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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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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回县府

“呃!”王学平从一片迷茫之中苏醒过来,脑袋象是被一把锋利的尖锥狠狠地刺穿了一般,令他痛不欲生,极力想呐喊,却怎么也无法出声,剧烈的痛苦让他再次陷入到昏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一张办公桌上面打盹。

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只文件夹,王学平不经意间看了眼封面,视线触及到一行漂亮的行书,“南云县政府办文件汇编……”他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内心深处震撼已极。

这种独特的仿庞中华的钢笔字体,正是他本人的笔迹,就算是烧成灰也绝不可能认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在昨天,外甥高志敏接到美国哈佛大学的硕士录取通知书。吃晚饭的时候,王学平虽然多喝了几杯,但却记得很清楚,是外甥扶他进的房间。

这是在做梦吧,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王学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乱地打量着室内的情况。

这时,窗台上,一盆只有五片叶子的君子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对于这盆花,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因为这是当时的女友李小灵亲自送到他的办公室里来的。

当时,她冲着他妩媚地一笑,含情脉脉地说:“看见这盆花,就等于是看见了我,你是我的,不许想着别的女人!”

那一刻,望着靓丽可爱的女友,王学平熏然欲醉!

“滴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的王学平,他直勾勾地望着桌子上的那部老式程控电话,有些发懵。

家里的电话早就换成子母机了,这种老古董式的电话,现在的世面上早已经绝迹了。

电话铃声顽固地响个不停,王学平犹豫再三,最终决定,先接了再说。

“喂,是王秘书吧,张主任让我通知你,下午五点在小会议室开会。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迟到了。”没等王学平回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王学平手里抓住话筒,楞了一会,终于想了起来,是县政府办科员小高的语气。

自己的梦怎么会如此真实呢,居然还接了通小高的电话,王学平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发现他依然处在这间办公室内。

这世界上绝对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王学平长吁了口气,看样子他真的重活了一回!

“小高以前不是总叫我王哥的么?怎么变成王秘书了?”王学平搜索着尘封已久的记忆。是了,严县长被市纪委的人带走后,县政府办里的人都开始疏远他了。

此前,县委书记李大江在收受了巨额贿赂之后,暗中操作了一番,将县商业总公司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贱卖给了私营企业老板叶小强。

县长严明高察觉到其中的猫腻,暗中展开清查行动,却不幸走漏了风声。李大江先下手为强,指使人出面举报严县长索贿受贿,害他被判入狱十五年。

微微摇了摇头,王学平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台历,两眼顿时瞪得溜圆,脑子里一阵电闪雷鸣:1993年7月5日,对于这个黑色的星期六,他永生难忘。

就在这天下午,五点三十分,他这个县长秘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县纪委的人,从坐满了人的会场上,带去隔离审查。

那种狼狈不堪的场面,简直是屈辱到了极点,令他至今耿耿于怀。

前生的悲惨经历,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难道重生之后还是一样悲惨吗?

王学平捏紧了拳头,暗暗在心里大声呐喊:“绝不!”

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马上想到扭转局势的对策。

“咚咚!”房门轻响了两声,惊醒了沉思之中的王学平,他下意识地叫道,“请进!”

“王哥,咱们县长有消息了么?”司机小陈进门的时候,警惕望了眼四周的动静。

其实,司机小陈比王学平大了几岁,由于王学平是县长十分器重的心腹,所以小陈就一直叫他王哥。

都说秘书和司机是领导的左膀右臂,跟着吃香喝辣,这话还真是一点没错。不过,却只说对了一半,应该是祸福与共。

在王学平的记忆里,司机小陈原本开的是县长专车,一辆崭新的奥迪100,后来就被安排去开了卡车,一直混得很差劲。

“县长那里刚传出话来,有好消息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你现在马上办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你马上找个陌生的私人电信营业厅,买一部新的中文BP机,必须是连机带号的那种。你那部老中文BP机,一定不能关机。只要接到暗号是‘老鼠爱大米’的呼叫号码,赶紧回电话,千万别耽搁了。明白么?”

“听明白了!那第二件事是?”见了王学平神神秘秘的样子,司机小陈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肯定是要干大事了。

“这第二件事至关重要。你现在就去小车班,把那辆奥迪车开到省城的老地方等我。”这辆挂着县里二号牌照的奥迪车和王学平的脱困计划息息相关,所以他再三叮嘱司机小陈,一定要把那车弄到手。

“好的。现在情况比较混乱,还没人顾得上管我,我这就把车开走。”王学平深得严县长的赏识,司机小陈心里是很清楚的,他以为真的是县长传下话来,要展开反击行动了,差点兴奋地叫了起来。

县政府小车班里面,小陈虽然很年轻,却因为是县长的专车司机,不论资格多老的司机,都亲热地管他叫“一号司长”。

可是,县长刚被市纪委带走,小陈就明显感觉到,在小车班里,他已经吃不开了。种种冷遇,简直是一言难尽,小陈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想要翻身的yu望,比谁都强烈。

两人都没提钱的事儿。其实呢,按照往常的惯例,不管严县长在家,还是出门,司机小陈随身的包里,都会带上至少三万块现金,作为县长紧急办事的机动资金。

只不过,按照严县长的安排,王学平负责管帐,司机小陈则负责管钱,两人互相监督,分工合作。

送走了小陈,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时间就是生命,他一分钟也不敢耽误,毫不犹豫地将打开抽屉,将本县领导机密通讯录、笔记本、笔、工作证等必须用品一起装进了包里,临出门前又摸了摸腰间的中文BP机。

一切准备齐全,王学平夹着包从县领导专用楼梯下楼,走后门出了县政府大院。

招手拦了一辆拉人的正三轮摩托,王学平坐了上去,刚点上一支烟,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当时家中的情况。

被关了五个多月,直到严县长二审定罪之后,受尽磨难和屈辱的他才被放了出来。

回到久别的家中,王学平骇然发现,家里的情况惨不忍睹!

姐姐王学琴为了他的事情,带着姐夫四处奔忙疏通关系,却不幸出了车祸,夫妻俩双双遇难。

父母两老把成了孤儿的五岁小外孙接到家里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原本十分顽皮好动的小家伙,好几天也不说一句话。

他既不哭也不闹,只要大人没留神,他就会伸出小手扶着门框,目光呆滞地望着他家的方向,一站就是老半天。

母亲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又气又急,很快就病倒了,卧床不起。

每每,只要一望见小外甥那种空茫忧郁的冷漠眼神,王学平的心都碎了,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十六年前那种恶梦般的经历,无论是对严高明,还是对王学平一家来说,都是一场天大的浩劫,谁希望再来一回?

路上,王学平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父亲所在的车间去了个电话。

这时候,父亲还是县化肥厂的车间主任,母亲是厂里的统计员,姐姐和姐夫开了家小型陶瓷厂。一家人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则绰绰有余。

化肥厂的同事说,父亲刚刚请了假,说是家里有点事。

王学平有些奇怪,父亲连续这么多年都是厂里的劳模,几乎从没为私事请过假。

赶回到家中,父亲还没回家。天气太热了,王学平浑身大汗淋漓,短袖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王学平抓过饭桌上的凉水瓶,一气猛灌,喝了个一干二净。

拿起毛巾就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王学平开始翻箱倒柜。无论计划得多么好,都需要一定的行动资金做准备。

当了县长秘书后,王学平的工资奖金基本没动,年底的时候还拿了一笔不小的年终奖,倒也有了一点积蓄。现在,他的存折上大约有八千多块钱。

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王学平提着包走到客厅,抬眼看见了电视柜上的那台彩色21吋电视机。这台老电视,是他从县商业局搞来的便宜货。

当时,绝大多数家庭还在使用黑白电视机,家里有台这么大的彩电,是件很光彩的事情。

自从他出事后,县纪委一直没有给出任何结论,县里也没给他安排任何工作,父亲和母亲居然莫名其妙地同时下了岗。

一家人都没了收入来源,为了活下去,王学平振作起精神,写了几本畅销的官场小说,赚了一些钱。

家里不仅换了台更大的彩电,他在市里边还买了套200多平米的房子。

可好景不长,出版商偷偷地告诉他:“以后别写官场小说了,上边有人打招呼,不谐和。”

那一刻,王学平真想大吼一声: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二章 紧急行动

“学平,你这是要出门?”身后忽然传来了父亲王英华的声音。

王学平转过身子,骤然看见年轻了十多岁的父亲,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一时间楞住了。

这时候,父亲刚过五十三岁,两眼炯炯有神,满头黑发纹丝不乱,腰板挺得笔直,高大的身材显得虎气逼人,手里还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乌鸡。

生活的重压催人老,一想起满头白发的父亲,佝偻着腰,蹲在地摊上卖菜的那一幕悲剧,王学平不禁一阵心酸。

“爸,单位安排我和几个同事去外地出趟差,事情很急,马上就得走。”王学平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父亲的英武形象,他不想让父亲担心,随口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学平,严县长那事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吧?”王英华已经知道了严县长被抓的事情,虽然有些为儿子的前途担忧,却依然远远的低估了,这件大事给家里的生活带来的严重后果。

“爸,现在还不太清楚,等我出差回来,应该会有个结果吧!”王学平有些含糊地说。

“哦,你这次是去哪里?”王学平以前也经常出差,王英华完全没料到,从小到大没说过一句谎话的儿子,这次居然骗了他。

“去杭州谈个招商引资的项目,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顺便去看看梦想中的西湖!”王学平以有心算无意,父亲居然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王英华想了想,将手里提着的那只乌鸡,放到了地上,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说:“你最近饭量很小,人也瘦了不少,我买了只鸡,本想熬一锅鸡汤,好好地给你补补身子。既然你有正事,那就早去早回吧,路上小心点。”

“爸,我走了。”王学平暗暗攥紧了拳头,心说,我一定不会让悲惨的历史再一次重演。

走在马路上,王学平心想,纪委的人在会场上找不到他的人,肯定会上家里来抓人。父母双亲年纪也不小了,受不得这种巨大的惊吓,必须想个办法把老两口调出家门才行。

很快,王学平找了部磁卡电话,打了姐姐王学琴办公室的电话。

姐姐和姐夫做的是建材生意,专门生产墙地瓷砖,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臭小子,怎么想起来给老姐打电话了?”电话里传来了姐姐那亲切的笑声。

“姐,明天是周末,你能不能把老爸和老妈接到你那里去住两天?”王学平硬着头皮和姐姐打起了商量,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瞒不过聪颖的王学琴。

“理由呢?我说老兄弟,你老姐我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了,不是那种没洗干净泥巴的乡巴佬。有什么事,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呢。”王学琴一听自己弟弟的这话,就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不然,至于让父母离家出走么?

王学平已经考虑好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姐姐和姐夫为了他的事,四处奔忙。

现在,他重活了一回,扭转命运的金钥匙已经握在他的手中了。

“姐,你知道的,严县长对我们家有大恩,我敢打包票,严县长绝对不可能受贿。现在,严县长被带走后,有人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想让我反戈一击,背叛严县长。我怎么可以做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呢?所以打算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王学平半真半假地编了一套理由。

“那为什么要让爸妈离开家?”王学琴有些狐疑地问他。

“我是担心他们找不到我的人,会去家中骚扰爸妈。姐,爸妈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能够忍心让他们受到惊吓?”王学平很巧妙地做了个铺垫,不管老姐相不相信他端出来的理由,肯定会想办法,把老爸和老妈骗出家门。

做子女的,谁能忍心看着父母受到惊吓?

“你和我说老实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又是骚扰,又是惊吓的,不说清楚,我可不管这事。”王学琴果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老姐,时间很紧迫,我没工夫和你细说。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爸妈,就说小志敏跟着姐夫回老家得了怪病,请他们赶紧过去帮忙照看。姐,一定要抓紧时间啊,具体的原因,等过两天我去你那儿,慢慢地给你解释。”王学平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时间不等人!县纪委的人在会场上没有抓到他,肯定会上家里去找,确实没法子和老姐细说了。

老姐是个精明的女强人,能说会道,肯定能够顺利地把爸妈骗出家门。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王学平心里踏实了许多。

赶在银行下班之前,王学平把一万三千多块钱都取了出来,装进了随身的公文包里。接着,马不停蹄地去了一家私营的电信营业厅,买了部带号的中文BP机。

他原来使用的这部中文BP机是县政府办给配的,现在出于保密的考虑,已经不可能再使用了。

办完购机手续,王学平又找老板买了几张一百元的电话磁卡,万一有了紧急的需要,一时半会不见得找得到有人值守的公用电话。

走到街上,王学平找了个磁卡电话亭,给司机小陈打了个传呼,隐晦地留言说:“老鼠爱大米,请回电话8287XXX……”

王学平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省城钱州市的一家茶楼。当初,严县长进省里开会或是办事的时候,王学平和司机小陈就会去这家茶楼,泡壶好茶,一边磕瓜子,一边闲聊。

知道这个地方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无别人。

很快,司机小陈回了电话,听出是王学平的声音,他赶紧说:“王哥,我刚出县城不远,一接到传呼,马上就回了电话。王哥,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你尽管说,我都听你的。”

小陈很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服从指令的位置上,王学平心想,这小子还是蛮机灵的嘛!

两人互换了新BP机号后,王学平郑重其事地嘱咐说:“你那辆车,我有大用,停到老地方后,最好找个东西把牌照给遮起来。另外,如果我今晚没赶到省城,你就在茶楼后面的那家小招待所里过夜,没办法,非常时期。”

司机小陈也不是笨蛋,他敏感地察觉到,王学平正在布置下一盘大棋,连声说:“好的,我都听你的,放心好了。”

挂断电话后,王学平摸出兜里的一盒红塔山,把下面要做的事情,再次琢磨了一遍。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当时诬告严县长的人证就是林子华——叶小强的手下得力干将,名义上是一家拆迁公司的老板。物证则是从严县长家里搜出来的一张存折,开户名是严明高,金额是五十万。

2003年,耗资十几亿的云州大桥突然垮塌,死了不少人,造成了轰动全国的恶劣影响。

在省委书记的严厉批示下,省里的专案组排除干扰,查出了已经升任市长的李大江的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的事实。

从而,引发一场全省范围内的官场大地震,从省里到市里,乃至到县里,倒了一大批领导干部。

保护伞垮台后,叶小强和林子华私下里组织吸毒贩毒的事情也被追查了出来。

因为报纸上登得很具体,王学平对其中一件大事,印象特别深刻。林子华居然伙同一个警方的败类,利用办案的警车来进行长途贩毒,其中最大的一次,就发生在今晚。

如果没记错的话,参与贩毒的应该是县公安局缉毒大队的队长刘铁桥。可要想对付这种合法配了枪的亡命之徒,他这种手无寸铁的书生,实在无能为力。

王学平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啊,他和县武警中队的领导不熟,不然的话,省了多少事?

第三章 最佳帮手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这时,从路边的音像店内,传出了悦耳动听的歌声。

这首脍炙人口的《喜欢你》,王学平自然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他清晰地记得,就在今年的6月30日,黄家驹,这位香港著名摇滚乐队“beyond”的主唱兼吉他手,在日本演出的时候,一时不慎掉下了舞台,因抢救无效,与世长辞。

真是太可惜了!王学平重重地叹了口气,招手叫了辆电三轮,转到县里有名的私货市场——老明巷,淘了一部从老毛子那边走私过来的军用红外望远镜。

从老明巷出来的时候,王学平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深色太阳镜,头上罩了假发,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个遍,自然也包括脚上的鞋子。

此时的他,走在大街上,和外地来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县城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他这个县长秘书,大小也算是个名人,认识他的人可不老少。

在县纪委要抓他的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个小名人到处乱跑,一旦遇见了有心人,很可能会带来大麻烦。

小心能驶万年船!

化了妆的王学平,在街边的小副食店里买了几瓶水和两个面包,转过几条街,走进了一间无人值守的磁卡电话亭。

他没有丝毫地犹豫,掏出那本机密通讯录,找到了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银河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找谁?”接电话的是个女声,听声音象是柳银河的老婆,王学平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笑着说:“我是省厅的,有急事找柳局。”

“哦,你等着啊,我叫他去。”柳银河的老婆以为是急事,就放下了电话,去书房找柳银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从严县长被带走后,柳银河这个严派人马在局里的日子十分难过,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家里装病。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如果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让柳银河的老婆给挡了驾。现在,县城里边,谁不知道严县长出事了?

他这个前任县长秘书,一般人肯定是避之惟恐不及,王学平不想让自己的计划胎死腹中,就只能假托省厅的名义了。

柳银河就住在县公安局的干部宿舍里面,他不敢冒然上门,搞不好会反受其害。

更何况,政府办通知他开会的时间已经过了,可他却没露面,傻子都应该知道他跑了。天知道,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的人有没有联系?

那种没脑子的蠢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呵呵,是哪位领导忽然想起了我老柳?”电话那头传来了柳银河爽朗地笑声。

在王学平的印象里,严明高出事后不久,柳银河这个严派人马,马上就靠边站了。被李大江给安置到了县委政法委去干副书记,这是个只适合养老的虚职。

后来,李大江一步步爬到了市长的高位,柳银河也因为失去了靠山,始终不得志。

“柳局,我是王学平,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先听着,别说话。”王学平故意顿了顿,让柳银河稍微消化了一下,他接着又说,“严县长那里有好消息了,他让我马上通知你。电话里不好说话,我在林家巷的李记茶楼里等你。现在是五点四十,我只等到六点四十。”王学平吐字十分清晰,却故意没给柳银河回应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林家巷就那么一家茶楼,柳银河只要去了,肯定不会走错地方。

刚才这套说词,他已经反复琢磨了不下十几遍。王学平跟着严县长确实让人高看了不少,可是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了,严县长已经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王学平担心自己人微言轻,于是有意借用严明高的名义,来调动柳银河参与进来。而且,他不打算给柳银河任何犹豫的机会。

摆明了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法,只要柳银河不出门,就意味他决心与严县长为敌。

即使换做是一般人也都得掂量掂量,其中的严重后果,何况是久在官场的柳银河呢?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扭转自己的可悲命运,王学平决心舍命一搏!

所做的一切安排,最关键的就在于赌这一票!只要老柳肯动用手里的庞大资源出来助战,扭转命运的这一役,就已经胜了一大半。

当然了,尽管柳银河会出卖自己的机会并不大,但王学平还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林家巷是一条长约百米的小胡同,一头连着人民路,一头通向丁字街,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出口。

王学平仗着路熟,从三家街的入口爬上了附近的一栋八层宿舍楼顶,躲在水箱背后,摸出旅行包里的望远镜,盯紧了林家巷两侧的情况。

他选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好可以看清楚巷子两侧的路面情况,不须担心在巷子里被人给包了饺子。

由于经常陪着严县长听取政法部门的工作汇报,王学平对于专政机关的一些常规做法并不陌生。

只要巷子两侧出现可疑的车辆或是人员,他会马上撤离楼顶,展开下一步计划。

正在耐心等候柳银河的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等会要是在楼道里遇见了就住在七楼的老同学,不知道他还认得出自己不?

一分钟,三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太阳渐渐西斜,王学平始终没有看见柳银河的人影。

莫非柳银河真的不在乎严县长的死活?难道他向李大江告了密?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柳银河没有及时露面,始终存在着这种可能性。

天气原本就十分闷热,王学平新买的T恤衫早已湿透了,摸出买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视线却始终不离望远镜。

就在一颗心渐渐沉下去的时候,终于,王学平发现了身着便服的柳银河从一辆电三轮上走了下来,并且快步进了林家巷。

在楼顶观察了接近一个小时,王学平已经熟悉了林家巷两侧的各种情况,柳银河身后并无异常的情况。

从望远镜里,王学平发现柳银河进了李记茶楼,不大的工夫,他又出来了,站在店门前,焦急地四下里张望起来。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露头,只是躲在原处,目不转睛地盯着柳银河那张国字脸。在高倍镜头笼罩之下,柳银河脸上的表情,纤毫毕现。

只见,柳银河不停地看表,焦急之情溢于脸表,还不时地打量着小巷两侧。直到他脸上出现了汗迹,急得直跺脚的时候,王学平这才收回了望远镜,脸上显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第四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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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悄悄地从楼顶摸了下去,还好,路上并没有碰见他的那位老同学。

当王学平走进林家巷的时候,柳银河已经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乱转。

听见了脚步声,柳银河转身发现王学平正向他走了过来,起初疑惑了一下,紧接着,眼前立时一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王大秘,严县长还好吧?”柳银河急切地问他。

王学平暗暗佩服不已,心说,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刑警,仅仅从体形就认出了他。

“严县长很好,吃得好,睡得香,过几天就能出来了。柳局,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王学平走到柳银河的面前,淡淡地一笑。

“那就好,那就好!”柳银河是县局的老刑侦了,思维一向缜密,很快就想通了王学平迟到的缘由。

王学平领着柳银河进了茶楼的小包间,叫了一壶茶,然后关上了房门,两人相对而坐。

时间很紧迫,王学平直截了当地说:“柳局,严县长是被李大江诬陷的,你愿意站出来帮忙么?”

“小王,我跟了严县长好些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可是,明知道他是冤枉的,我手里却没有任何证据啊!”柳银河眉峰紧紧地皱到了一块,组成了一个硕大的川字。

察觉到柳银河有些迟疑,王学平沉声道:“柳局,我已经有了一举扭转局势的重大线索,现在,严县长需要你的支持。”

“什么线索?”柳银河并没有马上表态支持,却问起了线索的详情。临来林家巷之前,柳银河想得很多,一旦他掺合进去了,就等于是公然和李大江站到了对立面上了,不得不慎重。

李大江在县委书记任上已经干了九年多了,是南云县天字第一号实权人物,只手可以遮天的土皇帝。

现在,连严县长都被李大江给整垮了,何况他这种副科级的小干部?

虽然,严县长被带走后,柳银河的处境变得艰难了。可是,饭还是有一口吃的,只是没了实权罢了。

对于柳银河的顾虑,王学平洞若观火。柳银河不仅仅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所以,面对这种险恶的局面,权衡其中的利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柳局,严县长托人告诉我,你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只有你才最值得信任。”王学平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手软,“最值得信任”这五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面对柳银河这种地位比自己高,实权又很大的老官场,资历还很浅的王学平不得不借着严县长的虎皮当大旗,否则,还真不方便调动柳银河全心全意地出力。

“感谢老县长的信任!”柳银河依然有些迟疑不决,不愿轻易表态。

柳银河记得很清楚,在严县长挨整之前,一位从外地调过来的县委副书记,因为看不惯李大江霸道的嘴脸,在一次常委会上,说了几句公道话。

结果,李大江硬是利用一个风骚的女人,把那位副书记给整臭了,灰溜溜地离开了南云县。

这个李大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啊,柳银河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念着严县长对他的提拔之恩,他是绝对不会跑来和王学平见面的。

“柳局,别人都有退路,你我却是绝对不行的!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最近的风声,有些不对么?”王学平慢慢地挤压了过去,他手里捏着核武器,不怕柳银河最后不就范。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柳银河心里不禁打了个突。自从严县长被带走后,局里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得微妙起来,连他直接分管的刑警大队,最近都很少有人来汇报工作了。

柳银河心想,年纪也不小了,没权就没权吧,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知足了。

“柳局,李大江不仅故意诬陷严县长,并且利欲熏心地指使人暗中贩毒,您说这种人可怕不可怕?”王学平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一脸平静地望着柳银河,使出了杀手锏。

这一手移花接木之计,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柳银河心中的顾虑,王学平考虑了很久。

因为报纸上登载得很清楚,刘铁桥这个警方败类是县局局长黄德良的心腹,而黄德良又是李大江的死党。

只要抓到了贩毒的刘铁桥,柳银河即使知道上了当,也绝对不可能再脱身事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王学平走到底。

而王学平想要的,就是通过刘铁桥,牵扯到林子华这个所谓的证人身上去!

柳银河震惊异常,嘴巴张得大大地,难以置信地望着从容不迫的王学平。

楞了好一会儿,柳银河眯起眼睛,盯着王学平,问道:“有证据么?”

“据我得到的消息,毒贩将在今晚进县城,我这就带您去抓。”王学平瞪大了眼睛,迎接柳银河的视线碰了上去,几欲撞出火花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王学平反问道:“您是老刑警了,审问过那么多老奸巨滑的罪犯,我说的是真是假,难道您就看不出来么?”

他心里有数,以柳银河的专业素质,其实已经看出他说的是真话,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敢相信罢了。

“唉,这种人心太狠,手太辣,胆太大,确实太过分了!”柳银河终于表了态。他已经想得很透彻,既然王学平敢说带他去抓人的话,肯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严县长处境险恶,王学平说这种马上就可以被揭穿的谎话,有任何意义么?

这就意味着,帮着严县长翻盘的胜算十分大了,而且是一招毙命,这种大好时机如果还抓不住,那他就不叫柳银河了!

王学平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摆平了这个老官场,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有那些人参与贩毒?手里有没有武器?什么时候进县城?”柳银河干了多年的刑警,只要一涉及到专业领域的事务,他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现在是七点半,毒贩开的警车应该在来县城的路上了,咱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王学平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警车?”柳银河心头一惊,皱着眉头询问王学平。

“负责运送毒品的就是刘铁桥,这个人,您不会不认识吧?”王学平说出这这个名字的时候,既好笑又觉得十分可恶。

明明是身负缉毒重任的干警,却和毒贩干的事情一模一样,也难怪社会上传出怪话,警匪一家亲。

“怎么可能?他可是全县有名的缉毒英雄啊!”柳银河震惊异常,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消息来源十分可靠!我有个好朋友,在一个十分机密的部门里面任职,就是他提供的确切消息。当然了,因为需要保密的原则,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情况。柳局,包括你在内,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消息来源,否则,一切后果自负。”王学平不可能说他是重生回来的,可是,这么确切的消息,他必须给柳银河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五章 集合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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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具体的运送路线,你知道么?”对于王学平的装神弄鬼,柳银河反而深信不疑。他心想,难怪这小子消息这么灵通,敢情是有关部门暗中帮忙啊,无形之中对王学平增添了不少信任感。

王学平注意到,柳银河对他的称呼改成了老弟,心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必须自己拥有不可辩驳的实力。

“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应该是从南边进城,可是,咱们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王学平不想把话说死,万一那两个混蛋临时改变了路线,那就糟透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嗯,咱们完全可以在半道把这个混蛋拦截下来。”柳银河脑子转得很快,毕竟是吃这抓人这碗饭的,驾轻就熟。

“柳局,这个混蛋手里有枪,咱们不可不防!”抓人的事情,王学平不怎么熟悉,索性不去插嘴,可是,这种关键性的情况必须要提醒柳银河。

“有枪也不怕,老子手里有特警队!”柳银河狠狠地吸了口烟,恶狠狠地说。

按照县局的惯例,为了破案方便,柳银河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手里不仅掌握着刑警队,同时也控制着人员精干、武器精良的特警队。

王学平正是冲着这两支可观的暴力队伍,才狠狠地赌了一大票,甘冒奇险也要把柳银河拉过来。

“柳局,抓人的事,您在行,我就不瞎掺合了。”王学平很有自知之明,部署抓捕歹徒的事情,柳银河比他老道多了,与其多嘴多舌地添乱,不如放手让老柳去布置。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通知特警队出动。”柳银河仔细地掂量了一下,刑警大队虽然归他分管,但是队长却是黄德良的人,暗中调人出来,很容易打草惊蛇。

在特警队里,因为干警们经常直接面对死亡的威胁,几乎没有油水可捞,反而没有黄德良的人。更重要的是,特警队的队长是柳银河一手提拔起来的徒弟,刚一参警就跟着他干了,十分可靠。

柳银河站起身,掏出随身小包里的大哥大正欲打电话,却被王学平一把拦住了。

王学平小声提醒说:“非常时期,咱们私下里调动的人手,万一惊动了黄德良,事情就不好办了。”

老脸一红,柳银河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自己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政治斗争的经验反不及一个刚出道的小年轻丰富,真是惭愧啊!

黄德良是县局的一把手,按照道理来说,下边的重大行动,都必须先向老黄汇报一下。

当然了,按照局里的规定,柳银河这个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也有紧急调动部下的权力。只是,这种做法肯定会让黄德良这个一把手心里不舒服。

如果让黄德良从中横插一杠子,不许他调动人手,这事可就麻烦了!

柳银河左思右想,始终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不经意间,却见王学平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老弟,你有好办法?”柳银河试探着问他。

“柳局,您手里有没有以前遗留下来的老案子,案情不大也不小的那种,能和黄德良的亲戚或是朋友挂上勾,那就最好了。”王学平笑着开导柳银河。

柳银河想了想,说:“当年,确实有一件故意伤害案,受伤的人就是黄德良的一个远房的表弟。那案子说来也很奇怪,作案人逃出县城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也看不见踪影。这事让一向好强的老黄,大丢面子!”

“呵呵,柳局,这就对了!”王学平微微一笑,冲着柳银河眨了眨眼睛。

柳银河恍然大悟,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鬼点子却比他这个老刑警都多,真是不能小看啊!

接下来,柳银河仔细地考虑了一番之后,就给局长黄德良去了电话,按照王学平的指点,编了一套鬼话。

黄德良以为柳银河是担心被边缘化,有意向他示好,再加上当年的那事确实很伤他的面子,就满口答应了柳银河调动人手的请求。

见黄德良真的被骗了,柳银河深深地看了王学平一眼,又坐了下来,扔了支烟给王学平,问道:“老弟,你是知道的,县城各个检查站的安检工作由特警队负责,咱们只需要安排重兵蹲守就行了。我担心的是,万一刘铁桥今晚不进县城了,我们就很被动了。”

王学平暗暗好笑,老柳刚才根本就不问他的意见,现在却又来和他商量行动方案,变化蛮快的嘛!

“我敢断定刘铁桥今晚必定进县城,因为据可靠消息,城里的毒品供应已经不足了。”王学平心里很清楚,骗得过黄德良一时,却骗不过一世。纸里是包不住火的,黄德良很快就会察觉到味道不对,柳银河担心的肯定是这个。

记忆里,黄德良并没有参与到贩毒中去,但却收受过刘铁桥的巨额贿赂。

很难说,黄德良知情后,会不会袒护那两个败类。反正,王学平对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现在的形势,说白了,就是趁黄德良不注意的机会,打个短平快的时间差。

“你能确定?”柳银河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他从警几十年来,抓的都是一般的刑事犯罪分子,象今天这种捅破了天的大事,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糟。

“呵呵,柳局,有关部门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王学平只能选择赌这一票。

刘铁桥真要临时改变了路线,那就只能到他们和林子华接头的地方去蹲守了。

只是,这么一来,人多嘴杂的,很容易出大问题。

对于王学平来说,抓住了刘铁桥这种警方败类,虽然算是于民有利的事情,可是对于改变他自己的命运却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林子华一个人身上。

一旦让姓林的趁着抓捕时的混乱溜之大吉,再想抓他就比登天还难了,那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对于李大江这个庞然大物,王学平保持着足够清醒的认识,只要给这家伙留出一丝缝隙,他就可以掀起滔天巨浪。

不出则已,一经出手,必须趁这只老虎不备的时候,一招致命,不给他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

第六章 特警队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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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银河想了想,说:“进出县城一共两个检查站,都是必经之地,只要守住了这两个口子,不怕他们跑到天上去。”

“这些大事,您来安排。”王学平很谦虚,不想给柳银河越权的印象。

“万一惊动了黄德良,怎么办?”柳银河有些担心地问。

“呵呵,柳局,安排行动之前,您完全可以把参战人员的通讯工具都收缴上来。只要人赃并获,并且迅速带进省城,到那个时候,就算黄德良知道了,也为时已晚了。”王学平知道,柳银河担心斗不过局里的一把手黄德良,他索性把话挑明了说,玩政治玩的就是心跳!

听了王学平的点拨,柳银河豁然开朗,娘的,只要抓到了证据,黄德良就玩完了,怕他个球!

柳银河也是局里的老人了,黄德良和那两个败类之间不清不楚的暧mei关系,他多少听说过一些风声。

茶楼离特警队的驻地很近,即使走路也不到两分钟,柳银河带着王学平快赶了过去。

人员集合完毕后,柳银河威风凛凛地站在特警队大院子中央,虎着脸,杀气腾腾地说:“这次行动事关重大,所有人的通讯工具都必须上交。谁敢私藏,一旦查出来,老子马上扒了他身上的警服!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所有人齐声回答道。

在前所未有的重压之下,没人敢乱来,大家的传呼机都被收上来了。

望着荷枪实弹,头上戴着钢盔,身穿防弹衣的特警队员们,王学平不禁心潮起伏,手里掌握了这样一支队伍,何事不可成?

“出发!”柳银河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三中队的特警们分为两组,柳银河带一组赶到汪家河检查站,布置下了埋伏。很快,二组那边的人员和车辆也都部署到了位。

王学平很平静地坐在站长办公室里,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只是等待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指的就是现在了吧?

虽然无法配枪,刚才在特警队内,他还是找了件放弹衣穿在了身上。不管怎么说,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柳银河看了眼王学平,心想,这个小年轻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不简单呐!

夜色渐浓,可是刘铁桥始终没有露面,柳银河站起身子,开始在室内转圈,不时地看几眼稳如泰山的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他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信手扔了支红塔山过去,笑问道:“这里有象棋么?很久没下了,手痒。”

柳银河一听,乐了,这个小年轻还真有点意思,他把手一挥,吩咐人拿来了象棋。

“老弟,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柳银河走了个炮二平五。

“有您这种经验丰富的老领导坐镇,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王学平应了手马八进七。

“可我的心里没底啊!”柳银河抓起一只红相,架到了中央。

“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说这话的时候,王学平心里也没底,那两个混蛋在搞什么把戏,怎么还不露面?

柳银河笑了起来,自嘲道:“这人一老啊,就容易瞻前顾后,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抽了柳银河的一只车,笑道:“不管是省里,还中央,主事的都是老同志吧?”

柳银河挥手抹乱了棋盘,哈哈一笑,说:“老弟,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挫折催人成熟啊!”王学平叹了口气,前世的一切,真是令他不堪回首。

“嘟嘟……”柳银河包里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是黄德良打来的电话,他开口就质问道:“老柳啊,你把整个三中队都带出去了?不就是抓一个人嘛,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说话的声音很大,坐在柳银河对面的王学平听得一清二楚,几乎惊出一声冷汗。

亏得柳银河很老道,他不慌不忙地说:“黄局,根据线报,那家伙手里很可能有枪,我担心出问题,所以就多带了些人。”

“嗯,老柳啊,咱们都是党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及时向局党委汇报嘛。”黄德良打起了官腔。

柳银河很清楚,姓黄的这是有意借题发挥,提醒他注意尊重领导。

“黄局,是我疏忽了,事后一定向局党委做检讨!”柳银河十分低调地敷衍着黄德良。

“呵呵,老柳啊,也不必这么小题大做嘛!抓罪犯才是头等大事,局党委是理解的!”黄德良话里的意思傻瓜都听得明白,这是责怪柳银河自作主张。

挂断电话后,柳银河和王学平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是谁走漏了消息呢?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

好在黄德良只是想敲打下柳银河,并没有察觉他们另有目的,不然,只要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还真不好办了。

王学平仔细地一想,笑道:“怕他个球,只要姓黄的不亲自到检查站里来,咱们就一直守在这里。”他这话说到了柳银河的心坎上了。

姓黄的欺人太甚,连他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都要横挑鼻子竖挑眼,又不是事先没有请示,柳银河心里很不舒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就要过凌晨两点了,可是,那辆运毒的警车还没出现。

两个人的烟都抽光了,柳银河还找人要来了两盒烟,看样子也顶不了多久。

见了王学平丝毫也不着急的样子,柳银河反而不急了,笑着说:“夜深人静,正是常人最疲倦的时候,刘铁桥是县局的中层干部,又打着出门办案的幌子,如果不是我们守在这里,检查站里谁会注意到他?咱们俩继续下棋,四点前应该会有动静的。”

两人在棋盘上重开战局。柳银河的棋艺本就高过王学平,如今,心态一稳,攻势就十分凌厉,王学平渐渐地招架不住了,一连输了五局。

“老弟啊,姜还是老的辣啊!哈哈。”柳银河有意打趣王学平。

王学平苦笑一声,他刚要起身洗把冷水脸,就见一名特警队员兴奋地走了进来,小声汇报说:“柳局,前面发现一辆警车。”

“好小子,终于露面了!”柳银河精神一振,“命令大家准备战斗!”

“是!”那名队员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传令了。

第七章 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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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顾不得洗脸了,转身看着柳银河,提醒说:“柳局,要提醒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必须看清楚是刘铁桥,再抓人。”

“嗯,你提醒得很及时,局里别的部门也经常有办案人员出差。你不说,我差点忽略了这个情况。”柳银河点着头,叫过一个部下,传出了他的补充命令。

王学平把手里的军用红外望远镜递到了柳银河的手中,柳银河有些怪异地望着他,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王学平知道老柳想到了他这架望远镜之前的用途,相对于老柳当时的犹豫不决,大家是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

趴在窗户后,王学平老远看见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疾驰而来,他不禁暗暗地捏紧了拳头,盼望着车上的人就是刘铁桥。

那辆警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快速穿过一盏路灯之后,“咔!”的一声,王学平扭头一看,原来是柳银河拔出手枪,上了膛。

柳银河发出了拦车的指令后,忽然叹了口气,说:“是那个混蛋,我说,你的这架望远镜起大作用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买望远镜的时候,其实也没想到这么远。现在,不过是巧合罢了。

话又说回来了,王学平并不认识刘铁桥,不然的话,也不会把望远镜交给柳银河来观察了。

那辆警车很快驶到了检查站的入口,被民警拦了下来,驾驶室的车窗徐徐降了下来,一个马脸汉子从车窗里露伸头,笑着说:“怎么?连自家人的车都拦?”

“是他!”柳银河小声介绍说,王学平知道是正主儿露面了,他不禁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刘队,今晚县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惊动了黄局,他亲自坐镇站里,正在里边打扑克,你不进去看看?”检查站长走到车边,给刘铁桥递了支烟。

柳银河右手持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空着的那只左手却冲着身旁的王学平竖起了大拇指,看那意思是说,他提供的这套说词很有迷惑性。

“哦,黄局在这儿打牌?那我得进去帮着助助战。”由于检查站长脸上一直带着笑,掩饰功夫到家,刘铁桥真以为黄德良就在检查站里。顶头上司在里边,他过门不入,确实很有些说不过去。

刘铁桥将车停到了路边,和站长有说有笑地进了检查站大门。

“不许动!举起手来!”随着一声暴喝,刘铁桥惊恐地发现,检查站办公室里站满了手持微冲地特警队员,黑洞洞地枪口正对着他。

“你们……你们…要…弄错了吧?”刘铁桥吓得魂飞天外,说话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下意识地转身想逃。

“敢动就打死你!”一个特警队员厉声喝道,手里那只上了膛的手枪,已经迅速地顶到了刘铁桥的脑门子上。

“完了!”这一刻,刘铁桥手足冰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既然反抗无望,他索性把两眼一闭,摸枪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毫无戒心的刘铁桥束手就擒,王学平如释重负,惊喜异常,老子终于干成了!

部下们很快就从刘铁桥开来的那辆警车的后备箱里,搜出了大量的毒品,直到这一刻,柳银河的心才算是完全放到了肚内。

笑逐颜开的柳银河,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干得漂亮!”身边的老部下们都知道他的脾气,即使当年抓到了连杀五人的那个凶残歹徒,柳局也没有象今天这样激动。

刘铁桥戴上了手铐和早就准备好的脚镣,被众人推搡到了威风凛凛的柳银河面前。

“知道为什么抓你么?”柳银河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这个警界败类。

“柳局,这肯定是弄错了,这次行动是黄局单独安排下来的!”刘铁桥不愧是心思细密的缉毒“英雄”,很快就找到了搪塞的理由。

柳银河毕竟经验丰富,本着趁热打铁的原则,当即让人进行突审。

可是,刘铁桥很清楚,招供就等于是死路一条。他携带的这些海洛因至少有两公斤之多,按照刑法的规定只要超过五十克,就可以判死刑了,这么多毒品足够杀他几十次的。

柳银河此前提审过不少毒贩,可是,这次的对象却完全不同。刘铁桥本身就是办案高手,十分熟悉警方办案的手法,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只是一个劲地说柳银河他们抓错了人,只要见了黄德良,就可以当面澄清事实。

连续审讯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有丝毫进展。柳银河本想动刑,却又担心让这个黄德良的心腹反咬一口,那可就要出大纰漏了。

王学平也没有料到,刘铁桥竟然如此的强悍,鸭子死了嘴巴硬,死活不肯招供。

刘铁桥之所以要见黄德良,在王学平看来,原因其实很简单,黄德良收受了他们的巨额贿赂。

换句话说,如果黄德良不帮他们掩盖住事实的真相,那就要同归于尽,一拍两散。

事情还真有些棘手了,柳银河一筹莫展,王学平忽然灵机一动,凑到老柳的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柳银河瞪圆了两眼,惊喜地望着王学平,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前,欣喜地说:“真有你的!这一招太狠了!”

柳银河布置了一番后,继续提审刘铁桥,刘铁桥翻过来倒过去的,依然就是那句老话,“我要见黄局!!”

柳银河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为什么要见黄局?是他受了你们的贿赂吧?”

刘铁桥一呆,赶紧否认说:“我们这次的行动,十分机密,只有黄局才知道内情。”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检查站长兴冲冲地走进来,凑到柳银河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柳银河忽然问刘铁桥:“你第一次送给黄德良的是五万块吧?”

“啊!”促不及防之下,刘铁桥惊得目瞪口呆,他有些搞不明白,这么机密的事情,老柳是怎么知道的呢?

“哼,到目前为止,你一共给黄德良送了八次钱,总金额接近八十万元,我说的没错吧?”柳银河冷哼了一声,把王学平告诉他的东西,有选择性地抖露了出来。

“这……这个……”刘铁桥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震懵了,张口结舌,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八章 连战连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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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告诉你吧,黄德良已经被省里来的专案组逮捕了,那家伙是个软蛋,刚进去就都招了。刘铁桥啊,刘铁桥,你倒是蛮有钱的啊,一送就是好几十万!”柳银河发现刘铁桥有了入瓮的征兆,马上趁热打铁,不让他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刘铁桥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柳银河知道他还没有彻底崩溃,决定继续施加压力,扭头问检查站长:“那个林子华也抓到了?”

“抓到了。那小子啥都说了,他负责销货,刘铁桥负责长途送货,接头地点就在县城西边的‘好梦洗浴中心’……”检查站长故意说得很大声。

“老刘,人证物证齐全。你的靠山黄德良已经完了,下线林子华也落网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柳银河淡淡地一笑,眼里满是不屑。

“我……”刘铁桥耷拉下脑袋,心乱如麻,彻底慌了神。

“好了,既然老刘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审了。”柳银河扭头吩咐道,“把刘铁桥关进县看守所的甲区监所。”

这是王学平想的妙招。先谎称黄德良被抓了,从根子上断了他获救的希望,然后利用林子华的所谓“落网”来挤压刘铁桥,最后,再使出绝招,借助于县看守所甲区的“威名”恐吓刘铁桥。

县看守所甲区是出了名的黑暗监区,以往,做了大案的犯人只要不肯招供,都会被扔进那里去。

那里的牢头狱霸可不是吃素的,县局的内部人都知道,手段之惨烈,令人闻风丧胆。这么说吧,在那些人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就没有撬不开的嘴巴。

更可怕的是,那里面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表面上还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柳……柳局,我说,我说还不成嘛,都是林子华那个王八蛋害了我啊……”刘铁桥不想在临死前,还要受尽那种非人的折磨,他万念俱灰地跪倒在地上,号啕大哭,开始断断续续地招供了。

得知刘铁桥终于开口的好消息,王学平很想仰天大笑,命运已经被他扭转过来了,胜利在望!

王学平点上一支红塔山,深吸了一口,心里暗道侥幸。幸好当时对刘铁桥这个警方败类贩毒的事情印象深刻,很多细节至今记忆犹新,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功亏一篑。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其实只有林子华才是王学平心目中至关重要的猎物,反毒不过是顺带着完成的一项功业罢了。

当初,家里那种惨不忍睹的境况,令王学平痛彻肺腑,恨不得吃了林子华、叶小强以及李大江三个狗东西。

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刘铁桥老老实实地供述了一切罪恶行径。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

为了安全起见,柳银河本想让王学平留在检查站里,可王学平终究有些不放心,就跟着老柳一起去抓林子华。

毒贩的手里大多有枪,柳银河不敢掉以轻心,在洗浴中心的停车场上,以及四周的小胡同里,都布置了警力和车辆。

好在现在是凌晨时分,路上行人几乎绝迹,即使发生了枪战也不太可能伤及无辜。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柳银河的专业素质,在他的安排下,先后有八个身穿便服的特警队员混进了“好梦洗浴中心”。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洗浴中心里大家都脱得精光大吉,即使身披浴巾,以特警们的专业眼光,也看得出来,枪藏在哪里。

在柳银河的精心安排下,特警们埋伏在洗浴中心附近的各个要道,只要林子华来了,就不担心会让他跑掉。

洗浴中心对面的楼顶,柳银河笑着说:“幸好抓住了刘铁桥,不然我们的警用对讲机就成了摆设。当然了,这中间还有你的功劳。”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功劳?”一张清秀的脸庞掩在浓浓的夜色之中,看不太清楚。

“呵呵,老弟,你就别谦虚了。以前我是不知道,从昨天下午开始,我算是领教了你的高明之处。”说到这里,柳银河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的好办法,刘铁桥能这么快就招了供么?”

“呵呵,柳局,我不过是个小秘书罢了,如果不是您拔刀出手,我看着刘铁桥他们只能是干瞪眼。”王学平这话说得相当真诚。

柳银河在行动之前有些瞻前顾后,顾虑颇多,可是一旦参与进来,却绝口不提退缩二字,还是颇有担当的。

王学平就算是重生回来的,知道局势的走向,可手里没有力量,说什么都是空的。

更重要的是,柳银河现在已经知道受了王学平的骗,李大江其实没有参与贩毒,可他却至今只字未提,仅凭这份好涵养,就足够令王学平敬重不已。

“柳局,对不住您了。等这事一了,我好好地摆一桌酒,向您表示歉意。”王学平小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柳银河十分洒脱地说:“你是我的小老弟嘛,请喝酒我一定去,只谈感情,不扯别的闲篇。”

王学平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老柳这是在提醒他,大家都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不仅仅是他撒了谎,自然也包括老柳当初犹豫不决的表现。

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的好人好事,王学平向来很乐意去做,这桩公案到这里就揭了过去。

“柳局,如果不是你提前做了布置,我现在恐怕已经被县纪委的人抓走了。等严县长回来了,你无论如何都要请客哦!”柳银河听了王学平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禁一怔,这不是把功劳往他的怀里的推么?

柳银河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如何听不出王学平话里的潜台词,他暗暗摇了摇头,别看人家年纪小,这副胸襟却不同凡响,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时,一名特警队员忽然低声说:“柳局,有动静了!”

柳银河赶忙走到那人的身旁,接过望远镜,只见一辆蓝鸟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路过洗浴中心时,速度略有减缓,接着又加速呼啸而去。

“呵呵,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想骗过我老柳?沉住气,正主儿在后头。”柳银河不屑地说。

这种时候,完全依靠临战经验来作出决策了,王学平只能静静地坐在地面上,等待着凯旋的那一刻。

不久,一辆吉普车缓缓驶到洗浴中心的门前,从车里下来了三个壮实的男子,,有说有笑的进了洗浴中心大门。

柳银河看了看腕间带夜光的手表,凌晨五点差一刻,如果刘铁桥没说谎话,林子华应该很快就会露面了,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就在这时,从洗浴中心里忽然传来了吼叫声,柳银河意识到洗浴中心里面一定发生了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他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吃夜宵了!”

王学平眼睁睁地看着大队特警迅速地冲进了洗浴中心,心里十分紧张,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他现在只盼望着林子华不要被警方击毙就好。

很快,好消息传来了,林子华被生擒活捉,一同被捕的还有四名同伙。

第九章 百里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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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兴奋地一击掌,叫道:“干得漂亮!太棒了!”

柳银河仰头望了眼已经微白的天空,笑吟吟地问王学平说:“老弟,你今年多大了?”

王学平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口道:“我还年轻,今年刚满23岁。柳局,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年纪来了,是不是想给我介绍个对象?”

“呵呵,如果没看到你也会这么激动,我还真以为,你今年已经六十了!”连续抓住了两名主犯,柳银河心情很不错,索性开起了玩笑。

王学平心里有数,老柳这是在变相称赞他,颇能沉得住气,他笑了笑说:“柳局,叶小强那边也该收网了吧?”

“呵呵,这是自然。”柳银河果断地下达了最后一道抓捕命令。

捷报频传,那边很快汇报说,特警队员破窗而入,从被窝里抓到了完全没有防备的叶小强。

柳银河本想就地突审林子华和叶小强,王学平及时地提醒说:“柳局,叶小强和林子华身份不同,咱们必须马上把人带出县城,赶紧进省城。只要这两个小子在我们的手上,李大江就完了!”

一张老脸微微一红,柳银河心想,真他妈的丢人,三番五次地受一个小年轻的教,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叶小强和李大江的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白的关系,柳银河听过不少传言,只要动了叶小强,势必会很快地惊动李大江。

更重要的是,李大江在省里有个干省委副书记的堂叔,否则,也不至于在南云县如此地横行霸道。

如果继续把人留在县城里,以李大江雄厚的势力,很难说不会发生变故。这个节骨眼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进了省城,李大江等人就鞭长莫及了。

“老弟,真有你的!”柳银河抬手一拳捶在王学平的胸前,马上让陈东山带着特警和他一起押解犯人进省。

林子华被吓懵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叶小强也垂头丧气地被押解上警车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震撼。

在整个南云县,谁不知道叶小强是县委书记李大江最得宠的干儿子?

如今,连这位叶大老板都被抓了,可想而知,南云县的天塌了!

不过,林子华并不是莽撞之辈,毕竟赚的就是卖命钱,知道只要承认了贩毒,就没命了。

警车疾驰在去省城的路上,林子华打死也不承认运毒贩毒的事情,却采取了避重就轻的办法,百般抵赖,只承认了一些小打小闹的事。

抓到林子华的同时,还收缴了上百万的现金,这是物证。人证刘铁桥早已落网了,柳银河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不招供。

从解救严县长的角度出发,柳银河开口就明确告诉林子华,李大江已经垮台了,接着,就绕着贩毒的事问个没完。

林子华心里很清楚,警方只要动手抓了人,不从他身上捞到点什么,是不肯罢休的。他心想,既然李大江已经倒了台,肯定和诬告严县长有关,反正这种事绝对判不了死刑,索性承认了诬告的事实。

林子华还算是比较有“头脑”的,供述的时候留了一手,暂时没有把李大江给牵扯进来。

林子华完整地招供了怎么利用银行的漏洞,用严县长的名字开了本存折,又悄悄地摸进他家里,把存折藏进了衣柜里的整个作案过程。

王学平手里拿着林子华的供词,冲着柳银河哈哈一笑:“这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柳银河也笑了起来,他已经听王学平解释过了,这个林子华正是诬告严县长的关键证人。现在,证人已经翻了供,严县长的案子也就翻了过来。

“柳局,提前祝贺你即将高升。”王学平笑吟吟地恭喜柳银河。

柳银河心里清楚,这个案子只要一翻过来,李大江倒台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虽然林子华暂时嘴硬,没有供出是李大江指使他诬告。可是,刘铁桥却详细供出了给县局局长黄德良一共行贿了八次的犯罪事实,总金额达到了几十万之多。

“老弟,咱们是彼此彼此啊。你现在应该说了吧,咱们进了省城是去找哪位大领导?”柳银河心如明镜,要想扳倒在南云县一手遮天的李大江,贸然去找不熟悉的市领导是有相当风险的。

因为,李大江的堂叔是现任的省委副书记,分管着政法战线。

王学平笑笑说:“咱们去找市委金书记。”身为县长秘书,他不可能不知道,市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金有工和严县长的关系极其密切。可以这么说,严县长能有今天一方面是他踏实肯干,另一方面则是金有工大力提拔的结果。

“金书记?哦,对,对,金书记是咱们严县长的老领导,听说正在省委党委学习。”柳银河心想,王学平这几步棋走得可真是稳,准,狠!

毕竟是警车,一路不断超车,他们终于在七点钟之前,靠近了省城地界。

“柳局,行百里半九十,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咱们的警惕性还是不能放松。毕竟,李大江的后台分管着政法部门,咱们不得不多长个心眼。”王学平有意提点柳银河。

“老弟,你别废话了,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柳银河已经适应了王学平的办事风格。

“您带着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进省城找金书记汇报。”王学平拿手指着路边一家带小院子的酒店,征询柳银河的意见。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想好了,咱们这么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进省城,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可能,不如就在这种酒店里歇歇腿,也方便控制局面不是?”柳银河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通。

这种路边酒店,一般是夫妻店,连老板带厨师和服务员,就没几个人。柳银河带着一个中队的特警完全可以控制住店内的局势,防止消息过早地泄露出去。

更重要的是,只有柳银河留在现场,才能完全掌握住队伍。如果他跟着王学平进了省城,那后方可就空虚了,一旦有了情况,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说句到家的话,柳银河亲自带队的抓捕之功,王学平无论如何也抢不走的。

王学平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柳银河的面前,笑道:“柳局,我知道你临时出门,身上肯定没带钱。大家跟着劳累了大半夜,又饿又累的,您这当领导的,总得好吃好喝地招待一下吧。”

柳银河深深地望了眼王学平,心想,连这都想到了,还有啥可说的?他以为是公款,也没客气,接到了手里,笑道:“我会开发票的,方便你拿回去报帐。”

王学平知道柳银河误会了,也没点破,笑了笑,从柳银河手里接过厚厚的一沓供词,装进了皮包里。

第十章 市委金书记(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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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警车后,王学平招手拦了一辆过路的中巴车,晃晃悠悠地进了省城。

省城钱州市,既是一座副省级城市,又是中夏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区人口六百多万,是中西部地区最大的城市之一。

下了中巴车,王学平利用磁卡电话,打了金书记的秘书高成秋的传呼。

“学平老弟,有事?”高成秋见了留言,很快回了电话。

因为领导关系很密切的缘故,高成秋和王学平这两个秘书也经常聚在一起,关系还不错。

“高兄,你在省城吧?”王学平必须先确定高成秋在哪,才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是的,金书记在党校学习,我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省里!”高成秋知道严县长倒霉的事情,大家同是领导秘书,心有戚戚焉,所以也没瞒着行踪。

“高哥,我有点急事想向金书记当面汇报,麻烦你帮忙转达一下。”他这个县长秘书在县里还算是号人物,到了市委副书记面前,就不够份了,不可能冒然去找老金,必须要通过秘书中转一下。

“是严县长有消息了?”高成秋毕竟长期跟着领导身边,政治敏感性一点也不差。

“是这么回事……”王学平就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且把自己的新传呼号告诉了高成秋。

高成秋沉默了半晌,方才重重地一叹:“老弟,严县长有你这样的好帮手,这辈子值了!成,我这就向金书记汇报。”毫不含糊地包揽了下来,没有丝毫刁难的意思。

大约十分钟后,高成秋给王学平打来电话:“老弟,金书记让你马上来省委党校的宿舍,我在楼门口等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即使事情很紧急,王学平也没忘了感谢高成秋。

高成秋叹道:“老弟,你快来吧,金书记正等着你呢!咱们哥俩聚会的机会多的是,太客气了,反而生份了。”

“高兄,那咱哥俩就不客气了,我马上过去!”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高成秋对他的态度对以前又进了一步。

挂了电话之后,王学平给司机小陈打传呼留了言,然后换乘出租车来到了雅赏茶楼门口。

司机小陈一见了王学平,快步走了过来,兴奋地说:“王哥,现在去哪,我送你去。”

“呵呵,去省委党校。”王学平笑着说。

“省委党校?”司机小陈有些没弄明白。

“市委金书记急着要见我。现在时间紧迫,等严县长出来了,我好好地和你说道说道。”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小陈一听是去见市委金书记,望着他的眼神大有不同。

小陈经常载着严县长进出省城,抄近路很快就到了省委党校的门口。

省委党校大院内,一排排的参天大数,茁壮挺拔,衬托出这里的气势不凡。

这些年为了发展全省的文凭事业,各种学历班,成人高考补习班,自修补习班,象雨后的春笋一般,在省委党校大院内茁壮成长了起来。

此前,王学平跟着严县长来看望过几次金书记。金书记所在的厅局级干部研修班,位于一所独立的院落内。

因为来这里学习的都是省里以及各地市厅局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所以门禁特别森严。名义上是为了安全,实际是担心上访的人混进去纠缠领导。

站在门口的警卫看了眼挂着南云县二号牌照的奥迪100,什么也没问,挥手就放行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学平早就料到了,在这片大地上,官车就意味着身份和地位,意味着在很多地方可以通行无阻。

如果高成秋没在省城,如果没有事先让小陈把这辆官车弄出来,王学平要想见到金书记,天知道要费尽多少周折?

老远看见高成秋站在宿舍楼门口,王学平下车后,握住了高成秋的手,笑道:“高兄,劳你久等了。”

“我说老弟啊,你就别这么客气,走吧,我带你去见金书记!”高成秋领着王学平上了楼。

走到金书记的宿舍门前,高成秋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唤道:“金书记,我是成秋!”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王学平跟在高成秋的后边进到室内,发现金书记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

高成秋轻手轻脚地走到金书记的身旁,小声说:“金书记,小王来了!”

“金书记,您好!”王学平笑着打了个招呼,恭敬地站到金书记的身旁,大约相距三米左右。

“嗯,小王来了,坐吧!”金书记看了王学平一眼,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手指点着对面的一张沙发,示意王学平坐下说话。

王学平很自然地坐到了金书记的对面,高成秋转身走出室内,站到走廊里去了。

“说说看,老严是个什么情况?”金书记毕竟关心老部下的前途,也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他。

王学平就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并且把相关人的供述递到了金书记的面前。

金书记一边仔细地倾听王学平的汇报,一边对照着翻阅所有证据,他只是听,并不插话,静静地思考了一会之后,问王学平:“这是政法口的案子,你怎么想到来找我?”

“金书记,严县长时常对我提起,没有您的赏识,就没有他的今天。严县长含冤受屈,市里的政法部门多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说句心里话,我不相信他们会公正处理这事。”对于金有工这种级别的领导,惟有实话实说才是正道,玩不得花架子。

“这个老严,就是念旧!”金有工想起严明高当年跟着他苦干的那一幕幕场景,脸上不禁多了一丝柔情。

王学平不想打断金书记的缅怀旧情的思绪,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开口,一说话,味道就变了。

“这个林子华没说受谁指使诬告老严的?”不愧是市委领导,金书记一语就点破了整个事件的核心,这些人不过是台前的小喽罗而已,核心是县委书记李大江。

“金书记,林子华应该还残存着一丝幻想,指望着有人救他,所以……”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引到了李大江的身上,和金书记这种大人物把话说得太白,简直就是侮辱领导的智商。

“这么大的事情,有些人只手遮不了天!”金书记这话就更有意思了,王学平心想,大事将成。

“前些日子,老严和我说过一些事,只是因为事发突然,耽误了。”金书记这话很值得玩味,显然已经知道了李大江违法乱纪的事情。

“何省长刚好在家,你带上资料跟我去一趟。”金书记站起身就往外面走。

第十一章 常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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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没想到金书记会带着他去见省领导,动作就有些迟缓,高成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胳膊,小声说:“你的好运来了,还楞着干嘛?快点跟上去呀。”

三个人下了楼,高成秋拉开车门,金书记坐进了专车的后座,王学平也不等高成秋指点,直接坐到了金书记的身旁。

高成秋暗暗点头,这小子是个明白人,不点就通,前面的那个副驾驶位置是秘书的专座,有些老习惯是不好轻易地去打破的。

自从听说了王学平冒死营救严县长这事之后,高成秋就存了个心思,此人可以深交。

人在官场难免会遇见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多一个这样义气深重的朋友,也就意味着多了一分过关的机会。

自从上车后,金书记微合着双眼,靠在后座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王学平本身就是干秘书的,自然懂规矩,领导没说话之前,车内严禁喧哗。

“学平,待会何省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既不夸大,也不缩小。”忽然,金书记睁开了眼睛,开始叮嘱王学平。

“好的,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绝不在省领导面前多嘴多舌。”王学平何等聪明,一听金书记这话,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在大领导面前卖弄聪明,出现失仪的举动。

“嗯。”金书记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建国大道,是解放后中夏省首任省委第一书记取的名字,并一直保留至今。

因为是省委省政府所在地,于是,这条大街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中夏省内,令人敬畏的政治和权力中心。

小车驶上建国大道后,王学平敏锐地发现,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路边的一辆警车旁,一个手里拿着对讲机,腰间佩枪的民警,瞪大了眼睛张望过来,也许是看清楚了这辆蓝鸟车是云州市三号车,那位民警又转过了头去。

在这条不足一公里的大街上,来往巡逻的民警倒比行人还要多。高大的梧桐树荫下面,几乎每座小院门口,都站着至少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院内则是一栋栋揉和了中西经典建筑风格的小洋楼。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着人们,院内主人们的不凡,他们现在是,或者曾经是,能够主宰全省八千万人民命运的大人物。

小车驶到一座两侧站了四名持枪武警战士的大院门前,稳稳地停了下来。一名腰间别着手枪的武警少尉快步走过来,扫了眼车牌,又盯着贴在挡风玻璃上的特别通行证,认真地看了好几眼。

“啪!”那位武警少尉走到车前,敬了个标准的警礼,小车司机十分配合地按下了车窗,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车内的情况。

那少尉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把手一挥,大门前的栏杆很快提了起来,小车随之驶进了院内。

专车在大院内七弯八拐,直到王学平差点迷路的当口,才滑进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内。

王学平眼尖,发现一队腰间别着手枪,手里牵着黑背大狼犬的武警战士,恰好从小院门口经过。

下车后,金书记见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小洋楼门前等他。

金书记快步上前,握住了那人的手,亲热地说:“有恒老弟,又给你添麻烦了。”

后来,王学平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叫宋有恒,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秘书,省政府办公厅综合二处的处长。

“金书记,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来,走吧,何省长正在书房等你。”宋有恒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书记迈步跟着宋有恒在前面走,高成秋和王学平很自觉地放慢脚步,并排跟在两人身后,大约相距两步左右。

四个人先后进了客厅,宋有恒停下脚步,冲着金有工微一点头,说:“金书记,请跟我来。”王学平快走两步,把拿在手里的证据材料递到了金有工的手边。

金有工接过材料,心想,这个小年轻很懂事,总算是没白带他来一趟。当领导的,尤其是当大领导的,没人不希望自己的秘书象王学平对严县长一样的忠诚,金有工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对王学平有着一种莫名的欣赏。

走出几步后,宋有恒象是刚想起来一般,扭头对高成秋和王学平说:“你们随便坐!”然后头也不回地领着金有工上了楼。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位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女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说:“两位先生,请喝茶!”

高成秋冲王学平使了个眼色,他抢先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说:“谢谢!”

这位女郎怎么看都不象是家里的女主人,王学平有些不太适应,心想,这位何省长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规矩,他一时间也琢磨不清楚。

毕竟身在客中,王学平也学着高成秋的样子,起身说:“谢谢。”

“不客气,请慢用!”那位女郎转身走了。

高成秋见王学平一脸不解的样子,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小声解释说:“这种人家,规矩大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你别怕,跟着我做,保证不会出错。”

捧起飘香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王学平不经意间发现客厅的墙上挂了一幅油画。

油画的正面是一位身穿唐装,精神矍铄,不怒而威的老者。

画相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就算王学平再孤陋寡闻,也绝对不可能不认识这位威震华夏的老者。

他就是党国九老之一的何老,自从建国之后,一直处于党国权力核心圈的不倒翁。

至于站在何老身边的那位儒雅青年男子,自不必说了,相貌如此接近,一定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何三公子。

高成秋见他埋下头,以为他是担心何省长不肯出手相助,一时也没啥好说词,只得故作不见。

王学平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心里面已经开始翻江倒海,波涛汹涌,难以抑止。

他记得很清楚,何尚清,这位年轻有为,温文尔雅,GDP政绩出众的大*,原本是党内呼声极高的接班人选之一。

1999年下半年,老省长到龄离休后,年仅四十三岁的何尚清,被内定为省长的唯一候选人。

此前,国内还从未没有出现过省长落选的事情,以至于年底开两会之前,何尚清一直稳坐钓鱼台。

他完全没有料到,党内最大的竞争对手竟然利用他不关注民生的重大失误,暗中指使人煽动怨愤的群众,上演了一出震惊中外的天大丑闻,直接导致这位何公子在省人代会上,得票未过半,居然阴沟里翻了船。

一步错,步步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次惨痛的落选经历,让何尚清声名扫地,并最终导致他失去了接班的机会,以至于抱憾终生!

想到这里,王学平忽然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盯着何公子的画相,在心里暗暗对自己呐喊道:“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眼前,一定不能放过!”

第十二章 何三公子(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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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被高成秋轻轻地拍了下,他善意地提醒说:“老弟,这是什么地方,你可千万别走神啊!”

“高兄,对不住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幸好你提醒及时,不然还真可能出洋相了。”王学平心里欣喜若狂,面上却不露声色,连声感谢高成秋。

高成秋暗暗摇了摇头,想当初,他第一次踏进这座权力的殿堂之时,因为心情太过紧张,竟然失手打翻了茶杯,比现在的王学平还要不堪。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宋有恒从楼上下来,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说:“小王吧,何省长想见见你,你跟我来!”

王学平整理了一下衣装,刚才的一瞬间,他猛然想通了很多事情,此时此刻的心情和初进门的时候,迥然不同。

总之,对于去见这位何小公子,他的心下很坦然,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激荡起了昂扬的斗志。

几年后,有能力替何三公子扭转危局的人,舍我其谁?

楼梯上铺着鲜红的地毯,王学平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通天的台阶就在脚下!

宋有恒带着王学平进了一间书房,室内只有金书记一个人,他招手示意王学平坐到身边来。

借着坐到真皮沙发上的机会,王学平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室内的情况。只见:室内中央摆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子后面是一长排古香古色的书柜,里面装满了线装古书。

令王学平想不到的是,靠右侧的一整面墙全是落地的防弹玻璃,室内的光线充足之极,却又不当东西晒,构思极为巧妙。

利用宋有恒给王学平泡茶的机会,金有工小声介绍说:“我刚才已经向何省长详细地汇报了相关的情况,找你来主要是补充一些细节,别担心,照直说就行了。”

“金书记,不知道怎么的,我进了这间书房,却一点也不紧张。”王学平坦然自若地回答道。

金有工有些讶异地望了眼王学平,心想,这个年轻确实有些道行,竟然一点也不怵场。想当初,高成秋那么稳重的人,第一次进门后,还出了个大丑,相比之下,两人之间高下立现。

这时,一个身材颀长,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从书房内侧的一个小门里踱了出来,王学平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油画上的那位何三公子。

金有工和王学平几乎同时站起了身,何尚清摆了摆手说:“老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里不讲那些虚礼。这位就是小王吧?”

见何尚清问到自己,王学平不慌不忙地说:“何省长好!”

“坐,坐!”何尚清笑着挥手示意王学平坐下说话,“呵呵,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唯有好茶而已。尝尝吧,新出的西湖龙井!”

既然何公子这么说了,王学平自然不能失礼,捧起茶杯,嗅了嗅,这才小饮了一口。

“芽叶初展,扁平光滑。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好茶!”当年写官场小说的时候,王学平结识了一位喜欢看他书的离休老干部,两人遂成了忘年之交。他在这位高官家里,喝过这种极其珍贵的贡品龙井,也听过那位高官对这茶的评价,现在不过是拾人牙惠而已。

“你倒有些眼力!”何尚清见王学平居然能够完整地说出这茶的妙处,不禁有些惊讶,要知道,即使是省部级高官,也很难喝到这种限量供应的极品茶。

“其实我也没喝过这种好茶,听您说是西湖龙井,我琢磨着应该是前清的贡品吧。”王学平有意藏拙。

何尚清心下释然,小小的一个县长秘书,怎么可能喝过这种极品龙井呢?

“你怎么知道毒贩具体进县城的时间和路线?”何尚清听金有工汇报的时候,就觉得王学平处理这事的时候,一环扣住了一环,比侦探小说还要精彩。

“我答应过朋友,就必须信守承诺,为他严格保密。省长,我可以不说具体是谁给的消息么?”王学平大着胆子又把球踢回到了何尚清的身上。

何尚清一楞,眯起眼睛瞅了他一会儿,居然真的就没再追问下去。

接下来,何尚清只是问了一些家庭情况,王学平一一据实做了回答。

聊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金有工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对王学平说:“小王,你先去通知一下那边,做好交接犯人的准备。”

“省长,谢谢您用这么好的茶招待我,有机会一定回请!”王学平站起身,出人意料地走到何尚清的身前,伸出了双手。

王学平心如明镜,对于何三公子这种天潢贵胄,绝对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待。

出身于顶级权贵之门的何三公子,从小到大都泡在甜言蜜语之中,对于阿谀奉承,自有强大的免疫力。今天的机会弥足珍贵,下次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王学平有心给何公子留下一种独特的感觉。

不管这种感觉是好还是坏,只要让何公子对他有些印象就行了。毕竟,将来扭转乾坤的大势,就掌握在王学平的手里,何所惧哉?

何尚清又是一楞,接着笑了起来,在他的面前,绝大多数人都是拘束不安,很少有这么从容不迫的人。

金有工担心王学平惹何尚清不高兴了,没好气横了他一眼,示意赶紧走人。

何尚清注意到,王学平称呼他省长,而不是何省长,别小看了这一字之差,其中的意义却有天壤之别。

“你打算请我吃什么?”何尚清不动声色地伸出右手,和王学平的双手轻轻一碰,又缩了回去。

何尚清见过不少喜欢哗众取宠的家伙,其目的不外乎是引起他的注意,以便攀上豪门罢了。

之所以把王学平叫来一见,一是因为翻案的过程,具有浓厚的传奇色彩,让他颇有些兴趣。另外嘛,则是十分欣赏这种忠心护主的部下。

何尚清久处权力的旋涡,自然见过无数世态炎凉的事情,他是打心眼里厌恶那种有奶就是娘的家伙。

王学平心中大定,千万别小看了这轻轻地一碰,已经算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

“其实也没啥,不过是些乡下的特产罢了,是一种叫‘吃得香’的泡制野菜,吃饭的时候嚼上几根这种野菜,令人食欲大开。”王学平笑着介绍了山区老家的一种特产。

王学平料定,以何尚清的身份和地位,即使心有不悦,也不会和他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务员一般见识。

当然了,何尚清果真要和他计较,那他倒要好好地考虑考虑,将来是不是出手帮这位何三公子涉险过关了。

第十三章 好样的

“那好,有机会倒要去尝一尝!”何尚清微微一笑,这个连科级都不是的小秘书,真是好胆量,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就仿佛和普通同事摆龙门阵一样,没有丝毫地怯懦。

这个叫王学平的年轻人有点意思!

“省长,我告辞了!”王学平十分知趣,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他故意没看脸色十分难看的宋有恒,转身离开了书房。

高成秋见他一脸轻松地下了楼,就笑问道:“感觉怎样?”

“呵呵,不好也不坏!”在王学平看来,何尚清的身上还残留着太子爷的贵气,目前仅仅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些好奇而已,并不会把他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真正的放在眼里。

“老弟,你就知足吧,一般的厅局级干部想见何省长一面,比登天还难呢!”高成秋很羡慕王学平获得了这种天赐良机。

王学平并不认为高成秋夸大其词,事实胜于雄辩,类似金有工这样的副厅级市委副书记,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绝对不可能成为何公子的座上宾。

“高兄,有机会上我家里去喝几杯,我妈炒的菜,味道还不错。”高成秋听了这话,会意地一笑,这是有意深交的意思了,心里的酸味很自然地就淡了不少。

不大的工夫,就见何尚清当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金书记稍微拖后半步,跟在他的身后。

王学平站起身,很自然地招呼说:“省长好!”

何尚清冲着他微微一点头,含笑道:“‘吃得香’这名字取得很好!”脚下却没停,保持着固有的步伐,径直出了小洋楼。

走在他身后的金书记摆了摆手,示意王学平和高成秋不要跟过来。

望着何尚清俊秀挺拔的背影,王学平心想,大人物也是很讲人情的,这位何三公子当年犯的绝非小错,如果在最关键的时刻点醒了他,伴随而来的将是巨大的政治利益吧?

送何尚清上车离开了大院,金书记又回到客厅内,笑着对王学平说:“刚才何省长上车前,让我带三个字给你,好样的!”

王学平谦逊地一笑:“谢谢何省长,谢谢金书记,我一定好好干!”

“小王不错!”金书记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领着他们俩上车,离开了省委常委大院。

回到省委党校,金书记把王学平招到身边,嘱咐道:“你和县里来的同志联系下,让他们稍安勿躁,要沉住气!”

王学平听懂了金书记的暗示,当即表态说:“金书记,我这就赶回去,向县里的同志传达您的指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稳定压倒一切!”

“嗯,去吧!有事我会让成秋联系你的。”金书记说完话,抓过那份没看完的文件,继续阅读。

王学平知道该是告辞了,就说:“金书记,那我就回去了。”见金书记没有吭声,他就跟着高成秋一起出了房间。

“老弟,金书记待严县长没话说了!”高成秋把王学平送到楼下,略微有些感慨。

“是啊,象金书记这样的好领导,到哪里去找?”王学平心里明白,金书记愿意为了严县长的事去找何省长求援,这事本身就极为难得。

在王学平看来,这人情就像是提款机一样,提一次少一次。

不过,王学平之所以来找金书记帮忙,事先也考虑到了其中的关节。严县长是有名的金系第一号大将,他出了事后,如果金书记不闻不问,或者是不想出大力援救,任其沉沦下去,全市的干部们又会怎么看待金书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怎样处理严县长被诬陷这事,对于金书记在全市干部心目中的地位和威信,有着不同凡响的象征意义,绝对不容小视!

做为县长专车司机,小陈自然认识金书记的贴身秘书高成秋。他发现,这位一向很清高的高秘书和王学平并肩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十分亲热,不禁有些羡慕。

和高成秋挥手告别后,王学平坐上小陈的车,去找柳银河。

王学平自从上了车后,一直闭目休息。小陈本想问事情办得怎样了,话都到了嘴边,又让他给咽了回去。

王学平哪里睡得着?金书记虽然没有明言,但王学平却心里有数,何尚清毕竟只是常务副省长,并不是省纪委和省委政法委的分管领导,他这次出门,应该是去向省委书记汇报了。

至于金书记这么积极地来找何尚清,自然不仅仅是为了严县长的事情,他应该还有更大更重要的目标。不过,那已经不关王学平什么事了!

何尚清既然出了面,王学平有理由相信,这一场翻身仗打到现在,总算是赢了!

一天后,王学平跟着金书记来到了省武警总队招待所。自从严县长被市纪委的人带走后,一直被关在这里。

市纪委的人看见金书记来了,都很尴尬,此前他们已经得到了市委的指令,严明高同志是被冤枉的。

金书记仰着脸,看也不看市纪委那几个满脸带笑的家伙,几个人走到房间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有人在说话。

金书记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王学平会意地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推开房门后,小声唤道:“县长,金书记来接您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回过头来,坐在严县长身边的那个人,王学平认识,是市纪委的杨副书记。

严县长扭头发现了王学平他们,猛地站了起来,惊喜地叫道:“金书记……”

杨副书记受不了金书记那格外凌厉的眼神,讪讪地说:“金书记,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了。”灰溜溜地从金书记身旁走过去。

“老严,我来晚了,对不住老伙计啊!”金书记开口就自责起来。

“老领导,您这是从何说起啊?”严县长十分惊讶地望着金书记。

金书记走到严明高的身前,正颜道:“明高同志,我受省委领导的委托,正式向你宣布,关于你索贿受贿一事,纯属诬告……”

“老领导,我……”严县长心里百感交集,此时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是一言难尽。

金书记抬腕拍了拍严明高的肩膀,又拿手指着王学平,笑道:“明高,幸亏你有个好帮手啊……”简略地把事情经过介绍了一遍。

严县长缓缓走到王学平的面前,猛地一把抱住了他,十分用力地一阵摇晃,哽咽道:“我没看错你,我没看错你,好样的……”

“县长,我……”王学平想起重生前经历过的那些苦难,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老子终于把天翻过来了!

第十四章 感谢你(紧急求推荐票)

PS:感谢兄弟们只用了一周就把司空推上了第5名,现在距离第4差距很小了,拜托兄弟们把领导顶上去,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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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看了此情此景,都十分感动,尤其是金有工。老部下蒙冤受屈,他却束手无策,心中实在有愧。

严县长拉着王学平的手,唏嘘了一阵,感慨道:“当初我只看中了你比较有灵气,却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实诚,现在想来,我确实没看错你!”

“呵呵,老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李大江来省里开会的时候,被省纪委的人秘密带走了!”金书记很能理解严明高此时此刻的感受,他不想让老部下太过伤感,有意岔开了话题。

“他迟早有这么一天的,胆子太大,心太贪了!”一想起李大江,严明高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自己贪得无厌,居然倒打一耙,太可恶了!

“眼看大中午了,我已经在兰宁大酒店订好了座,专门为你老严接风洗尘!”金有工笑眯眯地看着严明高,心情很舒畅。

老部下摆脱危难,当然值得高兴了,更重要的是,这次,就连他也借了王学平东风,心里如何不喜?

云州市长黄子刚和李大江的亲密关系,在整个云州市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据说,两人还拜了把子,算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铁杆兄弟。

李大江这一垮台,黄子刚这个市长恐怕也做到头了。金有工有理由相信,在何尚清的大力支持下,他更上层楼,荣升一市之长,不算什么难事。

更加有意思的是,与何尚清一直不和的省委副书记李旺喜,也就是李大江的那位远房堂叔,也很可能受到李大江这事的牵连。

如果真的顺带着搬开了这座大佛,对于何公子进一步巩固在省里的地位,将大有帮助。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市纪委的人也不是傻子,全都跑了个精光,整个楼道里,回荡着劫后余生的欢笑。

一旁的高成秋十分眼热地瞥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过不了几天,王学平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县委书记的贴身秘书了。

县里有这么硬扎的后台撑腰,金书记又很赏识这家伙,可想而知,要不了几年光景,年纪轻轻的王学平,必定会一路青云直上!

“这家伙真是好运气!”高成秋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坎坷的官场经历,不由得一阵心酸。

当初,高成秋苦苦地熬到了三十二岁那年,才抓住一次绝好的机遇,获得了金书记的青睐。今年,他都已经三十七岁了,也不过是个副处级罢了。

司机小陈见了众人从楼内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握紧了严县长的手,含泪道:“严县长,您可回来了!”

“县长,没有小陈的密切配合,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解决。”王学平有意抬举司机小陈,这种顺水人情,属于典型的惠而不费。

“好,好,辛苦你们了!”严明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小陈不过是跟着王学平跑跑腿罢了,有些事情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金书记拉着严县长钻进了他那辆蓝鸟车,高成秋知趣地没去凑热闹,他和王学平一起上了司机小陈的奥迪100。

王学平递了支红塔山给高成秋,高成秋接过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笑道:“有空带几个朋友上你那里钓鱼去,欢迎不?”

高成秋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忽然这么说,肯定是想和他亲近的意思了,王学平徉怪道:“高兄,你这话可不应该啊!只要你有空,不嫌弃县里的条件太差,随时欢迎大驾光临。”

“南云的兰花鱼全国有名,味道鲜美,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高成秋喷了口烟,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

王学平笑道:“下个月正好是吃兰花鱼的季节,到时候,我上市里去接你。”

“老弟,你太客气了,这么搞可不太好。我的时间,也说不准,只能到时候再看吧。”高成秋微微一叹,给领导当秘书纵有千好,唯独不太自由,时间无法自主。

司机小陈本想说两句玩笑话,可是前面的那辆蓝鸟车开得很快,他不敢分神,生怕跟丢了让人笑话。

两辆车先后驶到兰宁大酒店大门口,王学平先下了车,却有意等高成秋钻出车外,让他走在前边。

高成秋冲他点了点头,心想,这位老弟替金书记和严县长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能谨守本分,确实值得一交!

有些事情即使豁出命去也得争,而另一些事情却不好去抢,只因王学平本身就是干的秘书活,十分很理解高成秋的处境。如果,金书记看见是他过去开的车门,即使没有什么想法,总归还是没了规矩,不太好。

高成秋快步跑过去,替金书记拉开了车门,王学平才刚走到车门边,两人站了个并排。

当着外人的面,金书记派头十足,严县长略微侧着身子,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酒店大门两侧站了两排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一条条修长白嫩的粉腿,十分惹眼。

见他们几个走了进来,不须有人发令,她们一齐鞠躬,齐声娇叫:“欢迎贵客光临!”一片莺声燕语,煞是好听。

几个人进了包间后,酒菜很快上齐,包间女服务员依次替众人斟满杯中酒。

金书记冲高成秋使了个眼色,高成秋随口找了个理由,溜出了包间。

“老领导,多亏了您在危难之刻救我上岸,我先敬您!”严县长站起身,捧着手里的酒杯,凑到金书记的手边。

金书记拈起酒杯,笑道:“明高,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么?你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全亏了学平,就连我也借了他的光啊!咱们俩一起敬一下他吧?”

严县长欣然同意,冲着王学平举起了酒杯,笑道:“学平,连老领导都念着你的好,不容易啊,来,咱们干了这杯!”

王学平赶紧站起身,诚恳地说:“金书记,严县长,这实在是不敢当。说句老实话,我不过是尽了点本分而已,算不得什么。我年轻,脑子容易发热,您两位这么捧我,万一得意忘形了,以后肯定会栽个大跟头……”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两人的敬酒。

金有工和严明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别看这小子年轻,却颇知道谦逊守礼,并没有被一时的功业冲昏了头脑,着实有些难得啊!

第十五章 牛角号(凌晨有加更)

PS:非常感激兄弟们,仅仅一周时间,就把司空顶上了第3名!为了报答大家的支持,司空决定,三月一日凌晨加更一章!

严明高把眼一瞪,故意拉下脸说:“老领导让你喝,你就喝,废什么话?”

王学平被逼到了墙角,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哪有长辈给晚辈敬酒的道理?要不这么着吧,您二位随意,我回敬三杯。”

金有工也看出来了,王学平执意甚坚,不依了他,只怕是不会接受敬酒的,就笑道:“你年轻,多喝点没关系,就依你。”

老金发了话,严明高也没啥可说的,表面上装作不悦,心里却暗暗替王学平感到高兴,不骄不躁,是个可造之才。

王学平举起酒杯,走到金书记的面前,和他碰了碰,笑着埋怨道:“金书记,您是长辈,下次可不能这么难为我哦。”

金书记哈哈一笑:“你个学平,就是太讲礼性了。老严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个人一向散漫惯了,不拘那些俗礼。”

看得出来,金书记今天的心情很棒,居然破例在下级面前,一次性干了满满一杯酒。

“谢谢金书记!”王学平一口气连干了三杯后,又举着酒杯,走到严县长面前,笑道:“县长,祝您身体健康。”

“急什么?先吃口菜,垫垫肚子。”严县长慈爱地望着王学平,冲他微微摆了摆手。

王学平草草吃了两口菜,再次举起了酒杯,严县长招手唤过了女服务员,也给自己倒了三杯酒,他笑吟吟地说:“记得你刚跟着我干的时候,几乎是滴酒不沾,只喝一点酒,脸就红得和关公似的。没想到啊,不到两年的工夫,你就练出了一身好酒量。咱们老领导对部下向来亲厚,不喜欢讲那些俗套,来,我陪你三杯。”说完话,不顾王学平的反对,一气喝干了三杯酒。

王学平酒量虽好,却无法一口气连干九杯,只得跟在严县长的后头,又喝了三杯。

高成秋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室内的气氛,轻松自在,就笑着敬了一轮酒。

金书记笑问道:“成秋,你跟了我有好几年了吧?“

高成秋心中一热,笑道:“我这辈子没啥想法,就希望一直跟着您干下去了!”

“呵呵,我和老严这些人迟早有一天会退下来的。”金书记点到为止,高成秋心领神会,心想,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大家各取所需,这顿饭吃得自然极其欢畅,一连吃了三个小时,才尽欢而散。

送走了金书记,严明高仰天长吐了一口气,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格外的舒畅,转眼间成败异变啊!

这一刻,严明高忽然想起了一个官场上的冷笑话,大意是:如果说书记是丈夫,县长就是正妻,副职们也就是妾,而一般的局长主任只能算是婢了!

从市委办的科长到副县长,又从常务副县长干到县长,严明高在南云县待了接近十年时间。说句老实话,他做梦都想干县委书记,只有坐在了那个具有绝对权威的位置上,才能真正地干点实事。

现在,终于要出头了!

“回清苑小区。”坐进车里,严明高吩咐司机小陈,王学平安之若素地做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那里已经成了他的专座。

省人民医院的待遇之好,在全省医疗卫生系统之中一向名列前茅。严明高的老婆薛蓉在那里干护士长,再加上考虑到女儿就学的问题,她自然不肯跟着他去南云那个穷县了。

王学平知道,严县长在省城的家就住在那里,县里那栋县委常委二号楼,不过是个空巢罢了。

奥迪100平稳地驶到了严明高的家门口,严明高下车后,王学平陪他走到电梯门口,正欲告辞,严明高却邀请说:“学平,既然到了家门口了,上去喝杯茶?”这是无法拒绝的盛情,王学平就跟着严明高进了家门。

刚进门,就听“咣”一声,一只水杯掉到了铺满瓷砖的地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耳中传来大喜若狂地叫声:“老严?!”王学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条身材妙曼的身影扑进了严明高的怀中,不是薛蓉又是谁呢?

这种场合可有些尴尬,王学平把头一低,赶紧躲进了厨房。

“老严,你可回来了……”薛蓉伏在严明高的怀里,哀哀地抽噎个不停。

“小蓉,这些日子让你和咱闺女受苦了!”严明高轻轻地抚mo着妻子的后背,想起自己所受的非人待遇,不禁眼圈一红,幸好他的自制力很强,才没当场掉下泪来。

“呜呜呜,老严,咱闺女让人从市一中的快班给赶出来了。”薛蓉这段时间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主心骨回来,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开始诉苦。

“怎么回事?”严明高的心情立时大坏,他自己是政治动物,受点挫折和委屈倒也没啥。可是,就连唯一的宝贝女儿都受到了株连,那些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严明高毕竟干了多年的县长,不是胸无城府的粗人,他并没急着和老婆说女儿的事情,抬眼看去,王学平已经不见了人影。

“小蓉,如果不是学平帮了大忙,我这次恐怕就出不来了!”严明高叹了口气,小声劝解薛蓉。

“学平?”薛蓉一时没反应过来,严明高笑着解释说:“就是小王,王秘书。”

“怎么会是他啊?不是金书记救你出来的?”薛蓉有些犯迷糊,心说,一个小小的秘书,能帮什么大忙?

“小蓉,一言难尽啊,咱们别光顾着说话,冷落了学平。”严明高替妻子抹干净脸上的泪花,笑着叫道:“学平,出来吧。”

王学平走到两人身边,笑道:“县长,我先回去了。”他可没兴趣留在严家,听人家夫妻俩的私房话。

“学平,以后私下里别叫我县长,我不爱听,就叫我严叔好了。”王学平笑眯眯地盯着王学平直看,好象他脸上长满了玫瑰似的。

“这……这怎么行呢?这也太没规矩了……”严明高可以表示亲近之意,王学平可不敢这么托大。

“学平,我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说起来也算是一桩遗憾吧。我今年,也快五十了,干不了几年就要退居二线。以后啊,你婶子和你妹妹还得靠你多多照应着。”严明高把薛蓉往前推了推,笑道:“学平,快叫婶子!”

王学平感觉到有些头晕,他万没料到,严明高居然会玩出了这么一手来,令他左右为难。

严明高把眼一瞪,虎着脸说:“男子汉大丈夫少他娘的婆婆妈妈的,难道我不够资格做你叔?快叫!”

王学平品味出严明高眼里的真诚,继续这么硬顶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只得硬着头皮叫道:“叔叔,婶子!”

“哈哈,这就对了!”严明高十分高兴地对薛蓉说:“一个侄儿半个儿,老婆,去把我从西藏带回来的那只牛角号拿来,给学平做见面礼。”

第十六章 点石成金(急求推荐票)

薛蓉能做到护士长,原本就很精明,虽然不太清楚王学平究竟帮丈夫做了些什么,但她却明白,丈夫一向做事沉稳,在外面是领导,回家是顶梁柱,不是那种喜欢胡言乱语的性子,他这么做肯定有极其充分的理由。

见严明高冲他使了的眼色,薛蓉赶紧回了卧房,找出了那个有些年头的牛角号。

“学平,这只牛角号是我当年在西藏的时候,一位藏民送给我的。据说还是件唐代的文物,就送给你了!”严明高摩挲着手里的牛角号,依依不舍地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对于这只牛角号,王学平听说过一些关于它的来历,好象是松赞干布统帅的军队,使用过的一种通讯联络工具,距今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

这可是价值不菲的文物呐,王学平哪里敢收,一个劲地推辞。

最后,严明高差点拍了桌子,王学平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只昂贵的见面礼。

“学平,家里乱七八糟的,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按照金书记的安排,我明天就去住院修养几天,有你薛姨照料着就行了。你和小陈都回家去休息几天,下周末你和小陈来接我去市里。”严明高含笑暗示了即将发生的变化。

王学平知道严明高没病,住院只不过是和金书记商量出来的一种政治策略,很可能是为了搏取省市领导的同情。

严县长不直接回县里上班,却要先去市里,这个信号已经很明显了,意味着他将以新任县委书记的身份,荣归南云县。

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关系,与出事前有着天壤之别。他也没多客气,抱着那只牛角号,夹着公文包,告辞走了。

“老严,你怎么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一个小秘书?”薛蓉有些肉痛地问严明高。

“你懂什么?这次,连金书记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倒霉,却没法出手相助。要不是学平冒死相救,我就真的完了!”严明高只要一想起被关押的这段日子,就有些后怕,按照当时的萎靡状态,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崩溃。

“随便送啥不行,你就非得送那只牛角号?”薛蓉还是有些没想明白。

“别只看眼前,你那是妇人之见!这次出事后,我也想了很多。宦海沉浮,变幻莫测,保不齐将来又会出啥岔子。到时候,你们孤儿寡母的,能够指望谁?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就一条,身边必须有个绝对可靠的自己人!”严明高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告诉了薛蓉,她听了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叫道:“还真多亏了学平,不然……”夫妻俩相顾而视,几乎同时露出了骇然之色。

司机小陈见王学平捧着一只牛角号从楼里出来,两只眼睛立时瞪得和铜铃似的,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他干县长司机已经五年多了,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看过一眼这只牛角号,严县长却没让他摸,哪怕只一下!

王学平见小陈伸出了热情的双手,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说破,就把牛角号和公文包一起交到了他的手上。

上车后,刚坐稳,就见小陈已经把烟递到了手边,王学平笑了笑,也没客气,接过烟,却拒绝了小陈替他点火。

接受一定程度的追捧是可以的,却不可太过分,毕竟小陈也算是严县长的心腹之一,以后共事的日子还长。

吸了口烟,王学平心想:“严县长把牛角号都给了自己,绝对不仅仅是感激这么简单,应该还别有深意吧?”

小陈扭头问王学平:“王哥,咱们现在去哪?”

“呵呵,该回家了!”王学平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心情相当愉悦。

他不仅把天给翻过来了,而且奇迹般地认识了何尚清,可以这么说,通天之路已经向他敞开了大门。

机遇就在眼前,剩下的就是怎么去努力奋斗,力争在98年之前,获得仕途和钱途双丰收。

坐在小车里,王学平暗暗懊恼不已,重生之前,怎么就不去研究股票呢?

下午五点多钟,小车驶进了南云县城。路上,小陈已经从王学平嘴里,知道了部分真相,笑得快要合不拢嘴。

他心想,一定要让那些落井下石的家伙看看,我陈立刚不是好惹的。

小车经过县城里最大的酒楼——惠云大酒楼时,小陈忽然放慢了车速,抬手指着站在酒楼门前的一对男女,笑着说:“这位刘家的大少爷,又换女朋友了!”

王学平扭头看了过去,发现本县有名的二世祖——刘虎,正搂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站在酒楼门口,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在夕阳的映射下,刘虎手腕上的一块金表,金光闪闪,显得格外的刺眼。

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他对刘虎没有丝毫好感!当年他倒霉后,就是这个可恶的刘虎,一直死死地纠缠当时的女朋友李小灵。

幸好,李小灵对王学平一往情深,最终选择了嫁给他,这才使得原本极度灰色的人生,有了些光彩。

陈立刚撇着嘴说:“这家伙仗着他老头子的财力支持,在市里做陶瓷色料批发生意,确实赚了不少钱。只是人品不怎么样,连哥们的老婆都偷!”

“陶瓷色料?”王学平的心脏仿佛被人猛击了一拳,几欲停止跳动……

那是一个点石成金的发财奇迹!

当年,刘虎去参加广东陶瓷博览会时,在一个规模很小的法国公司展位上,发现一种叫“硅铁红”的矿石,到岸价仅为600元人民币一吨。

在93年那个时代,农村瓷砖市场,只求价格低廉,结实耐用,对瓷砖的外观色彩倒是没有太高的要求。

刘虎认为,这种十分便宜的硅铁红原矿,正好可以加工成低端的橘黄色料,销售给专门生产低档瓷砖的中小型瓷砖厂。

于是,他就按照法国佬的最低要求,订购了20吨“硅铁红”矿石。

可是,事与愿违!这种矿石加工出来的色料经试用,成色效果很差,根本打不开销路。这批矿石积压了一个多月后,刘虎嫌它不仅毫无用处,还占据了大片仓库,索性以半价贱卖给了一家乡镇瓷砖厂。

这家瓷砖厂在一次生产中,一名窑炉操作工因为吃了感冒药,脑袋发晕,一不小心把炉温调高到1250度,比规定的温度高了将近三百多度。

那名工人清醒过来后,本以为闯了大祸,吓得六神无主。

没想到,这一批次的瓷砖成品出炉后,居然不是原来那种格调很低的淡黄色,而是亮丽大气的暗红色。

这种颜色的瓷砖刚一面市,就被许多大客户看中了,销售情况极其火爆。

当瓷砖厂老板周二根再次找到刘虎要求进货的时候,刘虎多长了个心眼,暗中做了调查,这才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刘虎二话不说,当即赶往广州,和采矿商驻华代表处签定了垄断的包销合同。

为了保守机密,刘虎故意把硅铁红矿石磨成粉末,取名为G510B陶瓷色料。

当年,这种色料销售最疯狂的时候,批发价高达四万多元一吨,每月销售近万吨。

靠着这种成本低廉的神奇石头,刘虎摇身一变,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就成了身家几十亿的大富豪。

第十七章 实地考察(紧急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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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扭头问陈立刚:“如果不急着回家的话,咱们去大兴镇转转?”

记忆里,刘虎成了全国知名的陶瓷色料大王之后,开始大肆吹嘘自己的传奇故事。一些收了钱的媒体也帮着他胡吹海吹,甚至有无良写手为了捧臭脚,专门替他写了一本传记——《虎之路》

家里订的报纸上曾经连篇累牍地刊载《虎之路》,王学平出于好奇,也看过一些,对于刘虎发家的事迹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刘虎正是在93年的五、六月间,从法国佬手里,进回了那20吨硅铁红。

至于刘虎把矿石甩卖给周二根的时间,应该是在7月中下旬,具体的交易时间,王学平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毕竟,事隔十多年,王学平担心记忆有误,索性决定先去周二根的厂子那边实地考察一下。

陈立刚反应也快,一听就知道王学平有事要办,当即笑道:“大兴镇的谢镇长,我熟,咱们去了,他肯定要请顿好的!”

王学平笑着摇了摇头说:“咱们只是去转转,还是别惊动谢镇了,等回了县里,上你家好好地喝几杯!”

陈立刚见王学平得了宠信,却没忘了他这个司机,不禁喜上眉梢,笑道:“我这就打电话让老婆准备一下。”说完话,就把车停在路边的小商店前,下车打电话去了。

自从,严县长出事后,县政府办就把配备的那部大哥大从王学平的手上,收了回去。

王学平微微一笑,如今天已经翻过来了,他倒要看看,县政府办里,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又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演?

两人赶到大兴镇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已经下山,但天空依然大亮。

经过永红陶瓷厂的时候,王学平让小陈把车停在路边,他独自下车,在路边的小商店里,买了几罐旭日升和一盒红塔山香烟。

马路对面就是永红陶瓷厂,大兴镇最大的一家乡镇企业,王学平此行的目的地。

坐在商店门口的小板凳上,王学平轻轻地捶着两条腿,视线却瞟进了对面厂门洞开的陶瓷厂。

当年,永红陶瓷厂的老板周二根跟在刘虎之后,也大发横财,成了县里有名的千万富翁。

可是,因为钱来得太过容易,周二根一时把持不住,沾染上了赌博恶习。没几年工夫,周二根就把家产败了个一干二净,只能靠着政府的救济过日子。

这事几乎传遍了全县,周二根也成了为富不仁的典型反面教材,王学平自然听说过他的事迹。

隔着铁栅栏,王学平发现,陶瓷厂的院子里零散地堆放着淡红色的瓷砖,大院深处的办公楼前,停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王学平又买了个盒红塔山,笑着问商店的老板:“大爷,对面的陶瓷厂有碗卖么?”他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免得打草惊了蛇。

“呵呵,这是镇上最大的厂子,不卖碗,专门做瓷砖的。周老板是出了名的会做生意,每天都有人开着大卡车来拉货。”店老板亲眼见王学平从小轿车里下来,以为是城里下乡的干部,路过此地歇歇脚而已,也就没太在意,随口说了真话。

“这厂子里空荡荡的,生意应该不太好吧?”王学平有意反驳说。

“今天早上,对面那院子里还堆满了货,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来了几辆卡车,全给拉走了。不瞒您说,我这家小店,做的就是这厂里工人的生意,厂里的情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店老板有些不爽地软顶了回来。

“大爷,我的一个朋友倒是做瓷器原料生意的,不知道这个厂还要原料不?”王学平拐着弯子套老大爷的话。

“呵呵,你算是问对人了,别人还真不知道这事。我在这里开店几年了,这厂子从来都是月中进原料,月尾只管发货出去。现在是7月头里,让你那朋友二十一、二号再过来看看。”

“大爷,这可太谢谢您了。只是我那朋友是小本经营,也不知道这厂子的老板需要啥货?”王学平递了支红塔山给老大爷,顺手帮他点上了火。

老大爷瞅了眼红塔山,惬意地吸了口,笑道:“这周老板的厂子开了好些年了,一直做的是红色瓷砖。”

听了老大爷的详细介绍,王学平的心里有了底。那20吨矿石,周二根买到手只花了六千块钱,即使算上运费,也不会超过六千四百块,价值确实不高。

可这么大一堆矿石的不仅够重,而且体积庞大,仓库小了根本没法装。

王学平装作欣赏农村田园风光的模样,缓步绕着永红陶瓷厂转了一整圈,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陶瓷厂的情况。

始终没看见一块橘黄色的瓷砖或是矿石,王学平这才确定,周二根还没买到那批“硅铁红”。

王学平坐回到车里,陈立刚忍不住有些奇怪地问他:“这种田埂子随处可见,有啥好看的?”

“呵呵,在城里待久了,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王学平喝了口旭日升冰茶,心里十分高兴。

在陈立刚家中吃过晚饭,因为都喝了点酒,王学平就没让陈立刚送他,反正县城也不大,走路回家,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走在县城的大街上,王学平抬头看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心情相当不错,重活真好!

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事,回去也睡不着,王学平拐上了去李小灵家的小路。

县农机厂宿舍大院门口停了一辆老款的公爵王,车牌是南云县的,尾号带有3个8。王学平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刘虎大发迹之前的座驾,他不可能不认识。

娘的,刘虎还真是阴魂不散,都这么晚了,还跑来干什么?

王学平走背运之后,正是由于刘虎横插了一杠子,导致李小灵的父母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李父支持多才重情的王学平,李母却喜欢上了嘴甜多金的刘虎。

当年,刘虎为了骗取李小灵的欢心,暗中伪造了一批王学平有外遇的照片,直接导致李小灵有段时间疏远了他。

娘的,刘虎这家伙,活象一只绿头苍蝇,令人望而生厌。

经过那辆公爵王的时候,王学平发觉,车窗虽然紧紧的闭着,但发动机却没熄火,他估摸着刘虎就坐在车里。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个时候的刘虎,还没有资格去李家登堂入室。

直到县纪委的人把王学平抓去之后,刘虎谎称可以帮忙疏通关系,骗了李小灵,这才找到机会上了李家的门。

“我说王大秘,你胆子真够大的!我可听说了,县纪委的人正在到处找你!”身后忽然传来了刘虎的嘲讽。

王学平晒然一笑,这都是哪一年的老皇历了,刘虎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他懒得搭理刘虎,径直进了县农机厂的宿舍大院,刘虎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大声威胁道:“王大秘,我劝你还是赶紧跑吧,让县纪委的人知道了,你就走不掉了!”

王学平有些好笑,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够聪明,精通曲线抢美之道。

暗暗摇了摇头,王学平不紧不慢地进了李家住的单元楼,根本不给刘虎搭腔的机会。

第十八章 拥抱老婆(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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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四楼,王学平熟练地在房门上敲了一长两短,跑来开门的果然是李小灵。

李小灵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肌肤胜雪,一双美眸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的气质,足以倾倒众生。

在王学平印象里,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在他见过的女人之中,能和他老婆相提并论的,十分罕见!

王学平发现,这个时代的老婆,缺了几分妩媚成熟的人妻风韵,却多了几分少女的清纯。

李小灵一看见王学平,脱口就埋怨道:“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你爸妈也没在家,打了一百遍传呼,也没见你回电话,真急死我了!”

王学平笑嘻嘻地说:“我去办了一件大事,现在终于功德圆满,就等着娶你这个大美人儿进咱们王家了。”

“去你的,没正经,我爸妈都在屋里看电视呢。”李小灵俏脸一红,抬起白嫩的小手,在王学平的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把,嘴上小声数落着,心里却不禁一甜。

王学平见左右没人,贼胆陡然一壮,瞅准了空子,照着李小灵的樱红小嘴就亲了过去。

李小灵侧身一躲,却被王学平吻在了粉嫩的脸颊上,闹了个满面飞红。

“不许乱来!”李小灵轻声斥道,领着他进了里屋,“爸,妈,学平来了!”

“叔叔阿姨好!”王学平笑着给李家二老打招呼。

“学平,有几天没看见你了,是出差了吧?小灵,倒杯冰镇酸梅汤给学平!”李小灵的父亲李文宏很亲热地招呼他坐下。

李小灵的老妈谢金萍冷淡地看了眼王学平,却没吱声,扭过头去,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对于风韵犹存的谢金萍,王学平并没有多少好感。

当年,还是县长秘书的王学平,只是给县工商局长打了个电话,就让刚毕业的李小灵端上了铁饭碗,没让李家没花一分钱。

不仅如此,县农机厂的领导为了接近严县长,有意安排李文宏干上了一分厂的厂长。

那时候,谢金萍只要见了王学平,那股子亲热劲,简直让人受不了。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谢金萍逢人就说自家女儿好福气,找了个对象,仿佛担心王学平突然变心似的,成天唠叨着让他早点把李小灵娶回家去。

可是,王学平倒了大霉之后,却因为谢金萍看上了大发横财的刘虎,导致他和李小灵之间产生了许多不必要的波折。

虽然最终,他娶了李小灵回家,可是,心里终究是有些芥蒂的。

李文宏接过王学平递来的红塔山,关切地问他:“学平,严县长那边情况怎么样?”

王学平笑着说:“情况很好。我透露一个小秘密,县委书记李大江已经被隔离审查了。严县长暂时在省里养病,下周就回来了,很可能要干咱们县的书记。”

正全神贯注看电视的谢金萍,忽然扭头盯着王学平,有些迟疑地问他:“你是说,严县长要干咱们县的县委书记了?”

“我想应该是吧,虽然市里还没正式下文,但省委主要领导有这个意思!”王学平不想节外生枝,有意拉抬了严县长的身价,为的就是让谢金萍吃下一颗定心丸。

都这么晚了,刘虎那只讨厌的苍蝇,还守在李家门口,其险恶用心不问可知。

王学平固然可以从战略上藐视刘虎,但战术上却不能疏忽大意,必须提前预作准备。

上辈子,因为谢金萍的变脸,而闹出来的风风雨雨,只要想一想,就觉得麻烦,王学平绝对不想再来第二回。

于是,王学平不仅事先透露出严县长即将升迁的讯息,更借助于省委领导这顶大帽子,目的就是要抢先稳住势利的谢金萍。

只要堡垒大门坚不可摧,还怕野猪来拱么?

“学平,有严书记这么硬的靠山,你想不发达都不可能!最近几年,县里很重视农业,你呀,最好是干农业局长。”谢金萍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不仅提前给严县长升了一格,更欢喜地帮着王学平分析未来的仕途前景。

对于谢金萍心里的小九九,王学平了如指掌。县农业局管着县农机厂,如果他干了局长,李文宏在厂子里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你们年轻人不喜欢看这种老掉牙的电视剧,就别在这里耗着了。”李文宏的插话,把王学平从谢金萍的唠叨之中解救了出来。

王学平拉着李小灵上了小阳台,开玩笑说:“小灵,是不应该考虑考虑嫁进王家的事了?”

“美的你,谁要嫁给你呀?”李小灵眨动着美丽的眸子,嘴上反驳着,心里却不禁一甜。

无意间瞥见了刘虎的那辆公爵王,王学平心中一动,抬臂揽住了李小灵的纤腰,让她依偎进自己的怀中。

一股动人心魄的处子幽香扑鼻直入,王学平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激情,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噙住了李小灵樱红的小嘴,狂热地吻了起来。

“嘤!”李小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促的娇吟,就被王学平吸住了香舌,瘫软在了火热地怀抱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才从温柔乡里清醒了过来。面红似火的李小灵,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仿佛无骨的美人鱼一般,酥软如泥。

“小灵儿,这一式法国湿吻,滋味不错吧?”王学平一脸的坏笑,视线扫过空空如也的大院门口,心情很爽!

“死坏蛋,再不理你了!”李小灵将滚烫的秀颊藏进王学平的胸前,曼声呢喃。

王学平揽住李小灵,把最近的遭遇,除了一些关键要素之外,全都告诉了她。

“你呀,就是喜欢做闷嘴葫芦,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事先告诉我!”听到最紧张的抓毒贩情节,李小灵瞪圆了一双美眸,小手死死攥着王学平的手臂,疼得他咧嘴直抽冷气。

王学平细细地安慰了一番李小灵之后,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告辞离开。

考虑到牛角号的贵重,王学平担心出事,就把它藏到了李小灵的衣橱里,等有空的时候,再带回家去。

走到大街上,王学平脚步轻盈,心情舒畅,就连街头那种老土的霓虹灯,也顺眼了许多。

往日的悲惨经历,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第十九章 刘虎告密

王学平刚走进自家住的县化肥厂宿舍大院,“刷!”一辆小轿车的前大灯忽然开启远光,两道雪亮的光柱格外刺目,晃得他一阵眼花。

“谁这么缺德?”王学平暗骂一声,也没太在意,抬手挡在眼前,低头挪动脚步靠向路旁。

身前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学平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察觉到自己被一群人给包围了。

“呵呵,王秘书,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王学平扭头一看,发现县纪委副书记葛林笑呵呵地从树丛里踱了出来。

王学平微微一楞,迅即明白过来,敢情葛林还不知道李大江已经完了的消息。

在前世,正是这个葛林带着一帮子人,把他从县政府的会场带去隔离审查,无缘无故地就给关了五个月,导致了姐姐夫妇双亡,小外甥成了孤儿的特大悲剧。

“葛书记,你找我有事?”王学平心中暗暗冷笑,心说,我还没去找你的晦气,你倒抢先送上门来,那就活该你倒霉了!

可是,仔细一想,王学平又觉得很不对劲。身为县长秘书,他十分熟悉熟悉党政机关办事程序,县纪委毕竟不是侦察机关,不可能搞出跟踪或是蹲守的把戏。

联想到在李小灵家门遇见了刘虎,王学平不由大恨,这小子为了达到zhan有李小灵的目的,竟然玩了一手“漂亮”的告密。

“呵呵,我说王老弟,你要是没事,咱们纪委能请你去喝茶嘛?”葛林发现手下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许多,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开起了小玩笑。

“葛书记,即使请我去喝茶,也得让我给家里人打个招呼吧?”王学平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可是,始终牵挂着家里。

“我说王老弟,你就别装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们已经去过化肥厂了,敢情你老弟早知道自己要出事,连家人都提前转移了,我老葛不得不佩服啊!”葛林带着人这两天东奔西走,忙活着抓王学平,一帮子人累得够呛。

王学平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大定,既然姐姐已经把父母双亲都骗出了家门,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王老弟,咱们哥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儿地说道说道。至于生活方面的问题,你就别担心了,一定好吃好喝好招待。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也尽管和我说,能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你。总归是同事一场嘛!”葛林脸上带着笑,很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学平上车。

王学平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在他身边围了不下八个人,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家伙。

在这种情况下,反抗或是逃跑,无疑是最不明智的举动,而且也完全没这个必要。王学平有心看看,葛林将来怎么收场,就含笑上了县纪委的车。

县纪委两个工作人员,跟着上了车,紧紧地贴着王学平坐在两侧。

王学平微微一笑,开玩笑说:“别夹得这么紧,我不会跳车逃跑的。”车内没开顶灯,也看不清楚身侧两人的神色,王学平从两人的动作上,感觉到,他们微微地向外侧挪了挪身子。

两辆桑塔纳一前一后,很快驶离了县城,拐上了去市里的公路。夜深人静时分,车速很快就上了九十迈,疾驰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驶进了云州市军分区招待所大院。

对于这座大院,王学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前世,他就是被抓进了这里。往日的历史再次重现,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看样子,他命中活该有这么一劫。

两辆车停在了一栋独立的小楼门前,县纪委的人拥着王学平往里走,很快,就把他带进了一间装有厚重铁门的房间里。

刚才进屋的时候,王学平已经看清楚了房间号,513,不由暗暗苦笑一声。历史还真会和他开玩笑,上辈子他就是被关在这里。

整整五个月的时间,一天24小时,不管是吃喝拉撒睡,身边看守的人,不会少于三个。

四盏日光灯,都被有意识地内嵌在屋顶的四个角上,以至于室内亮如白昼,绝无照射不到的死角。

借着明亮的光线,王学平有趣地欣赏着房间内的摆设,和当年的记忆的景象,一一做了对比。

房间正中央,摆了一张大床,靠窗边,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大床之外,无论桌子,或是椅子,有棱有角的部位全都被磨圆了。

和当初一样,窗户上装着婴儿手臂粗细的铁栅栏。比较特殊的是,和四周的墙壁一样,铁栅栏上全都包裹着厚厚的几层海绵。

为了防备贪官自杀,县纪委的人还真是挖空了心思,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考虑得很周全,不是一般的用心呐!

葛林发现王学平都到了这步田地了,居然还笑得出来,心说,这小子不愧是干过县长秘书的人,心理素质比一般的干部强得多。

“呵呵,王老弟,我先给你说下这里的规矩,除了不许离开这里,晚上不能关灯睡觉之外,别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葛林开始滔滔不绝地宣布隔离审查的纪律。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没别的要求,早餐要吃三两牛肉面,一根油条,中晚餐四菜一汤,必须有鱼。待在这里够闷的,拜托买几本传记杂志过来,随便谁的都行。另外,帮我买几套换洗的衣服,内裤要四角形的那种……”

葛林和他的部下们对了个眼神,大家都想到了一块,看王学平这架式,肯定要打持久战了!

“哦,对了,最好能搞两条烟来,中华太贵了,目前抽不起,就帮我买红塔山吧!”王学平瞥了眼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葛林,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从皮包里数出两百块钱,“这烟嘛,我还是自费算了!”

“呵呵,我说过话从来算数,这烟钱你就甭操心了!”葛林在县纪委里干了多年的副书记,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他心想,到了这里,你再怎么装,最后都得乖乖地开口,我就先陪你玩玩。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学平笑着散了一圈烟,“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不过呢,这个弯子不好转啊。”

“呵呵,王老弟,识时务才是俊杰,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去?”葛林明白王学平暗有所指,他也就夹枪带棒的顶了回去。

“哦,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们抓我来,手里有什么证据?”王学平不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倒把葛林给说乐了,“哈哈,王老弟,不瞒你说,没有县委领导的首肯,我们哪敢惊动你这位堂堂的县长大秘?再说了,咱们纪委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没证据能把你请进来么?”

王学平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竖起一根手指头,平静地说:“从今天起,一周内我要静静地考虑考虑。到了下周,即使葛书记你不来问我,我也会说的!”

葛林在县纪委里待了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他心里清楚,越是硬茬,就越不能心急,必须软磨硬泡,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成,就这么说定了!我老葛也是爽快人!”葛林哈哈一笑,嘱咐了部下几句,就坐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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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吓破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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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望着陪在身边的三个县纪委的工作人员,淡淡一笑:“有扑克么?咱们来打双扣!”

那三个人全都楞住了,心想,这家伙都身陷囹圄了,还有这么好的兴致,真是个怪胎!

其实呢,成天轮班陪着抓来的贪官,他们这些办案小兵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实质上也等于坐牢,闷得不行!

纪委办案向来是软硬两手,只要王学平不是想趁机逃跑,他们也乐得和他套近乎。他们认为,混熟之后,总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另外,这些人都知道王学平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已,抓他进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些愧感。

于是,几个人拿来了两副扑克,一人各据一方,开始玩双扣。

王学平注意到,三个人有意无意间把他围在了靠里边的位置,他不由暗暗好笑,却故意不去说破。

一连几天,王学平的生活变得很有规律。早上准时七点起床,在室内活动半个小时,洗过冷水澡之后,开始吃早餐。

午餐和晚餐都很丰盛,四菜一汤,每天都换品种,绝不重样。下午是固定的打牌时间,晚上看看电视,读读书,倒也逍遥自在。

象王学平这么镇定自若的隔离审查对象,葛林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越是这种不慌不忙的家伙,越难撬开嘴巴。

所以,葛林有心磨磨王学平的性子,也就没有急着去逼问他。

周一上午,葛林正想去盘问王学平,却接到了县委办的电话通知:上午十点正,在县委礼堂召开全县科级以上干部大会,不许迟到。

起初,葛林以为是来了新任的县长,后来仔细一琢磨,发觉最近的风声有些不对劲,赶紧找县委办的熟人打探消息。

不问不知道,这一问,葛林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难怪李大江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敢情南云县的江山已经变了色,老县长严明高不仅没有垮台,反而一跃成为了县里的一把手,而且就在今天上任。

“啪!”葛林脸色一片惨白,如遭雷击一般,两手抑制不住地抖颤个不停,手里的话筒重重地砸到了办公桌上,发出怪异的闷响。

“完了,完了,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老子站错了队!”葛林瘫软在皮转椅上,情不自禁地哀叹出声,慌得六神无主。他居然在严书记上任之前,无缘无故地抓了他的秘书,这天眼看着就要塌了!

垂头丧气地发了一会呆,葛林稍微一定神,心想,得赶紧想办法补救!

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葛林也顾不得开会不许迟到的通知了,赶紧坐车赶往市军分区招待所。

这些年,葛林帮着李大江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小辫子一抓一大把。在这种要敏的时候,葛林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抢先说服王学平。

王学平正躺在床上悠闲地看小说,见了脸色灰败的葛林,心说,算着时间,你也该来了!

“呵呵,葛书记,我正要找你汇报一下严书记的情况。没想到,你倒先来了,还是有先见之明呐!”王学平笑着调侃葛林。

严书记?我的老天,敢情王学平早就知道了实情,却故意不点明!葛林的手脚一阵冰凉,脑子里“嗡”的一声,一颗心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般,直沉到底。

葛林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室内的工作人员都赶出了房间,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哭丧着脸哀求道:“王老弟,我老葛对不住你啊!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他心里十分恐惧,如果王学平仅仅是一般的小干部,抓了也就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王学平现在却成了县委书记的秘书了,这个事态就变得极其严重了。

因为,谁都知道秘书其实就代表着领导的脸面,领导不好说的话,不好做的事,基本都通过秘书来完成。

严明高即将上任县委书记,自己的贴身秘书却被抓走了,这不是打了新书记的脸嘛?换谁受得了这个?

领导一怒,不说血流成河,至少,整垮他这个县纪委的小小副书记,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王学平暗暗冷笑不已,上辈子,正是因为葛林的胡作非为,莫名其妙地关了他五个多月,这才导致姐姐和姐夫为了营救他,双双因车祸去世。

每每看见小外甥那种特别忧郁的空茫眼神,王学平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扎穿了无数回,痛苦不堪!

“葛书记,我就问一件事,你让我满意了,我二话不说,马上离开这里!”葛林的来意,王学平心如明镜,严书记即将上任,贴身秘书却被无缘无故地给抓了起来,这岂不是公然打了严书记一记耳光么?换谁能受得了这个?

更主要的是,葛林这么些年,跟在李大江的身后,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旦离开了现有的岗位,绝对要倒大霉。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当年,李大江垮台之后,葛林因为吃了县里几大矿山的大量干股,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你说,你说……”葛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学平。

“你抓我进来,有证据么?”王学平也懒得和这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对准了核心要害。

“这个……”葛林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却又无法解释清楚,忽然灵机一动,“王老弟,其实咱们俩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带你回来后,我连一根小手指都没碰过你,是吧?可是,李大江硬逼着我干这种事情,我也是没办法啊!”

王学平淡淡一笑:“我问的是,你有什么证据抓人?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

葛林一脸苦涩地,呶嚅了半天,才说:“县纪委必须听县委的招呼,我也是没办法啊!王老弟,看在同事一场的情分上,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求求你了!”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葛林,你昧着良心胡乱抓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他懒得再看葛林这张猥琐的马脸,索性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人要脸,树要皮,葛林好歹是响当当的县纪委副书记,本想就此拂袖而去,可是,他不敢!

葛林心里有数,他身上的毛病实在是太多,太大了。只要手里没了实权,那些平日里恨他入骨的家伙,绝对会趁机痛打落水狗。

到那个时候,一切就全完了!

“噗嗵!”葛林双膝一软,居然跪倒在了王学平的面前,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双腿,哽咽道:“学平老哥,求求你拉,帮帮我,拉我一把,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第二十一章 谁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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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葛林居然会这么无耻,再怎么说,他也是县里有名的领导干部吧?

眼眸一闪,王学平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火,平静地说:“快起来吧,象什么样子?”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嚷道:“葛书记……葛书记……市委金书记和严县长来了……呃……啊……”及至看清楚了葛林跪在地上那极其尴尬的一幕,那人嘴巴张得老大,目瞪口呆。

葛林大惊失色,三魂五魄几乎同时出窍,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市军分区招待所是县纪委极其隐密的办案地点,除了李大江和他的几个心腹部下之外,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现在,严明高竟然亲自找到了这里,他手下的心腹里面一定出了叛徒!

“他娘的,是谁出卖了老子?”葛林在心底里愤懑地呐喊了起来,自救的最后一线希望,彻底地破灭了!

身为县长秘书,王学平心里明白,按照新书记上任的固有程序,这个时间,老严应该是在全县科级干部大会上面和大家见面。

可是,老严和老金却抛下了全县的领导干部,跑到市里来接他,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其实呢,对于眼前戏剧性的局面,王学平也有些始料未及。他仔细一琢磨,这才恍然大悟,应该是葛林的部下里面,有人消息比较灵通,提前知道大势已去,索性来了个临阵倒戈,力求获得他和严书记的谅解。

王学平昂首挺胸,出了房间,向楼梯口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王秘书,对不住啊,都是葛林硬逼着我们干的,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变天的消息传得极为迅猛,转眼的工夫,大家都知道了,王学平淡然一笑,从容自若地穿过连声道歉的人群。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迎面就见严明高和金有工并肩走进了走廊。

一周来,一直陪着王学平的县纪委纪检监察一室主任吴刚,正侧着身子在前边给两位领导带路。

王学平一看见吴刚,心里就全明白了,一定是他传出去的消息。

严明高走到王学平的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抚着他的肩头,重重地叹息道:“我来晚了!”

尽管只有四个字,但在场的人却都品出了其中的分量,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组:重逾千钧!

“呵呵,县纪委的同志们挺照顾我的,每餐都是四菜一汤,有鱼有肉,有书看,有报读,和进了疗养院休养没什么区别。生活也挺有规律,您看,这才几天的工夫,我是不是长胖了?”王学平的笑声稍微缓解了一下,现场几欲凝结成冰的紧张气氛。

严明高脸色铁青地环视众人,尽管一言不发,可是,傻瓜都知道,蕴藏在这位新任县委书记胸中的怒火,是多么的可怕!

这时,金有工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含蓄地表达了他的关切之情,这才板着脸,明知故问:“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书记……”有人话刚出口,吴刚马上出言纠正,“是金市长!”

周围的一众帮凶,一听这话,脑袋立时都木了,天呐,这个祸闯大了!

大家赶紧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角度虽然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罪魁祸首就是葛林,他们都受骗上了当!

金有工看出严明高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担心他一怒之下,失了县委书记的风度,就笑着说:“老严,有些事,等你上任之后再说吧。”

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敢情,严明高没等上任就来了这里!只不过眨眼的工夫,王学平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陡然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严明高已经出离了愤怒,王学平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把他拉出了苦海。可是,王学平自己却受了他的牵连,居然被葛林暗中抓去关了好几天,天知道他在这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多年的宦海阅历告诉严明高,面前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蝼罗而已,此时此刻,绝对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严明高目光柔和地望着王学平,大声说:“学平,咱们一起上任!”硬拉着王学平和他走了个并排。

严明高就是要用这种出格的举动告诉大家,王学平是我最看重的人,谁敢碰他,就是和我严明高过不去!

吴刚有意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下了楼,趁着两位领导上车的当口,他一把抓住了王学平的手,眼里含着泪花,小声说:“学平,我向你深刻检讨,这几天真是对不住你了。幸好及时地发现了葛林的阴谋,汇报给了严书记,才没有犯更大的错误!请你无论如何要原谅我,拜托了!”

话全让吴刚说完了,王学平还能说什么,只得淡淡地一笑:“我知道了!”

见王学平上了车,陈立刚关切地问道:“身体还好吧?这个姓葛的实在是太可恶了,我说,你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以牙还牙,斩草要除根!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才懒得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他的目标是最终将何尚清扶上最高的那张宝座,从而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

类似葛林这种下三滥的小角色,说句实在话,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有句老话就说得很好,墙倒众人推,哪里还需要他亲自出手?

两辆小车迅速赶回到县委大礼堂,金有工和严明高刚一露面,整个会场上立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经久不息,一浪高过一浪!

会议由县委党群副书记马三高主持,见金市长和严明高都坐定之后,他轻咳一声,无声地扫视了全场一周。

直到整个会场完全静了下来,马三高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同志们,下面请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同志宣布市委的决定……”

吴隆方冲着金有工微微一点头,不慌不忙地戴上了老花镜,看了眼任命文件,这才大声宣布说:“经市委研究决定,严明高同志任南云县县委书记。”

短短的二十几个字,很快就宣读完毕了,可是,台下却出现了怪异的一幕:竟然没人鼓掌表示欢迎。

好在延续的时间并不长,几秒钟之后,会场上响起了直冲云宵的掌声。

在座的人都是在官场上滚了最少十几年的老油条,不可能看不出来,市委只是宣布了严明高任县委书记,却没免去他的县长职务。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不能不思考一下!

以前,李大江那么强势,也不过只是县委书记而已。如今的严明高,既是书记,又兼着县长。

明眼人都知道,今后的南云县,将是严家的天下了!

坐在台下的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由此看来,金有工必将成为云州市建市以来,最强势的一位市长。

解铃还需系铃人!那位何尚清,何三公子,所拥有的潜势力,可想而知,绝非一般的强大!

第二十二章 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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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众人火辣辣的视线,争先恐后地汇聚到他的脸上,王学平故作不知,有意避了开去。

对于这种锦上添花的追捧,他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早干嘛去了?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市委副书记、代市长金有工同志讲话!”提及“金有工”三个字的时候,马三高忽然提高了声调,一双巴掌拍得山响,通过麦克风扩大之后,和炸响了一颗闷雷的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哗哗哗……”掌声如雷,金有工抬手连压了三次,才勉强压下了欢迎之声。

“同志们,最近,南云县出了特大腐败分子,贪腐的程度,在我市的历史上,堪称绝无仅有啊!”说到这里,金有工板着脸,略微停顿一下,然后加重语气说,“众所周知,在一级党委组织里,如果班长出了问题,很可能要出大问题!”

这种暗藏杀机的话语,不吝于在会场上空放了一颗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尤其是李大江的心腹死党,一个个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如丧考妣!

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谁是胜利者,谁就掌握了权力,也就代表了正义和真理!

“当然了,老话说得好,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能够迷途知返,就是好同志嘛!我坚信,南云县的广大干部群众,一定会团结在严明高同志周围,努力把各项工作搞上去。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做为一市之长,金有工这话说得很有分量,也暗藏了杀机。

“有信心!”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呐喊声,金有工暗暗点了点头,气势已成!

老金和老严的这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在场的人之中,没有不清楚的!

在王学平看来,金有工短短的几句话,既是警告,又是安抚,核心目的就一条,看清楚形势,千万不要站错了队!

“班长,您是县里的老领导了,和大家也很熟悉。不过,今天日子很特殊,就给你的老部下们讲几句吧!”马三高走到严明高的面前,亲自邀请他讲话。

严明高心里有数,这是马三高当着金有工的面向他表态,坚决拥护,不拖后腿!

“尊敬的金市长,尊敬的吴部长,同志们:在这里,首先,感谢市委对我的信任和重用,感谢金市长和吴部长在百忙之中送我回南云,感谢在座的各位领导和同志们对我的厚爱和帮助……”一大溜客套话说完之后,严明高话锋一转,“我相信,有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有县委一班人和人大、政府、政协班子的精诚团结,有各位老领导、老同志、老前辈的鼎力相助,有在座各位的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把南云的工作做好,一定能把南云的未来建设得更加美好……”

很显然,今天的会场上,团结成了核心主题词!

王学平淡然一笑,以他对严明高的了解,潜台词已经昭然若揭,那就是:无论是谁,只要不搞团结,要闹分裂,就得靠边站!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掌声,就在大家都以为严明高的讲话即将结束之时,却没料到,严明高居然板着脸,厉声喝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某些同志公然违背党纪国法,手里没有丝毫证据,就敢随便抓人去隔离审查!简直是狂妄之极!试问,是谁给了这种人,这么大的权力?”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一楞,这种完全打破了常规的神来之笔,把大家一下子给震懵了!

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有谱,葛林被县委书记当着这么多人点了名,将来的结局,自然就可想而知了,他死定了!

“哗!”会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坐在台下的王学平也有点发懵,他万万没有想到,严明高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替他出气!

按照常理,在一向讲究低调沉稳的官场上,哪怕是背后斗得死去活来,可当面还得笑眯眯地握手。

这年月,当领导的,级别越高,说话越是含糊不清。类似严明高这种身份的一把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差直接点名让人下课了,这种惊世骇俗的搞法,王学平还从没见过!

根本不需抬头,王学平发觉,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和刚才相比,又复杂了许多!

王学平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严书记啊,你这么做,我可就有些尴尬了!获得的好处固然很大,可负面效应也不能不考虑,他有点被放到火上烤的味道!

“老严这话,有些过火了!”金有工微一皱眉,紧接着,又舒展了开来。他虽然不太认同老严几乎指名道姓的做法,却也很理解老严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

仅仅在几天前,老严还是阶下囚,如今却一跃成为了县里的一把手。而他上任之前,有大恩于他的秘书,却被无缘无故地抓走了。

两者之间的反差实在是太过巨大,严明高又是个极其念旧情的汉子,难免会有些感慨。

想透了这一层,金有工自然就觉得可以理解了,心说,这种做派,合情却不合规矩,勉强还算是可以接受!

这年头,当领导的,谁没有一点脾气?只是平时藏而不露罢了!有些关键性的场合,偶尔爆发一下,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起码可以让大家感受一下,新书记的威严和护短!

王学平被葛林莫名其妙地抓了去,严明高当时碍于身份,确实不好多说什么,却始终心存愧疚。

现在,严明高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利用独特的语言,向王学平表达出,他的那份诚挚谢意和歉意!

散会之后,王学平刚站起身,一大帮子县政府办的同事就围了上来,大家嘻嘻哈哈地和他套近乎。

王学平不想给同事们一种贵而骄矜的印象,耐住性子,和他们周旋了一番,这才挤出人群。

金有工和严明高被一群县委常委们们簇拥在中间,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局长主任们见王学平来了,一边笑着点头,一边给他让路。

高成秋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笑,小声说:“你小子今天可露了大脸了!”

王学平苦笑一声,低声回应说:“麻烦也不小!”

“你就知足了吧,严书记是这个!”高成秋暗中冲着王学平挑起了大拇指。

王学平但笑不语,这种话可不好接,只能保持沉默。

第二十三章 今昔何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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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高见时间不早了,就笑着邀请金有工:“老领导,都这个点了,随便吃顿便饭吧?”

金有工也不和他假客套,大手一挥,笑道:“跑了一个上午,肚子也确实饿了!”他这一动步,大家都跟着挪开了脚步,众星捧月般,一起往外走。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在人群之中找到了满面笑容的柳银河,拉着他的手说:“柳局,严书记专门嘱咐我,你不能走!”

柳银河见周围的人都眼热地望着他,不由哈哈一笑:“好,等下好好儿地敬一敬老县长!”

在王学平的印象里,严明高做事一向四平八稳,有章有法,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偏偏把柳银河给漏了,连句话都没交代下来。

不管领导说没说,王学平身为秘书,都有义务帮着弥补疏漏。更何况,没有柳银河的大力相助,王学平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就翻了盘。

午宴就安排在了县委第一招待所,俗称“小招”。小招是全县接待口的窗口单位,李大江主政的时候,投了不少钱进去。

毫不夸张的说,外表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小招”,内部装饰之豪华,布置之舒服,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五星级大酒店的程度。

王学平因为经常代替严明高在这里陪客,也知道一些这里的情况,说起来还颇有些内幕。

小招里的服务员,清一色的从农村出来的美女,挑选的标准十分严格,身高必须超过165CM,皮肤要白嫩,长相不用说,必须标致。

除此之外,还有个比较特殊的规定,腿必须要长而秀美!那些脸蛋漂亮,腿粗腿短的,一律不要!

当然了,有需求的县委领导,并不仅仅是李大江一个人。也正因为如此,即使严明高贵为一县之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时县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在县委小招服务过一定年限的女服务员,基本上都被安排进了县里的好单位,例如,交通局、城建局等等。

在那个时代,能够进个好单位,端上铁饭碗,是无数农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追求。所以,有这么大的利益在里面,漂亮的女孩们一个个拉关系走后门,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联想到李大江在监狱里写的悔过书,王学平不禁有些好笑。

到了李大江这种地位,绝非街头上饥不择食的小混混可比,他对于美女的鉴赏能力,是全方位的,一般的美人儿根本看不上眼。

并且,李大江有着一种比较超前的特殊嗜好,那就是恋足!

进了一号大包间,全体县委常委,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围着金有工、吴隆方和严明高三个人,坐了一桌。

县政府、人大以及政协的副职们坐了满满五张桌子,王学平、高成秋和柳银河,以及县委领导的秘书们,单独坐了一桌。

“高兄,你是咱们这一桌的领导,这张椅子应该你来坐!”王学平把高成秋拖到了首席座位上,硬把他摁到了椅子上。

平时,大家都可以嘻嘻哈哈的,没大没小的开玩笑,到了正式的场合,座次是千万错不得的。

小小的一把椅子,在这种场合,代表的是身份地位和尊严,具有深刻的内涵,丝毫也马虎不得!

高成秋扫了眼周围的人,发现还真就是他的级别最高,地位最显,堂堂市长秘书,他不坐首席,谁敢去坐?

安顿好了高成秋之后,大家都推举王学平坐次席,王学平摆了摆手,望着随意地坐在下首的柳银河,笑道:“柳局,咱们可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你怎么可以离我这么远呢?”

柳银河心里很舒坦,面上却谦虚道:“在座的都是领导,我随便坐哪都行,有酒喝就成!”

王学平微笑着走到柳银河的身旁,拉起他的大手,笑道:“您可是大功臣呢!”不由分说,把他拖到了次席。

安顿好柳银河之后,王学平还想再让,这一次,大家都不同意了,异口同声:“你不坐,谁敢坐?”他只得坐到了主陪席。

在座的除了柳银河一个人之外,都是领导秘书,哪个不是人精?

县委书记的秘书,在县里俗称“大秘”。水涨船才高,秘书的地位高低和领导的手里握着的权力,息息相关。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王学平现在应该是南云县的一号秘书了,算是秘书队伍里面的头号人物。

这三个人坐定之后,其余的秘书们,各自按照自家领导的地位,依次序坐了下来。现场也没人指挥,但大家所坐的位置,都恰如其分,丝毫不差!

王学平左右看了看,心想,想当年,我落难的时候,找你们其中的某些人帮点小忙,却推三阻四,架子比省委书记还大。

如今再看,这世道啊,还真的是变了!

“同志们,今天是双喜临门,让我们一起敬金市长和严书记一杯,大家说好不好!”一向以严肃著称的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忽然起身,举起手里的酒杯,大声问道。

“好!”众人纷纷起身,七嘴八舌地说着美好的祝酒词。

这不是抢我这个主人的戏嘛?马三高有些尴尬,可吴隆方地位尊崇,他不敢说什么,只得也跟着大家一起敬酒。

酒刚过一巡,“小招”的总经理叶玉芳就带着一阵香风飘到了王学平的身旁,纤纤玉手拈起手里的酒杯,凑到他的面前,嘻嘻一笑:“王哥,小妹祝你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路青云直上。”

众人扭头看去,发现经过精心打扮之后,叶玉芳今天显得格外的迷人。只见:她面如秋月,酥胸高耸,体态丰腴,柳眉弯如新月,一双皓腕白嫩细腻,

一头波浪般的如云秀发斜披香肩,配上一身天蓝色的职业套装,全身上下散发出无可抵挡的成熟迷人气息。

尤其是,叶玉芳那双会说话的美眸,眼波流转间,仿佛是向往外放电,颇具勾魂摄魄的魔力。

柳银河皱紧了眉头,心说,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跑来添什么乱?

县里有点身份的人,谁不知道,叶玉芳是李大江的禁脔?如今,叶玉芳的大靠山已经倒了,她眼看着就要失势,谁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搭理她?

王学平暗暗好笑,严书记是出了名的不好色,叶玉芳肯定靠不上去,她这是想钻自己的空子啊!

“呵呵,叶总,借你的吉言,我预祝高兄、柳局和在座的各位兄弟们,早日进步!”王学平十分巧妙地把话头一转,扯到了高成秋的身上。

这话正中高成秋的心坎,他爽朗地一笑:“多谢学平老弟,一切随缘吧!来,大家干了它!”众人一齐举杯,却把叶玉芳给晾在了一旁。

第二十四章 人才难得(求推荐票)

叶玉芳碰了个软钉子,却不气恼,象没事人一样,秋波一转,抬手捋了捋乌黑的秀发,妩媚地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能只喝一杯呢?这第二杯酒,王哥无论如何都得喝了!”

王学平对李大江成见极深,本不情愿理会他的这个情人。

可是,当他察觉到叶玉芳那双美眸之中,竟然晶莹一片,不禁有些犹豫。

据王学平的了解,叶玉芳的老家在贫苦的山区,是个苦孩子出身。除了是李大江的情妇这个原罪之外,她倒也没什么劣迹,平时对他也还算是客气。

王学平心里也明白,凡是在小招干过的女服务员,只要被李大江看中了,绝对不可能逃出他的魔爪。这种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的!

难怪古人早有断言,红颜皆祸水!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不可能不懂得,此时此刻接受叶玉芳的敬酒意味着什么。可是,一想起他被抓之后,老婆张小灵六神无主的可怜模样,不禁心有戚戚焉!

暗暗一叹,王学平举杯和叶玉芳碰了碰,笑道:“好,干了!”叶玉芳异常惊喜,小手一抖,杯中酒竟然撒出去一小半。

仰起脖子的时候,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话,罪不及妻胬!

叶玉芳倒也知趣,王学平十分大度地接受了她的好意之后,她赶紧找了个理由,翩然离席。

人大政协那几桌人,闹得最欢,不仅互相大敬特敬,而且频频跑去金有工他们那一桌去敬酒,很快就把气氛给炒热了!

王学平他们这一桌,因为大多是秘书,越是在这种场合,越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随地注意各个方面的动静。

所以,大家也都喝得很斯文,点到为止,留着后劲,随时准备替领导去堵枪眼。

好在,今天有金市长在场,大家都不敢太过放肆,整个酒宴,也就在一种喜庆热闹,却很有序的氛围下进行着,一直到落幕的时候,也没轮到秘书们上场助阵。

吃了口菜,王学平见主桌那边喝得差不多了,就冲着柳银河使了个眼色,笑道:“柳局,该咱们出场了。”

刚才,高成秋已经去过了,闻言后,不禁一笑:“学平老弟,你这种做法可不够仗义啊,这种好事怎么可以落下我呢?”

“哈哈,高兄,你可是每天都在替市长服务,我们想见他老人家一面,那叫一个难呐!”王学平这番歪理,倒把高成秋给说乐,他笑骂道:“快滚吧,省得在眼前碍事!”

在场的都是明眼人,他们见王学平和市长大秘之间,竟然熟到了不拘礼的程度,一个个象是得了红眼病似的,心里酸不溜丢,既羡慕,又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都是秘书,凭什么就你小子这么红?

王学平领着柳银河,快步来到主桌,双手捧着酒杯,笑道:“市长,我们敬您一杯!”

金有工抬头见王学平来了,拿手指着他,对严明高说:“老严啊,还是你会带兵,我看啊,小王就很不错!人才难得啊!”

在座的可都是在县里面拥有一定发言权的老官场,如何听不出这话另有深意,大家随声附和道:“金市长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小王确实不错!”明里捧了金有工,暗里却也向严明高表示了善意,里外两面光!

金有工破天荒地站起身子,和王学平重重地碰了一个杯,他仰起下巴,笑道:“改天到了市里,一定上我家里去坐一坐,尝尝我做的红烧鱼!”

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太过丰富了,十分令人震撼,以至于在场的县委领导们,纷纷扭头盯向王学平身上,恨不得马上找出其中的原由来。

在场的常委们都注意一个细节,除了严明高的敬酒之外,金有工一般只是把酒杯凑到唇边,做个样子罢了,并不真喝。

可是,金有工居然和王学平干了整整一满杯酒,这意味着什么?大家私下里琢磨开了。

柳银河虽然没法和金有工搭上话,心里面却很感激王学平给了他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这辈子,特也没想过能和市长一起喝酒。另外呢,他和严明高之间,还有一桩公案未了,今天不找机会揭过去,将来会有大麻烦。

严明高瞥见柳银河恭敬地站在面前,发觉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不由想起一件往事,那事和柳银河的犹豫不决大有干系。

“算了!”念及这次翻盘战役之中,柳银河确实出了大力,严明高放下心中的不快,向柳银河招了招手,笑着对金有工说:“老领导,我给您介绍一位公安战线的老英模,县局的柳银河同志。”

“老县长原谅我了!”刹那间,柳银河只觉得眼眶一热,差点当场失态,

金有工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却故作不知,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好好干!”冲柳银河虚抬酒杯,凑到嘴边,只不过润了润嘴唇而已。

别人可能不清楚,王学平却看得出来,老金这已经很给面子了,他是有心替严书记卖一个整人情。

柳银河脑子里有点乱,不知道该说啥才好,王学平抬脚,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鞋尖。他这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顿午宴吃了足有两个多小时,这才尽欢而散,严明高领着县里的常委们,簇拥着金有工上楼休息。

熟悉金有工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他在各种场合,喝得最多的一次,看样子,不管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基本道理都是相通的。

安顿好了金有工之后,严明高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是县委常委们都聚在身边,他不得不耐住性子,好好地敷衍了一番之后,这才算是脱了身。

按照惯例,严明高在小招里也有自己的一个套间。只是,他嫌李大江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也就很少来这里休息。

严明高靠在沙发上,接过王学平泡的一杯浓茶,吹着热气,喝了一口,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学平,坐吧,别忙活了。老叔我今天确实高兴,有点喝多了吧?”

“严叔,照我看啊,金市长更高兴!”王学平也不矫情,捧着茶杯,坐到了严明高的对面。

这是极其私人的场合,连那么贵重的古董牛角号都收下了,叔叔婶子也认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呵呵,学平,你这次搞的这么一出连环戏,就连老领导也是受益匪浅啊!”严明高信手扔了支中华烟给王学平,又摆了摆手,阻止了王学平帮他点烟的动作,“自家人,不兴那些假客套。”

“严叔,其实我也有私心。谁都知道,我是您的人,您有个闪失,我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今天的机会难得,王学平索性开诚布公,免得严明高老是把谢字挂在嘴边,有些东西,越是埋在心里越有味道。

严明高有趣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孔子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界上谁没有私心?受过我恩惠的人已经不少了,可是,敢于挺身而出的,唯有你一个人而已!”

第二十五章 亏,不能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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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叔,我……”见王学平又想岔开话题,严明高摆着手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好了,下次再不提这档子事了,成了吧?”王学平摸着脑袋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县局的黄德良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了,学平,你看谁干局长比较合适?”严明高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是县委领导才能决定的事儿,我不太好插嘴吧?。”

“这里没外人,你别有顾虑,说说你的看法,我自会斟酌!”严明高抚mo着头发,往后捋了捋。

王学平猜到了严明高的心思,他对柳银河有顾虑。按照常理,这个问题是不需要去问的,柳银河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理所当然地应该获得提拔重用。

可是,王学平一时间也猜不出柳银河和老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别的领导岗位,他完全可以装傻,敷衍过去。

可是,县局的一把手,这个位置太过要害,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王学平想了想说:“县局的一把手,按照惯例,都要进常委。从我这次的经历来看,这个核心岗位,必须是靠得住的自己人去掌握才行!有些同志,可能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毛病,但主流是好的,关键时刻,也敢于站出来主持正义。现在形势已经十分明朗了,再要是站错了队,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严明高哈哈一笑,指着王学平的鼻子说:“你呀,你呀,和我还绕什么圈子呢?成,就给老柳一个机会!”

王学平心里也很高兴,严明高毕竟是个心胸开阔的好领导,他这话一出口,就意味着和柳银河之间的瓜葛,就此一笔勾消了。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严明高忽然把话题扯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呵呵,我这人没啥大志向,就想跟着您一直干下去。”功高震主的道理,王学平不可能不懂。刚才力推柳银河,是因为他看出严明高内心的犹豫,有意拉老柳一把。现在,涉及到他自己的问题,就必须要藏拙了!

“县里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招商引资还算是很成功,可就是留不住企业。这些企业来了没几天就吵着要离开。这些日子,我仔细地琢磨了一下,乱罚款乱收费只是个表象,关键还是人的因素。开发区的老秦这人本质还行,就是办事没主见,思想有些僵化了。你跟了我快两年了,又是经济专业的高才生,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严明高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听懂了话里的暗示,严明高这是有意让他去经济技术开发区闯一闯,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去溜一溜吧?

这种安排,正中了王学平的下怀。按照目前的形势,县里的各个单位几乎是由着他挑了。县城里也就是巴掌大的地方,老机关里面鱼龙混杂,各路神仙齐聚一堂,仅仅摸清楚人脉,就需要花不少工夫。

在那种地方,混日子享福倒很容易,可要想干出实际的业绩来,就必须费尽心机地摆平各种复杂的人事关系。

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或许表面上不敢说啥,可暗地里少不了干些个下绊子使坏的勾当。

王学平虽然不惧这些,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一开始就去淌这种混水呢?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经济技术开发区刚成立不到两年,人事关系相对而言,要简单许多。更重要的是,经开区从成立之初,招商引资的目标就十分明确,奖惩制度分明,这就十分有利于王学平施展自己的抱负了。

“严叔,我姐姐那边出了点事,前几天一直没空去处理。现在想请几天假,过去帮帮忙!”王学平始终惦记着,周二根即将进回去的那批硅铁红。

刘虎那小子有胆量和他抢李小灵,靠的就是大把大把的钱,现在提前斩断了这家伙最得意的资本,也等于是消除了一大隐患!

更重要的是,刘虎这小子做事太缺德,竟然暗中向葛林告了密,虽然没伤着他半根毫毛,但总要收回一些代价吧?

这个亏,绝对不能白吃!

“嗯,前些日子确实辛苦你了,等把老领导送走了,就给你一周的假。不够的话,随时再补。家里的事情料理清楚了,才能一心一意地把工作干好!”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严明高自无不允。

王学平心里有数,严明高之所以和他商量一些人事,不是老严不懂,而是表明一种看重他的姿态。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注意小节,不能让老严对他产生一种伸手过长的坏印象!

严明高是南云县的老县长,县里的门门道道,不说完全清楚,大致是不会错的。早已不是刚来那会儿,两眼一抹黑的状态了。

以前,是因为李大江专横跋扈,严明高没法子贯彻自己的理想。如今,最大的拦路石已经搬开了,接下来只是怎么具体部署的问题了。

“哦,对了,我给小陈打过招呼了,你有些因公的开支,直接拿去给他报销就行了。”严明高已经听过小陈的汇报,知道两人分别买了部中文BP机,而且还有些额外的开支。

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王学平点着头答应了下来,他刚才还在犯愁,手里快没钱了!

闲聊了一会,见严明高打了个哈欠,王学平赶紧告辞离开了房间。

没想到,陈立刚就在站门外等他。王学平手头正缺钱,也没客气,就把买BP机和柳银河用于招待干警们的发票给了他。

拿了钱后,王学平路过小餐厅的时候,听见县委办主任杨重农在里面大发雷霆:“叶玉芳,你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的?连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不如回家种红薯算了!”

王学平轻声一叹,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这就是了!

想当初,老杨对叶玉芳的态度,简直就象是供菩萨一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惟恐得罪了她,让她把枕头风吹进李大江的耳朵里,那就要倒大霉了!

这可真是: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你方唱罢,我登场!

第二十六章 硅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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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轻轻地摇了摇头,迈开大步,敲开了高成秋的房门。

“高兄,你也喝了不少,不躺一下?”王学平很随意地靠在高成秋对面的一张床上,随手扔了支烟过去。

高成秋笑了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干我们这一行的,即使躺在床上,也得睁着一只眼,谁知道领导啥时候有事召唤?”

“外人都以为咱们干秘书的十分风光,却不知道其中的苦处啊!”

叹了口气,高成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瞒你说,建国大道那边,我倒去过几次。每次都只能坐在楼下枯等,你倒好,一去就见着了真佛,想不让人眼红都难呐!”

“咱们云州市好几百万人,就你一个市长大秘,话说回来,我要羡慕你才是真的!”王学平笑眯眯地回避了这个敏感的话题,每个人的缘法都不同,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哦,对了,你想好了去哪个单位没有?”高成秋也知道自己有些露相了,有意转移了话题。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想去经开区,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高成秋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说:“你看看我,还真喝多了,严书记会亏待你这个大功之臣?我这不是废话嘛?”

“呵呵,高兄这是关心小弟的前程呐!”高成秋一直绕着前程二字做文章,王学平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却只能故作不知。

按照市里的惯例,市长的秘书,只要干到了一定的年限,领导一般会安排个区(县)的党委副书记,或是市里行局的副局长。

如果运气特别好,很可能一步登天,直接就干上了区(县)长。

高成秋肯定是瞄上了南云县长这个宝座,想让王学平试探一下严明高的态度。

如果是别的事情,王学平倒也好说。只是,县长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现行体制之下,书记管人事,县长管财政,看似各管一方,相安无事,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在党领导一切这面大旗之下,县里的大政方针都必须经过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这就意味着,不管谁来当县委书记,或多或少地都会插手到县政府的经济工作中去。

一个师傅一个法,这么一来,势必会造成摩擦,导致关系紧张,紧密团结也就成了空话一句。

严书记干了这么长时间屈居人下的县长,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奥妙,所以,对于副手的人选,一定会格外的慎重。

在王学平看来,如果高成秋不是金有工的秘书,如果他不是这么年轻,严书记或许会考虑考虑。

很可惜,事与愿违,那王学平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把金有工和吴隆方送出县界,严明高刚回到县委大院,就对县委办主任杨重农说:“你派辆车,让王秘书带着去办点事。”

“好的,好的,严书记,我这就去安排。”杨重农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他很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硬道理,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极其重要,历任县委书记都会使用自己人。

杨重农现在也没有别的奢望,只盼着严明高能够念些旧情,哪怕去干总是挨骂的县委宣传部长,也比安排他去人大或是政协养老强得多!

“王老弟,县委小车班的车都很一般,接待办的那辆丰田‘光冠’车,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带出去办事吧?”杨重农笑着征询王学平的意见,显得很亲热。

王学平不想搞得太过招摇,摇了摇头说:“杨主任,我可不敢坐这种好车,太扎眼了,您还是随便给我派辆桑塔纳吧?”

“王老弟,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严书记的秘书。你出去办事,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代表了我们整个南云县的形象,绝对不可以马虎!”严明高在全县干部大会上,替王学平说的那几句话,给了杨重农极大的震撼。

更重要的是,市长金有工对王学平的亲热态度,极其耐人寻味,引人深思!

以杨重农这么多年的宦海经历,心里很明白一个道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在如今特别强调干部知识化、年轻化的大潮之中,别看王学平目前还仅仅是个无品无级的小秘书,有金有工和严明高的加持,要不了几年,说不定就成了市委领导了。

杨重农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道:“这么着吧,接待办还有一辆老蓝鸟车,你就带出去吧。”

联想到当年落难之后,来找县委落实工作,杨重农端着架子,打着官腔,不阴不阳的那些怪话,王学平不由得感叹一声,重活一次真好!

再怎么说,老杨也是现任的顶头上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学平必须得顾及他的脸面,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待办和县委小招仅仅一墙之隔,很快,司机就把那辆蓝鸟车给开了过来。

王学平定神一看,心说,这哪里是老蓝鸟,整个一部崭新的好车嘛!

再去找杨重农换车,就有些不合时宜了,王学平心想,索性就张扬一回吧!

王学平坐进车里,递了支烟给司机老刘,笑道:“刘师傅,咱们去大兴镇转一转!”

距离上次去永红陶瓷厂的实地考察,已经快一周时间了,他有些担心会出现意外。要是让周二根提前发现了硅铁红的秘密,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下午四点钟前,王学平赶到大兴镇。隔着老远,他欣喜地发现,陶瓷厂的围墙四周,堆满了淡黄色的矿石,几乎占据了半条马路。

蓝鸟车驶过厂门口的时候,王学平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他发现了大院子里面,耸立着几座大山一般的矿石,满眼都是,望不到头!

以前,王学平对于20吨矿石并没有太直观的概念,这次,他终于明白了!

王学平让刘师傅把车停到路边去,他夹着皮包,大摇大摆地进了永红陶瓷厂。

门房里坐了个年轻人,他见了仪表堂堂的王学平,很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这堆石头颜色怎么这么差?”

年轻人一听这话,知道来了顾客,马上笑着说:“老板,您是做瓷砖生意的?”

“嗯!”王学平含糊地哼了一声,年轻人见他的眼神一直绕着那堆矿石转圈,心想,老板这次做了笔亏本的买卖,正在犯愁呢,说不定正好来了个替罪羊。

“老板,我们厂长在二楼,我这就领你上去。”年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把王学平让到了前边。

第二十七章 声东击西(求推荐票)

王学平上了二楼,在年轻人的指引下,一直往里走。

还没到厂长室门口,王学平就听见里边传出女人的怒吼声:“我说周二根,你吃饱了撑得,去惹刘虎那号人,脑子没进水吧?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刘虎他老头子在县里干了这么多年的建筑,从咱们厂子里拉瓷砖,什么时候足额付过钱了?你呀,真是个猪脑子!”

“老婆,你听我慢慢地说嘛,我当时不是图这批矿石的便宜嘛……”

“放你妈的狗臭屁!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陶瓷生意,这便宜无好货的道理,你懂不懂?老娘不管,限你三天之内,把这堆讨厌的石头处理掉。买不掉,送人也行!”

“老婆,这可是好几千块钱呐……”

“你把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矿石堆到厂子里,到处都是,别的生意都不做了?”

“哎哟喂……”厂长室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年轻人背对着王学平,肩膀剧烈的耸动着,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憋得面红耳赤。

王学平也不禁微微一笑,据他的判断,厂长室里肯定是周二根两口子。

其实呢,这个世界上许多人的财运都带有很大的偶然性色彩。在王学平看来,如果周二根没有发现硅铁红的秘密,就不可能成为全县有名的千万富翁。

也正因为钱来得太过容易了,所以周二根没有珍惜,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结果不仅家底输个精光,连老婆都跟着别人跑了。

这一起一伏之间,落差实在是太过悬殊了,令人扼腕叹息!

里面的场面肯定很精彩,王学平不想让主人难堪,就冲着年轻人微微一侧头,示意他先进去通报一下。

年轻人也不糊涂,他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故意放重了脚步,敲门进了厂长室。

里面一阵忙乱过后,年轻人把王学平请了进去。

室内宽敞明亮,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深红色的大班台,宽大的桌面上,放了一盆仙人掌。

这盆仙人掌居然开出了白色的大花,据目测,直径大约达三十多厘米。

令王学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主人竟然把一只硕大的鱼缸安置在了室内的正中央,里面游满了各色各样、花花绿绿的热带鱼。

一套组合式的布艺沙发,引起了王学平的注意,在这个讲究真皮的年代,布艺还真是一种稀罕物,这周二根夫妇倒有点意思。

“欢迎光临,快请坐,老周泡茶!”一个身材妖娆的美艳少妇从沙发上站起身子,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王学平坐到了沙发上,指着鱼缸,笑着说:“老板娘,这只鱼缸挺漂亮的,世面上也很少见,不便宜吧?”

美艳的老板娘暗中横了自家男人一眼,信口胡诌:“我们家老周喜欢折腾这些玩意,专门托人从京城带回来的,花了7000多块!”

王学平曾经有段时间闲来无事,专门研究过花鸟鱼虫,对各种鱼缸的价值并不陌生。

鱼缸采用的是进口的8mm浮法玻璃,这种玻璃表面平滑无波纹,透视性佳,具有一定韧性。在这个时代,浮法玻璃的价格大约是几十块钱/平方。

王学平察觉到了老板娘的小动作,他心想,仅看这只鱼缸的做工,就知道是草台班子的手艺,而且很有可能是周二根本人的手笔。

王学平刚才明明听见,她把周二根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当着外人的面,却又极力维护自己男人的形象。

这个老板娘有点意思!

“呵呵,确实是好鱼缸,整个中夏省都难得一见!”王学平心思一转,决定将计就计。

“请喝茶!”周二根捧着一只热气腾腾的茶杯,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谢谢!”王学平接过茶杯,仔细地打量了下这个时代周二根,发现他五官倒还挺端正的,只是两眼略微有些斗鸡。

就这一个毛病,偏偏遮了十俊,倒显得周二根很丑了!

“我姓胡,叫胡艳丽,这是我们当家的,叫周二根!”老板娘很有礼貌地先介绍了自己两口子,接着就问王学平,“不知道老板怎么称呼?”

如果王学平刚才没有听过河东狮吼,此时,肯定会以为胡艳丽是个贤惠大方的女人。

“我姓王,自己搞点文字工作,家里人做点小买卖。”王学平不想在身份上面说谎,却又不能说得太过具体,索性做了模糊处理。

“哦,王兄弟,你有什么事?”听说王学平不是生意人,胡艳丽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呵呵,是这么回事。我的一个朋友呢,是钱州美术学院的教授,他们学院正打算组织一场雕刻大赛,让我帮着找找原材料。我出差路过这里的时候,偶然发现路边的石头颜色基本一致,找人一问,原来是你们厂里拉回来的废料。”王学平拿手指了指窗户外面那几座巨大的黄色矿山,笑着说明了来意。

“哦,你是想买这些原料?”胡艳丽毕竟是生意人,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咬准了“原料”二字不放松。

“原来是想买,刚接了那位朋友的通知,他找到了一些好石头,正在洽谈购买事宜!”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

周二根心想,不做生意,你跑来干什么,忍不住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胡艳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说,都是你干的好事,买了一堆废物回来。

王学平指着那只鱼缸,笑着说:“进屋后我就发现,这只鱼港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很喜欢,可是整个钱州都没有卖的,所以想麻烦两位帮我个忙,买一只回来。”

胡艳丽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跑到陶瓷厂里头来买鱼缸,这都叫什么事嘛?

周二根却来了劲,故意摇了摇头说:“这种鱼缸是从国外进口的,世面上根本看不到,我还得托熟人从外面带回来,难呐!”

“周老板,我确实喜欢这种造型别致的好鱼缸。刚才老板娘也说了价格。要不这么着,取个整数,8000块一只,我预订两只,不还价,怎么样?”王学平十分诚恳地望着周二根。

周二根和胡艳丽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遇见大凯子了!

第二十八章 指南打北(求推荐票)

其实,还真让王学平猜对了,这种鱼缸就是周二根自己做的,这个年代世面上还真没有这么硕大的鱼缸卖。

周二根盘算着,两只鱼缸最大的成本就是浮法玻璃和胶水,冲破天去,也绝对不会超过五百块。

卖一只鱼缸的利润就是七千多块,两只就是一万五,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堤外损失堤内补啊!

周二根暗暗冲着胡艳丽直挑大拇指,心说,老婆你还真会忽悠。

胡艳丽暗暗得意,表面上却故作难色,迟疑道:“帮你预定倒是可以,只是……”

王学平爽朗地一笑:“我先付六千块订金,鱼缸到了之后,我再付余下的部分,怎么样?”话音未落,就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轻轻地搁在了茶几之上。

周二根一楞,心想,这买鱼缸的订金,怎么和我买矿石的钱一模一样,就差一点运费了?

胡艳丽见自家老公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不禁有气,她暗中伸腿轻轻地踩在了他的脚面上。

周二根知道老婆大人生气了,心说,天上掉下来的便宜,不捡白不捡,反正是预付了定金,不怕对方反悔,绝对有赚头。

“好,好,我这就帮你找人预订!”周二根抓起茶几上的钱,一张张仔细地数了一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王学平站起身子,有意走到鱼缸边上,兴致勃勃地欣赏了起来。

胡艳丽的心里洋洋自得,转眼间就把买矿石亏的钱全给捞了回来,还有富裕的。

见过傻的,却没见过这么傻的,搞文字工作,都搞傻掉了!

“王老弟,今天就不要走了,晚上我在镇上摆一桌,咱们哥俩好好地喝几杯!”周二根的心里很踏实,生意人最看重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今,这银子已经安全地落了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学平的眼睛始终盯着鱼缸,嘴里念念有词:“确实很漂亮!”

周二根连叫了三遍,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摇着手说:“我今天必须得赶回去,车还等在楼下,我得走了!”

胡艳丽一听,王学平居然有小车坐,心想,很可能是哪个土财主家的败家儿子,手里有的是钱,难怪出手这么大方。

“唉呀,王老弟,你连杯酒都没喝怎么就要走呢?今晚就住镇上得了!”周二根跟着王学平往外走,不停地劝说他留下。

王学平执意要走,胡艳丽和周二根没有法子,只得一起送他下楼。

到了厂门外,王学平轻轻一招手,那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小轿车,就缓缓地驶到了三个人的跟前。

这年头,有辆桑塔纳坐坐就算是够可以的了,周二根还算是有些眼力,他认得出,这是进口的蓝鸟车。

亲热的握手告别,临上车的时候,周二根想了又想,实在是憋不住了,指着那堆“没用”的石头,豪爽地说:“王老弟,这堆原料,我干脆以最低价卖给你算了。350元一吨,想要就拿去,不谈价!”一副十分肉痛的样子。

胡艳丽十分赞赏地看了眼自己的男人,心说,这话说得好!

王学平差点笑出声,绕了这么一个圈子,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咳,周老板,可是我现在没带那么多现金啊!”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不是一般的为难。

见胡艳丽冲他微微一点头,周二根马上就说:“我信得过你,你先拉走,回头拿鱼缸的时候再给钱!”

“周老板,这么大一堆石头,这天都快黑了,我上哪里去找车来装?”王学平有些苦恼地反问周二根。

周二根把胸脯拍得山响,信誓旦旦地打包票:“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大兴镇别的不多,跑运输的大货车多的是,随叫随到。”

王学平故意抬头望了望天色,周二根担心无法把矿石及时脱手,赶紧承诺道:“镇上的壮劳力要多少有多少,我只要把人召集来,保准一个小时以内,可以装车运走。”

“那好吧,咱们可事先说好了,只给你一个小时,到时候装车多少,我就拉走多少。”王学平叹了口气,“谁让你帮我买了这么漂亮的鱼缸呢,其实我也挺为难的,算了,就帮帮你吧!”

周二根眉花眼笑地跑去召集人手,奔前忙后,不亦乐乎。

胡艳丽十分高兴地邀请王学平上楼去喝茶,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时间不早了,我就坐车里等吧。”说完话,就钻进了小车的后座。

望着面前这辆簇新的蓝鸟车,胡艳丽羡慕不已,她心想,有钱的人家就是牛气啊。

一个普通的作家,能坐得上这么豪华的小轿车么?

胡艳丽此时此刻的心情很爽,不仅把这堆没用的石头给处理了出去,而且在鱼缸上面,还发了一笔小财,这两笔买卖做得值了!

为了把一堆没用的祸害送出门,周二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王学平规定的时间之内,把所有硅铁红矿石都装上了车。

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信手数了五百块出来,按下电动车窗,把钱递到了周二根的手里。

“这是补偿你的搬运费,我手里现金不多,只有这么点了!”周二根办事得力,王学平的心情很不错,给点打赏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周二根笑得眼光灿烂,心说,这个冤大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做生意就得和二世祖败家子打交道。

“王兄弟,你们家要是有什么装修建筑工程之类的活,可不能忘了通知我们啊!”胡艳丽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呵呵,好说,好说!”王学平冲着周二根夫妇挥了挥手,带着几卡车矿石,扬长而去。

靠在真皮座椅上,王学平微微一笑,价比黄金的硅铁红终于到手了!

在王学平看来,类似周二根这样一种浮躁的性格,小富即康的生活,也许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司机刘师傅有些好奇地望着几卡车矿石,心想,王学平弄这么多石头,究竟想干什么?

即使心里有疑问,刘师傅谨守机关生存法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尤其是象王学平这种即将大红大紫的县委书记秘书,更是不可轻易得罪。

祸出口出的道理,混过机关的人,都很清楚!

刘师傅是县委接待办里面,出了名的嘴严,王学平也是早闻其名,所以才会放心大胆地带他来拉矿石。

第二十九章 憨姐夫(凌晨12点加更一章)

两只鱼缸的一万多利润,就算是补偿周二根的损失了!

王学平绕了一个大圈子,其目的,就是想让周二根和刘虎永远都发现不了硅铁红的秘密!

他这个县长秘书,毕竟算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将来很可能会经常上电视。一旦消息泄露出去,让大家知道他大发横财,惹来权贵们的注意,搞不好会有大麻烦。

这年头,人怕出名,猪怕壮!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暴露了财富,说不定好事就变成了大灾难!

“刘师傅,在接待办里干得还舒服吧?”王学平笑着问他。

“王秘书,不瞒你说,接待办里的日子过得还算是舒服。只是我一直是个工人编制,到老了,退休工资啥的,都要少一大块,我这心里边始终空荡荡的。”刘师傅心中一动,索性实话实说。

“呵呵,刘师傅,你是运气不好啊,如果能给一把手开小车,早就转干了!”王学平考虑到要调去经开区,身边确实需要一个经验丰富,技术过硬,嘴巴很严的老司机。

老刘在县委办里有个外号很有名,叫“憨牛”。机关大院里,个个都是人精,这种外号不可能是随便乱起的,王学平有心拉老刘一把,顺便让他把今天看到的东西,永远的烂在肚子里。

“如果能有机会给您开车,我会感到十分荣幸!”老刘虽然很憨厚,但毕竟在接待办里混了好些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

“嗯!”王学平现在毕竟还是书记秘书,不好多做承诺,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下来。

刘师傅不禁精神一振,心想,转运的时机也许马上就要到了。开起车来,越发的谨慎小心。他心里很清楚,坐在后座的,很可能是本县政坛的一颗新星,前途无量!

王学平察觉到刘师傅的变化,心想,世事难料,如果刘师傅不跟着一起来大兴镇,也许就永远地失去了转干的机会了。

姐姐和姐夫开的那家小陶瓷厂,就在城关镇附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一是因为交通方便,二是因为土地便宜。

天色已经全黑的时候,王学平坐在蓝鸟车里,领着车队驶到了姐夫那家陶瓷厂门口。

姐夫高子方得到消息后,赶了出来,他看见几辆载重3吨的东风大卡车堵在了门前,有些奇怪地问王学平:“兄弟,你这是……”

“姐夫,先让他们把石头卸进你的厂里,我再慢慢地告诉你!”王学平递了支烟给高子方。

高子方是从农村出来的,他当过兵,干过搬运,做过业务员,卖过小食品,颇能吃苦耐劳。

可是,由于人太老实了,虽然开了家小型的陶瓷厂,赚了点小钱,但生意始终无法做大。

“成,反正院子挺大的,你先让他们拉进来再说,我去把工人们都找来,帮着搬。”高子方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因为爱乌及屋的缘故,高子方对王学平这个小舅子一向很亲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明白,王学平一向做事很沉稳,没脑子的人能干上县长秘书么?

王学平见高子方什么也没问,转身就去找厂子里的工人过来帮忙,心想,有这样忠厚宽容的姐夫,未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当年,姐姐王学琴没有考上大学,又不想顶职进县化肥厂,就在外面开了一家花店。

家里人做梦都没想到,长得十分水灵的老姐,居然会喜欢上了老实巴交的高子方,并且顶着老妈的压力,硬是嫁给了他。

事实证明,老姐的眼光不错!高子方的脾气是出奇的好,婚后,对老姐百依百顺,体贴入微,特重感情。

王学平始终都记得,当初,为了他被抓的事情,姐夫连生意都不做了,陪着老姐四处奔走。不料,夫妻俩同时出了车祸,只留下了一个几岁的孤儿,由王学平一手抚养成人。

天已经全黑了,工人们干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全部矿石,搬进了院子里。

王学平付了运输费后,把高子方拉到了办公室里,笑着问他:“姐夫,我姐和爸妈还在你老家?”

“兄弟,你告诉学琴,要把咱爸咱妈给骗到我老家去。你姐可聪明着呢,一猜就知道你在办一件大事,马上带着孩子赶过去了,一直没回来呢。我们俩不可能都走吧,所以我就留在厂子里看家了。”高子方憨厚地一笑。

王学平走过去,把房门关了个严实,走回来,笑着对高子方说:“姐夫,我姐一直想把志敏送出国念书,是吧?”

高子方闷头抽了口烟,叹息道:“是啊!可是,我太没用了,厂子的规模始终太小,没那个实力啊!”

“呵呵,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王学平微微一笑。

高子方皱紧了眉头,想了想,好意劝道:“兄弟,虽然现在严县长落了难,但你好歹端着铁饭碗,堂堂国家干部,总有你一口饭吃,可不兴干那些犯法的事情呐!”

见他想拧了,王学平有些好笑,摸出兜里的红塔山,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解释说:“姐夫,看见我刚才拉来的那批矿石了么?”

高子方点点头,凝神想了会,才说:“这种矿石颜色不对,黄不溜秋的,好象不能做陶瓷色料吧?”

王学平暗暗点头,姐夫的生意虽然没做大,可专业知识还是很不错的,看得出来,平时很有研究。

“呵呵,现在看似不起眼,等会咱们做个实验,你就知道了。”王学平有意给高子方一个惊喜,故意没说破事实的真相。

“怎么实验?”高子方发觉王学平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好奇地问他。

“嗯,姐夫,你这里有粉碎矿石的全套设备吧?”王学平不急着回答高子方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呵呵,我开的是陶瓷厂,别的设备没有,粉碎矿石的机器,还是比较全的,你需要哪种设备?”高子方很自豪地说。

“姐夫,这些方面,你是专家,我是外行。现在,我只需要把矿石磨成最细的粉末就好。”王学平还真没接触过这些专业性的设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这里有粉碎机,有雷蒙磨,还有一台二手的气流磨,粉碎你拉来的矿石,足够用了。”高子方细心地解释了一遍,各种设备的用途。

王学平有些兴奋地说:“太好了,咱小外甥出国留学的经费有着落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王学平从皮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笑着对坐在路边乘凉的工人们说:“各位大哥都辛苦了,你们高老板说了,请大家吃宵夜。喏,这是酒钱!”

把欢天喜地的工人们打发走了,王学平搬起一块不大的矿石,跟着高子方进了车间。

第三十章 南下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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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方望了眼王学平手里大约十几斤的矿石,笑了起来:“兄弟,就这么点矿石还不把我的雷蒙磨给磨损坏了?你干不了体力活,还是我来吧。”说完话,高子方陆续从车间外搬了十几块矿石进来,大约有几百斤的样子。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机器噪音,王学平发现,矿石被磨成了极细的粉末。

高子方笑着说:“告诉你吧,这种粉末比你平时见到的细沙,还要细数千倍,呵呵,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王学平确实不懂这种生产工艺,只得嘿嘿一笑,按照自己的记忆,叮嘱道:“姐夫,制作方法是,把这些极细的粉末,按照千分之五的比例,加入到瓷砖胚体原料中,窑炉烧制温度控制在1250度。”

“温度这么高,瓷砖色彩能够稳定吗?”高子方惊讶地嚷出了声。

“哥,听我的,就1250度,等瓷砖出了炉,你会看到一种点石成金的奇迹!”王学平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高子方笑了笑,心说,就依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外行能带给我什么奇迹。

他取了半公斤粉末,亲手调制了十块瓷砖胚体,一一做上编号,送到窑炉入口,窑炉的烧制温度也按照王学平所说,调整到了1250度。

抬腕看了看手表,高子方笑着说:“等成品出来,大约要四十分钟,走,先到我办公室歇一会儿。”

在办公室闲聊一会儿,看看过去了大约三十多分钟,两个人就来到窑炉出口,等候着那十块样品的出现。

王学平表面上,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也很紧张,对于这个行业他并不熟悉,瓷砖出来后,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他也是一无所知。

“呀!”高子方忽然惊叫出声,王学平赶紧探头看过去,他发现,从窑炉里出来的瓷砖既不是桔黄色,也不是淡黄色,而是一种类似于沙漠红的靓丽色调。

“姐夫,这种颜色的瓷砖在市面上好卖么?”王学平大致明白,实验成功了,但还需要高子方的确认。

高子方激动地一把抱住了王学平,大声嚷嚷道:“这是市面上从来没有过的漂亮的瓷砖!兄弟,你要发大财了!”

王学平差点被高子方摇晃得散了架,却也是笑逐颜开,看来,第一桶金有门了!

“哥,这还是第一次实验,数据很可能不准确,咱们多试几次,别出了岔子才好!”王学平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有些东西必须要反复实验,才能获得最准确的结果。

一个小时后,高子方仰天长叹一声:“兄弟,我做了这么多年陶瓷生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颜色这么正的色料,用它生产出来的这种瓷砖,实在是太漂亮了!”

王学平抿嘴一笑,刚才他替高子方点烟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指抖得很厉害。也难怪,不管是谁,有了这么惊人的大发现,都会激动万分,难以自抑。

“兄弟,这种矿石多少钱一吨?”高子方毕竟有些商业头脑,开口就问价格。

王学平轻声一笑,伸出手指,比了个6个手势,笑眯眯地说:“600块一吨!”

“真的?奶奶的,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高子方张大了嘴巴,望着王学平直发呆。

好一会儿之后,高子方才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猛一拍脑门子,叹道:“这竟然是一种高温色料!”

高子方不愧是做陶瓷的专家,一语中的,令王学平再次感受到了他的专业知识之扎实。

“对,如果按照低温色料来用,这种原料只能用来生产橘黄色瓷砖,而且成色效果很差。但是如果当作高温色料来用的话,效果就完全不同了。”王学平笑着说,“我们的运气很棒,有人一直把它当作低温色料来用。”

高子方为王学平找到了发财的门路,由衷地感到高兴,笑着说:“兄弟,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王学平心说,这不叫运气好,正式的说法应该是,抢占先机!

在王学平的计划里面,是想把姐姐一家送出了国去。一则方便外甥从起跑线上就能适应国外的生活和学习;另一方面,完全可以在海外的避税圣地,成立一批投资公司,方便将来大规模的资本运作。

前世发生的悲剧,深深地刺痛了王学平,他认为,在红朝,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过是权贵们可以随意鱼肉的盘中餐罢了。

手握重权才有尊严!

王学平自己想得很通透,官商官商,官必须和商紧密地配合起来,才能获得更大、更多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哥,我打算去南方办件大事。事不宜迟,咱们俩还有很多事情要商量!”王学平把高子方拉到车间一角,把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哥,我有个想法。咱们一起合伙做这种色料的生意,我出原矿石,你出机器设备和一部分现金,所得的利润,咱们按照我八你二进行分配,你看怎么样?”王学平十分认真地盯在高子方的脸上。

高子方仔细地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兄弟,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自从结婚之后,我就把法人代表改成了你姐。换句话说,这已经是你姐的厂子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有她说了才算数,我做不了主!”

“姐夫,你就真舍得?”王学平也没料到高子方对老姐王学琴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心里不由得十分感动,钱财虽然不能等同于感情,可是,这至少代表了高子方一颗深爱之心。

“你姐能够看上我这个乡下的土包子,已经是祖上积德了。这又帮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的就是她的,有什么舍不得的?”高子方不太会说话,可是,意思却很清楚。

王学平心里暗暗点头,这样忠厚不贪财的姐夫,到哪里去找?

见王学平还想劝他,高子方就抢着说:“这种颜色的瓷砖一旦面世,绝对是畅销品种。我虽然不太会做生意,但市场上的动态,还是了解的。兄弟,这不是个小数目,象这么大的事情,必须你姐来拍板。”

王学平见高子方很坚定,也不想多说废话,反正都是自己人,法人代表又是老姐王学琴,提前给她们留着股份就行。

“呵呵,姐夫,咱们只卖色料,不卖瓷砖!”王学平微笑着纠正了高子方的想法。

“为啥?”高子方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姐夫,我问你,做什么最赚钱?”王学平有意开导高子方。

“一招鲜吃遍天,独门生意应该是最赚钱的!”高子方仔细地思索了一阵,给出了让王学平有些惊喜的答案。

“对!其实就是垄断。比如说,电信局吧,你要办电话,必须找他们,再没有第二家可找!”王学平轻声一笑,“常言说得好,货比三家不吃亏。市场上,同种色料供应量一大,就不怎么值钱了,对吧?如果,咱们把这些色料以一个很高的价格只卖给一家大型的瓷砖厂,这么一来,大家的利益都有保障。”

王学平认为,必须尽快完成原始积累,然后,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买下法国的那座矿山。

只要矿山整个的落到了王学平的手上,即使刘虎知道了内幕,也只能徒唤奈何,眼睁睁地看着他翻云覆雨了。

刘虎兄弟,你做事太缺德了,又老喜欢缠着我老婆,我收你一点点红利,不算过分吧?

王学平把高子方拉到办公室,小声嘱咐了一阵,高子方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开始分工合作,王学平坐在办公室里伏案疾书,高子方则待在车间里,按照王学平的要求,开始制作烟盒大小的小瓷砖,作为带去南方的样品。

天光大亮的时候,王学平扔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他瞟了眼自己写的企划书草案,不禁微微一笑,这些文字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时,高子方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到啥发上,累得直哼哼。

王学平替他倒了杯水,笑道:“姐夫,辛苦你了!”高子方一边喘粗气,一边笑道:“帮自家兄弟干活,有什么累的?”

这一刻,王学平确实被感动了,姐夫这人太实诚了,打着灯笼都难找呐!

“姐夫,你先抓紧时间睡觉,我安排刘师傅去订火车票,咱们今晚就南下佛山。”时间不等人,王学平不可能长期请假干私活,需要快刀斩乱麻,迅速地解决问题。

当晚,王学平和高子方带着烧好的瓷砖小样以及硅铁红矿石的粉末,登上了南去的特快列车。

第二天中午,特快列车抵达了陶瓷之都——佛山,两人在市中心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吃过午饭后,王学平笑着对高子方说:“姐夫,咱们按计划行事。”

高子方有些犹豫,皱着眉头问他:“咱们这么干能行么?”

“呵呵,有什么不行的?”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竞争二字,价高者得!”

“我是有些担心啊!兄弟,这两家企业,可都是在全国排得上号的大型陶瓷厂,人家会理睬咱们这种小字辈?”虽然同意了王学平的方案,高子方的心里始终有点忐忑不安。

“姐夫,做生意比的不仅仅是生产线和技术,更重要的是眼光。放心好了,咱们现在已经稳稳当当地立于不败之地了!佛山不行还有淄博,淄博无人,还有唐山,我就不信三大陶瓷基地里面,没有能人!”王学平的信心很足,陶瓷界里面藏龙卧虎,绝对不可小觑。

高子方依然是半信半疑,王学平就说:“你只管按照我教的方法去做,然后把人领到西江的那条游船上,就行了!”

王学平曾经应广东省作协的邀请,来南海市开研讨会的时候,曾经在西江边上住过一周。

本质上,王学平是个念旧的人。所以,他有意把重生以来的第二件大事,放在了西江完成。

经过一番细致地准备之后,王学平和高子方背着包,出了宾馆之后,两人分道扬镳。

临出门之前,王学平把早已写好的两张纸条,交到服务总台。给两名总台的服务员,一人塞了一张百元小费之后,王学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站带马路边上,王学平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嘱咐司机:“去西胜陶瓷集团!”

西胜陶瓷,在佛山市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出租车司机没理由不知道。

到了西胜陶瓷的正门口,王学平发现,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副繁荣热闹的景象。

在大门口登了记之后,王学平提着包,找到了位于办公大楼一侧的技术部。

技术部副经理是个白白胖胖的高个子,他坐在办公桌后,斜眼看了穿着还算是得体的王学平,闷声哼道:“先到外面拿号,然后等着叫号吧!”

王学平也懒得这种打工仔一般见识,拿了号,就站到了车间门口,等着实验小样。

“18号!”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一个手里拿着记录簿的年轻人,大声叫着号。

终于轮到王学平上场了,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年轻人的身前,晃了晃手里的号码纸,笑道:“要想发不离8!”

年轻人见王学平身穿一身笔挺的西装,衣着还算是光鲜,就笑着说:“大老板,请吧!”

王学平跟在年轻人的身后,进了一间还算是干净的办公室,年轻人很客气地给他倒了杯水,又从兜里摸出一盒中华烟,递了一支给王学平。

见年轻人和他扯东拉西,就是不谈实验小样的问题,王学平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年轻人的抽屉,将早就预备好的两千块红包,塞了进去。

年轻人故意仰着脑袋,装没看见,可是,嘴角上露出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愉快心情。

王学平也不着急,借故上洗手间,出了办公室,不让这小子看清楚红包的分量,他又怎么会起大作用呢?

等王学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年轻人十分亲热地握紧了他的双手,热情地说:“我叫刘敢,以后啊,大家就是好兄弟了,能帮的我尽量帮你!哦,对了,你带了样品来没有?”

王学平就把包里的瓷砖小样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到了桌面上,刘敢定神一看,不由大吃了一惊,急忙问道:“这种色料你有多少?”

“你们需要多少?!”王学平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吸烟,对于这种场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刘敢,这个敢字很能说明问题,胆子很大,敢于伸黑手拿钱。不过,这小子能够在西胜这么大的企业里面干验样员,眼光却不会太差!

“走,我带你去实验一下小样,如果真的是这种效果,兄弟,你就大发了!”刘敢有些兴奋地拉着王学平的手。

王学平微微微一笑:“那还得你多多帮忙,在叶总面前大力推荐一下。我绝对不会亏待兄弟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这一刻,刘敢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夺目,搓着手,故作谦逊地说:“谢谢老板抬爱,只要实验效果和你带来的小样一致,我一定尽力推荐给叶总!”

王学平心如明镜,对于西胜陶瓷这种大型企业来说,试样工作至关重要。类似刘敢这么重要的岗位,不是老板的亲戚,就是其心腹。

“那就拜托你了!”王学平淡淡淡地一笑,把事先写好的联系方式塞到了刘敢的手中。

刘敢出了办公室,开始张罗着实验小样的工作,王学平信步走出了车间,踱进了布置得花团锦簇的办公大楼。

随便找了个路过的小姑娘问清楚了总裁办的楼层,王学平沿着楼梯上了八楼。

楼梯口坐了两名五大三粗的保安,其中一个高个子保安见王学平胸前没有挂工作牌,就警惕地问他:“你找谁?”

“我这里有一份特快专递,是给叶总的,麻烦你签收一下!”王学平将手里的那只特快专递的信封交到了保安的手里。

保安仔细一看,发现封面上清晰地写着:机密要件,叶董亲启,邮局的印章也很清晰,他不敢怠慢,马上拿起笔就签收了。

达成了目标之后,王学平不再逗留,夹着皮包,离开了西胜陶瓷集团。

坐进出租车里,驶出几站路之后,王学平信手把一只上面雕了字的白萝卜扔出了车外。

斜斜地靠在后座上,王学平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 渔翁(紧急呼叫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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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的时候,停靠在江边的一艘游船上,王学平戴着太阳镜,静静地仰躺在一张躺椅上,手里的鱼杆晃晃悠悠地悬在湖面上,一副悠然自得的闲情逸志!

信手拿起听装的旭日升,王学平惬意地喝了一小口,刚拿起烟盒。

这时,身旁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彬彬有礼地对他说:“王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现在是休闲时间,暂不会客!”王学平连头也没抬,信口扔出一句话,把那个年轻人噎了个半死,怒目瞪着他,胸脯极剧地起伏着,终究没敢放肆,忍下一口恶气,扭头就走。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有价值连城的“硅铁红”矿石在手,王学平一点也不担心,那两个在佛山称雄道霸的大腕不就范。

中高档瓷砖,卖的其实就是典雅大气的色调,不仅利润很高,而且市场十分庞大。

这还仅仅是其一,据吹捧刘虎的《虎之路》上面的描述,当初刘虎拿着生产好的瓷砖小样,就是南下佛山,找到了西胜陶瓷集团的老板——叶民光。

叶民光一看到瓷砖的小样,二话不说,很有魄力地预付了两百万做为订金,一口吃下了独家经销权。

最终,刘虎只赚了几十个亿,而老叶却身家过百亿,其眼光之独到,由此可见一斑。

叶民光正是借着硅铁红色料的帮助,一举超越了与之分庭抗礼的东沙陶瓷集团,跻身于百亿富豪的行列之中。

现在,历史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王学平甚至有些好奇,当两个死对头,聚到了一起,会发生怎样的戏剧性的一幕?

其实,叶民光早就来到了游船上,对于去不去见王学平,他一直有些犹豫。只是,对方特意给他送来的那封特快专递里面,是一份十分详尽的市场开发拓展企划书。

为了达到保密的效果,王学平有意给硅铁红原矿起了个代码——G510B,他在企划书里把G510B色料,所面临的机遇,挑战,优势以及威胁全都分析了个遍,叶民光读完之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太详细了,太透彻了,这简直就是送钱上门啊!

叶民光心想,要是这份文件落到了死对头陶金山的手上,那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保镖回来把王学平的原话转达后,叶民光并没有动怒,他看得很清楚,对方是故弄玄虚,有意拿架子。

不就是比耐心么?叶民光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处没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学平依然惬意地靠在躺椅上,不时地挥动着鱼杆,身旁自有服务员帮他把钓上来的鱼放进水桶里去。

就在这时,保镖轻轻地碰了碰叶民光的手指,叶民光抬眼一看,不禁一楞,陶金山手下一个重量级的常务副总,居然带着人出现在了船梯旁边。

“不好!”叶民光的脑子里马上想起了一句老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学平的如意算盘,在这一刹那间,被叶民光看了个一清二楚。

自从下午接到了那份特快专递之后,叶民光的心情就再也没有平息过!

特快专递里头,不仅有一份文件,而且还夹了一小块亮红色的瓷砖。

经商多年、事业有成的叶民光一眼就看了出来,这种瓷砖的的确确拥有极其广阔的市场前景。

后来,验样员刘敢又向他极力推荐了同一种色料,叶民光的心里不禁大起波澜。写企划书的人,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连验证的程序都替他完成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等叶民光看了刘敢递给他的联系方式时,不由楞住了,竟然和企划案上的一模一样。

反复地权衡利弊之后,叶民光决定放下大老板的架子,去会一会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尽管心里有一种被逼山梁山的感觉,可是,叶民光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回旋余地,巨大的利益驱使他必须挺身而出!

“王先生,你可真是难请啊!”叶民光笑吟吟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发了一通感慨。

王学平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太阳镜,拿手指着小茶几上的一盒红塔山,笑道:“叶总,来一支?”他从报纸上见过叶民光,虽然年代比较久远,但大致的轮廓还是看得很清楚,没错,正是南方陶瓷大王之一的老叶。

叶民光连眼皮都没抬,把手一伸,保镖马上将一支雪茄递了过来,等他将雪茄含进嘴里,保镖马上划燃一根火柴,双手捧到了他的面前。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抬手抓过红塔山,也点上了烟,抬手指着江上的一艘小船,笑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叶总拥有这么大一家企业,外人看着很风光,也很羡慕!可是,打江山难,守江山更不容易啊!”

叶民光大有知音之感,他儿子今年也有二十一岁了,可是,至今无法独当一面,天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顺利接班?

“王先生,其实呢,咱们没必要到这种杂乱的地方来,完全可以找个清静高雅的场合,抽着雪茄,品尝来自巴西的咖啡,慢慢地聊嘛!”还没开始谈判,就处于十分被动的不利局面,叶民光努力想扳回一城。

“呵呵,我比较喜欢钓鱼这种运动!”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刺了回去。

叶民光哈哈一笑:“王先生是想钓到我这条大鱼吧?”

“呵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王学平微微一笑,信手拈起了茶杯,小啜了一口。

“王先生,你是吃定了我这条大鱼会上勾?”叶民光微微摇了摇头,过了几招之后,他对王学平的机敏,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叶总,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有大气魄,大眼光!”王学平笑着摇了摇头。

叶民光心想,继续耗下去,也是白白地浪费时间,眼前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滑不溜手的小狐狸,至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王先生,你的那份企划书,写得太精彩了,令叶某茅塞顿开!再加上,你还有那种神奇的色料,即使我想不心动,也是不成的了!”叶民光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你开个价吧!只要我能拿得出,绝不含糊!”

王学平将茶几上的一只小信封推到了叶民光面前,笑道:“叶总,临来之前,相信您已经综合考虑过这情了吧?现在呢,我希望能够看到您的诚意!为了不伤大家的和气,您可以把写下来的条件装到信封里头,只要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就行了。当然了,这其中,还包括一笔令我满意的预付货款!”

叶民光听懂了,这是王学平下的最后通牒,嘴上没有明说,其实只给一次出价的机会。

丢他妈!叶民光苦涩地一笑,他明显感觉到了王学平这一招的毒辣,可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对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让他来做出自己的选择,看似很公平,其实是赶了鸭子上架子,逼迫他就范。这的确是一道令叶民光十分为难的单选题!

明明知道来了,气势上就弱了几分,可还必须得来这么一趟。这么些年来,叶民光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出价少了,自然就代表着谈崩了。可是,出价高了,他又担心吃亏!

“年轻人,这空口白牙的,我凭什么相信你?”叶民光拿捏住最最核心的问题,反将了王学平一军。

“呵呵,您当然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有这个实力,这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您选择相信的话,我可以暂时留在佛山,和您做个伴,直到首批20吨色料到货之日为止。”扔下这句响当当的承诺之后,王学平抓过搁在茶几上的太阳镜,架在鼻梁上,注意力开始集中到了鱼杆上,倒把叶民光给晾在了一旁。

一旁的保镖气得两眼圆瞪,狠不得一拳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砸个稀巴烂!

叶民光也有些生气,不过,这么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事物反常即为妖,

冷静,一定要冷静!叶民光暗暗告诫自己,对方既然敢单独留下来,就说明底气很足,完全有把握履约。

就在这时,就见陶金山的那位得力助手,在一个黑脸汉子的带领下,正朝着这边走来。

眼眸一闪,叶民光暗暗叹了口气,城下之盟啊,想开点算了,和谁呕气都可以,总不能和一大笔惊人的财富斗气吧?

于是,叶民光再不迟疑,果断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排数字,也懒得装进信封里了,递到王学平的面前,十分诚恳地说:“这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了,不行的话,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王学平扫了眼纸片,发现,叶民光写的独家代理费是一千万,预付货款为一千万,总计两千万!

叶民光毕竟还是留了一手,代理金必须在正常发货之后,再一次性交给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叶民光还真有些魄力,一出手就是两千万,这可是难得的大手笔!要知道,目前的西胜陶瓷集团年销售收入也不过才三个多亿!

不错,做我王学平的合作伙伴,就应该这么豪爽!

“叶总,今年内,您就会看到,今天所做的决策无比的正确!到那个时候,可要送一台宾利车给我哦!”王学平微微一笑,有意开起了玩笑。

“呵呵,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老话吧,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冲你那份企划书,还有G510B这么好的色料,我老叶只能陪着你赌这一票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叶民光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这时,高子方领着陶金山的人走了过来,叶民光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故意扭过身去。

王学平冲着高子方微微一摇头,高子方会意,故作不认识的样子,带着东沙的那位常务副总,与背对着他们的叶民光擦肩而过。

“老弟,你这一招也太狠了点吧?”叶民光感叹出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果,让陶金山拿到了这种神奇色料的独家经销权,很可能在短期内就超越了西胜集团,这是叶民光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场景。

王学平笑了笑,领着叶民光进了订好的船舱,亲手煮好了咖啡,递到叶民光的手边,笑道:“我煮的咖啡,应该还不错,尝尝吧!”

叶民光端起咖啡杯,细品了一口,笑了起来:“手艺确实不错,不过,这咖啡豆嘛,就不太正宗。”

王学平轻声一笑:“仓促之间,一时间搞不来正宗货,让叶总受委屈了!”

“唉,我十八岁离开农田,在外面打拼了十几年,才开始有自己小小的一点事业。混到今天,在佛山也算是号人物了。可是,和你比起来,我却变成了一条鱼!”叶民光想起今天的经历,不由得大发感慨。

因为好事得成,王学平的心情自然也很舒爽,笑着对叶民光说:“我还年轻,很多地方需要跟着老前辈学习,您现在就这么抬举我了,将来很可能跌得惨不忍睹呐!”

叶民光摇了摇头说:“我这双老眼还没有昏花到看不清楚的地步,就凭你那份企划书,就完全够资格傲视陶瓷界了!”

宾主双方闲聊了一会,接着又商量了一些合作的细节,叶民光特意把王学平接到了自己在佛山郊外的豪华别墅里面,待若上宾!

王学平也没闲着,找个机会,把高子方拉到了一旁,小声叮嘱道:“姐夫,你现在马上坐飞机回去,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工人粉碎矿石,哪怕是加一倍的加班费也行,千万不要耽搁了。我等下就给火车站的站长打招呼,让他帮忙,尽量争取在三天之内能够装车发运过来……”

高子方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把王学平交代的内容,一一记录了下来。

就在高子方转身要走的时候,王学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补充道:“对了,先联系好纸箱厂,让他们按照我画出的图纸,抓紧生产一批包装箱出来。”

高子方惟恐出错,又按照王学平的交代,完整地复叙了一遍。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高子方这才兴冲冲地赶往广州,乘夜班飞机返回省城钱州市。

其实,叶民光也没有拿王学平当人质的想法。做生意嘛,关键就在于眼光和魄力,既然决定了,无论对错,他都不会后悔!

虽然已经开出银行承兑汇票给了王学平,叶民光并不担心这笔钱会打水漂。假如拿不到货,借着诈骗罪这么个由头,把王学平这个商业天才捏到手中,让他替西胜陶瓷卖命,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买卖。

在叶民光看来,德才兼备固然好,有才无德,也完全可以控制使用!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关键在于用人的方法问题!

西胜陶瓷集团现任常务副总,仅仅年薪就超过了三百万元,还不算年底的分红。要知道,在93年那个时代,人均年收入才几千块钱而已!

王学平很平静地在别墅里休养了三天,第四天上午,高子方发出的20吨包装好了的代号为G510B的色料,顺利抵达了佛山站。

叶民光看了眼坐在对面,悠闲自在的王学平,叹了口气说:“老弟,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王学平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推到了叶民光的面前。

叶民光定神一看,上面就写了四个字:竞价签约,不由脸色大变。

这几天,东沙的老陶象疯了似的,满世界寻找王学平。

王学平虽然就住在他的别墅里,却以合同章被高子方带走了为由,婉言拒绝和他签约。

叶民光当时觉得有理,也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王学平很可能是故意想等货到了之后,再引他和老陶来个龙虎斗,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叶民光懊恼不已,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想明白了王学平这么干的目的,这是嫌他做事不够大方呢!

以他和老陶之间极深的旧怨,如果王学平真的把这20吨G510B色料拿出来让两人竞争,代理费的价码至少要翻好几倍。

叶民光心里很清楚,老陶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即使不赚钱,也不会允许西胜陶瓷集团把这么好的东西掌握到手里。

暗暗叹了口气,叶民光仿佛刚想起来似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张一千万元银行承兑汇票,叹了口气说:“老弟,你是个天才,我甘拜下风,这一千万元代理费,我就提前预付给你了。”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哪怕你是真正的骗子,也是绝顶骗子,我甘愿交这个学费。”

王学平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对高子方说:“姐夫,你做代表和叶总把约签了吧!”

正式签约之后,王学平笑着对叶民光说:“我现在还有一件急事要办,明天晚上回来,到时候,叶总你请我吃顿大餐就行了!”

“好的,我派车送你去!”叶民光把自己的那辆奥迪A8安排给了王学平使用。

王学平心想,难怪东沙的老陶始终斗不过西胜的老叶,仅仅这副心胸,就足以令人佩服。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天住在别墅里,老叶对他的行动,根本没做任何限制,任他来去自由。

乘车去机场接到高子方之后,两个在陶瓷大市场里面转了一整圈,又去了存放硅铁红矿石的仓库,摸清楚了整个底细。

王学平并没有急着去找洋鬼子谈判,而是和高子方两人待在屋子,演练了一些必要的手法。

与此同时,王学平通过电话黄页,找了家本市知名的翻译公司,以两千块/天的天价请了一位资深法语翻译。

读大学的时候,王学平的第二外语就是法语,可惜,属于哑巴法语那一类,看得明白,却说不流利。

第三十二章 谁是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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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王学平带着高子方和那个法语翻译,揣着两张一千万的银行承兑汇票,坐上叶民光提供的那辆奥迪A8,出现在了法国矿石商SSO公司驻华商务代表处的门前。

SSO公司是一家法国的小型矿石商,主要经营“钒锆兰”色料。这种高端的色料,虽然销售量并不大,但是利润率却很高。

进门后,接待员小姐见王学平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服,嘴里叼着雪茄,手指上的钻戒大得出奇,在灯光映射下,闪闪发亮,她知道来了阔少,当下不敢怠慢,站起身,客气地说:“请先生有何贵干!”

王学平微微一摆头,扮跟班的高子方仰着头,大声说:“这位少爷是我们米国太阳集团的少东,此次回国是来谈一笔大买卖,快叫你们老板出来。”

接待员小姐见惯了洋鬼子们温文尔雅的气度,心里十分鄙视这种暴发户的做派,却也不敢马虎,赶紧通知了市场部经理。

因为,按照SSO公司驻华商务代表——法国人让。保罗的要求,未经他本人的同意,不许随随便便带人进他的办公室。

市场部经理赶过来,客气地说:“三位,请跟我来。”就想把王学平他们请进会客室面谈。

王学平站在原地没动,高子方跨前一步,盯着市场部经理问道:“你是这里的BOSS?”就在刚才,他心里一着急,差点忘了王学平教他的词,好在反复练习了不下几十遍,勉强算是记住了。

来了一对完全不懂商务礼仪的土包子,市场部经理哭笑不得,忍住了心里的反感,含笑介绍说:“我是公司驻华代表处的市场部经理,虽然不是BOSS,但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做些主!”

他说的很含蓄,高子方瞥见王学平暗中做了个2的手势,马上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不屑一顾地说:“我们少东向来只和BOSS谈生意……”说完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面前的市场部经理,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算哪根葱?

市场部经理气得脸色发黑,可是,这时候,王学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格外凌厉的眼神令他心头一惊,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泄而空,有些沮丧地说:“我这就通知老板,至于见不见你们,那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

他这一心虚,王学平倒笑了起来,抽了口雪茄,平和地说:“我在国内的时间有限,直接和老板谈,不耽误我的行程。”

高子方按照练习的套路,扬声道:“这位老兄,我们少东是想拿下钒锆兰的独家代理权,还是和老板谈比较合适!”

市场部经理直冒冷汗,买断钒锆兰,这得动用多大的资金呐,暗暗庆幸不已,幸好刚才没有妄动,不然吃不了就要兜着走了。

“几位,请到贵宾会客室稍坐片刻,我这就向保罗先生汇报!”市场部经理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高子方夹着皮尔卡丹的公文包,侧着身子,让王学平走在前面。

SSO公司驻华商务代表是法国人让。保罗,他最近心里很有些郁闷。虽然钒锆兰色料,为公司获取了可观的利润,但是硅铁红的销量却很惨淡。

首批发过来的7000吨硅铁红,至今,只卖出去了20吨而已。当然了,这也是保罗不重视的结果,本届陶瓷博览会上,保罗担心低端的硅铁红会影响到高端的钒锆兰的品位,特意只替硅铁红租了一个很小的摊位,任其自生自灭。

那种垃圾矿石,也配称色料?保罗压根就看不上土里土气的硅铁红!

“公司里那些董事们都是吃干饭的,买了这么一座垃圾矿山,一帮老古董!”一想到公司董事会明确要求,以硅铁红的销量做为加薪晋升的依据,保罗就象是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似的,心里腻味之极。

保罗在中国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不仅拿着高薪,而且几任女秘书,都很漂亮风骚。

正琢磨着晚上和哪个美女共度良宵,保罗忽然接到了市场部经理的内线电话:“保罗先生,外面来了两位客人,说是要洽谈买断钒锆兰经销权事宜,事情太大了,我不敢做主,想请您亲自出面接待一下。”

保罗心里觉得奇怪,钒锆兰作为公司利润最大的一种色料,因为价格昂贵,其销量并不算大,现在居然有人敢来谈买断,说明不是一般的有钱。

整理了下衣装,在脖子上喷了点沙龙香水,保罗很有绅士地出现在了贵宾室门口。

市场部经理见老板来了,赶紧起身,笑着用普通话介绍说:“王先生,这位就是我们SSO中国总代表,保罗先生。”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保罗矜持地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握手的意思,他明明会说中国话,却故意说起了法语。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好!”王学平淡定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轻轻地吸了口雪茄,并不起身寒暄。

这时候,得了大好处的翻译,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这个保罗是法国东部地区的勃艮第人。”

“勃艮第人?”王学平低声反问翻译。

“是的,他们原本属于东日耳曼民族的部落,后来迁移到了法国境内的罗讷河和索恩河流域。古代关于维京人的诗歌说他们是从‘勃艮第’来的,因此被称为勃艮第人。”翻译在法国住过好几年时间,算是个法国通。

“哦,原来是维京海盗的后裔啊,难怪这么粗鲁不懂礼貌!”王学平故意把声音说大了一点。

保罗的脸色大变,他平生最忌讳别人揭开他的这个老底,正欲拂袖而去。

按照王学平的暗示,高子方不慌不忙地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两张总价值达一千五百万元的银行承兑汇票,轻轻地推到了保罗的面前。

“保罗先生,我没有工夫绕圈子,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我想要‘钒锆兰’的中国独家代理权,你开个价,这只是首笔预付款而已。”王学平晃了晃手里的雪茄烟,翻译马上流利地用法语把原话转达给了保罗。

保罗瞪圆了左蓝右绿的一双鬼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一千五百万元的首付款,这是他待在中国这么多年以来,见到的最阔气的大手笔。

要知道,这时候,钒锆兰在中国的总销售额,也不过才八千万而已,总销售量不过四百多吨而已。

钒锆兰的色调确实很高雅,这个时代的中国,普通老百姓的消费力还很有限,十八万元/吨的高昂价格,吓跑了无数中小型陶瓷厂。

原本走的就是最高端路线,而且市场上的价格也已经做穿了,并没有继续往上加价的空间了。

“保罗先生,你就说句痛快话吧。同意的话,即使有些小小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咱们马上签约,这一千五百万就归你所有了。不同意,就别耽误我的时间了!”十分了解市场行情的王学平,毫不客气地下了最后通牒。

“小小的条件?”保罗眼珠子一转,心情忽然变得舒爽起来,硅铁红的销路一直不畅,好不容易遇见了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百五,不如来个买一搭一好了。

如果真能干成这一票,让这个傻B东方人一口气吃下所有的硅铁红,那么他在SSO公司里的地位将……

“王先生,众所周知,我们的钒锆兰色料非常好销,一般不给厂商以独家代理权。不过……如果你能够接受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我会尽量说服总公司考虑给你钒锆兰的独家代理权。”保罗一副皇帝的闺女不愁嫁的模样,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什么条件?”王学平淡淡地一笑。

“王先生,我们SSO公司有一种很特别的矿石,叫做硅铁红,价格相当便宜,才700块RMB/吨,如果,您能先拿下这种‘好’矿石的全球独家代理权的话,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您取得钒锆兰的独家代理权!”担心翻译转达不到位,保罗索性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双手比划着,完整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王学平其实也没想到保罗会这么痛快!

毕竟,硅铁红的销路并不好,王学平如果冒然跑来要求买断,洋鬼子又不傻,肯定会有所怀疑。

他最初的想法是,利用包销钒锆兰的大手笔投资,借机要挟老外给赠送品。

几千吨硅铁红在仓库里堆积如山,又很不值钱,极有可能被拿来作为搭售的礼物。

“700块一吨?”王学平撇了撇嘴,扬起下巴,冲着高子方使了个眼色。

高子方会意,大咧咧地说:“咱们少东从来只做独家生意,保罗先生,你的明白?”

MYGOD!保罗心里暗暗窃喜,难道说,这个东方二百五真的要买断垃圾一样的硅铁红,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买断硅铁红的全球包销权?”

“我说保罗先生,你费什么话啊?我们少东从来不和别人共一种产品。”高子方越演越熟练,王学平暗中连连赞赏。

“那好,咱们就谈一谈买断的条款吧……”谈判十分顺利,王学平几乎没怎么提不同意见,保罗担心这个东方二百五发现上当后反悔,就笑着说:“如果一方违约,将支付对方十亿美元作为违约赔偿金,不知道贵少东同意不?”

王学平心里暗爽,表面却显得若无其事,不屑地摆了摆下巴,高子方就说:“十亿美金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没问题!”

于是,保罗就把瑞典斯德哥尔摩商会仲裁院做为最终的仲裁机构的条款,加进了合约之中。

自从1958年后,联合国制定的《承认与执行外国仲裁裁决公约》(以下简称《纽约公约》)得到包括中国在内的越来越多国家承认后,使得在某一缔约国境内作出的裁决,其他缔约国有义务承认并执行,从而保证了仲裁裁决的执行力。

而斯德哥尔摩商会仲裁院的仲裁是全世界通用的,只要拿着仲裁判决,不管企业在全球的任何地方,这个裁决都有效,不会再出现在甲地打赢官司却在乙地败诉的怪现象。

保罗把合约传真回法国公司之后,引起了公司董事会的不小震动,这笔买卖干得太漂亮了。

对于一直担心硅铁红矿石销路的SSO公司来说,这等于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的天大好事,哪里还有任何不满?

董事们一致做出了决定,授权保罗签约,而且必须尽快落实!

拿到了正式签约的合同,走出代表处的大门之后,王学平仰天长吁了一口气,心想:“总有一天消息会流传出去的,如果刘虎知道了,从他自己的手中竟然流出去这么大一笔财富,不知道会有何感想?嗯,《虎之路》,这本自传,只怕是写不成了吧?”

他计划着等资金足够了,就利用海外的白手套公司,一举吃下SSO这家法国佬开的小矿石公司。

当天下午,保罗就把第一批发到国内的5000吨硅铁红矿石移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王学平安排把这些矿石,迅速托运回南云县,包装之后,再发给叶民光。

只是,保罗多长了一个心眼,最终并没有马上兑现承诺。因为,一旦把钒锆兰给王学平买断了,他担心公司董事会,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举动。

第三十三章 县委常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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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云县后,王学平就去找严书记销假。

在县委办公大楼里,沿路遇见县委办的干部,大家纷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老弟,最近很忙吧?”

“兄弟,你今天很精神呐!”

“呵呵,谢谢老哥夸奖了!”王学平一一点头,做出了善意的回应。

机关里的绝大多数人,都遵从一种存活的法则:跟红顶白,趋炎附势,王学平觉得没必要去深究。

至于具体的人和事,他也不是官场的初哥了,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必要表面化。

王学平正在拾级上楼的时候,却发现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快步走在前面。

也许是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张华天扭头一看,发现是王学平,马上停下了脚步,走过来,握紧了他的双手,叹了口气说:“学平老弟,我对不住你啊,让你受委屈了!”

王学平笑着说:“张书记,在咱们县里面,谁不知道,您是个正派人,胡作非为的只是葛林而已。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唉,纪检部门不幸啊,出了葛林这么个腐败分子!”张华天见王学平没有牵怒的意思,满是歉意地说:“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葛林已经被隔离审查了。唉,没想到啊,这家伙竟然贪了好几百万,自作孽不可活啊!”

“贪心不足蛇吞象,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升不带死不带去的!”王学平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暗爽,自从那天开全县干部大会之后,他就料到了,葛林必定会完蛋!

这家伙恶贯满盈,王学平还没伸手,他就倒了。只可惜,没有亲眼看到他被抓的场景。

王学平的心胸即使再开阔,再大度,别人都可以放掉,唯独葛林不行,这个仇结得太深了!

如果仅仅是冤枉了王学平自己,他倒好想一些,姐姐一家的悲惨遭遇,令他终生难忘,恨比天高!

回到自己的秘书办公室,王学平瞥见那盆李小灵送来的君子兰,一股柔情立时浮上心头。

李小灵对他简直没话说了,即使当年他那么落泊,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嫁给了他,却没有理会身家巨亿的刘虎。

这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爱情!

敲门进了里间的书记办公室,严明高抬眼见了王学平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笑着问他:“事都办完了?坐吧!”

“严叔,都办完了,很顺利!”因为就两个人在场,王学平就采用了私下里的叫法。

“嗯,这段时间以来,县里的局势很不平静,陆陆续续的被带走了几十个干部。这一个萝卜一个坑,腐败要反,工作也不能停顿了,必须得提拔一批干部上去了!”严明高推心置腹地把底交代给了王学平。

“呵呵,严叔,换一批得力的干部上来,正好施展您的平生抱负,我看,这是好事!”王学平心想,如果不是这种非常时期,还真不好一次性换掉这么多领导干部。

“你回来的正好,走,跟我去开常委会!”严明高站起身,昂首挺胸地往室外走去。

王学平夹着包,顺手把严明高的茶杯抓在手里,跟在老严的身后,进了县委常委会议室。

进门后,王学平赫然发现,在座的县委常委里面,出现了不少的新面孔。

看样子,受李大江牵连的县委领导不在少数。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踏进县委常委会室,往日里,王学平即使贵为县长秘书,也没有资格踏进这里半步。

按照县里的惯例,县委常委会议的记录员,由一把手的秘书来兼任。

今天,王学平正式以县委书记秘书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走进了这间代表着全县最高权力的县委常委会议室。

尽管以现在的身份,王学平还没有发言权和投票权,但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必定会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可以畅所欲言。

严明高仰着头,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平静地向最中央的那个宝座走去。

王学平尽管是第一次来,但他心里却很清楚,第一排不可能有他的座位。

快速扫了一眼室内的情况,王学平在后排靠近主持席的附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摊开了摆在桌面上的记录本,王学平这才腾出工夫,仔细地打量着室内的布置。

宽大的长方形红漆会议桌两边,坐了十几位县委常委,严书记背靠着鲜红的党旗和国旗,独自坐在桌子的最顶端。

王学平注意到,每位常委面前,都摆了一支麦克风,除此之外,每人面前都有一只烟灰缸和一只白瓷的茶杯。

党群副书记马三高坐在了严书记的左侧,比其余几个副书记的位置,稍微靠近严书记一点,显得比较突出。

在座的常委里面,王学平有些认识,有些却很面生。

这时,王学平忽然发现,柳银河赫然也在室内,位置还比较靠前。老柳也恰好望了过来,两人的眼神一碰,各自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王学平微微一笑,柳银河终于修成了正果,看这个架式,老柳已经坐上了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局局长的宝座了。

短短的一周时间内,市里就批下了县委常委的名单,让王学平确实有些始料不及,速度快得惊人!

“咳!”严明高轻咳了一声,扫视了全场一周,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同志们,今天是新的县委常委会的第二次会议,议题在上次会议已经发给了大家,请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王学平因为请假了一周,不知道最近县里都发生了那些事情,就有些好奇地望着各位领导,看看大家都会说些什么。

正抽着烟的马三高,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笑了笑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县里空缺了不少局长主任,我和严书记私下里碰了碰,在征求了各位副书记的意见之后,形成了比较统一的意见,具体的就由组织部的梁部长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念道:“按照严书记的指示精神,在马书记的部署下,县委组织部门对相关部门的领导班子进行了重点考察,初步意见如下……”

王学平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他发现,拟提拔的干部当中,尤其是一把手人选,有一多半是严系的人马。除此之外,有些人是马三高的心腹,还有些人是在座的一些副书记和常委的人。

看样子,严书记在吃下了大头之后,也愿意和大家一起利益均沾,形成一种皆大欢喜的局面。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挺赞同这种处理方式,尽管这不符合一心为公的组织原则,但却符合目前的政治现实。

这年头,当领导的,如果连自己的心腹都无法提拔上来,是一种无能的表现,肯定会让下边的人看不起。

那些人大和政协的副职们,看似位高,其实也只有动动嘴巴的权力,走到哪里都是一团和气,没有丝毫架子。

手中有制约别人的权力,腰杆才硬,平时才有可能端着架子,关键时刻才敢拍桌子骂娘!

第三十四章 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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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全念到后面,略微停顿了一下,扫了眼坐在记录席上的王学平,略微一点头,接着念道:“……王学平同志,民族汉,政治面貌ZG党员,23周岁,大学本科学历,拟任县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副书记兼常务副主任,主持全面工作……”

王学平微微一楞,尽管严书记事先打过招呼,但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这么快。

主持全面工作,这个名词,是红朝的一大发明。在具体的实践之中,其时间可长可短,其权力可伸可缩,端看主要领导是个什么看法了。

在场的人都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他们心里都很明白,王学平这个主持工作的常务副主任,因为背后有严明高撑腰,其实就相当于经开区的一把手了。

严明高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自己的爱将,心想,如果不是他刚参加工作不久,资历上面还有所欠缺,完全可以胜任一把手了。

王学平发觉,室内的气氛有些异常,常委们纷纷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比较熟悉的常委,都冲着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有些刚调来的常委不认识王学平,但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看了过来。

当他们发觉,这个拟任文件上的王学平,竟然就是县委严书记的秘书,这时候,大家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梁国全念完拟任文件之后,大家按照各自在党内的排名,依次发言。几个副书记说完之后,就轮到了普通常委。

王学平一边快速地做着记录,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他发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别人的发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涉及到人事问题的会议,不象一般的务虚会,常委们都十分慎重,不敢轻易乱表态。即使发言也是中规中矩,说些场面上的模糊话语。

“……嗯,大家的意见都很中肯,如果没有别的不同意见的话,我提议表决!”严明高做了总结性发言之后,开始行使自己上任以来,最重要的一项权力——会议主持权!

在这次集中提拔干部的过程中,除了几个新常委刚调过来,没有自己人之外,其余的不少人都从中受了益。

于是乎,县委组织部的人事提议,获得了全票通过。

散会后,严明高把王学平留在了会议室里面,信手扔了支烟给他,笑眯眯地说:“学平,你还年轻,暂时先主持一段经开区的工作,等有了过硬的政绩,提拔起来也能够服众!相信你能够理解的!”

“严叔,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把经开区的工作做好,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王学平十分认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下去以后,不要有任何顾虑。大刀阔斧地开拓进取,干出个样子来,让县里的干部看清楚了,我严明高的侄儿是块好钢!”严明高慈爱地望着王学平,心说,戏台已经搭好了,今后就看他的造化了!

出了常委会议室,王学平的心情很不错,主持工作,才好办事!

当官就要当一把手!如果仅仅是干个副职,出了成绩是一把的,有了问题则是自己的,看起来很轻松,其实是典型的权小责重。

刚转过走廊,老远就见柳银河笑眯眯地望着他,王学平快赶两步,走过去,笑道:“柳局,恭喜你啊,登上了常委宝座!”

柳银河握紧了王学平的手,感叹道:“老弟,多亏了你啊,严书记不仅原谅了我,还委以重任,这副胸襟……唉,不说这些了,今后,我就跟着严书记卖命了!”

“柳局,咱们不是说过了嘛,都不许提以前的事情了?”有些话题不好多提,王学平笑着岔了开去。

“老弟,光顾高兴了,差点忘了恭喜你,年轻有为的王主任,什么时候摆几桌,请请我们这些老战友?”柳银河哈哈一笑,很是高兴。

“柳局,经开区的那个烂摊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难呐!”王学平很清楚,自己接到手上的不是一个香饽饽,而是一只烫手的烂山芋。

李大江主政期间,由于乱收费,乱摊派,乱罚款的情况十分严重,导致严明高用各种优惠政策招来的企业纷纷逃离,经开区的情况变得一团糟。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找银行贷款,经开区甚至连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财政状况不是一般的窘迫。

严明高之所以把王学平派去经济开区,是因为,王学平一直跟着他在各地招商引资,不仅熟悉各种政策,而且也了解他的指导思想。

“柳局,我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得赶紧回去瞧瞧,过几天上您家里讨杯酒喝!”王学平这话一出口,柳银河马上想起了一件大事,是时候把儿子推荐给他了,“那敢情好,我那口子菜烧得一般,家里的好久倒是有几瓶!”

和柳银河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转身下了楼,在同事们的问好声中,走出了办公大楼。

台阶下,刘师傅正站在蓝鸟车旁,见他走了下来,赶紧拉开了车门。

王学平心念一转,现在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就不能再坐这辆蓝鸟车了,免得招人非议。

他走到刘师傅身边,笑着说:“刘师傅,我现在调到经开区去了,那里也有车,不过是很普通的桑塔纳,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回头找杨主任要人!”

刘师傅正在担心王学平忘记了曾经的承诺,这年头,说话不算数的领导太多了。

如今,听王学平这么一说,刘师傅立时吃了颗定心丸,连声说:“跟着您干,肯定可以开上更好的车,我一点也不担心!”

明知道是马屁,王学平听了还是蛮舒服的。在官场上,级别越高,专车越豪华,柳师傅这话,隐含着祝福他步步高升的意思在里头。

“您去哪?我送您!”刘师傅见王学平并没有上车意思,就有些奇怪地问他。

“明天就要去上任了,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看看!”王学平见刘师傅还想再劝,索性点明了,“我现在是经开区的人了,不好再坐县委办的车,走路回去就几分钟而已。”

刘师傅心想,别看这位领导很年轻,却不骄不躁,做事很有分寸,将来肯定能成大气。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五彩缤纷的云彩,马路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王学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大展拳脚的时代降临,必须尽快干出政绩来。

距离99年,只有短短的六年时间,在何三公子面临的危机来临之前,他要尽可能靠近他的核心小圈子,不仅如此,还得掌握一定的发言权!

当然了,现在先脚踏实地干出几件大事出来,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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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学平赶到了县委组织部。按照现行的人事制度,县里新上任的科局级干部,都需要由组织部的领导带着下去上任。

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专门抽时间和王学平单独谈话,他笑着说:“学平,你的事我向严书记汇报过了,本想亲自送你去上任,可是,严书记发了话,不要搞得太过张扬,只需要派干部科长去宣布一下就行了。”

这是有意卖好了!

王学平顺着他的话头,笑道:“梁部长,实在是太感谢了,您还专门为了我的事去找严书记汇报,我哪里当得起啊!”面子上敷衍得很好。

他心里很有数,如果梁国全真想送他上任,是不会去找严书记汇报的,屁大一点小事,值当么?严书记也肯定看出其中有问题,才故意这么说的。

按照人事光谱来看,梁国全这个组织部长算是县委党群副书记马三高的人,而马三高又是市委副书记秦立本的亲信。

自从金有工当上了代市长之后,遗留下来的党群副书记这个重要岗位,就归了秦立本所有。

“呵呵,只派个科长去,那就太委屈你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让老华跑一趟吧!”梁国全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心想,我是想去送你的,可是马书记那边有点不好交代呐!

县长这个位置就空在那里,严明高不可能长期一肩挑,按照马三高的估计,老严无论推荐谁,都不可能推荐他老马。

因为,李大江当政的时候,老马一直是站在老李这一边的,共同对付严明高。

现在形势逆转了过来,老马自知暂时无望登上书记宝座,但县长这把金交椅就必须要争了。

当了接近两年的秘书,王学平对于这些门道,看得还是很清楚的,别看马三高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表现出来的姿态很高,心里却是另有一本帐。

和梁国全谈过之后,王学平坐进了老华的车里。华文刚是严书记的人,原来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李大江垮台之后,在严书记的支持下,接任了常务副部长。

按照党内惯例,组织部长必须异地使用,而且只能干一届。而常务副部长则不同,只要领导支持,想干多少届,就可以干多少届。

华文刚一屁股坐上了这么重要的岗位,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味道,他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你去了经开区,尽管放手去干,和人事有关问题的尽管来找我。”

王学平微微一笑:“那可太感谢了,我正愁年纪轻,压不住阵脚呢!”

华文刚抬手扶了下黑边眼镜,叹了口气,说:“好好的一个开发区,让李大江搞得乌烟瘴气,变成了个烂摊子。这个时候,你去主持工作,压力不小啊!”

王学平笑着说:“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说不定,我的运气不错,赶上了好时候,也未可知呢!”

“呵呵,你倒是乐观!”华文刚摇了摇头,心想:“经开区给县里带来的收入绝对不容小视,几乎占了全县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这可是个重镇啊!这个时候,老县长把自己的秘书派下去,是否有些考虑欠妥?”

王学平心中一动,试探着问华文刚:“华部长,接待办的小车司机刘师傅和我沾点远亲,能不能帮忙搞个干部编制,再调到经开区来?”

华文刚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想了想,笑着说:“你老弟的要求,我哪能不给面子?”

“呵呵,那可太谢谢华部长了!”王学平了却了一桩心事,显得很高兴。

华文刚心里却想,现在要想搞一个干部编制,比登天还难。一般人至少要交上万块,还得有很硬门路的才能办成,你是书记跟前的红人,卖个交情,以后好见面吧。

小车到了经开区管委会办公大楼门前,事先接到通知的班子成员正等候在楼下。

车还没停稳,管委会副主任刘道云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老远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华部长,好久没见了,怪想你的。王主任,我代表管委会的全体干部职工,欢迎你!”

华文刚只是微微一点头,一脸的平静,身在组织部里,他见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王学平早在做县长秘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刘道云了,也打过几次交道,算是熟人了。

“刘主任,又见面了,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王学平很大气地握住刘道云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望着比自己年纪小一半出头的王学平,刘道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表面上却显得很亲热的样子,笑道:“县委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派王主任来主持工作,我们管委会的干部职工,也就有了主心骨,今后的工作,大有盼头啊!”

和几个班子成员一一握手寒暄之后,刘道云把华文刚和王学平迎进了位于五楼的大会议室。

王学平抬眼一看,室内满满当当地坐了不下百余人,他心想,小小的一个管委会,就养了这么多的闲人,老百姓的负担能不重么?

华文刚宣读完县委的任命决定之后,刘道云笑着请王学平讲几句话。

王学平也没心情说那些废话,大手一挥,直截了当地说:“我长话短说,经开区从成立之初,最核心的任务就是招商引资。今年下半年,县委给了我五千万的引资任务。同志们,责任十分重大,必须分解到人!今后,提拔重用干部,一律以招商引资的成绩作为最重要的考核标准!散会!”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混惯了日子的干部们,听了王学平宣示的内容之后,就象是水花掉进了油锅一般,马上炸开了锅。

大家在台下议论纷纷,坐在台上的班子成员,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华文刚暗暗直摇头,毕竟还是年轻啊,虽说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也没有这么个烧法吧?搞不好,这把野火就会烧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第三十六章 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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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华文刚,在和管委会领导班子成员开了个简短的见面会之后,王学平在刘道云的陪同下,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刚进门,王学平不禁有些咋舌,好家伙,不是一般的气派!

只见:一张硕大的大班台横在整间办公室的正中央,桌子后边是一把高高的老板椅,桌后两侧各有一面巨幅国旗和党旗。

用于待客的沙发,清一色的真皮,地上铺着红地毯,房间里还摆了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眼眸里闪过一丝慍意,王学平心说,不过是间办公室而已,弄这么奢华,这不是成心想把我架到火上烤么?

王学平按捺住胸中的怒气,淡淡地一笑:“就连金市长的办公室,其豪华程度都赶不上这里的一半,刘主任,你说我要是坐了进去,这个小小的常务副主任,还当得长么?”

刘道云老脸一红,好在经验十分丰富,很快掩饰了过去,陪着笑脸说:“听说你要来,我琢磨着,需要改善一下领导的办公环境,就自作主张地布置了下去!”

“刘主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呢,这里确实不是我这种副科级干部应该待的地方,麻烦帮我换间一般的办公室就行了,没必要搞得太特殊了!”见刘道云及时收了蓬,王学平也不为己甚,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没必要挑明了。

在官场上,有一种策略,叫做“捧杀”。对手故意捧着你玩,其实是暗中设下了陷阱,一旦你茫然不知地钻进了圈套,对手就可以在合适的时机果断出手,一举将你击倒在地。

王学平也没料到,刚上任就遇到了这种暗算,心里面不由得对刘道云多加了几分小心。

人为财死,官为权亡!看样子,由他来主持管委会的工作,老刘很有些不满呐!

人多好办事,很快,刘道云在五楼收拾出了一间大约二十五平米的办公室。王学平走进去一看,还比较满意,整个布置和县里一般的委局一把手,差不了多少。

唯一有些刺眼的是,党旗和国旗依然是巨幅的那种!

王学平也不想在这些小地方继续挑毛病,就点了点头,坐了进去。

王学平靠在沙发上,正在凝神沉思,“咚咚!”门边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他抬眼看去,发现党政办公室主任古文强含笑站在门口。

“呵呵,老古来了啊,随便坐!”王学平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过来坐下。

“王主任,按照县里不成文的规矩,您应该配备一名专职秘书。咱们办公室事先拟了个名单,请您过目!”古文强侧身只坐了半边屁股,双手捧着一份名单送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名单,粗略地扫了一眼,心里颇有些感慨,就在昨天他还是个拎包爬格子的小秘书,今天就已经有资格带跟班秘书了,世事无常啊!

随手把名单放在了茶几上,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王主任,区财政局的胡局长刚才来找我了,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向您汇报一下管委会的财政资金使用情况!”秘书的决定权在领导手中,选谁不选谁,全看领导的意思,古文强很知趣,没有继续追问秘书名单的事,转而汇报了一件令王学平很感兴趣的事。

“嗯,你让他过来吧!”王学平点了点头,见古文强有些拘谨,有意给了他一个微笑,以资鼓励。

身为一把手,必须手握两项大权,首当其冲的是人事决定权,另一个就是财务签字权了。对于这两类事情,王学平自然不会马虎。

“王主任,在您没配专职秘书之前,有什么事就请直接吩咐我去办。”古文强在来见王学平之前,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管委会换了一把手,按照常理,办公室主任很可能被换掉,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这个位置,能否保得住。

王学平自然明白古文强现在的心态,他倒没有马上就要换人的想法,虽然跟着严书记来经开区视察过几次,毕竟对这里的人脉情况不是很清楚,必须要花一点时间,来慢慢地熟悉。

所以,王学平决定,三个月之内,不主动调整中层干部,仔细地观察一下管委会内部的情况。

古文强冲着王学平微微一欠身子,恭敬地说:“主任,那我先出去了!”

“嗯!”王学平注意到,古文强故意在主任之前,省略了个王字,显得很亲近。

这个老古,看样子是只老狐狸啊,难怪能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待了长达八年之久。

很快,胡中成轻手轻脚地出现在了王学平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喊道:“王主任,您好,我是财政局的小胡。”

“呵呵,胡局长,随便坐,不要拘束!”王学平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胡中成。

这么大热的天,这家伙穿了一身中山装,领口的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有些诡异的是,他额头上竟然没有一丝汗迹。

“王主任,我向您汇报下咱们管委会的财政收支情况……”胡中成手里虽然也拿着一份财务报告,可是,王学平注意到,他汇报的时候,连看也没看一眼,一路滔滔不绝地说出一个个十分准确的数字,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一边听胡中成的汇报,一边翻阅着财务报告,王学平慢慢皱紧了眉头,经开区的财务状况,比他预料的情况要糟糕不少。

多达上千万的征地款没有支付,不仅如此,管委会还在连续不断地征地,失地农民们叫苦不迭。

区财政局的帐上竟然只剩下五万块钱了,王学平感到十分震惊,完全是一个空架子嘛!

按照胡中成的汇报,其余的钱,不是买了小车,就是用于建办公大楼,当然了,最大的几笔款子都让李大江给挪作了它用。

王学平联想到办公大楼门前的停车场上,至少停了七台小车,心想,几个副主任、副书记再加上他这个常务副主任,可不正好是七个人么?

正职领导除外,副职领导一人一台专车,这在南云县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

只要单位的经济条件允许,县里的各个部委办局,都争着抢着给领导们配备专车。

最夸张的是县税务局,不说局级领导了,甚至是每个科(股)室都有两到三台车。

收来的各种税费都没干正经事,难怪好好的一个经开区,竟然衰败成了这个样子。

王学平仔细地听完汇报之后,静静地思索了一阵,嘱咐道:“胡局长,从现在起,没有我的亲笔签字,任何人不许动用一分钱。请注意,我指的是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财务大权必须收在自己的手中,不容任何人觊觎。

“好的!”胡中成心想,帐上也就是两万块钱了,财政又是一支笔签字决定,即使别的领导想动,也得你签字同意才行。

胡中成刚出门不久,开发区经济发展局的局长江南林就找上了门。

第三十七章 出事了

江南林一进门,就大吐苦水:“王主任,李大江在任的时候,真是胡搞瞎搞,竟然在咱们开发区搞了个罐头厂,您说这事荒唐不荒唐?罐头厂生产出来的罐头堆积如山,可就是打不开销路。秦主任在的时候,我找过他好多次了,始终无法解决问题。现在,厂里的干部职工已经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了,我这也是给逼得没了办法,才来找您化缘来了。”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按照官场上的常理,他这刚上任,部下们一般都会拣好听的拿来说,今天见的这两个人,汇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学平提高了警觉,皱着眉头问江南林:“你们经发局就没有想过解困的办法?”

江南林苦笑道:“怎么可能没想过办法呢,只是,咱们这罐头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实在是货不对板,包装又很差,即使想赊销,都无人问津。”

王学平转念一想,不禁晒然一笑,历史上早有明证,官办企业,或是官督商办的企业,大多存在以下毛病:思想僵化,管理体制混乱,人浮于事,效率极其低下,贪污腐败盛行。

要想依靠这些官老爷们想出打开产品销路的好方法,简直就是缘木求鱼。

王学平翻了翻手里的报告,找到几组数据,不由得火冒三丈,罐头厂明知道产品没有销路,居然还加班加点地生产,到上周为止,总计挤压了价值五百万元的罐头。

“他娘的,一群败家子!”如果不是顾及到现在的身份,王学平很想拍桌子骂娘。

江南林见王学平的脸色很有些难看,心里也有点胆寒,担心这位新贵会把板子打到他的身上。

可是,罐头厂是李大江搞的政绩工程,老李在任的时候,江南林自然是有苦说不出。

现在,县里变了天,开发区也换了新任领导,如果不尽快把自己的责任摘清楚,将来真要是追究起来,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局长,马上通知罐头厂停产整顿,你这份报告先放我这里吧!”王学平把头一低,不再理会江南林,变相地下了逐客令。

出门后,江南林微微一笑,心说,只要你下达了指令,我的责任就减轻了许多,年轻人呐,还是沉不住气呐,小王主任,你还嫩了点!

王学平何尝不知道江南林想推责任的心思,考虑到企业开发的事情,确实不能指望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老官僚,逼江南林想办法,确实有点太难为他了。

只不过,他看见罐头二字,忽然想到了一件往事。

当年,南德集团的牟其中,就是利用赊来的轻工产品,比如,罐头、服装、鞋帽、皮革之类的滞销产品,从老毛子那里换回了4架图-154民航机。

据王学平所知,老毛子那里直到新世纪都欠缺轻工产品。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打算利用这些滞销的罐头,通过正规的边贸渠道去换老毛子商人手里的RMB。

在这个年代的中俄边境,靠着做边贸生意,一夜暴富的商人大有人在。因为不想搞走私,利润率也就没有那么高了,王学平也不贪心,能够把这些废物罐头,换回六、七百万元RMB即可。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他就可以施展拳脚,做很多事情了。

开发区罐头厂生产的罐头,王学平在政府办的时候,作为干部福利,分过两箱回家。

吃到口中的味道还行,只是,包装箱十分老土,罐头瓶甚至连商标都没有,硕大的玻璃瓶看着就刺眼,在国内恐怕很难销售得出去了。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苦笑一声,他完全没想到,经开区这个烂摊子竟然是这么的烂,办公大楼倒是修得很漂亮,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年头,县里的土地还不值钱,尤其是工业用地,更是便宜得吓死人了。

不过,这栋气派豪华的办公大楼,倒是可以打一打主意,王学平盘算了一番,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这可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噹啷啷……”突然,清脆刺耳的玻璃破碎之声,惊醒了沉思之中的王学平。

紧接着,窗户外面传来了排山倒海的怒吼声:“还我养命田……”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王学平赫然发现,管委会大门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有人手里拿着锄头,有人空着手,还有些人双手都抓着石块,看装束都是本地的农民,群情激愤,扰嚷喧天。

暗暗苦笑不已,王学平心想,他上任第一天,就发生了群众围城事件,这可真够讽刺的啊!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按下葫芦起来瓢,多事之秋!

办公室主任古文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开口就劝道:“主任,我已经安排好了车,您赶紧从后门离开,迟了就来不及了。”

古文强确实是一番好意,王学平才刚上任,按照后任不理前任的烂帐,这个官场逻辑,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只是,这么灰溜溜的逃走,并不符合王学平一贯的信条。

王学平看了一眼古文强,冷冷地反问道:“慌什么?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主任,您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外面的那些刁民,野蛮得很。万一冲进来,伤着了您,那可怎么办?”古文强一脸苦涩地望着王学平。

他心说,我的王大主任啊,你可真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些没读过什么书的泥腿子,根本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谈不拢就开始打砸抢,万一伤着了你,吃亏的还是自己啊!

这时,王学平忽然发现,从管委会办公大楼两侧涌出了几十个保安,一个个手持警棍,如临大敌。

今天这个见面礼,可真是不一般呐!

“外面这些人都是失地的农民?”王学平十分冷静地问古文强。

古文强叹了口气说:“是啊,李书……李大江在位的时候,贪大求全,咱们经开区暂时用不到那么多土地,他硬是逼着老秦主任把地给征了来,却又搞了个以租代征,每月只发一百块钱。农民们没了地,这么点钱,连买米都不够,断了生活来源,唉,换谁都要闹啊。”

果然是这种拆烂污的屁事,王学平想了想,吩咐古文强:“征地的工作,归刘主任分管,你通知他下去和农民们协商一下。”

征地这种事情,里面的猫腻多如牛毛,王学平多了个心眼,有心先把刘道云推出去,

古文强面带难色,小声回答说:“主任,刘主任刚才已经坐车从后门走了。”

第三十八章 运筹帷幄

“走了?”王学平的胸中涌上一股浓烈的怒意,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这个熟悉情况的分管领导居然临阵脱逃,这也太不象话了吧?

王学平霍然转身,盯着古文强的双眼,面沉似水,凛然道:“古主任,我现在委托你做管委会的代表,先下去收集一下失地农民的具体要求,然后,请他们选几个代表过来和我会面。”

“主任,我下去倒没什么,您不能去,太危险了!”古文强惊叫出声。

王学平仿佛根本没听见劝告似的,淡淡地说:“你先下去安抚一下大家,我办点事,马上就下去会见农民代表。”

经验告诉王学平,今天的这几件事情,绝非偶然发生的事情,背后一定有鬼!

王学平的思路很清晰,如果他按照古文强的说法,灰溜溜地闪了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散播出,王学平是个软蛋这种鬼话!

去你妈的,老子要是被这种小花招给吓住了,就白重生一回了,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古文强本不想下去,可是,已经被王学平给顶到了墙角。如果硬拖着不去的话,看王学平这副不动如山的架式,很可能就要拿他开刀了!

“好吧,我先下去维持住局面。”古文强心想,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责任?

王学平坐回到皮转椅上,翻出机密通讯录,找到了县财政局长赵洪杨的办公室专线电话。

“赵局长吧,我是王学平!”王学平很客气地打着招呼。

“唉呀,学平啊,咱们哥俩有几天没坐一块喝酒了,什么时候再聚会一下?”赵洪杨一听是王学平,显得很亲热。

财政局长如果不和县长搞好关系,即使有书记支持,也很难安于其位的。之前,赵洪杨一直很巧妙地在李大江和严明高之间走钢丝,从历史经验来看,这种策略还是很成功的,两边都没得罪。

“赵局长,兄弟我遇到了大麻烦,你必须得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窗户外边的叫喊声,痛骂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王学平不可能再去绕什么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赵洪杨也听见了话筒里传来的怒吼声,心想:“找财政局都是要钱的买卖,王学平目前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找严书记批条,到财政局来拿钱。可王学平却没有这么做,看得出来,他这是尊重我这个财政局长。”

“王老弟,找我的人都是哭穷的,你说个数吧,不超过二十万,我这里还可以腾挪得出来。再多的话,就得老县长签字才行了。”赵洪杨很痛快地替王学平把难题引了出来。

“呵呵,那可太谢谢了,20万足够用了。不过,需要快事快办,马上下调拨单,安排人去银行提现,我等着急用。”紧要关头,王学平只能盯紧了赵洪杨。

赵洪杨打了个哈哈,笑道:“还是老弟你了解我们财政口的运作习惯啊,我这就安排预算科长做预算。”

放下电话,王学平冷冷一笑,他这刚上任,几桩麻烦事就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要说其中没鬼,打死他也不相信。

王学平一时间也没有太多的头绪,目前,唯一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是刘道云这个副主任。

别的情况尚需进一步观察,那间超豪华办公室,多半就是刘道云安排下来的,老秦去了党校学习,管委会里面,就数他职务最高。

“不好了,后门也给堵上了,咱们都出不去了……”这时候,王学平忽然听见楼下的走廊里传来了纷杂的扰嚷声。

王学平踱出办公室,走到楼梯口,见一大群干部,正慌乱地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传递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这都是什么素质?”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王学平抬手指着人最多的那个人群,厉声喝问道:“都闲得没事干了?”

众人扭头一看,见顶头上司正怒视着他们,都不禁吓了一大跳,他们以为,王学平坐车逃离了办公大楼。

王学平冷哼道:“在这里,我的职务最高,天塌下来了,有我顶着,你们怕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国家干部的组织性、纪律性?”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纷纷低下了头。

抬手指着靠着最近的一个年轻人,王学平厉声喝道:“你,过来。”

那个年轻人有些不知所措,楞在原地没动地方,王学平没好气地冲他招了招手,年轻人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到了他的身前。

“你叫什么名字?”王学平盯着年轻人的双眼,冷冷地问他。

年轻人犹豫了一会,回答道:“我……我叫郝刚!”他心说,完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呐!

王学平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郝刚,你现在就去党群工作部。告诉部长,就说是我说的,凡是在工作时间内,擅自离开自己岗位的人,不管是谁,统统记入人事档案,”说到这里,王学平冷冷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继续说道:“只要我在管委会一天,这种人一律不得提拔重用!”

“哇!”人们被这个决定惊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

“都楞着干什么?等着我请客吃饭?郝刚,开始记名!”王学平威风凛凛地站在众人面前,厉声下达了上任以来的第二道指令。

“哗!”大家惊得魂飞天外,转过身子,撒开两腿,四散奔逃,仿佛身后扑来了一头食人猛虎。

“郝刚,你跟我来!”王学平背着手,又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郝刚只得硬着头皮,一头雾水地跟在这位新贵的身后。

王学平重新回到窗台边,管委会大院门外,大约围了几百个群众,古文强手里提着一只电喇叭,在保安的重重保护之外,声嘶力竭地冲着群众们喊话,“乡亲们,你们听我说,征你们的地,不是我们王主任安排的,是李大江干的好事。王主任今天刚上任,情况都还没来得及了解……”

很快,古文强的喊话声,就被群众们激动的呐喊声给淹没了。

王学平叹了口气,都到了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了,还用这种官腔和群众对话,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滴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王学平走过去,抓起话筒,平静地说:“我是王学平……”

“学平老弟,我老柳啊,你那边的事,开发区派出所的同志都给我汇报过了,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四个中队的防暴特警,只要你需要,我马上带人过去。”柳银河没有一句废话,毫不含糊地给予了最大程度的支援。

“呵呵,柳局,太谢谢你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主要是县财政局要给我送一笔现金过来,我有大用,还得麻烦您派人帮着维持现场秩序。”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我的大哥大准备了四块电池,咱们随时保持联系!”柳银河一点也不含糊,这令王学平感到很欣慰。

县局是个极其重要的部分,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有了柳银河的协助,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郝刚,你这个名字起得很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胆量?”王学平看了眼郝刚,又扭过头去,注视着院外的动静。

郝刚心中一动,他本以为成了出头的那只傻鸟,现在听王主任的口气,好象并不是要拿他开刀,莫非鸿运当头了?

也来不及细想,郝刚索性把心一横,朗声道:“请您下指示,我一定努力把事情办好!”反正也就是个小兵,最坏能坏到哪里去,不如豁出去搏一搏。

“好,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就守在后门口,看看是哪些人擅长离开了这栋大楼。”王学平下达完指示,不再看郝刚,再次走到窗边。

这不是让我去做恶人么?郝刚的脑袋一阵发麻,转念一想,心中不由一喜,马上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嘱咐完毕之后,王学平整理了一下衣着,昂首阔步走出了办公室。

第三十九章 举重若轻(哭求推荐票)

当王学平出现在办公大楼门口的时候,古文强正被两个工作人员给架了进来,手腕上鲜血淋漓,脸上也沾了一些血滴。

见了王学平,古文强硬撑着挣脱了工作人员的帮扶,站到他的面前,面带惭色地说:“主任,我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我失职了,请您处分!”

王学平温和地说:“辛苦你了,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古文强面露苦色,暗暗却有些得意,王学平上任第一天,他就为之献了身,不敢说马上提拔重用,至少主任的位置是保住了。

王学平做了简单的安排之后,手里提着古文强的那只电喇叭,出现在了管委会大门口的台阶上。

他扫视了一眼全场,发现办公大楼门前一片狼籍,两辆吉普车被推翻在地,地面上东一堆,西一滩,散布着破碎的玻璃,草鞋、皮鞋扔了一地。

有些农民手里拿着锄头,有的是铁叉,还有的人手里捏着木棍,正在和保安们形成对峙的局面。

管委会的保安们手里也是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有警棍,有铁棍,甚至还有人拿着锄草用的铁钉耙。

双方各不示弱,互相骂老子操娘,情绪都很激动,现场的气氛逐渐升温,引爆火yao桶的导火索已经被点燃了。

局势糟糕透顶,血腥大火拼的危险一触即发……

王学平不敢怠慢,操起电喇叭,大声喊道:“我是主持管委会工作的王学平,现在,全体保安请注意听我口令,原地后退五步!重复一遍,全体保安请注意听我口令,原地后退五步!”

保安们按照王学平的指令,后退了五步,算是和堵在门口的群众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王学平紧接着下达了又一个指令:“全体保安请注意,我命令你们放下手中足以致命的物品……”

这下子,保安们就有些犹豫了,农民们手里都拿着要命的家伙,他们先放下了武器,万一农民冲上来了,怎么办?

这些保安毕竟不同于民警,组织性和纪律性都差得太远,危机当前,保命要紧。

“我的耐心十分有限,凡是不听指令者,就地开除!”王学平厉声大吼道。

保安们你望着我,我看着你,最终,有人担心饭碗问题,丢下了手里的家伙。

有一个人带头,“噹啷啷……”伴随着一阵脆响,其余的保安都跟着扔下了手里的家伙事儿。

闹事的农民们见凶恶的保安都被管委会领导给压制住了,激愤的情绪也跟着松缓了一些,大家都拿眼睛瞅着站在台阶上的王学平,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想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传来了尖厉刺耳的警笛声,王学平抬眼望去,不由松了口气,柳银河带着全副武装的防暴队员,强行分开人群,冲进了开发区管委会的大院内。

防暴队员们占据了四周的有利地形之后,王学平明显地感觉到,群众们的呐喊声减弱了不少,整个气势也跟着低落下去。

自古以来,就有句老话,民不与官斗!民对官,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

王学平提着电喇叭,快步走下台阶,柳银河正往上面走,见他居然下来了,心里一急,就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声说:“老弟,太危险了,你别往下走了。”

“柳局,今天这事,很有些蹊跷,我如果今天不把隐患消除掉,后面还会有大麻烦。”时间紧迫,王学平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快步就往下面走。

柳银河也就顾不得多问了,招手唤过几名防暴队员,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左右。

接近保安人墙的时候,一名胖胖的保安跑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大声汇报说:“报告王主任,我是保安队长何波。”

王学平点点头,没说什么,正欲穿过保安的人墙,何波赶紧劝道:“王主任,外面这些人都是没文化的刁民,连古主任都给打伤了,您还是别过去了。”

“没事,我相信乡亲们都是讲道理的。”王学平摆了摆手阻止何波继续劝阻,穿过保安的人墙,来到了黑压压的人群跟前。

“大家好,我知道你们都受了委屈,没了办法才来找政府诉苦。”王学平稍微停顿了一下,发现现场的气氛略微缓和了些,接着说:“现在,我向大家表个态,凡是在第一次规划之后,非法多征的耕地,一律返还给大家,并且,该要给予一定的补偿!”

这话一出口,柳银河敏感地察觉到,紧张的气氛立时一松,农民们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了许多。

说白了,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大家聚集到一起,大着胆子来包围开发区管委会。归根到底,就两条,拿不回土地,也要拿回一笔合理的补偿费。

“何波,你去把财政局和建设局的两位局长找过来。”王学平见群众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心里也跟着安稳了许多,招手把何波叫了过来,让他赶紧去找人。

“乡亲们,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前边那个姓秦的,就三番五次的骗了咱们。至今,谁拿到了他承诺过的补偿款?”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声鼓动了起来,本已缓和的形势再次紧张了起来。

柳银河心里那个气,心说,这不是煽动老百姓闹事么?他暗暗冲着混杂在人群之中的几个便衣心腹使了个眼色,暗示把闹事的人给控制住。

王学平见群众们又开始骚动起来了,心想,绝对不能让这么多人的情绪失去控制,那个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灵机一动,提起手里的电喇叭,大声叫道:“现在,我宣布,想拿回属于自己土地的,请站到我的左手边。想要补偿费的,请站到我的右手边。”

农民们一听这话,就犹豫了,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都在琢磨着究竟是拿地,还是拿钱,倒忘了开发区的前主任老秦经常撒谎骗人这档子事。

柳银河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不愧是王学平啊,能震得住场子!

王学平拉过一个保安,让他口语往下传,让大家齐声宣布刚才的决定。

一众保安齐声呐喊了起来,农民们更加拿不定主意了,有些人心里急着拿回自家的耕地,就开始走到了王学平的左边。

有人带了头,其他的人出于从众心里,按照各自的需求,开始站队。

王学平见了此情此景,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最紧要的难关终于过去了。

后世的很多群体性事件,其实都是因为当局处置不得力,造成民怨大爆发,从而导致局面失去控制,发生灾难性的场景。

第四十章 和平协商(拜求推荐票)

见大家分别站到了自己的两侧,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咱们又不是敌我矛盾,大家坐下来慢慢地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嘛!”

“坐吧,坐吧!”王学平一屁股坐到了办公楼前的空地上,挥手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

农民们有些迟疑不决,王学平扭头冲着站在跟前的保安和机关干部,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吃谁的饭,服谁的管!

王学平现在是管委会实际上的一把手,又是县委严书记的贴身秘书下来镀金的,后台足够硬朗。

机关干部们和保安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不敢当面违背王学平的意志,纷纷跟着坐了下来。

来闹事的农民,都觉得新鲜,他们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当官的居然全都坐到了地上,为首的还是堂堂管委会的大主任。

这可是和镇长一样大的官儿,不但一点不摆架子,也不动用大批警力抓人打人,农民们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

其实也没人真想和政府搞对抗,只要当官的姿态稍微柔软一些,绝大部分群众还是讲道理的。

农民们觉得继续站下去,也有点不尽人情,于是,一个个都跟着坐了下去。

“他妈的,当官的就会撒谎骗人,大家不要上当!”这时,人群里有人大喊大叫起来。

就等着你露面了,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王学平暗暗冷笑一声,连眼皮都没抬,马上抬头望了眼站在台阶上的柳银河。

柳银河拿起对讲机,下达了指令,四个早就准备好了的防暴队员马上扑了上去,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老鹰捉小鸡一般,一举擒下了那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架着塞进了警车。

“不要受这种小丑的影响,来,大家都坐近点,别坐那么远嘛,搞这么生份干嘛?”王学平象没事人一样,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坐近点。

望着和颜悦色的王学平,又瞅了瞅荷枪实弹的民警,恩威并施之下,农民们心里忐忑不安地想往王学平身边靠,又都不敢靠太近,大家顾虑重重,畏缩不前。

“呵呵,大家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其实呢,只要是真心来和我协商的,我都欢迎。当然了,要是故意想捣乱,那也不会客气!”王学平说着话,也不起身,就地往前挪了几步,坐到了农民跟前。

“来,抽颗烟!”王学平掏出兜里的红塔山,依次散给了身边的几个老农。

主动替一个靠得最近的老农点上烟之后,王学平笑着问道:“老人家,您今年有六十了吧?”

“我……我……老汉……叫周三种,住周家村,今年……今年70了!”周三种这还是第一享受到“大干部”的敬烟,心里一激动,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老人家,家里几口人,几亩地呀?”王学平亲热地问周三种。

一提起土地,周三种脸色一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家里八口人,五亩地,两个儿子带着媳妇都去广东打工了,我和堂客两个人,没有任何收入,只能靠几亩地过日子。地征了也就征了吧,可是,政府总得讲点信用吧?答应的每个月八十块补偿款,总该给俺吧?唉,领导啊,俺老汉真的不想给政府添任何麻烦,可是,手里没钱,又没了地,这日子真的是没法子过下去了……”说到后来,周三种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四周也跟着传来了一片哭声,王学平心里很不好受,软言安慰道:“老人家,你快别哭,我这就给大家解决土地的问题。”

什么叫作官逼民反?这就是了!

霍的一声,王学平激动地站起身子,大声说:“我当着大家的面,做个保证,超计划多征的耕地,随便大家要钱还是要地,我都答应你们。”

柳银河激赏地望着王学平瘦削的身影,心说,有见识,有魄力,还体贴民情,我真的没看走眼!

见大家都热切地盯在自己的身上,王学平深吸了一口,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这才合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分析说:“各位父老乡亲,我这里有两套方案,仅供选择。如果想要收回自己的耕地,管委会将按照一亩耕地补贴两千元的标准,一年内分两次发放补偿金”

“……考虑到有些耕地已经被占用了两年多,甚至更长。地力已经不太肥沃了,如果就这么收了回去,没有两年时间用于恢复生产,打出来的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更不用说拿出去卖了。所以,按照年头来计算,从拿回耕地之日起,管委会再多给两年的补贴,也是2000块/年,明年一月一号之前一次性发放到位,这是其一。”

王学平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发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解政策,笑了笑,接着说:“如果不想继续务农的话,可以拿现有的土地来参股,管委会和大家共同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至于土地的价格嘛,就按照市场价格来计算好了!本着自愿的原则,这两种方式大家任选其一,政府不强制推行!”

他刚说完,就听见四周传来一片惊叹声,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两个条件之优惠,太过意外。

周三种呶嚅了半天嘴唇,终于憋不住了,颤声问道:“领导,您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王学平毫不迟疑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那,那我想要回自己的那五亩地,可以么?”周三种发觉王学平不象在说假话,胆气也壮了不少。

“当然可以了!”王学平转过身子,扫了眼还没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的那些个机关干部们,问道:“哪位是咱们开发区的建设局长?”

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快步从人群中走到王学平的身前,恭敬地说:“王主任您好,我是建设局的张国显,请您指示!”

“张局长,我刚才做的承诺,你都听清楚了么?”王学平盯着张国显的两眼,一眨不眨。

“王主任,我都听清楚了,一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办理!”张国显被王学平拿话顶了个正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那好,你马上安排局里的干部,把档案材料搬到这里来现场办公,一一确认超标准征地的明细,不许有半点刁难或是拖延!听懂了么?”王学平这话看似很随意,其实话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浓厚。

张显国连连点头,一个劲地说:“我听懂了,我听懂了!”他心想,你是领导,你做的决定你负责,我只负责执行就好了。

几百个闹事的农民都听得很仔细,生怕漏掉了王学平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

很快,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的古文强,再次出现在了王学平的面前,指挥着机关干部们,搬桌子,拿椅子,忙得不可开交。

有王学平在现场坐镇,同在一座大楼里面办公的各部委办局的机关干部们,都在部门领导的指挥下,按照各自的职责,主动开始行动起来,其办事效率与之前拖拖拉拉的作风相比,陡然高了数倍。

第四十一章 叫王叔?(求推荐票)

王学平走到柳银河的跟前,握紧了他的手,笑道:“柳局,多谢你了!”

“呵呵,老弟,维护社会治安,是我应尽的职责嘛,这有什么好谢的?”柳银河笑吟吟地接过王学平递过去的烟,感慨道:“以前遇到了这种情况,总要抓不少人走。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民警,今天是干活最舒心的一次,有时候感觉到愧对自己的良心啊,可又没有办法!”

“柳局,待会确认身份的时候,还需要所里的同志们多多协助了!”王学平冲着柳银河拱了拱手。

柳银河嗔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说了!”

招手把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民警招到了跟前,柳银河笑着对王学平说:“这是我家小子,叫柳畅,原来在局里干刑警,让我给调到开发区派出所来了,现在是所里刑侦中队的中队长。这小子业务上面还行,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老弟,这开发区已经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了,这小子以后就归你管了。柳畅,快叫王叔。”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听柳银河的口气,这是把儿子交给他来带了。

“王……王主任好!”柳畅望着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王学平,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心里很有些不服气,可当着老头子的面,又不好说啥,只得硬着头皮伸出双手,和王学平轻轻地握了下,迅速地收了回去。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柳银河有些无奈地骂道。

“柳局,我和你是忘年交,和柳畅的年纪也差不多,咱们就各交各的吧。”王学平打了个马虎眼,赶紧把这个尴尬的话题给敷衍了过去。

一把手现场坐镇,这是图表现的大好时机,机关的干部们迅速地行动起来,各司其职,登记、造册、清查身份,以前半年都办不好的事,不到两个小时,就办得差不多了。

柳银河有些担心地问王学平:“你答应了这么优惠的条件,请示过老县长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回头再向严书记汇报,我这一次是争取在区内就地解决。”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没事先请示?”柳银河一拍脑门子,惊诧地望着王学平,仿佛他是火星人一般!

“柳局,县里的财政状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拆了东墙补西墙而已。我就算去找严书记开口要钱,能开口要多少?”王学平把两手一摊,叹了口气说:“那不是把难题往他身上推么?我不能这么做啊!”

柳银河想想也是,县里的财政饼就这么大,严书记给多了,别的地方就要出乱子,给少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多想了一层,按照老县长对王学平的器重,只要他开口要钱,即使不全给,也至少会给个70%左右。

如今,经开区的农民因为征地闹事,王学平主动采取了措施,其实是对老县长的一种保护。

可是,这就意味着王学平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一旦出现大的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看出了柳银河的担心,王学平故作不知,嘴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自己干的事情,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就在登记接近尾声的时候,财政局送钱的车驶进了管委会大院,柳银河得知后,马上安排了重兵防守运款子的那辆桑塔纳。

王学平再次操起电喇叭,大声宣布说:“大家都请安静一下,大家都请安静一下……”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两眼,眼睁睁地瞅着王学平,经过刚才的疏导,绝大部分农民心里憋着的那口气都已经消了大半。

王学平大声宣布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凡是想拿回土地的,现在都可以按照登记的名册,到我这边来领一个季度的补贴,计五百元。我再说一遍……”

全场一片大哗,跑来闹事的人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好事,一个个高兴坏了,就在今天之前,他们这些失去了土地的人,都好几年了,总共也只拿了三百块而已。

有人不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主任,您说的是真的么?”

“呵呵,当然是真的了,钱都从银行里提回来了!喏,大家看这边!”王学平把手朝着运款车一指,一大帮子就都围了上去,幸好提前安排了大批警力做好了准备,才算是勉强维持住了现场的秩序。

这时,财政局的胡中成带着一干会计出纳,出现在了运款车前,当着众人的面,把钱款点清楚之中,给财政局派来的出纳打了收条,然后对照着建设局提供的名册,开始逐一发放补偿款。

王学平放下手中的电喇叭,走到几个不想要回土地的人跟前,见他们满脸都是失望,夹杂着无奈的表情,就笑眯眯地说:“恭喜你们,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我敢断言,你们之中将很快会出现百万富翁。”

这些人没有一个正经种田的农民,都是在县城里做小买卖的生意人。越是这种小商人,越有赌性,他们盘算得很清楚,即使拿回了地,也没法再去种了,根本吃不了那个苦,不如搏一把。

王学平心里很有数,真正老实的农民,这一次都要吃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爱拼才会赢,天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下大馅饼来。

这就好比改革开放之初,赚大钱的人,都是那些没有正式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甚至是地痞流氓。

根本就没人信王学平的“鬼话”,百万富翁?每年能分个三五千块钱,就是祖上积德了。

尽管如此,这几个人还是装出一副乐滋滋的样子,凑趣道:“托王主任的福,借您的吉言,俺们都会大发横财。”

王学平知道他们都在口是心非,只是淡淡地一笑,也懒得多做解释,嘱咐道:“这周我比较忙,你们下周一来这里找我,我们再商量具体的参股办法,你们觉得怎么样?”

“成,您说咋样就咋样,我们几个都听您的。”这几个人连连点头,一个劲地说好。

绝大部分人都在排队领钱,那些人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肯定是不想再闹了。眼前,就他们这几个人,即使想闹也没那个胆儿,没人是傻子,除非是神经病!

领了钱的人,欢天喜地地抢到王学平跟前,大家喜笑颜开,七嘴八舌地嚷嚷道:“感谢王青天……”

“感谢王主任对我们老百姓的照顾,感谢党和政府……”有人甚至手里捏着钱,激动得哭出了声。

面对此情此景,王学平的心情很沉重,他很难高兴得起来。农民兄弟就是朴实,即使管委会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只要扭转了过来,他们依然是感激不尽!

处理完毕现场的事务,王学平和柳银河并肩上楼,沿途,只要是遇见的干部都亲热地唤道:“主任好!”

柳银河开玩笑说:“我说老弟呀,你这才刚上任,威望就这么高了,不简单呐!”

“柳局,您这不是笑话我么?如果没有您亲自坐镇指挥,我恐怕就有大麻烦了。”王学平把柳银河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四十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两人刚坐稳,党政办主任古文强就跟着进来了,手腕上缠着纱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根本毋须王学平多言,古文强走到茶橱旁,先用开水烫了烫茶杯,泡了一杯浓茶,双手递到柳银河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柳局,请喝茶!”

“谢谢!”因为王学平没做介绍,柳银河不认识古文强,他只能道谢了事。

古文强很体贴地帮王学平的茶杯里加满了水,这才欠着身子说:“两位领导,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王学平关切地问道:“头上的伤不要紧吧?”他心里也有些奇怪,明明安排人把古文强送去医院了,怎么他又冒了出来?

“不碍事,就蹭破了点皮!”古文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柳银河喝了口茶,笑道:“你的秘书不可能这么老,应该是办公室的中层干部吧?”

王学平也端起了茶杯,微微一笑:“党政办主任,姓古!”

“嗯,的确是个聪明人,轻伤不下火线啊!”古文强的用心相当明显,就是想向新领导表忠心,柳银河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王学平抽了口烟,笑道:“机关里都是人尖子,没一个是傻子!”

柳银河马上猜到了王学平的想法,就没再提这事了,叹了口气说:“我那小子以后就交给你了,这小子岁数一大,渐渐的,我这个当爹的说话就不好使了!”

柳银河三番五次提及这个话题,王学平觉得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了,含笑道:“我也正好需要柳畅这样精通业务的好帮手!”

“老弟,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柳银河知道王学平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家伙,说一句就绝对算一句,儿子柳畅跟了这么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领导,他确实就放心了。

“柳局,中午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吧?我请客!”王学平热情地邀请柳银河。

柳银河摆了摆手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处理完了,怎么着也得及时向老县长汇报一下。吃饭是个小事,改天等咱们俩都有空了,我请你!”

王学平见柳银河如此深明大义,不由感慨道:“这辈子和柳局您成了忘年交,我的运气很不错!”

“哈哈,你呀,你呀,嘴上和抹了蜜似的,哄死人不赔命!”柳银河哈哈大笑了起来,心说,交这种朋友就是舒心,一点就透!

送走了柳银河之后,王学平拿起话筒,拨通了严书记的电话。

“严书记,我学平,有件事想向您当面汇报一下,电话里不太好说。”王学平和严明高之间没必要说那些没用的客套话,尽管直来直去。

“嗯,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正好有点空,你过来吧。”开发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严明高不可能没听到风声。

只不过,他有意没有主动插手,就是想看看王学平处置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王学平很快坐车来到了县委,快步走到书记办公室门口,按照往常的老习惯,正欲敲门。

这时,他忽然想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是开发区的副主任了,不能这么冒失的直接去见严书记,否则,将把新任秘书置于何地?

暗暗自嘲了一番,王学平转身敲开了秘书办公室,严书记的新任秘书叶金山一见了王学平,马上亲热地握住他的手说:“王哥,严书记交代过了,你和别人不同,来了就直接进去,不需要我来转达。”

王学平品出了,这话里有话,带着和一股子淡淡的酸味,他心想,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领导身边无小事,王学平自己就是干秘书出身的,哪里不知道这里面不可告人的门道?

“小叶,有些规矩是不能坏的,麻烦你帮我请示一下。”王学平掏出兜里的红塔山,顺手递了一支给叶金山。

见王学平这么知味,叶金山很舒坦,心说,由小见大,难怪机关里有传言,王某很会做人!

“王哥,你就直接进去吧,我不象你,可不敢违背严书记的指示。”叶金山也投桃抱李,硬生生地把王学平推进了里间。

王学平微微一笑,一般来说,由于伺候着同一个领导的缘故,前后任秘书之间的关系还是相当密切的。这就有点类似封建社会,在同一个座师之下,不同科别的师兄弟关系。

“严书记,我是来向您做检讨的。”王学平笔直地站到了严明高的面前。

“你小子,和我还玩这一套?滚到沙发上坐好,想喝茶自己泡,我看完这份文件再来收拾你!”严明高从文件中抬起头,没好气地笑骂道。

王学平嘻嘻一笑,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茶杯和茶叶,自己泡了杯浓茶,坐到沙发上,打量着室内的摆设,心说,严叔是个十分念旧的人。

很快,严明高批完了那份文件,摘下老花眼镜,自己端着茶杯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笑问道:“刚上任就遇到了大麻烦,没想到吧?”

“严叔,我还真是没想到呐,我先向您汇报一下具体的情况……”王学平就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严明高微合双目,右手食中两指很有节奏地在沙发扶手轻轻地敲击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良久,严明高忽然睁开眼睛,盯着王学平问道:“你怎么看?”

“严叔,我感觉,这是一个大阴谋,用心十分险恶。我估摸着,是有人暗中利用淳朴的农民,想把我搞臭,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严明高向后靠了靠,抬手抚mo着顶门,笑了笑,说:“我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暂时还是打不倒滴!有人就想从你身上做文章了,趁你立足未稳之机,把你搞臭了,借机让我威望扫地,小算盘打得太精了,把我当傻子呐!”

说到后面,从严明高的脸色铁青一片,迸出一句话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学平,你知道背后是谁么?”

王学平隐约猜到了几分,但又没任何证据,就摇了摇头,说:“目前只知道刘道云有些可疑,但我没证据。虽然抓了个煽动闹事的,可是那小子嘴巴挺硬,咬死了土地被征,心里不痛快。”

严明高仰起头,似笑非笑地说:“你呀,是不想说出来让我烦心。其实呢,就象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一样,事情是明摆着的,我坐着的这把县长金交椅,香得很呐!”

除了没点名之外,严明高所说的这个人其实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不是党群副书记马三高,又会是谁呢?

当初,马三高和李大江联起手来对付严明高,其实为的就是县长这个宝座。

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永恒的是利益!

可以这么说,无论是谁,只要挡住了马三高前进的步伐,就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

王学平冷静地分析说:“老话说得好,打草惊蛇。可是眼前的这条蛇还没露出马脚,咱们不妨静观其变?”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了捧杀二字。

马三高一直在党务系统里发展,从县委办科长到镇委副书记,又从镇委书记到县委副书记,虽然很喜欢揽权,面子工程干不过不少,倒也没听说过,他贪钱的事。

这就有些棘手了,马三高是现任的县委党群副书记,手握组织大权,市里又有秦副书记撑腰。没有过硬的理由,即使有金市长的支持,也很难把他拿下来。

严明高眼神一闪,仔细地咀嚼了一番王学平话里隐含着的深意,不禁微微一笑:“有些人只会耍嘴皮子,就是不干实事,这可不行!”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严书记听懂了他的潜台词,马三高必定会在合适的时机被委以务实的重任。

第四十三章 家和万事兴

“学平,你刚上任。县财政虽然很困难,也应该扶持你一把,你写个报告过来,我特批二百万给你。”严明高和蔼地看着王学平,拉着他的手,又说:“有什么事情,别一个人硬撑着,我是你叔啊,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坐蜡?”

王学平真的被感动了,用力地握住了严明高的手,小声说:“严叔,您不也是刚上任?县里百废待兴,到处都需要花钱,我只是暂时困难点,三个月后,估计就会松口气了,到时候就可以反哺县里了。”

严明高摆了摆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已经给财政局打过招呼了,这笔钱就这么定了,大不了三个月后,你还我四百万好了!”

王学平连想也不想,满口答应了下来:“严叔,那就这么说定了,三个月后,我一定还您四百万以上。”

“哟嗬,信心十足呐,好,这一点很象我!当年,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乡党委宣传干事,几十年干下来,混到今天,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严明高一想起当年的那段经历,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他们俩开始叙旧,外间的叶金山正忙得不可开交,屋子里坐满了跑来汇报工作的局长、主任和乡长们,应付这些县里边的头头脑脑们,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王老弟,升官了也不摆几桌请请咱们这些老伙计?”

王学平从里间出来的时候,外间的这些人纷纷起身打招呼,有几个属于严系的乡长,拍肩搭背的,显得格外亲热。

王学平拱着手,笑嘻嘻地小声说:“我现在是被放到了火上烤,等我干出了成绩,再好好地请请各位老哥。”

“这可是你说的啊,老哥子我可替你记下了,这顿酒肯定赖不掉的!”

“一般的酒,我是不喝的,准弟妹的酒,我非喝不可!”大家都刻意地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了里间的严书记。

和大家小闹了一下,王学平把手指竖到嘴边,又指了指里间的门,大家这才会意地收敛了起来,恢复了领导的做派。

书记办公室的门口,没人敢撒野。他们这些人可不象王学平这种大红人,一旦惹恼了一把手,搞不好就要倒大霉。

刚进家门,王学平猛然发现,老爸、老妈和老姐、姐夫全都坐在沙发上,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瞅着他。

“呵呵,爸、妈,姐,做饭了没有?我肚子饿了!”王学平心一虚,就想脚底抹油,闪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学平,你过来!”王英华沉着脸把王学平叫了过去,“我问你,为什么要撒下弥天大谎?我从小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诚实,绝对不能说谎!”

王学平心想,如果不把你们骗开,葛林那个混蛋肯定要上门闹事,吓着了你们二老,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爸,我也是不得已!严书记蒙冤,李大江的人要整我,他们肯定会上门骚扰您二老,我怕吓着了你们,所以……”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王英华板着脸给打断了,“做人就要堂堂正正,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又没犯错误,我怕什么?”

汗,老爸就是这种认死理的正派人,老以为有理走遍天下。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太过复杂了,就连一县之长都被陷害了,何况无权无势的小民百姓呢?

这世间,含冤受屈的人,数不胜数!

“爸,有些人是不讲理的!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才……”王英华再次打断了王学平的话,怒道:“我是你老子,你骗谁也不能骗你老子!”

“我说老头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好好儿的,发什么脾气啊?儿子也是一片好心,怕咱们为他担惊受怕,照我看呐,这叫孝顺!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妈心疼儿子,主动站出来帮腔。

“你懂个屁!都是你把这小子给惯坏了!”王英华气得老脸通红。

“爸,您刚才还一直夸学平能干呢,现在怎么倒骂上了?”王学琴不经意地一句话,让王学平心中一喜,不愧是机灵的老姐,短短的一句话,就把老爸的老底都给揭穿了。

“咳,你这鬼丫头……”王英华没好气地横了女儿一眼,挥舞着手说:“混小子,下次有什么事情必须提前告诉我,父子同心,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刚才,女婿高子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按照王学平的交待,掐头去尾地告诉了他之后,王英华心里确实很高兴。

儿子有了出息,当爹的哪能不高兴?只是,王英华回想起来,又有些后怕。他们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万一有个闪失,香火失了传,怎么对得起老祖宗?

更何况,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居然给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给骗了,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王学平十分熟悉老爸的脾气,见他这么说,这个难关也就算是过去了,赶紧陪着笑脸,说:“爸,我再不敢了!如果再犯,您打我的屁股!”

“哼,嘻皮笑脸的,哪象个国家干部?你给我听好了,跟着严书记好好地干,别给老子丢脸!”王英华又好气又好笑,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数落。

王学平一边老老实实地挨骂,一边心想,幸好当时提前留了手,让高子方事先给老爸和老妈带了口信,不然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事情?

“好了,好了,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吧!学平,今天去了县委,有什么好消息,让妈也听一听!”老妈何雪芬嫌丈夫有些罗嗦,严县长都成了严书记,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说那些丧气话干什么?

“昨天县里开了常委会,我被调去经济技术开发区,任常务副主任,也算是个副科级干部了!”王学平知道老妈的一片苦心,赶紧把迟早的喜讯抖了出来,以避开老爸的锋芒。

“老头子,你看咱儿子多有出息,不再是提包端瓶的小秘书,都当上领导了!”何雪芬惊喜地望着王学平,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就是个副科级嘛,比咱们厂长还低半级呢,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王英华心里高兴,嘴上却没放过王学平。

“爸,今天高兴,待会吃饭的时候,特批您喝两杯!”王学琴的一番话,倒把王英华给说乐了,满意地瞟了眼自己的儿子,心说,老王家后继有人了!

第四十四章 领导也送礼

“臭小子,你的本事不小啊,一出手就是一千多万。我说,你到底瞒了不少事啊?”趁着老妈进厨房的机会,王学琴一把拽住了王学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看穿五脏六腑一般。

“老姐,姐夫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啥都知道!”王学平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这个从小疼他的老姐,有点犯怵。

“你姐夫那种人,八杆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他懂什么?你怎么就知道,硅铁红是高温色料呢?赶紧竹筒倒豆子,快快从实招来!”王学琴比了个揪耳朵的手势。

王学平嘻嘻一笑:“其实呢,是一个核心科研所的研究员告诉我的,我们商量好了,事成之后,按照五五分成!”

这年头,下海的技术人员大有人在,王学平早就料到了老姐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预备好了搪塞的理由。

“哦,这么好的事情就让你给捡着了?”王学琴半信半疑地盯着王学平,一个劲地猛看。

“真的!你是最疼我的老姐,我骗你干嘛?”王学平故意装出一脸苦笑,有些无奈的样子。

这时,高子方抱着小志敏走过来,笑着说:“老婆,咱儿子要你抱!”

经他这么一打岔,王学琴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懒得继续刨根问底了,伸手把儿子抱进怀里,白了王学平一眼,撇着嘴说:“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你!”

房门轻轻地被敲响了,王学平赶紧过去,一定是李小灵来了,这种特殊的敲门方式,他再熟悉不过了。

“哟,小志敏,来,让阿姨抱抱!”李小灵进门后,不理笑吟吟的王学平,欢喜地从王学琴的手里抱过了小外甥。

乌黑靓丽的发丝拂过王学平的鼻尖,他嗅到李小灵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幽香,不禁痴在了当场。

当初他那么的落泊,她不离不弃,毅然选择了嫁进王家,这样的好老婆上哪里去找?

“哎,臭小子,一个人傻笑个什么劲啊?还不赶紧给小灵倒饮料去?”王学琴轻轻地一掌,拍醒了若有所思的王学平。

吃饭的时候,王英华的兴致很高,连喝了两杯酒,还想再倒的时候,却被王学琴一把拦住,“爸,你血压高,不能多喝。”

“丫头,今天高兴,你就让我再喝一杯吧?”王英华冲着王学琴拱了拱手,求她高抬贵手。

“爸,医生叮嘱过,您喝酒绝对不可以过量!”王学琴抢过父亲手里的酒瓶,有意塞到了李小灵手中。

“王叔叔,您确实不能多喝,对身体很不好!”李小灵一本正经地劝道。

这下子,王英华没辙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可以吹胡子瞪眼睛,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很不好办。

“小灵,我正好给你们单位去电话,你怎么就来了?”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李小灵。

李小灵扭头看了眼王学平,怪腔怪调地说:“王大主任,你都升官了,啥时候摆几桌请请我们这些当兵的?”

王学平明白了,就连李小灵这个普通干部都知道了,这小道消息传播速度相当不慢。

“你们局长告诉你的吧?”他转念一想,多半是消息灵通的县工商局长转达给李小灵的。

“哼,算你有点小聪明。我们局长说了,今天放我半天假。虽然没明说,可那意思,傻瓜都知道,不就是想让我,好好地陪陪你这个王大主任么?”李小灵斜睨着王学平,那种俏丽可爱的模样,令王学平怦然心动,恨不得马上抱住她咬上几口。。

“哈哈,你们局长真是太可爱了,回头告诉他,够哥们!”王学平十分了解李小灵的脾气,知道她对于以权谋私的行径,还有些看不惯。

李小灵抬手一把掐在了王学平的腰间,他故意装出龇牙咧嘴的样子,王英华和何雪芬对了个眼神,夫妻俩心意相通,都开始琢磨着啥时候给儿子娶媳妇那档子事了。

一家人正在吃饭,忽然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王学平打开房门,赫然发现,县接待办的司机刘师傅左手提着一只黑塑料袋,右手是一大篓水果,脚下还摆了两瓶五粮液。

刘师傅一见了王学平,马上亲热地叫道:“王主任好!”

王学平望着他手里的提的那些东西,皱紧了眉头,把脸一沉,说:“刘师傅,你来看我,我很感谢,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没必要了!”

刘师傅陪着笑脸说:“以后啊,我给您开车了,经常要上门来的,这不是头一次嘛,带点小小的礼物也是应该的。”

王学平心里明白,刘师傅这是不放心,提前带着“zha药包”来表示一番心意,炸开他这座“碉堡”。

“你说的很对,以后常来常往的,都是自家人,搞这么客气干嘛?东西我是肯定不收的,我们正好在吃饭,一起喝几杯?”王学平知道收礼才办事,这是人之常情,也很理解刘师傅的想法。

刘师傅笑着说:“哪有空手上您家里喝酒的道理?真的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王学平心里另有打算,也不想让刘师傅太过难堪,毕竟是未来的身边人,就把他让进了客厅。

刘师傅进门见了王家二老后,恭敬地说:“您二老好,我是县委接待办的司机,我叫刘钟山……”

王英华皱紧了眉头,没好气地瞪了王学平一眼,这才当官几天?就开始收人家的礼了,象话么?

“刘师傅,坐吧!”王学平心中早有打算,一边招呼刘师傅坐下,一边进了里屋,按照刘师傅提来东西的价值,选了几样礼品,递到他的面前,笑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感谢你给我送见面礼,我也给你来份小礼物,礼尚往来嘛!”

“哪有当领导的,给小司机送礼的道理?”刘师傅一楞,正想婉言谢绝,王学平把礼物硬塞进了他的手中,笑道:“好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我的心意你也收下了,礼尚往来是咱们国家的老传统嘛!”

刘师傅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来,王学平这一招玩得实在是太过高明,仅仅礼尚往来这四个字,就把他的嘴巴整个地堵死了!

刘师傅只坐了一会儿,连偶水都没喝,就告辞离开了。

王学琴撇嘴一笑:“我说老兄弟,你这一招可够绝的啊,跟谁学的?”

王学平嘻嘻一笑:“老姐,我的本事不都是跟着你学的么?”

“少贫嘴,我刚才也看了下,你回送的东西,和那个老司机拿来的,价钱大致相等。妈,您养了个猴儿精,贼聪明!”王学琴见老妈笑得很开心,索性凑个趣,逗个乐子。

“照我看啊,这个礼根本就不该收!刚上任,就收人家的礼,传出去,丢我们王家的人。”王英华把脸一板,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第四十五章 避税圣地(凌晨24点有加更)

PS:通知一下,凌晨24点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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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官场上的那些事,您还是少掺合,我觉得学平这么处理,没什么不好!”王学琴一点都不怕老爸生气,继续解释说:“爸,您是不知道,如果弟弟不收礼,别的领导都收礼,还不成了另类?将来怎么和他们共事?再说了,以一礼换一礼,只要形成了习惯,也没人敢送太贵重的礼物。”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姐毕竟是老姐,聪明绝顶,寥寥数语,就把他的目的解释得一清二楚。

王英华有点重男轻女思想,对女儿一向管束很松,随便惯了。可是,望子成龙,对儿子的要求却很严厉。

长此以往,养成了女儿不怕父亲的局面。

“哼,我当车间主任就没送过一分钱礼!”王英华其实也明白知道女儿说的没错,世道已经变了,人心不古。

可是,长久以来,在封闭式的正统教育熏陶之下,他就是看不惯这种官场怪现象。

“闺女,今天你爸高兴,就让他再多喝半杯吧!”何雪芬再次出马,帮儿子解了围。

吃完饭后,王学平瞅了个空档,把老姐拉到一旁,笑着说:“姐,咱们家志敏也已经五岁了,眼看着就要上学了,是不是该考虑把他马上送出国的事了?”

王学琴看了眼自家老兄弟,叹了口气说:“老姐没白疼你一遭,我确实是一直想送儿子出国念书,以前是没钱,现在跟着你沾光了……”她抬手阻止了王学平的插话,接着说:“按照二八分成,太多了,我不同意。我和你姐夫都没出啥力,就白白地捡了老兄弟的现成便宜,这可不行!”

王学平很熟悉老姐的脾气,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心思一转,王学平觉得,反正都是自家人,肉总归是烂在锅里的,其实没啥大区别,就决定退一步,笑道:“老姐,你知道的,我现在当官了,手里突然有了这么多钱,不是好事,而是灾祸的根源。要不这么着,咱们在海外的避税圣地成立一家私人的投资公司,就按照我九你一计算股权和分红。我的计划是吃掉那家SSO公司……”

听完了王学平的计划,王学琴异常震惊,老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干了?说的东西,有些就根本听不懂。

“呵呵,老姐,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将来啊,等咱们资金雄厚了,就在海外买下一个小荒岛,你就是黄蓉了,未来的桃花岛主。”

王学平的一番玩笑话,倒把王学琴给逗乐,她抬手打了老兄弟一下,笑骂道:“你这张嘴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了?”

姐弟俩商量完了正事,李小灵刚好从厨房里出来,王学平借机会牵着她柔嫩的小手,两人并肩下楼逛街。

这个时代的县城,街道远不如后世那么宽广,大街两侧摆了不少竹床,纳凉的人们手里摇着蒲扇,聚在路灯下边,下棋打牌搓麻将,悠闲自在。

街上,大姑娘小媳妇们也大多穿着连衣裙,和后世的酷妹们穿个布条就敢上街,自然远远不如。

“哦,对了,明天我一个老同学过生日,大家都要带男朋友去,你……”李小灵话没说完,王学平赶紧抢着表态,“就算再忙我也得参加这种很有意义的活动,不敢缺席。”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上次你就失了约,害我在老同学们面前大丢面子。”李小灵毫不客气揭开了王学平过去的老“伤疤”。

王学平陪着笑脸说:“小灵,我以前是县长秘书,自己无法掌控时间,现在不同了嘛。”

“哼,芝麻大点个副主任,瞧你得意的。”李小灵再怎么说,也是机关干部,自然很理解王学平当初确有难处,给领导当秘书,确实很有面子,也可以做点狐假虎威的事情,缺点就是不自由。

“嘿嘿,我就算是当了省长,不也得听你的招呼?”王学平涎着脸凑近李小灵的粉颊,趁着左右无人的机会,偷着亲了一口。

“臭流氓!不理你了!”李小灵羞不可抑地挣脱了王学平的手,象燕子一般飞出去老远。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故意磨磨蹭蹭的吃着早餐,他不想和父母一起下楼上班。

等两老都走了后,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夹着公文包,轻松自在地下了楼。

王学平刚走出单元楼洞门口,小车司机王大山眼尖,一眼就发现了他,赶紧跑过来,亲热地叫道:“王主任早!”伸手就想替他拎包。

嗯,当领导的感觉,其实也蛮不错的!难怪有人说,痛恨腐败的人,其实是不配搞腐败!王学平暗暗感慨了一番,顺手把公文包交到了王大山的手上,钻进了小车的后座。

“小王,以后,你早上就把车停在三岔路口就行了,不必停在我家门口。”王学平心说,如果让老爸看见了他如此“腐败”,哪不是自找麻烦又是什么呢?

经开区办公大楼距离县城大约有十公里,管委会有一台负责接送干部职工上下班的交通车。可是,因为单位人很多,根本挤不下去,也就只能让一台车连续跑两趟。

不管怎么说,王学平压根就没有每天跑去挤交通车上下班的想法,那是脑子进水了!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发现,桌子上已经泡好了茶,整个室内窗明几净,干净整洁,办公环境很不错。

王学平心想,古文强天生就是干办公室主任的料子,伺候领导是一套一套的。难怪在八年间换了三任经开区主任,老古却一直屹立不倒,这是有原因的啊!

喝了几口茶,王学平无意中,瞥见郝刚的身影从门前一晃而过,不由微微一笑,没有一定的成果,这小子是不会这么积极的。

他故作不知,就等着看郝刚想个什么好办法,顺利地进入他的门坎。

“笃笃……”郝刚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敲响了房门。

“哦,小郝来了,进来吧。”王学平故作冷淡。

郝刚垂着头,站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王主任,昨天有些人离开了办公大楼,名单都在这里。”

王学平压根就没看他递过来的名单,冷淡地问道:“还有事?”

郝刚表情一滞,低着头说:“王主任,那我走了!”

王学平低下头去看文件,根本没搭理他,郝刚灰溜溜地转身闪人。

抓过那份名单,王学平仔细地研究了一遍,心里基本上就有了底,提笔在几个重点人物名字上画了个圈。

据他的估计,这些人要么是因为胆小怕事,要么就是刘道云的人,事先商量好了,等着看他的笑话。

胆子小的人,对王学平来说,毫无用处,这些老官僚混日子整人是把好手,要想让他们去开拓创新,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至于刘道云的人,那就完全不同了。他这个新手上位,不清除掉旧有的势力格局,就无法真正地掌控住管委会的局面。

当领导的要想一言九鼎,人事布局至关重要,中层干部里面没有一帮子摇旗呐喊的心腹,很难达到如臂使指的效果。

第四十六章 这是阳谋(紧急呼叫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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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抓起桌上的电话,打到了办公室,让他们通知班子成员,半个小时后在小会议室开会。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古文强敲门进来,请王学平过去开会。

王学平进屋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并不象班子成员们想象中的那样,直接就坐到一把手的座位上去。

古文强不声不响地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上,那里比较方便搞服务,一直是他的专座,也没人会和他抢。

王学平坐定之后,掏出兜里的红塔山,先散了圈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口,这才淡定地说:“今天请大家过来,是想商量一下,招商引资工作落实到人这个大问题。县委给的任务很重,有五千万之多,光靠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恐怕很难完成吧?”

刘道云今天上班后,始终悬着一颗心,担心王学平会借机找岔。如今,王学平却想没事人一样,压根就没提昨天的事,老刘的心里就更加不摸底了。

招商引资的重要性,根本不需要王学平去强调,在座的班子成员心里都很清楚。经开区不抓招商引资,抓什么?

所谓的落实到人,大家也都干过这事,还起了个混名,叫作包产到户。

王学平见大家也都没当回事,不动声色地说:“我首先表个态度,总计五千万,我个人承担两千五百万,其余的就看大家伙了。”

一语震惊四座!

王学平一个人大包大揽,居然包干了一半,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自然也包括刘道云在内。

以前,老秦在位的时候,班子成员基本只分配总额的四分之一任务。其余的任务,则强行压到每个机关干部的身上,完不成任务就扣工资和奖金,甚至调离管委会。

现在整个地倒过来了,王学平一个人就占了一半,班子成员们就琢磨开了,这么重的任务,完得成么?

王学平仿佛猜中了大家的想法,笑了笑说:“如果到年底之前,我完不成任务,自动引咎辞职。”

古文强听了这话,心说,毕竟还是年轻啊,太嫩了点,这种“狠”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呢?

“我来说两句吧,大家都是一个领导集体的成员,有困难应该是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哪能把板子打到王主任一个人的身上呢?没这个道理嘛!”古文强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官场上尊卑有序了,抢着插话进来。

刘道云恶狠狠地横了古文强一眼,心里郁闷得不行,就象是咽下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恶心得不行。

想当初,古文强就一直是老秦主任的马前卒。冲锋陷阵,有他;弥补漏洞,还有他;摇旗呐喊,依然有他。

如今,老秦靠边站了,姓古的又贴上了姓王的,真他妈的变色龙。

“呵呵,咱们王主任冲劲十足,我看啊,作为班子成员,只可鼓劲,不可泄气啊!”刘道云一本正经地煽起阴风。

古文强毫不含糊地说:“王主任新来乍到,不太熟悉情况,任务的分解早有惯例,我想……”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笔,笑着摆了摆手,说:“我刚来咱们开发区,寸功未立,只怕是难以服众啊,这事就这么定了。下面,咱们商量下班子成员的任务分解情况。刘主任,你自报个数字吧?”

刘道云只得意了几秒钟,心情一片大坏,王学平这个准一把手已经拿下了一半的任务量,他这个排名第二的副主任就显得很尴尬了。

古文强本欲再劝,听王学平点了刘道云的名,仔细一琢磨,不禁偷笑了一声,老刘只会耍小阴谋,却让王学平用堂堂正正的阳谋给顶到了墙角。

最妙的是,王学平自己树了个标杆之后,居然让老刘自己报任务量。任务少了,显得老刘没本事,分多了,他又完不成。

这可就真应了那句老话:老鼠掉进了风箱里,两头受气。

“这个……那个……我年纪大了,能力有限,就完成一百万吧!”刘道云憋得难受,最后磕磕巴巴地说了个数字,让满屋子人掉了一地镜片。

王学平瞥了眼刘道云,心说,就你这么点小出息,一旦传出去,威信不扫地才是怪事。

古文强又抢了个先,苦着脸说:“刘主任都只一百万,我这个做部下的能力更有限,就认领三百万的任务吧!”

刘道云气炸了肺,差点就要拍桌子骂娘,瞥见王学平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一想起小王是严书记心腹中的心腹,他没来由的心里一虚,把头一低,坐椅子上生闷气。

大家一一认领了各自的任务量,王学平也不管他们自报多少,逐一确定了下来。

接着,又按照以往的比例给区属各个部委办局下达了总体任务,具体的分解,就是下面的事情了,没必要插手那么细。

总之,只要每项任务落实到具体的人头上,就行了。

古文强汇总之后,把数据送到了王学平手边,王学平扫了眼,发现除了刘道云的最少之外,别的班子成员领下的任务都还属于正常的范畴。

“古主任,安排办公室的笔杆子综合一下,形成书面报告打印成册,上报县委县政府!”

王学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刘道云头皮一阵发麻,他万没料到,小王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真要是就这么上报了,别说严书记不答应,分管副县长那一关就过不去,到那个时候,老刘无能的名声也就算是坐实了。

“王……王主任,给我的任务再多加四百万吧?”刘道云咬紧了牙关,说了个比较符合他身份的数目,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假引资的事,大不了这次再演一回罢了。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刚想出言拒绝,刘道云越发担心掉进了小王的陷阱,忙不迭地冲着古文强说:“就按照五百万上报。”班子成员们大多暗暗地叹了口气,早知如今,何必刚才呢?

回到办公室,王学平刚喝了口茶,古文强就跟着进来了,苦着脸说:“主任,我要想您做检讨!”

王学平有趣地望着他,笑道:“老古,辛苦你了,坐吧。”信手扔了支烟给他。

古文强接过烟,诚恳地说:“主任,我对业务并不算是熟悉,毕竟一直是负责综合部门。当着您的面,我也就实话实说吧,刚才说要完成三百万,确实有些够呛,估计顶多也就完成一百万,您看……”

王学平笑了起来,将打火机推了过去,仰起头说:“我知道了,你尽力而为吧!”

古文强松了口气,心想,这位小王主任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是为了顶住老刘的后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恶人,没白当!

“嗯,党政办的担子很重,以后劳你多费心了!”王学平淡淡地一笑,点到为止。

古文强立时喜上心头,这番表白没白费,领导们在私下里就喜欢听真心话!

王学平笑了笑,问古文强:“管委会新分来的大学生有几个?”

古文强想也没想就回答说:“五个!”

王学平点点头,说:“把这五个人的人事档案都调过来。”古文强就明白了,小王主任是想从大学生里选秘书了。

很快,古文强就捧来了人事档案。王学平随手拿起一份档案,仔细地看了起来,古文强知道该走了,就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抬眼望着古文强的背影,王学平心想,这个老古啊,就象是西瓜掉到了油锅里,滑不溜手。

如果现在是刘道云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只怕也会这么阴我吧?王学平想到这里,晒然一笑,古文强也就是一株时常变色的寄生藤,只要手里掌握了足够的实力,他就是最忠诚的部下,任你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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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互相勾结(紧急求票)

马三高钻出小车后,抬头望了望了天色,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郁闷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

“马书记,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刘虎和他爹刘五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马三高淡淡地一笑,和刘五篙的手轻飘飘地一搭,就缩了回去。

刘五篙也不在意,位高权重的老马今天能来,就是给了个天大的面子,这可是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

照说,刘五篙搞建筑这么些年,也赚了近千万。可是,在官本位的社会里,他这个土农民出身的暴发户,地位也就是比一般的小商人强点,在县委领导们的眼中,老刘不过是部提款机罢了。

李大江当时就是如此,想用他的时候,就推他出来干活。没利益的时候,就敷衍了事,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自从李大江垮台之后,刘五篙的一颗心就悬到了嗓子眼上,他和李大江暗中勾结很是捞了些见不得光的好处。

严明高目前是刚上台,可能一时还顾及不到他这一块,一旦腾出手来,那个后果……

再加上,儿子刘虎无意中说漏了嘴,让刘五篙大为震惊,这个小混蛋竟然敢和王学平争风吃醋,并且还联合葛林那个倒霉蛋一起陷害王学平被抓。

生意人,和县里的顶头上司及其红人结有仇怨,刘五篙只要一想起这事,就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寝食难安,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拉关系,托熟人,这才请动了一向架子大得出奇的马三高,刘五篙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马书记,请,请!”刘五篙弯着腰,十分客气地伸手请马三高先行。

马三高看了面前这栋五层楼高的别墅,扶了扶眼镜,有心缓和下气氛,笑着说:“刘总的家,够气派啊!”

刘五篙一脸媚笑,自谦道:“我是个没文化的土包子,随便搞了块地,建了这栋楼,就图个宽敞一点,哪里谈得上气派啊!”

马三高摆了摆手说:“刘总,你太过谦了,你可是咱们县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呐!”

他这话一出口,刘五篙心里就琢磨开了,按照李大江的逻辑,只要把他捧到了民营企业家的位置上,基本就是要他出力的时候了,这位马书记又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率先进入到一楼的大客厅,马三高发现,里边的陈设极尽奢华,格调却低得惊人,哪有一整套真皮沙发配八仙桌的道理?

真是个土老冒!马三高脸上却不露声色,装出一副很欣赏的样子,信手称赞了几句,刘家父子都觉得倍有面子,笑得很开心。

落座之后,刘虎恭恭敬敬地奉上了香茗,马三高并没有抬手去接,而是拿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茶几,示意他放下就行。

刘虎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考虑到确实急需马三高的支持,只得忍气吞声地故作不知。

他的心里一直也是七上八下的,当他知道王学平翻身的消息之后,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惊得目瞪口呆,惶惶不可终日。

推己及人,刘虎自然很担心王学平会和他一样的卑鄙,恐怕小王现在只等合适的时机就会下手了。

喝了口茶,马三高发觉,刘家父子一直暗中互相递眼神,他不禁有些好笑。他此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借着刘家的财力,搞些可以拿得出手的政绩出来。

刚上任的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给他交过底,想竞争南云县长的,大有人在,马三高一直管着党务工作,虽然实权不小,可是却没有过硬的政绩。

在强调GDP政绩的目前形势下,马三高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老秦即使贵为党群副书记,也不太好多说话。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核心问题是,代市长金有工肯定力挺严明高的主张,而马三高和老严又是长期不对付,情况就变得很复杂了,混沌不清。

马三高不慌不忙的,一直陪着刘家父子玩太极拳,东扯西拉,一通大忽悠下来,把刘五篙和刘虎这一对父子给绕的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方。

刘虎首先吃不住劲了,拿手指捅了捅他老爹,刘五篙毕竟经验老道一些,大致猜测到,马三高肯定有事要办。

继续这么绕圈子下来,总不是个事,刘五篙就借着续水的机会,笑道:“马书记,我这点小买卖,以前全靠着您和一些老领导照应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吩咐下来,我刘五篙绝无二话。”

见刘五篙多少还拿了点架子,马三高晒然一笑,不动声色地说:“刘总家的茶很不错,下次有机会再来品尝一下,我还有个会,就先告辞了。”心里却冷笑不已,和我玩这一手,你们这种土老帽还差得远。

马三高这一撒手,刘五篙就有点坐不住了,赶紧赔着笑脸,低声下气地恳求道:“马书记,这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您赏个薄面,吃顿便饭再走不迟。”

马三高仿佛没听见似的,背着手走到院子里,走到车边的时候,才扭过头去,淡淡地说:“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刘五篙心知坏事了,频频跺脚,连声叹气,刘虎心里很不爽,嘟囔道:“不就是个县委副书记么,摆什么鸟谱?爸,咱们在市里已经买了房,市场里有商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何必低三下四地伺候这种芝麻官呢?”

“你懂个屁!老子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事业,大半都在县里。只可惜,刚把李大江这个家伙喂饱了,他就垮了,损失很大啊。老马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让我去做垫背的,他却不想担责任,操他老母,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刘五篙虽然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做了学徒,这么多年混在商海,见识却不算短。

刘虎撇着嘴说:“有这个闲工夫,咱们不如靠上某位市领导,何必和个小小的县委副书记纠缠不清呢?”

“你小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什么都象我,就是没吃过老子这么多苦,一路走过来太顺了,你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想一想呢?”

刘五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抬起手就想抽出去,却又有些舍不得,无力地垂下了那只右手,叹道:“你没创过业,不知道当初的艰难,不送钱把那些狼喂饱了,你即使接了工程,也结不回帐来。现在咱们刘家确实风光了,可是,有些见不得光的老底子都留在县里呢,一旦有人要翻旧帐,你个混帐东西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咯!”

刘虎不是莽汉,老头子说的大道理,他全清楚,只是见不惯马三高目中无人的模样,憋得难受!

刘五篙琢磨了一阵,凑到宝贝儿子耳边,说了一番话,刘虎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差点就要跳起来骂娘了。

“我告诉你,忍得一时之辱,才做得人上之人。你老子我当年连尿都喝过,你能金贵到哪里去?”刘五篙扔下了这句话,甩手就走了。

刘虎对老头子的脾气再清楚不过了,他如果和你拍桌子打椅子,大发雷霆,其实屁事没有。

反之,只要是老头子在冷静状态下所做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过!

不听老头子的很显然不行,刘家的产业毕竟都掌握在老头子的名下,他不过是代管而已,只要老头子发句话,他连一毛钱都动不了。

第四十八章 再起波澜(哭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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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不想急着马上选秘书,他自己就是当秘书出身的,深知秘书对于领导的重要性,宁缺也毋滥!

郝刚还有些面嫩,说明他本质不坏,王学平故意给他安排了个模棱两可的工作,其实就是对他的考验。

现在,考验的第一关,已经通过了。但是,更大难关还在后面。

当秘书的,最主要的就是悟性。对待领导,功利心不能太强。如果领导稍有不爽,就开始离心离德,这种秘书不要也罢。

中午,王学平就在职工食堂吃了饭,下午接着看管委会的文件。

相当程度上,文件里面务虚的东西多,务实的少。王学平却知道,有一句老话,任尔官清如水,也架不住吏猾如油!

机关的小干部们能够上下其手,糊弄领导的法宝,最主要的一条,就是钻文件政策的空子。

当前,很多部门的文件都有互相矛盾甚至抵触的地方,这就给熟悉政策的人以可乘之机了。他们可以根据需要,拿出不同的政策来应付领导,或是对付群众。

招商引资任务分解下去之后,王学平预料到,一定会波澜不惊。

果然,下班前,古文强跑来汇报说:“主任,各个二级单位现在都闹翻了天。”

“哦?”王学平十分平静地望着古文强,古文强知道,这是领导在等他的下文,就不慌不忙地说:“下边的干部们都在欢呼,说主任您真是一位体贴下情的好领导,他们保证完成剩余的任务,绝对不掉链子。”

“我一个人拿了一半的份额,剩下的班子成员又分了一大半,下面的人就轻松多了!”王学平微微一笑,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上边带了头,下边也就好说了。

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王学平主动带了头接了最大一单任务,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做所谓的思想政治工作,下边的人自动地就会向他看齐!

“下班后来接我,咱们一起去买点东西。”没等下班,李小灵的电话就来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遵命,老婆大人!”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李小灵轻啐了一口,挂断了电话。

撂下电话后,王学平就没法看文件了,几个委局的一把手先后过来汇报工作。

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大家都是拐着弯子抹着角地向王学平表忠心。

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和古文强这种“先知”比起来,这些人都算是后知后觉了。

江南林夹着包跑了进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顾不得抹去额头上的热汗,气喘吁吁地说:“王主任,罐头厂的干部们都闹开了,说是要去县委请愿,我……我没拦住……”

王学平眼眸一闪,心里暗暗冷笑一声,老子刚上任,一波未平,这一波又起。

真是新鲜呐,王学平头一次听说干部们跑去县委请愿的,要说背后没鬼,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对手躲在暗处大放冷箭,目的就是想趁他立足未稳,来个先下手为强,把他的名声搞臭!

“江局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让他们去吧!”王学平淡定地吸了口烟,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

江南林等了半天,却等来了王学平这么一个态度,心里也有些后怕,当时怎么就不劝一劝这个楞头青呢?

如今,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王学平难以收场是肯定的了,江南林也在担心自己的权位不保。

县委追究起来,王学平固然要吃挂落,他江南林更是首当其冲啊!

“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们!”江南林这才想起来要利用局长的权威压制那些个狗胆包天的家伙。

“听我的,甭劝了!”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接着又说:“江局长,你呢,也别着急了,赶紧写份检讨,待会我带着去县委。”

经发局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让江南林这个一局之长写检讨,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吧!”江南林头皮一麻,心说,如果只是写检讨,就能够过关,我宁愿写一万份。

巧合的是,江南林刚写完检讨,王学平还没来得及看,县委办主任杨重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埋怨道:“老弟,你快点过来吧,严书记拍了桌子!”

江南林侧耳听见了最后一句话,心里不禁一寒,心说:“就算你小王是严书记的前任秘书,这次的篓子可捅得不小,板子打下来,还不是我这种小虾米倒血霉!”

王学平听说严书记拍了桌子,笑道:“好的,我这就过去!”他放下话筒后,特意将江南林写的检讨装进了公文包里,起身就往外走。

江南林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快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说:“王主任,我毕竟是经发局的领导,理应站到第一线去,劝一劝大家!”

王学平正等着他这句话,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径直往外走去。

专车司机王大山坐在党政办公室里,正和女打字员东扯西拉,好在眼神不错,瞥见领导要出门,赶紧从另一侧楼梯抢先冲下了楼,发动汽车就停在了正门口。

钻进车里,江南林耷拉着脑袋,自责说:“王主任,都是我无能,我……”

王学平摆了摆手,淡淡地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一切要听县委的招呼!”

江南林如同被当头猛击了一棒,一颗心脏差点就停止了跳动,看着架式,王学平是想搞秋后算帐了,我的老天!

司机王大山恭敬地扭头问道:“主任,咱们去哪?”

“去县委!”王学平吩咐过之后,就靠在了后座上。他心想,我正愁没办法一杆子把你们这些蠹虫都给弄下来,现在好了,话柄都送到嘴边来了,就怪得我心狠手黑了!

赶到县委大院门口,江南林紧紧地跟着王学平上台阶,正站在门口搓手的县委办主任杨重农,一见了王学平就把他拉到了一旁,小声说:“老弟,你这次的动静闹得太大了,怎么能说停产就停产呢?来了三十几个人,我把他们都安排去了小会议室。唉,除了厂长书记,所有的中层干部都来了,麻烦大了啊!老弟,你当心点!”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杨主任,严书记在办公室里吧?”

“在,在,我这就领你去!”杨重农和王学平并肩上了楼。

因为县委书记以及副书记们同在一个楼层办公,两侧的楼梯口,都有民警带着保安把门,主要是担心刁民混进来骚扰县委领导正常办公。

杨重农不想无辜地沾惹上火星,就耍了个心眼,随便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王学平摇了摇头,进了叶金山的办公室。叶金山一看见他,就竖起手指,做了噤声的动作,刻意压低声音说:“老板正在生闷气,你当心点!”

“谢了!”王学平点着头,表示了感谢。

“快进去吧,别让老板等久了!”叶金山见王学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颇有些替他担心,抬手抢过了他嘴上的烟,推着他进了里间。

第四十九章 坚强后盾(求票)

进屋后,王学平发现严明高正背着手站在窗台前,他赶紧抬腿走到了老严的身侧,小声说:“严叔,我来了!”

一般来说,按照严明高以前的习惯,这是代表生气了,他就等着挨勊,先让老严消了火再说。

出乎王学平意料的是,严明高转过身子,居然满面笑容地说:“你不是那种没有政治智慧的蠢蛋,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故意没给你打电话。坐吧,茶已经让小叶泡好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严叔,您对我还真有信心啊!我自己都没底呢!”

严明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看你现在主持经开区的工作了,罐头厂的事情,我比你清楚多了。如果是群众跑来堵门,我可饶不了你!”

王学平听懂了严书记的潜台词,干部堵门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组织原则悬在头上,他们这些小泥鳅,翻不起大浪!

“其实事情很简单,罐头厂挤压了价值五百多万的罐头,仓库都装不下了,这帮家伙还在加班加点地生产。这不,连厂里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不停产,亏损更严重!”王学平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遍,作出停产决定的原因。

“嗯,这个我知道,就不用多说了。关键是,后续怎么处理?”严明高盯着王学平清秀的脸庞,多少有些替他担心。

“其实呢,按照一般的逻辑,应该是罐头厂的领导层有人煽动群众跑来闹事才对,实际上却恰恰相反。这就说明了,这批人十分不得人心,已经没人听他们的了。”王学平一开口,就先解释了严明高最关心的问题。

这年头,党票是当官的最基本敲门砖。当官的和掌权的又大多是党员干部,只要县委祭出了党纪,不怕这些人不就范。

“嗯,老马分管党群,我已经委托他去和罐头厂的人座谈去了。”严明高微微一笑,又接着说,“刚才呢,当着老马的面,我拍了桌子,骂了你几句,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王学平差点笑出了声,心里暗赞,严书记此举着实高明。

解铃还需系铃人,严书记把马三高给推到了前台,就是让他更好地发挥,表演一番。

罐头厂的风波,说白了,就是王学平和严明高之间的一种无声的默契。

安排罐头厂停产整顿,王学平其实就存了一锅端的念头,那些无用的厂领导,继续留在厂子里面,绝对是祸害。

“嗯,脓包已经挤出来了,说说你的想法?”严明高品了口茶,不慌不忙地问王学平。

“怎么说呢,罐头厂的效益不好,有市场方面的因素,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厂里的干部们没有深刻学习领会‘*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思想政治觉悟有待大幅度提高,应该进一步学习深造。”王学平慢悠悠地说了一番大道理。

望着王学平一本正经的样子,严明高会心地一笑,这小子,整人都整得这么有水平,不错,就应该如此!

“生意不好就得整柜台!我是这么想的,在罐头厂里搞个竞争上岗的试点。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厂子,没几个能干事的人?”王学平端出了自己的人事解决方案。

“嗯,那些人是个什么状态,我很清楚。现在呢,我就关心一件事,罐头厂挤压的几百万烂罐头,怎么办?”严明高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严叔,您就放心好了,不出两个月,那批罐头就会变成一张大支票!”王学平信心十足。

“哦,说来听听?”严明高由于兼着县长,对于资金问题不可能不关注。

“严叔,当初您带着我专门搞过调研。咱们的罐头味道还是挺纯正的,主要是包装不行,销售手段也十分落后。我原打算送到俄罗斯去卖掉,现在呢,有您拨下来的二百万,经费已经很充足了,完全可以自主操作。先把包装换掉,再上电视广告,说不定就一炮打响了。”王学平现在毕竟没时间跑去亲自边境联系业务,手里有了资金,尽可以自由操作了。

“哦,怎么换包装?”严明高来了兴趣,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呵呵,现在的罐头瓶太大太丑了,连商标都没有,档次低得惊人。我的计划是,先设计出一个十分显眼的商标,然后把单瓶的罐头,改成礼盒装,分为三盒装和两盒装。当然了,这种礼盒还不适应大城市,目标就锁定在各个县城,以及广大的农村市场。”王学平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计划介绍了一遍。

严明高觉得这个计划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只是不见得十拿九稳,毕竟对于市场营销这门学科,他还是个门外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想盘活国有资产,就必然会冒一定的风险,以严明高现有的见识,农村人目前用于送礼的,除了烟酒,就是麦乳精之类的东西了,倒不妨一试。

“你放手去做,万事有我!”严明高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决定支持王学平的计划。

乱世必须用重典,腐败分子李大江胡搞乱搞,浪费了多少国家资金?扭转权县的被动局面,任重而道远啊!

商量完对策之后,严明高走到桌子旁,抓起内线电话,让秘书叶金山找几个干部。

打完电话之后,严明高坐到王学平的身边,笑道:“你苏阿姨已经想通了,这次就带着女儿过来,和我一起住。你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记得你高考的成绩差一点就是全省的理科状元了吧?到时候啊,常来家里,帮你妹妹补习补习功课!”

严明高的女儿严冰,王学平十分熟悉,那是个小魔头。这个今年才十六岁的小女孩,鬼灵精怪,折腾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在王学平的记忆里,在前世,他让这个小魔女给捉弄了不下五回,每次都闹得灰头土脸。

“呵呵,严叔,县一中其实蛮不错的,省里不多的重点中学之一,师资力量也够强。我这种半瓢水,还是不掺合了吧?”王学平婉转地表达了推托之意。

严冰是严明高的独生女儿,从小就被苏蓉给惯坏了,王学平又是严系的头号心腹,确实不好插手去管,轻不得,重了更不行,头疼啊!

“哈哈,我家小冰确实有点调皮。我也不为难你,周末的时候,没事了,过来教教重点科目,她的英语太差了,从来没超过70分!”严明高何等聪明,王学平的心思他一猜就中。

第五十章 顺我者昌(哭求推荐票)

“严叔,小冰其实很聪明,只是现在的英语教学方式太落后了,教的都是哑巴英语……”王学平话罗列了一大堆客观理由。

严明高微微一笑:“你是担心她不好管,是吧?这个你放心好了,在我面前,她不敢搞鬼。”他叹了口气,又说,“这么些年,我一直没带过她,你苏阿姨又太过宠她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学平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这时,叶金山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汇报说:“书记,马书记来了,就在外面。”

“哦,请他进来吧!”严明高坐回到自己的大班椅后,这才挥手示意叶金山去请人。

马三高进来后,严明高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原地没动,伸出单手,笑道:“马书记,辛苦你了!”

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马三高双手握住严明高的单手,笑道:“辛苦啥,我分管着党群,做同志们的思想政治工作,这是份内之事嘛!”

“小叶,给马书记泡茶!”严明高笑容满面地把马三高让到了沙发上。

马三高看了眼站在一侧的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学平啊,不是我说你,这事闹得有点出格了,即使安排停产整顿,这么大的事情,也应该事先给县委汇报汇报一下嘛!”

“老马,你错怪学平了,他事先向我汇报过,只是,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呵呵!”严明高主动出击,限制了马三高借题发挥的空间。

马三高明知道这是严明高主动替王学平担责任,却毫无办法,所谓的向县委汇报,在更多的层面上,就是指向一把手汇报。

一把手知道了,也就以为着县委知道了!

“严书记,我刚才和罐头厂的干部们聊了一下,大家都对突然停产整顿,毫无思想准备,所以呢,就想向县委反映一下情况。”马三高说这话,无形之中,就帮着闹事的人卸掉了一大半责任。

聚众请愿和反映情况,从性质上来说,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严明高没急着否定马三高的做法,冲着王学平一招手,说:“别站着了,你也坐吧。”

等王学平坐定之后,严明高这才问他:“你是经开区的负责人,说说看,你的看法?”

王学平把手一摊,说:“管委会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资金,继续往罐头厂里砸冤枉钱了,区财政局的资金加一块才五万块不到。这么点钱,连下个月的工资奖金都不够,不停产怎么办?”

“财政局不是刚拨给你20万了嘛?”马三高的消息也很灵通,他有意明知故问。

“唉,那笔钱是临时拿来救急用的。李大江在位的时候,把农民的地给征了,却一直拖着不给钱,农民们不仅没了地,就连生活费都拿不到手,肯定要来闹事……”

马三高认真地听完王学平的解释,不冷不热地说:“现在罐头厂的干部们有意见,你现在又主持着管委会的工作,严书记,我看就交给学平全权负责吧?”

严明高不动声色地对王学平说:“我同意马书记的意见,你自家的事,自家处理干净最好。”

马三高心想,你小子做下的烂事,老严想让我来替你擦屁股,这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

常言说得好,法不责众!王学平仗着是严明高的心腹,事先也不和罐头厂的干部群众沟通一下,就瞎指挥。

现在啊,这么多人一起来了,我看你和老严怎么收场?

马三高也不想在书记办公室里多待,说完了正事,就起身告辞。

望着马三高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严明高笑了笑,说:“人应该都到齐了,你去吧!”

当王学平和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华文刚并肩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罐头厂的厂长侯左辛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就座之后,王学平笑着说:“我就是王学平,目前主持经开区的工作,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畅所欲言。”

侯左辛见干部们把目光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心知他不发这第一炮,就没人敢发了,把牙一咬,侯左辛大着胆子质问王学平:“王主任,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让咱们厂停产整顿?”

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嘲讽地笑容,反问道:“你们每天生产多少?又卖出去了多少?”

“王主任,生产计划是江局长签字下发的,我们是按照上边的计划执行生产任务。”既然发了第一炮,开弓就绝无回头箭,侯左辛索性把底细给兜了出来。

“照这么说,你们擅自到县委来请愿也是江局长签字批准的?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了?”王学平抓住了这个时代的核心要素,没有哪一级官员不厌恶越级上告的行为。

“我……作为党员干部,我们有权向县委反映情况,党章赋予了我们这个权利。”侯左辛不愧是老官僚,略微犹豫了一下,马上端出了党章这柄尚方宝剑。

“党章有没有规定,你们都亏得没有裤子穿了,还要硬撑着生产这么多废品?”王学平冷冷一笑,连借口都不会找,真是一棒饭桶!

侯左辛老脸一红,就算是明知理亏,可他还得硬撑下去。既然跑来告了刁状,他们这些厂里的干部,和王学平就势同水火,再无任何退路可走。

“你们是企业干部,搞活企业是你们应尽的职责。可是,企业都让你们搞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们难道都不感到羞愧么?换成是我的话,早就无地自容了!”王学平毫不留情地剥开了面前这些人无能的本质。

王学平占着理,见大家都不做声了,他抬眼望去,简略数了数人头,发现罐头厂的中层以上干部,至少有四十多人。

小小的罐头厂,这么多官,企业能搞得好么?

王学平也懒得说废话了,冲着华文刚点了点头,华文刚掏出兜里的一份通知,不紧不慢地宣读说:“为了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深入学习‘*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请侯左辛……等同志于三日内到县委党校报到学习,学制三年……”

“王学平,你这是挟私报复……”侯左辛气得面红脖子粗,站起身大声质问道。

王学平不露声色地反问道:“侯厂长,你认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不该认真学习领会么?”

这么大一个帽子罩下来,侯左辛一时间哑口无言,有苦说不出。他明知道王学平是借机整人,可是,学习通知是县委组织部下发的,党员干部怎么可能拒绝去党校学习深造呢?

“那厂子里的生产怎么办?”侯左辛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拿得上台面的理由。

“厂子里的事,江局长会安排的,你们在学习期间,就甭操这份闲心了。”王学平站起身,用一句冰冷的话语,彻底打消了侯左辛等人的痴心妄想,一个个面无人色地瘫软在了椅子上。

尘埃已经落定,和这些人多说无益!

王学平就是要用这种铁腕手段,来告诉经开区的干部们,顺我者昌,逆我者必亡!

第五十一章 鲜花和牛粪

当然了,这种亡不是肉体消灭,而是摘掉头顶上的乌纱帽,使之手中无权,彻底靠边站!

华文刚自从宣读完入学通知之后,就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心里却颇有些想法。

一纸县委党校的入学通知,就断送了这些罐头厂的领导干部们的大好前途,而且还让人家没有任何话说,王学平这一招太狠了!

华文刚一想起这份入学通知的来历,不禁暗中叹了口气,严书记待小王还真是不薄啊,有一座这么硬的靠山,大家又同是严系人马的嫡系,以后倒要和小王多多亲近才是。

见王学平抬腿要走,侯左辛忽然哀声恳求道:“王主任,我求求您了,总得给我们这些老干部留一条活路吧!”

王学平微微一笑:“只要学习好,经过考核,我承诺,你们都可以进即将成立的管委会宣传部!”

“真……真的?”侯左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脑子有点不听使唤了。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好好学习,用先进的理论知识迅速把自己武装起来!”王学平懒得多说什么,抬脚往外走。

出了会议室,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下班了。王学平本想给严书记汇报一下处理的结果,事情已经了结了,到了书记办公室门外一看,好家伙,叶金山的屋子里坐满了人,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乡镇委局的一把手。

算了,等明天再说吧!王学平扭头就走。

上次,李小灵一位老同学过生日,他因为陪着严明高下乡镇视察,导致失了约。结果,长达一周的时间里,王学平没见李小灵给个好脸色看,教训深刻啊!

王学平坐车赶到县工商局门口的时候,李小灵正好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他心说,幸好及时赶到。

今天的李小灵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就连最熟悉她身上秘密的王学平,也不禁有些出神。

细长的柳眉,明澈的美眸,秀直的俏鼻,弧线优美樱红的唇型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浑身上下显露出无限妩媚的风情。

在一身合体的天蓝色职业套装衬托下,身材本就高挑的李小灵,脚下更踩着一双三吋的黑色高跟鞋,完美的勾勒出了魔鬼般的玲珑曲线。

那对圆润丰腴的修长美腿,在超薄透明的肉色丝袜掩映之下,勾魂摄魄的魔力展露无遗,真是要人老命了!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乌黑秀丽的长发随风拂过秀颊,显得格外的飘逸动人。

王学平发现四周的男男女女们都纷纷停下了脚步,虚荣心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满足,我老婆就是漂亮!

推开车门,王学平笑吟吟地走向李小灵,心里却暗暗骂自己,怎么忘了买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那多浪漫啊!

李小灵发现王学平正快步向她走过来,妙目一转,抿嘴一笑:“今天的表现不错,希望王大主任继续保持下去。”

王学平在一片艳羡之色中,挽住李小灵的小手,坐进了小车里。

“娘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旁有人嘟囔了一句。

坐定之后,李小灵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牛粪同志,请问你准备好了礼物没有?”

王学平一拍脑门子,惭愧道:“唉,报告鲜花同志,牛粪同志脑子发昏,忘了买东西,不过带了一点点现金!”

很自觉地打开公文包,王学平从里面拿出了五千块钱,递到了李小灵的手边,笑着说:“我收入有限,只能赞助这么多了!”

“哇,这么多啊,都赶上我一年的工资呢!”李小灵惊叹一声,瞪圆了一双美眸,盯着王学平直看,狐疑地问他:“你该不会是刚上任就受贿了吧?”

“哪能呢,这是老姐给我的零花钱!”王学琴夫妇做陶瓷生意,有点的小钱,李小灵是知道的,这么顺手的挡箭牌不拿来用,那他就不是王学平了。

“琴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李小灵半信半疑地瞄着王学平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看他是不是说谎。

王学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老姐发现了一种神奇的石头,现在至少赚了一千万,成大富婆了!”

“你没骗我?”李小灵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绕着王学平转了一整圈。

“好老婆,我哪敢骗你呐?”王学平担心李小灵继续刨根问底,使出了百试百灵的迷魂战术。

“去你的,人家还没想好要嫁给谁呢!”李小灵秀颊一红,仿佛一只熟透了的大苹果似的。

“好老婆,咱们现在去哪?”王学平赶紧转移李小灵的注意力。

“同学们都约好了,就在惠云大酒楼吃饭,然后去歌舞厅玩。”望着眉飞色舞的李小灵,王学平微微一笑,记忆里,老婆的舞姿十分优美,还拿过一次全省的大奖。

小车开到惠云大酒楼的门前,李小灵刚下车,就听见有人脆声喊道:“小灵,你怎么才来啊,人家翠屏大老远的都从省城赶了来……”

王学平仅仅听声音就知道,喊话的是李小灵最要好的朋友,江桦——县电视台的台花,今天的寿星女。

几朵娇花扎了堆,嘻嘻哈哈地说个没完没了,倒把王学平给忘到了九宵云外。

王学平点上一支烟,也乐得逍遥自在,打量着酒楼四周的环境。

记忆里,这座酒楼后来开到了市里,又从市里进了省城,最后一跃成为全国知名的连锁大酒楼。

“老同学,看什么呢?”肩膀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学平扭过头去,定神一看,原来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左光标。

这小子头发油光水滑,一身的名牌,脚上的皮鞋亮得晃眼,活脱脱新时代的“大款”形象。

王学平想了起来,这小子的父亲是市里的一个副局长,左光标靠着倒卖批文,倒也赚了一些钱。

可是,自从他家老爷子退休之后,左光标的生意每况愈下,如同王小二过年一般,一年不如一年。

王学平当年写了几本畅销的官场小说,不仅有房有车,手里也有一定数额的积蓄。

左光标把家底折腾光之后,曾经在2000年的时候,找王学平开口借了十万块钱。

可是,打那以后,王学平就再也没见过这小子的人影,有人说他入山作了道士,还有人说他偷渡去了香港,莫衷一是。

第五十二章 恍如隔世

“呵呵,左大老板,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种穷县里来了?”时隔这么多年,王学平再次见到左光标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句老话实在是太正确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现在干嘛呢?怎么有空跑这里来站大街?”左光标一边问王学平,一边从兜里摸出一盒软盖中华烟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啊,在县开发区上班。今天,女朋友的老同学过生日,我陪她一起来的!”王学平信口解释了一下。

“不会就是江桦吧?”左光标拿手指着穿了白色T恤衫的江桦,诧异地问道。

“怎么,你认识她?”王学平心中一动。

“南云县电视台的台花,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左光标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王学平基本上心里就有了数,全市有好几个县,南云县电视台的台花在市里根本就排不上号,其中的奥妙,就不需多问了。

“老同学,你女朋友是哪位……”话只说了一半,左光标却嘠然而止,眼珠子瞪得和牛眼差不多大,差不多圆。

王学平根本不需要去看,就知道,这个小子肯定是看清楚了李小灵的相貌。

李小灵的老同学,王学平全面都见过了,没有一个比她更有气质。

“我的老天,太迷人了!老同学,你待会一定要给我介绍介绍那位大美人儿!”左光标指着正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李小灵。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随口敷衍道:“好,待会我就给你介绍介绍那位大美人儿!”

“学平,你躲那么远干嘛?”江桦这时候终于记起了和李小灵一起来的王学平。

“江桦,你越来越迷人了!”王学平笑着走了过去。左光标担心错过了认识绝代美人的机会,紧紧地贴在王学平的身后,一步也不放松。

“嘻嘻,你胆子不小啊,就不怕小灵吃飞醋?”江桦笑嘻嘻地瞄着王学平,等看清楚紧跟在他身后的左光标时,一张俏脸马上转了过去。

“小灵,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大学同学,左光标。光标,这是我女朋友李小灵。”听了王学平的介绍,左光标眼珠子都瞪圆了,嘴里象含了一只大核桃似的,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好!”李小灵伸出白嫩的小手,左光标搓了搓手,轻轻地一握,嗔怪道:“学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把这么个美貌的女朋友藏在家里,是担心让兄弟们挖了墙角还是怎么的?”

“呵呵,这不是看见了么?”王学平觉得好笑,你小子当年借了钱就杳无音信了,现在还有脸来充铁杆兄弟,腻味!

“江桦,生日快乐!”李小灵从坤包里拿出了用红包包好的厚厚一沓钱,递到她的手里,“我们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了,该送的礼物基本上都送过了,干脆送点俗的。”

江桦一把抓过那包钞票,开心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我正在愁钱结帐呢,小灵,你太可爱了!”她把头扭向王学平,甜甜地一笑,“学平,让你大出血了,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呵呵,都是小灵的意思,和我无关!”王学平不想纠缠钱的问题,一推二六五。

左光标仔细地打量着那厚厚的一叠钞票,又摸了摸皮包里的那只珍珠项链,不由得喘了口粗气,还真有点拿不出手啊!

硬着头皮把礼物送到江桦的面前,左光标强打精神,故作开心地说:“江桦,祝你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谢谢你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辛苦了,请里边坐!”伸手不打笑面人,尽管江桦对左光标这种纨绔子弟没有任何好感,可是他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赶出门去吧?

“呵呵,我是来混吃混喝的,辛苦什么?”左光标有意开玩笑,却发现大家都没有丝毫笑的意思,自己也觉得很没趣。

江桦发现左光标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直往李小灵身上瞟,心里就来了气,她心想,你从市里追到了县里,现在看见更美的,就是这副德性,真恶心!

王学平的心里也有点不太舒服,姓左的,你好歹也是我的大学同学,讲点形象好不好?

今天来的客人很多,王学平不想老站在门口,找江桦问清楚包间之后,搂着李小灵的纤腰,就往里走。

左光标犹豫了一下,马上就跟了上去。王学平瞥见了他的身影,暗暗冷笑一声,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绝仅仅是借钱不还的问题,连老同学的女朋友都想打主意,也太不仗义了吧?

落座的时候,王学平有意紧挨着李小灵,把左光标隔在外面。

左光标压根就没意识到王学平对他的疏远,把头探出老远,笑眯眯地对李小灵说:“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我和学平的关系最铁了,不仅同寝室,而且还睡着上下铺。”

李小灵瞥了眼默不作声的王学平,轻声道:“这就是学平的不对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咳,这个……”左光标尴尬地一笑:“高中时期,我们经常在一起打篮球。”有意岔开了这个不太好回答的话题。

王学平心想,整个高中三年,我们只一起打过一场篮球,这就叫经常了?真是可笑!他也不点破,只是闷头磕瓜子。

李小灵对王学平的脾气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心里也就明白了过来,借机拉住一个女生唧唧喳喳地聊起了女人们都关心的那些事儿。

左光标就缠着王学平问东问西,王学平有一没一句地敷衍了事,他心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知趣?

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江桦陪着一个前额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包间,笑着向大家介绍说:“各位老同学,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县电视台的郭子龙台长,感谢郭台长于百忙之中,莅临我小小的生日宴会,不胜荣幸……”

左光标干坐了半天,没人搭理他,心里老早就不自在了,撇着嘴对王学平说:“老郭这个台长还是托了我家老爷子打的招呼,待会我给你介绍一下,方便你以后办事。”

王学平心想,你小子连吹牛皮都不打个草稿,老郭这个台长是怎么来的,我不比你更清楚?

“好啊,我这个小干部,正好沾沾老同学的光!”王学平不露声色地顺势捧了左光标一把。

江桦那边刚介绍完毕,左光标忽然站起身子,冲着郭子龙大声招呼说:“老郭,好久没见了啊!”

让左光标这么一打岔,郭子龙差点忘了祝贺词,他顺着声音的来路一看,原来是左光标这小子,心里就有些不太痛快,不就是个市粮食局副局长的公子么,有什么资格这么拿大?

第五十三章 冤家路窄(求推荐票)

郭子龙只是挥了挥手,等把祝贺词说完之后,这才忍住气,堆出一张笑脸,走了过来。

左光标大咧咧地站起身子,指着王学平说:“老郭,这是我最铁的一个老同学,叫王学平,现在在开发区工作,以后啊,你多帮着照应一下。”说话间,得意地瞅了眼李小灵。

王学平冲着郭子龙微微一笑:“郭台长,以后要多多照应小弟哦。”

郭子龙见了王学平,眼前不由一亮,握紧了他的双手,十分亲热地说:“王主任,这可真是太巧了,哈哈,你也是江桦的老同学?”

“呵呵,算是吧!”王学平和郭子龙没啥交情,就不太想给他介绍李小灵这层关系,含糊地应了一句。

郭子龙不仅是县电视台的台长,还兼着县广电局的副局长,他蹲在宣传口的浪尖上,王学平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把江桦招到了身边,郭子龙当着众人的面,笑着说:“小江,开发区是咱们县里有名的广告大户,你请来了开发区的王主任,就算是立了大功了。今天的招待宴,台里包下了。”

江桦看了眼王学平,心里乐得不行,台里出钱,她做面子,这种好事千年都难得遇见一回。

郭子龙随手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了王学平的身旁,没话找话说,和王学平打得火热。

左光标坐在一旁,生闷气。他发现自己受了冷落,郭子龙至少和王学平聊十句,才会和他说一句话,还是不咸不淡的那种。

“老郭,我们家老头子说了,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怪想你的,有空上家里去坐坐,喝杯茶,聊个天什么的。”左光标有意提醒一下郭子龙,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求着咱们家办事的。

左光标不提这事好好,一提郭子龙的心里就有气,他心想,你们家老左太贪了,帮了我一点小忙,就收了好几万块,真他娘的黑。

“呵呵,有空一定上门去拜访左局长!”郭子龙嘴上敷衍了一下面子,找个理由去了趟洗手间。

没想到,郭子龙回来之后,却把椅子挪到了王学平和李小灵之间,有意避开了左光标。

郭子龙这种做派,摆明了是不想招惹左光标。大家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在左光标的脸上扫过来瞄过去,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左光标察觉到了不对劲,老脸一红,就有点坐不住了,心里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奶奶的,今天这个人丢大了!

开席之后,左光标也没心思喝酒,勉强带着笑脸,和王学平互敬了几轮,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想闪人。

“我送你出去吧。”王学平站起身,打算亲自送左光标出门,郭子龙也跟着两个人一起出了包间。

三个人一路说笑着走大酒楼大门口,王学平的专车司机王大山见领导出现了,以为是要离开这里,马上发动汽车,驶到了三个人的面前。

王大山快速下车,开了车门,然后就眼巴巴地瞅着王学平,那是意思很清楚,请领导上车。

王学平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暂时不用车,王大山就关上了车门,恭敬地站到一旁。

左光标见了这一幕场景,心里憋了一口恶气,又没办法发泄出来,窝火之极,连个招呼都没打,脸色铁青地朝他的那辆普桑车跑了过去。

“老同学,下次来县里,我专门陪你去钓鱼!”王学平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左光标连头也没回,更别提说话了,发动汽车,一溜烟地跑了。

“这小子,也太不会做人了!”郭子龙愤愤不平地嘟囔起来,王学平只是微微一笑,心说,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啥也没说。

吃过饭后,郭子龙事先包了歌舞厅的夜场,大家就一齐杀了过去。

因为是包场的缘故,歌舞厅里也没外人,大家尽情地唱歌跳舞。

王学平不舍得让自己的老婆陪别人跳舞,就搂住了李小灵跳个没完。

就在此时,大厅里响起了“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这是王学平最喜欢的一支维也纳华尔兹圆舞曲。

王学平搂着李小灵不停的旋转,前转、后退、横移、并步、反身、倾斜、摆荡、升降,渐渐地融入到了欢舞的世界里去,舞步平稳轻快,翩跹回旋而又热烈奔放,舞姿越发高雅庄重。

这时,她们俩忘记了一切的烦闷与忧愁,拼命旋转,李小灵随着王学平的节奏,欢快地盘旋在他的四周,令他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一白,一蓝,两团身影不断地旋转着,手自然地变换着各种姿势,越转越快,紫色的裙跟着似舞若飞,黑色的礼服迎风飘扬。

此时的李小灵眼波流转,如痴如醉,似一只高贵的紫蝴蝶振翅欲飞!

如此良宵,如此佳人!

掌声如雷,直到十余分钟后,才逐渐减缓。

李小灵彻底地醉了,四肢无力地瘫软在了王学平的怀中,良久才喃喃道:“平,你啥时候学了这么一手?我怎么不知道?”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偷着学的,就等着找机会显摆一下呢!”如果不是重生了,他根本不懂这些,现在想起来,还没蛮有趣的一件事情。

想当初,王学平成天跟着老严到处转,不是进省,就是下乡,哪有闲工夫学这么高深的舞技?

夜已深,舞会散去后,王学平送李小灵回了家。

坐回到车里的时候,王学平忽然接到了开发区派出所所长简又封打来的传呼,马上在街上找了部磁卡电话。

“简所长,这么晚了,有事?”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简又封。

“王主任,我是小简,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事情是这样的,您认识一个叫左光标的么?”简又封的声调有些怪异。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问简又封:“简所长,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动这么晚了,派出所长亲自打电话找他,绝非小事。

简又封叹了口气,说:“有个叫左光标的,在洗浴中心**,被所里的干警抓了个现行,人证物证齐全。可是,到了所里后,他死不承认**这事,一口咬定,非要见您,说是您的高中老同学!这事闹的,唉……”

王学平一听是这事,差点乐出了声,好小子,你心里憋得慌,提前溜了,敢情是去找“小姐”泄火去了呀。

他想想就觉得有意思,老同学呀,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借钱不还也就算了,连我的老婆你都敢垂涎三尺,你小子好胆!

“哦,简所长,时间太久远了,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我现在省城办点事,你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吧。”王学平有意把话说得很含糊。

简又封领会错了,误以为左光标说了谎话,心里暗暗骂道:“狗日的,连老子都敢骗,看怎么收拾你!”

“那好,王主任,我明天上午去向您汇报!”简又封对王学平十分尊重。

按照常理来说,经开区的派出所的人财物都在县局的控制之下,和经开区只是名义上的上下级关系。

上次农民堵门闹事的时候,身为辖区的所长,简又封也带队在场维持秩序。局长柳银河和王学平之间那层亲密的关系,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第五十四章 以德报怨

PS:票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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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王学平在简又封的陪同下来到经开区派出所。

隔着铁栅栏,王学平发现左光标形容憔悴,戴着手铐,脸色灰败地坐在地上,瑟缩发抖,明显是吃了大亏的样子。

王学平轻声一叹,轻声道:“老同学,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左光标沮丧地抬起头,发现王学平来了,眼珠子差点鼓出眼眶,硬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扑过来,双手紧紧地握住铁栏杆,声嘶力竭地喊道:“学平,老同学,快救救我,我……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快救我出去……”

王学平扫了眼室内,发现和左光标关在一起的三个壮汉,胳膊比左光标腿还粗。

这简又封真是够阴损的,找了这么几条大汉陪着左光标玩,能有好结果么?

王学平板着脸,抬手指着左光标一片青紫的手腕,质问简又封:“这是怎么回事?”

简又封招手唤过值班的两个民警,装腔作势地问道:“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呐?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

那个民警委屈地说:“报告简所,我们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这家伙进来后,又哭又闹,还抢先动手打人,可能是一起被关的人都看不过眼了,就还了手。我们担心出事,就把他们分开了。没想到,换了人后,还是闹腾,唉,真不怨我们……”

“你……你放屁……”左光标一张白脸红里发紫,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呢,地球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犯人之间互殴,谁都挑不出大毛病来。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对简又封说:“简所,老左是我的高中老同学,要没什么事的话,就放了他吧?”

简又封蹙紧了眉头,犹豫了一下,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您都发话了,我这当部下的,还有什么说的?”他把手一招,一个民警拿着钥匙过来,开了门。

简又封请王学平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却故意没叫左光标。左光标犹豫了片刻,把牙一咬,紧跟了上去。

左光标揉动着酸疼的手腕,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想说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简又封猜着了左光标想说什么,他心想,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想说,就给机会你说,信口找了个理由,出了办公室。

左光标快步冲过去,把门关紧了,然后拉住王学平的手,哀求道:“他们在里边打我,太狠了,我没了办法,就承认了**。老同学,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学平,求你了,你帮帮我,罚多少钱我都愿意,就是不能落下这种案底,太丢人了!”

“唉,老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派出所不归我直接管啊。这么着,我去找简所长说说情,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王学平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老同学,我求求你了,要是让我家老头子知道了这事,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左光标这个时候,顾不得装大款了,一把拉住王学平的胳膊,低三下四地连声哀求。

“好吧,我试试看,可不敢打包票哦!”王学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左光标的请求。

王学平出门找到了简又封,两个人随便找了间办公室坐了下来。

信手扔了只烟给简又封,王学平吸了口烟,又喝了口浓茶,然后望着简又封,一言不发。

简又封双手捧着讯问笔录,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中,满是歉意地说:“王主任,让您的老同学受苦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唉,我昨天也是疏忽大意了。没想到啊,他还真是我的老同学呢,只是时间隔得比较长了,一时没记起来。简所,给个面子,把人放了算了,款嘛,就别罚了!”王学平接过笔录,塞进了随身的皮包里,平静地望着简又封。

简又封点着头说:“柳局有过交待,我都听您的。”

王学平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笑道:“简所,你这么给面子,有机会的话,我把柳局请出来,大家一起喝几杯。”

“王主任,您太看得起我老简了,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一声,我老简要是熊了,就不是爹生妈养的!”简又封激动地站起身子,握紧了王学平的单手,用力地摇了摇。

“呵呵,简所,你太客气了,以后要你帮忙的事情还很多呢。”王学平这话留有很大的余味,简又封哪能听不懂呢?

回到所长办公室后,简又封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给了足左光标面子。

送左光标上车后,王学平站在车窗旁,叹了口气,对左光标说:“简所还是很给面子的,当着我的面,把案底给销毁了,你就放心吧!”

“老同学,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左光标坐进车里后,红着眼圈,望着王学平,感激得要命。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你这次运气还算不错,下次……好了,老同学,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好兄弟,到了市里一定要通知我,我一条龙满招待!”左光标暗暗感到庆幸,王学平这是以德报怨呐!

待在派出所里,左光标心里毕竟有些发虚,冲着王学平挥了挥手,发动小车落荒而逃。

望着渐渐消失在远方的那辆小车,王学平仰起头,心说,我的手段是不是狠了点?

转过念头,王学平又硬起了心肠,李小灵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不管别人怎么想,自私也罢,手辣也罢,这些都顾不得了!

三天后,王学平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古文强敲门进来,小声说:“主任,他来了。”

“哦,让他进来坐吧。”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笔,抬眼望向门边。

这时,就见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瘦高个,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叫高名盛,原来是罐头厂的销售科的副科长,业绩还不错,只是因为得罪了厂长侯左辛,就被整到了厂工会干副主席。

这次,王学平让经发局下了个通知,鼓励罐头厂的职工们踊跃报名,竞聘厂长。

经过摸底调查,上台演讲,书面报告,这几轮淘汰之后,就剩下了高名盛一枝独秀。

在最终作出决定之前,王学平把高名盛找来,就是想面授机宜,让他尽快地适应新角色。

第五十五章 今年爸妈不收礼(求推荐票)

“王主任,您好!”高名盛很有礼貌地问了个好。

王学平点了点头,从他招了招手,含笑道:“坐过来,咱们好好地聊一聊。”高名盛有些拘谨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王学平信手扔了支烟给他,笑问道:“你的书面计划,我已经看过了,写得还行。不过,按照你的提供的方案,虽有一定的销路,但解决不了积压五百万的问题。”

“王主任,侯左辛根本不懂经营,明明产品销售不出去,还要加班加点地生产。唉,挤压的罐头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没办法把库存的产品销售干净。”高名盛皱紧了眉头,他确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迅速解决掉产品产品积压问题。

“要多动脑子,这才五百万,就需要一年多的时间。以后产值上亿了,那还了得?”王学平故意拿话刺了高名盛一下。

高名盛不敢当面反驳,心里却不服气,你们当领导的就会动嘴皮子。

王学平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点破,探手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了两只礼盒,推到了高名盛的面前。

“你搞了接近八年的销售,眼光应该不错的,你说这两种礼盒好销么?”王学平点上烟,有趣地看着高名盛。

高名盛定睛一看,视线立时就直了,一把抓过一只三瓶装的罐头礼盒,激动地问王学平:“王主任,这是谁设计出来的?太漂亮了!”

王学平只笑不语,高名盛一个劲地追问。

坐在一旁的古文强忍不住说:“小高,你做销售还嫩点。看着确实很漂亮,可是咱们王主任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知道么?告诉你吧,这是咱们王主任亲自设计定型的,市美术学院的老师帮着润色的。”

高名盛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他很难相信,这两种礼盒竟然是一位当领导的设计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王学平没有理会高名盛惊诧的表情,淡淡地说:“礼盒的设计只是第一步,名盛,你觉得这种三瓶装的礼盒怎样定价?”

高名盛仔细地想了想,说:“至少应该定三十块。”

王学平笑了起来,反问道:“你觉得农村市场有人买这么贵的罐头?”

“农村市场?”高名盛一楞,有些诧异地望着王学平。

“没错,就是农村市场。你认为,现在城里还会有人吃这种罐头?”王学平盯住了高名盛的双眼,让他心里直发毛。

高名盛垂头想了好一阵,猛一抬头,欢喜地叫道:“对,对,就是农村市场,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真是该打!”

“嗯,包装你先拿回去,我已经安排印刷厂开印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有两点:一是组织职工们,加班加点地把积压的单瓶罐头,组装成礼盒;二是,组织起一批精干的销售队伍,深入到各个县城发展经销商,明白么?”王学平觉得,高名盛还是很聪明的,但还是现代企业营销的门外汉。

这个不能急,只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逐渐成长了,王学平毕竟不是神仙。

“明……明白了!”高名盛搓着手,显得异常兴奋。

“嗯,明白就好,县里正好拨了两百万下来,初步计划就在周边五省的50个富裕县打电视广告。资金预算是,一个县投入一万块的广告费。广告词我已经想好了:今年爸妈不收礼,收礼就收‘果之园’。”

“县城里的广告效果不会太好吧?”高名盛有些迟疑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说:“千万别小看了县电视台的妙处!县台有两个优势,一是广告费极其便宜;二是,每天都会在黄金时间段放几集录像,还是很有些吸引力的,只是一般人没注意到罢了。一旦利用好了,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咱们这一万块要花到刀刃上!”

“比如说,咱们的广告完全可以插播在县台转播的《新闻联播》和电视剧前后,这一类黄金时间,插播五秒和十秒的广告。”

高名盛听得如痴如醉,十分崇拜地望着王学平,心说,这位年轻的管委会主任,怎么懂得这么多?简直太神奇了!

“王主任,我觉得既然把目标消费群体设定为农村市场,那么咱们的价格确实不能太高了,就定为20块一盒吧?”经过王学平一番启发之后,高名盛也开动脑筋,献计献策。

“呵呵,先别急着定价,必须要计算下各种成本开支,包括:广告费、生产成本、运输成本、各种税费等等。这还仅仅是刚开始,咱们的罐头产品只有五种,还是太过单一了,必须要增加一些新鲜的品种,例如,弥猴桃、荔枝等高档水果。”

高名盛激动叫道:“真是太棒了……”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里不是他家,而是顶头上司的办公室。

“呵呵,好好干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王学平仿佛察觉到高名盛失礼的行为,不紧不慢地把一切待办的事务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高名盛走后,古文强有些担忧地小声说:“主任,这位小高能胜任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照方抓药罢了,只要他不是太笨,一定能够胜任!”

管委会班子会上,听说王学平要把县里拨下来的两百万,抽出一百五十万拿去做广告,刘道云心里不禁暗暗窃喜,小王啊,小王,我这些日子刻意避开你的锋芒,就是等着你头脑发热,犯错误呢!

“王主任,一下子投入这么多钱去打广告,是不是有点草率了?万一亏了本,咱们拿什么去还县财政?”刘道云故意把反话正说,就是想引王学平掉坑里去。

经过前两轮的暗中交锋之后,刘道云算是看明白了一件事,凡是他老刘主张的,都是王学平所坚决反对的。

刘道云想得很透彻,如果他赞同了王学平的提议,恐怕会适得其反,不如将计就计,如果反对,则效果大大的不同。

“我来说两句吧,自从咱们主任上任以来,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咱们开发区也已经展露出了全新的气象,局面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要请示一下县委?”古文强心里很害怕,担心王学平一时年轻气盛,干了傻事。

所以,古文强罗列了一大堆好听话,最后再踩一下刹车,就是想提醒一下这位年轻的小王主任,不要目空一切,打广告那玩意,谁都摸不准有没有效。

“是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不请示县委呢?”刘道云跟在古文强的后头,煽阴风点鬼火。

王学平心里有数,古文强是担心他这个大靠山倒了,将来的日子不好过,有意婉转地规劝他,完全是一片好心。

倒是刘道云今天的表现,让王学平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这一招欲擒故纵,玩得还真不赖!

王学平不动声色问其余的班子成员:“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敞开来说。”

第五十六章 王系人马(求推荐票)

这时,分管社会发展局的管委会副主任薛文轻咳一声,说:“我倒觉得王主任的提议很有些道理。别的我不太清楚,电视广告上不是每天都在播: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嘛!我家隔壁邻居的老三就天天喝娃哈哈,我自己也喝过一小瓶,味道确实不错,挺开胃的。”

这话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了!王学平有些惊奇地望着刚过四十岁的薛文,心说,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个老薛还真有两把刷子!

“薛主任,你只看到了好的一面,怎么就不想一想,万一要全亏了,怎么办?就算是把你我这些人都卖了,也赔不起啊!”刘道云听不懂薛文话里透露出来的新意,却明白一点,反对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激怒王学平。

年轻气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指的就是王学平这号少年得志的鸟人!

薛文没搭理刘道云,抽了口烟,接着说:“酒香也怕巷子深!我昨天抽空去罐头厂看了看,新出来的几种礼盒装,价钱不贵,而且掂在手里相当有分量。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多少还是了解一点老乡们送礼的心态,一要个头大,二要分量足,那些个轻飘飘的东西,在农村肯定卖不动。我的看法,就这么多,仅供王主任参考。”

好家伙,这是典型的营销心理学了!王学平越发好奇地瞅着薛文,心说,这可是真人不露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所有的班子成员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家都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薛文,仿佛陌生人一般。

这时,事内的人几乎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平时不哼不哈的老薛,啥时候懂广告了?

王学平基本搞清楚了一件事情,老薛是个有心人,居然知道去罐头厂实地考察一下。

按照官场的逻辑来说,罐头厂现在归王学平分管,薛文的这种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算是捞过界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看得出来,老薛不想混日子,是真想干点实事。

“我觉得数目还是太大了,为了王主任好,也为了大家好,还是上报县委吧?”刘道云压根就不想放过这次好机会,他就是想给王学平一种极力反对的坏印象,把小王诱入死亡陷阱。

班子成员里面,除了薛文之外,包括古文强在内,都支持刘道云的意见。

王学平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其余的人也许是为了他好,但更主要的恐怕是是怕担责任。

古文强则是担心他马失前蹄,整个班子里面,只有薛文才是真心想帮着他干点事情。

“如果再没有不同意见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按照广告计划执行!”王学平当场拍了板。

古文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小王主任怎么这么糊涂呢?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

刘道云没等古文强跳出来反对,抢先逼了上来:“王主任,如果投资失败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主持工作,自然由我个人完全负责。如果投资失败了,我马上向县委打报告辞职。”王学平硬梆梆地把刘道云给顶了回去,豪言壮语掷地有声。

“呵呵,成了!老子倒要看看,你死得究竟有多难看?小子,和我玩,你还嫩得很!”刘道云装出一脸地沮丧,仿佛又在班子会上打了一场败仗,把头一低,抽起了闷烟。

薛文望了眼王学平,心想,年轻就是好啊,有朝气,有魄力,不象有些人,暮气沉沉,混吃等死。

刘道云抬手掐灭烟蒂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县委副书记马三高的教诲:“类似王学平这种靠山很硬的小人,小问题是绝对打不倒的。老刘,你和他硬对着干,那是自讨苦吃,得不偿失。不如表面示弱,寻找有利的时机,然后,一招毙命!

散会后,刘道云就驱车去了县委,找到了马三高。

马三高听刘道云的情况汇报,狠狠地吸了口烟,说:“给我盯死他,一有新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书记,我现在恐怕盯不住他,党政办的古文强和薛文等人已经和他联起手来了,我势单力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刘道云故意装可怜,想借马三高的手给点颜色王学平瞧瞧。

“老刘,你呀,遇事多往深层次想想,我现在动了下边的这些人,难道不会打草惊了蛇么?要沉住气,今天你把他引进了死胡同,就很好嘛!嗯!”马三高有些不满地扫了眼刘道云,心想,连个小娃娃都摆不平,白活了好几十岁。

“书记,如果那小子……还请您多考虑下我的问题……”刘道云期期艾艾地说了句囫囵话。

马三高何等精明,一听就知道刘道云是想等王学平倒了后,占住管委会主任那把金交椅。

对于经开区管委会主任的安排,马三高早有打算,类似刘道云这种昏聩的老朽,在完成了阶段性任务之后,也就很自然地失去了利用价值。

马三高怜悯地看了眼刘道云,心说,都这么老了,能力又差,还有这么大的官瘾,自不量力啊!

当然了,现在还必须要稳住刘道云,马三高和颜悦色地说:“那个不需要你操心,我自会考虑,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把小王的把柄牢牢地抓在手中,明白么?”

刘道云听了这么明显的暗示,浑身来劲,拍着胸脯说:“书记,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他盯死。”

“嗯!”马三高哼哼一声,提起签字笔,开始批阅文件。

刘道云知趣地起身,轻声唤道:“书记,那我先走了!”马三高连眼皮都没抬,仿佛室内只是飘过了一阵风而已。

王学平从抽屉里摸出一条中华烟,推到薛文的跟前,笑道:“这是古主任给配的招待烟,一个月六条的计划,你也帮着我消灭消灭。”

薛文颔首一笑:“主任的秋风,不打白不打,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人相视一笑。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薛主任,你一直象个闷口葫芦似的,我都差点看走了眼。”

薛文坐在王学平的对面,喝了口茶,笑道:“当初老薛主任刚上任的时候,我曾经活跃过一阵,后来啊……呵呵,不是背后说人坏话,老薛主任就是个没主见的,有功自己揽,出了问题,我给顶缸。打那以后,我就不太爱说话了。”

“主任,说句良心话,我这种不要权的副职,最好混了!我成天啥事不干,小车坐着,计划烟虽然比不上您,但每个月也有一条硬盖的中华吧?酒店里头签单的权力也还有点。没事了,看个花,养个草,钓钓鱼什么的,还是蛮自在的。”薛文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

王学平只是笑,却不接话,薛文叹了口气:“如果我今年过了五十五,说句老实话,我是不想说什么的。可是,我这不才四十嘛,再混二十年才退休呐!”

“薛主任,你就这么看好我?”王学平捧起茶杯,不经意地问薛文。

“主任,我和您不同呐,我是从乡镇上来,熬了十几年,才混上个副科,朝里无人莫当官啊!”薛文自嘲地一笑,接着又说,“在机关里熬着,混日子还行,可是,我偏偏是个不安分的人。当着您的面,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一直在观察您,看看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领导?”

“呵呵,现在看出来了?”王学平心里有数,类似薛文这种老油条的“真心话”,得一分为二地来分析。

薛文此人,没有后台是真,有本事也是真,但要说是因为佩服王学平的超强能力,这么快就拜服过来,那就是说胡话了。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都存在一个利字。

王学平认为,党同伐异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每个的想法都不同,有些为权,有些为钱,有人为了理想,这些都可以兼收并蓄。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我看出来,您是个干事业的人,尤其是干大事业!”薛文很清楚,今天的班子会上的发言,就是他正式投靠王系的第一唱。

第五十七章 县委常委(求推荐票)

“呵呵,我能干什么大事?”王学平把手一摊,有意反问了一句。

“别的不说,仅凭您这份市场计划书,我就敢断言,您干的必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主任,这么好的局面,怎么可以少了我薛文呢?”薛文笑吟吟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薛主任真的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自己倒是心里没底呢!”

薛文轻声一笑:“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主任您的这趟班车,我是坐定了!”

“哦!”王学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却没作声。

“主任,我这里也有一份计划书,请您过目!”不管哪朝哪代,凡是投靠山门,都是需要“投名状”的,薛文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王学平拿起计划书,只看了一眼标题——《关于罐头厂改制为饮料厂的若干思路》,心中立时一喜,脸上却波澜不惊,逐字逐句地读了下去。

薛文很用心的地注视着王学平,良久之后,心中暗暗一叹,别看人家小王年纪轻,已经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了。

年少而不张狂,做事很有分寸,后台硬得一塌糊涂,此时不投过来,更待何时?

认真地读完计划书之后,王学平心里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却故意仰起下巴,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想到要搞饮料呢?”

在王学平的计划里,罐头厂的礼盒不过是短线产品罢了。因为,这种礼盒没有任何高技术的含量,随便一个印刷厂或是纸箱厂都可以按图索骥,模仿出来。

对于天朝民间的盗版能力,王学平本人有着深切的体会。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时间,满大街都是这种礼盒了!

利用罐头礼盒圈到了钱后,王学平就打算马上对罐头厂的产品进行升级,搞饮料。

在王学平的记忆里,“旭日升”冰茶,将在94年正式上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1995年,旭日升冰茶销量达到5000万元。

两种可乐就不说了,只要一联想到“牛师傅”和“统二”这两家南边来的企业,在大陆市场疯狂圈地,赚得钵满盆满,王学平就不可能放过这种天赐良机。

如今,薛文却点破了王学平还没说出口的计划,这不能不令他感到震惊!

大家都是明白人,王学平心想,这个薛文眼光不是一般的独到,也许将来会成为一个绝好帮手。

“主任,我在钱州农业大学,学的就是果蔬及饮料加工工艺专业。只是造化弄人,毕业后却分配到了乡镇,一混就是十几年呐!”一提起往日的种种磨难,薛文的声调不禁低沉了许多。

这还真是凑巧了!

王学平亲自替薛文续了茶,笑道:“既要怀念过去,更应展望未来,我坚信,前景一片光明!”

薛文慨然一叹:“是啊,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后就跟着您干了!”

这时候,王学平却隐约察觉到,在薛文的身上,有一种含而不露的傲气。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说:“你的计划写得很不错,不过嘛,书本上的东西,毕竟和实践相差很远啊!”

“主任,您看出了什么地方不对了?”薛文压根就不相信王学平真能看出什么毛病来。

薛文的想法很明确,他就是想借着王学平的势,在饮料这个领域,做点贡献出来。

老话说的好,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混了十几年了,薛文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敢干事、后台又硬的准一把手,机会不容错过!

王学平笑了笑说:“别的倒没什么,主要是现在就去搞果汁饮料,时机还很不成熟。”

在王学平的记忆里,在国内,果汁饮料市场直到进入新的世纪之后,才真正地形成规模。

消费群体有个渐进的培育过程,现在提前介入,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薛文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其实不太相信,在果汁这个专业领域,他堪称专家中的专家。

王学平看出了薛文的小心思,微微一笑:“这么着吧,我可以给你一周,甚至一个月的时间,四处走走看看,研究下‘聚源’果汁的市场情况。另外呢,我这里也有一份市场发展计划书,你可以拿回去仔细看看。回头,咱们俩再好好地聊一聊。”

薛文接过厚厚一沓计划书,正欲翻开来看,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你拿回去慢慢看吧,别急!”

望着薛文的背影,王学平微微一笑,你的能力确实很出众了,可是,还差点火候!

下午,薛文一脸兴奋来找王学平,开口就说:“太精彩了,太妙了,主任,我服了!”

王学平握住他的手,笑吟吟地说:“咱们一起干吧?”

“好,好,好,我就跟着您干了!”薛文使出浑身的劲头,用力地摇着王学平的手。

王学平拍了拍薛文的肩膀,笑道:“我的骨头架子都快让你给晃散了!”心里却明白,要想让薛文完全服气,还必须让事实来说话。

过了几天,王学平故意在班子会上调整了分工,让薛文兼任经济发展局的局长,把原局长江南林调到了管委会党政办公室,干常务副主任,级别还是正股。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党政办才是最适合江南林这种老官僚的地方。

在王学平的指挥下,薛文和高名盛果然不负所望,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就打开了五个省的富裕农村市场,罐头礼盒供不应求,现金纷纷回笼。

周一,王学平刚上班,就接到了县委办的电话,让他马上赶到县委去,参加常委会议。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他不过是个副科级的常务副主任,远不够资格参加常委会。更重要的是,严书记事先也没交过底,这事就透着古怪了。

这是第二次走进常委会议室了,王学平的心态和几个月之前,大有不同。

等在门口的叶金山领着王学平入座的时候,小声说:“是好事。”

王学平的心里就更加安稳了,一般来说,出了什么大事,严书记没理由不事先知会他一声。

位置,还是在第二排,王学平迅速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摊开在了桌面上。

上一次进来,多少有些新鲜感。这一次,王学平就很坦然了。

有朝一日,他必定会成为这里的主角,一言九鼎。

第五十八章 顺水推舟

严明高手里捏着红蓝铅笔,慢腾腾地又说:“今天,我特意把财政局赵局长给请了,让他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相关的情况。”

坐在记录席上的叶金山马上起身,走出会议室,把早就等在外面的赵洪杨给叫了进来。

因为是财政局长的缘故,赵洪杨倒是经常列席县委常委会,他按照以前的惯例,很自觉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赵局长,县里的财政情况你最熟悉了,给大家伙汇报一下吧!”严明高把目光投向了赵洪杨的身上,却故意避开了王学平。

“各位领导,我现在就向大家汇报一下,县里的财政预算以及收支结算情况。近日,我县财政收入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截止到昨天,新增入库600万元,创造了我县单月单季度,新增入库的最高记录……”

等赵洪杨念完最后一个字,端坐在首席的严明高,扫视了全场一周,从容地说:“今天的常委会只研究一个问题,县开发区高举改革开放大旗,如何在困境之中杀出重围,闯出了一翻新局面。”

常委们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后排的王学平。

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多少有些不太自在,但他心里却明白,严书记这是公开替他造势。

“记得当初,我给开发区特批了两百万,有人就说了怪话,那不是把钱往无底洞里面投嘛,肯定要打水飘!”严明高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马三高,放下手里的铅笔,“今天,答案揭晓了,当初的两百万,换来了如今的八百万,同志们呐,300%的利润啊,不得了呢!”

柳银河趁严明高停下来喝水的时机,插进来说:“是啊,还是严书记高瞻远瞩呐。说句心里话,当初我也是有点担心的,一下子投入了这么多钱,要是亏了怎么办?现在,事实胜于雄辩,我算是服了!”

县委办主任杨重农接过柳银河的话头,笑道:“咱们县一年的财政总收入才两千来万,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一个连工资都发不出来的破厂,不仅扭亏为盈,甚至赚了这么多钱,我也没想到啊。我看啊,开发区搞得这么成功,和主要领导用对了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柳银河是严明高亲手提拔起来的常委,杨重农担心被换掉,早就抱上了老严的粗腿。

马三高始终一言不发,几个县委副书记也顾不得什么党内排位顺序了,抢着说好话,明着夸张王学平,实际是给老严脸上贴金。

马三高的心里很不舒服,严明高身为县委书记,开口就把基调给定了下来,常委们即使有意见,谁敢当面提?这不是搞一言堂嘛?

可是,事实就摆在了面前。老严当初力排众议,给了王学平两百万,如今换来了六百万的利润。

马三高心里明白,就算是赵洪杨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造这种一戳就破的假。

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就连马三高的左膀右臂,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都不得不跟着说了几句捧场的话。

有个别人尽管不太认同严明高力捧前任秘书的做法,但是,县财政收入增加,也确实是个件大好事。

一俊遮百丑,在响当当的政绩面前,硬要唱对台戏,说丧气话,只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马三高琢磨清楚之后,出人意料地笑道:“开发区的局面这么好,我也没想到啊,学平同志是个好同志。严书记,我临时有个提议,建议县委尽快考虑考虑学平同志转正的问题。”

众人一齐把目光转到了马三高的身上,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老马这是怎么了?

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马三高和严明高,这两大巨头,面和心不和,私下里经常有过招的情况出现。

这一次,太阳居然从西边出来了,其中必定有鬼!

严明高有趣地望了眼马三高,心里门清,马三高这种做法,明里看似帮王学平说话,实际上是想堵死破格提拔他的这条捷径。

老马啊,你的苦心白费了,学平我肯定是要提拔的,但不是在今天。

严明高故意问组织部长梁国全:“梁部长,马书记的提议符合组织原则么?”

梁国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心想,老马啊,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王学平坐在位置上一声不吭,心里却暗暗佩服严书记的老辣,这就叫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你怎么拆招?

梁国全出了一身冷汗,他急中生智,笑道:“按照组织原则来说呢,学平同志可能还欠缺一点资历。不过呢,如果市委组织部同意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严明高深深地看了眼梁国全,心想,不愧是搞组织工作的,成天玩的就是人,经验很丰富,短短的几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

梁国全心里那叫一个烦躁,他越来越觉得马三高走入了误区。这年头,识时务方为俊杰啊,胳膊能扭得过大腿么?连带着他也给夹在了严、马之间,很难做人。

组织部长如果和县委书记不是一条心,前途很有些不妙。能够干满这一界,就已经很不错了。

据梁国全自己估计,只要严明高在位,届满之后,他很难就地被提拔为县委副书记。最好的结局,也是轮岗到别的县继续干组织部长。

严明高丝毫也不介意梁国全的耍滑行为,整个造势的过场,已经很完整了。马三高自己说的话,也记录在了案,等哪天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翻出来,算总帐。

今天嘛,还不到火候!

马三高表面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心里却象猫抓了似的,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开发区之前就是个狗不理的烂摊子,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王学平偏偏放了一颗大卫星,干出了显眼的政绩。

市委副书记秦立本曾经私下里交待过马三高:“老马啊,时代不同了,现在是GDP和财政收入提拔干部的时代。你要想干上县长,没有这两样,难度非常之大呐。”

马三高想到这里,忽然扭头对梁国全说:“国全同志,那咱们就一起跑跑市委组织部吧,不说马上就提拔了学平同志,至少要列入第二梯队吧?”

听他这么一说,梁国全脑子嗡的一声,心里骂道:乱了,全乱了!

王学平想得很透彻,老马其实并不是头脑发昏,而是有一种有预谋的行为。

马三高的目的,说白了,其实就是利用提拔王学平这事,想和严书记做笔交易。

严明高仰起脸,视线不经意地和王学平一碰,互相品出了对方眼里的内涵,四个字:顺水推舟!

第五十九章 京城贵客(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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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高冲着梁国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毋躁。

梁国全心里颇有些不太痛快,有什么事情,就不能事先提个醒么?

平心而论,马三高算是很有些城府的人了,平时轻易不吐真言,基本上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但是,随着严明高兼任县长日久,眼看着步步逼近一年的大限,梁国全深深地感觉到,马三高的心态严重失衡。

尤其是最近,梁国全觉得,马三高颇有些急功近利的倾向,这种苗头相当不好,他深为担忧。

严明高喝了口茶,“咚”轻轻地把杯子顿在了桌面上,室内本已经有些松懈的气氛,又是一紧,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老严的身上。

“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人说什么,哪有把整个厂领导班子整个拿下的道理?还有些人,甚至上窜下跳,四处联名告状。这不是胡闹嘛?作为这个领导集体的带头人,我建议常委会做出决议,从今往后,我们的干部,不管是谁,只要累计七天没上班,又不请假,一律除名!”严明高说得很轻松,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等于是公然替王学平张目。

见过护短的,却没见过这么护短的,梁国全不禁有些羡慕起王学平来。

王学平发现,梁国全正盯着他看,就冲着老梁微微一笑。

梁国全心中一动,几乎难以察觉地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接着仰起头,看向了天花板。

散会后,王学平去了严明高的办公室。

严明高瞥了眼自己的心腹爱将,由衷的感到高兴,笑眯眯地说:“学平,你这一次干得太漂亮了,哈哈,很是替我长了脸!说句老实话,我也替你捏把汗呢。”

王学平谦逊地说:“严叔,我只是运气比较好一点,成绩都是罐头厂的干部职工干出来的。”

“呵呵,这个嘛,你不必过谦,我心里有本帐!”严明高抚mo了一下额头,微微一笑,“嗯,有了这么硬的成绩,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胡说八道?”这个明显的升迁暗示,王学平要是听不懂,那就白活了一场!

类似王学平这种经济干部,最看重的就是创收能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给县里拿回来了六百万的净利润。

相对于全县一年两千多万的财政总收入来说,这个数目可真不小,占了相当大的一个比例,政绩堪称“辉煌”。

两人正高兴地聊着,电话铃忽然响起,王学平很自然地走过去接了电话。

“请稍等!”听对方说了一段话,王学平不敢怠慢,快步走到严明高的身旁,小声说:“严叔,是高成秋的电话。”

“哦!”严明高快速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抓起电话,说:“高秘书吧,我是严明高……”

放下电话后,严明高坐回到沙发上,一脸凝重地对王学平说:“下个礼拜一,一位京城来的贵客,要到咱们县里来考察投资环境。书记市长都要全程陪同,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京城的贵客到咱们县里来考察?咱们县里没什么资源啊?”王学平蹙紧了眉头,小声问严明高。

“谁知道呢?具体是谁,老领导也没说,只是告诉我,要按照接待省委书记的标准来安排。”严明高想了想又说,“老领导不可能故弄玄虚,市里的两位党政一把手亲自陪着下来考察,不用问,肯定是背景深厚的人物。考察投资环境,首选开发区,你回去后,通知下边做好准备,防止有人闹事。”

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王学平丝毫也不敢麻痹大意,一回到管委会大楼,就召集领导班子成员开会。

建设局负责清理各种工业和生活垃圾,派出所负责清查外来流动人口,防止有人借机闹事。

一一布置完毕之后,王学平亲自驱车在开发区内四处检查。

从内心深处来说,王学平十分厌恶这种形式主义,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没有半点好处。

可是,金市长亲自打招呼安排下来的,王学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执行了。

开发区还算好的,由于王学平一贯强调园区内的整体形象,所以街道整洁,厂房干净,倒不需要费太多的工夫。

县城里已经闹得鸡飞狗走了。县委县政府的各个职能部门,在县委的严令之下,纷纷走上街头,打扫搬运垃圾,清理扎眼的广告,收容街上流浪的乞丐,忙得不可开交。

在官场上,哪一级的干部,享受哪种接待的规格,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长期以来,各个市县潜移默化地形成了一定的规矩,丝毫也不能错乱,否则就是失仪。

官场上失仪,轻则被骂成是土包子,重则很可能仕途被毁,这是有先例的,千万疏忽大意不得!

周一,严明高早早地就驱车来到了县委大院。

刚下车,就看见马三高站在院子东头,身边围了一些人大政协的副职。

另一侧,县委和县政府的副职们,三五成群,各扎一堆,就所处的位置来看,和老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严明高微微一笑,能干到副县级的实职干部,没一个是傻瓜,都聪明着呢。明知道严、马不和,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和老马套近乎,那不是成心找不自在么?

这年头,官场上最核心的就是两大问题,官帽子和钱袋子。

老马分管着党群,又有梁国全暗中协助,在人事方面,确实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人大和政协的那些人,因为已经退居二线了,顾虑自然比在位的时候少得多,求人的时候自然也多。这些退居二线的老干部,心里很清楚,他们这种无实权的人,和老马套近乎,严明高心里不至于很忌讳。

严明高刚一露面,呼拉拉,一下子,县委县政府的副职们都拥了过来,聚集在了他的身边。

很快,除了生病住院的,和出差在外的,在家的五大班子成员全都到齐了。

严明高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咱们走吧!”率先坐进了车里。

“砰砰砰……”大院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关门声,紧接着,“轰轰轰……”马达声轰鸣,几十辆小车全都发动了起来。

可是,司机们都没有启动小车,眼睛始终盯着严明高的那辆县委一号车。

这时,柳银河接了个电话后,坐进了开道的警车。

“呜呜……”刺耳的警笛被拉响了,警车缓缓启动,一号车紧跟着动了。

接下来,现场没有任何人指挥,但一辆辆小车,很有秩序地依次开动起来,三号车、四号车、十号车……一直到八十一号车,一辆接一辆,鱼贯驶出了县委大院……

严明高带着县委县政府及五大班子成员,赶到了县界的时候,才不过八点钟而已。

第六十章 贵客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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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也早早地来到了管委会办公大楼,双手抱着胸仔细地端详着新成立的政务大厅。

在管委会里,王学平是老大,但也只是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还不够资格去县界迎接京城来的贵客。

伴随着罐头厂的迅速发展,王学平在管委会内部也做了些改革,面前的政务大厅,就是其中之一。

占地面积五百多平米的政务大厅,集中了财政局、城建局、工商分局等各个职能部门。

刚开始,各个二级部门还有些抵触情绪,认为是在分权。

这时候,王学平展露出了铁腕的一面,开大会的时候,当众宣布:“凡是三日内没进大厅的部门,一把手撤职。凡是进了大厅,不给具体办事人员审批实权的部门,一把手待岗。”

在两个凡是的重压之下,一站式服务的模式,被强力推行开来。结果,高效率优质的服务,大受区内企业的欢迎,王学平也因此获得了很高的声誉。

管委会副主任薛文笑吟吟地说:“主任,原来一个审批项目进园区,专人专车跑断腿,也至少要两个月时间才能办妥。现在,只最长的只需要七天,就手续齐全了。呵呵,政务大厅这种创举,全国罕见呐!”

“老薛,目前只是草创阶段,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说,我就注意到了,有些部门只负责管辖范围的事情,对于别的部门的问题,一问三不知,一推了事。我看啊,下一步要着重强调首问负责制,不管是办那种手续,第一个接问的人,就应全程负责到底。这么一来,服务过程中的衔接问题,就会少了许多麻烦。”

“嗤,真的是这样么?”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促不及防地钻入耳内,王学平扭过头去,一张精致无暇的容颜不经意地映入眼帘。

和李小灵这种绝代的大美人成天腻在一起,王学平对于美女,多少有些免疫力,却还是给眼前这张冷艳绝伦的容颜,震慑得心动神摇。

只见她,如云的秀发盘成髻,两缕头发从耳际上垂下,贴在她美丽无瑕的脸颊之上;两道柳眉弯如新月,一双秀目包涵著天地的灵气,琼鼻如玉,口似樱桃;天鹅般的美颈,刀削的香肩,高耸的胸部有节奏的起伏著,套裙掩盖的美腿只露出一小截,欺霜赛雪,白得令人眩目。

她那高挑的身材,被一身淡紫色职业套装衬托得气质非凡,清雅之中,偏又透着一种令人望而却步的冷傲。

王学平特别注意到,那双略带雾气的翦水双瞳,犹似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令人不敢直视。

在她的身上,散溢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高贵气势,让人无形之中产生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du。

微微一楞神,王学平迅即清醒了过来,含笑道:“办政务大厅,肯定为了便民嘛,我从不搞花架子!”

王学平见她手里拿着个小本,以为是闻风来采访的记者,不由得多了几分戒备。有些记者就喜欢胡报乱道,很容易惹上麻烦事,所以,王学平打起了官腔,打算敷衍了事。

站在一旁的古文强,嘴巴张得老大,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位冷美人儿。

冷美人蹙紧秀眉,一张俏脸冷若冰霜,扬起优美的下巴,“官小名堂大,说的比唱的好听!”扔下这么一句,扭头就走。

“这个女的,真有点莫名其妙……”古文强还想继续发泄不满,忽然瞥见王学平那凌厉的眼神,只得闭紧了嘴巴。

王学平的心里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几个月以来,凡是入了园区的企业,无论是老板也好,还是高层管理人员,他都基本打过了照面,印象里就没见过这个冷傲的女子。

晒然一笑,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我是在搞形象工程,玩花架子,太武断了!

严明高坐自在小车里,吸着烟,又看了看手表,心里直纳闷,这都快十一点了,怎么还没见动静?

忽然,叶金山包里装的那部大哥大响了起来,他迅速地按下了接听键,就听对方大声说:“我是金有工,请严书记听电话。”震得一阵耳麻。

严明高也听见了老金的声音,赶紧接过大哥大,笑着说:“老领导,贵客还没来?”

“老严呐,我和市委周书记在市界上白等了半天,现在已经接到了确切的消息,贵客已经到了你们县里好几天了。老严呐,先让身边的人散开,我有重要的话说。

严明高的心头立时一震,脸色马上就变得极其的凝重,冲着前排的司机和秘书,挥了挥手。

叶金山和司机马上知趣地下了车,车里就剩下严明高一个人。

“老严呐,我应该事先告诉你的,那位贵客是我党九老之一的谢老的嫡亲外孙女。唉,谢老你是知道的,只有一个独女。这个外孙女又是一根独苗,要是在我市境内出了什么差错的话……

严明高即使城府再深,也不由得勃然变色,急忙问道:“老领导,真能确定她早就来了南云?”

“是何省长那边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我和周书记这就赶过去。你记一下,她是独自开着一辆普桑车下来的,车牌号是中Axxxxx……”金工有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喘了口气,“老严,你马上安排下去,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平安地找到,不然的话……”

金有工的话意犹未尽,严明高感觉到不寒而栗,这么尊贵的女子,如果在他的辖区里,有个什么好歹,后果哪堪设想?

严明高定了定神,掏出笔记本,记下了车牌号码,这才按下车窗,让秘书叶金山把柳银河叫来。

柳银河坐进了车里,严明高脸色铁青地说:“马上下令县局全体出动,封锁各个车站码头,务必找到这辆车。”

接过记录车牌的那张纸,柳银河有些奇怪地望着严明高,心说,书记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不要多问,找到了开车的人,立即送到县委小招来,千万不能耽搁了!”严明高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催促柳银河赶紧不止下去。

接下来,严明高又把检察院、法院和县城管办的头头都召集了过来,一一个做了部署。

全部安排安排完毕之后,严明高往后座上一靠,这才发觉,背心全都湿透了!

第六十一章 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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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一声令下,公检法、城管、工商等各个相关部门,很快就把人手撒了出去。

县城里,立时陷入到了一阵慌乱的情绪之中,闹得鸡飞车狗走,人仰马翻。

刚开始是只查普桑车,发展到后来,是所有的车辆都必须查了。

各个乡镇也紧急召集各村的民兵营、连,把守住各个交通要道。

柳银河坐镇县局,秘密地向各个基层的所队下达了查找的严令,必须严防死守,务必要找到人。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严明高还没有接到半点消息。这时候,市委周书记和市长金有工,一起赶到县委常委会议室。

周书记进门就问:“有消息了么?”严明高站起身,苦涩地说:“还没有。”

“怎么搞的嘛?出动了这么多人手,也应该见到一点动静了吧?找不到人,车应该找得到吧?”一贯以沉稳自诩的金有工,心急如焚,实在是保持不住往日的领导风范。

严明高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周书记和金有工一路坐车过来,就一路问,进门前五分钟还在打电话追问,谢老外孙女的下落。

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上,即使位高权重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也不太可能沉得住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出了大的差错,谢老一怒,整个中夏省的地皮,恐怕都得抖上几抖。

天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王学平检查完政务大厅的工作,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领着管委会的班子成员,以及全体的机关干部们,往园区门口走去。

世道还真是变了。80年代初的时候,官场上的迎来送往,只需要在办公大楼门口迎接就可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发展到,必须要界迎,才算是真正地尊重领导!也就是说,上级来了重要的领导,地方上的一把手就得跑去管辖的边界去恭迎上级。

从王学平的本心来说,对这种形式主义深恶痛绝。可是,他现在才是个芝麻大点的副科级副主任,有心,却无力改变现状!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等了半天,王学平却等来了柳银河的电话通知,心里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转念一想,又觉得市里的领导有些大惊小怪了。

就算是谢老的外孙女偷偷下来考察,也不值得为了她这么一个人,如此兴师动众吧?又不是谢老本人!

更何况,自从李大江倒台之后,南云县的治安状况在柳银河地大力整治之下,打掉了一大批黑恶势力团伙,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好转。

谢寒烟独自坐自在茶楼的雅间里,一边品茶,一边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县城里,不过是巴掌大点的地方,消息传得很快,茶楼上又是最八卦的地方,谢寒烟很快就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心里暗暗冷笑,这些当官的,成天不干正经事,就知道拍马屁。

身在顶级权贵之家,谢寒烟听过的好话,直如长江之水,浩瀚无穷。

保镖兼任司机孙媚,静静地坐在谢寒烟身边,她心想,那帮子混帐狗官,脑子都进水了,有我在身边,小姐有可能掉一根毫毛么?

在全是男人的魔影别动队里面,孙媚是有史以来唯一的一名女队长,而且是最年轻的一个,自有其过人之处。

自从八年前,中央警卫局把孙媚调到了谢寒烟的身边,两人就结了缘,亲如姐妹,形影不离。

谢寒烟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孙媚的化装术,可不是吹出来的神奇,就凭县局的这些人,要能够认出她来,那才真是咄咄怪事!

谢寒烟今年27岁,在英国的剑桥拿到了博士学位。以她的家世,完全可以靠着倒卖批文,要不了几年,就可以身家巨亿。

可是,她并没有选择这条路。归国后,在京城创立了“佳创”电子事业集团,主要从事彩电的生产。

谢寒烟的眼光十分独到,经过大量的市场调查,在90年代初,她就引进了好几条21吋的彩电生产,结果,短短的的三年间,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次,谢寒烟之所以选择来南云县考察投资环境,主要是基于南云优良的地理位置。

南云县地处西部五省交界,公路网四通八达,土地的价格十分便宜,最令谢寒烟满意的是,居然还有一个火车站,整个考察完毕周边的地区之后,就没有这么比南云县更合适的投资环境了。

对于普通商人来说,十分挠头的苛捐杂税,还有那些收不完的费用,谢寒烟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品了口自己带来的大红袍,谢寒烟忽然想到了王学平说的那句官腔,不由得微微地摇了摇头,区区一个小主任,下大厅里来视察,身边围满了人,这号人,年纪不大,官瘾很大!

政务大厅确实使件利民的好事,可是,歪和尚念好经,好经怎么可能不念歪呢?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严明高闷头吸着烟,心里却有数,真要是出了大事,他这个县委一把手,第一个就跑不掉。

周书记闷着头狠狠地抽烟,虽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夹着烟的食中二指,却微微地动个不停。

“周书记,省委吴书记的电话。”市委书记秘书也顾不得平时养成的轻手轻脚,轻言细语的习惯了,刚进门急着做了汇报。

金有工和严明高马上把脸转向了周书记,在坐的人都知道,现任省委书记吴重曾是谢老的机要秘书,在谢老的提携之下,才一步步地走上了省部级领导岗位。

今天这个篓子,真的是捅大了!

周书记恶狠狠地瞪了眼不争气的秘书,一把抢过大哥大,轻声喝道:“出去!”秘书的一张红润的脸庞,刷的一下,就白了。

“是文广同志吧,我是吴重……”

“吴书记您好,我是周文广。”周文广小心翼翼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事情我都知道了,简直是乱弹琴!谁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现在,我通知你,人没事,你们管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足够了。另外,我要向你提两点要求:一是马上把所有人都撤回来,二是通知有工同志,你们俩明天上午一起来省委。”

周文广喏喏连声,直到吴重挂断了电话,他才长吁了一口气,脸色也和缓了许多,去省委做检讨不算什么,只要谢老的外孙女没事,就阿弥陀佛了!

接到好消息之后,室内的三个人几欲弹冠相庆,因为他们都明白,其中的奥妙。

何家的三公子何尚清,一直想和谢老搭上线,以便取得谢家的强力支持,为将来竞争上位,打下坚实的基础。

所以,何尚清就特别看重谢寒烟来省里投资这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周文广和金有工打招呼。

正因为事关重大,周文广和金有工两人,一听说谢寒烟失踪的消息,就乱了方寸,赶紧通知老严安排找人。

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周文广不禁拍了拍脑袋,心说,智者千里必有一失啊,类似谢寒烟这种身份尊贵的人,身边怎么可能没人保护呢?

第六十二章 小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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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王学平固定的现场办公日,他早早地就来到了政务大厅。

各个职能部门的一把手,已经各就各位,大家见王学平来了,一齐起身,笑着招呼说:“主任早!”

王学平一皱眉,心想,官场上的风气,确实很难在短期内,获得本质性的改观。

尊敬领导,已经成了官员们心目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早!”王学平随口应了一句,走到大厅的一侧,坐到了值班主任的位置上。

刚坐稳,却见谢寒烟带着几个助手,恰好站在了大门口。

王学平故意把头扭了过去,装作没看见谢寒烟的样子,他是值班主任,只负责处理投诉事宜。

王学平得知那天的闹剧之后,对谢寒烟这种仗着家里的权势,驱使地方官员东奔西走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这年头,正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时期,官倒的行为逐渐蔓延了开来。

老子当官,儿子捞钱,已经成了官场上的一种普遍现象。在很大的程度上,官场上的风气,都是让权贵子弟给搞坏的。

“欢迎光临开发区管委会政务大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按照王学平正在推行的首问负责制,党政办的副主任何苇,一位青春靓丽的美女,已经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了。

“我们想办理企业入园的登记手续。”谢寒烟的女秘书林燕觉得很奇怪,小小的一个县开发区,服务搞得这么好,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是办事指南,所有需要办的手续以及流程都在这上面了。”何苇微笑着做了介绍。

刚才,王学平进入大厅的那一幕马屁场景,谢寒烟尽收眼底,心里十分不屑,官僚的印象越发加深了一些。

谢寒烟蹙着眉,也接过了一份办事指南,定睛一看,一双凤目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这是一份图表化的服务指南,每道程序都有着详细的说明,需要哪些证明文件,多少天之内办理完毕,包括投诉电话,一目了然。

再抬头去看王学平的时候,谢寒烟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原位,台卡上写着值班主任的座位上,现在坐着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

王学平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点上支烟,站到窗台边。

他也已经听说了,谢寒烟根本就没搭理市县的领导,私下里来了南云县,而且断然拒绝了盛情款待。

王学平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不过,对于这种权势熏天做事武断的贵女,还是近而远之的好。

何苇把谢寒烟一行,请到了沙发上坐下,然后仔细地查阅了一遍登记文件,笑着对林燕说:“您带来的这些文件,还缺少一份税务证明,其余的手续都可以一次性过关了。这样吧,您留张名片,我们会在今天下午,派人上门去取。”

派人上门服务?林燕觉得很新鲜,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谢寒烟也觉得很好奇,即使是在大英帝国,政府机关上门服务的情况,也并不多见,区区一个小县的开发区,却出现了这种事情,莫非那个小官没搞花架子?

在何苇的带领下,林燕一行人开始办手续。谢寒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地观摩一下。

一路走过来,谢寒烟发现,只要手续齐全,各个相关的部门,公章盖得很快,压根就没有故意刁难这回事。

这时,谢寒烟注意到一个细节,整个大厅里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前挂着工号牌,女士扎着领节,男士统一打着红色的领带,看上去就象是跨国公司的派头。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手续基本办理完毕,何苇将自己的名片,递到了林燕的手中,笑着说:“根据咱们政务中心的规定,执行的是首问负责制,不管我在哪个部门,只要是贵公司有难办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出面的是林燕,谢寒烟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让人误以为她才是秘书。

瞥了眼王学平刚才坐过的那个位置,谢寒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难道真的看走了眼?

批阅完手头的文件之后,王学平接到了老姐从米国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老兄弟,驻华总代表的人选,我已经安排好了。他是个已经破了产的德国人小商人,我帮他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答应给一百万美元的年薪,呵呵,感激得差点哭了鼻子。按照你的安排,他已经飞到了国内,未来的大中华区总部就设在钱州市……”

放下电话之后,王学平微微地一笑,有个大鼻子蓝眼睛的洋鬼子做挡箭牌,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年头,国内崇洋媚外的风气一日盛过一日,地方官员们对洋商的追捧,和课本里的《制台见洋人》描述的情形,其实也差不多了!

古文强这时候,敲门进来,轻声说:“老板,郝刚来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不大的工夫,郝刚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大班台的一侧,两手并拢,站得笔直,小声说:“感谢主任的赏识,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学平凝视着郝刚的双眼,淡淡地说,“我的眼里可以揉进无数沙子,惟独有一类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你明白么?”

郝刚毫不犹豫地说:“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跟着您干了,无怨无悔!”他心想,当了你的秘书,额头上就等于是写着个斗大的“王”字。秘书如果背叛了领导,是官场上的绝对大忌,绝对会被打入另册。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王学平站起身子往外走,郝刚机灵地夹起了桌上的公文包,顺手捧着茶杯,不紧不慢地跟着领导的步伐,一起下了楼。

到了车边,郝刚快步上前,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

王学平微一皱眉,小声说:“以后不许这么干了,我自己有手,会开门。”郝刚心头不禁一暖,如此体贴下属的领导,确实非常少见。

秘书负责给领导开车门,其实是古文强教育之下的成果,从本心来说,郝刚并不太情愿这么做,秘书,不是奴隶。

王学平坐进车里,笑着对新任专车司机刘师傅说:“去省城!”小车很快驶出了管委会大院。

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740缓缓驶到了谢寒烟的身前,她瞥了眼王学平的那辆普桑车,秀眉一皱,心说,还是个小官僚啊!

第六十三章 电梯艳遇

王学平微闭着双眼,靠在后座上,思绪却早已经飞出了车外。

那个德国佬叫Hans,中文名字是汉斯,早年在国内留学,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回国后,汉斯进入康斯坦茨大学深造,获得了博士学位。

汉斯原是做玩具生意的,和国内的一些南方的玩具企业有过接触,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债主打官司追债,汉斯就这么破了产。

外国的法律十分严格,破了产的人,只能享受最低标准的生活保障,家里严禁拥有任何奢侈品。

就这么穷困的过了八年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汉斯幸运地被王学琴发现了。

签定了严格的保密协议之后,王学琴替他还了所有债务,同时在柏林的郊外,给他买了栋别墅,让他重新过上了体面的生活,甚至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上等人生活!

想到这里,王学平嘴角微微一撇,老姐果然厉害,居然从人堆里找出了这么个合适的人选,妙极了。

字王学平看来,汉斯所起的作用,也就是个传声筒罢了,当然了,作为一家大型跨国集团公司大中华区的总裁,汉斯多少要懂一些商业的基本理论。

按照王学平预订的计划,下午三点,盛龙集团(中国)有限公司将在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整个会议自然是由汉斯来主持了。

小车赶到了省城五星级的钱州大酒店,新闻发布会即将开始。

王学平走进大厅,发现电梯口挤满了人,大家正在交头接耳。王学平混在人群中,仔细地一听,发现这些人大多是前来采访的记者。

后面的人越来越多,酒店的保安也多了起来,把住电梯口,开始认真地核对大家的记者证。

王学平估摸着步行梯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因为省里和市里的领导都要光临,领导的安全必须有保障。

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了一本笔记本,王学平就想冒充记者混进去。

可是,看保安那架式,没有记者证的一律被挡了架。

王学平开始四处打量起来,看看能不能搭一下别的报社记者的顺风车。

视线扫了一遍四周,最终定格在了一个长相甜美,面带稚嫩的女记者身上。

根据王学平的切身体会,一般来说,老油条的记者不好说话,而且很会敷衍,年轻的记者,尤其是女同胞就不同。

“这位同行,我今天出门忘了带记者证。唉,真是倒霉啊,我是第一次出任务,要是完不成采访任务,让报社领导知道了,我就倒了大霉了。拜托帮帮忙,待会把我带上去,回头我请你吃饭。”王学平挤到那个女孩的身边,小声恳求她的帮助。

女孩抿着嘴唇,想了想,笑道:“这个嘛……这里的顶楼转盘西餐厅的牛扒,味道挺不错的……”

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这丫头真把我当成了凯子了,金州大酒店顶楼的转盘西餐厅的牛扒,味道确实相当不错,可是,也贵得离谱!

“能不能换个别的地方?我毕竟才刚上班呢,还没什么收入?”王学平有心逗逗她,故意小声和她讨价还价。

“哦!”女孩嘴上没说不同意,却转过了身子,以实际行动回答了王学平。

“唉,好吧,那就转盘餐厅。”王学平咬着牙,作出一副肉痛的模样,勉强算是答应了女孩的无礼要求。

“嗯,既然是同行,那我就带你上去吧!”女孩抿嘴一笑,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弯成月牙,显得娇俏迷人。

王学平发现,这个女孩不笑的时候倒没什么,这一笑,却千娇百媚,令人如沐春风。

“待会跟着我,别说话。”女孩一直没介绍自己的姓名,王学平也懒得去问,反正请她大吃一顿,以后就天各一方了,再无见面的可能。

轮到女孩和王学平的时候,女孩从鳄鱼皮的坤包里摸出了邀请函和工作证,递到了保安的手里。

那保安接过工作证,定神一看,马上抬起头,恭敬地说:“欢迎您,这位是您的助手?”

“是的,我的助手。”女孩浅浅地一笑,保安略一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把两个人让进了电梯。

王学平跟在女孩的后面刚进电梯,就听有人忽然喊了一嗓子,“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忽拉一下子,后面的记者不顾保安的劝阻,就往电梯里涌了过来。

记者人多势众,酒店的保安并不敢真正地去得罪这些无冕之王,手上就没敢用劲,结果,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身后的人猛地挤过来,王学平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刚刚站稳的女孩身上。

后面的人越挤越多,眨眼的工夫,就把电梯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明显感觉到胸部顶上了两团软肉,甚至能够感觉到女孩剧烈的心跳,王学平也没想到上个电梯,也会有这么香艳。

他几乎紧紧搂着女孩温软玉香的娇躯,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隔着两层薄薄的布片,都能感觉女孩肌肤之滑腻与惊人的弹性。

没有丝毫想退后的空间,由于王学平的身高比女孩高了一大截,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王学平却察觉到女孩的浑身发烫,雪白的耳根仿佛要渗出血来,红得不象话!

鼻中呼吸着女孩身上的阵阵幽香,胸前顶着了两团玉feng,王学平不是圣人,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剧烈反应。

后面的人忽然往里一挤,王学平身体的某个比较突出的部位,猛地顶在了女孩柔软的小腹之上,陷了进去……

王学平老脸立时一红,十分担心女孩误会他是色狼,奋力地挪开了下半shen。

刚站稳,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王学平咧嘴直抽冷气,却因为理亏在先,不敢有任何抱怨。

很快,酒店的保安反应了过来,劝说几名挤在最后面的记者出了电梯,这才稍微宽松了一些。

电梯平稳地往上行驶着,女孩侧过身子后,轻轻地喘了口气,好象是如释重负一般。

四周的人还是很多,王学平没法对女孩道歉,讪讪地扭过头去,不敢看女孩的脸色。

出电梯的时候,王学平赫然发现,女孩雪白的脖颈泛起亮眼的粉红颜色。

王学平赶紧快赶两步,追上去,小声说:“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边儿去,别理我!”女孩连头也没抬,疾步如飞,三两下就甩开了王学平。

第六十四章 盛龙中国

金州大酒店的主会议室里,灯火辉煌,花团锦簇。

王学平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座位了,他只好混在人群里,有趣地打量着室内的环境。

电视台的五部摄像机已经各就各位,摄影记者们纷纷摘下胸前挂着相机,或调试焦距,或抓拍现场的各个角落,忙得不亦乐乎,闪光灯不时闪烁着刺目的白光。

文字记者们大多坐在椅子上,有的人交头接耳,有些人则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新闻发布会的开始。

王学平双手抱胸,眯起两眼,盯着主席台正上方的一条红色横幅,上面绣着一行楷书大字:盛龙集团(中国)有限公司“二十年助学捐赠计划”新闻发布会。

王学平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是他精心策划的杰作。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科教发达,才能兴国!

在国内,贫困人口之中,农民占了绝大多数,而失学儿童绝大部分也是在农村。

王学平溜了眼主席台上的情况,发现何尚清果然来了,记忆里,这位何三公子十分乐意参加这种增光添彩的大型公益活动,

这时,一位身穿旗袍的妙龄女司仪走到主席台前,手里捧着麦克风,微笑着宣布说:“女士们,先生们,首先我很荣幸地向大家介绍一下莅临新闻发布会现场的各位嘉宾,”她侧过身子,很有礼貌地介绍说:“这位是尊敬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先生……”何尚清满面笑容地冲着台下微微点了点头。

“……这位是省委常委、钱州市委书记……这位是省教育厅厅长……这位是钱州市教育局局长……”司仪一路介绍过去,全是手握实权的高官。

今天的活动规格相当高,居然有两位省委常委一同出席,台下的记者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大家纷纷猜测,这个盛龙集团中国公司的幕后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有人小声说:“以我的经验判断,八成是太子D中的一员……”

“嗯,具体是谁,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是很明确的,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有通天的本事。要知道,何省长可是很难请的哦……”

“市委钱书记也是出了名硬气,轻易不参加小活动……”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王学平一边听大家小声议论,一边暗暗好笑,他撇了撇嘴,心想,这些记者尽喜欢瞎猜,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级副主任,有什么可以通天的本事?

“……这位是盛龙集团(中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让。保罗先生……这位是盛龙集团(中国)有限公司的总裁汉斯先生……”介绍完到场的高官之后,女司仪最后才介绍今天的正主。

让。保罗和汉斯先后站起身,冲着台下深深地一掬躬,显得很有绅士风度。

王学平有趣地看着这一对大鼻子蓝眼睛的欧洲洋兄弟,心想,这两个洋鬼子拿着令普通洋人都惊叹不已的年薪,如果再不老老实实地听话,被炒了鱿鱼,丢了饭碗,那就只能怪自己没长脑子了。

王学平和汉斯没有接触过,所以对他的印象不深,可以说是很模糊,即使看到的也都是纸面上的一些东西。

至于让。保罗,那是老熟人了!

在目前,全世界所有能自由进行公司注册的避税港中,英属维尔京群岛的注册要求最低,监管力度最小。在那里,设立注册资本在5万美元以下的公司,最低注册费仅为300美元,加上牌照费、手续费,当地政府总共收取980美元,此后每年只要交600美元的营业执照续费即可。

按照王学平的部署,王学琴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了一家私人投资公司,叫做盛龙投资集团,对外称为:SL投资集团。

为了保密起见,王学琴又以SL投资集团的名义,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分别注册了五家投资公司,盛龙集团(中国)有限公司,隶属于其中的一家。

前一段时间,在王学平的授意下,王学琴亲自出马,以一千万美元的“天价”,买下了法国SSO公司所有的八座硅铁红矿山,从根子上垄断了这种神奇的矿石。

作为交易的条件之一,SSO公司驻华商务代表处的一部分,被并入盛龙集团(中国)有限公司。

原本趾高气扬的SSO公司驻华商务代表——让。保罗先生,如今已经成了王学平旗下孙辈公司的董事长。

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一次,轮到洋鬼子俯首贴耳,乖乖听话了!

按照地位的尊卑,在司仪的恭请下,身穿藏青色西装的何尚清,举止优雅地走到演讲台上,含笑致辞:“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很荣幸参加盛龙集团(中国)投资公司的捐赠仪式,在这里我要向大家提前透露一个小秘密,盛龙中国打算花二十年的时间,每年捐赠希望工程至少三千万元RMB……”

这个数字一出口,四座皆惊,见多识广的记者们,纷纷树起了耳朵,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何尚清的那张嘴上,生怕自己听错了。

对于很多跨国大公司来说,三千万RMB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可问题是,这不是投资,更不是投机,而是捐赠。更重要的是,每年竟然都要捐赠三千万以上,二十年就是六个亿,这个数字实在是太惊人。

发现台下的异常情况,何尚清的心情很好,笑吟吟地竖起了三根手指头,破天荒地解释说:“是至少三千万一年,不是三十万,更不是三万!”

“哇!”现场传来一片惊叹声,这可是希望工程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捐款。

盛龙中国的形象,在这些记者面前,一下子丰满了起来,这家公司很有爱心!

王学平的嘴角又是一撇,心说,如果不是让。保罗这个法国籍的董事长冲在前面,如果不是捐了这么大一笔钱,如果不是已经签定了五个亿的投资意向书,何尚清这尊大佛有可能请得动么?

第六十五章 谁是BOSS ?

何尚清见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兴致也跟着高了起来,笑眯眯地说:“在这里,我代表中夏省委省政府,感谢盛龙集团对我省教育以及经济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欢迎贵集团总公司的BOSS在方便的时候,来国内做客。好客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王学平双手抱胸,听了BOSS这句英文,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心说,如果何三公子发现这位幕后的大BOSS就是我,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让。保罗上台后,很中国地冲着在场的记者一抱拳,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笑着说:“感谢省政府对我们盛龙集团的厚爱……”一路滔滔不绝,吹得天花乱坠,台下的记者们被忽悠得头晕眼花,完全找不到北。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善于公关,懂得大忽悠就是保罗存在的价值,法国人的浪漫情怀,已经深入骨髓。

两只眼睛一蓝一绿的汉斯上台后,板着个脸,仿佛现场的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本正经地宣布说:“在这里我首先申明一点,我们每年的三千万助学资金,并不是直接捐献给教育行政机构,而是直接捐助到农村的各个小学……”

“哗……”台下的记者们都感觉到很新鲜,有些比较敏感的记者马上就察觉到了其中隐藏着的玄机。

在以往,企业或是个人捐献给希望工程的资金,都是由教育行政机关经手办理,由省到市,再由县到镇,层层下拨,最后由镇里的领导根据实际的需要再拨到具体的小学。

王学平微微一笑,汉斯执行的是他的指令,只是这些话,由一个洋鬼子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讽刺。

根据王学平的经验,海内外民众和企业捐赠给希望小学的钱,并没有完全落实到位。

在各个地方,捐助的资金层层下拨,其实就意味着层层剥皮,最终,能够真正用于希望小学的资金,能有30%,也就不错了。

在各个地方,把捐款看作是唐僧肉,或挪用,或贪污,或用于盖党政机关的办公大楼,或拿来修领导干部的别墅,这一类现象屡见不鲜,而且愈演愈烈。

王学平绝对不希望自己的钱,让那些黑心的家伙拿去吃喝玩乐,换公车,养二奶,所以,制定计划之初,就确立了自办捐款的方针。

“……每所希望小学,第一年将获得五万元的校舍建设资金以及五万元的教育经费。我们将安排专人负责追踪到底,具体的计划是每年将根据执行的情况,做出评估,然后按照每年五万元的额度,定期捐助到位。具体的执行情况,我们会将明细,按月提供给各大媒体,请大家监督……”德国人的刻板在汉斯身上体现无疑,他压根就不理会台上台下众多异样的眼神,按照既定计划,一一解释到位,连语调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何尚清瞅了眼坐在身边,有些不太高兴的省教育厅长,心说,要说办实事,还是老外认真负责啊!

只要把明细公布在了媒体之上,就等于是大白于天下,只要盛龙集团有造假的行为,很快就会被戳破,这就等于是自绝了后路。

何尚清有理由相信,盛龙中国有决心把助学计划进行到底,否则,很可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巧反成拙。

接下来,就是保罗表演的时间了,颇有些外交家的风范,对于记者问的各种刁钻问题,他一一化解了开来。

精彩的表现,令在场的记者纷纷抱以掌声,现场的气氛越发的热烈。

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前,王学平抽身离开了新闻发布会现场。他心里有数,现在还不到当众露出底牌的时机,低调是福,嚣张惹祸。

汉斯和保罗暂时住在金州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面,王学平就以郝刚的身份证,自费在酒店里开了个行政套间。

脱guang了衣服,王学平泡进了宽大的浴缸,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吃过酒店送来的简餐,王学平披了件睡衣,就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渐渐的就有些睡意朦胧,眼皮子也睁不开了,靠在沙发上,熟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王学平,他缓缓地坐起了身子。

不大的工夫,房门被郝刚轻轻地推开了,他轻手轻脚走到了王学平的身侧,小声汇报说:“老板,外面有两位国际友人,请求见您。”

“哦,让他们进来吧。”王学平伸了懒腰,点上了一支中华烟,惬意地开始吞云吐雾。

在郝刚引领下,保罗和汉斯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王学平扫了眼郝刚,他马上知趣地转身离开了套间。

“见到您很荣幸,我亲爱的老板。”保罗冲着王学平掬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弯下腰,双手握紧了王学平的一只手,力度适中地握住了。

接着,保罗满是歉意地说:“在我们法国,见了十分尊贵的客人,应该行吻脸礼。这里是在中国,请恕我入乡随俗。”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就把手缩了回去,保罗很自觉地站到了一侧,挺胸收腹,一脸肃容地站得笔直。

汉斯上前一步,象个铁血军人似的,站如松,大声说:“汉斯。维特尔斯巴赫感谢您的仁慈与慷慨。”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这个汉斯的祖上确实是德国的大贵族。

维特尔斯巴赫家族起家于巴伐利亚,因上巴伐利亚的维特尔斯巴赫城堡而得名。该家族的名字于1115年第一次见于史册,曾经对巴伐利亚进行了长达700多年的统治。

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在1329年分成了两个分支。根据帕维亚条约,出身于维特尔斯巴赫王朝的皇帝路德维希四世将莱茵-普法尔茨和上巴伐利亚封给了他的哥哥鲁道夫一世的后代。

这一支即家族的长支,亦称为普法尔茨支(因莱茵-普法尔茨和上巴伐利亚都是普法尔茨领地),他们从1356年起被封为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

“都随便坐吧,酒柜里有你们喜欢的路易十三。”王学平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洋部下随意一点。

汉斯比较耿直,听了吩咐,就冲着酒柜走了过去,找出了一瓶路易十三。

保罗却始终站得笔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因为,他一看见王学平,就觉得很有些面熟,只是又不敢确认。

“站着干嘛?随便坐吧。”王学平猜到了保罗的担心,却故意不说破,吩咐他坐到了对面。

第六十六章 绝代名器

细细地交待了一番投资事项之后,王学平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保罗知趣地起身告辞,汉斯有些意犹未尽地望了眼王学平,不太甘心地跟在保罗的身后,出了房间。

刚出门,保罗就被一个漂亮的中国女孩挡住了去路,她开口就问:“请问保罗先生,您对中国的教育体制有何看法?”

保罗皱紧了眉头,把头一仰,懒得搭理她,抬腿就走。

那女孩又拦住了汉斯,汉斯耸耸肩膀,大声说:“无可奉告!”

女孩望着这两个洋人的背影,狠狠地一跺脚,“真晦气!”她一直想找机会弄到独家新闻,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不由得暗暗懊恼不已。

站在走廊上发了会呆,女孩突然把目光投向了818号房间,她记得很清楚,这两个洋人刚才就是进了这间房,而且待了很久,这说明了什么?

仔细地思索了一阵,女孩忽然想了起来,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在门口,并且清晰地看见,房间里那个穿着睡衣的人,竟然是他!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学平领着郝刚出了房间,打算结了帐之后,回南云县。

“先生,先生,请留步。”正要上电梯的时候,王学平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

听口音就知道是保罗的声音,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心说,他来干什么?

保罗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亲爱的老板,我昨天忘了请示一件事情。”

“我很忙!”这个时候,王学平很想抽一耳光过去。这个洋傻B,拍马屁也不注意一下场合,这里是五星级的大酒店,一个洋人追一个中国人,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保罗被噎得直翻白眼,可又不敢违背王学平的指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进了电梯。

马屁拍到了马蹄上,保罗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却没注意到有一双亮晶晶的美眸,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赶回管委会的时候,刚好是早上八点,王学平按照往日的惯例,首先来到政务中心。

王学平一进大厅,就发现值班主任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按照轮流值班的制度,今天应该是刘道云在大厅值日。

沿着办公区转了一圈,王学平赫然发现,李小灵穿了一身规定制服,坐在了工商分局的服务台后面。

略微一想,王学平就明白了,肯定是工商局长故意这么安排的,不然,哪来这么巧合的事情?

两人的视线一碰,王学平冲她挤了挤眼,使了个暧mei的眼色,李小灵想起了羞死人的一幕,俏脸一红,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王学平眨了眨眼,李小灵的脸色越发红了,她担心露相,干脆把头一低,不敢再看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李小灵面薄,不能再逗她了,就缓步走到了值班主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时,古文强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小声汇报说:“老板,老刘刚来过电话,说是出去招商引资了,今天就不来管委会了。”

“哦。”王学平眼眸一闪,眼着一步步逼近年底了,压在每个人都上的招商引资任务,临近兑现的日子。

王学平心里是有底,刘道云之前一直稳如泰山,肯定事先找好了联系对象。

最近,刘道云一直避开着王学平的锋芒,事事不出头。王学平一时间也摸不太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条,却是很明确的,必须防着刘道云。

王学平可以暂时不把刘道云当回事,在古文强的心里,却始终把刘道云视为大敌。

小王主任背靠着县委严书记,后台够硬,刘道云翻不了天。可是,老刘毕竟是马三高一系的人马,要想找机会整一下古文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虽说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刘道云不足多虑,马三高可是一头会吃人的卧虎!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学平陪着李小灵在食堂里打了饭,然后领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趁着李小灵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情况,王学平偷偷地锁死了房门。可是,李小灵对他太过熟悉了,听见门锁轻轻一响,俏脸马上浮上了几朵红云。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李小灵拿起筷子,就想下嘴吃饭,没料到,王学平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贼贼地一笑:“亲爱的,可想死我了!”就吻上了艳红的小嘴。

李小灵促不及防,让他吻了个正着,来不及思考,灵舌就撬开了她的香唇,滑入了檀口之中。

“唔!”李小灵娇吟一声,霎时间感觉到百花齐放,自己就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自由飞翔,轻盈无限。

两人都有触电的感觉,舌尖缠mian,互相吸吮着,再也不愿分开。

情人之间的战斗,就是得寸进尺!

王学平的一只大手抚上了李小灵那丰润翘挺的隆臀,轻轻地揉捏起来……

“哦……”李小灵很享受地轻喘了一声,迷迷糊糊之中,她察觉到王学平的魔爪已经探进了前胸,罩在了玉feng之上。

心里又羞又急,李小灵急忙探手按住了王学平的那只魔爪,却没料到,这么一来,王学平的双手虽然暂时无法活动,但胸前的玉feng却更受刺激,她不由得全身微微发颤……

就在王学平激情难已,另一只手已经撩起了套裙的下摆,正欲趁虚而入的时候,李小灵猛地清醒了过来,奋力挣脱了王学平的大嘴,娇喘连连,哀求道:“别……别这样……你……你答应过我的……”

如果是别的女人,王学平也许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欲念了,可是,搂在怀里的是李小灵。

前世的一点点幸福,很大程度是因为李小灵,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脑子里猛地一清,王学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她的脸上暴吻了一口,吃吃一笑:“今天暂时放你一马,等结婚的时候,好好地吃个够!”

说到这里,王学平的心里不由一荡,自己的老婆,自己最清楚了,他的小灵竟然身怀绝世名器,嘿嘿,仅仅想一想,就觉得销魂!

第六十七章 好戏即将开场

两个人腻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临近下午上班的时候,茶几上的饭盒几乎没动过。

李小灵正在整理衣物,王学平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问道:“小灵,啥时候嫁进王家呀?”

李小灵美丽的大眼睛忽扇忽扇的,煞是好看,单手托住香腮,嘻嘻一笑:“我还没想好要嫁给你呢,说不定,我又看上别的好男人了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将她搂到了怀里,轻声道:“你是我的,上辈子,这辈子,以及下辈子,生生世世!”

“美得你,下辈子我独身!”李小灵心头一甜,眸子里充盈着雾气,水汪汪一片,俏脸绯红,羞喜交加。

如果不是事先有过约定,结婚之前,不碰她,王学平几乎就克制不住将她就地正法的念头。

狠狠地一咬嘴唇,王学平清醒了许多,依依不舍地将李小灵送出了办公室。

坐回到皮转椅上,王学平吸了口烟,就听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两声,他仰起脸,扬声道:“请进。”

党政办副主任何苇含笑走到桌前,汇报说:“主任,刚接到县委办的传真,县委马书记明天要到咱们开发区调研党建工作。”轻轻地将一份传真放到了桌面上,推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拿起传真,却见何苇好象有话要说,就指着对面的椅子,笑道:“坐吧!”

有古文强这个耳报神在身边,王学平对于何苇的情况十分清楚。

这红颜是祸水,一点不假!

何苇是个选调生,起初分在城关镇党委办,后来好象和镇委书记闹了点腓闻,被书记夫人当众侮辱了一番,差点把脸给抓破了,这城关镇自然就待不下去了。

也许是镇委书记暗中出了力,何苇就被调到开发区管委会来了。

王学平仔细地看了一遍传真,心里就琢磨开了。自从他到开发区上任以来,马三高就再没来过管委会办公大楼,现在忽然跑来调研,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按下心里的疑问,王学平看了眼拘谨地坐在对面的何苇,笑着问她:“最近工作还顺利吧?”当领导的问话,肯定不会开口就拉家常,尤其是,对面是位女同志。

何苇犹豫了一下,可一想起在党政办里的遭遇,就鼓足了勇气,说:“主任,我想调到政务中心去,请您批准!”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她:“怎么了?”心里却想,多半和古文强有关。

虽然和何苇接触不多,但王学平心里却清楚,她和古文强有矛盾。古文强已经几次在他的耳边,暗示了一些别有意味的东西,王学平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在机关大院里面,部门的负责人和副手之间,有点小摩擦,小矛盾,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

只是,矛盾上升到一方主动请求调离的地步,王学平就不能不重视了。

何苇一想到伤心处,眼圈不由红了,强忍住没掉下泪来,正颜道:“我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党政办的工作,还是想下基层锻炼一下自己的综合素质。”

王学平有趣地看了眼何苇,心说,混过机关的人,说话就是和常人不同,明明是闹矛盾了,却扯到了综合素质上面去了。

由于对方是个没结婚的漂亮女孩子,王学平一个大男人,虽说是直接领导,却也不好多问其中的隐私。

要是把她惹哭了,这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流言传出去,恐怕就不那么好听了!

想定之后,王学平笑着说:“你的要求,组织上会尽量考虑的。只是,在组织上没有做出最终决定之前,还是要安心工作,不要因为某些原因,耽误了工作。”

机关虽小,是非却多,古文强虽然暂时还算是得力,王学平却不想让他一人在党政办里独大,这就涉及到了权力的平衡问题。

何苇心里明白,所谓的组织上,其实就是王学平本人,她点了点头,起身说:“那就拜托您了!”转身离开了室内。

内部事务都好解决,王学平拿起那纸传真,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嘴角一撇,心想,马三高原来是为了她而来!

不管他和马三高之间有多大的成见,对方毕竟是现任的县委副书记,大面上的礼仪还是敷衍到位的。

王学平拿起电话,把古文强叫到了办公室,把马三高要来视察的事情这么一说。

古文强的一张驴脸阴了一下,接着又转成了晴天,笑道:“那咱们得好好地安排一下了,搞接待工作,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王学平点了点头,嘱咐道:“就按照接待严书记的标准来安排。”古文强哈着腰说:“好的,我一定把接待工作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县委领导没话说。”

就在古文强转身要走的一刹那,王学平不经意地说:“何苇刚才找了我,要求调离党政办,你的意见呢?”

古文强的身子立时一僵,等转过脸面对着王学平的时候,却是脸上带着笑,“唉,不就是一点点小事嘛,何必惊动您呢?”

见王学平只是目光炯炯地望他,古文强心里一虚,就解释说:“是这么回事,咱们管委会的宿舍不是很紧张嘛,前些时新分来了一个女大学生,因为不是本地的,我就给安排到了何主任的宿舍里。我给她解释过了,一等有了空宿舍,就马上把人给安排出来。这女人呐,就是心眼窄。”

王学平心如明镜,古文强和何苇毕竟都是在机关里打混多年的中层干部,没可能仅仅因为一间宿舍,就把矛盾闹到表面化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王学平也不想深究其中的深层次原因。

略微思考了下,王学平笑着说:“我不是有间单人宿舍么?反正我又不去住,空着也是空着,就安排给何苇吧。”

“那您中午需要休息怎么办?”古文强脱口而出,一副衷心替领导着想的样子。

“呵呵,好办!我这间办公室也不算小了,你就给我加一张行军床吧。”王学平早已想好了对策。

古文强本想出言反对,可是,一瞅王学平的表情,不象是在开玩笑,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缩了回去,点着头说:“那好吧!”

下班回家的时候,王学平发现,管委会大院四周花团锦簇,彩旗飘扬,醒目的横幅已经挂了起来,上书几个大字:欢迎县委领导莅临我区视察指导工作!

古文强搞接待确实是一把好手,短短的几个小时的工夫,就布置得井井有条。

临上车前,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据叶金山说,他亲眼看见刘五篙父子进了马三高所住的县委常委三号楼。

呵呵,一场好戏就要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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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露相了!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就坐车赶到了管委会办公大楼。

古文强正站在大院中央,指挥着工作人员调整花盆的位置,见顶头上司的车来,他马上跑过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笑道:“主任早!”

王学平注意到,古文强对他的称呼也随着场合的不同,有一些小小的变化。在办公室里,基本叫老板,当着众人的面,就称呼主任。

“你这是?”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古文强。

古文强尴尬地一笑:“昨晚下了场大雨,把一些花瓣给打碎了,我就让花店给补了些过来。”

王学平心想,这个老古确实是个聪明人,可惜,把心思都用到了琢磨领导的心思上面了。如果他把这种钻研精神用到开拓创新方面,天知道会有何等成就?

尽管,王学平很厌恶这些繁文缛节,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做为下级,需要最终敲定汇报的流程,以及汇报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后,谁负责及时补救的问题。

千万别小看了这些事情,天马行空、自由发挥从来都是领导的特权,当下级的为了应付好上级,就必须提前做好预案,防备汇报的时候冷场。

冷场了,或是卡壳了,都是汇报会的大禁忌,绝非小事,体现的是下级的领导素质问题。

所以,八点刚过,他就召集班子成员,开个碰头会。

其余的人都纷纷就各自分管的领域发表补充意见,可是,刘道云的反应就很有些不正常了。

王学平发现刘道云自从进了会议室后,就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闷头抽烟,一声不吭。

对政治极其敏感的王学平,从昨天起就一直在琢磨,马三高忽然要来开发区搞调研,不可能和刘道云没关系,

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刘、马之间究竟在搞什么鬼名堂?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把刘道云先晾在一边,临近会议结尾的时候,忽然提议说:“马书记这次来视察,是想听听咱们区里的党建情况,正好,咱们刘主任分管党务工作,待会我来主持会议,就由刘主任做专题汇报好了。”

刘道云猛地扭过头,十分吃惊地望着王学平,仔细地搜索着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除了微微的笑容之外,老刘一无所获。

薛文起初也很惊讶,仔细一琢磨,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不由得暗叹不已,这一招釜底抽薪,恰好打了刘道云一个措手不及,正中其软肋。

“王主任,您才是管委会的一把手,由我这个副手来做专题汇报,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刘道云不愧是老官僚,就想利用一把手代表一级组织的潜规则,来个脚底抹油。

“呵呵,刘主任,你就不要推辞了。你是管委会的老领导了,又长期抓党务工作工作,不仅情况熟悉,而且也抓出了成效,这党建工作汇报,非你莫属。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呀?”王学平丝毫也不放松地顶住了刘道云的后腰,不给他躲闪的空隙。

王学平暗暗冷笑一声,心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老马之间,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但有一条却是可以肯定的,由你来汇报工作,我倒要看看老马怎么挑刺?

薛文笑着说:“刘主任抓的党建工作,确实大有成效。远的不说,仅仅今年上半年,就发展了十五个新党员,功不可没呀!”

古文强见刘道云吱吱唔唔,就是不肯当场答应做专题汇报,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随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刘主任好象还是咱们管委会的党工委中心组常务副组长吧?理论专家啊!”

党委中心组是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学习理论、加强思想政治建设的一个学习机构,并不是决策机构。

如果不是古文强及时提醒,王学平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组织机构。按照惯例,党委中心组长由一把手兼任。可是,自从前任老秦调走后,王学平只是常务副主任,还没扶正,就没有去兼这个职。

眼眸一闪,王学平微微一叹,古文强这一记黑虎掏心,简直是毒到家了。

刘道云暗暗叫苦不迭,本来,在他看来,按照王学平喜欢揽权的习性,专题汇报的这种风头是肯定要出的。

所以,刘道云甚至连汇报材料都只是草草地准备了一下,就等着看王学平的笑话。

哪成想,王学平居然临阵虚晃了一枪,反而把他推到了前台,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料到啊。

更可恨的是,古文强这个王八蛋,居然掀开了中心组这张底牌,给他扣上了一顶理论专家的帽子。

刘道云正想找借口躲进医院里去,不巧的是,郝刚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声汇报说:“刚才接到了县委办的通知,马书记一行已经出发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根本不容刘道云扯理由溜号,站起身说:“咱们下去迎接县委领导!”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薛文有些怜悯地扫了眼气急败坏的刘道云,心想,老刘啊,你真是太不识时务了,也不看看现在主政的人是谁?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么?往后啊,还有你的苦头吃!

“咣!”王学平领着大家进了楼道,却听见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好象是玻璃器皿砸到了地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王学平冷冷一笑,老刘啊,你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这么些年的官,是白当了!

没人停下脚步等刘道云,大家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王学平。班子成员们都知道,在这一次王、刘交锋之中,刘道云不仅输了里子,更输光了面子。

堂堂领导干部,居然沦落到砸杯子出气的地步,其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王学平暗暗感到庆幸,透过刘道云的奇怪表现,他越发确定,马三高来者不善。

一群人站到了管委会的大门口,古文强见王学平不经意地瞅了他一眼,就凑过去小声说:“我估摸着,老刘是想给您扣个不重视党建工作的大帽子。”

王学平心想,说句实在话,他主持工作以来,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抓经济上面了,多多少少忽视了党建工作。

可是,仅凭这一点,远远不足以把他拉下马来,刘道云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呢?

第六十九章 有性格

老远看见两辆小车疾驰而来,王学平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刘道云,刘副主任。

刘道云气喘如牛地站进了队列里,这一刻,管委会的全体干部职工,都看见了一个狼狈不堪的委领导。

大家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在机关里,不识时务,怎么可能混得下去呢?

就连原本一直跟着刘道云的几个中层干部,都暗暗摇了摇头,心说,领导之间暗战,最忌讳的是表面化,刘主任真的是老了!

很快,挂着县委三号车牌的小车驶入了管委会大门,古文强把手一招,“呯呯砰砰……”鞭炮声立时响作了一团。

马三高下了车后,背着手,往那里一站,王学平就带着班子成员迎了上去。

“欢迎您,马书记。”王学平伸出手握住了马三高的手,摇了摇,察觉到那只手有往回缩的迹象,他很自然地就松开了手。

两人分属不同的,甚至是严重对立的阵营,敷衍个大面,也就过去了,没必要计较那么多枝末微节。

马三高依次和管委会的领导班子成员握了手,脸上这才带了一丝笑意,扭头问王学平:“管委会里都是精兵强将呐!”

王学平笑着说:“马书记,县委那边才是人才济济,我们开发区哪来的精兵强将?”对于马三高这种老狐狸必须时刻提防。

马三高摆了摆手,说:“刚才,坐车过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工厂企业比老秦在的时候,多得多啊!不错,学平同志不错!”

薛文知道马三高和严明高之间有矛盾,他心想,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是从严书记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褒奖了,至于马书记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王学平把马三高迎进了会议室,请到了他自己平日里坐的位置上。县委领导落了座,班子成员们也都跟着一一坐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马三高的身上。

县委党群副书记不同于一般的副书记,官帽子都在老马手里捏着呢,一干副科级小干部,谁敢怠慢?

王学平冲着麦克风,客套了一番之后,就请马三高发表重要讲话。

马三高摆了摆手说:“今天我是来调研的,只带了耳朵和笔记本,就是想听听咱们开发区在党建工作中,都干出了那些成绩。当然了,也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咱们在探讨中,共同找到改进工作的方法嘛,啊!”

老马这一哼哼哈哈,下面的人就听出了一丝玄机,先成绩后问题,看似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恐怕强调的还是问题吧?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看了刘道云,笑着说:“下面请刘主任做党建工作专题汇报!”

马三高有些惊讶瞥了眼王学平,心想,专题汇报向来是一把手的权力,这个小王怎么把自己手里的权力给让了出去呢?

刘道云被逼上了梁山,苦着个脸,掏出薄薄的两页纸,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

听出刘道云连声音都变了调,马三高不由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个老刘也太不重视了吧?汇报党建工作,居然只准备了两页纸,这不是儿戏嘛?

不过,刘道云毕竟是他的人,马三高即使心里不舒服,表面上还是要给他留面子的。

耐住性子听刘道云扯完,马三高点上一支烟,轻轻地把打火机搁在桌面上,点了点头说:“道云同志刚才讲得很全面,我补充一点,当前,不仅要发展机关的党员,更要从企业中,尤其是从私营企业之中发展党员,壮大我党的基层组织……”

这时候,王学平明悟了,敢情老马真的是为了她来的,调研党建工作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仔细一想,王学平觉得,老马分管的是党群,谢寒烟那家企业的性质,偏僻是私营企业,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接触的交集。

难怪老马这么积极地要来开发区搞视察呢,王学平觉得自己昨天的判断完全正确,醉翁之意在搭上谢寒烟那条线,老马还是挺聪明的嘛!

那一天,从市里到县里闹得鸡飞狗跳,谢寒烟始终没露面。

直到几天后,谢寒烟主动去见了严明高,巧合的是,王学平正好去找严书记汇报工作,就这么认识了。

没料到,谢寒烟只待了三分钟,留下这么的一句话,令王学平至今记忆犹新,“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视察工作的,请严书记转告县里的干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简直是太有性格了!

谢寒烟当场就把严书记给弄得下不来台,王学平随之对她的印象大坏,所以,那天她出现在政务中心办手续的时候,王学平故意躲开了。

既然马三高不怕掉份儿,就让他去闯一闯吧,想到这里,王学平望着古文强,嘱咐道:“古主任,你联系下区内的私营企业,就说马书记要去看望一下大家,请老板们不要走开了。”

马三高听了这话,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些不太自然,有一种隐私被看穿了的不舒服之感。

接下来,在王学平的主持下,专题汇报会就变成了座谈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务虚,空话,套话,反正都是漂亮话,一一出笼。

很快,古文强回来汇报说:“除了‘佳创’电子那边至今没有回应之外,其余的都联系好了。”

王学平心想,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嚣张就不是谢寒烟了!他把情况转述给了马三高,马三高其实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就摆了摆手说:“我们只是下次看看,哪里就是视察了?这种提法本身就是不对的,县委存在的价值,就是上传下达嘛,是为广大企业服务滴。”

王学平暗暗好笑,马三高为了往上爬,还真有一种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于是,王学平顺着马三高的话头,就说:“马书记,我有个提议,咱们深入园区内的企业,实地考察一下?”

这话正中了马三高的下怀,他点了点头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学平同志,你这个提议就很好。”

薛文也看出了老马的真实意图,他心想,谢寒烟的“佳创”电子集团,目前连厂房都没有,办公也是在县里的宾馆,一片长了草的空地,有什么看头?

第七十章 老马吃瘪

和几家企业的老板座谈的时候,马三高只是敷衍了事,前后总计不过一个小时,就草草地收了场。

临上车前,马三高忽然叫住了王学平,“学平同志,你来一下。”就把王学平给叫到了他的车上。

“很久没有见识过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景象了,唉,有好些年了吧!”马三高发了一番感慨,王学平自然明白,这是要去看“佳创”电子的工地。

虽然只和谢寒烟说过一句话,但这位贵女在严书记办公室里的表现,让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

王学平心想,你老马硬要去触霉头,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马书记,园区里刚引进了一家大型的电子企业,不如咱们先去看看那里?”王学平故意替马三高把话说开了。

马三高瞅了眼王学平,心说,老严有福气啊,得了这么一个忠心耿耿,既有能力,又善解人意的好秘书,这一啄一饮全是缘呐!

小车即将启动的时候,马三高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对王学平说:“咱们是去调研的,别搞这么大的阵仗了吧?让他们都散了吧。”

王学平心说,老马还是很谨慎的,可能是听说过那位谢贵女的一些事迹,不想搞得太过兴师动众。

最后,只有派出所长简又封带了两个民警开了部警车,跟在小车的后面,王学平让其余的人都散了。

一般来说,县里的开发区能够做到三通一平,就算是很不错了。王学平上任后,利用发展罐头厂得来的大量现金,又从银行贷了一些款,迅速地完成了“五通一平”工程。

征来的耕地进行一级开发后,达到了五通一平,就味道着其具备了:上下水、电力、电信和燃气、道路以及场地平整的条件,使企业进场后,可以迅速进行开发建设。

经过一级开发的土地,一旦转手出让给企业,整个开发区从土地上获得的增殖收益,要远远大于未经过开发的原始农田。

这就使得管委会的帐上多了不少流动资金,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佳创”电子的工地上,工人们正在搭脚手架,正干得热火朝天。

两个人下了车,沿着工地转了一圈,马三高的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王学平还是看出了破绽。

老马的双手时收时紧,没见着正主儿,他很有些遗憾啊!

两人刚要上车离开工地,忽然看见一溜车队疾驰而来,停在了工地旁边。

这时,马三高有意停下脚步,装出看景致的样子,眼神却一个劲地往那边瞟。

王学平心里好笑,却乐得装糊涂,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他谈天说地。

谢寒烟就象一只金凤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王学平很快就发现她婀娜的身影。

只是,今天的谢寒烟,居然戴了一顶安全帽,身边跟着一些拿着图纸的技术员。

对于这个贵女的嚣张气焰,王学平很不以为然。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认同的。

“佳创”电子集团这才进驻不到半个月,施工企业已经带着机械和队伍进驻了园区,效率确实惊人。

马三高眉锋一挑,笑着对王学平说:“还真是巧啊,遇见了谢总。”拿眼直扫王学平。

知道马三高是想让他出面和佳创电子那边联系一下,王学平故意装傻,只是笑,却不接下文。

马三高心里也知道,有老严在县委撑着,他目前拿姓王的小子没有多少好办法,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马三高的秘书出面接洽了佳创电子那边的人,结果,却大出王学平的意料,谢寒烟居然答应见马三高。

马三高有点恼火王学平的不主动配合,干脆没理他,径直带着秘书就快步走了过去。

王学平也乐得清闲,对于谢寒烟这种趾高气扬的贵女,他是避之惟恐不及,压根就不想往她跟前凑。

闲闲地吸了口烟,王学平递了支中华烟给派出所长简又封,笑道:“简所,辛苦你了,等会我请客。”

王学平和柳局的关系,简又封颇为清楚,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简又封感慨地说:“王主任请客,我哪能不去呢。”两人相对笑了起来,有些话说白了就没了意思。

很快,马三高满面春风地走了回来,神情显得相当的愉悦,笑着对王学平说:“谢总打应考虑设立党支部的问题了,不错啊,很支持县里的党建工作。”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再仔细一看,他发现秘书周方的脸色显得很尴尬。

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老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了脸充胖子,活该你老马倒霉!

“学平同志,县委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代我向开发区的同志问候一下!”马三高扔下这句话就钻进了车里。

秘书周方嘴唇动了动,想和王学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闷着脑袋坐进了小车里。

马三高坐车走了,简又封小声说:“马书记好象有点不高兴?”

这话恰好说到了点子上,这位简所长一点也不笨,王学平笑了笑说:“领导的事情,咱们少管,走吧!”

王学平没那个兴趣往谢寒烟跟前凑,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女,不知人间疾苦,傲到了天上,何必去自找没趣呢?

小车刚启动不久,头上戴着安全帽的孙媚几个健步挡在了马路中央,给拦了下来。

“谢总要见你!”孙媚惜字如金,但意思却很明确,就是谢寒烟居然要见王学平这个小芝麻官。

王学平心里就很奇怪,弄不明白谢寒烟为什么忽然想到要见他,该办的手续都办完了啊。

跟着孙媚走了几步,王学平中途却转向了一辆中巴车,从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安全帽,戴在了头上,这才又回到孙媚的身边。

孙媚看了眼王学平,什么也没说,领着就来到了谢寒烟的身边。

谢寒烟正和一帮子工程师对照着图纸,讨论厂房的施工进度,仿佛压根就没发现王学平站在她的身边。

王学平一点也不气恼,地位相差太过于悬殊,拿架子是谢寒烟的专利,也由得她去。

第七十一章 九天飞凤

就在王学平望着天上的白云,有些走神的时候,谢寒烟的秘书林燕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你胆子不小啊,谢总叫你,你居然上车就跑,没见过你这样的。”

王学平一楞,随即明白过来,一定是马三高故意阴了他一把,想让他吃个哑巴亏。

这个老东西,蔫坏!王学平把手一摊,苦笑道:“问题是,我压根就不知道啊。”

林燕妙目一转,忽然掩起小嘴一笑:“我明白了,姓马的丢了面子,拿你撒气呢。行,有机会我帮你和谢总解释下。”

王学平淡淡一笑,心里却想,我和你非亲非故,应该没理由帮我啊?

林燕仰起秀脸,悠悠地说:“谢总已经安排我留在开发区里了,以后还要多多仰仗王主任的大力支持哦。”

王学平恍然大悟,敢情是这么回事啊,那就合情合理了。

在王学平看来,谢寒烟是一只九天飞凤,眼高于顶,自然不会把市县的领导放在眼里。

可是,强龙毕竟不压地头蛇!

林燕就不同了,她不过是个打工仔罢了,地方上的领导,尤其是直管开发区的王学平,有的是办法暗中给她下绊子。

看样子,这个林燕精通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门道,她和谢寒烟,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相得益彰。

底下人大多会会体谅底下人的难处,这个林燕还真是妙人儿,王学平微微一笑,小声说:“多谢援手。”

“不客气!”林燕跟了谢寒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心里很清楚,强压解决不了问题,离开了地方上领导的支持,企业的很多事情就没法子展开。

远的不说,谢寒烟要求林燕在三个月内,完成厂房的施工,这就更加离不开地方上的支持了。

林燕下过一些工夫,对县市的领导情况,那是了如指掌。她知道掌权的是严明高。老严又是市长金有工的嫡系,金有工上面还牵连着何尚清。

这么一来,即使是谢寒烟也不好搞得太过分了,不然,何三公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眼前这个王学平恰好是严明高的第一心腹,林燕觉得,有必要和这种地方行的实权派,稍微缓和一下关系。

如果王学平知道了林燕的真实想法,也会大表赞同,官场上的事情,说穿了其实就是个面子问题。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大面上来得去得,才是皆大欢喜!

王学平独自站了好一会,谢寒烟一直找人谈话,始终没理他。他心里有谱,这是故意晾着他,有意给他难堪,只是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王学平静静地站在原处,仔细地听了听谢寒烟的谈话内容,对于她的计划,渐渐的就有了个清晰的了解。

谢寒烟之所以选择南云县开发区做为西部地区的生产基地,就是想利用南云县的区位优势,迅速占领周边五省的彩电市场。

一边听,王学平一边琢磨开了,这都已经到93年了,谢寒烟居然还在扩大21吋彩电的生产规模,眼光明显出现了偏差。

记忆里,就在今年的上半年,TCL已经推出了29英寸彩电的大屏幕彩电,这种市场价格在6000元左右的家电,到今年底将售出几十万台。

彩电市场的发展趋势,将是大屏幕的天下了!

王学平心中一动,趁着谢寒烟喝饮料的空隙,忽然叹了口气,说:“有些企业就是因为看不清楚形势,盲目扩张,结果生产越多,亏损就越多,只能靠着银行贷款过日子了。”

谢寒烟猛地转过身子,冷冷地盯着他的双眼,王学平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视线触及的一刹那间,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谢寒烟是真怒了,眼神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你把罐头厂盘活了,确实有点道行。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在家电领域胡言乱语。”谢寒烟不屑地瞥了王学平一眼,心说,你个小官僚懂什么市场?

王学平耸了耸肩,笑道:“谢总,作为未来的开发区纳税大户,我想提醒您注意一下,尽快停产小屏幕,启动大屏幕项目,为时未晚。当然了,我的话仅供参考。”

“班门弄斧!”谢寒烟也懒得和王学平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转身走向那辆宝马740。

直到坐稳当之后,谢寒烟这才想起来,叫王学平来,是想警告他,以后不许把无关的“闲人”往工地上带。

不知道为什么,视线掠过谢寒烟那浅棕色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臀部,王学平惊讶地发现,浑圆的美臀形似一个娇俏的“水蜜桃”,甚至比李小灵的还要挺翘一些。

暗道一声荒唐,王学平驱散心中的杂念,快步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反正该说的话,他都说完了,至于听不听,那是谢寒烟自己的事情了。

这种贵女钱来得容易,即使手里没有一分钱实物抵押,也可以搞来大量的银行贷款。

回到办公室,薛文抱着一沓报表走了进来,笑着对王学平说:“主任,形势一片大好啊。”

“什么事这么高兴?”王学平扔了支烟过去,笑着问他。

“主任,我也没想到啊,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下边的人就超额完成了下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不是10%,也不是20%,而是80%,形势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呐!”薛文拍了拍手里的报表,为王学平由衷地感到高兴。

“老薛啊,这还仅仅是个开始,等佛山那边的陶瓷企业入驻了咱们园区,我计算过,至少可以提供五千个工作岗位。这么一来,周边被征了地又没事干的农民,就完全可以转化成产业工人了。”王学平拉着薛文的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

“下一步的,我的计划是赶紧招兵买马,把饮料厂给办起来。老薛啊,你可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挂帅非你莫属。”王学平笑吟吟地看着薛文,把计划合盘托出。

薛文心里大为感激,他是特别看好饮料行业的,那是个朝阳产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饮料的需求。

“有您主持大局,我只需要大着胆子往前冲就行了。”薛文果断地向王学平表了态。

第七十二章 要坏事

刘虎居然也搞了一家罐头厂,而且特意选择了县城西头的新区,和位于县城东边的开发区罐头厂遥相呼应。

当初,李大江在位的时候,带着检察院的人上门,硬是从四大银行贷了不少款子出来,砸出来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新县城。

新区的马路,双向六车道,宽达一百多米,可是,在马路上走的车,大多是公车。

盲目的超前发展,导致资源的严重浪费,新区就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典型缩影。

王学平坐在小车里,望了眼刘家新建的罐头厂,心说,刘虎这小子还是有些商业头脑的,知道要借“果之园”罐头礼盒的东风,趁机捞一票。

好在王学平多长了个心眼,目前知道他发展饮料计划的,除了副主任薛文就是罐头厂的厂长高名盛了。

当然了,和前世相比,刘家的财力不过只上千万而已,远没达到几十个亿的程度。

“我倒要看看你们家的钱,经得起多少次折腾?”王学平刚想到这里,郝刚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郝刚按下接听键,是严书记的秘书叶金山打来的,说是严书记要见王学平。

王学平的这部大哥大,是县委特批下来的。理由极其充分,身为全县经济实力最雄厚的开发区负责人,如果手里没有一部即时通讯工具,要耽误多少经济工作?

其实,王学平早就用上大哥大,只是不好公然拿出来用罢了。现在好了,有了尚方宝剑,他可以堂而皇之地使用尖端高科技产品了。

在这个年代,除了严书记和县委常委们配备了大哥大之外,其余行局领导,大多还没有用上这种先进而又昂贵的通讯工具。

仅仅就这一条,王学平就足够让县里的科局级领导羡慕不已,响当当的政绩就摆在那里,他们也都无话可说。

开发区每个月上缴给县财政的利润,就有一百多万,这还不算各种税费收入。

用严书记的话说,开发区已经顶了县财政的半边天,谁不服气可以比一比,县委乐观其成。

走进县委的办公大楼,机关干部们见了王学平,亲热得不得了。

去见严书记之前,王学平特意绕到新任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的办公室。

直到“咚咚”的敲门声响到第五下的时候,王学平才听到从里面传来了带着鼻音的哼哼声:“进来!”好象正在办理一件紧急公务,很不高兴有人打扰似的。

“刘主任,忙什么呢?有空到咱们开发区视察一下工作嘛!”王学平推门进去,笑着,

刘子和抬眼一看,发现是王学平来了,马上就象是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堆满了浓浓的笑意,哈哈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老弟呐,我正要找你呢。”

王学平握住刘子和的手,笑道:“我就知道刘主任要找我,所以主动送上门来。”

刘子和原来是城关镇的镇长,也算是严书记的心腹嫡系。严书记掌权之后,老刘来了个鲤鱼跃龙门,一下子越过了镇委书记这道坎,直接就被提拔成了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

原来的县委办主任杨重农最终还是被安置进了县政协,成了五位在职副主席之中的一员,级别上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了,可是实权全无,伺候花鸟鱼虫倒成了他的主业。

“王老弟,我想拜托你件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因为是同一派系的关系,刘子和也就没和王学平客气,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求,“听说开发区年底要调整一下中层干部,我向你推荐个人,你应该认识的,就是何苇。那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业务能力也很强……”

王学平的心里就嘀咕开了,心说,一个小小的何苇居然牵动了当时城关镇的两位领导,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呵呵,新成立的政务中心,正需要具有服务意识的人才。”王学平隐晦地点了下,就收口不说了。

刘子和是个明白人,这是要安排何苇去干政务中心的主任呢,他马上笑道:“多承王老弟关照。”

如果是别人打招呼,王学平还可以拖延不办。可是,刘子和不同,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极其重要。

处在老刘的这个位置上,阴人的手法多如牛毛,即使强势如王学平,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尤其重要的是,刘子和与王学平同属严系的心腹干将,两人如果关系处得不好,传了出去,影响就很坏了。

“呵呵,今晚有空么?我给你介绍一位从省里来的贵宾。”刘子和与何苇的关系其实很一般,他有意拿何苇说事,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王学平,看看他对自己的态度。

现在,王学平的表现令他很满意,刘子和心说,难怪别人都说,小王会做人!

“刘主任的交游就是广泛,手眼通了天啊!”王学平故意开起了玩笑,他心说,如果何苇不是那块材料,即使你打了招呼,我也不会放到政务中心去的,工会倒是极有可能。

刘子和走过去,把门关紧了,坐回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省报的一位主编到了咱们县里,要求当面采访你这位改革的先锋呢。”

王学平心中一动,却故意作出不信的样子,吸了口烟说:“刘主任,你尽拿我开玩笑,我算哪门子的改革先锋?”

“老弟,人都来了,就坐在严书记的办公室里呢。”刘子和心情很爽,索性透露了即将面对的小秘密。

“哦,严书记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王学平心里很奇怪,自从他上任之后,从来没接受过媒体的采访,一直保持着低调谨慎的作风,就是担心树大招风,怎么还是惊动了省报的记者?

“都聊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快点去吧,别让严书记等急了。”刘子和口风很紧,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家心里都有谱,机关里无小事,祸从口出的道理,大家都懂。

敲门进了书记办公室,王学平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严书记对面的那个女子,心想要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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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爷会装傻

“严书记,您找我有事?”王学平明知道是为了采访的事情,却不能把刘子和给卖了,有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呵呵,吕组长,这位就是我们县里开发区的负责人,王学平同志。”严明高扭头笑望着王学平,“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中夏晚报》的新闻部,吕紫心组长。”

王学平冲着吕紫心微微一笑:“欢迎吕组长来我县视察指导工作。”那一次,两人近在咫尺,甚至搂抱在了一起,要想装不认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你不是报社的记者么?”吕紫心有心逗一逗王学平,成心看他出洋相。

“哈哈,吕组长真是会说笑话,我这样的人能当记者么?还不早给报社领导开除了啊!”王学平哈哈一笑,他心知吕紫心这是有意报复他,所以越发装得和没事人一样,大开玩笑。

“你们以前认识?”严明高看出了一点蹊跷。

“以前见过一次面,只是不知道那位大美女原来是吕组长,真是失礼了!”王学平抢先做了个铺垫,留下了退步的余地。

“上一次,还真不知道王主任竟然是严书记的部下,不然早就过来拜访了。”吕紫心这话就显得很有些意味深长了。

严明高站起身说:“学平同志,吕组长点名要采访你,想了解一下开发区推行政务中心的一些经验。你就领着她到处走走看看,千万别慢待了我们的无冕之王哦。吕组长,我还有个会,暂时失陪了。”

对于省里来的记者,严明高的感觉有些复杂,既希望宣传县里好的方面,又担心她是来捣乱的,所以话中有话地点了下王学平。

王学平跟着严明高做秘书快两年了,自然品得出来话里的真实涵义。

可是,王学平心里却猛地往写一沉,点名要求采访,这意味着什么?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起身送走了严明高,吕紫欣扭头发现,王学平笑得很自然,一点也没有做过亏心事的觉悟。

她忽然起了童心,瞪圆了一双美眸,惊讶地叫出了声:“哎呀,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哦,对了,上次在看守所里采访,有个小偷倒是和你长得蛮像的……”

王学平心里暗恨,死丫头,不就是顶了你的小肚子一下嘛,又不是要害部位,至于这么记仇嘛?

“哦,有这么巧的事?我好象只在电梯里干了点小坏事……”王学平坏坏地一笑,吕紫心立时大羞,俏脸飞红,怒道:“住口,不许瞎说。”

“遵命!”王学平微微一笑,和我比脸皮厚,丫头,你还嫩了点。

“吕组长,既然严书记发了话,那就请吧,我领你到开发区去转转!”王学平其实很想把吕紫心马上赶走,只是严明高亲自交待了下来,他也没办法,只能领她去参观一下。

下楼的时候,王学平笑着说:“吕组长,其实呢,咱们县里也没啥资源,这么些年来,经济状况一直不太好,排在全省的倒数第三,也没啥采访的地方……”

王学平倒不是不想出名,只是目前的开发区只能说是刚刚起步,能够拿出来说一说的,也就是政务中心的小改革,和罐头厂了。

这一点点小成就,方法在县里边还是那么回事,放眼全省乃至于全国,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常言说得好,三分做事七分吹,只是,目前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还不到吹的时候。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吕紫心那天清晨,竟然亲眼见到了保罗跑来拍马屁的那一幕丑剧。

吕紫心是有备而来,肯定不可能让王学平几句“谦虚”的话,就给吓退了。

她笑吟吟地说:“你的事迹不凡呐,我都听人说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罐头厂硬是让你给盘活了,这倒也罢了,居然搞出了集中办公的政务中心,举国唯有你这一例啊。”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保罗是什么人?可以随时随地请到省市高官的洋鬼子,居然对你那么恭敬,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一想到这里,吕紫心暗暗兴奋不已,当记者的职业敏感告诉她,王学平的身上藏了很多谜。

两个人走到办公大楼门前,王学平刚想邀请吕紫心上他的车,吕紫心却说:“王大主任,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坐我的车好了?”

王学平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赫然发现停车场上多了一部黑色牌照的银灰色保时捷911carrera2。

满停车场的几十辆小轿车,一时间,全都暗淡无光,就好比是乡下的土鸡,岂能和九宵云天的金凤凰相提并论?

好家伙,这丫头家里头不是一般的有钱呐,这种89年才出的车型,价值好几百万,整个国内估计都不会超过三台。

天朝可不比国外,没有大官家做后台,敢这么张扬的家族,就不怕惹火烧身?

王学平一时间,也有些摸不透吕紫心的真实身份了,于是,故意张大了嘴巴,惊叫道:“这车真漂亮,至少要五十万块吧?”

吕紫心蹙了下眉头,心想,五十万?亏你说得出口,心里就有些不太自信了,看王学平那副傻样,也不象是装出来的呀。

也许,王学平不是保罗的幕后老板?或许是捏住了保罗的某种把柄吧?

王学平坐进了车里,就开始东瞧瞧,西看看,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栳没什么两样。

吕紫心越发地怀疑她自己之前的判断了,有心试探道:“王大主任,咱们现在上哪?”

王学平有意盯着CD音响,傻傻地问吕紫心:“这是收音机吧?”

吕紫心忍不住乐了,笑道:“那是CD音响,放碟子用的。当然了,你要把它当作是收音机,也没错。”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媚,嘴角边的那颗美人痣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王学平的内心深处,暗暗松了口气,暗骂自己不检点,怎么就被这么个丫头片子知道了底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七十四章 香艳报酬

见王学平一副看稀奇的样子,吕紫心就放了一盘CD碟,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专辑。

《梁祝》确实很经典,王学平跟着节拍小声哼哼着,脑袋偶尔摇晃一下。

吕紫心暗暗有些好笑,心说,这么一个宝货,有可能是保罗的老板么?要知道那个洋鬼子可是拽得不行呢!

驾车载着王学平到了开发区,下车时,王学平的脑袋一不小心撞到了车顶上,吕紫心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倒是注意点啊!”

“唉,让你见笑了!”王学平抚mo着脑袋叹了口气,心里却想,希望能够骗过这丫头,不然事情就很棘手了。

黑色牌照,尊贵的保时捷911carrera2,年纪轻轻就是报社的组长了,身上的香水嘛,肯定是香奈尔5号,肩上斜挂着的是鳄鱼皮的LV坤包。

这年头,有钱的大富豪多了去了,可是,敢于公然炫富的,却不多见。即使是谢寒烟这种顶级家族出身的贵女,也只是开着宝马740。

这一切混合到一块,王学平不难想象到,吕紫心家里的背景有多深厚?

先是遇见了不近人情的谢寒烟,这又来了个背景深不可测的吕紫心,王学平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流年不利?

领着吕紫心进了办公室,王学平笑着问她:“不知道吕组长想了解哪些方面的情况?”

吕紫心歪着脑袋,俏皮地一笑:“所有的一切。”

王学平一本正经地说:“吕组长,那我就从罐头厂说起了。我区的罐头厂在开发区一班人的带领下,日以继夜,加班加点抓生产……”

“打住,快打住!我从省里下来,不是要听你这些官样文章的,说点新鲜的。”吕紫心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摆手制止了王学平。

王学平把手一摊,苦笑道:“我这人不会说话,还是你来提问,我来回答吧?”

“你和那位保罗先生的关系,可以说说么?”吕紫心不经意地把话题转到了李小灵的身上。

王学平心说,终于来了,他有些惊讶地望着吕紫心:“你连这都知道了?”

“呵呵,做记者这个行当,消息必须灵通嘛!”吕紫心的心里也有些紧张,揭开谜底的时候要到了,她真的十分好奇,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官员,和保罗这种大公司的董事长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我要是说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啊,答应了我才说。”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

吕紫心妙目一转,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我以名誉担保,一定保守秘密。”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谁信记者谁倒霉,把你卖了还要帮着她数钱。

“真的保密?”王学平有些迟疑不决。

“真的,不信的话,我把车押你这里。”吕紫心让王学平给勾起了浓厚的好奇心。

“唉,你那车价值好几十万,放我这里也没人敢碰。”王学平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吧?”吕紫心眨了眨美眸,小嘴无意识地呶了呶,嘴角的那颗美人痣微微一动,显得格外的媚人。

王学平咽了口唾沫:“我说了的话,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有完没完了?”吕紫心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王学平的废话。

王学平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凑到吕紫心的耳旁,小声说:“是这么回事,我去找保罗先生要助学资金的时候,他突然晕倒在了地上,就是颠痫。我小时候的一个好朋友也得过这种怪病,就帮了他一把,所以,他就答应考虑给咱们县一笔资金。你可千万别传了出去,不然的话,大家都来抢,那就有麻烦了。”

纤柔的发丝掠过他的脸颊,鼻中嗅着吕紫心身上的幽香,王学平心中不由一动,上次在电梯里重重地顶了她一下,那个滋味其实蛮不错的。

吕紫心压根就没注意到王学平起了坏心思,她皱紧了秀眉,回想起当初见到保罗追王学平的那一幕场景。

她觉得王学平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又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而已。

王学平见她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心想,吃不准了?这就对了,还在早点回省城吧,跑小县城里来待着,有意思么?

吕紫心琢磨了半天,也没彻底弄明白,王学平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望着王学平一副坦荡的模样,吕紫心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是假,这家伙也装得太象了,可是,听起来又象是真有其事。

保罗那种高级洋金领,也许真的和面前这个土里八唧的小主任,按照常理来说,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去的。

“王主任,你没故意编瞎话骗我吧?”吕紫心也没注意到,她和王学平其实只见过两次面,这话显得有些亲昵感。

没听见王学平的回音,吕紫心侧脸一看,发觉王学平的眼神有些不对头。

定睛一看,吕紫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个死家伙顺着她的衣襟看进去,盯着那道雪白晶莹的乳沟,一眨不眨。

“要死了!”吕紫心恼羞成怒,扑上来,抬手就是一掌,挥了过来。

王学平及时探手,捉住了那只白嫩的小手,就这么轻轻一带,一具香喷喷的身子,就整个地扑入了他的怀中,两人一齐跌到了沙发之上……

“哎,还不放手?”吕紫心惊叫出声。

她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小腹又给重重地顶了一下,一颗芳心就有点乱了,慌乱之中就想撑起身子,两只小手几乎同时按在了王学平宽厚的胸膛之上,小嘴里细细地喘息着……

此情此景,如果有外人在场,多半会产生极其丰富的联想……

王学平很享受这种香艳的场景,却苦着个脸,说:“吕组长,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起得来?”

“不许乱讲!”吕紫心也已经发现,两人的姿势很有些不对,不由得浑身一阵发烫,双手越发的绵软无力……

第七十五章 整人专家(凌晨有加更)

吕紫心羞愤难当地拂袖而去,王学平却坐回到自己的皮转椅上,点了支烟,惬意地吸了一口,心说,那对“玉兔”的规模可真不小啊,要是抓在手里,该是一副什么光景?

晒然一笑,王学平这种梦想,在短期内是很难实现的,能够开着保时捷来采访的女人,家里的背景绝对不浅!

看样子,吕紫心短期内也不会再来找他了,王学平的心思就放到了刘虎的身上。

罐头礼盒顶多也就一年的畅销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因为失去了硅铁红这中神奇的石头,据王学平估计,刘家的财产冲破了天,也就两千万左右吧。

王学平眯起眼睛思考了一阵子,抓起电话,拨通了高名盛的电话:“高厂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事商量!”

紧接着,王学平又让秘书郝刚去把薛文给请了来,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始商议对策。

王学平散了一圈烟,笑道:“西边也搞了个罐头厂,多少会对咱们东边有些影响,不能没反应啊。”

“主任,刘家其实办了罐头厂也没啥,关键是他们的产品几乎和咱们一模一样。咱们叫‘果子园’,他们居然搞了‘果孑园’,这不是恶意侵权嘛?”高名盛愤愤不平地发牢骚。

薛文摸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说:“主任,他们是私营企业,给经销商的回扣高,咱们是国有企业,分配的体制不灵活,这方面确实没法子和他们比。另外呢,我们的三罐装礼盒零售价是18块,他们就定成了15块,我们的出厂价是12块,他们就定10块,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

王学平笑了笑,心说,薛文毕竟混了多年的官场,这番话其实点明了,刘家是冲着他王学平来的。

刘家不过是个商人而已,目前的南云县是严书记的天下,如果没有马三高在后面给他撑腰,就算是借八个胆子给刘五篙,他也不敢和王学平这样的新贵做对。

马三高这一步棋够狠,其实已经计算到了骨头里了。

开发区目前的也招来了一些企业,但要想形成规模,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目前给开发区创造最大利润的,就是这家罐头厂了。

让刘家出面,一旦把罐头厂给挤垮了,王学平的政绩,立马就成了大包袱,身上的“能吏”光环就被剥掉了大半。

这一计,不可谓不毒,堪称釜底抽薪!

“高厂长,你想好了对策?”王学平不动声色地询问高名盛。

高名盛也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叹息说:“还是主任您有先见之明啊,早早地就请来了美院的老师,帮着咱们设计了十多套包装,不然的话,销售情况就堪忧了。”

嗯,这段时间没有白教高名盛,他至少知道,遇到了激烈的竞争,不能盲目去打价格战。

价格战是一把双刃剑,即使最终战胜了刘虎父子,也很可能就是个惨胜的结局罢了。

见王学平瞄着自己,薛文慢悠悠地说:“反正罐头厂只是咱们短期的项目,等捞够了钱,咱们立即上马饮料厂的项目,倒不怕他搞恶性竞争。”

王学平心想,薛文这话就算是挨上了点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过便宜刘虎了。

“高厂长,你回去后,先放出风去。就说咱们要大量地囤积一些水果原料,并且打算扩大到十条生产线,以此来降低成本,应对竞争。”王学平淡定地透了一丝口风。

高名盛出神地望着王学平,他隐隐感觉到,王学平是想对刘家的罐头厂下手了,只是,他一时间还没想得太明白。

薛文细细一品,展颜一笑:“引君入瓮,妙啊!”他知道王学平的一些计划,又是沿着官场上的逻辑来考虑问题,相对要容易找到答案。

经薛文这么一提醒,高名盛来了灵感,惊喜叫了起来:“不是扩大到十条生产线,而是再增加十条。”

王学平只是笑了笑,却没肯定高名盛的意见,薛文多想了一层,有些担忧地问道:“主任,要是刘家不上当,怎么办?”

“呵呵,老薛,你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我有办法让他们上当,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王学平微微一笑,在国内做生意,不把官府的想法给吃透了,不太可能获得太大的成功。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的老故事,发人深省,值得深思!

刘家父子能够做这么长的生意,撇开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刘不说,刘虎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仅从周二根上门要求进第二批货,这件小事,刘虎就能够看出其中的猫腻,这种人会简单么?

马三高明明当众丢了面子,却反过来倒打了他一耙,要不是林燕有求于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马刘合流,在王学平看来,这其实就意味着,原本李大江一系的经济力量和马三高为代表的反严政治势力,最终走到了一起。

“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安排!”薛文替高名盛说出了心声。

高名盛是王学平一手提拔起来的厂长,薛文也已经表明了态度,靠了过来,王学平倒了霉,他们的俩日子肯定不好过,不管是政治还是经济上面,以及精神层面的利益,都挂得太紧了。

可以这么说,目前这三个人,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掉我。

“老蒋从大陆败退之前,曾经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攘外必先安内啊!”

王学平略微点了下,薛文立马心领神会,笑道:“最近就有个机会,具体的还是请古主任来详细说明一下吧?”

高名盛对这些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不太感兴趣,起身告辞,回厂子里部署去了。

古文强也正好进了门,手里捧着一大堆资料,恭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主任,班子成员招商引资的材料,我都让人整理好了,有些人还是有些问题的。”

“老古,坐下来慢慢聊。”古文强话里有话,王学平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总体来说,王学平对古文强服务的程度还是满意的,只不过,这家伙天性阴暗,仿佛一生下来,就是个整人专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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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事儿妈(加更到位)

古文强坐下来后,扯了几个小问题,始终不谈正事,薛文知道他是有所忌讳,就要起身告辞。

王学平摆手拦住了他,笑道:“一起听听,帮着出出主意。”借着薛文重新坐到原位的机会,他横了古文强一眼。

古文强明白了,小王老板没把薛文当外人,他就轻咳了一声,说:“别的人还都是小问题,咱们的刘大主任多半是搞的假引资。”

“哦,怎么说?”处于对古文强性格的了解,王学平料定刘道云真的是出了问题。

“其实他玩的手法一点也不新鲜,都是我们以前用来糊弄县委县政府的……”古文强侃侃而谈。

王学平心想,老刘这次倒也费了一番工夫,至少他知道要搞个假合资了。

假合资是现在,以及将来的地方官员招商引资中使用最多,影响最恶劣的虚假招商引资的手法之一。

这种手法操作起来也不算是很难,由当地企业将资金通过地下钱庄划给外商,由其带着上述资金到内地与当地企业合资,成立合资企业,而这些中小企业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可以享受“三免二减半”税收优惠政策的合资企业,这样即完成了刘道云承担的招商引资指标,又使造假企业享受了税收、土地上的优惠政策。

在后世,正是这种模式,导致了各类虚假出资案件的发生,并且愈演愈烈。

“古主任,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一定是假引资?”王学平有些奇怪,虽然他知道刘道云可能搞鬼,但古文强就怎么能够这么肯定呢?

“主任,其实原因很简单,这家企业的法人代表居然是吴江。说来也巧,如果是别的人,我还真就信以为真了。可是吴江不同,我对他太熟悉了,这家伙是个开娱乐城的,手头有些现金,银行里也有点关系,经常能搞点资金出来。”

也许是碍着薛文的面,古文强没有完全说实话,但王学平已经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吴江把娱乐城赚来的黑钱,绕了几道弯后,给洗白了。

王学平晒然一笑,刘道云估计也是被他逼得没了办法,连娱乐城的老板都敢惹。

不过,既然是娱乐城的老板,那就好办了!柳银河,柳大局长,也到了该借用一下的时候了。

王学平几乎在一刹那间,就想好了对策,他扭头冲着古文强微微一笑,说:“老古,辛苦你了。也到了年底了,班子有可能要调整一下。”

古文强听了这种极其明确的暗示,一颗心不由得砰砰直跳。

按照惯例,他这个党政办主任是党工委委员,管委会的班子成员之一。不过,毕竟不如管委会副主任来得名正言顺,至少,副主任们都有专车坐,而他却只能利用职权使用小车,这就是待遇上的差别。

下班前,王学平也没啥事,就溜到了政务大厅,坐在距离李小灵不远的椅子上,盯着她看。

李小灵初时没注意,后来发现了,心里甜丝丝的,却故意白了他一眼。

王学平心想,李小灵的脾气有点倔,一直挤管委会的交通车上下班,死活不肯坐王学平的专车。

是时候,给小灵买部车了,不说太好,普桑车至少可以搞一台吧?

反正老姐出国发了财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县里上了一定级别的干部大多知道一点风声。

王学平也事先给严书记交了个底,却只是说姐姐王学琴有几百万美元的身家而已。

严明高刚听说这个消息,确实感到很震惊,这么多钱,即使王学平是现任的县委书记,也是贪不来的。

到了下班的时间,王学平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坐专车回家,而是跟着李小灵上了交通车。

“主任,您坐这儿吧!”好家伙,顶头上司破天荒地上了交通车,先上车的干部们纷纷给他让座。

王学平瞥了眼站在身边的李小灵,摆了摆手,笑着说:“我今天是来体验一下基层的生活,大家就别管我了。”

机关干部们哪个不是人精,既然已经起身让了座,哪有再自己坐回去的道理,于是,大家都陪着王学平,站着说话。

李小灵没好气地横了王学平一眼,知道他这是有意这么干的,逼她接受他送的车。

到了县城后,王学平挽住李小灵的小手,漫步在街头。

“平,我一个小小的机关干部,就配了辆车,象话么?”李小灵知道王学平是一番好心,可是,两人毕竟还没拿结婚证,她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家,哪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灵,嫁给我吧,咱们明天就去打结婚证。”王学平忽然停下了脚步,搂住了李小灵的纤腰,温柔地向她求婚。

“哼,美得你,谁要嫁给你?再说了,我爸我妈还没点头呢。”李小灵故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俏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暴露了她此时此刻喜悦的心情。

“嘿嘿,咱爸喜欢喝酒,我搞一箱茅台献给他老人家。咱妈喜欢看电视,我去买台29吋的大彩电,送家去。他们二老保准喜欢我这个毛脚女婿。”

“哦,光顾着和你开玩笑了,我妈让我和你说件事。”李小灵忽然记起了她老妈的交待,“是我们隔壁邻居徐阿姨家的事,她闺女没考上大学,成天待在家里,也没有单位接收。我妈……我妈她……她尽会吹牛,把话说的很满,还收了人家的礼。你看这事闹的,都快半个月了,我一直没好意思和你说……”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这个老丈母娘,不仅贪财,而且喜欢说大话,替人安排工作的事情,在这个年头,可不是件小事。

“呵呵,咱妈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就是给安排个工作嘛?好办,回头我给劳动局长说一声,估计要个工人指标下来,还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就是以权谋私了,王学平很厌恶干的一件事情,可是,谁让吹牛的那人,是李小灵她妈呢?

“唉,如果仅仅是这个样子,还好说点,关键是……关键是……我妈答应人家徐阿姨的是,要个人事局的行政编制。”李小灵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说不下去了。

王学平不由一楞,心说,这位未来的丈母娘可真是夸下了天大的海口呐!要知道,在这个年头,搞个行政编制对于普通人来说,势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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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不忘本

“平,我自己偷偷找了徐阿姨,想把送礼的钱退给她。没想到,她找人打听过了,知道你是严书记的贴身秘书出身,又是开发区的领导。徐阿姨死活不肯收钱,话说的还很难听……”李小灵那张风华绝代的美魇,涨得通红,泪花儿直在眼眶里打转。

王学平心里一疼,将她揽进了怀中,轻轻地抚mo在她的后背上,柔声道:“小灵,这事确实有点难办了。给我点时间,我来想个好办法。”

李小灵仰起脸,咬着银牙说:“平,我妈这事做得有点……有点那个了,你就别管她了,不然,下次还指不定闹出啥来。”

王学平紧紧地搂住了李小灵,心想,我家小灵大事不糊涂!

当年,王学平让李大江给整得灰头土脸,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李小灵不顾她妈谢金萍的坚决反对,毅然嫁给了王学平。

结果,至少有一年多的时间,谢金萍没理自己的亲身女儿。

其实呢,搞个行政编制对别人来说,可能很困难,花了钱托了人还不一定能够最终把事办成了。

严书记因为一直兼着县长,所以就是当然的县机构编制委员会的主任,行政编制进人的环节,最终得他签字才能算数。

以王学平如今在县里的地位,找下县编委下设的编办主任老江,问题并不算太大。

王学平倒没有翻旧帐的想法,只不过,谢金萍这种狮子大张口的行为,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制止,天知道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灵,要不这么着,我先给安排个临时工作,咱们再慢慢地想办法解决问题?”王学平对谢金萍的性格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如果这事一直拖着不办,指不定在家里怎么逼迫李小灵了。

为今之计,只能先动起来,暂时把谢金萍给吊住,等她过了这个热乎劲,再想办法来个釜底抽薪。

“你不会真给办了这事吧?我妈她可是见缝插针的人,你办了这一遭,下面肯定越吹越大。”李小灵有点急了,紧紧地抓住王学平的手,盯着他的双眼。

“呵呵,咱妈的事情,我这个做女婿的总得操点心吧。小灵,你是知道的,咱们罐头厂的效益挺不错的,拿的奖金比机关干部多得多。我琢磨着,先把你那邻居的女儿安排进这个厂子,然后找机派她南下深圳,到哪个时候,她多半自己就不想进机关了。”李小灵这一急,王学平倒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很多县城的打工妹和打工仔们,在没见过世面之前,总想着往政府机关里面钻。

可是,一旦在南方见过了世面之后,眼界大开之下,就想着自己创业了。

当然了,这里头充满了变数,到时候,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李小灵点了点头说:“只能先这样了。”她确实是没辙了,这才找王学平商量。她心里明白,一旦真的扫了老妈谢金萍的面子,家里就从此别想再安生了。

两人并肩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李小灵停下了脚步,望着王学平,小声说:“就送到这里吧,家里不怎么太平,你就别上去了。”

老妈谢金萍总催着让她把王学平领家里来吃饭,李小灵一直找借口推托着,没答应。

王学平何等聪明,自然明白李小灵一片苦心,怜惜地搂紧了她,轻轻地在脸上一吻,柔声道:“小灵,让你受委屈了。”

“唉!”李小灵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有些落寞地低着头往家里走去。

王学平心里又是一疼,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是想办法早点把小灵娶回家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王学平本想睡个懒觉,可是,又没法子赖在床上。

严书记的岳母生病住了院,他昨天下午和苏蓉一起赶回了省城。可是,在县一中读书的严冰正好今天要开家长会。于是,这个前所未有的重担,很自然的就落到了王学平的肩膀上。

王学平洗漱完毕,吃了碗老妈做的肉丝面,正欲出门,老爸王英华把他给叫住了。

“你姐出国都这么久了,怎么很少打电话回来?”王英华板着脸问王学平。

王学平暗暗好笑,老爸这是借着老姐说事,其实是想早点抱上孙子了。

“爸,姐姐最近也一直没和我联系呢,也不知道忙些啥。”王学平打了个马虎眼,就想闪人。

“学平,不是当妈的想说你,你和小灵也谈了好几年了吧?个人问题啥时候解决?”一向帮着王学平打掩护的老妈何雪芬,今天居然也倒戈了。

“妈,我们还年轻嘛!再说了,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还得小灵他们家里同意才行。”王学平含含糊糊地想蒙混过关。

“嗯,你这孩子,终生大事一点都不上心。你是男生,人家小灵是女生,咱们不主动点,难道让人家先提出来不成?这么着吧,你和小灵商量下,看看啥时候方便了,我和你爸上门去提亲。”何雪芬别的都依着王学平,唯独对儿子的婚姻大事特别上心。

王学平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种时候让两老上了李家的门,天知道谢金萍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老妈的话偏偏又占着道理,王学平毫无反驳的余地,他灵机一动,一本正经地说:“妈,小灵一直想自修完成大学的学业,这越往后走,中专生就越不吃香了,我总得支持她上进不是?”

“少说混话!谁说结婚了就不能读书了?我可告诉你,不管你是主任也好,局长也罢,就算是你干上了市委书记,我还是你老子。”王英华吹胡子瞪眼睛地数落王学平。

“傻儿子,象小灵那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我和你爸是为了你好,别当了几天领导,就忘了本!”何雪芬毕竟疼儿子,就把心里话给抖露了出来。

王学平虽然挨了骂,心里却暖洋洋的,不忘本,正是老王家的优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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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家长会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王学平在答应了一年之内,领证结婚之后,才被二老放出了家门。

王学平坐车赶到了县委常委二号楼,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严冰骂声:“你个猪脑子,连端个盘子都不会,不如回家种地去算了。”

暗暗苦笑一声,王学平心想,严书记夫妇都是知识分子,属于温文尔雅的那一类人,做人有气度,做事有分寸。

可是,偏偏就养了这么个刁蛮任性的女儿,真可谓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王学平缓步踱进了客厅,发现机关事务管理局给安排的小保姆叶子正蹲在地上,收拾碎成几瓣的果碟,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淌有几滴鲜血,显得格外的刺眼。

皱紧了眉头,王学平冷哼了一声,严冰发现是他来了,欢呼一声,就扑了过来,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娇声叫道:“平哥,你可算是来了,叶子她不好好干活,尽偷懒,回头你给政府办的人说说,让她回家种地去算了。”

叶子强忍着没让泪水淌出来,小声辩驳道:“王主任,我没有偷懒,是她撞到我的身上,才打碎的……”

严冰恶狠狠地瞪了叶子一眼,她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王学平注意到了这一幕,结合平时对严冰的了解,他的心里一片敞亮。叶子虽然来自于农村,却是个心灵手巧的勤快姑娘,只是嘴巴稍微笨了点,不太会说话。

说句心里话,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安排来照顾县委书记的人选,绝对不可能是没脑子的蠢货。

负责安排照顾领导的家庭生活起居,其实就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主要职责,一旦所托非人,局长还能够安于其位么?

现在,绝对不是当裁判的时机,王学平找来了医药箱,帮着叶子把破了口的那只手消了毒,又用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处置停当之后,王学平站起身,笑着对叶子说:“今天严书记和苏阿姨都赶不回来了,你先休息一下,小冰的晚饭我管了。”

叶子泪眼婆娑地望着王学平,又瞅了眼凶巴巴的严冰,低下头去没敢吱声。

严冰的学习成绩很好,而且当着严书记的面,就如同一只乖猫似的,循规蹈矩,大气不敢出一口。可是,严书记背转身之后,严冰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也许正是因为严书记对女儿的高压政策,才最终导致了严冰的逆反心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的增长,严冰的逆反情绪越来越强烈。

压绝对不是办法,只有疏才能最终解决问题。

王学平故意没有训斥严冰,反而和颜悦色地对她说:“小冰,晚上想吃啥,平哥我请客!”

“我不想吃什么,就想好好地出去玩一天。”严冰摇了摇头,瞪圆了眼珠子,满是期盼地望着王学平。

她知道,王学平在她父母心目中的超高地位,他并不属于她可以随便撒气的对象。

王学平暗暗叹了口气,都是应试教育惹的祸。严冰现在进了县一中,这是一所全省有名的重点中学。

县一中的高中毕业班每年升大学的比例,高达70%以上,成就确实不凡。

可惜的是,据王学平所知,县一中采取的是一种超高强度的填鸭式的教学方式。

就以严冰所在快班为例,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六点钟开始早自习,晚上直到九点半,才下晚自习。学生们几乎每天都要做一套或几套模拟题,按照考试的分数排名,连续三次考试名列倒数后十位的学生,就要被踢到慢班去。

竞争太过激烈了,学生们被迫绑到了分数的战车之上,埋首题海之中,而不能自拔。

偏偏严书记对于女儿的要求又很高,除了正常的学习之外,还另外要求她弹钢琴,拉小提琴,学画画。

这么一来,严冰除了睡觉之外,就在学习,没有丝毫的个人休闲空间。

王学平微微一笑:“小冰,先开过了家长会,咱们再商量去哪儿玩好么?”

“好啊,好啊,平哥,你真好!”严冰高兴地一蹦老高,欢呼雀跃不已。

王学平把叶子拉到一旁,小声交待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呢,也别怨恨小冰。她确实被憋坏了,脾气才会这么暴躁。我今天打算带着她去省城玩一圈,严书记和苏阿姨要是打电话回来了,你记得帮着打好掩护。”

叶子象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别的事情她不太清楚,王学平对她的友善,却是实实在在的。

王学平领着严冰坐车出了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王学平独自下了车,步行进了校园。

已是晚秋,枫叶红了。时隔这么些年,重新回到当年的母校,王学平的心里多少有些感慨,那一草,一木,一花,一亭,看得格外的仔细,认真。

走进严冰所在的班级,王学平赫然发现里面坐了好些个熟人,有县财政局的老赵,物资局的老洪,建设局的老李,很多都是在县里面叫得响名号的中层科局级领导干部。

“王主任,你没走错地方吧?你家的小子好象还没出世吧?”家长会还没开始,财政局长老赵仗着和王学平关系不错,笑着开起了玩笑。

室内一片哄堂大笑。认识王学平的人都纷纷和他打招呼,互相问好。不认识他的家长,就坐在自家孩子的位置上看热闹。

王学平走到赵洪杨的身边,刚下落座,就听教室门口传来了一句问话:“请问谁是严冰同学的家长?”

王学平扭头一看,门口站了一位穿着风衣的年轻女孩,脸色很有些难看。

赵洪杨估摸着王学平不认识这个女孩,小声介绍说:“这是班上的英语老师,叫冯雪,是北外毕业的硕士生,水平很高。”

王学平走过去,笑着说:“冯老师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严冰的家长。”

冯雪皱紧了眉头扫了王学平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淡淡地说:“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王学平一头雾水地跟着冯雪,进了英语教研组的办公室。

“喏,这是严冰同学最近一次英语考试的试卷,你看看吧!”冯雪从桌面上拿一份试卷,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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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乐极生悲

王学平接过试卷一看,最先就注意到了分数,好家伙,居然是95分!

他心里就有些纳闷了,严冰以前的英语考试从来没有超过70分,如今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当老师的应该高兴才对呀,怎么冷得象座冰山似的?

仔细看了下考题,王学平隐约有些明白了,搞不好,问题就出在猜题上了。

作为从前的考试机器中的一员,王学平在读高中的时候,总结了一套从题海之中找规律的独门绝技。

应了严书记的要求,王学平给严冰开英语课的小灶,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严冰对英语没有丝毫学习的兴趣。

迫于无奈,王学平让严冰把英语考试的试卷统统拿了来,仔细地研究了一番之后,找到了规律,慢慢地传授给了严冰。

“冯老师,我没看出什么问题啊?”王学平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

“如果严冰同学凭的是真本事考了95分,我无话可说。可是,你看看,她连这么粗浅的题目都做错了,难道不能说明一些问题么?”冯雪语带讥讽。

王学平顺着冯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是一道完词填空题,Wouldyouliketo-------ourpartyonFridaynight?(你愿意参加我们的星期五晚会吗?)

很遗憾,严冰选择的是JOIN。事实上,常常与party搭配的动词是e或者go,如:goawildparty,或者etoaChristmasParty。

“我不知道你是严冰同学的大哥还是叔叔,我只知道,我上课的时候,经常强调COME和JOIN的区别,这就属于基本性的常识了……”冯雪仰起脸盯着王学平,眼神锐利已极。

王学平心想,严冰的英语基础实在是太差了,这么浅的问题,居然也出了错,难怪这位冯老师要怀疑了。

“冯老师,也许是笔误吧?”王学平不甘心自己的徒弟被老师给怀疑成是抄袭,就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

“笔误?亏你想得出来。这么说吧,我请你带个话给严冰的父母,不要开小灶教孩子猜题了,那样会最终害了孩子的。”冯雪毕竟年轻,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就说出了真实的目的。

王学平轻声道:“我们都是过来人,冯老师,你说句老实话,那种哑巴式的无用英语,有用么?”

冯雪气得脸色发白,没好气地说:“我教给学生的,都是最纯正的美式口语,只要严冰认真的上课听讲,一定能学到东西的。”

王学平懒得和她一般见识,笑着说:“多谢冯老师关心,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去开会了。”

“你……”冯雪被噎在当场,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学平转身就走,找到班主任老师,和她简单的聊了下严冰的学习情况,领了一张交费通知,就离开了学校。

严冰见了王学平,一个劲地问学校老师对她的评价,王学平笑着把冯雪的话转述了一遍。

严冰吐了吐小舌头,怪笑道:“冯老师可真是厉害呀,我听说她是从团中央派下来支教的高才生呢。”

王学平一楞,恍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一般来说,从北外毕业的硕士生基本都能够分到一个很不错的工作。要么留校任教,要么去外交部做翻译,要么分进了中央编译局,还有的进了新华社的海外分社,总之,去向都很好。

这个冯雪能够放弃在京城的优越生活,跑到南云这个穷县里来支教,着实令王学平有些刮目相看的之感。

刘师傅开着车到了李小灵家的胡同口,王学平老远就看见了伊人裹着一件风衣立在路旁。

王学平赶紧下车,拉着李小灵的手,引她上了车。

“小冰,快叫灵姐。”严冰和李小灵坐到了一起,王学平倒给挤到了窗边。

“灵姐,我要去坐摩天轮,开碰碰车,划船……”严冰这丫头,一见了李小灵马上装出了乖乖猫的样子,大肆撒娇,惹得李小灵母性大发,挽住她的小手说:“好,咱们今天玩个痛快,让你王哥大出血。”

“嘻嘻,太棒了!”严冰仿佛是出闸的小老虎一般,喜得手舞足蹈。

刘师傅放下手闸,挂一挡,刚欲点下油门,准备起步。

忽然,从道边钻出一个人来,双手抱胸地站到了车前,刘师傅慌乱松开了油门,急踩刹车,“吱。”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异常声音,小车终于停稳了。

刘师傅火冒三丈,正想开口大骂,却猛地听见坐在车后座的李小灵惊叫出了声:“妈……”

王老板女朋友的妈妈!意识到这一点,可把刘师傅给吓坏了,硬是翻着白眼,总算是把骂人的脏话给咽回了肚内。

王学平也看清楚了站在车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小灵的老妈——势利的谢金萍女士。

李小灵想起了什么,就凑到王学平的耳旁,小声说:“坏了,我妈一定是跟踪我出的门。”

王学平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谢金萍这是闹逼宫了,再使出缓兵之计,估计就没啥效果了。

而且,更严重的是,王学平如今的仕途才刚刚开始起步,远的不说,县里就有蹲着虎视眈眈的马三高和刘虎父子,抽个冷子就要扑过来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这一次,一旦让谢金萍就这么顺利地得逞了,以她的为人,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也想象得到,一定会变本加厉。

“平,我妈做得太过分了,不能纵容她这么下去。我这就去告诉我妈,我和你吵架了,闹分手!”李小灵深吸了一口气,泪流满面。

王学平喘了口粗气,他很想骂娘,却又骂不出口,只是握紧了李小灵的小手,心说,多好的女人呐,此时此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我是说真格的,如果我妈不改了这种趋炎附势的性格,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李小灵毅然决然地推开了车门,强忍住心里的剧痛,向满面怒气的谢金萍走了过去,沿途洒下了一滴滴晶莹泪珠……

这一刻,王学平的心都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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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碰碰车

“妈,我正和姓王的闹分手呢,你怎么来了?”李小灵一开口,就堵住了谢金萍的嘴巴。

谢金萍发觉李小灵的脸上淌满了泪花,一颗心立时抽紧了,急忙问道:“死丫头,咋回事了?你和他吵嘴了?死丫头,快说啊,真急死人了!”

这个时候,王学平绝对不能下车,不然李小灵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刘师傅,倒车绕过去,进省城!”王学平把心一横,干脆来个一走了之。不把谢金萍这种趋炎附势的岳母一次性搞定,今后祸患大无穷。

刘师傅对谢金萍的这种搞法也深不以为然,现在听了王学平的吩咐,他二话不说,挂上倒档,点下油门,小车一溜烟地退出去十多米,然后掉转了车头,疾驰而去。

严冰直楞楞地望着王学平,小声问道:“平哥,咱们还去省城玩儿?”

王学平按下不爽的心情,笑道:“玩,不仅要去玩,还要大玩特玩。”

严冰欢呼道:“平哥真好!”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失落感。

王学平领着严冰进了省城钱州市的中大公园。

严冰一进了公园就开始撒欢了,她特喜欢开碰碰车,拖着王学平就往那边跑。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排队玩碰碰车的人特别多,王学平索性买了二十张票,一次性玩个痛快。

好好的度周末计划,全让谢金萍给搅和了,是个人心里都会不痛快。

严冰坐进碰碰车,就瞄准了王学平,电闸一开,她就把电门踩到了底,朝着王学平猛冲过去。

“轰!”有些心不在焉的王学平给撞得东倒西歪,严冰咯咯直笑,怪叫道:“平哥哥,来撞我呀!”

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心说,平哥哥,怎么不叫靖哥哥啊,小丫头片子尽会做怪,难听死了!

“轰!”又给严冰开车撞了一下之后,王学平起了好胜之心,驾车撵上了严冰,把她撞得人仰马翻,花容失色。

连玩了十轮碰碰车之后,两个人又携手坐上了摩天轮。

居高临下,眺望着远方的湖景,王学平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他扭头一看,严冰单手托着香腮,眼神有些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

“小冰,想啥呢?”王学平笑呵呵地问她。

“平哥,我问你,什么叫爱情?”严冰眨了眨眼珠子,忽然问了个令王学平啼笑皆非的问题。

王学平心中一动,这丫头别是在玩早恋吧,略微想了想,他笑着说:“爱情其实是一种美好的感觉,就好比我和你灵姐,我们俩永不分离。”

“灵姐蛮好的,她老妈坏死了,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来。”严冰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那样子可爱极了。

王学平定神一看,恍然发现严冰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该凸的地方已经凸了出来,只是一张小脸还略显稚嫩。

严冰读书早,成绩又很好,跳了一级,这才十六岁就已经读高三了。这丫头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季节,对两性之间的情事,开始有了朦朦胧胧的感觉。

“平哥,我不想去想住校,你帮我和爸爸说一声?”严冰两眼发亮,满是期盼地望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呵呵,小冰,你心里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爸那脾气,就算是我去说,也得碰一鼻子灰。”王学平心里有谱,严明高对严冰的期望值太高了,管束得太紧,反而容易起反作用。

可是,这毕竟是严家的家务事,王学平再怎么亲近,毕竟还是外人,有些话是不好说出口的。

说句老实话,带着严冰出来玩,王学平都冒了一定的风险。要是让老严知道了,王学平带着严冰到处玩,一顿小排头,是跑不了的。

疯玩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时分,严冰主动要求说:“平哥,我想吃麦当劳了。”无意识地舔了舔小嘴唇。

王学平的心里猛地一跳,这小妖精成大之后,天知道会迷死多少人?

严冰见王学平盯着她一个劲地猛看,小脸微微一红,嘟囔道:“平哥,人家是女生,哪有这么看人的?”

王学平不由得老脸一红,讪然道:“咱们小冰长成了大姑娘了,懂事了啊!”

“我很久没吃过麦当劳了,平哥,你就带我去嘛!”严冰抓住了王学平的胳膊,使劲地摇个不停。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王学平晒然一笑,毕竟还是个没完全长大的小女孩,注意力转移得非常之快。

吃饱喝足之后,回南云的路上,严冰伏在王学平的腿上,渐渐地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王学平担心她会着凉,小心翼翼地脱下上衣,披在了严冰的身上,接着,又小声嘱咐刘师傅把空调打开。

车内的温度迅速上升,严冰越发睡得香甜,王学平低下头,无意中发现,从这丫头的嘴角流出了晶莹透亮的水丝。

王学平不禁哑然失笑,都多大了,睡觉还流口水?

这时候,小车忽然摇晃了一下,严冰的一只小手,恰好搭在了王学平的两腿之间。

很久没近女色了,王学平已是久旷之身,下身受了这种刺激,没办法不起反应,某个部位迅速地坚挺了起来。

王学平的脸皮再厚,也不架住这种考验,红着一张老脸,赶紧抬手,将那只罩在要害部位的小手,挪到了一旁。

快到南云的时候,严冰从熟睡中醒来,揉动着惺松的两眼,娇声问道:“平哥,到哪儿啦?”

“呵呵,刚下高速,马上就进城关镇了。”王学平有点心虚地瞅了眼严冰,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反应,一颗心这才放回到了肚内。

严冰撑起两手,想坐起身子。没料到,一辆红色的捷达车,忽然越过了中线,刘师傅沉着冷静地猛一打方向盘,身形不稳的严冰一头就栽进了王学平的怀中。

尽管隔了几层衣服,王学平还是惊异地察觉到,顶在胸前的那对“花蕾”,弹性十分惊人。

“平哥……你陪我回家一起做作业?”严冰的一双美眸,清澈可以家底,毫不掩饰她对王学平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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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不夜天

晚上十点钟刚过,王学平、郝刚和柳畅,三个人身穿便服,逛进了“不夜天”娱乐城。

这是一栋五层的小楼,在醒目的霓虹灯闪烁之下,显得气派非凡。

门口,站了两排穿着清一色的粉红色旗袍的长腿妹妹,露在外面的美腿,白得晃眼,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见他们三个人进来了,旗袍妹妹们一齐鞠躬,娇叫道:“欢迎贵客光临,请多多关照。”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领班模样的年轻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十分客气地询问道:“三位先生,请问有预订包间么?”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反问道:“还有包间么?”

领班脸上的笑容马上减弱了三分,轻声笑道:“实在很抱歉,包间都给客人们预订满了,三位还是先坐大厅吧?等包间有了空位,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几位。”

“那叫先坐大厅吧!”王学平也不在乎坐哪里,他今天只是想来先摸摸底而已。

大厅里人头攒动,叫闹声,猜拳声,**声,呼哨声,响成了一片,交织成一曲狂欢的盛宴。

领班找了个空位置,请三个人坐下了,笑问道:“请问三位老板,要喝点什么?”

柳畅因为侦办案件的缘故,倒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已经见怪不怪了。郝刚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显得有些拘束了,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都有些什么喝的?”王学平故意操一口正宗的普通话,很随意地问领班。

“一般有青啤,还有从广东运来的嘉士伯,珠啤,洋酒有芝华士……”领班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王学平发觉,这里的服务风格,已经有了后世的娱乐场所的一点雏形,只不过品种还略显有些单调。

“没有路易十三?”王学平故意反问了一句。

领班不由一楞,他是从南方招聘过来的,也受过一些培训,自然知道“路易十三”意味着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学平,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有倒是有,不过,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要先埋单,才能交货。”

王学平看了眼郝刚,郝刚会意地将夹在肋下的皮包打了开来,露出了一沓沓整齐的钞票。

“我们老板有的是钱,你开个价吧。”郝刚第一次掌管了这么多钱,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强作镇定地问那领班。

领班心想,来了一只大肥羊,不宰宰你这种二楞子就没天理了,他马上换上一副更热情的笑脸,恭敬地说:“按照咱们娱乐城的惯例,凡是品味路易十三的,都是最尊贵的客人,请三位贵宾跟我来,咱们够资格进入六号包间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包里的大量现金,领班是不敢自作主张地带客人去六号包间的。

按照娱乐城老板吴江,江哥的指令,凡是进六至十号包间的客人,必须当晚消费过五千。

这个时代不象后世,在娱乐城里一晚上消费五千块,除了暴发户大款之外,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王学平也是第一次来“不夜天”,坐进包间后,才发现,确实和后世的一些娱乐场所,有着本质的不同。

所谓的包间,不过是位于二楼的略大一点的房间而已。

房间足有五十多平米,三面环绕着真皮的沙发。室内中央是一台29吋的大彩电,电视柜下边摆了一套先锋音响,再仔细一看,王学平居然发现了一台打着万燕商标的VCD影碟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1993年9月,广东江门“万燕”研发生产出世界第一台家庭VCD,开创了世界VCD先河。

目前不过是十一月而已,小小的一个县城的娱乐城里,所谓的顶级包间,就出现了VCD碟机,王学平不禁对这个吴江产生了一些兴趣,这个“江哥”倒颇有些经商的头脑。

这种包间在后世,就属于典型的卡拉OK的模式了,五十多平的空间,勉强算是大包了。

就座之后,领班很快就人端了一瓶“路易十三”过来,王学平拿过酒瓶,仔细一看,马上就发现了,这一定是假货。

真品“路易十三”的液体呈金黄色、透亮;而假酒的液体则暗淡、光泽差。

这还不算最主要的,真品“路易十三”的防伪标志在不同的角度下可出现不同的图案变换,防伪线可撕下来;假酒的防伪标志无光泽,图案变换不明显,防伪线有时是印上去的。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酒瓶,笑问道:“不会是假酒吧?”

领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我们这么高档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酒假呢?老板规定了,假一罚十。”

王学平只是笑了笑,有意无意间瞥了眼柳畅,柳畅略微点了点头,示意录音笔已经开着了。

领班正欲把酒瓶启开,王学平摆着手说:“先上几瓶嘉士伯,漱漱口!”

听他这么一说,领班的脸色紧接着一变,就有些迟疑了。

王学平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故意没点破,冲着郝刚使了个眼色。

郝刚马上打开皮包,将三沓钞票递到了领班手中,他故意大声说:“我们老板有的是钱,你仔细数一数,别闹出假钞来了。”

领班经常和钱打交道,一摸簇新的钞票,就知道是真钞无疑,他轻声一笑:“呵呵,有些规矩不能坏了,不到之处敬请海涵。”

王学平只是笑,却不说话,柳畅比较熟悉这里的规矩,笑道:“把公主叫来就行了,忙你的去吧。”

“公主”这个行当,在这个时代的南方娱乐城里,已经开始流行起来了。

说得很好听,其实呢,“公主”也就是包间的女服务员而已。一般来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这种职业很容易被坏人拖下水,或被大款包养,或沦落成出台女。

柳畅出面,点了几碟下酒的小吃和点心,三个人就开始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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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三号

兴之所至,王学平一展歌喉,抑扬顿挫地唱着那首脍炙人口的《海阔天空》,“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就在刚才,他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几张专辑碟片,除了李春波的《小芳》,就是毛宁的《涛声依旧》,再不就是杨钰莹的《轻轻地告诉你》。

也难怪,在93年这个时代,VCD机刚刚开始上市,盗版的影碟市场远没有后来那么发达,可供OK的碟片自然也就少得可怜了。

这时,“咚咚!”房门被人轻柔轻柔地敲响,郝刚随口叫道:“请进!”

“各位老板晚上好,小妹先自我介绍下,妹妹我是‘不夜天’的高级客户经理,叫‘阿媚’,老板们都叫我‘媚子’,嘻嘻……”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烟视媚行的女子,一边自我介绍,一边自来熟地就坐到了郝刚的身旁。

柳畅见了郝刚有些不太自然的表现,暗暗有些好笑,所以的高级客户经理,其实就是拉皮条的“妈妈桑”。

王学平瞥眼间,发现这个“妈妈桑”年纪倒不大,长得还是蛮标致的,也没有化太浓的妆,不象后世的夜总会里面的妈咪们,一张脸弄成了猴子屁股似的,恶心死了。

“来,几位老板,小妹敬几位大哥一杯,恭祝老板们鸡年大发,大鸡大利!”阿媚拈起一只酒杯,趁着王学平正好一曲唱罢的机会,举了起来。

嘴上这里说,阿媚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桌面上还没有开封的那瓶“路易十三”上面,她暗暗吞了口唾沫,这种有钱的大款不宰一宰,简直就是对不起人民币呐!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麦克风,坐回到自己的原位,哈哈一笑:“借你的吉言,干了它。”一旁伺候着的公主,早就替他倒满了一杯啤酒,王学平举起酒杯,和阿媚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

坐在一旁的郝刚和柳畅心里都有数,今天就是故意找碴来的。既然,已经在“路易十三”上面找出了大问题,又何必与阿媚这种既可怜又可嫌的女人叫劲呢?

刘道云就象是一根倒刺,深深地扎根在管委会内部,有这么一个大内应在,管委会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过马三高的耳目之下。

重要的是,刘道云虽然喜欢贪点小便宜,多吃多占,却也没有太大的劣迹。小辫子不好抓,即使勉强利用起来,整了刘道云,王学平在整个南云县官场上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有点得不偿失的味道。

既然,古文强透露了“不夜天”娱乐城老板吴江的底细,那么王学平很自然就会想到顺藤摸瓜这一招了。

开娱乐城的老板,那个小辫子只要真的想抓了,一抓一大把,这不,路易十三就是正宗的假货,不用抓,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阿媚久历风尘,一眼就看了出来,王学平应该是这三个人的头头,她凑到王学平的身边,一脸地媚笑:“老板,三个大男人唱歌,不嫌寂寞么?我给安排几个粉嫩的小妹子陪你们好好地玩玩,嘻嘻!”

王学平也不想假装圣人,不过就是找几个美女陪着唱唱歌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郝刚在场其实没啥,那是完全的自己人。主要是柳畅也在呢,王学平必须得注意一下老大哥的形象。

“呵呵,咱们哥几个就喜欢自娱自乐……”王学平话没说完,阿媚已经走到包间门口,娇声叫道:“姑娘们,都进来吧!”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依次从门外走了进来。

美女们进来后,站成了一排,也没人发令,整齐划一地冲着王学平他们深深地一鞠躬,嘴里说着漂亮话,“老板好,恭喜发财!”

看得出来,这些美女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训练,不仅仅是动作整齐,每个人的衣服下摆上面,都挂着显眼的号码牌。

在这个年头,在中西部的一个小县城里,这种服务表现已经算是极其前卫了,服务意识做到了家。

对于那位躲在幕后的“江哥”,王学平不禁又高看了一眼,这家伙倒颇有些道行。

刚想挥手把这些风尘女子统统赶走,王学平忽然发现了一个人站在队列里面,表现得特别古怪。

别的美女都是大大方方地亮相,惟恐老板们看不清楚她们的美貌,做不了这单大生意。唯独有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居然侧着身子,把脑袋别向了一旁,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可能。

仅仅只看清楚了一个侧面,就足以令王学平大吃一惊,心说,不至于吧?她怎么沦落到了这种程度?

按下心中的疑问,王学平招手把阿媚唤了过来,小声嘱咐道:“帮我把三号给叫过来,其余的你随便安排两个就行了。”

郝刚接到发红包的暗示,按照王学平预先交待的注意事项,从包里数了一千块出来,塞到了阿媚的手里。

阿媚一掂钱的厚度,就知道上千了,她心想,这个“盘子”真好骗。整个香喷喷的娇躯几乎都要坐进了王学平的怀中,看她那副亲昵的模样,仿佛是在暗示,只要王学平有需要,她完全可以重出江湖,客串一下“贴身服务”的工作。

阿媚有意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老板,您可真有眼力,那个三号今天是第一次出台,就让您给挑中了。嘻嘻,还是个雏呢,喜欢的话,今晚就带回去吧……”她冲着王学平眨了眨眼睛,其间暧mei,不言自明。

不过,王学平却注意到,阿媚那只细嫩的右手,却悄悄地伸出了五根手指头,然后又捏成了拳。

既然阿媚暗示了是“开处”,手势又说明了是包夜,在“不夜天”里的这种场合,这就绝不是五百了,更不可能是五十,只可能是五千了。

这个时代,这样的一座小县城,五千块已经属于天文数字了!

成心想宰大肥羊啊?王学平有心探底,轻声一笑:“阿媚,这行有行规,你应该懂的。”

阿媚伸手想要勾住王学平的脖子,王学平抬手将烟叼进嘴里,恰好挡住了那条手臂的去路。

吃了个暗瘪之后,阿媚心里有数了,大老板对她这种老菜花不感兴趣,按捺住沮丧的心情,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假笑,细声细气地说:“货真价实的整苞,还没人碰过,假一赔十。”

判断出阿媚不象是说假话,另外,在这个时代,某种膜体的修补术还没有流传开来,王学平大致可以确定,那位三号“美女”还没有完全掉进火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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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旧日情仇

“呵呵,就依你!”王学平当场拍了板。阿媚心想,这种傻“盘子”要是经常出现,该多好啊?

“老板,你先坐着,我去领她过来。”阿媚倒是个“爽快人”,谈成了生意之后,毫不含糊地就起身过去带人。

王学平翘起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捧起一只酒杯,拈在手中把玩着,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头却没法平静下来。

如果他的眼神没出错的话,那位三号“美女”应该就是他整个高中时代,一直暗恋的“女神”,县一中的校花,那个曾经令他颜面扫地的张月蝉。

高中时代,王学平情窦初开,还不怎么通世情,仗着文才出众,居然傻啦巴叽地给张月蝉写了封热情洋溢的情书。

结果,那封情书让张月蝉公然贴到了黑板之上,惊动了整个班级乃至于学校领导。

好在已经临近高考了,在班主任老师的极力斡旋之下,校领导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答应给王学平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条件是让他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并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公开道歉。

王学平至今还记忆犹新,当时,他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而张月蝉却若无其事地坐在台下,托着香腮,倾听他的忏悔。

后来,闭门苦读的王学平如愿考上了名牌大学,而一向成绩很好的张月蝉却名落孙山。打那以后,两人的生活,再无交集。

王学平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两人居然会在今天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之下,偶然相遇。

命运可真是太过奇妙了!

张月蝉起初别转身子不肯过来,也不知道阿媚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她低垂着头,缓缓地走过来,木头人似的站在了王学平的身旁。

“还不快点帮老板倒酒?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阿媚的话音柔柔的,可是,当她背对着王学平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张月蝉一眼,眼神里寒光四溢,令人不寒而栗。

张月蝉一想起那种严重的后果,不由心惊肉跳,乖乖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柳畅很熟练地挑了一个“美女”陪着唱歌,郝刚不想让人给看低了,也跟着选了一个“美女”,选“美”大计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阿媚又陪着王学平喝了一杯啤酒,这才告辞离开,王学平见她临出门的时候,还扭头盯了一眼那瓶“路易十三”,心里不由暗暗好笑,一瓶假酒而已,估计她也是认不出来。

门关上了,王学平发现张月蝉垂着头,有些坐立不安,心思一动,成心想逗逗她,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冷声道:“坐这里来吧。”

张月蝉身子猛地一抖,犹豫了一会,缓缓地起身,战战兢兢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双腿之上。不过,她的整张脸却始终别向了一旁,不敢看王学平。

“你这个样子,咱们怎么聊天?”王学平暗暗一叹,心想,女人呐,既然选择了堕落,就应该有堕落的觉悟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王学平一想起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差点整个地毁灭了他的前途,心里多少有点气恼。

探手勾住了她的下巴,王学平微微一用劲,扳过了她的一张秀颊,两人来了个面对面。

这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两道柳眉弯如新月,这也是当年最吸引王学平的地方。时隔数年,再次见到这道柳眉,王学平的心里依然颇有些感慨,仅以秀眉而论,张月蝉甚至还要超过李小灵

张月蝉缓缓地转过脸,赫然看清楚了王学平的相貌,不禁惊叫出声:“你……啊……是你?”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从王学平的腿上一蹦而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王学平暗暗苦笑一声,心说,敢情她压根就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只不过是由于内心的犹豫,而故意不想被客人选中罢了。

这个傻丫头,在这种场合,越是举止古怪,就越容易被客人给盯上,王学平自己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王学平见她耷拉下脑袋,一张秀脸涨得通红,红里发紫,耳朵根子几欲渗出血来。

“好好聊聊吧,害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也只有我可以帮你了!”他心里不由一叹,从高高在上的校花,堕落到娱乐城的“美女”,不过是短短数年的时间罢了。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既然包了我,我陪着你上chuang就是了,只要给钱就行!”张月蝉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劲头,说话还很冲。

王学平脸色一沉,心想,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想摆所谓校花的臭架子,简直是不知道死活。

招手唤过公主,王学平冷冷地吩咐道:“去把阿媚叫来,卡台!”

在包间里服务的公主,自然听得懂娱乐城里面的行话,卡台其实就是换小姐的意思。那个公主一边答应着往门外走去,一边有些奇怪地扫了眼张月蝉,她心想,刚才还坐人家的腿上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闹翻了。

张月蝉一听卡台两个字,浑身立时一抖,惶急地摆着手,急道:“不要,不要啊!”阿媚的手段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她亲眼见过一个不听话的“美女”的悲惨下场。

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王学平懒得多费工夫,抬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置,冷着脸坐在那里抽烟。

张月蝉瑟瑟缩缩地坐回到了王学平的身边,垂着头,呶嚅着艳红的嘴唇,小声说:“对不起!”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把你的伤心事都说出来吧,我不想羞辱你,是真心想帮你度过难关。”

以王学平的阅历,心里和明镜似的,张月蝉这种美貌的女子,如果不是遇到了无法解决困难,是不太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呜呜呜……”张月蝉再也承受不住心理上的重压,终于哭出了声。

曾经高高在上的校花,当着他的面哭出了声,王学平的心里也不太好受,暗叹一声,抬手抽了一张面巾纸,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过了。”

张月蝉忽然一把抱住了王学平,哀叫道:“我的命真苦啊……”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把她这些年的经历,算是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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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黑哥

王学平细细地听来,他发觉,桥段真的很老土。

张月蝉的母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她父亲又是个赌鬼,居然把千辛万苦借来的钱,输了个干净,还倒欠了好几十万的赌债。

讨债的人上了门,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搬了个精光,还扬言,不还钱就把张月蝉的赌鬼老爹扔进河里喂王八。

经过了一番内心的痛苦挣扎之后,柔弱的张月蝉最终抗不住多重压力,屈服在了早就设下陷阱的阿媚的旗下,曾经的天之骄女就这么着堕入了风尘。

王学平心想,几十万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帮她还了赌债,倒也没啥。只是,从根子上来看,不把张月蝉她那个赌鬼老爹的问题给彻底解决掉,用脚趾头也可以想象得到,张月蝉最终还是会沦落到这里来的。

“这么着吧,由我出面,帮你还了所有的债务。另外呢,你母亲我会安排人接到省城的大医院去治病。你自己就暂时别回家了,我会帮你在省城租套房子,也方便照顾你母亲不是?你爸的事情,我也会妥善安排的。”王学平前面说得很细致,只是关于张月蝉的那个赌鬼老爸却含糊其词。

“真……真的?”张月蝉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她找阿媚借的可不是个小数目,足有三十万啊,看王学平身上的打扮,也不过是中人的模样,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些事情你就甭操心了,万事有我!”王学平察觉到张月蝉的心中存有疑问,丝毫也不为意,能够在这种场合解决掉往日的一桩公案,他心里多少有些快意。

“去把阿媚叫来。”王学平扭头吩咐那位“公主”。

话音还未落,却见阿媚推门进来,带着一股香风飘到了王学平的身边,媚笑道:“老板,三号的老爸被车给撞了,她家里刚来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去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您看能不能……”

阿媚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可是,王学平却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在他看来,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一是来了“不夜天”惹不起的贵客,点名要张月蝉去陪。

行内人都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跳台”了。

王学平脸色一沉,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你不觉得很扫兴么?”

阿媚也知道,这种中途让“美女”跳台的行为肯定会惹人厌烦,可是,吴大老板亲自发下话来,那位贵客来头实在是太大了,没人惹得起。

赔着笑脸,阿媚硬着头皮笑道:“她家里确实有事,我……”

“你去把吴江叫来见我!”王学平虎下脸,沉声喝斥阿媚。

阿媚心头猛地一跳,敢脱口直呼大老板名讳的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她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晚上要出大事了。

“老板,我们吴老板出差去了,今晚没在,您……”阿媚躲躲闪闪地想替吴江打掩护。

王学平把手一摆,冷然道:“你就认定了我好欺负,是吧?”阿媚仿佛给人卡住了脖子一般,进退两难,再也难以装出那种职业性的风尘笑容。

阿媚急速地转动着眼珠子,想找个好办法把场面圆一下,包间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开来。

“阿媚,你和这种土财主费什么话啊?快点,那边等急了,开始砸东西了。”一个黑铁塔似的壮汉,闯了进来。

张月蝉见这个黑壮汉,不由自主地缩进了王学平的怀中,浑身瑟瑟发抖,一张俏脸吓得惨白一片,

王学平紧紧地揽住了张月蝉,抬手点了点茶几,示意公主倒酒。那个公主不敢乱动,手里捧着酒瓶,两眼直瞅着那个黑壮汉,犹豫不决。

郝刚站起身,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旁,一把推开了那个有些犯傻的公主,劈手抢过酒瓶,替王学平满满地倒上了一杯酒。

嗯,孺子可教也!王学平满意地瞥了眼郝刚,拈起酒杯,凑到嘴边,小饮了一口。

“哟嗬,你狗日的还蛮会摆谱的啊?也不打听打听,黑哥我是干什么的?”黑脸壮汉双手抱在胸前,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看得出来,他是被王学平的做派给气乐了!

阿媚也是久历风尘的妈妈桑了,颇为见过一些世面,她还从来没见过象王学平这样镇定自若的客人,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却又不敢开口提醒闯进来的“黑蛋”。

黑蛋可不是一般人,他不仅是老板吴江的铁杆心腹,更是市里有名的一霸。

李大江垮台后,柳银河组织的扫黑行动,把本地带黑社会性质的黑恶势力扫了个干净。一些外来的强龙,就趁机占据了本地的一些特殊的行业,黑蛋就是跟着吴江从市里下来的。

利用银弹和美色开道,吴江迅速地打通了本地的权贵之门,开办了“不夜天”娱乐城,生意也日渐兴隆了起来,连市里的一些公子哥都慕名而来,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郝刚摸出大哥大拨了几个号码,打算打给正坐镇县局的县委常委,县局局长柳银河。

“我说,你小子拿出大哥大来唬老子没见过世面吧?真他娘的新鲜!想报警?别费那个事了,老子帮你报了!”黑蛋大马金刀地坐到了沙发上,两脚翘到了茶几上,招手从一个弟手里接过了大哥大。

“林所,我老黑啊,我这里来了几个想闹事的,你过来看看吧,就在二楼的包间。”黑蛋挂了电话后,嘿嘿一笑,“等着吧,JC叔叔马上就来。”

“黑哥,和这种贱货废什么话啊?扔出去得了!”几个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娱乐城保安站在门口起哄。

张月蝉吓得面无人色,浑身上下象打摆子似的,抖成了筛糠一般。

王学平感觉到了张月蝉的恐惧,抬手轻轻地拍在她的香背之上,柔声道:“有我呢,别怕!”

“哈哈,我操,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你狗日的算哪根葱?老子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小子乖乖地爬过来,磕几个响头,老子就饶了你这一遭。现在还来得及。”黑蛋狂妄地抖动着双腿,顺手搂过身旁的一个“美女”,探手伸进了她的裙底,又搓又揉……

王学平懒得和这种小蝼罗一般见识,抓过茶几上的中华烟,拈起一支叼进了嘴里,郝刚很会来事地双手捧着打火机,替他点燃了烟卷。

吐出一口烟雾,王学平和煦地望着依偎在他怀中的张月蝉,柔声道:“一条野狗罢了,没几分钟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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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省长召见

“哧!”黑蛋一声冷笑,仿佛没听见王学平的冷嘲热讽似的,大手在裙底下面,大肆活动着,逗得怀中的“美女”一片面红耳赤,娇喘不断,却又不敢反抗。

“谁在这里闹事啊?”门口的人群向两边一分,进来了四个穿着制服的民警,为首的一人是大胖子,肥得流油的大脑袋红得发亮,一看就知道喝高了。

“林所,那还用问么?”黑蛋松开怀里的“美女”,站起身,冲着王学平呶了呶嘴唇。

黑蛋不是刚出道的莽撞傻瓜,王学平那副淡定的做派,不象是装出来的,所以他就想到了借刀杀人。

这位林所,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城关所的副所长,大名林家旺。所谓的出警,其实不过是从三号包间里出来,进了六号包间而已。

同在三号包间里的,还有吴江和城关所长等几个人,他们搂着美女们,正在寻欢作乐。

刚才,就是城关所长从花名册上,一眼就看中了张月蝉,所以,这才有了阿媚跑来安排跳台的这么一个插曲。

“MB的胆子上长毛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都给老子铐起来,带回去审查!”林旺家确实喝高了,如果他稍微清醒一点的话,不可能认不出王学平这么显眼的大目标。

“你凭什么抓人?”包间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他妈的算老几?敢管老子的闲事……”身边有个民警轻轻地扯了扯林旺家的衣袖,他转过身子,赫然发现,顶头上司,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局局长柳银河,正脸色铁青地怒视着他。

老天爷!林旺家的酒立时吓醒了一大半,“柳,柳,柳局……”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们这些人好本事啊,都是我的好部下啊!”柳银河猛一侧头,把县局的政治部主任和纪委书记一起招到了跟前,冷冷地问道:“你们说,这种害群之马该怎么处理?”

政治部主任斩钉截铁地说:“对于涉黑的保护伞,我们政治部的态度十分明确,先就地免职,再行查处!”

纪委书记冷冷地说:“滥用职权,乱出警,以我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这其中很可能涉及到经济方面的问题,应该马上予以隔离审查!”

“就这么定了!马上清查整栋楼,发现本系统的干警,一律先关禁闭,再从重惩处!”柳银河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防暴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不夜天”娱乐城这一下子,乐子大了去了。

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之下,反抗是徒劳无益的傻事,林旺家和黑蛋都被带走了,跟着他一起出警的另外三个干警也跟着倒了大霉,一起被下了枪,给带走了。

安排完毕后,柳银河走进了一片狼籍的包间,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笑道:“老弟,家门不幸,让你受惊了。”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一次各取所需的集中整治活动,柳银河的目标是家门败类,震慑群小。王学平想要的是撬开吴江的嘴巴,让他说出刘道云虚假招商引资的内幕。

偶遇张月蝉,只不过是王学平意料之外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王学平笑着说:“柳局,抓到了吴江麻烦带过来,我有事要问他。”柳银河瞥了眼依在王学平身边的张月蝉,心想,这个女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学平看出了柳银河的疑问,就把柳银河拉到了一旁,小声把张月蝉的悲惨遭遇述说了一遍。

柳银河哈哈一笑:“老弟,好人有好报啊,这一趟没白来。”

两个人并肩坐在了沙发上,聊起了县委机关里的一些趣闻。

张月蝉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王学平和柳银河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当初那个吃了她大亏的傻小子,如今却变成了官场显贵。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黑蛋、阿媚这些人都被抓走了,这种变化太过剧烈了,她不由得百感交集,看着王学平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吴江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蹲在王学平的面前,在强大的专政力量面前,此时此刻的他显得极其的渺小。

王学平也没费多少工夫,就撬开了吴江的嘴巴,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张月蝉一直无声地关注着这一切,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挽住王学平的那只手,却越挽越紧。

一段时期以来,她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现在,心情忽然放松了许多。

警方内部的家务事,王学平没兴趣去管,他领着郝刚和张月蝉在众人的问好声中,离开了“不夜天”。

在三星级的南云宾馆里,郝刚替张月蝉开了间房。

安顿好一切,王学平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张月蝉忽然叫住了他:“学平,以前是我不好,对不住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报答你。”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谈什么报答?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报手之劳罢了。”

见王学平抬腿欲走,张月蝉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小声问道:“忘了问了,你结婚了么?”

王学平微微一楞,心想问这个干嘛,等见了张月蝉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心中一动,笑道:“已经领证了,还没办酒席。”

张月蝉的神色不禁一黯,双手却没有放开王学平的胳膊,羞涩地小声说:“学平,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胆子小,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这么明显的暗示,王学平如果还不明白,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了。

“我不可能娶你的,你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但我可以给你最安全,也是最高档的生活,一种你做梦也想象不到的,真正的,人上人的生活。这么着吧,给你一段时间,好好地想一想吧,想好了再告诉我!”王学平不是什么圣人,对于张月蝉他的感觉十分复杂。

虽然说,张月蝉堕落到了卖身的地步,有她家庭的因素,但那也仅仅是一个部分而已。如果她自身意志坚定,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自甘堕落的事情来。

既然她还是雏,又有着以往的那段恩怨情仇,王学平倒不介意享受一下她的身心,同时恩赐一种美好的生活给她。

但是,前提是,她不能影响到他的正常家庭生活。做他王学平的外室,必须有一定的觉悟,而且是以自觉自愿为原则的!

离开房间的一刹那间,王学平邪邪地一笑,让她永远地匍匐在了他的脚下,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星期一的早晨,王学平神清气爽地步入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大楼。

批阅完当天的文件之后,王学平刚伸了懒腰,古文强不请自来,笑眯眯地对他说:“老板,班子成员已经在小会议室内,恭候您的大驾。”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他,笑问道:“老刘今天的情绪怎么样?”

“呵呵,好得很,刚才还在办公室里说呢,昨天去南梦山钓了几条二十多斤的大鱼。”古文强比划着刘道云当时的表情,尽管只是口述,却给了王学平一种活灵活现之感。

“呵呵,开会去吧,让我们看看刘主任今天能够钓到啥鱼?”王学平含而不露地点了下,古文强心领神会地一笑,“老板,大局已定呐!”

王学平坐到正中的位置上之后,别的班子成员都停止了交头接耳,唯独刘道云正和党工委的宣传委员,咬着耳朵说小话,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

嗯哼,先让你高兴三秒钟,有你哭不出来的时候!

“咳,现在开会。”王学平扫视了全场一周,郑重其事地宣布说,“再过几天,今年就要过完了,现在请古主任宣读一下各个单位和部门,完成招商引资任务的具体情况。”

以往,一般是先从二级部门说起,这一次,古文强却偏偏从班子成员开始,第一个就是王学平。

“咱们王主任这一次,不仅仅是完成了招商引资任务,而且,是大大的超额完成了。截止到昨天,西鹏陶瓷集团实际到帐资金达到了五千万。同志们呐,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咱们王主任一个人就包揽了整个开发区所有的招商引资计划任务,着实难得啊!”古文强越说越激动,最后,差点站了起来。

刘道云皱紧了眉头,阴冷地扫了眼古文强,心想,跳梁小丑,就会拍马屁!

详细介绍过了王学平的光辉事迹,古文强话锋一转:“按照一般的惯例来说,刘主任下半年的完成情况也很不错,不过嘛,这里边好象有些问题,颇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这是公然挑衅了,刘道云实在是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怒道:“古文强,你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作值得商榷?”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难道不清楚么?有些事情还需要我来说么?”古文强怜悯地望了眼刘道云,心想,老刘啊,你也太不知趣了,早点申请调走了,大家就都省事了,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刘道云心头一虚,他心里毕竟是有鬼的。可是,明里是古文强,暗里一定是王学平捣鬼。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了,不拼命是不行的,否则,他没法子继续在开发区混下去了。

“咔嚓”一声,刘道云把摆在桌面上的一只红蓝铅笔,硬生生地掰成了两断,面色铁青地嚷道:“姓古的,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咱们就上县委论理去。”

在座的党工委委员们,也都看出来了,今天古文强这是来者不善呐!

明眼人都知道,古文强不过是王学平的一杆枪而已,没有小王主任暗中授意,古文强绝对不敢公然和老刘叫板。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种摸不清楚形势的情况之下,胡乱插话,只会给自己惹祸。于是班子成员们,一个个闭紧了嘴巴,静观事态的发展。

这时,党工委纪检书记张江河轻咳一声,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后,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这里接到了一份内容十分详尽的实名举报信,举报人就是xx投资公司的老板吴江,被举报人就是咱们党工委的副主任刘道云同志。”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扫了眼目瞪口呆的刘道云,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又接着说,“按照党内的干部管理原则,我们开发区纪检组织,无权查办同级别的党工委领导。所以,在经过党工委主要领导的同意之后,已经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县纪委的主要领导……”

班子成员们都暗暗心想,老刘这一次,恐怕是难以过关了。

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投资资金到了位,经手人都可以马上获得一笔奖金,而刘道云当时已经把奖金领回了家,还在酒楼里摆了好几桌,以示庆祝。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忽然开了,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张华天一马当先地走了进来。

张江河开口一说话,刘道云就已经预感到了形势极为不妙,张华天这种身份的县委常委,亲自露了面,大势已去了!

刘道云面如死灰,耷拉着脑袋,萎顿在椅子上,心里面对王学平恨之入骨。

当初,招商完成之后,刘道云本不想这么快就领取奖金,打算看看风色再定。

结果,王学平主持了一次发奖金大会,当众率先领取了引资奖。

一把手带了头,刘道云只得跟着一起领了,没想到,居然是个早就挖好了的陷阱!

这一刻,刘道云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不拿奖金,仅仅是没完成招商引资任务,县委那头有马三高斡旋,即使在开发区混不下去了,也总有个副科级的岗位给他混日子。

现在,一切都晚了,奖金他已经领到了手,性质一下子就变了,由无能,转变成了欺骗县委县政府。

张华天走到已经起身欢迎的王学平身边,从他微微一点头,然后面对着班子成员们,从秘书手里接过了一份文件,大声念道:“鉴于刘道云同志存在严重的错误问题,经县纪委报请县委研究决定,暂时停止刘道云同志党内外一切职务,待事实彻底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理。”

此文一出,就意味着,刘道云垮了!

班子成员们再没有一个人再去看刘道云,哪怕只一眼。大家都用敬畏的眼神,注视着站在张华天身边的王学平。

这位小王主任未发一言,就轻易地搞掉了开发区老资格的副主任,这份权威何其了得?

不管班子成员是怎么想的,这些其实都不重要,王学平想要的,就是一言堂!

刘道云不过是给猴子看的那只鸡罢了!

张华天有些怜悯地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刘道云,心说,逆势而为,这就是下场!

王学平刚想和张华天寒暄几句,郝刚忽然快步从室外跑了进来,大声说:“王主任,省政府办公厅领导的电话,请您马上去接听!”

一语震惊四座,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上,有人羡慕,有人惊讶,还有人暗暗咒骂不已。

王学平心里也有些纳闷,省政府办公厅的领导,他连一个都不认识,为什么会打电话来找他呢?

快步往外走的时候,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何三公子!

王学平赶到办公桌旁,抓起电话,客气地向对方通了名。

就听那边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王学平同志,我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周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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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先见市长

7000114493第八十六章先见市长

以终千上架了,兄弟们如果不把保底月票砸给司空,司,六品把哭黄了,让你们看不了说,小

放下电话后,王学平端起茶杯,一气喝干,又点了支烟,静静地靠在皮转椅上,仰天沉思。

直到心情逐渐地平稳下来,他这才站起身子,往外走。

经过郝网身旁的时候,王学平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样的!”郝网只是憨厚地一笑,略微落后一步的距离,跟在了王学平的身后。

给领导当秘书,最重要的就是个悟性。有些事情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

就拿刚才这事来说吧,郝网走进会议室里,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出省政府办公厅领导找王学平。

其尖,这就是郝网和王学平之间的一种默契!领导有面子,当秘书的才可能有进步。

回到会议室后,王学平发现所有人,包括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在内,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脸上,仿佛他那张脸是一件艺术珍品一般,需要仔细地研究琢磨。

王学平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去接了省领导电话这件事,从兜里掏出中华烟来,敬了一支给张华天,开玩笑说:“张书记,抽支这种烟,不算违纪吧?”

张华天原本是想在宣布了县委的决定之后,马上离开管委会的。可是,亲耳听说了王学平居然和省政府办公厅的领导有联系,张华天就留了下来。

毕竟是多年的县领导,又是县委常委,张华天即使很想知道王学平接电话的具体内容,这时候也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哈哈一笑:“当领导的也是人嘛,抽支烟就算违纪了,那洪洞县里还有好人么?”

刘道云已经被撤职了,不用别人去赶,他自己也再无颜面继续留在会议室里,于是,在王学平的左手边,出现了一个十分醒目的空位置,开发区事实上的二号宝座。

薛文瞥了眼那张二号宝座,笑着对王学平说:“领导,有好烟可不能独自享用哦。”他这一开了个头。班子成员们纷纷跟进,嚷嚷着要打土豪分中华。

王学平拿出了兜里的中华烟,往桌子上一搁,笑吟吟地对古文强说:“古主任帮忙给大家伙分一下吧。”

“咱们这些当部下的,都要沾一沾主任的好运气!”古文强乐滋滋地抓过烟盒,抢先抽出一支,夹在手上,然后才依次把烟分发了下去。

张华天吸着烟,脑子飞速地运转了起来。

王学平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级副主任,因为有严书记的强力支持,才主持了开发区的工作。

省政府办公厅的领导,会有什么事情找这么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呢?

集戚?

朋友?

老上级?

长辈?

张华天依次想了个遍,却始终无法摸到头绪。可巧的是,王学坐在那里谈笑风声,扯东拉西,偏偏就是不提接电话这事。

这人呐,都是有好奇心的!王学平越是闭口不说,在座的这些人就越是好奇,就越想打听。

身为县委常委,张华天深深地懂得,这年头,朝里有人才好做官。据他自己的经验判断,省里的领导私下里直接找某个人,一般不会是什么坏事。

县领导的风度还是要的,张华天不可能象某些网出道的雏鸟一样,就这么直统统地问出口。

他怀着满腔的疑问,站起身说:“我县里还有斤。会,就先走了王学平按照惯例送他出门,这正中了张华天的下怀。

下楼,来到小车旁,张华天忽然停下脚步,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呐,我可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将来进步到了省里,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志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不管走到哪里,您都是我的老领导!”张华天明白了,集学平这是要守口如瓶了。

送走了张华天,王学平也不上楼,叫了车就去了县委。

赶到叶金山办公室门外,王学平发现,好家伙,一大群各乡镇、各行局的一把手,从室内站到了走廊里,都等着严书记的召见。

见王学平来了,隔得近的镇长、书记就热情地和他握手,距离比较远的局长主任就冲着他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是在书记办公室外面,没人敢大声喧哗。

大家都知道他是书记跟前的红人,又是前任秘书,也没人和他争,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放他进了叶金山的办公室。

叶金山见了王学平,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握住他的手小声说:“老板正在发脾气呢,王哥你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改天再来吧?。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我的事情很急,必须马上见严书记。”

叶金山了解王学平的为人,二话不说,就敲门进了里间。

不大的工夫,叶金山就出来了,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叶赤垂头耷脑的县林业局局长老窦习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看老实的脸色,就知道,挨了书记的斥。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立时跟着紧张了起来。

王学平走里间,站到宽大的办公桌一侧,轻声唤道:“严叔。”

“哦,学平来了,坐吧!”严明高背着手,站在窗台边,王学平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却知道,书记这次是真的怒了。

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严明高转过身子,从窗台边走过来,坐到了单人沙发上面,呼出一口气,平静地望着王学平,问道:“有事?。

由于太过熟悉的缘故,王学平意识到,严书记已经压制住了怒火,恢复了平静。

“严叔,就在刚才,我接到了省政府副秘书长周潜的电话通知,说是何省长要在明天上午十点钟接见我。”当着严明高的面,王学平自然毫无隐瞒的必要。

严明高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新情况,沉吟了好一会,才又问王学平:“具体是因为什么,你知道么?”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苦笑道:“周副秘书长没说,我也不好去问他

严明高点了点头说:“周潜分管的是省政府综合二处,也就是专门替何省长服务的职能处室。他这个人,我听老领导提起过,口风一舟很紧

来县委的路匕,王学平也仔细地琢磨过这事,何三这种巨头,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他去谈话,一定是有了某种触动他的重要原因才有此可能。

“严叔,我也想过,我在开发区里其实主要干了两件事情,一是盘活了罐头厂,二是搞了个政务中心王学平略微停了一下,接着又说,“我想的话,不太可能是盘活罐头厂这事。因为,罐头厂的产值和利润虽然在县里还算不错,但放眼全省,就不值一提了。”

严明高沉吟片玄,忽然展颜一笑:“你分析得没错,现在全国从上到下,到处都在叫着喊着要搞活国有企业。你那个罐头厂每个月的利润,不过是几百万而已,远没达到入何省长法眼的程度。看来,很可能就是因为政务中心了。这个可是开了全国的先河啊!呵呵!”

王学平谦虚地说:“我还年轻得很,见识也短。政务中心这种集中办公模式的,都是在您和金市长的亲自指导下,才完成试点的,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严明高眼神一闪,县具取得的任何成果,他这个县委一把手,领导有方是肯定跑不掉的。只不过,王学平特意提到的金市长,至今恐怕都不太清楚县里搞出了政务中心这种好名堂吧?

略微一想,严明高哑然失笑,拿手指着王学平,笑骂道:“你个小猴儿精,连老领导都敢算计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严叔,如果没有金市长的大力支持,县开发区的政务中心试点,将会遇到极大的阻力,绝对不可能就这么顺畅地推行下来,并取得一定的成绩

严明高满意地看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这小子有功不自居,更知道要把金有工也给拉进来,一起分润功劳,完全是政治上成熟的上佳表现。

“严叔,我想您肯定注意到了,最近,中央开始有计戈有步骤地选拔一些做出了突出贡献的县级领导干部,进入地市级常委班子。”王学平接下来的话,更令严明高感到吃惊,这番话里面体现出来的就不是一般的政治智慧了,所谋甚远啊!

当官的,如果说自己不想被提拔重用,那是在胡说八道了!

严明高何尝不想更上层楼呢?主政一县和主政一市,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范畴。

严明高基本上认同王学平的分析,何尚清应该十分关注政务中心的事情才是。

在上级领导最关心的方面,颇有建树,想不受重视都不太可能,严明高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又毛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市长毕竟不是书记,如果金有工坐上了制已的宝座,严明高自己更上层楼的希望,岂不是要大很多么?即使当不了常委,当今副市长也行啊!

“严叔,这是我拟的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请您过目王学平把一份打印材料递到了严明高的手中。

严明高接过来一看,不由乐了,笑骂道:“你小子啊,这哪里是给我看的嘛,分明是给金市长的汇报提纲嘛!”

王学平办政务中心之前,曾经完整地向严明高汇报过整个运行思路,所以,老严对于其中的情况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即使不看材料,也可以说出个八九不离十。

严明高心想,得赶紧联系金有工,让他提前准好准备工作。他走到桌边,拿起电话,直接联系上了金有工。

了解到初步的情况之后,金有工当即拍板,让严明高带着王学平,马上去市委第一招待所等他。

第八十七章 我真没看错你

7000214493第八十七章我真没看错你

允书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排在外面第个的具计出,毛:7二任老华,站起身子,就想往里面走。

可是,老华没料到,严书记背着手,从室内出来了,他赶紧让到了一旁,小声叫道:“书记,您要的材料我都带来了。”

“嗯!”严明高目不斜视地经过老华的身边,只是淡淡地“哼哼了一声。

老华就象一株象日蔡,视线跟着严明高转,恰好盯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等在外间的一把手们也都看见严书记出来了,纷纷起身问好。

“书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吱,,啦,,咔,”室内响起了一片椅子和地面碰撞产生的杂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严明高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招手把财政局长赵洪橡叫到了身边,嘱咐说:“开发区已经连续几个月上缴了不少钱了,这也快年底了,下个月就缓一缓吧?”

赵洪杨连连点头说:“开发区为咱们县财政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年底了,是该让他们松口气了。”

在场的一把手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心想,严书记刚才还因为林业局出了大砒漏,狠狠地功了老簧一顿转眼间,却又为王学平发下话来,这不是护短又是什么呢?

众人看着王学平的目光,又和以往大有不同,不管是真认同也好,假做作也罢,大家心里反正都有谱,只要严书记掌权一天,王学平这个第一红人的地位是绝对跑不掉的。

见王学平坐进了严书记的那辆奥迪四,刘师傅就驾车着小心翼翼地跟在了这辆县委二号车的后面。

严明高虽然当上了县委书记,却始终没有去坐原本属于李大江的那辆一号蓝鸟车。

般不了解内情的人,以为严书记是故意摆出高姿态,以谦和示人。

王学平心里却明白,那辆蓝鸟车其实超标了,尤其重要的是,李大江网换了这部好车,就当哂入狱了,严书记多少有些忌讳。

当然了,这些就属手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范畴了,王学平如果贸然点破了,那才叫作犯傻!

车窗外面,已是一片深秋的景象。在王学平看来,秋没有春的殉丽,也没有夏的火热,更没有冬的寒冷,给人的只是那份满天落叶的浪漫和几分收获的喜悦。

“学平,待会你来主讲,我帮你敲敲边鼓严明高柔和地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王学平。

如果说,当初提拔王学平去开发区当常务副主任,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感恩的话,现在,严明高越来越感觉到,离不开这今年轻人了。

严明高心里有本帐,几个月来,开发区一共给县财政输了近千万的血。罐头礼盒的广告也已经传遍了周边八个省,并且还在继续扩张之中,成就确实不凡呐。

当一把手的,没有嫌手里钱少的道理,严明高自然也不例外。利用王学平输送来的资金,严明高又安排县财政局从银行里贷了笔款子出来,县里的化肥厂已经基本完成了技术升级改造。

严明高有理由相信,技术升级之后的县化肥厂,一旦正式投产,必将会大幅度的带动县财政快速增长。

“书记,这恐怕不太好吧?”王学平知道严明高对他的一番提携之意,可是,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捞过界。这手要是伸出去太长了,再想收回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呵呵,没什么不太好的,我说行就行,就这么定了!”严明高的视线掠过叶金山的身上,心想,同样是干秘书小叶比小王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叶金山,他虽然不太清楚王学平刚才向严书记汇报了些什么,但仅仅两人一起坐车进市里边,他还是可以分析得看出来,多半是要去见金市长了。

在心里面暗暗一叹,叶金山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明白,严书记是真拿他当秘书看了,而对王学平却如同自家的亲子侄,这人和人之间,怎么就不一样呢?

专车很快驶进了市委第一招待所,叶金山摸出包里的大哥大,联系上了高成秋。

据高成秋说,金市长还在会见外宾,但已经提前交待下来了,让严书记和王学平先去既号房间等他。

严明高和金有工已经到了熟不拘礼的程度,闻言后,点了点头,说:“那就先去8凶吧

金有工原来还是市委党群副书记的时候,市委办给他安排的,专供午休的房间是8旧号。

巧合的是,前任市长正是在经过8旧号房间的时候,被省纪委的人给带走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打那以后,金有工就再也没有进过8旧号房间。市委办的几个主任副主任,私下里碰了下,起初大家都没有想到是什么原因。

后来,还是高成秋无意中露了点口风,这些人才恍然大悟,马上给调换到了田8号房。

没过几天,已经当上了代市长的金有工,帆“贻进馏去午休了。

引8号房,王学平倒是跟着严书记去过几次,那一个大套间,里外三间,书房、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

三个人网转过走廊,就见市政府办副主任越强领着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正好等在门口。

“哈哈,严书记,你现在是越活越年轻了。”越强眼力超群,老远就冲着严明高笑呵呵地打起了招呼。

严明高是正处级县委书记,越强也是正处级副主任,两人级别相同,礼数上面就随和多了。

所以,越强只走向前迈了三小步,就停在原地,伸出了双手。

严明高哈哈一笑:“越主任,你可是丰里的大领导,怎么敢劳动你亲自迎候呢,真是不敢当呐!”

越强握紧了严明高的手,用劲地摇了摇,笑道:“这里哪来的市里的领导?只有老朋友

严明高心里敞亮,越强是最近网提起来的市政府办副主任,他原来不过是市政府政策研究室的一个科长而已,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稍微矜持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多年的政坛历练,严明高自然懂得,领导身边无小事!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见官大一级,这是有来历的,这些人成事可能不足,但败事却是有余的。遇见了不凑巧的时机,嘴巴稍微歪一点,就够下边的人喝几壶的了。

“老朋友,什么时候有空了。下县里来视察指导一下工作?”严明高索性卖个整面子给越强。

“就怕给严书记你添麻烦呐!”越强感受到严明高的善意,心里越发地高兴起来。

说话间,越强有意无意间扫了眼站在严明高身后的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老严怎么带了两个秘书过来?

严明高看出了越强的疑惑,就拿手指着王学平,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们县里开发区的主任,叫王学平,金市长特意让我把他带来,想听听他的汇报。”

“越主任您好!”王学平很有礼貌地主动伸出双手。

越强原本只是把右手伸出了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听了严明高的介绍后,中途突然加了速,网好和王学平握到了一起。

“年轻人,跟着严书记好好干,有前途啊!”越强摇了两下手,这才滑了开去。

“谢谢越主任鼓励!”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位越主任还真是斤小妙人儿!

寒暄了一阵,越强把严明高和王学平领进了骗号房,叶金山只能很委屈地等在门外。

女服务员上了茶后,越强把身子往后一靠,笑道:“市里的一招没有太好的茶,请严书记多多海涵。”

这就是炫耀了!严明高暗暗有些好笑,大家都走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了,你老越怎么还象个网出道的嫩瓜?

“呵呵,市里毕竟是市里啊,喝的都是龙井呢,哪象我们县里,穷得都要当裤子了,喝不起好茶严明高点到为止,越强却没有听懂,“还请严书记对一招的工作,多提宝贵意见

严明高品出了越强话里意思,敢情这位越主任,现在分管市一招了,这就难怪他有些露相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啊!市一招家大业大,每年的财政拨款都要超过两千万以上,比南云县之前一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多。

“呵呵,越主任,你就放心好了,以后县里来了贵宾什么的,都往你这里送,我这个老朋友还行吧?哈哈!”严明高有意打了个马虎眼,心里却想,越强这是网上任,想搞政绩呢。

可是,你越强怎么就不好好地想一想呢,县里的小招也需要吃饱啊,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大家都懂!

大家关系的又很一般,冒然开这个口,也太心急了点吧?

王学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两位领导暗中过招,越强早已落了下风,却不知,他心想,就这种素质,也会被提拔起来负责市一招,市里就无人了?

“哈哈,老严,我来晚了,我来晚了”。金有工红光满面地从外面踱了进来。

越强腾的一声从沙发弹了起来,站得笔直,恭敬地说:“市长,您回来了?”

金有工的视线越过了越强,直接就投注在了王学平的脸上,微微一笑:“学平,好样的,我没看错你!”这一语双关,越强是一头雾水,严明高和王学平却心里有数。

“老领导,您就别夸他了,再夸尾巴只怕要翘到了天上去了。”严明高暖了眼被金有工晾在一旁的越强,心想,就你这鸟水平,爬到如今的地位,也就到头了。

“学平,来,坐这里来。”金有工落座之后,特意招手把王学平叫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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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周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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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金有工亲热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越强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年轻,竟然和金市长这么熟悉了,还真是没想到啊!

“市长,这是在您的指示之下,我县推行政务中心集中办公试点的一些经验和成果,请您过目。”在严明高的暗示之下,王学平从包里拿出了那份材料,捧到了金有工的面前。

金有工接过材料后,并没有马上就看,扭头问一直站在身旁的越强:“越主任,你还有事?”

“哦,哦,采购部还有点事,我这就去处理一下。”越强楞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离开了既号房。

王学平暗暗好笑,早一点知趣地离开了,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呐!

金有工仔细地翻阅了一遍材料,盯着王学平,问道:“何省长是斤。什么态度?”

王学平就把接到周潜电话的事情,一五三十地完整汇报了一遍,金有工只是听,却不插话。

直到王学平全部说完之后,金有工笑了起来,说:“周潜,这人可不太好打交道。学平,你这次能够接到他亲自打来的电话,这本身就说明,何省长极其重视政务中心这事。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

严明高瞅准了金有工高兴地时机,笑道:“老领导,这政务中心我在半年之前,就向您汇报过。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您的指示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要等靠要,要大胆的开拓进取。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您高屋建瓶,站在统筹全局高度,指引了改革的方向,我们现在还真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严明高不提醒,金有工还真差点忘记了,当初,老严确实口头给他提过政务中心的事情。只不过,当时金有工网当上代市长,事多繁杂,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严明高旧事重提,恰好给金有工介入进来,铺了一块至关重要的垫脚石。

“哈哈。老严呐,老伙计,我只是提了些原则性的意见,关键还是你敢于改革,善于改革呐!”两人眼神一碰,微微一笑,无形之中,就解决了金有工最大的顾虑。

王学平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心想,严书记不愧是政坛老手,做事情四平八稳,早早的就把基础垫下了,姜还是老得辣啊!

金有工知道严明高和王学平是给他送政绩来的,而且是受到何尚清高度重视的政绩,这其中的意义,就显得非同寻常了。

望了眼一直淡定地坐在身旁的王学平,金有工眼眸一闪,心说。当初当着南云县干部们的面,和这个小年轻故示亲近,其实主要是因为,欣赏他对于领导的忠诚,再加上沾了他的光,提前数年就登上了代市长的宝座,多少有些酬功的意思在里面。

“老领导,学平一接了周秘书长的电话,第一时间就向我做了汇报,并且建议我马上向市里汇报,年轻人的脑子就灵光呐!”严明高含而不露地做了个暗示。

金有工马上意识到,第一时间提议向他汇报的竟然是这个小年轻,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

他不禁想起了当初信口说起过的一句话:人才难得!

如今看来,这话还真没说错,王学平本事不小。

南云县财政收入在半年之内增加了一半,金有工是十分清楚的,也听老严提起过,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面前的这今年轻人。

“学平,等你从省里回来了,先和高成秋联系一下,一定上我家去吃顿便饭!”如果说,金有工上次在南云县里说的不过是即时应景的话,这一次确实是有心邀请王学平上家里去作客了。

王学平赶紧谦逊地说:“现在已到年底,马上就要开两会了,我还走过年去您家里拜年吧?”

金有工暗暗点头,这小子说话办事有章有法,有条不紊,考虑问题相当周到。

因为还没有开人代会的缘故,金有工这个市长头衔的前边,一直还有个“代”字。

不去掉这斤。“代”字,就算不得是名正言顺的一市之长,也确实是金有工的一块心病。

在金有工看来,一般的干部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他家里钻,王学平倒好,能够设身处地地替他着想,有这份心,就着实难得了!

严明高瞅了眼始终保持低调的王学平,心想,这小子年纪轻,学历高,政治敏感度又高,看样子整个金系是后继有人了!

“明高啊,年底了,市要计一屁女定批后备干部的培养梯队。你那甲耍把把关。报卜六,二单定要仔细而又慎重,别遗漏了德才兼备的年轻干部。”金有工望着严明高叮嘱了一番。

王学平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心里多少有些高兴。金有工这已经是明确地暗示严书记了,要把王学平列入后备梯队里面去。

番苦心没有白费,王学平心想,还正应了那句老话,大人物也是讲人情的,就看是否掐准了脉搏。

王学平拿准了,金有工的脉搏就是何尚清,除此之外,好象还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了!

金有工下午还要出席市侨联的一个重要活动,闲聊了几句,就匆匆地离开了。

既然来了市里,严明高专门去了趟市委,等看见市委书记周文广。

王学平随便找了家茶楼,要了壶绿茶,看着电视,磕瓜子,享受一下难得的休闲时光。

下午,严书记没见着市委书记,王学平又坐着奥迪凶回了县里。

眼看就要到县委的时候,王学平主动向严明高提出:“书记,开发区还有点事,我还是在这里下车吧?”

严明高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笑道:“小心无大错,你这点很象我,好”。

王学平坐车回到管委会,经过党政办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古主任,你们王主任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呀?这都等了快一个下午了。

透过门缝朝刃公室里望去,王学平惊讶地发现,李小灵的老妈谢金萍正坐在古文强对面的沙发上,缠得老古头晕眼花。

王学平略微一想,这才不过一天多点的工夫,莫非谢金萍已经给吓住了?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如今,王学平对谢金萍一直没有好感。在前世,王学平和谢金萍的主要矛盾是,李小灵的最终归属问题,那一次差点就让刘虎得逞了。

重生之后,王学平和谢金萍之间最大的矛盾,就转移到了,怎样抑制她那种趋炎附势,胡乱吹牛的恶习上面来了。

出于对谢金萍禀性的了解,王学平认为,目前还不是见她的时机。不仅如此,王学平认为,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找个替身出来,冒充是他的新女朋友,以便从根源上斩断,谢金蒋乱夸海口的恶习。

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王学平目前的势头正劲,他不想因为谢金萍的因素,导致被人给算计,从而在阴沟里翻船。

就连何三公子,拥有那么强大的政冷背景,依然也会遭人的暗算,着实不可不防。

王学平索性从过门不入,从另一侧楼梯下楼,离开了管委会办公大楼。

坐进车里,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既然明天上午十点之前要赶到省政府去,最好就在今晚先住进省城。

网想嘱咐刘师傅开车进省,包里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接听之后,发现是柳银河打来的电话。

“老弟,那个吴江点名非要见你,你的意思是?”柳银河也不和他客气,一开口就挑明了来意。

“柳局,您的意思是?。王学平笑着反问柳银河的意见。

柳银河对王学平那是十分的了解了,知道要想玩太极拳,这今年轻的熟练程度,丝毫也不比他差。

“呵呵,吴江愿意主动做咱们县局的线人,再说了,他这里也是网开业不久,我琢磨着,是不是给他一个改过立新的机会?”柳银河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于娱乐城之类的场所,王学平并不是天生就反感,吴江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沾了王学平和刘道云内斗的火星,仅此而已。

作为警方办案需要,柳银河也确实需要一些线民,暗中替他做事,尤其是象吴江这样有一定势力的老大。

在这今年代,警方的破案手段还比较原始,利用污点线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学平也很理解柳银河的难处,因为,这年头,只要走出了大案要案,尤其是命案,党委政府多半都会采取一种很特别的方式来督促警方办案,那就是限期破案!

办案手段落后,和限期破案之间,天生就有矛盾。

“呵呵,我就不见他了吧,一切由柳局您来安排就好了!”柳银河原本担心王学平年轻气盛,会死抓住这个案子不放,没料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放了过去,这副胸襟着实了得!

当晚,王学平就坐车进了省城,住进了一家很普通的三星级宾馆。

第二天十点差一刻钟,王学平赶到了省政府。在门卫处,验过工作证,登记了之后,王学平在五楼,找到了综合二处。

今年轻的工作人员领着王学平,来到了省政府副秘书长周潜的办公室门外。

第八十九章 峰回路转

7000414493第八十九章峰回路转!现在的时间是乃!刃分,月票数是,尽管没到二空办是信守承诺,大爆了,一万二!希望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兄弟们会给俺一个意外的惊喜,阿门!工作人员敲门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告诉王学平:“周秘书长网好有空,你快进去吧。

王学平整理下衣服,迈步进了周潜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大约四十年米的单间办公室,室内的摆设还算是颇为俭朴,组合沙发也是八十年代末期的产品,办公桌也显得有些陈旧,甚至比王学平现在用的还要小一号。

王学平注意到,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伏案疾书,他就应该是周潜了。

王学平眼观袅袅观心,绝不东张西望。静静地站在办公桌前。等待周潜发话。

“你就是王学平同志吧?坐吧!”大约十分钟后,周潜停下手里的笔,忽然抬起头问他。

王学平从容地坐到了周潜的办公桌对面,这时候,他才发现,周潜居然是个美男子,一头边分的黑发,鼻梁挺直,两眼有神,配上一身得体的中山装,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卓而不群。

瞥眼间,王学平忽然发现周潜身后的墙上挂了一副字,上书:戒急制怒。

这应该就是周潜的座右铭了!

“王学平同志,说说你对政务中心的看法吧!”周潜两手交叉在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对周潜的脾气不怎么摸底,就按照事先想好的话,组织了下语言从容地说:“设立政务中心,加强对行政权力的监督和制约,从源头上预防和治理腐败,改善政务服务,提高办事效率,建立廉洁、规范、高效的服务型政府,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转变政府职能,优化投资和发展环境,确保经济社会事业持续小健康发展”

“停!”周潜皱了皱眉“请注意,我不希望听到这些套话,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明白么?。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拿出了第二套方案,解释说:“政务中心实行一门受理、统一收费、限时办结的运作方式。“一门受理,指凡是政务中心职能服务范围内事项。统一由政务中心内设办事窗口一门受理,政府其它部门不再受理群众递交的许可事务;“统一收费,是指凡在政务中心办事的一切收费。均必须依据规定的收费项目、收费标准。由设在政务中心的收费处代理收取后,再分解给有关部门,纳入财政“收支两条线。管理;“限时办结,是指凡在政务中心审批或服务的事项,明确限定办结时间,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办结”。

再潜一边仔细地听,一边心想,这个小家伙很不简单,看样子是早就预谋好了,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王学平使用了一些小技巧,周潜心里是清楚的。如果他喜欢听套话,那么王学平的第一套东西,正好拿来糊弄他。

反过来说,如果他比较务实,那么王学平的第二套东西,就正好派上了用场。进可攻,退可守,思虑周到。

听着汇报,周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何省长居然是把他找到省长楼那边去,慎重其事做的交待。

王学平发现周潜眯着眼睛。脸上波澜不惊,似听非听,心里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念头,这个周潜是正厅级,金市长也是正厅级。两个人都算是何系的圈内人,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些小矛盾?

还真让王学平猜对了,周潜和金有工。虽然同属于何系一派,但是,两人之间确实有些恩怨未了。起因是。何尚清身边第一谋主之争,说起来话就长了。

周潜其实对于政务中心的提法并不是特别感冒,只不过,这是何尚清亲自交办下来的,他无法推托而已。

王学平解释得深入浅出,以周潜的智慧,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奥妙,他暗暗心想,这家伙真是好命,何省长就是喜欢在这些方面,有所创新,尤其是开创全国先河性的举措。

“嗯,思路很清晰,执行得也不错,算是开了个好头。”周潜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何省长今天还有个外事活动,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你,你先到二处那边等一会,一有了消息,我再安排人通知你。”

周潜的话滴水不漏,王学平毕竟不是何三公子的身边,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猫腻,就起身冲着周潜伸出双手,笑道:“周秘书长,那我就等您的通知了。”

望着王学平出门的背影。周潜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既然你是老金的人。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潜和金有工明争暗斗,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怜的王学平。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遭了周潜的暗算。

周潜的计划,相当阴险。先把王学平晾在二处里面,只要不让他和何尚清见着面,即使何尚清问起来,周潜也多的是办法,可以搪塞过去。

走出周潜的办公室,王学平举步往二处那边走去。

楼道里人来人往,王学平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份或一沓文件。

从这一点上来说。和县委机关的干部们的风格,大致差不了多少。

回到二处的办公室,先前接待他的那个工作人员,见他进来了。就笑着问他:“事谈完了?”

王学平摸出兜里的中华烟。散了一支给那人,笑道:“还要听周秘书长的通知,我得先等着。”

那人瞥了眼烟标。笑着说:“还是下面来的同志有派头啊,中华烟都抽上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其实呢,我自己平时也就抽红塔山,这不是上前脑机关来办事嘛,就特意买了包好烟,充个门面。”他从另外一只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已经开过封的红塔山,朝那人亮了亮。

那人轻声一笑:“你到是够实在啊,来。认识一下,我叫钱喜国,刚分来处里不久。你呢?。

王学平伸手和他重重地一握,笑道:“我叫王学平,是南云县开发区的副主任,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到我县视察指导工作。”钱志国摇了摇手,只是笑而不语。

钱志国替王学平倒了杯水,没过多久,就接了周潜的一个电话。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办公室来。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办公室里原本有五个人伏案疾书,也都给电话,只个一个地叫了出去。

到了最后,偌大个二处里面,就剩下了王学平一个人。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学平想去上个厕所。

刚出门,王学平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脆声叫道:“王大主任,可真是巧啊,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了。”

王学平在省政府里面压根就没熟人,以为是叫别人,也没太在意,抬腿继续往前走。

“哎,我说王学平,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啊?叫你呢,楞是装没听见?。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而且又是指名道姓,王学平扭头一看,赫然发现吕紫心穿了一身大红的风衣,俏立在楼道的中央。

“吕组长,真是巧了,你怎么在这儿啊?”王学平一看见吕紫心,就想到了她的那辆保时捷跑车,以及胸前那道雪白晶莹而又幽深的乳沟。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吕紫心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当初,保罗的那桩公案,至今还未了呢。

王学平这个家伙身上隐藏着一个暂时揭不开谜团。吕紫心既然干的是记者这个行当,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弃,捞到独家爆炸性新闻的机会。

王学平苦着个脸说:“吕组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内急,得赶紧去解决问题

昌紫心发现王学平转身的时候,有意无意溜了眼她的胸部,那天的记忆。在这一刹那间,回想了起来,心情立时大坏,“快滚!”

王学平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昌紫心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心想,和记者交朋友,尤其是和背景深厚的记者交朋友,是从政的大禁忌。

更何况,这位吕大组长。很可能察觉到了他和保罗之间的一些眯丝马迹。这就更要防备了,和她离得越远越好。

周潜早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进了位于二楼的省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里面,正和局长老平不咸不淡地聊着天。

何尚清一个上午都在接见省直机关以及各地市的党政官员们,一时间没有顾得上过问王学平来了没有的事情。

周潜自然也就乐得装糊涂,刚才,他故意把二处的人。一一调了出去。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周潜心想,是时候让王学平回家了。

刚要起身。随身带着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周潜按下接听键。平静地说:“我是周潜。

“周秘书长,南云县的王学平还在二处吧?你马上安排人通知他,到我的办公室来!”

周潜听出是何尚清本人的声音,他刚想说,王学平已经走了,忽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就试探着说:小王啊,他好象没在二处了吧?”

却听见听筒那边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我刚才还看见他在二处呢,应该没走远的,”

周潜猛地一惊,心想,这个姑奶奶是怎么认识王学平的呢?

第九十章 省长楼

700014493第九十章省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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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何尚清居然按的是免提键,周潜心想,流年不利呀,难怪会让吕紫心听见了!

其实,周潜和王学平无怨无仇,他只是不想金有工继续露脸下去,趁机摆王学平一道,就是为了给金有工一个难堪。

按照周潜的计哉,是暂时安排王学平坐在二处里,等他敷衍了何尚清之后,就直接叫小王走人。

这么一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周潜不需要冒任何风险。毕竟,王学平只是个小角色,整了也就整了,谁让他是金有工这边的人呢?

吕紫心突然插了一脚进来,让周潜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当然了,没整着王学平,周潜也没啥损失,只是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时母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学平剪坐在二处的办公室里看报纸,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按照道理来说,如果何尚清如果公务繁忙,没时间见他,这位周秘书长也应该安排人来打个招呼啊。

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一点多钟了,王学平早上只喝了一碗稀饭,肚子也就有些饿了。

嚣,在这时,钱志国回来了,他见王学平还没走,就有些奇怪地问他:“还没见着周秘?”

王学平知道,在省政府机关内部,大家一般管秘书长称作是秘。比如说,周潜就是周秘。真正的领导领导秘书,一般都有兼职,比如,何尚清的秘书宋有恒,兼着综合二处的副处长,大家都称呼他宋处长。

王学平笑笑说:“一直等着领导召唤呢钱志国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坐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继续埋头写领导的讲话稿。

又坐了几分钟,钱志国接了个电话后,有些惊讶地问王学平:“我说,你行啊,居然是何省长亲自接见你。”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何尚清才想起他来,王学平心想,这个何三公子还真是忙啊!

他哪里知道,省府大院里面名堂多,如果不是偶遇了吕紫心,他差一点削背过了,这次面见何尚清的机会。

钱志国领着王学平出了综合二处,下了楼,来到了省长楼门前。

钱志国小声介绍说:“这里就是省长们办公的地方,进了楼之后,千万不要大声喧哗。”

“多谢钱兄英照王学平赶紧表示了谢意,钱志国只是笑笑,领着他就上了省长楼的台阶。

中夏省一共有十一位省长和副省长。省长们分别在三层楼内办公,何尚清的办公室在二楼,省长的办公室也在二楼。

只不过,两位省府里面的最高领导,一人在东首,一人在西边,互不干扰。即使有事商量,只要走过楼道也就走了,十分方便。

不得不说,这种安排是十分巧妙的,当然了,王学平也是后来才知道其中的详情。

身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在省委常委办公楼那边,也有间大办公室,只不过他很少去那边办公而已。

省长楼门口有工作人员值班,钱志国说明了情况,值班员操起电话询问了一下,就让王学平登了记之后,安排人领着他上了二楼。

王学平踩在鲜红的红地毯之上,心想,县里面有常委楼,有县长楼,省里也有个省长楼,多半也有个省委常委办公楼吧?

下边其实都是学的上边,有样学样罢了!

王学平被领到了宋有恒的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宋有恒网好抬起头,王学平微微一点头,笑着说:“宋处长好。”

“咱们见过面?”宋有恒冷着脸。有些奇怪的问王学平。

“呵呵,宋处长可能忘记了,大约在半年前,我陪着金市长去过一次常委楼”王学平含笑介绍了一下当初的偶遇,他心想,这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哦,哎呀,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该打!该打!”宋有恒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我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绝对不会不认得。

你小子上次在常委楼里,胆子够大,和省长胡说八道一气,不给你点小小的教,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王学平也不是神仙,到真没猜出来,宋有恒一直给他记着当初的那笔老帐。

“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看看省长有空没有。”宋有恒也懒得和王学平套近乎,扔下这句话,就敲门进了里面的大套间。

门开的一刹那间,王学平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不知道何年何月,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坐到这里来?

宋有恒从室内出来的时候,脸色好看了许多,笑着对王学平说:“何省长让你瑕万儿。嘴上多个把门的,说话注意点。”王学平整理一下仪容,跟在宋有恒的身后,迈步走进了中夏省的权力中枢之一,何三公子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大约一百多平米的超大办公室,室内铺满了红地毯,室内的摆设倒也不算很稀奇。

只是,王学平注意到,室内的侧面有一副小型的油画,画中只有一位老者,正是党国九老之一的何老。

老人家伫立在一棵古松前面,手里柱住一只竹杖,抬手搭在眼前,眺望着远处的高山,眼神深邃已极,就如同当年,他指挥千军万马横扫敌军一般,气势非凡。

王学平很清楚,何老当年的辉煌历史,这位。国元老,当年可是军内的第二人。除了已经过世的太祖,就数他威望最高了。

看得集来,何尚清十分崇拜他这位声名赫赫的老父,王学平忽然福至心灵,恭敬地冲着何老的画相,深深地鞠了一躬。

宋有恒见了王学平的做派,心想,这小子还真不笨!

何尚清并不在大办公室里,套间里边的套间,传来了何尚清和一斤,女子的说笑声。

王学平听那声音很熟,又不敢确定,进门一看,这才发现,昌紫心就坐在何尚清的身旁,两人正在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吕紫心眼尖。看见王学平进来了,就笑嘻嘻地对何尚清说:“三哥,他来了

三哥?王学平听得一字不差,心想,吕紫心怎么会称呼何尚清为三耸呢?

不及多想,王学平走到了何尚清的身前,笑着说:“省长,您好!”

何尚清摆了摆手,说:“到了这里,就不拘那些礼数了,坐吧。

落座之后,何尚清抬手指着吕紫心,笑道:“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全国政协副主席吕老的小女儿,吕紫心小姐。”

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个被他占了一点点小便宜的美女,竟然是著名的香港首富,吕家成的女儿,难怪她就敢公然开着保时捷招摇过世了。

飞了个白眼给何尚清,昌紫心徉嗔道:“三哥,谈点正经事好不好?”

何尚清故意摇了摇头,叹道:“心妹,你可不要还没过河就要拆桥啊。”

吕紫心白了何尚清一眼,哼哼道:“快说正事

何尚清好象拿她没办法,扭头对王学平说:“今天找你来,有二件事情。这头一件就是,紫心小姐的大姐已经到了咱们省里,打算考察一下集装箱码头的大项目。我呢,身为主管领导,自然是乐观其成。只不过,紫心小姐说,这么大的项目,要和盛龙集团合资一起搞,”

王学平发现吕紫心冲着他得意地一笑,脑子里不禁嗡的一声,好家伙,这个丫头居然玩出了这么阴损的一招,实在是太令他感到意外了。

“紫心小姐向我推荐说,你和盛龙中国的保罗先生很熟悉,是吧?”何尚清话题一转,询问到关键问题上了。

王学平豁然开朗,敢情何尚清看重的是,吕紫心家族的巨额投资项目,想让他这个小干部帮着出把力,把吕家的项目留在本省。

香港吕家财雄势大,何尚清如果抓住了这么大一个金主,政绩还能差得了?

可是,王学平的心里又有着很大的疑惑,吕紫心既然有这种雄厚的背景,仅仅为了摸清楚他和保罗之间的关系,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么,居然连何三公子都惊动了?他一时间也有点摸不清头绪的感觉。

“省长,当着您的面,我也不敢乱说话,我和保罗先生也只有一面之缘,可能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他,他同意把南云县作为助学的试点地区之一。”心念电转之间,王学平打了个马虎眼,想糊弄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吕紫心并没有当面存定王学平的瞎话,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绕着王学平的脸庞转过来转过去,却一言不发。

“呵呵,只要能为省里出力就好,至于具体的还得投资人去谈了嘛”。何尚清表面上说的轻描淡写,其实骨子是希望王学平为省里的经济建设出份大力。

“省长,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促成合资成功!”王学平只得硬着头皮表明了态度。

吕紫心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心想,小样的,敢占姑奶奶我的便宜,不让你把家底亏个精光,我就不信吕!

何尚清看了眼吕紫心,心说,吕老的家里,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另类分子?既不知轻重,又没有规矩,和她那个精明强干的大姐比起来,这小丫头片子,差远了!

“有恒,你去把今天的《中夏晚报》拿来,给小王看一下!”何尚清侧脸嘱咐一直站在身旁的宋有恒。

第九十一章 形势有变化

7000614493第九十一章形势有变化

工卜平从宋有恒年里接过《中夏晚报》,翻到二版。只二品题。心里就明白了,敢情是吕紫心写的一篇专访,题目是:开创全国先河的创举,记南云县开发区政务中心,,

文章里面的内容,喜学平只是草草地扫了几眼,别的倒没什么,他只是感觉,多了一些煽情的内容,少了一些八股的气息。

见王学平抬起头来望着自己,何尚清正颜道:“政务中心办得很好!我们的政府从决策到执行到监督,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一些断层,严重地影响了行政效率。这篇文章在刊载之前,紫心小姐曾经拿来给我看过,很有创新精神。学平,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做出这种改革的?”

王学羊注意到,何尚清称呼他为学平了,这是一个不小进步。

因为心里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准备,王学平不慌不忙地说:“省长,要说这事,我还真不敢居功。”

“哦?”何尚清一楞,扫了眼吕紫心,接着,有些奇怪地望着王学平。

“是这么回事,政务中心这个概念,最早是金有工市长提出来的,在县委严书记的主持下,最终决定在我县的开发区做试点王学平把早就谋划好的分功方案,当着何尚清的面抖露了出来。

“老金搞的试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露?。何尚清有些狐疑地盯着王学平。

“省长,领导们安排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王学平故意回避了何尚清的疑问。

联想到金有工一向是不打没把握的仗的性格,何尚清心里就信了几分,但他心里也清楚,王学平的话里头,多少有一点想给领导脸上增光添彩的意思。

身在官场,何尚清也很理解这种做法,在现行的政治体制之下,下级要想有所改革创新,要想干出成绩,多多少少需要上级的支持。

“政务中心的利,我已经看到了,谈谈其中的弊端吧从何尚清的话中,王学平察觉到,他对于政务中心这种新鲜事务还是相当关注的。

堂堂一省的常务副省长,每天需要处理多少事情,哪有闲工夫和他瞎磨牙?

“当初之所以,考虑到在县开发区试点,就是因为牵扯到的部门利益实在是太多了。好在开发区是新成立的一个机构,下属的二级部门比一般的乡镇要少了很多,操作起来也就容易了不少”王学平详尽地叙述了推行政务中心过程中间的难点和热点问题。

何尚清一听就明白了,为金有工的谨慎举动感到欣慰,在现行的体制之下,确实需要逐步试点,总结利弊,不能贸然全面推开。

抓过茶几上的那份报纸,何尚清当着王学平的面,提笔在上面做了批示:南云县开发区走在了全省的前列,率先推出了政务中心这种新举措,我意不妨把步子再迈大一点,力度再加强一些,,

手里拿着何尚清的批示,王学平心想,有了这把尚方宝剑,回了开发区又可以折腾一些事情出来了。

吕紫心毕竟走出身大家族的名门闺秀,何尚清谈正事的时候,她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何尚清瞥了眼吕紫心,心想,你的面子我是给足了,下一步就看你们吕家是怎么表现了。

这一次,把王学平叫来,何尚清确实也想听一听政务中心其中的利弊。

这其中有个大背景。中央的一号首长,最近在庐山上有个讲话。其中着重谈到了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要求各个地方,抓住机遇,开拓创新。

他有意在《中夏晚报》上做了亲笔批示,就走向吕家表明了一个支持的姿态。因为吕家一直想在大陆控制一家报纸,以提高其知名度。

碍于现行的舆论管制体制,即使是何尚清,也不敢冒这个大不韪,让吕家参股到中夏晚报里面去。但是,何尚清却可以采取变通的方法,先安排吕紫心去报社干组长,等摸熟了情况之后,再骋用她当总编辑,或者默许她在幕后操纵报社的走向。

吕家相当的有钱,不是一般的多,身家几百亿美元。中夏省不是沿海发达地区,函缺建设方面的资金,在小范围内纵容一下吕紫心,不过是何尚清抓政绩的一种利益交换罢了。

宋有恒也算是何尚清的嫡系心腹了,对于刁蛮任性的吕紫心,他早就有些看不顺眼了,只是这着思只能藏在心里面,没法子说出口罢了。

另外,宋有恒始终就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吕紫心为什么会向自家的老板提出,让他亲自接见一个小小的开发区的副主任?

他就算是想破了脑壳,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吕紫心有趣地看了看何尚清,又蒜收垂学平。她心想。本姑娘才不是傻子,我知道我自:什么,我有我的计划!

王学平不知道几个人各怀心思,他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笑道:“省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何尚清冲他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王学平网要迈开步子,却听何尚清忽然说道:“下次来省里的时候,记得带一点“吃得香,过来,让我尝尝鲜。”

“下次来看您的时候,一定带“吃得香,来!”面见何尚清的机会并不多,王学平有意试探一下。

“去吧,好好干!”何尚清摆了摆手,示意王学平不要多礼。

走到套间门口的时候,王学平微微吐了一口气,他心想,何三公子的记忆力还真不错,时隔半年了,还记得“吃得香”这种野菜。

这意味着,何尚清至少对他的印象不坏!

宋有恒瞄了眼王学平,心想,这小子在一年之内,见了何老板两次了,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他如果知道了,周潜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都没挡住王学平来见何尚清,只怕会大跌眼镜。

离开省府之后,王学平靠坐在车上,翻过来到过去的,把面见何尚清的所有细节,仔细地琢磨了一遍。

他发现,何尚清这次的召见,很有些古怪。按照常理来说,堂堂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有必要仅仅为了政务中心的事情,就召见他这种不入流的小虾米干部?

值得留心的是吕紫心。

但王学平实在是无法确定,这个丫头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是个什么目的?真是有够头疼啊!

王学平没有直接坐车回县里,而是先赶到了市里,给高成秋去了电话。

高成秋一听是王学平,就笑道:“老弟,有什么好事?”

王学平笑着说:“高兄,按照金市长的指示,我网去了省政府,见了何省长,有些新情况,还需要高兄转达给金市长。”

金有工接见严明高和王学平的时候,高成秋也在座,知道何省长要见王学平是为了政务中心的事情。

“市长正在市政府会议室,会见外地来的党政代表团。老弟,我在办公室等你。”高成秋放下电话后,心里很感激王学平。

这件事情本来没高成秋什么事,王学平让他向金市长转达情况,就等于是卖了一个大人情给他。

类似小王这种知道感恩图报的人,这年头,可不多见啊!

高成秋一见了王学平,就笑着说:“学平,来下坐下来喝口茶。”他一边说话,一边将一只茶杯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王学平捧起茶杯,感觉到温度正好适中,心说,高成秋也是明白人呐,早早地就替他泡好了茶。

喝了口水,王学平过滤了一些有关吕紫心的情况,把见了何省长的详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高成秋。

高成秋静静地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笑道:“老弟,你可真有福气啊,半年之内,已经见了何省长两次了

王学平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高成秋,诚挚地说:“高兄,当初我落难的时候,如果没有你及时地拔刀相助,恐怕就很难度过那道大坎啊”。

高成秋心想,当初倒也没有怎么想帮王学平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毕竟,大家都是秘书出身,领导一旦垮了台,别的干部还有个转圈的余地,秘书可就难办了。

“呵呵,老弟,最近你们县里可能会有些人事上的变动高成秋膘了眼王学平,发现他已经注意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就接着又说,“最近,市里会安排一位老同志,去你们县里主持行政工作

有些事情不太好说得太白,高成秋也就点到为止,让王学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他拿手指着王学平手里的茶杯,笑问道:“茶的味道怎么样?”

“好象是云雾茶?”王学平笑了笑,反问高成秋。

“你的眼力不错,正是云雾茶!”高成秋见王学平一副淡定的模样,并没有因为他提供的消息,而有所改变。

高成秋心想小王算是在开发区副主任的位置上历练出来了,说话办事有章有法,他原本就是县长的秘书,现在又联系上了金市长,甚至都入了何省长的法眼,前途不可限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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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等你上勾

7000714493第九十二章等你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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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接过高成秋递来的“中华烟”笑道:“高兄,何省长做了一个批示,我带回来了,麻烦帮我复印下。”

高成秋接过那张报纸,定神一看,老天,还真是何省长的亲笔批示!

“啪!”一不留神,高成秋手里的烟盒掉到了地上,在空旷的室内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余音绕梁,显得格外的怪异。

王学平俯身捡起了烟盒,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笑道:“高兄,马上就要走上新的领导岗位了吧?。

“啊”哦是啊”老板已经发话了,我可能是去南江县干副书记”高成秋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暗懊恼不已,堂堂市长的秘书,好歹也见过不少世面了,居然这么失态,太沉不住气了!

高成秋心里有数,何省长的批示他倒是见过不少,只不过,让人直接把亲笔批示带了回来,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这个小王了不得啊!高成秋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种重义的朋友,还真是没交错。

“呵呵,学平老弟,等我去南江上了任,你啥时候有空了,带上女朋友,上我那里奔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天高成秋很快恢复了正常,谈笑风声,市长秘书的气度展露无遗。

“那敢情好,高书记,你的地盘,我肯定要打打秋风滴!”王学平微微一笑。

高成秋听见高书记这三个,心头不禁一热,是啊,多年的小媳妇,眼看着就要熬出头来了!

当秘书,是官场匕快速提拔升迁的终南捷径,这早已经不是什么官场秘密了。高成秋这么些年,累死累活,没日没夜地跟在金有工的身旁,说句丑话,甚至连和老婆行房的时候,丢要把大哥大放到枕头边上。就担心耽误了老板的大事。

回首这么些年的坎坷与荣耀,还真是不容易啊,高成秋乐呵呵地瞅着王学平,笑问道:“老弟,你呢?”

“我啊,资历太浅了点,这副科才当了半年。和高兄你这样的老资格,那是没法子比啊!”王学平谦逊地一笑,有意放低了姿态。

见王学平很谦虚,高成秋心里好过多了,刚才的失态,确实不应该,好在室内就他和小王两个人。

王学平的禀性,高成秋多少知道一些,这人嘴巴特别紧,不会乱传一些小道消息。

“学平,我先拿去复印了,你小坐一会!”高成秋晃了晃手里的报纸,若有所指。

王学平当然看得出来高成秋的暗示,笑道:“复印件,我就带回去给严书记过目一下,原件就留在高兄你这里,方便的时候,再转交给金市长。”

“哈哈,和你老弟打交道,就是痛快!”高成秋很欣慰地一笑,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

王学平肩头一歪,心道,力度还真不小啊,看样子,高成秋是真的高兴了!

也难怪,秘书必须要替领导思考一些利害问题。何省长的亲笔批示如果留在了金有工的手里,必将是对老金最大的肯定。关键时刻,老金把这个批示拿了出来,将起到意想不到的大作用,在市委常委会里说话的分量,很可能会加重不少。

从市政府大院里出来,王学平轻吁了一口气,送功劳的活动,到这里也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按照王学平的既定计划,金市长这里属于长线投资,一点一滴的工作,都要做到前面来。逐渐地加深金市长对他的好印象,对于将来在仕途的发展,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路上,王学平给严明高去电话,汇报了面见何省长的一系事情。

严明高在电话里,笑了起来:“金市长比较忙,何省长的亲笔批示,你要记得交给高秘书,让他转交上去。有了这个宝贝,年底的人代会上,老领导的政绩里面就多了一颗重要的砝码啊”。

王学平早就猜到了严明高会这么说,所以先去见了高成秋,事都办完了之后,再向老严汇报。

这倒不是王学平成心想越过严明高去和金市长搭上线,主要是因为,严书记和他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这是一种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微妙感觉,只有双方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外人是无法得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感受到,严明寄对他的倚重,与日俱增。

他偶尔做一点越矩事情,严书记只会包容,而不会责怪。

毕竟要想真正的独当一面,王学平就必须有主见,严明高也不喜欢那种唯唯诺诺的应声虫!

普桑车刚刚驾下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古文强急切地打来电话:“老板,您女朋友的母亲一直坐在我的办公室里,非要见了您才肯罢休。我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破了,她就是不动地刀,泛曰

这才几天的时间,谢金萍就沉不住气了,还真走出乎于王学平的预料。

谢金萍的喜欢夸海口的性格,确实令王学平十分厌恶。现在,王学平仅仅还是个副科级干部,谢金萍就敢夸海口搞行政编制,而且还收了人家的重礼,胆子确实太大了。

“嗯,我马上就回来了,你让她等着我!”王学平下定决心,要解决这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这一次,如果不把谢金萍的坏毛病给纠正过来,将来,王学平把李小灵娶进了门,哪还得了?

谢金萍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她以岳母的身份,在外面要是做些不为人知的勾当,王学平的仕途随时都会面临巨大的风险,而且,这种风险完全是不可控制的。

王学平微微地合上了双眼,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把谢金萍这个祸根送出国去?

迅即,王学平就为自己的这个绝妙想法感到欣慰。没错,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奢华生活,应该会让谢金萍十分满意吧?

小车驶入管委会的大院,王学平网钻出车外,就见谢金萍扁着嘴,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台阶上,一路小跑了下来。

王学平把脸一板,冷冷地瞪着谢金萍。也许是察觉到了王学平的冷淡,谢金萍本想拽住他大闹一场,最终却只是讪讪地一笑:“学平,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有很要紧的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到我的办公室里去说吧,不许胡闹!”王学平的一张脸,冷若冰霜,谢金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上楼的时候,遇见的机关干部们,全都纷纷停下脚步,脸上带笑,恭敬地招呼说:“主任好!”

“主任,您回来了!”

“主任,您今天看上去真是很精神”。

谢金落跟在王学平的身旁,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仿佛这些干部们都在朝拜她一般,仰起头,挺起胸,昂首阔步。

“老板,您回来了!”古文强在办公室里面,听见了楼道里的动静,跑了出来。

“嗯,家里的情况怎么样?”王学平故意拿起了架子,打着官腔问古文强。

古文强根本就没看站在王学平身边的谢金萍,低眉顺耳地说:“一切都好,有您主持工作,没人敢乱来。”

“嗯,这位谢女士有话和我说,你把好门,除了严书记之外,旁人一律挡驾。”王学平丢下这句话,就迈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谢金萍来管委会也不止一次了,她亲眼见过,古文强把一个办了错事的工作人员,得哭出了声。

如今,这么一个有实权的人物,在王学平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可想而知,自己这位准女婿的威信有多高?

“老古,给谢女士泡茶”。王学平坐到了单人沙发上,也没招呼谢金萍坐下,径直吩咐古文强亲自待客。

古文强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谢金萍,心想,当岳母,就应该有岳母的觉悟嘛,有什么事情回家去说多好?偏要跑到办公大楼里来折腾,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谢金萍虽然很势利,却也有些小聪明,在没有和王学平彻底摊牌之前,她还没有蠢到把家里的丑事全都抖露出来的地步。

她心里清楚,一旦真的撕破了脸皮,王学平很可能恼羞成怒,真的不要她家的冉女,那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古文强也只是知道,王学平和女朋友李小灵有点不对付,谢金萍这个准丈母娘,就来找他做工作。

接过古文强捧来的茶杯,王学平喝了一口,望着谢金萍,平静地说:“阿姨,坐吧,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谢金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眼泪刷地就淌了下来,哽声道:“学平,你和小灵谈朋友也有好几年了。前段时间我还听小灵说,你们都要结婚了,怎么忽然就闹到要分手了呢?你可不能网当了官,就做陈世美啊”我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心里憋得慌,才来找你说道说”。

王学平只是默默地听谢金萍哭诉,并不插言,心里却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做岳母做到谢金萍这个份上,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别人家里的事情,王学平管不着,可是,王学平真的不希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暗暗地叹了口气,王学平也不想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阿姨,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和小灵的事情,您就别插手了,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那你的意思是?”谢金萍听出了一丝转机,马上盯住了王学平的脸,仔细地拙寻着他的脸色。

“阿姨,你不是一直想出国去看看么,现在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欧美双人半年游”王学平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不怕谢金萍不上勾。

第九十三章 代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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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谢金萍听说了出国旅游的机会后,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

谢金萍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我这两天来找你,你为别的,就为了一件事情,老话说得好,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们家小灵哪点对不住你了?你这才当了几天的小官呀,就想当陈世美了。我告诉你,你只要敢这么做,我敢找县委领导告你去。县委领导不管,我就去找市委领导,再不行,我砸锅卖铁,上中央去,也要告到你”她越说越激动,口沫横飞。

王学平掏出手绢抹了把脸,心说,还真看她不出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活脱脱一心一意为自家女儿着想的良母形象。

“阿姨,好象我和小灵还没结婚吧?”王学平淡淡地一笑。

谢金萍顿时就被噎住了,意气风发地气势当即泄了一大半,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阿姨,去欧洲旅游的机会很难得的哦,人家想去还去不成呢。”王学平见她软了一半,于是旧事重提。

“你和小灵还没结婚呢,我就跑去旅游,这算哪门的事嘛?”谢金萍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就喷了出来,他心说,平常还真是看走了眼,谁说谢金萍不懂得大局?

谢金萍倒真的是抓住了核心要害问题,只要做了领导的岳母,还需要愁别的东西么?

“阿姨,出国旅游一下,散散心,为将来在欧美等国定居,正好打下基础嘛。”王学平看得出来,谢金萍其实已经心动了,只是碍着一点点小面子,故意装腔作势。

在屯年这个时代,崇洋媚外的思想极其严重,已经深入到了普通老百姓的骨髓里面了,很多人甚至以为,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

王学平正是吃准了这一点,然后对症下药,他一点也不担心谢金萍最终不上当勾,出国去转一圈,可以向邻居们卖弄的东西,就多了去了!

谢金萍眼珠子一转,反问道:“能告诉我么?你和小灵为啥吵架?居然闹到了要恩手的地步?”

王学平心想,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懂事的丈母娘么,他故意叹了口气说:“为了点小事,现在都过去了,就不提它了。下班前,我找小灵赔礼道歉去,争取获得她的谅解。

谢金萍闻言,马上笑了起来,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这就对了嘛!我和你李叔叔也是经常吵架。没过几天就又好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谢金萍和李文宏几乎是每天要吵一架,如果不是为了李小灵考虑,李文宏指不定早就和她离婚了。

转过弯子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谢金萍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心想,要是能住到国外去,尤其是米国,那该是一件多荣耀的事情啊,这个女婿没找错!

王学平又和她敷衍了一番,安排刘师傅开车送她回了家,相信,这么风光的回家场面,谢金萍肯定会借题发挥的。

下班前,王学平将李小灵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事情经过给她一说,李小灵有些迟疑地问他:“你真的要把我妈送出国去?”

“呵呵,两老的年纪都不小了,也该享点福了。反正随时可以回国来,也不担心见不着面。”王学平这么一解释,李小灵心里的那点顾虑,就给打消了。

王学平抽个冷子,捉住了李小灵就是一阵痛吻,有两天没见面了,怪想她的。

吻了今天昏地暗,李小灵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王学平这才放过了她,抱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笑嘻嘻地说:“宝贝儿,可想死我了。”

“就知道欺负人家!”李小灵羞涩地依进了王学平的怀中,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自从得知要把她老妈送出国去的消息之后,她心里的那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呵呵,今天又可以陪着你一起坐交通车下班了。”王学平品味到李小灵手势里面蕴涵的感激意味,故意岔开了话题,都快走两世夫妻了,这份情又多浓,连王学平自己都搞不大明自了。

所以,上次发现左光标居然暗中境觎李小灵的美色,王学平有点无法忍受,就趁着左光标到霉的时候,狠狠地整了他一下子,让他也长点记性,朋友妻绝对不可以戏!

县里的新区是李大江在位的时候,东拼西凑搞来的资金,勉强摆了个样子“不,其实内里已经一团糟了。

为了新区的项目,县里已经欠了银行和企业不少钱,可谓是负债累累。

今天的县委常委会,就是专题讨论怎么解决新区的问题。

严明高吸了口烟,他仔细地听了听常委们的发言,几乎都是老调重谈,没有一点新意。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还是个钱的问题。

严明高认为,新区既然已经投了那么多钱进去,废掉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新区里面建设最豪华,配套设施最齐全的,几乎全是有权有势的党政机关,或是有钱的省属资源型企业。

所谓的新区,其实就变成了实际意义上的行政区。

也许李大江当时也没有料到,他在无意之中,把整个县城分为了两块,一块是行政区,一块是居住和商业区。

马三高表面上平静如水,其实心里早就翻腾开了。据他所知,市里正在酝酿新县长的人选,而候选人里面却没有他的名字。

段时期以来,马三高频繁地去找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礼物送了一大堆,可愿望最终还是落了空,县长的这把金交椅眼看着就要落入别人的囊中。

马三高扫了明乏坐钓鱼台的严明高,恨得牙根痒,心说,如果不是姓严的始终不表态支持他,县长肯定是属于他的了。

瞥了眼组织部长粱国全,马三高心里就觉得添堵小梁最近渐渐地和他拉开了距离,好几次讨论县里的人事安排,都没有按照他的意图来办理,而是迁就了严明高的意见。

马三高经过仔细地研究,得出了一个结论,正以为有了王学平的鼎力支援,严明高的地位才会如此的稳固。

开安区的罐头厂生意一直很兴隆,每个月都要给县里输送大量的资金,已经成了县级财政收入的一个重要来源。

想到这里,马三高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小王啊,你已经是秋后的蚂炸了,我看你还有几天蹦头?

县委宣传部长网说完一大堆十分正确而又没用的话,马三高忽然笑着插进来说:“严书记,我倒有个想法,新区乱成了一锅粥,开发区却办得和红火,不如把两个区合并到一块,也方便县里面统笃定排工作嘛!”

分管城建交通的县委副书记孙泉,正在数天花板上的吊灯有几盏灯泡,听这马三高这么一说,心中一动,迅速收回视线,把注意集中到了严明高的脸上。

柳银河心里也琢磨开了,马三高和严书记面和心不和,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原本象是一潭死水的室内,因为马三高的这句话,大起波澜,宴内的众人表面上都作沉思状,其实心思都活动开了。

严明高早已经知道了风声,金有工事先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年底开两会之前,市里会选派新任县长下来,他这个代县长也就代到了头。

当然了,新县长不可能是马三高。金有工碍着秦立本几次在市委书记办公会上替马三高说好话,也就没好意思当面提出把他调走的动议。

所以,这个马三高还要继续在县里搅活下去。

严明高沉吟了一下,笑着问在座的常委们:“马书记的建议,大家觉得怎么样?”

孙泉略一思索,马上品出了严明高这一问的高明之处。县委党群副书记的提议,没人傻到当面去反驳,严明高其实是把皮球又踢回到了马三高自己的怀中,逼他解释清楚。

马三高也是有备而来,笑眯眯地说:“我分管着组织工作,深知一个道理,用好一个带头人,就会搞活一个乡镇,或是一个企业。开发区这半年以来所取得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我想的话,这和王学平同志呕心沥血的努力,绝对是分不开的

说到这里,马三高故意顿了顿,吸了口烟,观察了一下在座常委们的表情,发现大家都注意到了他话的里玄机,这才笑着说:“如果把开发区和新区合并到了一块,完全可以采取两块牌子一套班子的做法,不仅仅是提高了行政效率,而且更可以强带弱,以富带穷。我相信,以王学平同志的能力,一定会把新区的事情搞好

柳银河心想,今天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老马居然会连篇累犊地夸赞开发区和王学平,他一时间还真摸不透马三高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综上所述,我提议,由王学平同志兼任新区管委会的副主任、代主任,咱们不能让这种肯干苦干实干的好干部吃亏啊!”马三高抛出了一个令在座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新”主意。

第九十四章 刀光剑影

7000914493第九十四章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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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高微微一楞神,迅即明白了过来,马三高这一招还真是够阴险!

新区是李大江整出来的烂摊子,可是,严明高既然做了县委书记,也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严明高想来想去,还不得不承认,王学平确实是接管新区的最佳人选。

“严书记,我倒觉得马书记的提议不错,王学平同志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好钢的确应该用到刀刃上面去。新区那边确实搞得太不象话了,需要有才干的干部去领导令严明高感到意外的是,分管城建的县委副书记孙泉,居然也赞同马三高的提议。

孙泉原本是南江县的常务副县长,因为竞争县长落了败,被调到南云县来当副书记。

这半年多来,孙泉一直相当配合严明高的工作,私下里的关系也很密切。

由于孙泉分管的是城建口,新区这个烂摊子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说句老实话,孙泉对于只会吞钱,不会造血的新区没有任何好感,巴不得有人接手才好。

严明高自然理解孙泉的心思,只是他一时间还没有琢磨透马三高的想法,事出反常即为妖,老马不同于别人,早在李大江当政的时期,就和老严不对付,他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呢?

马三高见严明高始终沉吟不语,心里暗暗有些得意,老严啊,你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出我这闹的是哪一出吧?

是人都有弱点,严明高的弱点是,抓权是为了搞活县里的经济服务的,而不是去搞贪污腐败。

新区的事情是明摆着的,放任不管,浪费太过巨大。可是,要想继续投入巨资进行建设,仅靠县里边,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新区那边,除了党政机关的办公楼修得很漂亮之外。商业和民用配套设施,欠帐实在太多,没有上亿的资金,根本填不满那行。大窟窿。

“呵呵,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合并开发区和新区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当领导的,总得听听下边的意见吧?”严明高有些举棋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一放,等问了王学平本人的意见之后,再做定论。

马三高暗道可惜,心想,老严毕竟是玩了多年政治的老手,不会这么轻易上当。不过还有希望,王学平那小子虽然有些能力,但毕竟年轻。

按照市里的批文,新区管委会的级别要比开发区高半级,不是正科,而是副处。这也是李大江当年收了贿略后。为了安插心腹,搞出来的鬼名堂。

严明高上台后,一直让孙泉分管新区管委会,并没有继续安排主任的人选,所以那把副处的交椅,一直空了半年多。

在马三高看来,年轻人多半都是好高鹜远的,少年当权,心高气盛,很可能受了副处级的诱惑,而纵身一跃。

嘿嘿,只要你敢往下面跳,我就有办法收拾你!

半年多来,马三高始终在猜中窥视着严明高,可是,老严的作风确实相当硬朗,一不贪污,二不受贿,更不好色。而且,在王学平的帮助下,老严的政绩斐然,财政收入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一半还要多。

马三高算计得很清楚,不把王学平这小子打垮,老严的书记宝座,稳如泰山。

搞政治斗争,时机的选择十分重要,马三高就很聪明,老严眼看见就要失去一肩挑的绝对统治地位。

当晚,王学平被叫到严家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内情,消息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柳银河。

柳银河猜不透马三高的用心,又担心王学平吃闷亏。所以,他坐进自己的车里,就给王学平去了电话,两个人约好了,还是在那家林记茶楼碰面。

王学平当时也没想明白其中的道道,只是隐约觉得马三高的提议,其中有诈。

后来,在回家的路上,偶然地看见了小店门口摆着的三瓶装罐头礼盒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个老马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进了县委常委二号楼小保姆叶子神色有些慌张地站在门口,喜学平有些奇怪地问她:“叶子,出什么事了?”

叶子没留神,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叫出声,死命地捂住嘴,才没有嚷出声来

发现是王学平,叶子这才轻抚着小胸脯,喘了口粗气小声说:“严冰半个月前,在学校里骂老师,被严书记知道了,正在大发雷霆,苏姨怎么劝,都劝不住他,我是特意跑出来的。”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心想,叶子这孩子还是嫩了点。县委常委宿舍楼内无小事,她这么慌慌张张地站只要让一个人看风了。讨不了几夭,县城甲就会心六来,影响不会好。

“好了,叶子,你别怕,先回自己的房间去,我来劝劝严书记王学平温言安抚住叶子,看着她回了房间,这才迈步进了客厅。

苏蓉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听见脚步声,抬头发现是王学平,霍地一下站起身,拉住王学平的手说:“学平,你来得正好,赶紧劝劝老严,他正在打严冰”眼圈一红,她的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王学平赶紧抓了几张茶几上的面巾纸,递到苏蓉的手里小声劝道:“苏姨,您先别哭,我进去看看。”

苏蓉一边擦泪,一边拉住王学平的手说:“学平小冰这孩子从小到大,脾气都很倔,我一直舍不得打她,老严今天是气急了,我怕他手重”

尽管人在客厅,王学平却可以清晰听见二楼严冰的房间里传出来,严明高的痛骂声,和严冰尖利的哭叫声。

很显然,严明高正处于狂怒的状态之中,王学平本不想在这个时候介入的,却十分担心严冰会出事。

这女孩子和男孩子完全不同,男孩子挨几平打,不过是个皮肉伤罢了,过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因为周末经常要来教严冰英语的缘故,和这丫头处的时间一长,王学平对她的禀性,就非常了解了。

这丫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了,正处于逆反心理的最高峰时期,万一她一气之下,不顾后果地离家出走了,那不是要了人的老命么?

王学平网要迈步上楼,就见严冰的房门哗的一声被打开了,一条娇小玲珑的身影从屋内冲了出来,“噔噔噔噔”象旋风一般冲下楼来。

根本不须细看,王学平只看那条人影就知道一定是严冰,她往下冲的势头太猛,王学平不敢正面去拉她,转身往回跑下了楼梯,站在侧面,伸出双手,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严冰的小手,将她轻轻地带进了怀中。

“呜呜呜严冰伏在王学平的怀中,放声大哭,王学平连忙小声安慰道:“小冰乖,快别哭了”苏蓉发觉不对劲,赶紧跑过来,想从王学平的怀里,接过自己的女儿,谁知道,严冰只是死死地抱住王学平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让她滚,我就当没这个女儿了!”王学平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此时此刻的严明高,脸色铁青,两眼几欲喷出火来,一副出离了愤怒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那副温文尔雅的书记气派。

“老严,你有话不能好好地说么”苏蓉也急眼了,就想和严明高理论。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把她给惯坏了!”严明高暴跳如雷,这是真怒了,积威之下,苏蓉心一寒,也不敢反嘴了。

王学平心想,严书记玩政治,搞经济确实很有一套,可是,对于怎么管教下一代,尤其是女儿,这方法嘛,确实有些粗鲁了。

严冰听了父亲让她滚的话,一个尽地撕扯着王学平双手,想挣脱开去。

王学平哪敢放手啊,用力地抱住了她的腰,坚决不让她逃出去。

严明高的性格,王学平自然走了如指掌,他是轻易不发脾气的人,一旦动了怒,那就是雷霆万钧,麻面无情。

据王学平的判断,苏蓉并没有说实话,仅仅是骂老师,老严绝对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父女二人,一个双手叉腰站在二楼,一个豁出吃奶的劲想逃离这斤,家,这牛顶得够僵的。

继续僵持下去,惊动了外人,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王学平很冷静地提议说:“严叔,苏姨,要不今晚先让小冰去李小灵家里住一晚?”

严明高一直板着脸,余怒未熄,苏蓉也担心女儿继续留在家里会吃亏,赶紧就说:“好好,去她那里多住几天也没什么关系。”她一边说话,一边暗中挥手示意王学平赶快带着严冰走人。

按照王学平对严明高的熟悉程度,老严在盛怒之下,要赶严冰走,不过是说的气话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把严冰赶出家门呢?

既然严明高没有明确表态,王学平就当他是默认了,搂着严冰迅速出门上了刘师傅的车。

说去李小灵家里,其实不过是王学平随口找的借口罢了,这种家庭丑闻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要避开谢金萍那个大嘴巴。

在车里,当着刘师傅的面,王学平也不好问严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略一思索,决定先去南云大酒店开间房,然后再把李小灵接过来,帮着照顾象一只受了惊的小兔一般的严冰。

第九十五章 伴君如伴虎

7001014493第九十五章伴君如伴虎

从坐在车里开始,盲到讲了酒店的大门,严冰直列巫圭学平的胳膊。

耳中听到严冰哀哀的哭声。王学平心里也不好受,他心说,如果不是正好遇上了,严冰现在恐怕已经流落街头了吧?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要是遇见了歹人,多半是要遭殃的。

在大堂办好手续之后,王学平揽着严冰,进了一个套间。

带上门后,王学平并不急着问严冰,究竟出了什么事。他拿起电话。给李小灵打了个传呼,让她赶紧到南云大酒店的6名号房间里来,有急事商量。

严冰一直哽咽个没完,王学平拧了条热毛巾,捧起她的小脸,怜惜地替她擦拭着花猫一般的泪脸。

“小冰,说出来吧,说出来就痛快了。”王学平柔柔地劝严冰。

严冰一小口一小口地抽着气小脸忽然一红,羞涩地低下头去,闷不吭声。

王学平还真猜不出来,严冰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惹得严书记如此震怒。

不过,王学平心里却清楚,既然严冰现在不肯说,考虑到严冰的逆反心理,着实太过强烈,他确实不好勉强她,以免适得其反。

王学平刘想起身去开电视,衣角就给严冰抓住了。她惊慌地说:“你别走,我怕!”

“呵呵,我只是想看看电视。不走!”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好笑,既然把严冰带出来了,就不可能任其一个人待在酒店里,万一有个闪失,那就捅破天了。

王学平走过去开了电视,网坐回到沙发上,电视上的画面上出现的却是梁家辉和一个大波妹的****场景。

因为一直很欣赏梁家辉的演技,王学平对这部片子有点印象,是著名的三级港片《情》。

王学平赶紧操作遥控器换了台。画面里出现了兰博的英勇形象,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面一靠,无意中却发现严冰小脸红红地盯着他看。

老脸微微一红,王学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严冰:“肚子饿了么?”

严冰摇了摇头,王学平心想。李小灵怎么还没来?严冰虽然还没长大成人,大毕竟不耸太小了,一个大男人和旧岁的姑娘独处一室,传出去就有点不好听了。

王学平操起大哥大,连续打了好几次李小灵的传呼,留言也一次比一次急。

在这个时代,装一部电话机需要好几千块,李小灵家里舍不得使用这种高档极其昂贵的通讯工具。王学平暗暗懊恼不已,早知道有今日。帮她家里安装一部电话该多好啊!

王学平估摸着李小灵要么已经上床睡觉了,要么是凹机打到了震动档上,没听见响声。

猛一拍脑门子,王学平心说。我怎么这么糊涂呐,马上给自己的秘书郝刚打了个传呼。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郝网就回了电话,王学平嘱咐他赶紧去李小灵家里,就说有急事找她,让她马上来宾馆。

王学平冈撂下电话,严冰忽然幽幽地问他:“哥,有你陪着我就行了。灵姐都睡了,你还叫醒她干嘛?”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们俩一起陪着你,多热闹呀?”他心说,我倒是没什么,可是传出去对你的名誉有影响啊。真是个傻丫头。

“平哥,告诉你吧,其实”其实”我骂老师,确实是我不对!”严冰小脸红得没了边,脑袋几乎快要垂到盘起来的两腿之上。

“哦?”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刚才,这丫头还不想说,现在却想通了。冰耳朵根子都羞红了,躲避着王学平好奇的眼神。

王学平确实有点好奇,看什么课外书。惹得严书记发这么大的脾气?

“哥,你就别问了好么?人家知道错了!”严冰的声音象小蚊子似的,几不可闻。

碍着严冰是女孩,王学平确实不好多问,只能耐心地等李小灵来了再说。

好在李小灵很快就和郝网一起来了。一见面,李小灵就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累坏了,洗澡就上了床。没听见传呼声。”王学平却没注意,李小灵说话的时候,脸色微红,眼神有些不对。

王学平把李小灵拉到一旁,小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李小灵马上瞪圆了美眸,惊讶地问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我哪里知道?你这几天就请个假,辛苦一下,帮着照顾下严冰。等严书记气消了,我再领着她回去认错!”如果是别人家的事情,王学平一定是惟恐沾边,严家的事情却不能不管。

李小灵也知道这事关系重大。就点了点头,同意了王学平的安排。

严冰双手抱着双腿,枕着小脑袋,小直在想什么心思,李小灵老到她的身旁。笑嘻嘻地说!又见面了。”

“哎呀,灵姐,你怎么来了?”严冰扭头一看,发现是李小灵,一头就扎进了她的怀中,眼泪紧跟着就又下来了。

大一小,两个女孩背着王学平说起了悄悄话。时间不早了,王学平也不好在房间里久待,就走过去。笑着说:“你们俩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哥。你别走。留下来陪我们嘛!”严冰脱口而出。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李小灵秀脸一红,好象担心什么似的,急着赶王学平走人。

王学平笑着对严冰说:“有灵姐陪你,我就放心了,想要什么直接找宾馆总台,让她们送到房间里来。”

在严冰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王学平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一刹那间,王学平忽然想通了一个问题。他发给李小灵的传呼留言,忽略了严冰的事,难怪她来了后,露出了一副羞怯的模样,敢情是担心他有意引来宾馆,趁机干坏事啊,哈哈。

离开南云大酒店后,王学平并没有回家,而是再次来到了县委常委二号楼,严书记的住所。

给严书记当了接近两年的秘书,王学平基本把他的脾气摸透了,发了这么大脾气,今晚肯定睡不着觉了。

果然,王学平按响门铃不超过三秒钟。叶子就从屋内跑来开了门。

王学平就问叶子:“情况还好吧?”

叶子摇了摇头说:“严书记和苏阿姨大吵了一架。正在书房里生闷气呢。苏阿姨担心他气出病来。让我去叫门,怎么都叫不耸门

王学平的心?就有了底。小声嘱咐叶子:“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从来没发生过一般,明白么?”

叶子点着头说:“王哥,俺懂规矩。”

“嗯,等过段时间,我和机关事务局的领导说一声,看能不能帮你安排个事业编。”如果是王学平自己家的保姆,他绝对不会作出这种许诺。

可是,叶子是严家的小保姆,领导身边无小事,不把叶子笼络住。消息泄露出去了,对严书记的声誉大有影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身在官场,要想完全不搞特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学平还没有修炼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要想封住叶子的口。不拿点实质性的利益处理。恐怕是难以令人放心的。

上了二楼,来到书房门口,王学平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小声说:“严叔,我是学平!”

房间内沉寂了大约有两分多钟。门忽然开了,严明高两眼通红,脸色极其难看。

严明高眉头深锁地看了眼王学平,转身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手里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着的烟卷。

室内着弥漫着厚厚的刺鼻烟味,王学平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推开

子。

里面一股冷空气扑进了室内。王学平缩了缩脖子,脑子里更加空明一片。

返身坐到严明高的身旁,王学平也不理会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小声说:“小冰今晚和李小灵住在一起,您就放心好了。”

严明高调整了下坐姿,如果不是极其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其实他微微地点了下头。

这做父亲的再怎么恼火,毕竟还是他的亲生骨肉,不可能不惦记在心头。

“严叔,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安排?”王学平帮着严明高倒掉茶几上的烟灰缸,又替他续了杯水。这才小声询问道。

“哦,我都快被那个小丫头给气糊涂了,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一提及公事,严明高立时精神一振,收拾起了颓废的气息,想了想说,“老马在今天的常委上。提议由来兼任新区的代主任,你怎么看?”

“严叔,新区虽然是李大江搞出来的烂摊子,可是,毕竟您现在主政了,老是任其烂在那里,面子上多少有些不好看!”王学平起初很惊讶。接着陷入了长考之中,大约五分钟后,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王学平的心里有杆秤,不管他和严明高之间的关系多么紧密,柳银河私下里透露消息这事,是绝对不能说的。

把手不比常人,忌讳有很多。尤其是,柳银河还是现任的县委常委,王学平不仅不能透露这事。还必须要严格保密,避免让严书记有所察觉。

在整个南云县,严明高就是君。王学平深深地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小事可以随意一点,大事绝对不能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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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龙虎斗

“你的是意思是想接过来?”一涉及到正事。严明高的大脑就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反应十分迅速。

“严叔,破旧才能立新,如果把新区这个烂摊子给整好了,那就是谁都无可辩驳的成绩了。”王学平心里有数,如果严明高完全不动心,不会晚上找他来谈这事。

目前,严明高不过只是有些吃不准,马三高的葫芦里头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王学平虽然猜到了一点点,但并不知道全部的真相,没影子的事情,还真不好和严明高去说。

马三高是靠着搞阴谋起家的,当年还只是个镇委书记的时候,就找了个“搞破鞋”的由头,把一直不和的镇长给整臭了。

“搞好了,固然是有成绩,可是,一旦搞砸了,很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前途啊!”严明高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新区对于现在的南云县属于沉重的负担,按照下任不管上任的帐,这个总原则。严明高放任新区继续烂下去,其实市里边也不会说啥,手头确实没钱了嘛。

在严明高看来,孙泉的突然插手,让整件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孙泉的心思,严明高自然看得很清楚,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甩掉手里的大包袱,以免影响到未来的前程。

当然了,从严明高的内心深处来讲,确实是想把新区搞好的。

说到底,孙泉无论是在书记办公会上,还是在常委会上,一直都是严明高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所以,严明高对于这个问题就有些头疼了,一直犹豫不决。

“严叔,其实呢,新区还是有些发展潜力的。党政机关的配套基础设施基本都搞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差在了民用和商用附属设施上面了。”王学平沉思了很久,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哦,你有好办法搞活新区?”严明高比较了解王学平的性格,这小子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严叔,说句老实话,老县城确实已经破败不堪了。当初的城市规划就没做好,乱搭乱盖现象屡见不鲜,随着县里的经济发展,确实需要重新建设一座新县城,只不过。李大江……”王学平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没发现严明高有异常的反应,这才接着分析道,“他只重视楼堂馆所的建设,大搞面子工程,一个小小的县城,有必要修双向六车道的大马路么?”

“嗯,这些我都知道,你就别绕弯子了,把你的想法详细地说出来。”严明高不想失去孙泉的支持,也不想耽误了王学平的前途,正处于两难的境地。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刚才考虑了下,其实从整个的新区二期建设来看,确实需要花费上亿的资金,才能完全把配套设施建设齐备。我的想法是,不把摊子铺这么大,以点带面,从高档的住宅入手,拉动一部分先富裕起来的富人的需求,获得滚动发展的资金之后。再来逐渐铺开民用和商用配套设施的建设工作。”

“新区那边可以搞房地产?”严明高微微一楞,马上反问王学平。

“呵呵,严叔,您只要答应我几件事情,新区的发展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我敢立下军令状,干不好就辞职!”王学平信心十足。

严明高眯起眼睛,盯着王学平看了好一会,心想,不愧是少年郎,冲劲十足啊!

“说说看,哪几件事情?”严明高确实有些好奇,想看看王学平究竟会使用什么方法搞活新区,那可是一块极其难啃的骨头啊!

“首先一条,就是把县一小、县一中以及县委机关幼儿园,这三家最好的学校尽快搬迁到新区里面去,划归新成立的新区教育局管辖。这是最基本的一个环节,您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王学平笑嘻嘻地谈开了条件。

“哦,这是个什么道理?搞活新区和搬迁这些学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严明高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如果这个建议不是王学平提出来的,他恐怕已经翻脸了,搞经济工作,和学校挂上了勾,这不是乱弹琴嘛?

“严叔,我说的这三家学校,都是本县基础设施最好,教学质量最高的学校。我刚才大致计算了一下,咱们县委机关幼儿园,大约有五百个儿童上学,县一小有将近两千个小学生。县一中因为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块,大约应该有四千个学生在校。这些学生加在一起,有近万人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源啊!”

王学平见严明高还没有理解出其中的奥妙,就进一步解释说,“严叔,一部分先富了起来后,对下一代的教育问题,就会格外的重视,力求从起跑线上,就超越穷人家的孩子。您想想看,能够进这三所学校的孩子,他们的家长不是机关干部,就是发了横财的大款,再不就是国有企业高层家的孩子,这些人的消费能力可不低啊……”

严明高隐约有些明白了,但还不是特别清楚,凝眉沉吟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啊!好,这一条我依了你!”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其实是他的曲线救国的策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县里的有钱人逐渐多了起来。除了极其少数不总是教育的特例之外,这些人绝大多数都相当的重视对孩子的教育问题。

毋须多言,仅仅看每年招生时期,这三家学校的校长收条子都要收到手软的程度,就可以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先把县里有名的重点学校,一股脑地置于他的掌控之下,然后划定录取的分数线,尽最大可能保证成绩好的穷人家的孩子能够进来读书。

分数线以下的孩子要想入学,就需要谈条件了,几万块的赞助费是肯定跑不掉的。在新区有一所住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这么一来,王学平完全可以利用现有的廉价土地,开发出一大批价格高档住宅出来,圈到手的钱,绝对不会少。

严明高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所以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因为女儿的不听话,导致极坏的心情,也缓解了一大半。

“呵呵,第二个条件呢?”严明高开心地一笑。

“既然要接手新区,我就想和您商量下,是不是把开发区输送给县财政的利润暂时减半。您只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还给您一倍以上的利润。”王学平斩钉截铁地表了决心。

严明高笑着摆了摆手,说:“不要搞得这么隆重,我信任你!”有了开发区之前的例子,他对王学平确实有信心。

“严叔,这第三个条件嘛,我想请您批准成立一个跨部门的县公用事业领导小组,由您亲自挂帅任组长,成员单位包括:县供电局、县自来水厂、县公交公司……”王学平见严明高正在兴头上,就很坦然地提出了第三个要求,也是阻力最大的一个要求。

严明高又是一楞,县里没有成立公用事业管理局,所以,水厂和公交公司都归属于县城建局管辖。王学平的这个要求,其实等于是变相的插手到了县城建局的锅里去了。

“呵呵,我当挂牌的组长,给你撑腰,方便你办事是吧?”严明高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严明高对房地产并不陌生,新区的住宅值不值钱,离不开供水、供电、和公交的支持,交通不方便,谁会去哪里去呢?没人是傻子!

仔细地琢磨了一下,严明高欣然点头:“好,这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那组长我兼着,你就担任小组办公室的常务副主任吧。负责具体的协调工作。”

见严书记很爽快地答应了三个必要的条件,王学平很认真地说:“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去掉了一直压在心头的一个大包袱,严明高轻松了许多,既没有失去孙泉的支持,又保障了王学平的发展前途,两全其美啊!

可是,回头一想,严明高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马三高主动提出开发区和新区的建议,是想暗中搞什么鬼名堂?

王学平也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却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不是神仙,马三高会出什么招,他一时间也很难知道其中的详情。

抬腕看了看手表,王学平见时间不早了,就笑着说:“严叔,您早点休息,我先告辞了!”

“嗯。”严明高本不想说严冰的事,可是最终还是没忍住,“那个不听话的丫头,就拜托你照顾几天了,让她好好地想明白了,认识到了严重的错误,再回来!”

“好的。”严明高的口气明显放软了,王学平也就放心了,他心想,今晚还真是来对了,过了这个村,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来转圜,很可能就会事倍功半了。

父女连心,严明高就这么一个女儿,哪能不关心呢?

王学平下了楼,迎面就遇见了神色有些紧张的苏蓉,她拉住王学平的手问:“小冰还好吧?”

“苏姨,有小灵照顾着她,肯定没事。”王学平就把严冰和李小灵一起住在南云大酒店的事说了一遍。

苏蓉感激地说:“学平,让你费心了!”

“呵呵,苏姨,您这话就见外了!”王学平又安慰了一番苏蓉,这才告辞离开了县委常委大院。

第二天刚上班,王学平就接到了罐头厂厂长高名盛的电话:“主任,刘家的罐头厂大规模扩产了!”

王学平暗暗地冷笑一声,刘虎啊,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样虎落平阳!

第九十七章 斗心眼

县委煞费苦心地做出了比较出格的安排。按照县委常委会通过的决议,为了加强新区的管理工作,成立新区建设领导小组,由严明高任组长,孙泉任副组长,王学平任领导小组下设的办公室常务副主任。

限于王学平的正式级别只是副科,而新区管委会主任的级别却是副处,这中间差了正科和副处级两级。

所以,县委把新区管委会的几个正科级的副主任,分别安插到了花样不同的领导小组里面去了,虽然没有免去副主任的职务,实际上已经被架空了。

严明高说了重话,不听县委招呼的人,一律进县政协去参与参政议政工作。

重压之下,没人敢不听县委的安排,于是,新区管委会的领导班子整个地就被打散了。

紧接着,县委又任命王学平为新区管委会的代理副主任,协助县委副书记孙泉,主持新区的全面工作。

这么一来,副科级的王学平。就在实际上,拥有了领导一大批和他同级别的新区部门正职的权力。

王学平听说了消息之后,也不禁感叹,这是一个天才般的设计,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创造力。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只要领导想干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功的!

县委副书记孙泉心里很高兴,这个烫手的烂摊子,终于有人接手了。虽然他兼任了新区的主任,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尊只接受香火朝拜,却不吐佛音的那种逍遥大佛,

马三高也暗暗得意,看老严那天在常委会上的意思,还是很有些犹豫的。最终,很可能是王学平这个毛头小子想要一步登天,不惜冒险往火坑里跳。

下午,马三高借着没什么大事的机会,去了刘五篙家的别墅。

刘五篙知道马书记要来,不仅提前做了精心的安排,还把一直在“果孑园”罐头厂里督促生产的刘虎给叫了回来。

小车开进刘家的大院,马三高透过车窗,一眼就看见了上次在云州大酒店吃饭时认识的大堂副理白艳,他的心头不禁一热。

在此之前,马三高为了能够当上县长甚至是县委书记,确实是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仅仅收点小红包和烟酒,算是比较廉洁的干部了。

自从知道新县长即将上任之后,马三高的心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岁月不饶人呐,他今年都五十五了。

超过五十六岁不提正处,这是市里不成文的潜规则。除非有奇迹发生,马三高自己认为,他很可能永远地失去了,当上县长或县委书记的机会。

尽管还有一丝希望,马三高心里却已经对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基本上失去了信心。

眼看着就要船到码头车到站,即将靠边站了,马三高每天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他越看严明高,就越不顺眼。

从来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马三高,这一次,也是横下一条心,抱着我上不去,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思,从王学平开始下手,打算展开凌厉的反击。

“呵呵。刘总,你今天的精神很好啊!”马三高下了车,笑眯眯地握住刘五篙的手,还破天荒地拍了两下。

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刘五篙心说,今天老马的态度怎么和以前迥然不同?

刘虎也觉得纳闷,以前,去见马三高,这位县委副书记一直拿着架子,有点不把他们父子当人的感觉。今天的马三高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就和见了老朋友一般,满面春风,谈笑自如。

“呵呵,马书记呀,您这红光满面的,最近肯定遇见喜事了。”刘五篙顺着杆子往上爬,尽拣好听话的说。

马三高心想,我有什么喜事,如果不是想利用你们父子俩手里的钱,我才懒得和你们这种充满了铜臭的土鳖商人打交道。

“马书记,真巧啊,又见面了!”风姿妖娆的白艳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马三高的手。

马三高就觉得手里象握住了一团棉花似的,又滑又腻,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哈哈,白经理,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乡下来?”马三高打着哈哈开玩笑,却忘了及时松开握紧的那只小手。

白艳浅浅地一笑:“马书记,这可真是巧了。前天啊,我在城里待得有点闷得慌。正好刘总邀请我出来散散心,就到刘总这儿来打秋风了。”

马三高压根就不信白艳的鬼话,不过,他也无意戳穿。毕竟,面对着白艳这种大美人儿,不失为欣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马书记,请里面坐!”刘五篙心里暗道,今天及时地把白艳给接了来,确实是一记妙招。

马三高很随意地松开了白艳的小手,笑道:“老刘,今天准备了什么好茶?”

与此同时,王学平坐在孙泉的办公室,正在谈话。

来了南云县接近半年了,孙泉自然知道,王学平是严明高的前任秘书。正因为小王有了这个背景,所以,严明高让孙泉兼任新区管委会的主任,他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答应了。

说句心里话,孙泉很佩服老严干事情的魄力和果断,换做一般的县委书记,哪里会让自己的心腹嫡系部队去跳新区那个火坑?

孙泉在南江县是吃过大亏的,当时。他还是常务副县长,在县委一把手的忽悠之下,拼死累活地干,确实也干出了很大的成绩。

最后,在竞争县长最紧要的关头,孙泉却换来了被抛弃的悲惨结局,夹着尾巴来了南云县。

吃一堑,必长一智。孙泉到了南云县之后,表面上对严明高十分尊重,心里边却一直在保持着警觉。

现在好了,随着王学平被拖下了水。以王、严之间亲密的关系,如果新区的事情干砸了锅,严明高肯定跑不了干系,孙泉也就放心了。

“学平啊,你就别拉开架式汇什么报了,你到我这里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孙泉吸了口烟,抬手制止了正一本正经地汇报工作的王学平。

“孙书记,没有您的支持,我在新区里面,可是寸步难行啊!”王学平也知道,孙泉在人事光谱上,算是严系的支持者,大家同一阵营,自然就好说话了。

孙泉拿手冲着王学平指指点点,笑骂道:“我可告诉你,新区以后就是你说了算,我不签一个字,不说一句话,全权由你负责。”

不签字,不说话,这是孙泉吸取了教训得出来的结论。这么一来,新区即使出了大毛病,他顶多也就承担个领导责任罢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瓜葛。

王学平还真就担心孙泉插手新区的事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大定,却故意苦着个脸说:“孙书记,新区里边和我同级别的干部多如牛毛啊,我年纪轻,资历浅,还真有些担心压不住阵脚呢。”

“这个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谁敢不听指挥,老子撤了他。”孙泉有意冒了句粗话,既显得和王学平很亲近,又堵住王学平的嘴巴。两全其美。

按照党的干部管理原则,副科级以上的干部,由县委常委会任免。孙泉虽然是分管城建的县委副书记,却也不是说撤就能够马上撤得掉的。

当然了,孙泉作为分管的县委副书记,说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至少他是书记办公会的成员之一,这就不容下边的干部小视。

这年头,只要能够在决定帽子的会议上有发言权,就很自然地受到下边人的追捧和尊重。

王学平心里也清楚,孙泉现在的心思是急着把新区交出去,以免到时候承担责任。

不过,王学平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孙泉,他笑着说:“几个副主任都被调了出去,这班子会恐怕是开不成了啊。我就是担心有人告状,说我搞**,那就有大麻烦了。

孙泉情知王学平说得有理,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这还不简单,平时他们就在领导小组里面上班,到了你需要开会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回来开会。”

王学平苦笑一声:“他们可都是正科级,又都是老资格,我一个副科级,他们有可能听我的么?”

孙泉转动开心思,接着笑道:“这么着,到时候,通知他们统一到县委小会议室来开会,我列席。”

王学平心思一转,好家伙,孙泉这一招可够阴损的。他把人都叫到县委来开会,那些人即使有一肚子的怨言,顶多发发牢骚而已,却不敢有太过分的举动。

“学平,我说句良心话,你在开发区干得确实不错。区区半年时间,就盘活了整个开发区的形势,还反哺了县财政不少钱。只可惜啊,你的资历还是太浅了,不然,即使组织部不提名,我也会提议破格你的。”孙泉知道他必须表这个态,不然王学平很可能中途撂了挑子,那就把事情给整复杂了。

王学平心想,目前在县里边,唯一能够制约他的升迁速度,确实只有资历这道难关了。

破格提拔,并不是无原则的胡乱提拔!

王学平的学历和年龄都足够了,政绩也十分耀眼,最大一块短板,就是当领导的时间太短了。

“学平,你就放心好了,我只会支持你,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孙泉说完这话,就冲着王学平伸出了右手,和他用力地一握,“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第九十八章 密室谋划

与三高被刘家父子热情地给请进了客厅,进屋一看,驯”灿设大变了样,红木桌椅都被替换成富有现代气息的组合式真皮沙发。玄关上摆着几件古董瓷器,原本供着菩萨的香炉早已经不见踪影。

马三高上次来这间别墅的时候,对手里内的摆设,胃经颇有些不以为然,把刘家父子当着了乡下来的暴发户土包子。

如今一看,老刘还真是个有心人呐!马三尚心中有数,弟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老刘专门揣摩过他的心思,这一手玩得很还真是让他很舒服。

坐到沙发上,马三高刚坐稳,刘虎就双于捧着一盒中平烟。递到了他的面前。

小虎,来,和马叔坐一块。”马三尚接过一支烟。抬于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示意刘虎坐过去。

刘虎看了眼刘五篱。见他微微一点头,就顺从地坐到与三高的身旁,替他点燃了烟卷。

刘五篱也是个明白人,县里目前是产明尚军权!与三尚虽然是党群副书记,其实权比起李大江当政的时代,要小得多。

可是,刘五篱在得知了刘虎居然暗中告密隔害工王掌干之后。就再没有丝毫想往严明高身边靠的想法。

南云县里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王学平堪称广明高的弟一心腹。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了这么大的仇恨!刘五高心里明白,那定伙难化解的。

白艳见刘五篙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就扭动着小腰版!坐在马三哥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嫩白细腻地小手,拈起一只平果,娇声一笑:“马书记!我帮您削个苹果。”

马三高膘了眼白艳!心想,刘五篱这还真定煞贸一番舌心。大老远的把她给接了来。

不过嘛”意可感,我老马想要漂亮的女人,还需姿你老刘来送?马三高毕竟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虽说知道计县长或书记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是总还有那么一线希望。

只要暗中整垮了严明高,再横下一条心,给市妾党群副书记秦立本送去厚厚的一份礼物!机会还是有的。

远的不说!云光县的书记老蒋,就是在五十八罗之前提的县长。

搞政治的人都知道,所谓的规则都是因人而异的。

“原则上,!,这三个字蕴涵着无穷的奥妙!到以任由市妾主要领导搓圆或者搓方,怎么说都有理。

鼻内噢着从白艳身上飘过来的幽香,马三高的心里,多少起了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下意识地挪动了下身子,信口问刘虎:”卜虎,最近生意还好吧?。

刘虎顿时来了精神,大声说:“马书记,我还真是没想到,仅仅是把罐头做成了礼盒,再加上借了广告的势,销路好极了。生产线已经安装调试完了,车间里正在加班加点地搞生产

马三高瞥了白艳,刘虎却没有注意,一路滔洒地往卜说斤小没完刁刘五篱却观察到了其中的内涵,摆着手制止刘虎!关看对与三高说:“马书记,我现在也上了年纪了!家里就请位按厚师,于艺还真不错。我让她经常帮着揉揉肩,捏捏腿,效果十分显著,马书记,要不要到屋里试一试?

马三高暗暗点头,老刘比小刘为人处事,那是强得太多工。这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

在马三高的眼里,白艳不过是有点姿色的女于美,刘虎当着外人的面谈及极其隐秘的事情,太不成熟了!

刘家父子把马三高请到楼上!关上门后,与三尚这才关着网刘虎:“厂子里的情况。不错?”

“是很不错,咱们的罐头礼盒成本和开发区的差不太多!但我们省了很大一笔广告费。所以,定的价格就比姓王的那边便宜了三块钱刁马书记,”刘漆依然很兴奋,干食品这一行!看起来每笔生意很小,可是累加起来,数目就相当可蟾,了。

马三高摆着说:“这里没有什么马书记,你就叫我与伯伯好了。”

刘五篱心里一喜,称呼的改变,说明马三尚已经开始重视他们父子的实力了。

这些界上,没有无因的果,更没有无果的因,巨大的利益,让刘家父子和马三高走到了一块,正式成了盟友。

自从李大江垮台之后,刘五荡的建筑生意就开始走卜坡路前已经喂熟了的一些行局和乡镇的领导,只妥见刘五高,避之惟恐不及。

这也难怪,刘五篙走出了名的李大江的座上算!现在正军权的严明高和李大江那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沾染上了刘五高,只会怠祸,没有半点好处。

不仅仅是党政机关的领导躲着走,就连县里的国有企业的老总,一听是刘五稿的名字。就闪得没了人影。

“嗯!卜虎,干得漂亮!”马三高及时地给于了鼓励,刘虎心里一喜,越发卖弄起来。“我这次一口气上了十各生尸线!一足姿好好地大干一场!”

只要一想起,姿容绝代的李小灵被王字干搂在怀里亲热!刘虎心里就堵得慌,憋住了劲头,还和王学平一争高”

当初,王学平刚把罐头厂盘活的时候,刘虎就想跟上去,却被刘五篙给拦住了。

刘五篱的话,简单而有效:“虎子,你做生意确实很有一套,可是,你别忘了。你李叔叔倒下去之后,咱们在县里已经没了靠山。”就这么一句话!打消了刘虎马上要和王字平一争尚低的念头。

刘虎也不是笨蛋,这年月,不管你是多大的狗人,在政府里边没有强援,人家王学平只要把手一翻!就可以把刘家的企业给整趴卜。

“马叔,您就着瞧好了,王学平接吁了溯区!那走目已往火坑里跳。他算盘我知道,就是想利用程头厂的资金!逐渐往狗区里面投”刘虎冷静下来之后,说话有条不紊,头头定道。

马三高静静地听刘虎的分析,他心想,刘冢的这个小子,做人方面有点张扬,不过!刃、起实事来,效率还走茧尚的。

这才短短的两个同时间,在起家的建筑公司的大力支持卜,不仅把新厂房建了起来!就新购买的生产线也已经安排到位了。

“嗯,象你们家这么大的建筑企业,县里只姿有机会,一定会尽全力扶持你们做大做强。”马三高闲闲地扔出工这句话来。

刘五篱马上心领袖会,这已经是马三高最明确的暗示了!言外之意是,只要他老马掌握了大权,一定不会与待刘家父子。

深谈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应私五篙的热情邀请,与三尚坐上了麻将桌。

刘五篙、马三高、白艳以及随后被马三尚叫来的县忘工会主席尹衡,四个人各据一方。开始愿战。

开战之前,刘五篱拿出了几沓现金!分别塞到四个人的小抽压里面,笑眯眯地说:“今天是临时聚在一起,还定按照县里的老规矩来,一担水打底。我知道各位都很可能没带现金,我这里暂时先凑斤,数。这赌场上无父子。愿赌服输,输家一次狂会的时候!叫待还钱呐!”

马三高微微一皱眉!他心里自然清楚,刘五高说的不过定场面话,所谓的还钱,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不过,今天的气氛确实不错,马三晶还需姿刘家父子的大力支持,略微犹豫了一下。他就没说那些扫兴的话。

刘五篙见马三高没说什么,心想,有了弟一次!还怕汉有弟二次?怎么可能让你马书记输钱呢?

明天就要去接手新区了,王学平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思索着即将展开的计利。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王学平站起牙子,走到桌边,接了电话,是秘书郝刚打来的。

郝刚汇报说:“老板,事办完了。张月姊很爽快地答应您的要求,借条我也拿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这一亥!王学半很欣慰!张月押既然同意了他的计划,那就说明她还没有堕落到底。

当年张月蝉确实羞辱当众狠狠地羞辱过他!那件事情,王掌平始终耿耿于怀。

所以,那天把张月蝉接到宾馆里去的时候,王掌干忍不住说了一番狠话。话刚出口,其实他就后悔了。

不管怎么说。张月蝉已经沦落到了堕落的边缘,王字千事后一想,和她一般见识。反而掉了自冢的身份。

毕竟是老同学,张具蝉的的母亲确实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王学平就安排借给了她刃万块钱。

毕竟和张月蝉之间没有很深的关系!所以!王掌半也不想当活雷锋。

王学平委托郝网带了话过去!这笔钱是借给她的,必须要与借茶,并且注明还款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年。

如果她愿意用劳动的双手养活自己的话,按照王学半的意思。新区马上耍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可以安排她去十售楼小姐。

郝刚回来后小声告诉王学平:“老板,张月押很坚决地告诉我,她一定在五年之内,还清所有债务!包括借歌的利息!

王学平不禁莞尔一笑,迷途知返,张月蝉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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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突出奇招

7001414493第九十九章突出奇招

二天早,至学平坐车来到了县萎组织部,部长梁日:室里热情地接待了他。

“学平同志,半年来,你在开发区里做出的重大成绩,县委是知道的,干部群众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好样的!”梁国全给予了高度评价。

王学平谦逊地一笑:“梁部长,如果没有县委的大力支持和指导,没有县委组织部对开发区人事工作精心地调配,我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梁国全笑了笑,心说,贵不骄矜,难怪小王在县委委员一级的领导干部里面,名声不坏。

这次去新区,可是要打一场硬仗啊!学平同志,做好了准备没有?”梁国全故作关切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心中有数,梁国全最近有意和马三高拉开了一段距离,但并没有靠向严书记这一边,算是表明了一个相对中立的姿态。

尽管之前属于对立的两大阵营,王学平还是对梁国全有着一定程度的尊重。目前,在县里,马三高明显处于劣势,梁国全没有背叛马三高,已经算是不错了。

梁部长。信心是有,只是缺钱啊!”王学平故意挠着头。面露难己

粱国全也知道新区是个烂摊子,心想,小王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新区虽然是个副处级单位,可是,要想盘活新区可不象开发区那么容易了。

“嗯,慢慢来吧,情况会好转的,我相信你的才能!”梁国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泛泛地安慰了一下。

两人闲扯了一会家常话。梁国全抬腕了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大致差不多了。就安排秘书打电话去问一下孙泉的秘书。可以动身了么?

秘书很快回了话,孙泉刚参加完书记办公会,可以出发了。

于是,梁国全就领着王学平,去了孙泉的办公室。

孙泉见两人连袂而来,笑着开玩笑说:“今天上班的路上,就听见树上有一对喜鹊叫个不停,学平,今天我也沾沾你的喜气。”

按照惯例。新区这种副处级机构的负责人上任,市委组织部至少应该派个科长下来陪同。

可是,王学平的行政级别不过是个副科,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管理原则,这事和市委组织部就沾不上边了。

梁国全也很聪明。不用任何人去说,主动安排好时间,今天陪同王学平去新区,而且还拉上了孙泉。

孙泉心如明镜。即使梁国全事先不和他打商量,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去送王学平上任。

在官场上,有些政治姿态。是必须亮明的!领导重视不重视,就看出席不出席了!

下楼后,孙泉把王学平叫到了自己的车上,笑着对他说:“新区里边刺头很多,待会开大会的时候,有我给你压阵。你尽管自由发挥。

王学平赶紧笑着道谢:“孙书记,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才算是真正的踏实了

“呵呵,学平呐,哪有那么夸张?你少来哄我!”孙泉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和王学平目前同属一个阵营,虽然两人的级别相差悬殊,但和严明高的亲密关系却正好掉了个,这就显得很微妙了。

三辆小车先后驶入新区管委会大院,王学平透过车窗发现,只有十几个人稀稀落落地站在办公大楼门前,和他当初去开发区上任之时的盛大场面。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孙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场景,心想,我还是疏忽了,让下边的人钻了个空子。因为他曾经安排秘书下过通知。要求管委会部门正副职做好迎接王学平的准备。

现在倒好,这些人确实很听话,都集中到了大门口,可是普通的干部职工。却一个没见着。各全部门的负责人握手寒暄。

虽然说的都是些个场面话。王学平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气氛,这些人隐隐和他保持着距离。

乘电梯上了顶楼的大会议室后,梁国全首先代表县委宣读了官员王学平的任命文件。

孙泉接着做了重要讲话,核心主题只有一斤。要紧密地团结在新区管委会领导集体周围,力争让新区的建设工作,更上一层楼。

接下来,王学平走到了演讲席上,发表了上任的第一次讲话。“尊敬的孙书记、尊敬的梁部长、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我只想说一句话,新区所面临的形势的十分严峻,所以我们无法再吃大锅饭,三个月内不胜任本职工作的干部,我会建议县委调离原岗个,着望大家能够很好的配合县委的思路,努力争创一流新区”。

王学平冲着台上和台上。鞠了两个躬。大步流星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静地坐了下来。

台下的干部职工们议论纷纷,对于这个新来主持工作的代理副主任,他们也大多有所耳闻。

这位县委严书记的前秘书。没有从银行贷一分钱,就把开发区给搞活了。

孙泉眯起眼睛扫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这个小王,话里有话,暗藏杀机呢!二口生斤懂了王学平的对新区这此人的暗示,兰个月的时心:”二这此干部们的生死大限。

呵呵,这个小王,搞一言堂搞上瘾了,新区和开发区可是大有不同,这里面不仅有县领导的亲朋好友,更有市领导的亲戚。

梁国全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这些人干工作没屁本事,暗中拖后腿的本领比谁都强,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很可能越过了县里。直接灌到了市领导的耳朵里去了。

开完干部大会之后,孙泉把王学平拉到了一旁,有些担忧地提醒说:“学平,新区里面藏龙卧虎啊,你耳千万别乱来。”

新区规划分局的局长曹群。是新区有名刺头,历届新区管委会的头头都对他十分头疼。只因为他的姐夫是现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史方。

在李大江之前,史方干了一届南云县的县委书记。后来,他因为高升为市政府秘书长,给李大江腾出了个置。一年半后。史方顺利地升任副市长,半年前,史方一屁股坐上了常务副市长的宝座。

按照市里不成文的规矩,常务副市长基本上都要分管财政金融方面的工作。

在市政府领导里面,只有市长和常务副市长是市委常委。史方既在市委常委会里有着至关重要的一票,又手握财政金融大权,其地位甚至比一般的市委副书记都要强悍一些。

有史方这样手掌大权的姐夫做后盾,他的小舅子曹群。在新区里面基本上是横着走路,没人敢惹。

王学平上任之前。就连严明高都专门把他找了去,语重心长地提醒说:“史方的地位很重要,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得罪他的那个小舅子。

王学平心知,连严书记都有些顾虑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句心里话,只要曹群能够敷衍个大面,王学平也不会傻到去捅这个马蜂窝。

“王主任。你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我承认,新区的形势确实不好。可是。那都是李大江那个死鬼造的孽。咱们新区的干部职工们,一个个拼死累活地干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从台下的前排站起来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汉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是曹群!真的是曹群!

台上台下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扭头看了过去,大家发现,果真是曹群这个家伙!

有些人就想,好家伙,曹群这个傻。他姐夫再牛。这县官也不如现管啊!

另外有些人。则暗暗高兴,有曹群出头露面,他们完全可以跟着一起浑水摸鱼,把小事闹大。最好是闹到不可收拾才好。

王学平和曹群曾经打过两次交道,见面后还很客气,他也完全没有想到,曹群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挺身而出。挑衅他的权威。

这个时候,马三高在县委的办公室里面,接到了曹群当众发难的好消息”。他不由得意地一笑,重重地吐了口闷气,心说小王啊小王啊,好戏已经开场了。不给你个下马威,你就不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这一切,还要从曹群的一个大把柄被马三高无意中捏在了手中说起。

因为曹群的文化程度不高。史方也不想冒着大风险,把他提拔到县级领导岗位上面来,有意把他扔在了南云县的新区规发分局里面。

规利局,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后世。都是城建系统里面,至关重要的一个职能部门,可以说手握重权。

新区的规划分局是个副科级的建制,曹群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捞了不少的黑心钱。

仅仅是捞钱也就罢了,曹群还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色鬼,也不知道的,他和分局里面一个颇有些姿色的有夫之妇勾搭成奸。

宾馆、饭店、办公室、招待所,到处都留下了他们野合的印记。

曹群胆子也太大了,趁情妇的丈夫之机出差之机,居然提出耍上他们家的大床去“快活”。

结果。被捉奸在拉床,那女的老公,气得浑身直发抖,不仅把马三高打成了野猪头,还手里提着菜刀,逼迫他写下了悔过书。

因为屋子里闹得太厉害了。邻居就报了警,结果几个人都被带到了所里。

巧合的是,马三高的一个亲戚正好在派出所里,当副教导员。他也知道曹群是个什么身份,就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处理之前,先给马三高去了个电话。

马三高一听说这个惊人的好消息。马上喜出望外地布置了一番。

后来,事情虽然以曹群私下里赔偿十万块而告了结。可是,所有相关的证据,就全都落到了马三高的手里。

“哼哼,小王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马三高仰玉吐了斤。漂亮的烟圈。哼起了京剧,“今日痛饮庆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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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意外事故

700114493第一百章意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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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所有人先是看了看主动挑衅的曹群,紧接着,又全都把目光投注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下级当众挑战上级的权威,这是官场的一大禁忌,不管曹群是不是失仪了,现在球已经被踢到了王学平的怀里。

孙泉蹙紧了眉头,心说,这个曹群,真是个缺心眼,就算你姐夫是常务副市长,可老严毕竟是现任的县委书记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梁国全既没看曹群,也没有去理会王学平,更不会主动去接下这斤。烫手的烂山芋,他只当没有听见曹群嚣张的质问声,只是闷头吸烟,不发一言。

王学平也确实没想到,曹群这家伙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种程度,简直是太狂妄了。

他原本就有个资历浅的短板,今天如果当众把曹群压服了,新区的干部就很难拧成一股绳,听他的指挥了。

无数双眼睛,盯着王学平的反应,无数个心思在这一瞬间飞速转动。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指弹了弹话筒,从容不迫地说:“近日,中央下达了十七号文件,其中有一大段内容,专门提到了要防止党政机关的经费浪费过于严重,各个单个应该自查自纠。在这里,我向大家宣布,下午我就打报告给县委,请求县审计局帮助我们的一些职能部门,搞清楚浪费的问题。”

“啊!”台下传来了一大片的惊叹声,很多人就想,王学平这小子太阴险了,派审计局的人下来,这哪里是帮忙啊,简直是要人的老命了呐!

李大江在位的时候,新区管委会的资金使用情况一团糟,有相当多的职能部门的帐目混乱不堪。如果,王学平真的让审计局的人来查帐的话,大家心里都有数,恐怕在座的一大半的股级以上的干部,都有大麻烦。

众人一齐把注意力放到了曹群的身上,看看他接下来怎么收场。

曹群也不完全是蠢蛋,他自然听得明白,这是王学平赤裸裸的威胁了!

他一把拉开了衣领,就想撸起袖子和王学平大干一场。

网想弄骂,曹群忽然发现,周围的人们都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盯着他,脸色也都十分的怪异。

其中的一些人,甚至急得直想跳脚,冲他着连连使眼色,打手势,告诚他不要冲动。

曹群也知道今天这么干,做得有些不地道。不过,听了马三高的唆使,再加上他十分眼热王学平目前的走红,一想起自己窝在规刑分局里面,好几年没挪动过地方了,心里就有火。

仗着史方是他的亲姐夫,曹群在县里横行霸道惯了,所以,成心想给王学平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新区里头,有姓曹的这一号人物。

就这么一停顿的工夫,曹群有些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些,马上想到了,他管辖的规划分局里面,帐目根本就是一团乱麻,根本就经不起查。

王学平当着这么多人面的,表明了要查帐,覆水难收,决心不容置疑。

越往下想,心皂就越虚,到最后冷汗就下来了,曹群楞在那里,眼珠子一阵乱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台下的曹群哑了火,王学平并不感到奇怪,这种人嚣张惯了,甚至到了缺心眼的程度。

他暂时懒得和曹群计较,脸上带着微笑,请孙泉和梁国全到他的办公室里去坐一坐,喝杯茶,聊一聊。

“呵呵,好,新官的茶,我和老梁自然是要去喝的!”孙泉见事态只因为王学半说了一句话,就迅速地平息了下来,看着王学平的眼神多少透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

孙泉刚才还真是替王学平捏了把冷汗,不过,他并没有帮小王说话的冲动。要知道,曹群的嚣张,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说王学平和他同级是副科级,就连副县长的桌子他都敢拍。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史方这尊庞然大物。

虽然,孙泉和王学平同属一个阵营,但那只是孙泉在县里的生存策略而已。核心原因,只因为严明高是县委书记,却和王学平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梁国全原本是冷眼看戏,却没想到,本来不可一世的曹群,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熄了火。他瞥了眼王学平,心想,不说别的,仅仅是这份急智,就远远高于常人。

换作是一般的领导,要么是气昏了头,说不出话来;要么是破口大骂;再不就是狼狈地逃离台上。

梁国全暗暗叹了口气,年轻,有救心口,有政绩。思想矗前,思路灵活。除了怀欠缺点点::、外。王学平已经具备了一切青云直上的必要条件。

和这种人为敌,诚为不智啊!梁国全有些怜悯地看了眼曹群,心说,曹局长啊,县官不如现管呐,你就自求对福吧!最好是赶紧去找史市长,和严书记尽快沟通一下,等审计局的人真的派下来了,你的好日子恐怕就到了头了!

在场的人里边,唯独梁国全知道一点,曹群和马三高的关系很好,他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一场“好戏”会不会就是马书记导演的呢?

这个念头一旦闪过,久久都无法驱离,梁国全越是仔细地琢磨,心里就越发地相信,这事极有可能是马三高暗中操纵的。

曹群是县里有名的大炮,以他的背景,如果真是块好料的话,史方也就不会一直把他按在县里了。

坐进了王学平的新办公室,孙泉和梁国全都无意久留,喝了口茶,抽了支烟,简单地扯了下,两个人就联袂离开了新区。

网送走孙泉和梁国全,王学平彻人起了电话,把曹群肆意妄为的行为汇报给了严明高。

严明高听了之后,极为震怒,众所周知,王学平去新区,是他一手安排下来的。曹群的胆子也太大了,不治一治他,确实是不行了。

可是,严明高又有些隐忧,市长金有工头上的那个代字还没有去掉,而且,史方一直和老金合作的很愉快,如果因为一个小丑把两个大人物的关系给闹僵了,好象有点不太划算呐。

王学平发觉严明高沉吟了起来,他就笑着说:“书记,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咱们能够把帐目全部封存并且复印下来,打曹群一斤。措手不及,那么,即使不去真的查他,相信他也会乖乖地听话的

其实,王学平心中十分恼火,他很想就此一脚把曹群踩翻在地上,让他永远不得翻身。

可惜,政治现实是残酷的,是讲究利益交换的。一个小小的曹群,却牵动了好些人的关系,从金市长开始史方、严书记,还有王学平本人。

包括王学平本人在内,这几方都要权衡一下收或者是放的利弊得失,投鼠忌器,这四字正好应了眼前的景。

王学平的提议正中了严明高的下怀,曹群太张狂了,不给点颜色看看,只怕都会以为他姓曹的才是县委书记吧?

把帐本捏到了手里之后,进可狠查,退可封存,进退之间大有余地。

严明高一声令下,审计局的人马上着手准备去第二天一早去查曹群。可惜的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走漏了消息。

当夭晚上,新区规划分局的财务室,突然诡异的失了火,所有的帐本资料,原始凭证,都给烧了个精光大吉。

经过消防部门的调查,发现这是一次人为的纵火案件,因为现场残留有汽油燃烧过的痕迹。

严明高得知消息后,暗骂审计局长是头蠢猪,并且责成县局尽快破案。

没过半个月,就把审计局长给安排进了县委统战部,任副部长。

柳银河亲自出马督促干警们办案,经过缜密地排查,最后发现,新区规划分局的会计王影,身上的嫌疑最大。

可是,早在失火的当天晚上,王影就不见了踪影,家里人都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搜查王影家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柳银河当即决定,向各地公安机关发出协查通报,通辑王影。

王学平得知了消息后,心中多少有些懊恼,他心想,这么大好的一次机会,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从手头溜走了。

没有拿到最原始的证据,就失去了制约曹群最具有威慑力的武器,接下来,要想迅速地打开新区的局面,就有些棘手了啊!

就在今天中午,曹群在一次酒席上,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大放檄词:“老子心中无鬼,怕他姓王的个球,只管放马过来。老子要是眨一眼睛,就不是爹生妈养的。”

机关里总有些个马屁精,喜欢搞投机,打小报告。曹群是两点钟发的牢骚,下午五点的时候,就传到了王学平的耳朵里来了。

由于,史方及时地给严明高打了个电话,王学平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曹群,只得暂时隐忍不发,让曹群继续嚣张几天,等时机成熟了,再来收拾他。

听说了,王学平吃瘪的消息,刘虎心里十分高兴。刘虎二话不说,叫了两个美妞,先是飙车玩,接着开了个大包房,在里面胡天海地的寻欢作乐。

刘虎相信,这件事情,仅仅是王学平开始走霉运的开始,悲剧还会连续不断地上演,直到王学平倒下去为止。

第一百零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册记茶楼柳银河和王学平相对而坐桌上摆了一壶公里冒出袅袅的热气。

柳银河吸了口烟说协查通报已经发出去了这都一夭了一直没有消息反馈回来。”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指使纵火的人已经是一目了然了这个不必多说只是我倒是很奇怪这斤王影是个还不到刀岁的女孩子她能够躲到哪里去呢”

柳银河把玩着火机。忽然幽幽地说取局有领导给我打过招呼了虽然没有明着说,但那意思是”说到这里他就住口不说了。

王学平马上明白过来了这还用问么一定是市里有人给柳银河施加了压力让他不要认真办案。

说句老实话曹群是有名的缺心眼但是他太狂妄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果不把曹群拿下王学平恐怕很难在新区立稳足跟。

那柳局您的意思”王学平有意反问道。

柳银河晒然一笑我都五十多的人了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也没什么好怕的。这案子我亲自挂帅查到底”

王学平微微一笑柳局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他心说老柳毕竟是老柳形势看得很准。

尽管曹群的姐夫是常务副市长。可是县甲面现在是严书记当家王学平又是严书记嫡系中的嫡系这胳膊肘只会往内拐绝对不会拐向外面。

老柳看得很透彻曹群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指使人放了一把火把赫刮分局给烧得一塌糊涂。

这事就做得太出格了

官场上的游戏规则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这年头,贪污腐败的官员多了去了可是倒霉的大多是太过张扬不知收敛的家伙。

捞了大笔大笔的钱却懂得藏富的被抓的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万事只因为强出头啊柳银河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岂能不懂得这个道理

老弟你先别急。为了这事。我已经暗中成立了乙凹专案组抽调各个所队的精兵强将争取早日抓到畏罪潜逃的王影。”柳银河的态度很鲜明这令王学平很欣慰老柳是斤重感情念日的人

老弟在没抓到王影之前。我暂时不和你见面了也不和你通电话了。有什么事情我家小子会告诉你的。”柳银河不动声地把自己的儿子柳畅也拉到了王,柳联盟这一利益共同体里来了。

呵呵柳局柳畅不错办事很有一套”王学平适时地夸起了柳畅。

唉那卜子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啊以后啊还要你多多提点提点柳银河这话里面蕴藏着丰富的内涵口

王学平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马卜笑道柳局那是您对柳畅的要求太高了这段时间我经常和柳畅在一起明显感觉到他的进步。

柳银河哈哈一笑那都是你带得好啊我只要说他,老跟我顶嘴。那小子现在就服你”

两斤人眼神一碰柳畅的未来前途就这起着被老柳托付给了王学平。

和柳银河又聊了一会,两人先后离开了茶楼。

王学平坐进车里心想,有老柳的全力支持王影只要不被灭口迟早会被抓到的。

因为同时兼着两个区的副主任王学平一般上午在新区办公下午去开发区。这么一束两方面的工作都不误。

回到开发区管委会的办公室。王学平坐到老板椅上信手拿起了一份今天的《公州日报》简单地浅览了一下头版的标题就翻了过去。

今夭的二版用了半斤版面的篇幅犬力宵传常务副市长史方前几天视察市百货大楼的官方活动。

不过是官样文章罢了日报现在的办报水平是每况愈下了如果不是有市财政兜底只怕明天就得关门大吉了。

王学平盯着彩色照片上史方那张国字脸心想曹群就算是你的亲弟弟我这一次也要动他一动了。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史方的侧后方忽然有一个妙曼的身影吸弓了他的注意力。

借助于北大方正在去年开发出来的彩色出版技术王学平大致看清楚了那行女人的脸部轮廓这是一张近乎于完美无缺的脸庞精致得不象话

王学平急忙往下看照片下方只有一行卜字备注市百货大楼集团公司总经理毛平强等人陪同考察。

仔仔细细地把这篇文章读了一遍之后王学平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点上一支烟绞尽脑汁地拨索眉飞刊卫的记忆。

可是良久之后王学平只是回忆起了一此残缺不全的碎片。

记忆里史方后来出任了云州市的市长。大约是在窟万年的时候史方黯然落马。

因为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同时包养了多达一十几个情妇史方长期被人上访举报。一次偶然的机会惊动了中纪委。

结果在中纪委地强力介入之下史方受到了党纪国法地严厉制裁。被判处了死刑。

王学平当时也看过报纸大致知道了解了一此情况。当时的媒体上。大力渲染的一个主要看点就是史方和一个情妇的艳史。

时间相隔太过久远又和王学平没有切身的利害关系他只不过是当作一种花边新闻来欣赏罢了。

他只记得当时曾经指着照片上的那行,憔悴不堪的绝美女子和李,小灵开过个玩笑老婆这个女人真象是你的挛生妹妹。

正因为如此王学平今天一眼就发现站在史方身后的那个女人。十分面熟。

可惜事过境迁之后王学平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只是隐约的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市百货大楼的一个女干部。

尽管现在一直有和史方正面接触。但是王学平已经清晰地感受到。史方已经织起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咄咄逼人地向他袭来。

严书记也选择让他退让柳银河的善意提醒这一切都告诉王学平。史方对他很有看法。

没人愿意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这种位高权重的庞然大物做对可是王学平却很清楚史方已经开始布局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对他实施致命的一击。

眼眸一闪王学平当即下了决心。斩草必须要除根先下手为强。既然因为曹群而得罪了十分护短的史方那最佳方案就是把祸患的根源直接抚杀于萌芽状态。

王学平抓起报纸轻轻地塞进了公文包内带丰耸刚坐进车里直接去了市里。

大约下午一点钟左右王学平夹着皮包逛进了市百货大楼。

市百货大楼是当时的市领导批准的一栋仿京城王府百货大楼修建而成整栋楼显得气势不凡。

正个大楼是一栋五层的建筑。地下还有一层楼呈前高后低的样式。大楼东南两侧临街的外墙面上一楼以上是深黄色的面砖罩面一楼以下的墙面是黑色大理石罩面。商场内地面铺的是水磨石和黑白相间的马赛克。

大楼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对对情侣手挽着手从王学平的身边经过

见惯了后世大百货的王学平。依然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楼内的景象他心想眼前的这份荣景顶多再维持个五六年众座有名的百货大楼就该走到她的终点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到出醉下半年的时候老百货大楼在折腾干净所有的家底之后正式富告破产。

在二楼的鞋柜王学平买了一双****老人头”的皮鞋。

付过款之后他掏出包里的报纸。笑着对营业员说你们大楼这次出了大名了报纸上都登了这么大的篇幅”

女营业员连眼皮子都没抬懒洋洋地说领导们出了名关我们这此小老百姓什么事”显得漠不关心。

王学平故意拿手指着照片上的那位美女笑着对营业员说还真看不出来啊你们百货大楼的毛总。竟然这么漂亮。”

女营业员被勾起了好奇心顺着王学平手指的方位定神一看照片。马上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人真是搞笑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嘛。这是我们服装商场的副经理洪梦瑶不是我们的毛总。”

洪梦瑶对了就是这个女人。王学平微微一笑只要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名字下面就好办多了。

手里提着鞋盒王学平悠闲地离开了市百货大楼坐回到自弓的车里。他又想起一件往事。

后来史方出事之后据报纸上记载他的钱财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洪梦瑶负责保管的。

史方这个人极其狡猾甚至把有此钱藏在了注满了水的鱼塘里为了逃避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可谓挖空了心思。

卿本佳人奈何却是贪官的情人王学平暗暗地摇了摇头心说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洪梦瑶,究竟陷得有多深。

第一百零二章 流氓,不要!

回到县里,已经过了五点了。王学平也懒得再去办公室,直接去了南云大酒店。

严冰自从翘家后,一直由李小灵陪着住在酒店里。经过王学平和李小灵耐心细致地劝导,她现在已经答应回家认错了。

只不过,严书记余怒未熄,暂时还住在酒店里罢了。

王学平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开了,严冰见是王学平来了,欢快地叫道:“哥,你来了。”

自从被赶出家门之后,严冰就省略了那个“平”字,直接称呼王学平为哥了。

王学平扫了眼客厅,没发现李小灵,就有些奇怪地问严冰:“你灵姐呢?”

严冰伸出小手指着玻璃门的卫生间,嘻嘻一笑:“她在冲澡呢!”

王学平发现卫生间里亮着灯,“哗哗”的流水声响个不停,只可惜,毛玻璃门实在是太厚了,只是模糊地看见,一条妙曼的身影不时地扭动一下。

忽然。王学平眼前一亮,他发现,卫生间的玻璃门,并没有关紧,露出了一条缝隙,从里面直往外面冒着热气。

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

王学平故作不知,笑着对严冰说:“小冰,你今天不是说要去同学家玩么。”

严冰并没有马上答话,看了眼卫生间,又瞅了瞅王学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最终脸上露出了神秘地笑容,小声说:“我本来想去的,现在忽然觉得腿有点酸,又不想去了。”一只小手伸了出来,五根嫩葱似的小手指,全都张了开来。

王学平心里暗恨,脸上却不得不堆出笑容:“腿酸啊,我有办法治。”掏出钱包,数了五张百元的大钞,递到了严冰的手上。

严冰本来只想要敲诈五十块钱,没想到王学平这么慷慨,居然给了五百,她欢喜地搂住了王学平的腰身,在他的胸前轻轻地一吻,“哥,你太棒了。灵姐我就卖给你了。拜拜!”

严冰得逞之后,扭动着小腰肢,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王学平顺手把房门给关紧了,挂上了反锁的铁链条,象做贼似的,摸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室内传来了李小灵欢快的歌声。

王学平一想起自家老婆那丰腴妖娆的yu体,和往日那摄魄的美妙滋味,心情不由得就激动了起来。

他正想摸进去搞突然袭击,却没料到,卫生间的门忽然在这个时候开了,李小灵身上只罩了条白色的浴巾,脚下踩着拖鞋,轻快地迈步出了卫生间。

王学平暗道运气不好,轻手轻脚地摸到她的身后,一把揽住了纤细的腰肢。

“啊……”李小灵促不及防,惊得三魂出窍,一边奋力地想挣脱王学平的束缚,一边大声叫道:“抓强盗啊……”

王学平给吓了一大跳。赶紧捂住她的小嘴,连声说:“是我,是我,你别嚷,你别嚷……”

李小灵听出是十分熟悉的王学平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真是这家伙,心情顿时一松,抬手抚摸着高耸的,没好气地埋怨道:“你进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吓死我了。”

李小灵的小手恰好抚在了破衣欲出的丰满之上,一条玉白幽深的乳沟,立时就把王学平的注意力,整个的给吸引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房间里一直只有严冰一个小女孩的缘故,李小灵身上的那条浴巾只是随意地在美妙的娇上裹了一圈,饱满的玉峰倒有一大半在了外面。

嗓子眼有点干涩的感觉,王学平奋力咽了口唾沫,浴巾下面的迷人风光,他曾经饱览过无数次,却始终觉得那里充满着迷人的气息,令人陶醉不已。

李小灵一双修长白腻的在长长的浴巾遮盖下若隐若现,花枝摇颤的模样十分惹人怜思,凹凸有致的半遮yu体比全然更加勾人犯罪,丰盈的体态放射出万种风情,已把女性的身体美感发挥到极致。

凭着女人的直觉,李小灵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王学平那灼热的眼神,芳心不由不慌,“你先坐一会。我去换件衣服。”一边说话,一边迈开大步,赶紧转身往卧跑去。

王学平哪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几个健步就追了上去,轻舒猿臂,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趁她心慌意乱之机,王学平的一张大嘴,迅速地吻上了那张轻吐芳香的檀口。

李小灵奋力扭动着螓首,下意识地想要摆脱那令人心慌意乱的侵袭,王学平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左手圈住她的脖颈,手指灵巧地抚上秀颊,巧妙地使她无法逃避开去,那条灵舌巧妙地吸住了滑腻的香舌,密不可分地搅在了一起。

李小灵挣扎一下,下意识地想摆脱那令人心慌意乱的滋味,却被王学平紧紧抱住,丝毫也不能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李小灵僵硬的身体慢慢放软,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搂住王学平的脖子,开始主动回应。

感觉到怀中玉人的变化,王学平心下一喜,双手慢慢移到李小灵的背部。轻轻抚摸,虽是隔着浴巾,依然能感受到小灵那光滑的肌肤。

双手滑过背部,慢慢往下移动,掠过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抚上了丰满翘挺的圆臀,轻柔地蠕动起来。

很快,李小灵的玉躯越来越软,变得十分敏感,不堪,她埋首在王学平耳边。轻轻唤道:“平……学平……不要……唔……要……”

王学平不说话,在小灵的耳边呵一口气,伸出舌尖舔了下她的耳垂,再次让她浑身一阵抖颤。

这是李小灵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只有王学平才知道的一个小秘密。

李小灵的桃腮羞红似火,转眼间,妙不可言的滋味袭遍全身,整个人无力地软瘫在王学平的怀中,“嗯……”娇俏瑶鼻发出了令人蚀骨的动人娇吟。

王学平发觉自家老婆的脸颊滚烫至极,粗重的呼吸声杂乱无章,整个身子瘫软一团,几乎完全挂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情动如潮,更感刺激,王学平手上力度渐渐增加,手指伸进那动人的股沟,不时地撩拂一下大腿根部边缘的一个敏感所在。

他的手指每撩拨一下,李小灵的yu体就跟着颤抖一阵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察觉到李小灵的身子猛地一僵,呼吸几欲停止,双手死死搂住他的后背,几欲抠进肉里……

一声沉闷的娇啼过后,李小灵再次瘫软在了他的怀中,王学平暗道,我家老婆天生就是个敏感的妙人儿!

从室外透进来的一丝光亮,掩饰不住妙不可言的一幕:李小灵那娇媚的芳靥晕红如火,风情万种的美眸含羞紧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浑身无力地伏在“坏蛋”的怀里,亨受着新奇诱人、无比的余韵……

以她现在四肢乏力的状况,根本抵挡不住王学平更进一步的侵袭,心惊肉跳之余,李小灵只得放弃矜持,喘息着哀求道,

“平……平,求……求你了,别……别碰我,结婚那天我再给你!”

王学平轻声一笑。凑近李小灵的耳边,邪邪地一笑:“叫个好听的,让我满意了,就饶了你这一遭。不然的话,我就……”一只魔爪,重重地在抚上翘挺饱满的之上,用力地揉了几下。

李小灵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喘息道:“平哥……”

“不喜欢!”王学平加重了力道,抓揉了数下,以示警告。

“亲……亲爱的……”李小灵一边忍受着致命的诱惑,一边苦思王学平“爱听”的称谓。

“这个也不好!”王学平探手到了浴巾的上部边缘,做势欲钻将进去。

李小灵芳心一颤,脱口而出:“老公……”

王学平满意地一笑,在她的玉颊上爆吻了一下,亲昵地说:“乖老婆,这就对了,老公今天不吃你,等着结婚那天晚上,再好好儿地吃个够本!不过,你个小妖精,可把老公我给害得不浅,喏,你摸摸看!”

不顾李小灵的反对,王学平抓起她的小手,就盖在了自己的裤裆上面。

李小灵发觉那里硬得和钢铁一般,就想抽回小手,却被王学平死死地按在了那里。

“宝贝儿,给你两个选择,一个现在就让我把你给吃了,一个嘛,就采取五个打一个的方式,帮你老公解决掉大难题。”王学平凑到李小灵的耳边,小声给她解释了五个打一个的典故。

“!”李小灵虽然和王学平不乏亲昵之举,那也不过是是亲个嘴,抚个胸什么的,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下流龌龊的勾当。

“嘿嘿,我这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作真正的!”王学平一抱起了浑身绵软无力的李小灵,昂首阔步地就进了卧室。

“哎,别,好老公,你就饶了我吧……”伴随着王学平的脚后跟轻轻一勾,卧室门发出一声脆响,“咔哒。”把无限的春光全都阻挡在了门外……

第一百零三章 大买卖

严冰去同学家玩了个痛快回到酒店的房间她发现开门的王学平倒还算正常可是李,灵的眼神却有此不对劲水汪汪的一片妙目里不时地闪过一北羞涩。

王学平这个时候已经从李小灵的嘴巴里得知了严冰在上课的时候看的所谓的课外读物居然是少女之心”

对于这样一本蜚声全国的著名读物王学平很幸运的没有错过。他虽然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想才岁的小女孩对什么都感觉到新奇与其说是心理不健康不如说是好奇心害死猫

王学平自然不会傻到去戳破这件事情只是他确实理解了严书记做为小女孩的父亲得知了这一真相之后大发雷霆也就不足为奇了。

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后王学平磨磨蹭蹭地不想回家李小灵压抑住羞涩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走人别待在这里碍事。

有严冰这个;拖油瓶在房间王学平知道不太可能继续做下午的好”事悻悻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下午刚上班不久王学平就接到了吕紫心的电任忙什么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心想这丫头倒很是沉得住气都这么长时间了才打电话来追他于是就敷衍道我最近几天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要不我下个礼拜再去省城吧

芝麻大点的小官架子倒不小你站到窗户边来往下看”吕紫心语带嘲讽地数落着王学平。

王学平一听这话就知道吕紫心一定是来了县里而且多半就等在楼下了。

他走到窗边朝下边一看果然吕紫心正叉着腰站在窗户下面身旁停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吕紫心一直缠着王学平让他给介绍认识一下保罗王学平一直推托和保罗不熟始终没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

现在吕紫心追到了县里来了王学平苦笑一声看样子今夭是跑不掉了。

和吕紫心也打过几次交道了王学平大致了解了一点她脾气等她冲到楼上来了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王学平夹起公文包交代了郝刚几句话就踱进了走廊沿着楼梯往下走。

边下楼王学平一边心想类似吕紫心这种巨富家的娇女为什么总是拉住他不放呢这丫头人非但不傻而且还很聪明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王学平出了大门走到吕紫心的跟前开玩笑说吕组长今天又想采访谁啊”

吕紫心今天扎了一只马尾辫胸前的白色羊毛衫领口处挂着一只太阳镜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旅游鞋青春活力的气息表露无遗。

这丫头还真会穿衣服颜色款式搭配得相当合理一定是受过特别的引练。

见王学平眯起眼睛欣赏着她的姿容吕紫心灿然一笑怎么样

本姑娘还看得入眼吧”

王学平由衷地赞叹道,真乃绝代佳人也”

我比你们家的小灵哪个更漂亮”吕紫心眨了眨眼睛戏班地一笑。

王学平也没怎么惊讶以吕紫心的家世和势力要想弄清楚他的家庭关系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嘿嘿我们家小灵哪能和你这种倾国的美人儿相提并论呢”王学平口不应心地捧了吕紫心一下。

哼少来骗我开心”吕紫心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赶紧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笑着说保罗先生可不是想见就能够见的至少得给我一点时间吧”

吕紫心撇了撇小嘴说保罗算什么我今天就想请你吃顿饭喝杯咖啡咱们俩好好儿地聊一聊。

王学羊心头一惊莫非这丫头知道了一些内幕心里面马上又否定了这斤想法一百多万的年薪养着保罗那小子要不是蠢蛋的话自然知鲨应该怎么做的。

呵呵别楞着了上车吧今天本姑娘带你去一斤好地方好好地玩一玩”吕紫心说完话就坐进了法拉利跑车里。

王学平心想,管他呢这丫头有悚么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的我先陪着你玩玩太极看谁忍得过谁。

王学平钻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没坐稳当吕紫心就踩下了油门法拉利跑车象离弦之菲一般在新区干部职工们的注视下疾驰而去。

路上王学平故意做出一副色眯眯地样子视线始终在她那高耸的酥胸以及雪白的腻吁转。

出于女性的直觉吕紫心察觉到了王学平的举动不仅不生气反而有时候故意把胸部挺得更高一歧仿佛是在象王学平示威。

吕紫心的大方表现反而令王学平的面子有此挂不住了他点上一支烟轻吸了一口笑道放音乐听听吧。”

吕紫心探手按下了一个黑色的小按红车内立时散溢出重金属打击乐器的声响震耳欲聋。

王学平发觉伴随着打击乐器的声响法拉利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简直就是狂飙猛进在高速公路上超车无数。

他心里暗暗苦笑一声这种富豪家的子女怎么都喜欢玩这种调调呢

法拉利风驰电掣地飒进了省城吕紫心娴熟地驾车来到了一家由香港人办的私人会所院内。

会所门口名车万集其中一辆竟然是劳斯莱斯”全球限量版。这种劳斯莱斯”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轮圈有黑色的线条装饰排气管也是黑色的

全球限量生产刃辆早已被预定一空王学平没想到在钱州市会见到这传说中的顶级名车。

吕紫心见王学平欣赏那辆车一撇小嘴介绍说这原来是我外公的专车现在归我大舅使用了。”

哦经她这么一介绍王学平想了起来吕家成那位老岳父也是香港的十大富豪之一赫赫有名的贡氏财团掌门人。

前年贡老爷子寿终正寝由贡家的老大贡正儒接掌了家族的事业。

和吕紫心并肩走到会所门口门口的五个保安一起鞠躬叫道。

吕小姐早”

整个大厅灯火辉煌宽敞华丽装饰得豪华奢侈而不失典雅大气光滑的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硕大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的光芒舒缓悦耳的音乐在大厅回荡。

吕紫心领着王学平上了一楼的西餐厅这里的服务生很有伸士风度殷勤有礼帮着拉开门领着他们进了雅间。

吕紫心笑吟吟地说肚子饿了吧今天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我是男士兜里再没钱也不能让你破费弗,

呵呵我知道你有钱”吕紫心若有所指王学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憨厚地一笑。

她先点了一瓶正宗法国香槟酒”王学平捧着菜单点了一份肥鹅肝和牛肉。吕紫心见王学平还是蛮懂行的微微一笑要了份法国蜗牛和猪排。

两人一人说一道菜配合得倒是很默契。

吕紫心忽然不经意地冒出一句话来,王大主任你倒是很懂规矩的嘛”

呵呵我没吃过法国大餐不过,我看过很多有关的书。”王学平隐约察觉到吕紫心应该走了解了一此东西不然不会把他往这种地方带。

这里的餐具很讲究即一套餐具吃一道菜而且吃什么菜就要用什么餐具。比如生吃牡蜒要用类似叉子的勺子享用蜗牛要用专门衔住蜗牛的夹子和小铁针品尝鱼汤耍用汤勺食用鱼肉使用专用刀不锋利但比一般刀子要宽品尝肉菜则用带有锯齿的刀子。

头阵是水果拼盘。最值得回味的是法国经典香煎鹅肝。鹅肝确实美味加入少许波特酒无花果和法国特产的酱料来调味就更加惹味八口立即融化的甘香细滑口感。甘中没有一稀涩刚开始的时候甘浓甘浓的然后味蕾爆发性地感堂到阵阵甘酷。

接着法国蜗牛上来了。肉质比螺肉鲜美爽滑而且不用吭吸用钳子钳住它再用短叉加长锥足可,比较讲究吃肉并非精华王学平将蜗牛汁倒在面包上开始细嚼慢咽味道真是棒极了,

主菜上来。生蛇还不错肥美小柔软腥味也不会很浓。

海螺也行肉质比较殷实爽口只是体形较小小难以构成强烈的满足感。

王耸平很斯文地吃着端上来的每道菜吃完一道就把刀叉并排放在碟上叉齿朝上。

上菜的速度很慢,这不是不礼貌而是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交流慢慢享用。只要有一人没有用完前道菜后道菜是绝不会端上来的。

两个人频频举杯喝了酒后,吕紫心嫩白的脸颊泛起北北红晕看上去格外动人心魄。

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一此困难也许我可以帮你呢”听了吕紫心的这话王学平知道正题开场了。

第一百零四章 二凤聚首

呵呵一点点下小的麻烦而已。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的回答颇令吕紫心感到有此意外。

鸭子死了嘴巴硬。

人家老史是条大鲸鱼你嘛有点象什么小虾米”吕紫心歪着脑袋坏坏地一笑话虽然没有明说调侃的味道却很浓。

吕大小姐我这种小虾米和你这种有钱人坐一块儿唉我更觉的惭愧啊”王学平重重地叹了丘气。

吕紫心晒然一笑我算什么有钱人房子小车子都是家里的每个月定量的零花钱不能超过一百万。信用卡上透支多了老爷子随便发句话就可以冻结帐户。我只不过是外表看上去很光鲜罢了论巍真正的实力来比你差远了。”

王学平心头一惊装傻道我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一百八十五块。算上奖金也不会超过五百块还不够今天这顿饭钱。”

那你刚才还说要请客”吕紫心觉得很好玩心说我看你这家伙装到几时。

唉我老姐有点钱我这个做老弟的沾了一点点光罢了”王学平察觉到吕紫心对他的底细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就有意小小的漏了点口风算是做了一个交待。

你老姐现在可真是不一般呐龙盛集团的总裁兼董事长身家不菲呐”吕紫心这是故意拿话点王学平让他说老实话。

唉我老姐做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每个月都有海外汇款回来的一万块零花钱。”王学平也不太清楚吕紫心到底知道此什么情况知道多少他只能步步为营慢慢地套这个丫头的话。

召紫心见王学平要出了一副无赖的模样心里觉得十分好笑本想从坤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调查文件。扔他脸上去。她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心说姑奶奶就陪着你玩到底。

嗯万块倒是付得起这顿饭钱了。”巳紫心从包里掏出一盒女士烟叼起一支含到了嘴里开始吞云吐雾。

王学平心想这丫头做事情倒是百无禁忌啊这么顶级的会所也不注意下淑女风度。

不过呢王学平倒也很理解吕紫心她说的应该没错。只要吕老爷子一天不闭上眼睛吕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对于吕紫心这种下一代来说只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数字罢了没有实际的意义。至少财富的实际掌控权并不在吕紫心的手上。

据王学平所知吕家家大业大子女也多除了个女儿之外还有四个儿子。

香港的商业虽然很发达但老一辈富豪心目中多少残留着一此重男轻女的思想除非是万不得以般都是由儿子山中选定一个来继承家业。

按照巨富之家的通常做法,吕老爷子在临终前会留下遗嘱把最大的股份分给他的子女们其中的一个。让其成为只氏企业的接班人。然后按照个人的宠爱程度分一此动产不动产以及少量的公司股票给其余的子女。

你在家里做乖乖女我在县里做受气官,咱们俩倒是很有此相似。”王学平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这里没人打扰的你也可以吸口烟我知道你的烟瘾不算小。”吕紫心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点拨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这丫头连这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看样子还是真的是。知道不少东西啊。

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砒漏呢王学平索性不想了有意逗一下吕紫心我说这顿饭我请了。算是赔礼道歉了那天在电梯里。是我不对,不该”

吕紫心脸泛红晕却没有马上暴跳如雷反而轻声笑道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请顿饭也是应该的嘛”

王学平心里就有此纳闷了这丫头怎么忽然转了性变得这幕深

认识了也是一种缘分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只管说一声。”吕紫心咽下最后一口猪排笑吟吟地暗示王学平她可是帮忙摆平史方

王学平相信她有这斤能力仅凭她是吕家成的一女儿就有资格说这话。史方这种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在一般人眼里算是个高不可及的大人物可是在吕紫心这种世家女的眼里不过是盘小菜罢了。

呵呵我暂时还应付得来。不过倒时候很可能需要你帮一点小忙。”王学平婉转地拒绝了吕紫心的好意。

吕紫心妩媚地一笑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不过这一次嘛你的麻烦不会笑哦。知道史方的靠山是谁么”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话只说了一半就等着王学平发问。

眼前是一幕秋波四溢花枝乱颤。勾人心醉的妙相。

工学平心里暗叫吃不消赶紧转移开了话题笑道盾帮你联系一下保罗只是不敢保证他啥时候有空接见我这种小虾米官。”

那行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地玩”吕紫心妙目一转。一语双关。

王学平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招手把服务生叫了过来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到了桌面上大咧咧地说埋单”

服务生用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解释说,先生我们这里不收现金贵宾来这里消费只需要记帐就行了。”

王学平大窘之下只得向吕紫心求助尊敬的贵宾请帮我记斤擞好么”

吕紫心猜不准王学平是真不知道会所里的规矩还是故意装傻成心捉弄一下他就笑道抱歉我没有帮人记帐的习惯。”

唉呀那就惨了我不会被人给扔出去吧”王学平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吕紫心见了他那种挤眉弄眼的苦样,心里一乐信口道,被扔出去了我捡你回家。”

王学平有意开玩笑说,那你养我。”

吕紫心嘻嘻一笑没问题。我养你不过嘛端人碗服人管你的听我的哦。”

王学平心中一动言为心声。尽管紫心是说的玩笑话可是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里面大有深意。

按照吕紫心的宗世,王学平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的论钱财。他的那点点家底,根本没法子和吕家比。

论长相他不过是中人之姿和那此靠脸蛋吃饭的小帅哥完全不可甩日而语。

这就有此奇怪了。

王学平一向信奉一个真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物反常即为妖

两人刚站起身却见谢寒烟在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的陪同下步八了西餐厅。

烟姐”吕紫心笑吟吟地叫了一声。

紫心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门”谢寒烟拉住吕紫心的手。亲热地问她。

吕紫心笑着说,和一个朋友谈了点事我给介绍下这位是南出县开发区的王主任。”

顺着吕紫心的手势谢寒烟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的居然是县里的那个小官僚。

谢总你好”王学平很有礼貌地问候谢寒烟。

紫心你怎么和他搅和到一块了”谢寒烟很奇怪地问吕紫心。

烟姐你认识他吕紫心也觉得很奇怪心说王学平这小“子。官不大人面倒挺广的啊连谢寒烟都认识。

谢寒烟完全无视于王学平的存在。笑着给吕紫心介绍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俊雅男士紫心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京城鸿大集团的老总。郭剑鸿。剑鸿这个是香港吕老的一女儿吕紫心小姐。”

郭剑鸿一听说吕紫心的身份。很有风度地上去一步一欠身子握住了她的小手笑道久仰一小姐的大名今天有幸一晤不如一起坐下来喝两杯”仿佛压根就没看见王学平似的把他当作了空气。

对于谢寒烟这种眼高于顶的贵女王学平本就没有多少好感他只是很平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情并没有因为受到了冷遇而感觉任何的不自在。

吕紫心察觉到谢寒烟对王学平好象有此成见,心中微微一动笑道:谢谢我们刚吃过了烟姐郭总你们慢慢聊我们还有点事要办就不打扰了”

学平咱们走吧”完全出乎王学平的意料吕紫心竟然主动地把小手伸进了他的臂弯挽住了他的胳膊在谢寒烟面前显得亲昵异常。

王学平明白吕紫心是在替他撑面子于是很有风度地冲着谢寒烟和郭剑鸿微微点头然后抚着吕紫心的小手两人并肩离开了西餐厅。

走到电梯口王学平主动松开了吕紫心笑道,终究还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啊

嘻嘻你明白就好以后啊。你会越欠越多的。”吕紫心明白王学平指的是什么却故意延伸了开来意有所指。

王学平微微一笑帐多不压身。欠多了我也就不怕了大不了把这一百多斤卖给你好了。”

那好啊我正等着收购呢”吕紫心捂住樱桃小嘴,笑得很迷人。王学平的心跳一阵加速,有意识地别过头去。

第一百零五章 一叶知秋

梯里吕紫心有此好奇地问王学,你怎么认识允三二旧

王学平笑了笑说:她在找们开发区投资建了一座彩电生产基地见过两面而已。”

她好象对你有点不感冒。吕紫心善意地提醒她尽量躲远点上次有斤地方的领导惹恼了她结果马上就被省里给拿下了。”

我的吕大卜姐。你说我能惹得起她么门王学平心想谢寒烟整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嘻嘻谢寒烟身边那行姓郭的我其实知道他只是没见过面。那家伙的背景深不可测难怪有资格和谢寒烟一起共进晚餐。吕紫心象斤八卦婆一般在王学平的耳边唠叨个没完。

王学平心想那行兆郭的再怎么贵不可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来到了停车场上吕紫心有此歉意地说,我今晚还有点事就不能开车送你回南公了。你有驾驶证么勺有的话我借部车给你开回去。”

王学平心想,你的车不是法拉利就是保时捷,我就这么开回去太扎实眼了他笑着婉言谢绝县里驻省办有好几辆车我和他们主任很熟悉随便打斤招呼就可以搞辆车开回去了。”

那好我就先泛你去驻省左。再去办事。”吕紫心很清楚王学平存县里的地位别的不说在南万县内还真没几件他办不成的事情。

呵呵你先忙吧我打斤出租车过去就行了。”王学平担心和吕紫心在一起太过张扬了影响不太好。

做官和经商有共同点但也有一此不同在官场上低调始终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一此不必要的风头能不出尽量不出

吕紫心猜到了王学平的顾虑也没勉强他笑吟吟地说那好有机会再聚。”

再见王学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最好是再不见了你这丫头够磨人的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县里驻省办的生任见王学平来了就想留他在省里休息一晚好好地招待一下。

王学平推说县里还有急事耍办驻省办的主任见他的态度十分坚决也不好说啥马上安排了一斤司机开车送王学平回南出己

回到南出已是晚上十点多钟王学平给古文强打了斤电话让他把司机安排到县委第二招待所住下来明天早上再赶回省城去。

第天上班后批阅完毕文件王学平靠在皮转椅上琢磨着怎么处理洪梦瑶的问题。

史方不是一般人而是堂堂市委常委乍常务副市长一旦打草惊了蛇王学平心里很清楚挨整穿,小鞋是必然的结果。

仅仅从实力对比上来看王学平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别看金市长看上去很欣赏他可是当对手是一位市委常委的时候多半就有此靠不住了。

即使是严书记本人要想扛住史方的沉重压力也不见得是一件轻松的离桔。

第一百零六章 市纠风办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刚到开发区上班就接到了县纪垂”册华天的电话学平同志现在有空么请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市纠风办的同志想找你聊一聊。

王学平心里不由一沉他知道。市里有个纠风工作领导卜朝组长不是别人正是常务副市长史方。

呵呵张书记严书记知道这事么”王学平有意试探一下张华夭的政治立场。

找你之前我已经向严书记汇报过了。”张华天惜字如金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严明高已经知道有人故意了来找碴了。

好我这就过去。”王学平心里无鬼所怕何来

王学平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并不急着马上赶去县纪委而是先把开发区纪检组长给找了来。

问明白了纠风办的基本职能和管辖范围王学平心里就琢磨开了。纠风办主要查办一类的问题一是利用职权或工作之便为本单位,小团体或个人谋取私利。从单位来讲。突出表现为乱收费,乱罚款和各种集资摊派从个人来讲突出表现为吃细拿卡,耍,报。二是不依法办事执法不严,执法不公突出表现为不给好处不办事乍给了好处乱办事。一是服务态度服务质量小工作效率小工作作风问题。突出表现为门难进小脸难看小话难听事难办等。

纠风办不同于纪委行检监察室。两者之间办案的手法和权力都大不

样。

王学平心里有了底这才坐车去了县纪委。

进门就见张华天的办公字里坐了几个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中年人挨着张华天坐在一起闲聊的是一个黑脸汉子。

张书记您好王学平笑着和张华天打招呼。

张华天见了王学平就笑着说,学平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个是市纪委常委,纠风办主任周海涛同志伎位是这位一给他介绍了在场的市里来人

各个领导不知道找我来有什么事”王学平一屁股坐到了张华天的身旁只给他散了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靠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吸了一口。

周海涛黑着斤脸冲着身旁的一个瘾高斤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马上板着脸问王学平经一此开发区的干部举报你们开发区存在滥发奖金滥发提成为本单位谋取私利的严重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这次找你束是给你一次机会和组织上把话说清楚。我相信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小子一上来就认定了他干了违法乱纪的事情立场明显有问题。

哦说我们开发区滥发奖金。有证据么王学平平静地反问道。

王主任你想想看没证据我们会找你来么”瘦高斤也是个办案老手迅速地把皮球又踢到了王学平的怀中。

呵呵既然有证据那就按照党纪国法处理好了我没二话”王学平硬梆梆地顶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王学平太狂妄了。周海涛有点坐不住了大声怒斥道。

周主任有话慢慢扯嘛有证据拿证据嘛”张华天这话明着是劝周海涛骨子却是暗示他要注意领导的风度。

张华天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纪委办案手里多少有点材新。然而使用最多的还是攻心术利用诈术撬妹违纪干部的嘴巴从而打开突破口。

周海涛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还是第一见到王学平这种硬茬他喷出一口烟冷笑道没有证据我们会找你来闲聊我告诉你要认清楚形势不要自误。”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市纠风办的既然下来了鸡蛋里头总得挑点骨头出来。开发区的财务帐目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各个职能部门的有些做法难免会有此小小的问题这其实也是难免的事情。

横竖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此人写上去的报告肯定没好话。把握住了周海涛的龌龊心态王学平就不怕硬顶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周主任有证据请亮出证据来。没证据的话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王学平不咸不淡地顶了下周海涛的腰眼。

周海涛气得直翻白眼本想把举报信砸到王学平面前的茶几上终究还是忍住了阴冷地说按照办案规矩举报信我就不给你看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一下你面对组织调查的这种恶劣态度我们一定会报告给市委的。”山广瞥了眼张华天冷冷地对周海涛说周主任你领庸一来预设立场先入为主的偏颇态度我也会通过县委报告给市委领导的。张书记就在座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你们是想乱入人罪我就不奉陪了再见”

霍地站起身子王学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张华天的办公室只留平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傻傻地看着他。

出了县纪委王学平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县委办公大楼。

严明高听说王学平离席而去只是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出言责怪。

事情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周海涛带人下来就是要整王学平不论态度好坏结局都是一样的。

学平我看啊这事闹到最后。你恐怕要写份检讨了。”严明高沉吟良久有此无奈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严明高的为难之处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想按照严书记的意见来办了。

严叔交了检讨那就是一辈子的乃点了。只要那此人需要随时可以拿出来攻击我。”王学平的态度很明确主任可以不当但检讨是绝对不会去写的。

严明高听出了他话里的内涵。摇了摇头说,毕竟那是市纠风办县里管不着啊”他故意没提金有工的态度。

王学平心想这一次恐们是要走麦城了现在能够阻止史方整人的在市里边除了金有工之外。再无别人。

但从严明高的话里来分析金有工很可能不会出这斤面。在大人物的棋盘上类似王学平这种小卒子。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弃子。

严明高思考了眸子忽然冷笑了一声学平呀这一次你其实是替我受过呢。都怪我考虑不周啊要不这么着你暂时别去新区上班了我把那几个老家伙都调回去让他们先折腾折腾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学平想想也是纵火案一天不破很难拿得下曹群。再说了即使拿下了曹群市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史方这种时候不如以退为进麻痹敌人为自己暗中进行的活动创造有利的条件。

只要严书记在位一天王学平压根就不担心,有人会损及他的威信。

好的,只是有忙可惜了第一次进驻新区却以失败而告终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啊”王学平叹了口气严明高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还是太激进了啊难怪总理曾经说过改革绝非是一朝夕的事情。不过呢既然咱们是搞政治的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嘛。学平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你会风风光光地重新主掌新区的命运。”严明高心中其实有数金有工暂时不对王学平挨整这事发话只走出于一种政治谋略的考量还不到和史方翻脸的时候啊。

这次谈话过后没几天县委就又把新区的几斤老资格的副主任给调了回去。

紧接着市纪委就下发了一份文件。没点名的批评了南出县开发区。在猛的款的管理过程中出现了种种小问题。

在外人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以王学平的丢面子而告终。

很快县城里就传出了严书记和周海涛拍桌子的小段子人们茶余饭后都在闲扯这件事情。

大家传得活灵活现说得有鼻子有眼。

话说那一天严书记指着周海涛的鼻子怒道:王学平做的事恬都是我指使的你要处理他可以先把我这个县委书记给搬了”

这个流言王学平也听说了。他不禁晒然一笑这也传得太离谱了。其实严书记是很有风度地告诉周海涛有必要小题大做么你化纠风办收了人家真通局的十几万罚款好象至今没有入帐吧”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恰好点中了周海涛的罩门相对南云县经开区的那此小问题这可是具有执法犯法的特征了孰轻孰重周海涛还是能够掂得清楚的。

听说王学平吃了斤瘪刘虎父子喜出望外,这是一斤明显的信号在马高的主持之下严明高的地位渐渐有些不稳了。

周一上午罐头厂的厂长高名盛跑到王学平的办公室小声汇报说,主任刘家的果孑园罐头大幅度降价了”

王学平闻言微微一笑,正等着他呢,有好戏看了。”

第一百零七章 冰红茶

9000114493第一百零七章冰红茶(二更,求月票)

家的罐头厂终干仓面降价了,三瓶装的礼含的零售价一一润当于开发区罐头厂的一半。

两家厂子的罐头,同质化程度相当高,刘虎这么一降价,可想而知,对于高名盛这边的压力有多大了。

所以,高名盛一大早就跑来找王学平,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王学平微微一笑:“名盛啊。你手里都握着底牌呢,担心什么?”

高名盛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饮料厂的厂房都已经搭建好了,机器设备却都还在海上,这一天不安装调试完毕,我的心就不踏实啊。”

“呵呵,名盛啊,刘家财力不俗,最近又从银行里搞了笔贷款,他这才网开始降价,咱们出手的火候还不到,必须要沉住气

“主任,去看看咱们的新厂房吧?。高名盛满是期待地望着王学。

王学平心里有数,这些日子。高名盛确实辛苦了,既要忙着组织生产和销售,又要抽出精力来抓新厂房的建设,两头兼顾,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

“呵呵,那就去看看吧。”王学平站起身子,由高名盛陪着出了门。

坐车来到新的厂房,王学平戴上安全帽,走了进去。

得益于李大江在位时候的盲目猛的,王学平在现有的土地上,建设起一座新的厂房来,其实并没有花多少工夫。

为了掩人耳目,主要是防备刘虎父子察觉,王学平早早地安排老姐王学琴,利用兴旺公司的名义,派人和开发区罐头厂搞了个合资企业,双方各投资五百万。各占旦次的股份。

对外的名义的是扩建厂房,准备大上罐头生产线,为的就是迷惑住刘虎父子。

实际上,在王学平的指挥之下,由兴旺公司做担保,开出了一张米国花旗银行的信用证,一次性从意大利的“博高得。公司进口了十条比,艇无菌饮料热灌装生产线。

在后世,进入新世纪之后。拒,瓶无菌冷灌装技术,才开始盛行于世。

传统的热灌装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高温热灌装,一种是中温灌装后再将产品升温到钙进行巴氏杀菌。这两种方式无需对产品、瓶子和盖子进行单独灭菌。只需将产品在高温下保持足够长的时间即可对瓶子和盖子进行杀菌。无菌冷灌装首先需要将产品、瓶子、盖子分别进行杀菌。然后再无菌环境下进行灌装。直至完全密封后才能离开无菌环境。

有了后世,毒奶粉的教,王学平对于食品卫生安全的预防措施,给予了高度重视。

负责施工的神镇市第一建筑公司,还真的拿出了神镇速度来,几乎以每天一层楼的速度,硬是在一个月内,完成了主体建筑的核心部分。剩下的工作,就等着生产线到位,并开始调试了。

王学平看了眼闻讯赶来的开发区副主任薛文,笑着问他:“设备什么时候到港?”

“呵呵,快了。已经收了传真,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远洋货轮就会抵达神镇。古主任也已经带着提货单,去那边打前站了,船一靠港,马上装上事先安排好的车皮。抢运回来。”薛文眼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要变成现实了,打心眼里高兴。

王学平点了点头,嘱咐跟在身旁的郝刚:“你通知古主任,哪怕多花一倍的运费,也要在春运之前,把设备拖回来。这事办成功了小回头记他一

郝网拿出一本小笔记本。一边复述了一遍王学平的指示,一边把这个指示记录了下来。

旭日升冰茶也即将在明年上市了,王学平是想赶在它的前面,抢先一步在市场上推出自己的饮料,包括冰红茶和冰绿茶。

之所以这么干,王学平就是打个时间差,迅速地扩大自己的消费群体,提高饮料行业的门坎,让来自海峡那边的两家企业多付出一些代价。

饮料这个行业,属于快速消费品行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喝饮料的需求。

国内的饮料市场目前还是一片处女地,就等着王学平去开垦了。占了“先知”的优势,如果还不知道利用的话,那他就不叫王学平了。

“名盛,保密工作做得怎样?”刘虎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要让他闻到了味道不对,就很可能脱钩而去。

“呵呵,日前知道要搞饮料的,除了我和薛主任之外,就是最近被您派到神镇去接货的古主任了。就连施工单位的负责人都一直被蒙在了鼓里,不知道我们是要搞饮料。”高名盛很有把握地回答了王学平的疑问。

王学平点点头,说:“继续保密下去,不过,这种事情瞒得过初一,却瞒不过十五,一旦正式开工投产了,就无密可保了。”

薛文嘿嘿一笑:“按照您的计刚,等他明白过味道来的时候,这八凶价格战已经打到白热化了。即使想抽身出来,恐怕他容易了吧?”

“老薛啊,不要小看了刘虎,那家伙虽然作风有问题,头脑却很灵活。我看啊,我还是尽量不到这里来。”王学平觉得自己在县里的目标太大了,还是要注意一下为好。

县城也就这么巴掌大一点的地方,他的公开行踪,不太可能瞒得过有心人。

在厂房里转了一圈之后,王学平和薛文坐车进了市区。

小车在一栋五层的办公大楼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是王学平暗中成立的一家饮料研究所。食品饮料企业要想真正地做大做强,没有雄厚的技术支持,是不现实的事情。

所以,王学平未雨绸缪,早在搞活罐头厂的第一个月,就安排薛文四处搜罗高级技术人员和这个领域的专家教授。

薛文指着从楼内迎出来的一个白头发的老人,笑道:“主任,伍工来接您了。”

王学平透过车窗抬眼一看,马匕推开了车门,钻出车外,几个健步就走到了那位老人的身前,握住他的双手,埋怨道:伍工,您老怎么下来了?”

伍工叫伍河谷。原来是“南冰洋”汽水的总工程师,因为发展技术的观点和厂长闹了些矛盾,结果,被整到了厂工会里去打杂1成天闲着没事干。

薛文对这个行业了解很深,在征得王学平的首肯之后,经过熟人介绍,就用高薪把伍工给请了来。

就连王学平也没有想到,伍工来了不到三个月,就收罗了不少在原来厂子里干不下去的技术员和工程师,甚至还把“南亚汽水”的技术副厂长都给笼到了身边。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惊喜了。

当然了,王学平也没有亏待这些人,按照合资厂的工资标准,网入职的技术员,就可以拿到两千块的工资加奖金,这在当时,可真算得上是高工资了。

路上经过了几条保安的保护线。王学平满意地点了点头1笑着对薛文说:“薛主任辛苦了。”

“呵呵,主任,这一切都是在您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远的不说,就拿饮料的口感来说,您的味觉是公认的最棒!”薛文不敢居功,把王学平推到了前台。

王学平微微一笑。心说。不管是冰红茶也好,冰绿茶也罢,我一年至少得喝好几百瓶。再不熟悉口味,这几十岁就白活了。

四楼是核心实验室的所在地,在门口,王学平很守规矩地换上了无菌服,戴上了特制的帽子。经过全身消毒之后,这才被请进了主实验。

室内纤尘不染。处于高标准的无菌状态,各种实验用的仪器井然有序地拍列着。

技术人员们正在做着紧张的实验,没人注意到集学平已经进到了室内。

伍河谷正想开口介绍提醒一下聚精会神搞实验的部下,王学平及时发现并阻止了他。摆着手小声说:“没必要搞那些官僚形式主义,这个领域你们是专家,我是一窍不通的。”

“唉,同样是领导,王主任您这种务实的作风,足以令不少领导惭愧啊!”伍河谷来自于科研体制僵化的国有企业,对于王学平这种只投资,不干预具体研究的做法,深表钦佩。

“呵呵,专业领域,应该由专业人士来领导。做市场营销,我还稍微懂一点,搞技术嘛,只能拜托给伍工您了。”王学平谦逊地一笑,有些话只能听着,却不好表态。

毕竟,搞技术的人,脑子里的政治意思不强,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他的话给传了出去。

低调做人,务实做事,不图一时的虚名,一贯是王学平立身处事的根本。

“伍工,最终调试完毕的时间,大致在什么时候?我好安排整体的生产和上市工作。”王学平小声咨询伍河谷。

伍河谷掐着手指算了算,笑着解释说:“按照严格的技术操作规程,一项成功的实验。必须超过一千次,不出一次意外才算是成功,目前仅仅完成了六百次

王学平听说还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心想,那个时候,机器设备也正好运到了开发区内了,不会太过耽误生产的时间。

拍板解决了几项资金问题,王学平坐车离开了科研所,当小车经过百货大楼的时候。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要是能够找到一个接近洪梦瑶的方法,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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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家门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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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王学平却亚父亲王英华靠在沙发卜。脸煮阴晓旧…头吸。

母亲何雪芬则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一边录花生米,一边劝父亲:“我说老头子,何杨儿子结婚,不想请咱们去也就算了,你何必生这份闲气了。我去炒两个好菜,儿子也回来了。正好陪你喝两杯。”

何杨是王学平嫡亲的大舅,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县里面鬼混,也没个正式工作。

田年代末期,何杨找到王英华,把王家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两千块钱家底给借了去。

起初,因为本钱不大。何杨只能干小包工头。后来,他有了点钱后,就开始接装修工程。

到了口饼代初期,因为靠上了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硬关系,何杨的生意做得相当红火。不仅在老家盖起了两栋走过的相当的滋润。

王学平清晰地记得。在前世,他倒了血霉之后。大舅何杨只是让司机上了门,送来了五十块钱。从那以后,再没有理会过他们家。

以父亲王英华的网强个性,自然不会要那种钱,让司机又把那五十块钱给带了回去。

这一世,王学平翻了身之后,尤其是成为了县委书记秘书之后,何杨往家里跑得特别勤,几乎每周都要来一次,不是送钱就是送肉,或者是鲜活的鱼,殷勤倍至。

何杨虽然暂时还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不过,王学平心里却有数,这位嫡亲的“大舅”找他帮忙揽活干,一定是迟早的事情。

王学平坐到父亲的身边,略微一想,就明白事情的经过。一定是何杨在甫里边听到了风声。知道王学平得罪了常务副市长史方。所以,何杨儿子结婚,才故意没有上门来送请帖。

事情很清楚,何杨这是怕沾染了王学平的晦气!

“爸,老话说得好,富居深山有远亲,穷居闹市无人问。您一向看得很开,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王学平很了解自己父亲的网强性格,那是一个穷死不伸手的硬汉子。

当年,那么苦,宁可自己去摆地摊卖菜,也不去找亲戚朋友们开口求援。

“你小子,懂个屁!我是替你妈难过!当年,咱们自己家里也不宽裕,那个混帐背着你妈上门来我借钱。冲着他是你大舅,我二话没说,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现在倒好,这个混球刚刚富裕了一点,就不认识亲妹子了!他儿子下个礼拜要结婚的消息,我居然还是听市里边一个老同事说的,***,真气死我了!”王英华越说越气愤,“啪!”重重地一掌,拍在了茶几上面,把茶杯给震翻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碎片滚得满地都是。

“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算了,我就当是没有这个亲哥哥了!”王学平惊异地发现,母亲何孪芬一张脸,惨白一片,眼泪一直在眼眶里。

心里一阵抽擦,疼的钻心刺骨,王学平攥紧了双拳,紧接着,又松了开来,笑着劝道:“爸。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有什么意思?咱们今晚就别做饭了,我把小灵叫过来,咱们好好地下馆子搓一顿!”

王英华气得直哼哼,何雪芬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王学平赶紧抓过面巾纸,一边替老妈擦拭着眼泪,一边柔声道:“妈,我明天就和小小灵结婚,后天给您生个大胖子出来,让您抱着开心,嘻嘻!”

“去你的,少来骗我开心!”何雪芬被儿子给逗乐了,破啼为笑。

可是,残留在母亲脸上的泪珠,却深深地淌入了王学平的心里。

“混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啊,赶紧约好了时间,我和你妈上门提亲去。”王英华发过脾气之后,稍微冷静了一些,他不想让妻子更加伤心,故意冲着王学平挤了挤眼,使了个眼色。

王学平哪能不明白父亲的一番苦心,马上连连点头,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一定把小灵这么好的媳妇儿娶进门来,让我老妈尽快抱上大胖孙子。”

何雪芬一边抹泪,一边轻啐了儿子一口:“没个正经样子。你就知道会是个大胖孙子?欺负你妈没念过书,还是怎么着?”

插科打详之下,王学平总算是劝住了父母二老,趁着老妈去洗脸的机会,他给李小灵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老妈何雪芬现在几乎不操别的心,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终生大事,做梦都盼望着他早点成家。

王学平也是抓住了这个脉搏,对症下药,果然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只是,面子上虽然缓了过来。这事对老妈心灵的打击究竟有多大,那只有天知道了。

李小灵很快就来了,几“广平的暗示到何雪芬的耳边。甜甜地叫道!,“妈驯难过了,今晚我请客。咱们下馆子,好好地吃他一顿。”

听了这声妈。何雪芬咧嘴一笑,乐得快要合不拢嘴巴了。

王英华在一旁也听见了李小灵的叫声,心里一爽,暂时就把不愉快的事情,给抛到了九宵云外。

家人换好了衣服,打算出门去吃饭,王学平拉开房门,却赫然发现何杨的小儿子何毅,抬起手臂正欲敲门,他的身边站了一个。长得很水灵的姑娘。

何毅眼尖。一见了王家人的脸色,就知道坏事了。东窗事发!

看见何毅。王学平想起了一件往事。那一年。他被抓走关了半年,何毅知道消息后,暗中给老姐王学琴塞了五千块钱。

后来,王学平写书的时候,何毅又暗中帮着联系了几家出版商,虽然最后没帮上忙,但心意却在那里了。

“何毅,吃饭了没有?”李小灵察觉到王学平暗中捏了捏她的小小手,灵机一动,笑着问何毅。

她曾经见过何毅几面,知道他是王学平嫡亲的表弟。

何毅哪能不明白李小灵的一番好意,他赶紧回答道:“吃过了,吃过了。姑父。姑妈,我大哥下个礼拜要结婚了,我帮着他给您二老送喜帖来了。”

王英华即使心里有火,也不好冲着晚辈发脾气。令着个脸,哼哼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

何雪芬也知道何毅是无辜的,心狠的只是她的那位亲大哥和大外甥,叹了口气说:“难为你这孩子了,进屋坐吧

几个人又坐回到了客厅里,何雪芬进了卧室,不大的工夫,拿出一只鼓鼓囊囊的红包。勉强笑着对何毅说:“小毅。这是五千块钱,算是姑妈给你大哥的一点心意,过两天我和你姑父要出门去旅游,喜酒就不去喝了。”

何毅也知道自己大哥和父亲做事太缺德了,讪讪地一笑:“姑妈,我爸这几天高血压犯了,我大哥又快结婚了,忙得脚不点地,我这个晚辈就算是代表了。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还请您二老多多海涵,要骂就骂我好了

何雪芬见何毅说得很诚恳,心里也好过了许多,笑道:“你这孩子,你姑妈我虽然没读多少书,也是个明白人,这事和你没关系。”

王英华见何家好歹来了个人,心一软,就对王学平说:“你大表哥结婚那天,有由你就做我们老王家的代表吧。”

王学平的头皮一阵发麻,他心里明白,父亲王英华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始终念着这份亲情。可是,这么一来,倒把他给架到了火上烤了。

为了让父母好过些,另外,何毅又确实对他们家不错,王学平微微一叹:“好吧,就由我去做代表

何毅悄悄握住了王学平的手。小奂说:“平哥,谢谢你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没什么,你啥时候结婚了,我们全家一起参”。

何毅倒没什么。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清秀的姑娘,一张俏脸突然红了一大片。羞不可抑。

王学平心想。一样山水,却养出了两样人,何杨和他那位大表哥龌龊得不行,这个表弟却很重亲情,真是奇怪的很啊!

何毅十分诚恳地说了些道谢的话,最后冲着王英华和何雪芬深深地一鞠躬,满是歉意地说:“请姑父和姑妈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这里先个您二老赔个不是”。

“你这孩子,就是太讲礼性了,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介意的何雪芬叹了口气。打心眼里喜欢懂事的何毅。

王学平把何毅出了门,走出楼门洞的时候,他看了眼四周,笑吟吟地说:“你这次是偷着过来送请帖的吧?”

何毅不由膛目结舌,楞了一下,马上陪着笑脸说:“表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啊?”

“哪里话?南云话!”王学平轻声一叹,拉住了何毅的手,说,“真是难为你了!”又抬手在他的背上轻拍了两下,以示兄弟之情。

何毅也不笨。见王学平做出这样的举动,心知露了底,摇了摇头,却不太好说什么。

送走了何毅和他的女朋友,李小灵有些好奇的问王学平:“你们哥俩刚才说什么呢?搞得这么神秘?”

王学平的嘴角浮上一丝神秘的笑意,当年,何毅就是这么干的,也是王学平做代表去的何家,结果,让“大舅。何杨给冷嘲热讽地挤兑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奇妙啊!一个轮回之后,又转到了王学平的手心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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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勾引你

第一百零八章

勾引你(一万二,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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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王学平借口要出差,离开了家门,坐车进了市里,随便找了家宾馆,用司机刘师傅的身份证登记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王学平带上一部那天买来的照相机,打辆出租车,就去了市里有名的小吃一条街。

吃过早餐,看看时间还早,王学平坐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市百货大楼门口。

时近八点半,百货大楼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来上班的员工,其中大多是女性,她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了一块,东家长西家短地聊得火热。

王学平故意戴了一副金丝的平光眼镜,装作是外地游客的模样,站在大楼门前。手里拿着相机,“咔嚓咔嚓!”一通假拍。

待了大约十多分钟,王学平已经搜索完毕现场,没有发现洪梦瑶的人影。琢磨着现场的人们应该适应了他的存在,他逐渐靠近了人群,一边摆弄着照相机,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女营业员们的闲聊,希望能够听到一点点关于洪梦瑶的情况。

在王学平看来,商场里出了这么一位大美女,应该是人们,尤其是结过婚的大嫂们,指指点点的对象。

倾听了一会,王学平觉得有些失望。这些大嫂们不是聊菜场的黄瓜涨了几分钱,就是向人家吹嘘自己家的小子或是闺女,学习成绩怎么怎么好,再不就是哪里又出了件便宜货,唯独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洪梦瑶的消息。

这时,王学平发现身边不远处,站了一个身高大约170,长相甜美的清秀大姑娘。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班尼路”夹克衫,下身配了一条同色中裙,脚下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的

有李小灵这种绝代的美女陪在身边,耳鬓厮磨,这个姑娘在王学平眼里,不过是中上之姿色罢了。

这姑娘浑身上下,唯一引起王学平注意的地方。是那一对修长圆润,莹白细腻的粉腿。

王学平用艺术家的眼光,欣赏了着那对**,心说,单从这双腿的美感来说,这丫头甚至要比李小灵还要强那么一点点。

只可惜,这么一条艺术珍品般的**之上,居然罩着一双劣质的肉色丝袜!

在这个年代,“班尼路”应该算是国内知名的品牌了。如果王学平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妞身上的夹克衫,大约应该价值在三百多块钱左右,同品牌的中裙,差不多也是两百多。

可是,她腿上的这对丝袜,却顶多只值十块钱而已。脚上那双皮鞋也是大路货,皮质很差,约摸三十多块吧。

王学平当年,经常替李小灵卖一些内衣内裤,文胸丝袜之类的贴身用品,算是个内行,一眼就看了出来。身前这丫头的穿着打扮的虚实。

这位长腿美女,手里拿了一根冰糖葫芦,小嘴里细细地咀嚼着,眼神却始终朝停在马路边上的一辆捷达车那边,瞟个不停,隐约露出了艳羡之色。

王学平顺着她盯着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一位长得很标致的小媳妇,正从车里钻出来,看样子是老公送来上班的。

微微一笑,王学平隐隐察觉到了,恐怕这个**丫头的内心深处,应该很向往过一种上等人的生活吧?

背过身子,王学平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照片之类的敏感物品,只留下了厚厚一沓钞票。

拍了两张照片之后,王学平抬腿往街边走去,“啪!”钱包不经意地掉到了地上,他却丝毫也没有察觉。

“先生,先生,你的钱包掉了!”王学平明明听见了后边的叫喊声,却故作不知,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大哥大,顺手拨通了郝刚掌握的那部大哥大,小声嘱咐道:“你只听着,我问你的时候,再随便说几句话,记住了,要大声说。”

“先生。您的钱包掉了……呼呼……”听了身后喘着粗气的叫喊声,王学平心想,这长腿美妞的心地还不坏。

不过,先生这个称呼,多少露出了她的一点点小心机。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流行用语依然还是“同志”,或是“师傅”。

“哎呀,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王学平十分惊讶地望着女孩手里拿着的那只厚厚的钱包,接着,连声感谢出声,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不客气,拾金不昧,助人为乐,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哦……你先接电话吧……”长腿美妞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她听得很清楚,王学平手里的那部大哥大里面,传来了对方大声说话的声音,“老板,那批货明天就到。”却是郝刚听见这边的动静。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话。

“郝老板,这笔生意只要做成功了,那就是一百万美元的入帐啊,你赶紧个我发货,迟一天扣十万美元。”王学平故意装出大咧咧地样子,冲着那边还是一头雾水的郝刚嚷嚷了一阵子。

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故意握紧了“**妞”的一双嫩手,感激地说:“太谢谢你了,唉,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你才对……”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顺手从钱包里抓了一沓钞票,就往“**妞”的手上塞。

“**妞”连连摆手说:“这可不行,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哪有收你钱的道理,我坚决不能要!”

王学平却注意到,她的视线掠过一沓钞票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要知道,他抓的那把钱,足有两千块之多。

这个年头,“**妞”的月工资加奖金,顶多也就是三百块左右吧?

王学平硬要给钱,“**妞”硬是不收,两人僵持不下,于是,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姑娘,今天要不是你的话,我就真的很惨了。要不这么着吧,你留个联系电话,或是传呼号给我,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请你吃顿饭,以表谢意。”

“**妞”看了眼身后的百货大楼,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不用这么客气吧?我只是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王学平十分诚恳地说:“小姐,你的心灵真美,相逢就是有缘,请务必给我一次真诚感谢的机会,拜托了!”

“**妞”再次犹豫了下,最终好象是下定了决心,略带羞涩地说:“我……家里没电话,我也买不起传呼机……这个……”

“哦,那这么着,我白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上我开车来接你共进晚餐,还请不要推辞。哎呀,我居然忘记问恩人的姓名了,真是该打!”王学平猛一拍脑门子。一连声地埋怨起自己来。

“您真的是太客气了,我叫林洛施,就在市百货大楼上班,是服装商场的营业员……”

“你晚上大约几点下班?”王学平听了**妞的名字,心中一乐,这可真是巧了,另外一个叫洛施的美妞,那对玉腿也是不同凡响呐!

“我下午两点下班,交班要花半个多小时,大概是…吧。”林洛施很详细地介绍了她的下班时间。

“滴…铃铃……”百货大楼内响起了急促的上班铃声,林洛施转身要走,王学平再次拉住了她的小手,轻声道:“…整,我开车来这里接你,咱们俩不见不散。”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王学平故意用力冲着她点了点头。

“噔噔……”林洛施转身往大楼内跑去,两条**在翻飞之中,高度吸引了王学平的注意力。

中途,林洛施忽然停了下来,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嫣然一笑,俏脸上的两只小酒窝似盛满了红酒,直欲令看着她的王学平熏然欲醉。

走到街边,王学平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坐到后座后,思考了一番,他先给保罗打了个电话,让他在省城找一家高档会所,定个安静一点的座位。同时,让保罗负责借一辆非盛龙集团的黑色牌照轿车,奔驰或宝马都行,安排司机开过来。

安排完毕一切之后,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象林洛施这样贪慕虚荣又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小丫头,他只须略施小计,不怕她不上勾!

回到酒店,王学平脱光衣物,泡进浴缸里,望着天花板,心想,今天虽然没有拍到洪梦瑶的照片,却接识了她的同事林洛施,也算有所得吧。

保罗办事十分高效,不到中午,一个司机就开车一辆黑色牌照的奔驰600,停到了约定地点。

王学平接过钥匙,望着高高的艳阳,心说,难怪富家子弟,经常可以骗无知少女上当,有这么好的车,手里还多金,只要女孩子心里有虚荣心,太容易上手了。

大约…的时候,王学平故意把车停在百货大楼的另一侧,点上一支烟,这才朝约会的地点看了过去。

一个妙条的身影,正伫立在街办,不时地张望着四周的好车,也许是希望其中有一辆,会停靠在她的身旁,接她上车吧!

王学平注意到,这丫头居然换了一身衣服,连鞋子都换了,他不禁微微一笑,不管是临时买来的,还是借来的,她全身上下衣物加一块,也不会超过两千块钱。

不急不慢地吸了一两支烟,眼看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足有五分钟了,王学平这才轻点油门,缓缓地启动了奔驰车。

第一百零九章 扮美

第一百零九章

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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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一辆挂着黑牌照的奔驰600稳稳地停在了林洛施的身前。

车头前的标志太过醒目,想不引起林洛施的注意,都不太可能。

她认识这是奔驰车,但不知道是最顶级的那一款,羡慕地看了眼漂亮之极的豪车,林洛施心说,我未来的男朋友要是开着这种车来接我,那该多风光啊!

“嗨,洛施小姐,有点事情耽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按下电动车窗,王学平稳稳地坐在驾驶室内,探头向林洛施表达了“最诚挚”的歉意。

“我……我也是刚到不久,没什么,没什么的……”林洛施掩饰住内心的欣喜,故作矜持。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你这丫头,西北风都喝了十多分钟了,还说刚来不久。死要面子,活受罪!

“呵呵,上车吧。”王学平只是冲着林洛施招了招手,并没有下车替她开车门。

“洛施,你这是上哪儿去呀?”林洛施的小手刚碰上车门把手,却听见身后有人叫她,扭头一看,原来是同事洪芳。

“六月的帐还得快啊,早上你坐老公的车来上班,下午轮到我了!”林洛施心里很得意,亲热地拉住洪芳的手,笑嘻嘻地反问道:“芳姐,你爱人没开车来接你下班?”

洪芳的视线扫过奔驰车,心里十分震撼,心说,这是奔驰600,好几百万一辆啊!

她家里条件相当不错,老公做外贸生意发了大财,耳濡目染之下,对奔驰车并不陌生。

“他呀,下午有个应酬,要陪客人,让我自己打车回去。”洪芳瞅了眼奔驰车,叹了口气。

林洛施心里暗爽,洪芳一向在她的面前吹嘘惯了,今天却老实了许多,看你以后还敢小看我不?

“呵呵。芳姐,我朋友等急了,我先走了啊,回头再聊啊!”林洛施神采飞扬地拉开车门,坐到了王学平的身边。

为了安全起见,王学平不想让洪芳看清楚他的脸,林洛施一上车,他就按下了电动车窗,把洪芳那满是艳羡的那张脸,给挡在了车外。

“呵呵,洛施小姐,上午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不然要耽误我不少大事。”王学平驾着车,沿着大街就往高速公路那边开去。

“你就别客气了,老这么说,我反而要脸红了。”林洛施一直沉浸在长脸的喜悦之中,压根就没注意到,王学平究竟带她去哪。

“今天有缘认识了你这么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特意在省城订了个座,好好地请你吃顿大餐,庆祝一下。”王学平有意把林洛施捧得老高。

林洛施心花怒放,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很谦虚:“还真是一种缘分呢,认识你,我也很高兴……哎呀,我还不知道先生你贵姓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王学平看个不停。

王学平笑着介绍说:“我姓王。”林洛施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出名字来,心想这种大老板,有点架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洛施打量了一阵车内的豪奢气象,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对王学平说:“我今年刚满20岁,你应该比我大了,我叫你王哥好么?

“嗯,这个好,我喜欢!”王学平暗暗好笑,给她一架梯子,她就能顺着往上爬,还真不能小看了她呢。

王学平按下音响,车厢里立时回荡着一首经典的英文歌曲,《say

you

say

me

》。

不经意的,王学平发现,林洛施闭着眼睛,双手轻轻地在一对**上,合着音乐的节奏,惬意地打着节拍。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丫头其实颇有些享受上等生活的潜素,有些事情,还真做到了无师自通。

一对雪白晶莹的**。在王学平的眼前,晃晃悠悠的,格外地勾人眼球。

因为开着车,王学平不敢多看,就收回了视线,心里却想,这样一对艺术珍品般的**,放眼全世界,恐怕也就那么几对吧?之前怎么就没人看上她呢?

稍微加快了点车速,王学平打量了一眼依然陶醉在歌声之中的林洛施,有点恶趣味地想,也许这是时代的富豪们大多是乡巴佬出身,目前还处于只看脸蛋的阶段,还没发展到全方位欣赏美色的境界吧?

保罗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一片树荫下边,站在一辆车旁边,正翘首以待。

发现那辆熟悉的奔驰车开了过来,保罗马上迎了上来,恭敬地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操一口流利的国语,弯着腰说:“老板好!”

王学平不想太出风头,以免被人发现了,反而不好,就坐在驾驶室内。没动地方。

林洛施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拢了,老天,这位王哥究竟是多大的老板,竟然让洋人替他开车门?

“座订好了吧?”王学平将一支中华烟含在了嘴里,却没点上火。

保罗十分知趣地摸出ZIPPO打火机,替他点上了烟,弯下腰,凑到车窗前面,将两张贵宾金卡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客气地说:“老板。这是两张港澳会所的金卡,一张价值八万美金,另外,我已经在会所里预订好了一间套房,方便您随时休息。”

保罗的服务,还算是很周到的,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一张金卡超过八万美元,已经算是最顶级的消费了。

王学平原本只是让他订个稍微高档一点的餐厅,没想到,却安排的是顶级会所,事都已经办完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王学平有点担心,林洛施这丫头,大饱眼福之后,会不会乱说一气?

顺手将卡装进了兜里,听保罗介绍清楚了地点,王学平发动汽车,在保罗的注视之下,载着一颗芳心砰砰乱跳的林洛施,很快赶到了会所的大门口。

停车场上停满了好车,来来往往的人们,男士们都是西装革履,表现得彬彬有礼,颇有绅士风度,而女士们身着各式礼服,举止优雅,

“王,王……哥,可以问你个问题么?”林洛施有些胆怯地问王学平。

“呵呵,说吧。”王学平冲她微微一笑,以示鼓励。

林洛施犹豫再三,鼓足了勇气,小声说:“王哥,咱们还是随便找家参观吃饭吧。去会所怪浪费的。”

王学平看了眼她的穿着打扮,心里有所察觉,笑了笑说:“咱们先去逛逛专卖店,换一身行头,再来这里庆祝,怎么样?”

林洛施迟疑了好半天,才低着头,小声说:“王哥,我没带那么多钱。”

“呵呵,那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王学平笑了笑,故意把话说得很含糊,看她怎么应对。

“王哥,我……我买一件班尼路的夹克就攒了三个月的钱,衣服要是买贵了,我……我怕还不起……”林洛施期期艾艾地道明了自己的难处。

“呵呵,不要你还,算是王哥送你的礼物。”王学平成心试探一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这……这不好吧,我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呢!”林洛施看了眼金壁辉煌的会所,嘴上拒绝得不是很干脆。

“呵呵,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哥哥送妹妹一点小小的礼物,也是应该的,就这么说定了。”王学平不容林洛施分说,又把车开出了会所的停车场。

“王哥,这不太好吧?”林洛施的声音象蚊子叫似的,嗡嗡作响,如果不仔细地听,根本就听不清楚她说些什么。

“洛施,你就听我的安排好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王学平故意把眼一瞪,林洛施吃他一吓,果真闭紧了小嘴,不敢再言语了。

带着林洛施逛了一圈省城里的各大名牌专卖店,王学平花了将近五万块钱,把她从上到下武装了一遍。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一点不假!

出于现代审美观的考虑,王学平替林洛施选了一件双开襟淡紫色的旗袍。

这件旗袍仿佛天生就是为林洛施量身定做一般的。尤其是,当那双三吋的“达芙妮”高跟鞋,踩在了林洛施脚下的时候,纤腰隆臀,火辣性感,优美的线条一览无遗,整个人艳光四射。

罩上了一层“Falke”肉色丝袜的,那对足以自傲的**,从紫色旗袍的开衩处半遮半露地展示在了王学平面前,不出意外地引来了周围一片惊叹之声。

林洛施听见有人小声说:“太棒了!”心里一得意,**向前一挺,巴不得引来更多的赞美之声。

王学平暗暗点头,不愧是**妞啊,仅仅是随意地站在原地不动,林洛施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国际名模的味道,只可惜,还缺一些装饰品。

逛了一大圈,王学平给林洛施配上了一只“寇兹”的鳄鱼皮手袋。

最后,在珠宝柜台前,王学平替林洛施精心选了一条“蒂芙尼”五克拉钻石项链。

只要是女孩子,没有不喜欢珠宝的。林洛施喜笑颜开,恨不得马上抱住王学平,给他一个大大的香吻。

在精剪发屋做了头发之后,这丫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显得气质非凡,高贵典雅。

王学平开车把林洛施又载回了港澳会所,下车前,他有意开玩笑说:“这次不怕进门了吧?”

“嗯,你对我真好!”林洛施学着淑女的模样,把小手搭在了王学平的臂玩里面。

这个时候的林洛施,已经浑然忘记了,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她认识王学平还不到十个钟头。

第一百一十章 半坏男人?

第一百一十章

半坏男人?(求月票)

林洛施挽着王学平的手臂。两人并肩来到了会所门口,身穿制服的保安,很有礼貌地问候道:“美丽的女士,尊敬的先生,晚上好!”

王学平知道保安的用意,顺手从衣兜里拿出了两张金卡,保安一看,把头一低,恭敬地伸出右手,请两人进去了。

“咚咚!”林洛施的鞋跟很有节奏地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声,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四周的男人们渐渐地注意到了林洛施的存在,大家都在暗中窥视着林洛施那高挑的身材,尤其是时隐时现的那对雪白**,有些人甚至大吞馋涎。

林洛施毕竟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一只小手紧紧地拉着王学平的手臂。

王学平一边迈步,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林洛施的小手,温柔地说:“大方点,这里的男人都是绅士,不会吃了你的。”

“嗯!”林洛施乖顺地应了一声,她瞟了眼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心说,运气真好,因为一只丢到地上的钱包,却捡到了一个“好大哥”,她在心里暗暗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王学平倒是不想太过张扬,拉着林洛施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进了早就定好的包间。

“想吃什么随便点。”王学平笑望着坐在对面的林洛施。

柔和的灯光之下,王学平的视线无意中掠过了,对面林洛施一条裸露在外的丰润的丝袜**,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按照林洛施这种爱慕虚荣,又很单纯的性格,如果遇见了一个花花公子的话,多半是尝过鲜嫩之后,然后弃之如敝屣。

王学平接近林洛施的目的一直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利用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洪梦瑶。

“哥,我还没吃过西餐,能不能……”林洛施已经感觉和王学平十分亲近了,索性连称呼都改成了单字。

“那就吃西餐,法国大餐!”王学平很爽快地顺应了她的小要求。

见林洛施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多么单纯的丫头啊!

王学平心里明白,经过今天这种富贵生活的洗礼之后,再想让林洛施回到从前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从接近林洛施那一刻起,王学平就很清楚。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只因时间太过紧迫了,史方这个庞然大物,始终象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地压在王学平的心头。

在官场上,上级要想找下级的毛病,就和狼吃小羊一般,理由一大把。

经过一整天的接触,王学平确定了一件事情,办完事后,哪怕一次性给林洛施几十万作为回报,也难保这丫头能够守口如瓶。

经过一整天的观察和分析,王学平得出了结论,以林洛施这种轻浮的性格,只要离开了他的身边,始终都存在着被不良人士勾引上手的危险,最终很可能把王学平本人置于险恶的境地。

事情是明摆着的,一旦遇到了有心人,王学平利用她干的那些事情,就很可能败露出来。

对于一心想在仕途上大有作为的王学平来说,放了林洛施,其实就等于是在外面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天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更重要的是,出于家庭和他本人的安全,他都必须采取一些措施,不留下任何的隐患。

当然了,王学平不是圣人,更不是不近女色的柳下惠,这么一对艺术瑰宝般的**始终在眼前晃来晃去,他多少有些心动。

红酒很快被端了上来,法国的大菜一碟一碟地也被端了上来,林洛施吃得很开心。

“呵呵,为了今天的缘分,洛施,咱们干了这一杯。”王学平举起手里的高脚杯,与林洛施轻轻地一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哥,谢谢你今天带我见了这么大的世面,又帮我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林洛施的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娇媚无比,话里却没提还钱的这档事。因为她心里清楚,哪怕是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脖子上那串珠光璀璨的钻石项链。

王学平心里又是一叹,林洛施越是这种表现,他越是不放心,决心也下得越大。

“忘不掉我,就把我永远地记在心里嘛!”王学平故意**了她一下。

林洛施俏脸微微一红,小声说:“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这个时候,王学平不禁想起了一句谚语。财富和权势是令女人湿润的法宝!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敬酒,气氛越发的融洽起来,

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林洛施的酒量还不错,喝了一瓶干红,却还没有醉倒,整个人显得很兴奋,叽叽喳喳地和王学平说个没完。

很快,两瓶酒下肚后,林洛施开始坐不住了,满嘴的酒气,忽然问王学平:“哥,你结婚了没有?”

王学平早有准备,笑道:“结了,你大嫂长得很漂亮。”

“哦,这样啊……”林洛施神情一黯,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心思。

王学平是何许人也,自然明白她这一问的目的所在,毫不含糊地堵死了她的妄念。

在王学平看来,和李小灵一定是两世夫妻,天王老子也打不散他们这对幸福的鸳鸯。永远不会分离的。

签过单后,林洛施的情绪有些不佳,王学平故作不知,这种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心软,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办了。

在侍应生地带领下,王学平搂着林洛施软绵绵的身子,来到了保罗提前预订好的房间门口。

开门一看,王学平赫然发现,房间里灯火辉煌。各种布置和摆设十分的考究。这居然是一间总统套房,他心想,保罗这个家伙,太想拍马屁了,敢情不是自己花钱,不心疼啊?

原本一直靠在王学平身上的林洛施,临到门边前,忽然有点迈不开步子了。

王学平知道这是道坎,门里和门外,两重天,他故意没有催促她,掏出一支中华烟,慢腾腾地吸了起来。

“哥,今晚住这里?”林洛施有些心虚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着反问道:“不喜欢住这里?”

林洛施抬起头深深地望了眼王学平,缓缓地摇了摇头,说:“这里对我来说,是天堂了!”依然有些犹豫不决。

“呵呵,进去喝杯热咖啡醒醒酒吧!”王学平温柔地一笑,发出了邀请。

“我有点头晕!”林洛施在王学平的身上靠了一会,有些艰难地抬起一只粉腿,迈出了第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抬腿的速度由慢到快。

王学平只是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纤腰,她快,他就快,她停,他也停。

进到屋里,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句关于“四不坏男人”的名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承诺。

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这“四不”中的不负责,不承诺,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四不”之中。倒有“两不”做不到,应该算是“半坏”男人吧?

“咔哒!”房门轻轻地合拢上了,把外面的世界整个地隔绝开来,偌大个室内,只剩下一对异性男女。

“哥,我头晕得厉害,想吐……”林洛施站到客厅,娇嫩的身子开始摇晃了起来,用手捂住了小嘴,开始干呕了起来。

王学平不敢怠慢,俯身下去,操起了她的一对**,将她抱在怀中,大踏步地进了卫生间。

林洛施的脸紧紧地贴在了王学平的胸前,隔着外套和羊毛衫,王学平都感觉到了一定的热度。

协助林洛施站稳之后,王学平发现,她并没有催动全身的力量,吐出来的全是唾液。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些心机的。也许是心里依然在徘徊,在彷徨,在犹豫,她故意装出醉酒的样子,其实是给自己留下了考虑问题的时间。

没有点破她的小心眼,王学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心,柔声道:“没关系的,吐出来就好过多了。”

“哥,我身上好难受,好想洗个澡……”林洛施喘了口气,羞红着脸,声音细若蚊鸣。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听了这种明确的暗示,都会马上做出同一种反应,剥光她,帮她洗澡!

可是,王学平却只是搂着羞怯难当的林洛施,走到了水龙头的前边,开始缓缓地往浴缸里放水。

察觉到林洛施的两只小手,有些紧张地攥着他的胳膊,鼻息急促,王学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作不知。

很快,水放好了,王学平顺手抽过一条金属架上的厚浴巾,铺在地上,然后扶着林洛施,坐了上去。

“洛施,水温正好,你慢慢地洗,我在外面看电视,有事就叫我!”王学平把林洛施安顿好了之后,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马上扑过来扒她身上的衣服,反而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林洛施眼神复杂地望着王学平的背影,一低头,正好看见了挂在雪白脖颈之上的那条钻石项链,不禁痴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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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让她求饶!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让她求饶!(求月票)

王学平斜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史方这条大鲸鱼确实太不好斗。

目前他唯一知道的有用的信息,就是史方的情人是洪梦瑶,除此之外,再无更多的有用资料。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以严明高和王学平的暂时退让,换来了短暂的一个相对平衡。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晒然一笑,幸好他现在只是副科级的县管干部,严书记又是县里的一把手,可以撑得住场面。不然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被史方给整惨了。

以史方的地位,王学平如果正面与之对抗,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最终的结局,除了溃败,别无悬念。

王学平扫了眼卫生间,心想,现在的成败。有一部分将落到她的身上了,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和洪梦瑶的关系怎么样?

过了好半天,卫生间里忽然传来了林洛施的叫声:“哥……坏事了,我没带换洗的内衣。”

王学平哑然失笑,这丫头刚才一直有心思,浑然忘记了没有备用的内衣和内裤。

现在这年月,可不比后世,省城里的大商场九点钟就关门了。外面的小店也大多没有内衣裤卖,顶多卖个毛巾啥的。

再说了,即使有卖的,王学平如今也没有那个兴趣,开车出门,满大街去找。

“你稍微等会,我给会所总台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王学平走到浴室的门口,发现门并没有从里面关上,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丫头啊,明明都想好了,却故作矜持。

“好的,谢谢哥了!”林洛施的声音很小,还略微带着颤音。

王学平心里好笑,也不理会她的小心眼,坐到沙发上,按下了召唤铃。

在前世,王学平曾经住过一次总统套房,知道套房里的规矩。宽敞豪奢的套房内的一个小房间里。24小时都会有服务员值班,随时随地听候贵宾的召唤。

唤来坐班的女服务员,仔细一问,王学平发现会所的服务质量还是蛮高的,全套的内衣都有供应。

等女服务员捧来了内衣裤,王学平打开来一看,眼皮子一阵狂跳,这竟然是一套情趣内衣!

上身是半透明吊带蕾丝紧身衣,深V领低胸开口搭扣系带的款式,更显雪白乳沟的魅力;罩杯由刺绣蕾丝制成,若隐若现的视觉效果十分惹火;上衣底边连接性感吊袜带,镶有黑色蕾丝小花边;下身那条半透明的网纱面黑色丁字裤,在野性的韵味中又融入了迷人的气质,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苦笑一声,王学平问女服务员:“没有别的款式?”可以想见,一旦让林洛施穿上这种紧身衣,举手投足间将会散发出多么巨大的媚惑气息?

“先生,其实呢,别的大致也差不多的。”女服务员这句话,令王学平想起了一件事情。

其实所谓的会所,一是用于商务交际。另一个主要功能,则是给达官贵人们,提供寻欢作乐的私密场所。

打发女服务员走人,王学平捧着内衣走到浴室门口,有些歉意地说:“洛施,实在不好意思,这里只有这种款式的内衣,你将就着穿吧。”

“嗯!”林洛施在里边低低地应了一声,刚才,王学平和女服务员的对话,她也都听见了,只是还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款式的内衣。

嫩白的小手从门后伸了出来,王学平抬手将衣物递了过去,过了一会,浴室内传来一声惊叫,“哎呀!”再无声息。

王学平坐回到沙发上,微微一笑,这丫头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十分的丰富多彩吧?

等到了黄花菜都快凉了的时候,王学平才听见浴室门轻轻一响,抬眼望去,不由好笑,敢情林洛施将几条浴巾紧紧地裹在了身上,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喝茶,还是咖啡?”王学平笑着问林洛施。

林洛施缓缓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说:“我想吃冰激凌。”

王学平心想,这都已是深秋了,这丫头居然想吃冰激凌,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按下召唤铃。女服务员面带微笑地出现在了他们俩的面前,鞠躬问道:“请问先生和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呵呵,我妹子要吃冰激凌,有么?”王学平很客气地问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微笑着回答道:“有的,请问需要哪种口味?”

王学平扭头看着林洛施,林洛施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就奶油的那种吧。”

女服务员的脸色微微一动,忍住笑的冲动,低声说:“尊敬的小姐,我们这里有五色的奶酪口味,有……”说了一大堆林洛施从来没有听过的冰激凌品种。

林洛施小脸一红,羞涩地看了眼王学平,见他微微地冲她一点头,林洛施胆气一壮,装出贵妇的样子,吩咐道:“那麻烦你去拿五色的奶酪口味吧。”说完话,朝着王学平抛了个俏皮的眼色。

女服务员偷眼看了看王学平,心想,这位男士还是蛮有风度的,可惜,他身边的女孩子象个乡巴佬,压根就不懂规矩。

说句老实话,林洛施现在的样子。的确很可笑,哪有在总统套房里披着浴巾召唤服务的道理?

“唉,他身边的女孩,怎么不是我呢?”女服务员胡思乱想,有些发楞。

“哎,我说,你发什么呆呀?”有了刚才的经验之后,林洛施好象找到了一点点感觉,把小脸一板,摆出了贵妇的架子。

“实在是不好意思,请您原谅。我会很感激的!”女服务员秀脸一红,低下头,鞠了个躬,按照会所的礼仪,倒退了三步之后,才转身出去了。

林洛施心里一得意,居然不顾形象地翘起了二郎腿,王学平这才注意到,敢情这小丫头的腿上,罩了黑色丝袜。

那对艺术珍品般的**,在王学平的眼前晃来晃去,惹得他心火陡涨。他心想,你这臭丫头,居然知道把宝贝藏在浴巾里,故意不给我欣赏,嘿嘿,小心眼居然动到了我的头上了,等下子有你好看的。

内衣的款式,王学平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此时,心里不禁一痒,倒是对这个丫头穿情趣内衣的妙相,有了很大的期待。

很快,女服务员捧着冰激凌,恭敬地送到了林洛施的手边,“尊敬的小姐,请慢用。”

“我说,你懂不懂规矩啊?包装都没有打开,你让我怎么吃啊?”林洛施一直给这个女服务员记着一笔旧帐。

就在刚才,这个漂亮的女服务员,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绕着王学平打转,林洛施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尽收眼底。

更重要的是,女服务员虽然嘴上没说,脸上也掩饰得很好,但林洛施却很敏感。一股被人看不起的屈辱感,由然而生。

女服务员默默地替林洛施剥开了包装,再次递到了林洛施的手边。

林洛施双手抱在胸前,仰起头,两眼望着天花板,问女服务员:“你叫什么名字?”

“尊贵的小姐,我叫张媛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哦!”林洛施轻蔑地瞥了眼张媛媛,“这种冰激凌不好吃,帮我换一种来。”

“是,请您稍等!”张媛媛把头一低,缓缓地走向房门那边。

王学平心里有数,这是林洛施故意要整张媛媛,不过他丝毫也没有干预的想法。

既然是总统套房,贵宾们任何正当的要求,会所方面都有义务想方设法去满足,不然,还叫总统套房么?不如改成标准间算了。

王学平品了口热咖啡,随手拿起了一份杂志,仅看封面,就觉得好笑,原来是一份英文版的《花花公子》。

他的英语基础不错,只要不是太过生僻的专业术语,基本上都看得懂。

不过,在眼下,看这种风情杂志,有失王学平自己的身份,他随手翻了翻,找出一份英文版的《读者文摘》(Readers

Digest),欣赏了起来。

林洛施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表情,见他全神贯注地盯在杂志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有意整张媛媛的那一幕,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接下来,张媛媛给整惨了,一会被林洛施指使着去那话梅,一会又被安排去端绿茶,甚至还让她去拿卫生纸。

张媛媛心里郁闷得不行,气得快要吐血。可是,她心里有数,有资格入住总统套房的贵宾,只要发句话,就可以立马让她丢掉这只高薪的饭碗。她只得低眉顺眼地任林洛施摆布,忙东跑西,给整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最后,林洛施拈起一只茶杯,品了口溢出清香的绿茶,惬意地问张媛媛:“知道规矩了么?”

张媛媛暗暗咽下一口恶气,乖顺异常地垂着头,轻声说:“我刚来不久,确实懂得太少了,请您务必多多包涵,我知错了。”

见张媛媛委屈得不行,一副吃瘪不浅的模样,林洛施得意地一笑:“懂规矩就好,下次别再犯了,你可以走了!”翘起来的那条**,晃荡得越发厉害。

“谢谢您!”张媛媛临出门的时候,轻声叹息了一声,心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一样?

林洛施满意地一笑,不经意地与王学平的眼神碰到了一块,小脸不禁红了大一片。

她象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羞涩地小声说,“人家只是气不过她瞧不起人……”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学平抬起手腕,指了指她的胸前,神秘地一笑。

林洛施低头一看,一张雪白的小脸,顿时羞成了一块大红布,那套羞死人的内衣的一部分,已经从变得松散的浴巾后面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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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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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计划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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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倒史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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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铁杆兄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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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G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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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利益交换

9001214493第一百一十八章利益交换

学平喝了口茶。笑道!”柳局。我就不谢您了,改天办赏1小省城去,我好好地招待下您

“上省城干嘛,我就喜欢上你家里去,陪着你们家老爷子唠唠家常,喝几杯小酒,吃几盘家常菜,滋润呐!小。柳银河放下手里的茶盏,抓过王学平搁在茶几上的中华烟,“你们政府的干部就是腐败啊,中华烟不离手啊”。

王学平轻声一笑:“柳局,您这是埋汰我了,我平时也就是红塔山,倒是您家里好烟不少啊,改天一定要去打打秋风”。

柳银河眯起眼睛,笑道:“我呢,胆子小,不敢收钱,收点老部下的烟酒,也是人之常情。柜子里全是红塔山,中华也就几条,你肯定看不上眼的。等有机会了,我倒要去你办公室里检查一下,发现中华一律扫光

徐扬惊讶地发现,王学平和柳银河的关系。居然到了熟不拘礼的程度,可想而知,这位老同学在县里混得可真不赖。

部队里虽然比地方单纯一些,可徐扬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按照惯例,县局的局长一般都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是县里政法机关的一哥,统管公检法司。

王学平和柳银河这么一位实权派,关系如此密切,徐扬心说,再不用象部队里一样,受那种鸟气了。

吸了口烟。柳银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报告,推到王学平的面前。叹了口气说:“最近,局里办案经费十分紧张,县里的财政又紧缩了起来,你看看这份报告,尽量帮我想点办法,能解决多少是多少了。小。

王学平接过报告大致一翻,发现县局的经费缺口还不小,历年积欠下来的办案奖金,就接近十五万,这还不算由干警们自己垫付的办案经费,报告上的总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自从开发区反哺给县财政的资金减半之后,县里各个机关的日子,就相对难过了许多。

县财政局长赵洪杨曾经和王学平开玩笑说,开发区财政局已经成了县里的第二财政局,掌握的资金甚至比他运个局长还要多得多。

柳银河的这三十万块钱,对于如今财大气粗的开发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县局毕竟属于县级财政的拨款单位,中间隔了县财政局和常务副县长。最终还需要严书记签字,款子才能拨得下去,不仅手续繁琐,而且还很张扬。

王学平确实不太好直接插手,这些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让别的部门知道了,影响不好。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也不想公然暴露他和柳银河之间的亲密关系,即使是严书记那里,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

柳银河也知道王学平的为难之处,不禁叹道:“县局的一些中层干部确实作风不好,可走出门办案的大多是普通干警,他们风餐露宿抓捕罪犯,却还耍自己垫付差旅费。案子办完之后,立了功,本应拿到手的奖金,却因为县里没钱,一直拖着不发。反过来看,干警们也是人,需要养家糊口,县里不给钱,这不是逼着他们去干那些违法的勾当

“柳局。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在开发区入驻的企业,也越来越多了,治安的环境很可能有所恶化。咱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呐,是不是该加强一下区所的干警力量了?”王学平仔细地一琢磨,冲着柳银河微微

笑。

柳银河把王学平的话掰碎了,咀嚼了一番。当即笑了起来:“开发区所的力量确实需要加强了,而且还需要派干警去轮班,不过,经费嘛就需要开发区的领导大力支持了!”

王学平见柳银河已经听懂了他曲线救国的方法,微微一笑:“开发区支持公安机关加强治安管理工作,那是义不容辞啊!”

柳银河看了眼王学平,心说,不管多难办的事情,到了他这里,脑筋一动1妙招就来了,能人啊!

徐扬听王学平这么一说,到也砸摸出了一些味道。王学平现在是开发区的领导。开发区拿出钱来支持辖区派出所的工作,没人敢说他不。

只要柳银河把欠了经费的干警们,不动声色的往开发区所调动过去,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

当然了。徐扬可能不太清楚,王学平的心里却很有数。柳银河早就想找他开口要钱了,正好赶上了徐扬转业分配工作这事,于是,老柳就来了个顺水推舟,顺势把经费报告推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当然了。柳银河心里也很明白,即使没有徐扬这事,妻学平也会给他解决一部分经费,只是额度上会有些出入。,常干啥哈笑!,一柳感谢你了众么支持开发区聊三卜。我以茶代酒,敬您这一杯

柳银河摸了摸下巴,笑道:“我这可不是敲诈勒索,是确实没钱小给逼得没了办法了。”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是啊。不是敲诈勒索,而是半道打劫土财主,对吧,柳局!”

柳银河微微一笑:“你这种肥得流油的土财主,不宰白不宰

“嗯小徐既然是从部队出来的,能力啥的肯定没问题的,不如先到刑警大队那边去锻炼下。在县局里边,精通业务,算是提拔的一个硬件了。”柳银河见王学平这么给面子,对徐扬自然是格外的另眼相看。

王学平接近两东的县长秘书也不是白耸的,他心里很明白,近十年来,县局的领导班子成员。除了极少数之外,大多干过刑警。

可以这么说,刑警大队已经成了县局后备干部的刮练营,是个出领导干部的好地方。

徐扬虽然反应慢了点,但看了这一幕,也就恍然大悟了,敢情绕着他这事,老柳和小王暗中做了一笔交易。

“那可太谢谢柳局了!”王学平暗暗感叹,钱的力量还是无穷的,老柳虽然对他十分友善。有些方面还走动了些心机的。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县局的一把手看上去手握实权,威风八面,其实也有为难之处,说到底,还是钱字在做怪。

从战略上来讲,柳银河和王学平是盟友,但不代表老柳在一些事情上一定就会支持王学平。

这个时候,利益的等价交换,就变成了必然。

王学平从内心上来讲,也很认可这种利益交换。在政坛上,只有利益互相紧密地绑在了一起。才是最坚固的联盟。

就南云县来说,柳银河手里有大实权,王学平不仅背靠严明高,手中更是掌握了大量的资金,柳、王联盟也就坚不可摧了。

肯定,柳银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两个。人的配合自然就很默。

和柳银河分手之后,徐扬亲眼目睹了,有权势的两个人,仅仅喝了一壶茶就解决了分配工作的问题,不由冲着王学平感叹道:“这个世界,就是权贵的天堂啊!”

“呵呵,你明白就好。权贵其实也分很多种的,我的理想是掌握了权势之后,要为这个国家。为老百姓,干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有权有势是为了更好的享受人生。”以王学平和徐扬这种过命的交情,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也是想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林洛施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了,既然要徐扬耸忙,话就必须得和他悦清楚了。

王学平让刘师傅直接把车开到南云大酒店去,他打算开个房间,和徐扬来个彻夜长谈,好好的沟通一下思路,免得在配合过程中出砒漏。

“我说,你小子,网有了点钱,有了点权,就变坏了!这还没结婚呢,居然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咳,倒也是,读高中的时候,你这家伙就很骚,居然跑去追校花,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哈哈,小”。徐扬听说王学平搞了一出包养的戏码。忍不住拿王学平以前的一些糗事开涮。

王学平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大哥莫说二哥。你小子也不是啥好东西。把人家班花的肚子给整大了,还是我找老姐借钱打的胎,你不会忘记了吧?”

“咳,,咳,,这都哪今年代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得,咱们都别说了,狼狈为奸,一路货色,哈哈!”徐扬想起了当年干的荒唐事儿,老脸不禁一红。

“这么些年,你在部队里。不可能当和尚吧?说说看,都有哪些风流艳史?小。王学平咬定青山不放松,一通穷追猛打。

“别提了!我在部队驻地边上,看上了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谈得挺不错,把身子给我的时候。还是处女,本来打算带回来结婚的。可是,真没想到啊,那闺女的老爹居然是当地最大的大哥。唉,不敢招惹,就渐渐地疏远了,真是可惜了啊!”徐扬叹了口气,冲着王学平大倒苦水。

“你小子,已经吃到嘴里的好姑娘,也能够放手,我真是佩服你了。我不同,只要被我碰过的处女,一辈子都必须是我的女人,不存在任何放手的问题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霸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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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打入小圈子

9001314493第119章打入小圈子(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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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和徐扬密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徐扬就带着钱,进了市里。

三天后,王学平专程赶到市里,从高成秋的家里,把他给接了出来

坐到车上,高成秋笑眯眯地说:“老弟,辛苦你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和高兄你是老战友了,区区小事何足挂

高成秋知道王学平指的是当初扳倒李大江的时候,自己给牵了线,联系上了当时还是市委副书记的金市长。

“老弟啊,你这人就是念旧悄。不象有些人,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了。”高成秋有感而发。

王学平管竟待在县里,消息相对要闭塞许多,就好奇地问高成秋:“高兄,有人做事不地道?”

“唉,一言难尽啊!”高成秋摇了摇头,眼神瞥了下坐在前排的司机刘师傅。

王学平会意,高成秋是有些忌惮刘师傅,就笑着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会外传的。

以高成秋和王学平历次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十分认同一个观点,王学平是是一个谨言慎行的人。只办实事,不说空话。

“唉,眼看着就要召开人代会了,市里居然有人想趁机把水搅浑了,拱到金市长。”高成秋依然没有把话说得很透。

王学平心中猛地一动,试探道:“市政府里的副职们,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啊!”

“是啊,有些人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明里搞一套,暗中又是一套,活动得很厉害。”高成秋点到为止,但王学平已经完全弄明白了,暗中搞鬼的不是史方又是谁呢?

事情是明摆着的,市政府里的副职,能够有胆子和金有工掰手腕的,除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史方之外,一般的副职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王学平正愁摸不清楚市里的人脉关系,即使拿到了史方的材料,也不太好下手。如今,这个问题居然不解自通了,好事啊!

“呵呵,高兄,咱们痛痛快快地玩上两天,我陪着你放松放松。”王学平递了支烟给高成秋。

高成秋点上烟,猛吸了一口,心想,金币长毕竟是金市长,很果断地抢在人代会之前,利用陪同何省长出国考察的机会,把史方也拉着一起去了。

尽管金有工没说,但身为市长秘书,高成秋还是在暗中揣摩出了自己老板的深意。

等十五天考察活动结束,市人代会也要召开了。到那个时候,留给史方暗中串连搞鬼的时间,就夫幅度缩小了,相对而言,威胁就比现在小小了不少。

史方在省里也有人,这是他敢冒险和金有工叫板的根本,也是让金有工十分头疼的一件事情。

被逼无奈之下,金有工当机立断,选择了这种调虎离山的方法。

从党内的选举规则来说,市长是等额选举,一般来说不太可能出现落选的情况。

据高成秋的分析,金有工应该是吃透了选举的游戏规则。因为,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市委书记老周是市选举委员会的主任,他必须要对市长选举的结果负责。

旦金有工落选了,老周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这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会让省委常委们对他的驾驻能力产生质疑。

所以,金有工看似出国了,没有集中力量拉票,其实却把最大的威胁史方给牢牢地牵制在了身边。

这个时代,国内外的通讯远不如后世那么发达。大哥大也仅仅只开通了省内漫游,全球通的移动手机还没出现。

只要出了国,史方就很难和市里的部下联系上了,这也正中了金有工的下怀。即使金有工本人没有拉票,市委书记老周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仅仅为了他的威信,也会帮着金有工做工作的。

市委书记亲自出面找代我们谈话,其实比金有工自己去联系,效果还要好得多。

高成秋的这番心思,王学平自然不太清楚,不过,他只要弄清楚了,金有工和史方之间有大矛盾。这也就足够了。

“呵呵,今天好好地放松放松。闷了许久了。”高成秋掏出包里的大哥大,联系了一通,扭头笑着对王学平说:“还真是巧了,几个老兄弟都在红海大酒店里,正准备开席,让我们也过去。要不,咱们先去吃饱喝足了,再一起去你哪里钓鱼?”

王学平本来就是抱着出来的玩的心思,自无不可,笑着就答应了。

红海大酒店不算太远,开车去不到十分钟。

高成秋远远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大胖子站在酒店门口。车还没停稳当,那个大胖子就到了跟前,热情地伸出双手,冲着钻出后座的高成秋,笑嘻嘻地说:“秘座。我受一干老兄

高成秋一边和大胖子握手,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周,有个把月没在一起聚了吧?”

“是啊。一个多月没见着秘座的龙颜,可真是想死我了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多月没见了,还不得顶三年?望眼欲穿啊!”大胖子很会说话,逗的高成秋爽朗的笑了起来。

“呵呵。老周,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南云县开发区的王学平主任。小。高成秋又扭头给王学平介绍说,“学平老弟。这位是云北区公安分局的周玄局长,周大胖子。小。

“哦,是王主任啊!”周玄笑着和王学平握招呼,王学平察觉到,周玄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笑,却明显少了股子对高成秋的那种亲热劲。

人在官场上混。实力才是最关键的因素。周玄虽然只是个分局长,按照惯例。应该是区委常委,那么级刷上应该就是副处了,手里的实权着实不小。

而王学平不过是县里边的一个小小的开发区主任。自然就入不了周胖子的法眼了。

三个人说笑着往里走,这里的迎宾、服务员小姐大概都认得周胖子,一路听到恭敬的问候声,“周局好!”

高成秋开玩笑说:“真没想到啊,你周大局长还真有女人缘小弟佩服得五体投的周胖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进了包间,高成秋才看清楚,几个老牌友都在座。云州日报的副总编崔柳,市国税稽查局的局长钱东方,还有财政局副局长秦华,大家欢聚一堂,气氛热闹非凡。

王学平一边和这些人握手寒暄,一边心想,今天到场的人,应该就是高成秋的基本小圈子了,从各人之间的熟悉程度来看,相处的时间绝对不短了。

这时,进来几位小姐,手里的鉴金托盘上酒水饮料琳琅满目,周胖子大大咧咧地自作主张,指着盘子里的茅台酒说:“平时老喝茅台,今天换换口味就喝五粮液了

不大的工夫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周胖子举起酒杯说:“兄弟们,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聚会了,来大家干了这一杯……一仰脖,把杯中丰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学平就和这些人熟络了不少。因为。这些人精都看了出来。高成秋好象特别看重王学平,两人私下里频频举杯,真有一种铁杆兄弟的那种味道。

吃完饭。周胖子提议开房打牌,众人群起响应,于是,上了楼进了专备的牌场。

进了牌场。周胖子大手一挥,豪爽地说:“哥几个,还是老规矩吧,一担水。小。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瞅了眼王学平。仿佛怀疑他能都承受得起这种消费。

王学平很清楚,担杆方,这是赌场的行话,分别代表着百千万。一担水就是一百块底了,这在当时那今年代,已经相当大了。

王学平到没什么,他兜里随时都带着几万块的现金,兵来将挡,水来钱淹。

周胖子这话一出口,王学平仅从每个人的表情上,就看了出来,各自的家底是个什么状况。

钱东方和幕华也都随意地一笑,云州日报的崔副总编则面有难色。

这时,红海大酒店的老板方大海适时敲门进来,笑道:“大家远来是客,肯定不会带这么多现金,我早就准备好了。大家先拿着用拿出几只沉甸甸的信封,依次放进了牌桌侧面的小屉内。

王学平一见了这个架式。就不想上牌桌了,酒店老板的钱是白收的?钱东方见王学平推辞着不上牌桌,也笑着说:“我就陪着王主任观察好了,你们慢慢玩

高成秋以为王学平还不太适合这种场合,也没勉强他,径自坐上了。

分东南西北坐下后,四个人开始你来我往的打麻将。

王学平静静地坐在高成秋的身旁,只是看,却一声不吭。看了几圈牌后,王学平发现,崔柳倒是很实在,有什么大牌,能胡就胡,而周胖子和秦华则大不相同。

仅看周胖子和秦华麻利地洗牌和打牌的动作,王学平就知道,他们是牌场的老手。可是,每到高成秋要胡大牌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几乎包圆了点炮的任务。

这就是所谓的业务麻好了!仅从打牌的态度来看,周胖子和秦华能够双双坐上实权的岗位。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不小。

反观崔柳。相形之下,就要比周、秦二人逊色许多了,难怪只当了报社的副总编辑,这人情商还是有点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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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偶遇大领导

王学平坐了会,和高成秋打了个招呼。就转出了房间,去了位于二楼的桑拿部。在桑拿室里蒸了一会,然后,王学平让一位老师傅替他舒舒服服地搓了个澡,又修了脚。

在大厅里的椅子上小睡了一会,王学平这才神清气爽地回到了牌场。

在场的都是打牌老手,手脚麻利不说,脑子转得快,出牌也快,不到两个小时,四局就落下了帷幕。

高成秋赢了差不多一万三块,崔柳赢了一千多,周胖子和秦华各输几千。可是,周胖子和秦华却象没事人一样,输光了几个月的工资,还满脸笑嘻嘻的,仿佛输的不是自家的钱一样。

崔柳扶了扶金丝眼镜,自嘲道:“幸好没输,不然我那点家底,哪够折腾啊?”众人好象已经熟悉了他的说法,也不以为意。

高成秋倒是笑着说:“老崔。都知道你们报社的效益一般,等时机成熟了,换个好地方吧。”

崔柳抿嘴一笑:“那敢情好,还得兄弟你多多关照啊!”王学平听了这话,心想,人家周胖子称呼的是秘座,崔柳却在称兄道弟,不说别的,仅冲这一点,在副总编的位置上,恐怕就要多待一段时间了。

王学平倒是有些奇怪,崔柳这样的性格能够和高成秋、周胖子这些人搅到一起,肯定另有隐情。

散场后,高成秋提议去南云县钓鱼,王学平就笑着跟了一句:“去了县里,一切开销算我的。”

周胖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学平,心说,这个小小的开发区副主任,底气倒是蛮足的啊。他也没太在意,这年头,手里有点实权的干部,多多少少有点签单的权力。

既然是高成秋开了口,众人也没啥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一致同意了去南云县玩玩。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迎面撞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两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妙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方相距不过十米左右,高成秋他们几个人避之不及。只得站到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王学平起初也没太注意,听周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真倒霉,怎么会遇见了大老板呢。”他抬起头一看,赫然发现,走在那群人中间的大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吕紫心。

陪在吕紫心左侧的那位中年男子,王学平很面生。不过,吕紫心另一侧的矮个子,王学平倒是经常在电视看见其身影。

原来是云州市委书记周文广来了,难怪周胖子要发牢骚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让市委一号人物撞见了他们在酒店里玩乐,真要深究起来,那就有麻烦了。

王学平也不笨,迅速把身子藏到了周胖子的肥大的身躯后边,这可不是出风头的时机啊!

高成秋原本走在最前面,即使退到了一旁,也还是站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他尴尬得要命,看见了市委一号,不打招呼。很不礼貌。可是,打了招呼的话,又会被周书记发现他们不务正业的事实。

最终,高成秋把牙一咬,轻声唤道:“周书记好!”横竖他是市长金有工的秘书,周文广应该不会特别让他下不来台。

刚走到近前的周文光,听了高成秋的叫声,只是皱紧了眉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把头一仰,压根就没搭理他。

高成秋不禁松了口气,尽管受了冷遇,可是也代表他们几个人逃过了这一劫。

周胖子、秦华几个人也都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周书记今天是有重要的接待活动,懒得理会他们这些小喽罗。

秦华很聪明地藏在最后一侧,别着脑袋,故意不让周书记看清楚他的这张脸。作为市财政局的副局长,秦华却和市长秘书混在一起,这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一旦让市委书记有了坏印象,秦华将来的仕途就会可想而知的艰难了。

这里边唯一不怎么担心的是王学平。他不过是县里小小的科级干部而已,就算是和周文广对面坐到一起,这位周书记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老几。

“学平,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来,我给你介绍几个领导,大家认识认识。”吕紫心眼明心亮,她早就发现了王学平那条熟悉的身影。

吕紫心见王学平有意躲到一个大胖子身后,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在走过周胖子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停下脚步,高调地冲王学平招了招手。

吕紫心这么一停,陪在她左侧的中年男子也跟着停了下来,紧接着,市委书记周文广也站定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心中有数,这丫头肯定是成心的,不由恨得牙根直痒。

既然被吕紫心揭穿了身份,王学平只得硬着头皮从周胖子身后,走到了人前。

吕紫心发现王学平横了她一眼,却故作不知的样子,笑着给他介绍站在她左侧的那位中年男子,“学平,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冯爱国部长;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云州的一把手,市委周书记。”一口气给王学平介绍了两位大领导。

“冯部长好!”

“周书记好!”既然已经露了头,王学平心下反而坦然了许多,很有礼貌地分别问候了两位领导。

他也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遇见这么大阵仗了。按照惯例,省委常委来了市里,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必须亲自陪同。市长金有工出国考察去了。周文广陪在冯爱国的左右,也就不足为奇了。

吕紫心拿手指着王学平,向冯爱国介绍说:“冯部长,这位就是率先推出了政务中心这种全新服务理念的,南云县开发区副主任王学平。何省长曾经为了这事,专门做过批示。您还记得吧?”

“嗯!”冯爱国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事。他有些好奇地望了眼王学平,心里有些纳闷,吕紫心是香港巨富之女,怎么会和一个穷县里的小干部这么熟呢?

经吕紫心这么一提醒,站在一旁的周文广倒想起了一件事情。上个月市长金有工专门拿着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批示,来找他聊了两个多小时,谈的就是在全市推广政务中心这种服务模式。

“政务中心这种新举措,确实不错,既顺乎民心,又提高了行政效率。谢秘书,你留下来,和小王商量一下,抽个专门的时间出来,你们好好地聊一聊这个话题。”周文广扭头吩咐跟在身边的贴身秘书谢炎,谢炎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周文广也是个明眼人,堂堂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竟然陪着一个女记者来了市里采访,这事本身就非同一般。这个吕记者的背景应该不是大富,就是大贵,说不定可以从南云县的这个小干部嘴里,得到一些内幕消息。

“学平,你还欠我一顿大餐吧?晚上别走了,等着让我宰你!”吕紫心的妙目一转,见了冯爱国和周文广的注意力都被王学平吸引了过去,就有意把话说得很含糊。

王学平知道被这个丫头给耍了,可是,当着冯爱国和周文广的面,他又不好明确拒绝,只得笑着说:“到时候再说吧。”

冯爱国一听这话,不由得多看了王学平几眼,心想,这小子和吕紫心说话,还挺硬气的嘛,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冯爱国的心里是清楚的,不仅吕紫心早已是何尚清家里的座上客,而且,吕紫心的亲爹吕家成因为积极配合中央在港的经济和政治政策,还颇受中央老首长的看重。这倒不失为一条全新的上层路线!

“王学平,南云县开发区……”冯爱国在心里面默念了一遍,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吕紫心和王学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亲密关系。

周胖子一直在旁边。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王学平看个没完。他心想,这小子还是真人不露相啊,就连市委周书记都关注上他了,我老周还真是看走了眼啊,幸好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高成秋也有些纳闷,他倒是认识冯爱国,只是搞不清楚吕紫心是个什么来路,为什么会由老冯亲自陪着来酒店呢?看样子,王学平的身上藏了不少谜团啊,待会倒要好好审问一下。

秦华和钱东方亲眼目睹了王学平在省市面前露面的场景,心里也暗道惭愧。整日打雁,倒让雁给啄瞎了眼睛,阅人无数的老眼,居然没看出来身边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吕紫心又说了几句俏皮话,这才放过了王学平,在冯爱国和周文广的陪同下,进了酒店。

临分手的时候,吕紫心发现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露出一副想不通的神色,她不由得得意地一笑,心说:“小王啊,让你欠的人情越多,将来才好拉你替我办事呢。”

高成秋几个人和王学平一起出了酒店大门,来到停车场上,云州日报的崔柳副编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王学平的手,问道:“那位小姐是哪家闺秀啊?”说话还挺文诌诌的。

王学平见包括高成秋在内的几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禁微微一笑:“她是香港首富吕家成的三女儿。”

见众人一起惊叫出声,直楞楞地看着他,王学平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其实我和她没什么关系。”这话即使说出去,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还不如不说算了。(!)

第121章 两个小圈子

900114493第121章两个小圈子

…1尼只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别老了。给我老刘一个小回。好好儿地做个东道主,怎么样?。

周胖子发现马青山对王学平相当的客气,说话间,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讨好的成分在里面。

周胖子和若有所觉的秦华,对了个眼神,两个人都觉得很奇怪:这开发区的副主任就算是再牛,也管不到水库这一块来啊?莫非这个小王主任,在县里还真是一号人物?

王学平笑着说:“今天机会难的。从市里接了几个好朋友过来,散散心,放松放松,马局长你就别费心了,我们自己招待自己。”

马青山故意把脸一板,埋怨道:“王老弟,你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着?到了我这里,还需要你自己招待自己,那不是打我的脸吗?传了出去。我老马在县里可没法子做人了

他这话一出口。周胖子更觉惊异,这已经不是讨好,而是巴结了!

高成秋看到了周胖子和秦华暗中使眼色,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趁着马青山缠着王学平的机会,小声给他们俩介绍说:“学平老弟是县委严书记的前任秘书,就连我们的大老板都很赏识他。”

周胖子和秦华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是县里土皇帝的贴身秘书出身呐!

秦华因为身处要害部门之一的市财政局,对于市县领导的人脉关系。相对于周胖子来说,要清楚不少。

秦华知道,南云县委书记严明高,是代市长金有工嫡系中的嫡系人马。是金系最有实权的一个骨干。

难怪高成秋要把王学平拉进他的小圈子里来了,秦华顺着思路想下去,很快弄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两位领导之间的渊源很深,秘书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啊。

王学平故意没有介绍高成秋这些人的身份,马青山也很知趣,只是双手捧着他的名片,一一递到了几个人的手上。

周胖子发现马青山的名片上面。在水库管理局长的后面,还带了个括号正科级。

这一下子,周胖子对于王学平在县里的地位,有了更直观的了解。能够让堂堂正科级干部放下架子;来拍一个副科级小主任的马屁。这本身就代表着王学平在县里面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马青山走到办公桌旁。给局办的主任打了个电话,叮嘱了一番,挂了电话后,就邀请王学平他们一起去钓鱼。

到了水库的边上,周胖子发现几个青春耙丽的大姑娘,一字排开,站在一柳躺椅的边上,冲他们甜甜地娇叫道:“欢迎上级领导来我库视察指导工作

不仅仅是周胖子,就连高成秋都乐了,这种招待太令人满意了。这种钓鱼,活动,不仅身边有美女陪着。小桌上也是摆满了汽水、啤酒、高档水果、中华烟,还有卤凤爪、盐水花生之类的下酒小菜,琳琅满目的吃食。

周胖子接过一个美女递过来的墨镜。架在了肥大的鼻梁上,然后靠在躺椅上,顺手抓了个大苹果小也不削皮,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王学平和高成秋就显得很斯文了,他们不慌不忙地用面粉搅伴着事先预备的蚯蚓,然后一甩长杆,将带饵的鱼线,垂入水中,这才缓缓地靠上了躺椅。

崔柳对钓鱼不感兴趣,笑眯眯地找了一个看着很顺眼的漂亮大姑娘,大谈文学,谈写诗,谈人生。

钱东方酷爱钓鱼,做好了鱼饵。撒了线之后,就坐到了折叠的小凳子上,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只要鱼儿上了钩,肯定逃不出他的手。

秦华则拉着马青山的一边啃凤爪,一边喝啤酒,两人唠起了天下大事。谈话间,秦华看得出来,马青山对王学平的能力和为人,十分推崇。

当秦华听说,县开发区的利润,居然比县级财政收入还要高的时候。职业病立时发作,专业性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了出来,把马青山给问得额头直冒冷汗。到最后,简直就是答非所问,不知所云了。

傍晚时分,柳银河和县财政局长赵洪杨闻讯赶来,两个小圈子,一群人围坐在桌边,一边吃着新鲜活鱼做的一鱼三吃,一边互相敬酒,气氛融洽已极。

高成秋和王学平碰了个杯,借着酒劲,小声对他说:“老弟,有机会帮我引见一下那位吕三小姐吧?”

王学平眼眸一闪,他心里明白,靠着金有工,高成秋即将上任区长。可谓事业有成了。但是,高成秋要想更上层楼,就不能仅靠金有工了,必须另外搭上省里甚至中央的硬关系和大门路。

司空真的很不情愿天天叫月票。可是,距离前边的已经很近很近了。拜托兄弟们努把力,把寻空给顶上去!加油司空军团的兄弟们!个人在班的时间溜出来玩乐,让市委书记给抓了个数一丫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有人就不太想去南云县钓鱼了,高成秋多想了一层,他想和王学平进一步搞好关系。将来也许用得着,坚持提议去县里玩一玩。

周胖子马上开口响应,其余的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分别坐进车里。准备下县里去玩。

高成秋和王学平一起钻进了刘师傅的车里,还坐稳当,周胖子就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紧接着。秦华也挤到了后座,和高成秋两个人,恰好把王学平夹在了中间。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是由于吕紫心的高调,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高成秋仗着王学平关系不错,开口就问:“老弟,说老实话,你和那位吕小姐是个什么关系?”

听见高成秋打了前阵,秦华和坐在前边的周胖子,都竖起了耳朵,都想从王学平嘴里了解到,那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我和她也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见过几面。一起吃过饭。仅此而已。”

“我说老弟啊,你说这话谁能信呐?你自己信不?小,高成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学平,眼神里透露出浓浓的疑问。

王学平把手一摊,叹了口气,反问道:“高兄。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假话?”

高成秋想想也是,在和王学平的交往过程中,这个小王确实没骗过他。不过,这并不代表。王学平就完全说了实话,高成秋从常理出发,作出了推测,如果他本人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肯定会秘而不宣,不让任何知道。

在官场上打滚。多条上层路线可走,就意味着多了条青云直上的门路,只要想往上面爬,谁不想保密谁才是大傻瓜!

和高成秋的想法几乎一样,周胖子和秦华也都不认为王学平说了实话,尤其是周胖子。

他心想。开什么玩笑,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睁眼瞎啊,人家吕大小、姐对你小王的那股子亲热劲头,傻瓜都看得明白。

崔柳副总编和钱东方坐在同一辆车里,两人也在热议吕紫心和王学平是个什么关系,这个热门话题。

崔柳迷起眼睛。想了想,说:“老钱啊,我看啊,八成是那种关系。这年月。富豪家的子女,生活放荡无羁”

钱东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崔柳的胡言乱语,好心地劝说道:“老崔啊,不是做兄弟的我说你,你这人确实够哥们,讲义气,这一点兄弟们都知道。只是,老崔啊,你还得好好地管住你这张嘴啊,不然的话,你这辈子就的待在报社里混日子了。”崔柳和钱东方的交情不浅,所以老钱偶尔也会点拨他一下。

崔柳有些尴尬地收住了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老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躬年就是副处级了,一眨眼十年的工夫过去了,始终没挪过窝,我心里不痛快呐!”

“嗯,成秋到是马上要去干区长了,找他帮你疏通下,说不定有机会调过去干干副区长?”钱东方和周胖子、崔柳这些人不同,在这个小小圈子里的地位。相对要超然许多。

前几年。省里搞税务体制改革的试点,云州市税务局被划归省税务局直管。这么一来,钱东方这个市税务稽查局的局长,不管是人事关系,还是财务关系。都在省税务局那里,和市里已经没有很直接的瓜

了。

所以,钱东方在圈子里混得很不错,游刃有余。他至少不需要象周胖子那样,死死的缠住了高成秋,削尖了脑袋想钻到市长金有工的身边去。

“老钱。副区长?说的轻巧,办起来难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崔柳唉声叹气地发牢骚。

钱东方虽然和崔柳关系处得不错,却很腻味他这种软绵绵的性格。崔柳做事情老是喜欢瞻前顾后。既想吃葡萄,却又怕投资过大。

这些界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嘿嘿。那你就在报社里待着吧。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钱东方反正尽了兄弟义务,也懒得继续操这份闲心。

前面的小车里。周胖子妙语连珠,笑话连篇。时常把车内的人逗得前仰后合,车内的气氛好得不得了。

王学平心想。周胖子也确实是个人才,不仅会做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等高成秋在市里成了气候,周胖子的前途不会差。

很快,几部小车先后驶到了。位于南云县城郊的南家头水库。

水库管理局长马青山笑吟吟地把几个人迎进了他的办公室,打招呼,敬烟,上茶,好一通寒暄。

水库管理局长马青山拉住王学平的手,说:“学平老弟,一直给你准备着钓鱼杆。还有好茶,可是一直没见你过来玩,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兄弟给忘

第122章 重大转机

9001614493第122章重大转机

卫果换个人提出泣种要求。圭学平会毫不犹豫地拒几,与成秋不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而且也都有深交的意思。

这个就颇令王学平感到头疼了,他想了想,说:“高兄,等有机会了,我一定把你介绍给吕三小姐

高成秋也知道提出这种要求,有点为难王学平了,不过,他其实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想试探一下,王学平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答案揭晓了,王学平确实没把他当作是外人,高成秋兴致大好。嚷嚷着换上了大杯,和王学平连干了三杯。

吃过饭后,在马青山的亲自带领之下,几个人来到了水库招待所。

这是一栋五层的小楼,外表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走进大套间之后,众人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室内的陈设都十分的考究,布置得典雅大方,客人住在这里,颇有些宾至如归的感觉。

分配好房间之后。大家各自找自己的目标聊天,套交情。混官场的本质,其实就是混人脉,熟人越多越好办事。

县财政局长赵洪杨因为有大量财政方面转移支付的问题,需要秦华帮着解决,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殷勤备至。

周胖子自然认识柳银河,以前去市局开会,两人经常见面。今天恰好碰到了一块儿,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

论身份地位。周胖子是区委常委、区委政法委书记,而柳银河则是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两人旗鼓相当。

在官场上,最讲究的就是对等的原则,周、柳两人地个相当,两个,人交流起来,就没有任何障碍了。

在官场上,等级制度是极其森严的,每个层级都有自己活动的小圈子,轻易不能越界。

如果。一个厅级的官员经常出现在处级的官员聚会的场合里,会被人视为自降身份,是一种辱没卓份和地位的表现。

得知周胖子今年才四十岁出点头,柳银河摸着脑袋笑了笑,说:“周老弟爬得快啊;我都五十多了,才混上个局长干干,官运远不如你啊!”

周胖子眯起眼睛一笑:“我也是运气好,赶上了干部知识化年轻化的大浪潮。不瞒柳局你说,这还真是多亏了我老丈人指点得好,我还在干派出所长的时候。就偷偷去地拿了电大的文凭,结果,局里要提拔的副局的时候,我有本科的学历,而那个对手却只是个中专生。这就占了先机了啊!”

对于周胖子说的小段子,柳银河半信半疑,有文凭提拔快,这没错。但如果没有硬后台撑腰,所谓文凭的价值其实为零。

高成秋拉着王学平的手。相对坐到了沙发上,很诚恳地说:“老弟,我也不瞒着你,现在老板基本定了盘子,过完年,就放我去云北区当区长。以后啊。你在区具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尽管来找我,我这个做老哥的,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姓高!”

今天吕紫心上演的一幕好戏。深深地震撼了高成秋。当初1他自己只能坐在何三公子家楼下客厅里枯等着。而王学平却能够获得何三公子的亲自召见,这种福气确实令人羡煞啊!

后来,何省长竟然又把王学平给叫到了省里,还给了张亲笔批示。那份批示,还是高成秋亲手交到金市长手中的。

尤其是,今天吕紫心当着冯爱国和周文广的面,表露出来和王学平的那份亲热劲,令高成秋十分眼热。

别看他脸上带着笑,其实心里正在翻江到海,思绪颇多。

王学平拱着手说:“多谢高兄抬爱,以后,少不了给你添麻烦的机会。”

高成秋摆了摆手说:“你我是自家兄弟,别搞这些个虚套,我虽然只是个区长,但总还管着钱袋子吧,说话多少也能够算点数。”

王学平一听这话,隐约察觉到,高成秋对于金有工的安排他当区长,还是有些不满意。

般来说,在首脑机关里面,市委副书记的秘书。一般可以混到副处级。安排下基层镀金,也多半是安排县委副书记,或是常务副县长。

高成秋因为是市长的秘书,目前尽管还是副处级,可是,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市长或是书记的秘书外放了,可以提半级使用。

同样是秘书。如果是市委书记周文广的秘书谢炎下放基层锻炼,就很可能直接坐上了区县委书记的宝座了,而高成秋顶多也就是个,区长或是县长了。

后台决定头上的乌纱帽,书记比市长权重,享受的特殊待遇,也就很自然地多上不少。

“呵呵,高兄。你三十多岁就是区长了,我们严老板都五十多了,才当上县委书记。比起你的官运来,还真是差远了啊!”王学平有意点腆做成贵知足,泣种牢骚话被他听见了环没所谓,耍人听见了,传了出去,对高成秋的前途,绝对没任何好处。

高成秋及时地醒悟过来,脸色一红,借着端杯喝茶的机会,算是掩饰了过去。

“高兄,我可先把话说头里了,象吕三小姐这种身份的人,不是我这种人随时可以约出来的。得看机遇了。”王学平有意自贬了一句,给高成秋打打预防针。以免他的期望值太高了,失望也大。

高成秋笑了笑说:“这个我是清楚的,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领情。”

王学平算是听明白了。高成秋相当热心于结识吕紫心。所以不惜拿话挤兑自己,以达到攀上高枝的目的。

已经劝无可劝了,而且王学平对于高成秋今天收了酒店老板的钱,用于赌博这事。十分的忌惮。

这还没下去干区长呢。就开始收人家钱了,将来真干了区长,哪还了得?

闲聊了一会,马青山跑来请他们俩一起去跳舞。

王学平也是很久没跳舞了,确实有点脚痒了,就和高成秋一起出了门。来到了位于顶楼的歌舞厅。

进门一看。周胖子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笨拙地迈着步子,活一头大熊抱着一只美丽的小白兔,那场景别提多滑稽了。

这时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笑吟吟地走到王学平的面前,伸出白嫩的小手,邀请道:“有机会请领导跳个。舞么?”

与此同时,高成秋已经把一个姑娘给拉进了舞池,王学平无可无不可地搂着姑娘的纤腰旋转进了舞池。

几曲终了,那姑娘抬起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赞叹道:“领导的舞跳得真好,我都快跟不上节奏了。”

当年。为了能够跟上李小、灵的舞步,王学平颇下了一番苦工夫,没想到今天到派上了用场。

他浅浅一笑,说:“谢谢你的夸奖,很久没跳了,有点吃不消了,休息一会吧?。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女服务员自动地帮着启开一瓶汽水。

“谢谢!”王学平很客气地道了谢,一口气喝下大半瓶汽水,一边打着汽嗝,一边暗暗叫爽。

打量了四周一圈,王学平发现,柳银河的舞姿出乎想象的优美,一进一退之间,颇有种飘逸的感觉。

崔柳却没有跳舞,拉了个小姑娘,谈天说地,不时地把那丫头逗得乐不可支。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每个人的喜好各不相同,王学平摇了摇头,点上烟才抽了一口,周胖子晃晃悠悠凑了过来。

周胖子抓过他摆在桌上的中华烟,摸出一支放在鼻端噢了噢,笑道:“学平老弟,我老周下午慢待了兄弟你,确实是我不对。

我也不多说废话,以后在市里边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尽管叫我。我老周别的球本事没有,在市里还有几分薄面。”

王学平心说,老周还真是个人物呢,他这么一说,如果自己真把当时的冷遇放心里去了,反而显得心眼窄了。

周胖子是云北昼局的分局长,官虽然不大,可实权却相当不小,将来说不定还真用得上老周。

王学平轻轻地将烟架到烟灰缸上,笑着说:“我今天一见了周局你”周胖子哈哈一笑。打断了王学平的话,“什么狗屁周局?以后叫和成秋老弟一样,叫我周胖子好了,我爱听。”

“这可不太好吧?”王学平心说,这才见了第一面,就叫你的浑号。有点不太好啊。

“哈哈,学平老弟。你是瞧不起我周胖子,还是怎么的?我就喜欢自家兄弟,叫我胖子,越听越滋润,心里美得慌。”周胖子故意瞪起两眼。盯着王学平一阵猛看。

王学平发现周胖子不象是玩假的,心想,不就是个称呼嘛,你想套近乎,我就成全你好了。

“胖哥,那以后真有事。我直接去找你了啊!”王学平来了折衷,避开了胖子这种难听的称呼。直接叫他胖哥。

周胖子一听这个,乐了。大声叫道:“拿酒来,我要和学平老弟,痛饮几杯。”

女服务员倒满了几杯酒。周胖子举起杯子和王学平重重地碰了一下,豪爽地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舞场散了之后,周胖子他们继续搓麻,王学平和柳银河、崔柳还有钱东方,四个人各占据一方,开始玩两副牌的双扣。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送走了高成秋他们之后,网坐进车里,却接到了徐扬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市里一趟,有要事商量。

领导已经冲到了总榜1铭了,拜托兄弟们,用月票把司空给顶上去,谢谢了!

第123章 好色的本质

9001714493第123章好色的本质(求月票)

按照王学平的安排。徐扬在云州市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又在城郊找了一栋独门的小院。

这套两室一厅,是市交通局的老职工宿舍小区内的环境还不错,是徐扬留下来自住的。

这两年,市交通局连续搞了几块地,新修了职工宿舍之后,局里有职务有实权的干部都搬进了新居。老房子就拿来出租。

位于城郊的那座独门小院,则是留下来给王学平使用的,表面上的说法是商量重要事务的地方。其实呢,徐扬心里也很清楚,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方便王学平和林洛施幽会,属于小院藏娇的那种类型。

王学平坐车进了市区之后,把秘书郝网和司机刘师傅安顿在了宾馆里,自己打车就来到了小院。

推开院门。王学平走了进去,里面就见了几丛绿竹随风摇摆小院四周摆了不少花草,院子里也很宽敞,至少可以停下三辆小轿车。

小楼高两层。墙面上贴着白色的马赛克,一看就知道是,是富裕农民之家。

王学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四周都是独门小院,他即使开了车来,也可以直接停进来,而不需要担心停在马路边上,招惹是非。

走进厅堂,王学平看见徐扬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就笑着说:“我说兄弟,你倒是蛮会享受生活的啊

徐扬早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这时抬起头,撇了撇嘴,说:“这房子租金不便宜啊。一个月就要五百块呢,你小子是钱多得发烧。”

王学平坐到他的身旁,晒然一笑:“才五百块,你就嫌多了?你还别不信,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徐扬望了眼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是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钱呐。你一出手就是三万块,我付了租金,为了布置这间房子,买了电视,录像机。又买了些零碎玩意和一些家具,居然还有再万多。现在的钱太值钱了,经用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好了,等你将来住进了大别墅,再发牢骚不迟。咱们现在先谈正经事。”

提到正经事这三个,徐扬的脸色就严肃了许多,他深深地吸了口烟,说:“洪梦瑶家里的情况,我基本打听清楚了。一家四口人,挤在石头巷的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老房子里。除了父母之外,她还有个弟弟,叫洪勇。这个洪勇从小就不学好,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几个月前,洪勇因为聚众斗殴被云西分局的人抓去了。可是,没过几天又给放了出来,一点事都没有,气焰比之前更加嚣张,居然把邻居家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给强了。洪家赔了不少钱,答应等那个小姑娘长大后,让洪勇娶了她,总算是私了这事”

王学平静静的听徐扬的介绍,一言不发,心里却逐渐对洪家的情况清晰了起来。

家贫,不学好的弟弟,再加上人长得很漂亮,这一切都构成了耸梦耀投入史方怀中的基本条件。

“洪梦瑶在市边没有别的住处?”王学平关切的问徐扬,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个核心问题。

徐扬笑了笑,说:“这几天,洪梦瑶最近经耸和一个长腿的小美女去同事家里玩。你是知道的,我在部队里干的是狙击的活,没搞过跟踪,不敢靠的太近。就担心打草惊了蛇。所以呢。她们具体在屋子里做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小。

王学平笑了笑。心说,林洛施还真的不笨,这么快就搭上了洪梦瑶的那条线,这才几天,居然就有资格和洪梦瑶一起打牌了,进展很迅!

他抓牢了林洛施的心思,这丫头一心就想脱贫致富,住房子,买昂贵的首饰,过体面的上等人生活。

王学平把替她开公司这个大诱饵放了出来,以林洛施爱慕虚荣的性格,不上勾才有鬼!

好逸恶劳其实并不可怕,关键就看怎么调教了!以王学平对林洛施性格的掌握,他很有把握,只要假以时日,最终一定可以把这丫头教育成商界女强人。

爱慕虚荣也好。贪恋富贵也罢,从经商的角度来说,其实就是潜藏着的野心和欲望。

人就怕没有欲望!商人追求的就是利润最大化,不贪财就不会去挖空心思地节约成本。

“主要是这几天史方没在市里边,所以,你现在即使跟着洪梦瑶也恐怕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还是不能放松,必须一直跟下去。毕竟,咱们现在是在暗中搞调查,洪梦瑶还没有任何的警惧性,这就是优势了。”王学平点出事情的本质。

“我也琢磨过了,要想找到夹方和洪梦瑶幽会的的点,短期

恐怕只能靠林洛施来宗成环别说。你那个丫头皓一州长腿还真是够迷人的呢!”徐扬听王学平介绍过林洛施的情况,只在暗中见过她一面,就对上了号。

“唉,我其实也是给逼得没了办法。早知道你会这么及时地赶了回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王学平大发感慨。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当年,你没追上张月蝉,颜面扫地,私下里不知道和我发了多少牢骚啊。你呀,本质上就是好色之徒,我未来的大嫂喜欢上你这种色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有着老同学这层关系,徐扬在私下里一点也不给王学平留面子。把他内心中的那个。给揭露无遗。

“嗯,当年我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把张月蝉按在身下,好好地玩她一玩,玩腻了再甩了她。可是,上一次在娱牙城里。看到了她过得很惨,我就不忍心了。

王学平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心态也平和了许。

“倒也是。咱们现在是双管其下,幸好你及时地摆平了那丫头,才有了如今的内件互相呼应的好局面。林洛施在里边使劲,我在外围监控着,相信迟早会拿到史方做恶的证据。”徐扬在部队里就是神枪手,要想练出好枪法,没有过人的耐心是不可能的。

“我说。你的尽快搞辆二手车。老是打出租车,终究是有些不太方便。”王学平说完话,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二十沓崭新的钞票,递到了徐扬的手里。“也别买太好的车,市牌的普桑车最实用,不扎

“成,我今天就去找人办几张假身份证,然后去转转二手车交易市场,找个“兔子,帮忙,争褥搞部车回来。”徐扬也知道王学平的老姐在国外开了公司这事,对于他一口气拿出二十万这事,一点也不

讶。

王学平明白。徐扬所说的“兔子。”不是后世的那种卖屁股的人,而是指靠着交警支队所属的车管所内部的关系,吃中介饭的这么一帮子人。

这时,院门轻轻一响,紧接着传来了林洛施甜甜地叫声:“老公,我来了,你快点出来嘛!”

王学平指了指后门,笑着对徐扬说:“兄弟,对不住你了,赶紧从后门闪人吧!”

徐扬摇了摇头,“好色之徒!”扔下这句话,迅速地从后门翻过院墙,闪得没了影子。

“小乖乖。想老公了么?”王学平笑吟吟地站在室内门。冲着林洛施张开了双臂。

林洛施纵体入怀,搂住王学平的脖子,亲昵的叫道:“老公,可想死小施施了。”

王学平不仅哑然失笑小施施,这个昵称到是蛮有创造性的。落一叶而知秋。他看得出来,仅仅只几天的上流聚会活动,使林洛施的思想发生了一些变化。知道主动地来讨好她的男人了。

不错,有进步!

两人搂在一起进了客厅,王学平靠坐到沙发上,林洛施嘻嘻一笑,张开两条粉腿。就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林洛施将一张嫩脸紧紧地贴着王学平的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边磨蹭着,一边腻声道:“老公,我这两天花了不少钱,你别怪我哦。”

王学平鼻内噢到了一股香奈尔五号那种特有的幽香”说,这丫头倒是蛮会享受的嘛。不是花的自己的钱,不心疼啊!

“呵呵。你是我的女人,花一点钱算得了什么?不过呢,我更希望,你将来花的是自己的钱。努力吧,争取早日成为公司的大老板。”王学平时刻不忘给林洛施灌水力争上游的信念,引导她走上正轨。

“嗯,老公。其实做生意也没什么难的,我看洪姐她做了副经理,其实整天没多少事情干。闲得发慌。所以,老是找人打牌。嘻嘻,老公,我给洪姐送了一只玉手镯,只花了五百块。小丫头开始得意讲述着这几天的一些妙事。

洪梦瑶居然这么快就收了林洛施送的手镯,这就有点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了,他看了眼眉花眼笑的林洛施,心想小施施其实很有些交际的潜力,只不过以前没人激发出来罢了。

这一次。王学平逼着她想方设法地靠近洪梦瑶,压力反而变成了动力,催促她多动脑子,多思考。

“小施施。说说看,洪经理是怎么收了你的手镯?,小王学平对这个,问题很关心。这事直接关系到了他后面的一些行动计刮,不能不问清先

月票拿来。支持司空爆发“

第124章 你是我的天

9001814493第124章你是我的天

皱!非常感谢兄弟们的大力支持,问到八点就突破了旧瑕”椎。达到了1曲张,司空郑重承诺。明天一定爆发四更,绝不失言!请兄弟们继续砸月票,支持司空冲榜,我再次承诺,如果今晚月票达到了11四张,后天也保证四更!兄弟们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如果司空没有做到,尽管开骂!

王学平含笑着欣赏着怀里的美景,这小丫头脸蛋上虽然只薄施脂粉,但眉眼间淡紫色的眼影斜挑上眉稍,并点缀些许亮银片,原来妩媚动人的秋水明眸刹那间变为勾魂慑魄的神秘色彩小巧却挺直的鼻梁下那张弧线优美的柔唇上涂了粉红中带点淡紫的唇膏,让人忍不住想咬一一口。

上身是一件淡红色皮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开胸衬衫,胸前的肌肤细白如凝脂,在一条深陷的嫩白乳沟颤动间,而她那对敲挺的玉峰简直是呼之欲出;下身是一件黑皮短裙,露出罩着薄薄一层黑丝的修长美腿,那匀称丰润的小腿上套着半高筒的细高跟雪亮的黑皮靴。

俏丽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啊!

看得出来,这丫头来相会之前,做了精心的打扮,为的就是搏取他的欢心。

“嘻嘻,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老公你就问东问西的,也不亲亲你耳爱的小施施?。林洛施双手住王学平的脖颈,红艳地小嘴嘟起老高,委屈,薄嗔的俏模样,令王学平浑身一片舒坦,下身逐渐就有了反应。

不会撒娇的女人,就等于是缺少了一个最大的征服男人的法宝!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喜欢女强人的男性,始终都是少数。

在后世,很多高学历、高素质、高收入的“三高”女性,找对象却成了“老大难”问题,面临着好女难出嫁的尴尬局面,确实是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的。

林洛施目前还处于会撒娇的初级阶段,却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潜质,王学平心想,再过几年,这丫头要是成了商界巨子,又会是一种什么光景?

王学平抱住林洛施绵软的身子,邪邪地一笑,凑到她的耳旁。昵声道:“那里还疼么?。

“呀!老公,你坏死了。人家”人家,嘻嘻,不告诉你”林洛施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腰肢,惹得王学平心头火起,拦腰把小丫头抱了起来,大踏步地迈上了位于二楼的卧室。

将林洛施扔到了大床上,几把将她的外套给录了下来,露出的来妙景,令王学平不禁眼前一荐心火立时大旺。

这丫头那对令人血脉贲张修长圆润的美腿之上,罩了一层黑色的薄丝,展露出若隐若现地惊人魅力,勾人眼球,动人心魄。

这一刻王学平的火焰彻底给点燃了,也懒得费力去录连体黑丝了,直接拉破了股间的黑丝,把那条绣着一只可爱小兔的卡通小底裤拨到了一旁,,

王学平几下就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将两条绝代美腿架到肩头,纵身一顶,伴随着一声小猫般的****声,迅猛地攻进了那鲜嫩艳红而又潮润的所在

突然间,林洛施缠在王学平腰际的两条美腿伸得比直,强烈的****起来,

良久,良久之后,林洛施终于停止了呻吟,湿淋淋的秀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和脸颊上。

林洛施表现出一种并所未有的满足,像个小猫似的瘫倒在王学平的身上,嘴里不知道在喃喃什么,好像是在叫老公。

王学平得意地一笑,男人的威严,在征服这丫头的时剪,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抬手在林洛施丰腴挺翘的圆臀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个,粉嫩的所在,立时显出了五条淡淡的红痕,王学平邪邪地一笑:小施施,吃饱了么?还要不要?”

林洛施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子,望着王学平,哀哀地求饶:“老,老公”人家身子软得不行了,连手指都懒得动了,饶了小施施吧

“呵呵小东西,看你还敢逞能不?”王学平的大嘴吸住了她微微发红的耳朵根子,轻柔地舔弄了几下。

小丫头敏感之极的身子。一阵抖颤,连连娇喘着”1老公小施施服了,再不敢胡闹了,我”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想觉觉”

王学平点上一支烟,惬意的吸了一口,再看小丫头的时候,发现她就这么软软地伏在他的怀中,沉沉地熟睡了过去。

仔细一看,王学平不禁啼笑皆非小丫头的小嘴里倘出晶莹透亮的水丝,好死不死地正好滴在了他的胸前。

等林洛施从熟睡中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完全地黑透了,她脆在王学平的怀中,扭股糖似的,缠着他撒娇,“老公,你真坏,我要你赔”

王学平心中一动,故意问她:小施施,你要我赔什么?”

“让人家想想嘛,我还差一只金戒指,两条金手链,两条金脚链”林洛施一股脑地说出了她想要的东西,却没发觉她伏着的宽厚胸膛已经渐渐变冷。

“林洛施。你真想要这些东西的话,我马上就买给你。不过,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你的男人,还是别的什么人?”王学平一把推开了林洛施娇软的身子,挺身坐了起来。

林洛施仰起小、脸,这才发现,王学平的脸色铁青,只是冷冷地注视

她。

“老公,你怎么了?我,,我只是,”林洛施完全顾不上遮挡住身上不着寸缕的妙相,两下就爬到王学平的面前,“惶恐不安地拉住他的手,小声问道。“老公,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啊。你别生气了,我再不敢了”

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的小、手,王学平冷冷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女人。要时刻牢乌,你的身份很高贵,不是一般的高贵。即便你不开口,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只不过。不许你向我提出任何条件,尤其是在床上,明白么?想不明白的话,你可以回去慢慢地想清楚!”

“呜呜呜”林洛施这才明白,因为什么触怒了王学平,心里委屈得不行,不由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林洛施只是一个劲地哭却一句话也不说,王学平看出她的心里小有不服,于是加重语气,冷冷地喝斥道:“不许哭,要哭就回家哭去!”

抛下这句硬梆抑的话语,王学平开始穿衣着裤,很明显,这是要走了。

林洛施心里急得不行,连滚带爬地扑到他的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叫道:“老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该找你乱提条件,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我再不敢了,我真的再不敢了

“嗯,知道错在哪里了?”王学平冷灿也瞥了眼匍匐在脚下的女人,沉声问道。

“老公。你饶了我这一遭吧。我知道错了,今天,我故意打扮成这样,就是想讨你的欢心,然后让你带我去买一些好东西”林洛施不是傻瓜,看出王学平是真怒了,竹筒到豆子一般,把藏在她心里的小、心思,一股脑地抖露了出来,一丝一毫也不敢隐瞒。

“林洛施。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你男人,不是外面的等着挨宰的凯子。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王学平的话象冰刀一般深深地扎进了林洛施的心窝。吓得六神无主,一张小脸比白纸还要白上数倍。

林洛施可怜巴巴地点着小脑袋,连声说:“老公,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别抛弃我,我好怕啊

“嗯,知道错了,那还有救!跪到床上去,把屁股翘起来,我要动家法!”王学平冷冰冰下达了指令。

林洛施乖顺的趴跪在了大床之上,将雪白浑圆的臀部高高地顶了起来,闭紧了双眼,等着王学平施行她还不知道的所谓家法。

“啪”王学平挥着大手,用力地扇在了林洛施的肥,臀之上,灯光之下,五根手指印,清晰地印了上去。

林洛施疼的冷汗直冒,哀哀地小声抽泣着,却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可怜之极!

“不许哭!”王学平收起同情之心,挥舞着大手,揍完了左边一瓣臀,接着收拾右边一瓣臀,把个小丫头打得好惨。

林洛施的一张小嘴死死池咬着枕头,任由眼泪淌个不停。却不敢哭出声,一声接一声地闷哼着撑了下来。

两瓣雪臀被王学平各揍了二十下之后,这才收手,冷冷地吩咐道:“自己去卫生间洗干净了再出来,你这张猫脸,看着就腻味。小丫头抽抽噎噎地就这么光着身子进了卫生间。

洗了很长时间,林洛施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小乖顺地躺在了王学平的身侧,小、声道:“老公,你别生气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嗯,过来!”王学平朝她勾了勾手指,让她重新趴到他的身上来。

王学平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已经被打肿了的两瓣臀,脸色和缓地问她:“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老公。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也会给我一切,”林洛施依然带着哭腔,象一只乖顺的猫咪一般伏在王学平的怀中。喃喃地诉说着她的全新认知。

“嗯,这就对了,现在,告诉我,你那只玉手镯是怎么送给洪梦瑶的?”把小丫头整服了之后,王学平开始询问正事。那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第125章 挖坑和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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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和洪姐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所以我前天把她拉到了珠宝专柜那边,让她帮着我选一副手镯。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对那种玉手镯很感兴趣,不时地膘上几眼。于是,我就一次性买下了一对,拿在手上把玩的时候,故意装作不留神的样子,摔了一只。当时啊,洪姐虽然没说话,我却看得出来,她很心疼。所以啊,我就故意装出很懊恼的样子。想把另外一只也给摔了,洪姐吓坏了,赶紧就把我拦住了”嘻嘻,后来啊,那一只很自然的就送给她了,”

林洛施的这一番话。听在王学平的耳内,颇为赞赏。于是,轻柔地在她受了伤害了臀部上摸了又摸。柔声问道:“还疼么?”

“疼呢!老公。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小施施再不敢了!,小林洛施的小脑袋拱在王学平的胸前,磨蹭好了一眸子,“老公,以后我再犯错了,你就动家法好了,千万别抛弃我”

“嗯。”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细腻的背脊,吻住她那张艳红的小嘴,好好地爱抚了一番她有些受伤的幼小心灵。

第二天凌晨,林洛施还存熟睡之中,王学平已经坐上自己的专车,赶回南云县。

静静地靠在后座上。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心说,昨晚是不是对林洛施太狠了点?

可是深入细致的思考了一番之后,王学平觉得自己没做错,林洛施这个小妮,身上的缺点太多了,贪恋富贵,爱慕虚荣,不用细数就是一

把。

这些小毛病,如果不在现在这个阶段,及时地予以遏制。将来,很可能在她的身上。会出现大问题。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王学平不想在女卢、身上栽跟头,那就必须有所行动,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加紧调教林洛施,正此时也。

昨天的小题大做。王学平的根本用意就在于,尽快把林洛施调教成既忠心,又可以派上大用场的得力助手。

日前的格局还小。将来纵横驰骋在省市政坛,甚至更高一级的权力场里面,每一乒都不能出大错。

何尚清那么强悍的背景,依然在对手的暗算之下,黯然落败,何况他这种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子弟呢?

想到这里,王学平心想,洛施,我的女人,你快快地成长起来吧,昨天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未来还有更大的考验等着你和我呢!

王学平一想起林洛施送手镯给洪梦瑶经过,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小妮子能够找出这么巧妙的送礼方法来,还真亏她想得出来啊!

经过昨晚的交流,王学平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把这个小仁头收进囊中,确实是明智之举。

只要林洛施始终牢记昨晚的教,更加谨慎地去接近洪梦瑶,王学平认为,不出一两个月,必定会有一些决定性的收获。

更重要的是,林洛施至今还蒙在鼓里,王学平让她接近洪尖瑶的目的,其实意在扳倒史方这尊大佛。

王学平到了办公室。还没抽完一支烟,开发区副主任薛文就敲门进来,反手带紧了房门。走到王学平的身边,神神秘秘地地汇报说:“主任,古文强已经押着从意大利进口的热灌装饮料无菌生产线,在昨天夜里运到了开发区,我也悄悄地安排不懂行的建筑工人,把全部的机器设备都给搬进了饮料生产车间

王学平听了这个好消息,心情不由大爽,扔了支烟给薛文,然后由衷地笑道:“老薛啊。你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将来。我一定会向县委给你请功。”

薛文的心头不禁一热,心想,向县委请功,其实就走向严书记推荐。

王学平虽然在新区那边受了点小小的挫折,可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严书记主政南云,王学平肯定会坐上开发区主任的这张宝座,那么遗留下来的常务副主任这把交椅,就颇令薛文心动了。

说句老实话,在王学平调来开发区之前,薛文对于仕途上的进步,已经看得很淡了。他一无靠山,二无钱财。本以为前途已经没有希望。

可是。自从王学平来了之后,对薛文一直另眼相看。并且还把暗中发展饮料这项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就令薛文打心眼里感受到了,王学平对他的器重。

“主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跟着您干,我这心里就是舒坦,哪怕不清功,我也决心一直跟着您好好地干出一番事业来。”王学平听了薛文的表态,当即就明白了1这是自从薛文投靠过来之后,更深一个。层

王学平站起身子。拉着薛文的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很诚恳地说:“老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王学平再厉害,没有你这样的好帮手,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主任,生产原料我都组织回来了,就存放在最靠近我们县的南江县。咱们是不是抓紧时间调试好设备,尽快组织生产?”薛文有些跃跃欲试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反问道:“刘家的罐头厂降价多长时间了?。小

“我每天替他们记着呢,到昨天为止,正好是一个月了。”薛文按照王学平的安排。一直十分关注刘家罐头厂的一举一动,他连想也没想。脱口就说出了准确的时间。

“嗯,时间还早。刘家父子俩,这些年靠着搞建筑,确实赚了不少黑钱。老薛,我也不瞒果不是老刘很聪明,做的事情牵连上了咱们县委办的刘子和刘大主任,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去掏了他的老窝。”王学平给薛文交了个底。

薛文叹了口气。说:“主任,其实呢,刘五篱在城关镇那边干的一些破事,我即使远在开发区,也早有耳闻。刘子和在县里边的名声不太好,却从镇长一跃成为了县委常委、县委办的主任,你也确实不好动啊!”

他这话说得比较隐晦。王学平却听得很清楚,说白了,严书记也是百密一疏,只注意到了刘子和的能力,却忽视了这家伙一直和刘五篱在暗中勾结着,大捞建筑行业的好处。

城关镇政府的新办公大楼,几乎每两年都要大修一次,其中要是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令王学平感到难办的是,正面出击固然可以一举拿下刘五篙,却会把刘子和给牵连了进去。

刘子和如果是普通的科局长,王学平恐怕连眼皮都不带眨的,直接就动手了。可是,老刘是严书记亲自推荐给市委的县委常委。

王学平心里有数,把刘子和刘五篱一起斗垮之后,必然会影响到严书记在全县干部群众心目中的威信。

另外一点也很重要。王学平和刘子和都同属于严系的骨干。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自家人闹窝里斗了。一旦消息传了出去,对王学平的声誉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

王学平现在的想法就是,来个,一箭双雕,既要保住刘子和的位置,又要把刘家的钱财吸个干净。

薛文想了想说:“主任,咱们可以先不生产成品饮料,不过冰红茶和冰绿茶的浓缩液。倒是要抢先生产出来,以便大规模展开生产之

“嗯,老薛,你这个想法很不错。我看啊,这场和刘家罐头厂的拉距战,很可能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

可不可以这样。先在科研所那边提炼茶饮料的浓缩液?”尽管保密工作已经做到了家,但毕竟涉及到的人员有点杂,王学平还是担心会提前泄密,所以就考虑利用科研所那边的力量,来抓前期的浓缩液生。

薛文本人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之一,他仔细地想了想,有些担忧地说:“科研所的生产能力毕竟很有限,我怕到时候赶不上生产进度

王学平笑了笑,提醒道:“老薛,要不你今晚再辛苦一趟,把提炼浓缩液的设备,转运到科研所那边去?”

薛文的眼前幕时一亮,猛一拍大腿,笑道:“我的思想还是僵化了一些,这个。办法好!”

个大难题就这么给解决掉了,两人相视一笑,刘家的罐头厂恐怕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这时,秘书郝网敲门进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汇报说:“老板,网接到的消息。市规发小局今天上午全盘否定了我们开发区报送上去的几项新规戈

“哦?知道是什么原因?。王学平立时皱紧了眉头,马上意识到这事请颇有些蹊跷。

在以前,市规划1局也否决过一些县里的规戈1方案,可是都要事先暗中打个招呼,说明一下。从来不象今天这样,搞了个突然袭击,弄得他们措手不及。

“老板,我在市规划局有个老同学,大学时代是同一寝室的好朋友。我已经打电话找他问过了,是咱们新区规哉分局的曹群跑去市规戈局大闹了一通,市里本来已经同意了我们开发区的方案了,结果又给推翻了。小。郝网原原本本地把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认真地听完汇报之后,非但没有拍案而起,反而淡淡地一笑:“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郝网也比较了解王学平的脾气了,听了这话,他心想,县官不如现管,曹群在县里和老板斗,还没开战,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这个蠢货居然干出这种傻事来,其中恩怨就已经深到不可化解的程度了,最终,必然会以一方地彻底倒下而告终。

第126章 市委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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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的贴身秘书谢炎打电话通知王学平,让他中午赶到市委一招去,两个人好好地扯一扯政务中心的事情。

自从那天偶遇了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周文广之后,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谢炎才来找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也就明白了,市委书记周文广对于推广政务中心,其实并不如金有工那么热心。试问市委一号高度重视的事情,秘书有胆子一连耽搁好几天么?

十一点半左右。王学平赶到市委一招,来到了约好的三楼。女服务员问清楚了王学平的姓名,又认真仔细地看了他的工作证,这才领着他进了粥号房间。

这是个小套间,客厅大约有二十平米的样子,靠墙边摆了一溜八十年代的老沙发。

王学平随意的坐到了一张单人沙发上,点上般,心想,这里恐怕就是谢炎这位市委大秘用来会客的地方了,只是故意搞得这么寒酸,就有点过了。

喝了口女服务员泡的茶,王学平察觉到,这是一种陈年的旧茶,虽然也是龙井,不过却差了不少档次。

看样子今天要受冷遇了!王学平的脑海里一闪过这个念头小就再也挥之不去。

果然,从王学平坐进室内,一直等到中午一点半,谢炎始终没有露面。

王学平静静的喝茶抽烟,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高成秋身上,这位市长秘书倒是和谢炎的这种做派有些不同,相对而言,要平和许多。

看来,当官必须要当一把手啊,仅仅从安排的去向来看,谢炎就比高成秋要高上一格。区县委书记和区县长。看起来是同级别的干部,其权力和地位却相差甚远,完全不可等量齐观。

王学平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网准备把服务员叫来,让她送点饭菜来,室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

“呵呵小王啊。让你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一直陪着周书记接待外宾。到现在才抽出空来,连口水都没来及喝。”谢炎进了门,就向王学平解释了一大通。

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嘴却不会说出来。平静地笑道:“谢主任,谁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也没等多长时间,不碍事。”

两手轻轻一搭。谢炎就迅速地抽回了手,王学平就想,不愧是市委大秘啊,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相对而坐,谢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学平的面部表情,发现他一脸的平静,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悦的神情。

谢炎暗中点了点头,这小子别看才混到了副鼻级,养气功夫却还不错。

那天,周文广打了吩咐下来之后,谢炎就想马上留下王学平,和他长谈一番。说句老实话,谢炎本人对于政务中心这种新举措小是举双手赞同的。

现在,政出多门的现象,屡见不鲜,谢炎自己也觉得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

只不过,谢炎多长了个心眼,找人打听了一下王学平的个人背景,这才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南云县委书记严明高的前任贴身秘书。

考虑到严明高是代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马,谢炎就多了一些顾虑。

当初,金有工还是市委党群副书记的时候,和周书记的关系很密切,两人一直是常委会上的战略盟友,经常联起手来压制当时的市长。

可是,自从金有工当上代市长之后,他和周文广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除了两位当事之外,谢炎和高成秋也看得出其中的奥妙。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权力发1分和平衡的问题造成的隔阂。

党委管宏观和人事,政府管微观和钱袋子,可是,在现行的体制之下,重大事务都必须上市委常委会上讨论决定小市委书记又是常委会当然的主持人,自然要在会上发言表态,无形之中就会或多或少地插手到政府口这边的事务中来了。

这就好比是嘴唇贴着牙齿缝一般,总有被咬破皮的时候,矛盾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

领导关系复杂了。秘书就得注意了,尤其是王学平这种拐了几个弯的关系,谢炎就更加的慎重从事了。

小王,说说看。你们县开发区在推行政务中心的过程中,都有哪些好的经验?”谢炎翘起二朗腿,摊开手边的笔记本,两眼望着王学平,心里却有些惋惜。屁股决定脑袋啊,这么好的经验。恐怕很难在云州推广开来了。

王学平感受到谢炎的冷淡,心里也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推行政务中心的要点,一一摆了出来,涉及到一些具体的弊端也给谢炎分析得很清楚。

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王学平就用最通俗易懂的语圆诬最斩直节,语至腼曰肌加口”池整个讨程完整的描沫了谢炎沉吟了片刻,心想。这个小王确实颇有些能力,不仅会干,而且还会说,说得还很有条理。是个人才啊!只可惜,派系斗争害死,人呐,这样一个人才,他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小王,别拘束。来抽支烟”。谢炎信手扔了支烟给王学平。

王学平伸手去接,却捞了个空,那支红塔山就在谢炎的眼皮子底下,掉到了地面上,滚到了好几圈才最终停了下来。

谢炎能够伺候好周文广,一步步爬到正处级市委办副主任的位置上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看了眼前的一幕。心说,这位小王还真是个聪明人呐,表达不满的情绪,也可以做得天衣无缝,让他挑不出理来。

没接着烟,掉到了的上。这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可是。这事放到特定的环境之下,就显的意味深长了,只有当时人才明白其中的涵义。

感受到王学平并不畏惧自己是市委书记秘书这个事实,谢炎很快就联想到了吕紫心的身上。他心里暗暗一叹。有这样一位大小姐撑腰,自然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了。

谢炎放缓了脸色,笑着扔了支烟给王学平,王学平这次接得又稳。

“王主任,上次,吕紫心小姐来市里采访的时候,对你颇多赞扬啊!小。谢炎故意抛出了这个,话题,想引王学平说话。

王学平明知道谢炎的心思,经过从早上到中午所受到的冷遇,对于他自己的处境,也早已看明白了。

今天和谢炎这一聊,不过是应付面子罢了,起不到任何的实际效果,说多了其实就是浪费口舌。

“呵呵,我的运气不错,和吕三小姐见过几次面,吃过一顿饭,应该算是朋友吧。小王学平坐了半天的冷板凳。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故意遮遮掩掩地不把话讲清楚。

谢炎的心里就嘀咕开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仅凭吕紫心那天当着省委宣传部长冯爱国的面,对王学平那副亲热的样子,就可以想见,两人之间的关系,绝非王学平自己所说的普通朋友关系。

谢炎心里懊悔不已。发现自己故意冷落王学平,市委大秘的架子好象摆错了地方,不仅没有压制住王学平,反而把他自己逼到了很尴尬的地方。

按照谢炎的揣摩,市委书记周文广的意图是,让他摸清楚王学平和吕紫心之间的关系。

现在,王学平用很简单的语言,只一句话的工夫,就把谢炎后面的问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王主任,这都到了午饭的时间了,咱们吃了饭再聊吧谢炎笑着向王学平发出了邀请。

王学平见谢炎这么快就转过弯子来了,心想,别说你只是书记秘书,就算是市委书记我也不见得怕你。

“呵呵,你是大忙人,我就随便在外边吃点东西吧,马上还要赶回县里去开会。”王耸平有意推脱了一下,看看谢炎怎么应对。

谢炎很世故地一笑,说:“再怎么重要的会,也得吃了饭再走吧?要不我给县委办去个电话,帮你请个假?”

王学平心想,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吃你一顿饭吧,笑了笑说:“小既然谢主任这么看得起我小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打打市委领导的秋风。”

听了王学平的俏皮高。谢炎觉得这个家伙蛮有趣的,抛开分属于不同的阵营这一点不谈,谢炎到还想交交他这个朋友。

谢炎领着王学平就到了市委一招的小餐厅,两个人坐在包间里,很快,菜就上齐了。

王学平打量了一下饭桌。发现尽管是四菜一汤的标准餐。可是,盛菜的却是不锈钢的小脸盆。菜肴堆愕象小山包似的,两个人压根就吃不完这么多。

谢炎笑着说:“按照市里的禁酒令,中午是不让喝酒的。不过,既然你大老远的来了,咱们就喝点小啤酒,漱漱口?”

王学平也不好太不给谢炎面子,毕竟他是市委书记的心腹。

尽管目前两人的地位还相差很远,但以后说不准会在一起共事,有些事情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呵呵,那就一人一瓶吧?。谢炎也不想多喝,王学平的提议正中了他的下怀,“好,就一人一瓶

“王老弟,以后来市里办事,记得和我联系一下,只要我有空,一定陪你喝上几杯谢炎举起手里的酒杯,与王学平轻轻地一碰。

王学平马上就明白了。谢炎这是在玩折节下交一类的把戏,而且,称呼也从小王到王主任。现在又成了王老弟。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既然谢炎的态度变的这么“诚恳”王学平一点也介意拿吕紫心来做文卓,忽悠他一下!

第127章 了结的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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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瓶啤酒下了肚,谢笑打开了话厘子。笑道!”学平老常,阳知道,那天冯部长在酒桌上是怎么评价你的么?”

来了!王学平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冲着谢炎高高地一举,笑道:“冯部长是堂堂省委常委,我才是个副科级的小干部,这八杆子也打不着啊!”

般人如果遇到了这种情况,肯定会询问冯爱国的评价,可是,王学平却回避了这个问题。

谢炎见他故意推脱不说。心里反而起了好奇心,笑道:“冯部长也没说太多,就是年轻有为四个字。到是吕三小姐,对你很推崇啊,吃饭的时候,一直谈及你。”

王学平一直对吕紫心接近他的目的,有些摸不太清楚,不论是家世还是财富,吕家都远远超过了他,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吕紫心有什么理由对他这么抬举呢?王学平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答案。

“谢主任,我和吕三小姐之间其实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帮我说话。”王学平说了实话。

谢炎却是绝对不信的,他摆了摆手,说:“你呀,不是个老实人呐。算了,咱们吃饭。改天约个时间到你的地盘上,咱们好好地聊一。

王学平心中一动。想起了何杨儿子结婚的那事,就笑着对谢炎说:“谢主任,后天我表哥结婚,你要是有空的话,我就上市里来接你,沾沾喜气?”

谢炎思考了一阵,笑道:“如果周书记后天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带个大红包过去,借借你表哥的喜气

“呵呵,只要你去了。就是给了我一叮。天大的面子,红包就免了吧。小。王学平也是当秘书出身的,知道谢炎的工作就是围着市委周书记转,周书记休息了,他才得空。

“礼尚往来,不管钱多钱少,都是一份心意谢炎是城市里土生土长的干部,天然就有些瞧不起县里的干部,认为他们都是土包子。

没想到遇见了王学平这么个怪种,受了冷遇一点也不恼怒,反而镇定自若,仅仅这份定力,就让谢炎真得此人不可小看。

当然了最核心的还是,谢炎身上背着周书记交代下来的任务,不套出王学平和吕紫心的那层关系,他没法子去交差。

谢炎也不是傻子,他这一去,其实就在无形之中替王学平长了面子。市委书记的秘书亲自参加的婚礼,看在县里的干部们眼里,是个什么感受,那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经过今天的这一番交谈,谢炎发现,王学平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却是个绵里藏针的狠角色。

“谢主任,那我就替我表哥谢谢你的盛情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不可能在乎红包的那点小钱。王学平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罗嗦什么,爽快地接受了谢炎的好意。

恐怕他已经猜到了我叫他来的目的了吧?一想到这里,谢炎心里就有些不太自信了,捧起酒杯。哈哈一笑:“一回生二回熟,今天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又是同一桌子吃饭,叫什么主任,就显得太生份了。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就叫我谢哥好了

谢炎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王学平的心里就有了些感慨。这个世界上,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离开了权势和金钱,还真不!

“谢哥,感谢你这么丰盛的招待,我敬你一杯!”王学平端起酒杯,与谢炎碰了一下。

谢炎抿了口酒,若有深意地一笑:“这么大的喜事,如果把吕小姐请了去,岂不是一件美事?”

王学平心念一转,吕紫心老在身边打转,也不知道打得是什么主意,不如去试探她一下?

“呵呵,谢哥,我到是想请她去县里玩一玩,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王学平故意把话说得很活,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余地。

谢炎倒是上了心,鼓励道:“只要心诚,我相信吕小姐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她的心思,谁知道呢?我去试试吧”。他是真心想试探一下吕紫心。老这么被动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主动把问题给解决掉,也好心安呐。

王学平有一种预感。吕紫心始终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于这种藏在暗中的非敌非友的巨富之女,他一直深怀戒心。

吃过饭后,谢炎匆匆忙忙地走了。王学平就应约去见徐扬,两人坐到茶楼里,闭门密议。

徐扬抓了抓脑袋,有些苦恼地说:“我去私人电信营业厅那里买了部中文邵机,套了下店老板的话,发现洪梦瑶的传呼号是口的全国漫游号,注册地点是在省城钱州。本地查不到她的详细留言资

王学平略微一想。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挑眉头。笑道:“如果她的传呼号是本地的。我们还真有些棘手,只要一查小就很可能惊动了史方。现在倒好办多了,派人去省城查一查,就不那么显眼了。”

“哎,是啊。就凭你和柳局的那种关系,打个招呼,派个民警出趟差,这事就给办了。”徐扬摸了摸鼻子,洗然大悟。

“呵呵,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惊动柳局啊?随便找个,人就去办了!”王学平的心情很爽,开心地笑了起来,事情有了进展,换谁都得高兴啊!

“我说兄弟。派去的这个人,必须要可靠。一旦走漏了风声,我倒不怕,你就有了大麻烦了啊!”徐扬有些担心地提醒王学平注意。

“呵呵,老徐啊,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不打无准备的仗,是我一贯的做卓原则。我找的这个人,是柳畅,柳局的亲儿子。这小伙子蛮有正义感的。我只要把情况和他详细一说,他肯定愿意帮忙。”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什么的笑容。

“咳,你小子太阴损了!柳畅在县局里办个手续啥的,就和玩似的,比别人至少容易十倍不止啊!”徐扬摇了摇头,为王学平的这个安排,暗暗叫绝。

“嗯,局长的公子,就算是所长也得让他几分,把手续确实也比别人容易许多。不过。这仅仅是我考虑的一个方面,主要还是,那小伙子业务能力超强,人又可靠,难能可贵的颇有正义感,见不得那些丑恶的事情。”王学平一一分析过后,徐扬益发觉得此举甚妙,叹了口气说:“你呀,鬼点子太多了!用人也有一套,将来肯定能成大气!”

“瞧你那小样。我就算做了省长,咱们还是兄弟。”王学平没好气地横了徐扬一眼。

徐扬嘿嘿一笑:“那是。你小子心眼多,整人的歪招多,讲义气却是没得说!当年。班上的同学,谁不夸你?”

“人在官场。难免要身不由己地做点腹黑的事情。不管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我就是我。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王学平的心态很平和,这年头做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

就好比作者写书一样,众口难调。有的读者喜欢纯情,有些爱好小人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王学平立志后宫小那也是不可动摇的。

道理是一样的。人生在世,酒色财气,王学平宁为真小人,不做伪

子!

“呵呵,我看见林洛施那丫头走路的姿势很有些怪异,你也太猛了吧?”徐扬开玩笑说。

“咳,这个就不便告诉你了。嘿嘿!”王学平尴尬地轻咳一声,自家的闺房,还是不说为妙,徐扬这家伙观察得也太仔细了一点吧?

“哦,对了,二手车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给兔子塞了一千块钱。让他帮忙代办。应该这周内,就可以拿乍车的事情徐扬说的这个消息,又是一个好消息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这事办得漂亮,有了自己的车,你我办事就都方便多了。”

“学平,现在林洛施跟在洪尖瑶的身边,我远远地看了,两人相当的亲热,有说有笑。看那个样子,八成可以拿到有用的线索。”徐扬仰起脸,说出了他的判断。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当时也确实是在冒险。没想到那丫头,还真的很能干,这么快就接近了洪梦瑶,还送给了她一只玉手镯,确实有做社交的天赋。不过,她走的是内线,你这个外线也丝毫不能放松,该盯着还得盯着。我和市委大秘谢炎闲聊的时候,听他说过,金市长和史方这家伙。明天就回市里了。

我估摸着,不出这几天,史方应该会去找洪梦瑶的。这老东西在国外憋了那么长时间,久别胜新婚嘛!”

徐扬闻言,精神立时一振,笑道:“守了这么久了,终于要到见成效的时候了!”

“嗯,我明天要开个经销商大会,就先赶回去了!”王学平一口喝干净杯中大茶水。率先离开了茶楼。

刘家的罐头厂一直在搞降价,为了配合他们的更好的开展“工作”王学平已经在上个月让高名盛给各个经销商下了开会通知。

会期两天,食宿全包,就定在了明天上午召开。

坐回到车里,王学平闭目养神,心里却想,刘虎啊,咱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兄弟们,坑已经挖好了,就等着刘虎往下跳了,月票也砸来吧!今天的四更,已经完成了两更,剩下的两更,晚上凹点之前,一定送上!

第128章 好戏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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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组长。明天我县开发区的罐头厂要召开一次经销商大会,想请你派个记者下来采访一下,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王学平找出吕紫心的名片,拨通了她的大哥大。

吕紫心一听是王学平的声音。不由一楞,这家伙一直是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主动跑来联系她?

你既然要招惹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吕紫心想到这里,笑着说:

“好啊,你说的这事很有些新闻价值,也甭派别人了,我卖你个面子,亲自过去一趟好了。”吕紫心借着王学平的邀请。来了个顺水推舟,没想着正好中了他的下怀。

“吕组长。我知道你事情很多,就不必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吧?随便派个小实习的记者过来就行了。

小。王学平故意以退为进,婉言谢绝吕紫1的到访。

吕紫心心想。我不让你多欠点人情,将来怎么好利用你替本姑娘办?

再说了。你个死家伙,装得象个土包子似的。姑奶奶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仅仅买断下来的法国那几座硅铁红大矿山,就可以在一年内给你带来十几个亿的纯利润。

“呵呵。学平啊,你和我还分什么彼此啊,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就开车过去找你,记得请我吃饭哦。我还很忙,先挂了!”昌紫心不想给王学平反悔的机会,果断地撂下了电话。

王学平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盲音,嘴角不禁露出了神秘地笑容,我亲爱的“大舅”您就等着瞧好吧。

吕紫心。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呐?王学平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声。这个富贵女,还真是有些看不透啊!

王学平站到窗台前,眺望着远处的绿树,和吕紫心一起交往地过程象是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场景掠过心头,印象最深刻地却是那天在电梯里,用力地顶了她一下。

既然是大富人家的嫡亲女儿,身边不可能少了男朋友陪伴,应该不至于为了那么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吧?

高名盛急匆匆地赶到了王学平的办公室,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汇报说:“主任,事情有些不妙了,我们请幕的经销商,有很多都被刘家罐头厂给半道截了过去

“小高。你现在好歹是个厂长了,要沉住气。慌什么?”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脸色一沉,冷冷地注视着高名盛。

高名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小声说:“我确实有些着急了,我现在才知道,刘家早就知道了我们要开经销商大会的消息,所以派了许多人,在幸站。码头,拦截我们的客户。这明天就要开会了,人才到了一半。现在大家都议论纷纷了,我估摸着,就连这一半,恐怕也是人心惶惶。不太靠谱了!”

王学平抬手指了指时面的椅子,微微一笑:“天塌下来了,有我撑着,你怕什么?有话坐下来慢慢说,着急上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鉴于高名盛还比较年轻,王学平担心他沉不住气,所以只是隐约地暗示过他要搞饮料,具体怎么搞,却一直瞒着他,没让他知道详情。

高名盛坐到椅子上,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指望他拿出个具体可行的办法来,没料到。王学平却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凡是想走的,你都别留。凡是留下来,想继续跟着咱们干的,我王家人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主任。我们好不容易开发出来的市场,就这么白白地拱手让人了?我真是有点想不通呐”。高名盛是真急了眼,霍地站起身子,把脸凑到王学平的眼前,“主任,罐头厂可是您的命根子啊。这么显赫的成绩,只要保持下去,顶多再有几个月,您就可以转正了。不行,我得想办法留下那些经销商!”

高名盛转身就想往外面冲,王学平厉声喝道:“站住!胡闹什么?坐下来,听我慢慢和你说!”

耷拉下脑袋。高名盛又重新坐回到了王学平的对面,嘴里喘着粗气。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呵呵。你当领导才几天?官不大,脾气倒不小啊”小王学平知道高名盛是为了他好,不忍心看着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从而影响到光辉的前程。

“听我的,沉住气,要不了多久,这些见利忘义的经销商就得哭爹叫奶奶地又找你要经销权了!”王学平喝了口茶,慢条斯理”沛高名盛。“估计咱们建新厂房的事情。已经被刘家父呵”进了只不过,他们现在一时还搞不清楚咱们要生产什么吧!”

“唉,主任,不仅是他们,就连我这个一厂之长,到现在为止,也还是一脑子浆糊呢”。高名盛不满地发起了牢骚。

敢向上级领导发牢骚,这本身就是一种亲近的表现,王学平视之为一种极大的善意。

国人的老传统是,见人说人话,见过鬼说鬼话,说的最多的是谎话,最不喜欢说的,就是真话了!

高名盛敢当面说真话小就是好样子,也不枉王学平栽培他的一番心意。

王学平抓起电话,把薛文给叫了来。

当着高名盛的面,王学平冲着薛文微微一笑:“老薛,你告诉名盛吧,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名盛啊,着急了吧?呵呵,别急,其实呢,我和主任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因为你事多,才没告诉你。现在啊,也到了揭开盖子的时候了。你听我说”薛文就把王学平事先做的安排小声地告诉了高



高名盛一听,马上转忧为喜小叫出了声:“太好了,早知道有这种妙招,我还急个屁啊!”竟然当着王学平的面,说了句粗话。

“嗯,不着总了?”王学平笑吟吟地望着高名盛,玉不琢不成器,相信经过这一次之后小他应该会成熟稳重许多。

高名盛感叹道:“主任。跟着您干事业,就是舒心,早早都把后路想到了前边,我没啥可说的,坚决贯彻执行您的指示就走了。”

“嗯,我现在对你就一个要求,装出很着急的样子,派出人手去火车站,汽车站,和轮船码头,当面锣对面鼓地和刘家抢客产,声势闹得越大越好。

对于那些想和咱们谈条件的经销商,可以稍微让点利,给一甜头。如果还不满意,那就只有让他去另攀高枝了。”王学平这话一出口,薛文不禁暗暗点头。完全不做反应,刘家父子不见得会上当,适当地刺激一下,引刘家父子进套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高名盛高高兴兴地走了,王学平笑着对薛文说:“明天的大会,你来主讲,我旁听。”

薛文一楞。赶紧劝说道:“主任,我还是不要出这种风头吧?”

“你分管的就是经发局这一块,你来主讲正好合适,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呢。嗯,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另有大事要办。”明天的经销商大会,在王学平自己看来。在大局已定的基础上,不过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罢了,吕紫心这丫头才需要他花更多的精力去周旋。

薛文也和王学平处了一段时间,算是比较了解他的脾气了,知道他这人一向很低调,不太喜欢做那些大出风头的事情,就点了点头,答应明天做主讲。

“主任,我做主讲可以,不过,你明天必须要给大家讲几句话,让那些人也都搞清楚了,你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薛文这话说得很有水准,王学平禁不住笑了起来,拿手指着薛文,笑道,“你呀,拍马屁也比别人高明十倍,成,就依你!”

当天下午,吕紫心就赶到了南云县,而且直接报了王学平的名字,大模大样地就住进了县委小招。

王学平得知消息后,有点哭笑不愕,这丫头还真不是凡品呐!做记者都做成了人精。居然知道政府所属的招待所的老惯例,那就是,只要报出有关单位一把手的名字,所有费用就自动挂到该单位的帐上,等着月底结帐了。

以吕紫心的身家,本不必这么干的,却偏偏总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王学平心想,这丫头不是一般的难缠,要小心应付了。

既然吕紫心已经到了南云县,王学平心里有了底,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拖住她,好好地利用她一把。

“谢兄,我是南云县开发区的王学平啊,对”对,是我,上次您和我说的,请吕小姐来喝喜酒的事情,她已经答应了,而且现在人已经到了县里,就住在小招里面”王学平及时地打通了市委大秘谢炎的电话,把吕紫心已经到了的情况,告诉给了他。

“好,好,后天上午我一定去喝你表哥的喜酒!”谢炎得知消息后,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心里暗暗佩服王学平的神通广大,居然这么快就把正主儿给请到了南云那个穷县去了。

就在刚才,谢炎还听见市委书记周文广提及想引来吕家巨额投资的想法。如果他暗中把这卓给摆平了,未来的仕途还需要发愁么?

第129章 和美女耍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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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没有失言,千辛万苦地宗成了四更。不容易啊,弄嗽”物!唉,什么也别说了,兄弟们。还有月票的话,就砸给老黄牛似的大司空啊!

放下电话之后,王学平又直接给严书记去了个电话,类似吕紫心这样重要的人物,不汇报一下,说不过去。

严明高听了这个消息,大为振奋,吕家可不是一般的富豪啊,世界华人世界里面,第一富豪啊,就算是全球富豪榜也排在了前九位。

吕家的手指头缝里面,稍微露一点出来,南云县就可以吃得很饱了。

严明高当机立断,把王学羊叫去了县委,要面授机宜,让他尽量拉来吕家的投资。

王学平向严明该汇报之前,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不过,当严书记提出一个耗资近亿的修建铁路公路两用桥的庞大计划之时,王学平还是给吓了一跳。

他心说,这么大的计划,县级财政日前根本就承受不了。当然了,从长远来看,进入新世纪之后,南云县最终还是修成了公路大桥,从保障南云县交通的畅通。

南云县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向西南和西北方向都通了公路。可走向东南的交通动脉,却因为南家河横阻在了中间的缘故,被中途切断了,只能靠着汽渡来维持南家河两岸的交通。

“严书记,这么大一个计戎,吕家会同意么?小,王学平心想,吕家多半对于修桥架路没有什么兴趣,而且这笔投资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一座桥就顶了全县五年多的财政收入,全县干部五年都不吃饭了,也搞不起来。

“呵呵,贷款修路。收费还贷嘛。只要能打通东南方向的交通大动脉,就不愁收不到费的问题。”严明高和蔼地望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如果不是王学平把开发区在短期内搞活了,他手头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钱去解决退休老干部的待遇问题,还有一些陈年积欠下来的旧帐,也靠着罐头厂的利润,多少还上了一部分。

所以,银行相对来说。因为开发区的关系,对县财政的还款能力多少有了点信心,放款额度也相应地放松了一些。这就给贷款修桥,提供了一条快捷的融资渠道。

“学平,我是这么想的。从县财政出两千万,但分期付款,再从银行贷个三千万出来,作为我们的自有资金。只要吕家愿意投资五千万的就足够了,可以让他们收费二十到五十年嘛,收了费我们慢慢地还贷款,反正都是国家的钱,不花白不花严明高的这种思想,在这今年代的市县领导里面,属于十分典型的一种投资理念。

不过,王学平却深深地知道其中的弊端,如果以县交通局为班底,建立收费站,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投资?

再说了,天朝的事情,向来是一个师傅一个法,一任领导一新招,后任不管前任的帐。

严明高在任的时候。政策还有延续性,一旦被调离,或是退休了,后任书记会不会乱搞,还真是个未知数啊!

“严叔,咱们能不能先建公路桥?铁路桥其实可以疏通一下铁道部的关系,让部里出钱来修,总比咱们县财政掏钱要划1算得多吧?”王学平不想完全打消严明的积极性。他也认为修一座公路桥,打通通往东南各省的咽喉要道,将极大的缓解汽渡口的运输压力,对于发展县域经济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谁不想让铁道部集钱来修呢?可是,铁路的温暖总是照耀不到我们这种穷县啊!”严明高仰起头,叹了口气。

王学平很理解严明高的难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总要给地方留下点值得称道的政绩吧?

“严叔,这事不能急。您今天说了这个意思,我就向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尽量能够说服吕家能够参股进来。”王学平小声安慰着严明高。

严明高捋了捋头发,笑道:“学平啊,要不是你搞活了开发区的经济,每个月能够反哺县财政两百万的款子,我这个家还真不好当啊!”

“严叔,为您分忧。我责无旁贷!”王学平确实对严明高充满了感情,上次,如果不是严明高坚决地顶住了市纠风办的找碴,他现在恐怕已经背上了一个大黑锅了。

危难之际见真情,除了涉及到金有工的大事之外,严明高一直顺着王学平的意思,从不插手开发区的工作。

实践证明,严明高已经是王学平在县里最大的力量支柱,而且始终不动摇!

“嗯,你把我的意思,好好地和8家的小姐说一下。然后,找个时间,我想单独地和她见见面,态度。把话谈诱。严明高仔细叮嘱了一番,才挥年山平给放走了。

王学平赶到县委小招。上了三楼,站到纽房间门口,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了吕紫心清脆的叫声,“请稍等。”

“吱!”房门打开了。王学平看见的是一张脸上涂满了白胶的鬼脸,尽管明知道那四做的面膜,不禁还是给吓了一跳。

“你倒是挺爱美的啊”。王学平坐到了椅子上,只要一看见那张白脸,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借着喝水的机会,开起了玩笑。

“少来打岔!你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小。吕紫心一直等着王学平开口求她办事。

吕紫心详细地分析过了王学平的处境之后,发现,这个小干部目前还真没有什么事求得着她的,现在,机会来了,她自然要抓住了。

王学平有的是钱,县里又有严明高撑腰,市里还连上金有工的那条线,等闲之辈小还真的奈何不得他!

吕紫心不是没心机的女人,她曾经想过,找几个有权势的人出面整一整王学平。然后。由她出面来做好人,帮小王脱困,借此获得他的好感,让他将来卖力地替她干事。

可是,在仔细地分析过王学平的所有相关资料之后,吕紫心马上否决了这个曾经具有诱惑力的想法。

原因只有一个小在严明高面临危机的时候,王学平手无缚鸡之力,竟然硬是通过私下里的串连,扳倒了曾经一不可一世的土皇帝一李大江。

如果不是心志坚忍不拔的人,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大事来,以吕紫心的经验判断,类似王学平这种人,只能以情感之,以利动之,徐徐图之,不能性急。

归根到底小吕紫心要干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参与者没有超强的心志,成功的机率不会超过1惯。

“呵呵,我本想让你随便派个小记者过来就行了,没想到,你却偏偏来了,我哪还有什么事情相求呢,只剩下感激了。”王学平也确实弄不明白,吕紫心为什么对他这么友善,不摸底的情况之下,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让她帮什么忙的。

严明高所提的修桥的事情。王学平其实另有打算,只不过时间稍微需要拖长一点罢了,压根就不需要上门向吕紫心求助。

吕紫心的脸上涂满了白色的面膜,王学平一时间也看不出她是个。什么神色,不过,却从她沉吟了片刻这个举动,发觉她在思考。

“这么说来,我是自作多情了?眼巴巴地跑来让你武弄?”吕紫心的语气很平淡。

王学平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不知道她是真怒,还是故作姿态,微微一笑:“紫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知道你是真心拿我当好朋友看,我这不是怕累着你了么?”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吕紫心隐约有点感觉,王学平这次主动叫她过来,是想探她的底牌。

“面对你这么漂亮的尊贵的女士,我哪敢说瞎话啊”。两个人都各怀鬼胎,嘴上却又十分亲热,这种场景要是让外人看见了,绝对会以为他们俩不是情人关系,就是多年的好友,关系一定是深不可测。

“我和你们李小灵,谁更漂亮?”吕紫心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这话太过暧昧了。简直就和打情骂俏没啥区别了。

“呵呵,都很漂亮。”王学平不是笨蛋,有意含糊其词,回避掉这个敏感话题。

他心里却对吕紫心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喜欢听别人的赞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些人看起来不吃马屁这一套。其实是因为拍马屁的境界不够。

“我肚子饿了。你们县里有些什么好吃的,说来听听吧?”吕紫心知道失言后,及时地转向了吃的问题上来。

“呵呵,我的好朋友紫心,除了天上的月亮,你想吃什么,都会尽量想办法的。”王学平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一直在猜想吕紫心的图谋用心。

可经过几次的暗中交锋之后,他发现,吕紫心外表看起来嘻嘻哈啥的,单纯得象一张白纸,其实心机颇深,说话间很难找到她的破绽,这就很有些头疼了。

“吃惯了大餐。本姑娘今天想换换口味,就吃大排档吧?最好能来点本地风味的烤肉串。要很辣的那种,我不怕脸上长豆豆!”吕紫心进了卫生间,洗毒面膜之后。笑嘻嘻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活象一今天真烂漫的邻家女孩。哪有半点心机的样子?

第130章 大会召开

9002414493第130章大会召开

※学平开车载着昌紫心。找了家大排档,点了几个本地的删凡小一菜,要了两瓶啤酒,两个人相对而坐,开始吃喝起来。

吕紫心尝了一口夫妻肺片,赞道:“味道真不错”。

“家常菜而已,我几乎每天都吃,没觉得有什么好啊?。王学平有些奇怪的望着她,心说,这丫头出身巨富之家,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居然会赞美一个,和普通的本地菜。

“说你是土包子,你还不承认,我们家里吃饭,规矩可大了,老爹不动筷子。没人敢动。老爹放下筷子,大家都必须跟着一起放下来。唉,在家里的日子,可把我憋坏了。来了大陆,这才轻松了许多,再也不想回家里去待着了。小,吕紫心开心地嚼着一根野菜小一边吃一边发牢骚。

听她这么一说,王学平想想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类似吕紫心这种富贵女,在外人面前,显得风光无限,其实心里何尝没有一部心酸史呢?

“呵呵。人呐,其实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没钱的时候,想鼻多。钱多了。又觉得不自由,想过平民生活,矛盾的统一体啊!”王学平不知道吕紫心在家里的地位如何,只能泛泛而谈。

“哟。还真看你不出啊,说话蛮有哲理的嘛!来,为我们未来的大哲学家,干了这一杯!”吕紫心冲着王学平眨了眨眼睛,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仿佛会放电一般,不经意地触了王学平一下。

王学平抑制住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淡淡地一笑:“你是高处不胜寒,我这种土包子,也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娶个,好老婆,好好地过日子就行了

“我说。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有风度的土包子呢!”吕紫心发觉王学平有意装傻。心里暗暗好笑,你的老底子,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住本姑娘,看我慢慢地把你收入囊中。

王学平听出了吕紫心话里有话,心想,以这丫头的能量,一定调查到海外的一些情况了,难道她是为了图财?可是,这不对呀,以她是老吕亲生女儿的这个身份,将来分的遗产最差也不会少于十几亿美元啊。

吃过饭后。王学平把吕紫心送回了县委小招。

紫心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没留他喝茶,随口道:“我来了这里,不想惊动地方的领导。不过呢,还是要替你考虑一下。你们严老板,我可以见一见,别人就不说了。”

王学平尽管已经猜到了吕紫心另有所图,但还是为她这话所触动,当即笑道:“难为你了,我很领情

“路遥知马力,咱们慢慢地交朋友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紫心灿然一笑,顾盼之间。那双电眼触死人不赔命!

王学平不敢多看,把头一偏,笑道:“已经很晚了小你早点休息

吕紫心见他转身欲走,就说:“明天什么时候弃会?我去帮你呐喊助威”。

王学平转过身子,笑着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既然你想去凑个热闹。那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嗯。就这么说毒了,拜拜!”吕紫心挥舞着小手,冲着妻学平摇了摇,接着就关上了房门。

下楼的时候,王学平心想,吕紫心还真是妙人儿,有些话不需要他说,她就提前想到了,不愧是巨富之家熏陶出来的人才啊!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接了吕紫心,就直奔开发区的罐头厂而去。

“学平。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要开什么经销商大会?”吕紫心身处香港那个繁华的商业之都,从小又经过了严格的培,对于商业上面的一些勾当。自然是驾轻就熟。

“呵呵。刘家的罐头厂步步紧逼,降价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了,我这不是着急嘛,所以把客户们都请了来,大家共商大计”。王学平丝毫不露口风。

吕紫心美眸一转,轻声一笑:“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这里边肯定有阴谋,而且还是大阴谋!说来听听吧?”

“哈哈。我就是个没见啥世面的土包子,能玩出啥花样来?”王学平故意装傻,却没有正面回答吕紫心的问题。

“瞧你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儿,你就得瑟吧!”吕紫心不过是有些好奇,随口问问罢了,对于县城里的经销商开会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她其实并不关心。

“我的好朋友紫心小姐,请恕我先卖个小小的关子,过不了多久,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的。”王学平一边开车。一边膘了眼身旁的这位电眼美人儿。心想,也不知道将来是哪个男攒福,把泣样一位双眼会放电的美人给抱到床怜蜜暖,

吕紫心垂着头。单手托着香腮,不知不觉间,会放电的那双美眸之中,充满了雾汽。

小车开进了罐头厂的大院,王学平停稳了车,随口叫道:“紫心,到了!”

没见她回应。王学平扭过头来,这才发现了吕紫心的异状,他心里微微一动,这丫头多半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见高名盛和薛文快步迎了过来,王学平冲他们微微摆了摆手,接着,抬起一根手指头竖到了嘴边,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薛文已经看见了坐在王学平身边的吕紫心小他丰分机警地一把拉住了高名盛的手小声说:“主任有事,你别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不近不远地站在车旁。

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坐在吕紫心的身旁,担心惊动了她,连烟都没。

过了一会,吕紫心才醒过神来,迅速擦拭了一下眼角,掩饰道:“到了吧,咱们下车吧!”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昨晚没睡好吧,待会早点回宾馆,泡个热水澡,蒙头睡他个一天一夜,精神就会好的。”

“嗯,最近老是失眠,确实需要好好地大睡一觉了!”吕紫心明知道王学平有心替她打掩护,心里还是有些感动,这个并不帅气的清秀男子。心思倒蛮细腻的。

王学平看出了紫心发自内心的谢意,心说,要是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友善的关系,就很好了!

薛文和高名盛见王学平陪着吕紫心下了车小快步迎了上来,薛文1”声说:“一共七十个经销商,留下来开会的才占个!”

“还有这么多?”王学平很有些意外。商人都是逐利的动物,刘家那边不仅仅是大幅度降价,更把返利提高到了旧个百分点。而开发区这边始终不降一分钱,也没提高返利,这些经销商居煞没走,难道真的是为义不要钱了?

“其中有些人本来是很小的经商商,在名盛的扶持下。发了财后,心存感激。不过顶多也就七八个而已。剩下的人里面,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敢断言。一定有刘家的耳目。”薛文这么些年吃尽了苦头,所以做事总是格外的小心谨慎,比别人要多想上一两层。

“嗯,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咱们不管那么多小按照原计刮执行就好!”王学平心说,如果没有刘家的耳目,这台戏就不太好唱了。

高名盛凑过来。低声说:“昨晚,我的文件柜,一定被人打开过,文件倒是一份没少。”

王学平微微一笑,问高名盛:“没让你换成保险柜,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高名盛叹了口气说:“主任,我心里很难过啊,都是您一手拉扯起来的骨干,居然有人临阵背叛,唉,贪欲难遏啊!”

“呵呵,你叹啥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无利不起早啊!”王学平安慰了一番高名盛,扭头分段提前赶到的郝网,“你去通知一下柳畅,让他悄悄地带着专业设备来勘查一下现场小别打草惊了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他!”郝刚接受了任务。马上走到一旁,拿出了大哥大,就给柳畅打电话。

吕紫心见王学平做这些布置的时候,也没剪意瞒着她,心想,你这家伙,是故意向本姑娘示威呢?哼哼,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在薛文和高名盛的簇拥下,王学平步入了会议室,会场上稀稀落落地坐了十几个人。气氛很有些凝重。

王学平坐到了主席台上之后,台下的这些人停止了交头接耳,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吕紫心懒得上台去凑这种热闹,随便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倒要看看,王学平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薛文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麦克风,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尊敬的各位客户,现在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的负责人王学平主任”王学平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冲着台下微微一点头。

“我说领导们呐,我们都是冲着小高厂长的面子,留了下来。这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拜托,就别打官腔了,赶紧拿出一点实用的措施出来,救救急吧!”这时,台下的一个红脸汉子,突然站起身子,大声嚷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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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征服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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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抬眼一看,发现那个发牢骚的红脸汉子,手舞足蹈,口沫横飞。情绪十分激动,心里也很理解,毕竟亏的都是自家的钱。

冲着要起身劝阻的高名盛摆了摆手,王学平拉过麦克风,笑道:“这一个月来,大家都跟着高厂长亏了不少小我很理解你们的难处。这次把大家请来,就是共商解决问题的办法。”

“王主任,我这个人是个。大老粗。直人一个得不对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老郑十分感谢高厂长。这几个月来。广告一直不断,促销的措施也很得力,礼盒卖得相当火爆。厂子里的销售政策也执行得很到位,每个月的返利,不用打电话催促,就自动地按时打到了帐上,这都很好。我老郑也跟着挣了不少钱。只是,最近一个多月来,“果孑园,的罐头动作很大,三瓶装的灌头礼盒从旧块。一路降到了旧块钱。可是,再看看咱们厂,一直是旧块,始终不降价。我老郑没法子,只得偷偷摸摸地搞买二送一,亏掉了一大部分利润。这才保了一点销量”红脸汉子一路滔诣不绝地说个没完,看样子。是想把这一个多月以来,受的苦一股子脑地到个干净。

坐在王学平身旁的高名盛,苦笑着小声介绍说:“这是林水县的经销弃。叫郑爱华,原本是个卖小百货的,有家十平米的小店。看我们的电视广告做得好,老郑东挪西凑,借了五万块钱,硬是求着我,接了咱们的经销权。

这才几个月的工夫,生意就做得很大了,自有资本已经超过三十万,”

王学平微微一笑,类似郑爱华这种县城里的小经销商,一直是他扶持的重点对象。这样的人,别看自有资金少本钱小,他们一旦看准了商机,却敢于砸锅卖铁,义无反顾地投入进来。

商场如战场,其实也是赌场,只要眼光准,胆子大,抓住了一次机遇。就可以迅速地壮大起来。

郑爱华开完了第一炮之后,其余的经销商也都跟着开炮,一个接着一个地大倒苦水,整个会议倒变成了一场牢骚大会了。

吕紫心一直静静地坐在台下冷眼旁观。她发现,王学平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微笑,认真地倾听客户们的怨言,不时地还在本子上记录一番。

这个家伙,倒是颇有些大将风度啊。客户闹翻了天,他却稳坐钓鱼台。

应该是留有后手吧?不然,不可能这么泰然自若。

“呵呵,大家都说得好,而且都是心里话,我很理解大家此时此玄的心情。现在,我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们之前以及之后的亏损额。高厂长一定会据实予以核销的。由罐头厂全额承担。小。王学平一出口就抓住了核心本质,只要罐头厂愿意补贴损失,经济上的利益有了保障,这些人还闹个,什么劲呢?

在王学平看来,留下来的这些人。大多数还是想看看厂家会拿出什备有利的政策出来,存了观望的心思。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盯住了王学平的那张嘴,生怕听错了半个字。

“不过呢,既然厂子里兜了底,也需要各位作出一些努力。至于具体的政策,就请薛文主任给大家详细的讲解一下吧!”王学平扭头冲着薛文微微一笑。

薛文会意地站起身子,走到了演件台上小摊开手里的文件夹,大声宣布道:“为了遏制住竞争对手的无理行动,我们经过慎重研究之后,作出了如下的决定,还请各位客户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

吕紫心有些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了一眸子,不由微微一楞。

她发觉,这个所谓的新政策,居然是让客户们提交一笔数额不小的预付货款。虽然有合同约定,滞销的产品。由厂家全额回收,但这就等同于是挖经销商的心头肉,哪有这么干的?

她心想,现在的销售形势很严峻,现有的产品恐怕都会堆积如山,还要这些经销商打款拿货,这是玩的哪门子把戏?

薛文还没念完文件,就有人坐不住了,大声嚷嚷道:“果子园,没希望了,不好意思,我就不奉陪了有四五个人,当场拂袖而去。

“王主任,仓库里堆满了货,还让我打款进货,这不是成心赶我们走嘛?”郑爱华实在是坐不住了,霍地站起了身子。

“唉,郑老板,厂子里现在也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困难,不得不找大家帮帮忙,借点钱,大家一起共度时艰!”高名盛很实在地点出了预付款的实质。

台下的人也都不是傻瓜,说自了,就是开发区罐头厂,现在面临着,八汐资金压力。沦落到需要向经销商们借钱的地步了?”

形势确实很严峻啊!

高名盛这话一出口,又有四个经销商不声不响地起身,离开了会场,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

吕紫心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不由皱紧了秀眉,心想,今天的会议,成了赶人会,那家伙还把我找来采访,这又是为了什么?

王学平打量着留下来的六个人,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问道:“高厂长,大家来一趟不容易,你领着大伙到县里的各个名胜古迹去玩一圈,散完了心,再回去和“果孑园,开。

郑爱华大声嘟哆道:“这人都跑了一大半了,还开个屁的战?。

高名盛走到他的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扇膀,笑道:“老郑,你的运气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没事偷着乐了,还发什么牢骚?”

“我说,这会就不开了?我仓库里的那些货怎么办?再说了,我也没多少钱,顶多预付十万块,就冲破了天了”郑爱华一头雾水的大发牢骚。

“呵呵,走吧,走吧,回头我慢慢地和你们说道说道高名盛领着几个象残兵败将一样的经销商,出了会场。

“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哪有把自己家的客户往别人那边推的道理?。吕紫心刚才坐在台下,也听清楚了,和王学平展开激烈竞争的,是刘家的罐头厂。

“后路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凡是滞销的产品。均可以退回来。可是,他们都不信,我有什么办法?”王学平苦笑了一声,把两手一摊,作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紫心忽然露齿一笑:“别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我是看懂了。你故意向经销商借钱花,一方面是想把人赶到刘家那边去,另一方面,其实是想让刘家学着你这么干,是吧?小。

王学平心头猛地一惊,表面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长叹一声:

“帐上确实没钱了,打不起价格战呐!”

“咯咯,你这么一说,我到想了起来。这些投奔过去的经销商,再加上刘家原有的经销商,至少上百家客户云集而去。如果刘家按照你提供的方法,如法炮制,只需要让一家客户预付十万货款,这就走过千万的一笔巨款了。万一市场形势有个风吹草动,啧啧,刘家父子手里的钱,全都变成了没用的罐头,那才叫哭都哭不出来啊!”吕紫心笑嘻嘻说出来的一番话,却让王学平浑身发凉,这丫头太聪明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点出了事情的本质。

“唉,刘家现在打得我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出货量几乎为零。我拿什么反击?”王学平有意试探一下,想看看吕紫心到底想通了多少个环节。

“咯咯,别人不清楚,我走了解你的。你这家伙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我刚才也想了下,罐头这种礼盒,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纯粹是靠包装来打开销路。如果我是做食品的,只需要投资很少部分的钱,就可以获得很大的收益了。有钱不抢,那才是大傻大主任,还需要我继续分析下去么?”吕紫心已经想透了王学平的整个计划。吐了吐鲜红的舌头,“你呀,心够狠的啊,完全是想赶尽杀绝啊!”

王学平心里异常震惊,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吕耸心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丫头堪称是聪明绝顶。

如果有这备一个可怕的对手,王学平认为,自己恐怕就睡不安稳了!

摸了摸鼻子。王学平有意瞪着吕紫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重重地一叹,“紫心,和你这种神仙为敌的后果,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小小

吕紫心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轻声道:“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希望永远都是!小。

“咯咯,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是不是让本姑娘满意了!”吕紫心冲着王学平妩媚的一笑,那双会放电的眸子,膘过王学平的身上,心想,我没看走眼,这家伙不仅城府很深,而且心狠手毒,是个成大事的料子。

王学平眼神复杂地瞥了眼吕紫心,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于她身上的威胁!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临上车前,居然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脑海里的想法,几乎完全一样,一定要征服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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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重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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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担家父子从经销商年甲套了大笔的款荆、协,不生产罐头礼盒了?”吕紫心有意刁难一下王学平。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我这边一路退货,市场销售形势又很旺盛,他不生产罐头礼盒。就不姓刘了!再说了,经销商给他的是预付货款,他即使挪用掉一部分。至少有一半还是要搞罐头吧?我只需要他用一半就好啊!”

吕紫心略微一思考,发现王学平肯定还有隐瞒的计划1没说出口。

在吕紫心看来。王学平下的这个。套里再,预付货款也好,赶餐销商去刘家也罢,最终都要落脚到市场上的销售形势,一落千丈上面来。

“学平,你真有办法把握住市场啥时候会崩盘?”听了吕紫心这么一问,王学平心头一凛,这个电眼美女不是等闲之辈啊!

“哈哈,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这么多啊!”王学平打了个哈哈,就想蒙混过关。

吕紫心眯起一双电眼,仔细地想了想,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在市场上安排人去搞鬼,对吧?”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能搞什么鬼?”心里对于吕紫心的评价,却比刚才又高了不止一层。

“咯咯,如果换我的话,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行了。串货!”吕紫心最后说出来的这两个字,让王学平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紫心,你太聪明了!我只能是甘拜下风啊!”

吕紫1抿起小嘴,轻声一笑:“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那妩媚动人的风姿,格外的动人心魄,王学平不由一呆。

“学平,你为什么想做官?”吕紫心对于这个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家不是工人,就是小生意人,总得有个人在官场上照应着吧?”

“没个正经,又来这一套!”吕紫心见王学平避而不谈,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就没在勉强他。

王学平对吕紫心则是越来越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不管是相貌还是家世,或是身份地位,他们两个人都相差甚远,她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吕紫心经过了今天这件事情之后,越发坚定了要征服王学平的信念。王学平既有实力又有野心,做事非常果断,不拖泥带水,有了这些基本的素质,就奠定了将来利用他的基础了。

把吕紫心送回了县委小招,王学平驱车进了市区。

※※

“哗哗哗哗洪梦瑶一股脑地推到了面前的麻将牌,笑吟吟地说,“十三么!”

“洪姐,你的火真好!我输得就剩下三百块了。稍等一下,我下去找个电话,让男朋友送子弹过来。”林洛施苦着个脸,付了帐之后,就和洪梦瑶打商量。

洪梦瑶今天手气特别好,牌局开始才三个多小时。就已经赢了三千多块,而且大多都是林洛施输的。

洪梦瑶心里一高兴,从包里拿出一部大哥大,递到林洛施的手边,笑道:“这都三更半夜的了,哪来的公用电话?就用这好了!”

林洛施甜甜的一笑:“谢谢洪姐了!”洪梦瑶冲她摆了摆手,指了指正对着客厅的阳台。“免得说我们偷听你和男朋友说悄悄,去那边打

徐扬坐在一辆二手的普桑车驾驶室里面,一边吸烟,一边等着林洛施打电话过来。

已是晚上十点多钟,腰间的大哥大终于响了起来,徐扬不禁微微一笑。

这个号码只有王学平和林洛施两个人知道,按照约定的计哉,王学平不可能打这个号码,那就只可能是林洛施了。

果然,徐扬拿起大哥大定神一看,闪着绿光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了一个陌生的大哥大号码。

“快点送钱过来。我快输光了”林洛施以为接电话的徐扬真是司机,说话的时候也没注意礼貌问题,张嘴就要钱,把详细地址告诉了徐扬之后,一个劲地催促他快点送钱过去。

挂断电话后。徐扬感叹了一声,心说,耸平这小子泡的这个长腿妞,确实起了大作用。

如果不是有林洛施这个内线帮忙,要想拿到洪梦瑶的大哥大号码,除了偷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可能性。

徐扬自己在部队里压根就没有练习过偷窃的技能。临时找人帮忙,又担心泄露了机密。

再说了,即使真的把大哥大偷到了手,洪梦瑶换了号码,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现在好了,由于有了林洛施这个。潜伏在洪梦瑶身边的内应,徐扬十分顺利地拿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号码。

“学平,号码拿到了!”徐扬操起另外一部大哥大,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网从李小灵家里出来。得知了消息之后,马上笑出了声:“昨天下午没有白教她,好样的,干得漂亮!”

“我说,你昨天是怎么教她的,居然完成得这么顺利?。徐扬有些好奇地问他。

王学平笑着说:“其实很简单的。她告诉我说,今天晚上要陪洪梦瑶打牌。我就找了个理由。把给她的钱,拿回来大半,故意让她兜里只有两千多块。反正是比较大的业务麻将,她只输不赢,要不了多久就输得差不多了。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提出下楼找电话,让你送钱过去。洪梦瑶喜欢打牌,又是正赢得性起的时候,多半就会主动把大哥大借给林洛施用了。这一用。咱们不就掌握了号码么?”

“你这个心思太深了。对洪梦瑶的心态,把握得精准到位。让你利用了个够,那个小丫头至今还蒙在鼓里啊!”徐扬轻声一笑,心情相当的愉快。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林洛施年纪还小,做事情还嫩得很,告诉了她实情,搞不好就给泄露了出去,不如不告诉的好。”

“呵呵,那我送钱去了!”徐扬笑着就想挂断电话,王学平及时地提醒道:“车牌换了没有?”

“我刚才装作是修车的样子。已经把车牌给换了。等送完钱后,我再把车牌换回来。”徐扬的话,令王学平放心不少。

越到关键时玄,越要注意细节,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送了钱给林洛施之后。徐扬当晚就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到了省城。

第二天一大早,徐扬就去了私营的电信商城。按照王学平的交待,他经过一番摸索后,花高价找了个行家,把两部大哥大其中的一部,改成了和洪梦瑶一样的号码。

“并机盗号”的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徐扬办完了之后,才意识到,这种业务其实才刚刚开始萌芽,王学平却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电话里听了徐扬的问题,王学平笑了起来,这就是重生的巨大优

了!

在昭年那今年月,大哥大也才刚网兴起不久,社会上掌握了“并机盗号”技术的,只是极少数不法电信奸商而已。

随着科技的发展,模拟手机暴露出了它的重大弊端,市场上出现了并机现象,即一个号码可以同时写入几部手机中分别使用,话费完全由主机支付,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盗号问题让每一个“大哥大”使用者都绷紧了保密和安全的神经。

发展到后来,甚至机主走在街上的时候,只要模拟手机正通着话,稍不留神,手机信息就可能被人用专用仪表截获,在机主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他人迅速炮制出一部又一部同一号码的手机,低价抛售到社会上,给原机主增加了巨额的话费。并机、盗号一时间成为用户咬牙切齿的问题,也导致了“大哥大”时代的终结。

王学平自从在林洛施嘴里知道,洪梦瑶藏了部大哥大这个消息之后,就存了要并机盗号的念头。

当然了,王学平不可能那么无聊,跑去占洪梦瑶的话费便宜,而是为了便于及时地掌握到常务副市长史方和情妇洪梦瑶之间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学平很慎重地告诫徐扬:“并了机的那部大哥大,除了坚决不能打出一个电话之外,你还要注意几个问题,第一是洪梦瑶接了电话之后,你才能接;第二是,一定要抢在洪梦瑶挂断电话之前挂机;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接电话的四周环境不适合,宁可不接,也不能打草惊了蛇”

徐扬的心里十分震撼,集学平这家伙,做事情实在是太过缜密了小凡是需要提前注意的问题。他都已经完全考虑到了。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暗中的工作,做到了这种程度,如果还抓不住史方的马脚,那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请帖上写得很明白,今天下鞍点钟,是何家的大儿子结婚的吉。

王学平在上网上班不久,就接到了市委大秘谢炎的电话,“学平老弟,我今天请好了半天假。中午之前就坐车去你们南云县。”

“太谢谢你了,还是让我去市里接你吧?”王学平故意问谢炎。

谢炎马上一口回绝了:“你只需要把昱小姐陪好就行了,市委办里多的是小车,我很快就过去了,见面再详谈!”

第133章 道喜的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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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炎见了吕紫心俏然立在王学平的身旁,心说,你们俩要不是情人关系,那才有鬼!

“吕小姐,真是巧啊。又见面了!”谢炎笑吟吟地伸出双手,吕紫心却视若不见,凑到王学平耳边小声说,“你想利用本姑娘,可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哦。小。

王学平心想,以这位电眼美人儿的智慧,肯定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

谢炎讨了个没趣,心里却不着恼,以吕紫心的身份和地位,摆点小小谱,再正常不过了。

他很坦然地收回双手。笑着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王学平不可能象吕紫心一样,把谢炎晾太久,掏出兜里的中华烟递了一支给他,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吕紫心仿佛网看见谢炎似的,伸出小手,笑道:“谢秘书,咱们又见面了。”

谢炎赶紧扔掉手里的网吸了一口的烟。再次伸出双手,握住了吕紫心绵软的小、手,笑道:“学平老弟家有喜事,我过来凑个热闹,喝杯喜酒。”

“哦,学平,你怎么没和我说啊?早知道我该准备一份厚礼了!”吕紫心白了王学平一眼,王学平嘿嘿一笑,冲她眨了眨眼睛。

谢炎见了这一幕,心里越发落实了一个,猜想,王学平和吕紫心之间的关系肯定有鬼,他觉得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和金有工的秘书高成秋不同。谢炎很早就跟着市委书记周文广了。谢炎前后当了接近八年的秘书。从副科级的副主任科员,一步步成为了正处级的市委办副主任。

按照省里的惯例,市委书记秘书外放,最差的都是市里行局的党委书记,也有的是区县长。比较普遍的一种情况,书记大秘基本上会被安排下去当一把手。

这里头隐藏着一种具有现实意义的政治谋略!

市委书记派自己的秘书下去当区县的一把手,就等于是控制住了来自于这个县的人大代表和党代表,十分有利于市里的一把手掌握全市的大局。

三个人一齐上了王学平的车。谢炎相当有觉悟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后座留给了一直眉来眼毒的王学平和吕紫心。

王学平的大舅何杨给大儿子安排的新房,是在红石镇,司机刘师傅就把车开上了南红公路。

“吕小姐,您这次打算在县里待多久?”谢炎扭过头来,探询吕紫心的行程安排。

吕紫心瞥了眼笑吟吟的王学平,心中忽然一动,笑着对谢炎说:“学平想让我帮着找找县开发区的一些闪光点,我可能会在县里多待一段时间。”

谢炎眼珠子一转,笑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到全市的各个区县走走看看嘛,也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闪光点。”导紫心只是淡淡地一笑,没理会谢炎的变相邀请。

王学平心想,谢炎这话,就露了皮相了,有点不太符合市委大秘的角色。不过,从无利不早这一点来看,王学平认为,谢炎很可能是有求于吕紫心的地方。

小车很快到了红石镇小老远就见何家门口张灯结彩,路旁停满了各色各样的小轿车。

王学平故意没让刘师傅把车开到何家的大门口,而是直接停在了路边,他和吕紫心还有谢炎迈步走了过去。

谢炎现在满脑子都是吕紫心的事,也没注意到这里边的蹊跷。

儿子去接新娘子去了。何杨领着何毅站在门口,迎接从四面八方来的客人。

何杨拱着手接了一位邻居进门,网一转身,就见外甥王学平领着一男一女,来到了面前。

何杨不禁一楞,心想。我没下请帖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何毅悄悄地拉了拉何杨的袖子,小小声说:“姑妈那里是是我去下的请帖。”

何杨皱紧了眉头,正想斥何毅,王学平他们三个已经到了身前,只得勉强换上一副笑脸,招呼说:“学平,你来了,快屋里坐!”

王学平看着一脸假笑的“大舅”心里暗自冷笑,这笑容和当年何其相似啊!

当初。何杨压根就不想给自己的亲妹妹家下请帖,只是他没有料到小儿子何毅居然背着他。去给王家下了请帖。

那年,也是王学平来作客。送了钱,却被领到了后院,何杨压根就没让他在高朋满座的厅堂里露面。

“大舅,我给您道喜了!”王学平将手里的红包,递到了何杨的

中。

何杨接过红包,一捏就发现了,应该是五张百元钞,在这今年头,算是一份重礼了,脸色不由一缓,下着说:,“甲边坐嘿!”转身就要领王学平讲”

这时,谢炎也递出了一只红包。客气地说:“恭喜您了”。何杨停下脚步,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有意没介绍谢炎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微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一个好朋友,听说大表哥结婚,就一起过来沾沾喜气

何杨平日里只和市政府里的一些私下里来往,和市委办这边几乎没啥接触,自然也就不认识谢炎是哪根葱了,只是觉得这人穿着还算体面,也没太在意。

吕紫心发现王学平只送了不到一千块的红包,心头一动,伸进坤包的那只手,已经摸到了五万块的那个大红包,却又停了下来。

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学平以及何杨的表情,吕紫心美眸一闪,又空着手离开了坤包,又瞥了眼不知内情的谢炎,心中若有所悟,索性一言不发地站在王学平的身旁,打算看看热闹。

何杨犹豫了一下,一想到今天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要来好些个领导,他又把心一狠,领着王学平三个人去了后院。

王学平一直不动声色地跟着何杨往里走,吕紫心眨了眨眼睛,心想,果然没有料错,哪有把来道喜的自家外甥往偏僻地界带的道理?

谢炎的心思都在怎么说服吕紫心,搞来吕家的投资上面,倒没怎么注意何杨的态度有何不妥。

后院里面,也摆了几张桌子,何杨故作亲热地对王学平说:“学平,这里都是自家人坐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委屈一下。”

“知道您忙,甭管我了!”王学平心说,还是钱的力量大啊,至少这一次比当年的待遇要稍微强了一点点。

“学平,你大老远地把我们带来道喜,就坐这儿啊?”吕紫心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故意刺了何杨一句。

何杨刚才忙晕了头,听吕紫心开口发了话,仔细看过去,不由一呆。他这才注意到,跟着王学平一起来的这个。姑娘,竟然美得离了谱,他的儿媳妇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何杨正想找理由糊弄过去,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叫喊声,“老何,几位局长都来了,快点出来吧!”

“学平,你帮我招待一下。我去门口接待几位贵客!”何杨扔下这话,拔腿就走。

这时候,谢炎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皱着眉头问王学平:“学平老弟,你这位舅舅好象不那么亲热啊!”

王学平听出了谢炎话里有话,所谓的不太亲热,不过是官场上的外交词令罢了,翻译过来,其实就是疏远的意思!

“谢主任,我大舅这人一直在市里做生意,眼界很开阔,一向很会做人。今天估计忙糊涂了。又当我是自家人,所以就很随便了王学平信口敷衍了几拜

谢炎做了八年多的市委大秘,又是市委办副主任,属于人精中的人精,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是。王学平的解释又还占着道理,也就没说什么了。

吕紫心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挨着王学平坐到了桌子边”声说:“既然这里是招待亲戚的地方,怎么没见有人和你打招呼啊?”

王学平心中一叹,这个电眼美人实在太过精明了,她恐怕已经观察到了很多情况了吧?

“呵呵,我们来早了点,亲戚们也许还没到吧!”王学平这话一出口,吕紫心算是全明白了,瞥了正在抽烟的谢炎,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想怎么利用他?”

王学平心里感慨不已,吕紫心的反应之快,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当着谢炎的面,王学平也不好直说,俯到吕紫心的耳边小声说:“随遇而安!”

吕紫心当即心领袖会,心想。所谓的随遇而安,一定是在谢炎不知不觉之中,狠狠地利用一把了。

谢炎冷眼旁观,发现王学平和吕紫心亲昵地说着悄悄话,心说,你们俩要是没有私情,我把谢字倒着写。

不过,谢炎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王学平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级的副主任,又在云州市的管辖范围之内。

以谢炎的能量,总有机会帮着王学平的忙,等有了这一层渊源,再让他帮着找吕紫心开口,就好说话了。

厅堂里面,热闹非凡,王学平坐在后院里,都可以听得见,“大舅”何杨那独有的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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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借力打力

吕紫心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在农村举行的婚礼,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王学平看了眼正在东张西望的吕紫心,心说,这个电眼美人看起来一副童叟无害的纯真模样,其实,鬼心眼比谁都多。

当初,面对李大江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王学平即使有过犹豫,却并不害怕。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王学平觉得自己很有些忌惮吕紫心。只因为,如今主客易位,吕紫心在暗,而王学平自己却在明处。

最核心的一个问题就在于,王学平至今没有想通,吕紫心对他这么友善,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吕紫心都没有理由和他这么一个小人物是得这么近。

以王学平对吕紫心性格的逐渐了解,据他自己猜测,多半和他所掌握的海外的一些实力有关系。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更令王学平感到费解,吕家不是一般的富豪,而是顶级巨富。

吕紫心难道想要图谋他的那些资产?王学平想到这里,不臬暗暗摇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谢炎看了看王学平,又瞅了瞅吕紫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一对男女,怎么会走到了一块呢?姓王的小子有福气啊,勾搭上了这么一个两眼会放电的世家美女。

厅堂那边很快开始上菜了,端菜的大姑娘小媳妇端着托盘,络绎不绝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轮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端上来的菜已经没了热气。

谢炎本就没心思在乡下吃什么饭,丧这里也不过是想和王学平套个近乎,顺便搭上吕紫心的那条线而已。

正好,谢炎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接通了一听,是市委办值班人员打过来的,向他汇报了一下值班的情况。

谢炎心里明白,要想获得吕紫心的支持,绝非一朝一夕的工夫,他挂断了电话,就笑着王学平说:“学平老弟,市里刚才通知我,省里来了老领导,我得去陪着,这喜酒就没法喝了。”

王学平在这里都待腻了,就等着谢炎的造句话呢,他满是感激地对谢炎说:“谢主任,你这么给我面子,连杯酒都没喝,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吕紫心瞥了眼王学平,心说,真是个虚伪的家伙,你现在是巴不得姓谢的赶紧走人,而且最好是从厅堂那边穿过去。

谢炎笑了笑说:“咱们兄弟之间,来日方长嘛,有的是喝酒的机会。”他倒是看出来,王学平的那位大舅态度很冷淡,却也没想到,今天的这一幕完全是王学平导演出来的,他已经被小王给利用了。

三伞人起身往外走,经过厅堂门口的时候,王学平故意走到何杨的身旁,大声说:“大舅,我还有点事,就先是了。经他这么一抹,主桌的人一齐停下了敬酒活动,大家都望着王学平。

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老宋,眯着两眼望着王学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杨心里十寒,老宋可是常务副市长史方的嫡系,要是让他察觉到什么不妥,这生意就没法子继续做下去了,垫进去的帐款,恐怕都很难再收回来了。

“既然你有事,就先去吧,我这里有客,就不送了!”何杨站起身子,柏了拍王学平的肩膀,仿佛很亲热的样子。

王学平转身见吕紫心领着谢炎一起走了进来,不由得又是一叹,这丫头太聪明了,她摆出了这种姿态,替王学平省了多少事?

“何叔叔,各位领导,你们慢点喝,我们先是了!”吕紫心笑吟吟地和满桌子的人打了个招呼。

大家见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本想开几句玩笑,可是,视线一触及她身后的取个人,不由一呆。

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几个局长副局长,赶紧站起身子,局长老宋先是一惊讶,紧接着,凑到谢炎的身旁,握住他的双手,用力地一阵摇晃,笑容可掬地说:“谢主任,迳酒席才刚刚开始呢,你怎么就急着要是啊?”

“你们慢慢喝,我刚才在后院已经吃过了,有点事就先是了!”谢炎蹙紧了眉头,他发现,厅堂的主桌这边,坐的全是市政府的人,看样子,是今天的主宾了。

局长老宋惊诧地望了眼何杨,埋怨道:"老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居然和我打埋伏,谢主任既然早就来了,你怎么不清到这里来呀?”

何杨整个的惊呆了,他又不是傻子,老宋对面前这个谢主任的亲热态度,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谢主任。你这个币委书记秘书人面挺广的啊在座的你都认识?”吕紫心成心做怪故意插话进来。

什么?什么?市委书记的秘书居然被他给安排到后院去坐冷板凳了?何杨难以置信地望着谢炎两眼瞪得溜圆。呶嚅着嘴唇傻傻地站在原地1脑子里一片空白!

谢炎的心思压根就不在酒席上只要能够和吕紫心搭上线别说坐后院了就算是让他亲自去端菜也是心甘情愿的。

“大舅。你们慢点喝我们就先走了”小王学平很平静地望着何杨心说。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我要成心整你就没这么便宜了。

老宋不想放过这次和市委大秘难得的亲近机会一把拉住了谢炎的手恳切的说:“谢主任喝杯喜酒再走吧?”

谢炎摇着头说:“市委有急事我必须得走了以后找个机会再聚吧!”轻轻摇了摇手松开了老宋的大手转身就走。

“呼拉拉随着谢炎往外走主桌这边所有人都跟着往外走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何杨。

出了何家大门谢炎依次和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几个人握手告别临上车前。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道:“有机会到我家去坐坐。”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笑道:“只要你不嫌烦我一定去打扰你。”

“你这话可不对啊到了平里尽管直接去我家就走了!”谢炎本想和吕紫心握个手却见她背着手仰望着蓝天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登车走了。

吕紫心先上了车何杨拦住了正打算钻进车里的王学平急切地问道:“学平你不能走啊留下来帮我陪陪宋局长他们。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大舅我哪有那个资格和人家大局长坐一桌?”轻轻的拂弃了何杨那只无力的大手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何杨望着绝尘远去的轿车心里悔恨交加他本以为王学平得罪了史方仕途方面眼看就要完蛋了。所以才玄意要和王家保持距离。

却没料到。王学平居然不声不响地领着市委书记的秘书上他家里来道贺唉。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吕紫心现王学平静静地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也明白他此时此玄的感受。家里有了这种趋炎附势的亲戚换谁也不太可能高兴!

“为什么亲戚们都只认权势和地位呢?”吕紫心想到了自己家的那些伤心往事不由感慨道“我大舅比你家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学平的心情其实相当平静他一直琢磨着和吕紫心整个的交往过程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鬼。

吕紫心突如其来的感慨却提醒了王学平他猛然间想起了当年一件震惊港岛的大事不由恍然大悟。

口6年的上半年王学平正在佛山参加作协的一个会小吃饭的时候1听港岛的一位作家谈起了在香港生的一件大事。

吕家最小的一个女儿在婚后不到三个月就联合自己的老公加拿大著名的大富豪陈家栋向她的亲舅舅贡正儒所掌控的贡氏集团起了恶意收购的行动。

据说。起因是贡正儒当年差点逼死了那位三小姐的母亲。

经过两个多月的拉距战吕家的小女儿和陈家栋因为资金链条断裂双双落败。顷玄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结果陈家栋申请破产吕家的那位小姐却走了极端选择了服毒自杀。

吕家最小的一个女儿不正是坐在身旁的吕紫心么?王学平的一颗心不由得一沉对于一段时期以来生在他和吕紫心之间种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终于有了比较透彻的了解。

“她果然看重的是我在海外所掌握的实力难怪对我这么友善。搞了半天她是想把我从小灵手上夺过去等嫁给我之后再诱惑我去和她的那位大舅决一死战!”想透了这一层王学平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说看样子。由于他的重生导致部分历史生了改变。

原本和王学平的生活没有丝毫交集的吕紫心。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她勾引的目标也由那个倒霉蛋陈家栋变成了王学平。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吕紫心这个女人很可怕为了替她母亲报仇吕紫心不惜以身体做诱饵以牺牲个人的幸福为代价与她大舅决死一。

更可怕的是吕紫心在遭到惨败之后竟然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

第135章 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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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红颜多薄命呐!王学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扭头看了眼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吕紫心。心说,紫心,其实呢,你只要把行动放缓一年,贡家不用你去打,自己就垮掉了。

吕紫心察觉到王学平正在偷看她,心里暗暗有些得意。和李小灵相比,她的美貌并不逊色,而且以她的家世和地位,可以给王学平带来很多想象不到的好处。

在吕紫心看来。王学平是个野心勃勃,而且有真本事的男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这一类男人真实心态的写照。

在偶遇王学平之前。吕紫心已经暗中观察过不少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经过仔细地甄别。她发觉,那些二世祖也都有野心。但是,老头子依然健在,他们这些人手里真正掌握的财势却比她本人还要弱上不。

夫陆的那些红色公子哥们就更不用说了。

在吕紫心接触过的公子当中,绝大部分都是蠢货,仗着老爷子的势力,上演着一幕幕官商勾结的闹剧,很难成大气航

香港或是海外有些超级大富豪确实很有钱,甚至比贡正儒更有钱。可惜的是,这些人都是从腥风血雨里闯出来的商界老狐狸,绝对不会因为美色而干出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毕竟,紫心只是吕家的众多儿女之一,又是女儿身,绝无可能成为吕家偌大家业的继承人。

次偶然的机遇。让王学平暴露在了吕紫心的面前,尤其是在她发现了保罗卑躬屈膝的那一幕之后,吕紫心开始注意到了王学平。

花重金买通了保罗的一个情人,经过一番巧妙的设计。吕紫心惊喜地发现,王学平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头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的商界大。

随着调查的深入,吕紫心惊异的发现。仅仅半年多的工夫,王学平就从一文不名,一跃成为了身家超过一亿美元的巨富;而且他所掌握的财富正以几何倍数快速增长。

“学平,你在想什么?”吕紫心扭头冲着王学平一笑。刹那间所展露出来的绝代风华。令王学平不由得暗暗一叹,这么一个精灵般的女子,他怎么忍心看着她撒手人寰?

“我在想,咱们俩真有缘分,电梯里的偶遇,我至今记忆犹新呢。”想通了吕紫心的目的,王学平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怜惜地看了眼面前这个电眼美人儿,说起了俏皮话。

吕紫心听出了王学平话里隐藏着的调侃意味,不由想起了当初那羞死人的一顶,情不自禁的抬手在王学平的胳膊上扭了一把,轻啐一口:“大色狼!”

“哈哈,紫心,你可冤枉死我了!”王学平饶有深意的看着吕紫心,心想,紫心,我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次走上那条绝路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把你从悲惨的命运之中拉出来的,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半个月后小王学平忽然接到了市委党校的入学通知书,脱产学习时间为一年。

王学平从古文强的手里一拿到那份通知,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史方对他下毒手了!

古文强十分担忧的望着王学平,心想,脱产学习一年。等王学平再回到开发区里来,江山早就变色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文强,我去学习了,你这个新提拔上来的副主任,身上的担子就重了!”

虽然不知道严书记是否知道这个情况,王学平心里却明白,没人敢于公开反对去党校学习。史方这一招极其毒辣,令他无法正面对抗。

古文强收拾起私心杂念,咬着牙说:“老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应该联合起来。向县委反应情况。开发区绝对不能少了你这个掌舵人!”

王学平心里有数。这是古文强向他表忠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他是虚情还是假意,王学平都有必要安抚一下,于是笑着说:“放心好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天还是那片天!”

古文强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心想小王主任这话确实没错,只要严书记还在县里掌舵,开发区就不可能落入外人之手。

等古文强离开了办公室之后,王学平拿起电话,就向严明高汇报了这个新情况。

严明高一听居然出现了这种事情,马上就火了,怒道:“太不象话了,你是县管干部。什么时候去党校学习,学习什么内容,都应该由县里来统一安排。有些人简直是乱搞,还有没有组织原则了?学平,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是县委书记,没给免职,开发区就一定由你来主持工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我的这个决心!”

挂断电话之后小不到十分钟,脸色铁青的严明高就出现在了开发区办公大楼里面。

王学平马上安排古文强,把管委会领导班子成员,以及州州的中层干部都召集到了大会议室开人员很快到齐了,严明高扫视了全场一周,板着脸沉声道:“自从王学平同志上任以来,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蒸蒸日上,所取得的重大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县委是非常满意的!”

在场的人听了这种气势碜礴的排比句,都十分震撼,堂堂县委一把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截了当地给王学平做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严明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视线扫过了在座每个人,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在开发区主要负责人的选择上,县委是慎重的,事实胜于雄辩,县委用对了人!”

王学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舒服,事实确实胜于雄辩,关键时刻,严书记是靠得住的!

接平来,严明高话锋一转,谈起了班子团结的问题:“同志们呐,开发区取的了这么好的成绩,我看呐,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同志们都紧密地团结在了主要负责人的周围。大家拧成了一股绳。聚沙成塔,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这种优良传统就应该继续保持下去。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严书记。您说的太对了。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王学平的同志呕心沥血地带领着大家伙一起苦干加巧干,哪有咱们开发区如今这么红火的大好局面啊?”古文强第一个,站出来表了荐。

薛文也起身说:“我坚决拥护县委的英明决策。紧密团结在主要领导的周围,努力把开发区的工作搞得更好!”

管委会的干部们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来,当面表态支持王学平,继续领导管委会的全面工作。

大家都明白。严明高当着面这么交待,其实就是下了最后的通蝶,言外之意就是。谁不支持王学平,谁走人!

见大家都表了态,严明高破天荒地冲兜里掏出两盒中华烟,递到王学平的手里,笑道:“我看啊,在座的都是烟鬼,你替我分给大。

王学平起身把烟散给了大家,鼻文点上烟,吸了一口,笑着说:“严书记,抽您的烟,就是提神醒脑啊!”

因为王学平大力推荐的关系,严明高对薛文已经不陌生了,以前还专门找他长谈过一次。

此时见薛文很上道,严明高的心里很高兴,笑着说:“咱们当领导的,首要的一条。就是时刻要保持头脑的清醒!”

古文强听了这话,心想,严书记这是先礼后兵啊,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谁要是头脑不清醒,站错了队,那个结局估计就会很惨了!

薛文获的了严明高的赞赏,心里也很高兴,笑着对大伙说:“只要坚定不移地跟着王主任干,我相信大家都会有前途的!”

王学平心想。薛文不仅技术能力过硬,而且头脑十分清醒,这话说得很漂亮!

要知道。当着县委书记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如果是平时小那是大犯忌讳的。

可是呢。薛文的话,放到现场的气氛之下,却等于是替严明高说出了他想说,又不能说出口的话,这就显示出了过人的政治智慧了!

严明高在开发区管委会讲的话,很快就传到了马三高的耳朵里了。

马三高冷冷的一笑:“曹群是个混球,狗肉上不得正席,居然使出了这么一个烂招出来,蠢才啊!虎子,你别管其他的,继续加大力度,把开发区的那个罐头厂给整得关门了,就是大功一件!”

刘虎双火机,替马三高点上了烟,笑道:“马叔,在您的部署下,开发区的经济实力已经严重受挫,也没几天蹦头了。他们的客户,现在绝大部分都跑到我这里来了。王学平那家伙提醒得好啊,预付货款这一手。我还真没想到呢。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厂子现在已经收到了七八百万的现金,资金实力足够和王学平一拼了。”

马三高也很高兴,笑着对刘无篱说:“五篙老弟。小虎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刘五篙皱着眉头说:“马书记,我现在有点担心。咱们的罐头厂一下聚拢了这么多钱,万一罐头礼盒的销售不畅,那就成了大负担

马三高把大手一挥,笑道:”宜将余男追穷寇,这种关键的时刻,可不能有丝毫地放松啊!不过呢,咱们也不能把全部的资金都投入进去,必须要留一今后手,以防万一!”

以马三高的智慧,自然看得出其中有风险,但是,亏掉的只是刘家的钱,和他姓马的何干?

利用刘家的钱,打击王学平所掌握的经济实力,是马三高定下的挖根计划。这大半年来,马三高算是看明白了,在当前强调凹和财政收入的大背景之下,不把王学平这个会赚钱的帮凶打倒,严明高很难被扳倒。

第136章 还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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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严明高去开发区管委会发话的当天,县人大那边发生了一件

县人大的一个副主任带队,十几个县人大常委去杭州观光考察的途中,出了重大的车祸,重伤的不算,殉职的就达到了九个之多。

喜事变成了丧事,实在是令人做梦也没想到,令人不禁抚腕叹息!

严明高的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指示马三高带着县委办的人,赶赴灾难现场,处理善后事宜。

前前后后,忙活了五六天,才算是把丧事给把妥当了。

这个时候。县里却传出了一种怪话,人民代表真是好,代表人民去花钱,游山玩水称考察”

县里一下子走了这么多的人大常委,必须要马上安排补选,以免影响年底召开的人代会。

就在县委组织部大规模地找人谈话,考察干部的时候,严明高把王学平给叫了去。

“学平啊,副科级也有大半年了吧?”严明高笑吟吟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心中一动,以他对严明高性格的了解,这样的问话,一定是另有奥妙。

“严叔。我的资历还浅。王学平正想谦虚一下,严明高摆了摆断了他的客套话,笑道,“人大那边出了事,确实是坏事,不过呢,从辩证法的角度来看问题,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咱们是自己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姓史的明知道你是我的人,却几次三番地要整你,这不是故意给县委难堪嘛?”严明高慈爱地看了眼王学平。“你是我的前任秘书,又干出了这么大的成绩,按照道理来说,早就该提拔了。只不过,你上副科级的时间确实有点小短,我只能看着眼里,记在心里了。”

“严叔。难为您了,这么替我着想”。王学平的心里很感动,在官场上,象严明高这样重情的领导,确实少有!

“呵呵。人大那边出了这么档子事。外边老百姓的评价不高,所以呢,县委打算充实一下人大那边的力量,增加几今年轻的人大常委,改变一下人大代我们的年龄结构严明高微微一笑,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

王学平豁然开朗,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严明高的暗示已经相当地明确了,这是耍把王学平安排进县人大常委会了。

人大虽然只有举手支持县委决策的权力,可是,县人大常委们一般都享受着正科级的待遇,有些老资格的常委甚至是副处级。

王学平越琢磨。越觉得严书记的这种安排实在是高明,既帮他解决了正科级的级别问题,又让那些虎视眈犹盯着找麻烦的对手,例如,马三高之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安排丝毫没有违背关于破格提拔干部的组织原则,但手法却十分巧妙,既达到了提拔的目的,又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看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实在是很精辟!

严明高捋了捋头发,笑道:“有些人还是没弄明白啊,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护短!”

王学平明白,严书记说的有些人,指的就是史方。

按照王学平自己的估计,只要严书记还是县委书记,把他提拔到正科级的岗位上。其实不过是时间间题罢了。

现在,令史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严明高居然为了王学平,不惜和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翻脸。

王学平到是很理解其中的玄机,身为严系最得力的干将,严书记如果连他都保护不了,本派系的骨干分子,很可能就会因此而离心离德了。

更重要的是。金有工在市里撑腰,严明高的腰板就硬,不太担心史方玩出卡资金脖子的花样出来。

“补选的事就在这几天安排下来了,你去市委党校上学的那天,就是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了!学平,有点挫折不是坏事。别灰心,好好干,我对你的期望很大!”严明高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腿,然后站起身,坐回到了办公桌前。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去市委党校报到的截止日期,王学平离开家门,直接登车往市区而去。

严明高也不想太过高调,亲自去给他送行,昨晚在家里设宴款待了王学平和李小灵小两口,算是给他钱行,同时庆祝一下升职。

在王学平的推荐之下,严明高煞费苦心地安排薛文暂时主持开发区的工作。

这么一来。王学平即使身在市委党校,其实也牢牢地控制住了开发区管委会的大权。

市委党校位于云州市主城区西侧,距离市

小车减速驶入了党校正门口,王学平透过车窗发现,宣传栏上贴满了招生简章,什么补习班,进修班,文凭班的广告,贴得密密麻麻,十分扎眼。

郝网已经来过市委党校两次,打听清楚了整个报到的流程,熟门熟路地指挥着刘师傅把车开到了一栋白色的五层楼门前。

下车后,郝网在前面引路,王学平跟着他进了大楼。

上了三楼,来到教务科的门外。王学平从郝网的手里接过了报到所需的资料,嘱咐道:“你先去车里等我。”

郝网知道王学平不想让人抓住把柄,虽然他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了,在县里那是威风八面。可是,到了处级干部一大堆的市里边,就不算啥了。

王学平敲了敲教务科的门,隔了一会,里面才有人喊了一声,“请进!”

推门进去,王学平看见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正伏案疾书,他就走过去,笑道:“同志,我是来报到的。”

那人抬起头看了眼王学平,问道:“哪个班的?”

王学平介绍说:“是1年度中青年干部培班!”

“叫什么名?”那人有些好奇地看了眼王学平。

“王学平。”那人听王学平说出了名字,眉头马上皱了起来,紧接着,又舒展了开来,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来,“等着吧。”就低下了头,继续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碰了个软钉子,王学平也不以为意,坐到了那人的对面,顺手翻阅着摊开在桌面上的一张《参考消息》。

张报纸,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地读了一遍,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人依然埋头笔耕不轻。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好奇,探头一看,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立时跃入眼帘,他不禁心头火起,这家伙居然一直在稿纸上画画,这就是故意整

了。

想了想,王学平故意没有惊动那人,故意装不知道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坐回到自己的车里,王学平拿出大哥大,就给高成秋去了电话,把情况这么一说。

高成秋一听,就火了,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金市长正在开会,我马上过去。”

党校距离市政府不远,高成秋不到十分钟,就坐车赶了过来,和王学平略微商量了一下,就独自去找学校里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校长孟知山。

王学平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坐回到画画的那人对面。进门的时候,王学平故意没关门,任由室门大大地敞开着。

“金老板的一个远亲今天要来党校报到学习,这不,把我给打发来了。孟校长,你是知道的,我时间紧,找你帮个。忙,就想把手续办快点!”高成秋找到了孟知山,故意把金有工这尊大神给捧了出来,反正也不担心老孟敢去找金市长当面对质。

孟知山见高成秋亲自出面了,对他说的话,很自然地就信了十分,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王学平瞥见郝网在门口一闪而过,知道高成秋已经带着党校的领导过来了,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子。走到那人的集旁,右腿悄悄地顶住了那人的抽屉,然后俯身下去。小声说:“都这么长时间了,该帮我把手续办了吧?”

那人明知道王学平看见他作画,却没当回事情,连头也抬,冷淡地说:“今天上午确实没空,你下午再来吧。”

已经瞥见两条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王学平暗暗冷笑一声,却故意用身子遮挡住了那人的视线。随口问他:“上班画画就是你的工作”

“武画什么,你管得着么?”那人没好气地抬起头横了王学平一眼,却猛然发现,孟知山满面怒气的站在他的桌前,身边还跟了个冷脸的高成秋。

“呃,孟,校长”那人慌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囫囵话来,脑门子上直冒冷汗。

“孟校长,你们党校的同志平时就是这么上班的?这要是传到了市领导的耳朵里,啧啧,你老孟就出大名了啊!”哥成秋不阴不阳地戳了孟知山一下。

孟知山又惊又怒,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市长的亲戚,一个是市长的秘书,一个处理不当,就绝对会传入市长的耳朵里去,那就有大麻!

“赵雄,你太令我失望了!”孟知山冷冰冰地一句话,令赵雄的整颗心脏,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孟孟”校长”我”脸色苍白得不象话。

第137章 两面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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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知山的亲自安排下,王学平的各项报到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孟知山原想给王学平安排一间处级干部才有的单人宿舍,王学平婉言谢绝了,市委党校不比县里,人多嘴杂,招摇过世搞特殊化,有百害而无一利。

高成秋陪着王学平进了宿舍小这是一间双人间,靠墙边分别摆放着两张行军床,靠窗一侧的那张床上有一件军大衣搭在被子上。

王学平知道,那张床已经有主人了,他就把领来的学习资料放到另外一张床上。

高成秋看了眼室内的情况,开玩笑说:“王大常委,委屈你了,重新回到了忆苦思甜的“好。日子了!”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他,笑道:“你老兄就别取笑我了,混在一群老人堆里,别提多难受了!这里的条件其实不错了,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住的是八人间啊,吵得厉害。晚上很难睡得着觉。”

高成秋抿嘴一笑:“史老板这次的事情做得有点过头了。你是县管干部,不归币里管,史老板居然越过了严书记,把你弄来学习了。你小子是因祸得福了啊。飞岁的正科级干部,还是县人大常委,比我当年强得多啊!”

“你老兄,马上要当区长的人工。还来拿我开涮,没这个道理吧?”王学平笑着反问了一句。

高成秋拖过一张椅子,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压低声音说:“老弟,你先安心地在这里待几天,我给你交个底,老史真的惹恼了咱们金老板。老史这次胆子太大了,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在暗中搞鬼,指望着把咱们市长拉下来。真是脑膜炎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算把老板拉下来了,这么个炙手可热的位置,也不见得轮到他来坐啊。”

王学平心里明白,和高成秋的交往,已经见了大成效。高成秋能够在私下里透出这种要命的消息,那自然是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人了。

“利欲熏心啊,高兄,有句老话说得好,自做孽不可活!”徐扬那里最近掌握了一些东西,所以,王学平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就行了。

高成秋不敢在市委党校多待,他站起身,笑道:“党校学习没什么不好,你也忙碌了好一阵了,静下心来加强理论知识水平,对将来没啥坏处。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也是蛮不错的一件的事情。”

“高兄,你还不了解我么?放心好了,区区小事不足多虑!”王学平笑了笑,高成秋这是在变相安慰他了,让他不要因为史方的刻意打压,而太过介意。

“哈哈,那就好,老弟,可别嫌我罗嗦!”高成秋满意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你是好样的!只要继续保持这种心态,总有一天会出头的!我看好你!”

送走了高成秋,王学平就联系上了徐扬,两人约好了在老地方见面。

还是在那家茶楼的雅座里面小王学平进门就看见徐扬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看电视。

以王学平地徐扬性格的了解,这就说明事情应该有了大进展了。

“有新情况了?”王学平坐到徐扬的对面,笑着问他。

徐扬点了点头说:“昨天晚上,洪梦瑶打完牌之后,没有回家,而是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城南的一栋别墅。半个小时后,我发现一辆挂着市政府牌照的小小车进了别墅,一直到今天早上才离开那里。因为天黑。我没看清楚那人正面,不过我敢肯定,他就是史方。

“嗯,知道幽会的地点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需要靠先进的机器和设备了。”王学平想得很透彻,类似史方这种人物,又是在郊区的别墅里和洪梦瑶幽会小几乎没有抓奸在床的可能性,那就只有靠微型摄像设备了。

在呕年这个时候,国内还没有出现民用的微型摄像设备,这就需要去海外的买了。

“喏,这就是那栋别墅,我拿着柳畅给的警用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出来,没敢去外面的冲洗店,自己冲洗出来的,效果有点不太好。”徐扬笑着递过来一沓照片。

王学平接过一看,发现这栋别墅不是一般的豪华,他心想,这栋别墅其实也是一个突破点,说不定还可以顺藤摸瓜,查到史方的经济问题。

“徐扬,越到了这种关键的时期。越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小心谨慎。那栋别墅,你再去的时候,记得要距离远点,千万别打草惊了蛇。”王学平仔细地考虑过之后。好好地叮嘱了徐扬一番。

“我明白的,换做是我的话。一天不把这个庞然大物拿下,就一天睡不着觉。姓史的对学平你。实在是太大了。毕竟是市萎常委呐,寺握重权!”徐哦所下脑很清醒,这一点让王学平尤其感到高兴。暗中干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高度重视细节,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我说,柳畅去省城查助机的留言记录,竟然毫无线索。由此看来。史方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狡诈,十分难缠王学平不厌其烦地给徐扬灌输小心能驶万年的理念。

“学平,你说的对,咱们身处暗中。只要不给他发现,总会找到他的弱点。哦,对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徐扬喝了口茶,问王学平。

“这个我有办法,你先别急!我还是那句话,盯紧了洪梦瑶,就等于是掐住了史方的脖子这时,王学平已经想好了,帮他去海外买回微型摄像设备的最佳人选。

还有比吕紫心更合适的人选么?恐怕没有了吧?

王学平又和徐扬交待了一些必要事项,这才匆匆地回到了市委党校的宿舍。

同寝室的人还没有回来,王学平靠在床上,心想,史方安排去那么隐蔽的地方和洪梦瑶幽会,还真是算尽了机关,只可惜,那地方太过偏僻了。

在避开外人耳目的同时,也方便了王学平在暗中活动。

上起床后,王学平还没见同寝室的人回来,也没在意,出门吃了早点,就赶去了上课的地方。

王学平昨天也已经从孟知山的嘴里得知,他所在的这个中青班其实早就开课了,主要是培刮各机关和各区县的后备年轻干部,绝大多数都是科级干部。

第一堂是党史课,王学平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倾听台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教书,干巴巴地讲述着我党的辉煌历史。

下课后,一个窗着皮夹克的年轻人走到王学平的身边,笑着伸出手说:“你就是王学平同学吧,我叫肖南,被大家选出来搞搞服务工作。”

肖南故意回避了班长这个敏感的称呼,这一点让王学平察觉到,这个肖南很会做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中青班里地位最高的一今年轻干部。

“肖班长你好,我是王学平,临时接到通知,从南云县赶来插班。我网来,不懂的事情还多,以后还要班长多多照应啊!”王学平客气地握住了肖南的手,用力摇了摇。

肖南感觉到了王学平的友善,就笑着介绍说:“我在团市委工作,分管青工部的工作,你呢?,小

“呵呵,我在县里的开发区。算是班子成员之一吧”。王学平笑着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却故意忽略了网当选为县人大常委这个情况。

肖南既然分管着青工部的工作。那至少是再市委副书记了。王学平就有些奇怪了,按照肖南的情况,应该进入县处级干部培班才对,怎么会跑到中青班来了?

不过,头一次见面,王学平不可能去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肖南笑了笑:“说来也巧,你我不仅同班,而且还同一寝室,昨晚我回家了一趟,所以”小他故意停了下来,两眼盯在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心头微微一动,笑道:“昨晚我睡得早,我又喜欢睡懒觉,你起床的时候,我还赖在床上不想动

肖南见王学平这么知趣地替他打掩护,不由一笑:“中午别吃食堂了,我请客!”

按照市委党校的规定,学员学习期间,除了周末之外,不允许夜不归宿。

王学平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变相替肖南做了证,让他免去了后顾之忧,自然要心存感激了。

听了肖南这话,王学平心里越发认定,他在团市委混得并不如意。

党校的规定其实是因人而异的。很多手握实权的区县干部,拐着弯抹着角地找熟人疏通党校里的关系,久而久之,这项规定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如今,肖南却小心翼翼的要王学平帮他打掩护,不是担心有人借机整他,又是什么呢?

王学平中午想抽空去一趟饮料研究所,就委婉地说;“我网来市里,中午还有点事情急需处理,要不,有机会我再请你吧!”

肖南点了点头,笑道:“你网来。确实事多,反正咱们俩住一间寝室。请请客不都一样么?”

中午,王学平坐上车,去了饮料研究所,到地方才发现,薛文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王学平就奇怪地,问他:“你来了,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

薛文笑着说:“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刘家的罐头厂开始大批量出货了!”

“哦,这个消息听起来,确实不错!”王学平和薛文相视一笑,刘家终于开始行动了!

第138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9002714493第138章第一次正面交锋

“老估计刘家聚敏来那此钱用了多少”圭学平噢。川薛。

薛文掐着手指头,略微一算,马上笑了起来:“差不多用了一半了吧,另一半的钱,可能还捏在手上。”

“嗯,刘家父子还是很聪明的,我估摸着他们至少要留下三分之一的现金作为备用。”王学平曾经仔细地研究过刘虎的性格,这家伙即使发了大财之后。也十分小心,总要学山西的土财一样,给自己留下翻盘的后手。

薛文皱了皱眉头说:“综合各个方面的消息,刘家把从银行贷出来的两百万,又给还了回去。他们的自有资金估计已经用光了,而且还挪用了一部分预付货款,剩下的就全是经销商的钱了。”

“嗯,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足为奇。有免费的资金不用,那刘家那一对父子,就白混了这么多年的商场了。”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老薛。饮料已经可以开始生产了。”

薛文不由精神一振,仅仅地握住双手。笑道:“终于要开始!”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天上的白云,悠闲地说:“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了结的,不能再拖了!”

“主任。大家都盼着这一天了,都等着您的开工命令呢!”薛文拿出大哥大,拨通了高名盛的电话,然后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王学平平静的对高名盛说:“名盛,开始吧!”电话那头的高名盛马上大声笑道:“快去通知车间,开工!”

高名盛有意把大哥大拿到生产设备的旁边,让王学平能够听见隆隆地机器转动声。

王学平笑了起来,心说,越日升的产品应该还在实验室吧?

实在是抱歉了哦,你们没办法撑起民族饮料行业的一片天,就由我来完成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吧!

静静地聆听了一阵机器的转动声,王学平扭头问薛文:“央视的广告部江平和主任什么时候有空?”

薛文皱着眉头说:“那位江主任官不大,架子到不小。

见面的时间也是一堆再推。今天上午才给了个确切的答复,定好明天晚上见面。而且还只给了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真不是个玩意!”

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这个时代的央视远没有后世那么强大,一年的广告费加上各种创收的收入,总计不过7。6亿而已。

央视的广告部主任也远没有后来的那么有影响力。所以,王学平有理由相信。薛文专程进京带过去的那份投入四千万的庞大广告计划,足以震动江平和。压根就不担心他不动心。

而且,王学平连目标广告位置都已经确定好了。就在《新闻联播》和天气的报之间,时长为一分钟。

在这今年头。老百姓还处于给什么看什么的阶段,不象后世那样,选择太多。都看花了眼。

“主任。机票我已经定好了,到时候我陪着您去京城,会一会江平和那个势利眼!”薛文依然有些愤愤不平。

王学平轻声一笑:“放心好了,老江那是鸭子死了,嘴巴硬罢了。咱们真要是不投了,他保准哭着喊着找上门来,求着咱们投。

薛文被王学平给逗乐了,笑道:“主任,老江好歹是广告部的主任啊,不至于这么没品吧?”

呵呵。老薛啊,央视别的部门都有拽的理由,唯独广告部是有网性指标任务的,每年几个亿的广告收入,拉得很辛苦啊!”王学平笑着说,“那张一千万的银行承兑汇票明天可别忘了带上哦。”

薛文拍了拍夹在肋下的公文包,笑道:“绝对不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

“嗯,老薛。我们打个赌好了,老江只要见了这张汇票小一定会把你我象活菩萨一般供着。”见王学平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薛文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宣泄掉了不少。

下午上课的时候,肖南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说:“提醒你一下,今天中午网接到的消息,咱们市行政学院的院长,常务副市长史方同志下午要来学院视察。”

市委党校和市行政学院,其实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按照市里的惯例,行政学院的院长一般由常务副市长兼任,而现任的党校校长则是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

安排常务副市长兼任院长,其实主要是考虑到了党校的经费问题,一般并不参与到学校的日常挂念工作中来。

王学平听说史方要来,心想,这可是个难得好机会,让他有了近距离看一看史方的真实面貌。

在屯视上。王学平经常看到史方的身影,但还没有见过他的真人。

上课铃声响过之后,孟知山陪着一个矮胖子走进了教室小肖南马上大喊了一声:“请全体起立!”学员都纷纷站起了身子。

孟知山走到讲台上,大声介绍说:“学员们。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来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史方同志,来给”

室内掌声如雷,王学平发现他前后左右的人,都在奋力地挥舞着手掌,两眼也都盯在史方的脸上,仿佛这个矮胖子是一座金矿,

史方将手里的一份讲话稿摊开在了讲台上来,扫视了全场一周,等掌声逐渐停歇了下来,他接过秘书递来的老花镜,架在了鼻梁上,一本正经地说:“同志们,学员们,党风廉政建设是事关党生死存亡的重大问题。它直接影响着党的执政基础,影响着党的执政能力,影响着小康社会的建设进程。加强党风廉政建设,是落实党要管党、从严治党方针的重大举措,是实施中央和省、市委重大决策部署的根本保证,是确保干部健康成长的必然要求

建立健全与社会主义术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教育、制度、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的提出和实施,是新时期反腐败工作的新形势和新特点。从违纪违法案例分析,当前腐败现象呈现出“七化。:一是在金额数量上,呈现出高额化;二是在职级层次上,呈现出低职化;三是在年龄结构上,呈现出年轻化;四是在行为方式上,呈现出日常化;五是在作案手段上,呈现出隐蔽化;六是在行为主体上,呈现出团伙化;七是在作案空间上,呈现出涉外化

王学平坐在台下,十分有趣地望着侃侃而谈的史方,心想,难怪有句老话说得好,台上反腐败,台下搞腐败!

城郊那栋占地约为一亩的豪华别墅,即使以时价来计算,也至少超过了三十万块。

“我市和全国一样,从总体上看,广大党员干部积极向上,主流是好的。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小在党员队伍中仍存在着与党风廉政建设要求不相适应的问题,特别是一些领导干部的问题还比较突出。如在落实强农惠农政策中弄虚作假的。违规套取国家助学金的,违规砍伐林木、失职读职、隐情不报的,违规收费、违反财经纪律的等,特别是司法机关、执法部门和个别行业的一些干部涉嫌狗私枉法、收受贿赔、非法拘禁等。这些案件小都程度不同地反映出一些党员干部政策法纪观念淡薄、漠视群众利益、滥用职权、中饱私囊的问题。这些违法违纪人员置党纪国法于不顾,铤而走险、以身试法,令人十分痛惜。

听史方说到这里,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这些东西真是讲得太好了,也太正确了。可是,讲这话的人本身就是特大腐败分子,这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室内所有的人提着笔,刷刷地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王学平不想当出头鸟。也跟着拿起了笔,装出一副认真记录的样子。

王学平无意中发现,肖南其实根本就没做记录,他是在本子上画大虾!

史方讲话的声音不紧不慢。他讲话喜欢做手势,一会儿将右手高高地举起。猛地向前仁推,仿如泰山压顶一般,气势非凡;一会儿将五指并拢。攥成一只铁拳,脸上满是自信。

“同志们,现实中的困难虽然不少,道路也是曲折的,但前景却是一片光明的。”史方一边念厚厚的讲话稿,一边即兴自由发挥。

从云州市反腐败的现状,时而引申到欧美的一些国家,时而又联系到了国内几桩新近查出来的大案要案,绕了一大圈之后,最终,落脚点还是放在了云州的现实上面。

讲了足有三个多小时,很多人的掌心都拍红了,史方才收住了嘴,笑道:“今天我就讲这么多了,下次有机会再和同志们多做交流。”

孟知山跟在史方的身后,一一给他介绍在场的学员。

当听到王学平这个名字的时候,史方突然停下了脚步,背着双手对王学平说:“这次学习的机会极为难得,一定要珍惜,扎扎实实地学个一年两年。尽快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把自己武装起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党员干部!”

不知道内情的孟知山,还以为史方是因为金市长的缘故,而对王学平另眼相看。

王学平的心里却有数,党校的培班很少有学习半年以上的,史方所说的一年两年,这其实是在变相地警告他,不听招呼就等看到霉好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老史还有几天蹦头?

王学平心里这么想,嘻上却说:“谢谢史副市长的关心和鼓励,我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听王学平称呼他为副市长,史方仿佛没听见的似的,脸上一直带着从容的微笑。颇有些市领导的气派和风度。

钻速卜车之后,秘书却惊讶地发现,史老板的脸色一片铁青!

肩膀累得快要抬不起来了,再不砸月票支持司空小可就真的打击俺的积极性了!

第139章 超凡的气势

900014493第139章超凡的气势

让众个时代。央视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标王概念。主学平有及必打个时间差,把《新闻联播》到《天气预报》之间的一分钟黄金时段,整个地买断下来,而且一次性买断五年。

为此,王学平用老姐的身份资料,成立了世环广告公司,这次带来的汇票就是以世环公司的各义开出来的。

只要拿下了五年的广告买断合同,王学平就可以利用世环广告公司,自主操作“标王”的事宜了。

如果王学羊没记错的话,仅仅在半年之后的1晰年,就有1多家企业要来争夺那个黄金时段的标版广告,结果,孔府宴酒拿下了最好的瞅广告位。

到了咕年的时候,秦池就以比伤万的超高价格拿到了瞅的“标王。”这还仅仅是个标版之一。

可想而知,王学平进京干的这一票大买卖,其利润有多么的可观?

当然了,王学平并不想太过贪心,没有去打《焦点访谈》前面的三分钟广告位的主意,那是他预留给江平和的另外一座大金矿。

毕竟,作为中央的喉舌。央视占据着绝对垄断的地位。王学平心里也很有数,一旦他炒作了起来,央视的人一定会眼红。到时候,不给他们一些好处,即使签署了合同,他们也会断然毁约。

大家都是奔着财富而来。闹到两败俱伤就有些不划算了,所以,王学平故意提早留下了余地。等着江平和到时候来找他打商量。

找孟知山请了半天假之后,王学平带着薛文和郝网,坐车赶赴机场。

下午三点半左右,王学平一行三人平安地抵达了京城机场。

老姐王学琴派驻京城的世环广告公司总经理林正海专程赶到机场,在接机口接到了王学平他们。

林正海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留学生,八十年代初期出国留学,曾任奥姆尼康传媒亚洲区总裁。两个月前被王学琴用重金挖到了手中。

坐上林正海带来的那辆奔驰晒,直奔预订好的五星级宾馆。

“林总,辛苦你了,事情办得很漂亮!”王学平看了眼静静地坐在身旁的林正海,笑着赞赏道。

“您不用和我客气,这都是我份内之事!”林正海心里清楚,坐在面前的是自家幕后大老板的亲弟弟,并且,按照王学琴的指示。他必须接受王学平做出的任何决定。

之前,王学平提出买断央视黄金时段这个庞大计划的时候,林正海觉得很荒谬,他认为在这种电视台的这个时间段,投资这么多钱,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

林正海提出了他的保留意见,王学平只是淡淡地一笑,说:“这次的投资效果,就让时间来检验吧,你的意见可以保留,但计划必须不打丝毫折扣地予以执行”。

吃人的饭,服人的管。最终。林正海被迫去执行这个计利。

和江平和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下午六点,时间还早,王学平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吃了几块点心小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王学平觉得精神抖擞,浑身有劲,神清气爽。

把林正海找了来,王学平笑着说:“老江还没来电话?”

林正海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说:“这都已经快六点了,他还没来电话,只怕是

“呵呵,沉住气。他来也罢小不来也罢,咱们都有对策。小。王学平轻轻地吸了口烟,轻松自在的情绪感染了林正海,他叹了口气说,“还是您能够沉得住气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话说得好,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古今同。

江平和只要是广告部的主任。就不敢轻视咱们。要知道,你开出的这张汇票,不是四百万。而是四千万,分量可不轻啊”。

薛文点了点头,说:“五年引乙的广告费,而且每年都是提前预付款,江平和不可能不动心的!”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王学平让林正海先去见江平和,他叮嘱说:“你只等到六点过十分,只要超过了这个时间,一秒钟也不耽搁,马上起身走人

薛文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笑道:“您算死了江平和要迟到?”

“呵呵,央视嘛,确实很牛的嘛!”王学平微微一笑,容忍江平和小小地摆一下架子,是无伤大雅的,不过,不能太过纵容了。

如今的形势是,诱饵已经扔下去了,王学平压根就不担心江平和不上勾。归根到底,央视的人现在还不懂那一分钟黄金时间段,所蕴涵的是何等惊人的价值。

六点过五分,王学平接到了林正海打来的电话,说是江平和已经来了,没见着幕后大老板,就拉下了脸。

王学平微微一笑,江平和比他预想的刚川二迈要早到了五分钟六也正是纹五分钟,让王学平彻底舰用甘了江平和外强中干的真面目。

不慌不忙地换上衣服,喝了口茶,王学平这才悠闲地踱集了房间。

王学平步入只有一墙之隔的中国饭店,走到约定的那间行政套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抱怨声,“林总,再给你三分钟,你们老板再不露面,我只好失陪了”。

“呵呵,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王学平笑吟吟地走进房间,冲着江平和和林正海拱了拱手。

林正海赶紧站起身子,笑着介绍说:“江主任,这位就是我们王董在国内的全权代表。王学平先生。”接着,林正海又把江平和正式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笑着说:“江主任,何必生那么大气呢,我是相当有诚意与你合作的!”

冲着那份两个亿的巨大合同,江平和忍下了一口恶气,勉强又坐回到了原位。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学平,发现这人长相没啥出奇的地方,和外边的小年轻,差不了多少。

王学平笑着说:“江主任,我的时间很有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五年两个亿。你要是同意的话,马上就可以签约,而且第一年度的4功万,可以提前预付给你

江平和眼珠一转。笑道:“我们的合同,向来是一年签,而且王总您开的价格也实在走过低了,台里恐怕接受不了!”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耽误江主任的时间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失陪了!”王学平断然站起身子,迈步就往室门外走去,把林正海和目瞪口呆的江平和晾在了当场,半晌做声不得!

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快到门边的时候,江平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声说:“王先生,请留步,有话好商量嘛”。

王学平转过身子,笑道:“江主任,咱们都是痛快人,条件已经很优惠了,你们台里赚得不少了,毕竟只一分钟嘛!”

江平和肩上背着沉重的广告收入压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陪着笑脸说:“王先生,我只是个小小的部长,上边还有好些个台长,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啊!”

既然江平和放低了姿态,王学平也就放缓了脸色。笑了笑说:“江主任,你们台里的事情,我不关心。我们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江平和点了点头说:“条件确实相当不错了,尤其是在签约之后七日内,广告款肯定到位这一条,我不是瞎子,看得出来,贵方相当有诚意!”

江平和在央视当广告部主任,长达七年之久,以后还多得是打交道的时候,王学平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略微打击一下他的气势,见好就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等台长批准,是吧?”

“是啊,我们当部下的也很难啊,明知道这么好的条件,却还需要和台长们磨破了嘴皮子去争,去吵”。江平和这话半真半假,王学平自然听得出来。

“江主任,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王学平和快步走到他身边的江平和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正海走过来,解释说:“王先生就是这种爽快的脾气,处的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尽管他不太同意王学平的广告投资计划,但任务毕竟压在了他的身上,只得帮着王学平缓颊。

江平和默默地看着王学平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才回过头来,对林正海说:“财大就是气粗啊!”

林正海听出了他这是在发牢骚,笑了笑,故作不知,用商量地口吻,问江平和:“江主任,你那边大约需要多长的审批时间?时间拖长了,恐怕会出现大变化啊!”

江平和何尝听不出林正海话里有话,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林总,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吧,我想方设法去说服几位台长,尽量争取他们支持你们的计划”。

林正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在王学平出面之前,江平和总是遮遮盖掩的,一直拖着。不给个痛快话。

而且,林正海三番几次请江平和出来,他都以事多工作忙为理由婉言拒绝了。

没想到,王学平来了之后,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江平和那种电视老大的气焰给打了下去。

看来,王董的这个弟弟确实很有些道行!林正海忽然觉得小他所反对的这个广告计划。有了一丝成功的希望!

肩膀很疼,码字太吃力了,速度有点慢,请兄弟们多多谅解,有月票的也别捏着了,支持伤病在身的司空吧!

第140章 争面子

9011014493第140章争面子(带病更新,求月票)

寻天晚上。王学平就回到了云州市委党校。网走到宿舍的门口,就听见里面笑声一片。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室内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

进门一看。王学平发现不多不少正好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闲聊。

“各位好!”王学平话音网落,正在打牌的肖南的就笑着招呼说,“回来了?”

“是啊,回了趟家,事多得很,累得要死!”王学平不想暴露自己去京城的事情。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肖南放下手里的扑克牌,笑着说:“大家都自报家门吧,以后就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就笑着说:“我叫宋兵,目前还是云东县委办的副主任。”

个白白净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年轻人笑着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赵家梁,云光区城建局,呵呵,算是副局吧。”

王学平听出来。这话有点意思,副局就是副局。哪有算是副局的道理,赵家梁明显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有意强调自己的身份。

“哈哈,大家都别客气了,都坐吧,我叫炮明,云光区商业局人事科副科长!”大家自报了家门后,都拿眼睛暖着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摸出一盒“红塔山”每人散了一支烟,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王学平,南云县开发区的副主任!”

闲聊了一会,王学平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赵家梁说话的时候,手势不断,各种姿体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人群里面显得很特别,有些与众不同。

鲍明有意无意间迎合着的赵家梁一些观点,显得很合拍。

转念一想,王学平也就明白了几分,除了肖南之外,面前的这三个同学虽然都是科级干部,但赵家梁在城区的城建局干副局长,算是局领导班子成员,手里实权大,人面也广,说话办事的能量相对要大不少。

王学平也看出表了,宋兵尽管也对赵家梁说些好听的话,但骨子里却不见得瞧得起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地位差别,即使是党校同学之间,也是如此。

很自然的。宋兵就拉着王学平问长问短,亲热异常。鲍明大多数时间和赵家梁聊。但时不时地也插进来和王学平他们说几句笑话,颇有左右逢源的架式。

赵家梁有些拿着架子,虽然也和王学平聊几句,但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王学平的态度一直很平和,初来乍到,两眼一摸黑,还是低调一些为好,更何况。这里已经不是他可以呼风唤雨的南云县。

宋兵捋了捋油光水滑的小背头,笑着问王学平:“你这个县开发区的副主任,怎么也进这个班了?”赵家梁和炮明也扭过头来,望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王学平从容地说:“我是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

“呵呵,王主任不老实啊,咱们可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兴说假话的!”炮明打着哈哈挤了一下王学平。

王学平摊了摊双手,说:“真没什么内情,我网当上副主任没多久,就给安排来学习了,真的很倒霉!”

众人露出了释然的神情,宋兵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的,说:“看样子你在本地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我就在云东县,有空上我那里去坐坐,有车接送,包吃住!”

王学平笑笑说:“宋大哥,只要你不嫌烦,我一定去。”

赵家梁潇洒的扔掉手里只抽了一半的烟头,笑道:“云东县太远了,咱们今天就找个地方好好的聚一聚,我请客!”

鲍明接口道:“我们商业局大不如以拼了,手底下的企业大多都垮了,不过靠山还是可以吃山的,明天我给你一张贵宾优惠卡,去商场买东西,最高三折。”说完,伸出三根手指头。

王学平拱手道:“谢谢各种兄长了小弟太感谢了!”夫家是同学,称呼科长、主任啥的不太合适,他也不可能这么叫,所以选了个江湖称谓,反正。这里的人年纪都比他大,不吃亏。

宋兵猛一拍脑门子,突发奇想,建议说:“千年修得同船渡,咱们既是同学,不如叙叙年龄吧?”

室内的都是明白人,叙年龄其实结拜兄弟的另类说法,有其实无其名,毕竟共产党人是不允许搞封建迷信活动的。

王学平脑子转得快,立马明白了宋兵的深意,老宋有些看不惯赵家梁的作为,嘴上却又不好说啥,这是变着法子打压一下赵家梁的气。

很明显,宋兵是众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仅仅从外表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肖南、赵家梁和鲍明顶多三十四五岁。

真叙上年龄了。宋兵肯定是老大哥,赵家梁搞不好要变成老三了。王学平自己可以忽略不计,就目前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最小的一个。

炮明抢在赵家梁的前头,附和道:“要得,要得,有缘千里来椎会啊,机会难得。大家都是兄弟嘛,学平,你说呢?”

这炮明的为人处事的功力着实了得,他当然明白宋兵的想法,只不过故意不说破。反而想把王学平也拉下水。

王学平笑了笑说:“你们都是兄长,我是弟弟!”

炮明脸上挂着笑容,盯了王学平一眼,心说,看你不出啊小狐狸一只。

赵家梁很显然没有及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就说:“我今年

炮明笑容可掬地说:“不好意思,我稍微大一点,药!”

“我飞岁!”王学平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宋兵挥动着大手,哈哈一笑,说:“我网过完四十岁生日,应该是大哥了吧?”

“大哥!”王学平故作懵懂,第一个喊出了声。

炮明也不慢。叫道:“宋老大!”

赵家梁皱了皱眉头,仿佛想通了整个事情,苦涩地一笑,说:“今后你就是老大了!”

宋兵豪爽的一笑,说:“大家都是兄弟嘛,在人前该怎么称呼还怎么称呼,哈哈!”

赵家梁不阴不阳地说:“既然你是老大,咱

宋兵亮声道:“成。好好儿地庆贺一下,今夭我买单,大家一醉方!”

鲍明抱着白吃谁不吃的心态,连声说:“好好好,是该庆贺一下了。可是咱们商业局是个穷局,小车有些紧张,总不能就这么走出去吧?宋老大,你得派车!”

看着炮明的表演。王学平有些好笑,做好做歹都是他,这会儿又帮着赵家梁为难宋兵。

赵家梁没说话,直拿眼睛瞅着宋兵。宋兵二话不说。摸出了个电话。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站到了宋兵的面前。恭敬地说:“宋主任,我来了!”

呵呵,小柳啊,带的什么车?”宋兵有意问道,扭头给众人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县委办的科长小柳。”

小柳望了众人一眼。大声说:“好车都出去了,我只带了两辆车过来,一台蓝鸟,一台奥迪1四。”

宋兵瞄了眼赵家梁。说:“各位兄弟,咱们口川吧?”声音相当宏亮,只是夹在汉语中的那个英语单词有些走调。

在王学平听来,有点象是哈屁,不过,这也不伤大雅,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出了宿舍。

到了两辆车前,宋兵挥舞着大手,说:“兄弟们,咱们坐哪一辆?”赵家梁冷着个脸不做声。

炮明指着那辆蓝鸟说:“咱们今天就坐这部车好了,2。0的排量至少得好几十万吧?”面露艳羡之色。

宋兵背着手,气派十足地说:“这还不算咱们县最好的车,我们书记那车”说到这里,宋兵瞥了眼小柳,对众人说:“咱们还是车上聊吧,别傻站在这里了!”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栗老大本想吹下牛,可能是顾忌到书记的威严,怕让小柳给传了出去。影响不好,又缩了回去。

几个人坐进车里。宋兵看了眼司机,发现是他安排进政府办小车班的小高,就笑着问赵家梁:“老三,咱们去哪?”

赵家梁比较痛恨称呼这个称呼,却又不好拉下脸来。似笑非笑地说:“跟着老大走。总的吃香的喝点辣得吧?”

宋兵豪迈地说:“成。那就去“云州海鲜总汇,!”鲍明有些吃惊地望着他,“老宋。那里的消费可不便宜,要大出血哦”

“今天高兴,出点血也是应该的”宋兵侧头吩咐道:“小高,走吧!”

见王学平有些不太明白云州海鲜总汇是个什么所在。鲍明就主动解释说:“那是咱们市里最高档最豪华的所在,局级干部去那里都需要预。

王学平其实一听名字就知道,这种场所一定是云州市的最顶级的地方,不过,牛到局级以下需要预约的地步,还真是有些没想到。

云州之夜,灯影扑朔迷离,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不像白天那样行色匆匆,多了几分优雅与闲适,我们不知不觉融入都市的夜生活里了。

站在金碧辉煌的云州海鲜总汇大门口小柳领着大家正往里走,找到了领班。

领班看了包间预定表。面无表情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大包间刚刚调剂给了市经委的贺主任,而且现在没了小包,实在抱歉,只能安排去大厅了!”

本来还在说说笑笑的几个人,面上也都没了笑容,你看着我,我看看你,最后鲍明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们去别处吧!”

王学平发现宋兵握紧了拳头,面色很难看,却也没有当众发脾气。

赵家梁却笑了起来,说:“老宋,算了,咱们丰脆去吃路边摊好了,喝着啤酒吃烧烤。也是一种享受!”宋兵的脸色一片铁青,仿佛要吃人的样子。

肖南见势不妙赶紧打起了圆场,说:“其实这里的菜贵不说,味道还不好,咱们不如去红都大酒店吧?老宋好象和那里的总经理很熟?”

王学平摸出“红塔工。”散了一圈,笑着说:“不如咱们去吃羊肉泡馍吧,我很久没吃了。馋得不行!”

宋兵的脸色和缓了下来,说:“也是,咱们就去老李家吧?”

正主儿转过弯来。众人都跟着连声说好,宋兵借着台阶就下了台。

出了云州海鲜总汇后,宋兵恶狠狠地说:“市经委的贺主任是我的老领导,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炮明笑着说:“贺主任原来是你们县的书记吧?”

尽管宋兵丢了人。赵家梁的心里其实也不太好过,毕竟他没办法当场翻过来,如果真是那样,那个面子可就撑大了。

吃喝了一通,回到宿舍里,肖南笑着对王学平说:“不管是学校里,还是社会上,有些情况都差不了多少!”

肖南虽然说得很隐晦。但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他这是在发牢骚。

也难怪,团市娄没有任何实权,肖南虽然是个副书记,但手里没权,说话就没法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兵和赵家粱斗法,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我倒觉得你现在的这个位置不错,进可攻,退可守,犯错误的机会少!”王学平有意装没听懂肖南的牢骚,转移了话题。

肖南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我在单位里和一把手不对付,挨了整,才躲到党校里来的。回去后,只怕就没我的位置了!”

王学平和肖南毕竟不算太熟,脚浅不好言深,只得笑道:“有时候,吃亏其实就占便宜。我在县里的时候,亲眼见过两个副县长你争我夺,想抢常务副县的位置,结果,斗到后面,失了控制。最终却让另外一个副县长摘了桃子!”

肖南听了这话。不耸神色一动,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就默默地靠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心事。

王学平躺到了床上。心想,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五个男人又何尝不是一台戏呢?

第二天,王学平正在上课的时候,接到了吕紫心的凹机留言,货已到省城!

第141章 大手笔

9000714493第141章大手笔

六天很忙小参加了很多的公薪活动,不讨。二更肯定有供:月票还是砸来鼓励俺吧!

下午下课后,王学平赶去省城钱州,在港澳会所的一个小雅间里见到了正在喝咖啡的吕紫心。

吕紫心妙目一转。望了眼脸上带着笑容的王学平,浅浅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让我买这些微型设备,应该是去干什么坏事吧?”

王学平轻声一笑:“紫心,又让你给猜对了,唉,真是冰雪聪明!”

“咯咯,你看那边。”吕紫心抬起春葱一般的嫩手,指着王学平的身后。

王学平扭头一看。在柔和地灯光之下,他和吕紫心的两个,身影,几乎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心里明白吕紫心是个什么意思,王学平却只能装傻。微微一笑:“镜子里的紫心比真人还要好看。”

紫心眨了眨那双会放电的美眸,心说,王学平,你就装吧,我一点也不着急小迟早会把你玩到我的手心里来的。

王学平怜惜地看着紫心,心想,紫心,别那么偏激,既然你遇上了我。我就义务把你从悲惨的命运之中拯救出来!

“喏。包里全是你要的宝贝!”吕紫心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大包。

王学平俯身提起大包。将它搁到桌面上,打开来一看,发现他要的东西,全都备齐了。心想,这下子史方就跑不了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吕紫心从坤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王学平接过来一看,喜道:“紫心,你真是太棒了,居然搞到了**********!”

“你见过这种东西?”吕紫心有些狐疑地望着王学平,这种设备是她从英国搞来的,国内根本就没面世。

“我也是听人说过这种东西,只是很难搞到手,所以就没和你说。”王学平那话说出口,就知道说漏嘴了,他的脸色丝毫不变,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吕紫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露齿浅浅一笑:“你的事情算是办完了,我的辛苦费呢?”

“呵呵,过几年。我一定还你一个大大的人情!”王学平点上烟,欣赏着风姿妙曼、艳丽无方的妙佳人。

吕紫心芳心一动,一双美眸绕着王学平脸上转个不停,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王学平轻轻一笑:“我可不是美男子,看不出花来的!”台紫心没发觉什么异样的情况。只能按下心里的狐疑,叹了口气说:“你身上的谜太多了,令人看不透啊!”

“紫心,相信我。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王学平和吕紫心对了眼神,有意让她看出他的诚意。

“永远的朋友?学平,你没喝多吧?”吕紫心小声一叹,“自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小就没见过一个靠得住的朋友,永恒的只能是利益!”

王学平知道,吕紫心的心里藏着浓浓的恨意,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转变过来的,必须要有耐心,反正还有时间。

从省城回来,王学平就约了徐扬去茶楼。

听王耸平完整地讲解了一番,针孔设备的使用方法,徐扬不由到抽了一口凉气小叹道:“有了这种神奇的设备,史方那家伙完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有点可惜了,这种设备只有一套,而且自带的电源只能使用十个小时。这么一来,咱们就只能准确的掌握到史方去别墅的时间了,而且还要辛苦你多跑几趟了。”

徐扬笑道:“我虽然没搞过跟踪,不过,那栋别墅里就有两个女佣,避过她们的耳目,对我来说,还是不需要费什么劲的。”

“别墅那边的地形。你都掌握了?”王学平关切地问徐扬。

徐扬笑着说:“你别忘了,我在部队里那是有名的神枪手,别的方面可能差点,眼力方面还是毫无问题的。那栋别墅我已经从后院爬进去过三次了,各个房间的情况。也全都弄清楚了。”

“嗯,咱们这两套设备可以同时安装到主卧室去,一次只使用一套,即使拍摄失败了。也给后面留了个余地。”王学平笑着提醒徐。

徐扬抚摸着那套针孔设备,笑道:“也许咱们可以看一出活****的好戏?”

“呵呵,你这两天多练习一下,力争在安装的时候,找到最佳的角度和位置。”王学平也有点好奇。知道史方和洪梦瑶亲热的场景,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妙态?

徐扬怪笑道:“如果把录像带复制出来,放到市面上去销售,那个。销量可不会少啊!”

“你小子,这种恶趣味可要不得!”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种录像带一旦流到了市面上。那一定会引起全城轰动,不过,世制池的根本目的并不吻合。王学平只需要扳到史方这个夫隐患就足够了,完全没必要去做那种自降身份,并且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党校的生活是悠闲的,王学平也借着这个机会,找来《资本论》以及几部伟人的文选。认真地读了两遍。

既然身在官场。并且希望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王学平就觉得,理论方面也确实需要丰富一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辩证地吸收一些论

十天后,林正海给王学平打来电话,他汇报说:“江平和要求见您一面,商量一下最后的条款

王学平微微一笑,笑着对林正海说:“我就不见他了,现在授权给你,最多再让一千万。五千万,这绝对是最后的底限!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别太轻易地答应他,在合同里约定死,一旦毁约必须赔偿对方力亿作为补偿金”。

在王学平看来。江平和不过是想多捞点好处而已,不管在哪里混,最根本的都是实力。没有那张巨额的汇票,江平和压根就不会正眼看他,哪怕只一眼!

林正海觉得和王学平合作,还真是一件特别愉快的事情,他这边网起了个头,王学平那边就已经说到了尾。

江平和要见王学平,说穿了,就是想和大老板套个交情,多拿点广告费回去。林正海做了这么多的年广告,对于江平和的这个目的,自然是心中有数。

王学平这是提前预留下的后手,他心里很明白。一旦黄金时段的广告招标成功了,江大主任的心里绝对无法平衡。

在这个时代的国内,重合同的意识还远未深入人心。目前的这一千万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到时候,很可能还要从广告收入之中分出一块来,返给儿

问题就在于分多还是分少了,总之,不给分红,他们很可能撕破脸皮,悍然毁约,王学平自然不想落个两败俱伤的境地。

王学平虽然把饮料厂办在了县开发区,可是,却利用私营的科研所控制住了茶饮料的浓缩液生产,而且一旦和比刨合作成功了,把广告宣传权给控制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王学羊注册的几种商标也控制在世环广告公司的手里。

这么一来。开发区的饮料实际上只是今生产工具而已。即使王学平将来离开了南云县,也可以牢牢地把饮料厂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料理完林正海的事情,王学平又接到了高名盛的电话,“主任,刘虎发现咱们的饮料开工了,他们的罐头已经在今天上午停产了。”

“呵呵,毕竟开发区就这么大,咱们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总会让他知道的。不过,现在才停产已经晚了”。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刘虎毕竟是刘虎,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饮料厂开工这才半个月的时间。就被他察觉到了妹丝马迹小不简单呐!

“主任,现在该怎么办?”高名盛也知道饮料厂的事情很难完全瞒过刘虎的耳目。

“既然被发现了。咱们就大规模地开工,到了上产量的时候了!”王学平早有心里准备。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好勒!偷偷摸摸地干,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高名盛在电话里笑出了声。

挂断电话。王学平笑了笑,经过这次沉重的打击,《虎之路》应该再无面世的可能吧?

两天后,江平和代表正式和世环广告公司签署了合同,按照协议的规定,一旦双方出现了经济纠纷,将由瑞典的斯德哥尔摩仲裁院来负责仲裁。

这是王学平有意设下的停损线,国际仲裁的负面影响力,是遏制吃相太过难看的一大法宝,必须让刨有所顾忌,合作的双方地位才有可能达到相对的平衡。

可笑的是,偌大的一个电视台,竟然无人看出来王学平坚持由国际仲裁的真实用心。

当晚,刨就准时播放了,王学平安排林正海拍的十条饮料广告,时间正好是一分钟。

广告甫一面世。就受到了亿万国人的密切关注,大家议论纷纷。

大强度,高密度地连续在同一时间轰炸了三天饮料广告,造足了势之后,王学平又安排林、正海端出了招商广告。

招商广告只列出了一个条件,带足预付款小竞争经销权,价高者得!

时间小小的南云县立时全国闻名,各路经销商纷至沓来,搅动原本宁静的小县城。

第142章 狗咬狗

王学平在党校上课,不太好经常请假,经销权的招标大会,他就全权委托薛文去安抚

计划已经定好了,全国的每个省安排三家省代,分片包干,互相竞争,促进销售。各个地市一般安排两名市代,总之不搞独家代理的那一套,即使,某一家出现了问题,另外一家也可以及时地顶上去。

这个时代,挂在经销商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有没有广告,基本上还处于渠道发展的初级阶段,所以饮料厂的广告播出不久,各个地方的经销商就络绎不绝地赶到了南云县。

招标大会召开的这一天,王学平很平静地坐在课堂上,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讲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肖南坐在王学平的身边,无意中发现王学平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他就有些好奇地小声问道:“学平,什么事这么高兴?小。

“教授讲得好啊,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在我们国家根本就行不通!小。讲台的老教授网好讲到这里。王学平信口就借来搪塞肖南。

肖冉点了点头说:“你听课还是蛮认真的嘛!”王学平扭头望着他,笑道,“几千年的官本位社会。完全放开去搞资本主义的那一套,你说现实么?”

“这到也是,资本主义的那一套讲究的是法治,而我们则是人治,确实不能混为一谈!”肖南想起他自己的磋跑仕途,不禁有些感慨。

吃过午饭后,王学平脱衣上床,网睡了不到十分钟,就接到了薛文的报喜电话,“主任,大获成功,大获成功啊!这才一个上午,昭个省代就全部落实了,而且都是带着支票过来的,一个比一个肯出价,十个亿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可能是太过兴奋了,薛文诣酒不绝地说个没完,王学平躺在床上只是静静地倾听,却不插话。

这一路毒来,薛文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如今开门红一炮打响,也该让他高兴高兴了!

耐心地听了大约十分多钟。薛文稍微冷静了一点,深吸了口气,笑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多谢您的理解!”

王学平轻声笑道:“这才多大一点买卖?老薛,别放在心上。将来,咱们还要做更多更大的生意,那不是激动个。没完了么?。小

“我算是彻底地服了,只要跟着您,不愁干不出大事!”此时此刻的薛文,对于王学平,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从罐头厂开始,一路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扎实和稳健,不能不让人佩服王学平的远见卓识。

“呵呵,咱们谈一点更刺激的事情。你安排一下,把罐头厂所有的礼盒都拿出来作为赠品,按照五箱饮料送一只两瓶装礼盒以及十箱饮料送一只三瓶装礼盒的标准,在发货的时候,全部配发给经销商。”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王学平终于拿出了对付刘家罐头厂的致命武器。

薛文听了之后,好半晌没有说话!直到王学平开口发问了,他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招毙命呐!刘家父子的罐头厂完了!小。

听了这话,王学平微微一笑。仅仅是和刘家打价格战,不见得能够一棍子打死刘虎。

可是,王学平现在只把罐头礼盒当作是不要钱的赠送品,这个杀伤力就太大了。

可想而知,那些省级经销商拿了这些白送的罐头,想要捞一票的话,肯定会压低价格,开始倾销活动。

这么一搞,从根本上就改变了罐头礼盒市场的格局,面对市场上汹涌而来的零成本的罐头礼盒,除非刘家生产出来的罐头也不要钱,否则绝无翻身的可能性。

“老薛,广告一直在高空狂轰滥炸,市场上铺货的工作一定要抓紧,争取在三个月内,铺遍全国各大卖场!”王学平虽然没有明说,薛文还是领会到了其中的深意。

时近隆冬季节,并不是饮料行业铺货的最佳时期,可王学平还是要求提高铺货的覆盖面,一是想抢在旺季到来之前,做好基础工作。另外一个嘛,则是不太好宣之于口的心思了,那就是绝对不给刘家父子以喘息的机会,让他们的罐头大量地挤压在经销商的仓库里面。

只要赠送的罐头礼盒迅速的上了市,必定会以极低的价格去冲击市场,整个罐头市场就面临着严峻的崩盘形势。

“主任,您就放心好了,我马上召集咱们的省代开会,告诫他们,最高只能以市场上十分之一的零售价销售这批赠送罐头。无论是谁,胆敢超过这个价格,一旦查了出来。一律取消饮料的经销权!”这是王学平想说而没法说出口的心思。却让薛文给点了出来。

王学平将大哥大搁回到皮包里,静静地躺在枕头上,心想,一番苦用曰费啊。薛文已经给锻炼出来了!他心里有数,除了古文强之外,就数薛文最了解他的心思了。

※※※

开发区饮料厂今天召开经销商大会的消息。刘虎是知道的。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很有些嫉妒王学半。

他好不容易把王学平一手办起来的罐头厂给整得停了产,却又听说他暗中弄了家饮料厂出来。

刘虎一得知这个消息,心头立时一惊,马上安排车间停产。因为时近年关的缘故,车间的生产工作一直采取的是三班到的满负荷运作。

经过统计,库存的成品罐头礼盒,已经压进去了一千多万资金,这还没计算已经发到经销商那边的成品。

当时,刘虎虽然有些紧张,却不是特别担心,毕竟饮料和罐头是不沾边的两个行业。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刘虎终于得到了一个噩梦般的大坏消息,饮料配赠罐头礼盒。

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虎就觉五雷轰顶一般,两眼发直,整个人都傻掉了,足有半个小时没有缓过劲来!

稍微清醒一点之后,刘虎马上下令停产,然后把老爹刘五篱给找了来。

刘五篱听了消息之后。也是楞了老天,父子俩瘫在沙发上,只觉得天就要塌了!

两个人赶紧商量着去联系县里的几大银行,争取贷几笔款子出来。刘家父子都是商界的老手了,很清楚地知道,压垮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定是资金链和现金流。

只要弄到了银行贷款。刘家的企业至少可以撑得下去,格牌不倒,一切就还有救。

深夜。刘喜篱和刘虎一起赶到了马三高的家里,想让他出面帮着找银行要贷款。

马三高知道消息后,脸色黑得吓死人,闷着头抽了好几支烟。这才抬头问刘虎:“大概要借多少?”

“姓王的搞了个饮料厂,我觉得那倒是个路子,只要忍几个月,咱们也可以建成一座饮料厂了。到那个时候,借着他们在心的广告,我们低价倾销,把愁翻不了身。”刘虎信誓旦旦的。又是拍胸脯,又是打包票。

马三高虽然不懂经济,不过,他也听明白了,刘家确实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不然不至于半夜过来早他求助。

银行的钱也都是国家的钱。马三高没有什么可心疼的。只是。他因为主管的是党务工作,和县里几家银行的行长,平时没什么实质性的接触,这就有些棘手了。

马三高仔细地琢磨了一阵。皱紧了眉头,对刘五篱说:“要不这么着,你们把银行的行长给请出来,到时候我出面帮着说和一下?”

“马书记,如果是平时,我们找银行借个几百万,还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急着用钱,银行办贷款的手续又有些复杂,我怕来不及啊!”刘五篱见马三高没有鼎力相助,心里多少有些怨恨,只是危机关头。他有求于,不敢计较罢了。

马三高犹豫了一阵,一阵咳嗽之后,有些为难地说:“老刘,我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只是。我和几个行长确实不熟,没啥私交!”

到火烧眉毛的季节,刘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插嘴道:“马叔,农业银行的戴行长好象一直和您关系不错吧!”

刘五篱心中一动,故作姿态地扭头斥刘虎:“你懂什么?给我闭嘴!”他早就听说过,县农业银行的行长和马三高关系很密切,这次来上门求助,其实就是打的县农业银行贷款的主意!

刘虎看出来马三高事急想闪人,他心想,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我们父子是为了你的事情,才闹到这步田地,你想置身事外,那是门都没有!

“马叔叔,您就和戴阿姨好好吧,她一准听您的招呼!”刘虎故意端出了听来的一个小道消息。

县农业银行的行长戴英今年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人长得还算是很标致,据说她和马三高的关系有些暧昧。

她的亲弟弟戴强原本是个乡里的小干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获得了马三高的赏识。一步步给提拔到了县农业局长的个置上。

刘虎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却无真凭实据,如今,被王学平给逼急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着胆子戳破了这一层窗户纸!

马三高始终阴沉着脸。看不出别的异常情况来,心里却愤怒之极小刘虎这小子狗胆包了天了,竟敢要挟他!

第143章 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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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平老诉你个喜讯。纵火烧新区规出,分局财务漆引一广计,那个叫王影的,在沪东市落网了,正在押解回来的途中”。柳银河在电话那头。笑呵呵地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王学平不禁笑道:“柳局,辛苦你了!今晚我回县里,专门请您喝茶”。

为了抓王影。柳银河亲自挂帅,抽调县局的骨干力量,组成了一支精干的抓捕队伍。苦没少吃,罪没少受,现在终于抓住了纵火犯,实在是可喜可贺!

“嘿嘿,开发区承诺的五万块奖金,也要及时到位啊!我可是对方案组的人放出风去了,一个月内抓住罪犯,每人奖励两千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听了柳银河的说笑声,王学平心里颇有些感触。

王学平心里明白,老柳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想淡化两人的私交,在这个案子里面所起的积极作用,强调的是公事公办。

明眼人都知道,王影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去纵火,这事的幕后指使人肯定是曹群这个混蛋,而曹群又牵连着常务副市长史方。

只要史方这个庞然大物一天不到,柳银河投鼠忌器,也只能在私下里帮着王学平做工作,明面上不太好大张旗鼓。

“柳局,我现在是党校的学员,开发区那边是薛主任在主持,我帮您和他说一下吧!小。听了王学平巧妙的明应,柳银河满意地一笑,“我先安排内部封锁消息,晚上等你一起喝茶”。

柳银河不是莽撞之人,抓到王影固然不容易,处理起来却很有些费劲,根源还是在史方的身上。

下午,党校只有两节课。下课后。宋兵说有事和王学平扯一下。王学平就和他并肩出了教室。

这时!赵家粱从后面赶了上来,伸手拦住了宋兵,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老宋。我晚上摆了桌酒,想请请派出所的几个领导。你是知道的,我的酒量不行,怕到时候撑不住场面。你是咱们同学里面公认的海量。等会去帮我去撑个面子吧?老鲍、肖南他们俩都去

赵家梁虽然平时有点拽,但和宋兵的关系,在大面上也还说得过。

毕竟是一期的党校同学,宋兵就笑着点了点头,说:“成,我就去帮你会会派出所的领导们,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啊,只能说,干翻一个是一个

“老宋。你太够意思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赵家梁用力地拍了拍宋兵的肩膀,表达着真切地感谢之意。

宋兵膘了眼站在一旁的王学平,问赵家梁:“把学平也叫去吧,多个人多份力量。”他心里明白,姓赵的故意把他拉到一旁咬耳朵,意思已经很表达的明白了,有点瞧不起王学平这个县里来的小干部。

赵家梁看了眼面相稚嫩的王学平,犹豫了一下。心里对于这个提议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宋兵都开了口,他也不好不卖面子,就点头同

“学平,晚上我请客办点事情,你就别走了,待会帮我壮壮声势”。赵家梁走到王学平的面前,笑着发出了邀请。

王学平不是傻子,赵家梁刚才把宋兵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很明显,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现在,赵家粱又过来请他一起去,很可能是老宋说了话,老赵磨不开面子。

“赵哥,我晚上要赶回县里去,有点急事要办!就不去了吧?。王学平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宋兵走过来。笑着拉住了他的手,说:“一起去给老赵捧个场吧,千年修得同船渡。一期的同学,只怕有上万年的福分吧”。

赵家梁勉强笑道:“是啊,不是一万年,而是十真年的福分啊!”

宋兵轻轻的捏了捏王学平的手,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宋兵是个热心肠,王学平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就答应了下来,“赵兄,我的酒量很有限,就怕帮不上忙啊!小。

在官场上。大家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反正都是利用手里的掌握着的的家资源,拉关系,卖人情。

“学平,你别怕什么。喝酒有老宋、老炮顶着,他们都是海量,你只帮着我招待好客人就行了!”赵家梁嘴上很客气,心里却想,你一个县里开发的副主任,手里没有能够拿住市区派出所的地方,去了也是白去,只要不给我出丑就行了!

据王学平的猜测,赵家梁应该是有事求人家,才会拉了这么多人去帮忙。

订好的包间是在云州大酒店,几个人在宿舍里打了会扑克,赵家粱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几个人出了门,直奔酒店。

进了包间后,赵家梁出去迎客了,宋兵瞅着别人不注意的机会”小声对王学平说:“兄弟,老赵做事确实有点不地道。毕竟是同学,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宋,我以旧一二行,市里也没啥熟人。也确实帮不上啥忙。”旺

宋兵发现王学平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心想,别看小王年纪小,气量却不差,明知道赵家梁瞧不起人,却还是给面子过来捧场,就冲这一点,这个朋友可交!

请客的时间是五点半。可是,足足过了一个小时,赵家梁才领着三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了包间。

赵家梁介绍了三位来宾的身份,王学平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老赵今天请的是云北区南家街派出所的文所长、李教导员和云副所长。

“文所,这位是我的党校同学,团市委副书记肖南!”按照官场上的惯例,赵家梁先介绍了级别最高的肖南。

文所长只是轻轻地和肖南握了握手,笑道:“肖书记那是市委领导啊,等会一定要多喝几杯啊。”

在座的都是老官场了。大家一听这话,就知道,人家文所长只是表面上很客气,实际上,并没有把肖南这种没实权的副处级干部放在眼。

介绍到鲍明的时候。文所长倒是多看了他一眼,笑道:“商业局是个好单位啊,能够搞到不少紧俏商品吧?”

鲍明笑着说:“多的不敢说,彩电冰箱啥的,还是可以搞点便宜货的,文所长如果有需要。尽管到局里来找我。小。

“好好,有机会一定去拜访鲍科长。”文所长打了个哈哈,拍了拍炮明的手,表示了一下谢意。

听说宋兵和王学平都是县里干部,文所长只是抬腕和他们分别碰了碰,手还没有握上,就收了回去。

“赵局长,你内弟那事确实很辣手,性质恶劣,影响很坏,我和李教导也商量过了,没别的好办法,只能送分局法制科了。

文所长屁股网沾上了椅子,劈头就给了赵家梁一记闷棍。

赵家梁心里暗恨,却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陪着笑脸说:“我内弟年纪小,不懂事,平时我工作也忙,失了管教。还请文所和李教导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家梁虽然是区城建局的副局长,手里有点实权,在云光区那边多少算是个小名人,有点小脸面。

可是,云光区和云北区毕竟是两个区,赵家梁的人脉关系在云北区这边压根就使不上力。

这人情社会,人熟是个宝!人面不熟又有急事求人,赵家梁就只能夹着尾巴,忍气吞声地死磨硬泡了。

听到文所长出言不善。宋兵心想,这是想大捞好处的老套路了。

宋兵和赵家梁不同。他所在的县委办,属于县里的首脑机关,又是综合部门,和警务系统打交道的机会,要比赵家梁多不少,颇知道一些里面办事的诀窍。

所以,宋兵心里很有数。文所长是故意在一开始把话说得很重,镇住了赵家梁,后面才好,狮子大张嘴要利益。

“呵呵,文所,相逢就是有缘,一回生二回熟,今天的酒桌上咱们就不谈那些不愉快地事情了。”宋兵亲热地把文所长拉到了身边,坐了



赵家梁感激地看了一眼宋兵,有样学样的把李教导员请到了座位上。鲍明也很机灵,采取分而治之的办法,盯住了剩下的那个副所长,热情地招呼他入了座。

开席之后,赵家梁频频敬酒,酒量很大的宋兵和炮明也跟着轮番敬酒。酒过五巡,菜过十几道,现场的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

网开始一直推说酒量不行,端起酒杯。也很少喝的文所长,让宋兵给捧高兴了,接过女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额头上的大汗,笑道:“栗主任,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爽快人,来,走一个!”

宋兵陪着文所长喝了一杯,又替他斟满了酒,笑道:“文所,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人绝对够仗义,你的朋友肯定遍及咱们云州!”

“宋主任,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老文没啥大本事,论交朋友这一条,一点小也不含糊。”文所长心里一高兴,抓起酒杯,又是一气喝。

宋兵陪着文所长连喝了三杯,抓过筷子,替他夹了一块卤鹅掌,放到食碟上,笑着说:“文所。今天你我都算是席长了,我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憋得难受,想和你说道说道。按照酒桌上的规矩,我应该自”。

话音未落,宋兵操起一瓶网开封的茅台酒,凑到嘴边,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末了,他抹了一把嘴角,豪爽地一笑:“痛快!”

文所长见了如此豪爽的一幕,不由膛目结舌,网塞进嘴里的那块鹅掌,也忘了咀嚼。

就连一直闷着头吃菜的王学平,也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老宋的酒量不同凡响呐!

第144章 惊人的大变化

9oo6914493第144章惊人的大7941化

“宋辛任你苫不是海量可以形容的啊系少是洋量口好一会文所长豁的站起身子两眼瞪得和龙眼一般。冲着宋兵挑起了大拇指。

宋兵淡淡地一笑:“文所我这是舍命陪君子啊!”

文所长听出了宋兵话里有话笑了笑故意避而不答他心想有些东西不是一瓶酒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这里松了口弟兄们都喝西北风去啊?

“文所。赵局长也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有些事情嘛能够拉拔一下尽量拉拔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说不定以后有什么事还用得着兄弟们呢!”宋兵见赵家梁一个劲地眼巴巴地盯着他看索性把话头给挑明了说。

文所长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说:“宋主任。咱们这顿酒喝下来也是朋友了。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局长的内弟也太冲动了些居然操起一块大砖头。把人家的脑袋给砸开了瓢。对方的家长也是区里的干部闹得很凶。我和李教导确实很为难呐。说句心里话原本应该是直接上检的。冲着赵局长的面子我们只是送法制科去已经是通融得不能再通融了啊!”

王学平听了这话心想蒙谁呢真要是事情闹大了你老文还有心情领着两个副手过来吃饭喝酒?真是笑话了!

刚才王学平只是闷着头对付一碟花生米偶尔和肖南碰个杯算是自娱自乐。

赵家粱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了文所长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有意无意间忽略了王学平的存在完全把他当作了空气。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也懒得替赵家梁去说什么话姓赵的一副不待他的模样如果不是冲着宋兵的面子他不可能过来自找没趣。

可是宋兵这个家伙居然一口气喝下了一瓶白酒确实令王学平感到十分震撼。

看得出来。宋兵确实是为了赵家梁这事豁出去了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值得一交!

王学平正琢磨着是不是找高成秋出下面帮宋兵圆了这个面子文所长已经站起了身子虚伪地拱了拱手说:“各位领导所罢还有点事我就失陪了!”

赵家梁始终堆着笑脸心里却沮丧之极这一次。文所长是咬定了青山不放松不让他出点大血是不会松口的。

混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宋兵连那么厉害的招术都使了出来可是姓夹的依然不为所动这就意味着擂肥的心思重于一切了。

出于礼貌。王学平也跟在宋兵的身后一起送文所长他们出门。

网出包间。里面碰上了云北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周玄周胖子。周胖子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一个个红光满面很显然刚才喝得不错!

文所长几个人赶紧凑过去一齐甜甜地叫道:“周局!”

周玄扫了眼自己的三全部下略微一点头。算是回了个礼。正欲往前走忽然瞥见了正微笑着瞅着他的王学平。

周胖子楞了一下接着看清楚了那人确实是王学平就走过来亲热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故意把眼睛一瞪埋怨道:“学平你来了市里学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老哥就算是再穷请你吃顿接风宴还是请得起的啊!”

王学平掏出烟。散了一支给周胖子笑道:“别人到市委党技来学习是等着提拔我是陪绑的有啥好说的!”

周胖子接过烟。笑道:“你就少蒙我了成秋老弟都告诉我了飞岁的正科级干部真有你的啊!”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文所长他们几个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尤其是赵家梁。

赵家梁虽然不认识周玄但仅仅看文所长几个人恭敬巴结地表现眼前的这个大胖子一定是区局的一把手。

假如说。这个胖子是个区局的副手文所长好歹是个一所之长虽然也会很有礼貌但绝对不至于如此地敬畏。

周胖子哈哈一笑搂住王学平的肩膀骂道:“你这个家伙呀歪理一套套的。胖子我说不过你。今天正好逮着你了晚上别走了咱们玩个通宵夜战!”

王学平苦着脸说:“老周县委严书记找我有事我不能不去啊!”他和柳银河约好了十一点茶楼见面绝对不能爽约。

周胖子仔细的打量了下王学平的脸色没现异常就笑道:“既然老板召唤。那就定在明天吧。咱们可说好了哦。明天下午我去党校接你。好好地给你接风洗尘”

“那就太谢谢周兄了!”周胖子既然已经把话给说死了王学平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咱们是自家兄弟客气个球!”周胖子没好气横了王学平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脸问文所长小文你的面子够大啊居然把我兄弟给请了出来本事不小啊!你呀还真是找对了人在市里边还真没有我兄弟办不成的事儿!”

自从上次亲眼见到吕紫心当着省委常委和市委书记的面对王学平很亲热的那一幕。周胖子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小王绝非池中之物。

所以周胖子是有意借着今天这个好机会捧一捧王学平让两人之间的更加拉近一些。

“我”我”这个”文所长慌得六神无主傻傻地望着周胖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周胖子看出了蹊跷扭头问王学平:“兄弟。你是怎么认识小小文

?”

王学平瞥见文所长正紧张地盯着他暗中冲他拱了拱手小那意思自然是想求他高抬贵手。

王学平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周胖子这条小鱼正好吃死了文所长这只小虾米那后面的戏就好唱了!

“呵呵。周兄我和文所长是老朋友了那天去钓鱼的时候本想告诉你的没想到酒喝多了居然给忘记了!”听王学平替他打了掩护文所长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是啊。是啊。周局我和王主任很早就认识了关系相当不错!”文所长心里有数老周是个极端好面子的人要是让他在好朋友圈子里丢了面子。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了!

眼睁睁的看着王学平和周胖子称兄道弟亲热之极赵家梁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好看得紧!

他在心里默默地埋怨自己早知道王学平有如此大的能量还用受姓文的这种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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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羞愧难当

900014493第14章羞愧难当

周胖子和王学平边老边把其余的人都给晾在了

赵家梁心具十分懊恼,虽然插不上话,却也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身旁,希望他能够帮着他说几句话。也好解决掉燃眉之急。

宋兵看了眼脸色不停变换的赵家梁,心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冉做梦也没想到,王学平和文所长的顶头上司关系,竟然这么好,老赵放着近在眼前的小王不求,却跑了受了一肚子气,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肖南和鲍明对了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声一叹,他们都看走。

自从王学平到了市委党校学习之后,肖南因为和他同一寝室,除了发现王学平拥有一部大哥大之外,还真没注意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炮明更是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从不多话的王学平,居然可以和堂堂的云北区分局的一把手称兄道弟。

要知道,按照市里的惯例,区县局的一把手,全是副处级的常委,而且无一例外的,都兼任政法委书记,统管整个公检法系统。可谓手握重权,炙手可热。

王学平能够获得这种实权人物的看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本身必然令人十分看重的实力。

几个人各怀心思地往外走,临近大厅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夹着黑色皮包的中年男子从周胖子的身后抢前几步,快步往收银台那边走了过去。

王学平见了那人夹在肋下的那只鼓鼓囊囊的皮包,心想,这是要去埋单了!

赵家梁想去签单,他网迈开腿,就被文所长一把拦住了。

文所长小声说:“老赵今天对不住了,今天这顿算我的好了!”

赵家梁哪肯让文所长去付帐呢,反手抓住了文所长的一只手,埋怨道,“不就是一顿饭嘛,我又不是自己掏钱,签单就行了,局里月底来结帐。”

正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周胖子冲着文所长招了招手,把他单独叫了过去。

周胖子望着文所长,冷冷的说:“别争了,有人卖单!今天这一顿,算是我请你吃饭了!”

文所长心头一震,耸心上的冷汗就淌了下来,他赶紧陪着笑脸解释说:“周局,怎么好意思让您请客呢,我”

小文啊,和我玩那些虚的。没你的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周胖子凌厉的眼神扫过文所长的脸颊,那浓浓的警告意味,令左不寒而栗。

文所长不敢怠慢,小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周胖子摸了摸下巴,忽然一笑:“我兄弟是个什么意见?”

“好象没说什么!”文所长干过不少铲案的事情,一听周胖子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周老板是想卖王学平一个整人情。

“周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文所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叫倒霉,擂肥的计划已经到此为止了。

文所长自从听说赵家梁是区城建局的副局长之后,心里就琢磨开了,惦记着从他的小舅子身上,捞一些大好处。

可是,很显然,这个计划不太可能实现了。不仅如此,文所长还后悔得要死,早知道王学平是周玄的好朋友,还不如当初直接就卖个面子给他,省了多少事?

这个世界上,啥药都有吃的,唯独没有后悔药吃,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如想办法面对新形势。

文所长心想,既然周局发了这么硬的话下来,现在只能想办法,努力把王学平给伺候好了,说不定坏事有可能变成好事。

王学平见周胖子把文所长给叫了过去,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掏出烟,散了一圈给几个党校的同学。

宋兵接过烟小声埋怨道:“我说兄弟,你隐藏得也太深了点吧?早知道你有这种关系,我充那个能人干嘛?一口气喝干了一瓶白的,到现在肚子里还在翻江倒海呢!”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老宋,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周局。再悦了,你当时喝愕太快了,等我看见的时候,大半瓶已经下去了,哪里拦得住?”

宋兵嘿嘿一笑:“说句老实话,幸好我把你给拉了来,不然老赵这一次就坐蜡了!看文所长那个架式,没有大几万块钱塞进去,是不会放人出来的。”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事和我没啥关系,我好象是你给硬拉看来的吧?”

宋兵慨然一叹:“都是一期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拉老赵一把吧。”

“这也就是你发话了。换个人,我是懒得理会的!不过,具体的还要看老赵是个什么想法了。”王学平冲着宋兵点了点头。

宋兵白了,王学平话里的意思说得很明确,冲着他老宋的临州,才肯出手帮赵家粱。

当然了,这种事情,必须老赵亲自来找王学平,当面把话说清楚了。

在官场上混,私下里随意点倒是没太大的关系,涉及到这么大的事情。赵家梁至少要告诉王学平,事情帮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满意吧?

周胖子挥手把文所长给赶到了一边,走过来,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说:“学平老弟,咱先说好了,我准时在下午四点钟,去党校接你。我叫上成秋他们,哥几个。好好的聚会一下。”

王学平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看在周胖子很热心的份上,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赵家梁从酒店里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学平,那边硬抢着把单买了,我没拦住,替我谢谢周局!”

王学平早重猜到了是这种结果。笑着扭头,对周胖子说:“周兄,我替赵局谢谢你了。”

周胖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卜声说:“那个眼镜也是来求我办事的,算他会做人。等会我也给他个面子。”

王学平见周胖子连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都对他说了,从骨子里透出的亲热劲,令他多少有些感动。

要知道,所里或是局里铲案小当事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让外人知道了。这个周胖子倒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么抖露了出来,自然是把王学平当作是自己人看待了。

“周兄,这话啊,出你嘴,进我耳。到此为止!”王学平笑着又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正是娱乐的好时机啊!”

“哈哈,老弟,你真幽默!”周胖子听了王学平的明确表态,心情不由松,这个小王不愧是个人精,难怪他能够泡上吕家的小姐,非同常人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老弟,既然你身边有这么大一帮子人,今晚我就放你一耸,明天咱们哥俩来个一罪方休!”周胖子是个明白人,也不需要王学平多费口舌,主动地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王学平握住了周胖子的肥手,笑道:“周兄,你真是雅人啊,太够意思了!”

周胖子用力地摇了摇手,笑道:小文这人我走了解的,比较会办事。你就放心好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周胖子已经给文所长打过招呼了,这么一来,老赵的内弟的事情,就着落在他的这张嘴上了。

“周兄,我就不说谢了!等吕小姐有时间了,我把她请到云州来,或是咱们上省城去,一起坐一坐,聊一聊,吃顿饭!”

周胖子见王学平这么知味,心里一高兴,手劲就用大了,捏得王学平歪着肩膀直咧嘴。

“老弟,你这样的兄弟够意思!”周胖子眉花眼笑地上车走了。

文所长一直待在一旁,等周胖子走了之后,他才挪到王学平的身旁。感激地说:“王主任,我小文有眼不识真佛,酒席上冷落了您,多亏您大人大量,帮我圆了面子。”

王学平微微一笑:“一回生二回熟,谁没有为难的地方,大家互相照应嘛!”

文所长连连点头,刻意压声音说:“王主任,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呵呵,文所啊,你这话就不对。我毕竟不了解情况啊,还得看看老赵的意思啊!”王学平说话比较含糊,文所长心领袖会地一笑,“是啊,解铃还需系铃人,得赵局长拿个章程出来,我才好办事。”

宋兵刚才得了王学平的准信,知道他会帮老赵的忙,不过,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处理掉。

归根到底,宋兵清楚得很,还是赵家粱太不会做人了,怪不得别人。

文所长心里有了底后,就先告辞了。赵家梁眼巴巴地看着他上车走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宋兵在一旁暗暗一叹,故意把身子转了过去,和肖南扯起了闲篇。

赵家梁磨磨蹭蹭地凑到王学平的身边,涨红着脸,小声说:“学平。我老赵对不住你啊,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请你无论如何帮我一把。我谢谢你了!”

王学平看着窘迫的赵家梁,心里一叹,既然知道是同学一场,有这个情分在,又何必当初狗眼看人低呢?

“老赵,我刚才光顾着吃菜了,没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详细说说,也许我还可以帮着想点办法!”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老赵的脸色立时染成了一块红布,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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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静观其变

赵家梁红着脸,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王学平想了想,说:“明天周局要来学校,我找个机会和他说说这事,不敢打包票,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学平,太谢谢你了,只要你肯出面说和,这事一准能成!”赵家梁激动地拉住了王学平的手,他完全没有想到,王学平竟然不计前嫌,这么爽快就答应帮忙了。

将心比心,如果赵家梁自己受了这种冷遇,只怕是连饭都不会来吃,更别提帮忙的这档子事了!

肖南和鲍明也没想到,王学平一口就答应给赵家梁帮忙了,这副气度着实令人感佩。

宋兵原以为王学平会难为一下赵家梁,可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包括赵家梁在内,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了同样的想法,王学平此人可以深交!

王学平见众人都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不由得有些好笑,问道:“我脸上没长花吧?有什么好看的?”

肖南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叹着气说:“你在我们哥几个里头,年纪最小,心胸却最开阔,和你成了同学,也许是我不觉得很幸运!”

“是啊,是啊,有你这个小兄弟,还真是有缘分啊!”鲍明的话说得很有技巧,亲近的意味却十分浓厚。

宋兵有些看不惯了,大声说:“你们有完没完了,都知道学平是个好兄弟,这就成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分手的时候,赵家梁特意拉着王学平的手,诚恳地说:“学平,老吃食堂没营养,以后每天都上我家去吃晚饭,让你嫂子整几个好菜,咱们哥俩变着法的打打牙祭!”

看出来赵家梁是诚心的,王学平点着头说:“有机会一定去打打秋风,就怕给嫂子添麻烦了!”

“呵呵,只要你去了,你嫂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我兄弟之间,哪有麻烦这一说?”赵家梁也试探了出来,王学平确实没把受冷遇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的一颗心这才真正地落到了肚内。

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坐进了他自己的车中,柳银河抓到了王影,必须商量出个对策来,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

王学平赶到茶楼的时候,柳银河仰面靠在一张摇摇躺椅上面,翘着腿,手指轻轻地点在椅背上,一副怡然其乐的模样。

“柳局,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啊!”王学平坐到柳银河的身边,替他斟满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边。

柳银河接过茶盏,轻快地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道理,你都不懂?”

王学平笑问道:“柳局,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个王影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隐藏得很深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落了网?”

“咳,你这是瞧不起咱们GA机关啊!其实呢,这天下的事情,就没有我们办不成的,关键的要害就在于领导重视这四个字上面了!领导重视了,案子就好办了!就好比这一次,我亲自挂帅,又悬出了重奖,谁不想提拔?谁不想多拿奖金?”柳银河放下茶盏,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数落了一大通。

王学平给倒了杯茶,小饮了一口,赞道:“真香!”

“你呀,小狐狸一只,我和你说东,你偏要道西,唉,真南你没办法!”柳银河坐起身子,王学平这才看清楚,老柳的左手上居然把玩着一对杂色的太极球。

“柳局,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柳银河。

柳银河抬手摸了摸肩膀,轻叹道:“这人一上了年纪,手脚就不太灵便了,以前干刑警的时候,又受了些老伤,不趁现在活动下,将来七老八十了,那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柳局啊,您的身体一向很康健,一顿能吃两大碗饭吧?”王学平猜出来,柳银河为了王影的事情,很有些头疼。

王影好办,曹群那个混蛋也很好办,难办的是市里还蹲着史方这头猛虎。

“柳畅这小子算是白养了,啥事都和你说了,闹得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柳银河故意和王学平东扯西拉。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知道王影这事有点棘手,不如这么办,您先秘密地把她押到外地去,也许过不了多久,市里就会出现一些变化!”

柳银河眼前一亮,笑骂道:“你小子可别藏私,赶紧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既然点中了柳银河的心病,王学平就端出了早就考虑好的一套说词:“柳局,你是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待在市里边,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市里的那位老史和金市长之间不太对付。”

柳银河顺着王学平的话意往下琢磨了一番,猛一拍脑门子,笑道:“那咱们就来个静观其变,反正王影也到手了,这是个铁案,曹群肯定是不行了!”

王学平之所以提出这么个建议,其实就是不想把老柳给暴露在明处。混官场,难免会有形形色色的对手,有些力量还是隐藏在暗中,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举足轻重的扭转乾坤的作用。

按照王学平的推算,如果现在就让柳银河把王影的事情抖露了出来,固然可以一举击倒曹群这个混蛋。可是,只要史方还坐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就意味着他掌握了强力反击的主动局面。

天知道,史方在震怒之下,会干出些什么勾当出来?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激怒史方,并不是明智之举,既不符合柳银河的利益,更不符合王学平的利益。

打蛇就要一击打上七寸,否则就会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了!

柳银河想了想,有些担忧地望着王学平:“纸里包不住火。抓到王影的消息,封得住一时,可封不住一世啊!”

王学平笑道:“市里明天就要开人代会了,柳局,咱们先坐看风云如何变幻,静观其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一个月,应该会出现一个崭新的新局面。”

柳银河和王学平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的脾气,王学平不想说穿的事情,就算是拿钢钎,也撬不开他的那张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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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自做孽不可活

第146章静观其7941

家梁红着脸,把事情的经过宗整地叙诛了遍必联1施。说:“明天周局要来学校,我找个机会和他说说这事,不敢打包票,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学平。太谢谢你了,只要你肯出面说和。这事一准能成!”赵家粱激动地拉住了王学平的手,他完全没有想到,王学平竟然不计前嫌,这么爽快就答应帮忙了。

将心比心。如果赵家梁自己受了这种冷遇,只怕是连饭都不会来吃,更别提帮忙的这档子事了!

肖南和鲍明也没想到,王学平一口就答应给赵家梁帮忙了,这副气度着实令人感佩。

宋兵原以为王学平会难为一下赵家梁,可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包括赵家梁在内,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了同样的想法,王学平此人可以深交!

王学平见众人都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不由得有些好笑,问道:“我脸上没长花吧?有什么好看的?”

肖南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叹着气说:“你在我们哥几个里头,年纪最小。心胸却最开阔,和你成了同学,也许是我不觉愕很幸运!”

“是啊。是啊,有你这个小兄弟,还真是有缘分啊!”炮明的话说得很有技巧。亲近的意味却十分浓厚。

宋兵有些看不惯了,大声说:“你们有完没完了,都知道学平是个好兄弟,这就成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分手的时候,赵家梁特意拉着王学平的手,诚恳地说:“学平,老吃食堂没营养,以后每天都上我家去吃晚饭,让你姓子整几个好菜,咱们哥俩变着法的打打牙祭!”

看出来赵家梁是诚心的,王学平点着头说:“有机会一定去打打秋风,就怕给嫂子添麻烦了!”

“呵呵。只要你去了,你嫂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我兄弟之间,哪有麻烦这一说?”赵家梁也试探了出来,王学平确实没把受冷遇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的一颗心这才真正地落到了肚内。

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坐进了他自己的车中,柳银河抓到了王影,必须商量出个对策来,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

王学平赶到茶楼的时候,柳银河仰面靠在一张摇摇躺椅上面,翘着腿,手指轻轻地点在椅背上,一副怡然其乐的模样。

“柳局,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啊!”王学平坐到柳银河的身边,替他斟满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边。

柳银河接过茶盏,轻快地一笑:“人逢喜事情神爽的道理,你都不

王学平笑问道:“柳局,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个王影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隐藏得很深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落了网?”

“咳。你这是瞧不起咱们机关啊!其实呢,这天下的事情,就没有我们办不成的,关键的要害就在于领导重视这四个字上面了!领导重视了,案子就好办了!就好比这一次,我亲自挂帅,又悬出了重奖,谁不想提拔?谁不想多拿奖金?”柳银河放下茶盏,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数落了一大通。

王学平给到了杯茶小饮了一口,赞道:“真香!”

“你呀小狐狸一只,我和你说东,你偏要道西,唉,真南你没办法!”柳银河坐起身子,王学平这才看清楚,老柳的左手上居然把玩着一对杂色的太极球。

“柳局。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柳银河。

柳银河抬手摸了摸肩膀,轻叹道:“这人一上了年纪,手脚就不太灵便了,以前干刑警的时候,又受了些老伤,不趁现在活动下,将来七老八十了,那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柳局啊。您的身体一向很康健,一顿能吃两大碗饭吧?”王学平猜出来,柳银河为了王影的事情,很有些头疼。

王影好办。曹群那个混蛋也很好办,难办的是市里还蹲着史方这头

虎。

“柳畅这小子算是白养了,啥事都和你说了,闹得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柳银河故意和王学平东扯西拉。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知道王影这事有点棘手。不如这么办,您先秘密地把她押到外地去,也许过不了多久,市里就会出现一些变化!”

柳银河眼前一亮,笑骂道:“你小子可别藏私。赶紧竹筒到豆子,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既然点中了柳银河的心病,王学平就端出了早就考虑好的一套说词:“柳局。你是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待在市里边,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市里的那位老史和金市长之间不太对付。”

柳银河顺着王学平的话意往下琢磨了一番,猛一拍脑门子,笑道:“那咱们就来个静观其变,反正王影也到手了,这是个铁案,曹群肯定是不行了!”

王学平之所以提出这么个建议,其实就是不想把老柳给暴露在明处。混官场。难免会有形形色色的对手,有些力量还是隐藏在暗中,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举足轻重的扭转乾坤的作用。

按照王学平的推算,如果现在就让柳银河把王影的事情抖露了出来,固然可以一举击倒曹群这个混蛋。可是。只要史方还坐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就意味着他掌握了强力反击的主动局面。

天知道。史方在震怒之下,会干出些什么勾当出来?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激怒史方,并不是明智之举,既不符合柳银河的利益。更不符合王学平的利益。

打蛇就要一击打上七寸,否则就会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了!

柳银河想了想,有些担忧地望着王学平:“纸里包不住火。抓到王影的消息,封得住一时,可封不住一世啊!”

王学平笑道:“甫里明天就要开人代会了,柳局,咱们先坐看风云如何变幻。静观其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一个月,应该会出现一个崭新的新局面。”

柳银河和王学平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的脾气,王学平不想说穿的事情,就算是拿钢锋,也撬不开他的那张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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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自做孽不可活

王学平和柳银河商量完毕之后。时间已近深夜。都这么晚了,即使回到市委党校也只能爬墙而入了,王学平索性就在南云大酒店开了间房,明天一早再回党校。

第二天一大早,王学平坐车离开酒店,赶回市里。小车经过新区的时候,刘家的罐头厂门口挤满了人,把路都给封住了,刘师傅被迫把车停了下来。

王学平把头探出车窗,默默地倾听了一阵,发现,这些人基本都是刘家罐头厂的经销商。当然了,其中的一大部分,原本是王学平这边的客户,临阵倒戈了过去。

“还我们血汗钱……”

“姓刘的,给老子滚出来,不要当缩头乌龟……”

“再不还钱,老子们就进去搬东西了……”客户们的情绪都很激动,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地就有了失控的趋势。

这时。警笛声大作,五辆警车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干警们迅速在刘家的厂房门口组成了一道人墙。

县局的副局长蒋东发亲自赶了过来,手里提着高音喇叭,大声喊话:“同志们,你们不要激动,有话咱们慢慢商量……”

“刘家的人都跑了,我们的钱找谁去要?”人群里有人大喊了一嗓子,大家的情绪本来稍微缓和了一些,又跟着激动了起来。

蒋东发和身边的一位干警耳语了几句话,那名干警转身进了刘家的罐头厂,蒋东发再次提起高音喇叭,大声说:“大家不要急,我已经派人去找厂长了……”

商人的本质是逐利,他们听说有希望见到刘家父子,也就暂时停止了叫嚷。

不大的工夫,进厂的那名干警走到蒋东发的身边,低声汇报说:“蒋局,厂子里只有看大门的,刘家的人一个没在。”

蒋东发听了这个情况,脸色马上就变了,厂子外面围了几百个客户,债主却跑了,不及时处理好,事态很可能扩大。

蒋东发不敢怠慢,马上向柳银河汇报了这个情况。柳银河想了想,反问蒋东发:“老蒋。这里就涉及到一个法律问题了,如果刘家的人不跑,和债主和平协商还款期限,那就属于民事纠纷的范畴。如果人跑了嘛,老蒋是个什么性质?”

身为新上任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蒋东发自然很清楚柳银河话里的分量,老蒋和刘家没有任何关系,自然没有替刘家父子说话的必要,他十分干脆地回答说:“柳局,我这就派人去找,如果刘家的父子俩真跑了,那就属于诈骗罪的范畴了。为了预防万一,柳局,我建议还是先让法院出文冻结刘家的一切财产吧!”柳银河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表态同意。

堵在现场的客户,等了半个多小时,始终没见着刘家的父子俩,群情激愤,渐渐地和干警们组成的人墙,有了密切的接触。

王学平一直坐在车里,静静地关注着现场的动静。县城才巴掌大点的地方。刘家父子如果还在县里,不可能不知道厂子里出事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爬也应该爬过来了。

把车窗摇了上去,王学平让刘师傅把小车原地掉头,从另外一条路出县城。

几乎是踩着上课的铃声,一直注意着教室门的赵家梁,一看见王学平夹着书,走进了教室,马上笑着冲他招手说:“学平,我帮你占好了位置。”

党校和普通学校有着很大的不同,在校的学员多是在职培训,而且也都是成年人了,并且一个班顶多也就是三十个人,每个人都有座位,压根就不存在抢座的问题。

王学平知道赵家梁这是有意示好,扭头和宋兵对了个眼神,就快步走到了老赵的身旁,坐了下来。

坐在赵家梁另一侧的鲍明笑着说:“学平,班主任是我的一个老熟人,以后有事要请假,我帮你说去。”

“鲍兄,真是太谢谢你了,帮我解决了大问题了!”王学平确实非常感谢鲍明送来的及时雨。他刚从县里到市里来学习,除了周胖子、高成秋、崔主编这几个人之外,市委大秘谢炎勉强算是好朋友了,就没别的熟人了。

鲍明如果说的是别的事情,王学平倒不太在意。可是,王学平人虽然在党校里边。可是手头上的杂事却非常多,经常需要离校办事。如果有班主任帮着打掩护,麻烦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少了许多。

赵家梁昨晚回家和老婆大肆地吹嘘了一番,哄得他老婆心花怒放,主动发出了爱的信号,并且让老赵舒舒服服地当了一回大男人。

牛既然已经吹了出去,这个时候,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成了赵家梁的救命稻草了,所以,早上来上课的时候,老赵就存了进一步改善和王学平关系的心思,有意帮他占了个座。

上课后,趁着讲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机会,赵家梁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中午有空没有?叫上老宋他们,一起上我家里去坐坐,喝点小酒,打打麻将。”

王学平的心里始终记着刘家父子的事,哪有心思去他家里吃饭打牌啊,就笑着说:“赵兄,我最近确实事多,机会多的是,不急在这一时吧?”

赵家梁干咽了口唾沫。眨巴着眼睛,盯着王学平问道:“那就这个周末吧?咱们就这么定好了,我提前让你嫂子都准备好酒好菜,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坐在后座的宋兵见赵家梁一直没有停止过骚扰过王学平,不由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人家小王看得那么低呢?这人呐,就是犯贱!

不管怎么说,和赵家梁是同一期的党校同学,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在如何对待赵家梁的问题上,王学平确实有些棘手。不帮忙会被说成是刻薄同学。介入太深,老赵却又不太可能汲取这次的深刻教训。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在这句顺口溜里边,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同学关系!

要想在官场上混得风声水起,没一帮子自己人帮衬着,王学平就算是神仙,也是独木难支的。

党校的同学之间,大家都没有本质性的利害冲突。学习期间,正是广结善缘,交通人脉的大好时机,王学平绝对不想放过的。

同学之间,要想处理好关系,首先一个就是口碑问题,王学平绝对不想因为赵家梁的事情,让自己的名誉受到一丁点的损害,这就需要十分有技巧地操作老赵家内弟的那件事情了。

既要使老赵心满意足,又要让文所长觉得有面子,还要在同学里边,留下心胸宽广的好名声,这样的一箭三雕,才是王学平的终极目的。

“赵兄,要不这么着吧,到了周末的时候,我请客,还是在老地方摆一桌酒。除了咱们几个同学之外,我把文所长、李教导他们三个也给一起请来,哥几个好好地交交朋友,喝几杯,吃吃喝喝,顺带着就把事给办了,你看怎么样?”王学平望着赵家梁,小声说出了他的提议。

赵家梁一听这话,觉得格外有面子。心里暗暗赞叹王学平会做人。

上次,赵家梁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文所长等人给请了去。结果,文所长这些人,酒照喝,菜照吃,吃干抹净之后,不仅没给赵家梁一个准确的消息,还让他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如果不是王学平偶然遇见了周玄,赵家梁心里清楚得,不出大血,是休想把内弟从里边捞出来的。

如今,王学平不仅不计较旧怨,反而还亲自出头帮他撑面子,这如何不让老赵心存感激呢?

在官场上混,说白了就是投桃报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礼尚往来!

赵家梁一时忘形,重重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夸道:“兄弟,你真他**的够意思,我老赵认定你这个兄弟了!”

这叫声太大了,惊动了正在板书的讲师,他转过身子,怒视着赵家梁。

党校培训班的管理纪律本就远不如普通高校那么严格,一般来说,只要学员在课堂不闹得太过分了,讲师教授以及学校的领导们多会睁眼闭眼,只当没看见。

赵家梁自知理亏,赶紧冲着讲师鞠了一躬,大声说:“老师,请原谅学生的鲁莽!”

讲师见他转圜很快,也不好意思多做计较,冲着赵家梁点了点头,说:“下次注意了,这里毕竟是课堂,不是菜市场!”

赵家梁虽然挨了训斥,心里却依然很高兴,内弟的事情有了眉目,他回家也好交差了!

他老婆人长得靓,而且还很聪明,不管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家里的事情,好些个大事,都帮着赵家梁出主意。久而久之,老赵在家里边就变成了“妻管严”。

下课后,王学平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甩开了赵家梁的纠缠,给柳银河去了个电话。

听出是王学平的声音,柳银河没等他发问,就叹了口气说:“刘家父子俩卷了五百多万客户的预付货款跑了!那些商人们围在刘家厂子的门口,都不愿意走,其中有个人居然当众捅了他自己一刀,要自杀,幸好抢救及时,才没出人命啊!严书记十分震怒,指示局里限期抓捕刘家那一对父子!”

王学平听了这个消息,微微一叹:“自做孽,不可活啊!”他心里却有些奇怪,马三高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出手搭救刘虎一家?

第148章 官车的故事

900914493第148章官车的故事

训家父子卷款潜涨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似的,当天就传编帕。南云县城,市面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刘家父子这么些年。赚了不少的黑心钱,这次是老天爷和他算总帐!

还有人说,刘虎父子是得罪了压根就得罪不起的权贵,人家故意摆了老刘家一道。

另有些知道内幕的消息灵通人士,例如,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对马三高在关键时刻抛下了刘家父子,就颇有些腹诽。

梁国全心里象镜子一样。刘家父子的冤情,其实比窦娥也就轻那么一点点而已。如果不是马三高唆使刘家父子去整王学平,想去掉严明高最重要的一条臂膀,又怎么会落的如此悲惨的下场呢?

和梁国全一样,马三高身边一些知道真相的心腹,也渐渐和老马拉开了距离,转而变成

老马毕竟还在位,而且是位高权重的党群副书记,一时三刻之间,这些人也不太好马上就投入严明高的怀抱,要解除以前的一些芥蒂,是需要时间端出“投名状”的。

官场上,尤其是下级想向上级领导靠拢,不做做出点奉献事迹,是很难拿到敲门砖的。

马三高明知道县里边暗潮涌动。他却象没事人一样,开会、考察、调研、讲话、做指示,该出席的。照样出席,仿佛刘家父子倒的大霉,和他老马压根就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下课后,王学平正和宋兵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里面就见周胖子和云件日报的副总编崔柳,两个人站在花坛边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周局,您可真准时,这么早就来接学平了?”赵家梁不想放过结交周胖子这个实权人物的好机会。抢先冲着他伸出了双手。

周胖子也会做人,冲着王学平面子,他不好过分给赵家梁难堪,他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和赵家梁轻轻地一搭,就滑了过去,随口问道:“你是赵局长吧?”

尽管受了冷落,赵家梁却一点也不气馁,脸上堆满了笑容:“周局真是还记性啊,我是小赵!”

“哦!”周胖子扭过头。亲热地拉住王学平的手,开玩笑说,“王大主任,您今天公务不算很忙吧?如果不忙的话,就请赏个小薄面小兄弟们很久没有要会了!”

“学平老弟,党校的幸福生活何如啊?”崔柳一如既往的文诌诌的掉起了书袋。

“哈哈,周兄请客,我跟着去享福就走了,白吃白喝,还带白玩,不去才是傻瓜!”王学平哈哈一笑,掏出中华烟,散了一圈。

“昨天是政协会,今天是人代会,成秋要陪着金市长,就没办法来了,他让我和你说声抱歉!”周胖子笑着解释了高成秋不能出席的原因。

王学平早就猜到了,周胖子昨天说要请高成秋一起出来玩,不过是故意想堵住他那张嘴的幌子罢了。周胖子这一次,主要是想和王学平近一步拉好关系,为将来的更上层楼。打下坚实的基础。

几个人正在说笑,王学平见赵家梁被可怜的晾在了一旁。有心帮他撑面子。

于是,王学平郑重其事地就把几个党校的同学,都介绍给了周胖。

番寒暄之后,王学平笑道:“周兄,自从进了党校学习以来,几位同学都很照顾我,很够意思,今天不如大家一起同乐吧!”

周胖子瞥了眼宋兵、宵南以及赵家梁这几个人,他心想,小王这人还真是够仗义的,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深交。

“嗯,学平老弟的眼力介那是没话说的,你看得上眼的朋友,一定没问题!”周胖子扭头对宋兵他们几个人,笑着发出了邀请,“几位好朋友,如果下午没事的话,就赏个薄面,一起坐一坐?”

“周局,您这话就见外了。即使有天大的事情,我们也得放下来,更别说下午确实没事了!”宋兵和王学平一样,都是从县里来的干部,他在市里边认识的人,多半是市委办的一些头头脑脑,即使有几个。私交好的,毕竟不如周胖子的实权这么重。

多个如此有实权的朋友,在市里边能够办成多少事情啊?这种难得机缘,只有傻瓜才会主动放弃。

对于王学平有意帮大家扩大社交圈子的好意,在场的几个同学,包括赵家梁在内,都十分的领情。

“学平,你的那辆车在市里吧?”周胖子起初以为只想到请王学平一个人,却不料临时多了四个人出来,他带来的那辆车就坐不下了,就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道:“我那车一直在市里,这就给刘师傅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宋兵知道王学平有专车,也见过刘师傅几面,心里到没怎么奇怪,赵家梁就不同了。

在官本位的社会,官车就和满清官僚们坐的轿子一样,什么级别使用什么样子的官车,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官车是一种官场上等级制度,最鲜明的标志之一。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超标准使用官车的情况已经十分普遍了。只不过,云北区毕竟是市区,处在市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区领导自然要有所忌讳,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让下边的局里使用太多太好的车。

城区的官场上,超标准使用官车的情况,就远不如县里边那么严重了。县里边,山高皇帝远,市里的领导不可能每天下县,所以,即使使用了超标车,也很难被上边发现。即使发现了,在官官相护的体制之下,也没人会去叫真!

于是,在县里的实职副科局级以上干部基本都有了自己的专车的时候,市区所属的局,基本只有局长和书记有专车坐。

类似赵家梁这种副科局级的干部,只能是四五个人抢一部小车用,还不够资格配上专车。

所以,当赵家梁听说王学平居然配有专车的时候,不禁暗骂自己之前真是有眼无珠。

时间网进入悔年,在社会上。如果有一部随时可以使用的公车。在人前,是很光彩的一件事情。哪怕只是一辆普桑车,也很会受人尊!

刘师傅把车开过来之后,王学平让周胖子给拉到他那辆小车上面去了。

赵家梁坐进了王学平的那辆普桑车之后,笑着对宋兵说:“老宋啊,看得出来,咱们的小小王主任,在县里混得不错啊!”

宋兵心里一叹,脸上却表露出来,笑道:“以学平的为人,走到哪里,都会混得很不错!”

“是啊,是啊!”赵家梁一边感慨,一边附和着宋兵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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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圈子套圈子

今天老中医说了。按照我的身体条件,本应该静养一个月。司空为了兄弟们,一直忍着疼痛,每天始终不断更,至少五千,有月票的话,还是尽可能地支持司空吧,苦劳还是有的!

周胖子领着大家去了辖区内的一家新开业的山庄。几个人刚钻出小车,山庄的老板就领着一帮子人迎了上来。

轻轻地和山庄老板的手一碰,周胖子就矜持地收回了胳膊,笑道:“老洪,都准备好了?今天来的可都是贵宾,千万别让我丢了面子啊!”

老洪点头哈腰地说:“周局,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另外,为了保证贵宾们玩好,我这里的五楼暂停对外营业。”

周胖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笑望着王学平,说:“洪老板这里的各种设施齐全,只是因为刚开张的缘故,名气还没打出去。学平老弟以后有什么业务关系,都可以介绍到这里来,折扣方面洪老板一定会给个大优惠的,是吧?”他扭头望着洪老板。

洪老板连连点头,一边侧着请他们进门,一边笑道:“待会我给几位贵客送上几张金卡,凭卡可以享受二折优惠。”

周胖子哈哈一笑:“老洪啊,这么低的折扣,你不赚钱了?”

洪老板浅浅一笑:“做事之前先做人,周局的朋友来照顾我的生意,那是看得起我,我怎么可以昧着良心赚钱呢?”

赵家梁在一旁听了这段对话,心里暗暗咋舌,他虽然还没有进到山庄里边去一探究竟,仅看山庄门口那两只巨大的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狮,以及大厅两侧安装的两整块防弹玻璃,就可见洪老板的实力,非同凡响。

赵家梁这个区城建局的副局长,手里也算是有点实权了。平日里,来求老赵办事的商人也不少,还从没有听说过为他包场玩的故事,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啊!

上了五楼,赵家梁就见几个保安拖过椅子,一字排开,守在了在楼梯口。他心想,如此严密的安全措施,来这里的贵宾确实可以放心地享受生活了。

因为市里今天开人代会。参加聚会的人除了周胖子、崔柳、钱东方之外,高成秋和市财政局的副局长秦华都没来。

高成秋不是人大代表,可是,他是市委秘书,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必须得陪着金有工参加各个代表团的分组讨论,一切要看金有工的时间来定行止,无法自主。

秦华是本届人大代表,自然要跟着团活动,只能等下午暂时休会之后,再赶过来了。

周胖子的牌瘾比较大,一进包间就拉住王学平的手,笑道:“上次让你跑去打双扣,没有切磋成功。这次啊,咱哥俩坐一桌,看看谁的手气更好!”

王学平对于搓麻将确实没有多少研究,就耸了耸肩膀,笑道:“我的技术很差,出牌也慢,周兄到时候可别骂娘啊!”他的包里随时随地都有几万块钱,更何况。刘师傅那里也还有几万块,家底厚实,压根就不怕输钱。

周胖子看了眼很轻松的王学平笑道:“打牌这玩意,七分手气,三分技术,这还没开战,你就叫上了,今天肯定要赢钱!”

崔柳兜里没多少钱,不敢上麻将桌,王学平、周胖子、钱东方各占据一方,正好差了一角。

肖南只是级别高,手里却没多少钱,就没有往前凑。宋兵虽然是县委办副主任,平时也收点小红包,可是,他一看今天这个架式就知道,至少两担水以上了,他玩不起这么大的牌,所以就和肖南站了个并肩。

王学平瞥见赵家梁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想往前凑,又有点犹豫,就笑着邀请道:“老赵,正好差角,你来吧!”

周胖子瞅着赵家梁,心想,这家伙想来送钱,不宰一宰,有点对不起观众了!

赵家梁心头一热,王学平这人还真没话说了。受了他的气,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记着他,这种兄弟太值得一交了!

“我牌技不好,还望周局、钱局和学平老弟见谅了!”赵家梁坐到了牌桌前边,很谦虚地说了一番客套话。

周胖子一边洗牌,一边笑着问道:“还是老规矩,三担水?”

钱东方和周胖子是老搭档了,知道他这是要宰赵家梁了,就点着头说,“嗯,老规矩,三担水!”

王学平担心赵家梁带的钱不够,怕他出洋相,就笑道:“我带的钱不多,还是两担水吧?”

“呵呵,入乡随俗,我看啊,还是三担水吧。”赵家梁心甘情愿地等着挨宰,王学平当着众人的面,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周胖子和钱东方对了个眼神,两人几乎同时一笑,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类似赵家梁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

其实,赵家梁并不是傻子,今天的表现反而是他的精明之处。自从那天听说周胖子要来学校接王学平,他就在包里装了几万块钱。今天机会难得,为了结交上周胖子,输点钱其实就相当于人脉投资了。

要是和周胖子这种实力派成了好朋友,所带来的好处真的是太多了,赵家梁只要想想,就要乐上半天。

坐在王学平身边的宋兵很有些为赵家梁担心。这么大的牌局,一场下来,手气不好的话,至少要输几万块,老赵哪来的这么钱?保不准就得暗中伸黑手去捞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学平曾经对宋兵露过一点点口风,他姐姐王学琴在海外做生意,经常寄钱回家贴补他这个老兄弟。所以,宋兵知道王学平是用自己的钱去玩,并不存在贪污受贿的问题,自然就对他很放心了。

“老赵,我兜里还有点钱,需要的时候言语一声。”宋兵好心地提醒赵家梁。

赵家梁始终沉浸在接近周胖子的喜悦之中,随口应付说:“那可太谢谢了,关键时刻,就得靠你救急了!”

既然赵家梁执迷不悟,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宋兵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同学之间应尽的义务,就不再多话。他起身召唤了肖南和鲍明,拉上了崔柳崔大总编,四个人坐到外间去打双扣。

周胖子见王学平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随手塞进了他的面前的小抽屉内,就笑着开玩笑说:“学平老弟,还真看你不出呢,家底不薄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也是沾了我们家老姐的光,她做生意做到米国去了,始终惦记不让我这个老弟在国内吃苦,每个月都会寄一些钱回来,给我当零花钱。”

不想让周围的朋友误会他是个贪官,王学平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向周胖子和钱东方稍微露了点家底。有些事情还是说明一下为好,也免得朋友们胡猜乱想。

令王学平万万没想到的是,周胖子却想歪了,他认为王学平所谓的老姐,很可能就是那位富豪之女,美艳无双的吕紫心,吕大小姐。

隐藏在周胖子的心里。甚至还有个更加邪恶的念头:只要王学平在床上把吕紫心这个大美人给摆平了,别说几万块零花钱了,就算是几百万一个月,也完全不成问题。

这就是周胖子对于真正大富豪之家的误解了!实际上,王学平现在手上可以自由掌握的资金,远比吕紫心手头上的那点零花钱,多得多,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钱东方对于向上爬的心思,没有周胖子那么重,他很满意目前所处的实权位置。当然了,要是能够更上层楼,当上稽查局的局长,他会更加满意。

心态决定行为,钱东方对王学平就远不如周胖子那么热心,他洒脱地一笑:“还是王老弟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呐。我从农村闯出来的,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才有了今天这么一点小小的局面,家底还是不厚啊!”

王学平打出一张东风,笑道:“上天赐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老姐,这运气还真的是好啊!”

赵家梁今天才第一次听说王学平的一点家事,连忙凑趣道:“运气不是经常有的,我倒觉得,和学平老弟相处的这段日子,他的豪爽为人,才是最重要的!”

周胖子瞥了眼赵家梁,心说,这小子还是蛮会说话的嘛!

牌局持续地进行着,周胖子发现,王学平打牌的技术确实很一般,很多本可以顺利地胡下地的大牌,中途却没有掌握好局势,结果不赢反输。

反观赵家梁,周胖子发现他的牌技相当不错,这位赵局长应该是个久经考验的牌场老手。只是,赵家梁今天很少胡牌,一直不停地点炮。

钱东方也注意到了赵家梁的情况,他发现,赵家梁虽然经常点炮,却也是以小胡居多,超级大胡经常被他用小胡给冲了。

周胖子和钱东方暗中又对了个眼神,互相打了个不为人知的手势,那意思是说,既然这小子很知趣,就少赢点,免得王学平的面子上不好看。

牌桌上正在酣战,王学平刚点了个小胡,忽然接到了吕紫心的电话,她嘻嘻哈哈地开玩笑说:“王大主任,你不在党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跑哪去鬼混了?”

吕紫心的声音很大,坐在王学平身旁的周胖子耳尖,一下子就听出了是他刻意想要靠近的富贵女,心头不禁一喜,当即冲着王学平连打手势,示意他把吕紫心请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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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圈子套圈子

900914493第148章官车的故事

训家父子卷款潜涨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似的,当天就传编帕。南云县城,市面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刘家父子这么些年。赚了不少的黑心钱,这次是老天爷和他算总帐!

还有人说,刘虎父子是得罪了压根就得罪不起的权贵,人家故意摆了老刘家一道。

另有些知道内幕的消息灵通人士,例如,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对马三高在关键时刻抛下了刘家父子,就颇有些腹诽。

梁国全心里象镜子一样。刘家父子的冤情,其实比窦娥也就轻那么一点点而已。如果不是马三高唆使刘家父子去整王学平,想去掉严明高最重要的一条臂膀,又怎么会落的如此悲惨的下场呢?

和梁国全一样,马三高身边一些知道真相的心腹,也渐渐和老马拉开了距离,转而变成

老马毕竟还在位,而且是位高权重的党群副书记,一时三刻之间,这些人也不太好马上就投入严明高的怀抱,要解除以前的一些芥蒂,是需要时间端出“投名状”的。

官场上,尤其是下级想向上级领导靠拢,不做做出点奉献事迹,是很难拿到敲门砖的。

马三高明知道县里边暗潮涌动。他却象没事人一样,开会、考察、调研、讲话、做指示,该出席的。照样出席,仿佛刘家父子倒的大霉,和他老马压根就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下课后,王学平正和宋兵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里面就见周胖子和云件日报的副总编崔柳,两个人站在花坛边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周局,您可真准时,这么早就来接学平了?”赵家梁不想放过结交周胖子这个实权人物的好机会。抢先冲着他伸出了双手。

周胖子也会做人,冲着王学平面子,他不好过分给赵家梁难堪,他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和赵家梁轻轻地一搭,就滑了过去,随口问道:“你是赵局长吧?”

尽管受了冷落,赵家梁却一点也不气馁,脸上堆满了笑容:“周局真是还记性啊,我是小赵!”

“哦!”周胖子扭过头。亲热地拉住王学平的手,开玩笑说,“王大主任,您今天公务不算很忙吧?如果不忙的话,就请赏个小薄面小兄弟们很久没有要会了!”

“学平老弟,党校的幸福生活何如啊?”崔柳一如既往的文诌诌的掉起了书袋。

“哈哈,周兄请客,我跟着去享福就走了,白吃白喝,还带白玩,不去才是傻瓜!”王学平哈哈一笑,掏出中华烟,散了一圈。

“昨天是政协会,今天是人代会,成秋要陪着金市长,就没办法来了,他让我和你说声抱歉!”周胖子笑着解释了高成秋不能出席的原因。

王学平早就猜到了,周胖子昨天说要请高成秋一起出来玩,不过是故意想堵住他那张嘴的幌子罢了。周胖子这一次,主要是想和王学平近一步拉好关系,为将来的更上层楼。打下坚实的基础。

几个人正在说笑,王学平见赵家梁被可怜的晾在了一旁。有心帮他撑面子。

于是,王学平郑重其事地就把几个党校的同学,都介绍给了周胖



番寒暄之后,王学平笑道:“周兄,自从进了党校学习以来,几位同学都很照顾我,很够意思,今天不如大家一起同乐吧!”

周胖子瞥了眼宋兵、宵南以及赵家梁这几个人,他心想,小王这人还真是够仗义的,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深交。

“嗯,学平老弟的眼力介那是没话说的,你看得上眼的朋友,一定没问题!”周胖子扭头对宋兵他们几个人,笑着发出了邀请,“几位好朋友,如果下午没事的话,就赏个薄面,一起坐一坐?”

“周局,您这话就见外了。即使有天大的事情,我们也得放下来,更别说下午确实没事了!”宋兵和王学平一样,都是从县里来的干部,他在市里边认识的人,多半是市委办的一些头头脑脑,即使有几个。私交好的,毕竟不如周胖子的实权这么重。

多个如此有实权的朋友,在市里边能够办成多少事情啊?这种难得机缘,只有傻瓜才会主动放弃。

对于王学平有意帮大家扩大社交圈子的好意,在场的几个同学,包括赵家梁在内,都十分的领情。

“学平,你的那辆车在市里吧?”周胖子起初以为只想到请王学平一个人,却不料临时多了四个人出来,他带来的那辆车就坐不下了,就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道:“我那车一直在市里,这就给刘师傅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宋兵知道王学平有专车,也见过刘师傅几面,心里到没怎么奇怪,赵家梁就不同了。

在官本位的社会,官车就和满清官僚们坐的轿子一样,什么级别使用什么样子的官车,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官车是一种官场上等级制度,最鲜明的标志之一。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超标准使用官车的情况已经十分普遍了。只不过,云北区毕竟是市区,处在市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区领导自然要有所忌讳,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让下边的局里使用太多太好的车。

城区的官场上,超标准使用官车的情况,就远不如县里边那么严重了。县里边,山高皇帝远,市里的领导不可能每天下县,所以,即使使用了超标车,也很难被上边发现。即使发现了,在官官相护的体制之下,也没人会去叫真!

于是,在县里的实职副科局级以上干部基本都有了自己的专车的时候,市区所属的局,基本只有局长和书记有专车坐。

类似赵家梁这种副科局级的干部,只能是四五个人抢一部小车用,还不够资格配上专车。

所以,当赵家梁听说王学平居然配有专车的时候,不禁暗骂自己之前真是有眼无珠。

时间网进入悔年,在社会上。如果有一部随时可以使用的公车。在人前,是很光彩的一件事情。哪怕只是一辆普桑车,也很会受人尊



刘师傅把车开过来之后,王学平让周胖子给拉到他那辆小车上面去了。

赵家梁坐进了王学平的那辆普桑车之后,笑着对宋兵说:“老宋啊,看得出来,咱们的小小王主任,在县里混得不错啊!”

宋兵心里一叹,脸上却表露出来,笑道:“以学平的为人,走到哪里,都会混得很不错!”

“是啊,是啊!”赵家梁一边感慨,一边附和着宋兵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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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圈子套圈子

今天老中医说了。按照我的身体条件,本应该静养一个月。司空为了兄弟们,一直忍着疼痛,每天始终不断更,至少五千,有月票的话,还是尽可能地支持司空吧,苦劳还是有的!

周胖子领着大家去了辖区内的一家新开业的山庄。几个人刚钻出小车,山庄的老板就领着一帮子人迎了上来。

轻轻地和山庄老板的手一碰,周胖子就矜持地收回了胳膊,笑道:“老洪,都准备好了?今天来的可都是贵宾,千万别让我丢了面子啊!”

老洪点头哈腰地说:“周局,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另外,为了保证贵宾们玩好,我这里的五楼暂停对外营业。”

周胖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笑望着王学平,说:“洪老板这里的各种设施齐全,只是因为刚开张的缘故,名气还没打出去。学平老弟以后有什么业务关系,都可以介绍到这里来,折扣方面洪老板一定会给个大优惠的,是吧?”他扭头望着洪老板。

洪老板连连点头,一边侧着请他们进门,一边笑道:“待会我给几位贵客送上几张金卡,凭卡可以享受二折优惠。”

周胖子哈哈一笑:“老洪啊,这么低的折扣,你不赚钱了?”

洪老板浅浅一笑:“做事之前先做人,周局的朋友来照顾我的生意,那是看得起我,我怎么可以昧着良心赚钱呢?”

赵家梁在一旁听了这段对话,心里暗暗咋舌,他虽然还没有进到山庄里边去一探究竟,仅看山庄门口那两只巨大的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狮,以及大厅两侧安装的两整块防弹玻璃,就可见洪老板的实力,非同凡响。

赵家梁这个区城建局的副局长,手里也算是有点实权了。平日里,来求老赵办事的商人也不少,还从没有听说过为他包场玩的故事,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啊!

上了五楼,赵家梁就见几个保安拖过椅子,一字排开,守在了在楼梯口。他心想,如此严密的安全措施,来这里的贵宾确实可以放心地享受生活了。

因为市里今天开人代会。参加聚会的人除了周胖子、崔柳、钱东方之外,高成秋和市财政局的副局长秦华都没来。

高成秋不是人大代表,可是,他是市委秘书,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必须得陪着金有工参加各个代表团的分组讨论,一切要看金有工的时间来定行止,无法自主。

秦华是本届人大代表,自然要跟着团活动,只能等下午暂时休会之后,再赶过来了。

周胖子的牌瘾比较大,一进包间就拉住王学平的手,笑道:“上次让你跑去打双扣,没有切磋成功。这次啊,咱哥俩坐一桌,看看谁的手气更好!”

王学平对于搓麻将确实没有多少研究,就耸了耸肩膀,笑道:“我的技术很差,出牌也慢,周兄到时候可别骂娘啊!”他的包里随时随地都有几万块钱,更何况。刘师傅那里也还有几万块,家底厚实,压根就不怕输钱。

周胖子看了眼很轻松的王学平笑道:“打牌这玩意,七分手气,三分技术,这还没开战,你就叫上了,今天肯定要赢钱!”

崔柳兜里没多少钱,不敢上麻将桌,王学平、周胖子、钱东方各占据一方,正好差了一角。

肖南只是级别高,手里却没多少钱,就没有往前凑。宋兵虽然是县委办副主任,平时也收点小红包,可是,他一看今天这个架式就知道,至少两担水以上了,他玩不起这么大的牌,所以就和肖南站了个并肩。

王学平瞥见赵家梁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想往前凑,又有点犹豫,就笑着邀请道:“老赵,正好差角,你来吧!”

周胖子瞅着赵家梁,心想,这家伙想来送钱,不宰一宰,有点对不起观众了!

赵家梁心头一热,王学平这人还真没话说了。受了他的气,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记着他,这种兄弟太值得一交了!

“我牌技不好,还望周局、钱局和学平老弟见谅了!”赵家梁坐到了牌桌前边,很谦虚地说了一番客套话。

周胖子一边洗牌,一边笑着问道:“还是老规矩,三担水?”

钱东方和周胖子是老搭档了,知道他这是要宰赵家梁了,就点着头说,“嗯,老规矩,三担水!”

王学平担心赵家梁带的钱不够,怕他出洋相,就笑道:“我带的钱不多,还是两担水吧?”

“呵呵,入乡随俗,我看啊,还是三担水吧。”赵家梁心甘情愿地等着挨宰,王学平当着众人的面,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周胖子和钱东方对了个眼神,两人几乎同时一笑,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类似赵家梁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

其实,赵家梁并不是傻子,今天的表现反而是他的精明之处。自从那天听说周胖子要来学校接王学平,他就在包里装了几万块钱。今天机会难得,为了结交上周胖子,输点钱其实就相当于人脉投资了。

要是和周胖子这种实力派成了好朋友,所带来的好处真的是太多了,赵家梁只要想想,就要乐上半天。

坐在王学平身边的宋兵很有些为赵家梁担心。这么大的牌局,一场下来,手气不好的话,至少要输几万块,老赵哪来的这么钱?保不准就得暗中伸黑手去捞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学平曾经对宋兵露过一点点口风,他姐姐王学琴在海外做生意,经常寄钱回家贴补他这个老兄弟。所以,宋兵知道王学平是用自己的钱去玩,并不存在贪污受贿的问题,自然就对他很放心了。

“老赵,我兜里还有点钱,需要的时候言语一声。”宋兵好心地提醒赵家梁。

赵家梁始终沉浸在接近周胖子的喜悦之中,随口应付说:“那可太谢谢了,关键时刻,就得靠你救急了!”

既然赵家梁执迷不悟,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宋兵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同学之间应尽的义务,就不再多话。他起身召唤了肖南和鲍明,拉上了崔柳崔大总编,四个人坐到外间去打双扣。

周胖子见王学平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随手塞进了他的面前的小抽屉内,就笑着开玩笑说:“学平老弟,还真看你不出呢,家底不薄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也是沾了我们家老姐的光,她做生意做到米国去了,始终惦记不让我这个老弟在国内吃苦,每个月都会寄一些钱回来,给我当零花钱。”

不想让周围的朋友误会他是个贪官,王学平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向周胖子和钱东方稍微露了点家底。有些事情还是说明一下为好,也免得朋友们胡猜乱想。

令王学平万万没想到的是,周胖子却想歪了,他认为王学平所谓的老姐,很可能就是那位富豪之女,美艳无双的吕紫心,吕大小姐。

隐藏在周胖子的心里。甚至还有个更加邪恶的念头:只要王学平在床上把吕紫心这个大美人给摆平了,别说几万块零花钱了,就算是几百万一个月,也完全不成问题。

这就是周胖子对于真正大富豪之家的误解了!实际上,王学平现在手上可以自由掌握的资金,远比吕紫心手头上的那点零花钱,多得多,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钱东方对于向上爬的心思,没有周胖子那么重,他很满意目前所处的实权位置。当然了,要是能够更上层楼,当上稽查局的局长,他会更加满意。

心态决定行为,钱东方对王学平就远不如周胖子那么热心,他洒脱地一笑:“还是王老弟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呐。我从农村闯出来的,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才有了今天这么一点小小的局面,家底还是不厚啊!”

王学平打出一张东风,笑道:“上天赐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老姐,这运气还真的是好啊!”

赵家梁今天才第一次听说王学平的一点家事,连忙凑趣道:“运气不是经常有的,我倒觉得,和学平老弟相处的这段日子,他的豪爽为人,才是最重要的!”

周胖子瞥了眼赵家梁,心说,这小子还是蛮会说话的嘛!

牌局持续地进行着,周胖子发现,王学平打牌的技术确实很一般,很多本可以顺利地胡下地的大牌,中途却没有掌握好局势,结果不赢反输。

反观赵家梁,周胖子发现他的牌技相当不错,这位赵局长应该是个久经考验的牌场老手。只是,赵家梁今天很少胡牌,一直不停地点炮。

钱东方也注意到了赵家梁的情况,他发现,赵家梁虽然经常点炮,却也是以小胡居多,超级大胡经常被他用小胡给冲了。

周胖子和钱东方暗中又对了个眼神,互相打了个不为人知的手势,那意思是说,既然这小子很知趣,就少赢点,免得王学平的面子上不好看。

牌桌上正在酣战,王学平刚点了个小胡,忽然接到了吕紫心的电话,她嘻嘻哈哈地开玩笑说:“王大主任,你不在党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跑哪去鬼混了?”

吕紫心的声音很大,坐在王学平身旁的周胖子耳尖,一下子就听出了是他刻意想要靠近的富贵女,心头不禁一喜,当即冲着王学平连打手势,示意他把吕紫心请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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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利用电眼美人儿

900314493第10章利用电眼美人儿

※咋学平本不想把昌紫心牵扯到官场朋友圈子里面丸,点现在如果离开的话,牌局立马就的散场,很容易引起朋友们的误会,只得笑着问昌紫心:“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居然跑来查我的岗

既然有心情开玩笑,以王学平对吕紫心脾性的了解,她现在情绪应该上佳!

吕紫心笑着说:“今天有两组记者下来暗访,我就跟着下来了。你在哪潇洒呢?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话筒的传声效果很不错。周胖子听了这话,心里不由暗爽,嘴上却说:“学平,要不咱们就先结束吧,给你时间,让你专心地去陪她。”

王学平笑着说:“咱们兄弟们好不容易聚会一场,怎么可以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中途散场呢?我不清楚这里的详细地址,还是你来告诉她吧,就说我没空去接她,让她自己开车过来!”

周胖子的眼神闪烁个不停。他心想小王,你真行啊,把这么个巨富之女,玩得团团转,这也太厉害了点吧?

周胖子接过王学平的那部大哥大,问清楚了吕紫心所在方位以及车牌号码,紧接着,他就掏出自己兜里的那部大哥大,给分局的一个心腹科长去了电话,让他马上去给吕紫心带路。

就在周胖子手忙脚乱的时候,王学平却敏感地察觉到,吕紫心越是这样的善解人意,他的心理包袱就越重。

如果王学平没有料错的话,以吕紫心的报仇心切,一定是冲着他的丰厚的海外资产而来。如果从最坏的方面来考虑,吕紫心甚至有可能是想取代李小灵在王学平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最终成为王家的媳妇儿。

王学平也曾经私心自问。从现实利益幕考量,如果真娶了吕紫心小对于他的未来仕途,确实大有帮助。套句引世纪的行话,如果真娶了吕紫心,至少可以帮助王学平少奋斗十年以上。

可是,李小灵在王学平心目中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二世夫妻,二世姻缘,不容任何因素而改变。

王学平也承认自己对不住李小灵。为了对付史方这个庞然大物,他的肉体确实背叛了挚爱着的李小灵。

现实是残酷的,人在官场上行走,难免要做一些腹黑的事情。既然重活了一回,为了不枉此生。王学平觉得他有义务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个伟大民族在崛起的跑道上,前进得更好一些,更快一些!

类似林洛施这样暂时还很轻浮的女子,王学平始终认为,如果不把她收到身边,让她死踏地的跟着自己,慢慢地调教她成人。总有一天,他暗中对付史方的举动,必定会暴露在世人面前。

如果真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对于王学平在官场上的口碑,将是一次极其致命的打击。

正因为如此,王学平始终认为,牢牢地把林洛施抓在手心里,这个决策一点没错!

当美艳无伦的吕紫心步入包间的时候,肖南、鲍明、赵家梁,也包括宋兵在内,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王学平,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学平笑着给吕紫心介绍了在场的众人,吕紫心一直面带浅笑,很有礼貌地和众人握手示意。

也不知道别人是个什么想法。反正,周胖子越发落实了一个观点,昌紫心和王学平之间,绝非普通朋友的关系,多半已经有过一眼甚至腿了!

番扰嚷之后,吕紫心坐到了王学平的身边,静静地看他打牌。

有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坐在桌子边上,除了王学平之外,周胖子他们三个人哪还有心思打牌啊,眼神抑制不住地在吕紫心的身上,转过来,晃过去,一个个全都心不在焉。

仅看了一轮,吕紫心就大致明白了云州牌场上的规矩,她的妙目一转,故意抬起小手,推了推王学平,将艳红的小嘴,凑到他的耳旁小声说:“让我玩几把?”

眼尖的周胖子赫然发现。吕紫心的小嘴几乎贴到了王学平的耳轮之上,他在羡慕之余,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姓王的怎么这么好命啊,这人比人还真的是气死人呐!

赵家梁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打什么牌,自从听说了吕紫心是巨富之女,他的心里更是充满了悔意。当初还真是瞎了眼,居然小看了王学平这么一个手眼通天的重要人物。

值得庆幸的是,王学平并没有因为那么点小事,而对赵家梁另眼相看。

吕紫心坐上牌桌之后,桌面上就多了一双春葱般的嫩手,时而洗牌,时而打牌,时而还托着那张绝世的娇颜,一双美眸不时地冲着在座的人放下电。

很快,王学平输出去的三千块钱就回笼,昱紫心还赢了三万多块。终局的时候,王学平惊讶的发现,吕。“冰个毫夭心机的牌缘,开心地一张一张地数着钞票。神嗓风“么的专注。

王学平的心里不由一叹,这个美貌聪惠的女子,自打懂事之后,就始终沉浸在仇恨之中,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报复她大舅的问题。

可惜的是,她的大舅贡正儒所在掌握的财富,绝非她的力量所能及。

这话又说回来了,只要吕紫心的父亲吕家成是个正常人,就绝对不会支持她疯狂报复贡家的计划1。

不然的话,吕家倾其所有去对付贡家,胜算应该颇大!

这应该就是吕紫心后来,嫁给了加拿大的那位富商的根本原因了,只有征服了对他十分迷恋的男人,才能利用男人所掌握的实力,对贡家采取绝地反击。

想到了这里,王学平的心中又是一叹,以吕紫心如此绝佳的条件,应该有很多人愿意为之倾家荡产的。

只不过,真正能够符合吕紫心的要求的男人,实在是稀有之物。

爱恰地看了眼吕紫心,王学平实在不忍心让这么一个。美貌的尤物,整日沉浸在仇恨之中,而不能自拔。

王学平自然是心里有数的。除非他能够狠下心来,抛弃掉李小、灵。否则,横亘在他和吕紫心之间的,是一道不可逾越的身份鸿沟。

难以想象,吕家尊贵的女儿,会给大陆官场上的一个小人物小做幕后情人!

王学平还没有疯狂到这种骇人听闻的程度!

以小王自私的独占心态,只要他吃过一口的女人,就必须牢个地抓在身边,不容逃离。

既然无法给予吕紫心婚姻,那就做一对红颜知己好了!这个世界上的美女太多了,王学平就算是一匹永不停息的种马,也是案摘不过来的。

大丈夫需要审时度势,知所进退,懂得取舍!

如果历史没有出现惊人的变化,声名显赫的贡家,将在四只的下半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并在呕年初轰然到平。

王学平一点也不介意,利用信息上先知的优势,好好地利用一下吕紫心,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上洗手间的时候,徐扬的一个电话,令王学平异常欣喜,“学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史方正和洪梦瑶在浴缸里洗鸳鸯浴,我已经打开了偷拍设备,就等着看好戏了

吃饭的时候,吕紫心察觉到王学平的心情很好,就问他:“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帮我赢了这么多钱,比我的工资奖金加一块,还要多无数倍,你说我能不高兴么?”

“哼,又不老实了,你就骗鬼去吧!”吕紫心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掐了王学平一把,这亲热的一幕,看在周胖子的眼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学平心里明白,吕紫心又在故意使坏,她想在他的朋友圈子里面打下舆论基础,一步步收紧对他的感情攻势,最终让他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供她驱使。

席间,吕紫心频频和周胖子等人举杯,丝毫也没有摆出巨富之女的臭架子。无论是谁向她敬酒。吕紫心都慨然应允,而且是毫不含糊的一口一杯。

这么一来,在场的几个人对于吕紫心的印象,都特别的好。

周胖子找了个机会笑道:“紫心小姐,你来一次云州也不容易,不如在做完足疗之后,去我家里坐一坐?”

吕紫心听出了周胖子的亲近之意,笑道:“我来云州就是玩儿的,只要学平有时间,我倒是很有兴趣去周大哥家里去做客”。她的一双妙目膘了眼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就把球踢到他的怀中。

徐扬那边已经取得了历史性的进展,不过,看样子,最终揭开谜底的时间,最快也应该是在明天上午了。

王学平见赵家梁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就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胖子也没想到王学平这么给他面子,一把抓起面前的酒杯,将大约二两酒,一口气喝下了肚内。豪爽地笑道:“学平老弟,我今天喝高兴了,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你可别怪我啊!”

吕紫心单手托着香腮,心说。这个大胖子要出节目了。

王学平隐约猜到了周胖子的想法,巧合的是吕紫心正好在场,不利用她一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以周玄目前所处的地位,真要是有了进一步亲密的关系,对于王学平将来在市里边的人事布局,将大有好处。

“呵呵,周兄,你有话就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王学平轻声一笑,吕紫心听了这话,心说,好个狡猾的王学平,这话恰好对准了周胖子的心思。

第151章 致命诱惑

周胖子望了眼四周。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应该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咱们一起争取在云州混出个样子来!”

这话应该应该算是一种宣言了,归根到底,其实就是十个字:党同伐异,牢取资本!

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周胖子是想撇开赵家梁、肖南和鲍明这些人,单独和他论交。

这就是想在大圈子之中,另外搞个核心小圈子,别看周胖子脑满肠肥的,头脑也不简单呐!

吕紫心也看出了周胖子的心思,她心想,这个死胖子还真不笨,是个聪明人呢!

赵家梁本以为周胖子会说出一些令人激动的话来,没想到他只是泛泛而谈而已。老赵的心里多少有些沮丧,只能羡慕地看了眼王学平,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宋兵有些看不惯周胖子的势利眼,也不想去巴结这位大局长,他提议说:“时间不早了。我有个老乡今天要过来,改天再去周局家里作客。”

肖南和鲍明也不是官场上的新丁了,宋兵起了个头,他们纷纷找借口说自己有事,改天再去周胖子家作客。

这个提议正中了周胖子的下怀,他笑眯眯地说:“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家又搬不走,机会多的是。”

吕紫心瞥见王学平微微皱了皱眉头,马上就体会到了他的难处,同学们都不去,他一个人去周胖子家作客,这就有些不合群了。偏偏王学平又不是做主人的,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出口,左右为难。

“各位大哥,我这人喜欢热闹,既然今天有缘聚到了一起,哪有中途分开的道理?不如一起去周局家里认个门吧?再说了,我和学平晚上还有点事要办,坐一坐就要走了,应该耽误不了各位大哥多少时间吧?”吕紫心左右逢源、体贴入微的一番话,令王学平不由暗暗点头。

这妮子太聪明了,短短的一句话,就把王学平从尴尬的处境给拉了回来。

大家一起出来玩的,就应该一起同进退,哪有王学平单独去作客,却把同学们给晾在一旁的道理?这压根就不符合王学平惯常做人的原则。

可是,王学平还不好明面上拒绝周胖子。真那么做了。就是扫了老周的面子,周胖子的心里难免会有芥蒂,不利于将来的关系发展。

“各位大哥,小妹远来是客,都给我给个薄面吧?”吕紫心见众人还有些犹豫,故意把俏脸一板,装出生气地样子。

周胖子见吕紫心维护王学平都到了这种程度了,心里更加认定了,这一对男女之间,绝不普通。

“呵呵,是啊,大家都一起去认个门。”周胖子这一松口,赵家梁心里一喜,能够登堂入室,关系自然又进了一步。

宋兵望了眼王学平,心说,这个兄弟还真是没交错,够义气!

肖南和鲍明对了个眼神,他们也和宋兵的想法大致差不多。在他们看来,发话的虽然是吕紫心,实际上代表的应该是王学平的意思。

周胖子的家是一座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带院子的四层小楼。王学平步入客厅一看。发现室内的摆设基本上还算是符合他副处级干部的身份,没有特别扎眼的家私。

因为人多的关系,周胖子也就没有把大家请进他的书房,那里才他最重要的会客场所。

“各位,今天算是知道我家的地址了,以后有空了,随时来玩!”借着保姆上茶的机会,周胖子说起了客套话。

赵家梁连忙点着头说:“周局,以后少了不要来打扰你和嫂子的。”周胖子大注意力基本集中在王学平和吕紫心的身上,只是应付着点了点头。

周胖子的身份地位都比赵家梁高不少,这官场上,级别高的干部折节下交,已经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老赵自然不会想到去挑理。

反正已经进了周家的门,将来怎么进一步处好关系,就看赵家梁自己的本事了。

吕紫心坐了一会,没有发现女主人出来迎客,就笑着问周胖子:“周兄,你把咱们嫂子藏哪儿了?”

周胖子听吕紫心叫了他一声周兄,浑身上下一阵舒坦,赶紧笑眯眯地解释说:“紫心,她和我同行,在市局指挥中心工作,今晚正好值夜班。”

吕紫心发现周胖子顺着竿子爬得倒挺快,妙目一转,瞥了眼正在品茶的王学平,她心想,就怕你不欠我的人情,你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乖乖地替我卖命!

周胖子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王学平和吕紫心之间的竟然如此的复杂,其中的利益,纠结极深!

在周胖子看来,吕紫心和王学平应该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程度了。只是他也隐约有些担心,以吕紫心的家世,不太可能嫁给王学平这种大陆的小干部。

以周胖子目前的地位,正好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多少知道一些上流社会豪门权贵的一些内幕。

老话说得好,木门对木门,竹门碰竹门!门当户对的观念,在华人社会里面,大有市场!

不过,对于周胖子来说,只需要借着和王学平的良好关系,搭上了吕紫心这条线,就等于是推开了向更高位置迈进的一扇大门。

在周胖子家坐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吕紫心很自然地提出告辞。

出门上车的时候,王学平心想,今晚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周胖子、赵家梁都各自达成了自己的阶段性目标,而王学平自己也借助于吕紫心的帮助,在党校的同学圈子里面,进一步巩固了讲义气的良好形象。

与此同时。吕紫心也因为成功地打入到了王学平的朋友圈子里来,初步给大家留下了一个比较好的印象,为她的计划打下了一个坚实的群众基础,自然是颇有所得!

把吕紫心送到酒店的房间,王学平因为始终惦记着徐扬那边的进展情况,没心思久留,正想提出告辞。

没想到,吕紫心看破了王学平的心意,抢先说道:“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别陪我了!”,

让她把话堵在了前边,王学平倒不太好意思马上闪人了。笑着问道:“采访什么新闻,需要劳动你这尊大佛?”

吕紫心妙目微转,故意抿起小嘴,俏皮地一笑:“王大主任,鉴于你也是云州官场的一分子,请恕我无可奉告。”

王学平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见吕紫心搞得这么神秘,反而上了心,他微微一笑:“我其实属于南云县的干部,和云州官场好象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吕紫心咯咯一笑:“王大主任,你就别动那个歪脑筋,想套我的话了。为了保障同事们的安全,我是不会泄露一丁点有关信息的。”

王学平摸着鼻子苦笑道:“可爱的紫心小姐,你真是聪明得可怕啊。将来啊,谁娶了你,不得妻管严才是咄咄怪事!”

吕紫心听出了王学平话里的调侃意味,一双电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秋波一闪,俏脸上流露出一丝哀怨的神态,轻叹了一声:“学平,你真想让别的男人娶了我?”王学平一时语塞,这话还真不好回答。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吕紫心这般娇媚绝色的女子,王学平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美好的东西,也想占有。

可是,吕紫心和他之间永远横亘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就是他一直挚爱着的李小灵!

就目前相处的情况来看,吕紫心的报复心和独占实在是太过强烈了,加上显赫一时的家世,不太可能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地下情人!

见王学平沉默不语,吕紫心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前,柔声道:“学平,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清楚你的能力!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我们一起携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吧!”

“学平。说句心里话,我的三个哥哥加一块,都没你的本事大!如果我们俩结合在了一起,吕家的偌大一份家业,不见得一定会由男人来继承的!”吕紫心的整个娇躯几乎就要偎入他的怀中,她那张娇艳无双的俏脸就在王学平的唇边。

王学平只需要轻轻地往前一凑,肯定可以十分顺利地吻上她的香唇,甚至可以把她抱去,轻怜蜜爱。

千百万人里面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吕家那富可敌国的惊人财富,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只要王学平断然搂住了吕紫心,令人眼红的巨大财富,必将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鼻内嗅着沁人心脾的幽香,王学平苦涩地一笑:“紫心,红颜知己其实也蛮不错的!”

吕紫心轻轻地咬住下嘴唇,娇羞道:“人家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就被你个死鬼碰了一下!”

玉面飞红,娇羞欲滴,面前的这朵娇花,已是可以任由他采摘了!

面对着媚惑无伦的妙态,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瞬间,王学平猛然想起了摆在县长秘书办公室窗台上的那盆五叶兰。

“看见了这盆兰花,你就看见了我……”

牙齿猛一用力,王学平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扔下一句话:“紫心,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转身逃离了充满着致命诱惑的房间。

第152章 突破性进展

9013614493第12章突破性进展

及办膀极其不舒服。只能码这么多了小兄弟们凑和介用。等我康复了,一定加油码字!

坐到自己的车里,王学平不禁有些后怕,刚才如果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真的上了吕紫心的床,那可就闯了大祸了!

以吕紫心玲珑的心机,真要是和王学平有了那层突破界限的关系,她一定会发挥到极致,一方面借以束缚住王学平,另一方面肯定会拿来打击李小灵。

抬腕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王学平心想,有些床是绝对不能上错的,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之下,他绝对不可能去碰吕紫心。

吸了口烟,王学平的心绪逐渐平和了下来,一股昂扬的斗志油然而生。紫心。这是你硬要惹我的,那咱们俩就好好地玩一玩,看看谁会笑到最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规定,吕家的女儿一定不能给人做情人!

吕紫心刚才的一句话提醒了王学平,吕家的三个儿子确实能力有限,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在吕家这种巨富之家,掌权的吕老爷子考虑得最多的事情,一是怎么发展家族企业,其次就是想找个最合适的继承人,把他一辈子的心血永久的延续下去,并且发扬光大!

如果家族内部出现了比三个儿子更加优秀的女继承人,从港岛现有的例子来看。确实存在着老爷子手里的砝码到向女儿和女婿这一边的可能性。

王学平隐约察觉到,吕紫心当初选择自杀的内幕,应该不仅仅是和贡正儒拼命那么简单,其中多半还掺杂着不可告人的吕家继承权之争。

摇下车窗,任由冷风拂过脸颊,王学平发现,他此时此刻,是如此地想念李小灵。欲念如潮,王学平很想把美丽的老婆儿抱在怀中,轻吻她的唇,爱抚她那美妙的身体,,

连续吸了两支烟,王学平好不容易暂时克制住冲动,让自己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今晚已是决战时刻了,只等明早史方和洪梦瑶离开了那栋别墅,答案立时就会揭晓。

王学平仔细琢磨了一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徐扬的好消息了,他如果贸然跑去那边,反而会给自己添乱。

这个关键的时刻,一动不如一静!时间已是深夜,王学平不想这么晚再回党校的宿舍,让刘师傅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招待所,开了两间房,住了下来。

草草的冲了个热水澡,王学平躺进了被子;把大哥大放置到枕头旁边,以便随时接收徐扬那边的消息。

脑袋几乎网沾上枕头,王学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史方在明,他和徐扬在暗。只要不被发现,即使这次不成功。还有下一次机会,总有一天会拿到足以扳倒史方的证据。

早上,王学平从熟睡之中,自然醒来,徐扬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不过。王学平并不着急,以他对于徐扬身手的了解,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被史方给发现了,安全脱身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毕竟。那栋别墅里面除了史方和洪梦瑶之外,也就剩下两个女佣了,就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女一男,想要抓住徐扬那可真是天方夜谭!

洗漱之后,王学平踩着上课铃声,赶到了党校的教室,平静地坐在课堂里听讲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讲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各种现象。

第一节课还没完,挂在王学平腰间中文助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抓过凹机,只见屏幕上就显示了三个字:事已成!

王学平的嘴角不集露出了一丝笑意,徐扬独自完成了意义如此重大的行动。这小、子还真是个好样的!

考虑到徐扬辛苦了一晚,王学平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一直安稳地坐在课堂上,以便给徐扬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

吃过午饭之后,直到下午的两节课也结束了,王学平这才收拾起书本,笑着对坐在他身旁的肖南说:“我出去有点事,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小。

肖南笑着冲他挥手道:“去吧,去吧。哪来这么多废话!”经过昨晚之后。肖南对王学平的好印象,又加深了许多。

王学平走到党校大门口,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赶到了徐扬所住的交通小区。

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徐扬就过来开了门。王学平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徐扬,发现他两眼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小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兄弟。辛苦你了!”王学平一把抱住了徐扬,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太兴奋了,一直没睡,就等着你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沉得住气。直到这个点才跑了过来。唉小我白等了”。徐扬耸了耸肩,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王学平又好气又好笑,敢情他的一番心意白费了,瞪了徐扬一眼,说:“你赶紧去好好地睡一觉,不用陪我了!”

没想到。徐扬居然邪邪地一笑小声说:“你知道么?史方那家伙简直是个变态,那话儿根本不好使,基本上一入进去就泄了,哈哈,乐死我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也没想到,史方居然是个不中用的家伙。

徐扬跑去洗手间冲了把冷水脸,有些兴奋的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和他一起观赏着史方和洪梦瑶一起上演的那幕好戏。

镜头里。史方光着身子伏在赤裸裸的洪梦瑶身上,哼哼着做爱的动作十分清晰。

微型摄像机完整地拍下了他把洪梦瑶抱上床,以及之后的一整套调情的动作,细致入微。

王学平重重地吸了口烟,笑了一阵之后,有些好奇地问徐扬:“你拍摄角度怎么掌握得这么好?”

徐扬故意叹了口气,紧接着,贼贼地一笑:“也是凑巧了,那间卧室里里。居然有两张梳妆台,其中一张还带有一个大台灯,于是”

王学平不禁哑然一笑,不须多言,这盘录像带只要交到了金有工的手里。他可以断言,史方的政治生命,必定就此终结!

第153章 进步显着

9001314493第13章进步显着求月票

王学平逼着徐扬上床去睡觉,他自己则坐在沙发上,一边吸烟,一边反复地思考着这盘录像带的处理方式。

就这么直接把录像带交到金有工的手上,固然可以很快就扳倒史方。可后遗症也不会小。

明眼人都知道,这种私密的录像带肯定是被人偷拍出来了,金有工在政坛打滚了几十年,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将心比心,如果王学平的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能力暗中窥视领导私密活动的人,他也必定会另眼相看,至少不会给予提拔重用!

所以,这盘录像带绝对不能由王学平亲自交到金有工手上去,那么就需要找个替罪羊了。

按照王学平之前拟定的计划小,应该是这盘私密录像带,交给吕紫心。让她拿到港岛的媒体去发布。

这种方式最大的好处,王学平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泄密的问题。

可是,利再这种出口转内销的方式,即使扳倒了史方这个庞然大物。王学平也无法从中捞到足够的好处。

金有工上次在处理曹群事件上的表现。给王学平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越到关键时玄,类似金有工这种大人物。越会考虑自己的核心利益。

部下们的利益将在为了团体利益这块招牌之下,有意或无意地被忽略掉。从而成为政治斗争之中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由轻声一叹,象严书记这样重情谊的领导,实在是太少了!

从包里拿出买来的几盘空白录像带。王学平利用母带,一共复制了五盘子带。

越走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只有未雨绸缪,才能有备无患!

徐扬足足睡了八个小时,自然醒来的时候,憔悴的形容一扫而空。他一边吃着王学平买的盒饭,一边笑着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学平喝了口饮料,笑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马上搬家。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待的时间一长。难免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徐扬点了点头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明天我就去找房东把房子退了!”

王学平笑着说:“搬家的时候,你一定要仔细地检查一遍屋子,把买来的东西,全部装走,连颗螺丝钉都不要放过,全部拖到垃圾场去之后,就地销毁掉!”

徐扬停下手里的筷子,瞪着眼珠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学平一阵。这才感叹出声:“我发现啊,你还真是入借了行,应该去干刑警才对!”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饮料瓶。微微一笑:“兄弟。要多看历史书啊!从古到今,因为一些意想不到的小事,而导致满盘皆输,甚至举族被灭的悲剧,太多了啊!”

历史往往惊人的相似!搞政治的人如果不把充满了血腥的历史研究透彻。很可能栽倒在阴沟里,永世无法翻身。

仔细地交代了一番之后,王学平趁着夜色,离开了徐扬的那间租屋。

番愿战之后,汗水淋漓的林洛施瘫软在了床上,连根小手指都懒得动。

王学平抓过一条枕巾,轻轻地替她擦拭着一颗颗细小的汗珠。林洛施象一只吃饱了的小猫味似的,慵懒地伏在床上,享受着高峰过后的温柔。

王学平抱起林洛施那柔若无骨的娇体,就进了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番。

将林洛施从水中捞了出来,王学平细心地帮她擦拭干净身子。回到卧室。王学平将她扔在了床上,枕着她的略有些涨大的酥胸,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王学平自然醒来,低头一看。林洛施已经醒了,正瞪着一双美眸。出神地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淡淡地一笑,王学平抬手在她饱满的胸前抓了一把。经过若干次深度开发的林洛施不退反进,高高地挺起酥胸,任由她的男人肆意轻薄。

手眼温存了一番,王学平笑问道:“最近在会计班里都学了些什么?”

林洛施将一条绝世美腿,搭在了王学平的腰间。半个身子伏进了他的怀中,单手托着香腮,细声细气的说:“通用业务会计准则掌握得差不多了,人家已经知道了,货币性资产、应收帐款等业务的处理方式”

王学平一边听,一边暗暗点头,这丫头还是相当聪明的,这才进了会计培班不到一个月,就掌握了不少的会计实务。

看得出来,林洛施在他的巨大压力之下小正在玩命地学习有用的知识。

“嗯,当老板,别的知识可以没有。但财务方面的东西,是必须要精通的。连个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一;资格指挥别人,圭学平不动声煮地继续给林洛施增烙心一

“老公,我底子薄,才是个高中毕业。要完全跟上老师的进度,还得花不少工夫去努力学习!”林洛施的小脑袋在王学平的身上,拱了拱,然后把小脸蛋紧紧地贴在了男人的脸颊上,握紧了拳头,极其认真地说:“老公,我想的话。只要用心去学,别人能行,我也一定行!洛施有信心做一个合格的老板!”

王学平欣慰地一笑,鼓励道:“只要下苦工夫努力了,就一定能

“老公,和你待在一起。我发现自己就是个大米蛋,你说的好多话,洛施都听不懂。我不想陪着洪姐打牌了,太浪费时间!”林洛施吻上了王学平的唇,俏皮地舔了一下。

“哦,说说你的计划1吧,只要合理的,我都支持你”。王学平爱怜地抚摸着林洛施那光洁的裸背,心里颇有些成就感。

短短的时间之内,在他的调教之下,林洛施这个爱慕虚荣的轻浮女子,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知道必须要随时充电,才有可能跟上王学平前进的步伐小不至于掉队太远。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王学平自然希望林洛施能够继续保持下去,最终能够替他独当一面!

既然已荐顺利地拿到了录像带,林洛施接近洪梦瑶的任务。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王学平倒想听一听林洛施自己的小井划1。

“老公,除了会计班之外。我想再报个国际贸易班。人家都打听过了,云州本地的这种班大多是骗钱的,中夏大学国际贸易系一个姓左的教授,讲课好象挺不错的。老公,你帮帮我,让我去听他的课!”林洛施仰起略带潮红的小脸,满是期盼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哈哈一笑,抬手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林洛施的隆臀之上,开心地说:“好,好,我家洛施真的长大了!嗯,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人去帮你去报名。另外,给你找个好点的驾校,拿了本子,就奖你一部小跑

“老公,我爱死你了!”林活施听说即将拥有自己的跑车,欢喜异常”小嘴象雨点一般,吻在了王学平的胸前,娇嫩的玉体象八爪鱼似的,缠到了王学平的身上,主动地挑起了一场大战,,

有得必有失,欢爱的结果是,王学平第一次迟到了。他赶到党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二十多分钟。

不想中途进教室,那样太过扎眼了,王学平索性返身回了自己的蚓诞匠新卑书,请到脚联盯加机口

合衣躺在床上,隐隐察觉到一种腰酸的感觉,王学平不由微微一笑,今天早上这场大战实在是太疯狂了。

察觉到林洛施可喜的进步,王学平的兴致格外的高涨,变着法地折腾她。两人从床上斗到地毯上。又从沙发上延续到了浴室里,直到林洛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这才放过了喘着粗气,雪雪求饶的小妖精。

在宿舍里躺了一会,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了下课的时间,他顺手夹起书本,踱到了教室门口。

正和宋兵站在一块闲聊的赵家粱,抬眼见王学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他马上走过去,拍了下王学平的肩膀,开玩笑说:“老弟,昨晚去哪儿潇洒了?”

王学平笑道:“昨天和几个大学的同学聚会了一下,都是老同学了,差不多有两年没见面了

宋兵走到跟前,笑道:“今天有学校领导来巡视,多亏了老赵帮你打掩护,不然还真有点小麻烦

“赵兄,这可真要谢谢你了!”王学平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烟,首先就散了一支给赵家梁。

赵家梁接过烟,十分谦虚地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嘛,有什么好客气的?”

宋兵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心想,就连老赵这种势利眼,都可以慢慢地转化过来,学平这家伙小做人不是一般的成功啊!

临近中午下课的时候。王学平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教室的窗前晃了一下,而且还冲着他招了招手。

柳畅怎么忽然来了党校?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仔细一想,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微笑。

小柳的专岖确实相当过硬。可是政治觉悟和老柳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以王学平对柳畅性格的了解。如果不是老柳的安排,柳畅不太可能出现在市委党校的校园内。

难道说,我的那位老对手落网了么?呵呵,还真是有些期待啊!

第154章 抢占先机

900314493第14章抢占先机(求月票)

;课后,柳畅发现王学平暗中使了个眼煮小就跟在他的进了厕所。

观察到四周无人。柳畅凑到王学平的耳旁,小声说:“刘虎今天上午在杭州被捕了!”

王学平心想。果然如此,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小抬手拍了拍柳畅的肩头,问道:“柳局让你来找我,不可能就为了这一件事情吧?”

柳畅早就领教过王学平的厉害,此时不禁还是咋了咋舌,笑道:“王哥,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爸说了,你肯定猜得到这个结果!不过嘛,另外有件事情,只要我不说,你肯定就猜不到了!”

王学平瞥了厕所门,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啥都知道?别卖了关子了,快说吧!”

柳畅收拾起嘻皮笑脸的模样,低声说:“我爸去省厅开会的时候,听厅领导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省里要派一位县长来咱们县。”

眼眸一闪,王学平估摸着这事应该不简单小否则,柳银河绝对不会派柳畅专程跑来通知他。

“那位县长很有背景?”柳银河不是外人,如果是一般的县长,他绝对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按照王学平的估计小应该是个有些来头的县长了。

“王哥,难怪我家老头子说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家伙,还真是一猜就中啊!”柳畅正想复述老柳的话,就听厕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只得住口不言。

两个人先后出了厕所后,王学平把钥匙交到柳畅的手中,让他去宿舍里等他。

快步走回到教室门口,王学平把赵家梁拉到一旁小声说:“老赵,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处理一下,你找班主任帮我说一声。”

赵家梁当即拍着胸脯说:“有事就去吧,我这就去找班主任,让他帮着打掩护!”

回到宿舍后。王学平反手关紧了房门,等在屋里的柳畅也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低声介绍说:“王哥,我家老爷子让我告诉你,那位即将上任的县长是个女的,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原来是团省委的青工部长。我家老爷子找老战友详细地打听了一下,据说那位女县长是咱们省委一位重要领导的嫡亲侄女,背景极其了得!”

县里要调来县长。其实早就风声传出,王学平一点不也奇怪。按照省里的惯例,严书记可以暂时兼任县长,形成一肩挑的局面。

不过,从组织原则上来说,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都不会允许这种一肩挑的局面持续过长的时间。毕竟,一级党委内部的权力需要一定程度的制衡!

听完了柳畅的叙述,王学平暗暗佩服柳银河的政治敏感性,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柳银河虽然没有说,但王学平已经意识到了,如果不是市里要开人代会。恐怕那位女县长早就走马上任了!

“严书记知道么?”王学平笑着问柳畅,柳畅摇了摇头,说:“我爸说了,这事还没最终定局,他不好贸然汇报给严书记!”

“柳畅,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请替我向柳局表达最诚挚的谢意。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把情况向严书记汇报一下!”王学平又一次亲县体会到了,“会做人”和小团体”在政坛之中的巨大威力。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如果他和老柳的关系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这种至关重要的内幕消息,很可能就烂在了老柳的肚子里面了。

打了刘师傅的传呼,安排他把车停在党校门口一侧的老地方之后,王学平领着柳畅就出了宿舍。

柳畅坐进他开来的那辆警车,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就驾车回南公。

王学平也登车去找严明高。市里正在开人代会,严明高作为县委书记,按照不成文的惯例,他就是当然的南云县代表团的团长。

这个时间,严明高应该就在云州一招参加本团的分组讨论。

路上,王学平简单地向严明高汇报了新出现的情况,老严一听,十分重视,当即安排王学平去“云州一招”汇报详情。

王学平赶到云州一招后,在账号房间,见到了网从会场上脱身的严

高。

严明高仔细的听王学平介绍完情况,沉吟了良久。叹了口气。说:“年轻,有背景。还是女同志,配合好了,班子团结了,自然是不错。可我就担心她年轻气盛。又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真要是瞎指挥的话,很可能会给县里的工作造成巨大的损失啊!”

王学平在来的路上也已经考虑过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县长和县委书记大多不对付。所谓的讲团结,不过是表面工夫罢了。

“严叔,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要手里有钱,就不怕她胡来!”王学平的一番话,令严明高连连摇头,他轻声一叹,“她是县长,管着钱袋子,不好硬顶的!”

王学平忽然微微一笑:“严叔,县委抓大事,抓宏观,应该可以成立一个财经工作领导小组吧!”

经王学平这么一提醒,严明高想透了其中的奥妙,不由一笑:“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只是这么一来,很可能往死里得罪人家了。”

“政治其实就是斗争,不斗不争,就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王学平浅浅地一笑。

严明高点了点头说:“做最坏的打算是很有必要的。不过,一动不如一静,咱们听其言。观其行,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做对策!”

听懂了严明高的暗示,王学平觉得自己不虚此行,也打心眼里感谢柳银河及时提供了这个重要的情况。

“严叔,别的我到觉得没什么,主要是财经工作领导小组,如果在女县长来之前,提早组建了起来,就省了很多瓜田李下的嫌疑。”因为和严明高的关系大不一般,王学平也不担心说错话,犯忌讳!

严明高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觉得王学平特别强调的这个提议,恰好击中了未来的那位女县长的软肋之上,堪称未雨绸缘的一记妙招。

只要这个领导小组抢先成立了,严明高这个县秀书记。就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这么一个极其有利的地位了。

这个小组不过是严明高插手政府经济工作的一个巨大的跳板而已,新县长如果大力配合老严的思路,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果,新县长想要争权夺利,和严明高拧着干,那么老严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现成的财经领导小组,以加强经济管理工作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控制住政府口所掌握的财权。

“嗯,我知道了!”听严明高这么一说,王学平就明白了,南云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完成!

第155章 身陷囹圄

9000214493第1章身陷囹圄(求月票)

,刘家的父子俩今夭落网了!”严明高仰权脸望着圭学平。煮如常。

王学平十分了解严明高的心思,他轻叹了一声:“可惜啊,让有些人逃过了一劫!”

严明高欣慰地看了眼王学平,抬手抚摸着额头,沉吟了一会,淡淡地一笑:“只要他金盆洗手,我的心胸也不窄,咱们也可以来个既往不咎!”

话虽如此,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心里都明白。随着五十八岁这条退位红线的日益临近。马三高掌权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很可能会变本加厉地在背后搞小动作。

相对于贪欲横流的史方。即使是王学平也不得不承认,马三高的确很“廉洁。”

老马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在官场上,当领与的只要占了这两条,除非狠狠地得罪了上级,就算是严明高这个县委一把手,也不太可能把马三高赶下台去。

更何况,马三高在市里边还有个党群副书记秦立本在背后替他撑腰,这就意味着,老马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很可能就此平安地渡过宦海生涯。

起身替严明高的茶杯续了水,王学平微微一笑:“严叔,我有种预感,马三高绝对不会就此消停下去的。”

严明高略微一琢磨,笑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说出来,让我听听!”

“以前是县里没钱,咱们的那位马书记即使想折腾,也没那个本钱。如今,县里的财政收入节节攀升,我觉得,您不妨给老马加点担子,让他去兼管城建口的工作!”严明高听了这话,起初一楞,接着恍然大悟,马三高和他之间。一直争夺的是其实是两项权力,一是人事权,一是财权。

经过几轮交锋后,严明高通过掌握了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牢牢地掌控住了人事大权,老马基本无缘置喙。

如果把财权放出一部分作为诱饵,严明高认为,马三高还是会上当的。城建口向来是腐败的重灾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学平啊,你这是捧杀了吧?或者是欲擒故纵?”严明高搞了这么多年的政治,一听王学平的建议,马上想起了在领导干部里面已经流传了很久的一个准真理,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

如果不趁掌权的时候给下一代留点什么,等退居了二线之后,即使想搞点什么,也没那个能力了!

“呵呵,其实呢,就看马家人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了!”王学平隐晦点出了事情的实质。如果马三高不去捞好处,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嗯,有些事情是需要看时机的,不能急!”严明高给喜学平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继续参加代表团的分组讨论。

王学平走出市委一招的时候,心想,严书记这一次是下决心要对马三高动手了,老马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坐车回到南云县后,王学平联系上了柳银河,得知刘虎正被关在县局看守所里面。

在看守所的门口,王学平会合了从县局指挥中心赶过来的柳银河。

柳银河望着王学平,笑问道:“老弟,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多少还是有点激动吧,还真是没想到,会和刘虎兄弟在这种地方见面呢!”

“唉,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做孽不可活啊!”柳银河对于王学平和刘虎之间的恩恩怨怨了解颇多,知道小王和刘虎之间,不仅仅是政治对手这么简单,而且还是一对情敌。

王学平掉了掉烟灰,笑道:“柳局,咱们进去吧,看望一下刘虎兄弟!”

柳银河闻言,不禁一笑:“我这是陪着太子读书呢,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见刘虎,会说些什么?”

“柳局,容我暂时保密。行么?。王学平冲着柳银河轻声一笑。

“呵呵,那好,我就等着瞧好了!”柳银河哈哈一笑,率先迈步向看守所门前走去。

看守所长已经闻讯从办公室里赶了过来,一见了柳银河,亲热地上前问好:“柳局,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也安排人准备一下啊!”

“准备糊弄我么?”柳银河把脸一板,瞪了所长一眼。

所长仗着是柳银河的心腹。涎着脸笑道:“我是想给您安排一壶好茶嘛。至于所里的工作,不是我张三标吹牛,欢迎您随时随地来视

柳银河笑骂道:“瞧你这副无赖的德性,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小老弟,开发区管委会的王学平主任!”

张三标早就看见了王学平含笑站在神良河的身边,此时听了介绍,抢前一步,握紧了王学平的右手。笑道:“经常听老板提及王主任您是个好汉子,今天总算是见了真佛。这么着。下午就别走了,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喝杯小酒!”浑卢只听张二标税话,就知道,发个人不简个能斑与世刚厉害角巴

“张所长。以后少不了有事要麻烦你,还望多多照应啊!”王学平故意当着柳银河的面说小话,惹来老柳一通白眼。

张三标把胸脯拍得山响,爽快地说:“只要不是特别出格的事情,王主任您尽管言语,能通融的我一定通融。小。

柳银河又好气又好气,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心腹,一个是他的政治盟友。这两个无耻的家伙居然当着他的面。商量一些见不得阳光的勾当,有些过分哦!

王学平瞥了眼神情有些怪异的柳银河,心想,柳局,明人不做暗事,今天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打个预防针,只要刘虎在这里待一天,这个张三标以后肯定能够派上大用场!

在张三标的引领下,柳银河和王学平并肩走进了看守所。

里面就见了八个醒目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后世一句很经典的顺口溜: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柳银河借口口渴,抬腿进了看守所的值班室,王学平知道老柳不太好掺合进他和刘虎的恩怨之中,就笑着说:“柳局,你先歇会,我跟着张所进去了”。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事办完了,就来这里找我!”柳银河一屁股坐到了

刘虎所在的监区是丙区,这里专门用于关押比较重要,但危险性不太大的犯人。

诈骗罪只是经济犯罪,不是重大的伤害或是人命案件,而且,有这么多客户拿出无数证据,可以指证刘虎和他爹刘五篱的罪行。

案情已经十分明朗,所以张三标也就没有把刘虎安排到令人谈之色变的甲区。

“咖。出来!”一名干警在张三标的安排下。打开了监舍,大声喊了一嗓子。

“报告政府”抛报到!”

王学平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看着光着脑袋的刘虎,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到了那名干警的面前。

“凹4。有人来看你了!”那名干警抬手指向王学平这边,刘虎扭头一看,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两步,“是,是你”

王学平微微一笑:“刘总,我好象是第一个来看望你的朋友吧?”

刘虎的瞳仁一阵剧烈的收缩,楞楞地看着王学平,半晌才重重地一叹:“你赢了,我斗不过你!”

王学平有趣地望着刘虎,心想,你这一辈子都要待在监狱里了!

网才柳银河也介绍过了,刘虎诈骗了五百多万客户的货款,已经是建国以来。南云县最大的一起诈骗案了,按照现行的刑法规定,至少要判个无期徒刑。

“张所。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想和刘虎兄弟好好地聊一聊”。王学平侧脸看着张三标。

张三标笑道:“不如就到我的办公室里去吧。那里十分安静王学平点了点头,张三标的提议正中了他的下怀。

进了张三标的办耸室,刘虎傻傻地站在王学平面前,一直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坐吧,抽支烟。咱们聊会”。

刘虎缓缓地仰起头,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叹道:“我上了你的当!命该如此。我还是站着反省一下比较好!”

看出刘虎心里依然有些不服,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当时,你应该有翻盘的机会,是吧?”

刘虎猛的抬起头,诧异地望着王学平,仔细的按索着他的眼神,过了一会,他喃喃道:“我老头子的钱,我的钱,还有我借来的钱,都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罐头,哪来的什么翻盘的机会?”

王学平轻声一笑:“你到现在还想为那人打掩护?嗯,如果不是他,恐怕你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吧?”

刘虎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混来混去,混进了这种地方,这辈子恐怕都再也出不去了,怪不得任何人”。

“呵呵。别那么悲观,我到觉得你的路还没走绝!”王学平吐了口烟,平静的注视着脸色苍白的刘虎。

“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我已经完了,也不想再拖累别人了!”刘虎长长地呼出一口,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式。

妾学平淡淡地一笑:“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就怕你想通了,为时已晚

刘虎已经身陷目固,却依然残留着一股子硬气,死活不肯把他和马三高密谋的一些事情,全都抖露出来,王学平还真没想到。

肩膀几乎抬不起了,毒牙只能码这么多了,抱歉哈!

第156章 组织温暖

9000614493第16章组织温暖

天肩膀太疼少了。今天力争二更1争取补卜昨天心尺爪。请兄弟们砸月票鼓励下司空,谢谢了!

刘虎是个聪明人。该说的话,已经和他说完了小王学平也不想浪费时间,笑道:“你啥时候想通了,随时来找我小至少我可以让你在里边过得好一些!”

王学平站起身子,抬腿往室外走去。刘虎已经成了一头困兽,对王学平再也没有任何威胁,这家伙网进看守所,看样子还需要磨下子野性。

反正王学平有的是时间,就看刘虎兄弟能够撑到何时了!

王学平出门之后。刘虎的两眼立时没了神采,脸色越发的苍白,低垂着脑袋,神情十分沮丧。

老对手见面。刘虎网才硬撑着没有露怯,只不过是想保持住最舟的尊严罢了。以往那种固有的优越感,使刘虎短时间内,还难以适应阶下囚的角色。

可是,王学平并没有急着从刘虎的嘴里掏东西出来。刘虎的故作姿态,这就好比一拳打中了空气一般,完全失奔了着力点,同时也就意味着。刘虎可以谈条件的筹码,彻底失去了效果。

“王”王主任”等一等,我还有话说”刘虎忽然想到了什么,追出了办公室。冲着王学平的背影,气喘吁吁地大声喊叫了起来。

“心口,你想干什么?!”一直守在办公室门外的两名干警,反应十分敏捷,象恶虎擒羊一般,扭住了刘虎的手臂,将他死死地摁到在了。

有个干警心里气不过,抬腿朝着刘虎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你小子也不睁大了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么?1咖,你给老子听好了。在这里闹事,绝对没你的好果子吃!”

听见身后叫喊声,哭叫声,甚至是肉体被打击的闷响声,王学平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个刘虎,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想摆什么二世祖的臭架子,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类似看守所关押犯人的地方,新来的犯人如果不放下架子,夹着尾巴做人,吃苦受罪那还是小事,搞不好还可能丢掉小命。

牢头号霸,如果都象电影里拍得那么仁慈小这天下也就真的太平!

刘虎见王学平压根就没有停下脚步的真思,真急眼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大声嚷道:“王主任,帮帮我,帮我换个宿舍好么?”

王学平差点笑出声来,刘虎兄弟啊,早知如此,何必网才呢?

刘虎发现王学平的脚步依然没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了过道尽头,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妈呀屁股上又挨了皮鞋的一记重踢。刘虎惨叫一声,耷拉下脑袋,瘫软在了地面上。

王学平见着张三标之后,笑道:“张所,帮我个忙,暂时把刘虎安排到一个单间里去。让他感受下组织上的温暖。”

张三标点着头说:“这个。太简单了,所里正好还留着五个单间,给他一间就走了。”

王学平握住张三标的手,笑道:“今后在县里有啥难办的事情,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尽管说话!”

张三标见王学平如此的知情识趣,不由笑了起来:“交上王主任你这样的好朋友,是我的荣幸!”

尽管是初次见面。但张三标对王学平早已不陌生了,听说过很多相关的事迹。

今天利用刘虎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就和王学平这个县里的大红人搭上了线,张三标的心情棒极了!

柳银河靠在躺椅上,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了满面笑容的王学平,他坐起身子喝了口茶,笑道:“你的事都办完了,我的事还等着你办呢。”他从包里拿出两份报告,递到了王学平的手里。

王学平明知道是经费报告,但还是被柳银河提交过来的数字给吓了一跳,他瞅着柳银河,问道:“柳局,这么大的数字,怕是不好走帐!”

“瞧你那样守财奴的样儿,又没让你一次性拿出四百万来,每个月给四十真,一年内付清,怎么样?”柳银河眯起眼睛打量着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在南方的一个老战友告诉我,他们那里正在试点搞1旧警务联动,效果还真是不错,治安形势大有好转。我觉得挺不错的,就向严书记汇报了,老领导也很支持,当即拨了两百万出来。这么多钱,如果全都放到县城里倒是足够了。可是全县那么多乡镇,警力又十分有限。这钱一到手里,就象是流水似的,不经花啊!”

1旧警务联动这是警界维护治安的一件大事,王学平也觉得是一件大好事,仔地思了想。笑道:“柳局,这三百万数目地太大了。即使备“月给你四十万,也还是太大了,树大招风的道理,也不需耍我和您多说了。我想能不能这样。在开发区的饮料厂办一支经警队。规模嘛,自然是越大越好,调一些1旧民警进去,由饮料厂全额负责经费,具体的管辖权限还在县局手上,您看怎么样?”

“哈哈。我就知道你老弟有办法,好,好,好,就这么干!”柳银河站起身子。开心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

柳银河完全没想到,王学平居然想出了这么个。“曲径通幽”的好办小法来,不显山不露水池就把大事给办了,还不担心外人说闲话!

这年月。不管是哪个单位,基本上都缺少经费,县看守所自然也不例外,张三标十分眼热地看着王学平,嘴巴张了张,却又闭了上去。

王学平注意到张三标的状况,心里明白,这也是想开口要钱了。不过,看守所和县局的情况不同,王学平不太好插手柳银河盘子里面的事情,只能视若不见。

张三标跟了柳银河不少年头了。当年,老柳还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时候,张三标是一中队的副中队长。等柳银河升任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张三标也跟着当上了县看守所的副所长,只不过,那个时候手里并没有多少实权罢了。

等柳银河成了重权在握的县局一把手,张三标也跟着红火了起来,摇身一变,成了县看守所的所长。

柳银河也看出了张三标的心思,县财政在公安系统的欠帐确实太多了,各个职能部门几乎都处于只能发蚀的人头工资的饥饿状态。

县里拨款少了。县局本身没有造血功能,于是,在大形势之下,就只得默许下属的各个科队利用手里的职权大搞创收活动。

甚至在黄德良在位的时候,还公然下发了一个罚款提成返还的文件,文件规定。罚款的上交县局,其余的会返还给各个二级单。更恶劣的是,文件里居然出现强制性的惩罚措施,连续半年完不成罚款任务的二级单位负责人,要被就地免职。

这么一来,县局下属系统的各全部门,八仙过海,挖空心思地大肆捞钱。这么些年积累下来,人民北为人民的服务宗旨,就成了一句空话,影响极坏!

王学平知道。柳银河上任之后,一直在大力整顿警风警纪,处理了一大批民怨极大的害群之马。

可是,王学平和柳银河都明白,只要现行的财政拨款体制不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很难从根本上扭转县局干警们的工作作风,挽回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恶劣形象。

县局的看守所。其实也算是警务腐败的重灾区之一,只不过,受限于封闭的环境。外界很难彻底了解其中的内幕。

张三标上任后,按照柳银河的部署,狠抓所风,短时间内收效很大,可是,如果没有大量资金的支持,已经被刹住的歪风邪气,很可能死灰复燃。

“三标。等王主任的钱拨过来了,我每月给你八万块,力争继续遏制住那些见不的光的丑陋行为。小。柳银河当面解决了张三标的难处,张三标喜笑颜开的递了支烟给柳银河,“柳局,只要每个月能有八万的办公经费,我一定把看守所整顿成全局标兵模范单位。

在张三标的极力挽留下,王学平和柳银河就在看守所的食堂,吃了顿十分简单的午餐。

离开看守所之后,王学平很自然地坐进了柳银河的车。

柳银河看了眼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忽然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要钱么?”

“柳局。您的心思我懂,新县长要来了,您这也是未雨绸缪呢!”王学平微笑着回答道。

“是啊。一朝天子一朝臣。严书记虽然还是一把手,可新来的这个女县长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我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下条后路啊!小。柳银河久历官场,自然明白一个道理,县长如果和书记不和,那下边的干部们,就等着两头受气好了。

尤其是。新来的这个女县长,后台实在是硬朗之极,省委副书记的侄女,即使是严书记,也不能不有些顾虑。

“学平老弟。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点,县委那一位还在位,县里的形势又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咱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啊!小。柳银河慨然一叹。

王学平扭头望着柳银河,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车嘛,到了山前,必然可以找到路的

第157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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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啊!”柳银河心里就有些奇怪,为什么省皂会派这么一个有实力派的女县长,到南云这个穷县来任职?

王学平的心里倒是很明白,南云县如今的经济地位,已经和往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无论是田还是财政收入。南云县在云州市所辖的三区六县里面,可以排进前三名了。

从经济总量来说,南云县在全省各区县的排名暂时还进不了前十,可是1从增长幅度来看,南云县稳拿第一。

在官场上,穷县有穷县的弊端,那就是财政收入少,县里可支配的财力也很少。可是,也有优势,如果在穷县干出了政绩,很容易就会引起省市领导的关注。

王学平估摸着,那位即将上任的女县长,很可能是抱看来摘桃子的心态1跑到南云县来镀金,为将来进一步的高升奠定坚实的政绩基础。

第二天,张三标就给王学平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笑着说:“王主任1刘虎一住进单间,就强烈要求见你,说是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王学平轻声一笑:“张所。不急小那家伙牵着不走,打着走,先晾他几天,等他实在憋不住了,我再回去看望他。”

张:标在电话那头笑道:“我找下边的人问过了,那小子网进所里的时候,不太适应里边的环境,经常大喊大叫,结果让人给狠狠地收拾了一下。他要是不听话。我还把他放到原来的监舍里面去,让他享受一下无微不至的“关怀

撂下电话后,王学平觉得,张三标还真是妙人,知道网柔并济,打一棒子给颗糖吃,这才是照顾刘虎的王道。

刘家父子落网了,可是,幕后主使者马三高却逍遥法外,依然高高地坐在县委党群副书记的位置。实在是有些遗憾。

即使是王学平也不得不佩服老马的狡猾,当初,王学平给刘家父子设下的套,其实隐含着引老马如笼的想法。

现在,身为小虾米的刘家父子先后被抓,老马却玩了手金蝉脱壳,不愧是政坛上的老油条,滑不溜手啊!

坐在课堂上,王学平单手托在下巴上,装集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其实,他的心思一直记挂在徐扬偷拍来的那盘录像带上面。

马三高固然讨厌,象一条盘踞在身边的毒蛇,随时准备噬人。不过,从对于王学平的实际危害来看,老马还要退居次位,史方这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才是王学平目前最可怕的敌人。

王学平在县里干得好好的。却被无端安排进了市委党校学习,这是史方对他发出的一个致命的危险信号。

如果再不老实,那就不会客气了!王学平悟出了史方的这个暗示。

由于徐扬的帮助,王学平和史方目前所处的形势,已经出现了戏剧性的惊天大逆转。

掌握了那盘居然爆炸性威力的性爱录像带,史方的政治生命,其实就已经完全掌握在了王学平的手中。

在官场上,领导干部包养情妇。其实不算是新闻了。只是,大家都遵守着一个心照不宣的有些规则。情妇只能养在暗处,而不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只要后台够硬,没有公开暴露私情,你哪怕养一百个情妇,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史方不同,他的对手是代市长金有工。金市长背靠着大名鼎鼎的何尚清,史方的后台再硬,还能硬得过何家的诣天权势?

已经考虑了几天了,王学平始终没有找到通过录像带,既能扳到史方,又可以在金有工那里获得极大好处,这样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正想着心事,王学平发觉自己的左臂让人轻轻地碰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坐在身边的赵家梁,拿手指着门边。

站在门边的文所长,见王学平向他这边看了过来,马上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王学平本不想在课堂上请假。以免影响不好,赵家梁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学平,文所长大老远地来看你,不好让人家久等啊,我陪你一起出去见他。”

还没等王学平说话,赵家梁已经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向正在照本宣科的老教授请了假。

王学平和赵家粱并肩出了教室。文所长满面笑容地走过来,握紧了王学平的手,笑道:“王主任。前两天为一桩刑事案子闹得头昏脑热的,今天才抽出空来,怕耽误您上课,也没提前打个电话过来,请多包涵啊!”

见文所长很客气,王学平就笑道:“文所,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等会别走了。我中午订好了一桌酒,请了周局,还有市里的几个。好朋友,大家一起聚会一下。”

“王主任,我可能比你年长几岁小叫职务显得太圆诬最斩直节,语至腼曰肌加口。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吧就怕我高攀不起呐!”文愕凶准了时机,把藏在心里已经久的想法给托了出来。

“呵呵,和周局一样,以后你就叫我学平好了,听着舒服!”王学平顺应文所长的要求,从善如流。

“学平老弟,那我就高攀了!文所长心想,这选日子,还真是不如撞日子,今天来得还真是时候。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还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王学平这个县里来的小干部,心胸却很宽,不仅没记受了冷遇的仇,还把他引见了给周玄,这种朋友太值得交往了。

云州不过是个普通的地级市而已,城区分局的级别也就是正科。周胖子这个区局的一把手。因为是区委常委,所以个人的级别要高出半格来,达到了副处级。在分局里,资历比较老的副局长,才有可能混到正科级,一般的副分局长。也就是副科级罢了。

区局下属的派出所长。级刷上顶多是个副科级了,半多还只是股级,但是手里掌握的实权却很大。

就以赵家梁的内弟这事来说,别看老赵是个副科级的副局长,这县官不如现管,到了文所长的一亩三分地,就得人家说了算。

老文端着架子,摆脸色,老赵其实一点招都没有,如果不是王学平偶然遇见了周胖子,赵家梁也只得捏着鼻子出大血。

王学平也有意笼络文所长。随着他地位的升高,相信以后总会有用得着老文这个派出所长的地方。

站在两人身边的赵家梁一直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好不容易瞅准了文所长给王学平敬烟的机会。老赵拿出了兜里准备好的中华烟。硬塞进了文所长的手中。

“文所长,上次没有陪好你啊,今天中午咱们来个不醉不归”。赵家粱热情握住了文所长的手,故作豪爽。

“好,今天中午好好地喝一场,看谁先钻桌子!”文所长心里暗暗好笑,嘴上敷衍着赵家粱,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上次喝酒的时候,赵家梁的酒量他已经见识过了,也就半斤的样子,对付一般的人倒也算是可以了,对付老文这种从部队里转业出来的干部,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分量。

接到王学平电话的时候。周胖子正在分局里面大发雷霆。

正值市里两会的敏感时期,会场上居然发生了市大人代表随身公文包让人偷走了的丑事。

也是巧合了,正好轮到丰委书记上那位代表所在代表团去参加分组讨论。

时气愤,那位代表就把公文包被偷的事情,当着市委一号的面给抖露了出来,

市委书记周文广当场就火了,两会期间小偷居然不休息,而且还胆大包天了,居然偷到会场里来了,这不是当众给市委市政府脸上抹黑嘛?

简直是太猖狂了!

周文广把市委常麦、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局的一把手孙元关给叫了去,黑着脸,当着代我们的面,下达了限期破案的命令。

也活该周胖子的倒霉,市委市政府的所在地,正好都在他的辖区。

孙元关必须得听市委招呼,一级压一级,心里窝火的他,打电话把周胖子给叫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周胖子低着脑袋让孙元关了半个多小时,明到分局就爆发了。把辖区的所长和分局刑警队长给叫到了办公室,足足骂了一个小时,这才稍微解了点气。

就在这个时候,王学平的电话来了。如果换个人,周胖子哪有什么心情去参加什么聚会啊?

不过,王学平不同,周胖子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邀请,约好准时赴会。

约好了周胖子之后。王学平的心中不由一动,周胖子是个极度热心仕途的家伙,又和高成秋的关系极好。

如果创造机会,把史方和洪梦瑶偷情的录像带塞到周胖子的手里去,以周胖子的为人,多半会通过高成秋的手,把带子交到金有工的手上。

仔细地一琢磨,王学平又否定了这项计划。他很明白,这些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周胖子这么热心地接近他,当然有仕途上的考虑,对于这一点,王学平十分的理解。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往上爬的官员,不是!

周胖子所处的位置太过重要了,王学平以后需要找他帮忙的事情还多,不适合用来做这种用之则弃的牺牲品。

只能是另想办法了,王学平心想,反正录像带就控制在了手中,必须要选择一个有利的时机。才能交到金有工的手上去。

实在不行,王学平还可以按照老计划,让吕紫心把录像带拿到香港去发布。

第158章 出洋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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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王学平发觉周胖子的神色有些异常,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问,只得把疑问埋在心里。

正好周胖子尿急,王学平也起身和他一起去了洗手间。

“老周,今天心情不好,心里有事?”王学平一边撒尿,一边试探着问周胖子。

周胖子看看左右无人,就把事情的原委完整地说了一遍。

王学平听了介绍,心想,那个贼的胆子也确实太大了一点,居然跑两会的会场里去偷东西,这还了得?

以专政机关的强大实力,成心要抓一个,偷包的窃贼,不过是时间间题罢了,迟早会抓得到手。

有句老话说得很经典,功的事情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上级领导给予了高度重视,再难的事情,其实也很好解决。

举国体制的优势,就是个集中力量办大事,当然了,这些大事的解释权只被掌握在大人物的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必须要弄清楚,丢东西的人大代表,究竟是个什么。

王学平笑问道:“那位何代表,是哪路神仙?”

周胖子叹了口气说:“他是个民主党派,公至党市委所属的科技工作委员会的一个副主委,如果是党员干部,谁敢跑去找市委一号说理去?我他娘的,真是太倒霉了。”

按照一般的潜规则,市局如果及时地便破了这起影响极坏的偷窃案件,市委书记多半会亲自接见那位何代表。

这一刻,王学平的心间转过了一个念头,必须打听清楚那位代表的背景,然后再做打算。

在这个时代,有些民主党派的人士,还是敢于说真话的。

仅仅从这位何代表敢于当众向市委书记发难这一件事情上面。王学平隐约觉得,这位何代表应该是个有点骨气的民意代表。

按照常理来推断,如果这事发生在党内干部的身上,要么自认倒霉,要么就在私下里找市局的关系,悄悄报案,几乎没人敢当面去质问市委书记。

王学平左思右想,挖空心思盘算了很久,发现,即使他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亲手把录像带交到金有工的手上,也很难从中捞到政治利益。

而且,一旦让金有工知道了王学平有些暗手,那么王学平不仅不可能受其利,反会受其害。

两害相权取其轻,王学平认为接近金有工其实也不需要急在一时,那么完全可以利用这位何代表,把录像带交到市委书记的手里。

这种安排的最大好处是,王学平本人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外人如果不是身临其境,绝对搞不清楚,史方的把柄,竟然是王学平暗中搞到手的。

官场十分险恶,留下一个很可能在关键时刻起大作用的暗手,王学平认为,十分有必要!

回到酒桌上,王学平故意把何代表丢包的这个话题,拿到酒桌上来说。

周胖子连喝了几杯闷酒,实在忍不住了,就多发了几句牢骚,王学平仔细地倾听之下,倒把这个何代表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何峰。公至党市委委员,科技委员会的主任,在两会上小向来以敢于直言而著称。

这位老何也正因为经常说真话,说直话,所以近十年来,一直没有获得晋升。

而且,市里有位重要的领导曾经当幕发过话,下届不能再选何峰这种炮筒当代表了。

锤子定音,年过五十的何峰,在仕途上也基本没啥希望了!

只是王学平十分好奇,对何峰说重话的这位市领导究竟是谁?周胖子一直语焉不详,看样子是不想在众人面前留下话柄。

因为王学平存了借助于何峰敢于直言的性格特点,办一些事情,所以他也不好直接去问周胖子。更不能找高成秋打探究竟。

贸然去问高成秋,以老高的政治智慧,联系到此后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可能就把王学平给挂上了号,这就不符合小王保护自己的初衷。

有些机密大事,只能天知的知。就连老婆都不能告诉的。

掌握着先知的优势,王学平始终认为,只有保护好了自己,才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抓住向上的机遇,踩上权力的台阶。

在天朝。只有掌握一定的权柄,王学平才能有所作为,才有可能让整个民族在崛起的道路上,前进得更好一些,更快一些,少走弯路!

为了中华的崛起,王学平甚至不惜和魔鬼合作,哪怕做些令人诟病的腹黑之事。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与整个民族的崛起相比,他的一点名誉,其实算不得什么!

赵家梁中午的表现,令文所长感觉到十分的惊讶。紧挨着文所长坐在一起的赵家梁,手中的酒杯几州轧设停讨。不时地敬周玄,最弄要的坏是朝着女所长发相山心烈的进攻。

碍着顶头上司在座,文所长有些缩手缩脚,不太敢完全发挥出来。

可是,赵家梁偏偏越喝越兴奋,还真喝出了酒路子。渐渐的,文所长就有些顶不住了。

“老赵,一瓶酒都快被你喝光了,稍微歇会,吃口菜吧”。文所长停杯不举,婉言相劝。

赵家梁已经喝红了眼蒋,嚷道:“文所,我老赵不是孬货小今天一定要陪你喝好为止,来,来,干了这杯!”

文所长偷看了一眼周胖子的表情,发现他正和王学平咬耳朵,说悄悄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情不由一松,举杯和赵家梁碰了一下,笑道:“赵局,我舍命陪君子,来,干了它!”

酒杯清脆地一碰。两杯茅台酒就下了肚,坐在一旁的肖南心想,正宗的茅台在酒店里的价格,至少三百多一瓶。

端上桌子的。正好是一箱六瓶,这些钱要是捐给耸望工程,可以帮助多少失学儿童重回楼园?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酒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高成秋居然不清自到,突然出现在了包间之内。

“我说胖子。你们聚会也不清我?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啊!”高成秋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

从突然见到高成秋的那一刻起,王学平心里就很奇怪,现在正是人代会如火如荼的时候,他这个市长秘书怎么有空跑来酒店?

高成秋这个市长大秘,经常跟着金有工出现在电视里边,露面的频率并不低。

赵家梁又是云井本地的干部,这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高成秋!当然了,高成秋是不可能认识他这种副科级的小干部。

赵家梁吃惊的望着正和王学平互开玩笑的高成秋,心里别提多震撼了,我的老天。王学平究竟是个什么背景?居然和市长秘书走得这么近?

坐到酒桌子上,高成秋有些反常地频频举杯,敬了一轮之后,喝下了大约半瓶茅台酒,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东坡肘子,开始细嚼慢咽。

王学平和周胖子都看出了高成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只不过,当着大家的面,不太好问。

王学平冲着站在门口的秘书郝网使了个。眼色,郝网心领袖会地转身离开了,径直去收银台埋单。

接着,王学平又和肖南等人对了个眼色,除了面红脖子粗的赵家梁没反应之外,其余的人也都明白,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散席之后,趁着周胖子和高成秋的闲聊的机会小王学平把文所长和赵家梁拉到了一起,他笑着对文所长说:“文所。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我也就直话直说了,老赵内弟那事就拜托你帮忙了。小

文所长等的就是王学平这句话,他马上拍则胸脯说:“学平,你和老赵是同学,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我这就给田副所打电话,让他赶紧放人。过几天,等赵局的内弟休养好了。我再安排双方的当事人见个面,和平协商一下解决的方案。”

赵家梁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哪能同不出来。文所长明显是冲着王学平面子,松了大口。

派出所的一些勾当,赵家梁还走了解一些的,基本上就是吃完原告,吃被告,就看谁的背景深了。

如今,文所长对他内弟这个小被告松了口,那么就只能去吃原告了!这么一来,花钱就不会太多了,顶多就是个医疗费,营养费,路费等等小钱了,基本可以控制在一万,甚至是五千块钱之内,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得了文所长的准信,老赵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伴随着长吁的一口气,踏实地落回到了肚内。

王学平握住文所长的手,笑道:“文兄,这可太谢谢你了,今后有空的话,咱们经常在一起聚一聚,人会太多,差不多就是今天这些人吧!小。

文所长瞥了眼高成秋,心头不禁一热,如果能够顺利地混进这个颇有潜力的小小圈子,以后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坐上分局长的宝座啊!

用力地握紧了王学平的手,文所长诚恳地说:“多谢学平的提携,一切尽在不言中。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直管开口。再难办的事情,我也想办法给解决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文所长还算是个聪明人,说出口的这番话,也不枉他的一番心血。

大家各自散去之后,高成秋扭头望着王学平,忽然一叹:“金市长今天出了个大洋相。结果,中午只喝了两杯酒,就醉到了!我的心里也闷得慌,听老崔说你们在这里,就过来散散心。”

王学平和周胖子不禁面面相觑,心说,能够让一市之长郁结的事情,绝非小事!

第159章 迂回包抄

900214493第19章迂回包抄

二学平和周胖子都是明白人,领导丢丑的事情,他们即使”雨成秋,他也是不会亲口说出来的

不过,类似这么大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传遍云州市的,他们即使想不知道,也不太可能。

高成秋闷头吸了口烟。看了看手表,苦笑道:“我不能久待,要回去了!”

出了这种事情,周胖子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说高成秋,急得不行,冲着王学平连使眼色。

王学平想了想之后。就问高成秋:“成秋,要谨防有人借这事暗中搞鬼。小。

高成秋深深地瞅王学平一眼,叹道:“有人一直在暗中搞鬼,唉,反正这事也瞒不过人。你们迟早会知道的,我就明说了吧。金市长上台去做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一不留神让史副市长的椅子给绊了一下,恰好,到在了史副市长的面前唉,政府工作报告网做完,我就听到下边的人议论开了。一市之长到在了副手的面前,不是吉兆啊”

周胖子瞪着两眼。骂道:“不就是跌了一跤么,是哪个***在下边乱传?让老子查出来,非录了他的皮不可!”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老周啊,还能有谁?事情是明摆着的,金市长如果倒了霉小谁最有可能受益?”

“史”。话网出口,周胖子发现高成秋恶狠狠地瞪着他,老周赶紧收住了口。

“成秋,我看啊。有人已经成了金市长的心腹之患,不能养虎遗患啊”。王学平表面上作出愤怒的模样,其实心里相当高兴。他正愁老金和史方的矛盾没有耸开化。

现在好了小金有工今天十分偶然地出了意外,居然还牵扯上了史方,扳到老史的形势,豁然开朗,一片大好啊!

“唉,我必须赶在老板醒过来之前赶回去。”高成秋说完这话,也顾不得和王学平握手告别,就匆匆登车离开了酒店。

王学平扭头一看。周胖子眉峰紧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官场上小拔出萝卜一定带出泥。金有工如果真倒了霉,高成秋即使当上了区长,也干不长久。

周胖子和高成秋的亲密关系,在市里边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情况。老周就很可能因为受了牵连,丢掉实权极大的分局长宝座,他又怎能不忧心仲仲呢?

当然了,这事其实也和王学平有着间接的联系。可想而知,老金如果倒下了,产明高的县委书记马上就坐不安稳了。

连锁反应下来,严书记如果去位了,王学平在县里的日子,很可能就变得十分艰难了。

目前的局势之下。不管与公与私,王学平都不可能放过史方。

县里的马三高虽然一直躲在暗处捣乱,但有严书记镇着,暂时还翻不出大浪来。

市里的这个史常委相对王学平这种小虾米来说,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毕竟,堂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这种听着就令人觉得目眩,对王学平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史方仅仅是普通的副市长,王学平到不需要担心什么。可惜的是,史方是正儿八经的市委常委,这就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回到市委党校后,王学平就去找肖南。肖南妾然在团市委这个无实权的衙门里头当副书记。因为他曾经在市委办里当过科长,对于市里的一些名人的情况小到也颇有些了解。

听王学平问起何峰的情况,肖南叹了口气说:“老何出了名的正直,当年,他本可以选上公至党的主委,却因为说话太直,得罪了当时的市委统战部长。给刷了下去。

不然的话小以他的声誉和资历,很可能当上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科技委员会的主任,这人呐,说话办事不能太直,忠言逆耳啊。没几个领导喜欢这样的炮筒”。

听了肖南的介绍。王学平对何峰这个人,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那是一个,纯真的直人,十几年如一日地替老百姓说话,接二连三地向市领导提出许多合理化的建议,因此,已经年过五十,何峰的官运始终不佳!

“老肖,我倒是有些奇怪。听说市里有人点了何峰的名,不让选他当下届的人大代表了?”王学平装作很好奇的样子,有意探肖南的荐。

有心算无心,肖南压根就没想到王学平打的是什么主意,苦笑一声:“除了咱们敬爱的史副市长,还有谁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般的老百姓都以为领导干部,级别越高,眼界就越开阔,文

“;“几,济越高,一个个应该都十分有风度。其实大谬不然,史方不过是个初中生而已,靠了省里的后台。居然被提拔到了副厅级的高位,真不知道组织原则。

这位史副市长,平日里满嘴粗话,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不是“婊子养的”就是“狗娘养的。”

在市级别领导里面,史方以粗鲁闻名于云州市委和市府大院。

王学平心想,这还真是磕睡遇见了枕头,说曹操老曹就到了。

如果找个机会,把史方和洪梦瑶偷情的录像带,塞到了何峰的包内,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

王学平一边听肖南说一些关于何峰的逸事,一边心想,就算是圣人也是有私心的,何况史方公然发表了违背选举法的无耻言论,泥菩萨还有个土性呢,何况人乎?

剩下的问题,就是找人靠近何峰,并且把那盘足以整垮史方的录像带,悄悄地塞进何峰的包里。

当然了,王学平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何峰不敢,或是不愿意向金有工或是周文广举报史方的私情问题,高成秋就成了最佳的一个替补人选。

值此非常时期,高成秋如果把这盘足以翻盘的录像带交到金有工的手上,老金虽然会有些想法,但也不会太过在意。

救难之功,非比寻常的小事可比,只要金有工正式成为市长,高成秋的仕途必将一片夫好。

话又说回来了,以王学平现在和高成秋的这层亲密关系,自然希望高成秋爬得越高越好,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相当的浅显易懂,不须多言!

当天下午,徐扬就从南云县赶到了市里。因为林洛施这两天在省城上课,王学平就在一楼的客厅里泡好了茶,等着徐扬。

窗外透进来两股强光,直射到客厅的墙上,王学平微微一笑小好兄弟来了。

徐扬停稳了车,关上院子的大铁门,转过身子,赫然发现王学平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后。

“你想吓死我啊?”徐扬接过妾学平递来的烟,笑着开玩笑。

王学平领着徐扬进了客厅。指着茶几上的一壶荣莉花茶,笑道:“这是你最喜欢喝的茶

徐扬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小喝了一口,试出温度正好合适,索性就在茶壶,一气喝了个干净。

抬手抹干净嘴边的茶清,徐扬笑问道:“你找我准没好事,说吧,这次轮到谁要到霉了?”

王学平起身给茶壶里加满了热开水,重新坐到徐扬的身边,这才笑着说:“这次,咱们是要真要为民除害了!”

徐扬立时来了精神,大瞪着两眼,瞅着王学平,嘟囔道:“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你就别罗嗦了,快点把你的好主意都说出来吧

王学平凑到徐扬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徐扬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之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说:“史方这家伙,遇见了你这种怪胎,也算走到了八倍子血霉了!”

“呵呵,事上本无事,只缘人自扰。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王学平仰起脸淡淡地一笑,意思很清楚,既然史方做了初一,就不能怨别人做十五了!

徐扬点了点头,说:“那你明天就带着我混进会场吧,按照你的说法,我只需要把录像带直接交到他的上手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办不成,不如找块豆瓒撞死算了!”

王学平提醒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争取化好装,别让他以后把你给认了出来”。

徐扬轻声一笑:“我说,神枪手除了练习枪法,最主要的就是伪装术。化装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王学平端起手里的茶杯,笑道:“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要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来,咱兄弟以茶代酒,预祝成功!”

“当!”两只茶杯,碰到了一块,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煞是好!

“学平,柳局还真是够哥们。我一进刑警大队,就给安排了一个最好的老刑警做我的师傅。还真应了那句老话,隔行如隔山啊,我那师傅太厉害了,只要和他一碰眼神小偷就完了,简直是他神奇了!”

“嗯,柳局安排你去刑警队。就是想锻炼一下你这方面的能力,好好地跟着师傅学,将来的公安局长。怎么可以不懂刑侦呢?”王学平笑着把他的远景规划,轻声告诉了徐扬。

第160章 机遇就在眼前

900914493第160章机遇就在眼前

巨天用力讨膀今天给我坏以颜煮,抱歉能哪一多了!兄弟们将就着看下,明天争取多码!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就领着徐扬在叶金山的帮助下,混进了人代会。

叶金山见王学平身边站了个小陌生人,心里略微有些奇怪,却没多想,他顺手将从会务组那里拿来的工作人员的证件。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王兄,这还是打着严书记的招牌才搞到手的,我都快磨破了嘴皮子!”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叶金山这话看似开玩笑,其实是在提醒他,工作证来不之易。

王学平拍了拍叶金山的肩膀,笑问道:“金山。辛苦你了,我心里有数!”

叶金山轻声一笑:“王兄,不是我向你表功。这事啊,也是你交办的事,换个人我才懒得劳这个神!”

王学平干过接近两年的县长秘书,也跟着严明高参加过一次市里的人代会,他自然很清楚,如果是别人去找会务组,基本上都要碰上一鼻。

不过,叶金山是现任县委书记的秘书,严明高又是南云县代表团的团长,碍着这两层关系,会务组还真得给几分面子。

在外人眼里很难办的事情,到了精通官场游戏规则的王学平手上,就象是小儿科一般。办什么事情找什么人帮忙,丝毫不乱,游刃有余。

王学平笑着问叶金山:“何峰这次可走出了大名了,我到是很想见见他!”

“王兄,说来也巧,他的寝室就和咱们南云组紧挨在一块,昨晚他来找严书记反映情况,因为他这人太有名了,我怕给老板惹麻烦,就挡了驾。其间还吵了几句嘴。”叶金山笑着介绍了昨晚不愉快的场景。

王学平心说。这事也实在是太巧了点,居然从叶金山的嘴巴里知道了何峰所住的房间号。

把徐扬拉到一旁,小声交代了几句,王学平就跟着叶金山去见严明高。

严明高网吃过早点,正靠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报纸。

“书记,学平来了!”叶金山领着王学平进了房间。

“你来得正好,我昨天已经和几个副书记吹过风了,大家都同意尽快成立财经工作领导小组,由我来负总责。”严明高放下手里的报纸,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的心腹爱将。

“严叔,我听说昨天的会场上出了点变故?”王学平压低声音问严明高,这是混进会场的找叶金山的主要理由,:必须要把戏给演足了,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严明高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皱紧眉头,说:“你也听说了?这事传得倒挺快的嘛,有人硬是贼心不死啊!”

王学平琢磨着严明高的意思,应该是在怀疑史方故意暗中下手,陷害金有工。

不过,王学平倒觉得,史方的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有那个胆量,公然在会场上搞贵。

当然了,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毕竟市长的宝座,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根据王学平自己的分析,史方目前采取的措施应该是,暗中活动一批人大代表,尽量争取把金有工拉下马来,并不太可能明目张胆地让人直接推荐他为候选人之一。

只要把金有工从市长宝座上拉了下来,史方利用省里后台的支持,大有希望被提名新任市长的候选人。

史方如果直接就让部分代表推荐他成为候选人。那才是蠢蛋的行为,必将激怒省委的主要领导,只要有一点点政治智慧的人,都不会采取这种下策。

“市长选举是市里政治生活的一件大事,昨天晚上省委特意派了一位副书记过来。亲自督阵,确保金市长能够顺利当选。”严明高兴不认为史方真有那个能力,可以把金有工拉下马来。

王学平却从严明高的话里面品出了一丝危险,如果那位来督阵的省委副书记和史方有什么瓜葛的话,只需要暗中歪一点点,金有工搞不好真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了。

“严叔,昨天来的那位省领导和金市长关系怎样?”王学平没有直接问那位省委领导的姓名,绕了个大弯子,问起了关系密切与否这个大

题。

“这个嘛”严明高沉吟了一下,仔细地想了想。摇着头说,“那位省委领导和老领导的关系相当一般,原因嘛,还走出在何省长的身上。”

严明高点透了这一层关系,王学平越发觉得,史方很可能在酝酿一场大阴谋。

计划还真是没有变化快,王学平细细一想,背心上面,不禁冒出了。

如果真是按照他所预想那样的,金有工昨天摔跤的事情,就很可能和老史有关系了。

而且,这很可能是为了几天后的市长选举造舆论,王学平越想越觉得不安。史方这家伙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搞了这么大的小动作出来。

史方借着椅子说事,让金有工吃了个做梦也没有想到的闷亏,在全市的人大代表面前,丢了个大人,还有苦说不出来。

老史啊,你不仅很阴险,而是十分无耻!

王学平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史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样的安排,不过,有一条他是清楚的,金有工作为市长候选人的的位。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毛

联想到,高成秋所介绍的情况,老金居然只喝了三杯酒,就醉了,可想而知,这位金代市长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了。

王学平想的很通透,在选举的这件事情上,即使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也不好过多的插手。

党委管人事。政府管财政,越到上边,分工越明确,任何人都不好随意插手。

更重要的是。现在没人知道丧心病狂的史方。下一步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有些事情,仅仅靠预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王学平的眼神猛地一缩,他欣喜地发现。当初一直苦苦寻找的两全其美的方案,竟然在偶然之中,摆到了他的面前。

是时候下决心了,王学平深了口气,极其严肃地对严明高说:“严叔,我今天来找您,主要是为了一盘录像带。”

“录像带?”严明高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两眼仔细地搜索着他脸上的神色。

第161章 妙计定乾坤

“前两天我回南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车里扔了一盒录像带,我拿回家一看,还真没想到啊,竟然是史副市长和一个女的在床上干那种事情……”王学平话还没说完,就见严明高的脸上露出了异常震惊的神色。

严明高霍地站起了身子,激动地说:“学平,你这次又要立功了!”

以严明高对王学平性格的了解,这么大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开玩笑的,即使不看录像带,老严就已经断定,确有其事!

在室内转了几个圈,严明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盯着王学平,果断地说:“事关重大,我这就联系老领导,让他务必抽时间接见我们。”

严明高根本就没问王学平是否带了那盘录像带,以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这种问话纯属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

把秘书叶金山给叫了进来,严明高接过他手里的大哥大。亲自给金有工去了电话,“老领导,我有十分重要的情况向你汇报,请您无论如何抽出时间来接见我和学平。”

“小王啊……”听说王学平要跟着严明高一起过来,金有工心里有有些犹豫,他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带个前秘书过来。

“好吧,你们过来吧,我在房间里!”金有工转念一想,严明高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官场菜鸟,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就电台同意了。

那个时代的大哥大质量都不太好,声音要么很大,要么就很小,严明高所用的那部大哥大听筒的声音正好很大,王学平恰好发觉,金有工沉默了大约几秒钟的样子。

王学平心想,也难怪金有工有些犹豫,他和老金之间的地位相差太过悬殊,完全不可等量齐观。

更重要的是,目前正值老金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在不知道详情的情况下,能够接见王学平,已经算是很给严明高面子了。

严明高领着王学平来到了金有工的房间外面,高成秋就正在走廊,他一见了两人。就上前压低声音说:“严书记,老板心情不太好,您遇事多担待一二。”

点了点头,严明高看了眼王学平,就当先进了金有工所住的套间。

高成秋冲着走在后面的王学平丢了个眼色,王学平看懂了他的暗示,那意思是说,当心点,金市长心情很差!

王学平心想,我就是来治心病的良医,等老金拿到了那盘录像带,压根就不需要吃任何药,心情自然会好。

进门之后,严明高发现金有工闷头坐在沙发上,狠劲地吸烟,他走过去,小声问候道:“老领导,学平这次又立功了……”

金有工缓缓抬起头,皱紧了眉头,反问道:“立啥功?”

严明高有意突出王学平在金有工心目中的地位,就抬手把王学平招到了身旁。嘱咐道:“你把事情的经过完整的向老领导汇报一遍,一个字也不要漏!”

也许是心里有事,金有工忽略了基本的礼仪,并没有让王学平坐下说话。王学平站到了金有工的身旁,小声说:“市长,有人在我的车里放了一盘录像带,我看了下,带子上面完整地记录下了史副市长和一个女人偷情的全画面……”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金有工猛地抬起头脑袋,单手扶在沙发上,差点一蹦老高,一连声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老金已经听清楚了他说的每个字,也不马上回答金有工的问话,而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盘母带,快步走到客厅正中的电视柜跟前。

王学平依此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紧接着把母带塞进了录像机之中,按下了播放键。

金有工瞪着两眼,死死地盯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两手十分用力地扣住了沙发扶手,一颗心砰砰直跳。金有工心里很明白,如果不是真有其事,借王学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跑来骗他,而且是马上就可以被戳穿的谎言。

随身录像机的运转,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史方**着身子伏在洪梦瑶娇嫩的身上,一边活动下体,一边大声说着污秽不堪的淫话,玩的花样也是不断翻新……

看清楚确有其事之后,金有工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紧接着。又恢复到了常态,他望着王学平,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口道:“学平,好样的!”

“学平的运气还真不错,他这次替老领导立下如此奇功,今后的仕途又宽阔了不少啊!”严明高跟了金有工这么长时间,哪能不了解他的脾性呢。

按照金有工的老习惯,他夸人的时候,话越短,声调越平和,态度越是淡定,对所夸之人的印象就越好,将来提拔重用的可能性自然也就越大了。

沉吟了一会之后,金有工扭头询问王学平:“你觉得这盘带子应该怎样处理?”

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老金考验他的时候到了,他不慌不忙地端出了早就考虑成熟的想法,平静地说:“这种关键时刻,不能脏了您的手,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金有工猛地一挑眉峰,心里暗暗叫绝,他对于王学平的回答简直是一百二十万分的满意。

见金有工扭头瞅着他。严明高含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好,学平,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金有工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辈,一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当即做出了决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市长,您从来没见过这盘带子,我和严书记过来找您只是叙叙旧而已,聊点家常话罢了!”王学平微笑着和金有工对了个眼神。

金有工哈哈一笑,站起身子。抬起右手,重重地拍在了王学平的肩头,沉声道:“明高和我都没看错你,好好干吧!”

王学平从录像机里取出带子,转身欲走,金有工忽然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

金有工抓过茶几上的一盒中华烟,磕出一支,塞到了王学平的手里,笑道:“别着急,总要抽支烟再走嘛!”

严明高万没想到,金有工居然点燃了打火机,凑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学平,你是我的晚辈,我也不和你多说什么了,就帮你点支烟吧!”

王学平也没料到,金有工居然会当着严明高的面,亲自给他这个小虾米干部点烟,他赶紧装出慌乱的样子,连连摆手道:“市长,哪有长辈给晚辈点烟的道理,这不是乱了套么?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金有工执意要替王学平点烟,王学平摆着手坚辞不就,严明高有些看不过去了,笑着对金有工说:“老领导,学平是咱们的晚辈,和他这么客气干嘛?让他自己点烟就是了!”

严明高的介入,正好给了金有工一个台阶,他把打火机塞到了王学平的手里,叹了口气说:“学平,你也太讲礼性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王学平接过打火机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盒红塔山,分别给金有工和严明高,敬了支烟,替他们点上了火,最后才轮到他自己。

金有工暗暗点头。领导身边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峙宠而骄,他刚才其实是故意试探下王学平,结果令他相当满意,王学平的本质确实不错,是棵好苗子。

严明高留在了金有工的房间里,王学平独自从金有工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高成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问道:“学平,出了什么事?”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王学平也就直接告诉他了,可是,这事涉及到金有工的核心利益,他就不太好说了。

可是,凭他和高成秋的这层亲密关系,完全不漏一点风,事后要是让高成秋猜出了其中的奥妙,搞不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成秋,具体的我不能多说,只能告诉你,和市长做对的那人要倒霉了!”王学平含糊地点了一下。

高成秋也非等闲之辈,心念一转,隐约想到了,王学平私下里干的事情,应该和史方有关系。

“老弟,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高成秋意识到了,如果能够参与到王学平所掌握的秘密中去,也许可以捞到点什么。

王学平心念一转,马上做了个决定,压低声音说:“你在餐厅里有可靠么?”

高成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低声说:“我一个远房的表妹就在餐厅里当大堂经理,怎么了?”

王学平早料到了高成秋不会没有熟人,他小声说:“餐厅有台录像机,等上午开完人代会的时候,你只需要找个理由,让你表妹随便找个理由,把负责放带子的人引走。只要做成了这件事,那就是大功一件。具体是什么事情,你先别问,现在时间紧急,事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高成秋凝重地打量了下王学平的神色,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把心一横,慎重其事地说:“这个好办,我这就去找她!”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步田地,王学平也不想再给史方留什么面子了,他要让姓史的在全体市人大代表面前,重重地跌倒下去,再也不得翻身。(!)

第162章 紧锣密鼓

9009814493第162章紧锣密鼓

巨天家里安来多了,再加卜肩膀又很疼,盗不得儿一1一天,司空一定会在本周内,把欠的两章全部补齐!

见高成秋转身要走。王学平一把拉住了他”丁嘱道:“高兄,千万不要让你的那位表妹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只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行!”

高成秋点着头说:“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好歹也在市政府机关里混了十多年了小知道这里头的轻重。别的不说,只要录像带当众播放了出来,市委领导肯定要下令严查的。”

王学平满意地一笑。高成秋的思路还是相当严谨的,已经考虑到其中的严重后果了。

只要高成秋的脑子始终保持警惧,王学平就不担心他会把这么点小事干砸。

没脑子的人,有可能跟着金有工这么多年么?毫无疑问。高成秋也是个聪明人!

打过传呼之后。王学平在礼堂的大门口找到了徐扬,把他拉到一旁,笑着说:“事情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咱们的原计刮,我已经改动过!”

“哦,你脑子好使。你觉得着么干具较好,我就怎么干!”徐扬还是以前读高中时的那种脾气,动脑筋的事情全都交给王学平去处理,他只负责动手。

“呵呵,现在呢。你不需要去找何峰了,咱们这么干”王学平凑到徐扬的耳旁,小声交代了一番。

徐扬完整址听完王学平的新计划之后,情不自禁地低声叫道:“我说兄弟,你这一招实在太毒了,姓史的老货必定完蛋无疑!”

“嗯,我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原来我们不太清楚史方竟然在背后搞了这么大一个阴谋,时间不等人啊!我考虑过了,咱们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利用何峰。确实有些缓不济急了!只有眼前的这一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那位史副市长。”王学平小声解释着改动计划的理。

徐扬轻声一笑:“学平,跟着你学,我多少也许会了动脑乎了。如果那位金市长垮了台。咱们即使扳到了史方也无济于事了,对吧?”

“呵呵,看不出啊,还真的是比以前厉害多了!”王学平翘起嘴角,冲着徐扬开心地一笑。

“嘿嘿,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兄弟?”徐扬俏皮地冲着王学平笑了芜

王学平看了四周的环境,低声说:“你现在就去摸清楚餐厅周围环境,最主要的就是离开的通道。要知道,只要带子被公开播放出来了,不尽快离开餐厅的话。很可能会有大麻烦了。”徐扬并不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小一旦市委领导醒过神来,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追查是谁播放的带子。

所以,徐扬在把带子塞进录像机之后,必须在第一时间离开礼堂,这个,时候,提前找到退出的后路,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兄弟,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网才没事的时候,我已经绕着礼堂转了一大圈,各个进出口的情况,已经完全做到了心中有数!”徐扬和王学平越发约好了接头的点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副黑框平光眼镜!右手背到身后,暗中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就混进了开会的人群之中。

望着徐扬的背影混进了代表队伍之中,王学平长吁了口气,如果没有徐扬这么个铁杆兄弟在暗中帮忙,要想斗垮史方,天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王学平返身坐进了自己的车内,嘱咐耳机刘师傅:“送我去百货大“到了百货大楼的路边,王学平从车上下来,钻进了路边的小巷内。

等刘师傅驾车离开之后,王学平又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赶到了礼堂的后门。

在一棵大树底下。王学平找到了徐扬用假身份证买的那辆普桑车。

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王学平坐了进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车况。

王学平发现,油箱里虽然有油,但顶多只够徐扬把车开到省城。二话不说,王学平马上驾车去了加油站,加满了汽油之后,又把车开回了礼堂的后门。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在了十点一刻的位置上,王学平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小闭目养神。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网重生那会儿,也是为了帮严书记,忙活了好一眸子。那一次,不仅顺利地扳倒了李大江,也让他本人从中获益匪。x插播s广告时间哦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普通的科员,一跃成为了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了,风险和报酬还是成正比的。

这一次,如果顺利的帮助金有工扳到了史方这个混蛋。想必收获应该不会小吧?

王学平心里很有数。金有工和严明高的性格,还是颇有些不同的。

诸多事实已经证明了。严书记确实是条真汉子,不说别的,仅仅知恩图报这一点,就可以令无数领导干部感到汗颜。

在王学平看来小严书记的心机并不弱于金有工。只不过,严书记十分重情,而金有工则更多的看重他的大好前程,出发点不同,也就意味待人接物的出发点,有着很大的差别。

和严明高在一起两年多了,王学平对老严相当的有感情了,而且老严也确实没有把王学平当作外人,比自家的亲侄子还要亲。

大约再有半个多小时。史方就要身败名裂了,可惜的是。王学平因为要接应徐扬离开礼堂。没办法待在现场。不然的话,他到可以亲眼看看史方垮台的惨样。

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王学平没有再去看手表,而是安静地靠在座椅上,手里夹着烟。不时地上两口。

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完毕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耐心地等待。

这一次和王学平上一次独自行动,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那次,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这一回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学平通过后视镜,忽然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大肚子中年人从礼堂内快步再走了出来。

嘴角微微地一笑。徐扬谗卜子的化装术还真不错,王学平如果不是认出了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皮夹克,还真看不出是这小子!

第163章深远布局

“快走,里面闹腾起来了!”徐扬的一条腿还在车外。催促开车的声音就已经传到王学平的耳朵里。

轿车早就发动好了,王学平踩下油门,载着徐扬迅速地离开了市政府礼堂后门。

王学平驾车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他所住的那栋小院。关上院门后,王学平扭头望着身后徐扬,笑问道:“很刺激吧?”

“是啊,比老子杀人还过瘾。”徐扬咧嘴一笑。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应该很有成就感才对,这么大的一个干部,轻而易举地就让你给干垮了!”

徐扬耸了耸肩,笑道:“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就算是打死我也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整人办法。”

“呵呵,这就叫作恶人自有恶人磨!”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只要当众播放了这盘**的录像带,史方的政治生命,就算是到头了。

“学平,姓史的眼看着就要丢掉乌纱帽了,下面咱们该怎么做?”徐扬十分好奇地问王学平。

“咱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做的。王学平散了支烟给徐扬,见他一脸的疑惑,就笑着解释说,“类似史方这样的贪官。不可能没有政敌。他只要失去了戴在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就等于失掉了手里的权柄,远的不说,金市长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咱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就行了!”

徐扬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以王学平目前的地位,要想史方的经济问题,也是力不从心的。

史方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即使退位了,也还是可以享受副厅级待遇。

对于史方这种副市级干部,连市纪委都不太好查,只能通过省纪委来办案了。

在王学平看来,归根到底,以金有工和史方之间的恩怨来看,最终的结局将是,其中的一个人必将彻底倒下!

两个人坐进了客厅之后,徐扬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当王学平听说,餐厅里坐满了市人大代表,不禁哑然一笑。可想而知,这些人看了史方在床上的精彩表演之后,那种场景将是何等的尴尬?

送走了徐扬,王学平施施然地回到了市委党校。

肖南刚吃过午饭,见了王学平就问他:“吃饭了没有?”

王学平笑道:“吃过了,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面馆。随便吃了一碗牛肉面。”

“刚才老赵来找过你了,说是他内弟的那事圆满解决掉了,总共只赔了一千块钱,还包括医药费在内。”肖南靠到床上,双手抱头,含笑望着王学平。

“老肖,还有几个月就要结业了,你有什么打算?”王学平笑着问肖南。

党校的同学虽然不比高中同学,但是有这层关系和没这层关系,毕竟还是大有不同。

更何况,肖南和王学平还是同寝室的同学,平日里,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所以王学平早就动了拉肖南一把的心思。

在王学平的朋友圈子里,肖南和周胖子都是副处级干部。只是周胖子大权在握,而肖南则身处冷衙门,有级无权罢了。

王学平在县里虽然有严书记撑腰,但是,那毕竟是长辈,而且再过几年,严明高就要光荣退休了。

肖南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如果在他仕途最困顿的时候,推他一把,将来也好多一个臂助。

王学平自己想得很通透,目前限制他的最大障碍,不是别的,也就是个资历问题。

这才不到24岁,王学平就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在南云县的历史上,他是头一号“火箭”干部。

即使在市里有金有工帮着说话,也不可能做得太离谱了,王学平自己明白,他至少要在正科的岗位待够一年,才符合破格提拔副处级的最基本要求。

史方倒了台之后,市里的政局肯定会有一些小范围的变动,史系的人马一定会遭到金有工的清洗。

这么一来,从市里到县里,就会空出不少处级岗位。如果,顺利地把肖南推上了实权的岗位,将来,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肖南叹了口气,说:“我啊,已经死了心。你是知道的,我进党校来学习,其实是挨了整。即使能回团市委,这实职的副书记恐怕也是干不成了!唉!”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肖,别说那种丧气话。这么说吧,如果你想下县里去锻炼一下,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一个人。”

肖南原本对仕途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现在听了王学平的话。心思不禁又活泛了起来,笑着试探道:“那可多谢兄弟你了,只是不知道,要引荐的那位是谁?”

“呵呵,其实你认识那个人的,就是我们南云县的严书记!”王学平隔空扔了支烟给肖南。

肖南楞了楞,有些不自信地问:“我又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严书记可能看上我么?”

“事在人为嘛!”王学平吐了一口烟雾,笑着说,“严书记这几天在市里开人代会,等两会闭幕了,找个时间,我带着你去见严书记。”

肖南立时来了精神,紧张地盯着王学平,急问道:“即使严书记同意接收我了,还要过市委常委会那一关啊,我在市里没过硬的后台啊。当年赏识我的那位老领导早就去了市政协,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只要让严书记看上了,说不定他就会亲自带着你去见金市长呢。”

肖南猛一拍大腿,叹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大事给忘了呢,严书记是金市长的老部下了!”大家都不是笨蛋,有些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自从王学平进了党校之后,他就一直存了个心思。那就是想从同学里边找几个好帮手。

现在看来,性格豪爽的宋兵,很自然的就被王学平给看中了。性情温和,办事沉稳的肖南算是第二个了。

至于鲍明和赵家梁这两人,那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观察。

在官场上混,没有一个紧密团结的小圈子,很难在情况复杂、斗争残酷的政坛,出人头地。

王学平在自己暂时无法爬到更高岗位的情况下,暂时只能想方设法地扶持属于自己一系的帮手。将来,真到了要大展鸿图的时候,必然用得着他们。

下午上课之前。王学平给柳银河去了电话,他笑吟吟地说:“柳局,市里出了大事,那个王影被抓到的消息,可以公开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过了大约几十秒钟,听筒里才传来了柳银河的叹息声:“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真是做孽啊!哦,对了,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王学平轻声一笑:“柳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这下好了,最大的一个障碍已经被搬开了,您可以依法办案了!”

“都拖了这么久了,也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柳银河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微微一笑,曹群兄弟,你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王学平腰间的BP机就震动了起来,抓到手里一看,竟然是高成秋留的言:学平老弟,今晚十点,我家见面,秋!

晚上十点过一刻,王学平按响了高成秋家里的门铃。

开门的正是高成秋本人,他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的肩头,笑嘻嘻地说:“学平,你今天立下了盖世奇功,老板一个劲地夸你呢!”

王学平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开玩笑说:“成秋老哥啊,我又不是美女,你抱这么紧干嘛?”

高成秋哈哈一笑:“正因为你不是美女,我才敢抱这么紧,否则的话,你嫂子非阉了我不可!”

“学平,你别听成秋瞎说,快屋里坐。茶已经给你泡好了!”高成秋的老婆王珍走到两人的身边,抬手轻拍了高成秋一下。

高成秋松开了王学平,把他让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笑道:“知道你喜欢喝绿茶,我特意搞了点银针,品品看,味道怎样?”

王学平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味道确实香醇,不由赞道:“真是好茶!”

王珍一边削苹果,一边笑道:“成秋跟着金老板事多,不过,每个周末的晚上倒是有点时间,大兄弟,以后啊,每个周末你都来家里,我替你爸妈帮你改善改善生活。”

“嫂子,都是自家人,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学平笑着应承了下来,心想,高成秋是市长大秘,这水涨船高,王珍自然也跟着享受到了许多特殊的待遇。她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不用问,肯定是高成秋授意的。

看样子,联合高成秋一起扳倒了史方,这步棋还真的是走对了!

闲聊了一会,高成秋把王学平让进了他的书房。

关紧房门之后,高成秋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胳膊,笑mimi地说:“你今天要是在餐厅里,肯定会看见那精彩绝伦的一幕好戏。哈哈,我活了三十几年,头一次看见这么妙的事情啊!”

王学平也先知道,今天在餐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笑着问高成秋:“高兄,瞧你高兴成这样了,我这心里也痒了,快说说吧,咱们那位敬爱的史副市长是怎么表演的?”

“怎么表演的?呵呵,我告诉你吧……”高成秋手里捧着茶杯,详细地把餐厅里的妙相给王学平介绍了一遍。

第163章 深远布局

9009814493第162章紧锣密鼓

巨天家里安来多了,再加卜肩膀又很疼,盗不得儿一1一天,司空一定会在本周内,把欠的两章全部补齐!

见高成秋转身要走。王学平一把拉住了他”丁嘱道:“高兄,千万不要让你的那位表妹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只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行

!”

高成秋点着头说:“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好歹也在市政府机关里混了十多年了小知道这里头的轻重。别的不说,只要录像带当众播放了出来,市委领导肯定要下令严查的。”

王学平满意地一笑。高成秋的思路还是相当严谨的,已经考虑到其中的严重后果了。

只要高成秋的脑子始终保持警惧,王学平就不担心他会把这么点小事干砸。

没脑子的人,有可能跟着金有工这么多年么?毫无疑问。高成秋也是个聪明人!

打过传呼之后。王学平在礼堂的大门口找到了徐扬,把他拉到一旁,笑着说:“事情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咱们的原计刮,我已经改动过

!”

“哦,你脑子好使。你觉得着么干具较好,我就怎么干!”徐扬还是以前读高中时的那种脾气,动脑筋的事情全都交给王学平去处理,他只负责动手。

“呵呵,现在呢。你不需要去找何峰了,咱们这么干”王学平凑到徐扬的耳旁,小声交代了一番。

徐扬完整址听完王学平的新计划之后,情不自禁地低声叫道:“我说兄弟,你这一招实在太毒了,姓史的老货必定完蛋无疑!”

“嗯,我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原来我们不太清楚史方竟然在背后搞了这么大一个阴谋,时间不等人啊!我考虑过了,咱们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利用何峰。确实有些缓不济急了!只有眼前的这一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那位史副市长。”王学平小声解释着改动计划的理



徐扬轻声一笑:“学平,跟着你学,我多少也许会了动脑乎了。如果那位金市长垮了台。咱们即使扳到了史方也无济于事了,对吧?”

“呵呵,看不出啊,还真的是比以前厉害多了!”王学平翘起嘴角,冲着徐扬开心地一笑。

“嘿嘿,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兄弟?”徐扬俏皮地冲着王学平笑了芜

王学平看了四周的环境,低声说:“你现在就去摸清楚餐厅周围环境,最主要的就是离开的通道。要知道,只要带子被公开播放出来了,不尽快离开餐厅的话。很可能会有大麻烦了。”徐扬并不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小一旦市委领导醒过神来,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追查是谁播放的带子。

所以,徐扬在把带子塞进录像机之后,必须在第一时间离开礼堂,这个,时候,提前找到退出的后路,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兄弟,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网才没事的时候,我已经绕着礼堂转了一大圈,各个进出口的情况,已经完全做到了心中有数!”徐扬和王学平越发约好了接头的点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副黑框平光眼镜!右手背到身后,暗中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就混进了开会的人群之中。

望着徐扬的背影混进了代表队伍之中,王学平长吁了口气,如果没有徐扬这么个铁杆兄弟在暗中帮忙,要想斗垮史方,天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王学平返身坐进了自己的车内,嘱咐耳机刘师傅:“送我去百货大“到了百货大楼的路边,王学平从车上下来,钻进了路边的小巷内。

等刘师傅驾车离开之后,王学平又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赶到了礼堂的后门。

在一棵大树底下。王学平找到了徐扬用假身份证买的那辆普桑车。

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王学平坐了进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车况。

王学平发现,油箱里虽然有油,但顶多只够徐扬把车开到省城。二话不说,王学平马上驾车去了加油站,加满了汽油之后,又把车开回了礼堂的后门。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在了十点一刻的位置上,王学平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小闭目养神。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网重生那会儿,也是为了帮严书记,忙活了好一眸子。那一次,不仅顺利地扳倒了李大江,也让他本人从中获益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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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普通的科员,一跃成为了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了,风险和报酬还是成正比的。

这一次,如果顺利的帮助金有工扳到了史方这个混蛋。想必收获应该不会小吧?

王学平心里很有数。金有工和严明高的性格,还是颇有些不同的。

诸多事实已经证明了。严书记确实是条真汉子,不说别的,仅仅知恩图报这一点,就可以令无数领导干部感到汗颜。

在王学平看来小严书记的心机并不弱于金有工。只不过,严书记十分重情,而金有工则更多的看重他的大好前程,出发点不同,也就意味待人接物的出发点,有着很大的差别。

和严明高在一起两年多了,王学平对老严相当的有感情了,而且老严也确实没有把王学平当作外人,比自家的亲侄子还要亲。

大约再有半个多小时。史方就要身败名裂了,可惜的是。王学平因为要接应徐扬离开礼堂。没办法待在现场。不然的话,他到可以亲眼看看史方垮台的惨样。

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王学平没有再去看手表,而是安静地靠在座椅上,手里夹着烟。不时地上两口。

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完毕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耐心地等待。

这一次和王学平上一次独自行动,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那次,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这一回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学平通过后视镜,忽然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大肚子中年人从礼堂内快步再走了出来。

嘴角微微地一笑。徐扬谗卜子的化装术还真不错,王学平如果不是认出了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皮夹克,还真看不出是这小子!

第163章深远布局

“快走,里面闹腾起来了!”徐扬的一条腿还在车外。催促开车的声音就已经传到王学平的耳朵里。

轿车早就发动好了,王学平踩下油门,载着徐扬迅速地离开了市政府礼堂后门。

王学平驾车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他所住的那栋小院。关上院门后,王学平扭头望着身后徐扬,笑问道:“很刺激吧?”

“是啊,比老子杀人还过瘾。”徐扬咧嘴一笑。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应该很有成就感才对,这么大的一个干部,轻而易举地就让你给干垮了!”

徐扬耸了耸肩,笑道:“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就算是打死我也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整人办法。”

“呵呵,这就叫作恶人自有恶人磨!”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只要当众播放了这盘的录像带,史方的政治生命,就算是到头了。

“学平,姓史的眼看着就要丢掉乌纱帽了,下面咱们该怎么做?”徐扬十分好奇地问王学平。

“咱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做的。王学平散了支烟给徐扬,见他一脸的疑惑,就笑着解释说,“类似史方这样的贪官。不可能没有政敌。他只要失去了戴在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就等于失掉了手里的权柄,远的不说,金市长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咱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就行了!”

徐扬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以王学平目前的地位,要想史方的经济问题,也是力不从心的。

史方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即使退位了,也还是可以享受副厅级待遇。

对于史方这种副市级干部,连市纪委都不太好查,只能通过省纪委来办案了。

在王学平看来,归根到底,以金有工和史方之间的恩怨来看,最终的结局将是,其中的一个人必将彻底倒下!

两个人坐进了客厅之后,徐扬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当王学平听说,餐厅里坐满了市人大代表,不禁哑然一笑。可想而知,这些人看了史方在床上的精彩表演之后,那种场景将是何等的尴尬?

送走了徐扬,王学平施施然地回到了市委党校。

肖南刚吃过午饭,见了王学平就问他:“吃饭了没有?”

王学平笑道:“吃过了,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面馆。随便吃了一碗牛肉面。”

“刚才老赵来找过你了,说是他内弟的那事圆满解决掉了,总共只赔了一千块钱,还包括医药费在内。”肖南靠到床上,双手抱头,含笑望着王学平。

“老肖,还有几个月就要结业了,你有什么打算?”王学平笑着问肖南。

党校的同学虽然不比高中同学,但是有这层关系和没这层关系,毕竟还是大有不同。

更何况,肖南和王学平还是同寝室的同学,平日里,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所以王学平早就动了拉肖南一把的心思。

在王学平的朋友圈子里,肖南和周胖子都是副处级干部。只是周胖子大权在握,而肖南则身处冷衙门,有级无权罢了。

王学平在县里虽然有严书记撑腰,但是,那毕竟是长辈,而且再过几年,严明高就要光荣退休了。

肖南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如果在他仕途最困顿的时候,推他一把,将来也好多一个臂助。

王学平自己想得很通透,目前限制他的最大障碍,不是别的,也就是个资历问题。

这才不到24岁,王学平就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在南云县的历史上,他是头一号“火箭”干部。

即使在市里有金有工帮着说话,也不可能做得太离谱了,王学平自己明白,他至少要在正科的岗位待够一年,才符合破格提拔副处级的最基本要求。

史方倒了台之后,市里的政局肯定会有一些小范围的变动,史系的人马一定会遭到金有工的清洗。

这么一来,从市里到县里,就会空出不少处级岗位。如果,顺利地把肖南推上了实权的岗位,将来,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肖南叹了口气,说:“我啊,已经死了心。你是知道的,我进党校来学习,其实是挨了整。即使能回团市委,这实职的副书记恐怕也是干不成了!唉!”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肖,别说那种丧气话。这么说吧,如果你想下县里去锻炼一下,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一个人。”

肖南原本对仕途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现在听了王学平的话。心思不禁又活泛了起来,笑着试探道:“那可多谢兄弟你了,只是不知道,要引荐的那位是谁?”

“呵呵,其实你认识那个人的,就是我们南云县的严书记!”王学平隔空扔了支烟给肖南。

肖南楞了楞,有些不自信地问:“我又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严书记可能看上我么?”

“事在人为嘛!”王学平吐了一口烟雾,笑着说,“严书记这几天在市里开人代会,等两会闭幕了,找个时间,我带着你去见严书记。”

肖南立时来了精神,紧张地盯着王学平,急问道:“即使严书记同意接收我了,还要过市委常委会那一关啊,我在市里没过硬的后台啊。当年赏识我的那位老领导早就去了市政协,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只要让严书记看上了,说不定他就会亲自带着你去见金市长呢。”

肖南猛一拍大腿,叹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大事给忘了呢,严书记是金市长的老部下了!”大家都不是笨蛋,有些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自从王学平进了党校之后,他就一直存了个心思。那就是想从同学里边找几个好帮手。

现在看来,性格豪爽的宋兵,很自然的就被王学平给看中了。性情温和,办事沉稳的肖南算是第二个了。

至于鲍明和赵家梁这两人,那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观察。

在官场上混,没有一个紧密团结的小圈子,很难在情况复杂、斗争残酷的政坛,出人头地。

王学平在自己暂时无法爬到更高岗位的情况下,暂时只能想方设法地扶持属于自己一系的帮手。将来,真到了要大展鸿图的时候,必然用得着他们。

下午上课之前。王学平给柳银河去了电话,他笑吟吟地说:“柳局,市里出了大事,那个王影被抓到的消息,可以公开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过了大约几十秒钟,听筒里才传来了柳银河的叹息声:“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真是做孽啊!哦,对了,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王学平轻声一笑:“柳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这下好了,最大的一个障碍已经被搬开了,您可以依法办案了!”

“都拖了这么久了,也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柳银河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微微一笑,曹群兄弟,你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王学平腰间的BP机就震动了起来,抓到手里一看,竟然是高成秋留的言:学平老弟,今晚十点,我家见面,秋!

晚上十点过一刻,王学平按响了高成秋家里的门铃。

开门的正是高成秋本人,他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的肩头,笑嘻嘻地说:“学平,你今天立下了盖世奇功,老板一个劲地夸你呢!”

王学平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开玩笑说:“成秋老哥啊,我又不是美女,你抱这么紧干嘛?”

高成秋哈哈一笑:“正因为你不是美女,我才敢抱这么紧,否则的话,你嫂子非阉了我不可!”

“学平,你别听成秋瞎说,快屋里坐。茶已经给你泡好了!”高成秋的老婆王珍走到两人的身边,抬手轻拍了高成秋一下。

高成秋松开了王学平,把他让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笑道:“知道你喜欢喝绿茶,我特意搞了点银针,品品看,味道怎样?”

王学平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味道确实香醇,不由赞道:“真是好茶!”

王珍一边削苹果,一边笑道:“成秋跟着金老板事多,不过,每个周末的晚上倒是有点时间,大兄弟,以后啊,每个周末你都来家里,我替你爸妈帮你改善改善生活。”

“嫂子,都是自家人,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学平笑着应承了下来,心想,高成秋是市长大秘,这水涨船高,王珍自然也跟着享受到了许多特殊的待遇。她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不用问,肯定是高成秋授意的。

看样子,联合高成秋一起扳倒了史方,这步棋还真的是走对了!

闲聊了一会,高成秋把王学平让进了他的书房。

关紧房门之后,高成秋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胳膊,笑mimi地说:“你今天要是在餐厅里,肯定会看见那精彩绝伦的一幕好戏。哈哈,我活了三十几年,头一次看见这么妙的事情啊!”

王学平也先知道,今天在餐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笑着问高成秋:“高兄,瞧你高兴成这样了,我这心里也痒了,快说说吧,咱们那位敬爱的史副市长是怎么表演的?”

“怎么表演的?呵呵,我告诉你吧……”高成秋手里捧着茶杯,详细地把餐厅里的妙相给王学平介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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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精彩的妙相

“哈哈,学平老弟。那一幕场景简直是太精彩了!你知道么,今天正好是史方的生日,真是妙极了啊!还没散会,史方的秘书姚江华就把负责放录像的操作员给叫了去,我估摸着,应该是想给史方一个大大的惊喜。当时我就在录像室不远处,亲眼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人进了房间。”高成秋顿了顿,叹了口气,说,“老弟,你还真别说,当时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好在那人很快就出来了,他正好走过了我的身前,我发现那是个大胡子的家伙!”

说到这里,高成秋狠狠地吸了口烟,喜悦地看了眼王学平,笑道:“和那人错开身子之后,我赶紧闪进了餐厅。正好轮到史方致词,这小子,口沫横飞,正说得带劲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哈哈,电视屏幕上忽然放出了丢人现眼的画面……”

“我看得很仔细,当时啊,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估计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傻了眼,哈哈,我看过手表,足有五分钟,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王学平吸了口烟,笑问道:“高兄,后来呢?”

高成秋开心地一笑:“后来啊,前来压阵的省委高副书记反应最快,我距离他不远,看得很清楚,脸色青里发紫,紫里透黑,他只说了一句话‘无耻!’,当着众人的面,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呵呵,史方看清楚了电视画面之后,心脏病当场就发作了,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学平,你猜怎么着,现场那么多心腹,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扶他。任由老史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救护车来了,才被医生抬上担架,送进了人民医院。”

王学平会心地一笑,堂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犯了心脏病,居然没人理会他了。这就意味着,包括老史的心腹在内,大家一致认为,史副市长完蛋了!

“光听你说,还真是不过瘾啊!唉,可惜了,我当时没在餐厅里面,不然,看了这么精彩一幕,我会更开心滴!”王学平冲着高成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先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呵呵,市委书记老周,铁青着脸,当时就拍了桌子,下令严查!”

“查谁?”发现高成秋不是一般的兴奋,王学平故意问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周的脸上肯定无光啊,自然是要查谁搞的恶做剧。结果,查来查去,查到了姚江华身上。嘿嘿,小姚那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就算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结果,当场就被市委停了职,回家反省去了。”

王学平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姚江华的事迹,和史方的跋扈如出一辙,这位姚秘书在市里干部们心目的口碑,不是一般的差!

因为,史方分管着财政金融的缘故,这位姚秘书没少狐假虎威,干一些吃拿卡要的勾当。

就整体的形象来说,姚江华和内敛沉稳低调的高成秋根本没法子相提并论。

“市局的老孙带着人进驻了餐厅,挨个地审查,我那表妹啥事也没干,又有人证明她当时根本就没去过现场,就这么着,顺利地过了关!”说到这里,高成秋侧头望着王学平,笑道,“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恶有恶报,连老天都在帮咱们呐!”

王学平心想,只要金有工在位,市局的老孙怎么敢放手去查这件事情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是混官场的人都知道。其中必有内幕。在市里边,金有工和史方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两虎相斗必有一死!

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之下,市局的老孙能不考虑金有工的感受么?

这也是王学平为什么敢于让高成秋的表妹参与其中的根本原因。更何况,高成秋也不是笨蛋,肯定不会把实情告诉他的表妹。

即使市局真查到了高成秋的表妹身上,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毕竟,高成秋也不是傻瓜,如果他的表妹不是那块材料,绝对不可能推荐给王学平,并且让她参与到行动中来。

“呵呵,高兄,你立了这么大一功,搞不好可以直接干上区委书记了哦!”王学平笑着隐藏在高成秋心底最深处的念头,给点了出来。

“老弟,我比你年长几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是给我分功啊!书房里也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高成秋的亲兄弟了!”说话间,高成秋紧紧地握住了王学平的手。十分用力地捏了捏。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话,人在官场,要想走得更高更远,绝对不能吃独食。

有些饼子太大了,一个人是吃不下去的,搞不好,就会被噎着了。不受其利,反受其害,智者所不为也!

从根子上来说,王学平的首功,应该已经深深地印入了金有工的脑海之中。

这一次。王学平做的事情,和金有工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就算老金是块木头,也不可能忽略掉,王学平在千钧一发之时,拯救危难的如此大功。

“高兄,没有你的帮忙,我一个人也做不成事情的。要真说起来,你的功劳应该在我之上啊!”王学平谦虚地一笑。

高成秋摆着手说:“咱们兄弟都是明白人,你也别光固着谦虚了。老板已经发了话,让我下周末领你去市长楼坐一坐,吃顿便饭。”

王学平笑问道:“高兄,第一次登门,我该准备哪些礼物?”

高成秋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老板和史方那种人不同,上门的时候,你带点他家乡的土特产就行了,千万别送钱。至于烟酒嘛,那就太俗了,送了没意思。”

对于这种小事情,高成秋完全没有必要瞒着王学平,所以,王学平对金有工的脾性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有这么一类官员,他们在大有晋升希望的前提之下,不太看重钱财,而只注重手里的权势。

从高成秋介绍的情况来看,金有工多半还想更上层楼,也许正努力向着副省长,或是省委副书记的宝座,奋力前进。

这个时代,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时期,发生在领导干部身上的59岁现象,日益突出。

有些人在升迁无望的形势之下,很可能就要利用手里所掌握的实权,搞官商勾结的那一套了,暗中大肆捞好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5章 女县长

9002414493第16章女县长

,幼岁现象”大量存在千人们的社会生活中,而且涉及心分广泛。

在政治领域里的“曰岁现象”又称“最后捞一把”现象,也就是说,领导干部在即将离退休前夕,认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大肆贪污受贿的现象。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以王学平的经验来判断,主要基于以下三种心态的作祟:首先。存在着“权力即是金钱”的心理;其次,“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再次,就纯属侥幸心理做怪了。有些人认为,只要在位的时候。把屁股擦干净了,退休后就基本上不会出事。

王学平很清楚,时间进入到新的世纪之后,甚至出现了“凹岁现象。”社会的浮躁情绪,由此可见一斑。

高成秋的谈兴很浓,一直拉着王学平扯到了深夜,才意犹未尽地送他出门。

离开高家,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个时间,除非爬墙。已经不可能再回党校的宿舍,他上车之后1索性让刘师傅找了家宾馆,双双住了进去。

匆匆洗了个澡。王学平朦朦胧胧地刊入睡,就被床头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先生,请问需要按摩保健么?我们这里的技师小妹个个漂亮,手法都很棒电话里传来了娇滴滴软绵绵甜腻腻的女声。

“咔!”挂断了电话,王学平不由骂出了声,“真晦气!”

脑袋重新挨上枕头,王学平暗暗自嘲,类似他这种老革命,居然也会犯迷糊。

这个时代,宾馆里大多都有类似的特殊服务。平日里,王学平住宾馆的时候,都会把电话线给拉掉,唯独今天到把这事个忘了。

好在王学平的磕睡一向很好,抽了支烟,渐渐的沉沉睡去。

两天后,市人大代会上传来了好消息,金有工正式当选云州市长。

网过了一天,在随后召开的市大人常委会上,根据省委的指示,在金有工的建议下,人大常委们以全票免去了史方副市长的职务。

此前的省垂常委会上,也做出了,免去史方云州市委常委的决议。

至此,史方的政治生命,正式宣告结束。

明眼人都知道。省委做出的决议里面,对于史方只有免职决定,而缺少了“另有任用”这四个极其关键而又敏感的字眼。

接到高成秋电话通知的时候,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那盘录像带到了金有工的手上。不好好地利用一番,那他就不配当这个市长了。

这天一早,王学平刚吃过早点,就接到了县委办的电话,“王主任,现在通知你一下。上午十点半,在县委礼堂召开全县科以上干部大会,请务必到会!”

王学平心里有数,严书记乙经事先交了底,新县长今天正式上任。

让肖南帮着请了假之后,王学平快速赶到了县委礼堂。

进门之后,王学平发现能够容纳数百人的礼堂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有资格坐到这里来的干部,至少在副科级以上,普通的股级干部谢绝入内。

官多为患的情况,由此可见一斑!

王学平本想随便找个座位,应付一下场面,屁股还没挨上椅子,肩膀上就让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回来的正好。省得我上市里找你去。明天我过生日,你可不能缺席啊”。王学平扭头一看,县财政局长赵洪杨站在他的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

“呵呵,有酒不喝才是傻瓜,我明天一定到场!”两人都是严明高的心腹,私交也颇为不错,王学平满口答应下来。x插播s广告时间哦

“老弟,听说新来的县长是个女的?”落座之后,赵洪杨小声问王



“你老赵的消息就是灵通啊,我也是网听说不久。”王学平笑着打了个马虎眼,低调做人才是正道。

官场上曾经广为流传一个笑话:某科长知道了局长家里分苹果的时候,多分了两筐,就和要好同事大发了一通牢骚。

末了。这位科长告武老同事,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别!

可是,同事也有个好朋友,就这么一个一个传了下去,最后,传到了局长的耳朵里。没过多久。这位科长就被调整到了局工会里去了,专门负责分苹果。

官场也属于职场的一部分,谨言慎行,低调做人。走向上爬的最基本条件之一。

赵洪杨叹了口气说:“你在开发区,倒是好说。我就麻烦了,夹板气不好受啊!”

县长管着钱袋子,老赵这个财政局长却是县委书记的心腹,他给夹在当中了,“好日子”恐怕就要过到头了。

“老赵,你这”3牵关重事多向老板汇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一丁平有心点拨赵洪杨。

万变不离其宗。抓住了官帽子,就等于抓住了一切。不管谁来当县长,县里的大小事情,最终拍板的只能是严明高。

赵洪杨也是明白人,他点了点头说:“理是这么个理,只是,难免要受些气了!”

王学平十分理解赵洪杨大难处,拍了拍赵洪杨的大腿,笑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也许过了这一关,前面就是一片坦途了!”

赵洪杨听明白了王学平的暗示,心里不由一热,他在正科的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六年了,不管从资历,还是背景光谱上来说,也该提拔了!

礼堂里边,人声嘈杂,抽烟的,聊天的,呆坐的,大有人在。不过,大家都是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多少讲究点风度,倒也没有出现到处乱窜的情况。

身边不断有熟人打招呼问好,王学平微笑着一一敷衍了过去,赵洪杨在一旁看得很真切,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年月类似小王这样的年轻人,贵而骄矜,确实相当难得。

规定的十点半钟。只就过去了,可是新县长还没露面。礼堂里的人们就心里面就嘀咕开了,嘈杂声渐渐升高。x插播s广告时间哦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新县长上任,县里需要召开常委会,以便让行政一把手能够和县里的最高决策机构的成员见个面,彼此认识一下。

据王学平的估计,新县长迟迟没有露面,应该是在县委常委会上耽。“赵洪杨也知道规矩,他有些担忧地问王学平:“不会是常委会上出事了吧?”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笑道:“虽然是女的,但毕竟还是县长,又是从省里大机关下来的,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大面上敷衍过去,应该没啥问题的。”

赵洪杨想了想。觉得王学平说的很有道理,趁着领导们还没出现的空档,他又问王学平:“老弟,你说这女人能干好县长么?”

王学平十分了解赵洪杨的心态,当即笑道:“这个谁又说得准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

赵洪杨想了想。觉得,也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现在,对于新任的县长。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也正因为如此。赵洪杨的心里始终有些不摸底。

旦新任县长和严书记的政见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别人倒还好说,他这个财政局长,首当其冲地,会被卷入进去。

就在赵洪杨胡思乱想的当其,礼堂里上空,忽然响起了悠扬的乐曲声。

在座的人也都是久经考验的领导干部,乐曲声就仿佛是指挥棒一样,大家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

主席台一侧,县委书记严明高陪着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最先露面,紧接其后的是一位妙龄女子。

“哇!”坐在王学平身边的赵洪杨,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可是,见了走在严书记身后的那名女子,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声。

不须多问,在这种极其正式的场合,有资格走在严书记身后的,只能是新来的县长。

王学平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台上的那名女子,不由暗暗赞叹不已。

台上的那位女县长,面容娇美,一套淡红色的职业套装,并不能掩饰住她姣好的身段。纤细的小腰肢差堪一握,正因如此,饱满的胸部看上去愈发高耸。

这是一位充满了典雅气息的绝美少妇!只可惜,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无形之中。减弱了几分女人味,却于美丽之中透出勃勃英气。

会议由县委党群副书记马三高主持,他冲着麦克风,轻咳了一声,然后举目扫视了全场一周。

直到现场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马三高才慢条斯理地宣布说:”下面请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宣布市委的决定”

伴随着一阵掌声。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戴上老花镜,瞥了眼面前的任命文件,不急不徐地说:“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孟秋兰同志,为南云县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同时提名为县长候选人”

尽管早就知道新来的女县长姓孟,直到此时此刻,王学平才知道孟县长叫孟秋兰!

散会后,王学平正往外面走,忽然被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给叫住了,“王主任,孟县长请你下午二点去她的办公室。”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这位女县长,网网上任,就找到了他的头上,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第166章 原来是她

9000714493第166章原来是她

午一点五十分,不学平谁时来了具长办公室门外六旧※

县府办的副主任杨正华就坐在秘书办公室里,见王学平来了,他站起身,笑道:“王主任很准时嘛,孟县长还没来,坐下来喝杯茶!”

落座之后。王学平接过杨正华递来的烟,笑着说:“杨主任被孟县长点好了?。

杨正华摇了摇头,说:“孟县长初来乍到,张主任安排我暂时跟着她,等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该干嘛,还是去干嘛!”

王学平微微一笑,杨正华并没有说实话。既然县府办主任张运高安排他跟着新任县长,就等于是给了他一次绝佳的机遇。

旦把孟县长给伺候好了,样正华顺利兼任县长秘书,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近水楼台先的月的道理,傻子都明白,何况王学平这个前任县长秘书?

“等你高升了,记得请客哦!”王学平故意含糊其词,杨正华掩饰住心中的的意,叹道,“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王学平喝了口茶,发现只是比较普通的云雾茶,心里就明白了,杨正华表面上显的很客气,其实骨子里对他是不以为然的。

吸了口烟,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年,他到大霉之后,再回县府办事。正好与杨正华在走廊里正面相遇。

当时,杨正华故意装作没看见王学平的样子,昂首挺胸地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王学平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是,杨正华如今已是堂堂县长秘书,这么一来,王学平就不得不注意他的政治立场。

县长和县委书记天生就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既有合作的一面,也有互相制衡的一面。如果现行的人事体制把作根本性的改变,党政一抠手互相牵制的内涵,要远远大于合作。

两点整。孟秋兰准时地进了她的办公室,杨正华有意等了几分钟,这才敲门进了里间。

很快,杨正华就从里间出来,笑着对王学平说:“王主任,县长让你进去。”

推门走进县长办公室,王学平发现,里面的布置已经和严明高任县长的时候,大有不同。

最明显的莫过于,严书记最喜欢的那张宽大的红漆办公桌,已经换成了一张至少小两号的白色写字台。

室内的红的毯也换成了灰色,王学平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孟秋兰手里拿着签字笔,正埋头疾书。王学平注意到,她那雪白的耳根上,坠着一对碧绿的玉饰,在明亮的光线映衬下,闪现出夺目的。

城头变换大王旗,以前王学平随时随地可以进来的地方。如今,已经换了心计主人。

按照官场的潜规则,在孟县长的那张办公桌右侧,正好相距两米的地方,王学平停下了脚步。

“孟县长,开发区管委会的王学平主任来了。”杨正华恭身站到孟秋兰的一侧。小声介绍着王学平的身份。“孟秋兰抬起头看了眼王学平一眼,抬手指着办公桌正对面的一把椅子,淡淡的说:“坐吧!”压根就没有起身和他握手的意思。

王学平静静的坐到了孟秋兰的对面,两手轻轻地放在腿上,清秀的脸庞之上。摆出了机关里头最标准的,也是最虚伪的微笑。

“等一会。我想去开发区调研,王学平同志。如果你不急着回市委党校,咱们就一起走走看看?”大约十分钟后,孟秋兰放下手中的签字,冷冷地注视着王学平。

王学平也没料到,孟秋兰下车伊始,就把矛头对准了他管辖下的餐济技术开发区。

虽然王学平人在市里边,可是,临时主持工作的薛文,一切都按照他的既定方针来办。没有丝毫的偏差,王学平自然不怕孟秋兰搞突然袭。

孟秋兰短短的两句话里面,其实大有玄机,王学平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

很明显。在上任之前,孟秋兰对于南云县的政治生态有了一些了解。

“孟县长。我陪您去视察好象有些不太妥当!”既然孟秋兰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打起了官腔,解释说小“孟县长,现在主持开发区工作的是薛文主任。我虽然还没被县委免去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的职务,可是,在市委组织部的安排下,我正在市委党校进修耸习。有些不太好插手开发区的工作啊!”

孟秋兰淡淡地一笑:“你说的没错,只要县委一天不免去你的常务副主任职务。你综归还是管委会的负责人嘛!”

王学平听懂了。孟秋兰这是提醒他,她早就知道了开发区的实际情况,能够做主的一直就是你王学平本人。

“我服从您的指示!”王学平故意不提个人意愿,而是把孟秋兰推到前面做挡箭牌。

孟秋兰深深的看了眼王学平,晶莹的粉颊上,闪过一丝红意,紧接着,又恢复了冷漠的常态。

孟秋兰在前,王学平和拎着公文包的杨正华,一左一右,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县政府办公大楼门前。

杨正华快步上前。替孟秋兰拉开车门,孟秋兰扭头吩咐王学平:“上车吧。”她把头一低,钻进了车内。

王学平很是意外。他也没有想到,孟秋兰竟然会叫他同车去开发。

从车后绕到另一侧,王学平拉开车门,坐到了孟秋兰的身旁。

鼻内噢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王学平当即分辨出来,这是香奈尔五号那种特有的气味。

垂下眼帘的一刹那,王学平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孟秋兰那盈盈一握的蛇腰,只见四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在腰腹间刮下了一道令人惊叹的。

凭着王学平的专业眼光判断,孟秋兰的小蛮腰的周长绝对不可能超虹”更夸张的是,臀围应该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巫。

魔鬼身材!王学平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个念头,把这么一位超级性感公成熟妩媚的少妇,抱到床上,会一种什么样的美妙此,?

王学平随即驱散了这个十分荒谬的念头,他和孟秋兰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

她是省委副书记的嫡亲侄女,南云县的县长,而王学平只是个享受正科级待遇的,开发区发主任。

换句话说,以孟秋兰目前的身份地位,恰好是王学平的顶头上司。

“你是不是觉的我有些不近人情?”孟秋兰突如其来地问话,令王学平有些促不及防。

好在王学平颇有些急智,他扭头望着孟秋兰那张绝美而又冷淡的俏脸,虚伪地一笑:“我倒觉得您在上任的第一天,就来开发区调研,这本身就是对开发区工作的一种肯定!”

“是么?”孟秋兰随口反问道,紧接着,就把头扭向了窗外,把王学平给晾在了当中,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太好,尴尬异常。

小车驶入开发区之后,孟秋兰忽然吩咐专车司机大明:“先去佳创电子集团。”

大明一边应承下来,一边猛打方向盘,驾驶着小车,在三岔路口,向右一拐,直奔佳创电子集团。

王学平的心里就有些奇怪,根据他以往的走访经验。佳创电子的老桓谢寒烟很少待在南云县的厂子里,莫非孟秋兰和谢寒烟有什么关系?

小车停到了佳创电子的办公大楼门口,坐在前排的杨正华迅速下车,替孟秋兰拉开了车门。

孟秋兰钻出车外,里面看见谢寒烟的贴身保镖孙媚站在台阶下面,正笑嘻嘻地卑她招手。

“小媚,咱们俩快有一年没见过面了吧?可想死我了”。孟秋兰快步走过去,一把搂住了孙媚,两人亲热地相拥在了一起。

王学平从另一侧下车后,见了眼前的一幕,心里越发坐实了之前的一个猜测,孟秋兰和谢寒烟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虽然不认识孙媚。但王学平发现,谢寒烟的秘书林燕却只是站在一旁,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孟秋兰和孙媚亲热。

在国内,无论是商界,还是官场,都遵循着一种基本礼仪。那就是,由在场地位最高的人士出面接待客人,这个规矩无论到卑里都一样,几乎放之四海而皆准。

以王学平的经验判断,可想而知,孙媚在谢寒烟身边的地位,肯定高过林燕。“细心的王学平注意到一个细节,此时此刻,孟秋兰的那张秀丽俏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拉着孙媚的手,唧唧喳喳地说个,没完,哪还有半点县长大人的威风和冷漠?

寒暄了好一眸子。孟秋兰才和孙媚分了开来,两人手拉着手,并肩往大楼里走去。

这一刻,王学平忽然想通了,孟秋兰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按照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上级到了下级的辖区内,一般都要事先枰个招呼。

看样子,孟秋兰说是要来开发区调研,其实目标就是谢寒烟,拉着王学平一起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目的是不想让县里的官僚们在背后说闲话!

想通了这一层关节,王学平索性站在原地没动。他心里明白得很,假如跟了进去。只怕会有更大的难堪等着他。

话又说回来了,以王学平是严明高第一心腹的身份,完全没必要刻意去捧孟秋兰的臭脚。

第167章 流年不利

9000714493第167章流年不利

场正华跟着卜了台阶,可是,测接祈大门,他就发现。匿只小、手背着身后,正冲他摆手。

明白这是止妾的意思,杨正华悻悻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有些尴尬地站回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王学平瞅了眼脸色有些阴沉的杨正华,心想,干秘书最主要的就是个悟性,揣摩不透领导的意图,恐怕干不长。

进大楼的一瞬间。孟秋兰有意侧过脸,她发现王学平一直站在小车旁边,并没有跟着进来,心想,严明高的这个前任秘书,倒也知情识趣。

望着孟秋兰和孙媚的背影消失在大楼里面,谢寒烟的秘书林燕笑着向王学平走过来。伸出小手,和他的大享用力地握了一下。

“王主任,一段时间以来,多谢你对佳创电子的大力支持!”林燕微笑着向王学平致意。

王学平只是轻轻一握,就松开了林燕的小手,笑道:“竭诚为区内的企业提供优质的服务,是我们管委会全体同仁努力的方向,有什么可谢的?”

和谢寒烟那种高高在上的贵女有本质性的不同,林燕是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打工妹妹。她深深地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王学平的大力支持,林燕绝对不可能提前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生产厂房的建设工作。

因为提拼了工期。坐镇南云县督阵的林燕获得了谢寒烟的赏识,即将被任命为,佳创电子集团南云生产基地的总经理。

在林燕的邀请下。王学平坐进了她的办公室,没有接到邀请的杨正华。却只能待在原处,十分嫉妒地盯着王学平的背影,心头浮上一种异样的情绪。

走在路上,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林燕应该已经知道了孟秋兰的县长身份。她不去陪着一县之长,倒来接待他和杨正华这种小虾米干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呵呵,林秘书。刚才来的可是咱们的新县长!”王学平担心林燕不认识孟秋兰,有意点了她一下。

林燕秋波一转。看了眼王学平,笑道:“你是有所不知,孟县长每次来见我们谢总的时候,都只需要孙媚陪着就行了。”

王学平品出了林燕话里有股子酸味,心里就明白了,多半是孟秋兰和林燕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王学平摸出兜里的烟,点上之后,才故意问林燕:“可以么?”

林燕瞪了他一眼。笑道:“你都抽上了,还来问我?”

王学平和林燕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了,不过,这还是头一次坐得这么近。

两人对面而坐,王学平发现林燕其实是个十分标致的女人,长相秀美,身材苗条,美中不足的是,左眼下方有一颗严重影响美感的白麻子。

林燕比王学平大两岁,两人的关系处得还不错,王学平闲来无事,就开玩笑说:“林姐,有男朋友了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到是可以推荐一个十分优秀的人选。”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这里是企业,要做红娘。回家做去!”

王学平扭头一看。当即发现,谢寒烟俏面含霜地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地盯在他的卓上。

暗暗苦笑一声,王学平心说,我的运气还真不怎么样,开个玩笑,也能遇见正主儿,太到霉了吧?

林燕涨红着脸。迅速站起身,走到谢寒烟的身边。低垂着头小声说:“谢总,我

“打情骂俏也该看个地方吧?林燕,我对你太失望了!”谢寒烟根本不容林燕解释,转身就走。

林燕的一张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委屈得!

理智告诉王学平。应该避免和谢寒烟形成正面冲突。以她那雄厚的背景,他绝对惹不起!

深吸了一口气。王学平站起身子,走到两眼已经朦胧一片的林燕身旁,沉声道:“林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林燕凄苦地一笑:“谢总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知人间疾,唉,我的基地总经理可能从此没了下文。”她猛然惊醒。住口不说了。

王学平何等聪明。马上猜到了她的下文,完整的意思应该是,谢寒烟一直高高在上,不太清楚下层社会的疾苦,从而对于社会下层人物社交活动,很不理解!

心思一转,王学平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笑着对林燕说:“林姐,我认识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如果,你不想继续为佳创电子服务了,我倒是可以推荐你过去。”

林燕黯然一叹。喃喃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有今天的一点点小成就,都是谢总手把手教出来的,只要她不开除我,我绝不可能背她而

王学平眼前一亮。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燕,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不止一筹。

反向观之,谢寒烟笼给人心的手腕确实不差啊!

既然这里的主人发怒了,王学平也不可能继续坐下去,安慰了林燕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走出大楼,王学平赫然发现,孟秋兰的那辆小车。以及杨正华都不见了踪影。停车场上。就剩下他的那辆普桑车,和他的司机刘师傅。

来这里“调研”的孟县长已经走了,可是,陪同“调研”的王学平却被落了下来,这算怎么一回事嘛?

坐进自己的车里。王学平吸了口烟,仔细一想,隐约察觉到,很可能是杨正华暗中摆了他一道!

“刘师傅,孟县长走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有?”王学平“信口”问正在驾车的刘师傅。

刘师傅放慢了车速,仔细地想了想,说:“我一直坐在车里,就看见杨主任和孟县长说了几句话,然后,孟县长就上车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来”

果然如此,好你个杨正华,你小子网当上县长秘书,就敢暗中给我下眼药,那就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好了!

第168章 被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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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开佳创电乎集团!后。王学平有几天没丑着李小灵想得紧,就让刘师傅把车开到管委会办公大楼。

王学平刊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古文强就跟了进来,站到王学平的身边旁,笑眯眯地说:“老板,管委会里的情况一切正常,薛主任一直坚决执行您的既定方针。”

这应该算是另类的小报告了,说句心里话,王学平比较腻味这种做法。可是,在官场上。人心隔肚皮,王学平的身边不可能只用正人君子,有些腹黑的事情,还必须古文强这种人来办。

“文强,随便坐!”王学平靠在皮转椅上,冲着古文强挥手示

古文强恭身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探手抓过了桌子上的中华烟,磕出一支,敬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烟,烟嘴朝下,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古文强一看到这种熟悉的动作,就明白了,王学平暂时不想抽烟,也就没有凑过去替他点烟。

提拔古文强任管委会的副主任,王学平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策。

类似古文强这种人。不可重用,又不可不用。打一棒子给颗糖吃,控制使用,才是正道。

古文强暗中窥视着王学平的脸色,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就调整了心态,据实把管委会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一向王学平做了汇报。

王学平一边静静的倾听,一边心想,古文强天生就是包打听的料子。一些常人很可能疏忽掉的信息,到了他那里,不仅没给过滤掉,反而还挖根刨底,弄了个一清二楚。

有古文强钉在开发区,王学平即傅、在市委党校,对于耸委会的大小事务,却能够了如指掌。

古文强跟了王学平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见姜学平低头看文件,就起身告辞,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喝了口秘书郝网泡好的茶,王学平的心思就转到了杨正华的身上。

和王学平大学网毕业就跟了严明高不同,今年已经三十五岁的杨正华,仕途并非一帆风顺。坎柯颇多。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杨正华应该是个中专生。

毕业后,他找了门路。分进了县机关事务事务管理局。

那个时代的杨正华就象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也没个。正经的岗位。

后来,杨正华受到了新任局长的赏识,给安排到了局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吟·小·荡的“屋’广告也正是在劳动服务公司的那几年,杨正华掌握了一定的资源,不知道怎么的,就搭上了时任县政府办副主任张运高的线。

在张运高的大力提携之下,杨正华被调进了县府办。仅仅五年的工夫,杨正华就从一名普通的副科长,被提拔为县府办副主任。

说句老实话,当年。王学平当上县长秘书之后,和张运高的关系还不错。

只不过。王学平跟着严明高一起落了难之后,两人就很少有直接联。

孟秋兰的正式上任,意味着严书记党政一肩挑的局面正式结束,县里恢复到了两驾马车互相协作互相制衡的旧传统。

想到这里,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口上好的绿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知道孟秋兰要来的时候,他及时向严书记建议,成立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这步预先留下来的伏笔,算是走对了。

快到下班的时候,王学平步出自己的办公室,出现在了政务大厅的。

来到开发区工商分局的办公区,王学平根本就不需要搜寻,穿了一身红色羽绒服的李小灵。很自然地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天上的凤凰儿和鸡混在一起,还需要去仔细地寻找她的导影么?

李小、灵坐在服务窗口前,笑着向一位来咨询办事的客商,讲解工商注册的各种注意事项和基本流程。

开发区工商分局的一位值班副局长,放下手里的笔,活动着手腕,抬眼间,看见王学平来了。他赶紧站起身子,张嘴就想打招呼。让王学平摆着手给制止了。

“王主任,有几天没见您了,来接小灵的吧!”那位副局长含笑请王学平坐了下来。

王学平和李小灵的恋人关系,在整个开发区几乎无人不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点头笑道:“是啊,打算接小灵回家吃饭!”

“王主任,啥时候把咱们小灵娶回家啊?”作为开发区实际上的一把手,王学平的到来,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周围的人们,和李小灵关系最好的杨萍,凑了过来。十分关心地问起了两人的终生大事。

“呵呵,杨姐,这个好象不应其问我吧?”按照李小灵对杨萍的称呼,王学平有样学样。

因为经常和李小灵在一起玩,杨萍早就和王学平混四六她故意开玩笑说!,“你是男人,不问你难道办要问我狮,唬不?。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事还真得问小灵的意思,我啊,巴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

“这可是你说的啊,有局长作证,也不怕你赖帐!”

杨萍的笑声惊动了网办完公务的李小灵,她扭头一看,发现王学平正笑眯眯地瞅着她。

两人对了个,暧昧的眼神,李小灵想到羞死人的场景,艳若桃花般的俏脸上,不禁红晕满颊。

杨芹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心想,看样子王学平还没有变心。那天,杨萍偶然发现,王学平坐上了吕紫心的豪车,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犯嘀咕。

下班后,王学平拉着李小灵的小手,坐进了小车。

“今天,老妈荑了一锅排骨汤,让我接你回家喝汤!”自从去市委党校学习之后,王学平回家的时间就没了规律,只能临时通知老妈何雪芬买菜做饭。

“平,我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李小灵偷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室的刘师傅,有些羞涩地从王学平的手掌之中,抽集了小手。

王学平发扬锲而不舍的精神。再次把李小灵的嫩手握在了手中,他笑道:“这一趟海外旅游,一共安排了三十几个国家,两老估计要到明年上半年才能回来了

“平,我想我爸了”。李小灵将头靠在王学平的肩膀上,幽幽地吐露出她的心声。

李小灵的老妈谢金并固然是个势利眼,可是,她老爸李文宏,却是个通情达理的老爷子。

当年,王学平和李小灵结婚后。有段时间日子过得很艰难,如果没有岳父帮着打掩护,谢金萍早就打上门来,闹翻天了。

“灵,你真想见两老,其实也很简单,等春节放假了,我带你出国去找他们就走了。小。王学平十分体贴地提出了具有诱惑力的建议。

李文宏和谢金萍出国的之前,王学平特意安排了一个资深的女翻译作为内应,以便随时掌握住谢金萍在国外的思想动态。

据反馈回来的消息,谢金萍自从出国后,很快就表现出了一种乐不思蜀的想法。

女翻泽虽然没有明说,但据王学平的理解,在谢金萍的眼里,西方的花花世界,恐怕连月亮都是圆的。

从王学平的内心深处来说,不希望谢金萍马上就回国,但他又不能不体贴李小、灵的思亲之情,所以,只能安排陪和李小灵出国探亲。

“平,你说的是真的?。李小、灵欣喜地望着王学平,从他的眼里,获得了肯定地答复之后,她鼓足了勇气,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喃喃道:“谢谢你

羞涩的李小灵居然这么主动地吻了他,王学平的心情一片大好。他很清楚的记得,即使婚后半年。李小灵依然有些不太适应床第间过于亲昵的动作。吟·小·荡的“屋’广告回到家中,李小灵就钻进了厨房,帮着何雪芬做饭。王学平发现父亲王英华闷头坐在沙发上抽烟。就有些好奇地问他:“爸,出什么事

“厂子里传出了消息,说是要让我去厂办当办公室主任。我在车间里干了几十年了,也干得很顺手。不想去做那种伺候人的事情。可是,厂子的几位厂长和书记都跑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我又不是傻子,还不是冲着你和严书记去的?”王英华仰起脸,叹了口气,又说,“现在的人呐,都是势利眼。当初,严县长到霉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商量着要拿下我这个车间主任

父亲这一代老工人,由于生长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年代,被虚假的宣传洗了脑,一辈子都相信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干事的虚伪论调。

可是,时代早就变了。就如同林副统帅曾经说的那句名言,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一样,在这种世风日下的现实社会之中,说真话的人,大多没有好果子吃!

“爸,我觉得您说的没错。别去当办公室主任,留在车间里抓抓生产最适合您。小。自家父亲的脾气。王学平这个做儿子的自然非常了

以父亲王英华这种耿直的性格,肯定适应不了办公室的工作,不说别的,就拿察言观色的本事来说。父亲和一些专业的马屁精,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话又说回来了,王学平压根就不想让老父亲去干那种需要看人脸色行事的工作。

“爸,有空了,我去找你们厂长说说。”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在他的保护之平,父亲可以安享幸福的晚年生活,完全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去改变旧日的脾性!

第169章 使坏

9003014493第169章使坏

※一亢饭的时学平发现向很喜欢唠叨的母亲何雪芬闷头扒饭,却很少夹菜。

如果不是坐在她身边的李小灵,不时地替她布菜。老妈何雪芬今天只怕要吃白饭了。

王英华抿了口酒,叹道:“学平啊,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道说

王学平发现母亲何雪芬猛地抬起头,冲着父亲一个劲地使眼色。

可是,父亲王英华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扭头望着王学平,很认真地说:“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娘亲舅大的道理。你大舅纵有万般不是,总还是你妈的亲弟弟,我的大舅哥,你的亲大舅。”

王学平隐约猜到了,老妈何雪芬郁郁寡欢的原因,很可能和他那位“好”大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今天上午。你大舅到厂子里找我了,说是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那头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想求你帮着找人说和一下。”说完话,王英华一口把杯中酒喝下了肚内,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道:“知子莫若父,你给我说句老实话。是不是你暗中整了何杨?”

王学平啥事都没做,心中无鬼,自然没有任何压力,他笑着解释说:“爸,您都说了。知子莫若父,我能做这种让妈伤心的事情么?”

王英华瞥了眼聚精会神听他们父子俩谈话的何雪芬,又是一叹:“不管怎么说,如今你大舅有难了,你要是有能力的话。就帮帮他吧!”

王学平的心里暗暗一叹,父母双亲都没读过多少书,也没见过太多的世面,重情达理、宽厚大度的做派,却足以让那位趋炎附势的“大舅”感到无地自容。

王学平皱紧拉眉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小声解释说:“爸,我是县里干部,现在又去了市委党校学习,哪有资格帮大舅的忙啊?”

何雪芬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平子,你大舅做事确实有些过分。唉。怎么说呢,总归是我的亲弟弟。当年,你外婆去世的时候,曾经拉着我的手,把何杨托付给了我,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坐蜡啊!”

这一刻,王学平就觉着心里堵得慌,母亲对何杨如此重情,可是何杨那家伙儿子结婚。都不清姐姐和姐夫到场,真***把是个玩意。

王学平越想越恼火,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坏透了。他忍住心中的不悦,笑着对老妈说:“妈,您肯定一时心软,答应帮忙了,是吧?”

何雪芬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叹道:“谁让我是家里的大姐呢,我总不能让外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咱们见死不救吧?”

面对着如此善良的父母,王学平一时无语,心里时何杨的恶感,加深了不少。

见母亲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己,王学平心想,何杨明知道母亲何雪芬有着心软的毛病。却故意跑去找她说事,这不是想借着双亲的力量,逼迫他帮忙办事么?

如果这一次不让那个没良心的何杨,知道知道厉害,就这么顺利地帮他过了关,以后王家就永无宁日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解铃还需耍系铃人!

其实,王学平并不介意在关键时刻拉何杨一把。但并不是现在。有些时候,把小人永远地踩在脚下,比马上打翻在地,更令王学平感觉到快意。

“好吧,我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父母的话,他不可能当作是耳旁风,不过,具体操件起来,那就由不得何杨了。

吃过饭后,王学平按照往常的老习惯送李小灵回家。

李小灵掏查钥匙打开房门之后,却没马上放王学平进去,躲躲闪闪地避开他的眼神。小声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心说,害羞的好老婆还记着旧帐呢。上次,他送李小灵回家的时候,趁着家中无人的大好时机,对她大肆进行流氓活动,惹得她事后大发娇嗔。

“今天的菜有点咸,我口渴了,让我喝杯水再走吧?”王学平故意编理由,哄骗李小灵。

李小灵想了想,让开了去路,把王学平放进了屋里。出乎王学平意料之外,趁着王学平假装倒水的机会,李小灵忽然迈开脚步,冲进了她自己的卧室。吟·小·荡的“屋’广告王学平放下水杯。就往卧室那边追了过去。一边跑。他一边暗暗好笑,这妮子一点也不笨,居然想出了这种“馊”点子,来防备他这头永不知足的大色狼。

眼看卧室门就要关上了,王学平也不及多想,伸出左脚卡在了门框。

“哎哟!”王学平的脚被房冉重重地夹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惨叫出声,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听见王学平杀猪般的惨叫声,李小小灵的芳心就乱了,赶紧拉开房门,蹲到“大坏蛋”的身旁,急切地问道:“脚没事吧?让我看。

李小灵不由分说地脱下了王学平脚上的皮鞋,紧接着,录下了袜子,定神一看,发现王学平的脚背上,明显有一道青紫的夹痕。

脚背上确实有点疼,王学平也起了逗逗李小灵的心思,故意唉声叹气,连声喊疼,装出一副惨兮兮的苦相。

“看你还敢使坏不?夹得不轻,别闹出骨折来了,那可就麻烦了。袄不我扶你上医院吧?”李小灵着急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瘫坐”在地上,哼哼道:“我的脚已经动不了了,先帮我揉揉,再上医院。

伤痕就在眼前。李小灵不疑有他,伸出白嫩的小手,开始在王学平的册背上推拿了起来。

大约按了十分钟,李小灵不经意地发现,王学平已经不怎么喊疼了,一双贼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粉颈。

“你?”李小灵马上明白了,她上了王学平的当,顺手在他的胳膊上用力地拧了一把。

“哈哈!”王学平腾地从地上站起了身子,一把抱住了香啧啧的李小灵,堂而皇之的进了她的香闺。

“别乱来,求你了”在王学平的热吻之下,李小灵网要开口求饶,就被王学平的大嘴堵住了樱唇,渐渐的,她迷失在了一种奇妙的感受之中,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第170章 求婚

9000714493第170章求婚

内的韦氛香艳到了极学平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只心旧阿小下其手,把瘫软在床上的李小小灵给录成了一只白羊。

“别”别乱来李小灵欲推却无力,低喘着求饶。

王学平轻轻分开了两条晶莹雪白的粉腿,伏上了李小灵娇嫩的胴体,兵临城下,,吟·小·荡的“屋’广告就在即将破关直入的一瞬间。王学平包里的大哥大猛然响起。都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不用问,肯定是大事。

王学平悻悻地翻身下马。光着身子走到客厅里,从包里摸出大哥大。手里抓着大哥大,王学平快步跑回到卧室,却发现李小灵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一丝缝隙也没留下。

已是寒冬腊月,气温接近零度,王学平冷得牙齿直打战,只得掀开床头的另一床被子,裹在身上。

“平子,咱们老王家没有夜不归宿的规矩,你快点回来!”敢情是老妈何雪芬的电话,王学平立时泄了气,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妈小我今晚住朋友家了,不回来了!”

“你少来骗我,:卜灵的长辈都没在家,不许你欺负人家,你爸和我等你回家!”老妈的精明。令王学平深感无奈,他耷拉着脑袋,闷声道,“那好吧,我马上凤来。”

躲在被子里的李小灵听见了王学平和何雪芬的对话,芳心不由一甜,未来的婆婆还真是体贴入微。

“灵,我快要冻死了。让我暖和下,我就回去。”王学平有心逗逗李小灵,故意拉扯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

此时的李小灵身无寸缕。这个时候如果把王学平放进了被子,那就等于是引狼入室了。她浑身缩成一团,死死地抓住被子,不让王学平的魔爪伸进去。

知道李小灵害羞,王学平逗了一阵,就起身穿好衣服,笑道:“我走了啊!”转身走到了门口。

“咣!”大门口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李小灵本想马上起身去把房门反锁住,接着又想起了王学平惯用的花招,于是,静静地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王学平在李小灵的卧室门外,等了大约十分钟。没见她有任何动静,心里不由暗暗好笑,好老婆对他太了解了,这次多半是不会上当。

摸到门边,轻轻地拉开大门。王学平从包里摸出了李家的房门的钥匙,插在锁孔里,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往楼下走去。

网走到楼梯口的拐角处。王学平就听见李家的房门后边。传来了上栓的脆响。

“路上小心点!”李小、灵隔着房门”丁嘱王学平。

“我知道的,你早点睡吧!”嘴角不禁浮上了会心的笑容,王学平心想,由于长期上他的恶当,李小灵慢慢地适应了他的一些小手段,越来越不好骗她了。

回到家中,父亲和母亲果然一齐坐在客厅里,王学平赶紧凑过去,涎着脸说:“爸、妈,天气这么冷,早点休息吧!”

何雪芬扭头看了眼老伴。王英华点了点头,招手把王学平叫了过去,没好气地数落道:“咱们老王家,从来没有欺负人的传统。你给我听好了,没结婚之前,不许乱来。”

“咱们家的事情,就按老爸您的意思办!”王学平知道老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赶紧把姿态放低了,哄他高兴。

“臭小、子,我是你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啥。小灵是个好姑娘。我和你妈要对人家闺女负责!这感情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别害了人家!”王英华的一番话。令王学平啼笑皆非,这都什么年代了小还搞负责任那一套?

不过,王学平也确实很理解父母的想法,老一辈的中国工人,大多保持着一颗淳朴善良的心境。

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优良的好传统,逐渐落伍。被浮躁的功利思想所取代,世风日下,诚信不再!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教完儿子,王英华起身进了卧。

何雪芬拉着王学平的手,又开始例行唠叨:“平子,不是妈想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小灵是个好姑娘,早点打证结婚算了!”

王学平点着头,笑嘻嘻的说:“妈,要不,我明天就带着小灵去领结婚证?”

“浑小子,妈和你说正经的。你们要真领了证,你爸指不定会高兴成啥样了!”何雪芬抬手拧住王学平的耳朵,拉到她的嘴边小声说:“你没看出来啊,你爸急着抱孙子了!”

王学平差点笑出了声。明明是老妈急着抱孙子了,偏要赖到老爸的头上。

被两老挤兑了一下,王学平倒真动了尽快领结婚证的念头。李小小灵在池心目中,一直占据着孤其有要的的位。两世夫妻。那是多少年才修来的福分

王学平对于聪惠的吕紫心始终存有戒心,只要他和李小灵的关系一天没确定。吕紫心随时随地都可以玩花样,令人不得不防。

说句心里话。以吕紫心所具备的优越条件,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多少人可以抵御她的惊人魅力。

撇开吕紫心本身所具有的绝美容貌不提,仅仅有机会争夺吕家继承人这一点,就足以令亿万人疯狂。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早早地来到了开发区,一进办公室,就把网上班的古文强给叫了来。

“老板。您今天心情很不错啊,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我分享一下吧?”古文强发觉王学平的情绪上佳,有意凑趣。吟·小·荡的“屋’广告“呵呵。老古啊,还真有点喜事。不过啊,这事可不许给我泄露了,明白么?”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

古文强眼珠子一转,试探道:“您一大早就把我叫了来,又是喜丰,不会是想开结婚的介绍信吧?”

“哈哈。老古啊,你太聪明了!”王学平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对古文强察言观色的功力,又多了一层了解。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老板,我给您道喜了!我提前和您说好了,司仪就别请人了,我来”。古文强一边拱手道喜,一边暗暗懊恼不已。

平日里总装在兜里的红包,今天却没带在身上。不然的话,在这种好时机递上红包,该有多讨喜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司仪啊,要看我老婆的意思,我现在可不敢打包票”。

古文强转身出去了,不大的工夫,手里拿着办公室的公章,重新坐回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前。

按照王学平的意思,古文强在信笺上,笔走龙蛇,刷刷几下,就炮制出了一份介绍信。

王学平接过来一看,连一个字都不需要改,就笑着点头认可了。

古文强把开出来的介绍信,加盖上了公章,双手捧到了王学羊的面前,笑道:“大功告成!”

“嗯,这事就你知道就行了,先不要声张!”这个时代,机关里头送礼成风,屡禁不止,即使王学平曾经下过严令。但结婚这事却不好开口拒绝人家送上来的小红包。

即使一个人只送一百块,管委会里这么多人,再加上县委县政府的人情,仅仅小、红包一项,只怕就要超过几万了。

以王学平目前的身家,压根就不可能在意这么一点小钱。他也确实不想太过高调,闹得兴师动众,传出去影响不好。

古文强的心头,浮上了一种和王学平共享秘密的快感,他忙不迭地点头说:“跟了您也有一段日子了,您看我想那种大嘴巴的人么?”王学平笑着点了点头。

在被提拔成副主任之前;古文强当了这么久的办公室主任,古文强如果嘴巴很大。轮不到王学平出手换他,早就被前几任管委会主任给拿下了。

和王学平闲扯了几句,古文强发现王学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马上起身告辞0

坐在办公室里吸了支烟,王学平按照通讯录上的号码,打了开发区工商分局局长的传呼。

在这今年代。办理结婚证,不象后世那么简单,必须要组织上开出介绍信,民政局那边才予以登记。

被分局长抢走了十几包喜糖之后,王学平顺利的替李小灵办妥了介

信。

王学平揣着两份介绍信,不动声色地下楼,找到了李小灵。

把李小灵骗上了小车,王学平笑眯眯地把两份介绍信递到了她的手。

李小灵定神一看,粉颊立时浮上了朵朵红云,心里异常欢喜,嘴上却说:“死坏蛋。谁要嫁给你了?”

王学平变戏法似的,从副驾驶的座椅上,抓过一大把火红的玫瑰,捧到了李小灵的面前,温柔地说:“好灵儿,嫁给我吧”。

李小、灵歪着脑袋,俏皮地说:“让我想想啊,哦,对了,伸士求婚好象都要下跪的吧?”

王学平二话不说,弯下腰,单腿跪在狭窄的车厢的面上,虔诚地说:“我对天发誓。一辈子爱你,咱们永不分离!”

“嘻嘻,我还没想好,暂时不嫁!”李小灵顽皮地眨了眨美眸,故意没接王学平捧到面前的红玫瑰。

“哎哟。腿都跪麻了,好老婆,你就别整老公我了”。王学平嘻皮笑脸地乱开玩笑。

李小灵嘻嘻一笑:“这么大的事情,我爸不点头,嘻嘻小本姑娘坚决不嫁!”

第171章 县长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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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平暗道一声惭小灵是个孝女。撇开她那势利嘱炯谢金萍不谈,类似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至少应该事先通知一下她的父亲李文。

“好老婆,这花我抱着真累,帮个忙好么?”王学平笑嘻嘻地望着李小灵。

“人家还没想好要嫁给你呢,不许乱叫!”李小灵的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含羞带怯的从王学平手中,接过了一大把火红的玫瑰。

最后,王学平和李小灵商量好,利用春节放假的时候,出国和李文宏商量结婚事宜。

下午。王学平在高速公路的收费站等来了肖南。两人一见面,肖南亲热地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学平,给你添加麻烦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只是做了点穿针引线的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算不上添麻烦,你太客气了,就生分了!”

肖南用力摇动着手腕,诚恳地说:“一码归一码,该谢还是要谢!”

坐进了王学平的车。肖南叹了口气,说:“团市委用车紧张,我只要了辆破伏尔加,让你见笑了!”

王学平心里清楚,肖南好歹是团市委现任的副书记,却只能使用早就过时了的产自前苏联的伏尔加小轿车,由此可见,肖南在团市委那头,混得有多么的不如意?

“老肖啊,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咱们是同学加室友!”王学平故意点了下这层特殊的关系。

肖南点着头说:“知道兄弟你仗义,我就不说废话了,一切都在这里装着!”他指了指心脏部位,然后,重重地一拍,那意思是说。

动荆良简单,意思却十分鲜明,从今后往后,肖南是拿王学平当他的亲兄弟看待了。

下午两点。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王学平领着肖南进了县委常委一号楼。

在书房里,严明高含笑接待了肖南。

“严书记。您好!”肖南很有礼貌地双手握住了严明高的大手,彬彬有礼地致意问候。

“坐吧!”严明高笑着挥手让肖南坐到了沙发上。

落座之后,王学平先替严明高的茶杯续了水,又帮肖南泡了杯茶,然后。挨着肖南坐到了沙发上。

严明高打量了肖南一番。心想,仪表倒是堂堂,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干实事?

自从当上了县委书记之后,严明高调整了一批李大江一系的干部,其中就包括县政府的两名副县长。

可是,按照市里不成文的规定,各个区县的副区县级干部,一般来说从本地直接提拔的很少,大多数都是从外地调过来的空降干部。

对于市里这种掺沙子的做法,严明高是理解的。透过现象看本质。上边是担心下面的丰部因为地缘关系,从而出现扎堆现象,那就相当不利于管理了。

也正因为如此,给严明高带来了一些麻烦,县里已经就地提拔了两名副县长,名额已经用足。吟·’广告目前,县政府口,还空缺了一个副县长的职位,这就必须从外地调入了。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确定那名副县长人选,主要是从严明高想用自己人,不想让市委组织部胡乱从外地调来他不熟悉的干。

只是,老严在南云县干了几十年,根基都在县里。就全市范围来讲,在副县级这个岗位。严明高的夹袋里,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在这个时候,王学平向严明高推荐了肖南。严明高听说肖南是冷衙门的团市委副书记,马上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从冷灶里提拔人,就好比是尊中送炭,很容易就配置成自己的心腹。

于是,在严明高的授意下,就有了今天这次会面。

王学平虽然很希望肖南能够获得严明高的赏识,不过,他也不希望弄虚作假地欺骗严书记。

所以。肖南对于严明高的禀性和脾气,了解并不喜。

严明高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肖南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一一做了解答。

王学平发现严明高盯了他一眼,回以浅浅地微笑,那意思是说,原汁原味道的最好,我一点没透风。

严明高欣赏地望着王学平,心想,学平这小子做事滴水不漏,对同学也没露底,还真是没看错他。

深入一聊之后,严明高明显发现,肖南对于发展县域经济方面的一些观点和他的执政思路有相当程度的吻合。

王学平发现严明高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心想。大事可成!

向严书记推荐肖南。不是王学平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严明高的难题,就是他王学平的难题,县政府那边始终空着一个副县长的职位,明眼人都知道,严书记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王学平耐心地等了几个月之后,发现”高始终有些举棋不定。这才出面推荐肖南。从今天会面的情况来看,王学平心里大致有了谱,肖南有戏,只是不知道严书记最终会给他安排个什么样的职务?

会见结束后。严明高亲自把肖南送到了大门口,这么一来,王学平笃定,肖南已经入了严书记的法眼!

“学平。你替我送送肖书记!”听了严明高的叮嘱,肖南心思一动,脱口而出。“严书记,我十分愿意替您冲锋陷阵!”

肖南的仕途一直不畅,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过硬后台,其实他相当聪明。

严明高深深地看了眼肖南,心说,就冲这句话。这个肖南还没有被官场上的一些陈规陋习完全同化,现在县里百废待兴,确实需要有闯劲的年轻干部,杀出一条血路来!

王学平有趣的看了眼肖南,他也没想到老肖居然会有这种神来之笔。这种充满着****的话语,很容易打动严书记内心深处的那根敏感的神经。看样子,老肖有福了!

出了县委常委楼,肖南扭头望着王学平,正欲张嘴道谢,王学平马上摆着手阻止道:11老肖,别那么俗,有些话还需要说出口么?”

肖南叹道:“老弟,有些话,不吐不快啊!”

王学平反问道:“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么?”肖南转念一想,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耸平帮了这么大的忙,就算最后没成果,蕴涵在其中的浓厚情谊,却足以令他一辈子无法忘怀。

在官场上打滚。没有后台,就象是没有爹妈的孤儿一般,只有任人摆布,毫无还手之力。

在肖南看来。王学平的潜力不可估量。他亲眼所见,王学平甚至可以和市长大秘不拘形迹的开玩笑,还有周胖子对小王格外亲热的态度。

尤其重要的是,吕家的小姐,居然和王学平的关系暧昧不清。

身在政界。肖南清晰地知道,吕家在大陆高层颇具影响力。吟·’广告今天,王学平又把肖南介绍给了县委书记严明高。这一切聚拢到一块,肖南暗暗庆幸不已,上天把学平这种好兄弟,推到了他的身边!

肖南硬要上王学平家去看望老人,王学平没拦住,只得带着他上了

里。

在王家吃过晚饭后,王学平和肖南同车回市委党校。

路上,赵家梁给王学平来了电话,他笑着说:“学平,有个大好消息要告诉你”。

王学平笑着冉道:“老赵什各好消息,你这么兴奋?。

“嘿嘿,我网从教务科那边得到的消息,咱们这期培班结业的名单里面。有你的名字。当初,你不是要党校学习一年么?这下子,解放了!”赵家梁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起来。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一定是高成秋暗中帮的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分功给高成秋,无论从哪个方面计算,都是稳赚不赔的一笔好买!

不管怎么说。有高成秋这个好朋友,在金有工身边,王学平无形之中,可以获的外人无法得知的许多秘密。

在这今年月。只要掌握了领导身边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信息,就等于掌握了打开权力之门的金钥匙。

回到市委党校。王学平钻出车外,仰天长吁了一口气,韬晦的日子即将过去,在向上攀登的道路上,他又过了一道坎!

结业那天。包括王学平在内,几个党校的同学都喝多了。

同学们的分配去向也各有不同,赵家梁虽然没有被提拔到更高的职位上去,但也兼任了区城建局的党委副书记,这就是常务副局长的派头了。

宋兵的心里却有着很大的失落的感,他原本是县政府办的副主任,兼任县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结业后,却给安排去了县地方志办小公室耸主任。

众所周知。地方志办公室是县里边最穷的几个清水衙门之一,一无实权,二无资金。养老好比较合适,可是,宋兵今年才四十挂零,这就是被被贬了!

炮明很顺利的坐上了市商业局人事科长的那把椅子,大权在握,成了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

肖南在昨天去了市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和他谈了话,拟任南云县副县长,分管文教卫生。

几天前的书记碰头会上,在马三高的挑拨之下。县长孟秋兰带头坚决不同意,由王学平兼任新区的常务副主任。

严明高碍着孟秋兰刚上任,想给她留下一个相互熟悉的空间,所以,就把王学平这事暂时给压了下来。

不过,孟秋兰仅仅是反对王学平去新区,倒也同意王学平出任县开发区的代主任。

第172章 出差

9000314493第172章出差

周一上午,“学平乘车来到县开发区上车后,能兄万公带着管委会的领导班子成员等在了台阶下面。

“主任,欢迎您学成归来!”薛文笑吟吟地抢前几步,握紧了王学平的手,一阵摇晃。

王学平只是略微一想。立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薛文和古文强商量出来的怪招。

此前,王学平只是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临时主持工作而已。虽然一直大权在握,可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

如今,他挂着代主任的头衔回到管委会,这就是正儿八经的一把手了。尽管头上还有个代字,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只要任职副主任满一年,顺利转正对于王学平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和班子成员一一握手寒暄之后,王学平笑着提议:“咱们开个临时班子会吧?”

古文强第一个随声附和。他笑道:“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给我们讲讲学习深造的感受。”

在众人的簇拥下,王学平率先走进了小会议室,重新坐到了他往日的那把椅子上面。

自从去党校学习毛后,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主持管委会的班子会。当初,在史方的授意之下,王学平接到的是脱产学习的通知。

千万别小看脱产这二字!通知里有了这两个关键性的字眼,其实就意味着王学平已经被变相免职了,失去了主持管委会工作的正当性。

大家落座之后,薛文率先笑道:“主任,在您去市委党校学习期间,受您和县委的委托,我临时代为主持工作,好在没出什么大的砒漏。现在好了,您回来了。咱们开发区又有了主心骨,我身上的担子轻多了!”

王学平含笑望着薛文,这几个月以来,薛文无论大事小事,都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才开始行动。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事实证明,薛文是个。靠得住的好帮手。

王学平冲着薛文微微一点头,说道:“事实证明,县委选择薛主任主持管委会的工作,是一项十分正确的决策。我去学习期间,管委会的各项工作,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老薛功不可没啊!”

获得了王学平的高度评价,薛文脸泛红光,心情舒畅,连声谦虚道:“我主持工作期间,不过是按照主任的既定方针开展工作罢了,谈不上什么功劳!”

古文强神情怪异地瞥了薛文,心里颇有些嫉妒,老薛如今有了替王学平主持工作的经历,在班子中二把手的地位已经稳如泰山-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不过。古文强倒有些自知之明,论整人,他老古从不落后于人,要论发展经济,他确实不如薛文。

古文强心想,薛文干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在王老板的规划之下,并没有技术含量。假使换他古文强来干,不见得比薛文干得差。

临近春节,王学平也不想多做说废话,大致讲了一下来年的工作思路,就笑着和班子成员们开始扯闲篇。

聊天中,古文强趁着王学平喝茶的工夫,提醒道:“主任,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咱们管委会是不是要给上级部门准备一些慰问品?县里的各全部门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这件大事。”

每到年关,县里的各全部门都要准备一些土特产,包括:米、面、油等物资,以及红包之类的现金,进市上省,打点上级的各个相关的部门。

做了接近两年的县长秘书,王学平自然知道这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只不过,从他的内心深处来,不想搞这种变相的腐败。

满清时代,外官要给京官们上贡,有“冰敬炭敬”等等繁多的名目。

如今,下级部门想千方设百计地给上级部门送钱送物,甚至送年轻貌美的小保姆,这里边的鬼名堂比之腐败堕落的满清官场,有过之而无!“’

古文强看出了王学平对他的提议有些不以为然,赶紧补充解释说:“主任,县里别的部门都去拜访了上级部门,独独咱们开发区没个动静,影响不太好吧?送了礼的部门,上面的人很可能不记得了。可是,这不送的,上边一定会记恨在心,以后咱们再去找人家帮忙办事,那个”

王学平明白古文强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类似向上送礼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蹈卜不小,开销至少也要好几万块。如果由王学平私下里做了主,多少有点问题。

现在,古文强拿到班子会上来讨论,那就变成了集体决策了。即使将来有人想在鸡蛋里挑骨头,王学平也几乎没有任何责任。

所谓的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其实是一把手体现个人意志的最佳盾

“薛文看出王学平有些犹豫,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就笑着说:“主任,以咱门开发区的经济实力,别的部门倒没啥。市计委、市经委、市土地局、市规划局等几大关口,必须要打点好的。唉,都怪县里的经济和用地权限太小了,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啊!”

班子成员一一发言。话都得很婉转,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上面那些大权在握的实权部门。小小的县开发区得罪不起,否则。以后必将寸步难行。

王学平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他站起身子,叹了口气,说:“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吧,我还有一大堆文件要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深吸了口气,默默地在心底里,发出了愤怒的呐喊:“逼良为娼!”

手里掌握的权力还是太小,王学平再一起次深切地感受到,要想改变丑陋的现状,必须尽快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力!

看了会文件,王学平却接到了县政府办的通知:明天早八点,准时赶到县政府大院集合。按照通知精神,孟县长已经决定,带着县开发区、县经委以及和招商引资相关几全部门负责人,去参加省里在沪东市举办的冬季招商引资会。

对于孟秋兰干工作的积极性,王学平大感意外,一般来说,新任县长上任之后,会花三到半年的时间,对全县各乡镇以及各全部门的情况进行调研,等熟悉情况之后,再拿出对症下药的解决方案。

孟秋兰却打破了这种惯例,甫一上任,就要出门招商引资,仅从这一点来看,这位孟县长还是有着雄心壮志的,想干出一番事业来。

晚上,王学平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去了李小,灵那里,和她好好亲热了一番。

第二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王学平坐车赶到了县政府大院。

王学平发现孟秋兰独自站在一辆中巴车前,就走过去。笑着问候道:“孟县长早!”

孟秋兰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点头,说:“你很准时,上车吧!”王学平上车一看,敢情他到得最早。

王学平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王学平抬眼向窗外看去,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孟秋兰的身上。

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孟秋兰上身穿了一件淡红色的小皮夹克,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羊毛长裙,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三时高跟皮鞋,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美少妇的惊人魅力。

王学平之所以这么早就来了,是有原因的。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因为迟到小让孟秋兰找到理由劈头盖脸一通猛吊,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王学平今天六点网过就起床,洗漱完毕,匆匆吃过早餐,提前半个小时小就赶到了县政府。

陆陆续续地到了一批参会的干部,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不管关系亲近与否,同在一辆中巴车上,表面上都显得很热络。

县计委主任李毅忠拿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道:“王老弟,你终于修成正果了,这代主任都当上了,咱们这些老哥们,怎么还没喝上你的一杯好酒啊?”

李毅忠原是县计委的副主任,因为是老三届的本科生,理论知识的基本功相当扎实,获得了时任县长的严明高的赏识,也算是半个严桑列心腹。

严明高当上县委书记后,李毅忠很顺利地就被提拔成了县计委主任。在这个时代,计委主任手里所掌握的实权,比普通的副县长还要大,其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王学平笑着说:“李主任,我这头上的代字一天不去掉,心里就一天不安稳呐,哪有心情请客?”-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李毅忠哈哈一笑:“王老弟,你可真会说笑话,你现在都已经是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了。等年头够了,当上主任,不过是水到渠成的小事一桩罢了!”

王学平故意轻声一叹:“等我当上了主任,再请客吧!”

孟秋兰抬腕看了看手表,正好八点整,她扭头问站在身边的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都到齐了么?”

“除了县经委主任夏天欢之外,其余的参会干部都到了!”张运高恭敬地回答道。

“那好,不等了。发车!”孟秋兰的秀颊闪过一丝愠意,毫不犹豫地下令动身。

王学平就坐在窗边。孟秋兰和张运高的对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柚心想,夏欢这个傻瓜还真当了这个出头鸟,经委主任估计是干不下去了吧

第173章 偷窥县长

9000814493第173章偷窥县长

广王学平没想到的是。孟秋芒居然没有也卜了中只车,她并没有坐到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去。而是随意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同志们,我简单介绍下这次去沪东招商引资一些情况”孟秋兰就坐在王学平的对面,侧身面向众人。开始介绍这次招商引资的背景。

经过孟秋兰的介绍,王学平恍然大悟,这位孟县长早在省委组织部找她谈话之后,就已经留心南云县的引资情况,并且积极联系了省里的有关部门,让南云县搭上了这次招商活动的末班车。

王学平还真没想到孟秋兰居然是个有心人,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操心县里的招商工作了。

近距离欣赏着孟秋兰绝美的姿容。鼻内充盈着品流高雅的幽香,王学平心想,这么美的县长,不知她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政坛,组织上对于官员们的婚姻生活相当的关注。一般来说,提拔县处级的领导干部,稳定的婚姻关系,是一个必要的前提。

中巴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南云县火车站。县府办主任从包里拿出一沓火车票,一一分到了大家的手里。

王学平接过票,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卧铺票,看来,孟县长并不打算带领他们乘飞机赶赴沪东市。

不管是不是做秀,王学平倒很认可孟秋兰节约财政收入的做法。这年头,别说县长出差了,就算是科局长出差,大多也是搭飞机出行了。

还真别说,尽管被孟秋兰挡了道。但她今天连续做的两件事情,都令王学平没办法恨她。

孟秋兰自己提着行李下了车,王学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杨正华的身影,这又是一个令王学平感觉到意外的事情。

提着行李下车后,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在人群之中拨索到了孟秋兰那舰丽的身影。“’

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这位美丽的女县长,已经给了王学平不少惊喜,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孟秋兰一马当先,领着众人进了火车站,一路之上,连续有人要替她提行李,都被孟秋兰婉言拒绝了。

今天这次是小范围的出行,没带记者同行,王学平对孟秋兰有个基本的判断,她不是想做秀。

身在官场,王学平心中有数。凡有领导成心做秀,媒体是必不可少的载体,否则,秀给谁看呢?

登上火车,王学平再次惊异地发现。孟秋兰并没有去软卧车厢,却拖着行李进了普通硬卧车厢。

王学平故意拖后了几步,让资格比较老的干部们先行登上了火车,他最后一个上车。

在车厢门口换过票之后,王学平找到了自己的铺位,旧号下铺,还不错,至少行动比较方便。

孟秋兰就在这个车厢里,而且她是新来的县长,大家对她的脾不摸底。也就没人召集牌局,各自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或合衣睡回笼觉1或读书看报,大家都很安静。

王学平网想躺到下铺,蒙头大睡一觉,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晚辈的搀扶下,走到了铺位前。

耳内听见那个小伙子说:“奶奶,没办法买到下铺,孙儿没用,委屈您了!”

那位老奶奶笑着说:“中铺也挺好的,我年轻那会儿,出门只有硬座,三挺就是几十个小时,条件那么艰苦不也过来了?”

看得出来,这对祖孙就是他头顶上中铺和上铺的客人,王学平心中一动,从铺位上站起身子!笑着对那位老奶奶说:“您年纪大了,腿脚不太方便,我年轻,要不咱们换一下吧?”

番推让之后,王学平由下铺换到了上铺。在楼梯口,脱掉脚上的皮鞋,王学平爬到车顶,却与一双乌黑美丽的大眼睛,对上了眼神。

王学平心想,堂堂县长居然爬到上铺来了,也真是难为她了。

网想打招呼问好,王学平却发现那双美眸消失在了一份《知音》的后面,到了嘴边的问候语,只得又收了回去。

上铺的空间实在是狭窄,女县长就在身边阅读杂志,王学平不可能马上离开,却也不太好翻阅杂志小只的合衣躺进了被子里面,蒙头大睡。

半夜,一阵低低的呻吟把王学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把耳朵露出被外,仔细地聆听了一下,最终确认。声音的来源就在对面的上铺。

孟秋兰病了?集学平有些吃不太准,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啪!”伴随着一声轻响,对面铺位的灯光亮了。

王学平将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观察着孟秋兰的一举一动。接下来。王学平惊异地发现,孟秋兰从股引的坤包里摸出一包卫生巾。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六

阵蟋蟋索索的声响之后,孟秋兰被子里套上了羊毛长裙,然后,披上了皮夹克小沿着铁制楼梯爬了下去。

朦胧的灯光下。两瓣浑圆丰腴的隆臀在王学平的眼前晃动着,轮廓清晰可见。

王学平的心中不禁微微一荡,这么一对美臀,即使婚后数年已是熟如的李小灵也无法比拟。

大约十分钟后。孟秋兰又爬回到了上铺,重新躺到了铺位上-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王学平担心让她发现他在暗中偷窥,闭紧了上眼装睡,可是,却怎么样也无法再次入睡了。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那对美臀在眼前晃动的妙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再次被对面传来的,低低的呻吟声给吸引了过去。

微微睁开眼睛。向对面看了过去,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孟秋兰妙曼的娇躯裹着被子,缩成了一团小嘴里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有了之前的经验。王学平断定,孟秋兰应该不是得了重病。联想到李小灵婚后小有段时间。只要一来“大姨妈”总有那么一两天,捂住小腹痛得在床上打滚的悲惨经历,王学平基本确认了一个事实,孟秋兰正在忍受着“痛经”的折磨。“’

如果孟秋兰真得了什么大病,王学平出言关心一下,倒也无可厚非。可这是女性的痛经问题,一种只能对丈夫才能说出口的羞人事。

王学平身为外人。而且还是她的部下,即使有心帮忙。也完全无法启齿。

耳内断断续续地传来孟秋兰玄意压低的蒋苦呻吟声,王学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忍受痛苦的煎熬,而无能为力。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起床的时候,发现孟秋兰静静地坐在车窗旁,单手托腮,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细心的王学平发现。尽管经过细致的修饰,孟秋兰那张秀美的脸颊之上,依然隐现倦容。黑眼圈虽然不算特别显眼,但瞒不过熟知昨晚之事的王学平。

这个时代的特快列车。前进的速度完全无法和后世的动车组,或是高铁相提并论。

由南云县到沪东市。一路之上需要花费刃多个小时,才能最终抵达。

县府办主任张运高,也发现了孟秋兰的异常情况,快步走到她的身旁小声询问道:“县长,昨晚没睡好吧?您要多多注意休息啊!”

张运高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又是县府的负责人,相应的,有些关心的体己话,倒比较好说。

孟秋兰捋了捋额前的秀发,展颜一笑:“昨晚一直在考虑招商引资的问题,错过睡眠的最佳时间,等会我补个觉就好了。”

“县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运高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孟秋兰的对面小探询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打转。

“张主任小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孟秋兰大致猜到了张运高要说什么。不过,她并不想阻止他。

“县长,您的身体不仅仅是您个人的,还是全县一百多万人民群众的。您真要是为了工作小累垮了身体,我这个县政府的大管家,到时候,还真没办法向县委交代呢!”听了张运高这种技巧极高的马屁话,王学平不由暗暗点头。老张能够待在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长达七年之久,还真是颇有些道行呢!

孟秋兰露齿一笑:“张主任,谢谢你的关心,我今天一定好好地睡一觉,养好身体,更好的为全县人民干好革命工作!”面对着俏丽无俦的娇容,即使不好女色的张运高,也不禁心跳加速了许多。

“县长,这是我准备的县里历年来的招商引资各项政策文件汇编,请您过目!”张运高趁热打铁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资料。

孟秋兰接过厚厚的一叠文件汇编,轻声一笑:“难为张主任想得这么周到,非常感谢!”她主动将白嫩的小手伸到了张运高的面前。

张运高激动地握住了孟秋兰的小手,轻轻地一握,孟秋兰冲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王学平亲眼自睹了这一幕之后,心里暗暗一叹,孟秋兰这个女子不一般呐!

张运高离弃之后。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只是随意地翻了下那叠文件汇编,信手就放在了一边。

王学平凝神一想。立时想通了一件之前一直不太明白的事情。孟秋兰在上任之前,一定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对县里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至少是不陌生的。

第174章 她误会了

9000414493第174章她误会了

小车停靠在沪东车站小省政府驻沪东办事外的,作人员教四叭!一行人接上了一辆中巴车。

住宿就安排在了驻沪办。包括孟秋兰在内,大家都住标准间,男士们两人一间。

因为同行的只有孟秋兰一个女士,所以她所住的标准间,也就等同于单间。

路走来,王学平已经习惯了孟秋兰俭朴的风格,对她的印象还真不错。

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之后,孟秋兰在驻沪办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会议。

开会前江孟秋兰让工作人员把一叠资料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王学平接过资料,仔细一看。发觉孟秋兰所做的准备工作相当全面,县里的经济情况,财政收入,人文地理,甚至连材料厂今年的总收入都做了十分客观的评估。

这次招商的主要部门小其实就是王学平管辖下的县开发区,不涉及到别的乡镇。这么一来,整个招商工作,就妾得简单了许多,至少没有涉及到十分复杂的拆迁征的工作。

等大家看完资料之后小孟秋兰开诚布公地阐明了这次招商的目的:“这次咱们来沪东,主要是想引进一家水泥厂和一家钢铁厂”-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王学平的心里立时“咯噔”一声,水泥厂和钢铁厂都属于重度污染型企业,开发区距离县城只有几公里的路程,一旦这种高污染的企业进驻了开发区,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学平的心里暗暗一叹。从传玩意义上来讲,孟秋兰知道节俭,这确实相当难得。

可是,这个时代的官员。普遍都不重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大量引进高污染的企瑶

其结果是,官员们自己捞到了政绩,拍拍屁股升官走人,留在本地的农民和市民,则要饱受其害。

在后世,一些地方政府,片面追求经济发展速度,为了增长凹,不惜牺牲当地的资源、环境。甚至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全国各地频发的儿童血铅事件就是明证。

王学平已经无心听孟秋兰继续说下去了,方向错误了,操作手法再正确,也与事无补。当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反对孟秋兰的意见,那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

孟秋兰毕竟是一县之长,如果王学平,当众反对她的决策,很可能被视为对县长权威的挑衅,建言的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后患无穷。

散会后,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这才敲响了孟秋兰的房门。

门从里边打开了,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网洗过澡了。

“学平同志,进来坐吧,我正要找你详谈一次呢!”孟秋兰把王学平让到了屋里的沙发上。

王学平坐到婆发上,孟秋兰亲手替他泡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笑道:“这次的招商引资工作,你们开发区可是重头戏啊,有什存困难尽管提出来,咱们集思广益想办法解决。”

望着孟秋兰那张红润的俏脸。王学平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狠心咬了咬牙,婉转地说:“县长;咱们引进水泥厂和钢铁厂,是不是听听环保部门的意见?”

孟秋兰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些年。王学平这番话隐带规劝的意涵,她不可能听不出来。

“这事我问过省环保局的专家,他们说,水泥厂和钢铁厂尽管有些污染,但只要环保措施到位,可以控制到最小的程度。这是一份专家的建议书,你可以拿回去仔细看看。”孟秋兰忍住心头的怒气,找出一份文件,面色如常地推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

尽管孟秋兰表面上没有表露出异常的神色,但王学平还是从她故作从容的话语之中,找出了不悦的成分。

王学平不是环保专家小在这个专业领域,确实没有多少发言权。《小》休息,休息一下吧《说》书名号部分是文字版网站《屋》不过,王学平这个外行,还是从专家建议书里找出了问题。投资几个亿的两个厂子,治理污染的经费却只需要二百万,这就严重不符合常识了。

开什么玩笑,仅仅治理污水的环节,建成一座中等规模的污水处理厂,至少需要投资上千万元。这还仅仅是污水处理一个环节,还有废气、废渣、粉尘等污染源需要治理。

据王学平的初步估算。整个治污环节处理下来,至少需要投资几千万元。

县里不太可能自主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除非把销售势头很好的饮料厂卖掉,可那又变成杀鸡取卵了,王学平绝对不可能干这种傻事。

看出了王学平的犹豫,孟秋兰耐着性子解释说:“实话了吧。我在省环保局迈有点小关系。可以搞来五百万的四贺资金。咱们完全可以一边搞建设,一边防治污染,两不误。”

孟秋兰准备得如此充分,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王学平手里没有任何凭据,空口说白话,自然不太可能说服她。

反正还有时间。不如等找来了真正的专家,再找机会进言。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受时代背景的束缚,导致众多领导干部的眼界并不开阔。

面对治理污染这种惠及子孙的远景问题,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别说是孟秋兰了,即使他想说服严书记,也要大费一番周折。

还没上任的时候。孟秋兰就知道了,王学平这个开发区的代主任,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的前任秘书。

县开发区能有今天的成就,王学平走出了大力的。这位小王不是那种昏庸无能的官僚,确实是个能干尖事的部下,所以,孟秋兰主动把引资的重点放到了开发区-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官场上自有其说话办事的逻辑规则,王学平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可是,孟秋兰深入一想,如果没有严明高的授意,小小一个开发区的代主任有这个胆量。公开反对她的发展思路么?

原本很简单的发展经济的问提,一旦和政治立场挂上了勾。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严明高主持的县委常委会,抢在孟秋兰上任之前,通过了成立县财经工作领导小小组的决议。

这个明显的分权决议,令孟秋兰感到很不舒服。只不过,在党管一切的前提之下,她这个新任的县长,无法贸然提出反对意见罢

孟秋兰一下子失去了和王学平详谈的好心情,随口问道:“除了环境污染的问题之外。开发区这边还有什么困难?”

察觉到孟秋兰的敷衍态度,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孟县长,经过几个月的运作,开发区的饮料厂也逐渐上了正轨,预计从春节后开始,每月上交给县财政的利润,大约可以增加到八百万。”

孟秋兰的秀眉略微舒展开来。她原本以为王学平会大吐苦水,要求减少上交给县财政的利润。没想到,王学平居然一下子就把上交的利润,扩大到了八百万,这就意味着比原来的金额增加了一倍以上。

当县长的,没有人嫌钱少。一个月多了八百万,一年下来就是近亿的一夫笔资金了,比南云县去年一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多两倍。

身为一县之长。孟秋兰的手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资金,可以干多少事情?《小》休息,休息一下吧《说》书名号部分是文字版网站《屋》发现孟秋兰的脸色和缓了许多,王学平心说,如果没有留下这今后手,我怎么可能找你进言呢?那不是自找没趣么?

“学平同志,你有这么个态度,就很好嘛!”孟秋兰打起了官腔,王学平当即起身告辞,“孟县长,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房间了!”

孟秋兰站起县。把王学平送到了房门口,心情复杂地叮嘱道:“学平同志,保护环境固然重要。可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这个当县长的有义务把经济搞上去,让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

王学平听懂了孟秋兰的暗示,她想上马水泥厂和钢铁厂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

暗暗一叹,王学平心里明白,尽管增加了回馈县财政的资金力度,略微缓和了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

可是,他看得出来。孟秋兰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之所以隐忍不发,多半是顾虑严书记的感受。

如果,孟秋兰是马三高那种只会要阴谋诡计,不干正事的领导,王学平倒没有什么顾忌,暗中想办法,把她赶走,也就走了!

可是,短短的一天多时间,王学平发现了孟秋兰身上的诸多闪光点。

由小见大,王学平看得出来,孟秋兰确实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和那种来南云县镀镀金。然后拍屁股走人的浮云干部,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这就有些棘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合衣躺到了床上,脑袋挨上枕头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昨晚孟秋兰捂住小腹,痛苦呻吟的惨痛遭遇。

和李小灵结婚后。王学平发现她也有类似的经历。当初小王学平领着李小灵在各大城市四处求医,却始终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后来,在一位好朋友的介绍下,王学平在一座小县城找到了一位老中医,这才解决了一直困扰着李小小灵的痛经问题。

第175章 请她共舞

9003214493第17章请她共舞

记上,省驻耸办的领导摆了酒席,请南云县来的干部们

酒菜上齐后,省驻沪办的主任丘东率先起身,冲着孟秋兰举杯道:“我谨代表驻沪办的全体干部职工,热烈欢迎秋兰县长光临我办做《小》休息,休息一下吧《说》书名号部分是文字版网站《屋》除了王学平之外。南云县来的这些干部们,都十分惊讶地望着丘东,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中夏省驻沪办是隶属于省政府办公厅的正厅级驻外机构,而孟秋兰不过是云州市下属的一个贫困县的代县长,仅仅在级刷上,就相差甚远。

堂堂正厅级的办事处主任,向正处级的代县长主动敬酒,这事本事就透出了非同寻常的意味。

在座的人都不是官场上的菜鸟,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孟秋兰脸上。

“丘叔叔,您和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孟秋兰浅笑着。举杯与丘东轻轻一碰。

“呵呵,秋兰啊。孟书记的身体还好吧,快有大半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丘东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眯眯地望着妾秋兰。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县计委主任李毅忠比较熟悉省市领导的情况,他的心里马上嘀咕起来。

孟书记?市里没有姓孟的市委副书记啊?难道说。是省委副书记孟昭山?

想到这里,李毅忠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孟秋兰。

孟秋兰笑道:“多谢丘叔叔的关心,我伯伯他吃得好,睡眠足,每天至少打半个小时的羽毛球,身体棒极了!”

“呵呵,我当年从省委调出来的时候,有幸聆听过孟书记的当面教诲,至今受用不浅呐!小,丘东

“啊!”县里来的干部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就算是再笨也想象得到,孟秋兰的伯伯不可能是市委副书记,而是位高权重的省委副

记。

王学平暗中叹了口气,别人也许不太清楚,他却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丘东和孟秋兰故意合演的一出双簧戏码。

其目的不问可知。自然是为了加强孟秋兰,在县里实权干部心目中的分量。

不愧是从大机关出来的干部,孟秋兰的精彩表演。令王学平大饱眼福之余,却暗生警惧之心。

县长一旦权重。势必会冲击县委书记在县里的权威,而这却又是王学平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按照王学平的既定规划,如果严明高登上更高权力宝座,对于他的仕途发展将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归根到底,王学平在县里的权力根基,几乎完全建立在他与严明高之间的亲密关系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管是谁,只要做出对于严书记不利的举动,就形同与王学平为敌。

到目前为止。王学平最担心的是,孟秋兰和马三高合流。母庸置疑,马三高是严书记在县里最大,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老谋深算,惯于使阴招的老马,如果和背景深厚的孟秋兰联系到了一起,王学平恐怕就很难顺利地把他拉下马来了。

这一次,王学平兼任新区代主任的提议,就是被孟秋兰和马三高联手给挡了下来。

事后,严书记曾经专门把王学平找了去,仔细分析过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

他们一致认为。这也许是孟秋兰发出的一个政治信号,如果逼她太紧,很可能就把她推到了马三高那一边去了。

这也是严明高当时在书记办公会上。暂时选择忍耐的根本原因。把一个,背景深厚的县长,推向敌人一方,这是政治上极其不成熟的表现。

当然了,暂时的忍让,并不意味着严明高害怕孟秋兰。身为老资格的县长,现任县委书记,严明高不仅手握人事和司法大权,而且背靠着市长金有工。

更重要的是,从理论上说,严明高应该算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一系的外围骨干。

即使孟秋兰看不清楚这一层微妙关系,她的伯父省委副书记孟昭山,不可能不顾忌到何尚清的感受。

孟秋兰把上任以来的第一次招商工作的重心放到了县开发区,在王学平看来,这走向严书记委婉地发出了一个政治信号,她是来干事的,不想卷进争权夺利的旋涡之中去。

今天在酒桌上发生的这一幕,让王学平对孟秋兰的政治智慧,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想到这里,王学平再次暗暗庆幸,当初提醒严书记。抢先成立了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绝对是一招制敌机先的妙招!

酒席之上,省政府驻沪办的几个主任副主任,轮番向孟秋兰敬酒。

孟秋兰还真是好酒量,一杯二两酒,她连续喝下了四杯,这就至少是七两酒了。

县计委主任李毅忠双手捧着酒杯,笑着对孟秋兰说:

“※丫县长,我代表具讨委的同志们,敬您杯!“李毅忠说得很巧妙,孟秋兰美眸一闪。笑道:“感谢县计委的同志们这么支持我的工作!”回答得也很巧妙-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王学平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竹笋,放进卑里细嚼慢咽,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李毅忠虽然耍了个滑头,故意含糊其词,但他与孟秋兰暗通款曲的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的事实。《小》休息,休息一下吧《说》书名号部分是文字版网站《屋》孟秋兰的故意安排,确实凑了效,令人不可小看啊!

王学平咽下那块嫩笋,无意中却发现孟秋兰那锐利的眼神扫过他的脸颊。

王学平低垂眼帘。故作不知的样子,只是闷头吃菜。却没有举杯敬。

见王学平安坐不动,县里来的其余几个干部,也都没有跟在李毅忠的身后,主动向孟秋兰敬酒。

小小的一桌酒席。却演化成了一种变相的政治立场表态,这确实令孟秋兰始料未及。

李毅忠抓住机会。主动示好的举动,令孟秋兰感到满意。可是,其余的干部却都惟王学平马首是瞻,没有及时跟进。

孟秋兰不悦的瞥了王学平一眼,心想,难怪有人说,王学平是严明高的首席智囊,由此看来,所言果然不虚。

王学平不希望和孟秋兰做对,可是,站在他的政治立场来说,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多米诺骨牌,一块一块地倒下。

等到省政府驻沪办的人闹完了,王学平这才起身举杯,笑道:“孟县长,您辛苦了!”

响鼓是不需要重捶的,仅仅这一句话,孟秋兰就明白过来,王学平大概已经看穿了她的暗中布置。

孟秋兰的俏脸微微一红,好在喝了不少酒小脸色本就有些泛红,倒也掩饰了过去。

王学平开了头之后,县里其余的干部们,这才接二连三地向孟秋兰敬酒。

吃过饭后,丘东安排了一场小型舞会,孟秋兰推辞不过,也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孟秋兰是一县之长,在场的人除了丘东之外。南云县来的这些干部们,没一个敢邀请她跳舞的。

王学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借着滚灯的帮助,暗中观察着,孟秋兰的情况。

当王学平发现孟秋兰的左腿,不时地跟着舞曲的节拍,下意识地前后摆动,心中不由一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站起身子,走到了孟秋兰的身旁,微笑道:“美丽的女士,请问可以和您跳支舞么?”

孟秋兰皱了皱眉,迅即舒展了开来,出人意料地站起身子小任由王学平牵着她的小手,舞进了舞池当中。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他抓住的时机很准确。如果是在南云县,孟秋兰很可能会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他的邀舞。

不过,现在身处客中,舞厅里不仅有县里来的干部,还有省政府驻沪办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孟秋兰必须要顾及风度方面的问题。

悠扬的舞曲声响起,王学平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孟秋兰的纤腰之上,手指敏感地发觉,她那细嫩的腰肌微微一颤。

以王学平的经验判断,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不太适应的现象,孟秋兰应该很久没有跳舞了。

恰好是《蓝色的多瑙河》,抒情明朗的旋律、轻松活泼的节奏,以及和主旋律相响应的顿音,充满了欢快的情绪,使人感到春天的气息已经来到。

快速地旋转之中。王学平惊异地发现,孟秋兰的腰板挺得笔直,俏丽的脸颊始终和王学平的面部,保持着二十厘米的距离。

王学平暗暗好笑。这哪里是跳舞啊,简直是在受罪嘛!

很快,王学平自己也沉浸到了美妙的音乐之中。伴随着跳跃、起伏的旋律,他越舞越快,带动着孟秋兰妖娆的娇躯,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姿,投入到了热舞之中,

两人不断地旋转着,配合逐渐默契,他她们时而轻柔灵巧的倾斜、摆荡、反身和旋转,时而摆出各种优美的造型,几近完美地向众人展示了,华尔兹那种既庄重典雅、舒展大方、又华丽多姿、飘逸欲仙的独特风韵。

舞动中,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入鼻内,王学平心中微起涟漪,视线迅速地扫过孟秋兰秀美的脸颊,他发现,两人的距离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

“哎哟!”王学平惨叫一声,猛地放缓了脚步。受卓引力的作用,孟秋兰促不及防之下。刹不住快速旋转的脚步,竟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

慌乱之中,孟秋兰极力想避开面部的亲密接触,却不料,艳红的樱唇,恰好擦过了他的鼻尖,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鲜红印记”

第176章 诱捕

900214493第176章诱捕

萧秋芒撞入怀中。如果不是肩膀恰好靠卜了位男十愧日”王学平肯定收不住向下倒的势头,那么一来,他和孟秋兰必定会,一起跌到冰冷的地板上。

站稳之后,孟秋兰异常恼怒地瞪向王学平,却发现他的脸部扭曲作一团,额头上隐隐见汗。

按捺住胸中的怒火。孟秋兰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很久没运动了”脚扭了!”王学平歪着身子,咧开嘴疼得直抽冷气。

孟秋兰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发现他满脸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心头的怒气也就消了八成。

“县长,实在是对不起了,您先去休息下,我自己慢慢地走回去。”王学平连声向孟秋兰表示歉意。

孟秋兰扫视了全场一圈。发现很多人都在注视着他们。她心中微微一动,索性伸出手,扶住王学平的胳膊,笑道:“我扶你回座位

“县长,不用了。我真的能行,”王学平话没说完,孟秋兰已经迈开了脚步,扶在胳膊上的小手,牵引着他往场边走去。

滚灯从王学平的脸部一闪而过,孟秋兰测好抬起头来。赫然发现,他的鼻尖之上有一道鲜红的口红印迹。孟秋兰的俏脸上,立时浮上了朵朵红云,她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塞到了王学平的手上小声,丁嘱道:“快兵。鼻子上有东

王学平看了眼孟秋兰。接过手帕,用力地擦拭着鼻尖。

孟秋兰定神一看,心情不由一松,如果王学平的脸上残留着她的口红,那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孟秋兰扶在他胳膊上的那双手。比网才用力了许多,黑暗中,他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众人见王学平在孟秋兰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忽拉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王学平扶到了座位上。

孟秋兰的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为了证实王学平不是想趁机占她的便宜。她安排人把王学平送到距离驻沪办很近的沪东市骨科医院。

王学平坐进小车的时候,瞥见孟秋兰钻进了一辆小轿车,就跟在他的后面。他心想,这位女县长还是很精明的嘛!

到了医院的急诊室,王学平靠在诊疗椅上,护士帮他脱下了皮鞋,近在咫尺的孟秋兰清晰地发现,王学平坐左脚的脚踝处,红肿不堪,鼓起老高。

拍了光片之后,值班的急诊医生确认,王学平左脚属于软组织挫伤,近期需要静养,不能进行室外活动。

孟秋兰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怀疑王学平借机占便宜的想法,立时烟消云散。

在同事们的帮助下。王学平坐车回到了驻沪办,合衣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随口安慰了王学平一番,孟秋兰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王学平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葳了脚,这么一来,引资的合同就必须她这个一县之长亲自出马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可是,王学平的左脚确实受了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置疑。

第二天一早,孟秋兰就领着县里的干部,赶赴招商会。

王学平独自靠在床上。手上夹着一支烟,嘴角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引进严重污染的水泥厂和钢铁厂,绝非他所愿,可是,站在他目前的地位上,确实不太可能公开反对。孟秋兰的招商引资工作。

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就在于,孟秋兰网网上任,即使严书记也不太可能因为招商引资的事情。公开反对她的意见。

王学平心里有数,类似招商引资这种上边有硬性指标任务的好事情,即使严书记一贯信任他重用他,也很可能不会采纳他的反对意见。

这其中,对王学平困扰最大的,是这个时代的领导干部们,环保意识极其薄弱。

王学平目前是开发区的代主任,名副其实的负责人,如果,他现在亲自参与,并草签了引资的相关协议。将来,他再想出面反对,绝非易事,就算是严书记,也会认为他出尔反尔。

综合考虑利弊得失,王学平索性使出了“苦肉计。”借助和孟秋兰共舞的好机会,故意把脚给整葳了。

故意制造出来的“无心之失。”让王学平避过了,因为公开反对孟秋兰,可能带来的巨大风险。从而,为将来挽回不利的局面,创造了比较有利的外部舆论空间。

南云县的干部们亲身体会到了孟秋兰办事的高效,仅仅三天工夫,她就代表县政府,和五家企业达成了投资意向。

王学平得知了这五家企业的详情之后,不由慨然一叹,无

五家企业总计投资达到了三个亿,据王学平初步估算,仅仅初期的治理污染的费用,很可能超过二个亿,甚至更多。而且后期的严重影响,还是未知数,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就意味着,王学平上交给县财政的钱,全部拿来治理污染,也还有着相当程度的资金缺口。

在沪东市待了大约七天时间。回程的时候,孟秋兰依然选择了火。

王学平的腿脚虽然还有些不太方便,但还是坚持独自爬上了车。

好在是下铺,他不需要在楼梯上爬来爬去,否则,就太麻烦了。

回到县里的第二天,王学平借着请假修养的机会,悄悄地乘飞机进了京城。

王学平到了京城之后,坐车直接找到了国家环境保护研究院。在这座研究院内,几乎集中了当时全国最知名的环保方面的专家。

没费多少口舌,在王学平描述了五家污染企业的可怕情况之后,研究院的五位权威专家和教授,当即同意赶赴南云县进行实地考察。

躺在床上休养的这几天,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如果放任这五家重度污染企业,入驻县开发区,后果将不堪设想,他难以忍受这种祸及子孙的短视作法。

经过艰难的抉择,王学平下定决心,哪怕因为此事,正面和孟秋兰发生碰撞,也在所不惜。

孟秋兰上马污染型企业的决心很大,王学平心里有数,目前的核心要素是,必须尽快拿到权威性的证据,去说服严书记。只要让严书记深刻地领会,引进污染企业对县里环境的长远危害,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给环科所的专家留下一张大额支票之后,王学平当晚就赶回了南云县。

第二天下午,王学平从县委书记办公室出来之后,突然出现在了新区管委会的办公大楼里面。

当初,因为史方的打压,王学平被迫离开了新区。可是,挂在他头上的新区副主任却一直没有被免去。

在一片问好声中,王学平迈步走进了,一直兼任新区管委会主任的县委副书记孙泉的办公室。

上楼的时候,管委会的干部们。再次见到了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尴尬。不过,表面上,大家还是很礼貌地打招呼,“王主任好!》“王主任,您今天看上去。精神头不错啊”。

“王主任,您好!”

孙泉正靠在一张沙发上,他一见了王学平,就笑着站起身子。

和王学羊握了手之后,孙泉把手一挥,笑道:“学平,再次回到管委会是个什么想法?”

王学平微微一笑:“新区的干部群众,还是欢迎我回来的”。

“呵呵,你呀,是个小滑头。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严老板已经打过招呼了,待会我把曹群叫来,就由你来代表新区管委会的领导宣布县委的决定吧!”孙泉叹了口气,又说,“这个曹群啊,还真是胆大包天呐。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王学平自然很理解孙泉此时此刻的心情,老孙是个。老好人,不喜欢做恶人。既然对象是曹群这种败类,王学平自己倒是很愿意做这样的恶人。

“呵呵,孙书记,这请鬼的工作,还需要你来做啊!”王学平笑着提醒孙泉。

孙泉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旁,提起电话,正准备拨号。就见一身便装的柳银河,领着四名干警,推门走了进来。

“老柳,就等你了,我这就打电话把曹群叫过来。”孙泉一边和柳银河打招呼,一边拨通了曹群的大哥大。

“是曹局长吧,我是孙泉啊。”心思细腻的孙泉故意按下了免提键,让王学平和柳银河都可以听清楚他和曹群之间的对话。

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史方已经倒了台,孙泉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去给曹群通风报信,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嘛!

“孙书记啊,您找我有事?”曹群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孙小泉。自从姐夫史方黯然落马之后。曹群如丧考她,就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度日如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曹局长,市统计局的人网网来电话,说是你们新区规划局的有些数据不太准的。你马上带着统计资料到我办公室里来,咱们仔细核对一遍,别耽误了县里的数据排名。小,孙泉打出了市统计局的旗号。王学平和柳银河两人不由暗暗点头。

市统计局经常要求下边的县市,修正报表上的数据错误,孙泉的这番说词,滴水不漏,不愁曹群不上勾。

第177章 下一个是马三高

90011[O]14493第177章下一个是马三高

群夹着一沓统计数据,敲门讲了孙泉的办公室。赫纳爱联。王学平端坐在沙发之上。

他心头一惊。转身要走,两名干警已经并排堵在了门口,曹群的整颗心当即凉了半截,他心里明白,极有可能是东窗事发了!

“曹局长。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嘛!”王学平将手里的烟卷轻轻地架到了烟灰缸上,招手示意曹群站到他的身边去。

曹群忐忑不安地走到王学平的身旁,低下曾经高昂着的脑袋,恭敬地叫道:“王主任。您找我有事?”

“曹局长。不仅仅是我,柳局也有事找你!”王学平冲着坐在身旁的柳银河微微一点头,然后扭过头,望着曹群,接着说道,“曹局长,受县委的委托。我代表新区管委会,有个通知要传达给你。”

“王主任。我真是个混球,不该当众顶撞您。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遭吧。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忠狗,您指哪,我就打哪,要是有半点含糊,我就不是爹生妈养的!”曹群弓着腰,苦涩地一笑,比哭还。

他也顾不得柳银河就在现场,抢在王学平没有拿出杀招之前,赶紧表达了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柳银河暗暗一叹。这个姓曹的实在是太嚣张了。他明知道王学平是县委严书记的第一心腹,居然公开站出来,与之为敌。

曹群简直是个蠢货,愚不可及!

这些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身为县委常委,又是强力部门的首脑,柳银河知道,马三高在暗中挑拨离间,正是压垮曹群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了,归根到底,曹群还是仗着他姐夫,常务副市长史方的权势,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如今,史方已经熊然落马。据柳银河私下里的到的消息,在市长金有工的严密部署之下,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正在加紧调查史方在经济方面的垂大问题。

“曹群局长。请站过来!”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曹群坐过去。

曹群忙不迭站到了王学平的对面,眼巴巴地望着他,期盼着王学平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曹群同志。我以新区管委会副主任的身份。向你宣布县委常委会的决议,请你听好了。!”王学平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大声宣布说。“经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曹群新区规划分局局长职务,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不!一定是搞错了,我没犯错,这么些年,我为咱们新区的规戈,工作,干了多少大事啊!我”我要求见孙书记,我要求见严书记”曹群情绪激动地挥舞着胳膊,歇斯底里、语无伦次地叫嚷了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县委通过的决议竟然会将他一掳到底,仅仅是撤消职务也就罢了,居然连党籍和公职一起开除了,这意味着他已经彻底被抛弃了,他完了!

“曹群。柳局就在现场,你有什么冤屈,完全可以向他申诉嘛!”王学平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点上烟卷,惬意地吸了一口”情愉悦地调侃道。

“姓王的。肯定是你暗中使坏,故意诬陷好人。我要上市委告你去”曹群象疯狗一样,开始胡乱咬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柳银河,冷不丁地问道:“曹群,我问你,是谁指示王影纵火烧了新区规划分局的财务室?”

“这这个”反正不是我”曹群心头一虚,强作镇定地予以否认。

王学平早就看穿了曹群色厉内猛的本质,他冷冷一笑:“曹群,我可以请柳局给你个机会,让你当面和王影对质!”

“啊!”曹群听了这个噩耗,两腿一软,“轰”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脸色发青,浑身上下抖得作一团。

王学平站起身子,低头俯视曹群,凛然道:“曹群,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王主任,柳局,你们不能这么落井下石啊,我姐夫他只是暂时休息一阵,马上就会卷土重来的,你们就不怕遭报应?”曹群卓手扶在地板上,拼尽全身的力气,想站起身子。

可是,手上一直不得劲,连续试了三次,都半途而废,曹群翻了个。白眼,仰天长叹一声:“世态炎凉啊!”

王学平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曹群,在里头,好好地改造你的灵魂吧!”

柳银河懒的和曹群废话,大手一挥,两名干警快步过来,象拖死狗一样,把曹群给拽出了孙泉的办公室。

“时呵。老孙还是”徐扬网进刑警队小赤手空拳抓住了一个人杀在逃犯,我已经把他的名字报上了市局。”

王学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柳局,开发区经警队的经费又该增加了!”

柳银河哈哈一笑:“你呀,你呀,把我这个老家伙说得太功利了吧?有你这位财神爷的大力支持,县局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王学平笑嘻嘻地说:“我原本还想给经警队再增加二十万的经费,既然柳局您说不差钱。那正好免了这笔开销。”

“你敢!”柳银河吹胡子瞪眼睛地恐吓王学平,眼里却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王学平和柳银河并肩走出孙泉的办公室,下楼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新区管委会的中层干部。他们一见了王学平,马上恭敬地说:“王主任,您好!”

“柳局好!”

柳银河注意到了这几个干都用了“您”而不是“你”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这些家伙都是欺软怕硬的人,肯定是已经听说曹群完蛋了,故意想巴结王学平。

下到一楼后,柳银河握住王学平的手上,笑道:“老弟,我先走了,必须抓紧时间撬开曹群的嘴巴!”

王学平用力地摇了摇手,小声说:“多谢柳局帮忙!”

“你小子,和我老柳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柳银河这么鲜明的表态,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心里明白,聪明的老柳这是在投桃报李。

半个月前小王学平还在市委党校学习的时候,曾经拜托吕紫心,在《中夏晚报》上,专门针对柳畅所做的共享,连续发表了三篇专题报道,在省内政法系统内部。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好评如潮。

按照柳畅的工作表现,和实际破案率,其实早就该提拔了。只是,柳银河担心有人说闲话,一直有意压着柳畅的晋升之路。

王学平在没有通知柳银河的情况下,把柳畅作为治安战线的典型,给推到了前台小无形之中。解决了困扰柳银河最大的用人唯亲的顾。

以柳银河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出来,柳畅上省报这事,是王学平在幕后推动的结果。

“柳局,有些您不太好办的事,就交给我了!”王学平说话的时候,和柳银河对了个会心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以他们俩的默契程度,有些话完全没必要说出口。

王学平含笑把柳银河送到小车旁边,不经意地发现,一辆闪着警灯的囚车上,曹群手腕上戴了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两手攀扶着铁栏杆,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王学平不屑地扭过头,在把柳银河送上车之后,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自己的车中,扬长而去。

靠坐在座椅上。王学平心想,史方这个强敌被整垮了,曹群眼看着要坐牢,刘家父子也已经被判了十几年徒刑,马三高这家伙却依然在位。

真要说起来,马三高这家伙堪称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劲敌。老马一直对金钱不太感冒,而且也没有听说过他喜好美色。

在官场上小既不贪财,又不好色,市里还有硬后台的官员,是很难被整下去的。

如果是以前,王学平倒也可以慢慢地想办法去整治马三高。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因为,孟秋兰这个空降县长的到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严重地改变了南云县的政治生态。

一旦马:高和孟秋兰结成了利益相关的政治联盟,对于严明高在县里的权威,将形成极大的威胁。

孟秋兰的深厚背景,是她本人顺利开展工作的优势,同时也是对严明高最大的威胁,不可不防。

更重要的是,孟秋兰决心要引进五家严重污染的企业,而且地点小就选在了王学平管辖之下的县开发区。

这么一来,王学平必将被迫与孟秋兰站到了对立面。可想而知,这种斗争一旦斗争开始。严明高自然是首当其冲,而且从发展趋势来推测,王学平断定小到最后,必定会把市长金有工和省委副书记孟昭强给卷进来。为今之计小必须在孟秋兰羽翼丰满之前,先把已经势成水火的马三高击倒。至少,要让老马离开实权的县委党群副书记这个至关重要的。

轻轻地摇下了车窗。王学平深吸了一口里面扑来的冷空气,脑子里清醒异常,时间不等人。必须抓紧谋划!

第178章 接见刘虎

90006[O]14493第178章接见刘虎

亦科所的专家很快赶到了南云学平不想在专家们馏允整的环评报告之前,就惊动了孟秋兰,所以他没有亲自出面陪同,而是安排古文强陪同。

对外发布的信息是,这些专家都是从中夏大学请来的教授,目的是。为了验证开发区下一步的发展规划,以掩人耳目。

技术方面的问题,件也好说,让专家们把开发区的环境情况摸清楚。然后出个科学客观的报告就行了。

王学平的心里很清楚,难点问题是,一旦他出面反对孟秋兰的引资计划。马三高这家伙,必然会见机而动。

如果不钻这种空子,他就绝对不是马三高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也可以想象得到,孟秋兰因为势单力薄的缘故,极有可能和马三高走到一起,结成政治联盟,共同对抗严书记。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身份的确不同。只要王学平出面公开反对孟秋兰的招商计划”必定会被认为是严明高暗中指使的,这是不以王学平个人意志为转移的铁的事实。

管钱袋子的县长和县委党群副书记,一旦结了盟,对严书记在县里的权威,必将形成巨大的威胁,这是王学平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从本质上来讲,孟秋兰是空降干部。即使再强势,也会因为不熟悉县里的情况,没有人脉,而受制于严书记。

马三高却是本地的干部,从乡镇到县委,一干就是几十年,人脉既深且广。换句话说,不把老马拿下,县里将永无宁日!

可是,老马一不贪财,二不好色。王学平对他还真有些棘手。

王学平靠坐在皮转椅上,心想,如果刘虎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好办多了。

就在这时,县看守所的张所长打来电话,他说:“王主任,刘虎那小子说是他已经彻底地想通了,急切的盼望能见你一面。”

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起来,他心想,刘虎兄弟,终于屈服了,这个大好消息,正当其时。

“呵呵,张所,我晚上下班后就去你那里。”和张所长约好了时间之后。王学平轻轻地放下电话,他心想,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下午下班后,王学平登车去了县看守所。张所长就坐在看守所大门口的值班室里,看见王学平的车来,他从大门内走了出来,笑脸相迎。

“张所,有些日子没一起聚聚了。今晚我请客,把柳局请上,咱们来个一醉方休!”王学平握住张所长的手,笑着说出了他的想法。

张所长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夺目,哈哈一笑:“和学平你交往,就是省心!”

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的注目之下,王学平和张所长并肩走进了看守所。

王学平被请进了所长办公室,很快,被剃成大光头的刘虎,低垂着脑袋。缓步走了进来。

“坐吧,抽支烟,提提神”。王学平把搁在桌面上的一盒中华烟。轻轻地推到了刘虎的面前。

刘虎二话不说,抓过烟盒,摸出一支烟,塞进了嘴里,抖颤着了几次火,却都没有点爆打火机。

王学平微微一叹,曾经不可一世的刘大少爷。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抚腕叹息。

“别着急,我给你带来了两条烟,慢慢抽。”王学平笑着示意刘虎不要着急,烟的问题很好解决。

刘虎眼前一亮,他的烟瘾相当大。没进看守所之前,一天至少两包烟。自从被关进囚牢之后,刘虎每到犯了烟瘾的时候,就哈欠连天,只能干咽口水,心里特别难受。

贪婪地猛吸了几口曾经轻易就可以得到的中华烟,刘虎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哀求道:“我烟瘾很大,进了这里,要求不高,每两天给我一盒烟,好么?”见王学平沉吟不语,刘虎急忙修正了他的要求。“三天一盒也行!”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不过是小事一件,我这就帮你安排,一天一盒。不过不可能是中华烟了,顶多是红塔山!”

刘虎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感激道:“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过几个月,等你去了别的地方,住住单间,读读书。看看报纸,也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刘虎知道天下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在里边过得好,他只能向王学平投诚。曾经,刘虎不想向王学平低头。可是。在虎入囚笼,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的悲惨滋味,他确实受够了。

白天给号霸做牛做马,稍有不顺心,就任冉打骂,还不敢声张。晚上。他只能睡圆诬最薪直节,语至腼曰肌肌口肛川酒旁边,那股子腥骚的味道,系今一想起来。就井像是愧炸口一般。直想呕吐。

“王”王主任,王哥,我这次就是栽到了马三高的手里。如果不是他挑唆,唉,我怎么敢与你为敌啊!”刘虎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了王哥这个称呼。

王学平察觉到了刘虎的心态变化,其实,刘虎怎么称呼他,他还真没所谓。把过,王哥这个叫法,王学平也是乐于接受的。

“呵呵,知错能安,就是好同志嘛!给我介绍介绍老马的生活习惯吧。越细致越好,最好别出错!”王学平暗中警告刘虎,那意思是说,别和我耍花样,否则,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这次出事,也是一时糊涂,担心把钱全赔光了,刘家也就一文不值了!”刘虎狠狠地吸了口烟,开始忏悔之旅。

王学平暗暗好笑,他替刘虎挖的坑。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跳了进去。最好的结局,其实是破财保全自由。

很可惜,刘虎父子没有走这条活路,却偏偏选择了卷款携逃这条邪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王学平喝了口茶,静静地倾听刘虎讲述他的悲惨人生故事,尽管很罗嗦。但王学平一直很有耐心。

刘虎兄弟,被关在了看守所的单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有多郁闷?

王学平也十分乐于做最佳听众,刘虎说得越多,他对马三高也会自然而然地了解得更加深入。

“”王哥,我这次其实错在不该威胁老马。他和县农业银行的行长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瓜葛,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被害得这么惨,唉”。刘虎狠命吸了口烟,抬起头,望着王学平,再次发出了一连串的唉声叹气。

王学平心想,刘虎的胆子也确实不小,居然敢在最关键的时候,公然威胁老马,难怪败得这么惨。

刘虎能够在当年利用硅铁红的秘密。在短短的几年内,摇身一变,成为国内知名的色料大王,绝非浪得着名。

如果不是王学平这个大克星,抢先拦截了原本属于刘虎的巨大财富,那本被大肆宣传的《虎之路》,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面世了吧?

刘虎发觉王学平一脸平静地听他絮叨当年的许多往事,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小王还是蛮有风度的,压根就没有胜利者所固有的那种傲慢。

“老马其实也有弱点,他虽然不贪财,不好色,为人却很迷信。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几次陪着他去铁佛寺上香。这还不算,老马还有个关系极好的算命先生,好象是叫高铁嘴吧。老马几乎每个月都要去高铁嘴那里去箕命,甚至。甚至很多事情,他都对高铁嘴言听计从,很少违拗”刘虎如同竹筒到豆子一般,把隐藏得很深的马三高的一些私人隐秘,揭了个底朝天。

王学平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觉完全不虚此行,既然找到了老马崇尚迷信的弱点,那么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破例起身给刘虎倒了杯白开水,递到了他手中,王学平笑道:“喝口水。咱们不急,慢慢地聊。也许你已经意识到了。你之所以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根本原因还就是在马三高身上。呵呵,如果老马也住了进来。你开心么?。

仔细地分析了刘虎宣泄出来的那股子对马三高的恨意,王学平及时地放出了令刘虎大感振奋的诱饵。

刘虎眼前立时一亮,急切地说:“如果有机会,我绝无二话,愿意出大力”。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先别急,你再仔细地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我需要所有的细节。小,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走到室门口,告诉守在门外的四名干警,让他们把张所长找来。

张所长就在附近,听说王学平找他。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笑问道:“谈完了?”“嗯,暂时谈完了。现在需要拜托你一件事情,麻烦给刘虎准备纸和笔。他现在有写回忆录的愿望。”王学平含笑向张所长提出了要求。

张所长微微一笑:“这才多大点事儿,我打个招呼就办成了,你就放心吧!”

“张所,你要注意,给他纸和笔的时候小一定要派人严密看守,不能给你惹半点麻烦。”听了王学平的提醒。张所长会心的一笑,“你想的太周到了!”

送王学平出门的时候,张所长心想。都说小王会做人,此成果然不错!

第179章 装神弄鬼

90038[O]14493第179章装神弄鬼

铁嘴搬了把小凳子,眯着双老眼,坐存院午里毖飞阳。一边哼着小曲。

就在网才,有位市里来的大干部,找他算命,高铁嘴竭尽所能地把市领导伺候得妥妥帖帖,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舒畅之极。

于是,就在那位市领导告辞离开的时候,陪同前来的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随手就塞给了他三千块钱的大红包。

三千块呐,市领导毕竟是市领导,出手可真是够大方的,比县里来的那些土包子干部,爽快得多。

高铁嘴抓过紫砂的茶壶,惬意地抿了一口小还没来得及把茶壶搁到小几上,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砰”的一声。

干算命测字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高铁嘴,心里明白,那是小轿车关门的声音。

“请问高先生在么?”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客气地询。

“二美,开门去。来客人了!”高铁嘴明白,又有生意上门了,为了白痴一向的神秘。他端起茶壶,一边往堂屋里走,一边招呼姘头陈二美去开门。

从屋里出来了一个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妖媚女子。她冲着高铁嘴露出了会心的诡笑。小声说:“今天的生意还真不错,又有冤大头上门了。”

高铁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喝斥道:“你懂什么?别乱说话,我这是真本事,铁口直断,一说一个准!”“切,我还不是你是哪根葱啊?拿来!”陈二美把春葱似的嫩手伸到了高铁嘴的面前。

高铁嘴犹豫了平,陈二美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骂道:“装什么蒜?快点上交!”

“哎哟!”高铁嘴吃不住疼,咧嘴直抽气,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摸出了网才收的那三千块钱,一齐交到了陈二美的手上。

“这还差不多。这男人啊,有钱就变坏,老娘下帮你存着,要用的时候,找我拿!”陈二美得意地一笑,扭动着小腰肢朝院门走去。

高铁嘴不满地扫了眼得意洋洋的陈二美,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很生气,却又对陈二美无可奈何。

陈二美是个漂亮的小寡妇,丈夫死后,日子过得很艰难。高铁嘴当时没有租住的房子。正好和陈二美门对门。

时间一长,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的陈二美,惊讶地发现,相貌猥琐的高铁嘴,兜里相当有钱。

男先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层纸。在颇有些姿色的陈二美主动勾引之下,这么一来二去的,高铁嘴和她就勾搭到了床上。

原本,陈二美还没有如今这么放肆,可是小自从她替高铁嘴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高铁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膝下一直没有子息小这老年得子,自然是疼爱有加,爱乌及屋之下,就把陈二美给捧到了天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现在的这副造形怎么样?”王学平站到了高铁嘴的门前,扭头问网从车上下来的徐扬。

徐扬瞥了眼。体态臃肿,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的王学平,不由轻声一笑:“高老板,生意大大的好啊!”

浅浅地一笑。王学平抬眼打量着高铁嘴的这座私宅,这是一栋四层小楼,外墙上贴满了白色的马赛克,显得气派非凡。

看样子,这么些年,这位高铁嘴换了不少钞票啊!

陈二美拉开院门。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那辆蓝本鸟小轿车,一双桃花眼里不禁大放异彩,心说,来了一头等着挨宰的大金主。

“请问找谁?”倚门而立的陈二美,冲着银子的面子,含笑和王学平打招呼。

请问高先生在么?”王学平有意摸了摸金丝眼镜。他发现,站在面前的陈二美眼神一直膘向他身后的那辆蓝鸟车小心里大致就有了谱,这个女人多半就是刘虎嘴里的那个贪财的陈二美了。

“在,在的,快请进!”陈二美满面笑容地把王学平让进了院子里。

鼻内噢到了一股子品流不低的香水味道,王学平心想,高铁嘴对于这个样貌风骚的女人,还算是比较舍得的。

步入堂屋,王学平发现一个头上梳了道士髻,身穿道袍的干瘦男子,正闭目坐在一张八仙点的右侧,嘴里念念有词,“无量寿佛,

不须多问,王学平根据自己的经验断定,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一定是高铁嘴。

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高铁嘴一副道骨仙风的做派,徒然之间,倒还真可以迷惑住不少迷信的人士。

据刘虎介绍。当年,马三高能够顺利地被提拔为县委副书记,高铁嘴是立了大功的。

竞争最激烈的时候,马三高找到了高铁嘴。当时,高铁嘴只说了一句话而已,一动不如一静!

马三高信以为真。回到县里,还真就偃旗息鼓。一心埋头工作。结果,因为两个争夺最激烈的外地干部,都有后台,当时的市领导举棋不定,最终却便宜了马三高这个没参与竞争的本地干部。

这么一来,马三高对高铁嘴倍加信服,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尊客,你最近烦心事不少,应小心为妙!”没等王学平发问,高铁嘴按照惯用的伎俩,来了个先发制人。

王学平心念一转,这种含糊不清的话,让有心人听了难免会产生一些联想。也难怪。靠算命测字为生的人都长了一张铁嘴,至少对于心理因素,把握得还是很准的。

试想,如果不是有了难处,谁会来找高铁嘴算命?这种最正确的废话,从心理学的角度。还真的可以蒙住不少人。

“想必,你就是高先生了吧?果然好眼力小居然知道我近日心情不爽,看来,我这一遭是走对了!”王学平故意站在原地没动,徐扬很会来事地替他点上了一支中华烟。

高铁嘴见了这一幕,以他的经验判断,面前的这个大胖子一定不是官场中人。

“呵呵,尊客是位大商人!”高铁嘴看清楚了陈二美比哉,的手势,当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王学平故作惊讶地问道:“高先生,你太神奇了!”

不是找理由。肩膀确实太疼了,今天只能码这么多了。等身体养好了,再把欠帐全都补回来!

第180章 连环套

铁嘴哼哼了两声,心里很得意,面前众个满脸络腮大电,”小胖子,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这种不懂慕名而来的大凯子。他老高见得多了,不须费多少功夫,就可以让王学平乖乖地掏出大把的银子。

陈二美对高铁嘴太过了解,见他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姿态,心头立时一喜,这是引诱大鱼上勾惯用的手段了。

王学平冲着徐扬撇了撇嘴。徐扬马上从包里拿出了一只红包,递到了高铁嘴的面前。

高铁嘴瞥了眼红包,一眼就认准了,那不过是一千块而已,当即摇着头,说:“贫道的规矩向来是。先算后给钱。算得不准,分文不取,算准了,尊客看着给!”

王学平听懂了高铁嘴的潜台词,这是嫌红包小了,他冲着徐扬点了点头,徐扬又从皮包里摸出了一只大两号的红包,放到八仙桌上,轻轻地推到了高铁嘴的面前。

以高铁嘴的经验,那至少是五千块了,他不由拈起鼠须,笑道:“尊客是想测字,还是说到这里,他住嘴不说了。

“高先生,我既不想测字,也不想预知未来,我打算给长辈修一座墓,想请先生帮着看看风水如何”。王学平吐出一口烟雾,侧头盯在高铁嘴的脸上。

如果不是强行控制住笑腺。高铁嘴几乎当场笑喷了,如果说测字或是算命还有些难度的话,单纯地看水风,就容易得多,而且绝无穿帮的可能性。

还真是凯子啊,送钱上门,不大捞一票,就枉费了高铁嘴这块金字。

既然吃的是嘴巴这碗饭。高铁嘴曾经下过苦功,精心研究过玄学宝典《易经》。

“不知尊客长辈仙乡何处?”高铁嘴文诌诌地掉起了古文。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介绍说:“南云县古江镇磨工山”。

“哦!”高铁嘴拈须一笑。起初并没注意,仔细一想,猛然发现,这里正是南云县委副书记马三高的故乡。

王学平发现了高铁嘴的异状,却故作不知,来这里之前,他曾经仔细分析过马三高的弱点。

刘虎提供的信息,给了王学平极大的启发。既然马三高迷信高铁嘴的论断,倒不妨好好地利用高铁嘴,来达到引诱马三高上当的目的。

反复斟酌之后,王学平暗中实地考察了一下。把目标锁定了修建豪华大墓之上。

按照南云县的风俗,长辈去世之后,都讲究个入土为安。尽管国家已经推广火化多年,可是,效果却很差。

归根结底,主要是南云县的本地人,尤其是农村地区的人们,受传统风俗的影响至深,天然性的排斥火化。

以马三高多疑的性格,又要顾及到县委领导的身份,他本人绝无可能修建大墓。

所以,王学平只能做出延伸性的安排,在马三高的父亲或是祖父身上打妾意。

问题的核心,落脚在了高铁嘴的身上,于是,王耸平就来了。

“高先生,如果有空话,咱们一起去实地研究下?”王学平不想给高铁嘴太多思考的余地,迅速地发出了邀请。

看风水当然要去实地看看,收人钱财与人解难,这没什么好说的,高铁嘴满口答应了下来,“请尊客稍等片刻,我进屋里略作准备。”

高铁嘴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王学平发现他手里提了一只古色古香的小木箱,木箱上是一把老式古铜锁。

仅从这个小细节,王学平看得出来,高铁嘴为了骗人钱财,确实费尽了心机。

趁高铁嘴走过身前的机会,陈二美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那意思是说,她也跟着一起去看看热闹。

高铁嘴有些犹豫,陈二美找他要钱是个高手,嘴巴却不紧,带着她一起去,搞不好就有可能泄露机密。

这几天,陈二美待在家里,闷得要命,她很想出去活动一下。陈二美狠狠地瞪了高铁嘴一眼,高铁嘴情不自禁地向后一缩。差点小踩在了王学平的脚面上。

王学平忍住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率先走出了堂屋。

走出大门后,高铁嘴发现徐扬开来的那辆蓝鸟王,心里越发得意,还真是有钱的大款,不宰这种有钱人,那简直是天理不容!

徐扬和王学平分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后座让给了高铁嘴和陈二美。

不到三个时的工夫,几个人赶到了古江镇磨工山的半山腰。

高铁嘴提着小木箱下了车,跟着徐扬和王学平,一起向山里走去。

走到半道,陈二美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再也不肯挪步。

高铁嘴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王学平。王学平看穿了高铁嘴的心思,就把徐下来。让他照顾好陈二美,他自只则领着高铁嘴,继里走。

来到一块长满了草的坡地前面,王学平停下了脚步。问高铁嘴:“高先生,不知道这里的风水怎么样?”

高铁嘴从木箱里拿出了一只罗盘,开始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四周,良久,才说:“确实是个好地方!”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高铁嘴,随口问道:“高先生,不知道这里的地脉有无贵气?”

高铁嘴微微一楞。马上意识到,王学平领着他跑到这种深山老林子里来,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给长辈修墓这么简单吧?

所谓的贵气,按照易经里的解释,应该是官气才对!

高铁嘴暗暗拿定了主意,信口问道:“既然尊客问了,我也就直说了,这里的贵气并不是那么充分,如果尊客家里有人做官的话,很可能会止步不前”。

王学平故作紧张地急忙问道:“影响大么?。

高铁嘴眯起一对小眼。装腔作势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叹道:“难呐!”

王学平心里明白,高铁嘴这是故意借机会敲诈钱财,他二话不说,掏出钱包,随意地塞了一把钱给高铁嘴。

高铁嘴轻声一笑。分析说:“尊客,您看这里,虽然背山靠水,却唯独缺少了一股王气。如果将大墓左移十五米,必有奇效!”

王学平连连点头称谢:“多谢高先生指点,不瞒你说,我一个叔叔在省里当领导,可是好些年没有挪动过地方了,这次是想借着替老人家提前修墓的机余,”

尽管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高铁嘴很容易地就可以猜测出来,面前这位大商人的叔叔相当迷信。

高铁嘴思索着如何更加深入地宰一宰王学平,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了个念头,如果让深受他影响的一些领导都重新修一下祖坟,这里边的利益,可相当不小啊!

“俗话说得好。祖上积德,福及子孙,只要按照我指点的方位,修一座大墓,尊客的那位叔叔,在四只之内,一定挪到一个更好的位。

高铁嘴的话含糊不清,王学平故作惊喜地叫道:“如果真是那样,我还有重谢!”

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高铁嘴强忍住没有发笑,这钱来得也太容!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引着高铁嘴来看墓不过是第一步罢了,目的是想启发高铁嘴开拓财源。

根据徐扬的暗中调查。王学平发现,在今天之并,高铁嘴一直是靠着算命和测字骗钱。并没有涉及到看风水这一块。

这就给王学平提供了足够的操作空冉!

根据刘虎向王学平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高铁嘴这人十分贪财!

今天,王学平近距离和高铁嘴接触之后,发现刘虎行言不虚!

想想也是小高铁嘴既无社保,又无医保,家中还有幼子和姘头供养,不拼命地找机会捞钱,才是咄咄怪事!

王学平此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唤醒高铁嘴在风水方再的确失,不动声色地驱使高铁嘴向马三高迷信的领导干部宣扬风水制胜论。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暗示,在王学平看来,高铁嘴上当的可能性大于蹦。

当然了,仅仅是高铁嘴这边单方面努力还是不足的。最终还需要马三高勇于上当。又是刘虎起了大作用。他向王学平透露,马三高平时最喜欢研究党报,尤其是《中夏日报》和《中夏晚报》。

吕紫心暗中掌握着晚报的实权,王学平一点也不介意利用她办点事。在王学平的授意下,秘书郝网花了一周的工夫,经过细加工,书就了几篇古代名臣因为祖坟的风水很好,导致官运亨通的系列故事。

这么一来小报纸从上游开展猛烈的宣传,加上高铁嘴的口碑宣传,王学平替马三高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只等时机成熟,引他上勾!

见王学平已经入了瓮中,高铁嘴口灿莲花,吹得天昏地暗。

王学平不断地点头认同高铁嘴的说法,最终拍板:“按照高先生的意见办!”接着,又从皮包里掏出了五千块钱,硬塞了装深沉的高铁嘴。

把高铁嘴送回了家中。徐扬把车开出老远,才问王学平:“一下子个老高这么多钱,值当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是要给高铁嘴大大的甜头尝尝,才有可能让他去骗那些迷信的家伙!”

“你子,真诡!”徐扬重重地摇了摇头,叹道,“马三高遇见了你,算是倒类八辈子血霉!”

第181章 阻击结盟

※咋学平批阅宗年头的文件,站起身子,专到室内中央,懒四角删疼的胳膊,长期坐机关。颈椎和腰椎难免有些有些小问题。必须经常活动一番,才能避免更大的问题。

“嘀”铃”铃”桌上的红色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王学平走回到桌边,抓起话筒。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那头的高成秋故意刻意压低声音,有心调侃王学平。

“哈哈,高兄你就别逗了,你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高成秋这个时候来电话。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上门拜年的事情有门了!

“呵呵,老弟。老板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家里去坐坐!”高成秋开门见山的说明了缘由。

王学平心想,这场迟来的上门拜访,终于有了准信!

时近年关,县里的各全部门早就行动了起来,购买了各式各样的年货,携带着好酒、名烟、购物券等等礼品,上市进省,借着拜年的名义,烧香拜佛。

县开发区自身的拜年行动,王学平甩手给了薛文和古文强两个人具体张罗,他懒得掺合到这种变相行贿活动中去。

上一次,在王学平的协助之下,金有工顺利地整倒了史方之后,王学平本来有机会去市长楼做客。

可是,不凑巧的是。正式就任市长的金有工,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到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时近年关,金有工去省里拜年的时候,高成秋瞅准了时机,替王学平敲了敲边鼓,总算是唤醒了金有工的记忆。

“高兄,去市长家拜年,我该带些什么礼物?”身为市府大秘,高成秋对于金有工的喜好,应该走了如指掌的,王学平不问他,又去问谁呢?

“你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了,随便带点土特产就好了,千万别在里边夹钱啊”。和王学平的关系不同,高成秋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实话对你说了吧,老板他更看重发展前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王学平对金有工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他知道高成秋没有说假话。老金的为人和严书记差不多,不贪财不好色,最看重的还是手里的实权。以及未来的远景。

在针对史方的问题上,金有工并没有马上表态支持王学平,任由史方把他给整进了市委党校。

如果没有严书记这个知恩图报的真汉子,在县里的大力支持,王学平的日子恐怕就很难过了。

落一叶而知秋,从那事以后,王学平就对金有工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老金更看重手里的权力和地位,在关键的时刻,很可能做出丢车保帅的举动,不可不防!

在电话那头察觉到王学平的犹豫,高成秋笑道:“很多干部以为老板和其他人一样,结果却是无一例外地拍到了马蹄上,前车之鉴,不可不慎啊!”

高成秋的潜台词。王学平自然品得出来,他笑着说:“那好,我就带一点土特产上门。”

“这就对了!明天下午你就进求里来吧,有些注意事项,我单独和你说。高成秋显的很亲热,这是王学平当初策略性分功,给他本人带来的好处之一。

当了接近两年的秘书。王学平对于领导秘书的功能有了极其深刻的

解。

上传下达,协助领导工作,是秘书的基本的职能。可是,在实际运行过程中,早就变了味。

有时候,秘书传达的领导指示,只要多说一个字,很可能改变有些人的一生!

又有些时候,秘书则会被领导当作是替罪羊,被推了出去。

领导秘书这种行当。既走向上攀登的终南的捷径,却又时亥面临着随同领导一起垮台的风险。

撂下电话之后。王学平重新坐回到办耸桌前,面对着摊开在眼前的环评报告,陷入了沉思之中。

环保研究院的权威专家所做的报告,昨天终于出炉了。结论是:把钢铁厂和水泥厂一起放到县开发区,将给南云县城的环境带来致命的创伤。

而且,这种安排,也严重背离了经济规律。

类似钢铁厂和水泥厂这种资源型企业,一般要建设在相应的矿山附近,最大化地节约成本。也方便集中治理污染环境的问题。

这就是说,孟秋兰发展经济的出发点是对的,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专家们的这个结论。并不出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如果没有外来的行政干预,只要是有良知的专家,都会站结论。令王乎“纹到有此为难的是,如果他马卜把这份权威性的报告拿口记的面前。可想而知,严书记的态度必将由支持转为反对。这么一来,孟秋兰多办会从恶意的方面来考虑,从而与马三高结盟。

孟、马结盟,这是王学平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最坏的情况。真到了这种的步,县里的政局必会陷入到内斗不息的动荡之中,王学平也必定会被卷入到恶斗之中,

成天搞斗争,哪还有精力去发展经济,搞建设?

思前想后,王学平决定利用过年的空档期。暂时对孟秋兰采取以拖待变的策略。另一方面,必须尽快把马三高从实权的岗位上赶下台去,以免夜长梦多。

只要拿下了马三高,仅仅孟秋兰一个人,在南云县这块土地之上,翻不起什么大浪。

想当初,在党领导一切的旗帜之下。贵为县长的严明高,却被县委书记李大江牢牢地束缚住了手脚,就是鲜明的例证。

想妥之后,王学平和叶金山联系上了,说了想见严书记的想法。

自从当上书记秘书以来。王学平每次在上班时间要见严书记,都会主动找到叶金山的头上,请他代为转达。

叶金山毫不含糊地说:“你电话别挂了。我这就向老板汇报一下!”他的心里很清楚,以王学平和严明高那层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密关系,要想见老板几乎随时随地都可以,本没必要通过别人来转达。

小王很会做人,就在叶金山敲门进入里间办公室的刹那间,他再次认同了这个广荐流传的说法。

严明高皱紧了眉头,手里拿着王学平带来的环评报告,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抬头问道:“真有这么严重?”王学平从皮包里又拿出了一份《内参》,指着一篇用红铅笔圈了标题的文章。叹道:“您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严明高接过报纸,逐字逐句地读下去,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根据报道。西部某县和南云县当前的形势极为相似,当地的县委领导只顾着抓。口。硬是在现成四周建起了高污染的化工厂和小炼钢厂。

结果。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原本清澈可以见底的河水迅速变黑,县城的上空被浓浓的黑烟所笼罩。

更严重的是,污染源附近的村民接二连三地患上了莫名其妙的怪病,例如:血错小白血病、肺癌等等,令人触目惊心!

严明高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重重一叹:“要不是你细及时提醒,我差点成了南云县的历史罪人,不过,”

王学平十分理解严明高的未尽之意,他马上提出了建议:“严叔,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先拖一拖,也许,年后县里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

严明高的右手轻轻地敲击在沙发扶手上,很有节奏感,忽然,手停了下来,抬眼看着王学平,笑骂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见王学平张嘴想说话,严明高摆了摆手说道:“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么?只要控制在原则范围之内,我都支持你!”

严明高兴未刨根问底,这正是王学平要要的结果。以两人之间的默契程度。在王学平的暗示之下,严明高一定猜到了小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有些事情,知之为不知,才是真知!当县长多年,现在又是县委一把手。受限于身份。严明高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互信!其基础来源于,严明高对王学平办事风格的了解。他心里有数,王学平不可能冒着断送大好前程的风险,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严叔,明天金市长要在家里接见我。”王学平笑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严明高。

严明高背着手,走到窗边,眺望了一件远方,在收回视线的同时,笑道:“你早该去认认门了!”

这应该算是变相的安慰,处在严明高的位置上,他只能说这么多。

王学平笑道:“只要对您有利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我了解你,就象走了解我这双手工样!”按照严明高的老习惯,这么露骨的褒奖,对王学平来说,堪称史无前例。

“呵呵。我和严叔您本就是一家人嘛!”王学平浅浅一笑。

“手痒了,待会跟我回去,咱们杀两盘!”严明高慈爱地瞅着自己的爱将。这小子日渐成熟了起来,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臂助……!

第182章 论功行赏

六车飞驰在南云公路卜面,郝网诱过后视镜发现。圭学山靠在后座上,凝神沉思。

最近县里边传出了一种流言。说是县长孟秋兰不怎么待见王学平。

郝网听说可这种传言之后,一直闷在心里头,没有和王学平去说这事。

跟了王学平这么长时间,郝网一直谨记着王老板的一句话,干秘书最主要的是靠悟性。

郝网私下里琢磨了一番,他发现。所谓的悟性,其实就是一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默契。

有些事情,知之为不知,是知也!

王学平瞥了眼窗外的田野,心想,送礼这种事情交给古文强来办,正得其人。

从接到王学平的指令,到弄来后备箱里带着的那两条银线鲤,古文强总计只花了八个小时。

银线鲤不是一般的鲤鱼,只产于南云县的青河潭,并且产量极其有限,一年最多也就十来条而已。

古文强弄来了两条,总计花了三千多块,价值相当不菲。按照古文强的想法,是直接走管委会的公帐,冲销掉这笔费用。

王学平二话不说,从皮包里拿出一沓钱,硬塞进了古文强的手中。

古文强这家伙,办事还算是利索。也很得力,缺点是,老是改不了利用公款办私事的习惯。

王学平很清楚古文强的逻辑,这家伙已经把他和开发区管委会完全划上了等号。

在古文强看来,王学平代表着管委会的形象,无论办什么事情,都是为公,自然应该从财务上走帐了。

在官本位的现实之下,类似古文强同样逻辑的官员确实不在少数。

“三公”消费,即公车消费、公款吃喝招待、公款旅游。到了凶年,三公集费创纪录地超过了,元。

更可怕的是,这种变相的腐败行为愈演愈烈,甚至还繁衍出了“四公”消费,即在“三公”的基础上加上“公款建房”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尽快掌握更高权力的想法,显得越发的迫切。

他心里有数,如果任由腐败蔓延开来,前苏联亡。亡国的历史教,就是一面镜子。

进入市区后,王学平给高成秋去了电话,“高兄,我进市区!”

“我正好在老板家里,你直接过来吧。哦。对了。先把车牌号告诉我,我给门卫打个招呼。”高成秋笑道,“今天是周日,老板知道你要来,就没有出门,改在家中会客。”

在正常情况下,老金还是讲感情的,对于这一点,王学平早已心知肚明。

云州市委领导的住处原本是在学府街上,自从八年前,现任市委书记周文广上台之后,借着照顾老同志生活的名义,建起了全新的市委常委小洋楼。

整个工程耗时两年之久,财政拨款了一个多亿,耗资特别巨大。

如果周文广仅仅只安排现任的市委常委住进去,负面的影响绝对小不了。

可是,在周文广部署之下,市里历任市委常委,不管现任何职,只要活在世上,每人安排一栋全新的西式小洋楼。

这么一来,因为照顾的面很广,市里的干部们不仅没有意见,反而十分拥护周文广的这项决策。

小洋楼建成入住之后,周文广在市里老干部心目中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口碑相当不错。

小车驶到市委常委大院门口。王学平发现,和省委常委大院不同,这里的门口只站了一名持枪的武警战士。

门卫看清楚了车牌号,就挥手放行,刘师傅驾驶小车,按照路牌的指示,绕着湖边转了一大圈之后。终于把车开到了市委常委二号楼门前。

高成秋知道王学平要来,有意坐在了客厅靠大门一侧,听见汽车的声响,他快步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高兄,我给市长带了两条鱼,你看合适么?”王学平把高成秋领到了后备车厢。

“两条鱼?”高成秋好奇地问。

王学平只笑不语,刘师傅拉开后备厢,高成秋好奇凑过去,却见一个水桶里,恰好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银线鲤。

“这种鱼很少见呀,你从卑里搞来的?”高成秋扭头问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是我一个朋友昨天送来的,正好今天要来市里,我就带来了,给市长尝尝鲜!”

“嗯,你还真是有心人呐!”高成秋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王学平这家伙做事情。总是与众不同。

高成秋领着王学平进了客厅。刘师傅手里提着水桶,一进门就钻进了厨房。

一名俊俏的小保姆过来上了茶。她的视线和王学平微微一碰,俏脸不禁微微一红,转身迅速地离开了客厅。“呵呵,这是绷勺个氓房亲戚,被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临时安排教必懈不板的生活……高成秋见王学平十分注意那位小保姆,就笑着解释了她的来历。

不须多问,王学平就听懂了,既然是和金有工是亲戚关系,做保姆不过是个过渡罢了,将来总会捞个事业编制,吃上皇粮。

“学平,你先坐会,我上楼去汇报一下。”高成秋递了支烟给王学平,抬腿就往楼上走。

王学平举目打量着室内的环境,他发现,金有工的家布置得还算是俭朴,墙上除了老金和一位中央首长的合影照之外,空无一物,并不象有些领导家里,墙上挂满了名人字画。

室内的家具也比较普通,坐在王学平屁股下边的那张沙发,应该是八十年代末的产品。

金有工这里与何尚清那里比起来,简直是一今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办法椎提并论。

没过多久,王学平听见楼梯上传来了动静,抬头一看。发现金有工传了一身睡衣,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头,站起身,等金有工快到面前的时候,含笑道:“市长,您好”。

“呵呵,学平来了。到了我这里,就别拘束了。坐。坐吧”。金有工笑着抬手和王学平轻轻一握,王学平察觉到,金有工的大手很有劲,并不是敷衍性质的握手。

坐到金有工的对面之后,以内打过多次交道,王学平也就没有拘谨,笑着问他:“市长,您的身体还好吧?”

“唉,还是老样子,虹压一直有点高。当市长不容易啊,杂事太多了,成天东东忙西走的,没个消停。”金有工没有装腔作势地摆出市长的架子,随口介绍了一下健康的状况,末了,反问王学平,“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高成秋羡慕地扫了眼一脸从容的王学平,他跟了金老板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问及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的上辈。

“谢谢市长的关心,我父母身体都还不错,倒是您日理万机,百事繁杂,要多多注意身体啊既然金有工很热情,王学平自然不会去扫他的兴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轻的时候,我和老严一起下工地,钻山沟,拼了命地干工作。那个时候由于意识问题,我们仗着年轻。以为抗得住。岁月不饶人啊,眨眼的工夫,几十年就过去了,我的头发也白了大半!”金有工的身子向后一靠,左腿很自然地架到了右腿之上,信口道,“学平。别拘束,想抽烟就抽,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要戒烟

见面的气氛相当融洽,高成秋就笑着对金有工说:“老板,学平给你带来了两条鱼

金有工仰起脸看了眼王学平,沉吟片刻,马上笑了起来:“莫非是银线鲤?”

王学平笑道:“我初次上门,就带了两条新鲜的活鱼过来,给您尝尝鲜!”

王学平故意避开了银线鲤这个敏感话题,金有工大觉满意,别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银线鲤不仅味道鲜美,有滋阴补肾的功能,而且价格相当昂贵。两条银线鲤的价格,虽然还没有达到行贿受贿的程度,毕竟,不太好宣之于口。

“呵呵,学平。我上楼看会文件,你就别走了,留在家里吃晚饭,顺便帮着成秋拾掇一下那两条鱼。”金有工完全没把王学平当外人的做法,令高成秋的心里多少有些酸意,这个小子不仅会做人,运气也超级好,是个有福之人呐!

吃晚饭的时候。金有工坐到了饭桌旁边,指着香气四溢的火锅,笑道:“眨眼的工夫。这都二十多年了,沾了学平的光。再次吃上了这种鱼,大家都别楞着了,开吃吧”。

金有工率先拿起筷子,伸向了锅内的鲜鱼。王学平和高成秋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类似银线鲤这种土特产,正好对了金有工的胃口。

几乎吃掉了半条鱼之后,金有工才收住了筷子,端起酒杯,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来,走一个!”

一口喝干杯中酒,金有工夹起一块嫩笋,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忽然问王学平:“学平,你现在是正科级,还是副科?。

王学平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因为兼着县人大常委,我现在是正科”。

“哦”。金有工扭头望着高成秋,嘱咐道。“成秋,你记一下,明天上午请市委组织部的吴部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高成秋满口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明白,金老板并没有忘记王学平在与史方的斗争所立下的大功,这是要论功行赏了!,!

第183章 王县长

天就是大年二学平网班。古文强就跟着讲了,心”测,汇报说:“按照您的指示。今天下午管委会全体干部职工,集体在南云大酒店聚餐,请您务必出席。”

王学平笑问道:“几点开席?”古文强回答道,“暂定在下午六点半,主要是看您的时间

“我今天没啥事,到时候应该能够出席。”王学平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类似这种聚餐,正是显示官民同乐的好时机,王学平自然不可能放弃掉这种好机会。道:“请问哪里找?”

“这里是县委组织部。梁部长请王学平主任听电话”。对方很客气,古文强把话筒交到王学平手中。

“我是王学平王学平听说是县委组织部的粱再全找他,心里就有些奇怪,明天下午就放假了,这个时候梁国全找他有什么事?

“王主任请稍等”对方依然很客气,略作停顿之后,梁国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学平老弟,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呵呵,粱部长,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您不会是想在年前,提拔提拔我吧?”王学平随口开起了玩笑。

梁国全笑道:“少贫嘴。快点过来吧,不是坏事。”

“好的,我这就过去!”王学平满口答应下来,一旁的古文强眼珠子一转,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我估摸着,兆头很好啊。您很可能要高升了!”

“也许吧!”王学平隐约感觉到,梁国全在春节之前找他,肯定不是坏事,而且很可能和金有工那天的表态有关。

只是,如果真要提拔他,严书记那里不可能不知情,怎么就没半点消息过来呢?

赶到县委组织部,王学平敲开了梁国全的办公室门,进门就见两个。陌生人坐在沙发上,正好奇地望着他。

“梁部长,我奉命前来!”王学平走到梁国全身旁,梁国全笑着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学平,来得蛮快的嘛。”粱国全抬手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瘦高个,笑道,“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市委组织部的干部一科的黄明科长,他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啊。”

“黄科长你好!”王学平笑着向黄明伸出了右手。

“好,好!”黄明一边和王学平握手,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却十分疑惑。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入了金市长的法眼?

“呵呵,黄科,学平。都坐吧,坐下来,慢慢聊”。梁国全笑着把王学平和黄明让到了沙发上。

“王学平同志,受市委组织部领导的委托,我向你宣布一项市委的人事决定。”黄明从包里拿出一份红头文件,大声念道,“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王学平为南云县政府县长助理,享受副县处级待遇。”

在王学平来之前,梁国全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微微仰起头,看了眼王学平,心想,这么年轻就是副县级干部了,前途无量啊!

在梁国全看来,市委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和现行的丰部人事制度打了个擦边球。

按照制度规定,当初,王学平当选为县人大常委之后,就是正科级干部了。县人大或许没多少实权,可是,干部的级别在党政机关是通用的,无论去哪个党政部门,都得承认王学平是正科级干部。

这才几个同时间。王学平就被破格提拔为副县处级干部,应该算是违规操作。

可是,市委组织部的文件,上面并没有明确王学平就是副处级,只是说明了,享受副县级待遇。

这种似是而非的说法。里边就有大文章了,市委组织部进可攻退可守,不需要担心承担任何责任。

梁国全是多年的老组工了,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了,这里头的学问实在是太大了。

说一千道一万,这个副县级待遇享受到什么程度,由县里说了算。

县里如今是严书记当家作主,王学平的副县级,很自然地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梁国全回想起自己的仕途经历,不由暗暗一叹,知道四十八岁这年,他才当上了副县处级的县委组织部长,人和人没法比呐!

听黄明宣读完文件。王学平的心里也有些奇怪,按照组织上的常规,在提拔他之前,至少在形式上,要找他去谈谈话。

现在倒好,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这么直接任命他为县长助理。

梁国全知道其中的内幕。却不能当面说出来,因为,严明高私下里有过交待。

“王学平同志,希望你不要辜负市委的一番苦心,争取在以后的工

中。甘“所黄明会蓄地表过了祝贺的观点

“学平同志,好好干,你现在可是我市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了!”梁国全意味深长地笑望着王学平,话里有话。

“请领导们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干好本职工作,绝不辜负组织上对我的培养。”黄明仔细地咀嚼了王学平的这番话,很快就品出了其中的内涵。

黄明是市委组织部的科长,梁国全是县委组织部长。王学平所言的组织上,自然包括了他们俩在内,简简单单的一句官话,却说得如此漂亮与巧妙。这今年轻人确实不一般呐。

粱国全对王学平相当的了解,不须多想,就能体会出王学平话里隐藏着的涵义。

这时,秘书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凑到梁国全的身边,扛声说道:“部长,县委办通知。严书记和孟县长已经到了县政府会议室,说是请您马上过去

粱国全扭过头。笑着对黄明说:“黄科,书记县长都到齐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黄明站起导,笑道:“走,咱们送王县长上任!”梁国全心想,看样子黄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王学平不仅在县里得出势。而且市里也有硬后台。

王学平谦虚地一笑:“黄科,您这是骂人了,我哪里是县长啊,只不过是协助县长工作的助理罢了”。

粱国全眯眼一笑:“你这位县长助理的地位等同于副县长,在全县干部群众眼里,你就是副县长

黄明抬手扶了下金丝眼镜,笑道:“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太过谦虚了。反而不好了!”

梁国全目光一闪,黄明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不动声色地捧了王学平,又没有自降身份。说话的水平很高呐!

出门的时候,梁国全故意放缓了脚步,让黄明先走。王学平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幕,心想。老梁很会做人!

按照官场的级别来说。黄明不过是个科级干部,而梁国全却是副处级,表面上高了半级。

可是,黄明掌管下的干部一科,具体负责全市县处级干部的调配工作,实权楼当大。

如果和这样的实权人物搞好了关系,对于梁国全提高在全县干部人事安排方面的话语权。有着不小的帮助。

三个人走进县政府会议室,就见严明高从主持席上站了起来,率先鼓起掌来,全体县委常委以及副县长也都跟着起身鼓掌。

孟秋兰瞥见王学平跟在梁国全的身后,心里就有些奇怪。她心想,在场的全都是副县级以上的干部,他一个科级干部却跑了进来干什么?

喧闹了一番,严明高坐回到主持席,笑着对众人说:“同志们,相信在座的很多人对黄科长不陌生吧?今天,黄科长专程从市里赶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下面。请黄科长宣读市委的决定

黄明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立时就明白了过来,老严这是摆明了姿态,力挺他的前任秘书。

严明高那是脑门子上刻了字的金系人马,这在市里的干部圈子里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黄明在市委组织部里待了这么多年,消息不可谓不灵通,自然知道这一层关系。

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丐,又是手握重权的县委书记。严明高亲自出马,带领全体县委现政府班子成员欢迎黄明这个小小的科长,他怎么可能不感激呢?

黄明望着严明高。心里很盛激,表面上却装出平静的样子,大声宣布道:“经市委研究决灿”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有人长吁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在场的大部分县委和县府领导,都不知道今天会议的主题。

此时此刻。盖子被揭开之后,众人的心里边十分震撼。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小王不得了。王学平这小子,在不到一年的工夫,就从一名普通的科员,爬上了副县级的领导岗位,比坐火箭还要快啊!

孟秋兰蹙紧了秀眉。十分惊讶地盯着王学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她万没想到,严明高把大家召集起来,竟然是为了给王学平造势。

说句心里话,孟秋兰对王学平的迅速崛起,很有些不适应。在她看来,王学平确实有两把刷子,把县开发区经营得很好,但这种破格提拔的方式,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就在孟秋兰举棋不定的时候,严明高发话了,他笑着说:“王县长,你是新官上任。给各位领导讲两句吧?”

县委书记给王学平的地位定了性,孟秋兰很自然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无形压力!

第184章 马三高,你上当了!

各位常委,我有个不成熟的看法,请大家斟酌门二高压根就没看严明高的脸色,在他看来,绝对不能容忍王学平就这么轻易地爬上来。

马三高一路诣诣不绝地往下说,“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含义是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它既是党的根本组织原则,也是群众路线在党的生活中的具体运用。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基本要求与目标,就是要在党内努力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

在场的人,全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如何听不出来,马三高这是借着民主集中的由头,发挥到了严明高和王学平的身上。

严明高淡定地看了眼“仗义执言”的马三高,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马终于忍不住了,居然干出当中撕破脸皮的事情,好,很好。

王学平怜悯地扫了眼口沫横飞的马三高,心想,这个老东西急眼了,居然不择场合的随便乱咬,嗯,一幕大戏即将弄场了。

“咔!”就在马三高即将说到高潮的时候,室内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现场的所有全都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见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县委副书记孙泉老脸一红,赶紧将手里把玩着的那把指甲剪,收进了裤兜里。

马三高的那张马脸涨得通红,颤抖着嘴唇,愤怒地瞪着孙泉。如果孙泉仅仅是一般的副县长,马三高恐怕很难控制住他的情绪,很可能当场拍案而起。

可惜的是,孙泉不是一般的干部,而是分管城建的县委副书记,具有和马三高相等的地位,这就把老马搁到了半空中了,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进退维谷。

孙泉发觉马三高一直紧紧地盯着他,尴尬之余,心里也很恼火。

刚才,他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把指甲剪,细心地修剪着大拇指,却没料到,拇指甲有点厚,夹了几下没夹断,猛力一夹,却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响动,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马三高紧盯着不放的举动,着实令孙泉很不舒坦。他心想,老子和你同级,你管人事,我管城建,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了,要想发飙,还是等你老小子当上了县委书记再说吧。

因为初来乍到的缘故,孟秋兰即使贵为县长,也不好当面否定严明高的观点。现在,马三高主动站出来开炮,站在她的立场上,自然是乐观其成。

借着点烟的机会,马三高还想继续畅所欲言,王学平慢条斯理地开了腔:“我党是无产阶级政党。党中央也一直大力推进破除迷信的工作。我倒想请教一下马书记,身为领导干部,公然占据耕地,给自己修建豪华陵墓,又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

尽管室内十分安静,可是,就在王学平话网出口的一瞬间,所有的人心脏。无一例外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同一种印象:乌云压顶!

除了王学平等少数几个知情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都瞪圆了眼珠子,把目光钉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仿佛那里是个大宝库一般,非常值得深入研究。

马三高表面上前作镇定,其实心里面震撼已极,他替自己的祖父以及父亲修建起了那两座豪华大墓,还没正式竣工,王学平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紧接着,马三高陡觉背心一凉,一颗心几欲停止跳动,难道说,我上当了?

深入一想,马三高立时屏住了呼吸,头脑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这个世界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搞不好高铁嘴这个贪财的家伙,还真就被王学平给收买了。

“王助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三高强作镇定,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厉声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冲着已经正式被任命为副县长的肖南点了点,头。肖南会意地从随手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冲洗放大的彩色照片,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长身而起。走到马三高的面前,不动声色地说:“马书记,你看看这两座超豪华大墓,是谁的?”

瞥眼间,马三高已经发现,最上面的那张照片上,清晰地显示了两座大墓的完整背景,不是他的,又是谁的呢?

马三高面色铁青一片,勉强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怒道:“肖副县长,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连个县委常委都不是,有什每资格跑到我的面前撒野?”

“咚!”严明高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桌面上,发出了巨大的闷响,讥讽道,“马书记,要允许县府班子成员说话,不要搞一言堂嘛”。

县委常委会确实是全县的最高…,可是。今天并不是召开常委今。身为副具长的肖角,口然有说话的权利。

严明高话不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恰好击中了马三高的要害。

挨了当头一棒,马三高嚣张的气焰,立时被打压了下去,他的脸色变换极快,一会青,一会白,一会却又变成了紫色,仿佛变色龙一般,别提多难看了。

这时,王学平微微一笑:“马书记,你不会连自己祖父和父亲的名字都记不住吧?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么?”

“你”马三高浑身直抖,拿手指着王学平的鼻子,气得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肖南也不管别人是个什么想法,将手里的照片,散开在了桌再上。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书记秘书叶金山和市委组织部的黄明之外,其余的人全是副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没人傻到伸手去拿照片的程度,可是,好奇心人皆有之,大家的视线抑制不住地膘向了桌面上的照片。

柳银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墓碑上刻的字,他微微侧头,发现王学平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态。

联想到前两天,王学平私下里说的那句话,“柳局,过几天会有大事发生,希望您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说话。”老柳马上意识到,严书记今天召集的这个党委政府班子会,绝非偶然,而是有意为之。,

王学平和柳银河的眼神经轻地一碰,柳银河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桌面的上照片,皱紧了眉头,说道:“以我多年的刑侦经验,看不出这些照片是假的!”

老柳的身份和别人不同,他是现任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又是老资格的刑侦专家,从他的口里说出来的话,具有极大的权威性。

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真到难以置信,他心想,马书记啊,马书记,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呢?

以粱国全对马三高性格的了解,再加上他的观察所得,基本可以认定,老马确实干了大傻事。

照片上的景象十分清晰,两座占地极广的豪华大墓,就耸立在田梗之上。大墓的四周全是已经割了禾苗的农田,以柳银河的身份,没必要在照片的真假上面做文章。

假的真不了!据梁国全的判断,即使柳银河成心说谎,马三高终究是市管的副处县级干部,要想整垮这一级别的领导干部,必须经由市委决定。

梁国全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可真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心里很清楚,马三高的作风还是蛮正派的,只可惜,权力的欲望太过强烈,硬要和县委书记严明高顶着干。

身为县委组织部长,粱国全对于肖南的来历早有所闻,这位分管着民政局的肖副县长正是靠在王学平这个严派骨干,才得以从已经混不下去的团市委,脱身而出,成了南云县的副县长。

柳银河的主动发言,使会议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站队。”当这两个字眼跃入孟秋兰的心头,就再也挥之不去。

在官场上混,不怕工作出错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能无错?可是,就怕在要命的时刻,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在政治上站错了队!

“领导干部,怎么可以带头搞迷信活动呢?太不象话了!”如果说柳银河的发言,让在场的常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那么,孙泉的问话,很自然地就变成了压垮了骆鸵的最后一根稻草。

站队的关键时玄到了!

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及时地为到马活动,添加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十分有力的砝码,他冷着脸说:“党中央,国务院三令五申,严禁任何人违法占用耕地,更重要的是,有人居然占用耕地为个人修建超豪华的大墓,如果此事当真,那就严重违背了党员干部的基本准则。”

身为纪委书记,张华天手握党纪处分大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分量非同一般。

两名常委、一名县委副书记当中表了态,接下来的事情,就成了树未倒,而糊称已散的局面了,常委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抢着发言,

王学平压根就没有拿正眼去看,已经焦头烂额的马三高,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的身上。

梁国全也已经发现了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点头,脑子里立时就乱了,他心里明白,在这种场合之下,除了新上任的县长孟秋兰可以不表存之外,每个人都逃不过这一关。

思来想去,粱国全联想到马三高最近一段时期以来,所干的种种勾当,他心里顿有明悟,马三高一定是掉进了王学平和严明高联手设下的圈套。

大势去矣!

第185章 刀光剑影

“我来说两向,如果真的是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大莫。那兹火丘背了党员干部的基本准则!”梁国全咬紧了牙关,硬下心肠。对马三高反戈一击。

“梁国全,你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你,你”你不得好死!”城府一向很深的马三高,猛然发现,第一心腹粱国全居然当面众背叛了他,急怒交加,再也顾不得县委领导的体面了,开始破口大。

柳银河暗暗摇了摇头。老马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看不透,强到众人这个至理名言,实在是可叹啊!

王学平见梁国全终于选择了正确的队伍,心里颇为安慰。

和马三高不同。梁国全虽然是马系人马,可是,自从严书记上任以后,梁国全一直谨守本分,在很多时候,都积极配合严明高的人事政。

类似梁国全这样的人。在王学平看来,属于可以团结的领导干部。

至于马三高嘛。必须坚决地将他赶下台去,绝对不可以有妇人之仁,至少要让他失去兴风作浪的本钱。

孟秋兰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在她看来,王学平做的事情,不太符合常理。

哪有做下级的。当着这么多领导干部的面,当面指责党群副书记的道理?

直到常委们金都表了态,孟秋兰这才恍然大悟,今天这一出好戏,一定是王学平和严明高私下里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想把马三高当众整臭!

“唉,我还是基层斗争的经验不足啊!”孟秋兰后悔不迭,如果在王学平网出手的时候,她确实有机会阻止事态扩大。

现在,绝大部分县委常委都选择站在了严明高一边,她尽管是一县之长。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啊!

触及到孟秋兰冰冷的视线,王学平暗暗庆幸不已,及时地出手整倒了马三高,这步棋走得十分正确!

太祖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抱团取暖在官场上面。十分正常,党的基本属性其实就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聚集到一起来干苹命。

王学平始终认为。孟秋兰在县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和马三高搅到一起去。

县长和党群副书记联合到了一块,王学平再想收拾马三高,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严明高略微侧过脑袋。平静地看了眼王学平那张脸庞,他的心里十分欣慰。今天的这一幕好戏,就是王学平一手主导的,效果非常!

那天晚上。王学平将照片拿到他的家里,两人经过一番密议之后,严明高当晚就坐车进了市区。

当然了,今天上演的这幕好戏,王学平其实只是具体参与了后半部分。王学平并不知道。在严明高的授意之下,包括梁国全在内,知情人都故意隐瞒了,他将在年前被任命为县长助理的这个大好消息。

严明高刻意在一天之内,安排了两场好戏,目的只一个,进一步树立起王学平在县里的权威。

只要一想起,当初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活牢房里面的悲惨时日,严明高就会喘嘘不已。如果没有王学平拼死相助,他早就成了阶下囚,哪有今日权倾南云之辉煌?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墓不是我修的。”马三高从梁国全的沉重打击之中清醒了过来。当即矢口否认。

“孟县长。马书记家和村委会签定的违法占地合同,请您过目!”王学平将手头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叶金山。

王学平早就料定了马三高绝不会甘心失败,老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狡辩,所以,王学平事先收集到了物证,就等着马三高出招。

叶金山捧着合同。快步走到了孟秋兰的面前,孟秋兰不想沾惹上这种麻烦事,她冷着脸质问道:“叶秘书,你搞错了吧?严书记才是今天的会议主持。”言外之意。今天的事情是严明高一手策划的。无论成败均和她无关。

严明高捧起桌面上的茶杯,笑着对孟秋兰说:“孟县长,政府管经济,违法占用耕地正是县长该管的事情,怎么可以放手不管呢?。

肖南意识到,严明高已经巧妙地把不想插手的孟秋兰给扯了进来。不安实际情况怎样,明面上,县委只负责决策,县政府抓执行,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现如今,严明高把大帽子扣到了孟秋兰的身上,她很难脱身不。

肖南是个什么背景,身为县长的孟秋兰是知道的,正因为了解其中的内幕,孟秋兰胸内憋了一口恶气,想发布发不出来。

刚才,王学平和严明高联手给马三高难看,玩的就是杀鸡给猴看的把戏。

马三高是鸡,那么。谁是那只猴?盛状兰盘想越货得窝囊。她不想就众么眼睁睁地看着马二高甩口。可是,王学平手里的证据一样样地抛出来的之后,孟秋兰有了一种无力回天之感。

孟秋兰也不是第一天进官场的菜鸟,她看得出来,王学平和严明高已经把圈套设好了。马三高很可能是在劫难逃!

孟秋兰冷冷地膘了眼王学平,她心如明镜,肖南才来县里几天,连人头都还没认熟,不可能这么快就察觉到了马三高给祖宗修墓的事情。

严明高是堂堂的县委书记,他也不可能不顾身份地亲自去找证据。

这事并不算是多么复杂。孟秋兰很快就意识到,王学平这个家伙,一定在到马事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负面作用。

形势逼人呐!孟秋兰考虑得很透彻,如果她反其道而行。想替马三高说话,那很可能站到了所有常委的对立面,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

所有人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孟秋兰的身上,他们这些官场老油条,心里都十分清楚,现在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了孟秋兰这个县长的身上。

在场的常委里面,有些人也有所耳闻,孟秋兰是省委孟副书记的亲侄女。有了这层背景,头上的光环确实相当显眼。

不过,大家更清楚。严明高是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马,而金市长又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核心幕僚,这就很微妙了!

其中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市委书记周文广不是省委孟副书记的人。市里的两大巨头,都不是孟副书记的人,他发的话,在无形之中,就轻了不少。

在官场上,有一条人人知道,却又无法说出口的潜规则:职务是上级给的,威信却要靠自己去树立。

在现行体制之下,领导干部要想让自己的每句话变成金口玉言,就必须把一大批自己一系的干部,提拔到各个重要的岗位上去。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手底下没有一批得力的部下掌权。说出去的话,或是做出的决策。在执行过程中,很自然地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每当省、市换届的时候,各种势力就会因为利益互相碰撞,互相妥协。领导们,在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其实在私下里,刺刀见红的场景却屡见不鲜。

政治是现实的,也是残酷的。站在那座山头上,就唱那支歌。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智的人都会顺势而为。否则,就只能等看到霉了!

王学平一直注视着孟秋兰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孟秋兰秀眉一挑,马上意识到,这位新来的女县长很可能要唱反调,或者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也可能是因为唇亡齿寒的缘故,想替马三高说几句话。

“马书记,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按照党章的规定,党员干部应该自觉地和党中央保持一致,请问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大墓,这样的违法乱纪行为,应该怎么处理?”王学平抢在孟秋兰之前,对马三高发起了正面的进攻,不给孟秋兰把水搅浑的机会。

孟秋兰一时气结,王学平对马三高的当众质疑,在无形之中,打乱了她插嘴的计哉。

此时此刻,无论孟秋兰说什么,都会被严明高视为恶意阻挠行为。

王学平的话,其实在警告孟秋兰,只要她替马三高说了话,就等于是和县委书记严明高当众撕破了脸皮。

空降的县长,很难斗的过从本土崛起的县委书记,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孟秋兰不会不明白。

面对现实,经过艰难的抉择,孟秋兰决定闭口不言,马三高平时虽然对她很亲近,但双方毕竟还不是定论的政治同盟,她没有义务陪他一起往火坑里跳。

马三高眼巴巴地瞅着孟秋兰,十分期盼这位新来的女县长能够替他说句公道话。就连梁国全都背叛了他,马三高心里一片冰凉,暗暗一叹,一时不慎,上了王学平的当!

尽管手里还没有证据。马三高已经意识到了,高铁嘴十分热情地大力鼓动他修墓,这事背后一定和王学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球,马三高的头脑忽然变得极为清醒,

孟秋兰把俏脸扭到了一旁,不再看马三高一眼,王学平见了此情此景,心头不禁一松。

以孟秋兰的硬扎背景,她如果真要硬插一手,严明高多少有些顾忌,整个事件就变得复杂了。

坐在最顶端的严明高。不露声色地把现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尽收眼底,他心想,按照学平的原计哉”市纪委的人也该来了!版阅读!

第186章 吃大亏了!

为崇员干部。说话办事。都需要讲证据,重事六,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会向市委汇报事实的真相。”市里有秦副书记撑腰,马三高还存有一丝希望,所以说出口的话,依然十分硬气。

王学平冲着马三高冷冷地一笑,讥讽道:“尊敬的马书记,那两块墓碑上的名字,你不会不认识吧?”

“那是有人恶意陷害!王助理,我到是很奇怪,你什么时候成了市纪委书记了?”马三高怨愤地瞪着王学平,激动过后,他已经意识到了,王学平肯定就是幕后的推手之一,他的言之意,其实是警告王学平注意他的身份。

“马书记,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再搞老虎屁股摸不得那一套了吧?做为你的党内同志,我有义务指出你的错误!理越辩越明,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王学平句句不离党章,令一向没有急智的马三高头疼不已,一时间,哑口无言。

“严书记,我建议县委成真一个独立的调查组,彻底查清楚事实的真相接到了王学平的眼神暗示,梁国全只得狠下心肠,冲着马三高的软肋横插了一刀。

开弓绝无回头箭!梁国全心里明白,既然他已经抛弃了马三高,就绝对不能给老马翻身的机会。

在这件事情匕,马三高最恨的已经不是王学平,而是中途倒戈的粱国全。

所以,要说此时此刻最想把马三高整垮的,已经不是王学平,而变成了梁国全。

面对梁国全的彻底背叛,马三高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怒骂道:“白眼狼!”

王学平怜悯地看了眼已经严重失态的马三高,他心想,想当初,老马同志,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够在表再上,保持住雍容大度的形来

这一次,马三高再也无法象之那样的从容小辫子已经被王学平给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即使不被免职,恐怕也很难继续安于其位了。

柳银河坐在一旁,冷眼看马三高的笑话。说句老实话,党员干部给祖父和父亲修建墓园,其实党章里面并没有明确规定应该怎么处理,只能在道德上予以谴责。

只是,马三高居然占用了耕地给祖宗修墓,这就明显违反了土地法。

以柳银河对于王学平的熟悉程度,他心里清楚,这小子一定还留有后手,因为,仅仅是开会批判马三高的错误行为,并不能把他赶下台去,必须要由上级出面才行。

马三高已经察觉到现场的气氛对他十分不利,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他大霍地站起身子,大踏步向室门边走去。

孟秋兰本想缓和一下现场的紧张气氛,却没料到,马三高出离了愤怒。居然拂袖而去。这么一来,孟秋兰就不太可能帮他说话了。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逐渐远去。

就在马三高推开室门的一刹那,他猛然发现市纪委书记杨华网好站到了门口,心里不由一沉,马三高勉强挤出了笑容,问候道:“杨书记,您老县里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杨华一脸严肃地问马三高:“马书记,你这是要去哪?”

马三高扭头望了眼室内的众人,尴尬地解释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哦,那你快去快回,我还有事找你!”杨华冲着马三高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转过身子的一瞬间,马三高敏感地意识到,杨华的出现,绝非偶蔡!

马三高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抓过电话,就给市委副书记秦立本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秦立本的秘书小钱,他解释说:“秦书记去了金市长那里,好象是商量市政府的干部配备问题,都去了两个小时了。”

“当!”马三高手里的电话,掉到了桌面上,心道,完了!

市纪委书记杨华亲自到了县里,马三高的靠山秦立本却被金有工给叫去了,如果说这是巧合,就算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严明高,算你狠”。马三高顾然地坐到在了椅子上。他心里明白,严明高的策略其实很简单,但却十分有效。

按照党中央的要求,党员干部就是先进思想的代表,道德上不应有重大瑕疵。

仅仅是占用耕地倒也好说,态度积极地退地赔偿损失,也就走了。可是,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大墓,这事就触及到了一条十分敏感的高压线,严重破坏了中央正在大力推行的丧葬政策。

我党是无产阶级政党,信仰的是马列主义,党员,尤其是党员干部,都是无神论者。

如果马三高私下里崇尚迷信,倒也好遮掩。可是,占用耕地给自己的祖先修墓,还被抓了现行,拍了照片,这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了违反民政政策和土地法,只是违反并不足以让马二高讲监是。马二高现在凡补二。了,严明高的目的其实相当简单,那就是,想把他赶下掌握实权的县委党群副书记的宝座。

紧张地思考了一番,导三高决定,先去找秦立本,商量好了对策,就好办多了。

想定之后。马三高打电话叫上了司机,夹起公文包,拉开房门,就想快速离开。

可是,房门开处,马三高赫然发现,市纪委书记杨华的秘书,网好走到门边,他一见了马三高,马上叫道:“马书记,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杨书记找你有急事

杨华不是一般的干部,那是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主要职责就是查办党员干部违法乱纪的各种行为。

马三高暗暗叹了口气,堂堂市纪委书记,他这种副处级干部,还真是得罪不起。

等马三高重新回到县政府会议室,一进门,他就发现,众人的表情都十分的诡异,目光里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室内的座次有了一点小的变化,严明高让出了正中间的主持席,坐到了杨华的左手边,而县长孟秋兰也相应地挪到了老杨的右手边。

就在严明高的身旁,空出了一张椅子,马三高心里明白,那是给他留着的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市委不免去马三高的职务,他就是县委第二副书记,响耸当的县委三号人物。

马三高硬着头皮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经过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身边的时候,他冷然闷哼了一声。

粱国全仿佛丝毫也没有察觉到,马三高对他的严重敌拜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粱国全看来,继续待在马三高的那条烂船之上,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共同毁灭。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严明高故意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放过马三高这个老政敌。

老马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看着就要退居二线了,来日已经无多。而粱国全却还年轻。距离退休的年龄,还有十多年的时间。

最最重要的是,马三高象扔卫生纸一样,毫不留情地把刘虎父子给扔出了出去。这事做得实在是太过缺德了!

刘家父子,倾家荡产地帮马三高捞政绩,临终了,却被老马玩了一手丢车保帅,梁国全知道内情之后,心情极为沉重。

今日可以是刘家父子,谁敢保证,明日不是他梁国全呢?

当杨华出现在室内的那一刻,王学平的脑海立时浮现了四个字,大局已定!

几乎与此同时。孟秋兰只觉后心一阵发凉,她下意识地瞟了眼王学平,心情极为复杂。

如果不是王学平接二连三地阻止了她的发言,等到杨华这种重量级的人物出场的时候。她的立场就很尴尬了。

继续深入地往下想,孟秋兰隐约察觉到,王学平很可能是有意为之,其目的是尽量避免她和县委书记严明高当众撕破脸皮。

“难道说。我还要感谢这家伙不成?”孟秋兰一想到这个充满着悖论的想法,自己都觉得荒唐。

孟秋兰清晰地记得,当时她即将上任之前,伯父曾经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这次下去,属于空降部队了,肯定会遇到不少的问题,凡是多思考,少说话,也尽量别和一把手公开闹矛盾!”

这一刻,孟秋兰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刚才,她如果真的当众和严明高拧着干了,以后再想获得老严在工作上的大力支持,那就势比登天了。

马三高的屁股网挨上椅子。严明高扭头望着杨华,十分诚恳地作了自我检讨,“杨书记,身为一级党委的班长,我没把工作做细,以至于出现了那种情况。我应该向市委做出深刻检查!”

马三高气得快要吐血,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严明高居然手要做检讨,这不是把他老马往火坑里推么?

“三高同志,受了市委领导的委托,我这次带队下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及时地查清楚,占用耕地修建豪华陵墓的前因后果,还望你积极配合市纪委的工作!”杨华把头扭向了马三高,不紧不慢地道明了来意。

“杨书记,我向您表个态,一定积极配合!”马三高心里十分窝火,可是,当着杨华这个市委常委的面,他却没胆子甩手就走,被迫或出了违心的话语。

马三高还算是比较清楚市委领导的人脉,按照广义的光谱来刑分,杨华应该和市长金有工,算是比较亲密的盟友。

看样子,要吃大亏了啊,马三高悲愤莫名,隐在桌面下边的一双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第187章 摔掉了门牙

汉会之后,严明高亲自出面。陪同杨华去了县委小招。”

马三高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步履蹒跚地跟在众人身后,走出了会议室。

王学平站起身,笑吟吟地走过赏南身前,两人错肩而过的一瞬间,王学平轻声道:“肖兄,老地方,我请客!”

肖南微微一笑:“是该请客了!”两人相视一笑,并肩离开了会议。

按照官场的潜规则,类似杨华这样的市委常委下来了,县委书记严明高和县长孟秋兰都要出面,至少陪着吃顿饭。

杨华和金有工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严明高破例召集了全体县委常委,陪同杨华共进午餐。

只是,杨华不是普通的市委常委,还是市纪委书记。所以,严明高就没有安排全体班子成员一起陪同。

县政府其这边。除了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之外,其余的副县长,包括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在内,都没有被安排去陪客。

王学平也乐的清闲,和肖南边走边聊。两人并肩下到了一楼。

肖南先上了车。王学平网要抬腿,秘书郝网捧着大哥大,走到他的面前小声汇报说:“县府办张主任的电话。”

王学平不禁晒然一笑,老张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这边网散会,他就找上了门来,不须多问,一定是为了办公室的事情。

果然,张运高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王县长。恭喜你,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领导!”

“呵呵,张主任,你消息蛮灵快的嘛!”王学平轻声一笑。

在严明高还是县长的时候,王学平和张运高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只是,当年,严明高挨整之后,王学平正是在张运高安排之下,被骗到了县政府大会议室。

时代已经不同,王学平也不想去翻旧帐,只是,对于张运高的为人,他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

在这个时代,县政府办主任的正式级别是正科。不过,按照县里不成文的规定,县府办主任一般享受着副县级的待遇。

也就是说,张运高这个县府办主任,和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算是同级的干部。

只是,王学平这个副县级待遇,是经由市委组织部的明文确定过的,从理论上来说,地位比张运高略高。

“王县长,关于办公室的安排问题,需要请示你的意见。”张运高很客气地摆明了来意。

“张主任,这个我没啥要求,你看着安排就行了!”很明显,张运高是想借着办公室的问题,有意向王学平示好,王学平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索性把球又踢回了张运高的怀里。

“唉,王县长,办公室的工作难做啊,你还是给个框架,我也好照办呐!”品出王学平确实不想大动干戈的心意,张运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小王还算是很好说话,这就好安排了。

张运高当县府办主任的年头也不短了,其间,伺候过不少县府领导。一般的老领导其实倒也好安排,他最怕的就是。年纪轻轻地就骤然荣居高位的青年领导。

坐进车里,肖南望着王学平,笑道:“这位张大主任是个人精!”

王学平浅浅一笑。心里十分认同肖南大说法。记得当时,肖南刚上任的时候,张运高也是殷勤倍至地忙前忙后,张罗着肖南的生活起居,其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王学平心想。在党政机关里面,总有类似张运高以及古文强这一类人精的一席之地。

这类人也许没有大本事,可是,他们天生就象是领导肚冉的归虫。在他们的精心安排下。领导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晚上,从南云县大酒店里出来,一股冷风里面袭来,王学平不禁缩了缩脖子,冬季的南云气候变幻无常,时常在零下几度。

王学平跺了跺脚,肩上忽然一重,他低头一看,身上多了一件呢子大衣。

“老古,你到是细心!”王学平扭头冲着古文强微微一笑。

古文强咧嘴笑道:“天气太冷了,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耍多多注意保重身体啊。”

“呵呵,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王学平笑了笑。钻进了自己的。

县城郊外的五月山庄,田,号包间内,温暖如春。

王学平迈步走进包间的时候,发现肖南正和柳银河坐在沙发上,两人聊得正起劲。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王学平笑着问肖南。

肖南笑道:“刚才柳局告诉我,马副书记中午陪着市纪委的杨书记吃过饭后,也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下台阶的时候,居然摔了个狗啃泥,据说连门牙都跌掉了几颗,说话只漏风!”

王学平脱下咒的夫衣。挂到了衣帽架卜,搓着年坐到了柳银河的身旁私赏引道!“柳局,咱们的马大书记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柳银河叹了口气,说:“事情是明摆着的,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杨书记居然在这种时候带队下来调查老马的问题,他心里能不窝火么?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坐在老马的对面,亲眼所见,现场几乎没人和他说话。老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也许是喝多了,脑子犯晕吧。”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我从来不信迷信,不过,老马这次恐怕很难在县里立足了!”

“是啊,当众跌了重重的一跤,还掉了几颗门牙,这事太衰了!即使市里想把老马留在县里,他恐怕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令他黯然神伤的地方了。”柳银河又是一叹,想当年,李大江在位的时候,马三高在县里是何等的荣光?

现如今,曾经威风八面的马三高,却在王学平的摆布之下,颜面扫地,狼狈不堪,实在是令人叹息不已。

“柳局,今天下午收获不小吧?”王学平点上烟,笑着问柳银河。

柳银河点着头说:“收获应该说是很大。那两座豪华大墓,太显眼了,即使老马想找人拆掉,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陪着杨书记下去之后,找来村里的干部仔细一问,还没等交待政策,他们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实话。事情其实很简单,定性也十分容易。”

王学平嘴角微微一翘。隐藏在柳银河的话里,其实还有一层意思。

从常理来推断。要想调查马三高这种实权的县委副书记,本没有这么容易。

应该这么说,市纪委选择的调杳时间,实在是有些敏感。

按照官场上的惯例。类似的调查应该在年后展开才是正理。眼看就要过年了,哪有在大年二十九还派人下来调查的道理?

村里的干部也都不是傻子一定想得清楚其中的利弊得失。当然了,市纪委的人肯定使用了采取了一些手段,以柳银河的身份,就不好把话说得太白了。

肖南笑着说:“看样子啊,老马这今年就很难过得安稳了!”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么整治马三高,其实是严明高本人的意见。

前些年,老马跟在李大江的身后,没少在暗中给严明高下绊子。后来,严明高在县里主政之后,马三高为了抢夺书记宝座,接二连三地耍阴谋,搞诡计。

这到也罢了,更重要的是,严明高是想借用马三高的悲惨遭遇,警告一下县里边的野心分拜

当然了,以王学平地严书记的了解,他应该是想敲打一下孟秋兰。

“柳局,杨书记的态度怎样?”说一千道一万,相关的证据只是起个参考作用,重要的是办案机关的意见,柳银河整个下午都跟着杨华在一起,王学平自然要从他那里摸清楚杨华的态度。

“杨书记倒没说什么话,只是把村支书和村长找来。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不过,据我的观察,杨书记应该很生气。”柳银河详细地解说了下午的调查经过。

王学平仔细地思考了一番,抬眼望着柳银河,笑道:“现在的核心焦点,已经不在县里了,而是转移到了市里。”

肖南眼神一闪。马上领悟到王学平话里的意思,归根到底,要想处理马三高这一级的干部,必须市委常委会作出决议才行。

按照这个时代的传统。真正掌握术里决策权的机构,其实不是市委常委会,而是书记办公会。

整个云州市有一正六副,共七位书记、副书记,除了金有工这个兼任市长的市委第一副书记之外,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秦立本在书记办公会上,有着相当的发言权。

“这一次,咱们县里恐怕只是个前奏,关键问题还是金市长和秦副书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肖南在市里边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团市委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消息也不闭塞,多少明白一些这里边的道道。

王学平笑道:“老肖是个明白人啊。其实事情很简单,秦立本上任之后多次在书记办公会上,否决了金市长的用人安排。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真的明白了,也想通了之前一直没有想通的疑问,为什么市纪委抢在过年之前,下来调查马三高的问题,一定和市里的人事斗争息息相关了!”柳银河的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我相信,市委领导一定会给老马安排一个适合他的岗位!”王学平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态。含笑望着柳银河和肖南。

第188章 县长分工

※讧纪委下来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卓二十众天的卜午。从儿。口来消息,马三高即将被调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学平正坐在位于县政府的办公室里。

按照王学平现在的职位,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煞费苦心地把王学平的办公室安排在了县长楼的最西侧。

王学平的这间新办公室同样是个套间,外间是秘书办公室,里间自用。

只是,县长孟秋兰的办公室在最东头,尽管两人在同一楼层办公,可是,却相距甚远。

以王学平对张运高的了解,类似安排办公室的事情,他肯定请示过孟秋兰。也就是说,在南云县政府里面,出现了县长助理要去见县长,却要穿越一整条楼道的怪异现象。

桌面上堆满了文件材料。这些东西都是王学平找张运高要来的。县长助理的角色和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最大的不同是,王学平现在需要综合性地考虑县政的各个方面的问题。

用严明高的话来说,王学平当上县长助理,这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为将来可能的主政一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王学平心里明白,如果他的资历足够的话,金有工这次的论功行赏,就不仅仅安排他当县长助理,至少应该是副县长。

“王县长,孟县长刚才通知,在小会议室开个,短会!”县府办主任张运高,很客气地亲自打电话过来,通知王学平去开会。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今天都大年三十了,孟秋兰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

左手端着茶杯,右手夹着笔记本,王学平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小会议室。

这间小会议室,王学平自然相当熟悉,当初,他还是县长秘书的时候,一直是这间小会议室里的专职记录员。

听见脚步声,坐在位置最外侧的张运高抬头一看,发现是王学平走了进来,赶紧起身,把他领到肖南的对面,笑道:“王县长,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专座了!”

拉开椅子,王学平坐到了肖南的对面。肖南冲着他微微一点头,悄悄地比了个九的数字,王学平抱以会心的一笑,两人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此前,南云县一共有一正七副,八位县长副县长,现在算上了王学平,达到了破记录的九位县府领导。

在这九位县府领导里边。肖南排位第八。而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自然排到了第九。

县长助理毕竟不是副县长,理所当然的,王学平在诸位副县长里面排位最低,仅高于县府办主任张运高而已。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姗姗来迟的孟秋兰坐到了背靠着党旗和国旗的主持席上。

“同志们,今天是大年三十。本来呢,我不想再惊动大家。只不过,王县长新上任,为了给他留出适应工作的时间,我想的话。在年前就把咱们县政府领导的分工给安排一下!”孟秋兰一边摊开手里的笔记本,一边放出了一颗小型炸弹。

到了年底,县领导们各种应酬都很多,除了要慰问各条战线的干部群众之外,就是走亲访友。烧香拜佛。

按照党政机关的常规。年前应该保证一个安乐祥和的气氛。除非是突发性事件,一般来说,不太可能作出工作方面的重大调整。

可是,孟秋兰如今去偏要反其道而行,这摆明了是针对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去的。

孟秋兰居然要在春节的前一天,调整县政府班子成员的分工,王学平起初确实没有想到。

短暂的惊讶过后,王学平迅即猜到了孟秋兰的心思,她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很明显,孟秋兰是想抢在严明高出手之前,限制住王学平的权力

围。

在场的人,包括肖南在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王学平的身上。能够混到副县长的干部,哪个不是人精,大家都对孟秋兰的目的,了如。

王学平谁也不看,只是不动声色地抽烟喝茶,仿佛孟秋兰所说的话,和他完全无关一般。

孟秋兰深深地盯了眼王学平,她心想,如果继续让严明高的势力向县府这边咨透,那么,她这个县长真有完全被架空的可能。

从团省委空降到南云县来当县长,孟秋兰有她自己的抱负,那就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表面上来看,县政府领导的分工,一般在县长的主持下,由县长办公会研究决定。

实际上,就和县委那边的分工一样,县政府的分工,在很大程度上,由县长说了算。

领导分工里面的学问很大。王学平心里明白,县政府口这边怎么分工,即使是县委书记严明高也不太好直接插手。

孟秋兰摊开手边的一份打印出来的草稿,大声宣读了一遍她的分工建议。

以上是我的建议,请各位县政府班子成员讨论研究。”孟秋兰话音刚刚落下,肖南发现,现场传来了一片涧书口四凹3口们厂告少,丽薪由”、谍丽多声音,紧接着。大家都把目光投注向了王学平那张清心”四庞六

因为,按照孟秋兰的建议,王学平的分工范围仅仅是县开发区和县旅游局。

在场的几位副县长都是明白人,孟县长今天所谓的分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县开发区原本就是王学平的自留地,而且也干出了很大的成绩,孟秋兰即使想把开发区从王学平的手中夺走,也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按照此前的县政府分工,县旅游局一直由副县长肖南分管,而肖南和王学平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已不是秘密。

在王学平看来,孟秋兰把个入不敷出的鸡肋一般的县旅游局从肖南的手上。交给他来分管,并没有影响别的副县长的现有分管范围,其中所隐含着限权的目的,昭然若揭。

孟秋兰扫视了全场一周,询问道:“大家有什备着法都提出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会议室内,几位副县长,或埋头看笔记本,或把玩着手里的红蓝错笔。或闷头抽烟,孟秋兰等了足有十分钟,却始终没见有人开腔说话。

“如果大家没有不同意见,那划”这么定了!”孟秋兰嘴上说得很平淡。其实心里十分生气。

按照她的蛋糕分配方案,除了肖南和王学平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丝毫的变动,她已经很照顾这些人了,居然连个帮腔的都没有,简直太不象话了。

“孟县长,我对旅游局的工作一无所知,让我这个外行去指挥内行,肯定会挨骂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可否请您重新考虑下这个决定?”王学平说话的时候,根本没看孟秋兰,一路滔诣地表达清楚了他的观点。

俏面含霜,孟秋兰蹙紧了眉头,冷冷地说:“咱们是领导干部,不能因为不熟悉就不干工作了吧?”

“孟县长,我确实不懂旅游行业的内在规律,如果在工作中出了错误怎么办?。王学平故意苦着脸,反问孟秋兰。

孟秋兰盯着王学平,看了好一眸子,她缓缓道:“当初开发区也是一个烂摊子,你不也搞得红红火火的么,我相信,以王县长你的能力;一定会把我县的旅游搞上去的。在这里。我代表县政府表个态。完全支持你在旅游事业这个窗口行业,按照自己的想法,搞改革!”

王学平表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其实很满意孟秋兰的表态。

孟秋兰的态度,明面上看似大力支持王学平的工作,其实,隐含了一层不可告人的涵义在里面。

孟秋兰的意思很明确,既然把旅游局全权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上,她就不会插手了,一切祸福由王学平自己去承担,与她这个县长,没有丝毫瓜葛。

王学平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开发区还在他的手上,不管是旅游局,或是工业局,他其实都不怎么在意。

之所以故意装出一副不想接管旅游局的姿态,王学平要的就是孟秋兰当众有个态度。

现在,孟秋兰果然还是因为基层工作经验不足,上了王学平的当。

在南云县境内,矿产资源相当贫瘾,很难入权贵们的法眼,相对而言,南云县的政局很少有外来势力的强势介入,政局并不如一些矿产大县那么复杂。

旅游业其实属于朝阳产业,据王学平所知,进入新世纪之后,有越来越多的地区加入到了旅游竞争的行列之中。

在后世,基于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会给地方带来巨大文化旅游收益的考虑。围绕《金瓶梅》引发了两省三地的“西门庆故里之争”。

这个事件确实很有些搞笑,不过,通过这个事件,其实却也折射出了一种现实,那就是旅游产业大有潜力可挖,日进斗金,并非是天方夜谭。

南云县虽然不是矿产大县,却相当具有成为旅游大县的潜力,只因为。这里拥有一片尚未被开发出来的南云古镇。

南云古镇其实南云县的老县城,古镇老街弯曲的街道和两边遍布的明清老房是这里的最大特点,在这里传统的手工造纸和锻造依旧沿袭着往日的格局。

古建筑普遍建于明清,历经几百年的历史,至今保存完好。古建筑以四合院为主、古建筑大体沿袭徽派建筑风格。极具地方特点。

在王学平看来,这座保存较为完好的古县城。如果得到了良好的开发。必将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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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麻烦上身

※式肩膀实在是不舒服。休具了很长时间,只能码多少发弓7”请兄弟们务必理解,司空确实很拼命了!

宣布散会后,孟秋兰当先离开了会议室,肖南有意拖在了最后,和王学平走了个并排。

“学平,姓孟的太欺负人了,哪有这样分工的道理?”肖南十分担忧地提醒王学平。

尽管到任的时间不长。肖南多少也了解一些县旅游局的情况。县旅游局是南云县里最穷的几全部委办局之一,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全,更别提效益奖金了。

算上扫地的清洁工。整个县旅游局也才不到二十个人,局里连台象样的专车都没有,可谓是一穷二白。

王学平微微一笑:“肖兄,人弃我取,说不定还真就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当然了,前提是咱们那位孟大县长不会插手进来。”

肖南发觉王学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心里若有所觉,试探道:“你已经有了好主意?”

“呵呵,我倒是有些想法,只不过,还不算考虑成熟。肖兄,等我仔细地研究之后,再找你商量具体的对策。”王学平认为开发南云古镇固然是个好主意。却还有很多的细节还需要去完善,有些急不得,必须在了解实际情况之后。才好对症下药。

同学一场,又同住一间寝室,肖南对于王学平的脾气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从本质上来讲。王学卑是个非常谨慎的年轻人,他向来是说一句算一句,从不信口开河。

“你呀,和我就少来这一套了,管它成熟不成熟,全都说出来,我至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吧?”肖南确实替王学平捏了把汗,一心想知道王学平心里的打算。

王学平观察到四周无人,就把他的基本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肖。

肖南琢磨了一眸子,皱着眉头问王学平:“老县城虽然还保留了一些明清时代的旧建筑,可是在文革时期遭到了严重破坏,要想彻底修复,需要的资金恐怕就是今天文数字了。”

“老肖啊,你等着瞧吧,别看初期投资很大,一旦建成投入使用,那座老县城很可能会变成一只会下金蛋的金鸡。”王学平浅浅地一笑,他虽然不是旅游专家,却知道老县城的详细发展轨迹。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那年,也就是,呐年,南云老县城的开发初期,景区归县旅游局直接管辖。

历史早有明证。凡是官办企业,服务质量和办事效率肯定低下,整个景区全年的门票收入仅为十分可怜的田万元。

到了奶年,由于某位旅游专家的介入,南云县的老县城在短短的数年时间里,从一座不知名的小镇,摇身一变,成为国家级化旅游风景。

自伤年之后,南云老县城每月的平均旅游收入超过了一亿,门票收入达到了惊人的旭多万元。

只是,这座承载着明清时代民居的老县城,却与“世界遗产名录”遗憾地擦肩而过。究其根本原因,主要还是管理者没有全球视野,导致错失良机。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坐到办公桌前。仔细地翻阅着县府历年来下发的有关文件。

今天是大年三十。按照历年的老惯例,下午全县的党政机关集体放假。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学平从皮转椅上站起身,走到窗台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咚咚”从外间传来熟悉的敲门声,紧接着,秘书郝刚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王学平的身边,“老板,县旅游局的谢中华局长来了,说是有事向您汇报!”

眼眸一闪,王学平心想,县长办公会刚刚确定了班子成员的分工范围,老谢就找上门来了,消息到是相当灵通。

“请他进来吧!”王学平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前,平静地坐到了皮转。

“王县长,您好!”谢中华跟在郝网的身后,快步走进室内,在距离办公桌大约两米的一侧。他很守规矩地停下了脚步,满脸堆笑地和王学平打招呼。

官大一级压死人。短短的数月之间,王学平就从县政府的一名普通干部,一跃成为副县级的县长助理,在谢中华的内心深处,除了震惊,就是感叹。

从全县范围来看。谢中华算是资格较老的正科级干部,他在县旅游局局长的岗位上,一干就是十余年。

不管是当初李大江在位的时候,还是严明高掌权的时代,谢中华因为处于严重边缘化的旅游系统,并没有受到冲击,一直安稳地待在县旅游局一把手的位置上。

“谢局长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你的消息够灵通啊!”王学平和谢中华的交情相当一般。所以,也就按照官场上的逻辑,称呼谢中华为谢局长。

王学平不管是当县长秘书,还是在县开发区主持工作。他和谢中华之间的工作都没有交叉的部分,平时也少有联系。

“王县长,听说您分管全县的旅游事业了,我们全局的干部职工都异常振奋,大家都说。这下子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我县的旅游事业大有盼头啊!”谢中华一开口就把王学平捧到了云端。

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谢中华已经年过五十,好歹也是个老牌的正科级干部,却跑来吃捧他这个小年轻,肯定是遇见了难办的事情,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谢局长,你是遇到了麻烦事了吧?”王学平起身和谢中华握了握手,抬手把他让到了沙发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盯在老谢的脸上,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按照官场的逻辑。这都已经是大年三十了,谢中华如果不是碰上了难以解决的难题,不太可能眼巴巴地跑来惊动他这个新上任的县长助理。

谢中华也算是县里的老干部了,对于王学平的背景知之甚详。别看王学平只是个县长助理,可是,他不仅仅是前任县长的贴身秘书,而且在县里更有着“王财神”的雅号。

如今的南云县。王学平掌管之下的县开发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大金库,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比县财政局长所掌握的资金,还要多上不

倍。

“这个唉,王县长,如果不是真出了大事,这大过年的,我也不好意思跑来给您添麻烦啊,只是”只是”谢中华吞吞吐吐的和王学平绕圈子,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王学平一眼就看穿了谢中华的心思,听他的口气,这是跑来找他要钱了!

第190章 副县级待遇

平话音未落,谢中华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大声叫百具长,您是咱们县里的老领导了,县旅游局的情况其实我不说,您都非常清楚。唉。这都大年三十了,局里的干部职工还没拿到年终奖,我被堵十几号人堵在了办公室里,差点脱不了身,唉”

“你就不知道想点办法?”王学平皱紧了眉头,质问谢中华。

谢中华唉声叹气地说:“我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找县财政局的老赵,可是,老赵象只铁公鸡,硬是一毛不拔。唉,我又不是印钞机,上哪里去找上万块钱?就算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王学平心想,老谢守着宝山却受穷,如此昏庸无能,不如早点把他送进县政协去种花养鱼得了。

“一共欠多少年终奖?”王学平失去了和谢中华说话的兴趣,直截了当地问他。

谢中华也不是笨蛋,一听王学平的问话,就知道年终奖的事情有门了,赶紧笑道:“不到两万块,喏,这是局里的报告他手忙脚乱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报告,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报告大略翻了下,满篇都是社会主义好,领导英明的废话,他也懒得多看,操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县财政局局长赵洪杨的电话。

“老赵,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现在分管县旅游局了。今天已经大年三十了,可是,县旅游局到今天还没给干部职工发出年终奖,那就只有拜托你帮忙了!”王学平和赵洪杨交情不错,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开门见山地把难题推到了老赵的怀中。

“旅游局的老谢跑去找您了吧?他缠了我好些时。县里也没钱啊,唉,得,这也是你王县长亲自发话了,我哪敢不照办啊!”赵洪杨诉了一番苦之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王学平微微一笑,县财政局在别的部门眼里是个高高在上的财神衙门,没人敢得罪。

实际上,老赵经常因为县级财政资金不够用,跑来找王学平化缘或是短期拆借。

老赵是个明白人,县饮料厂帐上的资金十分雄厚,王学平的手头并不缺钱。只是,王学平的为人一向谨慎。不想落人话柄罢了。

类似今天这种拨款的事宜,王学平不过是借着财政局的户头转个手罢了,又不需要财政局出一分钱,老赵自然乐得做这种顺水人情。

王学平放下电话,提笔在报告上刷刷几下,做了个简短的批示:请县财政局依法酌情处理。

谢中华手里拿着王学平的批示,心里佩服得不得了。如果刚才他没有亲耳听见王学平和赵洪杨的对话,拿到这么一份模棱两可的批示,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王县长,那我先走了。”谢中华心急如焚,必须赶在县财政局下班之前把财政划拨单拿到手。

王学平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仰起脸望着天花板,如果他是县长,他的批示绝对不会这么含糊不清。

现如今,各级财政都强调一支笔管理,这支笔就掌握在一县之长的手里。完全可以这么说,没有县长的签字批准,县财政局连一毛钱都拨不出去。

当然了,每位副县长或是县长助理的手里,都有一笔金额不大的可供灵活使用的县长基金。

王学平此次所批的资金,其实就是在他所能掌控的额度之内,通过与赵洪杨的私下沟通,做了个变通处理。

县里的财政体制是硬性制度,按照制度规定,假使王学平所批的金额超过了他的权限,这就集要经过孟秋兰的亲自签批了。

县旅游局的报告如果到了孟秋兰的手上,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反对,只需要把王学平签字的报告拿到县委常委会上去,就足以让王学平和严明高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只有傻瓜才会授人以柄,王学平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如今,王学平利用对游戏规则的深度了解,走了一条捷径,十分巧妙地避开了很可能来自于孟秋兰的干预。

谢中华欢天喜地地捧着报告离开了王学平的办公室,王学平瞥了眼他的背影,不由微微一叹,他虽然和谢中华联系不多,倒也知道,老谢在县里的口碑相当不错,不贪不占,平日里也是谨小慎微。

把老谢这样的“好干部”调离县旅游局,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容低估。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在这个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下,贪腐现象还没有全面蔓延开来。

县里有相当部分的领导干部,都和谢中华一样。他们中庸做官,既不可能开创新局面,也不把钱财装进自家的腰包,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制度性腐败的成果。

坐公车,吃公款,公费出国旅游,享受高标准的福利分房,是这一类官员最乐意干的事情。

在这今年头,只要不把不义之财往自卫了尔。领导干部们按照各自的行政级别。可以亢所顾忌可川税人的财富,丝毫也不需要担心被追究任何责任。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心说,天朝的官员只能上,不能下,即使把谢中华这样的昏官弄进县政协,至少要安排一个副主席的职位,才算是差强人意。

“有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吧。”王学平意兴阑珊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一些物品。

可能听见了室内的响动,秘书郝网快步走了进来,帮着毛学平收拾东西。

王学平在前,郝网夹着公文包在后,两人先后来到走廊上。楼道内传来连串的关门声,王学平所过之处,机关的干部们亲热地换上了新的称呼,“王县长好!”

“王县长,王县长”王学平走到楼梯上,刊迈下一级台阶,就听身后传来了县府办主任张运高急促地叫声。

停下脚步,扭过身子,王学平笑着对张运高开玩笑说:“运高主任,我正要找你呢,这大过年的,眼看就要过年了,不多发几个月的年终奖,还真没法子过年啊!”

张运高快步走到王学平面前,也顾不得调匀呼吸,喘着粗气说:“王县长,有个事必须向你汇报一下,你看看,你现在都是县府领导了,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有点不太合适。只是,你也是知道的,县里已经有几年没有新建县长楼了,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大房子。上午开完会后,我让县机关事务管理局想方设法地腾了一套三室一厅出来,暂时委屈你一下,临时过下渡,等县里新修了楼,我一定第一时间就给你调剂过去,你看这样好么?”

王学平心想,张运高能够在县府办主任的位置一待就是七八年,不管是李大江,还是严明高都没有把他换下来,这别的不说,单论贴身服务领导这一条,老张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今天上午,王学平才刚刚上任县长助理,这才临近中午,张运高就象变戏法似的腾了一套三室一厅出来,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

“呵呵,张主任,谢谢你的关心。你是知道的,我在家里没地位,我们家老爷子不发话,我哪敢离家出走啊?要不这么着,我先回去和我家老爷子商量商量,等年后再给你答复?”王学平心里有数,他如果公然不要那套三室一厅,以及之后极有可能安排的所谓县长楼,很可能变成众矢之的,引起同级别官员们的“公愤”

可是,这网升了官,就赶着在年前搬到大房子里去,群众们会怎么看他?

以王学平目前的身家,压根就不可能看上所谓的三室一厅。可是,他现在毕竟已经跨入到了副县处级干部的行列之中,有权力享受入住县长楼的资格。

按照官场上成文和不成文的制度规定,某级干部住什么样的公房,坐什么品牌的官车,享受哪种程度的干部医疗待遇,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丝毫也错乱不得。

张运高以为王学平是假谦虚,心里暗暗好笑,笑着规劝道:“学平县长,你都是县领导了,怎么可以继续住在工人宿舍里面呢,让其他地方的区县领导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咱们南云县不尊重领导?”

王学平品出了张运高确实是一番服务领导的好意,就婉转地透露了他的心意:“运高主任,别人不清楚我家里的情况,你不可能清楚吧?我家老爷子确实是个老古板,非常看不惯一些怪现象,我恐怕很难说服他。要不这么着吧,等县长楼修好了,你给我随便安排一间就行了。”

当年,王学平当上了县长秘书之后,张运高曾经亲自到他家里做过家访,带去了很多慰问品。

张运高何等聪明,和王英华简单地聊过之后,心里就有了底。王家的这位老爷子是个心直口快的老实人。直白点说,老王的人生观,已经和当前的形势严重不符,大大地“落伍”了!

“王县长,你和老爷子商量下,不行的话,我亲自上门去给老人家做工作,你看这样成么?”王学平明白,张运高兴没有放弃帮他安排住处的打算,只不过换了个更加隐蔽的方式。

“这么点事还要麻烦你这位大主任亲自出马,一旦传了出去。我的脸面往哪里搁?这事还是我来慢慢做我们老爷子的吧”王学平见张运高还待再劝,他赶紧摆了摆手说,“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的回信吧。呵呵,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在这里提前给运高主任你拜个早年了!”

王学平冲着张运高抱拳拱了拱手,张运高赶紧抱拳还礼,笑道:“我该上门去拜年才是正经的。!”他心想,这位小王以小小年纪骤然发达,竟然没有一丝骄横之气,单论这份城府就足以令人称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191章 偶遇贵女

张纭高握年告别点后。王学平领着郝网专到具府大楼二一

临上车前,王学平从郝网手中接过公文包,笑着对他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年就过年了,你好好地在家里休息几天,我过年自有安排。”

郝网并没有显得很高兴,而是担忧地问王学平:“老板,象您这样的领导干部,越到过年越忙,我还是不休息了吧,别的忙可能帮不上。协助接待一下各路神仙还是可以的。”

“呵呵,我过年不在家中,要出国走一走,你就待在家里好好地过个稳年,辛苦了这么久了,是该放松放松了!”王学平摇着头,笑着对郝网说,“过年了,在家里好好儿地陪陪两老,就别担心我的事了!”

“老板,正因为走过年,所以我更要陪着您,远的不说,市里的领导您要去拜年吧?”郝网坚持不懈地想要说服王学平。

王学平听出了郝网话里的意思,当即笑道:“等我从国外回来,去市里拜年,一定带上你。”

郝网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从给王学平做了秘书,他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跟着王老板好好干,让他自己变成王老板不可或缺的左膀或是右臂。

王学平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副县级领导,将来的前程哪敢限量?

郝网跟了他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即使王学平并没有透露出在市里的关系,郝网还是隐约猜到了,自家老板和金市长关系不一般。

就算没有市里的过硬关系,仅凭王学平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第一心腹这一层渊源,又是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青云直上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罢了!

登车之后,郝网按照往常的老习旧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抬头看了后视镜,发现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向左翘了起来。

老板的心情不错,郝网意识到这一点,当即扭头笑着问王学平:“老板,咱们现在是不是去县开发区?”

“呵呵,你小子倒是聪明!没错,先去开发区,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家的老两口就叮嘱了不下五遍,一定要接小灵回家过年!”做秘书首要的标准就走过人的悟性,眼看着郝网逐渐进入到最佳的状态,王学平是由衷地高兴,心情舒畅之余,笑着做了解释。

“刘师傅,咱们去县开发区。”郝网侧过脸告诉司机刘师傅。

“好的!”刘师傅爽脆地应承了下来,脚下轻点油门,普桑车缓缓加速,很快驶出了县府大院。

小车经过郝网门前的大街,王学平吩咐刘师傅停车,硬是郝网提前放下了车,赶母了家去。

当刘师傅集车进入开发区大门口的时候,一辆宝马车从后面快速超过了王学平的普桑车,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右侧的电子大道上。

王学平起初没注意,刘师傅倒是认出了那辆宝马车的来历,他一边放缓车速,一边提醒道:“王县长,刚才过去了一辆宝马车,看样子好象是”佳创”电子谢总的座车。”

“哦!”王学平晒然一笑,只是哼哼了一声,并没有别的表示。他和谢寒烟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到目前为止,仅仅见过三次而已,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他和谢贵女之间的关系:不熟!

类似谢寒烟这种顶级贵女,一向眼高于顶,也看不起他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县官,他又何必跑去热面孔去碰人家贵女的冷屁股呢?那不是自找没趣,又是什么?

小车驶到开发区管委会大楼门前,王学平推门下车,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没见着李小灵的人影,他心里就有些纳闷,刚才和小灵在电话里已经联系好了,难道是被什么事给拖住了?

踱进开发区的政务中心,王学平把目光投向了那片熟悉的区域,却见身穿工商局制服的李小灵正紧张地埋头工作,左手快速按动着计算器,右手提笔在一本厚厚的帐簿上,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王学平发现,在李小灵的四周,坐了几名同事,大家都在埋头苦干。

王学平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李小灵的工作,他悄悄地拐出了政务中心,重新坐回到自己的车里,信口嘱咐道:“刘师傅,载着我在园区里转转吧。”

时近新春佳节,车窗之外,一排排整齐的厂房拔地而起,一辆辆载货的汽车川流不息,王学平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短短的数同时间之内,南云县开发区呈现了一种不可阻挡的起飞势头,他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忽然,王学平的视线,被一条妙曼的身影给吸引住了。只见,一位白衣女子背对着开发大道,伫立在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后,她一头乌黑施丽的长发,随风轻轻地飘舞,显得格外地飘逸出群。

在小车缓缓地移动过程中,王学平看清楚了那名女子侧脸的轮廓,那是一张令人惊心动魄的半边秀颊。

不须多问,仅从那辆独特的宝马车,王学平就可以做出准确地判断,那是谢寒烟了。

这一刻,王学平的心里,忽然浮上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女,活象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仿佛是一只九天飞凤。傲视茫茫苍生。

视线随着小车移动开来,英武不凡的孙媚出现在了王学平视界之。她就那么随意地站在一侧,看得集来,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负手而立的谢寒烟身上,仿佛在这些间,除了谢寒烟之外,再无足以让她关心的事物。

尽管王学平不太清楚孙媚来自于中央警卫局,可是,以他的智慧。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孙媚应该就是谢寒烟的贴身保镖。

小车继续前行,王学平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据王学平所知,自从佳创电子入驻电子园区以来,谢寒烟的彩电生产基地,一直在加班加点地生产引时的彩电。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在延续过去的老旧思维模式,谢寒烟的彩电厂前途堪忧啊!

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谢寒烟这种顶级贵女,天知兜里装了多少钱,赔一点钱,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哪里需要他来替她操那份闲心?

第192章 情为何物?

车拐回到管委会犬院内。仰面撞丑薛女的专车恰好从泄瓜了出来,司机刘师傅看见对面的车停了下来,他也轻点刹车,缓缓地停稳了普桑车。

薛文从车内钻了出来,快步走到王学平的小车前,笑眯眯地开玩笑说:“主任,您这是担心我把小灵给抢跑了,特意来做护花使者?”

“呵呵。我家的灵谁也抢不走的……王学平笑吟吟地推门下车,和薛文重重地一握手。

薛文用力的摇着手,笑道:“恭喜您,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领导,跟着您干工作。我们这些老部下越发底气十足啊。您现在都是县府领导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还是喜欢称呼您主任。”

以王学平的智慧,怎么可能辨别不出薛文的深意呢?

薛文今天的这番话不仅仅代表了他个人的意思。而应该包括了古文强等人的心意。这些老部下自从王学平主政县开发区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了,用句十分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这些人就算是王系人马了,属于王学平的基本班底。

王学平浅浅一笑:“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管我到了哪个岗位,都一样。”

薛文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是王学平的第一批老部下。从广义上来讲。应该算是王系人马的骨干力量。

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王学平不会不明白。不管他个人有多大的本事,底下如果没有一批得力的部下替他摇旗呐喊,想要干成一番大事业。势比登天还难。

“主任。我们几个约好了,大年初一上您家去讨杯好茶喝。”薛文笑着说出了他和古文强几个人的计划。

王学平笑道:“你们到是挺会选日子的嘛,我大年初三就离开南云县了,打算带着小灵去国外陪着我未来的岳父和岳母一起过年。”

薛文会心的一笑,王学平的未婚妻李小灵走出了名的通情达理,即使王学平是开发区有名的铁腕人物,她也从不在人前摆架子。

可是,李小灵的那位老妈谢金萍,上次冲到了管娄会里来,在古文强的办公室里大闹天宫。当时的那一幕,令薛文的印象极其深刻,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你谢金萍如果是正儿八经的领导岳母那也就罢了,自家的闺女还没过门,就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做给谁看呢?

当然了,薛文不可能耸着王学平的面,说出心里的真实感受,他笑道:“忙碌了这么长时间,是该出门放松放松了,按照县里的规定,您这样的副县级干部出国旅行,应该可以全额报销的。”

王学平笑着摆了摆手,说:“我姐有的是钱,这种便宜就不占

自从王学平在开发区主政以后,就彻底废除了公款出国旅游的内规,即便是国内旅游,他也做出了限制性的规定,不管是管委会的领导干部,还是普通的干部或是职工,所有人出门旅游,都不得使用管委会的公款,必须是自费。

自费的规定执行初期,下边经常有人说怪话:“领导们都可以利用开会的机会。趁机使用公款旅游,却把普通干部和职工的一点点小福利给取消了,这不是做秀又是什么?”

到了现在。再没人在私下里说怪话了,因为王学平以身作则,带头不使用公款旅游。

天朝的问题。从来都是不患贫,而患不均!只要上粱不正,下梁必歪,而且歪斜的幅度,大大地超出了上梁的预料之外。用四个字足以概括:变本加厉。

反过来说。上梁很正,下梁敢歪么?正和歪在实践之中。成了一对辩证的统一体。

闲聊了一会,薛文发现李小灵已经出现在了管委会办公大楼的台阶上,他赶紧和王学平握手告别。

王学平快步走上台阶,笑吟吟地走到李小灵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亲昵地说:“亲爱的,老公我奉命接你回家过年。”

“先陪回趟家吧,我给两老买了些小礼物,这空手上门白吃白喝,怪不好意思的。”李小灵歪着脑袋俏皮地一笑。

“我妈。哦。对了,也就是你未来的婆婆,已经发下了懿旨,不让你乱花钱,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等你这个。白食公主了。”王学平涎着脸,揽住了李小灵的纤腰。

李小灵雪白俏丽的脸蛋立时就红了,一双妙目紧张地打量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发现没人关注他们这边的情况,这才扭动着腰,嗔怪道:“也不注意下场合,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见了。你脸皮厚,人家还要面子呢!”

“呵呵。我看谁敢?”王学平笑嘻嘻地搂着李小灵,缓步走下台阶,并肩坐进了车里。

“我说。平时倒也没所谓,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怎么着也得给二老带点礼物过去。”李小灵坚持己见。

王学平故意高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李小灵脸皮薄,有点吃不住劲地暗中掐了他一把。嘴了学平笑道!“咱们家的事,你说了算,“氛联附坏不行么?”

“这还差不多!”李灵将美丽的脑袋靠到了王学平的肩膀上,昵声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也不管你多么有钱,登上多高的位置,逢年过节,我都得替二老买点小礼物

王学平目不转睛地望着身旁的佳人,心潮不禁澎湃起伏,多好的女人啊!

前世,李小灵不顾谢金萍的反对,依然嫁给了正走霉运的王学平,这份深情。令他永世难忘。

“小灵。你对我太好了!”王学平轻轻地拉起李小灵的小手,凑到嘴边,深深地吻了下去。

“嘻嘻。肉麻死了!”李灵摆动着小手,想要挣脱王学平的束缚。却被他抓的更紧了。

偎进王学平的怀中,李小灵抬头望着王学平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轻声叹道:“你知道吗,今天我们局里出了件大事?”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李小灵把头一低,呢喃道:“我们钟局的老婆今天跑到局里大闹了一场,起因是”是因为张晶居然和钟局暗中有了那一层关系,”她忽然住口不说了,一双美眸仔细地搜索着王学平的神态变化。

王学平心头一紧,以他对李小灵的了解,如果不是心里所感,她是绝对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及这种绯闻。

“想当初。我刚进工商局的时候,钟局和他的老婆,是局里公认的模范夫妻,让大家都羡慕得要死,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闹到这步田地,”李小灵的脑袋顶在了王学平的下颌上,轻轻地蹭了几下。

王学平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我爱你生生世世,亲爱的,别胡思乱想了!”

“唉,读书的时候,就看过一段话,现在想起来,还是满怀有道理的:升官发财死老婆!”李小灵这话一出口,王学平猛然意识到,她应该是听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风声。

因为,在王学平的印象里,李小灵压根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子。即使,他在前世写书赚了一大笔钱,她也从不怀疑他对她有二心。

“傻孩子,马上要过年了,你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王学平轻声安抚李小灵。

“学平。不管你以后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许带到家里来,二不许让我看见。你能答应么?”李小灵一口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王学平心疼的要命,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温柔地替李小灵擦拭着秀颊之上的泪滴。

“傻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对天发誓,我爱”。李小灵迅速抬起玉腕,捂住了王学平的嘴巴,破啼为笑,“我相信你,发哪门子的誓啊?”

王学平顾不的人在车中,凑过去,深深地吻在了李小灵的一点朱唇之上,久久不愿分开。

好不容易。李小灵才从令人窒息的热吻之下,清醒了过来,她死,死地搂住了王学平的虎腰,美眸之中。泪花滚滚,弱弱地恳求王学平,“当你不爱我了,请告诉我好么,我会安静地走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一玄。王学平陷入到了深深地自责之中,为了搬开史方这尊大神。他的肉体已经出了轨。

激动之余。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王学平鼓动着喉节,却始终无法作出明确的承诺。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在波谪云诡的政坛,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腹黑的事情,无法完全避免。

如果王学平只是想捞一大笔钱,做个举世闻名的商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李灵做出承苏

但是,王学平有自己的雄心壮志:既然重生了一回,就必须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使之更好更快地进入健康崛起的快车道。

天朝的特色和西方国家有着本质性的不同。在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大背景之下。如果手里不掌握强大的实权却去推行政治改革,王学平非但不可能一展自己的抱负,反而很可能被掌握着大权的特权阶层反攻倒算,其悲惨的结局,完全可以预期。

那一年,商鞍被车裂了,教是惨痛的,王学平无法不警惧!

古有明证。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到了现代,别说县委书记这一级的官员了,就算是不入流的邪恶警员,也可以把草民或是没有官场背景的富人整得死去活来,家破人亡!

“为了民族的崛起,我必须掌握绝对的全力。为了成就民族的崛起大业,即使把我卖给魔鬼,我也义无反顾!”王学平想定之后,轻柔地将李小灵抱进怀中,喃喃自语道,“灵,请相信我,我深深地爱着你,咱们俩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第193章 大年初一怪事多

大年初一,他醒了,摊开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欲下床去开门迎客,老妈何雪芬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学平,你大舅来拜年了,赶紧起床洗脸漱口,招待一下。”何雪芬见王学平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知子莫若母,她自然明白儿子对他的那位大舅不怎么待见。

何雪芬走到床边,轻叹一声:“娘亲舅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大舅啊!”王学平心里也跟着一叹,势利的何杨和善良的母亲一今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没法比。

不想让老妈为难,王学平从温暖的大床丶上爬了起来,穿上李小灵给他买的那套睡衣,推门出了自己的卧室。

坐在客厅的何杨一见了王学平,霍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抬起手臂就想拉住王学平的胳膊。

王学平轻轻一闪,整个身体有意无意间避到了一旁,令何杨的那条手臂僵在了半空之中,好-不尴尬!

好在何杨的脸皮够厚,适应能力极强,他丝毫也不以为意地把手一挥,指着跟他一起来的小儿子何毅,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络小子,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你有出息。姐,你看看让我给说中了吧?咱大外甥不到2s岁就已经是堂堂大县长了,我这个做舅舅的都觉得脸上有光啊!”

王学平本不想搭理何杨,却见母亲何雪芬的脸色阴了半边天,心里又是一叹,淡淡地敷衍道:“大舅新年好,坐吧!”

何杨久走商场,如何看不出来王学平对他的冷淡,却故作不知,硬撑出笑容,指着站在一旁的何毅,对王学平说:“学平,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将来肯定要做省领导的,我家老大不成气,只会败家不会赚钱,就不管他了。何毅打小和你亲近,以后还要你多多照应照应,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嘛!”王学平暗暗冷笑不已,既知道血浓于水的道理,又何必当初做得那么绝情呢?

不过,何毅确实和他亲哥哥那个糊涂蛋完全不同,上次他大哥结婚“大舅”何杨请遍了亲戚朋友,唯独遗忘了他的亲姐姐何雪芬。最终,还是何毅偷偷跑来下请怆,王家才知道何家要娶儿媳妇的消息。”小毅,别站着了,坐吧,坐垲,,喝茶吃瓜子,等我收拾完了就过来陪你!”王学平无视于何杨的存在,径直和何毅亲热地打招呼。

何杨脸色微微一黯,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句古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报应不爽!”

王学平整理完毕内务,从卫生间里重新回到客厅,却见父亲王英华坐在沙发上不冷不热地与何杨拉家常。

父亲王英华是老一辈的产业工人,受过去的老思想影响很深,尽管看不惯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丑恶现象,经常发牢*,却是个重情义的好人。

王学平心里明白,父亲这是担心母亲心里不好受,勉强撑着跑出来,接俸何杨父子。回屋换了了套西服,王学平坐到了父亲的身旁,何杨眯起小眼,笑道:“姐夫,学平这小子不错,将来啊,光宗耀祖就指望他了!”

王英华扭头看了眼王学平,平淡地说:“学平,陪你大舅说说话,我去给你妈帮忙。

“哥,今天是大年初一,您和我姐就都别忙活了。我已经定好了酒店,咱们待会上外面吃去。”何杨一把拉住王英华的手,小声说“哥,做兄弟的不懂事,干了很多糊涂事,我确实对不住您和我姐。哥,您大人大量,就别记在心上了。”

王英华身子一滞,犹豫了片刻,挥动胳膊,挣脱了何杨的肥手,仰着头进了里屋。

何杨想追过去,继续*扰王英华,王学平抬手拦住了他,笑道:“大舅,你的记性不错啊,没忘了老王家的大门朝哪边开,不错啊!

何杨心口一缩,恨不得马上扇自己两嘴巴,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楞是没看出来,自己的这个小外甥竟然这么有出息。

如此年轻就当jl了县政丶府的领导,这倒也罢了,上一次,何杨大儿子结婚的时候,王学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市委大秘给领到了婚宴上去了。

何杨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悔恨交加,自己家的外甥就有这么硬扎的人脉,何必掏出那么多冤枉钱,去打发市机关事务管理局里的那几头永远吃不饱的饿狼呢?

后来,何杨听市政丶府的熟人介绍,王学平好象和市长金有工的秘书高成秋走得很近,走动不是一般的频繁。唉,我真是瞎了眼啊,何杨顾不得自怨自艾,为今之计,必须赶紧修复和王家的关系才是正理

市政丶府机关大院里头的生意,何杨已经丢了,再也拣不回来了。可是,一夜之间,何杨猛然惊觉,王学平竟然成了县政丶府的领导。

何杨就琢磨开了,他家的企业是资质并不高,不足以承接县开发区的大型建筑项目,不过,县政丶府机关事务管理局里面的油水却着实不\当初承接市里的装修工程,何杨其实并不能够整个地吃下去,而是要和别的几家企业一起分食同一个项目。

所以,看起来接市里的工程虽然很风光,具体落实到何杨头上的工程额度,其实不过是几分之一而已。

何杨心里早有判算,即使老王家的人对他有很大的意见,姐姐何雪芬却相当重亲情。只要工夫深,铁棒磨成针,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只要肯放低身段,总有一日会获得老王家的谅解。

再说了,何杨虽然听说王学平的姐姐王学琴去国外发了大财,可是,王学平一家依然住得很寒酸,这个小道消息自然而然地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天底下哪有不沾腥的猫?以何杨这么多年经商的经历,他杷信,只要用金钌开路,他迟早可以把王学平摆平,让他为何家的事业牟利。

王学平无意中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何杨倒是挺积极的啊,这才早上七点半钟,他就急巴巴地从乡下赶了过来。即使何杨有车,恐怕至少也得五点钟就起床了吧?”小毅,最近干什幺呢?也没见你上家里来玩?”王学平撇开何杨,笑着问表弟何毅。”最近我找了家驾校,正在学车。”何毅暗中瞅了瞅何杨的脸色,心里却一阵叹息,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明白人。

按照常理来说,何家和王家的关系,应该算是至亲。只可惜,父亲何一心想做市政丶府的装修生意,以为王学平得罪了常务副市长史方之后,这辈子算是完了。

何杨完全没有料到,位高权重的史方居骆在阴沟里翻了船,当众出了大丑,最后黯,然下台。

与此相反,王学平却在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短短的时间之内,就从县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一跃成为了县长助理。

据何杨的老熟人介绍,王学平就任的县长助理,不是那种照顾县里老干部的虚头玩意,而是由市委组织部下发的文件中,明确了副县!r待遇,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县领导了,并不是一般人想象之中的正科级。

“哝,县里在年后,可能要招考一批国家干部,到时候,你报个名。只要凭真本事考上了,别的都好说。”对于何毅,王学平还是颇有好感的,有意拉拔他一下。何杨明显感觉到,他们父子俩在王家的待遇,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唉,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我自己太势利了!何杨心里一阵哀叹,上却装出惊喜莫名的样子,拉过何毅,就让他玲王学平道谢。

王学平摆着手说:“小毅你是中专毕业吧,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还是参加一下成人高考,或是自学考试吧。文凭不是万能的,可是在党政机关里,没有文凭是万万不能的。越往后走,机关里就越重视学历的高低。”

有了前世的经历,王学平十分明白何毅的坎坷遭遇,这孩子压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读书方面却很有些天赋。

只可惜,当年,何杨一心钻到了钱眼里,硬B着何毅读了中专,以便早点毕业,帮他干活。

从王学平的本意并不希望何毅跨进深不可测的官场,他故意提及年后招考国家干部不过针对何杨的弱点,放出的诱饵罢了。

王学平已经计划好了,只要迷惑住了何杨,到时候,他就直接把何赳送得远远的,读法律,或是别的什么专业,都可以。

何杨偷眼看了看厨房里的何雪芬,有心过去陪她好好地说会话,心里却有些犹豫,他伤她实在是太深了!

王学平不想陪着何杨这种人闲磨牙,正在想办法脱身,这时,门铃声再次传来。

走过去打开房门,王学平发现,薛文、古文强以及郝刚等人,一个个手里提着新鲜的水果之类不值钱的东西,把个楼道都给挤得水泄不通。

借着把部下迎进客厅的机会,王学平顺利地摆脱了何杨的纠缠,热倩地招待着他的这些老部下。

何杨心里一片沮丧,客厅里人太多了,他仿佛是多余的人一般,留也不是是也不是。最终,只得灰溜溜地闪到了门外,理由还算是比较光明正大,说是顺道给几个老朋友拜今年,中午再回来吃饭。

第194章 严冰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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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南云县城,可不象后世,一到了过年,除了少数几家大型酒店之外,县城里边的饭店餐馆几乎全都关门闭户了,买东西也要等到大年初三县人民商场开门营业之后。

王学平这种级别的干部,自然不愁没有吃饭招待的地方。按照规矩,他这种副县级实职干部,享受着在县委小招招待宾客的签单权。

只不过,他把想这么张扬,刚上任就急着行使特权,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

一群人闲聊了一会,王学平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既然到了家里,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好了。人太多,炒菜做饭不方便。不如咱们一起包顿饺子吧?”这个好提议自然没人反对,大家齐声答应了下来。

人多力量大,王家的客厅和厨房转眼间变成了饺子的战场,桌面上,茶几上,甚至就连王学平的书桌也无法幸免地被半成品的饺子给占领了。

及时赶到的李小灵也加入到了战团之中,由于人多手杂,包出来的饺子也是大小各异,形状各不相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赫然发现,上家里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经常出现,上一批人还没走,下一批就进门了,门庭若市!

喧闹了很久,临近中午的时候,除了一帮老部下之外,其余的人渐渐散去。

圆大的桌面被摆了上来,一群人围着王家的老两口以及王学平、李小灵,坐了满满一大桌。

没等王学平起身说话,古文强已经冲着王英华和何雪芬高高地举起了酒杯,笑着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代表所有王县长的老部下,敬您们二老一杯,感谢您二位培养出了一位好儿子,好领导。”

王英华扭头看了眼王学平,眼底不禁流露出喜悦的神色。古文强的话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他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辈也没啥指望了,唯一希望的就是,王学平能够成才。

刚才,王英华观察得很仔细,来家里拜年的人虽多,可是,王学平只收土特产,价值比较高的礼品,他都让人家自己带了回去。

身正不怕影子歪,王英华不懂太多的大道理,拿手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这个道理还是浅显易懂的。

王英华痛快地将杯中酒一口干掉,古文强陪了满满一杯酒。王学平担心父亲喝多了,当即举起手里的饮料杯,笑着对大家说:“感谢各位拨冗光顾寒舍,来,我敬各位兄弟一杯。”

众人一齐起身,纷纷叫嚷道:“讨扰了!”在座的都是王学平的基本班底,自然没有过多的讲究。大家一起干了一杯之后,放下酒杯,就开始吃饺子。

吃过午饭,王学平和李小灵送走了客人,和两老招呼了一声,就坐车匆匆往省城赶去。

严明高早就知道,如果他留在县里过年,整个春节假期,肯定是没法子安逸了,所以,大年三十刚一放假,他就坐车回了省城。

王学平拉着李小灵的小手,从电梯里并肩走到了楼道内,李小灵依然有些犹豫,轻轻地拉了拉王学平的手,迟疑道:“我一起去,好么?”

“啵!”王学平趁着楼道里无人的当口,偷偷地在李小灵的秀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贼笑道,“严书记早就知道你是我老婆了,怕啥?”

“你……”李小灵没及时躲开王学平的偷袭,闹了个大红脸,抛了白眼,埋怨道:“坏蛋,也不注意下场合。”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啊?”王学平在李小灵面前,向来就是个厚脸皮。他故意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小灵终究有些面薄,白了眼王学平,扭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王学平太了解李小灵的脾气了,软言温语地劝了几句,就把李小灵给逗笑,她轻轻地拧了把王学平的胳膊,嗔道:“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大坏蛋?”

王学平也不搭话,揽住李小灵的纤腰,小声道:“小灵,我爱你!”

李小灵的整个身子,软在了王学平的怀里,喃喃道:“就算你骗我,我还是喜欢听。”

王学平一时无语,只能紧紧地搂住浑身散发出幽香的李小灵,两人依偎在了一起。

开门的是严冰,她一见了李小灵,就纵身扑进了她的怀中,娇声叫道:“灵姐,可想死我了!”两个女人花搂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严明高听见门口的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见王学平手里提了一大包礼物。就说:“以后啊,你到我这里来,就别带什么东西了。带了,反而显得生份了!”

王学平十分了解严明高的脾气,笑道:“严叔,平日里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我来看望长辈,带点家乡的土特产,也算是应该的吧?”

严明高扫了眼王学平带来的礼物,发现确实是些嫩笋之类的土特产。不由一笑:“我的脾气都被你小子给吃透了!”

这时,李小灵走过来,甜甜地冲着严明高叫道:“严叔,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望着美貌无双的李小灵,严明高打心眼里替王学平高兴,出于爱乌及屋的心理,他很亲热地把李小灵叫到了身旁,扭头笑着问王学平:“你现在已经是堂堂副县级领导干部了,个人问题也该解决了吧,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王学平瞥了眼略显羞涩的李小灵,笑着回答道:“我们打算初三出国,专程去向岳父和岳母两位老人请示,恳求他们批准我和小灵结婚。”

“嗯,别的事情都是可以放一边,过完年,找个好日子,尽快把婚事给办了。身为领导干部,婚姻大事绝非儿戏,组织上很看重这一条的。”严明高半明半暗地指出了稳定的婚姻关系,在官场上的重要性。,

王学平自然听得懂严明高话里的涵义,他马上笑道:“如果小灵家的两位老人没意见,我们打算在今年五一或是十一结婚。”

“好好好,”严明高连说了三个好字,显得非常高兴,大声叫道,“苏蓉,学平带着女朋友来了,你快点出来嘛!”

当初,王学平把严明高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之后,严明高在心里就已经把王学平视为衣钵传人。

就连珍藏了很久的那只松赞干布的牛角号都送给了他,可想而知,严明高是极其真诚的。

苏蓉从卧室快步走了出来,一番客套之后,很自然的,李小灵陪着苏蓉进了卧房,两个女人扎堆说起了悄悄话。

严明高则领着王学平进了他的书房。王学平还没坐稳,严冰就象是只小老鼠似的,钻进了房中,黏在王学平的身旁,不肯挪动半步。

自从上次,严冰在课堂上偷看《少女之心》让严明高给赶出了家门之后,多亏王学平和李小灵的悉心照应,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后来,在王学平的极力斡旋之下,严明高消了气,和严冰重归于好。

只是,王学平始终有一点没有弄懂,严冰偷看的那本《少女之心》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王学平曾经好几次找李小灵探问究竟,李小灵只是红着脸,却始终不肯透露实情,他也只得做罢。

“学平啊,分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是个什么看法?”以严明高的身份,在县里自然是耳目灵通,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去打听,很快就会灌入他的耳内。

“严叔,其实我倒觉得分管旅游局不仅不应该悲观,反而大有可为。”王学平的信心感染了严明高,他有些好奇地问,“说说看,怎么个大有可为?”

王学平笑道:“严叔,您知道大庸市吧?”

“大庸市?好象是湖南的一个地级市吧?”严明高有些不确定地问王学平。

“呵呵,严叔,张家界森林公园您应该不陌生吧?”王学平笑着敬了支烟给严明高。

严明高点燃了烟卷,笑道:“咱们国家第一个森林公园嘛,我即使没去过,很多人都向我推荐过那里,据说当地的风景十分优美?”

“严叔,我曾经注意过相关的报道。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与一脉相连的索溪峪、天子山、杨家界三大自然保护区组成武陵源,是张家界的核心景区。武陵源境内岩溶地貌发达,石英砂岩峰林峡壳地貌发育更为世界罕见。1992年12月7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批准将武陵源作为世界自然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王学平根据记忆,一路滔滔不绝不绝地摆出了张家界风景区的来历和典故。

严明高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王学平扭头不经意地发现,严冰单手托着香腮,两眼一眨不眨地盯在他的脸上。

发觉王学平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举动,严冰冲着王学平做了个鬼脸,然后羞涩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严冰的耳朵根部红透了半边天,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良久之后,严明高猛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咱们县里虽然没有矿产资源,可是,却有一座至今基本保存完好的老县城。学平,你不会是打它的主意吧?”

王学平重重地点了点头,严明高顿时笑了起来,抬手拍着王学平的肩膀,夸道:“县长分工,按照道理属于县长的职权范围,我也不太好插手。本以为你吃了大亏,没想居然会另辟蹊径,好样的,我没看错你!”

第195章 敏感的女人

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严冰忽然插嘴道:“王哥,这公蕊一,等我考完了试,你带我去看看?”

王学平笑道:“张家界最美的季节就是夏季,到那个时候,你正好参加完了高考。过了那三天。我和你灵姐抽空带你一起去痛痛快快地玩一趟

严冰抿着小嘴,嘟囔道:“灵姐要上班,也许没空吧。”

王学平微微一楞,按照严冰的说法,她是不想李小灵跟着一起去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严明高笑道:“小冰,只要你考上了好大学,我奖励你五千块钱,好好地玩一玩!”

严冰不满地抱怨说:“爸,除了北大和清华就没有好学校了?我着咱们中夏大学就不错,排名在前十名之内呢。”

“你懂什么?”严明高扫了眼低着头的严冰,缓和下语气,解释说,“考上了好大学。不仅学习环境好,更重要的是,你身边的同学个。个都是精英,将来也许会对你的发展大有帮助。”

王学平十分认同严明高的观点,就读于一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专门方面的学习仅仅只是次要的一个因素,人脉才是最关键的。

不得不说,严明高替严冰的考虑,堪称深谋远虑。

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不仅就业的条件,而且将来的发展都远远地超过普通大学,这就是先天性的优势了。

当然了,从后世发展的经验来看,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大多进了机关或是国有研究所。也有出国留学当教授的,这些所谓的精英自主创业当老板的情况,并不多见。

反而是那些读书不多的人,当老板的几率相当高。究其实际的原因,就在于这些人除了创业之外,别无退路。

严冰偷看了王学平一眼,撅着小嘴说:“条条大路通罗马,难道非要考上那两所大学才能成才,我就不信了!”

严明高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还好,及时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情绪,板着脸说:“今天是春节,没作业就去帮你妈摘菜。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家地插什么嘴?不懂规矩。”

严冰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书房,王学平望着她苗条的背影,不禁一叹,严明高作风正派。虚怀若谷,只可惜,教育子女的方法,却简单粗暴。

这么多年下来,也难怪严冰养成了叛逆的性格,凡是老严不让她做的事情,她都想尝试一下。

“学平啊,我过年之前,去给老领导拜年的时候,老领导多次提到了你,说你是个好样的。”说话的时候,严明高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笑意,他的爱将获得了金有工的赏识,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将来在仕途上的前景自然是一片光明的。

按照严明高对王学平的了解,不管小王混到了什么地位,哪怕他老严退了位,严家人一定会获鼎良好的照顾。

所以,从严明高的本心考虑,尽量将王学平推向更高的位置,对于王、严两家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我其实也有很多缺点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严明高摆着断了,他笑道,“谦虚是必要的,太过谦虚了,反而不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禀性么?”

王学平浅浅一笑:“有些事情您是知道的

严明高摇了摇头。说,“论功行赏,那才是官场上的常态,有功不赏的话,以后谁还跟着你卖命?所以,目前的成就都是你应的,没必要斤斤计较。”

王学平笑着解释说:“严叔,如今的世界上,红眼病太多了,我这个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天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盯着不放呢。”

“呵呵,我就是欣赏你这种谨慎的作风,算了,不提这些了。新房准备好了么?我可听说了。机关事务管理局分给你的一套三室一厅,你没要?。严明高很关心王学平的婚姻大事,不管是哪一级组织,都对领导干部的家庭状况,有种说不出味道的关注。

如果不是严冰年纪还严明高甚至有意做王学平的老丈人。

如果能有这么个精明能干,又知情重义的女婿,老严是打心眼里愿意的。

“我姐从海外汇了一些钱回来,足够我买几套好房子,我才上任不想太过张扬。”王学琴去海外做生意发了大财,严明高是知道的,他马上笑了起来,“你有个好姐姐啊!我算是白替你操心了!”

“呵呵,我已经买下了一块地皮,就在城关镇,打算修一栋房子,大约有三百多平米吧。”王学平笑着解释了他的

严明高点着头说:“好小子,不占国家一点便宜,就住上了这么大的房子,真是让人羡慕呐!”

尽管已经躲到了省城,依然有不少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来拜年,严明高根据客人的重要性。不时地离开书房会客。

“既然你初三要出国去,晚上就别安了,留在家里吃晚饭。”王学平本想告辞离开。严明高执意留他在家里吃晚饭。他只得待在了书房里。

一直到华灯初上时分,严家的客人才逐渐稀少了,王学平心想,家里的情况,可能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严明高揉着眼眶,踱进书房,满脸无奈地对王学平说:“这大过年的,如果把人推到了门外,名声不好异可是,这些人大多抱有功利性的目的,如果我不是南云的县委书记,这些人会这么巴结么?”

王学平对于严明高的这番剖析,深以为然,除了极少数人之外,绝大部分部分跑来巴结领导的,其实都怀着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走通升官的后门。

严明高落莫地一笑:“当初,我落难的时候。除了你之外,这些人都在哪里?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看中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屁股下边的书记宝座。说得玄薄一点,哪怕是头猪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些人也都会顶礼膜拜。”

这话太尖锐了。王学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好在严明高本没准备让王学平回答,他概然一叹:“不提这些了,这大过年的,咱们谈点喜庆的事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严明高的嘴里,王学平几乎完整地知道了金有工的发迹史。

敢情金有工之所以能够获得何尚清的赏识,和严明高拼死累活地卖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王学平对金有工的性格,有了更进一步了解,看得出来,老金同志属于那种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王学平暗暗自嘲了一番,他和老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类人,为了获取更高的权力,他背叛了自己的爱情,背叛了善良可爱的李

灵。

可是,王学平和金有工还是有本质性的不同。王学平的手里如果没有掌握足够的实权,历史将会象已经发生过的那种样子,按照既定的轨迹,滑落下去。

这是集学平绝对不可以容忍的一种情况!

在后世,经济虽然发展了,可是,绝大部分财富都被特权阶层所垒断,社会道德日益沦丧,当官的也越来越不要脸。

老百姓读不起书,看不起病,买不起房,即使原有的住房,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地方政府伙同开发商掠夺过去。

这都成了什么样的世界了?简直比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还要堕落!

在严家吃晚饭的时候,严冰象往常一样,坐在苏蓉的身旁,一边吃饭,一边缠着王学平给她讲张家界的各种风景名胜。

盛怒之下的严明高把严冰赶出了家门,要不是王学平及时赶到,天知道流落街头的严冰会遭遇什么?

所以,苏蓉打心眼里往外感激王学平,对于严冰和粘着王学平的亲热劲,她也没特别在意。

李灵出于女性的直觉,敏感地察觉到,严冰对王学平的感情应该不一般,只是一时间,她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从严明高家告辞出来之后,已经接近晚上九点钟了,天上下着大雪,王学平就提议在省城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赶回南云县。

李小灵犹豫了半天,最后憋红了脸小声说:“你同意开两间房,我就住下来,否则,”

王学平知道李小灵面嫩,而且作风相当保守,尽管对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可是,李小灵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让他突破最后的

口。

记忆里,上辈子,王学平也是在领了结婚证之后,才把李灵变成他的人。

二世夫妻的情缘,再加上集学平也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急色鬼,他当即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当晚,王学平果真很老实,没有去骚扰李小灵。

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早上天光大亮的时候。王学平按响了李小灵所在房间的门铃。

小灵,昨晚可憋死我了,来,让老公我亲一个!”王学平一把抱住了开门的李小灵。将她拥在了怀中,捉住小嘴,就是一通火辣辣的热吻。

第196章 机场巧遇

二学平领着李小一灵坐车回到家中,网讲门就发现家里坐满,册八习客人们见王学平回来,纷纷起身热情地说:“新年好!”

“新年好!”王学平尽管很厌恶这种迎来送往的无聊活动,不过,既然客人上门了,总不好把人家轰出门去吧?

真要是那么干了,好人缘转眼间就会变成坏人缘,传了出去,名声就臭引

来拜年的客人,不仅有县开发区的部下,还有县委以及县政府的一些中层干部,到最后,甚至连县工商局的几位局长也跑来凑热闹。

别的人倒也好说,县工商局的局长们那可是李小灵的单位领导。而且,工商系统属于省里直管,人财物都归省里管辖,和县里并无直接的关系,王学平多多少少要给点薄面。

好在来人大多都只是坐一会儿。混个脸熟,就告辞离开了。来客实在是太多了,一拨接一拨的。王学平没办法一一送下楼去,只能送到家门口。

按照官场上的规矩,上级送下级,一般情况下起身握个手,就算是很客气了。王学平却送到了门口。客人还没离开他们家的宿舍大院,王十分亲民的口碑就已经宣传了出去。

好不容易把客人一一送走之后。王英华从卧室走了出来,开口就说:“家里已经待不平去了,我和你妈马上就回乡下去。”

王学平有些好笑,当初劝老爸和老妈回乡下去过年,二老偏不听。今天经过这一轮糖衣炮弹的狂轰滥炸之后,总算是知道领导干部的难处。

帮住两老简单收拾了一平衣物和随身的物品,王耸平本想把徐扬找来,让他开车送两老回乡下。

可是,王英华却说:“我这一辈子没占过国家的便宜,到老了也不例外,我和你妈还是坐客车去吧。

王学平十分了解父亲的拗劲,只得无奈地送他们去了长途汽车站。

送走了两老,王学平扭头冲着李小灵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李小灵一看见那种极其熟悉的坏笑,就猜透了妻学平的心思,马上就说:“晚上我回家去住”。

“别那么敏感,今晚你先睡,把门锁好了。”李小灵一脸的不信,王学平马上补充说,“我发誓,一定不去骚扰你!”

“呸,你发的誓多了去了。我不信!”李小灵歪着脑袋,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搜索着他的眼神。

“小灵,我尊重你”。王学平也不多话,揽住李小灵往回就走。

自己家里肯定回不去了,王学平索性挽着李小灵的手,两人并肩去了李家。

初三的早上,王学平领着李小灵坐车赶到了省城的钱州机场。由于钱州机场没有直达欧州的航班,他们俩必须转道首都国际机场。

两人提着行李,过了安检,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王学平却赫然发现吕紫心坐在斜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吕紫心的俏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两眼始终盯着依偎在王学平怀里的李灵身上,一眨不眨。

王学平虽然和吕紫心没有见不得人的私情,却也担心喜欢走极端的吕紫心会伤害到善良无辜的李小灵。

“小灵,我烟瘾上来了,去下吸烟室!”王学平找了个借口,从椅子上起身,往吸烟室那边走去。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聊联凹鹏卿嵌请登陆圆读

拐过几个弯后,王学平停下脚步,站在墙边,静静地等吕紫心找过来

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王学平看见吕紫心从另一侧施施然地飘了过来。

“王大县长,这么巧啊。”吕紫心站到了王学平的身前,吐气如兰。

“还真是巧啊。你过春节都没回家?”据王学平所知,吕家这种豪门大族,家大业大,规矩大。逢年过节,吕家的老爷子都会把儿女们都召集到身边,欢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

这种过年的时间,吕紫心应该不太可能出现在钱州市啊?

吕紫心其实也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会遇见王学平和李小灵,她之所以待在钱州,直到今天才回家。是因为《中夏晚报》里面出了一件大。

就在几天前,晚报的副总编辑让省纪委给带走协助调查去了,吕紫心在征得老爷子的同意,留了下来,负责处理相关的善后事宜。

“你是个胆小鬼”。吕紫心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王学平知道吕紫心指的是上一次,她主动投怀送抱,可是他却找机会溜了号,那档子事。

“呵呵,我总以为,这普天之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学平隐约点了下吕紫心的心思。

吕紫心灿然一笑:“学平。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借你的肩膀靠一下而已!”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想。浏引乏不讨是试探你一下,你却要自作多情。居然盅了,集儿小卜几语。

王学平心想,以吕紫心的家世和人品,自然不可能象外面的烟花女子一般,搞出投怀送抱的戏码出来。

他早就猜了吕紫心当时的用心,所以,这才故意逃了出去,以迷惑住吕紫公

吕紫心笑问道:“你这是带着美人儿上哪去呢?”

王学平轻声一笑:“也就是利用春节的假期,出去忧虑一下。”

吕紫心有意无意间,远远地扫了眼李小灵身旁的两个大行李箱,笑道:“这是要出国了啊?”

王学平微微一叹:“紫心你真个是聪明绝顶啊!”

“唉,别提这四个字了。怪让人腻味的,我要是聪明绝顶了,至今还会是个孤家寡人?”吕紫心妙目一转,哀怨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的一颗心砰砰直跳,美人的眼神颇具有杀伤力。若论姿色,导紫心和李灵几乎相差无几。若论家世,李小灵则远远不及了。

避过吕紫心那令人销魂的秋波,王学平笑道:“以你的条件,还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唉,我要是不躲回到内地来,早被我们家老爷子给逼着嫁给了富二代了!”吕紫心的一双美眸,始终绕着王学平打转,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心事?

李小灵就在候机厅里,王学平不敢和吕紫心纠缠过久,于是,他笑着说:“我还欠你一顿大餐。等年后有空了,我专程赴省城请你。”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吕紫心眼珠儿一转,轻声一笑:“你是担心我去骚扰你们家小灵吧?放心好了,本姑娘还没有那么下作!”、

王学平心想,别人不知道你的鬼心思,我还不清楚么?你就骗鬼去吧?他心里十分清楚,吕紫心为了她的复仇计划,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美艳如花的女人,实在是有点可怕!

“呵呵,那好,年后我来省城找你。”王学平伸手握住了吕紫心的香腻滑嫩的小手,轻轻地摇了摇。

“学平,其实呢,你不觉的。我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吕紫心极其认真地盯着王学平。不经意地抛出了这个惊人的话题。

王学平故意装傻道:“是啊。咱们俩确实是一对很好很好的朋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扔下这句话,王学平转身就走,吕紫心也不着恼,望着他的背影,她那张雪白的俏脸上,忽然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学平,咱们慢慢玩儿。

王学平坐回到李小灵的身旁。李小灵歪着脑袋,将整个身子靠在了他的胳膊上,忽然小声说:“刚才有个大美女就坐在我们的对面,你一走,她也走了,不然啊,你也可以饱饱眼福啊!”

左眼皮跳个不停,王学平心想,别是让李小灵看出了身么破绽吧?

好在李小灵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这是她第一次进机场,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挽住王学平的胳膊,不时地问东问西。

尽管李小灵没有表现出异常的状况,王学平还是隐约猜测到,她应该是起了疑心。

***,谁知道会在机场里偶然遇见吕紫心这个心眼颇多的小妮子啊?

经首都机场转道欧洲的法兰克福,王学平在香格里拉大饭店里见到了神采飞扬的谢金蒋。

谢金萍格外亲切地拉着晚学平的手,开心地笑道:“这一次出国,我还真是大开眼界啊,原来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就好象是井底之蛙一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学平。多亏了你啊,安排得这么周到。”

王学平一直担心谢金萍当面提出回国的要求,现在,他发现谢金萍很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只怕连国门朝哪开,都很有可能搞不太清楚了吧?

李文宏拉住李小灵的小手。慈爱地问道:“闺女,想我们不?”

李小灵眼眶红红的一片。忍不住抱住了李文宏的胳膊,哽咽道:“爸。你可想死我了!”

“呵呵,傻闺女,这大过年的,哭个什么劲啊?一家人团聚了,应该高兴才对!”李文宏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背脊,柔声安慰道。

谢金萍不断地从包里拿出她新买的一些新鲜玩意,王学平看着这些物品,总算是对上了号。

这里边,有时尚的服装,名鞋,还有名贵的香水,这还不算,谢金萍甚至在欧洲看上了一栋别墅,这一切都是王学琴安排付的帐。

就当是花钱免灾了,一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暗暗苦笑不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眺,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197章 正面冲突

从国外回来之后,上班第一天,王学平就抽空带着李小灵去领了结婚证。

从县民政局里出来的时候。王学平搂着李小灵,温柔地说:“老婆,我爱你!”

李小灵的俏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芒,她低着头小声说:“老公,我相信你!”

王学平的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他敏感地意识到,李小灵对于他的一些判情,应该有所察拜

展颜一笑,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李小灵的秀发,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凑过去,在她的小嘴上吻了工下,“你我永不分离!”

李小灵仰起小脸,揽住王学平的胳膊,羞涩地一笑:“我喜欢听这话!”

王学平前脚网回到办公室,秘书郝网后脚就跟了进来,他小声汇报说:“老板,孟县长上午接待了几位从南边来的大企业老板,就在会议室里。

“哦!我知道了!”王学平心想,孟秋兰的行动还真不慢呐,这才刚刚开年,她就把几家污染企业给找了来,其目的不问可知,一定是想迅速上马水泥厂等几个项目。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阻击的时外到了!

在后世,惨痛的教刮数不胜数,血铅、诛儒症等等令人发指的疾病,给无数家庭带来了无尽的痛苦,王学平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要阻止孟秋兰胡来!

平静地走到办公桌前。王学平抓起电话,拨通了薛文办公室的电话。

孟秋兰马不停蹄地陪着客人考察了几天之后,迅速召开了县长办公会。

王学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桌面上已经摊开了早已准备好的,专家认证的报告。

孟秋兰一出现在会议室里面,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把大家请过来,是想研究一下上次招商引资的情况。”

王学平耐心地等孟秋兰介绍完了整个情况,直到孟秋兰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轮到王学平发言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反问道:“孟县长,这么大的几项工程,如果不经过环评,将来很可能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王县长,摸着石头过河,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磨洋工?耍知道,抢项目的地方多如牛毛啊”。孟秋兰有些不悦地扫了王学平一眼,她心想,发展经济是的方政府的第一要务,连这种事情你姓王的也要插手,太过分了吧?

王学平压根就不理会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孟秋兰,扬起手里的专家环评报告,平静地说:“我这里有一份令人触目惊心的报告,我相信,只要有良知的人,看过之后,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孟秋兰气的俏脸一阵发白,要知道,王学平才当上县长助就没几天,这份环评报告肯定是事先早就准备好了的,这应该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反击。

王学平没看孟秋兰。他缓缓站起身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复印好的报告,依次走到每位副县长的身前,把手里的报告一一发放到了他们的手上。

最后,王学平走到了脸色铁青的孟秋兰身前,将手里的报告,轻轻地推到了她的面前,义正词严地说:“孟县长,发展经济本没错,可是,咱们也不能急功近利,以严重牺牲环境为代价,那将祸及子孙!”

孟秋兰怒道:“王县长,县里有多少企业到闭了,多少工人下岗了,你知道么?这么多人要吃饭,你不会清楚吧?”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孟县长,你说的都没错,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武只知道,人要是没了饭吃,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到那个。时候,你负得了这个责任么?”孟秋兰实在忍不住了,话也说得尖酸刻薄,“我问你,钱从哪里来?就算把你给卖了,恐怕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王学平很理解孟秋兰此时此蔑的心情,她好不容易引来的资金,却被副手当众给否定了,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孟县长,其实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并不矛盾。只要你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够给县级财政带来一个亿以上的财政收入。”

“开发区饮料厂好象拿不出这么多钱吧?”孟秋兰毕竟是一县之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只要有解决财政压力的好办法,即使是身为对手的王学平提出来的,她也愿意听一听。

“呵呵,饮料厂抽血已经十分严重了,不能再抽了。我考虑的是,从旅游产业方面做文章。具体的,等我干出了成绩,再向你汇报吧。”王学平平静地望着孟秋兰。

孟秋兰忽然想到,只要把王学平逼上梁山,也许可以借着这个好机会,搬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家

孟秋兰一边考虑对策,一边扫视了全场一周,她发现,所有的副手们,包括常务副县长都刻意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略微一想,心里就完全明白了,尽管她是一县之长,可是,身为县长助理的王学平却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的第一心腹。

现在,王学平公然站出来和孟秋兰做对,这些副手们不得不多考虑一层关系,王学平的这种做法,会不会是严明高暗中授意的?

在场的人谁都不摸底,那就只有采取官场上最明智的做法了,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想明白了副手的心思,孟秋兰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虽然她贵为县长,可是,却始终笼罩在严明高的阴影之中。

“王县长。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么,只要你说话算话,我可以考虑不引进这几家污染企业进来。”孟秋兰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说话间,故意把污染这两个字眼给突出了,目的就是引王学平上勾。

王学平没有丐上去接孟秋兰的话茬,他点上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孟县长能够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保证完成财政增收的任务。

“各位县长都在这里,你把要求提出来,相信大家都会给予充分考虑的。不过。县里的条件十分有限,相信你也是明白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孟秋兰这一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王学平给整趴下,她自然不会再留余地,硬要把他逼到墙角。

“孟县长。其实呢,我的要求很简单,从今天起。县旅游局既然归我分管。那就由我一路管到底好了。当着诸位的面。孟县长你如果同意这个条件,我也敢拍着胸脯说,半年后,我要是无法上交一个亿的财政收入,我就辞职不干了。”对于孟秋兰玩的那些小把戏,王学平丝毫也不在意,反好了她一军。

孟秋兰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发觉王学平这一次恐怕很难脱身了,她梳理了下思路。尽量使自己恢复了平静的心态,故做大方地说:“不是我同意不同意的问题,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少数要服从多数嘛!要看看大家的意见。”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种假借民意的玩法,他早就烂熟于心,现在,就看在场的副县长里面,有没有傻瓜了。

果然,让王学平料中了,县政府的一干副手们,没一个主动开口说话的。大家都眼巴巴地瞅着孟秋兰,等着她表明最后的态度。

孟秋兰连问了三遍,始终无人开口说话,她也懒的继续追问下去了,当众表态说:“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王县长的意见我倾向于同意。”

一直没有发言的肖南虽然没有完全想明白,王学平这是演的那一出戏码,不过,出于对王学平的关心,他跟在孟秋兰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今天的会议记录,是不是要上报县委?”

孟秋兰冷冷的看了眼肖南,对于肖南的下放到南云县的背景,她已经掌握了,所以。肖南暗中替王学平帮腔,孟秋兰一点也不奇怪。

“按照惯例。县长办公会的讨论事项应该通报县委一声,开完会后,我会找个时间和严书记好好地说一说。”只有县长才有资格代表县政府,孟秋兰的说法,从道理上来讲,是站得住脚的。

王学平其实也不指望孟秋兰能做出多大的让步,他只需要,孟秋兰当众同意他的看法。这也就足够了。

“杨秘书。开完会后,请把会议记录拿来给我签字。”王学平依足了游戏规则,出其不意地从会议记录上面做文章。

孟秋兰蒋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按照老习惯,县长办公会的会议记录。和县委常委会在形式上有着很大不同。

也就是说。县长办公会一般不需要与会者在会议记录上签字确认,而县委常委会则恰好与之相反。

不管是何种性质的县委常委会,会后,都需要所有参会的常委,对于会议记录,予以签字确认。

孟秋兰已经当众表明了态度,面对王学平理所当然的提议,她也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只得点头同意了。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散会之后,孟秋兰带着一阵清香从王学平的身边快速走了过去,王学平心想,这位女县长心地到不坏,只是太过急功近利了,必须给她一些教卞才行,免得遗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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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小人得志

南望着脸平静地王学平,就笑着问他!“老县城的嗫甘,划,要启动了?”

“嗯,有些傻瓜守着宝山却还要受穷,那种蠢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干的。王学平把整个身子往后面靠了靠,笑着解释了自己的用心。

“学平。别的我都支持你,只是,今天你与孟秋兰当面锣对面鼓的针锋相对,这可不符合你一向低调做人的习惯啊!”肖南有些担心孟秋兰恼羞成怒之后。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对付王学平。

不管怎么说。孟秋兰只要在县长位置尖待一天。她就是南云县政府的法人代表。

而且,关于孟秋兰很有背景的小道消息,也已经在县城里面传扬了开来。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一脸关切的肖南,沉默了片刻之后。吐露了他的心声:“孟秋兰引进的那几家企业,对于环境的破坏都太过严重了,短期内也许可以收获到不少的财政收入,可是从长远来看,后患无穷呐!”

“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不会采取当面反对这种激烈的手段。”王学平轻叹一声,接着解释说,“孟秋兰在官场上的优势极其明显,一是女干部,二又很年轻,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很硬的靠山。以孟秋兰的条件,到咱们南云县来,仅仅是镀一层金而已,要不了几年。她就可以顺利地提拔上去了。”

“是啊。你既然什么都明白,又何必挡了她的道呢?”肖南执着的好言相劝,自然是一片拳半爱护之心,王学平心里是有数的。

“发展经济其实有很多条路子,就看怎么去闯了。老肖,如果不是污染的后果太严重了,说句老实话,我又不是那种伟光正的圣人,完全没必要做这种大恶人啊!”肖南听懂了王学平的心里话,仔细地想了想,他发觉王学平这人虽然相当会做人,待人接物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可是,一旦涉及到了根本性的原则问题,王学平却极其强硬,有股子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和魄力。

“学平,半年一个亿,压力不小啊!”肖南尽管知道王学平的计哉,可心里依然替他揪着心。

“呵呵。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你就放心好了!”王学平抬起手腕,揉动着有些酸痛的脖颈,显得信心十足。

说出去的话。就象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木已成舟,肖南也知道,木已成舟,那么多说无益,只能等王学平需要他的时候,再来鼎力相助了。

这今年代,县政府和县委这边的领导,在分工方面有着严重的重叠



大政府的管理模式决定了,每一位副县长都要分管一大摊子事务,用句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

麻烦的是。在每一条战线上,不仅有县政府的领导分管,在县委这边更有一个副书记与之相对应。

这么一来。任何一件事情要想办成功,不仅需要经过县政府领导的同意,还要过县委副书记的这一道关。

官多于事。官多为患。由此可见一斑。

县委副书记孙泉不仅分管城建,还兼顾旅游口的管理工作,王学平这个分管旅游局的县长助理,要想有所动作,必须要取得孙泉的谅解和支持。

下午,王学平按照约定的时间,坐进了孙泉的办公室。

孙泉一开口就说:“学平老弟,你的工作,我是支持的。就在网才,我已经和严书记通过气了,旅游局这边的大小事务,我绝不插手。”

王学平心里好笑,孙泉这家伙就是这么滑溜,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县长办公会发生的事情,他说这番话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撇清他的责任,置身事外。

“孙书记,您是分管旅游战线多年的县委主要领导,对于旅游口的事务,您是再熟悉不过了。我刚刚接手,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您可不能撂挑子啊!”王学平故意把孙泉捧起老高。

孙泉扔了支烟给王学平,把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感慨道:“你要说城建方面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这旅游嘛。我还真没弄明白其中的道道。学平啊,再干几年,我也该退居二线了,你就让我享几年清福吧。旅游方面的事务,你自己看着办就走了。”

王学平笑着说:“那可不行,按照县委常委会的决议,您是我县旅游事业的最高领导人,万事还得您来做主啊!”

孙泉乐了,笑骂道:“学平啊,你小子够坏的,我要真的事事插手,你指不定就会在背后骂娘了。你年轻,有知识,有想法,,引功。我就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往前冲好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孙,泉确实是个明白人。一方是一县之长,另一方则是县委书记的前任秘书,现任的县长助理。两边都不是吃素的!

而且,据孙泉所知的消息,双方这次开战,居然不是权力之争,而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环保问题。

孙泉很难以理解目前这种诡异的局势,既然不是为了切身利益,他很自然地就选择了独善其身的策略,避开双方争斗的锋芒,不沾火星才是上策。

老孙的态度,正是王学平想要的。其实呢。他之所以故意当面和孟秋兰昌对台戏,脱离孙泉可能的牵制,也是他考虑的环节之一。

在县里,王学平虽然背靠着严明高,相对而言,比较好办事一些。不过。规矩毕竟是规矩,王学平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了。

在现实情况下,以王学平的官场经验,很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办成大事,必须掌握某一方面独断的权力,否则,即使想法很好,也很可能因为掣肘太多,而无法成事。

“学平,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去喝杯喜酒呐!”听了孙泉这话,王学平马上意识到,他上午去县民政局登记领证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

“呵呵,孙书记,除了严书记之外,别人都可以不清,唯独你孙书记不敢不情,也不能不清啊!”孙泉听了王学平的俏皮话,明知道半真半假,还是禁不住笑出了声。“自打你进了县政府之后,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是善类,嘴巴象是抹了蜜似的。”

王学平轻声一笑:“孙书记。你可是看着我成长起来,一直以来,您对我的照顾,我心里都记着呢。”

孙泉虽然当上了县委副书记,可是文化程度却不高,最高学历才是个技校。平日里,老孙说话经常爆粗口,说脏话,王学平故意把话说得很粗俗,目的就是逗他高兴。

孙泉多少也明白王学平的意图。只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还是很受用王学平的变相吹捧。

“我这里没任何问题,你那边来了报告,需要我过目的,没二话,一路绿灯。”孙泉心里一高兴,就装做失言的样子。把责任全都推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在县委机关里打滚了这么多年。孙泉何尝不明白王学平的心思,小王的本意就是想让他少掺合。碍着隐藏在后的严明高,老孙也乐得。

反正,孙泉分管着旅游口,有功劳绝对少不了他这一份。至于过错嘛,那自然是由主持其事的王学平独自承担了。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后不为?

从孙泉的办公室里出来,王学平端着茶杯往回安,回到县长楼,他正拾级往上走,迎头就见杨正华正好从楼梯上往下走。

杨正华明明看见了王学平,却视若不见地和他擦身而过,仿佛问个。好,就要短命十年一样。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聊联凹鹏聊嵌请登陆圆读

王学平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小人得志了,想当初,杨正华还是个普通的县委办的科长,那时候,杨正华对王学平不知道有多客气,有多热。

不过是转眼之间,杨正华当上了县长秘书,就连基本的官场礼仪都不顾了。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仕途之路,是绝对走不远的。

在官场上第一要务是会做人。其次是会做事,即使不会做实事,也要学会做秀。

杨正华在这三条里边,连一条都没沾上,将来的命运不难预料。

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王学平吩咐秘书郝网,让他把旅游局的几位正副局长,都给请到他的办公室里来。

既然已经公开承诺了创收的期限,王学平就必须抓紧抓好每一分钟,争分夺秒地争取提前完成他许下的诺言。

旅游局长谢中华领着几个副局长迅速坐车赶到了县政府,毕恭毕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身前。

谢中华在县里的资历不浅了。早上县长办公会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一得知实情之后,谢中华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

王学平既然当众夸下了如此大的海口,一旦无法兑现,最先倒霉的不是他姓王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谢中华。

王学平看出了谢中华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由有些好笑,在他的计划,里,本就没有老谢这种庸官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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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另类培训

学平权身。和大家依此握弄寒暄!后,会笑示意众知如

以王学平为中心,谢中华和县旅游局的班子成员,把他围在了正中央,仿佛他就是灿烂的阳光,而众人则走向日蔡一般。

“谢局长。同志们,可能大家已经知道了,在今天上午的县长办公会上,我已经向孟县长下了保证,一定要把老县城给开发出来。今天,把大家请来。就是想听一听,对于开发老县城的看法。”等了一会,王学平没见有人说话,就笑着说,“没关系的,大家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谢中华心想。你堂堂县长助理都下了保证,我们这些下边的人,日子能过得舒坦么?

这明摆着是一种无声的威胁,言外之意就是。在王学平下台之前,县旅游局内部总有些人会跟看到霉。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官场新丁,王学平话里隐含着的意思,没人听不出来。有人的心里就琢磨开了,县长和县长助理对着干了,不管跟着哪一方,风险都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谢中华心里却明白,副手们遇到了目前的这种局势,还有可能置身事外,他这个一局之长,却已经没办法脱身了,该怎么办呢?

王学平懒得理会这些人的私心杂念,按照他的既定思路,追问道:“大家对于开发老县城,有什么看法?”

又等了大约五、六分钟,始终没人回答王学平的问题,王学平扫视了四周一眼,心想,也难怪会守着宝山受穷了,主持旅游工作的全是一批不懂旅游的官僚,事情能干好么?

“同志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提出来嘛,咱们一起商量着办。”晚学平耐住性子,第三次发问。

王学平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谢中华有点坐不住了,赶紧打圆场,他有些迟疑的说:“王县长,我倒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仅供参考。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及时予以补充。”

“谢局长。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吧,现在也不是定案的时候,有啥说啥!”王学平有心听听谢中华能说出什么道道来,就冲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有话就说。

谢中华象做报告一样,一路诣滔不绝:“我县的旅游资源十分匿乏,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以来,取得了不小的进步着

王学平越听越觉得很搞笑,主管旅游的局长,居然连旅游风景区有几种分类都搞不清楚,这种人还能够继续当旅游局长么?

话又说回来了,也许,包括严明高在内,对于旅游资源的开发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自从建国以来,南云县的历任县委领导,对于发展旅游事业,都好不怎么重视。以至于,县旅游局成了极度边缘化的一个职能局。

旅游局确实算是县里比较寒酸的一个衙门,谢中华至今还坐着一辆早就过时了的“伏尔加”牌小汽车。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按照官场上的通病,只要单位里有了钱,第一件大事就是给一把手更换能够拿得出手的专车。

这里边有个说法,王学平至今都觉得很好笑。那就是,如果一把手没好车坐,就代表了整个,机关没面子。

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反过来说,就连局长都坐着老式车,可想而知,县旅游局的经济状况有多拮据?

谢中华开了个头后,其余的几个副手,纷纷顺着杆子往上爬,大肆吹捧了王学平一番。

王学平脸色如常地听着马屁话,心里却有了定见,绝对不能让这帮只会做官,却不会做事的家伙,把他的好计划给搅黄了。

“过几天。我想在旅游局里办个旅游培班,由我来亲自授课,到时候,诸位都不要缺席哦。”王学平十分平淡地抛出了一颗重磅炸。

谢中华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他心想,搞旅游还要上课?这可真是新鲜呐!

在场其余的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瞅着王学平,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王大县长是不是脑子发热了?

王学平压根就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确表情,自顾自的说:“培刮定于一周后开课,希望大家不要迟到或是早退,因为短期培之后,是要考试的。不及格的人,我会考虑建议县委,调动到适合他的岗位上去。”

这种话迹近于要挟了,谢丰华哭笑一声,心说,八十岁学吹鼓手,来得及么?

王学平信奉一个观点,统帅无能累死三军,在他看来,毕竟不可能马上把县旅游局的这些官老爷们完全换掉。

那么,就需要花一点时间,对他们采取强化培的措施了。有言在先,王学平就是想逼迫这些人,把精力用到掌握旅游规律上面来。

老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短期的培刮,即使无法完全改变这些老官僚的观念,至少可以帮助他们解放下思想。

等一切措施都用尽了,这些人如果还是不堪大用,那也就怪不得王学平心狠手毒了。去县政协,或是有职无权的协会,将更适合这些人养。

“王县长,参加培刮的都有哪些人?是全体的机关干部么?”谢中华小心翼翼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全体干部职工,包括临时工在内,除非生了重病,一个也不能缺席。”

谢中华从没见过这么“荒谬”的指令,他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好的。我这就回局里召开全体干部职,大会。向大家传达您的指示。”如果王学平不是严明高的第一心腹,即使他是堂堂县长助理,谢中华也不至于这么听话。

送走了旅游局的这帮家伙,王学平靠在皮转椅上,心里盘算着落实计哉的整个措施。

当初,搞活了老县城的那个旅游学专家,就在中夏大学里任教,事不宜迟,得找个机会去会一会她了。

第200章 调教的成果

班后,王学平叫了车,带秘书郝网。直接尖了市里山

进了市区之后,按照老规矩。郝网领着刘师傅虽然找了家宾馆住平,王学平则独自去了市郊。

下了出租车,王学平迈步走到小院门口,网想掏出钥匙开门。门却从里边打开了。

一具香啧啧的娇躯纵身入怀。“老公,可想死我了!”林洛施两条雪白细腻的细胳膊整个地挂在了王学平的脖子上,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啵!”重重地在林洁施脸上亲了一口,王学平一边噢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半香,一边笑道:“事都办妥了!”

“嗯嗯嗯,全办妥了,没花多少工夫呢。”林洛施的粉颊紧紧地贴在王学平的脸上,不停地磨蹭着。

“呵呵,我们家洛施大有长进啊”。王学平拦腰把林洛施抱在了臂弯里,大踏步走进了客厅。

网进客厅,王学平就见茶几上。摆了一只直往外冒热气的茶壶,看样子是新泡出来的好茶。

搂着林洛施坐到了沙发上,王学平轻轻地在她樱红的小嘴上吻了吻,林洛施咯咯一笑,“老公,胡子扎人。”

忙碌了一天之后,抱着这么个会撒娇的女人亲热一下,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王学平开心地一笑:“现在扎脸,待会扎这里。”大手顺势抚上了日渐隆翘的****之上0

“老公,你坏死了。”林洛施见王学平一脸的高兴,胆气也就跟着壮了起来,伸手就抚在了王学平的裤裆上,捏着要害部位,一轻一重地揉捏起来。

王学平有些惊讶地望着林洛施。转念一想,迅即明白过来,这是妮子成心想讨好他了。

身为男人,自然乐得享受女人的撒欢!

王学平眯着眼睛,端起茶壶倒了一杯绿茶,一边慢慢地品茶,一边享受着;林洛施的特殊服务。

渐渐地下身坚硬如铁了,林洛施凑到王学平的耳边,腻声道:“老公,吃了我吧。”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放声大笑,搂住林洛施的纤腰,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大踏步闯了进去。

王学平将林洛施轻轻地扔到了大床之上,几下将她录了个干净,然后伏身而上。

室外寒风刺骨,室内温暖如春。

林洛施晶莹雪白的身子,整个地趴伏在大床正中央,发丝散乱,俏脸绯红,彷佛羞于见人似地埋首雪白的床单之中。

那曲线饱满的香臀被王学平双手扶着,高高地向后拱起,随着他的勇猛地冲击,林洛施娇嫩的身子前后摇动着小嘴里不时地吐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声,,

承受了数次勒伐之后,林洛施浑身上下淌满了细碎的小汗珠,绵软无力地趴伏在大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求饶,“老公,我不行了,下边好痛,,饶了我吧”

王学平也恰好到了顶点,怪笑一声:“好宝贝。我要去了!”话音网落,即喷发了出来,林洛施不禁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差点晕厥过

事后,王学平枕在林洛施那对高耸的酥胸之上,轻柔地抚摸着修长圆润的一双美腿,惬意之极。

“老公,我把投资公司的名字,注册成了平洛投资,你”你不会怪我吧?”林洛施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楞,紧接着。皱紧了眉头,如果是一般性质的投资公司,他都没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老县城的开发,本身就在他的主管之下,林洛施居然两人的名字组合到了一块,作为新公司的名字,这就很难避过有心人的猜疑。

“这个不好,趁现在公司名还没有批下来,你赶紧去改了。”王学平一把罩住了右边那只饱满的酥胸,在顶端上用力地一捏。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哎。”林洛施吃痛之下。娇叫出了声。她已经十分熟悉王学平的肢体语言,刚才不轻不重地一捏,恰好代表着他的不悦。

“老公,人家也是想纪念一下。你为开办的第一家公司嘛,我是想林洛施伸出两腿夹住了王学平的腰身,想借着撒娇,蒙混过关。

王学平抬手在她那日渐丰润的雪臀之上,重重地拍了一记,骂道:“你那是愚蠢的行为,洛施呐。你可不要做头发见识短的那种女人啊!”

感受到王学平的怒意,林洛施芳心一阵零乱,慌忙道:“老公,你别生气了,我明天就去改一下,不费事很简单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夹磨,林洛施身上的小币民习气逐渐淡去,不过,政治方面的敏感性还有待加强。

王学平将林洛施的一条粉腿架到了自己的腰上,反复地摩挲瑕联林洛施受了惊吓的芳心众才稍稍平息了下来。将依旧发…粉颊贴在王学平光着的胸膛上小声说:“老公,我整理了许多资料,写了个老县城发展计划书,你看看?”

这一招到走出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他揽住林洛施的纤腰,让她趴伏在自己的身上,笑道:“我现在不想着,你说个我听。”

林洛施舒适地趴在王学平的身上,娇声道:“我计划”把老县城分为几大功能区,一是主旅游区。二是住宿服务区,三是民俗区”

王学平一边听,一边心想,洛施这丫头,进步确实不小啊。半年多的苦心没有没费,经过他认真细致的调教,林洛施已经与往日有了本质性的区别。

从林洛施的小嘴里吐出了一个又一个商业专用术语,王学平大觉欣喜,这小妮子在他的重压之下,迅速地从社会最底层向上流社会迈进。

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王学平轻抚着林洛施光洁的背脊,笑道:“计划得不错,应该好好地奖励一下。”他猛一翻身,将林洛施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老公,人家那里又肿又痛。不能再来了”林洛施苦着个脸,哀求王学平。

王学平怪笑一声,问道:“哪里肿了?让我看看!”分开林洛施那对惊世骇俗的美腿,就想看个究竟。

林洛施涨红着小脸,夹住双腿,窘迫地求道:“老公,别看,羞死人了。”

“嘿嘿,让我看清楚了,才能对症下药。”王学平用力掰开了嫩得可以掐出水的两条黑丝美腿,低头定睛一看,花间果然是一片红肿的样子,再也不堪侵袭了。

王学平抬手抚摸着盛开的花瓣。笑道:“果然是不行了。”林洛施面色赤红,****一声,奋力地向王学平的怀里钻去,羞不可抑。

“明天,你把公司名改一下。只要不让人对我产生任何联想,其余的随便你!”王学平翻了个身,左手始终罩在她的酥胸之上,不时轻轻地揉动几下。

林洛施轻轻地喘息着,呢喃道:“好的,我明天就去

刚才,林洛施太疯狂了,导致下体严重不适,即使被王学平逗得情绪很高,却也不敢继续招惹他,以免引火自焚。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王学平也已经洞察到林洛施的身体状况,抚爱了一番,就不再逗她,搂着她那白嫩光滑的身躯,闭上眼睛,仔细地盘算开来。

老县城属于南云夏所属的洪明镇辖区范围,要想完整地开发出来,王学平首先想的就是成立老县城旅游风景区,从而把老县城从洪明镇中,整个地录离开来。

按照官场上的现实,如果不断然斩断洪明镇可能的伸向风景区的那只乱收费的黑手,很可能就会把好事变成坏事。

这年头,很多事情,坏就坏在基层政府胡乱插手上面了。地方政府如果不插手,有些开发项目反而很可能按照经济规律的制约,平稳地发展下去。

反之,则情况大多会十分糟糕。掌握权力的人很难控制住逐利的欲望,他们往往会利用手里掌握的特权去干预本应由市场来解决的事务,这才是天朝目前的乱源之一。

按照王学平过年期间和严明高商量的结果,打算尽快成立老县城旅游风景区管理局。

这个时代,机构编制的管理还不象后世那样严谨,只要县委常委会同意了王学平的建议,就可以马上成立独立的管理机构了。

当然了,王学平心里也很有数,一旦老县城旅游区发展起来了,洪明镇绝对会眼红其中的巨大经济效益。即使碍着王学平的强势地位,不敢明着做对,暗中做一些平绊子的事情,可是这些官僚们的拿手好戏。

所以,王学平已经考虑好了。到时候,由风景区管理会出面和洪明镇政府签个互利互惠的合同。每年给镇里两百万的赞助费,就0了。

在林洛施温暖的怀抱里酣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王学平乘车赶回了县城。今天下午的县委常委会,他应邀列席,针对老县城旅游风景区的相关事项作出补充说明。

下午两点,又一次坐进了县委常委会议室,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感慨,他距离室内最中心的那把交椅。距离越来越近了。

上一次,他走进这间会议室。是以县委书记秘书的身份。这一次,他已经是响当当的县长助理了。

只不过,在县委常委会上。他即使是副县级干部,却只有建议权,解释权,却无投票权。

第201章 最后一击

;明高不徐不疾地摊开桌面上的女件夹,扫视了仓场山知,化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这才轻咳一声,宣布说:“开会之前,有一项纪律要宣布一下,请大家把通讯工具都关了,以免影响会议的进程。”

如今的严明高。已经不是当初的始终受李大江钳制的那个窝囊县长了,在王学平的帮助下,县里无论是工业总产值,还是财政收入,屡创新高。

毫不夸张地说。严明高的威望此时此刻,已经达到了一言九鼎的颠峰状况。老严的提议,不仅在常委会上,就连书记办公会上,除了一个新位置待定的马三高之外,几乎没人敢当面反驳他的意见。

“刘主任,今天讨论什么议题?县委办也不事先通知一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马三高已经接到了内幕消息,他即将被调离南云县。既然要走了,马三高什么都不怕了,屡屡在书记办公会以及常委会上,向严明高发难。

县委办主任刘子和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了,类似常委会这种顶级会议,县委办怎么可能不通知县委党群副书记呢?那不是胡扯么?

碍着马三高要走了,刘子和不想和他较真,淡淡的解释说:“会议通知前天就已经发到了周秘书的手上,如果是他没有及时地通知您此次会议的议题,那简直就是乱弹琴了。”

县委组织部长粱国全冷冷地扫了眼马三高,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起来,层几何时,马三高在县里面那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啊,却没料到,今天竟然沦落到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地步了,实在是可悲可叹。

已经占了上风的严明高懒得搭理即将败走的马三高,他端起手里的茶杯。与自己一系的常委们,一一碰了个眼神。

严明高有意识的瞥了眼坐在后排的王学平,他心想,按照学平的计哉,市委组织部的人也该到了,怎么还没来呢?

停顿了大约两分钟,严明高索性暂时不理会别的杂事,平静地宣布说:“会议通知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今天把大家找来,就是为了老县城的旅游开发事宜,下面就由王学平同志给大家讲讲吧。

在这个时代。县委常委人数众多,不仅仅是县委的七个书记和副书记,就已经占据了常委会的近半数席位。

整个前排都被常委们坐得满满当当的,类似集学平这种县长助理,也就只能坐在后排发言了。

“严书记、各位书记、各位常委,受孟县长的委托,我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老县城的发展规刮王学平清了清嗓子,简明抚要地开始介绍老县城的历史渊源,发展前景,以及管理架构。

孟秋兰发觉王学平一张嘴就把她给牵扯了进去,心里立时就来了气,她心想,我什么时候委托你做这么个报告了?

可是,孟秋兰心里也明白,按照官场上的规矩,副职们上常委会做报告,都要表个姿态,说是受了县长的委托,其实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当不得真!

站在孟秋兰的角度来看,王学平的客套话四平八稳,压根就挑不出毛病来,她也无法当面反驳。

更重要的是。孟秋兰心里也明白,王学平把他自己推到了墙边,不可能是为了私利。

污染的严重问题。孟秋兰过春节的时候,专门找了个环保专家咨询了一下,发岩她还是轻视了其中的严重后果。

南云县长年盛行西北风,西部高,东部低。她安排把水泥厂和钢铁厂建设在处于上风的县开发区里,肯定会对县城周边的环境造成严重的。

更严重的是,水泥厂主要是粉尘污染,而技术不高的钢铁厂,必将会使全县人民面临着污水处理的大问题。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必要的污水处理设备。钢铁厂的废水很可能会直接排入到清澈的南河之中,那么一来,她孟秋兰的罪过就大了。

尽管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是,孟秋兰对于王学平当面直接反对的“恶劣行为。”始终无法忘怀。

这不是当众打脸嘛,她这个外来的县长,本就面临着权威不足的问题,让王学平正面猛击了一下,这脸面往哪里搁呢?

再说了,全县的财政收入如果能够顺利地增长一个亿,这里边有孟秋兰的一份领导之功,但毕竟她也不好意思独吞下这笔可观的政绩。

事情很有些棘手啊!孟秋兰既希望王学平把老县城给开发出来,心里却又很矛盾。真让王学平这个对头干出了如此巨大的政卑,将来还有可能控制住他么?

“王助理,照你本站祈地址已更改为:慨阶心,删敬请登法阅读!个说法。这天上是要掉馅饼下来了?“王学平刚汇报加。马三高就不顾体统地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王学平没看马三高,淡淡地一笑:“马书记,如果不能如期完成增收计哉,我肯定会向县委提交辞职报告。”

马三高当场被王学平噎住了。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给整得有点,下不来台了。

柳银河发现马:哥的一张老脸涨得白里透红,红里发紫,他心中暗暗一叹,都快要离任的人了。还和王学平这种朝气蓬勃的年轻叫个什么劲呢?这么干有意思么?

粱国全冷眼旁观着马三高正在上演的最后疯狂,也不禁幽然一叹,这又是何苦呢?

在现场所有人之中,马三高最恨的不是整了他的王学平小王和他的政治立场不同,明里暗里下毒手,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这一点,身为县委组织部长的梁国全,自然是很清楚的。

他才是老马最想吃肉寝皮的对象,其次才轮到王学平。

“从中央到省里,再到市里,近耸来一直强调精简机构和人员编制,王助理,你却偏要和中央的政策背道而驰,做为分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我是坚决反对的。”马三高心里明白,他这一走,恐怕再也无法回到南云官场上来了。

说句心里话,马三高只就憋足了一口恶气,就等着找机会爆发出来。反正他这一走,直接面对的是,就是养花种菜的命运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学平见了马三高嚣张的做派,一丝一毫也不恼火,他十分坦然地笑了笑,马三高这家伙,还真是不知道死活,等会他就会知道厉害了!

孟秋兰心里十分犹豫。如果帮着马三高说话,从此以后,县里恐怕将永无宁日了。

并且,她已经从省里知道了一点内幕,马三高已经被王学平伙同严明高,给整得在县里待不下去了。

孟秋兰网想打个圆场。却见严明高的秘书叶金山快步从室外走了进来,凑到严明高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严明高不动声色地扬起脸。平静地说:“网接到通知,市委组织部越副部长从市里赶了过来。孟县长,咱们一起下楼去接一下吧?”

话音未落,所有的视线都挪动到了马三高的脸上,在场的人每个人都在市里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最近,从市里到县里都在盛传一个道消息,马三高要走了!本站祈地址已更改为:,删敬请登陆阅读!

尤其是在刚才,马三高毫无领导风范地打断了王学平的发言,这种严重失仪的举动,更令在场的常委感受到了,老马已经日薄西山了!

在官场上,尤其是在全县最高权力机关的县委常委会上,不管私下里是个什么情况,凡是能参与到这种庄重的场合的领导,都需要讲究风度和尊严的。

在这种场合,不是你想说就说的,还有个。职位高低的问题。按照常规,县长孟秋兰没有发言之前。马三高如果插了话,那就是明显违背了官场潜规则的行为。

而且,按照潜规则,有权力当面质问下级工作的,只有身为主持的严明高,别人即使有想法,有意见,也只能向严明高提出建议,具体怎么决定,最终还需要老严这个县委一把手来裁决。

规矩就是规矩,不是可以轻易被破坏的,否则就不成方圆了。

在复杂的官场上,即使是死对头,当面也一般会故意表现出团结合作的精神面貌出来,背地里那就百无禁忌了,拳打脚踢,刀箭齐发了,直到一方彻底到下为止。

严明高和孟秋兰走在前边,马三高神色暗淡地跟着他们俩人的后边,其余的副书记以及常委们按照各自的排名,依此走出了会议室。

王学平因为不是常委。只能走在了队列的末尾,远远地扫了眼马三高的背影,他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自从重生以来,和马三高之间的战争就一直没有消停过,现在终于要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老马啊,你就安心去养老吧。

市委组织部的越副部长一下专车,就见严明高和孟秋兰的身影,心里不由得舒畅了许多。

按照惯例,书记县长同时露面接待的贵宾,至少是市委常委以上级别的领导。

越副部长在市委组织部内的排名,并不靠前,却受到了书记和县长的隆重接待,这礼尚往来是天朝的老传统了,他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不少,一路上的颠簸所带来的劳累,无形之中消散了不少。版阅读!

第202章 彻底倒下了

汉严明高为首的县委领导,簇拥着越副部长,讲了具委啮安贻议室。

严明高礼让越副部长到中央的首席,越副部长推让了几次,最终还是拗不过老严,他一屁股坐到了属于严明高的那张宝座上。

“同志们,受吴部长的委托,我今天到南云来,是有丹件事向大家传达一下。”一提及正事,越副部长的表情严肃了许多,他冲着严明高点了点。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摊开在了面前。

“经市委研究决定,马三高同志不再担任南云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的职务,调任市科协任党委副书记。”越副部长不紧不慢地宣布了县里面流传很久的消息。

孟秋兰也知道马三高很可能被调走的消息,老马在修建豪华大墓上被王学平抓住把柄,狠狠地栽了个大跟头。

只是。孟秋兰却没想到,马三高居然被安置到了市科协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柳银河不露声色地看了眼王学平,发现他一脸的平静,好象老马被调走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少年老成啊!”柳银河暗暗佩服王学平。老柳自力多岁的时候,压根就不懂政治里面的游戏规则,所以,吃了不得不少苦头。

马三高心里边憋得慌,脸色阴晴不定,心火越来越旺盛。市委秦副书记曾经当面给过承诺,一定帮他安排个好评位置,却没料到,竟然是去市科协这种几乎无人问津的鬼地方。

越副部长没有注意到马三高异常的表情,宣读完调动文件之后,他高度赞扬了马三高在任县委副书记期间,为南云县人民所做出的重大贡献,“马三高同志曾经荣获过多次优秀党员干部称号,为南云县的干部人事体制改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马三高感觉越禹部长的话,就仿佛是在扇他的耳光一般,两颊火辣辣的一片。他越想越窝火,越想越生气,心头立时燃烧起了雄雄大火。

被王学平和严明高设计给整了,那其实很正常,官场上嘛,本来就是在互相倾轧之中,抢夺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利益,不斗哪来的权和?

可是,马三高实在是想不通,求委副书记秦立本为什么不帮他说话呢,任由他被贬到了市科协那种具市政协还要清闲的鸟地方,这不是欺负人嘛?

王学平注意到了,马三高的脸色起初还略带红润,随着越副部长的调门很高的评价,老马的脸色越来难看,并逐渐变黑。

在党政机关里面,上级领导对于下级评价越高,其实按照潜规则,也就是他即将退居二线,或是去见马克思的时候。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上级评价越高,也就意味着下级退得越彻底,直到生命终结之时。会给出一个极高的评价。

当然了,因为贪污腐败,而受到惩处的领导干部,是不可能享受到这么崇高的政治待遇的。

以王学平的政治经验和智慧,不可能不清楚,马三高都五十七了,却被搞去了市科协,整个仕途之路,已经临近终点,今后再无出头之日。

直白的说,马三高也就是混吃等死了,没指望了!

王学平曾经听严书记提起过,马三高的后台是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可是。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刻,老秦却玩了一手抛弃的把戏,也难怪马三高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越副部长讲究话后,严明高接过话头。把马三高夸得和一朵花似的,仿佛南云县这么些年所取得的成就,大多和老马有关一般,堪称高度赞扬啊!

马三高粗粗地喘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憋闷异常,心坎上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重如泰山。

县委常委们一个接着一个”按照严明高定下基调,开始夸赞马三。

轮到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的时候,他仿佛之前从没和马三高有嫌隙一样。笑着说:“想当年,在马书记的领导之下,我们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一年一个台阶,不断地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话,马三高还好想一点。可惜,梁国全原本是算是他这一系的骨干分子,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姓梁的却反戈一击,让老马输得一败涂地。

马三高越想郁闷,越想越窝囊,怒视着梁国全,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肚去才解恨。

会后。严明高亲自主持了欢迎暨欢送宴会。席间,越副部长成了主角。在酒桌上遭到了众人的围攻。

已经正式卸任县委副书记的马三高,却少人问津,人走茶凉的一幕在老马的身上,深刻地体现了出来。

敬过越副部长和书记县长之后,王学平很有风度地举起酒杯,走到…引丘前,微微笑道!,“马书学技术是第生产力燃度我市的科技之窗,以后在引进先进的科学技术方面,还望马书记您多多支持!”

马三高气得几乎要吐血,姓王的小坏蛋这不是当面骂人嘛,市科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有傻瓜才不知道。

毕竟在座的都是市里和县里的高级领导干部,即使是因为政格斗争落了败,哪怕是永无出头之日,必要的风度还是需要保持的,于是,马三高收拾起阴沉的脸色,化为满面春风,笑道:“你也算是我的老部下了,你来找我帮忙,我一定鼎力支持”。

“呵呵,学平啊,你比有些吃里扒件的人强多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嘛,愿赌服输。”这一刻,马三高显得很大度,态度十分诚恳,和。

王学平暗暗好笑,他明明看见老马气得鼻子差点都歪了,现在却象是没事人一样,别憋出病来才好啊!

酒席散去,越副部长在严明高的陪同下,去县委小招的房间休息一阵。马三高却中途找了个理由。溜回了家中。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网上班。就听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马三高昨晚突发脑溢血,被抬进了医院。

据秘书郝网汇报,马三高昨天回家之后,县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吴局长就上了门,话说得很客气,意思却很明白,请他尽快腾退目前居住的县委常委三号宿舍楼。

老马当场大发雷霆,可是。吴局长搏点也害怕,与之争锋相对,毫不示弱。

这一来二去的,马三高本就郁积的心火整个地爆发了,当晚就嘴眼歪斜,口水横流,热血冲破了头顶的血管,到了下去。

王学平听了详情之后,心里暗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老吴,真是个蠢货,对于已经调离的落水狗,有必要这么穷追猛打么?他也不仔细地想一想,即使想拍严书记的马屁。也不必采用这么愚蠢的办法啊?

看样子,老吴这个,局长肯定干不长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就传来了更进一步的消息,老吴被调离了县机关事务管理局,改任县党史办公室副主任。

县里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老马当即被转送到了市人民医院,紧急动了手术。没过几天,市里就传回了消息。马三高脑部受创过重,颅脑积血过多,导致全身瘫疾在床。再也无法为党和人民服务了。

得知了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王学平沉默了大约十多分钟,按照他的本意,并没有把老马置于死地的想法。

只是阴差阳错,老马居然被趋炎附势的老吴给逼得卧床不起,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下午,批阅完了手头的文件,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秘书郝网推门走到他的身旁,小声汇报说;“老板,旅游局的谢局长已经打来不下五次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动身。”

王学平眉头一挑,这个谢中华没本事干出正事来,却对这种小事这么关心,看来啊,现行干部人事制度确实出了大问题了。

待在实权岗位的人大多数不懂业务,只会做官,长此以往,在劣币长期驱逐良币的大背景之下,留在台上的不是昏庸的官僚,就是大贪污犯。

按照县府办的通知,王学平将于今天下午两点半钟赴县旅游局视察。这是经过王学平同意的行程。县府办不过是代为发出通知罢了。

“你告诉谢局长,让他别搞那些虚的东西,不要安排人接送,我们去了后,直接上楼,去会议室。”王学平心里比较厌恶十分繁琐的接待仪式,特意嘱咐郝网向谢中华转达他的意思。

郝网肋下夹着王学平的公文包。手里端着保温杯,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往楼下走去。

因为所在的楼层是县长楼。门禁森严,楼道内既没有嘈杂的喧哗声,也没有闲杂人等在走廊里到处乱窜,显得十分安静。

网往前走了几步,王学平里面看见县府办主任张运高,面红耳赤地从县长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明眼人一看知道,张运高多半在孟秋兰那里吃了瘪。孟秋兰网上任的时候,脾气还算是不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屡屡冲着张运高发脾气。

“王县长,出去啊!”张运高也已经看见了楼道里的王学平,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客气地问他。

“去旅游局开个转转。”自从孟秋兰上任之后,王学平和张运高之间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

起因,却不是因为张运高,而是张运高向孟秋兰推荐的秘书杨正华。

第203章 矛盾的心态

正华攻家伙,自从跟了县长萧秋!后,与焰一夭比旧,岫桑,别说县府办里的中层干部,甚至连几个排名比较靠后的副县长,都有些不放在眼里了。

身为县长秘书,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的矛盾,他是一清二楚。

在官场上,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可欺老,也别欺小!

因为,年老的官员,哪怕是省委书记,你即使得罪了他,顶多倒几年霉运而已。等老人下台了。还可以抓住别的机遇,使你飞黄腾达。

可是,如果狠狠地得罪了年轻的官员,那就不是倒霉几年的问题了,在这种讲究干部年轻化的大背景之下,有知识,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很多都被纳入了后备干部的行列,只要时机成熟了,资历混足了,眨眼的工夫就可以窜上高位。

得罪了这种人,也许你一辈子都会笼罩在人家的阴影之下。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杨正华却不这么想,他从王学平坐火箭似的往上窜的事例之中,仿佛看到了他自己光明的未来。

杨正华常常在私下里问他自己,王学平能行,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跟了孟秋兰一段时间之后,杨正华渐渐地了解到了孟县长的一些背景,比如说,孟秋兰的大伯是省委副书记这一层关系,就被他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自打知道了孟秋兰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后台,杨正华心中就暗暗窃喜不已,如果帮着孟秋兰把严明高和王学平给整下台去,将来,孟秋兰当了县委书记,他也不是不可能过把县长的瘾。

远的不说,王学平这个没根没底的普通干部,在严明高的大力提拔下,不到一年的工夫就当了县长助理,成了县政府班子成员,响当当的副县级干部!

姓王的既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飞黄腾达了,我杨正华比他少了个胳膊。还是少条腿,哪点不如他了?

心里存了这种心思之后,只要涉及到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小道消息,杨正华都要添油加醋地灌入孟秋兰的耳内。

有杨正华这么一搅和,孟秋兰对王学平的就只能是每况愈下了。

这些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正华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入了王学平的耳朵。

在王学平看来,孟秋兰的本质其实不坏,只是由于受了时代的限制。对于环境污染的巨大危害性,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归根到底,在以凹为纲的指挥棒重压之下,各级党委政府,都以扩大凹。扩大财政收入。作为一切工作最核心的工作来抓。

凹和财政收入成了考核领导干部政绩的最重要的指标,于是,下边的领导们,为了晋升上去。开始不择手段地发展经济,甚至是数据造假。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临省的一个县委书记不顾本县属于国家级贫困县的现实,硬逼着县统计局把凹和财政收入分别扩大了几十倍。

结果,这位县委书记因为政绩“卓著”获得了上级领导的耸识,很快就升迁到了常务副市长的高位上了。

接任的书记,到实地一看,却不由吓了一大跳。全县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只是因为前任成了市委常委,又是常务副市长,后任书记不敢声张罢了。

没过多久,后任的书记就沿着前任的升迁步伐,跟着造假,并且一路青云直上。本站折地址已更改为:防咕,洲敬请登陆阅读!

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国务院下文件,一层一层往下念,念完文件进饭店,文件根本不兑现。

这种后果是极其严重的。睁眼说瞎话的假大空行为,反而成了官场上的主流语言。

天朝的官儿,只能上不能下,骗官的代价微不足道,获利却是极其丰厚,不骗才有鬼!

领导们说谎话,瞎指挥。倒霉的却是全县的草民们,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功劳都是领导的,祸患都由老百姓承担了下来。

地方与中央政府的统计数据存在差距,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中央没有对弄虚作假的地方官员动真格!

难怪有人曾经说怪话。天朝的官儿,每一个都拉出去毙了,肯定有冤枉的。隔开一个毙一个,绝对不会杀错!

王学平是从后世走回来的,在他看来,目前这种从上到下的歪风,如果不及时地予以制止,到了十几年后,“无官不贪”将成为极其可怕的现实!

下楼后,王学平临上车前,不经意地抬头望了眼楼上,却赫然发现属于县长办公室的窗子后边,站了一条妙曼的红色身影。

王学平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条红影迅速地消失在了窗户背后。

不须多问,那条红色的人影,应该就是县长孟秋兰。

也许是巧合,王学平也没多想,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孟秋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心里依然很烦躁,自从上任以来,王学平这三个字就始终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去。

这个严明高最重要的助手,如果只会争权夺利,孟秋兰压根就不需要犹豫,直接找省里的关系。把他挪开就走了。

尽管孟秋兰知道,在市里有金有工撑腰,她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也不是一点维法都没有。

可恨的是,孟秋兰对于王学平的情况了解越多,心里就越是烦躁不安。

半死不活的西南地区开发区,在王学平的带领之下,硬是从杀出了一条血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现在的问题是,王学平和孟秋兰分属于不同的政治阵营。不管主观愿望多么美好,统管全局的书记,和专管钱袋的县长之间的权力之争,是不可能真正停息下来的。

这么一来,孟秋兰心里很明白,对于严明高,她暂时是扳不动的,那么只能是把敢于当面她决策的王学平给整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孟秋兰对王学平越发的了解,她猛然间发现,几乎就没办法找出王学平的漏洞来。

这家伙从不往兜里乱伸手,而且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绯闻,对于王学平这种副县级以上的干部。如果抓不住经济方面的问题,很难将他扳下台去。

想一想起王学平的霸道嘴脸,孟秋兰就觉得头疼,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对王学平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版阅读!

第204章 上课进行时

至学平专专一出现在具旅游局的大院门听院内传朱。辰耳欲聋的鞭炮声。紧接着,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小车停稳后,王学平钻出车外,谢中华领到局班子成员以及中层干部们围了上来。

“王县长。欢迎您到我局视察指导工作”。谢中华笑容可掬地握紧了王学平的手,一个劲地摇晃起来。

王学平微微一皱眉,心里很有些不太舒服。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让谢中华下不来台,勉强敷衍道:“感谢旅游战线的同志们如此热情地欢迎我。”

在谢中华的介绍下,美学平和县旅游局的领导们一一握手寒暄。一番客套过后。王学平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步入旅游局的办公楼。

在王学平去过的政府部门大楼之中。县旅游局的办公楼显得格外的寒酸。在这一座两层小楼内,除了局长有个单间办公室之外,就连副局长们也是两人一间,至于中层干部们只能挤大办公室了。

王学平率先走进了会议室,网进门就发现,室内明显经过了精心的布置,桌面上摆满了瓜果,名烟,以及名茶。

在谢中华的指引下,王学平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主持席,谢中华等人,则各按排名的次序,依此坐了下来。

“尊敬的王县长,我谨代表县旅游局的全体干部职工,欢迎您莅临指导工作”谢中华按照以往的惯例,抑扬顿挫地发表了热情洋溢地欢迎词。

这些都是这么些年来,形成的确不成文的规矩,虽然是潜规则,对于下边的干部来说,却比中央下的一号文件,更具有约束力。

王学平对于这一套迎来送往的把戏,自是烂熟于心。今天。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到下属的部门视察讲课,即使心里颇不以为然,也由着谢中华把戏演完。

从古到今。如果手里没有掌握绝对的权力,就冒然采取一些激进的举动,必将遭致同僚们,甚至是上级领导的严重不满,其结局一般很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王学平不可能不懂!

在现实中。除非王学平当上了县委书记,能够绝时主宰一地的命运,才有可能被允许有一些自己的个性。

除了一把手之外,包括县长在内,稍有个性,都会遭人诟病。要知道,绝对的真理就掌握在县委书记的手中!

说白了。在天朝的官场上,谁手里的权力大,地位高,谁就能享受更多的特权。

好不容易,等谢中华翻过来倒过去地唱完了赞歌,王学平抢在旅游局其余的副职们发言之前,接过了话头,“感谢诸位的盛情,今天我过来,主要是想和大家一起探讨下,在新时期的条件下,怎样把我县的旅游事业搞上去这个大命题。”

王学平秘书郝网的手里,接过了厚厚的一叠讲稿,轻轻地摆到了面。

“同志们。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张家界能够搞得那么好,而我们却空守着一座明朝留下来的文化遗产,完全不知道加以保护和利用。这其中的原因,谁能告诉我?。王学平一开口,就毫不客气地抛出了问题。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谢中华,一听到这么个问题。立时傻了眼,很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他十分担心王学平会点他的名,让他来回答。

王学平等了几分钟,见现场一片沉寂,心里不由暗暗一叹,可想而知,一帮子只会做官,却根本不懂旅游规律的官僚们集中在台上,能干出实事来么?

“我今天所讲的内容,将在十天之后,进行闭卷考试,由我来亲自监考。在这里,我强调一点,凡是考试****的同志,我将建议县委作出严厉的处罚。下面,请同志们拿笔记一下”王学平既然在县长办公会上。说了狠话,就必须要兑现,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之下,他必须最大化的合理利用现有的资源。

开发老县城,钱压根就不是问题,王学平已经提前给林洛施准备了一个亿的资金,足以应付一期的开发所需资金。

现在的焦点问题是,干部的专业知识和服务意识的问题,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个解放干部思想的问题。

王学平可以把谢中华从旅游局长的位置调开,却没有办法把县旅游局的所有不合格的人都调走,高强度的专职知识培就成了很现实的选择!

“下面。我来说说旅游的定义。旅游指为了休闲、商务或其他目的离开他她们惯常环境,引…上地方并停留在那里,但连续不招的活动六旅游公……括六大类:休闲、娱乐、度假,探亲访友,商务、专业访问。健康医疗,宗教尸朝拜,其他”王学平简单地说了一下旅游的定义,接着,就进入到了与实际操作息息相关的领域。

王学平深入浅出地讲述着老县城的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其中着重强调的是。服务至上的基本原则。

谢中华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心想小王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搞得红红火火。

王学平知道在座的都是些大小官僚,所以,在讲课中,他尽量避免了枯燥乏味的理论。而采取举例说明的方法,把各个旅游名胜区的一些经典服务秘诀。有针对性地做了详细的说明。

课间休息的时候,王学平走出会议室,单手扶在铁栏杆上,一边吸烟,一边极目远眺。

他看得出来,刚才的授课内容在县旅游局的干部职工之中,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尤其是当王学平提及张家界全年的旅游收入已经超过了十多亿的时候,当时,他明显感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极为震惊。

“王老师。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身后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王学平微微一楞,转过身一看,发现是个长得十分标致的女孩。只见她头上扎了一只马尾辫,在微风中一晃晃地,显得十分可爱。

“呵呵,我这里欢迎随时提问题。”王学平笑吟吟地鼓励女孩。

女孩刚才对王学平的称呼,明显的与众不同,不是王县长,而是王老师,这倒是让王学平倍感新鲜。

“王老师。老县城真有那么的旅游价值?”刚才,王学平提到了一个,观点,只要服务到了位。宣传广告跟上了,老县城会在短时间内一炮而红,至少可以获得两个亿的旅游收入。

王学平笑着解释说:“如果我们采取的是一般的宣传手段,肯定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收入。那就是我在吹牛了。不过,如果我们拍出精美的广告宣传片。在中央一套的黄金时间段,进行播放的话,效果绝对不会差。”

在京城,王学平属下的广告公司,已经垄断了央视一套最黄金的一分钟广告位。只要给老县城留出五到十秒的宣传时间,极有可能在一周内,就把老县城的名头传遍大江南北。

在这个时代,还不属于眼球经济的时代,而是短缺商品的年代。说句不恰当的蒋,在央视这个奎断平台的支持之下,即使是垃圾,稍经包装,都可以很疯狂的畅销出去。

女孩轻轻地咬住嘴唇。大着胆子反问道:“王老师,真有这么神?”

王学平心里觉得有趣。正欲说话,就听后面传来了谢中华的喝斥声:“时明娟。你怎么和县领导说话的?真是没规矩!”

王学平发现女孩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心里更加做实了要把谢中华拿掉的想法。

统帅无能累死三军,一头懦弱的蠢猪带领一群老虎,肯定干不过一头雄狮带领的一群羊。

王学平摆了摆手。制止了谢中华,他笑着对叶明娟说:“小叶,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张家界还没有做广告,一年就有十几个亿的收入。她靠的是历年积累起来的口碑宣传。的们在央视上了广告,其实是走了一条快速发展的捷径。要不这么着,咱们打个。赌,如果半年之内。咱们拿下了两个亿的旅游收入,你请我吃顿大餐?”

叶明娟羞涩地低着头。小声说:“我哪敢和县领导打赌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开玩笑说:“没事,你请客,我出钱!”围着四周的人们发觉王学平并没有因为叶明娟的质疑而恼羞成怒,都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回到会议室,王学平继续围绕着老县城的特点,做了专项的讲解,并且留下了一个多小时,作为自由提问的专有时间。

课后,王学平在谢中华的陪同下,走出了会议室,听着身后传来的嘈杂的议论声,他觉得不虚此行。

尽管,以谢中华为首的局领导班子成员不堪大用,不过,在上课的时候,王学平通过提问,却明显地发现了几个有潜力的年轻人。

不久的将来,这些学习掌握新事务很快的年轻人,很可能呼叫替代现有的官僚们。

第205章 两头为难

杨正华泣个耳报神在身秋很快就愕知了圭学平世派游局的所作所为。她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心里却想得很清楚,王学平的的确确是想把老县城发展起来,为南云县做出他的贡献。

唉,这家伙,如果不是严明高的前任秘书,该多好啊?孟秋兰想到这里,心情十分复杂,这么个能干的副手,如果不是因为分属于不同政治阵营,两个人配合起来,可以做出多少实事?

王学平虽然当面顶撞了孟秋兰,可是,孟秋兰却被他说出的惊人财政收入所震动。一个亿,对于并不富裕的南云县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巨款。

其实呢,孟秋兰心里有数,只有她才能够代表县政府在人代会上做报告。王学平就算是政绩再佳,也是在她的领导之下完成的,总会有她一份领导之功。

这个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有县长才能代表县政府,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官场上就认这个理!

理是这么个,理,对于王学平的顶撞,孟秋兰多多少少有些恼火,她这个县长的面子往哪里搁?

孟秋兰的心里十分矛盾,既期待王学平把事给干成了,又担心他立下如此奇功之后,更加不把她这个县长放在眼里,两头为难!

下午,王学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老县城所在洪口镇。身为本地的干部,王学平对老县城是十分熟悉的,曾经在这里招待过许多作者朋。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水一湖,王学平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他根本不需要来现场,就可以给县旅游局的干部们上课了。

王学平并没有坐自己的专车,而是从县饮料公司里借了部普桑车出来

以往的记忆和现实中的老县城,毕竟还是有些差异的。在后世,王学平去的时候,老县城已经被整体开发了出来,而现在的老县城则处于最原始的状态,完全未经过雕琢。

小车很快驶到了老县城外。王学平从车里钻了出来,漫步在古城的街头。

老县城历经劝年风雨沧桑,古貌犹存。现西门和南门古城楼尚在。城内青石板街道,江边木结构吊脚楼,以及朝阳宫、天王庙、大成殿、万寿宫等建筑,无不具古城特色。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些香烛之物仁王学平心想,这些人大概都是来上香的吧?

随着稀落的人流,王学平来到了朝阳宫门外。朝阳宫的大门为紫红色砖墙门楼,高8米。大门两旁镌有对联一副:“瑞鸟起蓬蒿翼搏云天高万里;嘉宾莅边隅眼看楼台总多情”

左右对称地堆塑山水花鸟浮雕口幅,门楼飞檐翘角,别具特色。

绕着老县城实地考察了一番。和后世的记忆,一一对上了号,王学平心态平和地坐进了一间老式的茶楼。

要了壶绿茶,一碟南瓜子,一碟西瓜子,王学平靠窗而坐,欣赏着大街小巷那古香古色的美景。

郝网打横坐在一侧,不时的抬手替王学平续水。

休息了一会,王学平忽然在街道的尽头,发现了两条熟悉的人影。

她们不是别人,正是谢寒烟和她的保镖孙媚。

夕阳之下,一袭白色夹克的谢寒烟,在人群之中,十分显眼,引来了人们驻足观瞧。

王学平心想,这么个冷艳的大美人,出现在了古老的县城之中,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很困难!

对于巧遇谢寒烟,王学平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女,和他的世界,就仿佛是两条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一样,几乎不存在重合的可能。

收回视线,王学平笑着问郝网:“来这要玩过么?”

郝网笑着回答道:“今天这还是第一次来,说起来还真是惭愧,在我的家乡竟然有一座这么美丽的古建筑群。”

“跟着我转了半天,说说看。这座古城有没有开发的潜力?”听了王学平的问话,郝网心中猛然一动。以他对王学平脾气的了解,这种看似随意的问话,里边很可能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这些天我也查了些各地的资料。发现,类似我们的老县城这样至今保存完好的古建筑,已经所剩无及了。极端点来讲,即使有个别的部分,但象咱们这么完整的,应该是绝无仅有的。”郝网的一席话,令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

郝网很明显是看出了王学平的的一部分心思,看得出来,他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在王学平的方案里边,郝网其实是最适合主持老县城开发工作的政府官员。

除了郝网是王学平的秘书这层关系之外,更重要的是,郝网这子悟性惊人。一般来说,王学平关注什么事情,只需要点一下,郝网就可以把相关的资料全都整理齐全,以供王学平参考。

当然了,王学平的这种意图是有私心的。独木不成林,他不可能学习早死的诸葛亮,事必躬亲。

郝网身为王学平的秘书,那自然属于王系人马,按照王学平的既,定方针,伴随着他的步步高升。他这一系的骨干分子也会跟着一起向上晋升。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在天朝,尤其是在党内,山头林立,派系成堆。

王学平如果不从现在开始就培养出自己人来,将来,即使坐到了省部级的高位,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咱们聊聊,假如,由你老负责老县城的开发,你会怎么干?”王学平看似随意地抛出了令郝刚精神为之一振的话题。

“如果我来主持开发工作。首先,我会严格保护现有古建筑,哪怕

天朝在历史上,是有名的文明古国,专制王朝留下来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可是,除了被外敌入侵所破坏的文物之外,当年破四旧时期,给文物造成的巨大损害,更是难以估量的。

直到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地方政府利用掌握的权力,破坏古迹,赢取所谓的凹政绩,这帮败家子的倒行逆施,简直令人发指!,!

第206章 太子女

岛了半扁茶,圭学平点卜支烟。眺望着朝阳宫的正门心保存了五百多年的老县城,能够经过历次战火幸存了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惊人的奇迹。

郝网所描述的开发计划”和王学平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老县城三面环水的地位环境,决定了,开发这座古老的建筑,完全可以把休闲娱乐服务区和名胜古迹区,给区别开来。

按照文物保护的基本原则,在老县城内部大兴土木,显然是不合适的。

老县城独特的地理环境,给王学平创造了在保护之中搞开发的新思路。

拈起一颗南瓜子,王学平笑着问郝网:“老县城外边全是一望无际的耕地,征收的工作,会有大麻烦啊!”

郝网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如果是按照现有的征收体制,我敢肯定,所有被征了耕地的农民都会上县里、市里或是省里,甚至是中央去告您。”王学平只笑不语,等着郝网解释其中的原因。

“唉,现行的土地征收补偿的标准实在是太低了,一亩耕地给个三千块钱,已经算是高标准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农民失去了耕地之后,不可能依靠补偿金过日子,生活也就失去了保障。可是,从现实中的事例来看,猛的苦的是农民,肥的却是村干部和乡干部。”郝网一针见血地把猛的过程的弊端,给分析得一清二楚。

王学平深以为然地点着头说:“是啊,全民所有,其实就等于是全民没有,只归官有。反过来说,集体所有,其实就是村干部所有,和农民并没有多少关系。”

“我到有个想法,可以采取置换的形式,让农民以耕地入股,参与旅游开发过程中的分红中来。”郝网说话的时候有点迟疑。

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叹道:“这就涉及到了农民的商业意识问题了。要知道,很大一部分农民。都是短视的。他们只看眼前的利益。很难顾及到将来。所以,如果在猛的的时候,不给他们足够的补偿,咱们将面临的是旷日持久的告状和上访。麻烦事情就太多了。”

“这可真是太难了,猛的的钱如果由政府来出,标准就太低了,农民肯定要闹事的。”郝刚有些头疼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按照土地法的规定,开发耕地必须要由政府出面。先把农用地变为国有土地,这才能够转让给开发商。咱们其实可以让开发商先出一笔钱,交给县里来猛的,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简单化了!”

郝网仔细地琢磨了一阵,隐约明白了王学平的意图。如果采取按部就班的方法来猛的,半年之内别说产生旅游效益了,仅仅猛的这一个环境。就有大麻烦。

按照现行的土地法,县级政府猛的的权限很大规模利用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捧起茶杯,王学平轻叹一声:“受限于僵化的管理体制,对咱们干的实事来说,不打打擦边球,是不可能成功的。郝网,你一定要注意一点,只能打擦边球,不要越过界去,否则,在仕途上,你是很难走远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在王学平的授意之下,郝网起身打算下楼去结帐。

走到楼梯口,郝网却见一身白衣白裤的谢寒烟,正从楼下拾级而上。

郝网只见过一次谢寒烟,却因为她那绝代的姿容,已经足够令他永难忘记了。见谢寒烟正往上走,郝网明智地选择了退回茶桌旁。

王学平见郝刚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就有些奇怪,不过,以他对郝刚幸而的了解,却知道其中必有原因。

果然,郝网坐下来后小声说:“佳创电子的谢总来了。”王学平的眼眸一闪,心想,最近一段时间,连续偶遇到谢寒烟,还着有缘呐!

王学平故意把头扭向了窗外。谢寒烟这种顶级太子女,他并不想去主动招惹。

谢寒烟上楼之后,并没有注意到王学平的存在,而是直接进了包间。

跟着谢寒烟身后的孙媚倒是发现了王学平,却也一言不发,也进了

间。

结了帐后,王学平缓步下楼。散着步往停车处走去。

来到停车的地方,王学平却发现一群人正含笑等在车旁,为首的两个人分别是洪口镇委书记苏爱山和镇长刘锋。

王学羊略一思索,估计是他和郝网下车的时候,被镇里的干部给认了出来。

“王县长。您到我镇来视察指导工作,应该事先打个招呼嘛,我和刘镇也好安排好接待工作啊。”苏爱山笑着走到近前,冲着王学平伸出了双手。

苏爱山原来是洪山镇的党委副书记,严明高上台之后,觉得他这人干基层工作,有一套很独特的方法,就把他提拔成了镇里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爱山应该算是严系人马。

王学平握住苏爱山的手,轻轻一摇,笑道:“我就是来老县城这里转转,看看风景

苏爱山握住王学平的手,就餐不想松开,他脸上带笑地开起了玩笑,“王县长,您这叫做微服私访,好象不怎么符合县里的规定啊,哈

王学平打了个哈哈,笑道:“你们这些土地爷啊,不管谁来了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还真有点千里眼顺风耳的味道啊!”

苏爱山心里暗暗得意,他上任以来,抓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在入镇的几个口子上,安排镇干部蹲点值班。一旦发现上面来了领导,必须第一时间通知镇委镇政府,方便及时做出布置。以免让领导对镇里的班子产生负面的看法。

乡镇机关,不比县委和县政府,上面千条线,乡镇一根针,麻雀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

身为乡镇领导。不管是该管的,还是不该管的。只要上面有指令下来,他们都得管。

在如今盛行一票否决的重压之下,乡镇一级的领导。几乎都干过一些昧良心祸害农民的事情,只是程度有轻重之分罢了。

“王县长,您有段时间没来咱们洪口了吧?知道您来了之后,我马上把镇党委的班子成员都集中到了小会议室,这不,我和刘镇有一些关于旅游方面的工作。需要好好地向你汇报汇报。”苏爱山嘴里说是汇报,王学平的心里却明白,这都已经下班了,哪有什么工作需要汇报,苏爱山这是把他往酒桌子上拉呢。

“老苏啊,我今天晚上还要去趟市里,专程汇报一些工作,确实无法久留。过几天,我会专程来洪口,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和镇里的同志们沟通一下。”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明言。

苏爱山和刘锋对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王学平很可能是在打身后的这座老县城的主意。

两个人不由得一阵狂喜,洪口镇的经济状况在全县范围内,一直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全镇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十来万。其中,人头费就占了的以上。再加上招待费、奖金等等杂费,一年下来,不仅没有节余,反而还有至少十几万的亏损。

县长们的分工。已经下发到了各个乡镇,王学平是分管县开发区和旅游口的政府领导。洪口镇是个矿产贫瘾的乡镇,并没有可供大规模开发的矿产品资源。唯一有点名气的,就是小河对岸的那座老县城了。

苏爱山也曾经打过开发老县城的目的,可是,初期的投资太过巨大,单靠镇里的那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开发谈何容易?

王学平的身份不同,对于这一集,苏爱山和刘锋都是心知肚明的。

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县里的财政收入节节攀升。日子比起一年前,要好过了许多。县财政局转移拨款的力度,也比以往大了许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最令苏爱山兴奋的是,全县的干部都知道一个铁的事实,王学平手里所掌握的资金。甚至比县财政局要多出不少倍。

如果有了王学平的鼎力支持,把资金投入到老县城的开发上来,最先受益的肯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洪口镇。

王学平发现苏爱止。和刘锋鬼鬼祟祟的表情,不用细想,也明白他们俩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做过一年多的县长秘书,王学平也经常跟着严明高下乡镇视察工作,对于乡镇的一些深层次的问题,有所了解。

乡镇问题,由来已久。其主要表现是:债务包袱沉重,财源税源短缺,政权运转艰难。

长期以来,乡镇作为一级政权在事权上是无限的,而与之相对应,乡镇的财权是有限的,在农村经济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县级政府“保县紧乡”的趋向明显,乡镇财力非常薄弱。脆弱的乡镇财政要承担一个完善的政府职能,必然导致乡镇步入随意举债、乱收乱支等恶性循环的怪圈。

上级政府对乡镇工作的考核是网性的。以“凹政绩。论英雄,以考核论升降的用人机制对乡镇工作的影响巨大。比如教育“两基”达标、产业结构调整、乡镇企业发展、上交税费收取等各项任务都是硬指标。

最极端的例子。就有副乡长带着民兵强行闯进贫困农民家中,以催交“三提五统”的名义,抢走了存栏的仔猪。甚至是米缸里的粮食。

这些胡作非为。导致民怨沸腾,党的威信在农民的心目中不断下降,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第207章 红包的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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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苏爱小和刘锋的极力邀请,王学平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瞒你们说,我手头上有几件大事,需要向市领导汇报一下,等过几天吧,我一定来镇里。请你们两位一方诸侯吃顿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爱山和刘锋也知道留不住王学平了,只得陪着笑脸说:“王县长。咱们可说好了哦,到时候您可一定得来。”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两个家伙明里是要他下来,其实呢,是想从他手里捞一票资金。

老县城就在洪口镇的眼皮子底下,不给镇里一些好处,将来很可能麻烦事不断。

不久前,临县的某镇就发生过一件事情。镇领导鉴于财政开支困难,就跑去找一家先富起来的乡镇企业化缘,却遭到了拒绝。

于是,镇领导利用本土的一些无业游具,天天上门去闹事,搅得那家企业不得安宁。

而且,镇领导事先和镇派出所串通好了,凡是那家企业报的警,都要找出各种花样的理由推迟出警,直到闹事的人走了,干警们才慢悠悠地“爬”到了现场。

时间一长,那家企业就吃不住劲了,乖乖地给镇里贡献了十万块赞助费,这才花钱免了灾。

以王学平如今的实力,他并不担心镇里明目张胆的搞破坏,那正好给了他下狠手的口实。

可是,就算是王学平也不敢保证,镇里某些患了红眼病的领导,不会煽动一些无知的农民出来闹事。这主要就是指苏爱山和刘锋。这两个党政一把手了,别的副手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这就好比在监狱里边,看守干警碍着身份。不方便主动去殴打虐待在押犯人,却可以利用牢头狱霸代为出手,惩治不听话的囚犯。

性质虽然不同,但道理却是一样的。手握权力的人,只要成心为恶,完全可以利用手里所掌握的合法伤害权,把痛苦施加到受害人身上,而不须担心承担责任。

从现实的力量对比来看,王学平当然可以利用权力,把老县城给圈入新的风景旅游区管辖。

可是,老县城池处洪口镇的腹地,他总不能把镇级公路也整体哉入风景区吧?

这就涉及到了利益的协调问题了。按照王学平的原有思路。本就考虑到了洪口镇的利益问题,甚至还有帮助镇里扩大就业的计划。

伴随着老县城不断深入的开发,附近的农民或是镇里的居民,将会变成第一批受益者。

只是农民受益和镇委镇政再受益,分属于两个本质性不同的概念。

农民可以通过办旅店,卖工艺品以及土特产品,来增加自己的家庭收入。

而镇里拿到了钱后,一般按照如下优先次序进行考虑:首先是两位镇领导的小车更新换代及维修问题,其次是接待上级的招待费,再次是干部职工的工资奖金等等,摆在最后一位的才是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所需的资金。

苏爱工,也知道王学平是铁了心要走,留不住了,他握紧了王学平的手,诚恳地说:“您这次来镇上,由于我和刘镇的失职,没有招待好,等您下次来的时候,我们一定尽到东道主的责任。”

王学平微微笑道:“咱们事先说好了,四菜一汤,不能超标。”苏爱山心想,等上了酒桌子就由不得你了,脸上却堆出灿烂地笑容,满口答应了下来。

坐进专车,王学平摇下车窗,和镇里的这些土皇帝挥手告了别。

小车迅速地驶上南洪公路,坐在副驾驶室位置上的郝网扭头笑着对王学平说:“老板。镇里的领导十分慷慨地送了三只大红包,我和刘师傅各二百,您这只比较丰厚,有八百块呢。”

“哦,这帮土皇帝蛮有钱的嘛,搞农田基本建设没钱。送红包一出手就是上千块,阔气得很呐!”王学平微微一皱眉。这年头,一般干部的工资,也就五六百块钱一个月,苏爱山出手堪称十分大方。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县长下来视察,一般可收五百元左右的红包,县长秘书和司机一般是两百元。如果严明高是个贪官,当初下乡镇视察的时候,只需要坐车转遍全县万个乡镇,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收获万元以上。

刘师傅放慢了车速,小声说:“县长,车后备箱里有镇领导送的一些土特产,按照您的规矩,我仔细地看过了,确实都是些竹笋、红枣之类的土特产,就收了下来。”

嗯,这就对了。按照官场上迎来趴饪的游戏规则,上级下到乡镇,不仅有红权收入,怀可以宰油、米等土特产,算是领导同志的辛苦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辛苦费已经在全国范围内蔓延了开来

为了考武同僚们的感受,严明高针对红包,只要数额不超过两千块钱,当时也会收下。

只不过,事后都会把钱暗中交到指定的纪委干部手上,上交给了国库。

王学平对于红包却采取了不同的策略。每次从下级手里拿来的红包,包括秘书和司机所得的那一份,他都会安排郝网,以该镇或是该部门的名义,捐给了希望工程,拿回来的收据,也都统一保管在了李小灵那里。

这是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书记把收上来的红包上交给了国库的事情。已经流传了开来。

碍于严书记是县里的一把手,下边的干部们明知道这个事实,却故作不知。红包照送,土特产照搬上车。

王学平猜到了严明高的心思,却故意没说破,有些事情即使亲如父子。也不好去说穿的。

严明高这是一种高明的政治手腕,官场上的不良风气确实已经根深蒂固了。他收红包,表示他接受下级的亲近之意,上交国库,则代表他本人不贪财。

严书记玩的其实是一种零和游戏,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家都不说穿。这种戏码一直到演到严书记退居二线那天为止。

王学平的资历还很浅,地位也不算特别稳固,暂时还离不开严明高的强力支持。

所以。他选择的策略,更加隐蔽和温和,凡是收来的红包,都暗中捐了出去。

王学平自己已经很富有了,他不在乎这点钱,可是,如果他当众退回了乡镇领导的红包,这就等于是打脸行为了,好名声马上就会毁于一。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县领导里面,尤其是县委常委,包括柳银河在内。都有灰色收入,红包算是一项。

按照官场上的逻辑,如果王学平公然不收这些灰色的东西,等于是挡了所有县委领导的财路,可想而知,得罪的将不仅仅是乡镇的干部,甚至包括县委常委们。

这么一来,后患大无穷了,王学平暂时还承受不起随之而来的重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学平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以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危险性。

按照他的逻辑,既然暂时解决不了其中的根本性问题,不如先搁置起来。别人怎么收钱,他管不了。但他收的这份一律捐出去,不给自己留下足以致命的后患。

小车一路疾驰着往县城而去,王学平欣赏了一会窗外的风景,摸出包里的大哥大,给柳银河去了电话。

“老弟。我可听说了,你大闹县长办公会。让咱们孟县长很没面子啊。哈哈!”柳银河听出王学平的声音,当即笑着调侃了起来。

王学平苦笑道:“我那是在帮她捞政绩,对我来说,其实没多大的好处。”

“嘿嘿。我虽然不懂经济,却了解你。你老弟,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吃亏的主。对于这一点,我是有把握滴!”柳银河一直关注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在他看幕,王学平不是“活雷锋”型的干部,只要出了手,肯定要有收获。

“呵呵,柳局,您就别抬举我了,晚上啊,我请您吃饭。”王学平笑着发出了邀约。

柳银河笑道:“我肚里的油水正好不充足了,老弟你真是及时雨啊,帮我补充补充也好。”

“柳局。那就老地方见了。”王学平挂断电话之后,仰起头,靠在后座上。心想,徐扬也该放出去锻炼一下了。

刘师傅把车开到了王学平经常和柳银河聚会的茶楼,王学平下车后,一眼就看见了柳银河平常使用的那辆挂着普通牌照的普桑车,老柳来的倒是蛮快的嘛。

上了三楼,王学平步入包间,发现柳银河正斜靠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两只硕大的太极球。

“柳局。您的心情很好呐!什么事这么高兴?”王学平坐到了柳银河的身旁,笑着问他。

“呵呵,柳畅那小子,最近连续破了几起刑事大案,我这当老子不能不高兴啊!”柳银河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中华烟,笑着坐起身。

“柳畅确实不错,这么好的人才窝在县城里边,出息不大啊!”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柳银河。

柳银河心头一动,笑着问王学平:“我的难处你是知道的。你的点子多。帮我参谋参谋?”

第208章 利益交换

!二更蓝垫,第二更将在十二点前送卫,请兄弟们注意“:另,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司空将逐步加速更新,还是那句老话,月票越多,俺越有干劲!“柳局,您应该认识云北区分局的周胖子吧?”王学平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故意卖了关子。

“你是说分局长周玄?”柳银河眉心一挑,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分。

王学平笑道:“是他。周胖子和我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等有空了我把他请到县里来钓鱼,到时候,柳局您就帮我当当陪客吧。”

因为王学平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这么一说,柳银河就彻底明白了小王和周胖子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老弟,这可真是帮我的大忙了啊!”儿子柳畅的人品、能力等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优秀,在王学平的帮助下,柳畅已经当了县开发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属于股级干部了。

可是,让柳银河比较为难的是,柳畅毕克是他的亲儿子,他又是县局的现任一把手,不管柳畅有多能干,为了避嫌,以后不太好提拔了。

这年头,当爹的没有不关心下一代前程的,柳银河自然也就有些着急上火了。

现在,王学平替柳畅找到了一条异地升迁的捷径,柳银河的心里自然是满意之极。

按照潜规则,柳畅如果被王学平推荐给了周胖子,那么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小王就是柳畅的靠山了。

王学平象坐火箭一般的晋升速度,在短短的大半年时间之内,即走完了柳银河一辈子混仕途的全过程。

即使柳银河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估计不足。

王学平玩的这一手。其实是普通机关干部所深恶痛绝的“易子提拔”问题。

说白了,就是柳银河的儿子放到周胖子的手下去提拔。等有机会了,周胖子的亲戚或是朋友,也可以放到柳银河手下来镀金。

两个手握大权的区县级局长,在王学平的牵线搭桥之下,华丽地解决了子女升迁的问题,而且不露一丝痕迹,着实堪称高明。

当然了,周玄的儿子年纪还网读初中,距离参加工作,为时。

王学平利用周玄把柳畅调到云北分局,然后,就地提拔起来,为将来可能的大用提前打下了基础。

柳银河咋摸了一番王学平的深意,撇嘴一笑:“徐扬不错,也该提拔了!”

王学平尽管在最关键的时刻,帮过柳银河的大忙,后来,两人也一直是紧密合作的盟友。不过。按照王学平对“盟友”的理解,在他和老柳之间,就经常出现了和今天一样的利益交换的一幕。

靠感情作为联系盟友之间的纽带,注定是不可持续的。在柳、王之间,做为长期盟友,如果没有必要的利益作为交换,是很难长久的,王学平深明此理!

所以,王学率和柳银河之间的联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牢固。

网开始”王学平虽然只是个副科级的县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却因为手里掌握了大量的资金。而柳银河当时最缺的就是钱了。

在现实之中,如果不走出现了利益互补的关系,即使两人感情很好,也很难融入到同一个小圈子里去。

官本位的社会,等级制度其实相当森严。各个小圈子基本上都是按照在党委或是政府里边的的位自然形成的,而且彼此之间的行政级别相差很这就叫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现在,王学平当上了副县级的县长助理,和副县级的柳银河,从级刷上来看,已经并驾齐驱了。

当然了,柳银河因为是县委常委,这就比王学平要稍高一些了。

王学平喝了口茶,笑道:“我打算建议县委,成立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

“哦,你打算让谁来干主任?”柳银河也已经听到了一丝风声,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品了口茶,将茶杯轻轻地搁在桌面上,笑道:“暂时还没完全想好,不过我倾向于用郝网,那是棵好苗子。”

“嗯,我知道了,常寺会上我会替他说话的。”柳银河听懂了王学平的潜台词,按照县里的人事政策,除了开发区和新区这两个比较重要的部之外,类似风景旅游区管委会的负责人,一般是副科级干部,这就需要上常委会讨论通过了。

“呵时,柳局还真走了解我啊!我的想法是,为了避免洪口镇的司法干预,想在风景区内成立维持治安的派出机构,这就需要柳局您帮忙了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即使他和柳银河关系密切,可是,县官不如现管。

如果把风景区内的治安大权交到了洪口派出所那边,有很多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按照县里的老规矩。足有风景区的地方,县局都会相应地设古治安派出所六沁

柳银河略微一想,意识到王学平有心让徐扬独当一面。这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老柳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老弟,按照惯例,县局的派出机构,都要在党委这边,兼任一定的职务,你可不能委屈了我的人啊!”柳银河很顺利地解决了柳畅的出路问题,心情一大片。居然有闲心开玩笑。

王学平明白,老柳这是有意提醒他,对于徐扬来说,这就是一种质的飞跃了。

从一名普通的刑警,一夜之间就被提拔到了正股级的领导岗位上,这可是寻常干警做梦都想的好事情呐!

徐扬在王学平心目中的的位。极其要要,王学平早已下定了决心,一步步地把徐扬提拔到身边来。他是掌管暴力机关的最佳人选。

综合了历史上的政治斗争的通性之后,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要想真正掌握一方的实权,市县局这个暴力机关,属于必须牢牢掌控的核心部门。

当然了,在提拔次序的安排上,王学平采取的是,先柳畅,后徐扬的策略。毕竟,王学平和徐扬有了一层高中同学的关系,多多少少需要注意一了影响。

一老一两只狐狸在饭前就谈妥了一切合作事宜,两人都显得很高兴。

柳银河叫来茶楼的老板娘,吩咐她:“可以上菜了!”老板娘赶紧下楼去张罗了。

因为网过春节,天寒地冻。柳银河也就没有安排一般的炒菜,而是准备的火锅。

王学平端起手里的酒杯。和柳银河轻轻地一碰,一口喝下了杯中酒,然后,夹了一块香菇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柳银河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笑道:“老弟,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呢?”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说:“我在想,孟秋兰会不会给我暗中使绊子,毕竟,我在县长办公会上,让她丢了面子。”

“老弟,以我的观察。孟县长虽然是女性,却也不是眼光短浅之辈可比。要知道,她可是省委孟副书记嫡亲的侄女,背景相当不凡呐。我看啊,你许诺的一个亿的财政收入,在这里边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知道,对于咱们这今年财政收入不过三四千万的穷县来说,半年之内,财政收入就翻了一番,这种政绩可了不得啊!”柳银河按照自己对孟秋兰的了解,作出了他的判断。

王学平发觉,柳银河的观点和他惊人的相似,不由微微一笑,他当初故意驳了孟秋兰的意见。硬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他心里相当有底。

资金压根就不是个大问题,据林洛施那边的反馈回来的消息,新的投资公司,已经更名为“盛天投资公司”注册资金为五百万。

实际上,为了开发老县城。王学平一次性就拨给了林洛施五千万人民币。

开发老县城,其实,也是对林洛施的一次考验,如果在实践中,发现不能胜任得力助手的岗位。王学平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拿下来,金屋藏娇算了。

“柳局啊,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顿悟了!”王学平笑吟吟地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柳银河笑骂道:“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清楚么?你虽然顶了孟秋兰,可是也放出了天大的诱饵。不愁她不上你的勾。”话糙理不糙,柳银河一语点破了王学平的心机。

王学平微微地翘起嘴角。笑道:“知我者。柳局也!”

柳银河干掉杯中之后。望着王学平,叹了口气说:“老弟,最近手头很紧,我又得找你化缘了。”

这本是王学平预料之中的固有节目,他轻声一笑,反问道:“柳局,您前前后后找我要了不下几百万了吧?”

柳银河理直气壮地说:“当年太祖一直强调打土豪分田地,类似你这种大户不宰一宰。有点说不过去哦。”

王学平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大半年来,他陆陆续续地支持县局,至少有两百万以上,换来的是,县局干警们的待遇逐渐提高,办案经费也充足了许多,相应的,执法犯法的行为,也减少了许多。

对于县局这一块,就不能仅仅计算经济帐了,手里掌握着巨大伤害权的局,一旦放开了乱收费的口子,那全县人民必将生活在水深火热。

耸中支持县局的经费。王学平和柳银河事先已经向严明高做了详细的汇报,也征得了老严的首肯。

当家的,自有当家的难处。严明高贵为县委书记,也不好在明面上对县局倾斜过多,那会招来乡镇和各全部门的非议。

第209章 都是钱惹的祸

!三更送上。兄弟们。月票砸来鼓励下俺吧!现在的,小2可怜的张,如果明天晚上十二点前,月票能够超过力张,司空承诺,后天一定完成四更,一万二千字,绝不失言!上午八点过二十。王学平一如既往地赶到了县旅游局。老县城的开发工作,除了必要的资金之外,更重要的是,主管机关的意识问题。

思想如果不解放出来,即使资金投入再多,得到的受益很可能就变成了南辕北辙。

在王学平看来。这是给谢中华等旅游局领导班子最后的一次机会。虽然他没有办法掳掉谢中华及其副手的行政级别,却可以利用严明寄的影响力把他们挪动到比较适合养老的地方去。

“同志们,我们开发旅游产业,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旅游资源不被破坏。所以,除了收取门票之外,我们还要警惧一些不文明的行为。要宣传自觉爱护文物古迹和景区的花草树木的优良习惯,严禁旅游者任意在景区、古迹上乱刻乱涂讲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想起了“张三到此一游”这种恶意破坏古迹的恶劣行为。

“要想完全杜绝这种行为,不太现实,但是,我们采取重罚的策略,告诫来旅游的人们,要遵守社会公德,爱护古老的文明资源”针对乱刻乱画的行为,王学平定下了一条土规定,凡是搞破坏的,一律重罚五百块以上。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王学平坐到了人群中去,笑着鼓励大家:“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我们商量着解决。”

连续几天的讲课。让旅游局的干部职工渐群熟悉了王学平的脾气,有人大着胆子问道:“王老师,如何避免人情票的产生?”

王学平扭头一看。发现是俊俏的叶明娟,他笑着回答道:“咱们毕竟是县城,不可能完全避免人情票的产生,但我们可以控制住人情票的规模,比如说,正科级以上的干部,咱们每年固定分配两张套票,低于这个级别的一律需要自费进入景区。”

“王老师。这不是对一般干部的歧视么?”叶明娟有些不解地问。

王学平笑了笑说:“一般干部的群体太过庞大了,如果每人都发免费票,景区的收入从何保证?。

叶明娟有些不服气地又问:“王老师,这不是人为制造不平等?”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平等的事情,站在旅游战线的立场上来讲,免费的人情票越少,景区的收入就越高,大家的工资奖金很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咬住了下嘴唇。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叶明娟不得不承认。王学平的做法兼顾了景区和现实两个方面的利益。

把免费人情票的级别限制在正科级,看起来是搞不特权,其实从现实的国情出发,已经是很大的平等了。

这就意味着,副科级以下的机关干部,和老百姓一样,都必须私人掏钱来买票进景区旅游。从而避免了在更大范围内造成社会分配不公。

这几天以来,叶明娟提问的次数在总提问的次数之中,占据了相当的其例。

王学平发现,叶明娟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深入,嗯。这是个勤学好问的好苗子。

搞了这么一个培刮班,王学平的主要目的是,拉近和旅游局干部职工的距离,从中发现一些可造之才。

从现实意义上来说。机关里面还是人才辈出的,只不过。当头头的,大多是昏庸无能之辈,这就严重影响了人才的选拔。

王学平利用办短期培班的机会,充分树立起了自己内行专家的威信,也方便下一步指挥选拔出来的干部,对他言听计从。

机关的干部,大多都很聪明,也很能干,只是迫于压抑的环境,而随波逐流,混日子罢了。

王学平的这个培班,其实是对他们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他和别的县领导迥然不同。不仅懂业务,而且平易近人,大家自由选择,是跟着他干,还是自甘堕落?

坐在一旁的谢中华,心里满不是个滋味,网开始,对于王学平办培班的做法,他并没有当回事情。

渐渐的,谢中华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这不是颠覆了官场的尊卑等级了么?以后,我这个一局之长,还怎么管事?

想归想,谢中华心里却明白,王学平的身份不同于普通的副县长,他是县委严书记的嫡系心腹,得罪了这么一个大红人,后果不难预料。

所以,谢中华被迫低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听讲,仔仔细细地记起了笔记,惟恐漏掉了王学平所讲过的重要内容。

谢中华的状态。别人不丰楚,他的几个副手,哪能不明白呢?大家也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王学平公然摆开了闭卷考试的架式,傻瓜才不懂其中的内涵。

于是,一股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精气神,久违地出现在了县旅游局班子成员的身上。

局领导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又刺激到了普通机关干部和职工的神经。一时间,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课堂上的学习秩序棒极了,几乎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他讲述旅游行业的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王老师,老县城已经存在了五百多年,因为是木制结构,很多老建筑都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可问题是,很多那个时代的工艺早已经失传了,咱们采取怎样的措施来保护这些古迹呢?”叶明娟抛出了一介。大难题。

“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说句心里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怎样按照老的古艺去恢复这些老建筑。”王学平略微停顿了一下,扫视了全场一周,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笑着解释说,“在我看来,完全恢复明代时代的工艺技法,显然是不太可能,那么我们也可以采取清代的一些技术,终究,现在距离满清倒台不过几十年的时间,我相信,只要舍的投入,总会招募一些技术精湛的工人师傅。当然了,咱们还有一条保护途径,那就是邀请中科院以及社会各界的明史专家,到老县城去实地考察一下,相信会拿出比较合理的保护措

对于保护老县城的工作,王掌平非常上心,放眼全国,象南云县的老县城保存得这么完好的古迹,几乎就没有了。大多数地方,顶多也就是残留个县衙之类的古迹而已。

文物古迹不凤于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拆一处。就少一处,不可再。

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很多旅游者,看到的所谓古迹,其实都是伪文物,大多是地方政府重修出来的,没有丝毫历史文明的气息,有的只是鲜明的铜臭味道。

这时,谢中华忍不住插嘴问道:“王县长,我们当时也计算过开发老县城的成本。至少需要上千万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王学平心里暗觉欣慰,就连谢中华这种老官僚都开始勤学好问了,看来啊,统帅无能累死三军,这话一点没错。

“我敢负责的说。现在,自己已经不是问题了。我年前去省城的时候,省里有家投资公司的老总,和我联系过了。对于开发老县城的项目,很有兴趣,她甚至愿意提前预支上千万的猛的费用。”王学平这番话,就仿佛一颗大石头掉进了池塘之中,泛起阵阵涟漪,余波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在这今年代。县里的干部,普遍最关心的问题,除了钱,还是钱!

在市管县的体制之下,币里接连不断地抽干了县里的资金,造成了县级政府的事权不断扩大,可是财权却持续缩

这么一搞。市区的经济确实搞繁荣了,可是,县域经济就变得千创百空,摇摇欲娶了。

上行下效,对于乡镇政府,也采取的是同样的抽血的策略。直接导致的后果是,绝大部分的中西部地区的乡镇政府。其实已经破产。

由于乡镇财力有限,干部的利益得不到保障,长期以来,乡镇干部处于保障自己利益与维护农民利益的两难之中,两难选择的结果,往往是保障自己的利益优先。乡镇与农民争利的主要手段就是摊派举债,乱收费,乱罚款,甚至采取暴力手段,强抢农民的财产。

乡镇干部的这么恶劣行径,既积累了乡镇自身的矛盾,又引发了涉负案件、干群关系恶化等非正常现象。

连带着,农村的上访事件,几乎呈现出集合倍数的增涨,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上梁不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使乡镇干部们都是活雷锋。也是需耍吃饭的,也是上有老下有下。按照生物链条的规律,不枪农民的钱,他们就过不下去,这就属于典型的逼良为娼了。

更可怕的是,自从据年国、地税分家以来,逐渐造成我国的财政收入呈“上下穷”可怕阶梯。

有句顺口溜很形象的比喻了各级财政的现实状况:中央财政蒸蒸日上,省级财政喜气洋洋,市级财政摇摇晃晃,县级财政哭爹喊娘,乡镇财政精精光光。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官本位的思想,害死人!

一些穷得开不出工资的地方,领导的专车,却几乎几年一换,而且越换越高级,老百姓怎么可能不怨声载道呢?

第210章 定盘子

,明高召集书记办公会。讨论老县城的开发方案问题,

几个县委副书记都知道王学平和孟秋兰当面顶牛的情况,所以,当严明高征询意见的时候,大家都东扯西拉,就是不切入到正题,其目的是想看看孟秋兰是个什么态度。

孟秋兰的心里十分矛盾,如果同意了王学平的整体方案,她的政绩从何体现?

可要是不同意的话,孟秋兰心里明白,她希望引进的水泥厂和钢铁厂都企业,恐怕很难在短期内进驻南云县。

左右为难之下,孟秋兰把牙一咬,点头同意了王学平的计划。、

孟秋兰表了态,几个副书记也迅速地亮明了观点,同意王学平提交的开发报告。

接下来,在讨论人事安排的时候,孟秋兰不同意由郝网来出任风景区管委会的主任。

严明高心里明白,孟秋兰是想利用人事安排的时机,插手风景区的管理工作,以免胜利果实最终被王学平一个人摘了去。

顾及到省委孟副书记的影响力,严明高眉心一挑,提出了一个折衷的看法:“这么大一个风景区,只定咋。副科级,很多工作确实不好开展。我看啊,不如这样,就定荷正科级单位,由王学平同志暂时兼任管委会主任,郝网同志和杨正华同志分任副主任,大家觉得呢?”

孟秋兰的本意,是想让自己的秘书杨正华出任管委会的主任,至于郝刚可以安排个副主任的职务。

可是,严明高的提议,整个地打乱了孟秋兰的计划。为了控制住王学平的影响力,孟秋兰曾经利用安排县长分工的机会,只分了旅游局这个半死不活的烂摊子给王学平去管。

现在,严明高采取了借力打力的手法,孟秋兰反而不好反驳了。

见孟秋兰不吱声了,严明高心想,学平的判断一点没错,她确实急于捞政绩。

“唉!”严明高暗暗叹了口气,近些年来,凡是从上面派下来的“空降干部”急功近利的苗头越来越明显。

这些空降干部,大多抱着镀金的目的,并没有扎根基层的决心。他们自在县里待不到一两年,混足了基层工作的经历,拍拍屁股就高升而去。

县委副书记孙泉担心形成僵局,就笑着说:“我觉得严书记这个,意见很好,王学平同志分管的就是旅游口。开发初期,由他来主抓,事权比较统一。将来,风景区真要是发展起来了,咱们再慢慢物色主任的人选也不迟。”

书记办公会上,本就是严明高势大,孙泉也明确表态支持严明高,其余的几位副书记纷纷发言附和。

孟秋兰明显有势单力薄的感觉,联想到临来南云之前,伯父的耳提面命,她暗暗叹了口气,勉强点头同意了严明高的观点。

这今年代和后世有所不同,因为县委副书记人数众多的缘故,其实县里的决策大权其实操于书记办公会之手。

只要经过书记办公会定了调子之后,县委常委鲜有不通过的事例。

由于书记办公会形成了统一的意见,在隔天的县委常委会上,常委们一致通过了成立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的决定。与此同时,县委常委会还通过了三项决议,除了由王学平兼任风景区管委会的主任之外,都网出任常务副主任,眼高于顶的杨正华却只担任了普通的副主任。

县里的明眼人不少,尽管在风景区里留下了杨正华这个尾巴,但是机关干部们还是一致认为,通过这次掰手腕,明显体现了严明高和王学平在政治上的优势。

得知了最终的消息之后,杨正华心里十分不舒服,同样是县长秘书,凭什么王学平始终压过他一头?

这倒也罢了,现在,就连王学平的秘书,也都骑到了他的头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正华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给姓王的一点颜色看看!

任命下达的第二天,王学平就在县旅游局会议室里,组织一次别开生面的旅游知识竞赛活动。

考试的结果出炉之后,王学平看着桌子面上的名单,不由微微一笑。他还真没料到,就连谢中华这种老官僚,竟然都考及格了。

通过这一次摸底考试,王学平改变了之前的一些观念,只要方法得当,压力足够,即使是混惯了日子的老官僚,也可以被改造出来。

王学平安排的这次考试,实质是一场针对官场老观念的革命。在外人看来,王学平的这种做法很有些霸道,颇有些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味道。

没过两天,王学平以风景区管委会主任的身份,向县委组织部提交了调人的名甲,典中排在首位的就是县旅游局的团支部副书记叶明

县委组织部长粱国全已经完全倒向了严明高这一边,对于王学平的要求,他没有丝毫地耽搁,马上安排干部科,下达了调令。

由于老县城还没有开发出来,王学平暂时把风景区管委会安置在了洪口镇政府的大院内办公。

接到通知之后,洪口镇党委书记苏爱工。当即喜笑颜开。

好家伙,财神爷也来了,可想而知,镇里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

周一的上午,王学平在县政府会议室内,开了例行的县长办公会之后,带着郝网、叶明娟以及杨正华,驱车赶赴洪口镇。

小车网驶入洪口镇的辖区,司机刘师傅就发现,苏爱山和刘锋领着一大群镇党委班子成员,恭候在了路旁。

“王县长,我代表洪口镇的同志们,欢迎您莅临我镇视察指导工作。”刘师傅放慢车速,驾车靠了过去,车还没停稳,王学平已经看见了笑容可掬的苏爱山。

“老苏啊,你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就不怕吓着我了?”王学平钻出车外,和苏爱山握了握手,笑着开起了玩笑。

“呵呵,王县长,您说这话就见件了。咱们镇里的干部们,听说您兼任了风景区的一把手,又把办公地方放在了咱们镇委镇政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苏爱山察觉到,王学平对于这么隆重的接待仪式颇有些不满,表面上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得很自然。

苏爱山心想,这年头,越是年轻的领导越讲究派头,他若是不把场面搞大点,王学平嘴上很满意,心里只怕就不太舒服了。

王学平和镇长刘锋,以及镇党委的班子成员们,一一握手寒暄。

苏爱山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身旁,不时地介绍着他的副手们,“这位是镇党委宣传委员,这是我镇党委委员武装部长”一连介绍了二十几位镇委和镇政府的领导班子成员。

洪口镇是个农业人口大镇,全镇有近十万人,可是,凹和财政收入却排在了全县各个乡镇的中下水平。

这是个典型的以农业为主的穷镇,年年举债,入不敷出!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钻了出来,王学平不禁长舒了口气,心想,洪口镇的经济状况不容乐观,可是仅仅科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就多达数十位之多,老百姓能不穷么?

难怪有媒体报道,中西部地区,越是穷的乡镇,抢着吃皇粮的干部就越多,农民们的负担也就越重。

关于官多为患的问题,严明高曾经私下里向王学平发牢骚,“现在的干部,只能上不能下,只要不是犯了罪,连个开除的手段都没有。这么多吃财政饭的官儿挤在一起没事儿干,能不窝里斗么?”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的回答是:“只有减官才有出路,其实可以考虑撤乡并镇。”

严明高沉默了良久,苦笑道:“谈何容易啊,减下来的这些有职务的干部,组织上总得安排个去处吧?”

这一下,轮到王学平沉默了,是啊,按照现行的干部体制,即使把人都赶出了乡镇,难道说,都安排到县城里来。

现在,县城里的各个机关也都人满为患,甚至出现了一个坑,蹲着几根萝卜的怪异情况,哪还有地方安置这些人?

想想就让人觉得窝心,王学平索性不去想它,抬腿坐进了小车里。

屁股还没坐稳,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摇下车窗,他冲着苏爱山和刘锋招了招手,把两人叫到车旁。

“苏书记、刘镇,坐我的车吧,有些事咱们得单独聊聊。”王学平笑着说出了他的想法。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县里的领导下来视察,如果想表示下亲近之意,多半会把镇里的一把手,也就是苏爱山叫到车里,做个姿态。

王学平今天却没有按照这个规矩办事,而是叫上了苏爱山和刘锋两个人。

苏爱山和刘锋对视了一眼,各自盘算开了,这位小王县长,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刘锋思路转得快一些,虽然没想明白王学平的用意,却身手敏捷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苏爱山反应慢了半拍,只得从车后绕到了另一侧,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有

别小看了这一幕,其实里边蕴涵着官场上森严的等级制度,只有一把手,才有资格坐到距离上级领导最近的位置,镇长刘锋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第211章 讨价还价

老刘,风景区泣就算是正式落户到你们洪口锁“亦们两位有何想法?”王学平微笑着问苏爱山和刘锋。

苏爱山今年四十八岁,刘锋网过四十岁。都是年富力强的乡镇领导。王学平的虽然地位比他们俩高,但资历却浅了不少,所以在姓前边加了个“老。”以示亲近之意。

刘锋管着镇财政所,整天为钱发愁,对于风景区的落户,他自然盼望着能从中分一杯翼。只不过,有苏爱山在场,他不好抢先说话,只能扭过头来,眼巴巴地瞅着老苏。

自从王学平那天微服到老县城转了一圈之后,苏爱山的心思就活泛了开来。

在调任洪口镇党委副书记之前,苏爱山曾是县委宣传部的新闻科长,因为岗位性质的问题,倒也见过一些世面。

他知道。老县城其实是从洪口镇的管辖范围之内,活生生地挖了一块出来。限于王学平的强势地位,苏爱山很清楚,以他的力量不可能挡住风景区的设立。

可是。风景区虽然被分离了出去。这补偿经费,还是留有协商余地的。

现在各个地方对于风景区都采取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策略,苏爱山自己也计算过,风景区靠得如此之近,如果镇里筹集资金,修建一些宾馆饭店之类的消费场所,确实可以缓解在财政收入方面的压力。

不过。宾馆饭店这些设施,都是镇里直接可以抓到手的收入,压根就不需要和王学平来协商。

从深层次来讲,苏爱山把目标放到了门票收入的分成上面了,不管比例多一年收入个十几万块应该没啥问题吧?

十五万,是苏爱山的底限,不过,按照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逻辑,他思考清楚之后,愁眉苦脸地对王学平说:“王县长,您一向知道我镇的状况。农产品不值钱,我们连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难啊!”

哭穷是王学平预料之中的事情,嘴边守着一块肥肉,不哭不闹,他就不是苏爱山了。

苏爱山打了头阵,刘锋赶紧跟了上去,他唉声叹气地说:“王县长,您是不知道啊。我和老苏,成天东躲西藏的,就担心让债主给堵在了办公室里。有时候,甚至连见也不敢回。

王学平心里好笑,乡镇政府的墙务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但不至于到了这么不堪的程度。好歹也是一级政府,债权人难道还敢在机关大院里撒野不成?

“那么你们的意见是?”王学平始终把握住主动权,逼苏爱山和剂锋先出牌。

苏爱山心想,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是县领导,又是一把手的心腹,我要多得太多了,那是自找没趣,可不要也是不行滴。

见苏爱山冲他直使眼色,刘锋暗骂道。老滑头,一遇见难办的事情,就往我身上推。

苏爱山可以玩虚晃一枪的把戏。可刘锋却不行,政府管的就是经济和财政收入,能多捞一分钱,是一分钱。镇级财政都快穷疯了。

刘锋也考虑过风景区的前景问题,在他看来,老县城也许会带来一些旅游收入,但数额不会太大。

“王县长,我也知道风景区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如果可能的话,我的看法是,风景区每个月补贴镇里十万块,不行的话,可以再协商。”刘锋大着胆子说出了他心目中的天价。

尽管王学平在县长办公会上,口出狂言,要在半年之内,上交县财政一个亿。可是,包括苏爱山和刘锋在内。对此都相当的不以为然。

就靠这么一座破县城,半年就能搞来一个亿?只有傻瓜才信这种鬼话!

全镇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三四十万,刘锋开口就要了两倍以上的数额。其实是提前预留了王学率砍价的空间。

刘锋的如意算盘是,即使王学平砍一半下来,镇里也赚得不少。即使被砍掉四分三,镇里每年还可以收入二十多万,不管怎么算,都是笔利算的买卖。

苏爱山对于刘锋的提议,深表赞同,在他的理想之中,一年如果能够收入五十万,就很令人满意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就是典型的信息不对称了,如果苏爱山和刘锋知道了,在半年之后,风景区的收入将会出现井喷的状况,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吧?

“老苏,你的意见呢?”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苏爱山。

苏爱山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说:“王县长,我镇的情况,您都一清二楚。如果可能的话,我请您多照顾一下镇上的实际情况。”

“哦?”王学平故意沉一加闷哼了声,苏爱山赶紧陪着笑脸说,,镇卜的情况确噢攒四难,我和老刘都半年没领到奖金了,您看能不能再照顾照顾?。

“照顾多少?。王学平有意放缓了口气,等着苏爱山开价。

苏爱山瞥见刘锋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他把心一横。咬紧牙关,豁出去了,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每个月补贴十五万,镇上就可以办很多事情了,比如说,自来水厂啊,修路啊,架桥啊”。

涉及到钱的问题,苏爱山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的问题了,跑资金跑项目。对于他和刘锋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跑动,不耍赖,哪有钱进帐?

嗯”田万。这个数字,并没有超过王学平当初的预计。

虽然可以承受。但王学平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答应下来。因为,从实际情况出发。在没哼哼效监督的局面之下,这么大一笔钱一旦进了洪口镇的帐上。其使用效率一定会十分低下。

铺张浪费,购买小轿车。修建办公大楼,这些官场上互相攀比的开销,根本就没法子避免。

见王学平皱紧了眉尖,一副沉思的模样,刘锋心里一急,赶紧补充道:“我也很理解您现在的难处,如果觉得太多了。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苏爱山这次到没有怪罪刘锋抢先松其了,他们俩和王学平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这就意味着今天的协商,不是一场建立在公正平等基础之上的谈判,实质上。和向上级跑资金支持,没什么两样。

“嗯”田万。我没意见”王学平此话网出口,苏爱山和刘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不过。每个补贴给镇政府的只有五万块,剩余的十万块,建立专户,作为失学儿童减免学杂费的基金,由你们镇上和管委会共管。”等王学平把意思完全表达清楚了,苏爱山和刘锋的情绪立时低落了许。

三分之二的钱,不能自由的支配,这不能不令苏爱山和刘锋感到失。

“王县长。多少再加一点嘛,我怕镇上的干都有想法啊!”别锋比苏爱山更忧心收入的问题,心里一急,顺口就说出了隐含着威胁的话。

“有什么想法?我倒要看看,谁敢胡来?。王学平话虽然说得很硬,倒也没生气。

乡镇的干部素质一向是参差不齐,王学平对于下边的情况,并不陌生。说粗话。办胡事,喜欢蛮干,是这一时代,乡镇干部耸有的特性,可以理解。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学平可以容忍这种行为。所以,他硬梆梆地把刘锋给顶到了墙角。

苏爱山见势不妙,暗中瞪了刘锋一眼,赶紧打圆场。他笑着说:“老刘是个急性子,一向是口不应心,您别见怪。成。五万就五万,另外的十万咱们商量着办。”

王学平不想让苏爱山就这么溜了,他冷着脸说:“那十万块,只能用于补贴教育经费的不足,具体的标准,回头我们仔细地定个标准出来。”

刘锋的心里觉得堵得慌,可是,面对强势的王学平,他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接受条件。

苏爱山隐约察觉到,王学平的这种做法,另有目的,只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太明白。

王学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太容易碍手的钱。用起来不心疼。他心里明白得很,不管给多少钱,都是个无底洞,镇里领导们手里有了钱,不乱花才有鬼。

所以,王学平有意把大头留了下来,作为专门的教育经费,补贴老师的工资收入。和失学的儿童。

十万块钱。看似不多,但在乡镇这一层级,把教育口给包干下来,还是没有多夫问题的。

这个时代。学费低,老师的工资也低,每年一百二十万,对于乡镇的教育口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在车里,三个人已经谈妥了条件,下车后,王学平在镇里的干部们的簇拥下,来到了镇政府的会议室。

进门后。王学平才发现,主席台下已经坐满了人。发现王学平来了,有几个蹲在长条凳上吸烟的人,慌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他们顾不得擦拭长瞪上的泥土,就一屁股坐了上来。

这个时代的村干部,思想还没有完全腐化堕落,身上还残留着泥土的气息,眼前的一幕,令王学平感觉到亲切

在苏爱山的陪同下,王学平坐到了主席台上,正中央的位置。

比:今天三更,把昨天欠的补上来!

第212章 俊俏的女妇联主任

爱山陪着王学平坐定户后,冲着网坐下来的刘锋叹,刘锋抬手弹了弹面前的麦克风。扫视了全场一周,等会议室里完全安静了下来,他这才慢腾腾地宣布说:“同志们,今天,王县长于百忙之中,亲临我镇视察指导工作,并且给我镇带来了重大的利好消息”

刘锋担心王学平把剩下的五万块,也给吞没了,有点,迫不及待地捅了出去。

苏爱山仔细地观察了王学平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苏爱山不禁暗暗一叹。王学平当初还是县长秘书的时候,远不象今天这样沉得住气,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王学平就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刘锋的赞歌网唱完,场内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镇里每月多了五万块,以前欠下的工资奖金,医药费,还有差旅费什么的,也有条件报销一部分了,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兴奋。

之前,镇里因为没钱。很多时候采取的都是先垫付,后报销的方法。镇里的机关们收入本就不高,承担不起太多的负担。

如果垫付之后,镇里及时给予了报销,倒也没啥,可问题是,很多前年的费用,至今分文未报,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当然了,没条件报销的基本都是普通干部,类似副镇长或是镇党委委员这一级的干部,他们的费用基本都拿到分管的村里,暗中给报销了。

这个时代和后世不同。大规模的拆迁和猛的还没全面铺开。村集体本身也没有多少钱,这么一来二去的,负担很自然地就全部转嫁到了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上去了。

这么周而复始地干,保持良好的干群关系,就成了一句空话!

掌声经久不息,苏爱山抬手压了几次,也没压下来,他心里,下边的干部们这么欢迎,并不是因为王学平威信有多高,而是王学平带来的钱,给大家带来了希望。

苏爱山很理解部下们的想法。不过,对于这笔巨款的使用,他另有安排。

好不容易,掌声终于平息了下来,苏爱山装出很兴奋的样子。大声说:“同志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王县长给大家讲话。”

说话的同时,苏爱山率先重重地鼓起了掌,于是,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王学平以前跟在乒明高身边的时候,亲身参与过不少这种场景,他心想。如故他不是坐上了县长助理的位置上,底下的这些人会这么卖力的鼓掌么?

答案是否定的,这年月,下级之所以竭力吹捧上级,并不是上级真的有多么英明,只缘于上级手握决定下级命运的实权。

在现实中,人走茶凉是官场上的真实写照,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且,很多领导同志。仅仅是退居二线,原本大拍马屁的部下们,很多人都不再上门了。

人还没走,茶就先凉了。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

当然了,在官本位的社会,权力就象是毒品一样,一旦坐上了那把金交椅,几乎没人想交出去。

从现实来看,老人政治在的方上反而不那么明显,倒是在中央却大行其道。

地方上,基本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省委书记如果换了人,下边的人就好象变色龙一般,十分迅速地改换门庭。

“同志们,今天我只讲一句话,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眼前,我希望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人数越多,会议的效果越差,王学平没有在这种嘈杂的会议上大讲特讲的欲望。十分简短地结束了他的讲话。

苏爱山看了眼王学平的侧脸,他心想,这个小王,还真是和一般的年轻干部,有着很大的不同。

洪口镇压有也从县里或市里派下来的选调生,这些人的共性是,口才非常好。什么宏观经济啊,发展规刮啊,讲起来口若悬河,诣滴不绝。

可是,这些人真要安排他们处理乡村的具体事务,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大部分人,都是眼高手低之辈。

用村干部们的话说,这些上面派下来的年轻干部,很多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王学平自己也很清楚乡镇工作的复杂性,换句话说,基层工作有基层工作的特点,和城市里可以坐而论道的情况完全不同。不待上个三五年,是很难理出个工作头绪的。

子下的干部们,有些人已经做好了打磕睡的准备,没料到,王学平的讲话,只用了不到,就结束了。大家都惊讶不已。苏爱山和王学平的交情不深,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抓过话筒,简单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布散会了。

“同志们,今天中午。镇里管饭,大家先都别走了,待会到食堂去。”苏爱山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冲着散去人们的背影补充交代了这么一句话。

还是县长秘书的时候,王学平跟着严明高,几乎转遍了全县的十里。

一般来说,只要是富裕的乡镇,召集下面村组的干部来镇里开会,多半都会管一餐饭。

而比较穷的乡镇,则有没有大方了,所选择的开会时间,一般会安排在早上八点,或是下午两点。只要控制住了开会的时间,倒也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散会后,苏爱山把王学平以及郝网等人,请到了书记办公室。宾主双方落座之后,镇政府办的工作人员很快上了茶。

王学平品了口热茶。发觉是雨前的精品云雾茶,他心想,看来苏爱山还蛮讲究生活质量的啊。

刘锋拖过一把椅子。打横陪在了一旁,趁着王学平的机会,他笑着说:“王县长,和您一起来的这几位同志,也该给咱们介绍介绍了吧?”说话的时候,刘锋的眼神直往长相觎丽的叶明娟身上膘。

王学平微笑着介绍说:“这是郝网,现任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这是杨主任,你们之前应该早就认识了吧?这是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时明娟同志,她以后和你们两位土地爷打交道的次数就多了,你们可不许欺负女同志啊!”

刘锋抑制不住地又看了一眼俊俏的叶明娟,打着哈哈说:“王县长,你真会开玩笑,叶主任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要烧高香了,我们哪敢啊?”

这一次,王学平本想直接安排叶明娟当管委会的副主任,可是,这个姑娘,长得唇红齿白。模样十分俊俏,又是他直接分管的下级,反而有所顾忌了。

这官场上,最喜欢流传的就是领导和女性之间的流言蜚语。如果叶明娟长相一般倒还没啥。偏偏这么漂亮,即使王学平也不的不考虑到其中的影响问题。

领导干部包二奶的有很多,但没人会傻到把二奶就放在身边,真那么干了,那可真就是愚不可及了。

这时,一介。身材苗条的女孩,手里托着果盘,摇晃着小腰肢,从室外走了进来。

刘锋有些不屑地看了来人一眼,故意把头扭了过去,装没看见。

苏爱山柔和地看了眼来人,笑着给王学平介绍说:“王县长。这位是我们镇妇联主任肖月同志。”

肖月很有礼貌地含笑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笑,俏丽的脸蛋上,立时浮现出两只小酒窝。

王学平见惯了美女。倒没觉得肖月有什么特殊之处,坐在他一旁的郝刚,心里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王县长,各位领导。吃个水果吧,正宗的本地特产,水分足,味道好。”肖月有点、自来熟的味道,捧着果盘就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拈起一只苹果。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不由赞道:“不错,很香!”

肖月甜甜地一笑:“您要喜欢吃,待会带几斤回去,给家里的长辈也华尝。”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他们不喜欢吃苹果。”

肖月反应很快,马上接口道:“那就带给嫂子吃。”

坐在一旁的叶明娟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肖月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这个镇妇联的主任,不是个等闲之辈,不仅脑子活,说话办事都很有一套。

王学平听说了嫂子这两个字眼,心想,这个肖月还真的是相当适应官场上的交际,这才见面不到五分钟,就把李小灵称作嫂子了,这咋。近乎拉得也太快了点吧?

“呵呵,我还没结婚。不过也快了!”王学平无意中发现,苏爱山满脸欣赏地盯在肖月的身上,他心中忽然一动,但又有些不太确定,难道说,苏爱山真的不顾嫌疑,吃了窝边草么?

杨正华在一旁坐了半天。见没人理他,心里就来了气。他故意抓住王学平话网说完,肖月还没来得及接口的空档,若有深意地对苏爱山说:“老苏,你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呐,像肖主任这么漂亮的领导,即使在县里也不多见啊!”

苏爱山脸色一变,迅即恢复了常态,他打着哈哈说:“让杨主任你见笑了,我们这种穷镇,哪里比得上县府机关呢?”

第213章 政治是肮脏的

、本。

叶明娟浅浅地一笑:“那我先干了这杯,您随意?”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绕着王学平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点出神。

王学平苦笑一声:“那我就舍陪君子了叶明娟眼眸闪动了数下,轻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一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散席的时候,刘锋跑去柜台埋单,结果收银员告诉他,单已经已经有人买了。

刘锋回到座位上小声埋怨王学平:“领导,您这种做法,我可有意见啊,哪能让您来付帐呢?。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谁请客不都是一样?”

苏爱山叹了口气说:“学平领导,您这么干,让我和老刘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呵呵,礼尚往来嘛,今天我请,下次你们再请,机会多得是!”王学平站起身,拍了拍苏爱山的肩膀,笑着往包间外走去。

苏爱山和刘锋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摇了摇头,类似王学平这样的县领导,还真是少见呐?

每次,上边下来领导了,不管是县里,市里,或是省里的,随行人员都会暗中嘱咐,一定耍按照最高的标准招待好。

吃住全包,红包送上,临走的时候,还得带上大量的山珍野味,这就是招待上级重要部门领导的全过程。

回到镇政府后,苏爱山领着王学平他们来到了早就收拾一新的办公室。

按照苏爱山的安排,临时拨给风景区管委会的办公室,有五间之多。王学平有间大套间,都网独占一间。杨正华一间,剩下的两间,暂时由叶明娟来使用。

王学平走进他的临时办公室,发现室内装饰一新,摆满了成套的办公家具?

察觉到王学平脸色有些难看,苏爱山赶紧解释说:“镇里办了家型的家具厂,销售情况很不好,这些家当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让人给搬过来了

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室内的情况,走到窗户旁边,笑着对苏爱山说:“老苏啊,让你费心了,这么着,这张办公桌、沙发和椅子我留下。其余的,你安排人搬到会议室去吧,我们身为领导干部。要时刻注意影响啊。”

苏爱山从王学平的官腔之中,品出了他的心意,办公室布置得有点越界了!

和王学平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苏爱山发现,这位王县长对于形象问题,始终很关注。

哪有县长下镇里来视察工作,还要请镇里领导吃饭的道理?

苏爱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按照王学平说的办。很快,室内清腾一空,王学平坐到沙发上,扔了支烟给苏爱山。

苏爱山接过烟,笑着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有些好奇地问道:“领导,我可听说了,您是打了包票的,要把老县城开发出来,上交给县财政整整一个亿?”

对于苏爱山称呼上面的变化,王学平敏感地把握住了,从王县长,到领导,这意味着苏爱山有进一步向他靠拢的意思。

“老苏啊,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没底啊!”王学平不想过早暴露他的计划,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苏爱山一楞,脑子里马上浮上了一咋。不好的念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打消了苏爱山的好奇心后,王学平笑道:“车到山前自有路,只要院的希望,我们就要付出旦端的努力

苏爱山心想,这话太空了,哪有这么赌自己大好前程的。他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王学平又是因为什么,要和孟县长顶牛呢?

王学平心里却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天朝,他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掌握住足够的权力。

政治是肮脏的,王学平也从不认为他是圣人。有时候,在现实的政治环境之下,要想上位,就必须不择手段。

但是,做人都是有底限的。眼睁睁地看着高污染的企业,对家乡的环境造成无法弥补的破坏,他很难坐视不理。

别的地方,怎么污染,王学平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南云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家乡,任其被重度污染,他于心何忍?

当然了,做出反对孟秋兰的决定,是艰难了。为此,王学平只能从政绩上做文章,从而在他和孟秋兰之间达成一种利益的相对平衡。

换句话说,王学平提前把老县城开发出来了,通过绿色旅游所带来的巨大利益,让孟秋兰以及后来者,了解到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其实并不矛盾。

这也算是一种政治利益的交换吧,王学平仰起头,望向窗外的绿树。他信箱,但愿后来者能够理解他的一片苦心。读!引消心中暗暗窃真不凡。杨正华恰好戳中了苏爱山的软”珊卜早有传言,俊俏的肖月和苏爱山有了不止一眼。不然的话,肖月刚刚参加工作才不到三年,就被一步步提拔到了正股级的镇妇联主任的位置上。如果其中没鬼,谁会相信呢?

可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谁也没亲眼见过肖月和苏爱山上床,刘锋一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现在好了,杨正华却偏偏捅了这个马蜂窝,刘锋瞪大眼睛了,等着看苏爱山的笑话;

苏爱山也是县里的老资格了,自然知道杨正华的背景,这位县长的前任秘书,他也不想去招惹,索性闭紧了嘴巴,静观肖月怎么把场面给圆回去。

肖月冲着杨正华轻声一笑:“杨主任,以后咱们就在同一座大院里办公了,在镇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吩咐。”

面对妩媚的笑容,杨正华骨头不禁一酥,狠话到了嘴边,却又强行咽回到了肚内?

刘锋和苏爱山之间的有矛盾,也不是一天一两天了。早在几年前,苏爱山还是副镇长的时候,就和时任镇党委副书记的苏爱山结了仇。

当时,刘锋主抓计发,生育工作,集合力量抓了几个超生的大肚子孕妇。本来,刘锋是想重重地捞一票,罚点款子出来好过年。

没想到,这几个孕妇里边,有一咋,是苏爱山的亲戚。苏爱山得知消息后,趁着刘锋到县里开会的机会,说动了当时的镇党委书记,结果。每人只罚了两百,就被放走了。

刘锋回来后,气得要吐血,要放也应该只放一个嘛。怎么全都给放了?

到了手的财源,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了,刘锋本想把事情捅出去,可是,当时的镇委书记是李大江的红人,他也只得忍了下来;

后来,因为一家乡镇企业的管辖权的问题,刘锋又狠狠地和苏爱让。掰了几回手腕。从此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几乎是水火不容。

严明高上任之后,因为手头没那么多心腹嫡系,就把苏爱山安排当了书记。同时提拔比较年轻的刘锋做了镇长。

苏、刘这两个人分别成了党政一把手之后,彼此的斗争反而不象以前那样表面化,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摆出了团结协作的姿态。

按照刘锋原来的想法,他是想利用亲近王学平的机会,打入到严系中去,为最终扳倒苏爱山做准备。

可是,经过接触之后。刘锋察觉到了王学平的精明和魄力,有点不太好下手的感觉。

现在,杨正华突然冒了出来,而且恰好击中了苏爱山的要害,刘锋顿时意识到,这位前任县长的秘书,同样具有重要的利用价值。

在苏爱山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王学平抬腕看了看表,笑道:“施加过得挺快啊,这么快就到中午了。县城里网开了家火锅店,酸菜鱼的味道相当不错,老苏、老刘,走,咱们一块进县城打打牙祭

苏爱山苦笑一声,劝道:“王县长,饭菜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在食堂里简单吃一点吧?”

王学平笑道:,“我现在特别想吃酸菜鱼,那家的味道确实很正宗,就这么说定了,走吧他率先站起身,往外走去。

苏爱山还想再劝,郝网悄悄拉住了他的衣袖小声说:“老板的脾气我最清楚了,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何必在意哪一天呢?”

略微一想,苏爱山觉得有些道理,不过,他还是咋摸出了一点异样的味道,王学平不喜欢大吃大喝。

李大江在任的时候,贪了不少钱,干了不少坏事,可也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政绩,那就是南云县的乡镇公路网相当发达,各个乡镇之间的交通十分便利。

几个人出门各自上了车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回到了县城。

席间,肖月频频向王学平敬酒,不时地吐吐鲜红的小舌头,说几句俏皮话,倒也相当程度地活跃了酒席之间的气氛。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酒桌上的叶明娟,竟然一改文静的个性,豪爽得象个男子,酒量也相当不错,这都半斤白酒了下了肚,一张雪白的俏脸也仅仅略微泛红而已。

席间有了两位大美人,气氛很自然地融洽了许多,苏爱山和刘锋放下了各自的心思,频频和美人儿举杯畅饮。

职位最高的王学平成了被敬酒次数最多的人,他网和肖月碰了介。杯,饮尽了杯中酒,叶明娟就端拈着酒杯,笑吟吟地走飘到了面前,“领导,人逢喜事情神爽,我敬您一杯

王学平心里明白,叶明娟摆明了是为了提拔她的事情,向他表示谢意。

“呵呵,明娟同志,喝了这么多酒。总得容我吃口菜吧?”王学平

第214章 亲亲老婆

让王学平的安排下,郝网很快就和林涤施谈妥了风景四知及刚揽子协议。

王学平多了个心眼,因为投资太过巨大,他不想独自做主,就带着协议去找严明高。

混久了官场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个人的意志,通过县委常委会的集体决策之后,就变成了集体意志。即使秋后算帐,也因为法不责众的潜规则,惩罚的措施也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严明高细细地看完了一大叠协议之后。摘下鼻梁上的老眼镜,笑道:“学平啊,办事效率蛮高的嘛,不错。条件十分优厚。”

王学平浅浅一笑:“我下了保证的。不抓紧时间,那就是自毁前途了。”

“呵呵,只要我还是南云的一把手。你的前途不会完!”严明高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孟秋兰再强也只是个县长,她真的把你拿下了,你想想看,我有可能和她善罢甘休么?”

王学平微徽地笑了起来,叹道:“我的小算盘都让您给看穿了。”

严明高仰起头,放下手里的协议。笑道:“玩政治,就需要学会妥协。你这一次,用一个亿堵住了孟秋兰的嘴,看似玩出了利益平衡的味道。可是,也伤害了她的颜面,多少有点走钢丝的感觉。学平啊,我对你的期望很大,以后别再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了。”

王学平既然感动,又惭愧,他之所以大着胆子,当面否了孟秋兰的想法,归根到底,不过是仗着严明高的宠信。

“严叔,以后再不会了,这事做得确实有些冒险。”王学平小声认了错。

“你的本心是好的,不过,运气更好。孟秋兰网从省城下来,没有多少基层的工作经验,在县里的根基也不深,再加上有点急功近利的思想。这才让你钻了空子。如果她做了两年以上的县长,类似你这种犯上的行为,不迎头痛击才有鬼。”严明高和蔼地望着王学平,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是他最器重的接班人。他有理由相信,只要一步步把王学平推上去,将来,即使他退位了,也有个养老的好去处。

这年头,用人唯亲才是王道。这里所指的亲,不一定是亲属,也包括亲信。

严明高记得很清楚,有位申领导,在位的时候一身正气,从不搞拉帮结派的那一套。

结果,那位老领导退居二线之后,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落到了门可落雀的境地。有次。这位老领导去下面的一个县旅游散心。县里的主要领导都闪得没了影,只派了个县府办的科长陪同,气得那位老领导直跺脚骂娘,气急交加之下,没几年就去见了马克思。

在现实的官本位体制之下,到龄的老领导在退休之后,如果还想保持一定的影响力,必然要靠在位时提拔的心腹来完成。

天朝是老人政治盛行的国度,尤其是在中央,这种情况极其严重。退位的不想放权,上位的拼命想抓权,为了权力斗得不可开交。

做为特例的个别高级领导干部,表面上是因为贪污腐化而垮台,其实,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因为派系斗争的结果。

权力就象是鸦片一般,一旦曾经享受过特权的滋味,就再难放下,这蒋心态在官场上极其普遍。

尽管投资公司享有三十年的经营权。可是,县里不花一分钱,而且还可以按照比例每年至少分成两个亿,这笔收益帐,无论怎每计算,都是有赚无赔。

严明高研究清楚协议的重要内容之后,当场拍了板。这事可以搞。

“学平,有件事情,本不应该我来多话。不过,涉及到了你的前途问题。我就要提醒你了,赶紧把婚结了吧。普通的老百姓,啥时候结婚都成,拖多晚都没关系。可是,咱们这样的党员领导干部,组织上一向比较关心个人问题,终身大事耽搁不得啊!”严明高盯着王学平的双眼,表情极其认真。

严明高纯粹是一番恭恭爱护之心。王学平自己心里也明白,结婚与否。婚姻关系稳定与否,本来属于个人的家庭问题。可是,在现行干部人事体制之下,婚姻的关系问题,却在上级组织部门考察提拔下级的过程。占了很大的分量,多少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之感。

王学平也不是官场菜鸟了,他知道,如果是未婚的党员干部。顶多被提拔到副县处级,也就止步不拼了。

严明高是在担心,婚姻关系拖了王学平升迁的后腿。

“严叔,我和小灵已经商量好了。就定在今年五一结婚。”听了王学平干脆利落地回答,严明高不禁笑了起来,“好啊,到时候,把金市长请来给你做主婚人,我当证婚人。”

产明哥又拉着王学平的手,细细的询问了一番况,直到一个小时点后,纹才把王学平放出了门六”

当天晚上,严明高就召集了书记办公会,讨论老县城风景区与林洛施的投资公司,合作事宜。

孟秋兰手里拿着合作的协议文本,心里极度震撼,这才几天,王学平就引来了这么大一家投资公司?

协议的附件里,包含了投资公司的三证一照,孟秋兰地清晰看见,营业执照上,列明的注册资本为一点五亿元人民币。

先不谈风景区将来的收益,仅仅引资一点五亿,就已经完成了全县全年的招商引资任务,简直是太可怕了。

县里没有任何风险。一年却可以捞到两个亿的收入,这种好事情上哪里去找?

包括孙泉在内的几名县委副书记,都一致赞同,批准这份协议。严明高扫了眼现场唯一明确表态的孟秋兰,他有意没有马上行使主持人所固有的提议投票权,而是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孟秋兰说出她的看法。

孟秋兰一想起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傻子也明白,王学平当初在县长办公会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放的烟雾弹罢了,目的就是想引诱她上勾。

思来想去,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伯父的一句话:面子算什么,实际到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她下到南云县的第一年,财政收入就增加了一个多亿,放眼全省。甚至是全国,这么卓越的政绩也是不多见的。

王学平送到她手边的巨大政绩,孟秋兰决定笑纳,这也是她当初抱着试试看,容忍了王学平无礼的根本原因。

“这几份协议,权利义务都罗列得非常清楚,我认为可行!”孟秋兰作出了最理性的决定。

严明高暗暗点头,政治动物就不应该感情冲动,孟秋兰的年纪也不大,还是不到三十岁,却能够审时度势,及时地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此人很不简单呐!

书记办公会统一了意见,常委会自然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一致通过了合作协议。

下午下班后,王学平去了县开发区,接上李小灵,就去了他们预备结婚的新房。

早在赚了第一桶金之后,王学平就在县城里选了个好位置,从房主手上买下了带院子的一整套私房。

办妥了产权手续后。王学平就从省城请来了资质过硬的建筑公司,建了一栋三层小楼。

至于房子的装修问题,王学平丝毫也没有插手,一概按照李小灵的喜好去办。

今天,装修公司正式竣工了,李灵约了王学平一起去看新房。

两个。人携手下了车,王学平抬眼一看,原本黑色的院门,漆成了红色,一片彤红,显得喜气洋洋。

王学平搂着李小灵。两人并肩推开院门,漫步在院中。

这是一座别致的小院。院内中央摆了一座不大的假山,靠墙的四周搭起了葡苟架,一张小木桌。几把小凳,整齐地摆放在院内一侧。

揽住李小灵的纤腰。王学平动情地吻住了她的小嘴,柔声道:“老婆,辛苦你了。”

李小灵偷眼看了看院门。发现大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王学平反手锁上了。她心里不冉砰砰狂跳,任由王学平姿意地轻薄。

渐至情浓,王学平抚摸着她滚烫的身子,心中火焰不断地升腾,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王学平用唇和手燃烧着这个诱人的女孩,李小灵战栗着,咬着他的耳朵喘息道:“等结婚那天吧,”

王学平不管她,仍放肆地上下其手:“现在就要李小灵嘤呜着,身子软得象一团棉花。

当王学平的大手抚上了那对高耸的酥胸,李小灵突然激动了起来,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和他热烈的接吻,频频将滑舌游入王学平的口中,任由他尽情地吸吮。

燃烧了她,也惹得自己欲焰如炽,王学平一把抱起了李小灵娇嫩的身子,大踏步闯进了新房。疾步上楼冲进了卧室,然后重重地压在了李小灵的身上,,

王学平轻轻,轻轻的覆上了她的唇,温柔的吸啜着她的唇瓣”

尝试着把舌头挤入她的双唇,可惜,受阻于她的贝齿,不得而入。当然,这种小儿科的事再难不倒王学平,他轻咬了一下她的上唇。在她呼痛的时候,舌头长驱而入,在她甜美的口中到处肆虐。

当双舌交缠的一瞬间小灵嘤咛一声,浑身都软了下来。无力的躺在王学平的身下,竭力想避开他舌头的纠缠。

王学平一次又一次霸道的卷回她的小香舌,直至她不再挣扎逃避”

第215章 新房之夜

工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两人快窒息而卢的时候。主不丁心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长吻。

李小灵的胸口急速起伏,双眼愈加迷离,探出香舌,无意识的舔了下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瓣。

难道小灵不知道,她现在的这个动作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吗?王学平长双一口气,再次覆盖了她的双唇。

又是一个蚀骨消魂的长吻,王学平的手探索进了红色的皮衣,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大肆游走。然后,穿过腋下,向前面那一对柔软挺拔的山峰缓缓移动,

隔着羊毛衫,攀上了她那对翘挺的酥胸,王学平时重时缓的握着、捏着,引导着她的情欲。

“嗯”李小灵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开启,发出了勾人魂魄的呻吟声。

不满于目前的隔靴骚痒,王学平开始褪下她身上的衣衫,他要让她在他眼前赤裸,他要摸遍她全身雪白柔嫩的肌肤,他要亲遍她美丽胴体上的每一寸!

“不,不要”李小灵用力的抓住王学平的手,阻止着他的侵袭动作。

王学平没有理会她,径直录着她的衣物,雪白的胸脯,逐渐在眼前展现,随之,是那一道惊心动魄的乳沟,然后,是罩在文胸之下的那白嫩耸立的玉球,,

在这阵火辣辣的撩拨下,李小灵清澈的美目中氤氲着情欲的色彩,绝美白净的脸蛋上飞起了一丝红霞,在王学平耳边吐气如兰道:“轻…点

王学平的唇就势下移,亲吻着她如同大理石雕刻出来的洁白颈项。

“唔”李小灵柔软的身体微微后仰,樱唇千启半阖,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感受着两人身体的紧密贴合,闻看来自她身上的独有清香,王学平无法自持的解开了她的胸罩。

“天”李小灵雪白柔嫩的胸脯上,点缀着几丝因情动而引起的红晕,白里透红,竟让王学平一时看得呆了。

“老婆,你真美”王学平低头吻上她柔软丰盈的乳沟,一只手探入她的羊毛裙内,开始沿着雪白粉嫩的玉腿,逐寸上移”

李小灵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一双玉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无意识的揉着的他头发。

“老公,你真想要”李小灵娇喘着问王学平。

“老婆,给我吧!”王学平仰起身子,炽热的目光注视她,酥胸半裸,却掩盖不住那玲珑起伏的美好身段,双颊羞红,给秀美无比的容姿更添三分媚态,天下间还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如此诱惑呢?

李小灵不答话,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再不敢看他一眼。

王学平心脏狂跳着,双手又伸进了她衣内,一阵抚摸揉捏后,就势把她上身的衣物录得干干净净。

他睁大了眼睛,满是欣赏的扫视着眼前的美景,柔腻嫩滑的冰肌玉、骨,浑圆玉润的细削香肩,饱满翘挺的雪白板乳,竟是如此的完美无暇。

“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你的美啊!”尽管已经是两世夫妻,王学平依然为之惊叹,双手不停的在她晶莹玉润的胴体上肆虐着。

王学平胡乱的亲吻着她,一只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另一只则飞快的褪着两人身上的衣物。

当她身上最后的遮盖物那条黑色的镂空丁字裤也被王学平顺着修长她雪滑的大腿,褪至浑圆白嫩的脚踝处时,王学平从她身上仰起了身子,骄傲的巡视着这具羊脂白玉般剔透,曲线动人的雪白胴体。

“老婆,你实在是美的,让我感动啊!”我叹息着,便用指尖自上而下,缓慢的哉,过她全身雪白柔润的肌肤,然后,双手握住了她娇挺的技乳,一阵玩弄,只觉触手处柔嫩滑腻,柔软无比却又充满弹性。

“别这样”她娇嫩的玉颊上羞红如火,一双小手按住王学平在她酥胸上肆虐的魔掌,做着象征般的挣扎。

王学平就卑拿起她的玉手,放进口中,一狠狠舔抵着她春葱般的玉、指。

她急忙抽回一双手,王学平随之同时低下头,吻住她鲜红柔嫩的樱唇,猛烈的卷住了她柔嫩粉甜的娇滑香舌,一阵狂吭浪吸。

李小灵圈住了王学平的脖子,回应着他的深吻。

王学平的嘴唇下移,用力的在她象牙般温润的肌肤上吸吭着,满意的看到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吻痕,这让他有一种标志占有的感觉”

终于,他将她的一双粉腿,温柔地架到了肩上,挺身刺了进去”

“嗯!疼啊”她痛苦的叫出了声,同时身体一阵紧绷,疼得皱起了眉头,洁白的贝齿紧咬着柔软的嘴唇。

王学平耐心的安抚着她,抚摸着她全身上下的各处敏感点,当她的不适感稍减时,再次用力。一举突破了那层薄膜,终于完全没入了她的体内。

“嗯”伴随着一声闷哼,王学平略微退后了一点,只见,那惊心动魄的落红,洒在洁白的床单之上,,

不知从何时起,李小灵一双笔直修长、嫩滑白哲的玉腿忘情的盘上了王学平的腰间,把他箍得紧紧的,方便着他的动作。伴随着每一次的动作,秀眸或开或阖,偶尔从瑶鼻中发出难耐的低声呻吟,雪白赤裸的胴体风情万种,娇媚无双,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云收雨散之后,王学平心满意足地搂着瘫软如泥的李小灵,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背脊,柔声道:“好老婆,舒服么?”

“嗯,,痛死了,你也不知道轻点!”李小灵面带潮红地缩在了王学平的怀中,娇声埋怨他太过用力了。

“第一次确实有点不太适应,以后就好了。”王学平的大手探到了李小灵潮湿的腹股之间,轻柔地抚摸着受了创伤的娇处。

李小灵羞涩难当地按住了王学平的魔爪,低声嗔道:“别乱摸!”

王学平畅快地一笑,拦腰抱起李小灵娇嫩的身子,快步进了浴室……

两人洗过澡,王学平和李小灵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沉沉地睡去。折腾了大半夜,王学平大呼吃不消,他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第216章 惊艳的感觉

卜,王学平从梦中醒来,软玉温香抱满怀,低头着甲洲一灵正依偎在臂弯之中。眼角隐隐带着一丝泪痕,她那高耸的半边酥胸恰好顶在了他的胸前。室内的气氛香艳已极。

抬手爱怜地抚摸着老婆光润的背脊,王学平侧头在李小灵的小嘴上轻轻一吻。

“嘤咛”李小灵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王学平脸上挂着浅浅地笑意,正盯着她看。

察觉到身上寸缕不挂,李小灵脸色一红,羞涩地往王学平的怀里钻了进去,浑身一阵安烫。

王学平微微一笑,搂紧了李小灵,轻声道:“待会我帮你请几天假,好好地休息一下。”

李小灵秀颊飞红。几欲染成一块红布,她缩在王学平的怀里,微微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从没请过假,突然请了假,又是你接我出来的,同事们知道了。会笑话我的。”

昨晚实在是太疯狂了,王学平挺进去之后,和前世的记忆一模一样,只觉得到处都紧。每前进一步,都是十分艰难和费力的事情,以至于他险些和前世一样,变成了早谢先生。

即使事隔十余年。李小灵的身体,依然对王学平具有格外的吸引力,贪欢之下,李小灵花苞初开,自然吃不消了。

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他赶紧起床,披衣下床。今天上午有个县政府常务会议,由孟秋兰亲自主持。他这个网。上任的新官不好迟到,以免授人以柄。

李灵紧跟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没下床,只觉下体一阵钻心的刺痛,“哎!”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王学平赶紧跑过去,搂住了她,柔声问:“怎么了?”

李小灵没好气地冲着仙翻了个白眼,埋怨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让我看看!”王学平立时明白过来,探手伸进被中,想去抚摸她的创处。

李小灵死死按住了王学平的魔爪,哀求道:“老公,求你了,别乱

王学平心中暗暗好笑,自家的老婆的脾气。他这个做老公的自然是最清楚了。当年。小灵也是在婚后三年,才在王学平的诱导之下,逐渐放开了身心。

在这一前,李小灵对于房事,一直十分保守,令王学平感到很无奈。

“灵,看你这个样子,还是请假算了。你这么去上班,不被人笑话才有鬼。”王学平心疼李小灵。故意吓唬她。

下体间歇性传来火辣辣的痛,李小灵想了想,只得很无奈地同意了王学平的提议。

迅速洗漱完毕。王学平夹着公文包,出门上班。站到街边叫了一辆“摩的”王学平坐上后座,嘱咐司机:“去电影院。”

“摩的”司机都囔道:“这么早去电影院?还没开门呢。”

王学平但笑不语。电影院距离县政府仅仅一街之隔。走路只需要不到一分钟。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算是县里有数的领导了,注意影响是必。

小车驶入县政府大门的一瞬间,坐在后座的孟秋兰猛然发现,王学平肋下夹着包,正大踏步地从院外走进来。

孟秋兰眼神复杂地瞥了眼王学平,接着就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小车利索地滑行到了县政府正门口,孟秋兰收拾了一遍摊开在身边的文件,抬眼下车。

王学平恰好在这时,走到了办公大口门口,却见,半条裸露在外的丰润的卜腿从黑色的羊毛裙之中,伸了出来,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内,骨感十足。

一股惊艳的感觉。浮上王学平的心头,孟秋兰的确是俊俏异常,成熟美妇的风韵无双。不过,面前的这条小腿,他这还是头一次欣赏到,而且这么清晰地展露在眼前。

蜘果把这样的绝代美妇搂在怀里,会是个什么样的滋味?”王学平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怪异的念头。

晒然一笑,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驱散了胡思乱想,脚下步子不停,一直往前走。

孟秋兰下车后。刚抬起头,就见王学平到了身边。不管她心里对王学平是个什么样的看法,面子上也要过得去。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孟秋兰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王县长早。”

“县长早!”王学平伸出了双手,孟秋兰也只得紧跟着伸手,和他轻轻一握。

握住孟秋兰的小手,就仿佛握住了一团腻滑的软玉一般,王学平的心中微起涟漪,她老公有福了!

孟秋兰缩回手,笑问道:“王县长。风景区的筹备工作,进行得怎样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她已经想明白了。既然王学平打开了局面,她即使伤了点面子,却也可以获得不少实惠。

这么一来,与其避而不谈,不如主动介入,把政绩做实了。

王学平何等聪明,听萧秋!发问,心里就猜到了,她的心态只经起了姿“六

“呵呵,进展还算是顺利,我正想找你汇报一下。”王学平微笑着回答道。

“那好,常务会后。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我有好茶招待!”孟秋兰当仁不让地定好了时间和地点。

当官要当副,那是指年纪大了,没有升迁希望,一心养老治病的老同志。类似王学平这样年轻有为的副职,其实是最难当的。有了成绩是一把手的,出了问题得自己兜着,如果不是严明高主政,日子会过得们当艰难。

孟秋兰当先往里走。王学平拖后半步,走在她的左侧。鼻内涌入阵阵香风,王学平准确的判断出来,这是香奈尔五号独有的气息。

王学平心想,毕竟是从省城下来的女干部,眼界开阔,品味高,懂生活。类似香奈尔这种香水,在这今年代,只可能从香港带入境,内地人即使有钱,暂时还享受不了这么昂贵的奢侈品。

孟秋兰和王学平几乎同时出现了县政府会议室门口,提前赶来的领导干部们,都觉的有些诧异,这么一对死对头,什么时候走到了一

孟秋兰径直往个于会议室顶端的座位走去,王学平件拐了个小圈子,坐到了肖南的身旁。

肖南笑着问他:“进门的时候,遇上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知我者肖兄也。”

肖南陪了眼正在就座的孟秋兰小声对王学平说:“今天县府常务会议的议题,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肖南:“不是下过通知了么?”

肖南察觉到王学平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小声介绍说:“昨天晚上,县政府居然被盗了!”

王学平不禁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县政府办公主任张运高,果然,老张脸色铁青地坐在座位上闷头抽烟。

县政府不说戒备森严。至少是闲人免进的,这年月,上访的群众大多越过了乡镇政府。直接来找县领导申诉,而且上访的人数逐年递增。

为了应付层出不穷的上访事件,县里一直有个规定。严格门禁制度,外来人员必须在传达室登记,而且必须由县府办的相关工作人员领着,才能进来。

不仅如此,就连离开的时间都要登记。

难以想象,在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之下,县政府居然被盗了。

王学平心想,孟秋兰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刚才遇见她的时候,她居然有心情和他打招呼,看样子,这位女县长也不是等闲之辈呐。

主持会议的孟秋兰压根就没提政府办被盗的事情,她平静地说:“今天把同志找来,是想集思广益,集体商量下,县城脏乱差的问题。昨天,我竟然发现。有人当街大小便,这简直是太过分了。情况很糟糕,到了不整治不行的地步了,大家都说说看,有什么好办

文教卫生是耸南分管的范围,孟秋兰毫不留情地大加指责。情何以?

王学平冲着肖南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别冲动,肖南轻咳一声,解释说:“这种问题虽然是综合素质的问题,不过,我赞同孟县长的意见,确实到了该整治的时候了。”

王学平的背后有严明高撑腰,肖南只能自愧不松了,所以。即使王学平不提醒他,他不愿意当面和孟秋兰顶牛,姿态放得很低。

王学平到不是怕孟秋兰,只是觉得,目前这种情况之下,为了这么点小事,和孟秋兰闹翻了,大为不值。

紧挨着孟秋兰坐着的柳银河。一直在紧张地思考着案情,并没有注意到,孟秋兰把矛头对准了肖南。

县政府居然被盗了。老柳深觉压力巨大,如果不能尽快破案,必将留下话柄。

孟秋兰见肖南身段很软,伸笑面人,她也不好继续借题发挥,按照事先定下的程序。部署整顿县城的环境卫生问题。

傍晚时分,王学平坐到了饭桌前,手里捧着饭碗,视线正对着电视机。

只见,长相甜美的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道:“今天上午,县长孟秋兰主持召开县十二届人民政府第口次县政府常务会议,与会的县领导有:副县长”肖南”县长助理王学平,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出席会议,财政局长赵洪杨、监察局长、法制办主任列席会议,县卫生局、人口计生委、环保局、水利局、编办、公安局、河道处、建设局、国土局、城关镇、新店镇、农委、畜牧局、水产局、计委、广电局、文化局、政法委、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组织部、人事局等单位负责同志先后列席相关会议,”

第217章 恩惠

县委常委会批准了老县城的风景区的开发方案之后,在王学平的授意之下,村洛施迅速地调集大量的资金,展开了征地和建设工作。

为了给投资公司留下足挚的操作空间,王学平报请县委批准的风景区管委合的内设机构仅有寥寥几个。除了党政办公室之外,就是财务室、审计室、综合服务中心,以及基建部和后勤维修部。

在安排内部分工的时候,王学-平-自-己负责财务室,叶明娟任党政办主任,郝刚负责综合服务-中心,而杨正华却被安排到了油水很厚的后勤维修部。

杨正华获知消息之后,不由楞了好半天。他仔细地一想,心里又暗暗有了一丝的意,县长孟秋兰这张王牌,还是颇有些效果的。

为了加快征地的进度,王学平给农民提供了十分优厚的价码,除了一笔不小的补偿金之外,还给被征地的农民在风景区提供了计划中的一家店铺。从根本上解决了失地农-民的生活来源问题。

最重要的是,王学平做出了承诺,只要签约马上就可以一次性地拿到全部补偿金。

农民们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只要给钱及时,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何况还可以从管委会那里得到一家可供经营的店铺。这种店铺虽然面积不大,仅仅十五平米而已,但是做点小生意,卖点工艺品,还是绰绰有余的。

给农民的征地板补贴标准』为两万一亩,在当时。按照相关的规定,这已经算是天价了。很多乡镇的失地农民,到手的补偿款,仅为可怜的两三千块。

羊毛出在羊身上!对于开发风景区,王学平不想当活雷锋,三十年的独家经营权。有效地保障■了他所投入的资金,获得最大限度的利润

农民也不笨,谁都会算一笔杠帐-,结合县里的具体情况,就连王学平也没预料到,征地工作出乎皂料之外的顺利,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涉及到的两百户农民,就已经踊跃签约完毕。

王学平也没失言,凡是签约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拿到了足额的补偿

款和店铺指标。

当叶明娟来汇报情况的时候,王学平奎坐在办公室里和苏爱山闲

得知在一周内征地完毕这一惊人的消息,苏爱山不由大发感慨:“我们镇上想办个开发区,可是,-征地的工作却始终处于停顿的状态。王县长,您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么个大难题?”

王学平微微一笑:“核心是利益的问题。农民其实心里也明白,政府想征的地。迟早会征到手的,只要政府稍微多放出去一点利益,农民其实也会通情达理的予以配合的。”

苏爱山对于王学平的解释,心里深以为然。可是,说一千到一万,镇里相当缺钱,给农-民多-了,镇里就拿少了,最终的结朵还是逃不过与民争利。

这么一来。群体性,事件,大规模上访,就成了不可避免地魔咒了。

离开办公室,站到了老县城的外面,王学平极日远眺,心情也颇有些敖动,这座美丽的历史古迹,即将在-他的保护之下,焕发出新的生机。

若干年后,老县城虽然被开发了出来,可是。殴坏的情况也相当的严重。原本十分完整的名胜古迹,在·获得保护开发之前,变得残缺不全,这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站在王学平身旁的苏爱山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风景区投费商竟这么有钱,一周内就拿出了千万资金,把农民手上的土地,在一周内就征到了手中。

这意味着什么?苏爱山暗暗打起了小算盘。锬政府的分红协议已经敲定了r以王学平的强势地位,即使想多要点钱。也十分有限,不如替他自己多捞点好处。

苏爱山的老婆在县城里上班,算是事业编制的公务j!o可是,最小的那个小姨子自从高中-毕业之后,苏’爱山给她找了几个工作,每次都是没干几天。就不去上班。

如果不是他老姿嫡亲的小妹妹-,说句心里话,苏爱山还真得管这种事情。

可是。苏爱山在镇里虽然威风八面,却是个十分怕老婆的主。他老婆的凶悍,那是远近闱名的,在家中,只要稍有不爽,就会扰得苏爱山不得安宁。

如果不是为了仕途前莅,苏爱山真有离婚的打算,但是,那不过是种空想罢了。苏爱山明白,以他老婆-彪惮的脾气,一旦翻脸,闹到县妻妾,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王县长,风景区落户在了镇里,我们这几天也在紧锣密鼓地抓紧做规划,争取搭上大开发-的好时机。”-苏爱山虽然是严明高一手提拔起来的镇党委书记,和王学平比起来,他还不多看。

所以,遮遮掩掩的拿公事做掩护,想试探一下王学平的看法。

王学平-虽然不知迄苏爱山的家庭情况,但他也明白,靠着这么一座宝山,苏爱山这样的一把手,要是私下里没有想法,那就太不正常了。

“老苏,你啤什么想法?”王学平不露声色地把皮球又踢回到了

苏爱山的怀-中。

苏爱山小心翼翼地说:“您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眼看着周边的土地都跟着升了值,我们镇里想抓住机遇,开发出一些宾馆饭店出来。只是,馈里的资金情况非常紧张,拿不出这笔开发费金出来。再说了,镇里已经很难从信用社贷到款子了。

王学平听明白了,苏爱山这是想借机会从他手上化缘,说白了就是想借钱搞建议。洪口镇的财政状况其实早就破产了,如果不是党政机关,只怕要被迫关门了。

看准了要搞旅游服务业。这个苏爱山还不算是笨蛋,王学平虽然拿到手的是三十年的经营权。可也有很多涉及到地方性的事务,需要镇里支持。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离开南云县,调任市里,或是省里Q!i新-岗位。

“呵呵,老苏啊il景区建设竣工后,管委会已经有计划了,到时候也许会给镇里十套机动店铺。”王学平抛出了诱饵”

苏爱山心中一喜,王学平承诺的十套机动店铺,只要是到了镇里,还不是由似说了算。这么一表,他那位娇生惯养的小姨子的工作,也就有了着-落。

王学平发现苏爱山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心想,老苏的层级毕

竟不高,喜怒不形于色的工夫还没到家,露出了不应有的破绽。

其实,王学平话里的客思隐藏了玄机,他所说的支持镇里十套机动店铺,不是指支持苏爱山。而是谁来干镇党委书记,谁就可以享用。

无论是官场还是在商场。对于掌握了一定实权的人来说,最讲究

是是利益均沾,而不能吃独食。

在官场上,同样适用一句话,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倒台

的一把手,往雀是因为太过寤道地独占了各种!$源,导致在内部分配不

均。

利益上的问题摆不平。内部的管理格局就无法平衡.争夺战就成了必然。

战斗的最终结果,往往不是一把手倒下,就是副手被调走。

王学平心里有数,老县城风景区一旦被完全开发出来,每年至少可以给他带来十个亿的收入。那么,留下几根骨头给镇里的领导,不过是小菜一磔罢了,没啥可惜的。

至于苏爱),拿到了这十家店铺之后,怎么分配,那就不是王学平县心的-范畴了。

苏爱山跟在-王学平的身后,两人一起走在老县城的街道上。望着一幢幢砖木混制而成的楼房。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房屋紧紧地摆在一起,防火防灾的工作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类似这种紧密相连的木楼,一旦失火,那个损失就大大了,必须及早做出安-排。

就在-王学平颠乙眉沉思的当口,苏爱山赫然发现了正领着一大群人的林洛施,他赶紧小-声对王学平说:“领导,投资方的林总来了。

王学平-闻言后,抬头一看,却见林洛施已经笑着走到了面前,她冲着他伸出了白嫩的小手:“王县长,真巧啊,幸会了!”

林洛施原本不知道王学平的真实身份,后来,在王学平的调教之下,她逐滓地成长了起来。浙渐地才槁清楚了,她的男人不仅十分富有,更是南云县的县长助理。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知道实情的一瞬间,林洛施整个的懵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_,嘟起小嘀,埋怨道:“老公,你骗得我好惨!”

王学平握住了林洛施的小手,心里有些好笑,他和枕边人,当着众人的面,必须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以欺骗芸芸众生。

控制住心中的笑意,王学平摆出了县领导的派头,含笑道:“林总,工程的进展怎么样了?”

林洛施笑着说:“招标广告才打出去没几天,已经有十几家建筑企业主动上门联系了,而且每天都有新公司过来找我。

招标的广告就是王学平亲手执的笔,他设计的广告并不花哨,只不过,极其醒目地突出了现款结算这四个字。

要知道,在这个三角债铺天盖地的情况之下,现款交易确实是极其难得的一种合作方式。门庭若市,也就变成很正常的情况了。

第218章 人心不古

苏爱山很想借着机会和林洛施亲近一下,可是,王学平只是和林洛简略地客套了几句之后,就互相道了别。

无奈之下,苏爱山握紧了林洛施的小手,笑着发出了邀请:“林总,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代表镇里请你吃顿饭?”

林洛施瞥了眼一脸平静-的王学-平-,她心想,老公装棉还真象啊,嘀上去敷衍苏爱山:“苏书记,我最近确实忙不得可开交,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我一定登门拜访一下您。

苏爱山早就看见了林洛施的手里捏着一叠设计图纸,知道她很忙,只的挥着手告了别。

绕着老县城转了一整圈-,王学平对于这里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真是一块宝地啊!

如今。这块宝地已经落大了他的蓑中。在王学平自己看来,不管从保护老县城的角度,还是充.实个人的利益方面,两得其便,皆大欢喜。

走到停车场上,王学平正欲上车,远远地就见一辆警车呼啸而

来。

王学平心中一动,就没急着上车,静静地站在车旁和苏爱上闲聊。

警车迅速地开到近前-,车门开处,就见一身警服的徐扬从牟里钻了出来。“报告王县长,老县城风景区派出所所长徐扬正式向您报到。”

王学平望着自己这位最铁的老同学,抬手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徐所长,我代表风景区管委会欢迎你的到来。”

徐扬啪的一声,冲着王学平-敬了个警礼。改下手后,这才笑着说:“我临来之前,柳局仔细叮嘱过了,一定要听您的招呼!”

苏爱山听了这话,心想,县城里早有传言,王学平和柳镶河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今天却获得了证实-0

王学平笑着对徐扬说:“派出所的办公的点已经准备好了,风景区的治安工作就给徐所长你了。

徐扬冲着王学平-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朗声答道:“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维护好风景区的治安。

和苏爱山道别之后,王学平坐车直奔云州市匡而去,按照和周胖子约好的时间,今天中午要一起聚会一下了。

赶到云州大酒店,时近中午,王学平下车的时候,看见周胖子正领着柳畅站在门口。

快步上前去,王学平-开玩笑说:“周局,劳你大驾,居然大门亲迎,我这个小小的县官还真是不敢当呐!”

周胖子伸出肥厚的大手,用力地抱住了王学平肩头,咧嘀一笑:“你我兄弟之间,我才懒得和你这么客气,高书记说他要来,我哪敢不大门迎接?”

王学平笑道:“成秋做了你的顶头上司。胖子你的日子应该好过多了0巴?”

年后。高成秋就调到了云北区任区委书记,响当当的正县级实权大领导了

周胖子开心地一笑:“高书记成了我的一把手,这好日子还在后头

呢。

王学平瞥了暇站在周胖子身旁的柳畅,他心想,周胖子倒是会做

人。

邝天,王学平给周胖子打了个电话,说了安排柳畅的事情,周胖子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柳畅到云北分局报到的当天,周胖子就把他安排进了分局办公室,等过渡一段时间,打算安排到下边的所里去当所长。

看着翘首以待高成秋的周胖子,王学平心想,以前的朋友聚会,大家都没有站大门口接人的规矩,不管是先来,还是后到,直接进包间,也就是了。

现吞,高成-秋当上了大权在-握的区委书记,别的人倒^-r没哙,他和周胖子之间。立时成了上下级关系。

同样的两个人,随着地位的变化,再想回到以前那种无话不说的局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学平看了眼聚精会神注视着远处的周胖子,暗暗叹

了口气。索性陪着-他站封了大门口。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高成秋才珊瑚来迟,刚下车,他赶紧告罪:“对不住。时不住,耠临时有个会,被扼住了,耒晚了,待会我自罚三杯。

王学平笑道:“高兄,你现在变成大忙人了,害我和辑子等了你这么久。等会不止罚三倍,至少是九杯。

高成秋拱着手说;“实在是抱歉了,成。学平你说了算,待会就罚

九杯。”

周胖子感激地昝了眼王学平-,如果王学平没在门口,他和高成秋

之间多少会有些尴尬。

进了包间,王学平-发-现,云州日报的总编崔柳、市国税稽查局的副局长钌东方、财政局副局长春华都已经在坐。

崔柳见了王学平-,马上开玩芙说:"王大县长,你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摆几桌犒劳一下哥几个?

王学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包中华烟,冲着崔柳扔了过去,“糖

衣炮弹,崔总编,你接着吧。”

经过王学平-这么一打岔。室内的气氛和缓了许多,高成秋从容地拱着手说:“弟兄们,我来晚了。认罚。不过,王大县长也犯错误了,我们俩一起接受兄弟们的惩罚。”

一番解释之后,高成秋坐到了泰华的身旁,王学平心想,现在下面的区县,大多缺钌,秦华对于高成秋来说,重要性远远大于从前,自需要好好地亲近一下。

王学平故意贴着高成秋坐了下来,正好卡在了周胖子和高成秋之

周胖-子明白王学平这是替他打掩护的意思,心里不由一叹,运人与

人之间的关系,和手里掌握的权力和地位,是密不可分的。

在座的人,就属高成秋级别高,实权最大,很自然地就成了岙人关

注的焦点。

王学平冷眼旁观,大家表面上都很亲热,说话看似十分随意,仿佛关系没有丝毫的变化。其实,就连最喜欢乱开玩笑的崔柳,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酒菜-很-快上齐了,高成秋让女服务员倒满了几杯酒,拈起酒杯,就想喝。王学平适时抬手拦住了他,王学平笑道:“你现在已经是高级领导干部了,事情又多,下午还要上班,要是让部下们看见了你红光满面的样子,说出去名声就不太好了。”-

:;成秋本世,没喝这么酒的想法,王学平适时出面阻拦,他心里很满意,嘴上却说:“那怎么行呢。我来迟了,让兄弟们白白地等了这么久,-应该受罚嘛!-”

在场的人都是官场老手。高成秋说话闫,不自觉地带出了一方诸侯的气势,大京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呢?

既然王学平车先出了面。钱东方也跟着出来打圆场,他冲着高成秋笑道:“成秋,今天就别喝这么多了,等那天你腾出时间来了。咱们再好好地多喝几杯。

王学平和钱东方都出了面,大家一时间也都纷纷起身,好言相劝

声势造足了,高成-秋顺势收蓬,笑道,“老钱说得对空了,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等大家都有

王学平茇现周胖子的面部肌肉抽搐了数下,他心想,

周胖子今后恐

怕很难和高成秋平-等相处了。

这顿酒喝了两个9小时。表面上的气氛还算是融洽,其实众人心里

都明白,当初那种畅所欲言的局面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散席-后,送走了高成秋,王学平把周胖子拉到了一旁,笑着说:“老周,柳畅我可交给你了。

周胖-子扭头望了眼柳畅,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别的不敢说,



五年内,升个副局级还是没啥大问题的。”

王学平听出了周胖子的诚意,于是,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那可就太感谢了。

“感谢-啥,我的老部下不一样在柳局的麾下么?”周胖子故意把眼

瞪。

王学平心里却明-白,老部下怎么可能和亲儿子相提并论呢,周胖子不是笨瓜,他这是有意地投桃报李。

崔柳没有专车,王学平下午无事,索性送他回报社。

到了报社的门口,崔柳硬拖着王学平去了他的办公室。

工作人员-卜了茶后,崔柳走过去关紧了房门,王学平马上精到了,老崔有话说。

果然,崔柳转-过身子,坐回到王学平的身边,马上大发牢骚:“学平啊,成秋自从当上了区委书记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我释快不认识他了。”

王学平-向来没有在背后说人非的习惯,他微微一笑:“我没觉得老高有什么变化呀?”

“学平-啊,我知道你脾气,和你说话,我放心。”崔柳闷闷地吸了烟,叹道,“我老婆在云北区人事局干了十多年,却一直是个工人编制,我去找高书记帮忙。希望转成干部编制,你知道他怎么说?”

王学平知道下面肯定没啥好话,却又不好打断崔柳的牢骚话,只

得平静地望着-崔柳,听他大吐苦水。

“他和我大打官腔,一会说编制f艮紧,一会又说他刚上任,不太好马上做这种事情……”崔柳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收不住嘀巴了,一路滔滔不绝。

在前生-,王学平-品尝过了墙倒众人推的滋味,高成秋这种做法,多多少少有点世态炎凉的味道。

不过,王学平却也可以理解。官场上,只要地位变了,其余的都会纾萃一年变化。

第219章 非常腐败

静的倾听老崔大发牢骚。知道老崔全部说宗之后,王嗥道:“据我对成秋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势利眼。我想的话,嫂子的编制问题,一定能够得到合理解决的。”

崔柳不满地说:“你是我们这些人最聪明的一个,官运亨通,你难道看不出来高成秋的变化?”

“老崔呀。成秋,这是网上任,不好有大的动作。等他坐稳了这个。位置,不就是一个行政编制么,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王学平笑着解释说。

“哼。我对他是不做任何指望了!”在目前这个小围子里,崔柳和高成秋认识的时间,比王学平早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崔柳的,里更是十分的郁结。

王学平笑道:“我敢打包票,不出半年。嫂子的编制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

“兄弟。你不是拿我开涮蝴”崔柳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信,这么着吧。咱们打个赌?”

崔柳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摇着头说:“你看人的眼光向来是最准的,我信你的话。”

王学平明白,崔柳其实并不适合混官场,老崔的思想多多少少还残留着文人的气息,保留了几许纯朴和敦厚。

只不过。王学平却也没有料到,崔柳对他却深具信心。王学平故意开玩笑说:“你不担心我说了空话?”

崔柳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笑道:“空话?你不会说空话的,即使他姓高的不想办,你也会想办法的。”

王学平哑然一笑,他确实没想到,他在老崔心目中,居然是这么个。形象,这就是好人缘的妙用了。

又劝说了崔柳一阵,总算是把憋在他心里的那股子邪火给发散了不少,王学平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崔柳坚持要送王学平到大门口,王学平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了。

由于资金充足的缘故,林洛施为了抢建筑进度。同时选了八家建筑企业,各自包干一块建设任务。

在王学平的安排之下,林洛施故意宣布了末位淘汰制,建设进度、建设质量排在后两位的建筑企业,将被罚出场去。反之,如果提前一天保质保量的完成了建设任务,按照一天奖励十万块的标准,下发超额。

在这种大有赚头,却又十分残酷的竞争机制之下,这八家建筑企业卯足了劲头搞建设。结果,颇令王学平感到满意,这八家企业调集了精兵强将,几乎是以一天一层楼的速度,往前推进建设计划。

各项进展都很顺利,只不过,申请第二批猛的的报告,却被压在了县国土局。据说,最后一个环节卡在了国土局长老关的那支笔上。

在当时的中夏省内,由于历史原因,国土局属于省直管的部门,不归县里管,所以,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很硬气。

郝网已经去找了老关好多次,老关每次都答应得很好,就是一直拖着不给批文。郝网找王学平一说,王学平一听就明白,老关一定是有事要找他帮忙。

实权部门之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会有些私下里的交易,这个。不足为奇。

和老关约好之后,王学平带着郝刚一起去国土局。他的车网进国土局大门,就看见老关已经站到了大楼门口。

下了车。王学平和老关象老朋友似的握紧了手,猛摇了几下,他笑着说:“同志哥啊,终于找到党组织了。”

老关笑着说:“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王县长您给盼来了哦。”都是一语双关。

老关拉住王学平的手进了局长办公室,亲自帮他倒了茶,说:“王县长的大驾真是难请啊,我都望穿秋水了啊。”

王学平故意一瞪眼,说:“关局长说笑了。您轻轻一召唤我就马不停蹄地来了嘛。”

老关哈哈大笑说:“王县长说笑了,王县长说笑了,借我八个胆子也不敢召唤王县长啊,王县长你可是自愿来的哦。”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唉,把柄抓在了关局长手里,我敢不来么。”两人家暄了好一会,坐在一旁的郝网看着纳闷,两位领导只是不咸不淡的聊着,却始终没有进入正题。

郝网毕竟是的常务副主任,老关也不好怠慢,和王学平打过招呼后,他又和郝网热情的聊了几句。

聊了会。王学平故作姿态地起身要走,老关过来把他按回到沙发上,说:“王县长你难得来土地庙里坐坐,哪能不吃顿便饭就走了呢。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中午我订个包间,咱们兄弟俩好好喝几杯,以尽的主之宜。”他不容王学平再说话,操起电话就给办公室主任下达了指示。

王学平笑着说:“怎么好意思让关局长如此破费呢,等会风景区请客。”老关嘻嘻一笑,说:“好,好,风景区请客,国土埋单,就这么说定了。”

王学平哈哈一笑:“这可是大好事啊,风景区恨不得每天请国土的客呢。”他和老关都大笑起来。

老关桌子上的电话一会就响了起来,老关接了电话,哼哈了两句,就走到王学平的身前,说了个请字,两人相让着出了办公室。

下了楼,老关的车已经停在了坪里。司机恭敬地站在车旁。各自上了车,两部车一前一后出了国土局大院。

来到南云大酒店,下车后,我看见国土局办公室的金主任已经守候在门口,我们被客气地迎进了包厢。酒菜一下子就上齐了,王学平和老关都没端酒杯。老关那边是金主任和司机代,我这边是郝网代酒。

部下们喝着酒,王学平和老关悠闲地说着话,他说:“这也就是老关你请我喝酒啊,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到外面来喝酒的。”

老关笑着说:“那就太感谢老弟的抬爱了,王县长长难请啊。”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说王学平难请了。

王学平轻笑一声,举起酒杯说:“感谢关局长的盛情款待,来,我先干为敬。”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老关叫了声痛…易下了口菜,老关说!“兄弟单位嘛,打断骨缺订用筋呢,要时常走动走动嘛,我欢迎县里的领导经常来请国土的客。”

王学平笑着说:“吃你的嘴短呐。”他又说:“国土可是实力雄厚的部门啊,我们县里远远不如啊。”

老关笑着说:“王县长啊。你就别装了,你们那里的底细我们金主任可是一清二楚的啊,三天两头发奖金,我们国土看着都眼红呢。”

王学平笑道:“国土才真的走了不得啊,房子住得都和别墅似的,县里穷啊。”

老关见喝得差不多了。就让金主任去结帐,王学平一把拦住金主任,说:“不行不行啊,你这个同志想让我犯错误啊,还真的让国土请风景区啊?小郝,你去结帐。”

郝网应声网站起身,金主任已经扒开了我的手,冲出包间结帐去了。郝网想追出去,王学平说:“算了,算了,国土有钱,就宰老关一把好了。”

金主任回来后。老关拉着王学平的手,说:“我是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开心了,走,我们上楼去摸几把。”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嘴占却说:“关局可是大忙之身啊。怎么好意思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呢,还是改天吧。”

老关说:“哎。就算是再忙,也没有我和你的兄弟情谊深啊;走吧。”老关硬拉住王学平的手。几个人一起上了楼。进了一间豪华的

间。

正好八个人,根据老关的说法,实行对等接待,王学平、郝网、老关和金主任一桌打麻将。三个司机一桌打扑克,老关的秘书小马负责端茶递水。

桌面上刚刚摆开阵势。老关的秘书小马就打开手里的皮包,掏出一大沓百元大钞,每人面前放了二十张,说是领导们都肯定没有带这么多现金,算是国土先借支给风景区的活动经费,以后要还的。

郝网本来犹豫着不敢收。看见王学平很自然地收进了抽屉里,他也跟着收下了。

开局之后,王学平和郝网的手气特别好,老关和金主任几乎就没有和过牌。到后来,王学平发现郝网有些缩手缩脚的,该和的牌硬是和不下地,到让他和了不少大牌。老关和金主任却始终没和什么牌。

王学平知道郝网的想法。他们今天是来求人家的批文,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还拿了人家的活动经费,最后还要赢人家的钱,怕有些不太好。

王学平在桌子下面踢了郝网一脚,然后趁着和牌的机会,说:“我去下洗手间。”郝网机灵马上也说要去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王学平说:“你老不和牌的话,人家关局长要不高兴的。”郝网一头雾水的说:“我们是来求人家办事的,不好意思赢人家的钱吧?”

王学平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关今天就是想送钱给我们的,你不拿他就真的不开心了。”他还在犹豫,王学平沉下脸说:“一定要赢,赢得越多越好,回头再和你说。”郝网点着头回去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四个人重新投入战斗,郝网果然听王学平的话,一会是地和,一会又是三枉开花,一会还和了一条龙。

王学平的手气也不错。不大的工夫,两人赚了个满堂红。老关和金主任输了钱还一个劲的直乐,玩笑话始终不绝于耳,好象王学平和郝刚赢得越多,他们越开心似的。

牌局终了,王学平和郝网各自点了两万块还给老关的秘书小金,王学平笑着说:“活动经费原物奉还,赢的钱我们统统带走。”

小金嘻嘻哈哈地接过四万块。开玩笑说:“王县长,还是国土的钱火旺吧?”王学平说:“那是那是,国土是什么衙门,火旺得很。”

出了南云大酒店,老关握住王学平的手说:“王县长也太谨慎了点吧。”

王学平握紧他的手说:小心能驶万年船啊,借钱要还天经地义啊。”老关用力摇了几下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王学平说:“以后你就是我关哥了。”

回到办公室,王学平把赢来的钱,全部交给了郝网,笑着嘱咐道:“全部捐给希望学。”

见郝网还是有些不解。王学平就解释说:“我知道你的疑问,咱们是求人家批地,人家却反而象供菩萨一样供着我们是吧?”郝网连连点头,王学平这话说到他的心坎上。

王学平笑着说:“老关是有事求我呢。”郝网一楞,问道:“我也在场,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呢。”

我笑着说:“过几天吧,老关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你等着瞧好了!”

过了一周,郝网领着老关进了办公室,王学平站起身把他迎到沙发上。

老关看了眼前网,王学平就说:“我和关局长谈点事,你把门关上,我谁都不见。”蔡兵答应着出去了。

老关又看了眼房门,叹息一声说:“老哥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求你,兄弟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过这一关。”

王学平知道正事来了。做出仔细倾听的样子。

老关又叹了口气说:“我这个局长的位置快要坐不稳了。”我心头一凛,打着马虎眼说:“你老关可是位高权重的大局长,谁敢和你过不去啊。”

老关看了我一眼,说:“你也知道的,县纪委的副书记方怀远原来是国土局的书记,和我狠狠的掰了几次手腕后,被调到了县纪委坐了冷板凳。他成天没事干就盯着我,再加上又是熟门熟路的,局里竟然还隐藏着他的几颗棋子,结果天欣园猛的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上窜下跳地要整我,我现在也快顶不住了。”

王学羊故意装傻道:“关局长,如果是政府口的事情,我到也可以说得上几句话,可是,我平时和县纪委没有多少联系啊?”

老关长叹一声:“老弟。你就别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谁不知道你是县委严书记的第一心腹?”

第220章 政治利益

当了年多的县长秘书,车学平自然是认识具纪萎副书远的,只是,他确实和方怀远联系不多。

纪检监察系统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都算是比较神秘的部门之。

和组织部门不同。时下,干部们都乐意去组织部接受谈话,而畏惧于被纪委找去谈话。

这其实和官场上流行的潜规则息息相关,组织部找人谈话,一旦是考察提拔的前奏,而纪委找人谈话,多半没好事。

如果没有县国土局的支持,风景区继续猛的的工作,必将陷于停顿状态,这是王学平所不愿意看到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王学平也不太好出面去干预县纪委办案,这事就有些复杂了。

老关见王学平只是闷头吸烟,并没有马上表态,老关心里一急,当即抛出了他的法宝:“王县长,如果您能够帮我过了这一关,以后风景区想征多少地,我都可以帮忙搞定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和老关这种贪污**分子合作,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老关如果在风景区猛的的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情,等新换上来的局长熟悉了情况之后,再做出决策,风景区的开发进度半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也是王学平更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思虑良久,王学平抬起头,望着老关,说:“我会了解一下。”

王学平的话说得很含糊,可是,老关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了,谢谢王县长。”

王学平板着脸说:“著关,我们协商的是猛的的问题,你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

老关赶紧陪着笑脸说,“非常感谢王县长对国土系统的支持!”

这个老关转弯还算是很快。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去开会了。”

老关清楚官场上的忌讳,王学平那话放在特定的环节,也许可以理解为愿意帮忙。

可是,仔细一想,老关发觉,王学平其实什么也没说,换句话说,一点责任也不需要负。

送走了老关,王学平站到了窗前,心想,明着去帮老关,将来肯定要受牵连。而且类似老关这种贪官,王学平根本不属于理会他。

只不过,目前风景区的二级猛的工作,确实到了最关键的时剪,耽误一天,损失不会

类似老关和方怀远之间的这种私人恩怨,王学平考虑得很清楚,既然老关被方怀远抓住了痛脚,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一定会紧咬不放。

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还真有些棘手啊!

王学平却并不着急。他走到桌边,给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去了个电话,“张书记。我学平啊。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张华天在电话那头。笑道:“学平同志,听说你要结婚了?。

王学平笑道:“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到时候一定请您喝菩酒

张华天笑道:“我这里正好有种好茶,你就过来吧。”

县纪委就在县委大楼的五楼,王学平穿过院子,很快就出现在了县纪委书记办公室的门口。

张华天一看见王学平。就笑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笑着说:“学平同志,老县城变得漂亮多了,你最近精神很好啊!”

王学平握住了张华天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笑道:“都是县委县政府的英明领导,我个人哪敢居功?”

张华天哈哈一笑:“学平同志,你太谦虚了,县委是决策有功,你是执行得力,我这样说。你认同吧?”

王学平心知肚明。见了同级的干部,开一会小玩笑。是张华天固有的习惯。

纪委,这是一个令人畏惧的机关,身为纪委书记的张华天,在办案的时候,一向以铁面著称。

铁面是为了震慑住贪官,并不是张华天的本性,所以,撇开下级不谈,对于同级的领导干部。他还是保留了一份客气。

纪委其实是个既**纪,也讲政治的部门!按照现行的体制,纪委是在同级党委领导之下开展工作的。如果把同级别的领导都得罪光了,张华天的仕途之路。恐怕也就到了尽头。

尤其是象王学平这种背靠着大树的同级干部,张华天更不愿怠慢。

把王学平请到了沙发上,张华天眯起眼睛,笑了笑说:“学平,你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王学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摆出了一副汇报的架式:“风景区的二期开发工作,计划猛的五百亩

张华天起初有些奇怪。猛的的事情,王学平怎么会拿到他这里来说呢,几次想打断王学平的话头,可是,多年的宦海经历,以及对王学平性格的了解,他忍住了没问。

直到王学平提到县国土局的卡住了没批这事,张华天立时警觉了,他转了几个弯。联想到最近方怀远一直在深挖老关的问题这件案子,他马上意识到,王学平此来的目的。

张华天皱紧了眉头,负责办案的是县纪委的副书记,不是一般的监察部室的干部,他也许有权压得一时,可是,压不了一世。

纪委内部的组织机构不象别的部门,纪委采取的是书记领导之下的,常委集体决定制度。

纪委的副书记。在县纪委常委会上,有着相当程度的发言权,更重要的是,方怀远分管着纪检监察二室,随时随地可以指使下面的人暗查老关。

王学平见张华天面露难色,就笑着介绍说:“张书记,风景区的开发工作一旦成功,将为我县新增两亿财政收入。毫不夸张地说,这已经是我县当前的首要经济工作了

张华天听出了王学平的意思,小王只关心风景区的猛的工作,对于别的,并无干预的兴趣。

深入一想。张华天很清楚,王学平应该说的是心里话。以王学平目前深受严明高重新的形势之下,他若真想保住老关,不会采取直接上纪委这种最不恰当的方法。

和张华天打了一阵哑谜,王学平心想,张华天是个明白人,应该可以理解他委婉表达出来的意图。

张华天思考了一阵。笑着问王学平:“猛的工作大约需要多长时间?”王学川了,老张众是试探他的的时间底王学平递了支中华烟给张华天,替他点上了火,然后笑着说:“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

张华天沉默不语,思考良久。这才展颜一笑:“全县目前最重要的经济工作,我们县纪委也必须服务于这个大局啊。”

王学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张华天还真是雅人,从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王学品,就以两个月为限,过时不候了。

张华天吸了口烟,心想。王学平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呐,他的要求其实不过是把纪委的办案时间稍微向后推一堆而已,并不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而且,老关这个家伙非常狡猾,方怀远盯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找到一击致命的突破口。

相对而言。一旦纪委这边暂时放松了压力,老关很可能也跟着放松了警惧,到两个月后,反而有可能趁其不备,一举将之拿下。

这就是张华天的心思,王学平早在来找他协商之前,其尖已经考虑到了这种结果。

张华天身为纪委书记,又是县委常委,王学平不可能很明确地表明他自己的态度,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

这就是官场上的语言艺术了。王学平和张华天其实把什么事情都谈妥了,可是,不明内情的人的仅仅从字面上的意思上,只能认为这是一次,有关经济工作的协商和探讨。

在官场上,级别越高的领导,说话越是含糊不清。下边的人必须根据很多辅助性的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然后去“辩证”办理。

“学平啊,你有点不够意思再!”谈完了正事,张华天的脸色迅速地和缓了下来,按照他的老习惯。开起了玩笑。

王学平猜到了张华天指的是他晋升为县长助理之后,并没有设宴请客。

“张书记,你是堂堂的纪委书记。我哪敢用糖衣炮弹去腐蚀你啊?。王学平笑着把球踢回了张华天的怀中。

张华天摇着头,笑道:“你呀,你呀,小滑头一个。这一次就算了,等下次啊,一定要请客哦。”

王学平听出了张华天话里有话。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张华天的心思。

老张今年不过五十出点头。在正常情况之下,下届县委班子中间,将会有至少三个副书记要退居二线。

看样子,张华天是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登上县委副书记的宝座了。

天朝的官僚制度,和属于封建社会的宋代同样的繁琐。同为副县处级干部,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县政协副主席、县人大副主任以及县委副书记,大家级别相同,可是实权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些副县级别中间,县委副书记明显地位最高,实权最大,在某些方面,拥有对所分管范围的广泛影响力。

在官场身不由己,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样,没人不希望自己更进一步,掌握更大的权力。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张华天是想借他作为桥梁,搭上严明高的那。

除了从外面调来的县委副书记之外,对于本地提拔的干部,县委书记拥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

这还仅仅是一般的县委书记所拥有的权力,类似严明高这种背靠着市长的县里的一把手来说。对于副手们的前途,几乎具有一言九鼎的话语权。

王学平不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含笑道:“张书记一向支持我的工作,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来说,很希望您能更上层楼。”

张华天也知道,类似卡位这种事情,一直都是马拉松式的赛跑,不到最后一分钟,答案是不太可能揭晓的。

在这种时候,王学平不太可能代替严明高给出十分明确的答复。不过,张华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王学平本人是支持他的。

以张华天对于县里形势的了解。如果王学平是真心支持他,胜算其实还是蛮大的。

毕竟,自从严明高掌权以来。张华天采取的是事事顺从的态度,在政治立场上,始终和老严保持着一致。

可以这么说,张华天的工作已经做在了前头。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握住了张华天的手,笑道:“张书记,有空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

“好啊,我就等你的通知了!”张华天满口答应了下来。

一场交易再次完成,王学平把事给办成了,心里却有些悲哀。他面临着一个怪圈,要想有为,就必须手里有权。

反过来说,在现实的条件下。耍想手握重权,就必须要和已经掌握实权的人物做交易,这就是丑恶政治的本质永恒的始终都是利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杨正华和洪口镇长刘锋坐到了一起。

这是市里的一家酒店,为了保险起见,刘锋特意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到了云州市区。

南云县不过是个吧掌大点的的方,城小熟人多,稍有风吹草动,就很可能惊动对手。

杨正华明白刘锋请他出来玩的真正意图,自从他分管了后勤维修部,接连不断地就有人上门送礼。求他帮忙。

傻子都知道,管后勤的领导。嘴皮子一动,那就是钱。

从根本上来说,杨正华还是有些谨慎的,对于刘锋有意示好的行为,他是乐意笑纳的。但是,短期内,杨正华不打断替刘锋办什么事,原因很简单,风景区刚刚开安出来,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哪有那么多后勤维修的工作需要做?

刘锋其实也打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首先就是和杨正华拉近关系,其次才是利用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联合“事情。”

当然,刘锋最重要的目的。却是想以杨正华为跳板,搭上县长孟秋兰的那条线。

“杨主任,咱们今天不谈任何公事,只谈私人感情。来,我先敬你一杯。”刘锋举起手里的酒杯。伸到了杨正华的面前。

杨正华矜持地略微抬起酒杯。和刘锋轻轻地一撞,等刘锋喝尽了杯中酒,他才把酒杯凑到嘴边,仅仅小饮了一口。

第221章 控制媒体

※二;饭饱点后,刘锋冲着杨正华神秘地笑!,“杨丰仁,:二来点业余的节目

杨正华知道刘锋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和刘锋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始终心存警惕,于是,摇了摇头说:“我还有点事,下此有机会再说吧

刘锋也不勉强,笑着说:“细水长流,咱们处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老关得知县纪委调查组停止活动的消息之后,喜出望外地给王学平打电话道谢:“县长,感谢您的支持,猛的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王学平只是笑了笑,说:“老关,你谢错人了。”老关也不笨,知道王学平不想惹麻烦,就说,“县长,明天让叶主任来拿手续吧

王学平放下电话后,不禁一叹,现在的一把手权力太大了,几乎无人可制。即使是办正经事,类似老关这种官僚也不当回事情,必须要使用利益的交换才行。

猛的手续很快办妥了,在金钱的刺激之下,进驻风景区的建筑企业象疯了似的,几乎以一天一层楼的进度,迅速推进施工进度。

王学平站在一座已经竣工的大楼顶部,眺望着四周的景致,心情相当不错。

站在他身边的郝网,轻声叹道:“真没想到啊,建设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金钱的魔力实在是太大了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前网,笑道:“市场经济嘛,只要按照规律办事。拿出足够的刺激力,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郝网很有些崇拜地望着王学平,心里暗暗感叹,自从跟了老板做秘书以来,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名普通的干部,被提拔成了副科级干部。

风景区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和普通的副主任科员,完全不具有可比性,郝网心想,在官场上,除了自己有本事之外,还需要跟对人。

王学平那传奇般的经历,一直萦绕在郝网的脑海之中。

郝网最佩服的是,在严明高最危险的时候,王学平不仅没有背叛他的老板,反而在极其险恶的形势之下,干垮了嚣张跋扈的李大江,将严明高从水火之中拯救了出来。

在政治上站错了队,后果非常严重。轻则被贬,重则很可能因为受到牵连,而当哂如狱。更严重的是,甚至还有丧命的可能性。

王学平挪动着步伐,绕着楼顶,观赏着远处的美景。郝网惊觉自己失态了,脸色微微一红,赶紧跟了上去。

短短的一个半月的时间。风景区的基本建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服务人员的招聘工作,早在基础设施还没开工的时候,就已经展开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广告的东风了。

“世环广告的林总到了没?”王学平侧头问郝才。

“已经到了,我安排他先在宾馆里休息一下。”郝网介绍了基本的情况。

王学平想了想,说:“下午三点,你安排他来见我。”郝网点头答应了下来。

下午三点,世环广告的总经理林正海跟在郝网的身后,走进了洪口大饭店的奶房。

望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王学平,林正海恭敬地唤道:“老板,我来了。”

王学平扭头,望了眼林正海,指着他对面的单人沙发。笑道:“正海来了,坐吧。”

林正海正襟危坐在王学平的身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当初,王学平决定拿出几千万,要买断央视的黄金一分钟的广告位,林正海颇有些不以为然,认为那是愚蠢的决策;

经过近一年的运作,世环广告公司不仅收回了投入的成本,更大赚了八个多亿。

事实胜于雄辩,林正海对于王学平的高瞻远瞩,彻底服了气,终于低下了海归那高傲的头颅。

听出林正海的称呼变化,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这位林海归,起初对他是不怎么看得起的,现在转变得倒是蛮快的。

如果林正海真是那种榆木疙瘩,王学平早就炒了他的晓鱼。

“正海,风景区的广告安排好了么?”王学平抬手指着林正海面前的咖啡杯,示意他随意一点?

“老板,广告样带和报纸菲林我都带来了,个人感觉做得还算是可以。只是林正海有些吞吞吐吐地只说了一半的话。

王学平拿起小剪,轻轻地在雪茄上剪去了一截,划燃了一根火柴,这才笑问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喜欢听真话

“我想的话,在平面的报纸媒体宣传风景区,效果很可能凹型小姆电视广林正海直想和蓬学平探讨泣个问绷,热只经开了头,索性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王学平微微一笑:“如果是在西方国家,你说的道理确实没错,可是,这是在天朝。”

林正海不解地望着王学平,十分期待他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王学平看出了林正海的疑惑,轻吸了口雪茄,笑道:“在天朝的这个时代,旅游的主力军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以及先富起来的私营老板们。这批人平时公务繁忙,几乎没时间看电视。可是,报纸不同,尤其是党报。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么一句传言,一包烟,一壶茶,一叠报纸看半天?”

林正海如梦初醒,大声道:“我明白了”

王学平含笑道:“明白什么了?。

林正海坐得更直了,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老板,确实是我疏忽了。忽略了国内的情况和国外有着本质性的国情不同。在国内,党政机关、国有的企事业单位尤其是垄断的国有企业,他们手里的多得没地方花了,很多人都利用公款出来旅游

王学平欣然地望着林正海,这个。海归头脑还算是十分灵活,尤为难得的是,悟性极高,确实是个可造之才。

“老板,还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林正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令人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哦?”王学平吐出一口烟,整个。身子靠在了沙发上,含笑问林正海。

“国视那边已经放出了风,对于某些暴利的广告公司,可能采取必要的行动。

林正海有些愤愤不平地发泄着他的不满,“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而且还经过了公证处的公证,他们居然想公然毁约,这也太没有契约精神了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殃视改为国视

“天朝向来都是人治的社会?人治最大的特点就是。谁的权大,谁就掌握着真理,谁就说了算王学平丝毫也不觉得愤懑不平,早在签约之初,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正海,今年将有两家沿海地区的卫视上星,你完全可以提前联系他们。合作方式嘛,采取制播分离的模式。卫视台自己制作的本地节目,以及转播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仍将保留两个半小时,咱们则负责其余所有时段的节目制作,双方将共同成立节目编审委员会;经营上,由咱们全权代理卫视的广告经营,定期向卫视台缴纳一定的费

林正海有些迟疑地问王学平:“老板,据我所知,现在的卫视政治性都很浓,咱们恐怕要想承包经营恐怕不太容易吧?。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沿海地区的卫视的收入高。赢利不错,即使愿意合作,要价也会很高。不过,本省的卫视倒是可以努力去争取一下,希望还是蛮大的。因为,咱们有一今天然的合作伙伴

见林正海一眨不眨地盯在他的脸上,王学平笑道:“我给你个联系方式,你去找下《中夏晚报》的主任记者吕紫心。”

从王学平的手里接过了吕紫心的名片,林正海暗暗有些吃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吕紫心应该是香港吕家的小姐。

王学平居然和这种巨富之女关系如此亲密,林正海确实没有料到。

林正海在京城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多少了解一些目前国内的政治生态。香港即将回归的关键时期,中央对于在港岛拥有极大影响力的吕家,一定会采取相对包容的策略。

建立在这种政治包容的基础之上,利用吕家的影响力,很有希望能够拿下本省卫视的独家经营权。

只是,林正海还有些关键性的要点没有想明白,他迟疑地问王学平:“老板,吕家完全可以抛下咱们单干,咱们的机会不容乐观啊。”

林正海的疑问,正是王学平独家掌握的绝密信息,国内的政治环境不管多么宽松,短期内还不太可能允许吕家独自掌控一家卫视。

王学平让林正海也插一手,正好可以牵制住吕家对于本省卫视的控制权。这么一来,不管是中央还是本省的当权者,也就多了不少可以辗转腾挪的余地,既给足了吕家面子,又可以利用合作者以及独家播放权,掌握实质上的决定权。

第222章 泡孟

茫学平悉算得很清楚,协助昌紫心掌握了即将上星的申。等于是帮助吕紫心提前,并且超额完成了家族交给她的政治性任务。

一直以来,吕紫心帮了王学平不少忙,这也算是小王投桃报李的举措之一。

当然了,以国内目前对于舆论媒体控制的严厉程度,这件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就好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般。前面绝非坦途。

“老板,搞这么高难度的合作,咱们的投资绝对不会”林正海有些担心了,真按照王学平这么说的来办,投资下去的资金很可能是今天文数字。

“正海,你的话还没说完,我帮你说了吧。你是担心,即使合作成功了,也会被卫视摘走了桃子?”王学平一句话点穿了林正海的小心思。

林正海点头承认了他心里的想法,王学平笑道:“地方卫视不比国视那么强悍,地位相对要弱上不少,比较好控制一些。说句心里话,我姐手头上虽然有不少钱,但是,在国内并不是一个由资本说了算的社会。在这里,权力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所以,如果国视要毁约,其实咱们完全没有阻止他们胡来。”

说到这里,王学平轻声一叹:“是由真理部控制的重要喉舌,咱们手里所掌握的权力,还远不足以对抗她,所以,与其最后鸡飞蛋打,不如大捞一票。正海,一旦国视正式要求毁约,咱们的底限是二十

林正海大吃了一惊,急问道:“这么多,国视不可能答应的。”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毁约者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他们不同意,正海,你就按照合同的要求,申请斯德哥尔摩仲裁院的仲裁。

林正海马上兴奋了起来,连声道:“对,对,咱们的手里还捏着这个法宝呢。”

王学平却明白,林正海领会错了他的深意,但他也罢不想马上纠正林再海的错误想法。

在国内,国视是电视台中的老大,他们可以利用行政权力的干预,可以随心所欲地毁约。

不过,天朝是个最好面子的国度。王学平正是拿准了这一点,只要无法继续合作下去。就索性把事情闹大,而且越大越好。

当初,在王学平的授意之下,林正海在谈判的时候。增加了许多国际商法的概念口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合同双方如果对合同有争议,就由斯德哥尔摩仲裁院来仲裁。

王学平有信心,只要打了官司,国视必输无疑。而且从常理上来推断。国视一定会耍赖不给钱。

那么王学平就可以利用海外的力量,把国视的评级降到最低点。这么一来,好面子的天朝,很可能就逼迫着国视履约了。

可是,以国视这个时代的经济实力,压根就拿不出这么大一笔巨款

来。

这么一来,王学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机会,就会来临。

林正海一头雾水的出了王学平的房间,徐扬随后走进房冉,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学平,我刚才看见刘锋和姓杨的同车回来,好象还喝了不少般”

王学平眯起眼睛仔细地想了想,对徐杨说:“我故意安排姓杨的分管后勤维修处,就是想给他机会沾沾大腥。他的动作到也不算太慢,这么快就联系上了刘锋,好,好得很!”

徐杨坐到王学平的对面,皱着眉头说:“要不要我派人盯住姓杨

王学平板摆着手说:“杨子,暂时没必要这么做。先静观其变,等姓杨的开始往工程里边伸手的时候,而且越玩越大的时候,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

“学平,你这一招太毒了小弟佩服之极!”徐杨笑嘻嘻地开玩笑说。

王学平仰起脸。看了眸子天花板,接着,侧头看着徐杨,笑道:“现在的县里面,我的对手就只剩下杨正华和他的老板了。”

徐扬非常了解王学平的心思,以王学平的手段。又是在南云县里,想个办法让孟秋兰狠狠地跌到在地,其实不是什么难事。

可关键问题在于。孟秋兰的那位伯父是重权在握的省委副书记。

把这位孟副书记给得罪狠了,王学平即使将来能够靠着何尚清的支持爬上去,所要费的力气,也绝对不会

而且,徐扬非常理解王学平在污染企业上面的态度。说句到家的话,如果南云县不是生他养他的家乡,王学平不会想去阻止孟秋兰捞。

人都是自私的。王学平自己也绝非是所谓的圣人。可是,只要是人,都有乡土观念。

所以,王学平这才以提前开发老县城,帮助孟秋兰捞到政绩,来达成两者之间的一种微妙的均衡。

徐扬突发奇想。笑着开玩笑说:“我可听说了,咱们那位美貌的孟县长是个小寡妇。她老公死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再婚。学平,我看啊,你不如发扬一下博爱的精神,帮她解决一下寂寞的问题?”

王学平心中猛的一动,越想越觉得徐扬提醒得好,如果能够暗中把孟秋兰搞到床上去,让她成为他的秘密情人,不失为上策。

毕竟,类似老县城旅游区开发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

发觉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徐扬没有出声,只是斜靠在沙发上,抽烟喝茶。

想定之后,王学平忽然笑了起来:“扬子,你的建议非常不错,值得一试!”

徐扬瞪大了眼睛。瞅着王学平,诧异地问他:“我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王学平浅浅的一笑:“我确实当真了。扬子,你提醒得非常及时。我以前走了太多的弯路,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一旦搞定了孟秋兰之后,所带来的好处将是不可估量的。

在王学平看来。如果和孟秋兰真的成了一家人,那么他完成可以辅助孟秋兰,捷持她步步高升。而他本人则可以借着孟秋兰的暗中支持,也跟着步步高升。

思路定下来之后。王学平并不急着制定计刮,类似孟秋兰这种掌握了权力滋味的女性,绝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妇可比

泡她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王学平目前只能选择静静地等待。

整个风景区的土木建设,已经完工了,并且通过了建管部门的验收。虽然,王学平需要为高效率的进度,多付出几百万元的真金白银,但他却以为十分值得。

目前,王学平是在和时间赛跑,每提早一日开张营业,就多一天的收入,一个亿的收入。相对于现在的老县城来说,绝不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数目字。

国视上,当近乎完美的画面呈现在广大电视观众面前之时,在解说员富有煽动力的说词鼓动之下,老县城几乎在一夜之间闻名大江南北,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林正海再一次领教了天朝的神奇,举国数亿人口齐看一个频道,这种盛况空前的场景,在国外,除了极少数大型体育活动之外,很难一见。

背着大包小包涨游者,自驾游者,机关组织的旅游者。大大小的旅游团体,络绎不绝的向已是举国闻名的老县城涌来。

王学平背着手站在窗前,默默地注视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游客,摩肩接蹬的场景。着实令他感觉到惊讶。

他知道国视的广告效果很好,却没料到,短短的三个同时间里,来老县城旅游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大关,平均每天有二十万以上的游客涌来。

没有完全准备好的风景区,被汹涌而来的人潮惊得目瞪口呆,大家不禁都有一个疑问。这么多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学平明白其中的原理,在这个咨讯贫漆的年代,国视黄金时间段的广告,具有惊人的魔力。

当年的标王。都在短期内,尝到了广大电视观众从众心理的甜头,老县城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旅游看来势过猛,王学平事先安排好的基础设施,显然已经不敷使用了。

这么多的旅游者蜂拥而来,王学平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建起大量的确定馆和饭店。

没办法,王学平别出心裁地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开办帐篷!

已经濒临破产境的的县仿织厂,接到了王学平的通知,必须在一周之内生产出一千顶帐篷。

县仿织厂已经到了倒闭的边缘,不说生产原料,就连熟练的老工人也都下岗回家了,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生产出一千顶帐篷。

王学平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计,他其实完全没有指望县仿织能够替他排忧解难,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另有其部。

其实,很简单。能够马上拿出几千顶帐篷的部门,除了军方之外,还有哪全部小

只是,王学平对于军方的各个机构完全不熟。至少,在目前,王学平并没有门路和军方人士搭上线。

没有条件只能创造条件了,王学平故意跑去向孟秋兰汇报。孟秋兰在县长室里接待了他。

“县长,风景区的收入,现在相当的可观。只是,我现在遇到了头疼的事情,只能向你请示了。”王学平有意卖了个关子。

孟秋兰扫了眼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微微一叹,这家伙是今天才,居然卖通了国视替他打广告。

广告的效果好的惊人,自从老县城风景区开张营业以来,门票以及餐饮住宿服务,所来的收入大得可怕。

就在前天,风景区管委会已经正式向县财政局上交了一个亿的收入。消息传开之后。王学平“大能人”的名声,很快家喻户晓。

孟秋兰误以为王学平是来向她炫耀政绩的,她虚伪地一笑,说:“王县长,你干出了这么大的成绩,我很替你高兴啊!”

王学平知道孟秋兰误会了,一时间也很难解释得清,他索性把难点问题合盘托出:“县长,涌进风景区的游客实在是太多了,现有的宾馆饭店,根本就容纳不我组织了一批村民,开办农家乐。安顿了一批游客。不过,缺口还很大,急需帐篷的支持。”

孟秋兰每天都在关注着老县城风景区的情况,她知道王学平所说为真,不禁有些沉吟。

王学平趁热打铁地说:“县长,你是知道的,紧靠县坊织厂的生产能力,那是远水不解近渴。我也已经派人到外地去紧急采购,只是我对于军方那一块十分陌生,这就需要县长你的大力支持了

孟秋兰微微一楞。这个王学平搞什么鬼?这不是明摆着往她身上送功劳么?

借着孟秋兰短暂发呆的当口,王学平默默地欣赏着她那张精致异常的俏脸,如果把这种妙人儿骑在身下,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王学平的心思不禁波动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孟秋兰确实很美,尤其难得的是,成熟美妇的风韵,对于男人们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孟秋兰和王学平一起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两人经常在一起开会,至少每周一次的县长办公会,不管是孟秋兰也好,王学平也罢,都属于必须参加的例会,不好缺席。

“王县长,我对军方也不熟悉呀!”在没有摸清楚王学平的底细之前,孟秋兰决定慎重从事。

王学平明知道孟秋兰对他心怀戒心,他毫不在意地说:“县里没有这种野外的帐篷。县长,我看啊,咱们可以向市里求援了

孟秋兰已经想到了,其实,她的伯父和省武警总队的关系非常不错,只要不是数量太大,武警总队所属的被服厂那边应该可以调一些帐篷出来的。

只是,孟秋兰心里始终有些奇怪,王学平怎么不去找县人武部去联系军方,反而跑来找她呢?

见孟秋兰没吱声。王学平故意挤了她一下,叹息道:“别人是苦于没钱上门,我却在犯愁人太多。

县长,如果把人都完整地留下来,我想的话,又可以为县里增加不少的财政收入。”

孟秋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活泛开了,县的收入增加了,她这个一县之长,底气就足了,政绩也更突出了。

第223章 矛盾统一

学平见孟秋!直沉吟不语。心知她正在做思想斗争。那似※想,他试探道:“县长,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把财源留住啊!”

孟秋兰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财源二字却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凡是做县长的,没人会嫌手里的钱多,她自然也不例外。

“我和上级有关部门联系一下,你也去找找县人武部,看看他们能不能搞到帐篷?“孟秋兰没把话说死,王学平却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这位孟县长不舍得大笔的财源流失。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人武部的何部长。”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王学平就起身告辞。

孟秋兰站起身把王学平送到了门边,笑着对他说:“学平同志,县里正在考虑调整一下县长的分工,你做出的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不会忘记的。”

离开县长办公室后,王学平心想,孟秋兰的暗示相当明显,难道她一点也不嫉恨他当面顶撞的恶劣的行为?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翻,终于揣摩出了孟秋兰的真实意图:她想借助于他的能力,多捞一点政绩!

想通了这一点,王学平抬眼望着天花板,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只要孟秋兰认同双方的合作基础,后面的事情就相对容易许多。

王学平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早已走上了正轨,有薛文负责日常的工作,除了必要的签字手续之外,并没有多少工作需要王学平去做。

风兰区这边的情况,和开发区有些类似。郝网十分熟悉王学平的思路,他只需要按照王学平的事先规划,按部就班地执行就好了。

孟秋兰回了趟省城之后,很快带回了好消息,省武警总队和省军区的被服厂可以帮助风景区提供五千顶帐篷。

现在是和平时期,由于军队经商的影响,官兵们很少有机会使用帐篷。大量的军用帐篷堆积在了仓库里,没办法消化掉,这种情况令军方的后勤部门颇为头疼。

来自南云县的订单,正好解决了军方后勤工作部门的一个难题。在军地共建的大背景之下,签署了协议的当天,省军区后勤部就派出了几辆大卡车,把一千顶帐篷送到了风景区管委会。

为了迎接军方的运输队,孟秋兰特意从县城赶到了风景区。到了景区门口一看,孟秋兰大为吃惊,几列长长的人龙,排出去至少有一里的距离。

王学平看出了孟秋兰的疑惑,笑着解释说:“来旅游的人太多了,景区内无法同时容纳下这么多人,只能分批次放人进去。”

“出来多少人。就放进去同样的人数。”陪在一旁的郝网补充说明了排队的情况。

第一次来风景区,孟秋兰觉得大受教育,原来旅游可以如此疯狂,王学平此人确实无愧于能人的名声。

仔细地观察着风景区大门口的情况,孟秋兰发现,每个进入园区的人,都要在景区工作人员那里领取一只小牛皮纸袋。

“学平同志,那是装垃圾的袋子吧?”孟秋兰很快猜到了这么做的目的。

王学平笑道:“确实是垃圾袋。很多风景区只注意创收的工作。却很少有人重视环保的问题。为了保证老县城的可持续性发展,咱们的风景区这么做。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一双美眸在王学平的脸上打了转,很快,又挪了开去,孟秋兰暗道一声惭愧。王学平做的成绩,证明了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其实并不矛盾。

孟秋兰计算得很清楚,如果按照她的想法来办,引进了高污染的水泥厂和钢铁厂,县级财政将增收一千五百万左右。

可是,王学平却创造了另一种发展的经济的模式,不仅为县里提供了巨额的财政收入,更具有可持续性发展的广阔空间。

面对现实,孟秋兰不服不行。不过,她现在的心态十分复杂,如果王学平不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的人该多好啊!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公路的远处出现了披着国防绿的载重半车的身影。

孟秋兰和王学平快步迎了上去,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众人的面前,从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陆军制服的上校。

郝才快步迎上去,笑着说了他的身份,接着又把走过来的孟秋兰介绍给了那位上校。

“孟县长你好,省军区后勤部副部长张文天向你报到。”上校冲着孟秋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孟秋兰握住了张文天的手,笑道:“张部长,我代表南云县政府,感谢人民军队对我县经济建设的大力支持!”

张文天爽朗地一笑:“人民子弟兵爱人民。我临来之前,省军区的领导让我向地方上的领导转达他的一句话,军地在双拥共建活动中发挥各自优卑,互办实事,共谋发展,书写“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新篇章

孟秋兰并没有向张文天介绍王学平的身份,王学平猜到了她的意图,心里暗暗有些好笑。

从现实来看,王学平其实已经成了孟秋兰最重要的经济助手。可是,孟秋兰对于王学平的政治立场,却有相当大的疑虑。

这也就是孟秋兰十分矛盾的地方,她既需要王学平的帮助,又担心让王学平的影响力坐大。

在张文天的指挥之下,十几名士兵开始从车上往下搬运军用帐篷,王学平冲着郝网使了眼色,郝网也安排管委会的工作人员给战士们发放事先预备好的冰镇矿泉水以及酸梅汤。

趁着士兵们搬运帐篷的机会,张文天注意到了风景区大门口排队的奇景,他笑着对孟秋兰说:“孟县长,你们的这个风景区开发得好啊。也许,我们军区的疗养院可以和你们成为共建单位。”

孟秋兰的反应不慢,张文天看似随意的一番话,其实内藏玄机。

由于对风景区内部的情况不是特别的了解,孟秋兰不好正面回答张文天的问题,只得把王学平推了出来,她笑着说:“张部长,这位是我县的县长助理,兼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的王学平主任。”

第224章 军方背景

学平握住了张女夭的大年,笑道!,“咱们南云向有刚老传统。只是建设疗养院涉及到了大面积猛的的问题,县里无法做主啊!”

张文天爽朗地一笑:“军分区在县城里有座后勤物资仓库,如果县里的领导同意的话。咱们可以来个互换,你们看怎么样?”

孟秋兰和王学平互望了一眼,她有些犹豫,军方的仓库移交到地方,这中间会涉及到哪些手续问题,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王学平看穿了孟秋兰的难处,就笑着对张文天说:“张部长,只要省里能把相关的手续办妥,我们县里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张文天这么快就提出了拿县城里的仓库来进行交换的意见,王学平料定。省军区的领导应该事先发了话。

听出了王学平话里的意思,张文天眼神一闪,心想,这个姓王的主任很厉害。短短的一句话,就把难题全都推到了省军区这一边。

军方的仓库要想移交给地方。手续是相当繁琐的,以南云县的力量,显然不可能完成这种要求过高的任务。

所以。王学平不想过多的纠缠于细节问题。县城里的那块大仓库,面积十分的巨大,大约占了县城总面积的十分之一强。

那个军用仓库是建国初建成的。至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县城里的老百姓几乎无人不知,王学平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曾经和同学们一起摸进去玩耍过几次。

孟秋兰瞥了眼王学平,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这家伙思路开阔,既有能力。又会做官,他如果不是产明高的前任秘书,该多好啊!

张文天故意避开了明确答复,抬手指着风景区门前的大量人流,笑着说:“王主任,你们这里运作得很好啊!”

王学平只是笑了笑,有样学样,故意耍了个滑头,开始大吐苦水:“来的人太多了,我们风景区接待能力十分有限。可惜的是,县里的批的权限很恐怕很难在内部消化疗养院的土地问题。”他已经分析清楚了,张文天故意漏的口风,想试探一下县里的意思。

“孟县长,对于疗养院,你有什么看法?”张文天发觉王学平的口风很紧。捞不到什么便宜,就把矛头对准了孟秋兰。

孟秋兰也不傻,学着王学平的样子,笑道:“我们县是双拥模范县,为了让军队的老领导们能够安享晚年。县里责无旁贷话说得很漂亮,其实也等于是什么都没说。

张文天也知道。核心是军用仓库的手续问题,临下来之前,军区领导曾经交过底,仓库的手续会在短期内办好,但是,一定要为疗养院选择一个比较好的住宿环境。

省军区领导虽然一直提的是军区疗养院的问题,没有提到任何个人,可是,身为后勤部副部长的张文天心里却十分清楚,有位开国上将就在疗养院里安度晚年。

那位上将因为身体问题。没有恋栈权位,主动向中央军委申请离休。老将军虽然离开了领导岗位,可是,老部下遍及天下。

远的不说,省军区的上级机关定南军区的现任司令员就是那位开国老上将的老部下。

军区司令员本想把老上级接到南方去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将军却看中了中夏省军区的疗养院,而且一住就是三年,始终没有挪动过地方。

这一次。省里好不容易出了一家知名度极高的风景区,省军区的领导就琢磨着把疗养院搬出省城,挪到有山有才有古迹,而且风景秀美的南云县的老县城来。

张文天主动抛出搬迁疗养院这事,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在张文天看来,既然领导上有这么一个要求,他就只能想千方设百计地去完成这次的重大任务。

军用仓库是军方的土地,必须按照正常的程序去办手续,纯属军方内部的事务。地方上只能干瞪眼,而无法插手。

所以。张文天觉得,与其藏着掖着,不如一开始就表明态度,看看县里领导的反应。

王学平的回答虽然十分圆滑。张文天却已经看到合作的前景,有了这个基础。下面的事情就好说多了。

郝网拿到帐篷之后,按照早先王学平的部署,开动整个风景区内的所有宣传喇叭,向游客们夫力宣传住帐篷的乐趣。

女播音员在照本宣科,甚至谈及了当年蒙古铁骑远征漠北时期,所住帐篷的一些奇闻逸事。

这个时代,人们的旅游观念还不象后世那样开阔,很少有人住过帐篷。经过风景区的宣传,大批的游客涌了过来。纷纷审领帐篷。

张文天双手插腰,面川明前热闹非几的幕幕场景,他的情绪也不禁激动了起来吐,联且天心想,省军区领导还真是有远见,如果顺利地把疗养院迁移到这么一块宝地,离休之后的老将军们的心情,只会好,不可能坏。

从长远来看,老将军们的心情舒畅了,省军区领导的前途还需要犯

么?

王学平的想法。暂时还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他也有些奇怪,县城里的那坐大仓库占地面积颇为广阔,地理位置绝佳,使用的频率却极少,几乎等同于荒废了。

在孟秋兰之前的历届县长,都曾经打过那里的主意,只是碍于那座大仓库是军方的财产,省军区只要不松口,地方上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从今年,也就是略年元旦以来,国家的税务制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采取了中央和的方分税的做法。

,晰年采取税制配套改革之后,由于省以下一直没有真正实行分税制,所以事权中心下移,财权中心上移,中央财政收入占整个财政收入的鳃,地方政府的收入仅占祝,但地方政府支出却占,中央政府支出只占姚左右。

毫无疑问,地方财政缺钱只能向当地企业和居民收费、摊派和集资。分税的十多年来。争项目、争资金、跑贷款、乱收费、忙举债几乎成了基层政府的必然之举。

在后世,由于地方政府必须靠卖土地来获得财政收入,才导致房价不断上涨,普通老百姓买不起房子的大集剧。

旅游收入却是可以完全留在地方上使用的一笔大财源。孟秋兰一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王学平当时的提议,事实证明开发老县城的举措无疑是正确的,及时的。

原本云州市下辖的几个区县里面,南云县的财政收入一直靠后。经过分税制改革之后。县里实际可支配的的财政收入,居然史无前例地排进了前三名。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南云县的排名还会继续向前进。

孟秋兰此时此瑰的心情十分复杂,如果她引进了水泥厂和钢铁厂,收上来的税,有一大半要上交。

收入不高,污染还十分严重,孟秋兰觉得,如果没有王学平的阻止,她很可能好心办了坏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文天被孟秋兰和王学平请进了县委小招,坐进了高规格的包间,他手下的十几个大兵则在风景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陪同下,围坐在大厅里面。

酒桌上的张文天。威风八面,豪气干云,频频举杯,颇有一人丰翻所有县里干部的气势。

孟秋兰身为在座的县里最高领导,又是一位令人惊艳的大美人儿,自然就成了张文天的首要目标。

很快,半斤白酒了下了肚,孟秋兰只觉得胃里边烧得慌,翻江到海,极不舒服。

可是,张文天压根就没有放过孟秋兰的打算,依然一杯接着一杯地敬酒。

在场的杨正华很想帮忙,可是,只不过两轮的工夫,酒量很浅的杨正华就被灌翻在了地上。

如果换个人来县里,孟秋兰倒也可以采取敷衍的态度,虚与委蛇。可是,张文天不同。他不仅是省军区后勤部的副部长,而且颇有些来历。

按照伯父孟昭雄的说法,此人不可轻易得罪!

孟秋兰被逼得没了办法,只得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一直不温不火地王学平。

王学平明明读懂了孟秋兰的眼神,却故作不知,伸出筷子夹起了一片芦笋,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了起来。

如果换作平时。孟秋兰也看得出来,王学平是在故意拿架子。可惜,她今天已经被张文天缠得头晕眼花了,心情焦躁不安,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却以为王学平没有看见她的眼色。

情急之下,孟秋兰悄悄地用脚踢了踢王学平的小腿。

王学平虽然挨了踢,心里却暗暗好笑,秋兰,这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张部长,别老盯着孟县长啊,你可不能官僚主义啊!”张学平端起杯子,举到了张文天的面前。

此前,张文天和王学平喝过几轮,大致明白了他的酒量,至少两斤以上。现在,王学平主动邀战,张文天倒起了争胜的念头,他按住面前的酒杯,摆着手说:“王县长,我可早就听说了,你们地方上的领导个个都是海量。一杯不过瘾,看得起我姓张的话,咱们就三杯一组,喝个痛快!”

王学平心里另有打算,扭捏作态,豪爽地笑道:“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第225章 机心

及等张女天发话,圭学平主动招来了小招的女服务员。峪洲四!“拿十八只杯子来!”

张文天眼前不禁一亮,好小子,年纪不大。豪气不差,是块好料子!

女服务员很快端着托盘走到了酒桌旁,分别在王学平和张文天的面前。摆了九只大酒杯。

等服务员到满了酒之后,王学平率先拈起一只酒杯,高高地举了起来。他冲着张文天笑道:“张部长,我先干为敬!”

他将杯中酒凑到嘴边,轻轻一噢,赞道,“好酒!”不歇气地将面前的三杯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张文天见王学平如此豪爽,不禁喜行眉梢,他二话不说,一气喝下了酒杯。

九杯白酒下肚之后,张文夭的面色越发地红润,额头上泛起了细细的小汗珠。

王学平也算是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了。一看张文天的表现,就知道。这位张部长颇有些酒路子,至少三斤以上的酒量!

王学平另有打算,爽快地一笑:“张部长,真是好人品啊!”紧接着。又是六杯下了肚。

王学平知道,在部队里面,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大多有些酒量。酒量还在其次,部队上的人,大多脾气豪爽,宁可喝到胃出血,也不做胆怕事的软蛋。

“哈哈,好样的,王兄弟,够意思。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张文天心里明白,这种二两一杯的酒杯,九杯下肚那就是一斤八两了。

张文天从军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爽快的地方领导,心里一高兴,就兄弟兄弟地叫唤开了。

王学平的酒量虽好,可是架不住短期内如此暴饮,胃里边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张文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满头大汗淋漓,身上的军装已经湿透了,脑袋开始发晕,嘴上渐渐没了把门的,开始胡言乱语。

孟秋兰微微叹了口气,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张文天已经不行了。王学平现在的状态也不容乐观,孟秋兰自己的心情也极其复杂。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孟秋兰完全摸不透王学平的心思,她只知道。如果没有王学平拔刀相助,她今天将很难脱身。

张文天一把扯开风纪扣,歪着身子。手里的酒杯摇摇晃晃地凑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有些口吃地说:“王,王兄弟,来,接着喝!”

王学平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喷了出来,孟秋兰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喝,喝到为止!”王学平抖着右手,勉强和张文天碰了个杯。

酒网下肚,张文天就支持不住了。张嘴就吐,污秽不堪的脏物洒得满桌都是。

王学平奋力活动着喉结,努力压制住不断上涌的酒劲,单手撑在椅背上。勉强撑住了没吐。

孟秋兰暗暗松了口气,王学平是替她挡了枪眼,如果因此喝醉了,出了丑,她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不过,就算是王学平没喝醉,孟秋兰觉得她已经欠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张文天醉眼朦胧地望着王学平,忽然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单手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断断续续地说:“这次你赢了,下次到了省城,如果不联系我,就是看不起我姓张的。”

部队的人际毕竟要单纯许多,不象的方上的人事关系那么复杂,王学平也就十分理解张文天的直爽。

“好,就这么说定了,下一次,不喝趴下不许离开酒桌。”王学平大致摸清了张文天的性格,故意把话说得很粗鲁。

“今天的战斗到此为止,改天再战!”张文天拒绝了郝网的掺扶,摇晃着身子往包间外走去。

王学平抬起右腿,想去送送张文天,可是,腿却软得不行,无法迈开步子。

孟秋兰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问候下王耸平,她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小声问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王学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干呕了一下。摇晃着脑袋小声说:“我喝多了,不好让部下们看见我出丑的样子,麻烦送我去房间

和部队上不同,地方上的领导在人前。大多很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孟秋兰不好拒绝王学平这种光明正大的要求。她微微点了点头说:“我陪你回房间吧。”

孟秋兰扭头吩咐身边的人:“我和王县长有事商量,大家先回去吧。”众人打了招呼后。纷纷离开了包间。

见人都毒空了,孟秋兰陪着王学平进了电梯,她本想扶一下王学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县委小招是一座五层的小楼小面看起来,并不怎么起李大江垂政的时候,在么女,招内部大兴土木。不仅安装了电梯,内部也被装饰得富丽堂皇,奢华无比。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在县委小招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休息套间。

县委常委们基本被安排在了三楼,四楼整个一层楼都属于几位书记和副书记的领地。

孟秋兰网调来南云县的时候,因为县委常委住宅区暂时没有空的房间,曾经在县委小招住过一段时间,对于这里的情况她并不陌生。

电梯开始上行。王学平靠在扶手上,急促地喘着粗气。

孟秋兰有些不忍地柔声问他:“不舒服了?”王学平摇了摇,说,“还好!”

发觉王学平脸上掠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孟秋兰的心情很难说愉快,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女人惯有的敏感,让她察觉到了王学平现在的真实状态。

老县城旅游风景区的开发,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王学平在向县委做报告的时候,只是强调了县委县政府领导有方,指挥若定,报告里完全没有提他个人的功劳。

孟秋兰既感惊喜。又觉惭愧,她其实什么都没做,却坐享其功,获得了省市领导的一致好评,如今,已经有了个。“女能人”的外号。

到了王学平的房间门外,楼层女服务员打开了房门,王学平歪着身子挪了进去,孟秋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腿跟了进去。

王学平一进了房间。就直扑卫生间,门网关上,紧接着。孟秋兰听到了一连串的呕吐声。

王学平现在呕得窝心挖肝,正好印证了孟秋兰之前的判断,他一直硬撑着这才没当众出丑。

就在孟秋兰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学平挖着喉咙把胃内的酒液吐了个干净,借着开水龙头的机会,点燃了一支烟卷。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如果腹内的酒液不及时地吐掉,他很可能会大醉一场。现在,包袱已经被卸掉了,他浑身上下轻松了一大截。

因为房间是专门为县领导预备的,卫生间的通风设施十分良好,王学平抽完一支烟后,等烟雾被抽干,他接了杯热水妆了口,这才面色苍白地拉开了室门。出现在了孟秋兰的面前。

孟秋兰捧着已经泡好的绿茶,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快,多喝几口,暖暖胃。”

王学平接过茶杯。无意间碰触到了孟秋兰雪白细腻而又柔软的手指,孟秋兰的手指微微一颤。

及至发现王学平捧起茶杯一通牛饮,她心里仅存的一点疑虑,立时消散无踪影。他确实喝多了!、

“谢谢!”王学平诚恳地望着孟秋兰,连声道谢。杯中的茶水是温度正好适中,茶几上还有一只直冒热气的空杯,傻瓜也知道,孟秋兰正是利用两只茶杯互相倾倒,从而迅速地降低了茶水的温度。

孟秋兰的脸色微微一红,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说:“你这话正好说反了,我应该对你说谢谢才对。”

王学平爽气地挥了挥了,说:“你是上级这一点没错,可是,酒桌上你是女同胞,我身为男同胞理当照顾一下女同志,有什么可谢的?。

孟秋兰心口一热,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带有保护意味的话语。在人前,孟秋兰一直是以女强人的面日出现在干部群众的面前,有谁能够真正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呢?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王学平不想让孟秋兰心生反感,笑着对她说:“县长,我现在好多了,你也喝了不少,赶紧回房间休息一下

两个人虽然都是县里的领导,毕竟男女有别,孟秋兰发觉王学平的脸色正常了不少,一颗心也放松了不少。

王学平把孟秋兰送出房间,孟秋兰转身说:“留步吧,你需要好好地休息。”

两人的关系不算多亲密,王学平很自然地收住了脚乒,向孟秋兰伸出右手,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脑袋有点发晕

孟秋兰深深地看了王学平一眼,随口道:“哪还不快点上床去休息?”话网出口,她就后悔不迭,话里的意思显得十分暧昧。仿佛是一对情侣打情骂俏一般。

王学羊发觉了孟秋兰脸色有些异常,却故作不知,抬手拍了拍头,“那我就不送你了。”

“留步吧!”孟秋兰冲着王学平挥了挥小手,转过身。网走了几步,浓烈的酒意忽然上涌,一直控制不住,单手扶在墙上,就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第226章 欲擒故纵

生学平快步老讨尖,抬年轻轻地在孟秋兰的香背卜,轻轻地阀着

孟秋兰当官多年,到也有些酒量。只是今天喝得太多了,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却觉着腹内开始“闹革命”了,极其不舒服。

王学平所在的楼层是五层,也就是顶层。按照县委招的内规,未经过领导的召唤,楼层的服务员不得擅自在楼道走动或是喧哗。

只是,如果孟秋兰呕吐的动静太大了,很可能引来保安。

王学平俯下身子,凑到孟秋兰的耳旁,小声说:“有些事情让外人看见了不太好,不如先到我的房间里休息一下?”

孟秋兰虽然喝多了,心里却是明白的,她是南云县的外来户,坐上了一县之长的个置,本就遭人忌恨。

如果喝醉酒的消息被传了出去,虽然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失,可是,名声却不太好听。

现在,王学平已经看见了她出丑的模样,孟秋兰的心里忽然浮上了一个念头,不妨试他一试。

孟秋兰仰起脸,迅速扫视了一眼走廊内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楼层服务员的踪迹,她当即做出了决定。

“如果,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一定是王学平干的!”孟秋兰下定了决心,假如王学平真的干出了这种小人之事,她就顾不得欣赏他的才华了,必欲和王学平分个胜负。

王学平将手臂伸到孟秋兰的面前,那意思很明显,他并不想借机占她的便宜,

孟秋兰摆了摆手,示意她能行。然后,摇晃着身子,重新挪进了王学平的房间,一头钻进了卫生间。

王学平顺手把房门关上,坐到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吸烟。

两个人,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县长助理,虽然男女有别,却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商量公务的名义,坐到一起。

王学平翘起腿,斜靠在沙发上。刚才掏心挖肝的一阵狂吐,过量的酒液已经被排出了体外。只是,一次性灌下去两斤半白酒,胃部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孟秋兰伏在洗脸池上,吐得天昏地暗,在团省委的时候,她虽然练出了一定的酒量,可是,今天还是被张文天灌得够呛,大大地过量了。

连绿胆汁都吐了出来,孟秋兰只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浑身上下直发软。

在洗脸池上趴了好一会儿,孟秋兰稍微觉得好过了一些,猛然想起。这是在王学平的房间里,粉嫩的俏脸不禁一红,在别的男人的卫生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头一遭。

听见卫生间的门轻轻一响,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头,快步走了过去。

孟秋兰扶着门框,网想抬腿迈出卫生间,脚下忽然一软,一头栽向了地面。

王学平手疾眼快地一把将孟秋兰揽进了怀中,孟秋兰酒醉心明,她下意识地伸手向推开王学平,无奈,两手软得象棉花一般,与其说是推拒。不如说是抚摸。

孟秋兰的一张俏脸被染得通一片,滚烫至极,也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扶你进房间休息一下,放心好了,我就在外间,有需要尽管招呼我!”王学平轻轻地揽住了孟秋兰的纤腰,很有仲士风度地想将她搀进卧室。

女性的天然的敏感,让孟秋兰的心乱如麻,脸色红里透紫,嘴里连声道:“不,,不用了

王学平这个时候显示出了男人的执着,不顾孟秋兰的反对,几乎整个地将她抱在怀里,架进了原本属于他的卧室。

孟秋兰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如果王学平在这个时候心生歹意。她毫无招架之力。

到了床边,王学平扶着孟秋兰躺到了大床的中央,顺手拉过一条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要是扑上来,我该怎么办?”孟秋兰虽然浑身乏力,心跳却严重地加速,枰忤直跳,心要象是藏了一只小兔一般,忐忑不安。

孟秋兰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极度尴尬之余,脑子里始终萦绕着这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想法。

王学平抬手摸了摸孟秋兰的额头,发现那里滚烫一片,雪白的脖颈泛起一大片火红的云彩,他立时明白过来,孟秋兰想歪了!

返身替孟秋兰泡了杯热茶,轻轻地搁在床头柜上,王学平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离开了卧室。

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王学平轻啜了一口热茶,嘴角浮现出神秘的微笑。他就算是再好色,也不可能在孟秋兰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有所

孟秋兰不仅仅拥有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和普通美女不同的是。她手上拥有令人敬畏的权力,而且在她的身后还

对于这种一贯理性的女人,王学平想得很透彻,绝对不能采取霸王硬上弓的那种方法。

有了今天的亲近,王学平相信,他有机会慢慢地走进孟秋兰的心房。并占据重要的位置。

自从动了拿下孟秋兰的心思,王学平仔细地了解过她的一些家庭情况。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这位美少妇竟然有过一段短婚的经历,具体的原因不佯。

离婚之后,孟秋兰一直单身,据王学平私下里猜测,可能是因为受了情伤的缘故,孟秋兰封闭了情感的世界。

酒喝得实在是太多了,王学平靠在沙发上,渐渐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从熟睡中醒来。起身的时候,一条毛巾被从他的身上滑落到了地毯上。

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伊人的踪影。只余下若有若无的一丝幽香。王学平深吸了口,把那股幽香囫囵吸进了肚内,嘴角再次泛起了神秘的微笑。

晚上,王学平满是微笑地敲开了张文天的房门。

张文天一边抚摸着脑袋,一边自嘲:“王县长,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我也算是酒坛老好了,却栽在了你的手下。”

王学平握住了张文天的手,笑道:“你喝得比我多得多,我不过是捡了个漏罢了!”

“哈哈,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张文天开心地笑了起来。

王学平坐到了张文天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说;“晚上继续战斗?”

张文天摆着手,笑道:“我虽然是名军人,却也不是什么铁人,这革命工作,身体才是本钱,何必那么死拼呢?”

王学平觉得张文天这话半真半假,既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要知道他见过的很多军人,平时都还好,一旦上了酒桌子,立马就象是变了个人似的,斗志昂扬。

“王县长,象你这么年轻的县级领导,不说全省,就算是放眼全国。也不多见啊!”张文天品了口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王学平。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说:“对亏了组织上的信任,我才能够一展所长。当然了,也有点运气的成分在里边。”

张文天淡淡一笑,王学平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阅历,他这话看似油滑。其实已经回答了张文天提出的问题。只不过稍稍绕了个弯子而已。

组织上信任,原是一句官场上的套话。放在今天这个特定的场合,却意味着王学平在县里或是市里有硬后台。否则,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县级干部,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军方和地方虽然有所不同,可是混官场的逻辑却基本相似,到了关键的时刻,即使朝里有人,也还是需要很大的运气成分。

王学平虽然不知道张文天的底细,却也从孟秋兰被灌醉这件事情上面,猜测到了,张文天此人不简单。

孟秋兰不是一般的机关干部,而是南云县的二把手,按照官场上的常理。级地位越高,越不容易在酒桌上被灌醉。

可是,孟秋兰面对张文天的敬酒。虽然也出言婉拒,却并不怎么坚决。否则,也不至于被灌得出了洋相。

由此想下去,张文天所提出的省军区疗养院。引起了王学平极大的兴趣。

按照现行的党政军体制,省军区的司令员或是政委,一般情况下。都是少将军衔。并且要兼任省委常委。

张文天也许就是搭上军方的一座桥梁。王学平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主动提及了疗养院的事情,他笑道:“如果省里和市里支持的话,县里十分欢迎疗养院,包括干休所,落户老县城。”

听出王学平话里满是自信,张文天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这是一个明确表态支持的信号。

如果王学平不是县里的实权人物,他绝对不敢贸然做出此等承诺。

张文天哈哈一笑:“谢谢王县长对我们的支持,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张部长,咱们是不喝不相识啊!”王学平笑着开起了玩笑,他隐约觉的。张文天的偶然出现,仿佛在他的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向军方的窗子。

“兄弟,咱们就别来那些虚套了,我今耸网满三十四周岁,你应该比我小吧?”张文天不经意地问起了王学平的年龄。

“你是大哥了。我是小弟弟。”王学平并不以为和张文天在口头上称兄道弟,就代表着他已经获得了张文天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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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共同的利益

原本应该出席晚宴的嘉秋,始终没有露面,张女天十境二联地没有开口问她的为什么没来。

张文天心如明镜。中午那顿酒,他把孟秋兰给灌得够吟。这会儿只怕是躺在床上。已经不醒人事了。

王学平却另有想法。孟秋兰虽然喝得不少,在他的卫生间里。惊天动地地一阵大吐特吐。这都傍晚七点半了,酒也早就该醒

孟秋兰之所以没有出现,在王学平看来,应该是有点不好意思见他吧?

手握权力的女人。即使掩饰得再好,女人的天性终究还是无法磨灭的。尤其是今天下午,孟秋兰居然史无前例地睡到了王学平的床上,很显然,她多少有些害羞。

没有孟秋兰在场。张文天豪性大发,旁若无人一般,频频和王学平。

王学平有心结交张文天,他几乎是来者不拒,满桌子的菜几乎没动,两瓶白酒已经下了肚。

张文天粗俗地抹了把嘴角边的酒渍,笑道:“痛快!痛快!好汉!”

坐在郝网身侧的叶明娟,一双妙目始终紧盯着王学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郝网注意到叶明娟的异常状况,心里不由暗暗一叹,美人爱英雄,可惜的是,名草已经有主了!

酒桌上的战斗,一直难分难解,叶明娟发觉王学平的状态越来越差,心里一急。马上站起身走到张文天的面前,笑道:“张部长,我对您有点小意见了。”

张文天微微一楞。掩饰住心里的异样,含笑问道:“叶主任,有什么意见,你就提吧。我一定虚心接受。”

“张部长。您有点瞧不起人哦。”叶明娟嫣然一笑,“咱们这一桌坐了这么多人,您怎么就只盯着王县长,我到现在还没和他碰杯

张文天有些诧异的望了眼王学平,笑着对叶明娟说:“叶主任批评得没错,还真是我疏忽了。来小叶主任,我们走一个!”

叶明娟察觉到王学平正在一侧注视着她,心里不由自主的慌乱了起来,和张文天碰杯的时候,美酒从杯中橄出来倒有小半杯之多。

除了郝网之外。同桌的人倒没注意到叶明娟心中的隐密,这其中就包括王学平本人在内。

叶明娟主动出来帮王学平解围,其实相当符合官场上的逻辑。在官场上,下级替上级挡灾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则,在王学平看来,他提拔了叶明娟,她不过是在感恩罢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随同张文天一起来的军官们,坐不住了,他们纷纷举杯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个多小时后。一场酣战以军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能够上这一桌的地方领导,大小是个领导,大家也都有些酒量。

只不过,军官们喝酒的方式令地方领导们极其不适应,这些人酒兴一旦上来,不仅粗话连篇。而且要求至少酒杯一组。这么一来,包括郝网在内的风景区领导,大多败下阵来。

张文天到没有硬要把王学平灌到的意思,王学平一直很爽快的酒到杯干,张文天喝得很舒服,心情自然就舒畅了起来。

王学平亲自把张文天送回了房间,张文天握紧了王学平的手,笑道:“兄弟,有些事情就全靠你的支持了。”

王学平听出了张文天话里隐藏着的意思,他心想,张文天应该是找人了解过他的背景了。否则,不至于连孟秋兰的名字也没提及。

从张文天的话里;王学平可以品出很多重意思,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张文天明显没把孟秋兰放在眼里。

张文天究竟拥有什么样的背景,竟然连堂堂省委副书记都不怎么在意勺王学平的心里多少有些别样的感受。

“张兄,就冲那么大一块宝地,我也一定会乐观其成。”王学平很坦率地说出他的看法。

“这么大一块地方交给地方,我们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张文天立时笑了起来。如果王学平说得冠冕堂皇,他反而不会相信。

张学平微微一笑:“如果手续办得顺利,我想的话。风景区应该可以承担疗养院以及干休所的所有建设资金。”

张文天哈哈一笑:“兄弟,你真是个爽快人”。心情一片大好。

军方的仓库,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几乎荒废在了县城里边。而风景区内的土地。由于开发成功的缘故,年是寸土寸金,两者几乎不具有可比性。

县里的难题,张文天多少有所了解。和行政管理体制一样,天朝的土地管理制度也呈现出了金字塔式的结构特点。

县里批地的权力很甘联区疗养院的新址要想顺利地建设宗成就必须由军方出心”助南云县办妥一系列复杂的征的和置换手续。

临来南云县之前,张文天获得了省军区主要领导的面示,只要县里同意置换,相关手续可以由省军区来协调完成。

张文天心里很有数,首长有这么大的底气,和他是省委常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有

尽管在省委常委会上。除了国防相关的事务以外,省军区的首长一般不就地方性的事务明确表态。但是,省委常委会毕竟是全省最高的实权机关,由军区首长出面去找省土地局的领导,相信有关部门不敢不给面子的。

王学平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把省军区疗养院的建设资金大包大揽了下来。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只计算经济帐,还必须考虑政治

益。

只有让张文天干净利落地交了差,口头上的所谓兄弟,才有可能落到实处。

张文天的心里也有着他的小算盘,在家族里,他并不属于核心圈中一员,所以年过三十四岁。还不过是个副师级的后勤部副部长。

而且,省军区虽然和集团军一样,都是正军级单位。可是,省军区无论是在军方内部的重耍性,还是提拔晋升上的优越性,都远远不如集团军。

张文天的一位堂弟,今年网过三十三岁,就已经是某重装集团军的参谋长,响当当的副军级干部了,差距之大令人难以想象。

这就意味着,张文天在家族内部,其实已经被边缘化了。他虽然在后勤部这个肥得流油的部门当领导,捞钱的机会大把,可是,要想快速升迁,却十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就在下午,张文天已经了解到了王学平的基本情况,知道他是现任县委书记严明高的前任秘书。

对于贴身秘书这种行当,根本就不需要多想,张文天就已经认定了,王学平必定是县委一号人物的心腹,他能够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县长助理的宝座,肯定是县里土皇帝全力支持的结果。

家族的长辈其实并不看好张文天,不是因为能力问题,而是他的血缘较远。张文天对于这一点自然是心知肚明。

能够以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坐上了省军区后勤部副部长的宝座,其实张文天也是沾了家族背景的光。

那位开国老上将,才是张文天此行的终极目标。后勤部原本就分管着疗养院和干休所,只要机缘巧合,一旦获得了老将军的青睐,他完全可以另辟蹊径,来个曲线救国。

对于王学平来说,军方和风景区的合作,其实就意味着那片广阔的军方仓库,将落入到他的手中。

在县城里有了这么一大块土地,以王学平的眼界,不管是搞房地产开发,还是别的建设项目,都将游刃有余。

分税制已经执行了半年多了,对于地方上财政收入的负面影响,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一旦和军方的这笔交易做成功了,王学平彻底改造县城的计刮,将不再是空中楼阁。

以王学平对于军方体系的了解,省军区的后勤部固然是个肥缺,可是,在整个军方体系内的话语权,却是很小的。他虽然还不知道张文天的目标是那位开国老上将。但也隐约感觉到,连省委副书记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小小上校,莫非是九老之一的张家的子弟?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有理,在天朝政坛,顶级别的家族,其实就那么几家而已,只要稍作分析。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奥妙。

张文天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小罐,轻轻地推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这只外形十分精致的小罐上,看上去象是一只茶叶罐,可是,既没有商标,也没有原料说明,甚至连生产厂家都没有,这是一种什么茶?

张文天看出了王学平的疑问。笑着揭开了谜底:“这是特供的龙井茶,我平时不舍得喝。

你看,这罐子的底都有个暗记,一般人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咱们今天相识了,也是有缘,就算是见面礼吧

对于特供的龙井茶,王学平曾经听说过,但也仅仅是听说罢了,他并没有见过实物。

“既然是张兄所赠,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王学平坦然自若地接受了张文天的好意。

从王学平的脸上,张文天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不由暗暗点叉,别看王学平很年轻,心理素质却极佳,还真是少年老成呐!,!

第228章 资源要共享

“老弟。相信你是知省的,众种特供的方井茶,即使是谐”驮部,平时也难得一见的。”张文天含笑道出了隐藏在茶叶之中的密辛。

王学平笑道:“张兄,这么重的礼物小弟受之有愧啊!”

张文天目光一闪。心里颇有些奇怪。此前,他见过不少县里的干部,这些人仅从外表来看,一个个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其实都是些没有完全开窍的“土包子。”

王学平宠辱不惊、镇定自若的表现,给了张文天一种极为独特的感觉,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呵卑,不瞒你说。这罐特供龙井,我也不过是分了两罐而已,平时舍不得喝!”王学平领会到张文天话里的意思,他不由微微一笑,“是啊,这种好东西。即使有钱也买不到手啊!”

张文天依依不含地把目光从特供龙井茶上挪了开去,与未来的前途相比,一罐茶叶其实不算什么。

老话说得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文天心里其实很焦急,这么一次接近开国老上将的好机会,也许是他快速从家族内部脱颖而出的最后、也是最佳的一次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相对于张文天的着急上火,王学平的心中其实十分淡定,那片仓库拿到手中固然可喜,假使拿不下来,其实也没必要过于担心。

这是因为,李大江在位时期,因为贪大求全,好大喜功。不顾县级财政财力的严重不足,强行搞出了“新区”这么个怪胎。

新区在一般人眼里看似一个,沉重的大包袱,王学平却觉得,完全有机会把坏事变成好事。

农田已经被征了,地面也经过了平整施工,再想恢复成耕地,谈何容易?

王学平以为,不如将错就错,利用新区的广阔土地,重新规划设计出一座现代化的新城。

当然了,按照王学平的计划”旧县城将以商业区的面目出现,而新区则更多地侧重于行政区和居住区。

由于建国后,军转到地方的干部们搞经济建设的经验严重不足,南云县城的各种配套设施。极其不完善。

就以下水道为例。哪怕是中雨规模,只要延续三个时以上,县城的街道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县城里的绝大部分民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洪涝灾难的影响,后果十分严重。

即使是在后世。经济略有发展的情况之下,这个大问题依然没有获得妥善的解决。

有选择的可能性。就意味着王学平在这场交易之中,处于比较超然的地位。

张文天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缓缓地推到了王学平的手边,他笑道:“你看看这个

王学平接过文件,仔细一看,心中不由一动,这是一份省军区后勤部的内部报告,主题是申请将疗养院以及干休所,整体搬迁到老县城风景区内。

搬家到也罢了。报告中的一段话因为了王学平的警觉,按照报告所描述的计划,省军区医院的一大批骨干医生,将随着疗养院的搬迁,也要跟看来到南云县。

身为体制内的一员。王学平深深地懂得,在天朝,不分军地,所有的资源都是按照级别或是重要性来进行分配的。

中夏省军区医院,是省里有名的三级甲等重点医院。在省内外享有极高的声誉。据说。在这家医院里面,仅仅教授以上的名医,就多达百人之多。

据王学平所知,省军区医院有旧个国家级重点学科,6个国家级重点培育学科,旧个全军医学专科中心,飞个全军医学专科研究所,全军医学专科中心、专科研究所和“重中之重”建设学科的数量位居全军同类医院前列。

省军区之所以有着如此雄厚的医疗实力,据传言,是因为上一任司令员很有眼光,他在任期间,一直广为收罗医疗界的精英人士,积累了十余年的时间,才有了今天开花结果的好局面。

这么一家实力超群的大型医院,居然要把接近一半的骨干力量,安排到南云县这种穷乡僻壤里面来,其中不可能没有奥秘。

张文天发觉王学平一直紧盯着报告,始终没有说话,就笑着问他:“报告有什么问题?”

王学平抬起头。笑着说:“计划小考虑得很周到,我完全无话可

张文天嘴里叼着烟。微微一笑:”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具体的环节还需要你们县里的大力支持。”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张兄,建设资金的问题,你就不需要担心”。

张文天也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我这次来,还给你带了一件小小的礼物。”

见王学平有些不解的望着他,张文天仰起脸,含笑道:“省里很多富商拉关系走后门。想找我买一块军牌,我这里一块没批过。这次来南云,和你老弟一见投缘,就送你一块吧。”

王学平闻言后,心情立时大好,在这今年代,如果小轿车拥有一块军方的牌照,那就意味着可以在省里绝大部分地方横冲直撞了。其便利性是不言而喻的。

“大哥送的礼物小弟也不想假腥腥地玩虚的那一套,我收下了!”张文天所送的茶叶虽然珍贵,可是那毕竟只是一罐好茶而已,以王学平如今的身家和财富。其实想喝这种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搞到手,也就是多掏不少银子的事情罢了。

可是,张文天送来的军牌,却令王学平发自内心的高兴。

看出王学平的喜悦心情,张文天笑道:“和你对我的支持比起来,一块小小的军牌而已。其实算不得什么。呵呵,考虑到你的身份问题,我干脆再给你配备一名货真价实的部队司机,这么一来,即使到了别的省份。你也不需要担心扣车的问题了。

张文天能够做到这一步,大大地出乎于王学平的想象之外,他心里略一盘算,时于疗养院搬来风景区一事,有了更深层次的想法。

“张兄,我这里也有一样礼物送给你。”王学平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包里摸出了一叠名片,笑着递到了张文天的面前,“只要持有盖了章的名片,不管是谁。来了风景区,一律由旅游开发公司免费负责接待,不限额度。”

张文天接过名片。会心地一笑:“老弟,你这份大礼。做哥哥的我也不客气,收下了。”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资源共享就是这么干的。

第229章 警卫排长

,文天走到门边,来开房门,冲着门外招了招手习,

这时,就见一名身材魁梧,棱角分明的士兵,迈着正步走进了房间,“啪!”冲着张文天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文天笑着对王学平介绍说:“这是我们省军区警卫连的班长,他叫林猛,以后就安排给你做司机了。”

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下林猛,发觉这小伙子身穿着标准的夏装,双手紧贴着裤缝。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黝黑,双目炯炯有神,精神头相当旺盛,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悍的家伙。

张文天把林猛介绍给了王学平,林猛虎虎生风地敬了个礼,王学平握紧了他的手,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林猛只是憨厚地一笑,却没说话,张文天却明白王学平话里的意思,他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大家就都别客气了。林猛,从今往后,王县长就是你直接服务的首长了。”

“是!”林猛挺直腰杆,响亮地接受了张文天的命令。

王学平见林猛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活象一尊黑铁塔一般,心里不由暗赞一声,好汉子!

在张文天的示意之下,林猛转身离开了房间,王学平叹道:“让张兄费心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文天轻叹一声,“林猛原本是省军区警卫连的排长,因为犯了错误,被撤了职。这小子性格比较倔,不太适合在部队里发展,如果将来有可能的话,等他离开了部队,你随便给安排个地方就行。”

这么明显的托付,王学平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正颜道:“张兄,我有个习惯,只要是跟过我的兄弟,一定会得到妥善的安排

张文天朗声大笑:“好,好,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那种说一句算一句的好领导

王学平笑道:“连身边的人都安排不好,以后,谁还跟着你干?”张文天颇为认同这个观点,他感慨道,“是啊,书上都说任人为贤,那纯粹是胡说八道。平时不提拔几个信得过的铁杆兄弟,到了关键时候,你就成了光杆司令。”

王学平轻叹一声,张文天说得一点没错,别说天朝这种人治社会了,就算是米国这种民主国家,总统候选人也需要搭建起自己的竞选团队和治理团队,任人为亲的现象一点也不少。

只不过,民主国家大多有比较完善的权力制衡机制,行政首长无法做到一手遮天。

接下来的谈话。王学平明显感觉到了张文天的善意,如果说之前纯粹是因为利益的交换,那么现在,张文天应该带有几分感情。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他马上意识到,张文天对林猛的关照,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上级对待下级所应有的态度。

当面点破这种关系,纯属不智,王学平笑问道:“张兄,如果不太忙的话,就在县里多待几天,让我尽一下东道主的义务?”

张文天摇了摇头,笑道:“老弟,以后咱们兄弟俩在一起聚会的日子还少得了么?”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张兄,你以后恐怕要常驻县里了吧?”

张文天哈哈一笑:“老弟你真是个妙人王学平微微一笑,彼此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临出门的时候。张文天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要不要我给你派辆军车?”

张文天的意思很明显,王学平现在坐的那辆官车,不太好直接挂上军牌,这就需要另外配备一辆轿车了。

王学平会心地一笑:“车的事情好办,我老姐在海外做点小生意,倒很照顾我这个做老弟的。”

张文天闻言不禁一笑:“老弟,看你不出啊,兜里有不少钱吧?。王学平笑道:“有个百八十万吧。”

这今年代。一般干部的工资也不过几百块一个月,即使贪污受贿,以王学平现在的身份,也不太可能达到近百万的程度。

发觉张文天的眼神有些怪异,王学平只作不见,笑着送他出了门。

林猛紧跟着张文天,一直送他到了楼下,张文天抬手朝着林猛的胸口重重地一捶。有些不舍地说:“跟着王县长好好干,将来的前途不会比在部队里差。只会更好!”

林猛眼神复杂地望着张文天,心情激动之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张文天的大手。

张文天暗暗一叹,林猛犯错误被处分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出差,没来得及阻止这事。

只要背了严重警告以上的处分,按照军方的逻辑,林猛除非立下一等功,否则。几乎没有提拔升迁的余地了。

林猛由排长被贬成了士兵,继续待在部队里,张文天担心他会干出傻事来。只是,张家的基本力量都在军界,和地方上的联系本就丰分松散,张文天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把林猛交到王学平的手上。

在部队里受了处分,多多少少会影响转业到地方的安置问题。

张文天认为,以王学平此时在县里的地位,只要林猛表现不俗,安排进县里的公检法系统,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送走了张文天。王学平把郝网找了来,给他介绍了林猛的身份,然后做出了安排:“你先帮林猛安排一个住处,这几天找个人带他在风景区内好好地玩一玩。”

办事情明干练的郝网已经深得王学平的信任,已经算是王系的骨干力量了。王学平如此慎重其事地亲自向他安排林猛的生活,郝网马上捕捉到了不寻常的讯号,他当即表态说:“老板,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看了眼一身国防绿的林猛,王学平想了想,嘱咐郝网:“你这两天抽个空,带着小林买几套合身的衣物。”

林猛虽然性格耿直,可也不是呆瓜,王耸平所做出的安排,考虑周到细致,看得出来。对他相当的器重。

郝网领着林猛出了门,王学平靠坐在皮转椅上,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仔细地琢磨着张文天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表露出来的每一个神态。

良久之后。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张文天把林猛安排到了他的身边,目的其实并不单纯。

第230章 享受特权

;形象的考虑,和出行的便利。圭学平毫不犹豫地选二:向奥迪四作为他的私人坐驾。既然挂的是军牌,开车的司机自然就是林猛了。

张文天安排给王学平的军车牌号竟然在百号范围以内,军内人士一看就知道这辆奥迪,四属于是省军区所属师级以上领导的专车。

这今年代,如果座车上挂有一块军牌,无论是在省内,还是去省外,都有着很大的便利性,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更重要的是,张文天不仅给了军牌,而且还安排了林猛这个。货真价实的军人开车,即使出省后被纠察的人拦住检查,也不须考虑会惹来麻烦。

在这个时代,部队师级以上前长们使用的官车多为奥迪,四,王学平如果配备一辆奔驰或是宝马,那就显得太过扎眼了,反而会惹来有心人的注意。

王学平原本定在五一结婚,可是天算不如人算,父亲王英华却突然生病住进了医院。

王学平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在县政府开会。他赶到县人民医院的时候,医院的院长、副院长以及相关科室的主任副主任全都等在了病房门外。

见王学平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医院的华院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拔腿就跑了过去,隔着老远就恭敬地招呼说:“王县长,您来了。”

心急如焚的王学平哪有心思和华院长闲磨牙,直截了当地问他:“我父亲的情况怎样?”

华院长苦笑一声:“王县长,您是知道的,院里的医疗设备和技术人才都奇缺,医疗条件确实有限,经专家检查后,大家一致认为老爷子需要马上转院到省城去”

王学平霍地停下了脚步,紧盯着华院长的眼睛,冷冷地问道:“华院长,你说了一大堆,我父亲他究竟是什么病?”

华院长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十分忌惮王学平的权势,活生生地把一口闷气给咽回了肚内,撑出一张笑脸,解释说:“是急性心脏病,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咱们院确实没办法做这种顶级的手术,只能安排老爷子转院”

王学平一听这话立时就火了,怒道:“既然情况危急,就应该马上转院,你们还等什么?”

华院长心里有苦说不出,如果是寻常的病人,他们也敢做主。只是病房里的那位老爷子是王学平的父亲,万一在路上出了问题,谁敢负这个,责任?谁又负得起这个责任?

县里早就传开了,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肖南不仅是王学平在市委党校的同学,而且也是靠着王学平的推荐,才下派到了南云县当副县长。

王学平二话不说,当即吩咐华院长:“我去病房看下,你马上安排转院。”院方的想法他多少知道一些,总而言之,就是担心出事,怕他搞秋后算帐。

现在已是火烧眉毛的时节,王学平无暇顾及华院长等人的小算盘,救人要紧;

“王县长,您来了”王学平懒得理会一干医院领导的问候声,拨开挡住去路的急诊室主任,快步冲进了病房。

面色苍白的王英华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王学平见状,心头不禁一酸,眼角紧跟着湿润了一片。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了悲伤,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

“通知了我母亲没有?”王学平在现场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就问华院长。

华院长装出一脸沉痛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刚才,您”母亲哭昏了过去,县化肥厂的领导担心哭出毛病,就把她老人家扶到了隔壁的病房去了

虽然在家的时候,二老难免有些嘴仗要打,可王学平却知道,打打嘴仗磨磨牙反而是二老平淡生活中的亮点。

王学平叹了口气,扭头盯着华院长,华院长一看这架式,就猜到了他的心意。华院长当即招手把心内科和心外科的专家都召集到了身边。

几位专家把病情详细地向王学平介绍了一遍,王学平只是听,却不插话,对于这些真正的专家,他是十分尊重的。

病人的身份,决定了医院绝对不敢怠慢,很快,华院长就安排好了转院的一切准备工作,救护车就停在楼下,电梯也已经被管制,严禁普通病人使用。

王学平不是医学专家,却很清楚,父亲目前是在和时间赛跑,所以,他也顾不得继续听繁冗的病情报告,扭头看着华院长,问道:“可以动身了吧?”

华院长点头哈腰地说:“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请您放心好了。”

王学平懒得和华院长多说废话,缓缓走到病床旁边,心情很沉重。

华院长柑。百医生和护士们,大家小心谨慎地把圭英华抬上了担亦个一起上阵,倒把王学平给落在了后边?

昏迷不醒的王英华被抬上了救护车之后,王学平紧跟着上了车,华院长领着心内科和心外科的两位主任以及三名专家也跟着挤上了车。

虽然明知道华院长这是在拍他的马屁,王学平却无法视若不见,抬手拍了拍老华的手臂,小声说:“辛苦你了,老华;。

华院长心里喜出望外,表面上却摆出了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叹息道:“可惜啊,县里的医疗条件实在是有限,不然

王学平听懂了华院长的潜台词,点了点头,说:“县医院的医疗设施和技术力量确实有些薄弱”

华院长心里十分高兴,当领导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县医院经费的问题有望获得解决了?

拉响了警笛之后,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省人民医院。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王英华暂时化险为夷,住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隔着一道玻璃门,王学平默默地注视着安祥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他心想,如果他不是手握实权的县长助理,父亲的这条老命恐怕就会交待在了县医院。

王学平想起民间流传的一句牢骚话,痛恨腐败的人,只因为他们不配搞腐败而已?反腐败,不过是前门赶走了饿狼,却从后门放进来了猛虎。

人非圣贤,孰能无私?王学平想到这里,心下一片坦然,对于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这个时代,国内的医疗水平和世界先进水平相差悬殊,即使是省人民医院这样有实的医院,王学平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独自走到住院部的楼下,王学平要通了老姐王学琴的电话,让她赶紧安排联系米国心血管疾病方面的权威专家,力求尽快让老爸出国接受更高水平的治疗和康复。

王学平不可能请假时间过长,县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关键时刻,老婆李小灵及时地顶了上来,她一知道王英华的病情,没有丝毫地犹豫,打电话找局长请了半个。月的假,以便专心致志地照顾好事实上的公公。

很快,县委书记严明高就知道了王英华生病住院这事,当天下午下班后,严明高在没有通知王学平的情况下,独自坐车赶到了省人民医院。

严明高赶到省城后,并没有马上去医院,而是亲自打电话,找到了省人民医院的院长左向群。

左向群毕业于第十年医大学,因为种种原因,提前转业到了严明高时任卫生局长的黄县人民医院。

在爱才的严明高照顾之下。左向群很快获得了进修的机会,并且凭借着精湛的医术,一步步从县里到市里,又从市里前进到了省里,一跃成为了省里医疗实力最强的省人民医院的院长?

严明高的老婆薛蓉原本不够资格当护士长,硬是被左向群给提拔了起来,两家的交情菲浅。

左向群在自己家里热情地接待了严明高,两人见面后。左向群紧紧地握住了严明高的手,微笑着说:“老严啊,父母官当得有滋有味吧?”

严明高笑道:“自从当了这个,一把手,成天忙得焦头烂额,到处伸手要钱”

左向群拉着严明高的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指着茶几上已经泡好的一壶茶,笑眯眯地说:“听说你这个。土皇帝要来,我泡了壶好茶,尝尝吧

严明高捧起茶杯。揭开杯盖,立时噢到了一股浓郁的茶香,他扭头问左向群:“信阳毛尖?。

“不错,不错,不愧是县里的土皇帝,吃惯了山珍海味,喝惯了好茶,还没喝就看穿了我这点家底左向群亲热地拍了拍严明高的肩膀。

严明高喝了口茶,笑着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老朋友,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他有条不紊地把王英华重病住院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哦,老严啊。这也是你出面了,成,我这就过问一下左向群十分干脆地一口应承了下来,并且当着他的面,操起了电话,找到了省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

仔细地问清楚了王英华的病情之后,左向群也没等严明高打招呼,直接叮嘱自己的部下:“省里领导打过招呼了,一定要保证病人的治疗需要

严明高见左向群居然当着他的面,扯起了省领导的虎皮当大旗,既觉好笑,又十分感动,老朋友毕竟是老朋友,根本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自动就把事给办了?

第231章 县里有变化

亲圭英华纹病就是四个多月,王学平陪着他夫了米圃。不侨好一切之后,又匆匆的赶回了南云县。

王学平本想一直留在米国,就近照顾好父亲,可是王英华却不乐意了,在第一次手术之后,他就硬逼着王学平回国。

父亲的脾气太过倔强和耿直,又在病中,王学平不好硬拧,只得同意了。有老姐和姐夫在身边照顾着父亲,王学平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临回国的前一天,不知道怎么的,李小灵竟然说服了王英华,居然同意让她留在身边照料。

晚上,王学平搂住了李小灵,轻声问道:“好老婆。你怎么说服咱爸的?”

李小灵惬意地靠在老公的怀里,笑道:“我告诉咱爸。我临来之前,已经辞职不干了。”

王学平楞住了,急问道:“什么?你真辞职了?”

李小灵依在王学平的臂间,笑道:“你是县里的领导,公务繁忙,我知道你没时间照顾咱爸,就由我做个代表吧,替你尽尽孝心。”

王学平心潮澎湃。紧紧地搂住了李灵,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激动万分的王学平翻身将李小灵压在了身下,轻怜蜜爱起来”

脚步网迈下最后一级舷梯,王学平里面就见肖南领着郝网、薛文以及叶明娟等人站在两辆普桑车旁,正含笑冲着他招手。

快步走到肖南的面前,王学平笑问道:“老肖,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难道说接老同学,还需要附加条件么?”肖南握紧了王学平的手,用力地一阵摇晃。

王学平微微一笑:“给你们家小燕的礼物在箱子里。待会记得带回去。”老同学之间不必多说什么废话。

薛文率先上前。笑着说:“老板,家里一切平安,各顶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王学平笑了笑说,“辛苦你了,老薛!”

薛文开口就谈工作。这是为了让王学平放心,毕竟。王学平离开县里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有些事情需要介绍一下。

王学平对于薛文的做法相当理解,和郝网不同,薛文属于半途跟上王学平的干部,而且之前和王学平是平级的领导干部,两人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的磨合与加深。

“老板,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薛文说完话,很自觉的让到了一旁。

叶明娟捧着一大束鲜花,妙曼地走到王学平的身前。娇俏的一笑:“领导,欢迎您平安归国,祝伯父身体健康。”

王学平接过鲜花。望着明艳的叶明娟,开心地一笑:“你的这张嘴啊,象是涂了蜜似的,正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叶明娟娇羞一笑:“领导这么照硕大家,我们也得关心关心领导的长辈嘛。”

古文强见缝插针的凑了过来,冲着王学平伸出了火热的双手,恭敬地说:“老板,您没家里,就象没了主心骨一样,我干活都没劲了。”

众人对于这种肉麻的马屁话大为感冒,一个个对古文强侧目而视,古文强却仿如未觉一般。握住了王学平的大手,使劲地摇晃了一阵,直到个南发了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和肖南一起坐进了车里,王学平瞥了眼坐在前座的刘师傅。笑着问肖南:“县里出事了?”

肖南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学平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烟,望着肖南,笑道:“这么大的阵仗来接我,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肖南苦笑一声:“你离开县里的这段时间,咱们那位孟大县长象是变了个人似的,布置工作的态度,比以前强硬得多心如果不是严书记挡了下来,开发区和旅游区的资金恐怕都会被她抽走了”

“哦?”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他临出国之前,曾经找到孟秋兰商量过两区资金的使用计划,孟秋兰当时满口答应了。

没想到,他离开不久。孟秋兰就变了卦,开始胡整了,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肖南叹了口气说:“幸好你临走之前有过奂待,遇上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去找了严书记。不然,你的一番苦心就全白费了。”

王学平的心里多少有些恼火,上次接待张文天的时候,他替孟秋兰挡了一劫,孟秋兰和他之间的紧张关系缓和了一些。王学平本以为今后将更好合作了,却没料到,他前脚网走,孟秋兰后脚就翻了脸,怎能不让人恼火呢?

“老肖,知道原因么?”王学平忽然抬起头问肖南。

肖南摇了摇头。说:“我要是知道原甩,就好了。”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心里也觉得很奇怪,按照常理来说,孟秋兰不是那种没脑子的领导干部。远的不说,就拿王学平当面顶撞了她,可是,考虑到巨大的政绩影响,她还是采取了隐忍不发的策略。

孟秋兰这是怎么了?王学平侧头问肖南:“最近县委常委开过会了

肖南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开过两次例行的常委会,通过了两件无关紧要的人事案,孟秋兰和严书记之间也没啥冲突。”

王学平越发地奇怪了。他心想,一向理智的孟秋兰这是闹的那一出?莫非痛经的老毛病又犯了?

应该不至于呀,孟秋兰不是官场上的菜鸟,相信痛经的时间应该不算太短了,不至于因为个人的病痛影响施政的思路吧?

回到县里,吃过接风宴之后,王学平就去县委常委一号楼找严明高。

严明高网吃过晚饭。见王学平来了,关切地问他:“你爸病情怎样了?”

王学平有些激动的说:“严叔,您上次去了省城,怎么卓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

严明高摆着手说:“你我两家比一家人还亲,你父亲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恰好又认识左院长,不过是闲聊的时候,提过你父亲的问题罢了。”

不管怎么说,王学平都相当的领情,严明高待他确实亲如子侄,暗中做了安排,却绝口不提,这种情分非比寻常。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严冰见王学平来了,心里一喜,顾不得父亲在场,站起身冲着王学平招手,叫道:“平哥,给我带了什么好礼物?”(未完待续)

第232章 常务副市长

第232章常务副市长】

咋学平笑着对严冰强!“礼物都在车甲,你自只尖拿川冰欢天喜地地奔了出去。

严明高望着女儿开心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叹道:“这丫头玩心太重,还有一年时间就要高考了,唉!”

王学平很理解严明高此时的心情,他就严冰一个女儿,只要是做父亲的,都有望女成凤的想法。只可惜,严明高搞政治抓经济确实是把好手,惟独面对独女的时候,总是找不到正确的管教方法,难怪古人讲究个易子而教,如今看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严叔,条条大路通罗马,冰也不算小了,可能有她的想法吧。”王学平笑着打圆场。

“哼,她有什么想法?越往后走,越注重知识和高学历,现在哪个单位还要高中生?”一提起女儿严冰,严明高就气不打一处来。

瞥见严冰提着大包小包。笑嘻嘻地从小车旁往里走,王学平担心刺激到严明高,笑着说:“严叔,我有些事悄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提及公事,严明高马上抛开了儿女情长,点了点头,说:“你走了一个月了,县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咱们确实需要好好地商量下!”

王学平跟在严明高的身后,两人一起上楼,进了书房。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王学平瞅见严冰欢喜地捧着一只布制的树袋熊,站在楼梯口冲着他做怪相,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严明高的脾毛,王学平一向熟知,所以他也没买特别昂贵的礼物,总价值不超过三千块。

严明高坐到沙发上。王学平熟门熟路地从书桌上拿起他的茶杯,续了水之后,轻轻地放到了老严的面前。

“学平,你要喝茶自己泡。”严明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扭头望着王学平,笑问道,“看你气色还不错,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

“这次多亏了姐姐和姐夫帮手,不然我还真的是吃不消。”严明高知道王学平家里的情况,闻言后,点着头说,“学琴不错,我见过她两次,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孝顺的孩子。”

“学平啊,我可能要动一动了!”仔细了解了王英华的病情,知道已经没大碍,严明高话锋突然一转,抛出了令王学平有些惊讶的话题。

“副书记还是副市长?”王学平略微一想,因为他和老严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也没避讳,侧头就问老严。

严明高主持县里的工作之后,县里的财税收入节节攀升,上个季度全市平比的时候,南云县史无前例的排进了全市各区县的第二名,凹总量仅次于主城区的云北区。

在这个以凹为纲的年代,严明高的政绩堪称卓著,再加上有市长金有工撑腰,可想而知。应该是高升。

“具体还没定,最差也应该是个副求长吧。只是,史方倒台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一直空在哪里,眼红的人多的是啊!”王学平马上捕捉到严明高话里的潜台词,老严的目标安该是常务副市长。

自从史方到台之后,常务副市长一直空缺在那里,王学平深入一想,马上猜到了,应该是金有工想安排他的心腹接班。

市长金有工虽然背靠着何尚清,后台足够硬扎,令人不敢小视。不过,市委书记周文广毕竟是现任省委书记吴重的人,也不是一盏省油

灯。

按照严明高此前断断续续透露出幕的信息,王学平认为,金有工和周文广应该有个默契,市委这边老金不插手,市政府那头老金说了算。

在王学平看来,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关于权力边界的默契。所以,目前市里的政治格局相对稳定,井水不犯错河水,彼此相安无事。

“按照老领导的本意。是让我帮他挑大梁,只是,副厅级以上的干部归省委直管,变数颇多啊!”严明高有些期待地望着王学平。

相处的时间越长,严明高就越觉得离不开王学平。姑且不论当初王学平孤身一人,把他从水深火之中挽救出来。就说近一段以来,如果没有王学平的大力相助,南云县完全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么大的经济发展。

自从施行分税制以来。中央财政的日子越来越宽裕,而下面区县的财政收入,渐渐地入不敷出了,拆了东墙补西墙已经成了常态。

省要缺钱,市里也缺钱,上级缺钱了,必然会向下级伸手。在这种情况之下,云州市几个原本比较富裕的县,在财税收入上面失血非常

重。

用某位重量级县麦书记的话说,这叫作一夜返贫,继续下去,就等于是逼良为娼。

王学平听说之后,觉的比喻得十分恰当。省里缺钱,可以截留地市的收入。地市这一级没银子了,很自然地就抽取所属的各个区县的资金。

就这么一层层克扣下来,各个区县肯定会挪用7刊用勺资金。发就象是自然界的食物崩的翻版般。到头柬必倒霎的除了市民和村民之外,更有何人?

在这种县级财政日渐困窘的时候,南云县的财政盘子越玩越大,县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严明高心中有数,王学平居功至伟。

“严叔,金市长是个什么意思?”按照王学平的判断,如果是提拔督通的副市长,按照市里目前的政治格局,金有工的个人倾向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以王学平的了解。严明高肯定志不在此,普通的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之间的差距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自从云州建市以来,历届市政府都形成了,常务副市长分管财税金融已经形成了惯例。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从金有工的角度来分析,他绝时不希望这么重要的一个实权职位落入他人之手。

这么一来,老金的态度其实不问可知,应该是支持由严明高来接任的态度。

“老领导的态度其实很明确。希望我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更上层楼严明高毫不隐瞒地说了实话。

王学平心想,果然如此,金有工希望提拔自己人坐上市政府二把手的岗位。这种事情,换作王学平自己,也会作出和金有工一样的选择。

常务副市长这把金交椅确实太过重要,如果提上来的人和金有工不是一条心,后患无穷。

在天朝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一把手和三把、四把手都有可能搞好关系,唯独对二把手大有忌惮。这其中的奥妙,世人皆知。

“严叔,孟县长恐怕也想更上层楼吧?”面对严明高,王学平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捅捅地说出了他的观点。

严明高点了点头说:“县里的经济状况大有起色,她这个做县长的多少有些功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这时候,王学平已经彻底了解了政局的实情,同时也看穿了孟秋兰的心事。如果县委书记获的了晋升,从常理来说,县长最有资格荣升为一把手。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孟秋兰太过性急了,终究还是官场的经验不足。

越走到了这种提拔的关键时刻,做副手的就越应该保持低调,尽量获得一号人物的谅解,这方为上策。

可是,孟秋兰却偏要反其道而行,明里暗里和严明高闹别扭,这不是给她自己添乱,又是什么呢?

“学平啊,别的倒没啥。自有组织上妥善安排。唉,我本想多干几年,把你提拔到县长的岗位上去。这么一来,我上去了,你也正好顺利接班。只可惜,你呀,资历还浅,我也很头疼啊!”严明高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小茶几上。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如此推心置腹的态度,王学平确实很感动。严明高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通过实际的部署来看,的确如他所说,一直在替王学平铺路接班。

“计划没有变化快,学平啊。我也确实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进市里,再想从容安排,已经没时间了严明高一声长叹,官场上的态势瞬息万变,今日的后备干部。也许就是明日的弃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严叔,省里的那尊大佛的态度,咱们不能不考虑。我想的话,没有他的支持,县里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王学平字斟句酌地抛出了他的看法。

严明高当即点头,道:“你能有这份见识,说明这段时间的历练没白费。咱们南云毕竟只是一座县城,省里很难顾及得到啊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严明高这话直指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金有工虽然是何尚清的嫡系幕僚,可是,严明高和何尚清之间却无直接接触。

这就意味着,严明高即使被提拔成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县委书记的宝座,却很可能变成一场政治交易的砖玛,面对孟秋兰的那位伯父省委孟副书记,何尚清很可能做出妥协的决定。

这备一来,严明高离开了南云县之后,孟秋兰一旦接班,王学平这个普通的县长助理,在县里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尴尬了。轻则丢权闲置,重则恐怕要被赶出老巢了。

“学平,我也帮你考虑了一下,市财政局的一把手老李还有两年就要到点退休了。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先去当党委副书记兼第二副局长,算走过渡一下?”严明高慈爱地望着王学平,从他内心深处来讲,非常希望王学平能够和他一起进市里。

一个是常务副市长,一个预备接任市财政局长,有王学平在下边摇旗呐喊,严明高心里很踏实。(未完待续)

第233章 常务副县长

“严叔,县里环有许多您的老部下。咱们俩都老了。他亿出出办?”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如果跟着严明高进了市里,当上财政局长,反而限制住了他的发展。

在南云县,无论是经济开发区,还是风景旅游区,都浸透了王学平的心血。这段时间以来,王学平苦心培养出来的基本班底,也大多在这两个区里边。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利用林洛施。已经投入了好几亿资金,他如果中途撤退了,自家的钱财就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

几个亿的资金到在其次,王学平始终把自己的家乡当作是未来仕途的黄埔军校。尽管王学平有海纳百川的心胸,可是,现实也告诉他,在事业发展的初期,还离不开乡土力量的支持。

人生有四铁关系,即:一起抗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乡土观念人皆有之,而且无论古今中外。“乡党”在官场上,始终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古语有云:亲不亲故乡人!

要想长远发展,就必须不拘一格用人才,可是,如果连自己的权力根基都不牢靠,即使有容也不见得会乃大!

“你说的一点没错!”严明高叹了口气说,“可惜的是,我没办法带走更多的人!”

王学平即使见惯了尔虞我诈,却也心头一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了关键的时刻,严明高最看重的还是他。

当然了,王学平不是老古板,严明高对他固然有感恩之情,恐怕借重的意图也不容小看。

人情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和提款机类似,在不继续添加的基础上,只能是提一次少一次,直到最终消耗殆尽。

即使立下了盖世奇功,王学平却始终谨守功高震主的古刮,保持着低调是福的心态。

这恰恰是严明高最看重的一点。如果王学平居功自傲,到现在,他很可能依然是一名副科级的经开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

官场上无论多大的恩情,都可以通过提拔来抵消。按照官场上普遍的逻辑,王学平救了老严,老严因为酬功把他提拔了上来,这就算是还了所欠的大部分人情。

令严明高感到惊喜的是,王学平不仅不骄傲自满,更成了他最得力的心腹。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形成了目前这种共存共荣的互助局面。

“严叔,我想的话,绝对不能让您的老部下有怨言。我知道,继续留在县里,确实面临着很多难题。不过,如果我留了下来。人心也许不会散。毕竟,我相信,副厅级绝对不是您在仕途上的终点。”自从知道了严明高要走的内幕消息,王学平早就活络开来,在他看来。留下来,肯定需要面对来自于孟秋兰的压力。

可是,按照王学平的既定计划,如果暗中想办法把孟秋兰给摆平了。未来的前途却多了一条坚实的却又隐密的辅路。

不将全部鸡蛋放进了一只篮子里,王学平必须未雨绸缪。在官场上。多一张别人不知道的王牌,其实就意味着卓握了扭转乾坤的法宝。

严明高彻底地放了心,王学平的话,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提拔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在官本位的社会,一切待遇其实都是围绕着级别和实权来进行划分的。社会地位越高,影响力越大,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好处。

按照严明高的想法,如果王学平直接答应上调市财政局,他也会给予重用和倚仗。不过,王学平的大局感,必定会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将来能否更上层楼,就不见得那么明确了。

如今,王学平主动要求留下来,帮着看守严明高的根基所在,怎能不让老严由衷地感动高兴呢?

“嗯,学平,直觉告诉我,孟秋兰很可能接任县委书记。不过,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已是我党不可逆转的干部政策。你好好干,有些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严明高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王学平推进县委常委会。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一上午,按照县委办事先发出的通知,南云县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在县委大礼堂内济济一堂。

“老刘,听说了吧,孟县长马上要干一把了!”

“这有啥稀奇的?三横一竖,那才真叫厉害。一年多点时间,眼看着就要成为县委常委了。”

“嘿嘿,你们俩落伍了吧。我可听说了,人家现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一手抓帽子,一手钱袋子,左右逢源啊!”

“怎么说?难道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不可能吧?”

主席台下,彼此熟悉的干部们,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严终于走了,有好戏看了!”杨正华靠在椅子上,得意洋洋地向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们传递出了战斗的信号。

十点整,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和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在严明高和孟秋兰的陪同下,出现了会场主席台上。

“哗哗哗”整个会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按照惯例,秦立本居中而坐。严明高坐到了他的左手边,孟秋兰则坐在了他的右侧。

产明高即将上调到市里。孟秋兰也已经是准一把手,今天的会议很自然地由已经升任县委党群副书记的孙泉主持。

孙泉恭敬地望着严明高。严明高微微一点头,紧接着,孙泉又把视线投到了一身红色职业装的孟秋兰身上。

捕捉到孟秋兰肯定的神色,孙泉这才慢条斯理地把目光投向了台下,威严地扫视了全场一周。

接收到正式开会信号的干部们,很快地安静了下来,大家闭紧了嘴巴,既紧张,又有些兴奋地盯在了主席台上。

坐在台下的杨正华,眼神极其复杂地盯着台上的王学平,心里百味杂陈。在官场上,开会的时候,领导的座次秩序,意味着什么,杨正华自然是一清二楚。

杨正华看得很清楚,王学平坐在了前排的县委常委席上了。在县里,常委们的排名基本按照论资排辈的惯例,而王学平的资历肯定是最浅的,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最左侧的位置上。

“妈的,这家伙真是好命,这才多大的年纪,就成了县里有数的实权领导了!”杨正华心里暗恨。他的消息不算太闭塞,此前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现在看来。小道消息相当的准确。

“同志们”下面请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吴部长宣读市委的决定,大家鼓掌欢迎”一番客套话过后,孙泉进入到了今天的正题。

吴隆方微微地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溜了眼面前的文件,肃容道:“经市委研究决定,严明高同志不在担任南云县县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接下来,吴隆方用很大的篇幅,高度评价了严明高在南云县委书记任上,为党和人民作出的巨大的贡献。

这一刻,严明高心里很平静。上级高度赞扬下级的机会不多,除了提拔重用之外,大多是在退居二线的时候。而且,退得越彻底,赞扬就越具高度。

会场上一片寂静,有些事先知道内情的人,倒没有多少惊讶。而另一拨不知底细的乡科级干部。则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已经成了官场铁律。

县里换了一把手,接下来的人事调整之中,大家就要各安天命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即使是消息灵通的人,在大盘子没有定论之前,多少也有些不安。

“明高同志,告别工作多年的南云县,给大家讲几句吧?”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立本,突然插话进来。

严明高明白,对于马三高黯然离开县里政治中心一事,秦立本一直耿耿于怀。碍着金有工的强势,老秦之前一直隐忍不发。

按照一般的规律,类似刚才那些赞美的话语,本应由秦立本出面说明。可是,秦立本却以喉都有病为由,把皮球踢到了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身上。

“同志们,即将离开南云之际,我的心情十分激动,心里有很多话要说。

千言万语,归根到底就一句。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秦立本深沉地看了眼严明高。他没心情考虑南云县的政坛变化。严明高眼看着坐上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宝座上,金有工一系的势力也随之大涨。在案不出重大意外的情况之下,秦立本很清楚,扳倒严明高的机率微乎其微。

端坐在主席台上的吴隆方压根就不关心台下诸人的复杂心情,他略微顿了顿,再次宣布说:“经市委研究决定,孟秋兰同志任南云县县委书记,免去其南云县县长职务。”

现场再次响了雷鸣般的掌声,听在严明高的耳内,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太舒服,城头变幻大王旗。南云县属于他的时代,即将结束了!

应孙泉的邀请,孟秋兰做了例行讲话,不外于感谢党的培养,感谢人民的信任之类的套话。

最后,吴隆方淡淡地宣布说:“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王学平同志为南云县委委员、常委,建议提名为常务副县长候选人。”

“哗”尽管台下的众人已经有所准备,却还是禁不住一片大哗,有人心里暗道,“典型的火箭干部,官运可真是亨通呐!”

第234章 山河变色

嘈杂声点中,孟秋芒心情十分复杂地盯了蓬学平一暖。厂明高够狠,他仗着金有工的势,利用关键时机,暗示孟秋兰。如果王学平不进县委常委,上级考察的时候,严明高一定不会说她的好话。

为此,孟秋兰被省委的那位伯父给召进了省城。经过一番仔细斟酌,伯父孟昭雄告诉孟秋兰,严明高这一招棋太狠了!

县委书记和县长,不可能团结到一块去,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不足为奇。可是,上级偏偏又极其强调领导班子一定要团结,不能闹矛盾。

这里的潜台词其实就是,私下里杀得刀刀见骨都没关系,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团和气,否则就是破坏稳定的罪魁祸首。

更重要的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发了话。金有工去找他汇报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料到,对王学平的事迹,何尚清竟然一清二楚。

更令金有工感觉到匪夷所思的是,何尚清很明显的对王学平拥有某种程度的好感。

一次“偶然的机会”参加完省委常委会议之后,何尚清和孟昭雄有了一次私密的谈话。

谈话不久,严明高、孟秋兰以及王学平的命运,就此决定了。

按照惯例,常务副县长应该分管财政金融,而且,王学平已经正式跨进了县委常委的行列,一跃成为了受市委管辖的领导干部。

即使孟秋兰就任了一把手,可水涨船高的王学平已经变得更加的难以对付了!

坐在台下的杨正华恶狠狠地瞪着沉稳内敛的王学平,仅仅一夜之间,王学平成了名副其实的县委领导。

在一般干部的眼里,县政府的普通副县长、县人大的副主任以及县政协的副主席,虽然都是副县级冉上的领导干部,下到乡镇,这些人都可以被冠以县领导的名头。

从实质上来讲,这些人所享受的不过是表面上的荣光罢了。在县里,谁能够决定下级的官帽子,谁就会受到广泛的尊崇,谁的腰杆就直,说话也硬!

绝对的真理掌握在县委书记手中,县长捏着相对真理。在官场上,谁手里的人事权越大。说话的分量就越重。

杨正华深知王学平所处位置的重要性。党委管干部,政府管银子,在所有的县委常委里边,既能参与管干部,又名正言顺地掌握着银子的领导,除了市长就是常务副市长了。

即使是县委书记要用钱,也得留用他的影响力,迫使县长或是常务副市长买帐。可这也毕竟是间接性的指挥,财政一支笔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了!

严明高没有注意台下在议论什么,早在两个月前,他这一系的人马,都在暗中打过了招呼:不管大事小事,都可以找王学平商量或是帮忙。

在这种安排之下,王学平俨然成了严明高在县里的最高代理人。严系的干部们也已经听说了一定的消息,听说王学平留在了县里,一时间人心大定。

谁不知道王学平是严明高最器重的心腹骨干?严明高上调之后,没有把王学平也带走,这说明了老严有把握能够控制住县里的大局。

台下,坐在一起的薛文、郝网、叶明娟以及古文强等王学平一系的骨干,他们表面上强作镇定,心里面前十分愉悦。自家的领导当上了常务副县长,着实可喜可贺。

古文强早就盘算开了,王老板今年不过丛岁而已,就已是县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当初的决定一点也没错,烧了个冷灶,没有跟错人!

有些和王学平关系不深的干部们,心里却是另外一本帐。老严不是被贬,而是顺利地荣升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傻瓜都知道,这个位置所具有的含金量,这就意味着,王学平的靠山依然那么的硬扎,绝对不容小觑。

王学平从容自若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盖子几乎全部揭开了,唯一的问题是,谁会接孟秋兰的县长职务?

今天的这次会议,决定了县里的基本人事格局,却遗漏了政府口的一号人物,这就意味着,金有工和市委书记周文广之间,还处于博弈阶段。

这两位市里的大领导一天不谈妥,县长的宝座就会一直空缺下去,直到最终达成了交换的一致意见之时为止。

无意中和孟秋兰的眼神碰在了一处,王学平的嘴角随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孟秋兰绝美的脸蛋上。掠过了一丝红意,转瞬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县委书记不同于县长。即使市委通过了任命的决议,还需要上报省委组织部备案。所谓的备案,里面窍门颇多。

一般的情况之下,市委做出了决定,省委组织”二丁能驳回。

不过,既然是备案,那就有审查。既有常例,就有特例。

曾经有过先例,某位县委书记成了到霉蛋。

孟秋兰对于王学平的看法,相当的复杂。这个家伙确实是个搞经济的高手,举手投足之间,就盘活了县里的财政收入,这一点她确实自愧不如。

可是,由于政治立场的不同,在严明高主政期间,王学平给孟秋兰知道了相当大的麻烦。

这笔帐就这么算了?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伯父孟昭雄的教诲,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最高明的政治手腕,是把敌对阵营的骨干吸纳到本方这一边。想到这里,孟秋兰不由微微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王学平这种人属于外和内网的典型。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心里极有主见,绝对不容视。

河豚?孟秋兰忽然想到了这种味道鲜美,却血中带毒的动物,这东西倒是和王学平颇有些类似的嘛!

一番表面文章做完之后,主持会议的孙泉宣布散会,台上的县委常委们在孟秋兰的带领下,簇拥着秦立本、吴隆方以及严明高一齐往县委小招而去。

严明高明显感觉到,除了王学平之外,自己的老部下们都亥意在表面上和他保持着距离。

尽管有些不太舒服,严明高心里却很理解。县里已经变了天,现在掌权的是孟秋兰,众所周知,严明高和孟秋兰一向不和。

这种形势下,老部下们有所顾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孟秋兰注意到,严明高身边除了王学平之外,就是带进市里的贴身秘书叶金山,除此而外,再无别人。她何等聪明,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人走茶凉,在那支山头唱哪支歌,是官场中人必备的生存绝技!

各怀心思的一群人,济济一堂,说着官场上的套话,喝着昂贵的茅台酒,表面上敷衍得很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散场之后,秦立本专门把孟秋兰给找到了大套间。

“孟书记,祝贺你,全省最年轻最能干最漂亮的女县委书记。”秦立本的脸上满是浓浓的笑意。

孟秋兰此前和秦立本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只能说是认识,但并不算熟悉。

一个是负责经济建设的县长,一个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管辖的领域不同,交往不多,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

“秦书记,我是女干部,又还年轻,工作经验也不足,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导。”孟秋兰客气地恭维着秦立本,姿态放得很低。

秦立本世故地一笑:“秋兰同志,你太谦虚了。党务工作,说难也难,说不难其实也不难,只要用心去做,就会做出成绩。”

从内心来说,孟秋兰比较讨厌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官话,碍于秦立本职位较高,孟秋兰只得笑着连连点头称是。

秦立本没有看出孟秋兰的心事,他笑着说了闲话,然后,慢慢地绕上了正题,“秋兰同志,你网上任就要主持县政府的副职选举工作,压力不小啊。”

孟秋兰微微一楞,秦立本这话看似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配合着撇嘴的神色,其中的内涵就不那么简单了。

最近,除了王学羊这个新行常务副县长,需要县人大常委会正式审批之外,市委并没有安排别的副县长。

老秦这是什么意思?孟秋兰很快想清楚了秦立本的险恶用心,这个老家伙是想玩借刀杀人的鬼把戏。

按照官场上的潜规则,常务副县长和县长一样,都是等额的选举。经过市委批准之后,县人大常委会的审批程序,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到自前为止,全国范围内,已经出现了几例县长落选的先例。可是,常务副县长落选的,还真是前所未闻。

按照《地方政府组织法》的规定,选举县长,必须由县人大全体代表投票决定,而副县长包括常务副县长,只需要县人大常委会决定。

县人大常委会的组成人员,大多数是县里退居二线的党政领导,党员干部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实权上,绝对占优。

这就决定了,凡是市委做出的决定,县人大常委会只有举手通过的份,而绝无胆量违背上级的意图。

所以,在孟秋兰看来,王学平几乎进了保险箱,笃定当选常务副县来

联想到马三高是秦立本的老部下,孟秋兰不动声色笑道:“维护市委的意图,我责无旁贷。”她心里却想,即使要整王学平,也不必采取这么低劣的手段。

第235章 新政

潦右本察觉到了孟秋芒敷衍的态度”只里却暗暗得意,恤亏望一下子就说服这位背景深厚的女新贵,今天,只需要深深打进一根楔子,就足够了。

有些东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秦立本有理由相信,严明高和孟秋兰之间的权力之争,注定会落脚到王学平的身上。

与此同时,严明高斜靠在沙发上,笑着问王学平:“常言说得好,衣锦还乡。你现在也已经是县里有数的领导了。啥时候办大

王学平含笑回答道:“我父亲的身体现在一天天的好转了,按照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十一办喜事。”

“好,到时候我和老领导一定到场!”严明高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中华烟,由衷地替王学平感到高兴。

点上烟,严明高伸出左手食指轻轻地扣击在茶几上,笑道:“这次,你这么顺利的闯进了县里的核心决策圈,与老领导对你的印象很好,大有关系。归根到底,其实也和何省长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关键还是金市长的大力推荐,否则,何省长知道我是老几?”他经常在私下场合,偶尔来几句粗话,严明高也吃他这套。

老严笑眯眯的说:“学平啊,你也别小看了自己。我可听老领导说了,老县城风景区搞得很成功,获得了何省长的高度评价。”

集学平谦虚地说:“没有您的绝对信任,我干不出任何事情。”

严明高摆着手说:“低调是好事,你我之间就没必要来这些虚的了。学平,好好干,争取早日进市里。”

这么明显的暗示,王耸平如果听不出来,那就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他当即表态说:“有所为,有所不为!”

此蒋正中了严明高的下怀,和孟秋兰之间,既要斗争,又要团结,保持一种斗而不破的状态。

严明高高升之后,严系的核心骨干里面,就指望着王学平发挥带头作用了。

下午,送走了市委的领导们。孟秋兰扭头冲着全体县委常委,笑道:“各位老同事,咱们开个小会聊一聊?”

众人一齐笑道:“班长发话了,也该开会了!”一群县里最具权势的领导干部,跟在孟秋兰的身后,进了县委常委会议室。

孟秋兰象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走向了原本属于她的,那把代表县长的交椅。

县委办主任刘子和赶紧凑到孟秋兰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不仅仅是县委的班长,也是县委常委会的主持人,新书记新气象,名正言顺。”

孟秋兰嫣然一笑:“刘主任,你真会说话。”借着刘子和搭的梯子,她顺理成章的坐到了今天之前还属于严明高的书记宝座。

王学平心想,孟秋兰还真有些做领导的潜质。她当众来了这么一出戏,无形之中。给了刘子和很大的压力。

幸好,刘子和为人比较灵活。换个脑袋比较木的县委办主任,真要是让孟秋兰坐到了原位,那个麻烦就大了。

“同志们,我和大家一起共事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彼此之间都很了解。”孟秋兰仰起俏脸,威严地望着大家,“刚才刘主任说得很好,新班子新气象。我建议各位常委,这一段时间,大家和我一起深入基层,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王学平不露声色地望着孟秋兰,心里暗暗为她叫好,她刚才的这番话,可圈可点。

兰儿,你越来越让我有兴趣了,不急,咱们慢慢地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抱上床的。

孟秋兰的表现越是抢眼,王学平对她的征服**就越强,兴趣也越大。

半个月后的县人大常委会上,顺利地通过了任命王学平为常务副县长的决议,至此,王学平正式成为了县政府的二把手。

市委一直没有任命新县长,原本应该由王学平这个常务副县长,临时主持县政府的日常工作。

可是,孟秋兰出人意料地向市委提出,由县委党群副书记孙泉来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临时主持工作的决定权,并不需要经过市委常委会的批准,而是掌握在市委书记周文广的手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周文广居然冉意了孟秋兰的建议,安排孙泉暂时主持县政府的日常工作。

王学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里丝毫也不怨恨孟秋兰,换作是他当了县委书记,也会这么安排。

资历浅是王学平目前最大的短板,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县长的宝座也伦不到他去坐。孟秋兰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她是故意给点颜色我看呢!王学平想到这里,嘴角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嗯,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落一叶而知秋。孟秋兰通过公然压制王学平的举动,让全县的干部们深复地领会到了,县里的政局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老板,给财政局的资金,是不是压一压?”郝网的反应非常快,第一时间,就坐进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王学平轻声一笑,反问道:“着急了?”郝网愤愤不平地说,“您是常务副县长。凭什么要让姓孙的来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摆了摆手。王学平一脸坦然地说:“人家刚上任,咱们别这么气。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有大智慧,后发制人的先例数不胜数

郝网一向信服王学平对于大局的掌控,虽然还没想明白,他那躁动的情绪。却也舒缓了许多。

“不过呢。咱们也不能任由她胡来。以前给县财政局多少,现在还给多少,尽量准时。不过,多一分钱也别给。”发觉王学平的嘴角翘了起来,郝网心领袖会地笑道,“您就放心吧。多给一个大子,您拿我是问。”

王学平信手扔了支烟给郝网,若有深意地叮嘱道:“把杨正华那小子给我看好了。允许他犯错误,犯得越大越好,明白么?”

郝网将滚到面前的中华烟拿到了手中,捏在手里转了个圈,笑道:“开过科级干部大会之后,我就充分放了权,凡是十万元以下的开支,分管的副主任有权签字决定!”

“好,干得漂亮!”王学平欣慰地望着郝网,这个前任秘书,正在逐渐走向成熟。

第236章 底细内幕

让市委常委、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的陪同下。张文天吼川则赴南。

提前接到通知的孟秋兰不敢怠慢,领着县里四大家的领导,早早地就坐车来到了县境。

下车后。王学平和肖南并肩站在了路旁。肖南眯起眼睛望了望南云县和北江县交界的界桥方向,扭头问王学平:“那片大仓库的转移手续都办好了?。

王学平单手背在了身后,笑道:“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亲自出马,省国土局的领导致不给面子?”

肖南闻言不由笑了起来:“省军区用三片废仓库。换了一大片风水宝地。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啊。”

王学平抬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笑道:“目前看来,是废仓库,将来可就说不准了。”

肖南已经十分熟悉王学平的习惯,他马上追问道:“你有办法变废为宝?”

王学平仰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天和白云,过了会,方才悠闲地说:“在别人眼里那块废旧仓库一无是处,我却认为,那是块福地。这么说吧,建国后。咱们这座县城的建设,毫无章法可言,根本就没个。长远的规划,将来迟早是要吃亏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还是不了解你么?把你的好主意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自从老县城风景区的开发工作,获得了巨大成功之后,肖南对王学平彻底地服了气,好奇心驱使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肖,县城现代化改造的契机,其实就落脚在占据了十分之一个,县城的军用仓库上面。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搞房地产开发,彻底解决县城内杂乱无章的建设布局。”王学平坦然自若地抛出了他的想法。

肖南仔细的想了想,善意地提醒道:“学平。我知道你的能力,只是,孟秋兰和你可不是一条心啊”。

王学平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县里几大家的领导。彼此自成一体,分成了若干个不同的***,泾渭分明。

扭头看着肖南。王学平压低声音说:“既然是长远规划,就不能着急,慢慢来!”

肖南有些疑惑地盯着王学平小声道:“学平,严书记现在虽然是常务副市长了,县里却是孟秋兰说了算,小心为上!”

老同学肖南自然是一番好意,只是,王学平另有打算。泡孟的计哉,王学平打算永远地埋在心里,直到带进革命公墓。

和孙泉说着话的孟秋兰,无意中看见王学平和肖南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她心里微微一动,她故意没有让王学平临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就是想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站在县委书记的高度,孟秋兰倒没有一棍子将王学平打死的想法。

二把手和一把手的区别就在于,一把手是实际上的掌舵人,需要对全县的经济发展负总责。

孟秋兰心里很清楚,要想进一步获得更大的政绩。她其实离不开王学平的支持。

当前的难点问题在于,王学平和孟秋兰的政治立场并不一致。另外,严明高主政时期,王学平充当了首要的“帮凶”对于这笔帐,孟秋兰不可能这么快就忘到脑后。

可是,如今的王学平已非吴下阿蒙!他这个县娄常委、常务副县长属于正儿八经的市管干部,即使孟秋兰贵为县委书记,也不可能轻易地将他拿下。

“老狐狸!”孟秋兰心里暗骂严明高,作为交换,严明高当初提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推荐王学平接任常务副县长。

现在看来。这笔交易,有得有失。孟秋兰觉得,总体而言。还是利大弊。王学平再强,终究不过是个手里有点实权的副手罢了小泥鳅翻得起多大的浪?

妙目掠过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孟秋兰忽然想起了她悲惨的婚姻状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起来。

站在孟秋兰身旁的孙泉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心事重重。严明高虽然调离了南云县。可老严并不是退居二线或是被贬了,而是高升。

如果严明高仅仅是普通的副市长,而不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孙泉身上的压力要减轻许多。

在这个越来越强调经济建设的年代,常务副市长左手抓帽子,右手抓财政,手里的实权比之普通的市委副书记还要大不少。

按照市里的惯例,常务副市长必定会分管财政金融,而且严明高又是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马。很明显,在财税领域,严明高完全可以当家作主。

孙泉心里微微一叹,孟秋兰有意把他推到了临时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岗位上,其实不亚于将他架到火上去烤。

马三高的可悲下场,孙泉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现在的局面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可问题是。市委根本就没有征求过孙。机一小点丑。直接按照萧秋的建议。安排他来辛持具政府的儿”

孙泉接到通知后,脑袋立时变的八个大,他当晚就找到了王学平,仔耸细细地解释了一番。

“学平老弟,我这个临时负责,其实就是不负责,只要你签批的开支报告,我这里绝对没有问题。一路绿灯到底。”孙泉早不是官场菜鸟

发觉孙泉有些心不在焉,孟秋兰眼眸一闪,老孙面临的压力,她是清楚的,之所以把老孙推到了王学平的上面,其中隐藏着深刻的内。

孙泉是南云县里资历最老的副县级领导,八年的副县长,六年的县委副书记,却因为老上级被调走了,失了后台,市委在历次人事调整中,都没有考虑把他扶正。

折腾过好几次之后,孙泉也认命了,及时调整了心态,成了一个不要实权的“老好人

在官场上,升迁无望,又不要实权的雷手,不仅人缘很好,还过得非常滋润。即使有点小错,正职非但不会为难他,反而还要替他说。

道理其实是清晰明白的,没人希望自己的副手里出现野心家,尤其是党政机关里的一把手。

等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远远地看见几辆涂着国防绿的军车驶了过来,孟秋兰领着大伙一起迎了上去。

军车车队由远及近,一共三辆车。为首开道的是一辆挂着军牌的北京吉普,紧跟其后的是一辆奥迫凶,末尾则是一辆普桑车。

奥迪四军车的司机并不认识孟秋兰,可是,他驾驶着小车,准确地停在了她的身前。

孟秋兰所处的位置,恰好是最突出的部位,十分的显眼。稍有经验的小车司机,都明白其中的奥妙。

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上,站位越靠前,一定在场的领导干部之中,职位最高的领导。

车门开处,一位大约五十多岁。身穿军服,肩上挂着大校军衔的中年军人率先钻了出来。

孟秋兰伸出白嫩的小手,笑着说:“欢迎您,刘司令员

刘汉强握住了孟秋兰的小手,哈哈一笑:小孟书记,咱们又见面了孟秋兰客气地恭维说,“您的眼力真不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咱们俩只见过一次面,没想到啊。您一眼就认出了我。”

“哈哈小孟书记,和你说话就是痛快!”刘汉强放声一笑,抬手指着网从车里下来的张文天,笑眯眯地介绍说,“这位是省军区后勤部的张部长,你们应该不陌生了吧?”

孟秋兰又把手伸向了张文天。微笑着说:“张部长,欢迎你再次来我县考察指导工作

“孟书记,恭喜你了,全省唯一的一个女县委书记,而且还这么年轻张文天眼神相当不错,和孟秋兰握手的当口,他已经看见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欢迎队伍的前排。

借着其余县里的领导上前和刘汉强握手的机会,张文天和孟秋兰敷衍了几句,就抽身去找王学平。

刚才在车里,张文天已经从刘汉强的嘴里知道了,最近南云县官场上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张文天当着大批县领导的面。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摇着手,笑眯眯地说:“王县长,又升官了?我等了很久,也没接到你的喝酒通知啊!”

王学平闲闲地一笑:“还是副县级,哪有升官啊?”

“你小子,堂堂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和屁大点的县长助理,有可比性么?”张文天旁若无人的挽住了王学平的手,满嘴粗话。

王学平心里有数,张文天的这副做派,与其说是不重视孟秋兰。不如说是对他的鼎力支持。

看样子,张文天这家伙颇为不笨,知道省军区的疗养院和干休所,离开了王学平压根就玩不转。

远的不说,根据县里和旅游开发公司的协议,开发公司拥有三十年的独家经营权。而旅游开发公司,却完全看王学平的眼色行事,其中的微妙之处,张文天心知肚明。

“我说老弟,你那位美女总裁。啧啧,可够得上国际名模的派头了”。张文天凑到王学平的耳边。脸上带着怪笑小声打趣。

王学平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张文天一定通过特殊的手段,彻底了解到他和林洛施之间的暧昧情事。

“老哥,嘴上要积德啊,你和那位杨姓美女的勾当,我也是清楚滴”。王学平忍住笑,反唇相讥。

张文天没有丝毫的惊讶,笑道:“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够资格做我的老弟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37章 老将军

文天的一席话。倒提醒了圭学平。应该尽快把种洛祯凰。网尖。

在国内,有资格利用某些部门调查**的不仅仅是张家一家,王学平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心里却十分警惧。

在官场上,能够击倒王学平这一级别干部的由头。其实并不多。除了经济问题,就是女色的问题。

“老弟,我都问过了,你要不签字,县财政局立马就得瘫疾掉,厉害啊!”众目睽睽之下,张文天只和王学平谈笑风声。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张文天释放出来的一个极其明确的信号,他极其看重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问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张文天只笑不语。

这时,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和众人家暄已毕,含笑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尖朗地一笑:“王县长吧,市里领导都很看好你啊”。

王学平谦逊的笑道:“刘司令员,您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大名?”

“金市长很欣赏你刘汉强捏紧了王学平的右手,略一用力,王学平只觉碍手心一麻,紧接着,剧痛难忍。

咬牙挺住了钻心的疼,王学平撑着笑容说:“感谢组织上的培养和关怀尽管他已经猜到了,刘汉强对他这么友善。多半是因为张文天的缘故。因为,以金有工的脾气,不太可能当着刘汉强的面,提及他这个小小的副县级干部。

王学平在摸不清楚老刘的真实想法之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孟秋兰的美目,紧紧一缩,刘汉强的话,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转念一想,孟秋兰豁然开朗,王学平虽然是严明高的心腹,却极有可能在金有工那里挂上了号,这应该是提拔的主因。

张文天的强悍背景,孟秋兰走了解的,消息的来源自然是她那位位高权重的伯父。

全县四大家主要领导都在现场目睹了孟秋兰受到冷落的一幕,有人心里就活动开了。现在的王学平在市里,不仅有严明高的支持,居然还有一位军方的常委替他出头,如果王不主动犯错误的话。孟秋兰恐怕很难扳得动他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现场的气氛,孟秋兰的一张粉脸,阴沉了下来,过了一会才恢复了正常。

由于刘汉强的身份特殊,不仅是军分区的司令员,更兼着市委常委。按照官场上的潜规则,南云县在家的县委以及县政府的主要领导需要全程陪同。

孟秋兰和孙泉一起陪着刘汉强走到小车边。按照市委办事先通知的行程安排,他们计划先去那片即将移交到县里的军用仓库。

王学平虽然是常务副县长,可是因为资历不足,在常委里面的排在了最后一位。按照规矩,除非是刘汉强主动打招呼。或是孟秋兰做出安排,否则,王学平不需要陪同整个行程。

张文天钻进军车的一瞬间,瞥见王学平站在了队伍的末尾,迅即想到了官场上的惯例。他轻轻地碰了碰刘汉强的手臂。

刘汉强顺着张文天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恰好聚焦在了王学平身上,官场经验十分丰富的他,不须多想,就明白了张文天的目的。

网转身往回走的孟秋兰忽然听见了刘汉强的声音:“王县长,坐我的车吧,有些事情需要向你请教一二。”

孟秋兰扭头一看,赫然发现刘汉强居然重新钻出了车外,正满脸带笑地冲着王学平直招手。

婀娜的身躯猛地一僵,孟秋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头上一阵狂涌,这一灰,她意识到,刘汉强完全没有把她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

迎着孟秋兰怨愤的目光,王学平平静地走到了刘汉强的身前,诚恳地说:“刘司令员。孟书记还是县长的时候,就亲自走遍了全县的各个。乡镇,对于县里的情况熟悉之极,我网当上副县长不久,还没来得及到下边去调研,”

看着侃侃而谈的王学平,刘汉强暗暗激赏不已。如果王学平没有丝毫的推拒,直接应邀坐进了专车,刘汉强对他的印象,肯定会以数量级狂降。

王学平婉言谢绝了刘汉强的一番好意,刘汉强非但不恼,反而很欣赏他的这种政治大局观。

张文天坐在车里。默默地注视着宠辱不惊的王学平,和刘汉强的感觉类似,他对王学平的好感徒然暴涨了不少。

一般的官员。面对刘汉强这种大人物的盛邀,哪里会拒绝?

邀请已经发出了。此时此刻再无收回的可能性。刘汉强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手。当即做出了最有利的决定。他含笑冲着僵在原处的孟秋兰招了招手,客气地说:“孟书记,你来一下,有事商量。”

孟秋兰的反应也不慢,她压抑一川菊的情绪。表情平静地走到了刘汉强的身前。对于孟秋兰的镇定表现,刘汉强的心里也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不动声色地说:“孟书记。不好意思,我的车坏了,如果不介意的武,载我一程?”

孟秋兰心里明白是什么回事,却也不由暗暗佩服刘汉强过人的手腕。刘汉强的军地双重身份,令孟秋兰十分头疼。

刘汉强所兼任的市委常委,不过是惯例性质的一种安排,决定他升迁降调的因素在军内,而不是地方党委。

也正因为这种特殊性,所以,刘汉强做出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宁可冒着得罪省委副书记的风险,也要维持住和张文天的亲密关系。

在军方,张文天虽然被安置到了不掌握实际军权的省军区,可是,张家的子弟大多身居军方的要职。

在刘汉强眼里。张文天俨然是一架必不可少的桥梁。桥梁的那头,是在军方拥有不小影响力的张家。

只要不是官场白痴,换谁处在刘汉强的位置上,都会作出最正确也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即使伯父孟昭雄贵为省委副书记,孟秋兰本人又是实权在握的县委书记,她的心里有一种很无奈的挫败感。

临上车前,孟秋兰不甘心地盯了王学平一眼,她就不相信了,堂堂县委一把手,就治不了在县委常委里排名最后一位的王学平。

庞大的车队来到了占据了县城十分之一的那片废弃已久的军用老仓库,刘汉强从孟秋兰的小车里下来,微微仰起脸,长吁了一口气,利用一块废弃的仓库。换来了和张文天的友情,这笔买卖做得太值得了!

孟秋兰的心情难说高兴。因为,严明高临离开南云县之前,按照王学平提交的报告。已经提前把军用仓库安排给了老县城旅游风景区,并且在县委常委会通过了相关的决议。

县委常委会做出的决议并不可怕,身为县委书记的孟秋兰有办法再改回来。令孟秋兰感到万分头疼的是,省军区和市军分区派出的代表,包括孟秋兰本人,全都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

在天朝,所有涉及到军方的问题,都会变得极其复杂。绝对不可等闲视之。

孟秋兰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要想把转移到地方的军用仓库从王学平手里拿过来,除了她的自我否定之外,还牵扯到了军地关系的方方面面,太复杂了,十分棘手。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王学平和张文天才随后赶到。就在才才,张文天详细地把疗养院和干休所搬迁的计划,讲述了一遍。

其实,早在今天之前,王学平已经知道了这个详细的计划。从张文天不厌其烦地描述。王学平敏感地捕捉到了他那有些急躁的心态。

张文天的苦衷。王学平暂时还没有彻底的了解,不过,有一点却是清晰无误的,疗养院和干休所里一定有他十分需要的东西。

和普通的机关部门不同,住在疗养院和干休所里的只能是离休或是退休的军方老干部。

以王学平的智慧,很容易就可以猜测到,疗养院或是干休所里,应该有一位重量的老将军。

因为,以张家的实力,普通的少将或中将,甚至是上将,都太不可能引起张文天的特别关注和重视。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在县里开办了彩电生产基地的谢寒烟,以及富豪之女吕紫心,他的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慨起来小小的一个南云县,目前已经集中了好几位贵家子女,这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张文天说完话之后,就紧紧地盯在王学平的身上。仿佛他的脸上盛开了一朵大红花似的。

“这是新鲜出炉的疗养院和干休所的规划图,你看看有什么问题?”王学平微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递到了张文天的手边。

张文天接过图纸。仔细地研究了一番,他发现,设计图纸上,清晰地标明了每栋建筑的户型,以及各种配套设施,包括医疗机构,办公机构等等,都清楚明白地展现在了图纸上。

出于慎重从事的考虑,张文天并没有马上表态赞同,只是点着头说:“看样子挺不错的,不过,我个人做不了主,还得省军区领导阅后,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王学平并不在意修改图纸的问题,他微微一笑,故意装傻地问道:“是不是给你的上级领导留几套可供休闲的好去处?”

张文天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于是,点了头说:“这个是自然的,不知道你想怎么安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山,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238章 各怀心机

…一丁争平抬午指着境出,图的片绿葳地带,笑着对张!“泣一块地大约有五亩左右,你看,三面临水,就仿佛是湖心岛一般。除了蜿蜒曲折的回廊之外,只能乘船离开。你再看看这边,湖心亭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乘船过去,赏花钓鱼,自然会乐在其中。”

发觉张文天正聚精会神地听他描述美好的前景,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按照规划,这里距离省军区医院的分院不足三百米。”

张文天的眉心猛地一挑,除了居住环境之外,医院的安排是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虽然身体一向硬朗,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医疗方面的条件”必须做到有备无患。

现在,王学平别具匠心地安排了这么一块独特的养老胜地,张文天不由暗暗叫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呐!

王学平发觉张文天已经被绕了进去,抬手指着设计图上一片绿色盎然的区域,笑着对张文天说:“很多老干部当年都是务农出身,这人一上了岁数,多半有些怀旧。所以呢,我留了这一片菜地。”

张文天暗暗叫绝,却不想让王学平太过得意,故作不以为意地笑道:“难为你了。

王学平笑道:“张兄,设计图仅仅是初稿,还不完善,你有何高见?”

张文天摇着头,叹息道:“一切都交给你了!”王学平故意反问道,“你就这么放心我?”

“我信得过你!”张文天也不是俗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王学平点透,他很自然地表明了完全支持的态度。

“那好,我还有点小小的礼物送给你!”王学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一份规哉。设计图,塞到张文天的手中。

张文天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发觉图中有一片区域写着商业城几个大字,旁边的几排小字详细地说明了招商的安排。

“老弟,你这是”张文天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有些难以置信。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张兄,你是聪明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只要你能拿到银行的贷款,这十几商铺就归你自由支配了。”

张家的势力基本上都在军方,和地方上的联系不多,所以,尽管老张家手握着不小的军权,可是,财力却不雄厚。

划给张文天的那片商铺,是规划中的步行商业街,就算张文天再傻,也知道,王学平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等于是送给了他一份大礼。

处于对王学平的好奇,张文天找到了军内特殊部门的自家人,仔细地调查过王学平的一些经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王学平完全是靠白手起的家,先不说个。人财富的问题,单单是南云县的财政收入,绝大部分都在王学平的掌握之中。

“哈哈。老弟,那我就不客气了。”张文天没有提及怎样拿到银行贷款的问题,王学平自然不可能主动去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要想尽快地登上权力的顶峰,王学平并不介意在不违背原则的大前提之下,送点好处给张文天。

至于能否抓得住发笔小财的机会,就看张文天自毛的悟性了,其实也是王学平出的一个不大的考题,标的就是银行贷款。

张家在军方的势力,王学平素所深知,接下来,就要看张文天在地方上的潜力究竟有多大,这是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孟秋兰没有理会后到的王学平,热情地陪在刘汉强的身旁,利用她所掌握的情况,向这位横跨政军两界的人物一一做了介绍。

谈妥了最关心的几个问题,张文天重新回到了刘汉强的身旁。

刘汉强看了看张文天,又从人群之中拨寻到了王学平,他心想,堂堂张家的子弟,怎么会如此地看重小小的一个副县级干部?

转完了老仓库,发过了一番感慨,刘汉强又和县里的领导干部们,登车去了疗养院和干休所的新址。

车队来到预定的疗养院大门口,下了车后,刘汉强面对着规划图,笑着问孟秋兰:“秋兰书记,准备工作做得不错嘛!”

对于新疗养院的情况,孟秋兰只是有个大致的了解。具体的规划。她并没有怎么在意。

面对刘汉强的问题,孟秋兰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红,好在她反应很快,抬手指着位于队列中部的王学平,笑着对刘汉强说:“领导,王副县长一直兼任着旅游区的主任,规戈图的初稿也是他主持拟定的,就由他来向汇报吧?”

刘汉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好吧!”

王学平应召来到了刘汉强的跟前,详细地介绍了规划的思路,到汉强听得很仔细。因为他看得出来,张文天费了这么劲。要将疗养院搬离省城,其中必有内幕。

王学平侃侃而谈,刘汉强连连点头称是,孟秋兰心里微微一叹,这一次又让他露脸了。

妾秋兰看过王学平拿出来的规哉图初稿。不过,在办公室里看图,和实地考察,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张文天背着手,站在刘汉强的左侧,心思却已经飞回到了省城那边。

疗养院整体搬迁,省军区的领导曾经请示过老将军的意见,老将军只是淡淡地说:“我早就不问世事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将军不是一般人,现任定南军区的司令员又是他的老部下,省军区的领导在这位开国老上将的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唯唯诺诺的问过了安,就退了出来。

张文天终究是个聪明人,他透过老将军的机要秘书,了解到,老将军确实不怎么在意疗养院安排在省城还是搬去南云县。

省军区领导的内心深处是赞同张文天想法的,把这位名震中外的老将军伺候好了,不敢说升任大军区级正职领导,升个副职还是大有希望的。

省军区领导的想法恰好和张文天的私心不谋而合,这才有积极推动这事的种种举措。

张文天瞥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这家伙的助力是必不可少的,倒要好好地交个朋友!(未完待续)

第239章 防汛指挥部

过了七,之后。全省境内普降暴雨。连下了一个多月。留判一月中旬还没见停歇的迹象。

南河的水位也跟着节节攀升。县城里出现了的严重内谤景象,老百姓家里,昨天的积水还未排放干净,今天的暴雨又漫进了屋内,怨声载拜

孟秋兰问过县水利局长,一般情况下,七、八两月是南云县的梅雨季节,降水极其丰富。但今年的情况却与以往大有不同。

按照统计出来的降水资料,降雨量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近五十年以来的最高记录。防汛的形势极其严峻。

孟秋兰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扩大会议,除了在家的县委常委之外,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的主要领导同志,以及县建委、县水利局、县公安局、县财政局、县气象局(台)、县城市管理办公室等几十全部门单位的一把手列席了会诚

“同志们。我县最主要的母亲河南河的水位已经大大地超出了警戒水位,情况十分严峻。鉴于防汛形势的需要,县防汛抗旱指挥部正式启动运行。我建议”孟秋兰的眼神在孙泉和王学平的脸色游移了片玄,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由孙泉同志任防汛抗旱指挥部指挥长。”

肖南侧脸观察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发现他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恼怒的迹象。

肖南的心里不由暗暗佩服王学平,这家伙天生就是当官的材料”小年纪已经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颜色的境界,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出乎孟秋兰的意料之外,孙泉马上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孟书记,各位领导,按照县里的惯例,指挥长应由县长或是常务副县长出任。我分管的是党务工作。对于行政方面的业务并不熟悉,如果指挥错误导致产生了严重的后果。恐怕要出大漏子。我个人的荣辱倒没什么,要是给全县的防汛工作造成了巨大损失,那就百死莫赎了。”

共事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孟秋兰基本了解孙泉的心态,他并不是想当面和她唱对台戏,而是不想承担起防汛的重任。

“老孙,你是市委决定的主持县政府工作的负责人;由你来主持防汛工作,名正言顺嘛!”孟秋兰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孙泉,拿话将他挤兑进了死胡同。

王学平品出了孟秋兰的话外音,这次防汛的领导工作既是危机又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如果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孙。泉大有机会更上层楼。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为了压制住王学平的影响力,孟秋兰铁了心要拉拢孙。泉。

孟秋兰的话说的很重。而且在理,孙泉一下子被顶住了腰眼,不太好继偻反驳,否则就成了不识抬举。

孙泉考虑了一会。抬眼望着孟秋兰,正颜提出了他的建议:“孟书记,如果县委信任,为了全县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责无旁贷。不过,为了抓好防汛中的各项事宜,我建议由孟书记任县防汛抗早指挥部的指挥长兼任政委皮球又被踢到了孟秋兰的脚下。孙泉摆明了不想负总责的态度。倒令孟秋兰觉得头疼不已。

从孟秋兰内心深处来讲,王学平这个常务副县长确实是目前主持全县防汛大局的最佳人选。

只可惜,王学卑和孟秋兰分属不同的政治阵营,所以,孟秋兰并不想给王学平进一步扩大其政治影响的机会。

孟秋兰不是官场菜鸟。她心里很有数,防汛其实一柄双面刃。干砸了锅,导致溃坝之类的严重后果,丢官罢职的处分显然还是幸运的。

万一,在王学平的主持下。顺利地达成了防汛的目标,这不是凭空地帮他增加在全县干部群众之中的威信么?

这也是孟秋兰无法容忍的事情!

老百姓并不知道当官的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可是,对于防汛过程中出现的大小事情,他们都是敏感的。

考虑了异刻,孟秋兰察觉到,任由意志不太坚定的孙泉去指挥防汛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确实很难令她放心。

咬了咬牙。孟秋兰决定打破常规,她平静地说:“时间非常紧迫,我这个县委书记当仁不让。就由我来兼任防汛指挥部的指挥长吧?同志们有没有补充意见?”

县委一把手当众发问,除了“脑膜炎”之外,谁敢当面顶撞,孟秋兰的意见很自然地就获的了一致通过。

指挥长确定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一项项决议迅速做出:孟秋兰出任县防汛指挥部的政委兼任总指挥;孙泉任县防汛指挥部的常务副总指挥,主持日常的防汛工作;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张华沁谓由纪检组长。具委常委、具委富传部长莫湘生任赏传报谄骡傲长”

防汛指挥部的人事任命尘埃落定之后,明眼人却发现,县政府目前实际上的总负责人、常务副县长王学平,本应至少是副总指挥,却只出任了第三抢险救灾组的组长,并被安排到了几个偏远的农村乡镇,去督导防汛抗灾工作。

这是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稍微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县委书记孟秋兰这是灰意要打压王学平。

散会之后,孟秋兰宣布防汛指挥部正式启动工作,各个相关的工作组及其成员,必须在今天之内进驻县水利局。

按照惯例,县防汛指挥部办公室设在了县水利局内,所以,从现在开始,县水利局摇身一变,成了全县最忙碌的一个机妾。

孟秋兰离开了会议室之后,王学平嘱咐县府办的副主任何子江,让他把隶属于第三抢险救灾组的几个乡镇的党政一把手,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因是王学平相招,几个乡镇的头头脑脑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地赶到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神仙们打架。属于天庭管理的事务,和下面的小鬼们无关。大家也不是傻子,现在看似西风压倒了东风,可是,当年无比强势的李大江倒台的教,不可谓不深刻。

王学平的霸道嘴脸,早已在全县的安场范围传开了。既不好色,又不贪财的马三高。最终却只落得,人走茶凉的悲惨结局,这是最近的一个具有震撼力的例子。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尤其是严明高已经高居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宝座之上,谁敢断言王学平肯定被整趴下了?

望着坐在面前的几个乡镇的一、二把手,王学平散了一圈烟,笑着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不兴那些套话柳俊话了,大家都说说,有什么困难,咱们商量着解决

现场的乡镇领导。没人不知道王学平是县里的财神爷,他掌握下的开发区和旅游区。都是日进斗金的肥单位,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多要些资金,更待何时?

李官乡的党委书记周达很早之前,就跟着严明高干革命了。仗着和王学平的关系不错。他大着胆子第一个出口要钱:“王县长,您是知道的,我们乡这么些年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欠帐太多。现有的几座小水库也早已是年久失修了,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动静,那就有大麻烦了!”

周达放了头炮,后边的人见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倾听,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大家的胆气也跟着壮了起来,沿着因达的叫苦路线,一个个紧跟了上来,开始大发牢骚。

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欠帐问题,王学平是心里有数的,自从严明高当上了县委书记之后。在王学平的支持下,县级财政下拨给各个乡镇的水利资金,逐月递增。

孟秋兰分给集学平的这几个,乡镇,即使有问题,那也仅仅是个别小水库的施工进度较慢的小问题,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年头,官场上有个比较怪异的现象,下面乡镇的领导大多有一种比较阴暗的心理。即辖区范围内如果出现了天灾。这些人表面上是悲伤的,心里却是喜悦的。

归根到底,这是因为,一旦遭了灾,上级政府和部门,多多少少都要下拨一些资金,用于抢险救灾。

而乡镇的领导们一旦拿到了救灾款和救灾物资,总要想方设法地挪用一部分出来,或是用于偿还欠债,或用于日益庞大的招待费,胆子大的甚至敢于拿去买车。

王学平不可能被下面这些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他十分清楚,面前这些人的真实想法,不就是利用抢险救灾,多捞点免费的资金么?

王学平掐夹了手里的烟头,浅浅地一笑,说:“你们常年在基层,所反映的问题大多是实情,关于资金调度方面的问题,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在场的人刚刚高兴了几秒钟,王学平接着说道:“有句老话说得好,量大价优。既然各位都是咱们三组的成员,那么,不妨采取集中招标采购抢险物资的模式,由县财政局统一划帐到物资供应公司的帐。

王学平此话一出口,原本心气很高的周达,情绪立时一落千丈,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有人心里就想小王县长啊,你也忒狠了点吧,这么一来,组内的各个乡镇哪里还有丝毫的油水可捞?

第240章 危机四伏

,“我井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弄虚作假。哪怕只贪,我保证,一掳到底都是轻的!”王学平一字一吐,语速不快,却掷地有。

现场的人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变,这话实在是太重了,即使是和王学平私交不错的周达,也不禁到吸了口凉气。

平静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王学平发觉众人的神态颇有些不自然,他不禁微微一笑,说:“不过,考虑到各个。乡镇防汛形势各有不同的特点,我这里可以安排县财政局提前下拨二十万元,作为临时应急的救灾资金,具体的使用程序,由各个乡镇的防汛指挥部上报到我这里

周达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他心想小王不愧是小王,软硬兼施,有松有紧。

所谓的临时应急救灾资金,按照周达的理解,其实就等于是给各个。乡镇下拨的变相补贴资金。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仅仅从王学平做出的资金安排,就可以看出其中的潜台词,由县财政局下拨的救灾款,那是绝对不能动歪脑筋的“高压红线”。

王学平考虑得很通透,他就算是再强悍,毕竟不是现任的一把手,面临如此严峻的防汛形势,下面这些家伙如果搞出阳奉阴违的把戏,还真是防不胜防。

千里堤坝毁于蚁穴的道理。王学平素所深知。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既要保证防汛救灾资金中的每一分钱都落到实处,又要给下边这些人一点甜头,以便让这些人劲往一处使,力朝一块用,保障防汛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二十万对于这几个乡镇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大家得了大便宜之后,纷纷拍着胸脯向王学平作出了保证。

王学平等的就是这种形式上的保证,他不慌不忙地说:“既然大家都这么有信心,那就当着我的面签个书面的保证书吧!”

一冷一热之间。屋里的所有人,都仿佛刚才洗了个桑拿浴一般,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忐忑不安。

大家心里都明白,王学平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绝对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所谓的书面保证书,在众人眼里,和古时候的军令状没有什么两样,一旦辖区内的堤坝出现了问题,很可能应了王学平的那句话,吃不了兜着走。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至少在表面上,王学平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在场的乡镇领导们,一个个只能乖乖就范,纷纷表示竭尽全力保护辖区内的堤坝不失。

王学平拉开身旁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条软盖的中华烟,扔到了周达的手里,笑道:“每人一盒,你帮着分了。”

这些乡镇的一二把手,固然也有大把的**机会,中华烟却也是消受不起的。众人马上喜笑颜开,连声奉承王学平:“领导真是体贴入微,知道咱们就好这一口。”

趁着众人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的机会,王学平打电话把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给叫了进来,把事先准备好的保证书,一一分发到了大家的。

周达印出来的保证书,心里却佩服得要命,别看王学平年纪不大,做事却滴水不漏,不的不让人心服口服啊!

何子江将众人填写好的保证书都收了上来,轻轻地放在了王学平的办公桌上,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全部收齐了!

王学平略一膛首,何子江到退了两步,捧起手里的笔记本,手里捏着笔,坐到了门边。

招手把众人叫到了身旁,王学平开始和他们一一商量需要的资金数。

既然王学平已经把丑话说到前头,而且下拨的款子不可能经过周达等人的手,大家的心态也就平和了许多,开始一五一十地计算起各项开支的明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讨价还价和软磨硬泡,全部虽个乡镇,总计需要三百五十八万的防汛资金。

当然了,这三百五十八万元。不仅仅是用于这一次的防汛,还兼带有弥补长期以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欠帐的功能。

自从七十年代以来,县里各个乡镇因为资金短缺,或是重视程度不够的缘故,各地的农田水利设施因为年久失修,纷纷不堪再用,留下来的隐患非常大。

别的不说,就以周达所在的乡镇为例,全乡境内五座小水库,有四座已经成了烂泥塘,根本派不上用场了。

在王学平的印象里,九十年代的中后期,因为水利欠帐太多,导致全县境内出现了多起堤坝垮塌的重大事故,损失极其惨重。

借着这一次防汛的机会,王学平利用手里掌握着的财权,一次性把隐患全都拔除干净。

一番扰嚷之后,乡镇的领导们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了,王学平单独把周达留了下来。

周达发现,王学平靠在了皮转椅上,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景象。

记忆里,如果不是被他翻了盘,县里的政局依然掌握在**的李大江手中。这一次的降雨量虽然比较大,可是,县城以及各个乡镇除了外淹内满之外,并没有造成溃坝的严重后果。

不过,王学平当年却有所耳闻。周达所在的李官乡在一次普降大雨的过程中,却因为连续大范围的降雨,因山体滑坡,导致了一场泥石流灭村的惨剧。

只是,王学平并不知道是在今年,还是明年?

他只知道,在当时,李大江只手遮天的威压之下,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竟然被瞒了个严严实实,云州市委市政府竟然一无所知。

后来,李大江垮台之后,云州市委市政府考虑到党委政府的正面形象问题,只是暗中做了一定数额的赔偿,不仅没有将事实的真相公诸于众,反而下达了严厉的封口令。

王学平也只是听到了一点点、风声,并不知道这种惨绝人寰的悲剧,究竟发生在哪一年?哪一个村子?

李官乡下辖飞个行政村,遭遇到泥石流的村子,究竟是哪一个呢?一时间,王学平也觉得有些头疼。

自从全省境内连降暴雨以来。王学平就把县气象局的局长和气象台的台长,双双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按照王学平的严令,县气象台必须每天分;次向他汇报气象的变化情况,并且为此拨出了二十万元,作为添置设备的必要费用。

第241章 利害得失

小复乡的情况,王学平知道此,不讨,要论熟悉情坏,一nbsp;nbsp;周达莫属了。

王学平扭头盯着周达,肃然发问:“老周,你的辖区里,有哪几个村子靠近大山?”

周达不明白王学平的意思,皱紧了眉头,思考了好一阵,才说:“我们乡西部的旧个村,都背靠着南山。”

南山是南云县境内最大的一座山脉,从东向西蜿蜒数百里,横跨李官乡全境。

旧个村子,王学平暗暗苦笑一声,南云县是个人口大县,李官乡又是个人口大乡。按照户籍的统计资料显示,李官乡最小的一个行政村,就有两千多人,十个村的总人口至少有三万多人。

狠命地吸了口烟,王学平心里有些纠结,把近三万人从家里转移出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有严明高在市里给他撑腰,恐怕,政治后果也会极其严重。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村民被泥石泥整个地吞噬进去,王学平无论如何不忍心。

孟秋兰这次无心的安排,给王学平出了个大难题,无论插手还是放任,他都难脱干系。

毕竟,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李官乡的防汛救灾工作,已经被发小分到了他的名下。

思来想去,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同时也为了一个村的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王学平决定,先去找孟秋兰沟通一下。

如果实在和她说不通,王学平甘愿冒险,下令把十个村子的村民,赶紧转移到安全的地带。

人命关天,绝非儿戏!为了往上爬,尽快地掌握更大的权势,王学平不惜与魔鬼合作。可是,做人终究还是需要有道德底限的,王学平无法做到弃之不顾!

“老周,根据省气象局的权威专家预测,你们李官乡近期很有可能发生泥石流下滑的危险情况。所以,你回去后,赶紧布置下去,把靠近山区的村民转移出来。有亲戚的先去投靠亲威,没有亲戚的去找朋友,实在没有去处的,你安排人在乡政府的四周搭建临时帐篷。”王学平说话的神态,明确告诉周达,这绝非儿戏。

周达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王学平:“王县长,这可是好几万人呐,不是个数目,一旦出了砒漏,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如果有县委的指示,事情就好办多了”

王学平明白周达的心思。周达只是个乡党委书记,只凭王学平口头上的一句话,就干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万一出了问题,头上的乌纱帽肯定不保。

县委真要追究起来,搞不好连公职都有耳能不保,周达的确不愿去冒这个险。

王学平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签了名之后,交到了周达的手上,嘱咐说:“时间不等人,你拿着我的指令,回去后,马上召集班子成员以及各个相关的村支书和村主任,做好转移群众的准备工作。

王学平居然写了亲笔的字据,周达呆呆地望着纸条上清晰的字迹,十分惊讶地问王学平:“王县长,这”,这合适么?”

“怎么不合适?有了我这张条子,如果有万一的话,你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你有证据在手,还怕我不认帐?”王学平的视线盯在周达的脸上,脸色十分平静。

周达有些不甘心地试探着问道:“事情真的糟糕到了非要转移群众的程度?”

王学平望着周达,将手里的笔轻轻地放在了桌子面上,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出现这种虽坏的情况,可是,老周啊,人命关天呐,咱们不得不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要真的出了大事,你这个乡党委书记,恐怕首当其冲,要到霉啊!”

周达心里一寒,他也算是严明高的人,只是,和王学平比起来,在老严心目中的地位,孰重孰轻,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我回去就马上办这事,谁不走,老子派民兵抓他个越日的。”周达十分熟悉王学平的性格小王是那种只要认准了,就敢放开手脚去干的主。

周达想得很清楚,如果不按照王学平说的办,乡里真要出了大事,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了。

现在,按照县委常委扩大会议的决定,王学平全权负责抢险救灾第三组的各项工作,从理论上来讲,有权力下达紧急撤离的命令。即使稍微有些越权,但也总比坐等大难临头要好得多。

手里捏着王学平批的条子,周达肩膀上的责任也就很自然地减轻了许多,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傻子都明白,何况是周达这个一乡之首呢?

王学平见周达急着要走,赶紧出言拦住了他:“老周,你的助机不会没电池了吧?”

周达抬手拍,洲引二旬的中女汉显王刚机,笑着说!“今天上午刚换讨,旧,沁兑放心好了,电量足得很!”

王学平点着头说:“你回去后,先把相关的人员都召集起来,研究好转移群众的方案,但别急着马上来取行动。我这就去找县委孟书记。”

走出王学平的办公室,周达仰面朝天,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要县委书记孟秋兰亲自下达了转移群众的命令,他需要负的责任就会大大减轻。

送走了周达,王学平抓过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拨通了孟秋兰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铃声刚响过两声,孟秋兰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话筒那边,“我是孟秋兰,请问哪位?”

“孟书记,我是王学平,有件关于防汛救灾的急事,需要马上向您汇报一下!”王学平一开口,就拿话堵住了孟秋兰的嘴巴,让她不敢因为私人问题。而拒绝他的汇报。

防汛无小事的道理,孟秋兰比谁都明白,而且,王学平不是一般的干部,而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没有特别重大的理由,她不好拒绝王学平的要求。

王县长,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孟秋兰放下电话,略带疲惫地冲着坐在对面的前任秘书杨正华挥了挥手,说,“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杨正华恭敬地站起身,弯着腰说:“书记,那我先毒了。”他也已经听见了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的对话。

杨正华走后不久,王学平敲开了孟秋兰的办公室大门,孟秋兰冲他点了点头,示意王学平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王耸平十分认真地汇报说:“孟书记,李官乡靠近南山的几个乡镇存在着发生泥石流的可能性,当地的老百姓需要马上转移到安全的地带。”

孟秋兰不禁微微一楞,皱紧了秀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学平早有准备,解释说:“是省地质局的专家通知我们县政府的,这是他们发来的传真。”他从包里拿出了那份传真,轻轻地推到了孟秋兰的面前。

这份传真其实被王学平动过了手脚,公章确实是省地质局的,但是内容则迥然不同。

为了保障山区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和他自己的前途,王学平两害相权取其轻,选择了对他自己最不差的措施。

为了防汛安排群众疏散出去,即使没有发生泥石流,上再追究起来,他也有大把的说词可以解释得通。

可要是,不安排疏散群众,一旦出现了泥石流灭村的惨剧,王学平至少要承担领导责任,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政治前途堪忧。

孟秋兰仔细地看了看那份传真,发现“确实”是省地质局发出的通知,传真上面只是说明了根据李官乡的地质条件,有发生泥石流的可能性。

“学平同志,你也算是县委领导了,应该知道县委决策的基本原则。我们不可能因为这种不确定的通知,干出劳民伤财的事情。”孟秋兰心里也有些担心,但是,因为来汇报的是王学平,她不得不多长个心眼,所以,反好了王学平一军。

王学平心里明白,孟秋兰既想转移群众,又不想承担这个责任,骨子里其实是对他的排斥。

“孟书记,泥石流的危害其实不比洪水破坝的轻妾少,甚至有时候还要超过不少,一旦出了大事,后果不堪设想。作为抢险救灾第三组的组长,我请求县委考虑,把安排群众转移的全权交给我,因此产生的一切经济和政治后果由我一人承担。”王学平表情严肃地把孟秋兰堵在了半山腰,进退维谷。

“学平同志,这么大的事情,即使我是县委书记,也不太好擅自做主。过几天,常委例会的时候,咱们议一议,好么?”孟秋兰心里已经愿意支持王学平的意见,可是,她就是见不惯王学平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有心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孟书记,时间不等人呐!万一在此期间出了事,这个责任谁来负?”

孟秋兰恼怒已极,脱口而出:“我是县委书记,真出了事,我负一切责任,和你无关。”

话刚出口。她心里暗暗吃惊不已,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火气怎么会这么大?

王学平冲着孟秋兰点了点头,一言语不发地起身离开了孟秋兰的办、公室。

双脚刚刚离开孟秋兰的办公室,王学平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探手摸进了包里,轻轻地关到了一直保持录音状态的那部录音机。

第242章 周密部署

一到办公室,王学平古即操权电话,给周这下世了马久凶指令。

周达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县长,这是县委的决定?”他明里说的是县委,其实指的就是孟秋兰的态度。

按照官场上通行的逻辑,只有县委书记才能够代表县委,即使县长也不够这个资格。

“嗯!”王学平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一声,周达误以为孟秋兰真的表态了,他马上表态说,“坚决完成转移安置群众的任务,这种节骨眼上,谁敢不听话,一撤到底!”话里话外显得杀气腾腾,毫无保留地显示出了集权的霸气。

王学平撂下电话,心想,也只有在天朝,地方政府的一把手,才有这种一等九鼎的气势。

集中力量办大事,既是优势,又是缺点,最主要是牵扯到领导人的个人素质问题。

领导人的意识不到位,又手握独一无二的重权,一旦决策失误,必将祸及众多无辜的群众。

李官乡的情况,王学平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么多人恐怕很难安置到位,难免会出现露宿街头的情况。

泥石流一旦真的变成了现实,短时间内,数万人将无家可归,住宿、吃饭等安置工作将变得异常的沉重。

这种时候。人民子弟兵的重要性,就摆在了王学平的面前。他心里明白,要让孟秋兰打报告向军方求援,暂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孙泉是个老油条,即使向他汇报,也根本不可能主动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

县里的两位党政领导都靠不住,王学平想到了军方的张文天。

“张兄,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大力帮助。我县的李官乡,很可能遭到泥石流的突然袭击,请求人民子弟兵的支援。”王学平拨通电话之后,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本意。

张文天非常惊讶,诧异地问道:“学平老弟,你没急昏了头吧?调动部队可不是一件小事,连以上的规模就必须经过中央军委的批准。再说了,按照程序,必须由县里打正式的报告上来,再由省政府和省军区协调,省军区还要上报给军区,军区再向中央军委汇报,太复杂了!”

王学平知道张文天误会了,赶紧解释说:“张兄,我只想要两千顶军用帐篷,不需要调动部队。”

“哦,是这样啊!”张文天听懂了王学平的要求,笑道,“如果只要军用帐篷。那你还真是找对了人,你老弟不是一般的聪明呐!”

王学平微微一笑,张文天是现任的省军区后勤部的副部长,职权范围正好涵盖了军需物资的管理工作。

“张兄,等过了危机,老县城旅游区开发公司,肯定会捐一笔款子给咱们的人民子弟兵,搞好拥军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嘛!”王学平这句话,彻底地打消了张文天仅存的疑虑。

“嗯,老弟,你赶紧发个传真过来,记得要盖上县里的大印。有了这玩意,我才好去找上级领导做工作。

张文天很愿意帮王学平这个忙,而且,他希望王学平欠他的人情越多越好。

此前,王学平顺利地把疗养院和干休所的事情,帮张文天摆平了。这个人情,张文天一直记在心头,总想找机会翻盘。现在,机会来了,他如果不牢牢地抓在手中,那才是大傻瓜!

“张兄,县政府办的公章可以么?我们这里暂时还没有县长。”王学平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张文天干咳了两奂,笑问道:“你的难处我理解,我嘛,有个习惯,帮人帮到底,只要有个公章就行了。”他的里颇有些底气,以张家在军方的势力,就算是定南军区的司令员也要给三分薄面,就更别说手无军权的省军区领导了。

听了张文天的回复,王学平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为了遏制王学平在县政府里的影响力,在孟秋兰的主导之下,县政府的公章已经被转移到了县委办掌握之中。

也就是说。没有孟秋兰点头,包括孙泉在内,要想使用县政府的大印,不过是幻想罢了。

“张兄,真是太感谢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王学平在电话里客气地道谢。

张文天哈哈一笑:小事一桩,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只要王学平领情,不怕他不用心地把疗养院的事情办好,类似这种拨付军用帐篷的事情,对于张文天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张兄,要是确定下来了,拜托尽快将帐篷发过来。”王学平有意地追问了一句。

“我这就向领导汇报,如果快的话,今天中午就可以启运了。咱们省军区的汽车团的运输能力也不是吃素叮。nbsp;nbsp;张文天满口答应了下来。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王学平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郝刚的大哥大,下达了紧急的指令:“郝刚,你马上安排人手和运输的车辆。把上次从省军区送来的几千顶帐篷立即送到李官乡政府。”

上次,老县城风景区旅游人数大爆炸的时候,王学平也是找省军区要来了几千顶军用帐篷。随着风景区建设力度的加强,这些军用帐蓬逐渐退出了一线接待市场。

因为是王学平亲自下达的紧急指示,郝刚不敢怠慢,他放下电话之后,就赶紧组织人手和车辆,安排转运的工作。

靠在皮转椅上,王学平吸了支烟,尽量保持心态方面的平和。根据他的盘算,大约五千多顶军用帐篷,在短期内应该可以安置下李官乡受灾的村民了。

当然了,帐篷的提前准备,仅仅是一个方面的问题。转移接近三万的群众,绝非易事。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必须做到前头,否则,只要出现一点点问题,就很耳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王学平想定之后,打电话找到了林洛施,安排她立即安排驻扎在市里的员工,紧急收购方便面、面包、饼干、饮料、矿泉水,越多越好。不计成本。

与此同时,林洛施还需要马上和各个银行联系,提取至少大量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时代的农民,并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因为长年守在田间地头,目光相对后世来说,比较短浅。

小农阶级的特性就是,只看眼前的利益。安排这么多人转移出村,不仅仅要考虑村民们的生命安全,更耍拿出一部分利益出来。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仿造后世房屋拆迁的办法,按照撤离村子的顺序,谁先走,前一百名,可以领取比元的补偿费,排序约后,领钱越少。

并且,针对思想比较僵化的老农民,王学平打算采取一种特殊的方法来完成撤离工作。

凡是子女劝说父母及长辈,及时离开村子的,一律给予三百元的奖励。

在当时,南云县的农村,人均年收入不过八百元而已,王学平释放出这么大的利益,相信必定可以起到良好的效果。

做完了紧急安排之后,王学平叫上一直跟得很近的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驱车赶赴县财政局。

听说王学平的小车进了大院,赵洪杨赶紧领着办公室主任下楼迎接。

下车后,王学平迈开脚步就往办公大楼里面走。沿途遇上的县财政局的干部们,纷纷停小脚步,恭敬地唤道:“王县长好。”

王学平一边走,一边微微膛首向众人示意,里面遇见从楼上下来的赵洪杨。

“王县长,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赵洪杨毫不拘谨地开起了玩笑。

“老赵,我有急事要办,咱们上楼详谈”。王学平冲着棹洪杨使了个眼色,赵洪杨马上会意,领着王学平上楼进了他的办公室。

反手关上房门,赵洪杨就问王学平:“出了什么事?。

王学平脸色凝重地说:“接省地质局的通知,李官乡很可能会发生大面积的山体滑坡,也就是泥石流灾害。”

“需要提前拨款下去?”赵洪杨马上意识到,王学平亲自跑来找他的目的。

“没错,我的县长基金还有多少钱?”王学平也很理解赵洪杨的难处,所以,开口就问他可以自由掌控的县长基金。

王学羊本人虽然是分管财税金融的常务副县长,可是,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县府一把手。

再加上临时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孙泉,又是个百事不理的主,既不想承担责任,更不想多事,纯粹是在混日子。

“年初定下来的有两百万,因为一直没有动用过,现在还是这么个数赵洪杨原本是县财政局的预算科长,对于财政口的事情自然是熟匆于心,脱口就说出了县长基金的数字。

“那好,你赶紧安排预算科的人做报表,咱们特事情办,马上把这笔钱,全部拨到李官乡政府的帐上。记住了,一定安排银行的金库,直接提取现金……王学平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赵洪杨想了想,有些担忧地问王学平:“全部提现金的话,安全问题谁来负责?”

“安全方面的问题,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这就给县局的老柳打电话王学平交待清楚之后,掏出包里的大哥大,就找到了县公安局长柳银河。

第243章 扭转乾坤

银河听王学平的要求,毫不课疑地给出了承诺!“吧口沁的现金,必须严格保护。我这就安排人武装押运。为了保证资金的安全,我现在就协调一下,争取让县武警中队的干部战士参与保护工作。”

南云县因为是人口大县,为了更好的维护县里的治安工作,按照市武警支队的部署。县武警中队的编制人数,比一般的县中队要多三倍以上,达到了力多人的规模。

按照惯例,云州市公安局长兼任市武警支队党委第一书记、第一政委,而县局的局长则没有类似的便利条件。如果县局要想正式调动县武警中队的干部战士,柳银河必须向市局的一把手汇报,征得同意之后,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当然了,在实际工作中,部队的军转干部,大多希望分配进公检法系统,继续干革命工作。县公安局长一般都是县委常奏、政法委书记,掌握着接收与分配军转干部的大权。所以,县武警中队的领导们,也乐于配合县局的一些治安或是刑事行动。双方通常采取联合行动的方式,共同打击犯罪活动。

王学平知道柳银河是有心维护他,不由笑道:“柳局,那可太感谢你了。”

“你小子,和我老人家客气个球?”柳银河一听王学平的口气,就知道他的身边应该有外人。所以不等王学平说话,索性掐断了电话。

柳银河和王学平的紧密关系,赵洪杨是早有耳闻的,今天更是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赵洪杨笑着对王学平说:“既然柳局发了话,安全方面那就万无一失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催促道:“老赵啊,赶紧把正事办了。回头我请。

王学平亲自坐镇到了办公室,而且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又动用的是属于王学平可以自由支配的县长基金,所以,赵洪杨不敢怠慢,当着王学平的面,就把预算科长和国库科长给找了来。

赵洪杨仔细地交待了一番两位科长领命而去,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学平,今天这事我可是冒了风险了!”见四下里没有外人,赵洪杨叹了口气,吐露出了他的真心话。

王学平明白赵洪杨指的是什么,他捧起茶杯,笑了笑说:“老赵啊,你并没有违规操作。真要理论起来,你就都推到我的身上来。”

见赵洪杨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按照正常的职权范围,王学平有权随时动用县长基金,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审批。

可是,孟秋兰私下里却暗示赵洪杨,县政府这边动用超过十万块冉上的款项,必须汇报给县委。

赵洪杨心里门清。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让孟秋兰站稳了脚跟,他这个县委政府的财务管家。很自然就做到头了。

而且,局里面已经冒出了这种苗头。几个副局长开始搞不合作运动,无论大会上,还是班子会上,开始和赵洪杨唱起了反调,这在以前严明高主政时期,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赵洪杨十分明智地选择了和王学平保持一致。

官场上是险恶的。厚黑无耻的行径比比皆是,可是。王学平讲义气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全县。

因为职务和地位的关系,赵洪杨对于县里的政治形势,还算是比较

晰。

在县委常委会里面。原本属于严系人马的常委,人数并不尖

除了王学平这个常务副县长之外,县局的柳银河、县委组织部长粱国全、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甚至还包括关系稍微有点远的县纪委书记张华天。

这五个人在常委会上就是五票,而且平时走得都很近。关系十分密切。

站在赵洪杨的立场来说,从个人的根本利益来考虑,与其选择根基础尚浅接触不多的孟秋兰,不如靠近身后站着常务副市长严明高的王学平等人。

按照赵洪杨的小算盘,退一万步说,即使在县里待不下去了,以王学平和严明高的为人。很可能把他调到币里,甚至还有可能晋升一级。

一把手直接交代的工作,预算科长和国库科长哪敢怠慢,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就完成了平时至少需要三天的拨款计划准备工作。

赵洪杨这个局长,为了保证其一把手的权威,一向都把预算科、国库科、人事科还有财务科牢牢地抓在手中。掌握住最大的,也是最厉害的资源,才能够保障一言九鼎的权威。

接过了拨款计划书。赵洪杨刷刷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紧接着,国库科长当面也签了字。

挥手让两全部下去安排调款的事情,赵洪杨扭头冲着王学平笑了笑,说:“这已经是极限速度了。”

王学平点着头…:,“我知道。你凡经尽力了!有句老话强得好,疾风知劲耘nbsp;nbsp;似荡识忠臣。我不是那种善于健忘的人。”

很快,国库科长敲门进来汇报说,拨款手续已经完全齐备,就等着派人去银行提款了。

王学羊不想耽误工夫,当即在赵洪杨的陪同下,一起下了楼。

左脚刚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王学平赫然发现,一溜警车从大院外面疾驰进来。

王学平的视立不错,一眼就看清楚了。为首的那辆普桑车正是属于柳银河的“中。”开头的警车。

紧随在柳银河座车之后,一辆挂着武警号牌的军用吉普车车率领着一卡车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快速开进了大院。

座车刚停稳,柳银河就从车内钻了出来。冲着王学平走了过来。

王学平抢并几步,握紧了柳银河的大手。笑道:“又给您添麻烦了。”

“你小子,少来恶心我老柳,这才多大点事?”柳银河故意冲着王学平。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王学平十分熟悉柳银河的脾气,见他摆出了这副姿态,也就不再继续和他废话了。

柳银河和赵洪杨打过招呼之后,背着手站到了院内,注视着武警战士们列队集合的英姿。

“全体下车,列队!”伴随着一位挂着武警上尉军衔的军官的命令声。一个个精神抖擞,椅着制式步枪的武警战士,迅速从车上下来,排列成了整整,齐齐的三列纵队。

赵洪杨惊讶地望着接近一个整排的武警战士列队在前,不由感慨道:“有这么多人保护,资金的安全绝对是万无一失了。”

柳银河只知道王学平需要保护资金的安全,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听了赵洪杨的感叹声,扭头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老柳想说什么,暗中抬手指了指他的那部警车,示意上车后再说。

很快,县财政局的国库科长,领着几个工作人员,坐进了局里办事的小车。

王学平握住了赵洪杨的手,使劲摇了摇,笑着说:“老赵,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赵洪杨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只要王学平领了他的人情,将来即使在政治上走了麦城小王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辆县局的巡逻警车在前面开道,财政局的小车居中,柳银河的专车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县武警中队的两辆军车。

王学平就坐在柳银河的身旁,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县财政局的大院,直奔李官乡而去。

转移这么多的群众,仅靠周达去办,王学平多少有些不放心。

周达有些能力,办事也很有一套实用的土方法,在乡里颇有威信。只是,周达这人在官场上混的时间过久,养成了喜欢瞻前顾后的老油条习性,做起事情来就少了一些魄力,多了几分犹豫。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如果他不亲自到场指挥转移群众,在执行过程中。很可能会走样。所以,王学平选择了和押运的武警战士一起赶赴李官车。

“老弟,你这演的是哪一出戏码?”柳银河熟知王学平的性格,知道他不是那种容易头脑发热的小年轻,其中必有隐情。

王学平叹了口气,就把李官乡可能发生泥石流的重大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柳银河听了之后,大为吃惊,低着头沉思了一阵,猛地抬起头,说:“你的这种选择只能说是最不坏的一种结果。”

“是啊,荆情也太巧了点。如果我没被分到抢险救灾第三组,没有负责李官乡的防孔救灾工作,柳局,说句老实话,我不太可能冒这种险。”王学平诚恳地分析了他的处境。

柳银河也跟着叹了口气,说:“谁让人家有位做省委副书记的伯父呢?不过,人家毕竟是县委的一把手。如果不能尽快想办法打破僵局,我倒觉得,你迟早有一天,会载在她的手上

老柳的一番肺腑之言,正好触及到了王学平的隐忧,不愧是位官场上的老狐狸。

王学平无意识地摸了摸包内的那部录音机,脸上不禁浮现出淡淡地笑意。扭转局势的关键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下面就看泥石流是否真的发生了!

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指的就是这一刻了

第244章 什么叫魄力?

认银行的金库提了大量现金!后,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呼点下,车队快速向李官乡进发。

“老弟。看样子你这次是想破釜沉舟,毕其功于一役了?”透过从银行提取巨款这事,柳银河看出了一丝端倪。

王学平淡淡的一笑,说:“有些事情到了该解决的时候,继续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柳银河摸了摸有些花白的头发,轻叹一声,说:“人家比马三高还难缠,又是年轻有为的女干部,得罪狠了,将来不好收场啊!”

王学平抬起手腕拍了拍柳银河的手臂,用这种独特的肢体语言,表示了诚挚的谢意。

他心里非常清楚,按照孟秋兰的家世和巨大的性别优势,只要基层的工作经验丰富了。快速地升迁上去,已经成了必然的趋势。

近年来。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各级党委政府要选拔优秀的女干部充实到各级领导班子中去。

本省就有一个鲜明的例子,据王学平所知,临县的一个女干部,提拔升迁的势头。令人匪夷所思。

五年前还仅仅是副县长的一位中青年女干部,几乎以每两年跳一级的幅度,迅速的跨入到了省部级干部的行列之中。成了分管文教卫生的副省来

速度之快。幅度之大,简直令人膛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现象。已经无法用任何合理的测耸去解释清楚,只能说,她的运气贼好!

据王学平自己揣测,孟秋兰的那位伯父,比较可能的安排,就是想让她借助于这股东风踩着前人成功的足迹,迅速地爬上高位。

如果让带着误会的孟秋兰就这么升了上去,对王学平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那是不言而喻的。

在王学平看来,必须要在孟秋兰羽翼丰满之前,将她彻底地拿下。这么做的好处,会有很多很多,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问题是怎么把孟秋兰十分顺利地抱进怀中?答案就落脚在了王学平包里的那部录音机上面了。具体的做法,王学平已经有了详细的预案,只不过。暂时不好告诉柳银河罢了。

“柳局。这卓只能下观察一下了,我现在最关注的是防汛救灾这个足以致命的大问题。”王学平故意岔开了话题,有些事情,即使是最亲密的盟友。也是不能泄露半个字的。

柳银河将手臂撑在车窗上,自言自语道:“县城的防汛形势其实还算是不错。县城之外就有些问题了。”

王学平听懂了柳银河的暗示,县城的防汛工作是由孟秋兰亲自主导的,而县城之外,王学平承担了最大也是最危险的防汛区域。

也许,孟秋兰正是想利用这种分配的方法,彻底地制服王学平。

从孟秋兰采取的措施来看,可能并不想一棍子击跨王学平,暂时还留有余地。

孟秋兰反击的力度越强,王学平彻底征服她的**,就越强烈,诱惑也越大。

车队赶到李官乡政府门外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牵着牛、挑着担、拖着驴、赶着猪的农民堵塞了整条大路。

人喊马嘶,鸡鸣狗叫,乱得一塌糊涂,柳银河皱紧了眉头,扭头对王学平说:“好小子,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呐,这么乱的环境,一旦出了问题,就捅破天了!”

王学平笑道:“我只是有这么个意识,如果没有柳局您的大弈支持。我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柳银河望了眼窗外的人群,摸出一支烟放进了嘴里,仰起头,说:“我能够混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到头了,再过几年,不是去人大,就走进政协了,来日无多啊!”

王学平扭头望着柳银河,严肃地说:“今后,柳家下一代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银河欣慰地一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说:“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结交了你这位小老弟。”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也一样!”柳银河扭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有些话不需要多说,说多了,就无趣了。

坚固的互利的盟友,是官场上呼风唤雨的致胜法宝,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官场上单打独斗能够取得成功的。

太祖尝言: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天朝历史上。党同伐异的事例,数不胜数!

目前的王党。既有县委常委一级的官员,又有普通的中层领导干部,并且还外延到市委市政府的高官。其根基之深。即使是一县之首的孟秋兰,也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一身令下。大批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一个接着一个,从军用卡车上跳了下来。团团护住了押运大量现金的普桑车。

前面的大路已经被堵住了,王学平,艮河从车里钻了出来。在几名干警的陪同下。徒步往引畦处六。

刚刚接近繁杂的人群。王学平发现,走在路中央的农民们,纷纷向两侧靠去,渐渐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王学平心里暗想,天朝的农民是最淳朴的一群人,他们大多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天性之中就有怕官的成分。

短短的几百米路,王学平他们走了接近半个小时,才挤到了乡政府的门口。

这么大一群人出现在了乡政府的门口,很快就惊动了正在二楼会议室开会的周达。

“王县长,柳局,你们怎么来了?”网一见面,周达马上埋怨起来。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来,有些事情,你很难拍板的。”

周达顿生知己之心,尽管他是乡党委书记,在一般的问题上,他有很大的发言权和影响力。可是。一次性迁移这么多的群众,班子成员的矛盾就爆发了出来。

刚才,在会议室里,乡长带头起来反对,搅得周达心烦意乱。

现在好了,王学平没打招呼,就亲自赶了过来,周达如释重负,嘴上虽然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周达的陪同下,王学平和柳银河迈步向会议室走去,李官乡的乡长以及乡党委委员们也闻讯从会议室里赶了出来。

乡长田子良压抑住心里不快。脸上堆满了笑容,客气地说:“两位领导,您二位来之前,应该事先通知一下嘛,乡里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外面也是乱七八糟的。”

天知道泥石流什么时候发生,王学平不想耽误时间,索性站在了会议室的门口,大声说:“田乡长。据省里的权威部门的通知,咱们李官乡临山的几个村子,很可能发生山体滑坡,所以,凡是靠山的村民都要马上组织人手,积极协助村民做好撤离工作。”

田子良不属于严明高和王学平一系的干部,这个人搞乡镇企业。还是有一手的。只是,由于体制性的原因,田子良和周达一直是面不和,心也不和。

乡镇干部的斗争手法,毕竟和县级领导有所不同,因为涵养、见识等问题,很容易把斗争给闹到表面化。

田、周之间的斗争,在严明高主政的时候,还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并没有表面化。

严明高上调之后,孟秋兰成了县委的一把手,两人之间的矛盾逐渐加剧,越来越大趋向白热化。

这在县里一定层级以上干部***里,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小秘。

说服了周达之后,王学平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归根到底,就是担心田子良从中做梗。

这段时间以来,田子良和孟秋兰走得很近,稍微干出一点成绩,就跑去找孟秋兰汇报工作,以取得她的信任。

从实际的成效来看,田子良觉得他的工作能力,以及人品,慢慢地获得了孟秋兰的认可。

“王县长,这么大规模的迁移行动,我们做为一级政府的领导,应该慎重从卓啊!”田子良没敢当面顶撞,却有意拿话暗中提醒王学平办这事需要县委的批准。

“田乡长,防汛救灾不比寻常的工作,按照县委的决定,我是负责李官乡防汛抢险的毒高负责人。应该有权下令迁移群众吧?”王学平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就等着田子良发问。

“这个”王县长,迁移这么多群众,绝非小事啊。万一,没有出险,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田子良没胆量和王学平真刀真枪地干,只得虚晃了一枪,转向了后果问题。

“你放心好了,大家都在这里,可以做个见证。我下的命令,由我本人全权负责,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决定就好。”王学平不想多说废话,开口就把田子良顶到了墙角。

“为了慎重起见,是不是先向县委汇报一下?”田子良担心孟秋兰搞秋后算帐,故意把县委给抬了出来。

“田乡长,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这是最后一遍。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身为全乡防汛的总负责人,有权下达紧急命令。

如果你不想执行,我考虑换人来做。”天上的乌云盖顶,雨势越来越大,王学平心里的不良预感也跟着越来越浓厚,他懒得解释什么索性使出了绝招。

田子良立时被噎住了。他心里很清楚,尽管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有矛盾,可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其实并不明显,真要和小王闹翻了,估计很难有“好果子”吃。

见田子良低着头不敢再出言反对了,王学平抬腿从他的身边走过,迈步进了乡党委会议室。

第245章 连打带削

学平沉着脸讲了会议室,从桌子旁随便拉了把椅子知右下来。

柳银河一声不吭的紧挨着王学平,也坐了下来。两位级别最高的县领导落了座,李官乡党委班子成员,一个个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按照各自在党委会里的排名顺序,依次围妾成了一圈。

坐在王学平右侧的周达,偷眼观察了下田子良,发觉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心里不由暗爽。

周达和田子良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一般情况下,多以周达的胜利而告终。

扫视了身边的众人一眼,王学平语气平和地把可能发生泥石流的严重性,详细地介绍了一遍。

田子良听罢之后。恶狠狠地瞪了周达一眼,心里大恨,他心想,姓周的,算你狠,居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实,老子以后再和你算这笔帐。

听了王学平的分析。在场的李官乡党委委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异常震撼。

因为辖区靠近山区。在场的人大多了解一些关于山体滑破的巨大危害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整个村子就被全灭了。

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尽收王学平的眼底,他羊静地说:“现在,我们要尽快商量出一个整体性的迁移办法出来,务必确保在转移过程中,不出现一起死伤的事故。同志们,任务确实很艰巨,但也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下面,我先说,需要补充的地方,请大家畅所欲言。如果,该说的时候,你不说,我把丑话撂在这里,在我下台之前,一定会让你到霉在先。

王学平硬梆抑的话,直刺众人的心窝,令人不寒而栗。大家都不是刚进官场的菜鸟了。王学平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县长秘书,而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即使这一次在王学平分管的防汛区域里出了大问题。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管辖制度,只有经过市委常委会做出决议,才有可能处分王学。

要知道,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严明高可是王学平的大后台,有老严在暗中斡旋,有些事情就很难说了。

这就意味着,乡里真出了大问题,处不处分王学平尚在未知,而在座的乡党委成员,很可能直接倒大霉了。

道理是明摆着的。没人不懂,更重要的是,柳银河也正好坐在了王学平的身旁,两大县委常委亲自坐镇,一旦惹恼了王学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众人思考利弊的失的当口,柳银河心里却一片坦然,王学平的话。字数虽然不多,分量却相当不轻,近乎于**裸的威胁!

柳银河点燃了一支烟,眯起眼睛瞅着王学平,他心想小王已经拿捏住了这些官迷的基本心态,接下来,就可以予取予求了。

这年头,干部们心里也都清楚一个潜规则:平日里,无论你贪污也好,受贿也罢,甚至是包二奶,在官官相护的大背景之下,上面前有人帮你摆平一些麻烦事。

俗话说得好,**的干部,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动了真格的,没有拿不下来的困难。

恰好,防汛救灾就属于各级党委政府极其关注的一个环节。只要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必然会闹大了!

正是因为掌握了这种微妙的游戏规则,王学平才有底气公然和全体李官乡的领导干部们叫板。

没办法,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气候条件也越来越恶劣,在这个关键时刻,王学平只能采取霸道的做法,来推行他的意志。

周达见室内的气氛过于压抑,就打了个哈哈,插话说:“事关重大,王县长,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拿出一整套办法来。现在,消息已经外泄了,你也看见了,有些村民已经自发地跑到了乡里来,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安排?”

周达不愧是乡里的一把手,说话也很有条理性,王学平扭头瞥了他一眼,沉稳地说:“首先,要把各个村里的村干部们都发动起来;其次,你待会通知下去,凡是主动离开危险地带的村民,只要人出来了,就好,由此产生的一切经济损失,由县里给予适当的补贴”

王学平本想宣布。凡是离开林子的村民都可以获得上百元的补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与其现在把县长基金分散到每个农民的手上,不如把钱留到灾后重建设上面去,这才叫作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记忆里,受灾的只有一个村子,其余村子的村民,只需要做好住宿安置,保障食宿,再根据实际的困乍竹贴一些损失,其实也就可以了。nbsp;nbsp;王学平虽然身家不菲,却也不是圣人,面对这种应有政府承担的救济责任,他绝对不想掏自己的腰包去处补贴村民。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要是用自己的钱发给了老百姓,表面上可能收获一点点可怜的名声,实际上。弊远远大过了利,智者所不为也!

乡里的干部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敢不卖力,大家根据各自掌握的情况,你一言我一语。不到一个小时,就拿出了整体性的转移方案。

临近散会的时候,周达忽然说了句杀气腾腾的话:“大家下去后,告诉那些村支书和村长,不管是谁,都必须马上离开村子。谁敢不走,抬也要抬走。妈的,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老子也顾不得什么狗屁法律的,把民兵都集合起来,不管采取什么手段,把人抢出村子,就是胜利。”

王学平和柳银河不舟而同地皱紧眉头,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出声阻止。

在这个时代,乡镇的工作确实相当难做。很多时候,乡镇干部们在征收提留款,农业税款等等方面。采取了一些见不得阳光的暴力手。

这个时候,已经火烧眉毛了。不是和农民讲大道理的时候。王学平对农村的工作并不算特别陌生。多少知道一些实情,乡里的干部们固然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有些农民确实也很难缠。

现在的形势是,只要死一个人。王学平的处境就会在刹那间,变得极其被动。

柳银河身处治安机构,见多了一些不好公开的内幕,他担心王学平不了解基层的情况,于是小声提醒说:“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有些手段不想用,也得用。

见王学平没有表态,柳银河又说:“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有夫气魄。和惨重的死伤相比,采取一点手段,目的又是为了救人,我看是可行的。再说了,这个时候要是拘泥于教条,捆住了乡村干部的手脚,搞不好就要失去控制,那今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自嘲,他非常认同尊重人权的基本原则,现在,却又默许了违反人权的行为,这还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

周达喊了话之后,王学平站起身,说:“我希望大家的行为,不要超过必要的限度,尤其是借机会搞打击报复的,我绝不姑息!”

不一会儿的工夫,乡干部们在领了详细的蹲点包片任务之后,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候,那位武警上尉推门走了进来,柳银河站起身,笑着给王学平介绍说:“这位就是咱们县武警中队的指导员钱枫小钱,这位是咱们县的常务副县长王学平同志。”

王学平握住了钱枫的手,笑道:“感谢人民子弟兵对我县救灾工作的大力支持。”

钱械爽朗地一笑:“王县长,快别这么说,军民鱼水情可是我军的老传统了,绝对不能丢的。”

小钱,坐吧。”柳银河和钱板早就认识了,而且非常熟悉,说话间也就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亲切。

“王县长,柳局长,我已经安排战士们把装现金的那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保证万无一失。”钱枫一开口,就说到了重点问题。

现在这个节点,正是人仰马翻的时节,这么大一笔的巨款,绝对出不得乱子。

想到这里,王学平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喝茶的柳银河,老柳仿如不觉,吹散了浮在茶杯上的茶叶。小啜了一口,根本不去理会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明白,老柳这是故意为之,既然这样,再多说什么,就没意思了,反正领情就走了。

过了一会,乡政府大院门外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钱械细细地倾听了一阵,笑着对柳银河说:“柳局。好象是军车车队。”

王学平望了眼钱械,心想。这个上尉还真有两把刷子,仅仅从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是军车车队。

不用问,应该是张文天派来送帐篷的车队到了。平时还看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刻,王学平觉的。军方的行动比地方政府或是公司,效率要高上不少。

王学平之前安排林洛施赶紧转运另一批帐篷过来,没想到,路途遥远的省军区汽车团反而抢先赶到了。

留守乡政府的周达抬手推开房门,王学平和柳银河并肩走到了廊檐下,只见,一辆国防绿色的军车,已经驶进了乡政府大院。

第246章 工兵连

辆接着一辆的军车。源源不断地驶入了乡政府大院。吼”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后面的军车只能停在马路边上。

这时,只见一条熟悉的身影,从第一辆军车上面,钻了出来。王学平定神一看,敢情张文天亲自赶了过来,他二话不说,冒着瓢泼大雨赶紧迎上前去

“张兄,你怎么亲自过来了?”王学平尽管已经猜到了张文天送人情的想法,心里却也不能不感激,什么叫作雪中送炭,这就走了。

“学平老弟。军地共建可不仅仅是嘴巴上说一说就算了,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嘛。关键时宏不顶上来,那怎么行呢?”张文天豪爽地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咱们兄弟之间。废什么话呢?”

王学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那是,你是我大哥嘛。”

大雨之中。张文天眼神一闪,意味深长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办正事要紧,那些虚的东西,就不必多说了。”

王学平领着张文天进了乡党委的会议室,站在门口的柳银河也知道王学平和张文天的关系不浅,伸出双手,笑道:“张部长,你再次承担了及时雨的重任啊!”

“是县局的柳局长吧?”张文天握住了柳银河的手,轻轻一搭,就缩了回去,扭头问王学平。

“张兄真是好眼力,是柳局,我的一位老大哥。”王学平很有技巧性介绍了他和柳银河之间的关系。

张文天冲着柳银河点了点头,表示了亲近之意,柳银河心里明白,张文天压根就没有把他这个一局之长放在眼里。

王学平也看到了这一幕场景,类似张文天这种军方大老的子弟,只要不摆架子。就算是高看一眼了,没什么好苛求的。

屁股刚挨上板委,张文天就问王学平:“老弟。说说看,怎么安排

王学平抓过桌面上商量好的转移群众的计划,递到了张文天的面。

张文天接过计划书,一日十行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晃了晃手里的计划”笑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完备的防汛计划。不错,有搞头!”

“这一次。我不仅带来了军用帐篷,还带来了一个工兵连。”张文天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补充说,“我和那些战士们,现在都听你的指挥了。”

王学平多少有些惊讶,张文天为了笼络住他。确实费了一番苦心。看样子,疗养院和干休所里边,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必须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王学平收拾起心神,笑道:“张兄,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张文天一把拉开了风纪扣,撸起袖子,骂道:“贼老天,外面下暴雨,里边热得要命。我说。老弟,你就别罗嗦了,需要我干的事,尽管说话。”

“张兄,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存,我们需要在空旷的地带,把军用帐篷尽快搭建起来,再把老乡们一一安置进去。”王学平说出了他的计哉。

张文天叼了支烟在嘴里,笑道:“我就猜到了是这么回事,所以军区的工兵连也给带了来。那帮兔崽子们,手脚麻利,干活实诚,速度非常快。”

“是啊,张兄。你帮了我的大忙了。”王学平由衷地表示了感谢。

张文天单手夹住烟,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怒道:“再搞这些虚的东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柳银河在一旁看得十分真切,他心说,这位张大部长,还真是会。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王学平发现,张文天身上带有一股子匪气,想起来也有些好笑。出身老张家的子弟,居然带有土匪习气,真是不好说啊!

商量妥当之后。张文天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招手把省军区工兵连长叫到了身前。仔细地叮嘱了一番。那位连长复述了一遍张文天的命令之后,快步跑到达兵车前,下达了搭建帐篷的紧急命令。

李官乡的三所学校的操场被迅速地征用过来,省军区工兵连的战士们,在学校的院内开始搭起了一座座绿色的帐篷,然后沿着大路一侧蔓延了开来。

事先得到消息,已经离开了家园的村民们,以村和家庭为单位,被一一安置进了军用帐蓬内。

这时候。派去采购食品和饮用水的郝刚带着十几辆大卡车,赶到了李官乡。

人多嘴杂的复杂情况之下,尽管出现了一些局部的小混乱,但整体来说,安置工作还是相对比较平静的。

乡政府的干部职工,以及村里的干部们,都被周达组织了起来。按照王学平的安排,村里的干部们主要是做好清点人数以及安抚村民情绪的工作,乡里的干部们则负责分发食物和饮用

在和柳银河商量过之后,钱枫带来的一个排的武警战士,除了留下四名战士配合县局的干警保护带来的巨款之外,其余的战士以两人一组,开始在周边的区展开巡逻工作,以避免有趁乱做恶。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各个村子撤出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搭建军用帐篷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人员增加的速度,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王学平得知情况之后,心急如焚,就问身边的张文天:“张兄,搭建帐篷的速度还能再快点么?”

张文天想了想。说:“我知道事情紧急,只是,我们的人手有限,按照现在的进度。十分钟搭起一座帐篷来,速度已经相当快了。”

一在现场指挥维持治安的柳银河忽然插话说:“咱们其实可以把民兵组织起来,帮着搭帐篷。”

比较熟悉情况的周达摇了摇头,解释说:“原来还好说,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各村的民兵力量日渐萎缩,一个村也就那么几个人。壮劳力大多出外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劲凹部队了。”

上世纪函年代末以来,改革开放所释放出来的巨大生产力,使得天朝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突飞猛进。随着,农民持续大规模进城,全面冲击了“男耕女织”的传统生存方式。

然而,受户籍、教育、住房等制度或条件的约束,一名草根农民,要携家带口在城市立足并不容易。许多农民被迫把家里人留在农村,单枪匹马到城里闯荡,由此形成了一个。以妇女、儿童和老人为主体的庞大留守人群。俗称“努引叨部队”

王学平想了想,说:“情况紧急,干脆招聘临时工,来帮着搭帐篷。只要愿意干的村民,每人每天发力块钱工资,这是其一;其二,麻烦张兄安排一下,工兵连的干部战士,采取一个带几个的方法,进行搭建工作。”

张文天眼并一亮。笑道:“这个方法不错,单个搭建帐篷的速度可能减缓了,但总量却增大了许多倍,不错,好,好!”

王学平发觉周达的脸色变了变,当即猜到了他的心思,补充说:“凡是参与这次抢险救灾的干部,无论是乡干部还是村干部,只要工作努力,不出问题,每人发两百块补贴。”

周达想的正是这个事情,招来的临时民工都可以每天拿力块钱,堂堂国家干部们,怎么可以没有补贴呢?

有了钱做润滑剂,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各个村里剩余的壮劳力纷纷报名,一时间,搭建应急帐篷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十倍。

张文天带来的帐篷,都是省军区储备的野战帐篷。一座帐篷,至少可以解决一个排的住宿问题。

当然了,条件就相对要艰苦一些了,帐篷里的人们只睡在大通铺上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暴雨忽然停了下来,天空渐渐放晴,情绪多少有些紧张的王学平不由轻轻地吁了口气。

一直守在会议室里的周达,不断地接到各村的转剔情况报告,他搓了搓脸,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汇报说:“十个村子的村民都动了起来,只是人数太多了。一天之内很难撤完。而且,有些年纪比较大的村民,死活不愿意离开村子。派下去的干部,有些人不的已”

周达的话只说了一半,王学平却已经明白,下面发生了暴力转移的

件。

王学平思考了半晌,终究没有下令阻止很可能普遍发生的暴力转移事件。这个时代。乡镇的干部们,工作方法还处于简单粗暴的原始状。

从实际情况来考虑,也确实有些年纪偏大的村民,恋家的情绪特别浓厚。偏偏。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只要出现了伤亡,王学平主导的这一次转移行动,其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现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王学平十分无奈地选择了沉默。

见王学平没有责怪的意思,周达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乡政府这帮人的素质,他这个当一把手的,不可能不清楚。

村民们的转移,速度绝对不可能快。王学平亲眼看见,走在路上的农民们,牵着家里养的牲畜,拖着半大的娃娃,步履艰难地缓缓往前移动。

这一刻,王学平仰面朝天,他心想,要是泥石流没有发生,他下达的指令,那就是在造孽了。

如果不是情况万分紧急,王学平绝对不会出此下策。他只需要邀请省地质局以及气象局的专家,实地考察一下,就可以解决摆在面前的巨大危机。

要是早点想起泥石流的这档子事,就好了!王学平心里很无奈。

第247章 强力反击

…在难耐的等待之中。各村的情况不断反馈回来。有九如引对民都十分配合动员撤离的工作。村民们赶着自家的牲畜,扶老携幼,纷纷踏上了转移之路。

可是,田子良亲自负责的杨家村,动员工作却几乎陷入到了停顿之中。

王学平扭头问周达:“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周达叹了口气说:“杨家村的情况相当复杂,这个村的名风十分膘悍,无论男女老少,几乎个个习武,两句不对,就要动人。结果,需要按时收上来的三提五统。年年都收不齐。最多的一年。也才收了3次左右。”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和柳银河交换了一个。眼神,柳银河碰见了十分熟悉的眼色,当即会意。

“周书记,你具较熟悉情况,你说说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尖学平有意识地吸引住了周达的注意力。

柳银河趁周达不注意的当口,出了会议室,招手把一直守在门外的乡派出所的所长叫到了身旁小声询问起杨家村的实际情况。

周达看了眼四周,发现无人,这才小声向王学平解释说:“其实呢,这事和县委孙书记有关。”

王学平心里一惊,他心里非常奇怪,堂堂县委领导的孙泉和一个村子会有什么紧密的联系?

“这事说来话长,当年。孙书记还是公社团委书记的时候,就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有瓜葛”周达发现王学平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心里有点发毛,但现实却不容他有所退缩,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说,“其实呢,有瓜葛到没什么,问题是,那个女人的父亲是杨家村的大族长…”

听周达这么一解释。王学平大致明白了孙泉牵扯其中的奥秘。这个。孙泉还真是个情种,到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也难怪乡里的干部不敢进村去收税了。

按照一般的常理。在农村,无论哪个,村子敢抗税不交,乡政府都是无法容忍的,必欲除之而后快。

据王学平所知,很多乡镇的干部,都是耸着荷枪实弹的民兵和干警,上门催交提留款和农业税款。

有钱倒也罢了,收钱走人。如果没钱交,那就有乐子了,拖牛拉猪。摸鸡抓狗,倒在其次。有些比较恶劣的做法,甚至非法把人抓走,拿钱才能赎人。这个时候。所谓的国家干部执行公务,和旧社会的土匪流氓的做法有什么两样?

类似这种影响恶劣的事情,盛行于李大江在个时期,就连严明高上任后的初期,也还是广泛地存在于广大的农村。

随着王学平掌管了县经济技术开发区之后,县级财政逐渐宽裕,下拨给乡镇的资金比例日益扩大,这种土匪式的收钱方法,才渐渐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说到底,乡镇干部也是人,也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也需要吃饭。可是,上面的拨款却日渐减少,乡级财政收入日益萎缩。

人都是自私的,乡镇的干部们也都不是圣人,在吃饭的压力之下,只能把黑手伸向了辖区内的村民。

在面对县委县政府的时候,乡镇的党委政府就是弱势群体,可是,面对辖区内的村民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强卑群体。

这就好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土,一级级吃下来,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食物链”

不需要深思熟虑。只需要简单的思考,王学平马上得出了结论,这件事情必须由他本人亲自下去处理。

好在其余的村子的撤离工作,进行得都很顺利,王学平扭头对周达说:“既然事情比较复杂,那咱们一起去趟杨家村吧?”

周达等的就是这句话。孙泉再不管事,终究还是名正言顺的县委副书记,现在又在名义上主持着县政府的工作,乡一级的干部们多少有些投鼠忌器的感觉,在处理杨家村的事情上,很难真正地放开手脚去干。

这个时候,柳银河也返回到了会议室,王学平简单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柳银河发现,周达的说法和派出所长的描述大致差不多。

“既然那里民风强悍。咱们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这样吧。我陪你一起进村,然后让派出所的江所长带着所里的干警守在村口,一旦情况不对,也好有个照应。”柳银河多想了一层,在农村,绝大部分村民都是淳朴的和善良的。但也绝对不能派出,有一批专门干坏事的地痞和流氓。

万一王学平要是陷进了村里,遇到了危险,后果就变得极其严重了。出于战略性盟友的安全考虑,柳银河毫不迟疑地提出了他的想法。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王学平点了点头,同意了柳银河的观点。背坐在旁边没吭声的张女天。忽然插话说!“我留在众罗甩”小卜什么忙,不如跟着你一起去看看热闹吧。”

张文天的身份和大家都不同,即使在张家不怎么受宠,毕竟,他的身上流的是张家的学脉。

万一,张文天在杨家村遇到了不测的伤害,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其咎。

王学平沉吟不语,张文天也是聪明人,不点就透,他马上笑道:“跟我一起来的,有两个人是咱们备军区警卫连,硬气功十分了得,散手也不错,我就带着他们俩一起去吧。”

发现张文天的态度十分坚决。王学平心想,既然有保镖在身边,那么安全问题倒是有基本保障的。再加上时间就是生命,王学平也就点头同意了。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把周达拉到一旁”丁嘱道:“我先去杨家村,这里的善后灿里事宜就交给你了,遇到难办的事情,随时和我联。

周达见不需要跟着王学平进村。心里踏实了许多,杨家村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他连连点头,说:“您就放心好了,这里的大框架都已经搭好了,我再干不好,干脆回家种地去算了!”

与此同时,柳银河冷着脸叮嘱从县里跟着一起下来的县局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你哪儿也别去。就守在这里,必须绝对保证财政资金的安全。

出一点差错,仔细老子桑了你的皮。”

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柳银河如此严厉地下达命令,视线和张文天一碰,他发现这位张大部长一脸欣赏的神态,颇有些“臭味相投”的

道。

警察属于准军事组织,军方不用说了,纯粹的纪律部队,两者之间还真有许多的共同点。柳银河和张文天,这两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沾染了一些霸道的习气。

时间不等人,王学平和张文天两人,一起挤进了柳银河的那辆警车,省军区警卫连的两个班长,则坐进了跟随柳银河一起来的另外一辆

车。

两辆警车缓缓地驶出拥挤不堪的乡政府大院,在维护治安秩序的民兵配合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过了人群,转道直奔杨家村。

路上,刚刚得知消息的孟秋兰勃然大怒,当即给王学平来了电话,“王学平同志,你眼里还有没有县委县政府?还有没有民主集中的观念?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向县委汇报?”

话筒那头的孟秋兰,声音很大。坐在王学平身旁的张文天和柳银河都听得很真切。

对于孟秋兰的斥责电话,王学平早有准备,而且,据他的猜测,孟秋兰之所以这么晚才接到下边的报告,原因其实很简单,李官乡有人想让他王家人出大丑,等着看他的大笑话。

这个人是谁,王学平也大致猜到了,只不过,现在不是追究告密者责任的时候,只要平安地解决了这一次重大危机,将来还怕没有秋后算帐的时间么?

“孟书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给你的报告里面,已经写明了详细的迁移计划。现在,情况十分危险,山体的大滑坡随时随地可能吞噬掉成百上千条生命,作为抢险救灾的主管领导,我有权作出紧急决定,并且承担因此所产生的一切后果。”王学平有条不紊地摊出了他的大道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王学平透过话筒,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孟秋兰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孟秋兰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学平同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实在对不起。你不经请示汇报擅自做主的行径,我必须要向市委报告。”

“孟书记,我十分理解你的此时此玄的心情,不过,我要劝你一句话,暂缓向市委汇报。一周。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会给你,给县委一个完整的交代。”王学平说话的底气很足,一点颜面也不给孟秋兰留下。

既然已经迈出了撤离群众这一步,那么,王学平就已经没了退路。以他的性格,只要下了决心,就会义无反顾地执行到底,绝无后悔的可!

趁着孟秋兰思考的空档,王学平加重了语气说:“孟书记,你现在就向市委汇报了,没错,我可能会受到斥。但是,我十分负责任的告诉你,秋兰同志,一旦发生了因为山体滑坡造成的泥石流毁灭整个的惨剧,谁来负责?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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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大难题

秋的了解,圭学平绝对不是那种莽撞点徒。他那二儿”小话语,令她左右为难。

如果王学平只是科级干部,孟秋兰就掌握了绝对的处置大权,捏扁捏圆,都随她的心意。

可是,王学平的人事关系都在市委组织部,不归县委直接管辖。

即使,孟秋兰是县委的一把手,对王学平却有些无可奈何。

王学平是现任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南云县领导班子里的重要成员之一,论及实权其实并不比一般的县委副书记差,甚至还要大不少。

这些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王学平话里隐含着的威胁意味,令孟秋兰有些不寒而栗。

是啊,真要走出现了泥石流灭村的惨祸,她这个县委书记情何以堪?

从孟秋兰的犹豫不决的态度之中,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态度松动了。

王学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灯的时机,赶紧趁热打铁,说:“孟书记,半个同时间之内,出了任何问题,由我一人承担,我自动向县委提交辞职报告。”

孟秋兰的心绪十分复杂,她其实并没有一棍把王学平打死的想法。对于王学平理财的能力,孟秋兰是十分欣赏的,无论是在开发区,还是老县城风景旅游区,王学平所起的作用,都是独一无二的。

由于政治立场的不同,孟秋兰的想法是,先收服王学平,再利用他替她冲锋陷阵。

现在,由于王学平的独断专行,孟秋兰被逼到了墙角,再无转圈的余地。

思考了一阵,孟秋兰紧咬银牙,恨声道:“王副县长,如果出了重大的伤亡事故,请你主动向市委提出辞职。”

发觉孟秋兰上了勾,王学平情不自禁地吁了口气,他等的就是她的这个态度。

“孟书记,半个月后,如果我的决策出现了失误,我会主动辞去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的职务。”王学平迅速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轻轻地撂下了电话,孟秋兰浑身无力地靠到了皮转椅上,心情十分糟糕。

王学平收了线后,扭头发现张文天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不由尴尬地一笑。

“老弟,男人嘛,做事就需要这种魄力小小的县委书记,怕她个球?”张文天满是豪气地摆出了他的歪理。

柳银河暗暗摇头,这么大的天朝,也只有类似张家这种权贵的子弟,才有如此大的气魄。

张文天的雄厚背景,经过王学平的介绍之后,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堂堂的县委一把手,完全可以主宰一县的命运。可是,在张文天的嘴里,孟秋兰却变得不值一提,这人比人还真是毛死人啊!

王学平笑着对张文天说:“张兄,我这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不得以的事情。”

张文天抬手拍在了王学平的肩膀之上,柔和地说:“我理解的,都理解!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柳银河懂得张文天指的是什么,在惯于踢皮球打太极的官场之上,类似王学平这样大任独担的领导,简直就是异类。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一定不会这么干

“呵呵,老弟,你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之前,张文天纯粹是想利用王学平来达成他接近老上将的目的,这一刻,张文天确实被王学平的悲天悯人的情操所感动。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王学平和林洛施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张文天走了解的。

可是,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王学平不顾美好的前途,勇敢地站了出来,仅仅这一点,就不能不让张文天感到惊讶。

柳银河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心不狠手不辣,是不可能在官场上立足的。但是,做官也需要有一个最基本的道德底限,王学平这么做,固然有其私人利益的考虑,可是,人谁无私?

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异常。王学平故意岔开了话题,笑着对张文天说:“张兄,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增援,我就非常被动了。”

“枝末微节的事情,有什么说的?只要你肯掏钱,照样可以把事情办得很圆满张文天扭头的时候,不经意地和柳银河的眼神碰到了一块。

在一刹那间,柳银河读懂了张文天的神态,该狠就狠,该软则软方为好男儿!

两辆警车驶到杨家村村口,透过车窗,王学平发现,村口已经被一大群手持锄头木棍的壮汉给堵住了。

也许是发现了警车的到来,村口的那群人开始骚动起来,紧接着,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绿皮狗,滚回去!”

有人带了头,整,一,暴发出惊人的呐喊声!,“绿皮狗。滚回去!老子们不二几二们众些家伙!”

这个时代的民警,都穿着绿色的警服,所以,老百姓还真是蛮有创造力。

杨家村的人所显示出来的极其不友好的态度,令王学平感到深深地不安。

在柳银河的安排下,警车停在了距离村口一百米开外的路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柳银河钻出车外,冲着随后下车的王学平露出了苦笑。

这个时代,为人民服务,警界人士几乎成了一句笑谈。

电老虎,水龙王,工商税务两匹狼,是个大流氓!

这句访语流传于世,代表了老百姓对于某些执法机关的害群之马的极大不满,这中间确实有着极其深刻的社会现实。

柳银河正欲主动上前,王学平一把拦住了他,小声说:“柳局,现在的时机很敏感,我穿的是便装,相对而言比较好说话一些。”

仔细地想了想,柳银河不得不认同王学平的观点,刚才,村口那些人喊的口号,老柳听得一清二楚。多年的治安工作告诉柳银河,在群众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绝对不可莽撞。

否则,很可能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灾难!

张文天下车后,一直没有说话,看见王学平迈步向前走,他快赶几步走到王学平的身旁,说:“我是人民子弟兵,也应该比较好说话吧?。

王学平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劝阻道:“张兄还是让我先去处理吧,实在不行的话,你再过来帮忙?”

“独木不成林!我就不信了,人民群众会对人民子弟兵大打出手张文天确实不太放心,他不顾王学平的极力反对,迈开大步就朝村口走去。

王学平拗不过他,只得快步赶上去,和张文天走了个并排。

隔着村口那群人大约二十米的样子,张文天出人意料地大声喊道:“各位父老兄弟,我是中央军委派来防汛救灾的军人,你们看清楚了,别乱吐口水!”他抬手指着肩膀上的两扛三星,用夸张的手势比划了几遍,意图让所有人知道,他是高级军官,而不是所谓的“绿皮狗。”

王学平清晰地发现,守在村口的那群人,一个个都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琢磨不透张文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赶过来。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王学平,负责咱们乡的防汛救灾工作。这一次,接到了省里的通知,咱们村很可能发生重大的山体滑坡险情

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瘦高个给打断了,“你***少来骗人,有你这么年轻的县长么?”

顺着声音的来处,王学平发现那个瘦高个手里紧紧地握着锄头,两眼鼓得和铜铃似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落一叶而知秋,王学平立即意识到,在杨家村这块土地上,官民的严重对峙情绪,已经非常的严重了。

“呵呵,我有必要骗你们么。喏,这是我的工作证。”担心激起村民更大的反感,王学平单手拉住了张文天,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他的工作证,朝着那个瘦高个扔了过去。

令王学平没有料到的是,瘦高个并没有伸手去接他的工作证,任其跌落到了浑浊的淤泥之中。

“不管是鸟县长,还是兽县长,谁要是敢找借口要拆我们的村子,老子就和他拼了!”瘦高个身边的一今年轻人挥舞着手里的镰刀,脸色狰狞之极。

张文天毕竟不熟悉地方工作,他微微一楞,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在了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尽管不知道究荐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隐约猜到了,很可能是李官乡暗中搞的违规猛的活动,激怒了杨家村的村民,这才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式。

脑袋一阵发疼,王学平心里焦急万分,天知道山体滑坡会在何时爆发。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必须解决眼前的信任危机。

王学平把两手一摊,故意开玩笑说:“你们见过赤手空拳来搞拆迁的人么?难道不怕被你们手里的锄头么?”

村口的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楞住了,紧接着,有人笑出了声,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一些。

王学平故意缓缓地走上前去,弯下腰从污泥中捡起了他的工作证,递到了那个瘦高个。的手边,“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搞暴力拆迁的,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把我扣下来做人质。”他坚信,绝大部分农民都是纯朴的,没人希望和政府做对。(未完待续)

第249章 善意的欺骗

瘦高个犹豫了下,终究迈是把作证接了讨尖。他打凡爪看,脸色立时变了几变。

王学平垂着手,笑道:“怎么样?象不象我本人?”瘦高个扭头看向他身后的人群,一副举棋不定的样拜

猜到了瘦高个心思,王学平含笑道:“田县长在村里吧,你们把他找来,不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他的心里却很奇怪,按照周达的说法,杨家村大族长的女儿既然和孙泉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这拆迁又是怎么回事?其中必有内幕!

“田乡,,田子良这***让我们扣下了,关到后山上去了。”瘦高个的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了王学平的身份,嘴上却一点也不软。

王学平心里越发奇怪了,瘦高个对田子良的称呼,前言不搭后语,令人不能不生疑。

暂时按下心中的疑问,王学平脸色一整,严肃地说:“我今天特意从县里赶过来,是因为”他故意顿了顿,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来之后,抬手指着蜿蜒曲折气势不凡的南山,接着说道,“你们知不知,这座山很可能会塌下来?”

为了加强村民们的重视程度。王学平故意采取了偷梁换柱的手法,把山体滑坡可能引发的泥石流,改成了山崩。

这是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的村民都搞不太清楚,啥叫泥石流?

和村民打交道,官话套话和假话都是行不通的,王学平只能用真话来打动他们。

“你怎么知道会发生山崩?”瘦高个疑惑地望着王学平。靠山而住的村民,多少见识过山崩的裂的巨大破坏力,王学平的说法,引起了他的高度关注。

“喏,就是这位解放军同志带来的消息。”王学平抬手指了指一直站在身旁,身穿军服的张文天。

在王学平看来,杨家村的干群关系应该十分紧张,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劳心费力地解释,不如干脆来个善意谎言。

这个时代,整个社会包括农民在内,对人民子弟兵的印象不坏,可以说是非常好。

迫于无奈之下,王学平灵机一动,把正牌的军人张文天给推到了前台。

“没错,接上级的紧急通知,咱们杨家村必须马上安排大家转移,时间非常紧急,千万不能耽搁啊!”接到了王学平暗中使的眼色之后,张文天很快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堵住村口的村民明显被张文天的一身国防绿给迷惑住了,大家一齐把目光盯在了为首的那个瘦高个身上。

“同志,你说的是真的?”瘦高个依然有些迟疑不决。

张文天故意把脸一板。大声喝斥道:“你可以不相信地方上的干部,难道连中央军委都不相信么?”

王学平暗暗击节赞叹。张文天反客为主的神来之笔;简直妙到了毫颠,不怕瘦高个不掉进瓮中。

果然,有个戴着草帽的老农。冲着瘦高个叫道:“杨林,相信解放军同志,他们不会骗人的。”

王学平暗暗感叹不已,多么淳朴的老农啊,象信任自己的眼睛一样信任人民解放军。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张,王学平意识到,说服这些人已经接近于成功了。

国人大多具有从众的心理。张文天一副英武军人的气象,对于这些村民具有很大的迷惑性。

杨林低头沉思了一阵,猛地仰起头,紧紧地盯着王学平的眼睛,说:“我就再相信一次政府,为了保证村子的安全,你和这位解放军同志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王学平心里一阵苦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民政府在这些村民的眼里,竟然如此的不堪,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以后的事实证明,王学平糊弄住了杨林,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由于长期不交税,不交提留款,杨家村已经变成了只有族规,没有王法的三不管地带。

杨林正是前任老族长的大儿子,现任的族长,在杨家村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进村的时候,王学平和张文天被村民们夹在了中间,据王学平的观察,至少有四名膀阔腰圆的大汉,寸步不离左右,这是明显的监视。

村民被召集起来后,众人却在怎样转移的问题上出现了重大的分歧。按照王学平的想法,村里人这个时候应该啥都不带,只要人跑出去了,就是重大胜利。

可能是被李官乡政府给骗怕了,尽管王学平承诺,事后补偿一切损失,可是以杨林为首的村民,却死活不信。

没办法,为了不耽误转移的时间,王学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拖着自家的牛,抱着未成年的小娃娃,缓慢地开始向村外转移。

有些挑着担子的老农民甚至把家里的木椅装进箩筐里,一晃一晃地舟前挪动。

天色已晚,村里人纷纷点起了火把,漫山遍野的火光,把整个小吐村染成了一片红。

王学平和张文天被夹在人群之中,随着大部队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往前走。

张文天小声开玩笑说:“我说老弟,你再怎么差,也是堂堂的副县长吧,现在怎么反成了囚徒?”

王学平仰起脸,黑暗之中。只看见了无数的火把,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他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怨恨这些村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人呢?杨家村的村民如果不是被逼得太狠,何必出此下策呢?”

张文天点了点头,感慨道:“当年几百万群众推着独轮车送军需物资的场景,看样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候,王学平忽然想了早就来带了杨家村的田子良,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一直没有露面,这里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妻学平思考了一阵,拉了拉张文天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张文天大声喊道:“田乡长掉沟里了!田乡长掉沟里了!”军人的嗓门确实很大。近在咫尺的王学平只觉得双耳发麻。

“妈的,老子好好的,谁***胡乱造谣啊?”仅仅过了一会,从队伍的中部传来了田子良的叫骂声。(未完待续)

第250章 反省与利用

暗!中,张文天看不清楚蓬学平的脸煮,却发现他变得犹凯了。

出身顶级贵族家族,张文天的政治智慧并不差,即使用脚也猜测得到,既然王学平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要找田子良,那么,这个田子良肯定有问题。

王学平一边随着群众的大部队转移。一边琢磨着田子良的异常反应。

尽管还不太清楚田子良的动机。可是,杨家村的节外生枝,王学平已经认定了,必定和田子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王学平和田子良的关系,不能说是亲近,但也远无冤近无仇,姓田的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虽然速度不快,可是杨家村的村民们毕竟长年生长在山区,脚下却不慢。王学平惊讶地发现,有些村民连火把都没举,就可以挑着担子摸黑前行,速度甚至比王学平还要快不少。脚下如飞。

本想掏烟撒给身边的村民,只是。因为来得匆忙,王学平包里全是软盖的中华烟。这个节骨眼上,王学平不敢做出可能激化矛盾的蠢事。

碰了碰张文天的手臂,王学平小声说:“你带来的是啥烟?”

张文天不以为意地说:“大熊猫。那公抽的那种,过滤嘴比烟还长。怎么了?想尝尝鲜?”

发觉王学平没吱声了,张文天会错了意,笑着对他说:“其实呢,我平时也是抽不上这种特供烟的。这次回京城,偷了老祖宗的两条烟出来。嘿嘿

“扮猪吃老虎!”王学平毫不犹豫地给张文天的偷窃行为下了定义。

张文天干笑两声:“就数你聪明,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王学平只笑不语,那公抽的那种特供烟,拿来招待这些村民,着实有点过分,他索性不再提这事。

尽管有火把照路,可是,王学平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一路上还是不小心地跌了几跤,脚上原本可以照出人影的皮鞋成了泥鞋,身上洁白的衬衫上污秽不堪,裤子上到处都是稀泥,哪还有半丝常务副县长的威严?

走了大半夜,终于转出了山区,地势越来越平缓,天色也已渐渐放亮,张文天率先发现了王学平的惨状,不由噗哧一笑:“王县长啊,敢情你还是个没洗干净泥土的土农民啊”。

王学平十分尴尬,苦笑道:“说句老实话,我确实没吃过这种苦头,走了这么长时间,脚都起泡了!”

张文天嘿嘿一笑:“幸好当年在军校里我受过练,至今还有点老底子,不然的话,不比你强多少。”

从杨家村出山,大约三十里山路。几千人走了接近七个小时,总算是平安到达了平原。

王学平实在是走不动了,随便找了个大石块,一屁股坐到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足足休息了一刻钟,王学平这才调匀了呼吸,腾出工夫观察四周的。

不远的山口处。杨林带着几个大汉,拖在队伍的末尾。看样子是在压阵,谨防有人掉队。

王学平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别看杨林很瘦,却心细如发,难怪能够接班当族长。

张文天的烟瘾上来,实在忍不住摸出白包的大熊猫,来不及分一支给王学平,抢先就塞了一支烟到嘴里,点上火惬意地猛吸了一口。

王学平摸了摸裤兜,心说,以后一定要在包里装几合红塔山或者阿诗玛。

张文天将手里的耸盒熊猫烟塞到了王学平的手中,开玩笑说:“心里发痒了吧?放心地抽吧,我这种没有牌子的烟,除了你之外,这里没人认识。”

抽了口特供的“白盒大熊猫。”王学平心里百感交集,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他心里明白,出现眼前这种与实际脱节的情况,主要是因为他很少下基层,对于下面乡镇的具体情况,出现了对农村工作认识上的盲区。

什么是官僚主义?这就走了!王学平痛定思痛,决心拿出一半的时间,走遍全县的各个乡镇,包括下面的行政村,争取一揽子解决类似杨家村这样的“黑村”问题。

撇开以前李大江主政的时期不谈,严明高当权的时候,王学平在南云县的确是拥有话语权的,而且说话的分量很重。

在堂堂天朝的地界上,杨家村居然变成了三不管的黑村,王学平暗暗自嘲,这是严重的失职啊!

可想而知,乡政府收不到提留款和农业税,肯定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死死卡住杨家村的脖子不放松。

由此带来的是一种诡异的恶性循环。乡政府越是打压杨家村,杨家村的村民们的反抗意识就越强烈,最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景观

,府和它治下的杨家村竟然老死不相往来。

别的村子的农民。不管穷富,至少可以带着身份证出门打工。而杨家村则彻底地丧失了这种合法的靠劳动致富的可能性。这年头,如果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包括赞助证,拥有被关进收容所的极大可能。

在杨家村。新出生的婴儿无法上户口,适龄的儿童、少年无法上学,发生了治安案件只能由村里的族老们协商解决,这不是国中之国又是什么?

两腿直发软,王学平休息了很久,直到压阵的杨林走过来的时候,他才恢复了一点精力。勉强站起身,笑望着杨林,说:“辛苦你了!”

杨林冷冷地看了王学平一眼,平静地说:“我是族长,辛苦什么?”

王学平给噎了一下。心情却不坏,笑道:“为村民服务是你应尽的职责,也是我的义务。这么说,咱们都辛苦了?”

杨林没有接王学平的话头,冷着脸说:“这一次村里的损失惨重,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要说话算话。我们杨家村人不是好骗的。”

杨林虽然没把最终的意思说出来,但隐藏在话里的威胁意味,极其!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补贴是一定的,在最终损失结果出来之前,每人补贴五百块。”

“那就好。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杨林说完话,拔腿就走,根本不给王学平几乎和他沟通的机会。

“老弟,看样子。这杨家村和乡政府的积怨很深呐!”立在一旁的张文天,把刚才的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嗯,我担心的是。全县范围内的黑村,杨家村不是特例!”王学平叹了口气,心里相当自责。

他搞活了开发区。成立了风景区,县级财政收入节节攀升,表面上的政绩确实很耀眼。但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并没有享受到经济快速发展所带来的好处,依然挣扎在贫困线之下。

教非常深刻。王学平认为,主要是受了官场上的各种显规则和潜规则的束缚,他没有彻底地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我的魄力还是不足啊”。王学平想通之后,眯起两眼,望着刚刚露出了小半个头的太阳。暗暗告诫自己,必须抓紧时间把孟秋兰彻底摆平。

张居正改革体制的成功经验,给了王学平一种独特的启示。在天朝,手里如果掌握不住绝对的权力,盲目地去搞改革,和政治自杀没什么两样。

历史上的改革者,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商鞍被车裂,晃错被腰斩,就连权倾一时的张居正。居然在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遭遇到了家破人亡的大悲剧。

血淋淋的历史。再现了张家的悲惨遭遇。在正式抄家前,荆州府、江陵县的地方官已将张居正家团团包围,直接导致了张家十几口人被活活饿死的惨剧。

王学平眼里的改革。其实就是要从既得利益集团手中,把属于全社会的权利和财富抢回来。

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一刻,王学平忽然想到了这句脍炙人口的名句。

“老弟,你也别太自责了,你毕竟不是县里的一把手嘛。人在江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张文天隐约察觉到了王学平的心理变化小声安慰着他。

王学平仰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文天,问道:“张兄,你说,人这一辈子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

张文天想了一阵。感慨道:“说句老实话,今天之前。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类似杨家村这种无政府无组织的咄咄怪事。唉,杨家村的情况给了我极大的震撼,让我理解了那句老话,官逼民反!”

王学平发觉,张文天话语的末尾,把个,“反”字咬得很重,看得出来,这位红色贵族的子弟。确实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望了眼在他们身边守了一夜的几条壮汉,王学平抬脚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当,那么坚决!

在一条三岔小路口。王学平远远地看见,路旁停了不下数车辆警车和军车,一排排荷枪实弹的民警和武警战士排着整齐的队列,守候在路。

渐渐地走近之后,王学平看清楚了,军警队列最前沿的是身穿笔挺的大校军服的市委常委、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紧随其后的是,县局局长柳银河。

张文天也已经看清楚了眼前惊人的一幕,他下意识的扭头望着王学平,叹道:“老弟。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251章 大动静

“张兄。你这不是冤枉人嘛,我可没让你跟看来。是你自心,吧?”王学平嘴角微微一抿,扭头望着张文天,轻声一笑。

“谁下的套。谁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人比较懒散,不喜欢想太多,省城的梦幻会所。我很想去品尝一下那里的皇家礼炮,不过”没等张文天的调侃完整说出口,王学平抢先一步,截了过来,“我买单!”

“嗯,算你聪明。成交!”张文天换上了一副笑脸,伸出双手,快步向刘汉强走去。

“王县长,补贴什么时候可以到位?”王学平刚想跟着迈步过去,却被赶到近前的杨林抬手拦住了。

王学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十分严肃地说:“我说话从来算话,今天上午先兑现一部分,每人发放五百元补偿款。其余的,等最终的损失结果出来之后,从优补偿!”

“钱呢?”面对着强大的武装力量,杨林居然毫无惧色,把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摆出了不看到钱,绝不放人的架式。

“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安排人把钱运过来”。王学平非常体谅杨林此时此刻的心情,毫不犹豫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那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杨林寸步不让。步步紧逼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王学平的身上,眼里再无别人。

王学平担心引起已经走到身边的柳银河的误会,赶紧笑着说:“柳局,老乡们刚从家里撤离,大家的情绪还很不稳定,我这个父母官先留在现场,组织实施救援工作

柳银河走过来和王学平握了握于,关切地问道:“还好吧?”

王学平瞥了眼强作镇定的杨林,笑着回答说:“一切都好,老乡们都转移了出来,这位杨老哥出了大力了。”

柳银河眯起双眼,吸住了杨林的视线,冷冷地说:“凡事都有个。界限,王县长不是一般的县领导,而是县委常委会委员,县里经济大发展最大的功臣,你懂么?”

杨林迟疑了一下,接着,挺起胸,昂着头,说:“我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说话要算话的道理,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他扫了眼路旁虎视眈耽的大队武警战士,下意识地补充说,“我是杨家村的族长,一人做事一人当,和老乡们无关!”

王学平嘴角微微的向左一翘,欣赏地看着杨林,心说,这真是一条硬汉子,面对大兵压境,却丝毫不惧,以后有机会了,到要好好地交流一下。

柳银河微微一楞,上下打量着杨林,发现,这个瘦高个面容坚毅已极,仅仅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心理准备。

昨天接了王学平的简短电话后,柳银河马上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可是,碍于天色已晚,一时间,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解决王学平可能面临的人身危险。

好在老柳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太过精深的道理也不许不懂,却明白奇货可居的道理。

以往的防汛工作经验告诉柳银河,伴随着防汛工作的深入,治安环境也会随之恶化。总有些无可救药的流氓或是地痞,干出趁火打劫的丑恶勾当出来。

这就意味着。不太可能从县城里抽调出大量的警力来增援王学平,柳银河急中生智。立即想到了张文天的特殊身份。

那可是威震天朝的张老的家族子弟,不是一般的草芥一样的老百姓,万一在南云县出了问题,天知道有多少领导要跟看到霉。

柳银河利用特殊的管道,迅速地联系上了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把张文天和王学平一起陷进了杨家村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刘汉强得知消息之后,异常震惊,张文天这个张家的旁枝,是他靠拢张氏家族的一座天赐桥梁,绝对不容有失!

如果早几年,刘汉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调动隶属于军分区的警卫连。可是,在中央军委再三严禁军方调动部队插手地方事务的大背景之下,刘汉强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不过,这难不到刘汉强,他不仅是市军分区的司令员。还兼着云州市委常委、市国防动员委员会常务副主任。

在刘汉强的协调之下,市武警支队支队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出警的要求。

武警部队属于中央军委和国务院双重领导的体制。这就意味着武警支队可以左右逢源,游离于军方和地方两者之间,灵活度极高。

就这样,刘汉强以就近指挥防汛工作的理由,亲自出马,带着市武警支队的三大队连夜赶赴杨家村。

按照道理,刘汉强应该缩在军分区内等消息。可是,这么一来,他的解救之功无形之中就要弱化许多,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自从王学平看见刘汉强出现在现场的那一刻起,他就猜到了,一定是柳银河暗中使的劲。

握紧了柳银河的手,王学平重重地一捏,沉声道:“柳局,谢谢你”。

柳银河明白王学平的心意,毫不在意地开玩笑,说:“小柳还等着提拔成公安厅长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柳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情乱开玩笑,真是个妙人!

刘汉强一见了张文天,二话不说,当即来了个熊抱,摇晃了一阵之后,这才埋怨道:“文天老弟,下次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可把我老刘给急坏了”。

张文天刚才已经看清楚了,路边的武警战士至少有两百多人,再加上几十名佩枪的民警,这么多人对付小小的一个杨家村,简直是杀鸡用牛刀,阵势闹的不小呐!

“老刘,盛情可感呐!改天到了京城,一定要上我家去喝几杯。”张文天一点不笨,他心里明白,刘汉强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真实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交他这个红色子弟么?

刘汉强见张文天这么上道,心里不由一阵暗喜,能够在老张家登堂入室,是他最大的梦想。

“文天老弟。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市武警支队的支队长熊卫红,;老熊。这次多亏了老熊拔刀相助!”刘汉强在介绍的时候,也没忘了替熊卫红表功。(未完待续)

第252章 永远记住你

…泄卫红并不知道张女天的底细,可是,仅从刘汉强的反,他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令堂堂市委常委、市军分区司令员如此地兴师动众,大半夜的带人往农村赶?

亲热地和熊卫红握了手,张文天笑道:“实在是太感谢了。麻烦熊支队了!”

熊卫红摆着手说:“人民武警为人民嘛,这么点小事,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发觉熊卫红很谦虚,张文天心想,张家的人一直瞧不起武警部队。所以,至今在武警中没有多少发言权。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和熊卫红搞好关系,笼络他一下,说不定将来有大用。

王学平摸出大哥大,通过周达找到了负责看钱的县财政局国库科长,让他赶紧把钱带过来,这边有急用。

杨林一直站在王学平的身边。尽管电话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但却始终不离王学平的身边,虎视晓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学平察觉到这种情况,心里不由暗暗苦笑,政府和村民的关系竟然紧张到了这种程度,由此可见,在日常的工作中,李官乡政府已经完全失去了杨家村的民心。

走了一夜。体力消耗十分巨大,王学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他心里清楚,只有及时地兑现了承诺,他才有可能获得杨林的信任。

杨林之所以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王学平也已经作出了清醒的判断,杨家村外出现了这么大规模的民警和武警战士,换谁都会起疑心。

被监视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不过,王学平觉得将心比心,站在杨林的角度考虑问题,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政府和群众的关系如此紧张。杨林采取一些措施。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文天十分理解王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是简单地和王学平打了个招呼,就坐进了刘汉强的那部挂着军牌的奥迪四。

轿车快速地发动了起来,张文天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笑道:“忙完了记得来省城。我还等着你请客呢。”

王学平笑道:“不就是请客么,小事一桩”

话音未落,从山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响动,王学平直觉地动山摇,隆隆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轰轰轰,哗哗。咔嚓”山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王学平抬眼顺看来路望去,只见杨家村所在的方向,天空中腾起了浓浓的烟尘,大有吞噬掉天地之间万物之势”

冷汗刷地一下,从王学平的脊背上倘了下来。寒透了半边身子,手脚也跟着一阵冰凉,这就是山崩地裂了!

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后怕,要不是昨天连夜组织转移,这今后果就太严宴了!

震天响的轰鸣声,经久不息,一波接着一波地回荡在山区的上方,无意中,王学平发觉。杨林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家村的方向,脸色发白,嘴唇发乌,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立在集处,活象一尊石像。

忽然,一阵狂风从山里扑了出来,夹杂着铺天盖地的烟尘,遮盖住了整个路面。

王学平慌忙屏住了呼吸,迅速掏出裤兜内的手帕。捂住了口鼻。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当下,他连呼吸都很困难,也已经顾不上照顾别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狂风稍微稍减缓了势头。

王学平张嘴刚想询问一下大家的情况,没料到,吸进了一大口尘土,“咳”王学平被呛得不行,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就在泪水与鼻涕齐飞的当口。王学平忽然察觉到,有人轻柔地拍打着他的脊背,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却一眼看见了杨林那瘦长的身影。

“谢谢您,王县长。您这个朋友,我们杨家村交定了!”杨林不顾风沙击面,大声冲着王学平吼叫出声。

后怕之余,王学平心里颇为欣慰,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两千多条鲜活的生命,被他及时地从死神手中解救了出来。

风沙初定,王学平发现有些反应过来的村民,呼天抢地朝自己的家园狂奔而去。

王学平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杨林的手,大声喊道:“老杨快点阻止大家,山崩还在继续,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也没见杨林怎么动作,王学平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杨林已经出现在了山口处,张开大手,拦住了他的乡亲。

“山崩还在继续,大家先别回去。等情况好转后,我一定和大家一起重建家园。”伴随着杨林的喊叫声,杨家村的人们收住了脚步,介面顶撞杨林。

见了此情此景,王学平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看得出来。杨林确实广受村民的尊重。

王学平最担心的是,杨家村没有民意领袖,如今,他放心了,杨林的威信足以镇住村民。

经过了初期的混乱之后。现场的所有人都在一定程度恢复了镇定,王学平游目四顾,却不料。恰好与张文天的目光碰触到了一块。

刚才那么大的风沙,看样子张文天没有走成,不过,王学平现在没心思和他闲扯。

冲着张文天微微点了点头,王学平快步走到杨林的身边,小声说:“这里是山口。风沙大,咱们不可久留。必须马上转移到乡政府的附近。你放心。杨家村的重建资金,由县政府全部承担

“乡亲们,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杨林毫不迟疑地转述了王学平的安排,大声喊着话。

在杨林带领下,两千多村民再次上路,沿着不宽的乡镇公路,缓缓地向李官乡政府所在移动过去。

“老弟,咱们一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啊!”张文天从军车旁走到王学平的身边,重重地感叹出声,“要不是你果断及时地赶了来。咳,这今后果,唉。不堪设想啊!”

救了两千人,王学平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哀。

都是天朝治下的子民。却蜕变了治外的“桃花源。”对于地方政府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张文天读懂了王学平此时的心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学平,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别太自责了。要是没有你,杨家村就整个完了

刚才,突然爆发的泥石流,充分地展示了大自然发威的魔力,令张文天直感惊心动魄。

这时,刘汉强也快步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握住了王学平的双手,使劲地摇晃了好一阵。“学平同志,好样的”。

寒暄了一阵,王学平开始重新上路。张文天和刘汉强,包括柳银河在内,没人去看停在路旁的军车和警车,大家一起迈开脚步。随着村民的人流继续转移。

王学平走出去没几步,却见杨林领着一群人站在路旁,好象是在等他。

王学平走过去,关切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林没说话,只是扭头冲着身后的那群人使了个眼色,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众人把王学平整个地架了起来,接连不断地抛向了半空中。

大家一边抛,一边大声喊道:“县长万岁,县长万岁”。火辣辣的情绪很快感染了现场的所有村民,大家齐声高呼:“县长万岁”。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看着眼前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场景。张文天的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一大片,仿佛再次看见,当年那支推着独轮车跟党走的运输大军。

被频频抛在半空中的王学平,心里百感交集,他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却赢得村民们的如此拥戴,这些纯朴的老百姓真好!

刘汉强摘下头上的军帽,轻轻地拍打着落在上面的尘土,叹道:“这才是为人民服务啊!”

一直立在他身旁的熊卫红也跟着轻叹道:“要是当官的都和小王县长一样,这个世界就真的和谐了!”

“唉,凤毛麟角罢了!”刘汉强很清楚,现实的官场之中,呈现出的是劣币驱逐良币的竞坏趋势,有良心的领导干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逆向淘汰,形势绝对不容乐观。

大部队伍走到了半路。正好和运钱的车队碰到了一起。走在队列最前面的王学平当即下令,马上发放补偿款。

发钱的架式拉开之后,县财政局的国库科长跑来找王学平汇报,杨家村的人都没有身份证,没有办法杜绝重复计发的情况发生。

王学平想也没想,板着脸刮斥道:“树挪死,人挪活,这么点小事也跑来问我?”国库科长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半张脸。

拿手指着身边的杨林,王学平嘱咐国库科长:“事情其实很好办,来领钱的人,一律由杨村长来证明。”

末了,王学平补充说:“我高度信任杨村长,出了问题我来负总责”。

王学平已经把话说满了。国库科长尽管心里不太愿意,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指令,只得满口答应了下来。

杨林临去之前,深深地看盯着王学平,缓缓地说:“你是党的好干部,我们杨家村人会永远记住你的”。(未完待续)

第253章 压孟

飞杨林的褒扬,圭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叹道!“我一职责所在,尽了应尽的义务罢了。”

杨林仰起头,说:“事实证明,你是党的好干部,我们会报答你的。”

杨家村的经济状况非常不好,王学平以为杨林指的是送他一些土特产,就笑道:“等你们全都脱贫致富了,再来谢我吧!”

杨林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迈开脚步向财政局的车走了过去;

现场发钱的秩序非常好,只是在领钱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令王学平万没想到的是,凡是领了钱的村民,居然都走到他的身前,冲着深深地鞠躬,大家众口一词:“感谢县长,感谢党和政府!”

在场的人并不少,王学平担心传出去会给他自己惹来麻烦,赶紧躲进了柳银河的警车。

柳银河紧跟着也上了车,他十分清楚王学平的担忧,一只脚还在车外就吩咐司机:“开车,回李官乡。”

可是,警车却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村民们激动万分,纷纷冲着车里的王学平鞠躬致敬。

王学平尴尬得不行,熟知的官场潜规则告诉他,村民的做法对他来说,其实意味着犯忌讳?

孟秋兰怎么想,王学平其实并不在意,可是,市委乃至于省委主耍领导的观感,他不能不关注。

按照官场的逻辑,错误都是下级的,功劳也都是在上级的英明领导下完成的。作为党员干部。怎么可以个人居功呢?

迫于无奈,王学平只得重新钻出车外。大声说:“各位父老只,弟,咱们杨家村已经脱离了险境,可是,还有许多村子需要党和政府去积极救援,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林民不依不绕地拦住了王学平的去路,并一个接着一个走过来,深深地向他鞠躬,整得王学平狼狈不堪。

最终还是杨林及时赶来了救了王学平的驾,警车开动的一刹那间,王学平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感慨道:“多么淳朴的农民啊!”

柳银河跟着一叹:“村民固然淳朴,你的作为,也的确十分伟大,令人佩服不已啊!”

王学平点上烟,猛吸了一口,沉默了一阵,说:“其实我没有多么高尚。杨家村属于我管辖的防汛区域,如果出现了因为泥石流灭村的重大事件,我的官运就到头了,很可能还要去坐牢。”

柳银河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说:“做官的谁没有保一方平安的职责?我了解你的为人,现在,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你这个老弟,我老柳绝对没交错!”

“老哥,瑕不掩瑜,杨家村成了三不管的黑村,我这个常务副县长确实失职了!”王学平的心里始终有些纠结于杨家村的另类状况;

柳银河扭头看向窗外的村民,叹道:“如果你是一把手,那才是真正的失职,现在,根本就谈不上这些。别想太多了。饭要一口口地去吃。”

王学平吐了口烟雾,心想,田子良这家伙跑哪里去了?自从出山之后,一直就没见这位田大县长的人影,看样子,很可能是趁乱溜了。

田子良能够做到乡长的宝座上,绝对不是个笨蛋,昨晚张文天喊的那一嗓子,使他露出了一丝马脚,也让王学平看清楚了田子良的真面目。

只是,一时间,王学平还想不通,田子良为什么要故意和他做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王学平一向惯于从利益角度来分析问题,针对田子良的问题,他隐约察觉到了应该和孟秋兰有关。

可是,孟秋兰的基层工作经验虽然严重不足,人品却不坏,以王学平的判断,孟秋兰还不至于为了整他,而牺牲整个杨家村的人。

想定之后,王学平很快作出了决定,掏出大哥大,打了孟秋兰办公室的电话?

孟秋兰听出了王学平的声音,冷冷地问道:“王副县长,有事?”

王学平平静地说:“孟书记,有件大事必须向你当面汇报。”

“什么大事?”孟秋兰心里有气,语气很自然地不太友好。

“孟书记,今天上午大约七点的时候,李官乡所属的杨家村,发生了规模极大的泥石流,全村的大部分建筑被毁”王学平简明抚要地把杨家村的情况说了一遍。

“呀!”话筒里边,传来了孟秋兰的抑制不住的惊叫声,紧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学平感觉到了粗重的呼吸声,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消息对于孟秋兰来说,太过惊人了,以至于她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叫出了声。

过了好一眸子,孟秋兰才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王学平明显感觉到了,孟秋兰语带颤音,这证明她确实很紧张。

想想也是,南云县随便的一个村子都有上千人,真要是发生了泥石流的重大险情。毫无准备的村民们可想而知,很难逃脱大自然的惩罚。

身为南云县的一把手,最高领导人,孟秋兰只要一想起那可能发生的尸横遍野的惨况,就不寒而栗。

如果,王学平现在就坐在孟秋兰的面前,他肯定会发现,孟秋兰的俏丽脸蛋,没有一丝血色,雪白的手指微微地抖动着,心乱如麻。

王学平察觉到了孟秋兰此时此刻正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却故意加重了压力,说:“孟书记,我现在正在现场组织救灾,急需县里财政资金的支持。”

“好好,我这就通知财政局马上拨款。”孟秋兰的一颗芳心乱得不得了,王学平提出的建议,她不假思索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孟书记,昨天的事情,你没向市委汇报吧?”王学平不想放松对孟秋兰的压力,一步步收紧了绳索。

孟秋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一念之差,她昨天刮斥了王学平之后本想今天早上再进市里,向乖委书记汇报王学平不听指挥胡乱行动的恶劣行为。

她万没想到,却阴差眼错的,却因此避过了一次极其重大的政治错误。

“这”我还没向市委汇报。”感觉到孟秋兰的语气放软了许多,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开始服软就好,不把你抱上床,我的很多惠民计哉就很难开展!(未完待续)

第254章 先发制人

四伙!的态度令圭学平感货到成功的希望,如果杨家村真慨讥石流给灭了村,身为县委书记的孟秋兰就处于了绝对的危机之中。

“孟书记,我这就去县委向你汇报?”王学平继续施加沉重的压力。

孟秋兰沉默了好一阵,叹道:“我这就去李官乡。”王学平收了电话之后。不禁微微一笑,她应该感觉了严重的危机,接下来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柳银河听清楚了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的对话,扭头问王学平:“你真要她过来?”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她过来了,有些事情才好处理!”

柳银河见王学平说得含含糊糊,隐约猜到了他另有目的,但一时间也想不太清楚王学平的真实目的,轻叹道:“你立了如此奇功,她恐怕很难摆平心态了。”

王学平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柳银河眯起眼睛瞅着窗外的田野,笑道:“你这次赌对了,难保下次还会这么顺利。”

王学平浅浅她一笑:“只要对这个国家有利的事情,哪怕只机会我也敢赌!”

“老弟啊,有时候啊,个人威望太高了。不见得是好事啊!”柳银河善意地提醒道。

王学平抿嘴一笑:“杨家村的老百姓确实很纯朴,我也是没了办法啊!”

“市委领导相信才是正理!”柳银河的确有些担心,他看得出来,杨家村的村民们对王学平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敬爱。

只是,上级领导大多不希望部下拥有太高的威望,一般的情况出现了王学平这种情况,市委大多会采眼泪离原岗位的策略,来淡化其威信。

在官场上,当领导的大多牢牢地记住一条原则,功高震主之辈必须予以严加控制,谨防尾大不掉。

王学平苦笑一声:“有些事情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呵呵,老弟,你知道么,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点!”柳银河感慨道:“人非圣贤怎能无私,你我都不例外。我活了这么一把岁数,已经没有太大的指望了,只希望我们家柳畅跟着你有个大出息,唉,还是有私心啊!”

见老柳动了情,王学平握住了他的手说:“老哥,您放心,只要我不垮台,柳畅的前途就包在了我的身上了!”

柳银河摆了摆手说:“今天看着这么多的村民感激涕零的场面,我忽然想通过了,你走的这条路注定是不平凡的,前路多艰啊!”

王学平笑道:“路漫漫其修远,我必定会上下求索。呵呵,其实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贪图享受。只是我可能多了一条道德底线罢了。”

“有底线就是好官了,现在,太多的官僚已经整个的丧失了人性。”王学平发现柳银河和平日里完全不同,很有些多愁善感的味道。

“老哥,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咱们没必要想太多!”王学平也好多说什么,只得委婉地解劝。

到了李官乡后,王学平把周达找了来,仔细地交待了一遍救灾善后处理的工作之后,登车往县委赶去。

大约在中午的时候,王学平的座车驶入了县委大院。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无意中仰起了头,赫然发现,县委书记办公室的窗后,有一条纤细人影一闪而过。

仓促之间,王学平也没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有胆子站在书记办公室里看风景的,除了书记本人还有何人?

迈步走进县委办公大楼,里面遇见了杨正华,这小子居然视若不见,昂头挺胸地和王学平擦身而过。

王学平心里觉得十分有趣,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拽了?连顶头上司也不放在眼里了?

呵呵,在官场上,除了极其的特殊的原因之外,看不起顶头上司,多半会死得比较难看滴!

王学平拾级而上,看见他的县委机关干部们纷纷停下脚步,客气地招呼说:“王县长好!”

“王县长辛苦了!”

发觉众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他故意没有回家洗澡换衣服,就这么穿着沾满了泥土的衣物来找孟秋兰,心里自是别有用意。

敲了敲孟秋兰的办公室,里面没人应声。王学平顺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走进屋内一看,敢情孟秋兰双手抱胸,定定地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象根木头似的。

王学平放缓了脚步,走到孟秋兰的身旁小声说:“孟书记,我来了!”

连叫了两声,孟秋兰却始终没有反应,王学平心想,她还是太年轻了,虽然在人前装出了一副坚强的姿态,本质上还是个基层工作经验并不丰富的女人。

“孟书记,杨家村平安无事,没有一人死伤。”王学平放高了声调,孟秋兰猛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惊讶地问王学平:“你说什么?”

“杨家村无一死伤,房屋到是基本上都被毁坏了!”王学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孟秋兰沉吟了片刻,美眸忽然一亮,急忙问答道:“你是说没出大乱子?”王学平见孟秋兰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孟秋兰激动地一把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臂。惊喜异常:“你没骗我吧?”

王学平含笑道:“我怎么敢欺骗县委呢?”孟秋兰死死地盯在他的脸上,明显发觉王学平浑身上下满是泥土,除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之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辛苦你了,学平同志!”就在刚才,孟秋兰一想起泥石流毁村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整颗心就很难平静,忐忑不安地等来了王学平,没想到却等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发觉孟秋兰对他的态度明显友善了许多。王学平心想,是时候了!

他从包里拿出了那部录音机,轻轻地塞到了她的手中,极其认真地说:“幸好你没向市委汇报,不然就太被动了!”

孟秋兰不明白手里的录音机是怎么回事。她有些疑惑地望着王学平,希望马上获得答案。

王学平轻叹一声:“你我不是死仇大敌!”说完话扭头就走,根本不落会呆呆地站在原地的孟秋兰。

第254章 艰难的抉择

办公室甲开始,直到躺讲具委常委号宿舍楼。录暗删,的内容,孟秋兰听了一遍又一遍。

每听一遍,她的心情就复杂一分。没错,在针对疏散群众这件事情上,她奇缺犯了严重的错误而且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早已经不是官场上的菜鸟了,孟秋兰心里十分有数,这盘录音磁带要是交到了省委主要领导的手里,必将产生极其恶劣的政治后果。即使她的嫡亲伯父是省委副书记,恐怕也不太可能帮她保住县委书记的职务。

孟秋兰早就知道了。王学平是严明高的嫡系,而严明高又是市长金有工的心腹骨干。不仅如此,金有工还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首席幕僚。

最可怕的是,伯父孟昭雄并不属于何尚清一系,甚至还有点小小的不对付。

全国人民都知道。何尚清是威震华夏、军功盖世的何老的小三子。如果何尚清拿到了这盘录音碰带的话,用脚趾头都想象得出来,他一定会利用家族巨大的影响力,采取瓜蔓抄的方式,威逼伯父靠向他的何系阵营。

在官场上,背叛老上级,转而投靠关系十分微妙的政治势力,那是要闯大祸的。

思来想去,孟秋兰始终想不出,王学平为什么要她从悬崖绝壁边缘给拉了回来?

尽管十分欣赏王学平在发展经济方面的专长,孟秋兰心知肚明,她最近针对王学平采取的一系列限制措施,目的只有一个,都是围绕着将他收入囊中这个目标展开的。

在官场上,要想征服一名官员,在孟秋兰看来,必须要恩碍并施。必须以威势压之,才能迫使王学平低下高昂着的头;才有可能为她所用。

一念之差,最终导致满盘皆输,孟秋兰仰起头,轻叹息了一声,除了考虑王学平的用意之外,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自责。

对于泥石流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巨大危害,孟秋兰所知道的惨剧,已经相当多了!

如果不是王学平当机立断,顶着她的巨大压力,强行把李官乡的村民给转移出村的话。那今后果,

孟秋兰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象是在做噩梦一般,心绪绝难平静。

“真累啊!”孟秋兰觉得浑身上下虚弱已极,疲惫不堪,她很想大睡一觉,可是,她始终无法合眼。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才恍然察觉到浴缸里的洗澡水已经冷透了,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赶紧打开热水。孟秋兰手忙脚乱地搓洗了一遍洁白晶莹的身体,连挂在衣架上的内衣裤都懒得穿了,仅仅披上了一条浴巾,她拖着沉重的小碎步,步履维艰地挪出了卫生间。

懒散地跨进卧室,有些茫然地扫了眼曾经精心布置的私密香闰,孟秋兰只觉得脚上象是灌满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开步子。

心里空荡荡的一片。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孟秋兰单手扶在门框上。幽幽的一叹。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秋毛从虚无缥缈的情绪之中,猛然惊醒了过来。视线不经意地落在精巧的梳妆台上,孟秋兰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不想再看曾经耐以消磨大量无聊时间的卧室。

举步返回到客厅。孟秋兰将自己摔进了宽大的沙发之中,蜷缩着身子,盯在天花板上。眼神空茫,大脑里一片空白。

半夜,孟秋兰被无尽的寒冷给冻醒了,伴随着下意识地重重的一声叹息,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该死的不争气的男人,不由紧咬银牙,心脏一阵剧烈地抽搐紧缩。一股浓浓的恨意瞬间布满了心房。

尘封已久的记忆。在刹那间重新被唤醒,巨大的痛苦不断地吞噬着她的心房。

那一年,她才出岁。就已经是团省委青工部的副部长了,响当当的副处级女干部。

雄厚的家势,绝美的姿容,国内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学本科学历,团省委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灿烂的仕途前景,种种令平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绝对优势,完美地结合在了她的身上,令人钦羡无比!

可是,命运真会捉弄人!

那是领了结婚证之后的一个周三的深夜,一个来自于异地警方的电话,彻底地改变了她的命运,夺去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请问是孟部长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是京师南城分局的”你丈夫谢小苏因为参加集体嫖娼**活动,现已被我局拘押,”时至今日。孟秋兰依然清晰地记得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一刻,她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头晕目眩,只觉得天要塌了!

她的大学同班同学

请的高材生。刚领了结婚证的坐夫。竟然留用出差去京城圳肌会。背着她玩出了一龙五凤的****好群,孰可忍?

痛苦地呻吟出声,孟秋兰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脏其实一直在滴血,深深地伤口从来不曾愈合!

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子,孟秋兰踉跄着摸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找到了已经拆过封的一整条软盖中华烟。

熟练地掏出一包烟,拆开封口胶条,麻利地磕出一支塞进小嘴里,孟秋兰顺手抓起藏在梳妆台抽屉里的一只四阳0打火机。

“当!”的一声,手腕翻动之间,孟秋兰娴熟地玩了一个高难度的点烟动作,贪婪地深吸了一口烟,开始吞云吐雾。

狠命地吸着烟,忽然,一股抑制不住的巨大屈辱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孟秋兰奋力地把手里的四阳0,恶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啪!”静寂的卧室里发出了震耳欲牵的轰响回荡声。

两行清泪无可阻挡地沿着绝美的脸颊,淌了下来,一滴滴掉到了地毯上,也滴入了她的心田。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秋兰从懵懵懂懂的混乱之中苏醒了过来,一刹那间,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竟然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竟然是他!孟秋兰用力地摇晃着脑袋,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居然想起了这个对手。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浮上心头,仿佛就在昨天一般,令孟秋兰感到无比的惊讶!

那一天。王学平公然在县长办公会上反对了她的招商引资计划,她愤怒无比,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可是,他掌管下的县经济技术开发区,以及老县城风景旅游区,却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政绩。

据伯父所说。她的能人名声,已经传入了省委书记的耳内,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说句心里话。那一刻她的心情极其复杂,简直不知道她自己该怎么面对王学平这个另类的怪种。

沿着思绪一直想下去,孟秋兰暗暗抽了口凉气,如果不是王学平坚持己见,紧急疏散了杨家村的全体村民,那今后果严重必将严重到她无法独力承担的地步。

因为伯父经常耳提面命的缘故,孟秋兰对于省里的人事政治斗争形势,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

省里的政治局势十分微妙,其复杂的程度,堪比九龙戏水。

在中夏省。省委书记吴重自成一体,掌握着全省三分之一以上的地(市)委书记。

孟秋兰的伯父孟昭雄也大致可以算得上是一派,力量主要集中在省委省政府的各全部委办局里边,而且一直保持着政

在这些的方势力之外,外来的强龙里面,除了何尚清这个大名鼎鼎的三公子之外。另有一位年大公子虎跪于省城市长的高位之上。

从目前来看。因为现任省长是何老一系的骨干,所以,在和年大公子的斗争中。何尚清一直占据着上风。

只是,受到了种种因素的牵制,何尚清暂时并无把优势最终化为胜势的把握。

这么一来。省里的局势就变得极其复杂和多变了,局外人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究竟。

孟秋兰心里很清楚,如果王学平把那盘录音磁带通过金有工交到了何尚清的手里,因为她犯下的大错误,将会导致伯父因而进退失据的尴尬局面。

何尚清绝对不可能放过这种天赐良机,他一定会借机大肆运作,逼迫孟昭雄靠向他这一派。

她的犯错。表面上看起来和省里的斗争毫不相关。其实,从实质上来讲,却深深地牵动着各方势力的未来走向。

道理其实很简单,搞政治的人都知道,借题发挥之下,弱势的一方只能被鱼肉。

这么一来,省里原本极其微妙的政治平衡,必将被彻底打破。

孟秋兰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心寒,她觉得自己虚弱到了极点,渴望能有个温暖而又坚实的肩膀,让她可以靠进去休息一下。

可是,在经历过惨痛的情伤之后,孟秋兰紧紧地封锁了她的心扉,再也容不下“爱情”这两个神圣的字眼。

王学平并没有落井下石,这令孟秋兰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仔细地一想,她心里有所明悟。

正如王学平所言,她们俩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县里的经济发展方向之争罢了!

也许,我可以找王学平好好地谈一谈?孟秋兰裸身躺在大床之上,喃喃自语。(未完待续)

第255章 八方支援

集委大院出来!后。王学平并没有回家。而是再次齿旧;二复乡。

几万村民被从村子里转移了出来,工作的复杂性令人难以想象,他这个,总负责人,必须留在现场,以便及时地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王学平的到来。令周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他忙得焦头烂额,头晕眼花,甚至连续下达了好几个重复的命令。

王学平没有进屋,站在大院的中央,信手点了支烟,开始下命令:“老周,你带上几个通讯员,跟我们一起下去转转。”

周达赶紧答应了下来,招手把视线所及范围内的乡干部们都叫到了身边,让他们跟着一起走。

王学平和周达带着那些乡干部,出了乡政府大院,穿行在人群之中。

沿着乡级公路两侧,一座座国防绿的军用帐篷树立了起来,王学平心想,钱的魔力不愧巨大,这才多长时间,好几千座帐篷就搭建完成了?

王学平发现有些无所事事的村民,象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想了想,王学平扭头对周达说:“老周,你赶紧派人把乡政府的播音员找到,让她广播一下,除了承担公服务职能的人之外,其余的乡亲们都请回到各自的帐篷里去。”周达二话不说,赶紧转达了王学平的指示。

路边有座已经搭建好的帐篷门大开着,王学平顺着阳光的射进去的方向,看了进去。

他发现,坐在帐篷里的村民们,脸色憔悴,形容呆滞,这些人的身边,既没有食物,也没有饮用水。

腾的一下。王学平心里立时火起,转过身子,冷冷地盯着周达。

老周给看得发了毛,还不知道是因为啥,不过,他知道,一定走出了什么讽漏。

于是,周达小心翼翼地说:“县长,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难免有想不周全的地方,如果犯了错误,我愿意承担责任。”

王学平觉得周达有点意思,这家伙不愧是个官场老手,又是自己这一派系的干部。所以,也不想太过为难他?

“按照计划分派食物和饮用水的人都跑哪里去了?”王学平板着脸问周达。

周达探头看清楚了老乡帐篷里的情况,顿时明白了毛病出在哪里了,他赶紧解释说:“县长,我这里的人手确实有限,在一夜之间转移出来的人太多了,一时没照顾过来。我犯错误了,请您批评。

周达认错的态度特别端正,王学平想想,觉得他自己也有责任,有些事情确实没经历过,经验不足,不能完全责怪周达无能。

王学平想了想,吩咐道:“你赶紧派人,让播音员通知一下大家,以每座帐篷为一个小组,选出两名组长出来。然后,每十座帐篷选出两名队长;再安排这些组长和队长一起到乡政府集中,咱们把每个区域内的事情就交给这些选出来的人去办,效率肯定会大大地提高!”

周达有些迟疑地问:“这些土农民从村里转移出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打乱了村组的秩序,彼此之间,很可能不怎么熟悉,让他们自己来选举组长和队长。难度有点大吧?”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老周啊,只要哈哈民们以选举的权利,他们自己内部会很快协调出合适的人选的。咱们根本不必过多的担心。”

周达毕竟是李官乡的一把手,他心里很清楚,但是村民之间虽然居住得比较远,但由于通婚等等原因。各个村子之间总有些人被别的村所熟知。

村民们彼此认识倒在其次,周达比较担心的是,往往在各村比较出名的人,都是乡间所说的“刺头”

一旦让这些人暗中组织起来了,乡政府以后还怎么办事?原本就很难收上来的提留款和农业税,只怕更加的难收了。

周达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正科级干部,天朝的一个大秘密,他知道却不敢说。

绝对不能让农民自由的组织农会,或是与之类似的组织,这样才能达到分而治之。长治久安的目的。

如今王学平的做法却打破了这种常规,居然允许农民自由选举钱表,如果这种情况成了一种常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对于手下的乡干部经常干的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周达不可能不清楚。甚至,很多时候,为了对付所谓的“刺头”周达还也会暗示手下,要给点颜色看看。

对于周达的心理活动,王学平自然走了如指掌。与其被动的给一点小小的恩惠,不如允许村民自由地选举出他们的代理人。

当然了,因为目前王学平手里的权力还不够大,地位还池不可能一步到位去搞什么村民普选。

眼前,利用这次大灾的好机会,王学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最大化地提高政府救济的效率,让广大村民享受到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当然了,限于目前的条件,这种选举还存在着粗糙简陋的弊端,玉学平也很有耐心,将来总有时机成熟的那一天!

不管周达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表面上,他最终同意了执行王学平的决定。

由于有了统一的组织和安排,王学平的要求一一落到了实处,满街游走的闲人不见了,发放食物和饮用水的速度也大大地加快了。

路面被清理畅通了,来来往往的服务人员,办事效率也大大地提高了。

在王学平的安排下,完成了搭建帐篷任务的解放军,参与了维持治安的工作。

这么一来,原本显得极其混乱的现场,逐渐形成了一种井然有序的场景。

就在这时,张文天和刘汉强换了身便服,出现在了田间地头。

刘汉强背着手,指着有条不紊的救灾现场,感慨道:“人才啊”。

张文天知道刘汉强指的是什么,他也跟着一叹,说:“这么短暂的时间,能够做得如此出色,确实是人才啊!”

刘汉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压低声音提醒道:“文天老弟,类似这种才华出众的地方干部,到哪里去找?”

张文天微微一楞,借着刘汉强的提醒,他猛然想到,老张家的骨干几乎全是军方的高级将领,至今没有一人在地方上掌握实权。

如果笼络住了王学平,让他替老张家出力,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老祖宗怎么着也不会忘了他的举荐之功吧?

张文天越想越觉得刘汉强提醒得非常及时,想通了之后,他立即收起了之前的利用之心,起了密切交往的念头。

刘汉强对王学平是有些印象的,至少,同为市委班子成员的常务副市长严明高,就屡屡和他提及过王学平的名字。

自从严明高当上了常务副市长之后,市里的双拥工作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不仅在资金补助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观,就连历年积压下来的老大难问题,军转干部的安置问题,也出现了逐渐解决的趋势。

人心都是肉长。刘汉强心想,老严啊,我这也算是投桃抱李了,尽了点心意吧?

距离刘汉强和张文天不远处,一位头戴草帽,满头白发的老农民,稳稳地站到了一片小工。包上。

老农手搭凉蓬。极目远眺,久久无法收回他的视线。

在老农的身后,站了几名同样穿着农村大楼的青年农民,这些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几乎和普通的农民没什么两样;

如果有人走近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在这些青年农民的腰间的衣服下面,都鼓出了一块。

“小五,你见过这种场面么?”白发老农民忽然收回了视线。扭头问站得最近的一个青年农民。

那个叫小五的青年农民,习惯性地并拢了双腿,目不斜视地小声回答说:“效率非常高,而且这么大的灾难居然整个。村子没死一个人,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是啊,好多年没见这种场景了;居然在这里见到了!”白发老农眯起眼睛,望着漫山遍野的军用帐篷,喃喃自语道,“人民弟子兵为人民,只要有这个心,我老头子也就不计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老肖啊,你赶紧组织一批精干的医疗防疲队伍下来,我这里聚集的人太多了,万一发生了重大的疲情,那就麻烦了”。乡卫生院的医疗人员和设施都严重短缺,根本就不可能应付多达几万人的防疫工作,所以,王学平赶紧和分管文教卫生的肖南联系上了,让他赶紧安排医疗队伍下来增援。

话筒那边的肖南大声说:“学平啊,医疗队伍已经派下去了。一知道你那里出了事,我就找来卫生局长做了安排。”

收了线,王学平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老同学毕竟是老同学,不须他说话,肖南那边就已经主动地做出了安排。

“学平同志,我们军分区医院的同志们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这里了!”王学平转身一看,发现张文天和刘汉强双双站在了他的身后,说话的就是刘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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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帮她补漏

学平喜出帮外小前步。握紧了刘汉强的大导。净日…了感谢:“实在太感谢了。您可解决我的大问题了!”

刘汉强回首看了含笑不语的张文天,故意把脸一板。说:“学平同志,你别忘了,我不仅是军分区的司令员,同时也是市委领导班子成员,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说不通嘛!”

王学平赶紧解释说:“我是忙昏了头,请您原谅!”

刘汉强哈哈一笑:“学平同志,文天部长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

见王学平把视线投注到了他的脸上,张文天笑了笑,说:“在你老弟的带动之下,我干了件没有规矩的事情,直接向省军区的领导提出了申请,马上调动驻省的预备役舟桥旅,连夜赶来李官乡,参加本地的抗灾抢险工作。”

听了这话,王学平彻底松了口气,部队的办事效率,肯定比地方要高上许多倍。有了驻省的预备役舟桥旅的大力支援,灾区的重建工作,肯定上一个新的台阶,老百姓遭的罪要减轻不少倍。

王学平也是个明白人,这个时候,不是假客套的时机,他灵机一动,向刘汉强提议:“首长,我建议,咱们临时组建一个救灾指挥部,由您出任指挥长!”

刘汉强沉吟了一会。抬头发现张文天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尽管看出了王学平想借他的力来抗灾的想法,刘汉强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预备役舟桥旅的行动十分迅速,中午之前接到的命令,下午就非常及时地赶到了李官乡。并带来了救灾急需的各种施工器材。

忙碌了一夜,转移出来的村民们全部被安置妥当了,王学平和刘汉强还在乡政府的会议室里,商量补充第二天的救灾计划。

直到东方已经发白了,王学平才合衣躺到了行军床上。朦朦胧胧之中,王学平察觉到身边有人说话,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孟秋兰就坐在他的身旁,正在听取周达等人的工作汇报。

她终于放下了架子,愿意深入到救灾一线,王学平心里颇觉欣慰。

察觉到身旁有了动静,孟秋兰扭头一看,却见王学平已经坐起身子,正目光冉炯地盯着她看。

绝美的脸蛋上莫名其妙地一红,孟秋兰微微避过了王学平的注视,轻声道:“学平县长。你昨晚忙了一夜,还是多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王学平心思一转。迅即明白了她的将功补过的想法。他索性装出一副极其疲惫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事情十分明显。他现在如果起了身,一山不容二虎,孟秋兰就很难放开手脚去安排救灾工作。

反正,应该安排的。昨天晚上,他已经和刘汉强以及周达、张文天等人都安排妥当了。今天只需要按部就班地狠抓落实就行了。

既然孟秋兰愿意出头,他一点也不介意,让她来完成心灵上的救赎。

杨家村发生重大山体滑坡险情的消息,很快惊动了市委,市长金有工迅速赶到了现场。组织抢险救灾工作。

连续忙了两个昼夜的没合眼的孟秋兰,这才抽空躺到了行军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从熟睡中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乡政府的一位女干部捧着一只崭新的茶缸,端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想喝茶!”孟秋兰坐起身子摇了摇头说。

那位女干部笑着解释说:“孟书记,这不是茶,是蜂蜜水?”

“蜂蜜水?”孟秋兰奇怪地问,那位女干部接着解释说,“这是王县长特意交待的,他说。您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太好,需要好好地保养一下。”

孟秋兰略微一想。一张俏脸立时莫名其妙地红了红,幸好掩护得比较及时,她才没有当场出丑。

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女干部支开之后,孟秋兰的脸色通红一片,心里暗恨,这个家伙怎么知道我这几天来了月事?

因为长期痛经的缘故。孟秋兰经常在经期喝蜂蜜水,连想到却被王学平这个大男人给察觉到了,真是羞死人了!

起床后,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孟秋兰走进了乡政府的会议室,没想到,里面撞见了王学平投过来的关切的眼神。

孟秋兰立即想到了羞人处,俏脸无可抑制的红了红,有些心虚地把头一低,刻意避开了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王学平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孟秋兰的脸色一般,率先站起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孟书记,你感冒未好,应该多注意休息才是。”

孟秋兰豁然明白,敢情王学平利用的是感冒的名义,让人给她准备了蜂蜜水。

这家伙不仅有干大事的气魄,而且心思居然细腻到这种程度,孟秋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那位该死的前夫。

两相一比,高下立判,孟秋兰起床时的好心情,顿时灰飞烟灭,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孟秋兰脸色的王学平,发觉她的脸色变幻不定,虽然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却也知道,她的心态出现了异常状况。

众人落座之后。孟秋兰拿出了县委书记的威严,开始仔细地询问大家救灾工作的进度。以及需耍及时处理的特殊事务。

孟秋兰布置工作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了坐在她身旁的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她已经察觉到了,这家伙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只是坐在位置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笔快速地记录着什么。

部署完工作之后。孟秋兰正欲宣布散会,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人轻轻地一碰,敏感地把目光投了过去,却见王学平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已经塞到了她的手边。

纸条上的字数不多。孟秋兰只扫了一眼,就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情不自禁地咬住了艳红的嘴唇,压抑住内心中的慌乱,恶狠狠地瞪了王学平一眼,可是,雪白的脖颈却不争气地红了一小块。

敢情,孟秋兰刚才安排工作的时候,忽略了一件女性的大事:临时搭建出来的女厕所不够用了,以至于有些女性只能就地解决内急的问题,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整个灾区的形象以及卫生问题。

王学平这个大男人。居然会关注到这么细微的处,孟秋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杯蜂蜜水。心里暗暗骂开了,“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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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我来照顾你

长金有下在李官乡政府会议室里召开了抢险救灾作。叭,老金开口就对王学平挽救数千群众的英勇事迹大加赞赏。

“在这次抢险救灾工作中,咱们市委市政府在省委省政府领导面前,露了大脸。”金有工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他明知道王学平在座,却故意仰起脸问道,“南云县的王学平同志来了没有?”

王学平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大声说:“报告市长,我来了!”

“汉强同志,这位就是我们市里有名的经济能人,南云县的常务副县长,王学平同志……金有工抬起手腕指着王学平,笑着把他介绍给了。从省里赶来协调抢险救灾工作的省政府秘书长谷常东。

“学平同志,坐吧,坐吧,你就这么站着,咱们说话就不太方便了谷常东摆了摆手,示意王学平坐下说话。

王学平迅速地看了金有工,金有工冲他微微一点头,他这才顺势坐回到了座位上。

“同志们,首先,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大好消息。临来南云之前,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让我代话给在这次抢险救灾工作中作出了突出贡献的同志,南云县的抢险救灾搞得不是一般的好,应予全省通令嘉奖!”谷常东的语速不快,却十分清晰地传达了省领导的重要指示。

金有工满意地看了眼谷常东,他心想,不愧是自己人,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谷常东这话看似四平八稳,和平常的官话套话没什么两样。

只要考虑其中的内涵,其实就可以察觉到,谷常东已经借用省领导的指示,巧妙地把王学平所做出的巨大贡献,给妄了性。

省委主要领导定了调子的事情,除非是脑子进水了,谁敢公开反对?

谷常东和金有工不仅仅是山西老乡,还是省委党校的同学。在官场上,有这么两层渊源,关系即使想不亲近,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老金和谷常东对王学平的抬举之意,在座的人全都心知肚明。有些患上了红眼病的家伙,嫉妒得不行,坐在角落里的杨正华就是其中之一。

杨正华原本不够资格被安排来抢险救灾,可是,敏锐的政治触觉告诉他这是一次捞政治资本的大好机会。

利用当过孟秋兰秘书的便利,杨正华说通了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硬挤进了支援灾区干部的大名单之中。

已经下来好几天了,杨正华却始终没有捞到可以出风头的好机会。今天,原本以为参加这次扩大会议,至少可以晓得一些内幕消息。

杨正华万没想到,王学平竟然在省市领导面前,露了这么大一个脸,而他却只能龟缩在角落里面。

大家都曾经是县长秘书,境遇的反差居然如此之大,凭什么?

孟秋兰静静地坐在金有工的右手边,对于王学平所获的荣誉,她觉得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孟秋兰非常感谢王学平,不仅仅是他独自救出了两千多群众。更重要的是,他并利用手里捏着的重大把柄把她整臭,反而把已经到了手的录音磁带还给了她,就这么轻轻地放了过去。

孟秋兰很清楚,王学平能够这么迅速地坐上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宝座,离不开市长金有工的大力支持。

如果王学平把录音磁带交到了金有工的手上,先不说她伯父在政治又多么被动,至少她的前途很可能就此走到了尽头。

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秀眉微微一皱,孟秋兰始终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过了关?

察觉到孟秋兰的妙目在他的身上转了一整圈,王学平知道,她一定是想不明白,他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根本原因。

心下微微一笑,王学平心说,秋兰,法不传六耳,这个秘密我一定会带进坟墓的!

谷常东完整地把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意图传达给了在座的每个人,接着,金有工接过话头,表示坚决贯彻执行省委省政府的英明决策,并且深入浅出地联系到了基层工作。

金有工从云州市以及南云县抢险救灾的工作实际出发,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基础上,反证了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高瞻远瞩和远见卓识。

利用眼神的余光,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视线又转到了他的脸上,他心中微微一动,故作茫然的样子,抬眼看了过去。

和王学平清澈的目光,碰触到的一刹那间,孟秋兰的芳心微微一颤,耳根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

见孟秋兰有些心虚地避过了他的视线,王学平故意盯住她的侧脸不放松。

尽管孟秋兰一直强作镇定,但两只紧紧地搅在一起的小手,却暴露出了她此时此刻紧张的心绪。

她为什么要紧张?王学平略微一想,很自然地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心里很享受这种无言的暧昧滋味。

学平的左侧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翘。露出了作公一、儿击察觉的笑意。

不过眨眼的工夫,王学平惊奇地发现,孟秋兰的耳垂出现了轻微泛红的迹象。

不敢玩得太过火,喜学平收拾起心神,专心致志倾听金有工的重要讲话。

散会之后,金有工当着谷常东的面,叫住了孟秋兰。

“秋兰同志,市委一直在酝酿主持县政府工作的最佳人选,你是南云的县委书记,说说看,你是个什么看法?”金有工笑着问孟秋兰。

孟秋兰听明白了金有工的暗示,孙泉占着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名分。却当上了甩手的掌柜,百事不管,给人留了口食。

所谓的市委,不过是金有工用来压孟秋兰的名义罢了,其实代表的就是他金家人。

如果在一个月之前,孟秋兰一定不会考虑让王学平来出这个头。

可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毕竟,她欠着王学平一今天大的人情!

孟秋兰犹豫了一阵,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杯“蜂蜜水。”俏脸微红之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严肃地对金有工说:“金市长,当初我向市委提议由孙副书记临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主要是考虑到王学平同志的资历尚浅,担心他承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现在,事实证明,王学平同志不愧是党的好干部,我建议市委可否考虑一下,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

金有工见孟秋兰居然这么的知趣,心情不由一阵大好,笑着夸奖道:“秋兰书记很有胸襟啊,市委一定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

孟秋兰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当初,是她强烈反对由王学平出面主持工作。现在,又是她主动向老金提出重用王学平的建议,这不是自己否定自己么?

在金有工和孟秋兰谈话的当口,坐在一旁的谷常东只是捧着茶杯,不时地小饮一口,却并不插话。

等他们谈话结束了,谷常东这才清咳了一声,盯在孟秋兰的脸上,提醒道:“秋兰同志,有件事情需要私下里和你通个气。省委领导十分重视南云县在这次抢险救灾过程中的成功经验,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斟酌一下。等这里的救灾安置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之后,你们县里立即组织一个,“救灾英模报告团”到全省各地巡回宣讲一下你们的成功经验和先进事迹

谷常东很有技巧地使用了“建议”这两个字眼,在孟秋兰看来,所谓的建议,其实就是谷常东的决定,不想执行也必须得执行。

孟秋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请您放心,我一定按照省委领导的指示,组建出一支精干的报告团!”

谷常东打了个哈哈,笑道:“好了,正事谈完了,咱们该叙叙旧了。秋兰,临来南云县之前,我曾经专程向孟书记做了汇报。你伯父让我给你代个话,家里一切都好,你只需要把工作干好,不需要操那些闲心。”

尽管谷常东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可孟秋兰心里却明白,她的伯父绝对不可能让谷常东给她带什么话。

双方分属于不同的阵营,又没有过硬的私交,以孟昭雄的沉稳的性格,有什么话,难道不能给她打电话直接说么?

虚伪地客套了一番,谷常东主动提出,要出去看望一下灾民。

金有工就领着孟秋兰、王学平,陪同谷常东,一起到灾民安置的地点去慰问。

按照官场的集列,王学平恰好走在了孟秋兰的身旁。鼻内噢着一股成熟女性身上飘来的幽香,王学平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孟秋兰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心紧锁。

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学平发觉孟秋兰夹着两腿,每向前走一步路,绝美的俏脸上,都要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王学平意识到,孟秋兰痛经的老毛病又犯了。心思略微一转,马上计上心头,他故意拖后了半步,等被抽调来救灾的叶明娟走到身旁的时候,他暗中冲她做了个手势。

叶明娟会意地朝着王学平身边靠了靠,王学平看了四周,小声叮嘱道:“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就去找孟书记,就说杨家村那边出了点,麻烦事,请她马上过去处理一下。”

见叶明娟有些发楞,王学平又补充说:“你现在别多问,把孟书记从人群中找出来之后,直接把她领到乡政府大院里,帮她冲杯蜂蜜水。就没你什么事了!”

防:眼看着即将进入高潮了,司空今天思路稍微有点混乱,需要及时地理顺一下,所以,暂欠一更。司空明天设计好了具体的泡孟情节,一定补更上来,请兄弟们放心。《领导》这书,已经渐入佳境了,司空不想敷衍大家,所以请假一更!请多多理解哈!,!

第258章 领导暗示

明娟快步跑到孟秋!的身旁。”一声说了几向话,孟秋凡口口黄,头,向金有工说明了一下。就跟着叶明娟离开了慰问的队伍。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孟秋兰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下意识地扭过了脸去,没正面敢看他。

孟秋兰很快走远了,王学平抬眼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军用帐篷,秋兰,这一局又让我得了一分,慢慢来,我一点也不着急!

视察慰问完毕之后。谷常东兴致很高地对金有工说:“有工同志,县里的抢险救灾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为省里集中宣传报道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提供了很多很好的素材啊!”

金有工明白,谷常东这是在替他的脸上贴金。花花轿子人抬人,人敬集一尺,我敬人一丈。是官场上应有的法则。

老金自然是其中的老手。他当即笑道:“说起来很惭愧啊。在省领导亲临南云县之前,抢险救灾工作虽然也在搞,却总有些不的力的地方。现在就好了,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谷常东扭头望着金有工。金有工含笑不语,过了一会。两人一齐哈哈大笑了数声。

王学平就在两人身旁,对于现场发生的一切,自然走了如指掌。他心想,在市里上报到省委的救灾报告之中,肯定会浓墨重彩的提到谷常东领导有方的光辉事迹,

同时,谷常东回到省里后,也一定会在省委主要领导面前,帮着金有工大大地美言一番。

在官场上,这种惠而不费的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送了也白送,真要是不送,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慰问活动圆满完成之后。金有工招手把王学平叫到了身边,笑着对他说:“学平,干得漂亮。本想叫你陪着谷秘书长一起喝上几杯,可惜的是,现场离不开你,那就没办法了!”

王学平心里有数,金有工这是典型的漂亮话。老金和谷常东两人。一个是正厅级的市长,一个是副部级的省政府秘书长兼省政府办公厅主任。

无论是级别还是地位。都和王学平有着天壤之别,根本无法相提并!

王学平赶紧谦虚道:“市长,等救灾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了,我再请两位领导下来视察,请教一下关于未来发展的大计”。

金有工见王学平非常上道,心里舒畅之余,忽然把头一仰,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笑着对他说:“学平啊,刚才秋兰同志当面向我推荐,由你来主持县政府的日常工作。由此看来,你们县委领导班子相当团结嘛!”

听懂了金有工的暗示。王学平克制住喜悦的心情,把姿态放得更低,谦逊地说:“市长,我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学识不高,资历又浅,能力还非常有限。如果没有党的培养,没有市委的重用,我恐怕很难认识到为人民服务的深刻意义。”

金有工心里暗赞,心说,好小子,说出来的官话,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人才啊!

谷常东虽然一言不发,却也一直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见了此情此景,他心里颇有些感慨。少年而骤贵,却无丝毫骄狂之态,实属难得啊!

王学平领着县乡两级干部,把两位送到了座车旁边,金有工请谷常东先登车。

谷常东却扭头看着王学平,笑着说:小王县长,过几天,省府办会派员下来,和你们县里共同商讨一下,努力把宣讲报告团的组建工作搞得更好

按照官场上的伦理,谷常东这话应该对县委书记孟秋兰去说才对,却偏偏找上了王学平这个小小的常务副县长,抬举的意味极其明显。

王学平不可能不知道好歹,立即满口答应了下来,谷常东点了点头,这才微微地登车离开了。

当叶明娟找她的时候。孟秋兰只觉得叶明娟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这今年轻漂亮的女干部。

在腰酸背疼的痛苦折磨之下,孟秋兰懒得细想,她正想找机会休息一下,叶明娟的及时出现,给她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路上,由于腰部一阵紧似一阵的酸疼,孟秋兰也不想说话。

进了李官乡政府会议室后,叶明娟却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递到了她的手边。

孟秋兰立时瞪大了一双美眸,皱着眉头问叶明娟:“你是哪个单位的干部?”

叶明娟微笑着回答说:“报告孟书记,我是老县城风景旅游区的办公室主任,我叫叶明娟。”

孟秋兰看了眼叶明娟手里的蜂蜜水,哪里还不明以”定是王学平暗中搞的鬼!摆手把叶明娟支了出去,孟秋兰单手托着香腮,盯着面前的蜂蜜水,心里不知道是个什各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上微微一凉,孟秋兰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哭了!

抹干了脸颊上的泪水,孟秋兰轻声一叹,抓过茶杯,将微微冒着热气的蜂蜜水,一口喝下。

伴随着蜂蜜水下肚,孟秋兰只觉一阵暖意顺喉直下,并迅速地向身体的各全部位辐射出去,

送走了金有工和谷常东,王学平把周达叫到身边,低声问他:“老周,除了杨家村外,其余的村子是不是也要发补偿款?。

这几天,王学平注意到一个现象,被转移出来的村民们开始有了怨言:凭什么杨家村就能够拿那么高额的补偿款,这不公平嘛!

周达想了想。说:“我也听到了一些传言。不过,杨家村损失很大,给些补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是农闲时期。别的村子损失并不大,其实给也行,不给也可以。”

因为摸不清王学平的真实意图,周达故意含糊其词,态度模棱两。

“执政无小事!政府宽一分,老百姓就松一分,要多行仁政啊!这样吧,凡是转移出来的灾民,除了正常发放的食品和饮用水之外,按照每个家庭两百块钱每月的标准,给予补贴!”王学平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找周达来商量,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周达心头一惊。也没多想,脱口而出:“这也太多了点吧?领导,要知道转移出来的村民已经接近三万了啊!”

王学平仰起脸,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乌云,感叹道:“老百姓真苦啊!老周,咱们当领导的,要多多体贴下情啊,不能老是坐在办公大楼里开会做报告,官僚主义是要害死人的!”

周达本想再劝。转而一想,反正又不是乡里掏钱,王学平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而且。按照惯例,类似这种补贴款一般要经过乡政府的手,多少可以截留一部分下来吧?

“王县长,您说的对,我坚决支持您的决定!”周达迅速地转过了弯子,转而表示了赞同的意见。

“嗯,老周,你先别急,我先和孟书记碰一下,形成了统一的意见之后,再通知村民们。”王学平安排周达继续巡视救灾现场。他本人则转身朝着乡政府那边走了过去。

路上,王学平遇见了正往回走的叶明娟,他马上叫住了她,问道:“小叶,孟书记还好吧?”

时明娟有些异样地望着王学平,想了想,才闷声道:“还好吧!”

王学平没有注意到叶明娟的情绪有些低落。笑着说:“小叶,这一次把你调过来,就是想让你学习下抢险救灾的有用经验,别浪费了这次的大好机会!”

“感谢领导的栽培,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努力学习经验,将来也象您一样舍身为民”。叶明娟抿住小嘴,忽然把头一低,盯着她自己的脚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领导,你什么时候回管委会?”

王学平笑道:“等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会回去的。”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很明白,按照金有工的暗示,他很可能要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按照县里的惯例。凡是主持了全面工作的县领导,一般不再兼任下面部委办局的一把手。

这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王学平兼任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主任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见王学平举步要走,叶明娟赶紧又说:“领导,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不过,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王学平停下脚步。笑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叶明娟咬了咬下嘴唇,忽然把头一摇,说:“还是以后找机会再向您汇报吧!”说完话,扭头就走。

王学平摇了摇头,心说,这丫头心思细腻,办事干练,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心里有事,王学平也懒得细想叶明娟身上的变化,穿过一大片军用帐篷,步入了乡政府大院。

王学平在乡政府会议室里,没有找着孟秋兰,转道上了楼。

因为孟秋兰是女性,又是县委一号,周达在安排临时住所的时候,特意腾出了他的办公室,精心地布置了一番之后,就安排给了孟秋兰。

第259章 独处

二楼,老到了孟秋兰的住所门外,主学平抬年轻轻地敲所;屋内没人回应。

王学平想了想。大声说:“孟书记,有件急事需要舟你汇报一下”。

“哦,哦。知道了,请稍等一下!”从屋内传来了孟秋兰清脆悦耳的声音,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孟秋兰的嗓子有些沙哑。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孟秋兰从屋里把门打开了。

王县长。进来坐吧!”孟秋兰抬手把王学平让进了屋里。

王学平坐到沙发上的一刹那间,发觉,孟秋兰的两眼略有些红肿,她哭过了?

视线迅速地扫过了室内的各个角落,王学平在办公桌旁的废纸篓里找到了答案。

纸篓里堆满了用过的纸巾,王学平立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孟秋兰此前的确哭过了。而且应该哭得很伤心!

基于这种认识,王学平迅速地调整了他的方案,平静地说出了他的想法:“孟书记。被转移出来的村民们纷纷抱怨损失巨大。我走访了一些村民之后。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需要向你汇报一下。”

“哦?什么想法?”一提及正事,孟秋兰精神一振,暂时忘却了过去的伤心往事。开始倾听王学平的汇报。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情绪好了一些,就笑着说:“孟书记,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放任村民们发牢骚,将来很可能出现大面积的上访事件

孟秋兰也不是刚刊下到南云县来,两眼完全一抹黑的状况,她点了点头说:“不恨贫只恨不均,这是我国的老传统了,哦,你接着说吧”

王学平又说:“县里的财政收入已经比以前宽裕得多了。我建议县委考虑一下,不如拨出一部分资金出来,补贴给除了杨家村以外的村民们。不管数目多少,有总比没有来得好吧?。

孟秋兰仔细地思索了一遍,点了点头,说:“现阶段的农民,确实特别注重于眼前的利益,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咱们需要拿出多少资金出来,才够用呢?。

因为当过县长的原因,孟秋兰对于财政要金的下拨,拥有着不同寻常的敏感性。

“我大致计算过,这一次转移出来的村民,除开杨家村的两千多人之外,大约还有接近三万人。根据我县农村的家庭人口结构,按照一户至少四口的比例来核算,大约有们凹力户左右,按照每户补贴四到五百元的标准”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孟秋兰截了过去,“王县长,我非常赞同拿出资金来补贴村民们,只不过,每户补贴四百到五百,这个标准确实有些过高了。要不就按照每户两百到三百的标准给予补贴吧?”

孟秋兰的这个提议,正中了王学平的下怀!

王学平非常了解孟秋兰对于资金数字的敏感,所以,他故意把补贴的标准报高了许多。就等着她来讨价还价。

现在好了。孟秋兰果然拉低了补贴的标准,王学平很自然地顺手推了舟:“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成,我同意你的意见”。

孟秋兰抬腕捋了捋乌黑的秀发,叹了口气,说:“有句老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县里即使补贴再多的资金,村民们虽然得了大实惠,但这种方法却是不可持续的。所以,咱们在发放补贴的同时,还需要探索出一条帮助农民们创业致富的新路来

王学平眼前一亮,孟秋兰能说出这么一番有见的的真知灼见,他确实没有想到。

“孟书记。帮助农民发家致富,说易行难啊!”王学平故意叹了口气,把孟秋兰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接着又说,“远的不说,就说咱们所在的李官乡吧,乡级财政入不敷出,债台高筑,只能拼命地找老百姓要钱。老百姓本来就不富裕,政府通过征收各个名目繁多的税费,持续不断地加重农民们的经济负担,这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农民们自然是苦不堪言。家无余财了,哪里有闲钱拿来创业投资致富?”

“嗯,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曾经仔细地考虑过。我倒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啊!”孟秋兰彻底地被王学平的话题给吸引了过去,浑然忘却了,她刚才伏在床上,痛苦流涕的悲惨一幕。

“农村的问题太过复杂了,我也一直很头疼,咱们集思广益,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一条出路!”王学平笑着鼓励孟秋兰直抒想法。

“你想想用,一如果取消了农业税。老百姓会不会真正地得到大实惠旧可休!有些紧张地看着王学平,心里竟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小学生一般的忐忑不安的感觉。

王学平在经济方面的才能,说句老实话,孟秋兰是相当佩服的。如果说,把半死不活的县经济技术开发区给盘活了,是靠着特殊的政策

话。

那么,白手起家。硬是孵出了老县城旅游区这么一只会下金蛋的金鸡,确实是不得不令人感到佩服的。

按照孟秋兰之前的想法,只不过是想找机会打压一下王学平的气焰,将他收为己用而已。并无一棍子打死的想法。

孟秋兰发觉王学平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却一语不发,心里就有些奇怪。

美眸微微一转,孟秋兰察觉到王学平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她的脸颊上面,她心里立时比然大悟,多半是被王学平看出了她曾经痛苦过的



浓郁的羞意不可阻挡地涌上了绝美的脸蛋,孟秋兰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刻意避开了王学平那洞察一切的眼神。

不敢玩得太过火了。王学平见好就收,故作惊讶地说:“取消农业税?咱们这个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一点?”

“我说的是一种远景规划。从目前来看,类似我们这种农业大县,工业和第三产业还不发达,短期内,没有可能取消农业税。但我坚信,要想真正地帮助农民发家致富,就必须要大力减轻他们的负担,”孟秋兰已经憋了很久,总算找到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她越说越收不住口,索性一路酒治地把她的想法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在孟秋兰的脑袋里。竟然蕴涵着如此浓厚的亲民思想,确实令王学平大感意外!

按照王学平原来的想法,在靠近何尚清之前,如果能够利用孟秋兰得到孟昭雄的大力支持。那么,在他和何尚清之间就很可能形成一种合作联盟的关系。而不是纯粹的人身依附关系。

每周一次,到市里严明高的家里,王学平得到了许多颇有价值的内幕消息。

通过严明高的讲述。王学平初步了解了一些省里大领导们的派系情况,也知道了,孟秋兰的伯父一直处

孟昭雄不是普通的国家干部,而是堂堂省委副书记。撇开家世不谈,其实,孟昭雄明面上的地位,比何尚清还要高出一截。

按照党内的权力游戏规则,在这个,时代,省委书记办公会才是省里一切大政方针的决策机构。从现实来看,凡是经过省娄书记办公会定了调的事务,还没有出现过被省委常委会否决过的情况。

由此可见,省委书记办公会在全省政治经济活动中。具有绝对的权威主导权。

王学平当然也明白一个道理,即使彻底征服了孟秋兰的身心,也并不意味着孟昭雄一定会支持他。

甚至,王学平考虑到了,很可能随之而来的负面效果。如果孟昭雄了解到,他和孟秋兰之间很可能发生的“奸情。”会有什么反应?

在正常情况下,按照官场上的固有逻辑,孟昭雄盛怒之下,尽管不会把孟秋兰怎么样,却很可能对他采取彻底毁灭的态度。

当然了,王学平绝对不是莽撞之辈。他心里很明白。即使将来彻底地征服了妾秋兰。他们两人的私情,也是绝对不允许暴露的。

为此,王学平精心策划了一个比较诡异的计划那就是不管他和孟秋兰的感情发展到了多么火热的程度,在表面上,他和她都会以互相敌视的面目出现。

这么一来,他和她的关系,将很难被外人所察觉,其实也就变相保护了两个人。

试想一下,即使有人看见了王学平和孟秋兰这对政治死敌走在一起,必然会因为政治立场迥然不同的因素,很自然地就排除了他们俩人有私情的这一层考虑!

当然了,要想争取孟昭雄的大力支持,王学平心里有数,绝对不可能靠着所谓的儿女私情。

类似孟昭雄这种搞了一辈子政治斗争的官场动物,岂是所谓的儿女私情所能左右的么?

嘿嘿,至于怎样巧妙地争取孟昭雄的支持,王学平已经想好了对策。目前,摆平孟秋兰。并让她死心踏地跟着他,仅仅是第一步而。

所谓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未雨绸缪,就是王学平现在一直在做的事情。本站新抽址已唐茂为:凹肌甩姗敬请光白阅读!

第260章 志同道合

次一一孟书记。你说的想法。我宗仓赞同,就让我竹三丁吧?”王学平故作说漏了嘴的样子,叫出了孟秋兰的小名,欲言又止。

孟秋兰呆了呆,忽然把头一低小声说:“谢谢你的理解,说句心里话,我想做的事,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你放心,咱们俩志同道合,我不支持你,支持谁?”孟秋兰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本质上还是个好丰部,王学平很自然地表明了他支持富民的态度。

“真的?”孟秋兰有些吃不透王学平的性格,下意识地盯在他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一双妙目一眨不眨。

“事实已经证明了我的发展思路!”王学平一向信奉润物细无声的道理,尤其是面对孟秋兰这种见过世面,又手握实权的强势女性,更应慎重从事。

嘉秋兰想想也是,当初,王学平不顾可能丢官罢职的危险硬是把杨家村的两千多村民,从灭顶之灾中给拯救了出来。

“那好,咱们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吧!”面对王学平灼热的目光,孟秋兰心里一虚,慌忙扭过了头去。

走出孟秋兰房间之后,王学平站到乡政府大院门口,轻轻地吁了口气,心情很不错。

尽管早已经定下了泡孟的计划,可是,如果和她能够志同道合,的确是一件美事。

王学平从不认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王学平自认为,他比那些身居高位的伪道学,多了许多亲民的色彩。

为国家为人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实事,与此同时,自己也享受一下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现实极其残酷,十几年的发展历程告诉王学平,如果他手里没有掌握住强而有力的实权,逐步去改变一些极其不合理的社会制度,整个。天朝社会的发展将进一步沉沦下去。

既得利益集团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向上提升的空间也会越来越狭窄,社会矛盾激剧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改变社会的钥匙仅仅掌握在王学平一人的手中而已,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绝对不能失败,只能从成功走向成功,并逐步攀上权力的颠峰。

靠近孟秋兰。王学平除了想利用她接近省委副书记孟昭雄之外,她那绝世的姿容,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美色与权力双双收入囊中,对于王学平此时此玄的心态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迈起左脚打算离开的一瞬间,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句脍炙人口的老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还需努力!

周达听说孟秋兰同意下拨补贴款,本以为可以从中捞到一大笔好处,没想到,王学平却说:“老周,你把各个帐篷选出来的代表召集到一起来,同时安排派出所的户籍警,一一核对名单和身份证,并且签字确认。一旦发现有冒领的现象,乡政府的干部一律开除,同时我会通知柳局一定录了敢于造假民警身上的虎皮。具体的发放标准嘛,就按照户主的身份证号,在农业银行开立独立的银行帐户,由财政局把钱打到户主的银行存折上面去,以防被人冒领。”

发觉周达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故意没点破。

在这今年代,党政机关都遵循着一条不成文的有些规则,那就是雁过拔毛!

不论是救灾款,还是支农款,或者是教育专款,下面的党委政府都有胆子在半道截留。

王学平心里有数,救灾补贴款,如果过了乡政府的手,真正能够达到村民手里的钱,能有猕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现实情况是,除了乡政府扣一部分之外,村委会也要扣一部分。就连各组各队的小头目,都琢磨着从中分一杯羹。

王学平对于其中的猫腻自然走了如指掌,所以,他索性越过了乡镇政府和村委会,直接把补贴款发放到村民的手中。

到村民手中去抢钱的话,那个性质就变了,谁要是撞了这个枪口,那就别怪王学平麻面无情了!

周达很想提出反对的意见,毕竟乡政府债台高筑,入不敷出,他也很想分一杯羹。

只是,王学平始终虎着脸,眼神颇为不善,周达咽了口唾沫,把到了嘴巴边上的建议,又给吞了回去。

由于制度性安排得当,登记造册的工作,在三天之内就圆满完成了。为了加快进度,王学平让县府办通知县农行,抽出大量的工作人员,深入到李官乡的第一线直接替村民们办理存款存折。

在王学平看来,这一次下发补贴款的过程,不过是为了以后一竿子插到底做个试点罢了。

将来,王学平管辖的区域,凡是和三农资金有关的项目,都必须具体拨款到农民个人的帐户上面去,其间不经过任何的党政机关或是人民团体。

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挪用救灾款,去给本单位领导购买豪华专车,这种极其恶劣的行为,在王学平看来,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

因为市委临时通知开会,孟秋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迈步下楼。

可是,她刚走出乡政府大院,里面就发现了黑压压的人群。孟秋兰有些不明究竟,扭头看向了送她出门的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摊了摊手,示意他也不知内情。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喊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感谢党和政府,感谢孟书记对我们农民的厚待!”

有人起了头,大家齐声跟着喊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声震毒宵!

孟秋兰的情绪也跟着被调动了起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对王学平说:“多好的老百姓啊,我们只是做了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实事,他们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是啊,做一任地方官,就应该造福一方,让老百姓生活好起来,手里的钱多起来。

“嗯,这一次我去市委开会,估计是为了主持县政府工作的人选问题,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啊!”王学平也没料到,孟秋兰竟然对他如此的友善,心里不由感慨万千,女人啊,终究还是感性居多!

第261章 王代县长

;个月后,除了杨家村的村民们怀滞留在军用帐篷!斤的九个村子的村民陆续返回了各自的家园。

至此,最紧张,也是最危险的抢险救灾工作第一阶段基本结束。

经过实地考察之后,从省里下来参与勘察论证的专家们一直认为,由于山体大面积滑坡,杨家村概以上的农田和建筑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原址完全不具备重建的要求。

王学平询问周达:“老周,你看这些村民应该怎样安置?”

周达想了想说:“县长,您非常了解我乡的情况,说句心里话,几十个人倒也好安置,杨家村上上下下两千多号人,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多耕地和宅基地?”

王学平也知道周达说的是实情,这个时代的农村,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李官乡的土地除了一些山林之外和小型的矿产资源之外,几乎全部都被分配到了农民的手中。

“呵呵,哪有一开口就诉苦的?不管哪个村,都是你治下的老百姓,总得让他们有口饭吃吧?”王学平知道周达是想要滑头,就故意挤兑了他一下。

周达叹了口气,说:“县长,我能有什么办法?乡里的条件十分有限,安置的余地不大,一共二十个村,哦,不对,现在只剩下十九个。村了,每个。行政村顶多安置十来户吧。这已经是极限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耕地和宅基地对于这个时代的农民来说,等同于他们的命根子。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周达所说的安置,其实就是采取行政命令的手法,强行压各个行政村的村委会接收一小部分来自于杨家村的村民。

“你的意思是,在全县范围内进行安置?”王学平不想和周达打太极,索性把话挑明了。

周达点了点头,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乡里无论土地还是财政收入,都极其匿乏,吃饭都不够,哪来的钱搞安置”

王学平摆手制止了周达的抱怨,笑道:“我知道的,这一次你们乡损失比较大,家底几乎都被搬空了。这么着,你打个报告上来,我批你二十万,这样总行了吧?”

原本愁眉苦脸的周达听了这话。心情一片大好,笑逐颜开地恭维道:“县长,我就知道您一向体贴下情,最了解我们基层干部的难处”

“我知道你们乡安置这么多灾民有难处,这样好了,你还是打个报告上来,请求县里帮助解决这个大难题。”王学平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见,问周达的意见,只不过是想把整个手续写完,不留下话柄。

周达一心只想甩掉几千张吃饭的嘴,见王学平把这个烫手的烂山芋给接了过去,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形式上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之后,王学平端起茶杯,刚凑到嘴边还没喝,却见周达贴着他坐了下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县长,我可听说了,您马上做这个了!”

周达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那意思很明显,是说王学平即将被提拔为县政府的一把手了。

王学平喝了口茶,故作惊讶地反问道:“老周,你是从哪里弈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呀?”

“县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对我保密啊?”周达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觉没闲人在屋里,接着又说,“不瞒您说,我一个亲戚就在市委组织部里工作,他告诉我说,市委书记办公会已经达成了一致性的意见,由您来主持县政府的全面工作。

我想的话,等常委会走个形式之后,市委组织部很快就要下文了!”

之前,市委书记办公会开会的情况,严明高已经详细地告诉了王学平,他很自然地了解到了许多内情。

只是,令王学平没想到的是,周达这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竟然消息如此灵通。

难怪有人说,官场上那是藏龙卧虎之地,个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瓜横枝蔓。一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小官,也许,在其身后就站着一尊庞然大物。

“老周啊,你行啊,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都给搞清楚了!”王学平只是开玩笑,却始终不露一丝口风。

要知道,尽管市委书记办公会已经通过了,可是,只要市委组织部一天不正式下文,任何事情皆有可能发生。

王学平还记得,邻县的一个县委党群副书记,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之后,已经决定出任县委书记。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也已经打印好了,并且加盖了鲜红大印,就等着第二天上午正式下发了。

当晚,该县的大川”凶官员们,带着各式各样的贵重礼品,纷纷向新任手表示亲善和忠诚之意。

没想到,当天晚上,市委书记接了一通来自于省城的重要电话之后,竟然于凌晨五点钟打电话给市委组织部长,紧急收回了还没下发的任命文件。

早上八点钟,在临时常委会上,市委书记推翻了前议,转而提名一位曾任省领导秘书的年轻人,出任该县的一把手。

那个倒霉蛋副书记遭遇到了史无前例的惨败,反差太大了,他实在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不仅在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并且精神大受刺激,从此一蹶不振,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

干部人事制度成了摆设,使一切皆有可能,王学平不可能不吸取别人倒霉的负面经验,越走到了这种提拔的时候,越要保持低调,才能最终顺利地骑上那匹权力的“母马”

周达对王学平的性格也算是比较了解,他故意装作一副马大啥的样子,大咧咧地说:“县长,有金市长和严市长两位大领导的大力支持,您顺利上位已成定局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咱们党员干部,要牢记党章的规定,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不管在哪个岗位上,都是干革命工作嘛!”

周达终于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事情没有最终水落石出之前小王县长十分忌讳太过张扬。

“呵呵,县长,我也是因为亲戚在市委组织部的关系,提前一步知道了点风声。”周达连续两次提及他在市委组织部里的亲戚,很自然地就引起了王学平的注意,

周达是前任县委书记严明高提拔起来的乡党委书记,不管实际情况怎样,存外人眼里,他老周就是严系的人马了。

王学平是公认的严系头号大将,有了这一层渊源之后,周达对王学平自然倍感亲近。

当然了,玩政治是一件极其复杂的游戏。由于县委书记孟秋兰对王学平的态度,很不友善,周达迫于形势,只能对王学平采取私下亲近,表面上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做法,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呵呵,老周啊,做人不能始终脚踩两条船吧?王学平轻描淡写地点了一下,周达的那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脸色一红。

按照周达所知道的内幕,王学平即将成为代县长,而不是临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在天朝政坛,官衔上仅仅一字之差,实权和地位,很可能有着天壤之别。

代县长,这意味着,王学平只需要在开春后的县人大全体会议获得超过半数以上的选票,就可以正式当选县长。

相对而言,如果仅仅是主持县政府的工作,无论是地位还是实权,包括影响力,都和代县长差了很大的一截,个中的集因十分微妙。

“县长,过去的事情就不说它了,我有难处啊!今后,您就看我的表现好了!”周达很明智地作出了他的抉择,集学平坐火箭一般的升迁速度,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那就好!”王学平站起身。丢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迈步走到了乡政府大院内。

这些时日以来,一直跟在王学平身边跑前忙后的县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手里捧着大哥大,快步跑到了他的身边小声汇报说:“县委办的刘主任刚才来了电话,请您务必在下午两点之前,赶回县委常委会议室开会。”

跟着王学平一起出来的周达听了这个消息,心想小王要上位了,希望刚才表白的忠心能够获得一定程度的谅解。

王学平猜到了是怎么皿事,面色却依然十分平静,他转过身子,从容地交袋周达:“老周,记得尽快打报告上来哦。”

周达连声说道:“记得,记得,我马上组织乡党委的秀才们写报告。”

王学平哑然一笑,在文山会海的现实之下,不管是哪一级党委政府的领导,都必须储备一批能写党八股的笔杆子,俗称:秀才!

“那好,我就等着你的报告了!”见王学平一边说话,一边朝专车走了过来,何子江赶紧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单手搭在了车顶上,恭候领导上车。

上车后,王学平静静地靠在后座上,双目微合,心说,朝里有人就是好做官呢!如果没有金有工和严明高的大力扶持,以他如此粗浅的资历做个乡党委书记都颇显年轻,哪有可能登上代县长的宝座?,!

第262章 正妻OR小妾

赶回县城后,王学平在县政府机关食堂。草草地吃了午饭。

上楼的时候,王学平路过县政府政策研究室的一间大办公室,听见里面有说话,“你们听说了没有?王县长马上要成咱们县府的一号了。”

“啧啧,咱们王县长的官运,那叫一个亨通啊。这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堂堂代县长了,说不准,不到三十就一跃成了市长了呢。”

“谁说不是呢,如此年轻的一县之长,前途无量啊!”

王学平心中一动,索性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发现,四个年轻的机关干部把办公桌并在了一起,正在一边打两副扑克牌的“拖拉机”,一边闲聊着关于他的传奇故事。

略微一想,王学平迈步走进室内,静静地站在几个人的身后,看他们打牌。

“人家朝里有人,官运能不亨通呢?”一个戴着眼睛,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一边编排着关于王学平的是非,一边得意洋洋地甩出了一个三连对。

正在得意洋洋之时,白衬衫却猛然发现,王学平恰好站在他的对面,他张大了嘴巴,浑身一阵僵硬,手脚冰凉,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坐在白衬衫对面的一个小平头,大声催促道:“张扬,你楞着干嘛,快出牌啊!”

张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捏着扑克牌仿佛重逾千钧一般,“啪!哗啦啦……”掉了一地。

桌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张扬的异常反应,大家顺着张扬的视线看了过去,“我的妈呀……”众人看清楚王学平似笑非笑地站在桌边,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王学平微微一笑,蹲下身子,顺手捡起了掉落到地上的扑克牌,塞到了张扬的手里,笑道:“我刚进机关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口无遮拦,吃了不少亏之后,才理解到一个真理,那就是祸从口出。好了,你们继续玩牌吧。今天我只是路过这里,什么都没听见。”

“噼里啪啦”伴随着一阵桌椅板凳互相碰撞的剧烈响动,张扬结结巴巴地说:“王,王县……县长,我……我错了,请您务必原谅……”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其实我刚进机关的时候,也和你们差不了多少。好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玩牌了。有时间到我那里去坐坐,喝杯茶,聊聊天。”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洒脱地踱出了这间大办公室,刚离开室门,王学平就听见,屋内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数落声,“我早就说过了,要管好自己的臭嘴……”

微微一笑,王学平没有闲心听壁角,径直上楼,回了他的办公室。

反手带上门。王学平进了里间,躺到了行军床上。脑袋挨上枕头,他不禁微微一笑,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一定把那几个年轻的机关干部给吓坏了吧?

王学平并无意惩罚这几个年轻的机关干部,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就意味着经验不足,想当年,他也正是因为太年轻,没经历过大事的考验,结果导致家破人亡的惨剧,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啊!

他合上双眼,针对下午即将召开的常委会,默默地打了个腹稿。

中午十二点半,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的电话,把王学平从熟睡中惊醒。

“王县长,我是子和啊。现在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刚才接市委组织部办公室的通知,吴部长已经出发了。孟书记让我征询下您的意见,是不是现在就动身,去县界迎接一下?”王学平听出来,刘子和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已经自称为子和。

在官场上,随着权力和地位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必然会随之发生改变。

早在严明高主政的时代,王学平和刘子和的私交就很不错。即使是孟秋兰上任之后,刘子和身为县委办主任,也没有象有些那样,公开和王学平划清界限。

“子和,我这就下楼。”王学平本想纠正一下刘子和的称呼问题。转念一想,却选择了默认。

在官场上,地位的高低所形成的身份差异,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解决掉的。

打电话叫上了何子江,王学平暗暗长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的精神状态,领着何子江,缓步朝楼下走去。

出了办公大楼,王学平抬眼一看,发现,县里的几套班子成员都已经站到了大院中央,身穿天蓝色职业女装的孟秋兰正背着手,和孙泉说话。

而县政府口这边的几个副县长就站在台阶之下,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单独站在人群之外,不时地抬头看向办公大楼门口。

眼快的张运高发现王学平出现在了大楼门口,赶紧小声提醒道:“王县长来了。”

正在聊天的几个副县长马上收住了话头,把身子扭转过来,冲着王学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王学平笑着说:“大家都接到了通知?”

张运高抢着回答道:“是啊,是啊,上午我就挨个通知了。”

王学平扫了眼满脸恭顺的张运高,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属变色龙的,奉行的谁能够当家作主,就听谁招呼的处事原则。

“县长,等一会是不是给大家来点小福利啊?”肖南也已经听说了王学平即将升任代县长这件大喜事,故意上前凑了个趣。

副县长们见肖南带了个头,纷纷跟着开玩笑,“县长,我们可都是您的兵啊,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王学平心里自然很清楚,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副县级以上的干部。怎么可能是他的兵呢?

大家不过是借用这个特殊的场合,表达出服从他的领导的态度,以免将来被打入另册,被穿上小鞋。

除了常务副县长之外,普通的副县长,在县里的地位其实非常尴尬。这些人虽然是副县长,却都不是县委常委。

这年头,在官帽子的批发场上,若是没有发言权,即使贵为副县长,下面的科局领导顶多在表面上表示一下敬意罢了,私下里则是不大瞧得起的。

王学平曾经听过一个笑话,如果说县委书记是当家主事的大官人,那么县长就是正妻,副书记们和常委则是小妾,而众多的副县长们只能屈居于奴婢的尴尬位分。

话糙理不糙!当官的,如果没法子决定下边人的官帽子,就很难做到令行禁止。

这还不算,在县政府里边,实行的是财政一枝笔的管理体制。也就是说,除了常务副县长拥有一定额度的财政签字权之外,其余的副县长要想用钱,都必须获得县长的同意。

由此而产生的后果是,只要县长看你不顺眼,你就别想从财政收入里动用哪怕一个大子的资金。

更要命的是,副县长只是协助县长分管某项目工作,如果县长怀恨在心,很可能把你安排到吃力不讨好,非常容易惹祸的岗位上。例如,县整治公车私用领导小组。

“大家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王学平明知道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来南云县是为了什么,却依然口风很紧,故意装傻。

包括肖南在内的副县长也都理解王学平的难处,所谓名不正言语不顺,在其位谋其政,就是这个道理。

市委的任命还没正式公布,无论王学平说什么,都不怎么合适。最佳的策略,还就是故意装傻。

说话间,王学平瞥见孟秋兰已经转过了身子,正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王学平冲着面前他的这些助手们,拱了拱手,笑道:“我去和孟书记打个招呼。”

“去吧,去吧,我们在这边等您。”对于如此年轻有为,官运亨通的准县长,有些一向亲近王学平的副县长,自然很高兴,例如肖南。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乐见王学平坐火箭般的升迁模式,心里多少有些不是个滋味。

“孟书记,感谢你的支持!”王学平笑吟吟地走到孟秋兰的身前,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孟秋兰那只雪白细腻的小手。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孟秋兰发觉王学平握住了她的小手之后,并没有马上放手。

孟秋兰也没多想,以为王学平是在感谢她,在他升迁的问题说了好话。

“孟书记,我始终记得你和我说的理想,就让我们一起干吧?”王学平依然握着孟秋兰的手,目光炯炯地盯在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之上。

脸色微红,孟秋兰克制住私心杂念,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学平不是急色鬼,适时松开了孟秋兰的小手。

“学平县长,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动身吧?”孟秋兰抬起雪白的嫩腕,看了眼手表,笑着提议动身。

从县委县政府大院,驱车赶到县境,最快也需要半个小时,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那就动身吧。”

孟秋兰转身钻进了属于她的那辆奥迪100小车,刘师傅也非常有经验的把专车开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临上车前,王学平发现他的副手们站在原地没动,不仅如此,院内的各个部门的一把手们也都没有上车,看那副架式是想等他先上车。

坐进车内之后,带上车门的一瞬间,王学平不由晒然一笑,说句良心话,这一刻,他确实享受到了获得同僚们尊重的快感!(!)

第263章 界迎仪式

:漆圭学平怀没被正式任命为代具长,可是,所有的具安一才一级的干部,都已经通过各自的消息管道,了解到,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这一次是所为何来!

刘师傅已经发动了汽车,却没有马上踩下油门。坐在后排的王学平发觉自己的专车没动,抬眼看去,发现刘师傅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县委副书记们的小车。

“刘师傅,咱们先走吧。从今天起,咱们这台车,就是县府一号车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何子江隐约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笑着提醒刘师傅。

刘师傅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台普桑车的主人已经是堂堂一县之长了。他赶紧启动小车,迅速驶离了县委大院。

在警车开道之下,一辆辆黑色的官车,排成了一列整齐的车龙,鱼贯驶出了县委县政府大院。

从云州市到南云县,只有一条必经的大路。巧合的是,在南云县和云北区交界的地方,有一座桥得胜桥。

按照惯例,从市里下来市委常委以上的领导,县里的头头脑脑们都要在得胜桥的南边等候。

就在孟秋兰的专车刚刚停稳的当口,王学平的小车也赶到了,随后是县委党群副书记孙泉的座驾。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孟、王、孙这三个人,分居县里的一三把手小车的顺序很自然地和车主人手里所掌握的权力成了正比。

“学平县长,以后党群口这边的经费,就全靠你照应了啊!”孙泉下车后,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摆出了他的经费难题。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孙书记,谁敢卡你们党群口的经费,那简直是不想提拔了啊!”

孙泉含笑道:“恭慧你啊,全市,不,全省,也许是全国,最年轻的县领导!”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隐晦。

王学平笑吟吟地说:“我这人有个小小的优点,不管到了哪里。始终把尊重老领导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

孙泉哈哈一笑:“我了解你,我很早就了解你了”。三言两语之间。两人仿佛以前的地下党一般,接上了头。

和孙泉聊了一会,肖南下车后走了过来,摊开手,笑着说:“县长。孙书记。我出门忘记了带烟,烟瘾上来,没办法。先暂借一支,回去后还一包?。

肖南打招呼的方式十分特别。有点别出心裁的味道,站在身旁的同僚们明知道他故意想站到王学平身边去,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人暗中愤愤不平,在心里骂道:小滑头!”

孙泉看了眼肖南,心说,谁不知道你和小王县长是党校的同学。现在,王学平顺利地上了位,下一步就要把你安排到常务副县长的岗位上了吧?

还真让孙泉猜对了,王学平确实有意向市委建议,由肖南来接任他的常务副县长职务。

当然了,即使市委正式下了文,王学平也不过是个代县长,一时之间还有所顾忌,只能等待最佳时机再把肖南给推上来。

相对于科局级干部向副县级岗位发起的艰难冲击,由副县长进步为常务副县长,其难度要小得多。

按照惯例,常务副县长由市委在几位副县长之中,指定一人作为唯一的拟任人选?其后,县长正式向县人大常委会提名,获得超过半数选票通过即可正式上任。

当然了,把肖南推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只是王学平的想法而已。官场上的事情,变幻莫测,不到最终揭盖子的时候,谁都不敢打包票。

趁着点烟的当口,王学平迅速地扫视了四周一圈,他发现,孟秋兰象往常一样,独自站在车旁,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

这时,王学平忽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如果说血统高贵的谢寒烟是一只九天飞凤的话,那么。孟秋兰就好象是一只落了单的孤雁。

这两个绝色女子的共同点惊人的相似,都不怎么合群!

迫于严酷的现实,王学平并不认为挖空心思地接近孟秋兰,一步步地征服她,是一件卑鄙的事情。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王学平的计划里,靠近何尚清是他登上天朝政坛权力颠峰的关键环节。

何尚清不是金有工,更不是重义的严明高,而是何家的三公子。他出生于顶级权贵之门,属于典型的天潢贵胄,类似这种口含金匙长大的太子爷,王学平深切地以为,在加入何三公子的阵营之前,必须未雨绸缪的铺垫好属于他的王系骨干势力。

历史已经证明,凡是无根草型的官员,最终的下场都很想惨,不是被出卖,就是被拿来交换更大的利益?

人为刀组,我为鱼肉的不利局面,绝对不

所以,他才要通过孟秋兰搭上孟昭雄的这条线,为将来能够在政治舞台上牢牢固地站稳脚跟,打下坚实的基础。

权力斗争是残酷和铁血的。不久的将来所发生的事实,证明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强而有力的新鲜改革血液注入,天朝必将滑入贫富差距越来越悬殊的权贵官僚资本主义境地。

等在路旁的县领导们按照各自平时的社交圈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

说句心里话,带着这么大一支领导干部队伍,浪费这么时间,跑到县界来迎接上级领导,王学平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的。

可是,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代县长而已,压根就无法挑战已经在官场上盛行已久的潜规则。

这时,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不动声色地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县长,我让办公室的笔杆子拟了一个讲话稿,您过下目?。

自从当了县长助理以来,除非实在是忙不过来了,王学平在一般地情况下,都是自己拟一个讲话的提纲,字数不多,但言简意核。

文山会海,一直是王学平所反对的。只是传统的势力太过强大,以至于王学平也不能免俗,不管参加何种会议,或多或少地都要讲上几句。

毕竟还不是正式的县长,王学平决定暂时对张运高采取以安抚为主的策略,含笑接过了讲话稿,夸奖道:“辛苦你了!”

张运高谦和地说:“县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尽管批评。”他自动忽略了王学平的褒奖,姿态放得很低。

看着低眉顺眼的张运高,王学平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前世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一幕幕惨剧,那一切都因为张运高让人把他给骗去开会。

王学平和颜悦色地说:“咱们县政府还真缺不了你这个大管家!”张运高一直忐忑不安,现在终于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逻辑,在张运高看来,王学平上台之后,很可能把他调离县府办?

如今,王学平的态度随便没有完全明朗,至少也不应该讨厌他才对。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守在桥头的县委办工作人员发回信号。市委领导来了。

根本不需要人去通知,在场的人看到了信号之后,按照地位的高低,沿着大路的左侧,站成了一排。

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发现王学平并没有和孟秋兰站到一起,他赶紧一路小跑,赶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提醒道:“县长,按照规矩,您应该和孟书记共同迎接吴部长。”

王学平确实不想出这个。风头。略微犹豫了一下,刘子和看出了他的顾虑。压低声音说:“其实呢,现在早就无密可保了,我想的话县里的领导们大多知道了消息。”

仔细一想,刘子和说的确实有道理,王学平就在刘子和的引导之下,站到了孟秋兰的身侧。

这么一来,王学平身为南云县二号实权人物的官场地位,就此树立了起来。

老远看见警灯闪烁,孟秋兰没有回头小声说:“来了!”

刘子和举起手里的步话机,大声说道:“各就各位,市委领导已经来了。我再重复一办”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种搞法,简直是象是军事演习一样大家需要在领导到来之前,各就各位。

很明显,行驶在得胜桥上的警车已经发现了南云县的欢迎队伍。它逐渐放慢了速度,并缓缓地停在了路旁。

这时,一辆挂着云州市十号牌照的黑色公爵王出现在了桥头。孟秋兰扭头对王学平说:“领导来了,咱们过去吧?”

没等王学平回答,孟秋兰已经迈开脚步。向桥头方向迎了过去。

自从当上了县长助理之后,王学平也参加过多次这种接待活动。不过,在以往,王学平只能站在后排,远远地跟在人群之中,依次上前和市委领导握手?

如今,王学平在县里的地位和以前有了本质性的区别,他是以准县长的身份参加接待市委组织部长,排名仅次于孟秋兰而已,已经是响当当的县委二把手。

黑色公爵王缓缓滑到了孟秋兰和王学平面前,车刚停稳,从副驾驶室里边就下来了一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他一个健步站到后车门外,轻轻地替坐在里面的领导拉开了车门。

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慢条斯理地钻出轿车,一看见并肩站在一起的孟秋兰和王学平,他抬起手,挥了挥,笑吟吟地说:“秋兰同志,学平同志,让你们久等了!”

第264章 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孟秋兰握住了吴隆方的手。笑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没耽误你们的正事,那就好,那就好!”吴隆方眯起眼睛望着孟秋兰,他心想,书记是省委副书记的亲侄女,县长是常务副市长的嫡系,又是市长老金鼎力支持的,这台戏可有得唱啊!

王学平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吴隆方的手,含笑道:“吴部长,欢迎您来我县视察指导工作。”

“学平同志,咱们又见面了。”吴隆方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王学平握紧了吴隆方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笑着说:“每次见到您,都有好消息,实在是非常想念您啊!”

吴隆方听出王学平话里恭维的意思,不由笑了起来,说:“哪有那么多好消息?”

孟秋兰和王学平陪着吴隆方,一一和在场的县领导握手寒暄,轮到孙泉的时候。吴隆方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夸赞道:“孙书记是个好同志啊!”

孙泉心里明白吴隆方指的是什么,他不由暗暗苦笑,守着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名义,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破格上位,谁让他朝里没人呢?

迎接仪式告一段落之后,吴隆方临上车前,招手把孟秋兰叫到了他的车上。

王学平心知老吴有话要对孟秋兰说,他转身朝自己的小车走去。

县里的一、二把手都上了车,其余的人也都纷纷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几十辆小车依次启动了发动机,却都没有启动,坐在驾驶室内的司机,紧紧地盯着排在自己前面的那辆小车。

俗称“司长”的司机们心里都明白自家老板在县里的地位,前面的小车只要不动,他们就必须耐心地等待,绝对不能抢行,否则,后果很严重。

官场上,最注重的是礼仪,最讲究的是个面子问题,谁要敢当众打脸,就等于是挑起了战争。

柳银河坐在开道的警车里边,透过后视镜,瞄了眼王学平的座车,扭头对坐在发驾驶位置上的徐扬说:“学平这小子还真有出息,这才多长时间,马上要做县长了。我混了一辈子。到现在也才不过是个副处级,这人和人完全不能比啊!”

徐扬早就熟悉了老柳的脾气,知道柳银河是在拿他开涮,他扭头一笑,说:“照您这个说法,我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我俩一起高中毕业,人家已经是大县长了,我这才是个小小的副所长,想想就觉得憋气。”

柳银河被徐扬给逗乐了,哈哈一笑:“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去打听打听,局里干了几十年民警,至今还没混到个一官半职的,有多少?你小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徐扬干笑了几声,厚着脸皮说:“那还不是托了您的福?”

柳银河摇着头说:“你小子就会耍嘴皮子,托我什么福?我们家柳畅现在也不过是个副所长而已,人家参警工作,比你小子早好几年啊!”

徐扬的嘴皮子远不如柳银河那么灵动,被老柳顶到了肺管上,只能甘拜下风,不敢再吱声了。

柳银河正想继续逗一逗徐扬。手里捏着的对讲机里边,忽然响了起来县委办主任刘子和急促的声音,“柳局,柳局,咱们该动身了,回县委。我再重复一遍……”

“收到,收到了!”柳银河一边大声回复刘子和,一边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开道的警车缓缓地启动起来,并逐渐加速,行驶在了队列的对前方。

“秋兰同志,这一次市委考虑安排学平同志和你搭班子,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才做出的决定。临来南云之前,市委主要领导曾经专门找我长谈过一次,归根到底就一句话,稳定压倒一切,班子的团结合作至关重要。”吴隆方没等孟秋兰表态,又笑着说,“自从施行了分税制之后,市里各个区县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一个个都伸手找市里要钱。可喜的是,自从你上任以来,不仅不找市里要钱,还累计上缴了过亿的财政收入,市委主要领导十分满意。”

孟秋兰心里就有些奇怪,老吴是管帽子的组织部长,不是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今天怎么忽然谈起了财政收入的问题了?

吴隆方看出了孟秋兰的疑惑。却故意没有点破,只是轻声抛出了一个引子:“市级财政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就要求区县的领导,顾大局,讲政治,服从市委的统筹安排。”

尽管吴隆方说得很隐晦,可孟秋兰也不笨,马上猜到了老吴话里的真实含义。南云县的财政收入节节高攀,很可能令市里眼红了,老吴这次恐怕是要打秋风来了。

眼眸一转,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事传说,吴隆方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明年正好干满一届了,很可能要升任分管经济工作的市委副书记。

按照党内的内规,地方党委政府的各级组织部长只能干一届,届满之后,或升任副书记,或异地交流。

很明显,这是为了防止管帽子的组织部长利用职权培养私党。其实,这里头的弊端,就算是傻瓜也都知道了。

组织部长只干一届,甚至只干了半届就被提拔了,这时候,地方上的一把手刚刚认全。就离开了官帽批发机关。造成的后果是,组织部的实权很自然地就落入到了,可以一干好几十年不需要挪动地方的常务副部长手中。

这一下,孟秋兰想通了吴隆方为什么要找她这个县委书记谈财政收入问题了,老吴这是提前为晋升之后,捞一票大政绩打下基础呢!

“吴部长,经济问题属于政府口,我这个县委书记,也不太好说话啊!”孟秋兰心里另有打算,不想白白地来之不易的财政收入,拱手献出。

“哦!”吴隆方哼哼了一声。不再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而谈起了县里的人事工作方针政策。

孟秋兰心知,老吴心里肯定有所不悦,可是,她实在是过怕了那种捉襟见肘的苦日子。如今,县里好不容易打了个财政翻身仗,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将吃到肚里的财源,又吐出来呢?

用心地应付着吴隆方,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心头不由沉了下去。王学平刚刚升任代县长,如果顶不住吴隆方的压力,松了口,那就糟糕了!

孟秋兰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就一个想法,赶紧抽个空和王学平通个气,两人争取统一下应对口径。

虽然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的经验,可是,在伯父孟昭雄的耳濡目染之下,孟秋兰对于官场上的门道,了解得并不少。

类似吴隆方这样的市委要员,一旦下了决心要挖县里的墙角,不到目的一定是誓不罢休。到那个时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孟秋兰心里明白,如果不是涉及到政绩,涉及到了提拔和升迁,类似吴隆方这种老狐狸,是不太可能这么**裸地伸手要钱的。

“王大县长,希望你能够顶得住压力啊!”孟秋兰心里有数,如果身为代县长的王学平,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异常的尴尬。

尽管孟秋兰并不惧怕吴隆方,可得罪了现任的市委组织部长,未来的市委副书记,毕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当车队赶到县委大院的时候,整个院子外的路旁,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车。

“啪啪啪!”随着接踵而来的关门声,吴隆方在县委常委们的簇拥下,步入了县委大礼堂。

“哗哗……”当吴隆方率先出现在主席台上。整个礼堂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被漂亮的女迎宾领到了名牌前,吴隆方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已经停下脚步的王学平。

对于南云县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惊人变化,吴隆方做过细致的了解,他发现,推动南云县经济和财政收入飞速发展的正是面前的这个小年轻。

正如孟秋兰所料,吴隆方把主要的突破对象,放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市委目前是不过任命王学平为代县长而已,距离年底的县人大全会,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只要一天不去掉乌纱上的那个代字,王学平的地位就不算稳固,心就会发虚。

而且,吴隆方经过全盘考虑之后,他认为,只要王学平愿意做出“贡献”,一直支持他的市长金有工,以及常务副市长严明高,都只会乐观其成,而没有反对的理由。

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管的都是钱袋子,这钱到用时方恨少,管钱的领导没人不希望财源茂盛,花钱无忧。

主席台上的三排领导依次就座之后,今天的全县科级以上干部大会,照例由县委书记孟秋兰主持。

县四大班子领导、公检法三长、党校常务副校长、各乡镇区党政一把手、县直单位和垂直管理部门负责人共计700余人参加会议。

孟秋兰发表简短的欢迎词后,请吴隆方传达市委的决定。

吴隆方看了眼已经摊开在了眼前的任命文件,不紧不慢地念道:“经市委研究决定,王学平同志任南云县委副书记,提名为县人民政府县长候选人……”(!)

第265章 全县干部大会

第465章干部大会(求推荐票、月票)

寒暄过后,彼此都认识了,钟大海这才把一直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的那个年轻人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市长,因为您还没正式到仁江上任,我琢磨着,您在省城这边需要用车的地方还很多,就安排了小左师傅临时为您服务,您有事尽管吩咐他去做。”

“市长,您好”司机小左冲着王学平深深地一鞠躬,他的位分很低,不够资格和市长握手。

王学平心里明白,所谓的临时安排,其实也颇有些讲究的,至少,钟大海不讨厌这个司机小左,否则,就不可能带来给他开车了。

甚至,按照一般的情况,这个小左也许就和钟大海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想,也未可知啊

市府办派车来给新市长使用,这个已经成了全国的惯例,王学平正想找个人问问仁江的情况,也就没有特立独行,点头认可了钟大海的安排。

见王学平不象有些市政府领导那样难伺候,并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立规矩,给下马威,钟大海的心情不由一松,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的灿烂了。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屋慢慢聊。”王学平大手一挥,把几个人让进了房间,司机小左却很守规矩,只是站在房间门口傻笑,脚下却不挪步。

钟大海进屋一看,发现仅仅是间普通的标准间,他马上向王学平建议说:“王市长,您现在已经是咱们仁江的主要领导了,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咱们仁江的脸面。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以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传出去,咱们仁江市的干部群众们,脸上都很无光啊。要不这么着,咱们市里驻省办的条件还算是不错,我给他们去个电话,安排一个方便接待上边领导的小套间?”

王学平心想,这个钟大海说话滴水不漏,难怪能够当上市政府的大管家。

钟大海所说的现在打电话安排套间,在王学平看来,这明显是玩的是偷梁换柱的把戏,王学平敢断言,在跨入省委招待所之前,钟大海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说,王学平这个代市长算是“人民公仆”,那么,钟大海这个市政府秘书长,也就是公仆的“仆人”。

虽然有些时候,钟大海也需要为其他的市领导服务,可是,他这个大管家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市长。

为市长排忧解难,安排好工作、生活等各个方面的事务,属于钟大海的分内之责。

见王学平有些犹豫,组织部长花文华笑着说:“王市长,这个房咱们先不退,就交给小左师傅晚上来住,这么一来,既不浪费,您又可以更好接待上边的领导,两全其美啊。”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笑着帮腔说:“是啊,王市长,临来省城之前,市委黄书记再三交待我们,一定要做好服务工作,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从容地轻装上任。”

除了钟大海之外,花部长和刘秘书长都是仁江市委常委会成员,王学平这还没上任呢,确实不好驳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否则,以后就很难处好关系了。

在天朝当领导,一向强调的是,做事之前先做人。人际关系不好,做事再成功,前景也不容乐观。

见王学平点了头,钟大海马上把司机小左叫了进来,开始张罗着帮王学平收拾行李。

可是,王学平临来之前,只带了一只“苹果牌”旅行箱,箱子里,西装、夹克衫、衬衫等各带了两套。

钟大海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暗暗地记在心里,今天一定要找个手术好的裁缝,暗中看清楚王学平的身材,然后对号入座,去扬武市的各大百货商场,大肆采购一番。

新市长上任,却没有几身象样的衣物,传出去后,他老钟都丢不起这个人呐

王学平在前,花文华、刘勘测分列左右,钟大海故意拖后两步,走在王学平的侧后方。

司机小左手里提着旅行箱,沿着另外一条出口,健步如飞,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在了整个队列的后方。

一行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王学平出了省委招待所的大楼。

楼外日头正毒,王学平抬手搭在额上,却见一辆簇新的皇冠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面前,刚才没有跟来的司机小左,赫然就站在车门边。

见王学平等人出来了,司机小左十分麻利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单手搭在了车顶上,恭迎王市长上车。

王学平钻进车内后,钟大海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临时充当秘书的角色,花文华和刘勘测则并肩坐在了后面的那辆公爵王的后座上。

见王学平坐稳之后,钟大海冲着司机小左丢了个眼色,小左立马踩下油门,皇冠轿车轻盈地启动起来,驶出了省委招待所大院。

搬到仁江市政府驻扬武办事处之后,王学平有些惊讶地发现,钟大海安排的这个套间,其规格之高,令人瞠目结舌,比之香格里拉的超级行政套房,档次还要高出不止一筹。

房间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古香古色,贵气袭人。天花板上的那盏顶灯,其造型和王学平在海外的别墅里一模一样,至少价值三十万元人民币。

临来之前,王学平也大致地了解了一下仁江的情况。仁江市在西部省内,无论是GDP总量,还是财政收入,以及其他的各项指标,都排在了全省各地市的倒数第二。

全市的干部职工很多都只是每月拿60%的基本工资,这里却装饰得金碧辉煌,看来,再穷不能穷领导,绝对不是一句民间怪话这么简单。

当然了,仁江市也有一个亮点,那就是全市的计划生育工作,年年获得省领导的一致表扬。

按照西部省官场上的惯例,新任市长履新,不仅需要省委组织部派干员护送,同时,仁江市这边也要安排组织部长和市政府的秘书长,陪同行政首长一起上任。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代表市委书记在省城接驾之后,马上赶回了仁江市,由他来具体地负责安排相关的仪式,通知召开市委常委会或是市委全会以及宴会等事宜。

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也同车和刘勘测回了仁江,不过,他和钟大海约好了,临上任的前一天,他会赶来与王学平汇合。

钟大海不能走,他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必须留下来,具体处理王学平身边的一切大小事务。

市委书记黄小齐听说省委组织部只是安排了干部二处的处长,陪同王学平上任,他犹豫再三,最终在刘勘测的极力建议之下,勉强同意召开全市处以上干部大会。

当时,刘勘测其实话不多,却非常的有分量,他说:“黄书记,有些人在市里边横行霸道,阳奉阴违,大搞两面派。新来的王市长如果能够和您紧密的团结在了一起,必将在很大的程度上扭转市里的局面。”

黄小齐当时抚摸着下巴,想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这才最终拍了板,就依刘勘测的意见。

刘勘测是黄小齐上任之后,提拔起来的唯一的一名市委常委,是他黄书记的自己人,老刘的话,对黄小齐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三天后,王学平与龙光喜同车赶往仁江上任。

按照惯例,市委小会议室,先召开市委常委。

在会上,王学平和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一一见了面后,做了简短的发言,龙光喜当着全体市委常委的面,按照省委组织部拟定的说法,高度赞扬了王学平一番。

黄小齐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提议,让王学平与市里处以上的领导干部们,见个面,讲几句话。

会场就设在了市委礼堂,当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主席台上的时候,台下几百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位年不过三十的娃娃市长。

论级别,龙光喜这个正处级干部,只配坐在台下。

可是,龙光喜今天是代表着省委组织部而来,所以,在黄光喜的热情邀请之下,他肃容坐到主席台的中央,左手边是黄小齐,右侧则是已经上任了的王学平。

会议由市委书记黄小齐亲自主持,他大声宣布说:“同志们,染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省委组织部领导,宣读省委的决定。”

伴随着台下响亮的掌声,龙光喜看了眼面前的文件,不紧不慢地宣布说:“省委研究决定,王学平同志任仁江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拟向市人大常委会提名为市政府副市长、代市长。”

“哗哗哗哗……”台上台下,掌声四起,热烈地欢迎着王学平这位新市长的正式上任。

“下面,请王市长给大家讲几句话,好不好?”黄小齐见现场的气氛还不错,就提议让王学平发表就职演说。

“各位领导,同志们,首先,感谢省委对我的信任,感谢组织上对我多年的培养……”简短的几句套话之后,王学平忽然话锋一转,提高声调,大声说道,“我常常告诫自己,要常怀律己之心、常思贪欲之害,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扎扎实实、兢兢业业做事……”

“**,小鬼头,说的比唱的好听。”主席台上,有人正用怪异的眼色暗中打量着慷慨陈词的王学平,心里却在暗暗地谋划着怎样布下天罗地网,将王代市长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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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探底

品秋“直担心的王学平的舌场问癞就在众句话少午慨肇勾消了。

她扭头看了眼王学平心想他不是那种一心往上爬的势利小“人。

让我们一起大干一场吧”一想起王学平所说的这句话孟秋的俏脸不禁微微一红担心让王学平看出来她故意别过头去装作观察楼道情况的模样。

王学平忽然明白了过来孟秋刚才频频望向他的时候其实是担心他贸然答应了吴隆方的无理要求。

善财难舍啊

严明高还在县里掌权的时候县里财政收入已经渐渐有了起色等到孟秋上任之后县里的收入就仿佛是芝麻开花一般节节攀升并逐渐放出了天量。

王学平这才刚当上县长正想利用掌握的资金干一此利国利民的大事。即使孟秋不提醒他王学平也绝对不可能遂了吴隆方的心愿。哪怕他是现任的市毒组织部长也是不行滴

朝里有人好做字撇开金有工的支持不谈待他亲如子侄的严明高。不是云州市的普通干部而是含金量极高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有了严明高这座硬靠山又和孟秋兰之间达成了一定程度的谅解只要王学平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他在县里的地位稳如泰山不需要担心有人整他。

坐车回到办公室县府办主任张运高踩着点也跟了进来恭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将手里的小包放在了办公桌上笑问道运高啊有事。”抬手指了指办公桌时面的椅子示意张运高坐下说话。

张运高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笑着说县长按照咱们县里的老规矩您已经是县之长了这办公室也应该接换了吧,。”

王学平眼眸一闪张运高这是来促驾了。南云县的历任县长的办

搬家肯定是要搬的但不是现在。王学平时于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另有打算不可能现在就告诉张运高他笑了笑说运高啊这里我已经熟悉了居然你生出了感情总要给我一个适应的过程嘛”信手扔了支烟给

王学平打出了地道的官腔张运高也就明白了过来王老板这是不想挪地方。

是啊这用惯了的物品都顺手了。换谁都有个适应过程啊”张运高暗中偷窥了一下发觉王学平的面色如拜

这几天为了布置西边的办公室这事张运高几乎操碎了心现在却被王学平当场否决掉了他多少有点不甘心。

为了让王学平看到他鞍前马后的苦劳张运高试探道县长在其位谋其政名正言才顺啊”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我这里其实挺好的等县里来了新领导我再搬过去不迟。”

张运高闭上嘴巴不敢再吱声了。因为王学平已经把话满了再要继续劝说那就纯属自找没趣了。

黄昏时分孟秋约好了王学平两人一起去大套舟请吴隆方赴宴。

按照惯例,上级的常委下到县里来。只要当天没有回去县里的两位党政主要领导都必须全程陪同。不能有穆毫的怠慢。

当然了这仅仅是常委级的市领导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如果是普通的副市长下来一般情况下书记陪着吃顿饭就算是尽到了心意。县长可以全程陪同考察调研也可以只陪一天然后安排常务副职陪同。

在官场上越接近核心决策圈其自由度就越大尤其是党委书记。县里有了成绩那很自然的是书记领导有功。

反之如果走出了大砒漏书记顶多口头检讨一下就可以顺利过关。而县长或是分管的副县长那就要倒大霉了

两人并肩走进了县委小招上楼后王学平招手叫来了楼层的女服务员从她嘴里了解到吴隆方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敲开了房门吴隆方见了二人也没起身就坐在原地没动抬手示意让他们坐到身边来。

吴部长下午休息得还好吧。”和王学平时了个眼神孟秋笑着问候吴隆方。

吴隆方慢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报纸笑道吃得下睡得香有个算命的先生曾经给我算过朴能活九十九呵呵。”

能够在私下的场合开一此无伤大雅的玩笑其实是当领导的用来笼络住下属惯用的手法。

在官场上大庭广众之下

川咨是大领导还是小领导个个都要摆出副鲨貌岸热圳巾态。显示其庄重与威严。

私下里领导们就会根据关系的亲疏远近或端庄或该谐或粗俗。不一而足。

据王学平的观察吴隆方极有可能是看在省委副书记孟昭雄的面子上。有意表达一种亲近的姿态。

吴部长我可看过您出版的几部诗集确实是大家风范啊”既然吴隆方态度友好不管真假孟秋都得见招拆招至少在大面上要敷衍得过去。

呵呵我那不过是信手涂涂写写罢了当不得如此夸赞。”吴隆方嘴上显得很谦虚心里多少有此自得。

在云州市市委班子里面书记和市长都是大专毕业其余的领导除了严明高之外大多是中专生甚至还有几个常委是高中生。

吴隆方却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本科生这也是他一向弓以自傲的资本之一。

孟秋时吴隆方的底细还算是比较清楚的。老吴原本在省委组织部里混得并不如意混到一十多岁了。还不过是个副主任科员眼看着大好时光即将耗费干净。

却因为一次偶然让新来的常务副部长看上了他把他带在了身边。一路提拔成了干部一处处长。

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一外按照老的说法其实就是地市干部处专门负责考察省辖市市级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飞县(市)和副省级城市所属区及副厅级国家级开发区的党政正职提出班子调整配备。干部职务任免和交流的建议。

级别不高但实权非常大颇受的方上的党政领导大重视也算是大权在握了。

后来那位副部长转到政府口。当上了副省长吴隆方顺理成章地就被安置到了相邻的一个市被提拔为副卒长。

上次换届的时候吴隆方被调到了云州市当上了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

对于吴隆方的这此经历王学平也曾经听严明高说过一此和他一样。老吴也是秘书出身。只不过一个是在省委组织部当秘书一个是给县长当秘书工作性质大致相仿但级别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

在党政机关里面秘书其实也是分很多等级的。有人曾经在私下里调侃一等秘书跟着跑二等秘书写报告一等秘书搞外调四等秘书核文稿。

吴隆方当初不得志的时候也就是个四等秘书的味道成天趴在桌前爬格子要多辛苦有多辛拜

下午的时候王学平为了避免吴隆方打秋风的行为特意让县赴办副主任何子江找来了两本老吴的诗集。

王学平大致翻了一下他发现。老吴压根就谈不上什么才情顶多也就是附庸一下风雅罢了。

有一次我徘徊在家乡的湖畔”王学平拨肠剐肚好不容易想起了这么一句他认为还算是有点情调的酸段子小声地念了出来。

吴隆方立时瞪大了眼睛瞅着王学平接着颇为高兴地笑道

学平同志也看过拙作。”

看过只是工作太忙了有此意境时间还领会不深”王学平暗叫汗颜拍这种人的马集实在是有违他的本意。

不过王学平心里却想得很通透。在官场上在登上权力的颠峰之前除非万不得已要多栽花少栽刺。以免影响大局。

战略上兢视,战术上重视非必要不惹事事到临头也绝不怕事。这就是王学平的人生哲学

吴隆方浸淫官场数十年他何尝不知道王学平这是有意逗他开心

可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果是寻常的马屁话吴隆方早已听出了老董具有极强的免疫力了。

可巧王学平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吴隆方浑身上下的文学细胞。立时被调动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拉着王学平大谈唐诗宋词古韵文骚。

一时间大套间内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孟秋有此好奇地偷偷注视着王学平她心想这家伙就是鬼点子多。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修炼出来的。

王学平耐心细致地敷衍着吴隆方。从李白谈到了杜甫又从欧阳修到柳宗元深入广泛地交流了文学艺术上的名人和名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秋偷眼看了下手表发现居然聊了两个多小时不由暗暗感叹这两个人还真能侃(未完待续)

第267章 敷衍你

当孟秋和干学平陪着吴隆方出现在了宴会厅门口的叶俄。俄席欢迎宴会的全体县委常委们已经等了接近三个小时。

席间,除了孟秋兰和王学平之外。其余的副书记或是常委前来敬酒。吴隆方仅仅举起了酒杯,凑到嘴边,湿润一下嘴唇而已。

贵宾的态度并不热烈,席间的气氛就很难达到真正的**,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就草草地散了场。

按照官场上通行的潜规则,孟秋兰和王学平这两位党政一把手,再次联袂把吴隆方送回了套间。

闲聊了几句之后,孟秋兰发现吴隆方的精真有些不济,她就冲着王学平使了个眼色。

两人起身告辞,吴隆方缓缓站起身子,含笑送他们到了门口。

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和孟秋兰并肩出了县委小招一号楼的大门。

瞥了眼若有所思的孟秋兰,王学平微微一笑,问道:“还在想掏咱们腰包的事?”

“嗯,老吴可不是一般人呐。现任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有可能接任市委副书记的实力派,要想拒绝他的要求,确实有些难办啊!”孟秋兰心里很有些纠结。

“呵呵,只要咱们俩心齐,没什么可怕的。老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尖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孟秋兰看出来,王学平并不是故作轻松。

经过王学平的开导之后,孟秋兰眼前豁然开朗,只要班子团结,即使吴隆方想找碴,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王学平并不是孤家寡人,他的身后站着严明高和金有工,后台其实也蛮硬的。想通了这一点,孟秋兰不由摇了摇头,苦笑道:“穷日子真的走过怕了啊!”

想当初,孟秋兰当县长的时候。手里掌握的财政资金极其有限。她为了躲避经常上门要钱的各全部门领导,有段时间甚至把自己藏到了金河山庄里面。除了县委书记之外。没人知道她身在何方。

要不是靠着王学平超凡脱俗的驾驻经济的能力,县里的财政收入哪里有今日之火红的局面?

想到这里,孟秋兰情不自禁地记起了那盘录音带。当初,如果王学平主动把这盘录音带交到了严明高。最终很可能落入何尚清的手中。

孟秋兰并不是官场集的白痴。她也曾经想过,王学平是不是还留了一盘备份的录音磁带,以便用来要挟她。

可是,她很快就想通了,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来考虑,如果真想把她整垮,只需要把录音带交出去。就可以达到目的了,有什么必要干出脱了裤子放屁的举动来么?那不是犯傻,又是什么呢?

否定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孟秋兰感受到了王学平的莫大善意。至少,从录音带物归原主这事来看,他并不敌视她。

“刚才喝多了酒,我到现在还有些头晕,今天就聊到这里?”孟秋兰扭头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也有点累了,回去躺一下!”

分头坐进车里,王学平的专车刚离开县委小招大院,就接到了吴隆方秘书的电话,“王县长吧,我是吴部长的秘书小陈,你现在有空么?”

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吴隆方终于要找他谈上缴财政收入的事情了。这种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他当即就嘱咐司机刘师傅,掉转车头。再次返回了县委小招。

秘书小陈就守在套间的门口。他一见了王学平,就笑着迎上前,说:“王县长,你来的真快啊!”

王学平心想,我根本就没走远。再说了,堂堂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找他谈话,不可能爽约吧?

“呵呵,吴部长找我有事?”王学平明知道秘书小陈不可能透露什么。却故意拿这话堵他的嘴。

“老板只是说找你有事,具体是什么事,我确实不清楚。”秘书陈摊了摊手,一脸茫然的神情。

王学平心中暗笑,他也是做秘书出身的,秘书小陈玩的把戏他早就玩得烂熟了,这不是班门弄斧。又是什么呢?

小陈秘书领着王学平进了套间。吴隆方已经换了套睡衣,坐在客厅里看晚间新闻。

“吴部长,您找我有事?”王学平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

“呵呵,学平,来得蛮快嘛!坐吧!”吴隆弈一脸和煦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走过去,坐到了吴隆方的对面,陈秘书没有叫服务员,他亲自端着茶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客气了两句,陈秘书瞅了眼吴隆方,转身出了大套间。

“学平啊,明高同志多次向我提”吴隆方本赞了消。王学平心里有数,老吴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法,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你小王虽然是老严的人,但要想当上这个代县长,没有他老吴点头。也是不行滴!

“感谢组织上对我的培养,我一定不辜负上级领导对我的期待,努力干出一番事业”王学平也是满嘴官话套话,和吴隆方打起了太。

吴隆方心里有些不悦,不过,多年的官场经历使他练出了过人的城府,含笑道:“感谢组织是必须的。当然了,有些老领导也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

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老吴还真是会说话,为了达到他捞政绩的目的。可以说是机关算尽!

老吴故意不提伸手要钱的事情,王学平很自然地装傻,绕得远远的。和老吴谈党建、谈编制,唯独就是不谈钱。

吴隆方也是绝顶聪明之人,通过暗中观察,发现王学平应该知道了他来要钱的事情,却故意绕着圈子。顾左右而言其他。

当初在车上,吴隆方其实是故意试探一下孟秋兰的意见,看看她的真实想法。

现在,王学平的想法也基本上被吴隆方把握住了,那就是不想给钱。

吴隆方重重地打了哈欠,王学平知道老吴失去了耐心,立即起身告辞。吴隆方也不起身,坐在沙发上。冲着王学平挥了挥手,就算是尽到了送客的礼仪。

离开了县委小招后,王学平嘴角微微向左侧翘了起来,不就是玩太极么,看谁玩得过谁?要想从县里掏钱出去,门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清早,孟秋兰和王学平领着四套班子的领导,把吴隆方恭送出了县境。

临上车前,孟秋兰笑着问王学平:“今天上午县人大常委会开会,准备好了么?。

王学平笑道:“有你坐镇,我没啥好担心的孟秋兰不由微微一笑,她不仅是县委书记,而且还兼着县人大常委会的主任。

按照一般的不成文的游戏规则。县委书记有义务坚决执行市委的各项人事决策,保障市委的组织意图能够不打折扣地落到实处。

县长的选举,算是县里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孟秋兰有义务扶持王学平顺利上位。

从县境回来,孟秋兰和王学平并肩步入了县人大常委会的会议室。按照既定的议事日程,常务副主任第一个发言,向全体县人大常委会委员们宣读了市委的县长人选建议。

建国这么些年来,县人大常委会从来没有违背过市委的任何决定,今天也不例外。

很快,在孟秋兰的主持下,王学平以全票当选了南云县代县长。

会议结束后,在场的人都纷纷凑到王学平的跟前,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套近乎。

列席会议的肖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市委任命王学平为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却没有明确免去他现在的常务副县长职务,这事本身就透着几分蹊跷。

深入一想,肖南心里暗暗一喜,以他和王学平深厚的关系,将来这卑务副县长的宝座,很有可能落入他的手中。

肖南的想法,正好和王学平的目的是吻合的。老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肖南要是当上了常务副县长,对于王学平在县里的话语权,有着莫大的帮助。

撇开别的不说,单论在县委常委会里关键的一席,王学平就必须替肖南争取到手。

在天朝的现行体制之下,领导干部能够最大限度地施加自己的影响力。最最核心的手段,就是利用手里的职权提拔重用自己一系的干部。

在没有登上权力的颠峰之前,王学平必须广布羽翼,最大程度地巩固他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当然了,摆在王学平面前,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一条路,就是迅速地摆平孟秋兰,让她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站在王学平身旁的张运高,今天也列席了会议,他发现王学平的眉峰微微一皱,立即意识到,县府的这位大老板有些腻味无聊的打招呼仪式。

“各位领导,各位领导,县长等会还要去市里开个会,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张运高适时出面替王学平解围。

王学平感到有些意外,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对张运高不冷不热,这家伙的心态自我调节能力确实不错,丝毫不计前嫌,主动替他扛缸。

确实是属变色龙的啊!(未完待续)

第268章 无耻之徒

二学平冲着张这高点了友头,和在场的县领导们客与炮“叩招呼。一一握手之后,匆匆离开了县人大的办公大楼。

南云县的经济条件有限,县委和县政府在一起办公,而县委统战部、县人大和县政协也在同一栋楼内办,公。

下楼上了车后,王学平刚要吩咐司机刘师傅开车回县政府,跟着一起上车的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就接到了柳银河的电话。

自从王学平当上了常务副县长之后,他就经常把何子江带在了身旁。原因其实很简单,何子江自从进入到县政府以后,干的就是四等秘书爬格子的活。

按照官场的痞话,何子江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无人!

对于这种官运不畅,朝里无人。而且一直受到压制的干部,王学平并不介意拉他一把。

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王学平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把何子江正式留在身边,做贴身秘书。

接到了暗示之后,何子江心里万分感激,傻瓜都知道,一旦做了王学平的秘书,就算是额头上写了字的王派嫡系人马了,将来的前途还需要犯愁么?

王学平接过大哥大,笑着问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去我家里小喝几杯他以为柳银河是为了祝贺他当上了代县长。

柳银河在电话那头喘了口粗气,沉声道:“县长老弟,出事了”。

王学平不由一楞,他这才刚刚上任代县长,屁股还没坐热,就出事了!

柳银河不比别人,王学平十分了解他的脾气,私下场合上,或许经常开玩笑,可是,老柳在正事上向来是一丝不芶的。

“柳局,别急,有话慢慢说,出了什么大事?”王学平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询问柳银河。

“县长老弟,县人民医院让患者的家属,纠集了上百号人给保卫了!“柳银河的声调忽然提高了几度。

王学平立时皱紧了眉头,心里迅速地盘算开了,医院、医生和患者的矛盾,在这个时代尽管时有发生,但还远不如后世那么普遍。

分管着文教卫生的是王学平的党校同学,副县长肖南,柳银河也很清楚这一层关系,难道说

王学平不敢再想下去了,按照常规,县人民医院出了事,柳银河应该直接和肖南联系才是。

如今,却直接联系上了他这个一县之长,这事本身就是违背官场逻。

“老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和柳银河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王学平也不想绕什么圈子,直截了当地追问内情。

“唉,是这么回事。县人民医院外科的一位女医生,在动手术的时候,可能反正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了。这本是平常的医疗纠纷。可是,县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却出具了非医疗事故的鉴定报告,不仅不赔钱,反而还要追偿患者家属的医药费”柳银河详细地介绍了情况。

王学平心头立时火起,县人民医院每年享受着多达数百万的财政补贴。却丝毫没有公益和公德心,打着公立医院的幌子,干的却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勾当。

“老柳,你先派人维持住现场的秩序,我这就找老肖了解一下情况王学平本想直接去县人民医院。转念一想,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已经长集了脓包,与其遮遮掩掩地老是找不到病根,不如静观其变,借用这次的事件来个一劳永逸。

县里的财政收入日益壮大,财政预算拨下到各个机关和部门之后。有相当一部分变成了领导屁股底下的小车。还有一部分财政资金。则成了官老爷和官太太、包括官衙内们免费出国旅游的摇钱树。

碍着当时正和孟秋兰处于暗战的局面,王学平十分明智地选择了隐忍不发。不管是超标准购买官车,还是违反规定的公费出国旅游,总会在财务报表上留下痕迹,只要把孟秋兰摆平了,县里的这些个科局级丰部,想怎么****就怎么****,不费吹灰之力。

前段时间,县里流怜着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黄清明。利用职权之便,在采购医疗设备的过程中,大肆收受贿赔。除了大把大把地捞钱之外,院内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医生,几乎都被黄清明威逼利诱之下,给玩了个。遍:

听了传言后,王学平当时曾经私下里问过县纪委书记张华天。谁知道,张华天却说,黄清明自从当了院长之后,县纪委几乎每个月都要收到好几封举报信。

张华天当时安排纪检监察三室的同志,下去调查过,结果,根据调查报告显示,黄清明廉洁奉公。不贪不占,作风还相当正派,是一位医德高尚的党的医务工作者。

王学平当时隐约察觉到了二对劲,不讨,限千当时县里的政治环境,王学平并刀如沁巩线拉的过长。那个,时候,王学平眼里只有孟秋兰和杨家村的泥石流灾害。

如今,形势已经大不相同了。王学平本人已经在金有工和严明高的加持之下,登上了代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的宝座。

更重要的,王学平和孟秋兰初步达成了谅解,这么一来,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干一些早就想干的事情了。

在后世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的,买不起房,读不起书,看不起病,王学平暂时没法子一揽子解决掉,却完全可以有计划分步骤的予以化解。

按照王学平的既定方针,应该是先解决九年义务制教育全免费的问题。那位德国佬汉斯,在王学平的指挥下,已经按部就班地在南云县捐资建设起了两百多座希望小学以及五十所高等级的希望中学。

县里的财政收入也已经过了三个亿。已经初步具备了施行全免费的九年义务制教育的条件。

可是,县人民医院出现的患者围院的大事件,却让王学平改变了他的计划。

利用一些突发事件,提前把医疗系统内黑心肠的所谓“白衣天使。”给清理出去,王学平绝对不会手软。

王学平前脚刚跨入自己的办公室,接到通知的县卫生局长,就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县长,您找我?。县卫生局长张子东一进屋子就发觉王学平脸色很难看,他心头一凛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宽大的办公桌旁。

“县医院是怎么回事?。按照县里通俗的说法,管县人民医院叫作县医院,王学平也不例外,板着脸问张子东。

张子东两腿站得笔真,赔着笑脸。说:“一群刁民而已。经过医疗鉴定,县医院没有一点责任,家属们可能想不通,竟然目无国法聚众闹事。我建议县委县政府立即对这些无法无天的人采取必要的行动。”

王学平压住心里的怒火,反问道:“事情的经过你搞清楚了么?。

“县长,这事早就搞清楚了。医疗鉴定也做了,可是那些刁民始终不依不饶想闹事。这还不算,要价还很高,居然异想天开地张嘴就要五万块,这是不是蓄意要与党和政府做对么?不抓几个不足以维护法律的尊严发觉王学平没吱声,张子东的胆子徒然大了不少。

分管的副县长肖南是面前这位爷的党校同学,而张子东和肖南一向走得很近,有了这一层间接的关系,按照张子东的想法,王学平可以不给他老张面子,却不能不给肖同学的薄面吧?

王学平实在忍不住了,本欲拍案而起,视线触及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副字:宁静致远!

他的心头之火,立时减弱了几分。脑海里猛地想起了另外四个字来:欲擒故纵!

这个时候,王学平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很可能会引起县医院里干了坏事的家伙们的警觉,万一销毁掉了一些重要的证据,将来追究起来。很可能要添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你赶快去县医院,尽量安抚好患者家属的激动情绪,有什么条件,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尽量答应下来王学平这个时候完全没把张子东放在心上,可是,他心里始终有笼罩着一层阴影,肖南会不会有所牵连?如果真的牵扯了进去。其中的利益纠葛究竟有多深?

张子东见王学平高高举起,却轻轻地落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意,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肖南分耸着文教卫生,你让我好看了,那不是当众打了肖副县长的

么?

“县长,那些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围攻县医院,不抓不足以平民愤啊!万一传了出去,会给县里的形象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我看。是不是”张子东当着王学平的面,做了个攥手心的动作。

“子东同志,县委县政府安排你主持县卫生局的工作,就是让你去激化矛盾的?”王学平不冷不热地嘲讽张子东。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一旦做出了让步,这些刁民胃口大开,顺着杆子往上爬,再来个狮子大张嘴,县财政哪有那么钱去填这个无底洞啊!”张子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王学平心里明白,张子东之所以一个劲地鼓动着要出动警力克抓人。是想利用暴力机关堵住患者家属的嘴,让他们有冤不敢伸,有苦不敢诉,天下就太平了。

“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王学平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张子懂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闪出了县长办公室。

第269章 心意相通

二管怎么说即使张子东没有贪污受贿,圭学平也绝刀喊饥陆续容忍他待在县卫生局长的位置上。

“如果没伸手捞钱,就让他去县政协种花养鱼吧”。王学平盯着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心里已经决定了张子东的命运

张子东不过是朵浪花罢了,不值的王学平太过关心,可肖南就不同了。在县里人人都知道肖南和王学平是党校的同学,肖南如果在县医院里面插了手,王学平很可能就面临着两难的处境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王学平把心一狠,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肖南的大哥大号码。

“老肖,是我,学平,你在哪?”王学平亲热地问肖南。

肖南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县医院出了大事,我正赶过去处理。你现在是一县之长了,有些事情不太好直接出面,能够处理的,我先处理掉,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孟书记汇报!”

这是主动揽责上身了!王学平心里不由暗暗一叹,肖南的用意很清楚,他在全心全意地维护王学平的利益。一起同过窗,有了这一层铁的关系,办事的立场就会不自觉的发生惊人的变化。

“老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学平忍了又忍,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非常担心肖南会陷进去。

医院里的黑幕,不仅仅是医疗事故这么简草,还有超高价的药费,大额的检查费用,医疗大楼的建设工程。等等,这些都是很容易令人栽进去的陷阱。

“县医院的一个女外科医生,动手术的时候,让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肖南没有察觉到王学平此时的心情,在电话里非常详尽地介绍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王学平只是听,一直没说话,皱紧的眉头,却逐渐地舒展了开来。如果肖南真的伸了手,他的介绍的时候,立场不可能这么公正总会有所偏袒。

真正让王学平放心的是肖南说的最后一句话,“学平,时代不同了。当初我确实是有意笼络住张子东,主要是看中了他手里握住的那一票,所以呢,对于他干的一些事情。一直隐忍不发。现在,你已经是代县长了,又在全县人民的心目中拥有着崇高的威望,我也就没啥顾虑了”。

这年头,上边正在推行一种叫做民主评议的选拔干部的机制。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投票的结果,从来就没有公布过,依然是暗箱操作。

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对于被提拔的官员来说,选票的多少,终究关系到面子问题,肖南的考虑不可谓不深远。

按照民主评议的游戏规则,类似张子东这样的部委办局或是乡镇的党政一把手,人手一票,这也就是肖南考虑的重点。

“老肖,这事就由你来主持了。我的态度很明确,哪怕是把县医院的医生全部抓完了,没人看病了。也绝不姑息!”王学平忍了半天,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话筒那头的肖南,明显感觉到了王学平胸中的怒火,他心想,这一次。全县的卫生系统恐怕要来次大地震了!

收了线之后,王学平想了想。再次抓过话筒,找到了孟秋兰,“秋兰书记,现在忙么?有点事需要向你汇报下

孟秋兰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杨正华。心想,这事情还真巧了,她刚要找王学平,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孟秋兰约好了王学平,轻轻地放下电话。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杨正华,平静地说,“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王县长等会就来,你先回去吧”。

杨正华心中暗喜,按照孟秋兰的习惯,涉及到人事的问题,只要说是考虑一下,基本上就等同于默认了。

“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努力为党和人民做出应有的贡献!”杨正华心中高兴,官面的套话顺口就溜出了一大段。

“还有事么?。孟秋兰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反问杨正华。

杨正华有些尴尬地住了嘴,站起身冲着孟秋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倒退了三步,这才转身离舁了书记办公室。

瞥了眼杨正华的背影,孟秋兰缓缓吐了口气,心想,这是个庸才!

孟秋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心里却实在很矛盾。杨正华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毕竟做过她的贴身秘书。至少在外人看来,算是孟秋兰的人。

在官场上通行的逻辑是,当领导的。如果不提拔重用几个身边的人,在别人眼里是没有权威的表现,很可能会受到一定程度地轻视。

正因为如此,孟秋兰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提拔了杨正华,这家伙只会夸夸其谈,干不了正经事。不提拔吧,还要顾

现在的问题是,杨正华的要求还很高,竟然看中了县开发区主任那把金交栋

根本不须多想,孟秋兰从一开始就否定了杨正华的异想天开。县里的人都知道,县经济技术开发区,那是王学平起家的地方,而且一直视之为禁商,不容任何人插手的禁区。

想到这里,孟秋兰微微摇了摇头。心说,杨正华连这种非份的要求都提得出口,太不知道轻重了!

王学平缓步从走廊的西边向东边走去,整个楼层十分安静,只闻两脚踩在红地毯上,传出来的沙沙声。

老远看见一条熟悉的人影,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另一侧。

那是杨正华,王学平对他一点也不陌生,直到现在,杨正华还是他的副手,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脚下没停,王学平踱进了书记办公室,孟秋兰一看见他,就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了,坐吧!”

孟秋兰抬手把王学平让到了沙发上。秘书进束上了茶之后,王学平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了烟,放到鼻端,噢了起来。

“呵呵,想抽就抽吧”。孟秋兰的办公室向来是禁烟的,不过,王学平的身份不同,她也乐意给他开个小的绿灯。

“不能坏了你这里的规矩,我还是不抽了!”王学平把中华烟,又给装进了烟盒里。

感受到了王学平对她的尊重,孟秋兰的心情很不错,笑道:“我对你有点小意见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提一下。我是书记,你是县长。咱们有事多商量就走了,汇报那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是县委书记,我是副书记,你不就是上级么?”

“你管着财务,我管着党务。大路朝天各管一边嘛!”孟秋兰兴致不错,陪着王学平开起了玩笑。

可是,话刚出口,孟秋兰就后悔了,她说的话,看似没啥问题,可是仔细一想,却透着一股子暧昧的味道,就好象是丈夫管钱,女人管家务一样。

发觉孟秋兰的俏脸上浮现出了几朵红云,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故意装傻,笑着说:“我党的基本原则是,坚持党的领导嘛,我这个管钱包的,必须听从管党务的指挥啊”。

孟秋兰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妻管严”这三个,她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赶紧岔开话题,问王学平:“出什么事了?”

王学平就把县人民医院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孟秋兰静静地听完之后,皱紧了秀眉,说:“把人给治死了,还不让人家说话,太不象话了”。

“秋兰书记,这事呢,我是这么个看法,咱们先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动手收网”。王学平摸清了孟秋兰的态度,当即提出了应对的策略。

“嗯,我十分同意你的看法。医疗卫生问题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没有小事,绝对不能马虎大意孟秋兰的态度很明确。王学平感到很欣慰。

如果孟秋兰是个,贪恋权位,不知道民间疾苦的女子,王学平在无形之中,必定会低高几眼。将来。孟秋兰的最终命运就很难说了。

“不如这样,先把纪委的华天书记找来,咱们商量个查办的步骤?”孟秋兰主动提出的这个建议。令王学平感觉到一种意外的惊喜。

张华天很快就来到了书记办公室。进门就看见书记县长都在,他心头立时一惊,一定走出事了。他是县纪委书记,不是县委组织部长,属于摘帽子拆轿子的角色,唱的也是黑脸。

“华天书记,找你来是为了县医院的事情。身为县委书记,孟秋兰无权管辖县长,却可以直接领导县纪委的工作,这就意味着孟秋兰有权力指挥张华天办案。

张华天瞅了眼王学平,他心想,既然书记县长都在座,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县委和县政府已经达成了一致。立案利查也就在所难免了。

心思一转,张华天马上想到了他的小舅子恰好就好县卫生局里当股长。如果借着这个大好机会,拿下一批局领导,以他和王学平之间的良好互动关系,他那小舅子很可能更上层楼,运气好的话,甚至可能一步登天,主持县卫生局的全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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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玩的就是捧杀

“好,我泣就安排得力的人。来办这个案子!”具纪耍练甥卜组还没派下去,张华天已经把县医院这事定性为案子了,王学平和孟秋兰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纪委的干部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从严明高掌权的时代,张华天和王学平就走得很近,关系也比较牢固。算是一种比较稳定的政治联盟。

纪委虽然归属于县委管辖,但拥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性,孟秋兰也不好插手太多,只能泛泛地说了几条原则性的调查意见。

张华天很会做人,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跟着孟秋兰的语速做了记录。

王学平坐在一旁,看得很真切。他心想,纪委书记这个岗位,需要的是铁面无私,而不是八面油滑。他动了把张华天从县纪委调出去的心思。

当然了,作为政治盟友,王学平在没有彻底摆平孟秋兰之前,只会考虑在县委常委会内部调剂张华天的岗位。

人非圣贤,孰能无私?王学平目前最需要的是,权力的基础,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天下为公!

张华天领了孟秋兰的指示之后,发现她和王学平可能还有事商量,就找了个借口提前闪出了书记办公室。

“学平同志,有件事也需要和你商量下!”孟秋兰看见门被掩上了。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和王学平说说杨正华的事情。

“我烟瘾上来,忍不住了!”王学平发觉孟秋兰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联想到之前杨正华出现在走廊的这头,他马上意识到多半和姓杨的有关,于是,王学平故意拿捏了一下,想看看孟秋兰的真实态度。

孟秋兰心想,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就试探着问王学平:“杨正华去了风景区管委会后,工作干得怎么样?”

话一出口,孟秋兰就后悔不迭,以王学平的聪明劲,她这种小儿科似的问话,其实已经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我真蠢!”孟秋兰暗暗自责了起来,埋怨她自己不会说话。

王学平听明白了孟秋兰的意思。却故作不知,脸色如常地笑道:“杨主任在分管的领域,很有一套自己的工作方法他也不好太过吹碰杨正华,随便捡了几件杨正华耍小聪明的事例,一一摆了出来。

孟秋兰默默地观察了一番,她发现。王学平对杨正华其实并不反感。她的心里也就有了底。

“我忽然发觉,把杨正华安排在风景区,有些不妥,打算在县城里随便找全部委安置一下!”孟秋兰毕竟是县委书记,说话虽然很婉转,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确,就是想提拔一下杨正华。

王学平心里想到了“捧杀”二字,嘴上很诚恳地说:“正华同志确实不错,在风景区管委会的干部职工那里的口碑还相当不错。县经委的的老江明年就要到点了,不如让正华同志先过去任书记,兼常务副局长?”

孟秋兰心里觉得很诧异,他当初安排杨正华到风景区去当副主任,其实就是暗中监视的意思。

没想到,王学平丝毫不计前嫌,反而主动提出要重用杨正华,孟秋兰就有点想不太明白了。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微微地皱起了秀眉,一副想不通的模样,他心里暗暗好笑。

在县里的各全部委办局里面,除了县计委、县财政局之外,县经委算是比较有实权的一全部门。

由于计划经济体制的残留,县里还有一轻局、二轻局、仿织工业局等等,大量的只知道收钱的婆婆机构。

李大江在位的时候,因为暗中受贿的缘故,打着国有企业改革的旗号。对于县里的国有企业,采取的是卖光的策略。

以王学平对杨正华的了解,只要让他坐到了手握实权的岗位上,整日看见大笔大笔的银子从手头经过。不可能不动心。

还别说,杨正华这小子还颇有些小聪明。在风景区内,他尽管分管着后勤部门,却顶多吃点喝点,却没做出往兜里装的那种傻事。

据王学平自己的事后分析,很可能是因为风景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杨正华心有顾忌,而不敢妄动。

现在,王学平故意把杨正华推到县经委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就是想用最小的代价,诱其干出贪污受贿的违法犯罪活动。

王学平从来都不认为他是圣人。也不能算做是好人。他自己觉的。他比一般的官员强的地方,就在于他一直坚守着做人的道德底限,愿意为老百姓做些实事,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

现实是极其残酷的,官场就象是一只乌黑的大染缸,不管是一张白纸也好,还是本心向善也罢,只要跳了进去,不被染黑,已是万幸!

王学平自己也陷入到了一个怪圈之中,要想掌握更高的权力,就必须不择手段。

如果没有掌握到足够的权力。王学平要想有所改革,只能是天方夜谭。没有丝毫安全感。

孟秋兰起初还担心王学平心眼窄。会阻挠她使用杨正华,却完全没有料到,王学平对杨正华的评价还不错,这就让她有些费解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身为县委一把手。孟秋兰拥有维护自身尊严的本能。她笑着说:“只要他不是个蠢才就好!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去溜一溜吧!”

“嗯,等开书记办公会的时候。我会说话的!”王学平的明确表态,令孟秋兰感觉到汗颜。

把杨正华安插到王学平的身边。孟秋兰确实另有目的,如今,王学平不仅不计较,反而还十分大度,不由不让她感到由衷的欣慰。

离开了书记办公室后,王学平心想,孟秋兰一定没想到,他竟然会力挺杨正华,呵呵,架子已经搭好了。就等着看好戏了!

王学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兼职秘书何子江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旁小声汇报说:“老板,刚才县财政局的赵局长找过您,说是有急事向您汇报!”

根本不用细想,王学平心里很清楚,一定是杨正华口风不严,放出了想当财政局长的风声,老赵得到了消息后,很自然地就要坐立不安了。

第271章 屁股决定脑袋

王学平和洪杨的关系也算是不错。不管是他在经济开发区,还是当县长助理,两人一直配合得不错。

为了安老赵的心,王学平嘱咐何子江:“你把老赵找来吧,让他陪我说说话!”

势易时移,今夕是何年,王学平已是堂堂一县之长,而赵洪杨依然还是县财政局的局长,变化不可谓不大。

接了电话后,赵洪杨迅速赶到了王学平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姓杨的欺人太甚,竟然当众说他想干财政局长,这不是成心打我的脸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只要我当县长一天,就没人可以动了你的宝座。”

赵洪杨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几天,他一直提心调胆,此时此刻。一颗心终于可以安稳落地了。

“县长,姓杨的知道我是你的人,却仗着那头的势,成天净干一些没屁眼的事情,想想就觉得窝火。”赵洪杨心有不忿地扇动起鹅毛扇,成心给杨正华上眼药。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赵洪杨,笑道:“人家毕竟当过县里一把手的秘书,咱们也该体谅一下孟书记的难处嘛!”

赵洪杨张了张嘴巴,正想继续上眼药,发觉王学平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自己个倒先泄了气,重重地吐了口粗气,叹道:“谁不知道他是孟书记的前任秘书,可场面上的规矩,多少也得讲一点吧?”

王学平心里早有定见,现在多说无益,他索性岔开话题,问赵洪杨:“老赵,帐上还有多少钱?”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局里的预算科和国库科,在每天下班前都要把统计报表交到我这里来。截止到昨天下午,帐上还有一亿五千万元。”赵洪杨也不是笨蛋,很明显,王学平是故意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从现实来讲,离开了王学平的支持,赵洪杨自问,以他的实力。不见得斗得过杨正华。

虽然孟秋兰当县长的时候,赵洪杨一向都听招呼,可是,当时县里掌权的是严明高,老赵不可避免地被夹在了当中,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玩走钢丝的游戏。

骨子里听严明高的指挥,大面上还得把孟秋兰敷衍好了,也确实难为赵洪杨了!

对于这一点,王学平是心中有数的。现在和当初的形势,又有了惊人的变化:严明高调到市里去当了常务副市长,孟秋兰成了县委一号,而王学平也被提拔成了正处级的代县长。

赵洪杨依然处于夹心层,只不过从感情上,比较靠近王学平这一边而已。毕竟,孟秋兰只是个外来户,和王学平这种土生土长的县长比起来,少了一份乡土情。

王学平对于赵洪杨的政治立场,把握得相当的精准,他对老赵的态度很明确,可用,但不可长期重用。

之所以要给赵洪杨吃一颗定心丸。王学平是考虑到了当前的现实。在没有彻底摆平孟秋兰之前,让老赵继续留在县财政局长的位置上,既方便王学平的掌管钱袋子,也兼顾了孟秋兰的感受,一举双得。

类似于财政局长这种特别敏感的岗位,还就需要赵洪杨这样的润滑剂似的干部,换个缺心眼的干部上来,很可能就要坏事!

赵洪杨的心里也明白,他这种脚踩两只船的行为,必然会带来两面都不讨好的危险。

都说不怕干错事,就怕站错队,赵洪杨实在是看不清楚县里混沌的政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很自然地就成了自保的不二法宝。

一亿五千万,对于中西部小县来说,极其惊人,王学平其实知道这个数目字,之所以故意要问赵洪杨,就是想堵住他那张发牢骚的嘴。

对于下级的牢骚话,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最重要的一条是,必须牢记祸从口出的道理。

世上本无事,只缘人自找!王学平还没傻到落人话柄的程度,有些闲话,听一听,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在机关大院里。因为近亲繁殖的原因,干部们的关系盘根错节,经常流传出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不可不防!

安抚了一番赵洪杨,王学平借口有事,把他给打发走了。

送走了赵洪杨,王学平仰面靠在皮转椅上,心想,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亿五千万,看起来很多,其实如果用在“新三座大山”上面,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入不敷出是肯定的。

按照初步估算,要想在全县实行九年,甚至是十二年义务教育,至少需要三千万。

教育方面,其实花钱不多,顶多也就是老师的工资奖金,学校的基础设施建设,再加上免除学生应交的学杂费、书本费等等费用。

把全县的老百姓都纳入到医疗保障体系中来,按照王学平的计划,因为需要新建两到三座高标准的医院。这就需要花费不少钱了。

另外,因为历史遗留因素,县城里还有大量的危旧老房子,急需改造,这就更需要资金投入了。

所以,王学平手上所掌握的财政资金,看起来冠绝全市的各个区县,其实,依然是个捉襟见肘的尴尬局面。

从张文天那里搞来的军用废仓库,王学平已经计划好了,将来要成片开发出来。作为旧县城改造的集中安置还建房。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干实事,还是搞**,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银子。

批阅完毕手头的公文,王学平点上烟,刚吸了一口,柳银河的电话就追进了办公室,“学平老弟,肖南到场后,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安抚住了包围县医院的患者家属,现在,已经初步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听了老柳的情况介绍,王学平对肖南的处理方案非常满意,既然患者家属一直怀疑是医疗事故,那么由县政府出面,委托省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作出权威性的鉴定,也就等于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由于管理体制的原因,县医院和县卫生局就是儿子和老子的关系。县医院里出了医疗事故,患者家属申请鉴定,这就好比儿子治死了人,要老子来做裁判一样,傻瓜都知道,这简直是荒唐之极!

县医院玩的把戏,对于王学平来说并不陌生。改革开放之后,天朝的医院,尤其是三甲大医院基本上都只是在嘴巴上喊注重社会效益,背地里却绞尽脑汁从老百姓口袋里捞钱,这是一种典型的怪胎!

表面上看起来,貌似是各级政府的财政投入严重不足,其实质则是,整个社会经历了严重的十年大倒退之后,整体道德水准已经下滑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没钱看病,只能回家等死的情况,屡屡见诸于报端,却始终无人真正地去关注弱势群体的医疗保障需要。

在电话里,王学平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关切地问柳银河:“没抓人吧?”

“患者家属起初闹得很厉害,说了些过头话,经民警劝解之后,也都暂时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发生肢体上的冲突!”柳银河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一般情况下,类似医院死了人这种事情,咱们的民警还是蛮有人情味的。”

王学平心里清楚,只要不是涉及到维稳的问题,民警们一般不会使用暴力干预医患之间的矛盾,这就是弹性执法了。

县医院的医患矛盾,基本就到这里为止了,只要真的是医疗事故,王学平的态度很明确,按照规定标准靠高两档给予赔偿。

“老弟,我这里搞了个门栋联防的制度,你这个当县长的,要多多支持一下哦!”柳银河这是开口要钱了,王学平笑着答应批了三十万。

老柳最近好象焕发了第二春一般,县局接二连三地推出了强化治安的各种措施,县城里的治安状况大为好转,获得了居民们的交口称赞。

和老柳沟通好之后,刚放下电话,县府办主任张运高敲门走了进来,站到办公桌旁,小声汇报说:“县长,广电局的颜局长打电话来催驾了,问您什么时候动身?”

王学平在上任之前,曾经答应过县广电局的颜立华,去县电视台调研一下。

这年头,领导说是调研,其实就是视察的场面话。王学平之所以要去县电视台,其实主要是因为吕紫心一直想控制一家电视媒体。

可是,按照天朝对于舆论管制的严厉程度,身为香港人士的吕紫心,并不能直接参股或是收购大陆内地的媒体。

王学平就给吕紫心出了个主意,只要她愿意出大价钱,他可以把县电视台的实际控制权交到她的手上,作为将来扩大影响力的一个跳板。

正好,前几天颜立华想方设法地和王学平套近乎,想从他的手里搞一笔财政资金,补充一下摇摇欲坠的广告收入。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如果颜立华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是想把县电视台做个手脚给卖了,估计打死他也不敢请他去调研了吧?(!)

第272章 武警少将

二没来得及出门,王学平桌!的那部红煮电话机就“滴有愕响了起来,张运高没等王县长发话。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桌前,抓起电话,恭敬地说:“这里是县长办。请问”

听了对面的介绍,张运高脸色一松,捂住话筒,卜声对王学平解释说:“老板,是省军区后勤部的张部长。”

王学平走过去接过话筒,并没有马上和张文天通话,很随意地瞅了张运高一眼,张运高马上意识到,他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忙不迭地告辞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王大县长,官运亨通啊,啧啧二十五六岁的县长,放眼全国也是独一份啊!”

张文天在电话那头调侃个没完,王学平笑着插话道:“疗养院和干休所的方案,还满意吧?”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张文天叹了口气,说:“简直是太完美了,我都不知道该什么才好了!”

王学平抿嘴一笑,为了疗养院的规划设计方案,他曾经不计工本地派人,把全部图纸送到欧渊最顶级的建筑师那里去过目,仅仅咨询费就超过了二十万英磅。

绞尽脑汁搞出的方案,如果张文天还不满意的话,王学平其实也没辙了。

“老弟,今天没事的话,到省城来一趟,好久没见你了,一起次顿便饭,同时,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张文天笑着邀请王学平进省城。

张文天的真诚邀请,王学平自无不允,他笑着满口答应了下来。

收了线后,王学平把张运高叫到了办公室,嘱咐道:“我要去省里开个会,你通知一下颜局长,他那里我块天再去。”

张运高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嘴上却不敢说破,连连点头应承了下来。

妾学平带着何子江出了县政府大楼,登车离开了县府大院。

刘师傅开着车,驶出县城不久,发现路边停了一辆挂着军牌的小轿车,就驾车靠了过去。

何子江快步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王学平钻出车外,一眼就看见林猛站在了车旁。

王学平扭头嘱咐何子江,说:“你和刘师傅就跟在后面,到时候会有人安排你们食宿的。”

何子江点着头说:“老板,我明白了!”他心里确妇良明白,有些事情绝对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啪!”林猛朝着王学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王学平摇了摇头,也懒得说他了。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子,这都跟了王学平有段时间了,脑筋还始终有点转不过弯来。

王学平曾经婉转的说过林猛几次。可没成想,林猛却搬出张文天的话来,说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王学平一直就觉得有些纳闷。张文天不过是今后勤部的副部长,按照惯例,他管不到省军区警卫连头上去啊!

后来,王学平才知道,张文天不仅是后勤部副部长,还兼着省军区司令部办公室主任,正好是警卫连的顶头上司。

等王学平上车坐稳了,林猛才钻进驾驶室内,没等发动轿车,首先就打开了车顶上的军用警灯。

王学平坐过好几次林猛的车,已经熟悉了他的开车风格,仅用车技娴熟,根本不足以概括林猛的超强驾驶技术。

平静地靠在后座上,王学平也懒的想事,闭上双眼,浑身上下松弛起来,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猛的小声呼唤把王学平从梦中叫醒,“首长。到地方了!”

王学平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张文天那张带着坏笑的国字脸,心想。这次出丑了!

“年呵,这几天太累了,没睡好,没想到居然睡过了头!”张文天看出王学平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不由哈哈一笑,“我坐小林的车,也和你一样,有一次一直睡到京城的家门口,正好撞上老爷子出门见客,唉,丢人丢到家了!”

张文天这一番话,正好解除了王学平的尴尬,他跟着哈哈一笑:“那咱们兄弟俩把就变成了同病相怜了?”

“呵呵,快点小车吧,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张文天顺手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催促他赶紧下车。

王学平钻出车外,这才发现,张文天的身后站了三个武警的高级军官。

张文天拉着王学平的手,指着站在前面的一位肩膀上挂着武警少将军衔的黑脸军官,笑着介绍说:“来。学平,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好朋友,这位是省武警总队的总队长。周向红,周老哥。”

“周总队您好!”王学平很有礼貌地把手伸向周向红,没成想,周向红却把黑脸一板,摇着手说:“称

张文天知道周向红的脾气,就笑着解释说:“学平,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好兄弟,没有什么将军总队长之类的区别。”

王学平也是不俗人,马上改了称呼。笑着说:“周大哥小弟对不住了,待会一定罚酒九杯。”

周向红转颜一笑,说:“这就对了嘛,张老弟一直把你这位小兄弟挂在嘴边念叨,都是自家人,就别客气了!”

王学平虽然有点小尴尬,心里却很舒服,至少,张文天在他的朋友圈子里面,对他的评价不低。

和周向红热情地握了手,张文天又把后边的两个武警军官分别介绍给了王学平,一个是省公安消防总队政委,大校刘爱德,另一个则是省公安边防总队的参谋长,上校吴钢。

王学平一边和两人打招呼,一边心想,张文天不愧是张家的子弟,交游非常广泛,在本省的军界,人面非常熟。

寒暄过后,张文天笑着说:“各位老哥兄弟,咱们进去坐下来慢慢聊吧?”末了,他又补充说,“云州的老刘随后就到,咱们先喝着茶,等他来了再开席!”

周向红摆了摆手,说:“茶就不喝了吧?来点瓜子啥的还行,等老刘来了,老子非干翻了他不可!”

张文天的眼角扫了下王学平。发觉他的脸色很正常,没有丝毫异样。心里不由暗赞,毕竟是现任的代县长,见过一定程安的世面。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别看军方的这些将领在人前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其实呢,很多人身上都带有一股子匪气。

张文天在前面带路,王学平这才抽出工夫简略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一座带有法式风格的小楼。开放式的院落内、随处可见的花卉和绿色植物、雕刻精细的法廊,所有的一切从整体上营造出一种贵族之气。

拾级而上,王学平走进楼内。发现这是一座西式餐厅,仅仅从大厅的陈设就可以看出,这里秉持的是典型法式风格搭配原则,餐桌和餐椅均为米白色,表面略带雕花,配合扶手和椅腿的弧形曲度,显得优雅矜贵,而在白色的卷草纹窗帘、水晶吊灯、落地灯、瓶插百合花的搭配下。浪漫清新之感扑面而来。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进入了雅间之后,室内居然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里外两重天,典型的中式古典风格室外的大厅相映成趣。

落座之后,周向红果然没有点茶,只要了杯白开水。王学平本想品尝咖啡,转念一想,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要了杯人参乌龙。

“学平老弟,这眼看着就要到八一建军节了,我们哥几个商量了下。打算抽个空上你那里去玩几天。不知道你这个土地爷欢不欢迎我们这些大老粗去打秋风啊?”张文天比较了解王学平的性格,直截了当地就说出了他的计哉。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各位老哥肯赏光,我岂有不欢迎之理?”

周向红猛一拍大腿,笑着说:“王老弟果然是个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老周交定了!”

王学平砸摸着周向红的话里隐隐透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太明白,索性顺着周向红的意思,笑道:“周老哥,等会开席了,咱们好好地喝几盅,来个一醉方休。”

周向红笑得越发开心,拿手指着王学平,对张文天说:“好样的,不象那些个。装模作样的政府官员。看着就觉得腻味。”

王学平心里很有些好奇,类似周向红这种性格,即使在军方也应该算是另类,居然能够混到少将总队长的位置上,莫非有着深厚的背景?

张文天适时解开了周向红的背景之谜,他望着王学平,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老周的父亲曾经给我们家老爷子当过多年的警卫秘书,老刘和老吴的长辈也都和我们家有着几十年的交情。所以,你千万别拘束,放松点,大家都是自己人。”

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在场的人都是张家一系的人马,难怪张文天表现得如此随意。

一边喝着茶,王学平一边暗中观察着几个军方将领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张文天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上校,在场的几个人却都隐隐以他的马首是瞻。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自然非常清楚其中的门道,张家的子弟不管是在中央,还是在地方,丝毫不容别人小觑!

由此可见,张家所拥有的巨大影响力,是何等的惊人?

第273章 又见交易

入约半个小“时点后,云州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赶了讨来听门。就笑着拱手说:“各位兄弟。我来晚了,等会自罚三杯,算是赔罪!”

周向红笑道:“人家王老弟都要自罚九杯,你老刘怎么着也算是一方一大员吧,难道还不如县太爷?。

经周向红提醒,刘汉强这才发现王学平也在座,他笑了笑,说:“学平小兄弟的酒量奇高,我老刘大大的不如啊!”

客套了一番之后,几个人重新落座,众人推举张文天坐首席,他也死活不肯,最后,按照吴钢的提议,大家按照年龄的大依次坐到了桌边。

王学平的年纪最轻,很自然的。他就坐到了相对靠近室门的位置。

这时,三名漂亮的女兵手里捧着美酒和佳肴,款款风情地走了进来。

王学平发现,这三位长相标致的女兵,身段几乎一般高,还都是瓜子脸,一笑就露出两酒窝来,显得俊俏异常。

据王学平的估计,这几位女兵多半就是部队内招的文艺兵。在部队里搞文艺的女兵,大多数都是相貌出众的妙龄女子,服务的对象也非常明确,都是部队里的首长。

至于具体的内幕,王学平所知不多,也就不敢胡乱猜测。

女兵们上了酒菜之后,并没有离开雅间,而是每人一方,静悄悄地站在一群人的身后,随时等候首长们的召唤。

开席之后,王学平谨守着承诺。一气喝下了九杯芽台,赢愕了众人军官的一致好评。

“好样的,王老弟,你这个朋友,我老周交定了!”周向红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据王学平的揣摩,这句话恐怕就是老周的口头禅了。

酒过数巡,女兵们替首长们斟满了酒后,在张文天的示意之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瞥了眼紧闭着房门,张文天拈起手里的酒杯,笑着说:“今天把兄弟们找过来,主要是想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新交的好兄弟,全省最年轻的县长,年轻有为的王学平老弟。”

王学平摆着手,十分谦虚地说:“文天大哥过奖了,和诸位老大哥比起来,我不过是个小字辈罢了

刘汉强对王学平的印象很不错。他率先举起手里的酒杯,笑道:“来,王老弟,我老刘也是个粗人,喜欢说粗话。今天咱们聚在一起,这就算是正式认识了,今后啊,彼此之间,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只要言语一声,我老刘绝不含糊。”

别看刘汉强仅仅是大校军分区司令。这说话的水平可就比周向红这个少将总队长高明得多。

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今天这个喝酒的地方,不是一般的所在,而是省军区内部招待所,省城赫赫有名的清湖山庄。

王学平以前曾经听说过关于清湖山庄的小段子。据传说,省城公安系统开展强力扫黄打非的活动,打掉的涉黄窝点不计其数,可唯独没敢动清湖止。庄一根毫毛。

有些被抓来的嫖客不服气,抱怨说:“有种去冲清湖山庄啊,抓我们这些下三烂,算什么本事?”

民警同志估计那天的心情很不错,就调侃道;“不知道你小子傻还是老子傻,人家那里蹲着一个加强警卫营。进那里去抓人,也不怕你小看了,老子确实没那个。胆。不过呢。就算是我们厅长去了,啧啧,只怕也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这话未经任何证实,只能视为谣言,不过,从另外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了,清湖山庄的卑天牛气!

刚才在来的路上,王学平靠在后座上睡着了,却没料到,他今天竟然是坐在清湖山庄里面吃大餐。

四个小时之后,除了张文天和王学平之外,其余的人全都喝趴下了。在几个女兵的扶持之下,上楼休息去了。

王学平从一个女兵的手里接过了一杯上等云雾茶,刚凑到嘴边还没喝,无意中却发现张文天冲着他要出了一丝微笑。

“笑什么呢?”王学平吹散了杯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小口,一股子清香顺喉再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之感。

“可惜啊,你的身份不同,不然”。张文天笑了笑,故意掐断了话头。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是个滋味,张文天话里的意思。不问自明。

心里重重地一叹,王学平摇晃了一下脑袋,既然管不了这种事情,多想无益。

张文天仰起头,吐了个烟圈,笑道:“其实呢,也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才会干出那种事情来,比如说”他拿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人的姓氏。

王学平品出了张文天话里的小旧,心里多少感货到了“安慰,做人嘛,总需要有此道德溉限只。

“老弟,老周不知道怎么着,噢到了一些气味。这一次把你请来省城,其实主要是老周的意。张文天发觉王学平面带疑问,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房门,接着说,“老周那人啊,外表上看起来,粗鲁不堪,其实心细如发。而且,他不是个喜欢胡来的人,值得信赖。”

王学平不太清楚张家别的子弟是个什么素质,对于张文天,他还是十分了解的,这位张副部长,绝对不是那种只知道享乐的豪门草包,反而颇有些心计。

“张兄,你是说省武警总队也看上了我那块风水宝地?”王学平品出了张文天话里的意思,于是,笑着问他。

“唉,还是你好本事啊,楞是把个穷乡僻壤给整出了大名气。现在。全国各地,谁不知道你们县里的那座老县城啊?”张文天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笑着又说,“你呀,千万别被老周的假相给迷惑住了。对老周,我只一句话,讲义气够朋友。只要对了他的脾气,可以帮你挡枪子

对于张文天的话,王学平觉的没必要去深究。只不过,要说周向红帮着张家的老太爷挡枪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

周向红不同于张文天,即使是张文天亲自出面,王学平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松了口,他故意沉吟了片刻,皱着眉说:“张兄啊,你是知道的,整个。方案都已经定了下来,再想改,就难办了啊!”

张文天轻声一叹,说:“说起来呢。老周原本是某集团军的副军长。因为种种原因,被贬到了武警总队。我们家里人始终心中有愧啊”。

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张文天话里所指的我们家,很可能不是整个。张家的概念。

盯着张文天的两眼,王学平看了几秒钟,很快,就读出了他的诚意。

“老周想要什么?”张文天这个张家弟子,对于王学平将来的仕途,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如今,既然张文天当面恳求了,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不妨先问清楚周向红的需求,再做定论。

发觉王学平的口气略微一松。张文天就解释说:“老周这个,人没读过多少书,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可有一条却很值得称道,那就是孝敬父母。”

张文天这么一点,王学平立时就明白了过来,敢情周向红的目的是想在风景区里给他家里的两老找个养老的好地方。

按照现在风景区内外的房价,已经达到了破记录的五千多一平米。处在周向红的这个重要的位置上。他只要稍微伸下手,区区五六十万元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王学平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下。既然周向红买不起风景区的商品房。可想而知,他即使捞也仅仅是捞了点小钱而已。

对于如此“廉洁”的军方高级将领。王学平并不介意帮他一把。

王学平端起茶杯,问张文天:“老周想要多大的房子?”

张文天想了想说:“至少是一栋小楼吧。老周的父母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为人都比较正直,买房子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老周没那个收入实力啊!”

这么一来,王学平彻底地明白了,周舟红即使有钱,碍着正直的父母,也是不敢露财的。

继续深入地一想,王学平更是明白了张文天如今的难处。说起来。武警和陆军都是国家的武装力量,可是,由于一些历史遗留下来的原因,本省的武警高层和陆军的高层彼此之间少有往来,甚至是多少有点,彼此不对眼。

要不然,以张文天的身份,完全可以利用手里的职权,把周向红的长辈安置到省军区第二存养院里边去。

“呵呵,只要有人愿意把周总队父母的养老经费拨到风景区开发公司的帐上,别的事情就真给我了”。王学平斟酌了一番,终于松了口。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不做白不做!

“唉,要是有这些养老的经费,就好办了”张文天苦笑一声,解释说,“老周的父母当年站错了队。居然写了我们家老爷子的大字报。要批臭批倒!其实呢,我们家老爷子早就原谅他们了,只不过,下边有些人始终耿耿于怀

王学平心想,常言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此言果然不虚!

转念又一想,王学平觉得,张家有军权,他手里有财权,这不正是一种权和钱的结合么?(未完待续)

第274章 半夜筝鸣

王学平谈妥了。张文天昌得非常高兴,抬起年拍着他的渊形,笑道:“谢谢你了,老弟,这个面子给得不我心里有数。”

对于张尖天来说,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露骨了,王学平笑了笑,说:“头一次看你这么正儿八经地说事,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哈哈,老弟,我敢保证,交了老周这个好朋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张文天冲着王学平挤了挤眼,调侃道,“你还没见过你小妓子吧?我这就叫她过来,见见你这位县长大兄弟。”所谓的小嫂子,不过是二奶的场面话罢了。

王学平和林洛施的关系,对于张文天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张文天要把二奶找来见王学平,骨子里透出来的,就是两个字,亲热!

不大的工夫,一位妙龄少妇出现了雅间门口,王学平的第一印象,这女子活象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令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小素,这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学平老弟,呵呵,现在已经是响当当的大县长了!”张文天丝毫也不避讳王学平,一把将他的女人抱进了怀中,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老弟,这是你小嫂子梁素。”

王学平轻轻地握了握梁素伸过来的手,松开手后,反手从包里掏出了一只红包,塞到了梁素的手里。

梁素接过来只是这么一捏,就掂量出了里头的分量,她心想,这个小县长一出手就是两万块的红包,很会做人嘛!

张文天也没阻拦,只是笑眯粥允覆没着梁素的小手,心里颇有些得意。

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不过是酒色财气四个字而已,王学平出手越大方,张文天越觉得有面子。

王学平笑着对梁素说:“等我家的洛施回来了,让她陪着你去香港澳门,或是欧洲去转一转。”

王学平很体谅张文天的难处。身为现役的党军中高级军官,碍于规定,张文天没法子领着梁素出国去游玩。

梁素瞪圆了一双美眸,惊喜地望着王学平,颤声问他:“真”真的?”

张文天笑着截过了话头,解释说:“王老弟说话从来算数的,他完全没必要骗你!”

见张文天没有反对,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过来,这位张部长已经把他纳入到可信任的朋友之中。

有梁素在场,张文天和王学平都不再谈正事,只是聊一些官场上或是军界的小道消息。

“最近,京城里不怎么安稳啊!”张文天扭头看了下王学平的脸色。接着又说,“有些人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啊”。

王学平本没在意,可是,仔细一想。猛然想起了当年的一件往事,随着森宝王的自杀,童希沉也恰好是在今年被撤消党内外一切职务,并交给司法机关审判的么?

“呵呵,张兄,关于这事,我只想说一句话,胳膊怎么可能扭得过大腿?反腐败应该是最佳的政治毁灭方式。”王学平含蓄表达了他的

点。

“哈哈,我就知道你老弟是个明白人!”张文天哈哈大笑了起来,梁素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的男人。心里没弄明白他笑个什么劲?

王学平颇知道一些内幕,可是碍于政治现实,他不可能过多的表态。尽管,张文天看上去和他是政治盟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后世。天下人都知道童希沉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在文字狱的阴影之下,每人敢公开说话。

在天朝小道消息,即使在流传过程中有所加工,大部分都是可信的。

套一句某位著名作家的话,这年头,谁不信谣言,谁是傻子!

所谓大风起于青萍,并不是空穴来风,其中都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素一直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跟在张文天身旁,她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女子了,可就是看不透王学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听张文天说过,王学平的姐姐非常有钱,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王学琴在国外有哪些生意。

张文天利用特殊机关搞不懂的问题,其实正是王学平的高明之处。他老姐王学琴,包括姐夫,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只是暗中控制着五大投资集团,逐步按照王学平制定的计划。不动声色地吸纳各因与能源相关的大公司的股份。

比如说,必和必拓、必拓、壳牌石油等等企业,王学琴已经暗中通过关联公司,购买了份额不等的股票。

在后世,天朝的钢铁企业,被力拓给整得死去活来的场景,着实令王学平非常不舒服。

说句很到家的话,国营的钢铁企业。包括天钢协,那些老爷…一朵是饭桶,给国家造成了多达数千亿美方的损失。其实巾甲地抓!

明朝那位沈万三的故事,王学平一直铭记在心,在天朝,只有权贵才是真正的上等公民。

在权贵面前,有钱的商人,不过是一盘随时可以下口的小菜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张文天原计划晚上接着大喝一通,却没想到,省军区首长临时有事找他,这么一来,他只得约好了下次再聚的时间,就匆匆地带着梁素离开了清湖山庄。

离开了清湖山庄之后,王学平一时间也不想赶回县里,就告诉何子江。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点烧烤。

何子江因为曾经当过县府接待办的副主任,经常来往于省城、云州和南云县之间,时于省城的饮食环境十分熟悉,在他的指点之下,林猛很快把车开到了小塞巷。

王学平平车一看,尽管已经是五六月天,气温很高,可是,巷子里完全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何子江有些担忧地建议说:“老板。咱们还是找家高档一点的烧烤店吧,这里人多嘴杂,有点吵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平时不是五星酒店,就是在政府招待所里。那些个饭菜,早就吃腻了,今天。我还就是想凑个热闹,和老百姓一样享受下生活。”

何子江满头大汗地找了半天,终于在路边找了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小店,在给老板交了定金后,他领着王学平一行人,坐了进去。

烧烤店老板的动作非常麻利。不过五分钟,一盘热气腾腾,散发着放然味道的烤肉串就端上了小桌子。

何子江惊讶地发觉,王学平津津有味地一气吃下了三串肉串,看得出来,确实是喜欢吃这种不干净的食物。

吃完烧烤之后,林猛驾着车一路狂飙猛进,回到县城已经是深夜了。

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消化干净。王学平索性让县府办派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于嫂,把桌子架到阳台上去。

面对着皎洁的月光,王学平独自靠在躺椅上,一边细细地品茶,一边把今天在省城发生的事情,象放电影一样,过滤了一遍。

权力的基础,来自于各种大小的圈子,王学平现在尽管已经是一县之长了,可是,在天朝的官僚序列里边,只能算是个芝麻官而已。

要想登上更高的权位,王学平心里非常明白,离开了同路人的支持,是不可以想象的。

建国以来,尽管高层领导一直高喊党政分开的原则,其实呢,在党领导一切的大原则之下,这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虽然军方一直被排除在地方党委政府之外,可是,各地的省军区领导。市军分区领导,包括县人武部的领导,都在党委常委会里,占有一席之地,这就不可避免的导致了军方对于地方政务的干预。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以严明高的实力和地位,顶多把他扶上县委书记这一层级,就已经顶天了。

再要想继续往前走,一是利用金有工的支持,第二个考虑则是,如果能够扶持张文天顺利地登上省军区的首长岗位,对于他将来顺利地进入市级领导班子,将起着伏兵的巨大作用。

这事看似天方夜谭,其实,王学平已经从张文天对于疗养院搬迁一事的高度重视,看了出来,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位地位不低的老将军。

具体是谁,王学平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这么快就搞清楚了。目前的形势之下,他只能选择配合张文天。加快疗养院的建设进度。

等老干部们都住进了疗养院,在让人暗中仔细地观察一下,王学平相信,必定可以找出妹丝马迹。

县委常委宿舍楼,就建在一大片花园之上,风景秀美,景色宜人,卑使是在盛夏的夜晚,也渐渐地渗出几许凉意。

王学平缓缓地站起身子,正欲回房休息,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古筝的声响。

顺着声音来处,王学平赫然发觉,孟秋兰所在一号楼,二楼的窗子射出了一缕微弱的灯光。

敢情她还没睡啊!王学平静静的站立在阳台上,细心地倾听古萎的。

“咚!”的一声,筝音忽然大变样,严重走了调,接着再无声息。

王学平心想,一定是孟秋兰弹断了筝弦,以音辨人,她的心里应该藏着不少的伤心之事吧?

比:三更了,有月票的兄弟,支持一下大司空吧。让我有动力坚持爆发下去!谢谢了!

第275章 帽子问题

差二天卜午。八点差十分,蓬学平的小车准时出现在了办公大楼门前。

王学平刚从车里钻出来,县广电局长颜立华快步从台阶上跑了下来。恭敬唤道:“县长,早上好!”

“好,好,颜局长,有事?。王学平心里明白颜立华所为何来,却故意装起了糊涂。

“县长,我局里那些事情,您都知道的。唉,县电视台的广告收入越来越差了,几乎每个月都要亏损十好几万,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关门大吉了!”颜立华一个劲地诉苦。

王学平知道,颜立华的话,半真半假。县电视台养了无数干拿工资不干活的闲人,这亏损确实是真。

可是,县台每月的广告收入至少也有个百八十万,在这年头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养活台里的几百号人。根本不成问题。

只不过,县台的台长,包括眼前的这个颜局长,都比较会折腾银子。花钱的花样不断翻新。

在无节制**的大前提之下。不管有多少家底,要不了多久,就会败得一干二净。

见王学平仰着脸没有睬他,颜立华厚着脸皮,说:“县长,我一向是听您招呼的,县里谁不知道。我是您的人?再说了,县台为了宣传县领导的光辉形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学平心想,县电视台一直没有解放思想,转变工作思路,一天直播大约十个小时,几乎有八个小时都是在宣怜县委县政府的巨大成就。

这年头,老百姓上班受领导管,出门办事受政府管,回到家中,还要受官八股的舆论毒害,换谁也受不了啊!

可想而知,要不是县财政每月拨款救济县电视台早就该关门了!

“嗯,老颜啊,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嘛,回头我抽个空去你那里走一走。看一看,看清楚了,再做决定”。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也不好主动提出把县电视台暗中转让给吕

心。

他的想法很简单,等县台实在是混不下去了,他再来出手重整河山。

被王学平拿话堵住了嘴,颜立华呶嚅着嘴唇,想继续游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王学平在前,何子江肋下夹着皮包,手里捧着茶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坐进办公室里,仔细地看了几份必须马上给出意见的文件,并做了批示,王学平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正欲点上烟,就见张运高敲了敲门。走到了办公桌前。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信口问道:“运高,有事?”

张运高发觉王学平对他的态安。与前几天有了明显的变化,心头不由一喜,在领导面前就必须装孙子,不然的话,哪有好果子吃?

“老板,刚才县委办来了通知,上午十点,召开临时常委会。”张运高一边汇报,一边仔细地观察王学平的脸色。

王学平不由皱紧了眉头,按照道理,孟秋兰要召开临时常委会,应该事先和他这个县委第一副书记、代县长通个气。

可是,现在王学平对于开会的议题,一无所知,他心想,孟秋兰想搞什么名堂?

张运高发觉王学平有些不悦,心思一转,刻意压低了声音,汇报说:“老板,我听说,可能和杨秘书的人事调动有关

这一次,王学平注意到了,张运高也学着何子江的样,称呼他老板了。

如果是关于提拔杨正华这事。王学平倒也可以理解,上一次,孟秋兰曾经和他商量过,他也同意姓杨的去县经委任党委书记兼常务副

任。

“嗯,运高,到了开会时间,记得提醒我”。王学平低下头,继续看摆在桌面上的文件。

张运高小声说:“好的,十点差十分,我会过来提醒您的”。说完话。转身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关于杨正华的问题,孟秋兰在大面上确实和王学平商量过,可是,她这么着急地想要提拔杨正华,却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警觉。

看样子,杨正华在孟秋兰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不然,她不至于连书记办公会这道例行程序都省略了。

当然了,在天朝的官场上,书记办公会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前提是,县委书记和县长有尖锐的矛盾。

一、二把手闹意见,三四五六七八把手,才好从中浑水摸鱼,大捞政治好处。

不管是书记办公会也好,还是县委常委会也罢,只要书记和县长统一了认识,别的副手没面反对。这就是天朝的政坛现实。上面一直强调要领导班子要团结,其实最主要的就是指党委和政府的一号领导要团结。

可是,吊诡的是,上级组织安排书记和县长职权范围的时候却偏偏做出了互相制约、互相牵制的特殊安排。

这就好比满清时代的总督和巡抚。一管军政,一管民政,互不统属。都只对朝廷负责。

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事制度安排。先天性就不是按照讲团结的逻辑来确立的,其核心要点,就在于制衡。

所谓的班子团结,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王学平在前世也活了几十年,他就没听说过党政领导真正地尿到一个壶里的这种稀罕事!

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王学平把手头的紧急公文批阅完毕,一一放进了桌面上的绿色文件篓。

王学平的桌面上有三种文件篓。红色,绿色和蓝色。红色代表的是必须马上处理的紧急的公文,绿色是已经处理过的文件,蓝色则是普通待批公文。

经过王学平批示的公文,由何子江复印之后,再转交给县府办的相关部门下发到各个乡镇以及县里的各全部委办局。

十点差十分,张运高十分准时敲响了王学平办公室的房门,走到桌边。轻声提醒道:“老板,开会时间到了!”

王学平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说:“好,我知道了!”伸手按响了安在秘书办公室的召唤铃。

何子江正在接待一位在门外等了很久的乡长,听了王学平的召唤。马上站起身,对那个乡长说:“老板估计要出去了,你过几天再来吧。”

按照王学平的嘱咐,何子江必须对来求见的局长主任们做好初步把关的工作。

这倒不是王学平故意拿架子耍官威,主要是有些人来了之后,压根就不谈正事,满嘴都是恭维的颂词。

王学平特别腻味这种官僚主义的作风,于是,秘书何子江就成了一个必要的缓冲地带,也可以说成走过滤器。

何子江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带到了他的秘书办公室去复印,并整理分类,王学平则手里捧着茶杯,肋下夹着笔记本,晃晃悠悠地朝常委会议室走去。

进门的时候,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已经坐到了位于党旗和国旗前边主持席,其余的常委也都到齐了。

路过柳银河身边的时候,王学平发觉老柳冲着他使了个极其熟悉的眼色,这是代表了一种喜庆的意味。

有什么喜事呢?王学平没听到什么风声,按下心中的疑问,他坐到了孟秋兰的左手边。

将手里的茶杯以及笔记本放到桌面的同时,王学平噢到了一股子清雅的幽奔,心中不由泛起了一股旖念。

王学平略微侧过了身子,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孟秋兰,他发现,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薄施脂粉,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成熟妩媚的风韵一览无余。

美中不足的是,孟秋兰的一双美目略显疲惫,如果不仔细看,不可能发现那一层薄薄的黑眼圈。

抬起玉腕,看了看手表,孟秋兰侧头本打算示意一下,不经意地却发现了王学平那炯炯的目光。

没来由的脸上一红,孟秋兰刻意避开了王学平的视线,扭头冲着麦克风,清咳了一声,说:“同志们,现在开会。”

原本有些嘈杂的会场,立时安静了下来,常委们先后把目光投注到了孟秋兰的俏脸之上,等着书记发话。

孟秋兰应付这种场面,早已经不在话下,她按照往常的惯例,目光空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

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之后,孟秋兰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今天把大家召集来开会,主要是有几项人事任免方面的议题,不能再拖了!”

王学平抓过桌面上的烟盒,磕出一支,塞进了嘴里,脑子却没停,一直高速运转。

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事案,拖不得?需要马上做出决策?王学平心里面也不摸底。

孟秋兰冲着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微一颌首,梁国全面对着摊开来的考察报告,开始念,“受县委的委托,部里组织了三个考察组,依次对县经委、县计委、县公安局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考察,现汇报如下”

王学平眯起眼睛,一边听梁国全的汇报,一边心想,孟秋兰不愧是政治世家女,玩起了这种平衡游戏。也是一套一套的,不错啊!

第276章 加速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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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梁国全的考察报告,建议由杨正华出任县经委党委书记兼常务副主任;建议郝刚出任县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建议破格提拔叶明娟,任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主任。

这几项建议,王学平到没觉得惊讶,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梁国全的组织部提议,破格提拔徐扬为县局的副局长,这确实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

徐扬进入警队之后,提拔的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了,不到半年,就当了副所长。

虽然在上个月的辑枪行动中。徐扬冲锋在前,立下了二等功。可是,与他一起立功的干警多了去了。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自然明白,孟秋兰指使县委组织部破格提拔徐扬,其实隐含的是政治交换的原则。

徐扬是王学平的高中同学,县里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基本上都了解了这个。情况。

提拔徐扬,其实就是孟秋兰向在座的常委们,给出了她和王学平达成了一致的分赃协议的暗示。

王学平心中暗暗苦笑一声,孟秋兰的政治智慧还真是不容小视,看样子,得加紧创造条件,把她抱上床去。不然,时间拖长了,搞不好就会鸡飞蛋打。

县里的领导们都知道,经济开发区和风景区属于王学平的传统地盘。用某些人的话说,除了王某之外,别人那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整个一独立王国。

当然了,类似这种不着调的话。没人敢当着王学平的面说出来。只能在私下里流传。

王学平自己也知道这种传言,不过,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在天朝的政坛,原本就有一种不成文的漆规则,谁打下的江山,就应该由来主持,否则就是卸磨杀驴。

这就好比我党靠着枪杆子出了政权,烈士多达两千万。顺利成章的,这天下不由党来领导,谁敢来领导?

按照现代政治学的理论,有什么样的民众,就会出什么样的政府。只要政治土壤不变,上层建筑的生态,绝对不可能发生质的改变。

套句著名作者的话,每今天朝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活生生的“秦始皇”还真是一语丰的,精确无比!

梁国全念完了考察报告之后。就闭紧了嘴巴,变成了一尊只笑不语的弥勒佛。

孟秋兰平静地看了眼四周,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红铅笔,说:“同志们有什么看法,都提出来吧在场的常委们一齐把目光投向了王学平身上。

按照常委会议事的规矩,书记讲了话之后,就轮到王学平这个县长发言了。其余的副书记也好,普通常委也罢,只要抢了话,就算是坏了规矩。

在官场上,蓄意破坏潜规则,比破坏明规则,更容易惹祸。可想而知。得罪一县之长的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王学平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条斯理地说:“我同意组织部的考察意见!。

孟秋兰有些惊讶地望着王学平,她心想,这家伙年纪不大,城府却深不可测。

王学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县委组织部的头上,梁国全不由暗暗苦笑一声。领导们玩权术,他这个做部下的就得跟着坐蜡。

王学平表了态之后,现场的焦点,就落到了排名第三的县委党群副书记孙泉身上。

孙泉在市里省里都没硬后台,靠山软,说话的分量就不可能太重。所以,他的做人原则是与人为善,多栽花,少栽刺。

更何况,孙泉和王学平的关系还不错,这个时候,完全没理由驳了书记和县长两个人的面子。

“梁部长的报告,我事先看过,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公正客观的。”孙泉的话,简直是滴水不漏,即便将来被提拔的这几个干部,出了问题,也和他老孙完全不沾边。

接下来,几位县委副书记按照各自的排序,依次发言。尽管说的都是套话,可是。由于每个人的分管区域不同,侧重点也就很自然的有所不同。

在常委会上拥有发言权,是一件颇为令人艳羡不已的特权。到了这种场合,不说几句话,显得没水平。可要是说多了,又怕引起主要领导的误会。

所以呢,大家按照在家里练习过的口径,或明或暗地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直利排名最后的县委办主任刘子和表态支持之后,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孟秋兰的身上。

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好笑,刚才,每位常委都发了言,这就叫作民主。现在,轮到孟秋兰做总结性发言了,很显然,集中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刚才,听了大家的意见。我觉得,今天川“人事问题,只经基本迭成了一致。作出决室的时机,泄们注成熟了。下面,我提议,大家举手表决。”孟秋兰说完话,率先举起了白嫩晶莹的右手。

王学平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也举了手。书记县长都举了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常委们依次举起了右手。

孟秋兰认真地数了数人头。然后大声宣布说:“全票通过。请子和同志记录在案,并报市委组织部备案。”

王学平发觉柳银河满脸微笑地望着他。他心想,回头要给周胖子打个招呼了,尽快找个机会把柳畅提拔上来。

自从高成秋做了云北区的区委书记之后,周胖子对王学平的态度越来越恭敬。周胖子多次在聚会之后,私下里向王学平表明了。要交一辈子朋友的心迹。

王学平知道其中的奥妙,却故意没有点破。当了区委书记的高成秋,思维方式已经和当初做市长大秘时,有了本质性的不同。

只要有吕紫心参与的聚会,高成秋都要百般巴结,其讨好之心。人精一般的周胖子又岂能不知?

在这个小圈子里,包括高成秋和周胖子在内,大家全都误以为吕紫心和王学平的关系十分暧昧,有且不止有一腿。

在官场上,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等同于真理。

高成秋原本只够资格当区长。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区委书记。以周胖子的为人,不可能不暗中打探其中的奥妙。

据王学平判断,周胖子之所以对他如此的有情有义。一是因为吕紫心,二是因为高成秋的发迹,这第三嘛,王学平如此迅速地登上了代县长的宝座,恐怕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吧?

人事问题议完了之后,孟秋兰并没有马上宣布散会,她扭头问王学平:“学平同志,交通部和省里打算修一条贯穿南北的高速公路,咱们要是能让这么一条大动脉从县境内经过,必将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王学平心中一楞,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脸色始终如常,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心中暗暗一叹,王学平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他在省里没人照疵的苦处。

如果严明高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王学平。可惜的是,王学平至今没有接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这说明什么?不就是朝里没人,导致的消息闭塞么?

孟秋兰的消息来源,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即使不是省委孟副书记亲自说的,也至少是孟系那个小圈子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告诉孟秋兰的。”呵呵,孟书记,我正打算等下找你商量一下的,现在,正好借着开会的机会,大家都来议一议吧。”王学平把心里失落感深深地掩到了心里,笑吟吟地把皮球推到了众人的身上。

孟秋兰心里异常震惊,交通部和省里的计划,仅仅只传出了一点小小的风声而已,就算是在省里。知道的人也不会多。

可是,王学平却偏偏早就了解到了其中的内幕,难道说,他已经和省里的那尊何大神搭上了线?

孟秋兰一时间也想不太明白。索性懒得再考虑,笑着对在场的人说:“王县长说的对,这么大的事情,手快则有,手慢必无,咱们县里必须提前拿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涉及到修路这种经济规划的问题,在座的人不象对待人事问题那么慎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讨论的气氛异常热烈。

王学平一直凝神沉思,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县里不太好对孟秋兰下手,不如找个借口,把她引到京城里去,那就好办多了!

自从施行了分税制之后。“跑部钱进”的不良苗头,已经在各个层级逐步地显现了出来。

在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没有明确分权制约的大背景之下,当权者搞出的分税制的把戏,说白了,其实就是抽民间和地方的血,自肥中央。

施行分税制以来,凡是很容易征收的税种以及大额的税源,都被财政部给抢了去,留给地方政府的不过是残羹剩饭罢了。

地方的经济需要发展,冗多的公务员以及跟着吃财政饭的冗员需要养活,领导屁股底下的小汽车也需要更新换代,这一切都需要钱。

在后世,广受诟病的“土地财政”导致老百姓买不起房,其根本原因。不言自明。

不过,眼下,拉上孟秋兰往部里跑一跑,在王学平看来,非但不是一件坏事,反而很可能加速他征服秋兰的进度。,!

第277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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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大家都说得很到位。很有借鉴意义!”王学平有意停顿了一下,眼神空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然后,接着又说,“老话说得好。跑项目,跑项目,不跑就没项目。类似贯通全国的大动脉,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如果我们不赶紧抓在手里,县里的经济发展,肯定要滞后许多年了!”

孟秋兰频频点头,王学平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了。由于在省里所受的教育,孟秋兰对于抓项目,尤其是大项目,情有独钟。

只不过,自从空降到了南云县之后。由于王学平超常的经济运作能力。给县里创造了巨大的财政收入。孟秋兰虽然乐观其成,可是,心里多少有点失落感。

事情都让王学平一个人做了,她这个县委一把手,很可能会被知情人看不起。

孟秋兰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就被王学平的盛世危言给煽动了起来,激动之余,她也懒得顾及所谓的官场规矩,插话说:“王县长的观点我非常赞同,现在,咱们至少需要成立一个专班,迅速赶赴京城,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今天字第一号的大项目给拿下来。”

孙泉想了想,接口道:“孟书记,这么大的项目,咱们县里派出的人级别绝对不能低。”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他又补充说,“到了京城嫌官满大街都是骑自行车的厅局级干部,咱们县也才是正处级。”

“嗯,孙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我建议,马上成立县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由学平同志任指挥长,县委这边积极予以配合。”孟秋兰当即表明了态度。

王学平吸了口烟,不经意地看了眼孙泉,他心想:“老孙玩的鬼把戏。别人也许不清楚,却骗不过我的眼睛。”

孙泉一向不喜欢沾惹是非,他是担心孟秋兰让他来牵头去跑项目,所以,故意采取了以进为退的策略,把祸水引向了孟秋兰自己。

到了这种关键的时玄,就看出了孟秋兰的政治能力的缺陷,驾驻基层党组织经验相对比较匿乏。

站在王学平目前的立场上,自然不可能现在就去提醒她,只需要记在心里就成了。

孙泉暗暗有些得意,孟秋兰所谓的县委积极支持,他看得很明白,其实是孟秋兰把王学平架到了台上,由两人总负责跑这今天大的项目。

这么一来。就没他老孙什么事了。既然没有金刚钻,又何必去揽那个瓷器活呢?

孟秋兰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会场内也随之响起了一阵阵掌声,大家也都被县委一号满怀豪情所感染,七嘴八舌地提出了各自的。

王学平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一边吸明品茶,一边观察着会场内的动静。他心想,这帮老油条,有好处都想往返前靠,有了困难就一个个的明冲暗缩,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趁着刘子和话音刚落的机会,王学平提出了他的建议:“孟书记,这个项目如此之大,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几乎决定了全县上百万人民在未来几十年的命运。我看是不是这样,大家集思广益,群策群力,积极参与,互相配合。我想的话,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孙泉一听这话,马上就意识到了,他心里的那个,已经被明眼的王学平给看透了,老脸不由一红,把头一低,装出看文件的样子。

王学平虽然说得非常婉转,孟秋兰却不笨,马上意识到,必须把在场的人都纳入进来,才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这么大的项目,在县里只要有一点杂弃,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学平同志说得很好,我看啊,咱们全体常委都进入高速领导组。各自按照分工,互相配合,努力把项目引进来。”孟秋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在收了进来。

书记和县长的意见高度统一的情况下,支持跑项目,就变成了政治正确,没人敢当面反对。

接下来,孟秋兰再次提议,举手表决。第二次全票通过之后,孟秋兰嘱咐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刘主任,关于今天的议题,请仔细地整理一遍,我和学平县长需要向市委领导做出专题汇报。”

王学平暗暗击节赞赏,仅此一举。足以把所有参与投票的人,都给圈了进来,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临散会之前,孟秋兰瞅着王学平,笑着提议:“学平同志,你这个,总指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在京城袋过一段时间,还算走了解情况吧。”

孟秋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学平索性顺水推舟,笑着建议说:“同志们

,皿;大的,个、程。不可能县委的鼎力支持。我有个不犬好然刚想法。说出来谨供大家参考一下。”

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王学平并没有急着抛出他的意见,反而。捧起了茶杯,滋润地品尝了一口。

之后,王学平才慢腾腾地建议说:“同志们,如果孟书记兼任高速领导组的政委,肯定会极大的加强咱们的工作力度吧?”

孟秋兰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瞪大了一双美眸,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按照规矩,政府管项目和钱袋子。县委管人事,孟秋兰即使贵为县委一号,也不太好插手王学平职权范围的事务。

如今,王学平主动邀请她介入县高速领导小组的领导工作,孟秋兰马上意识到,王学平这是有意送功劳给她。

领略到王学平的善意,孟秋兰的心情比刚开会的时候,好了不少。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再次想起了那个该死的负心人,脸色立时阴沉了许多。

王学平和孟秋兰不过是咫尺之遥,她的情绪转变,他不可能不清楚。王学平隐约猜到了,孟秋兰情绪上的波动,很可能和她的心伤有关。

虽然不会弹古筝,可是,昨晚。王学平从孟秋兰的筝音,还是找到了浓郁的袁伤成分。

怜惜地看了眼孟秋兰,王学平心想,秋兰,以后啊,你就安心地靠在我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吧,别太好强了,那样对自己的身体非常。

与刚来的那段时间不同,孟秋兰的脸形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精致的瓜子脸越发显得消瘦。

王学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位女子外表看似非常坚强,其实内心异常虚弱。

长此以往,每秋兰很可能支撑不住,身体总有一天会垮掉的。

虽然对孟秋兰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王学平是识花之人,怜香惜玉之心非常的浓厚。

集学平从不自认为是所谓的圣人,在获取权力的同时,他觉得自己有权利享受一下人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独裁的秦始皇”王学平身为天朝子民的一分子,自然也不例外。

天朝的事情,就是这么邪乎。王学平胸有抱负,想为国家为民族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要想获得权力,难免要做一些违背良心的厚黑之事,王学平并不避讳其中的血腥与残酷。

也许王学平自己也摆脱不了历史的宿命,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直到此时此刻,依然是他的人生信条。

嘴巴上说不喜欢美尖的男人。不是身体不行,就是衣冠禽兽。在王学平看来,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县长替县委书记抬轿子,现场的人除非是白痴,才会当中反对。于是,在打着民主集中制的幌子之下。全体常委再一次以全票通过了今天的第三个提议。

一时间,皆大欢喜,尤其是孟秋兰。她看着王学平的眼神,也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作为从省里空降下来的领导。孟秋兰有着不同寻常的自尊心她非常渴望通过她自己的努力,真正地赢得全县干部群众的认可和赞誉。

这么些年来,孟秋兰一直靠着忘我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永远滴血的心脏,只有在工作中,她才能找到一丝安慰和欢乐。

散会之后,王学平端着茶杯沿着走真,朝着办公室走去。

经过何子江的秘书办公室,王学平听见里面传出了一个悦耳的女声。“何主任,咱们那位王大县长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不是老婆李小灵最要好的同学,县电视台的台花江桦么?

“呵呵,江大主播,王老板做什么事,难道还要向我这个当秘书的汇报不成?你呀,完全搞错了码头啊!”王学平听得出来,何子江乐意和江桦这样的大美女开玩笑。

“是江桦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座破庙啊?”王学平站到门口。笑吟吟地问江桦。

老婆李小灵对王学平可不薄。王学平因为好色,**已经背叛了李小灵,可心里却始终把老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江桦此行的目的,王学平不须多想,就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只是,考虑江桦是李小灵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死党,王学平对她也就格外的亲切。

“哎件,王大县长,终于等到你了,简直是望眼欲穿呐。”和李小灵文静的性格大不相同,江桦属于典型的外向女孩,她一看见王学平,不顾脚下踩着的三时高跟鞋,象风一般,就冲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毫不避讳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未完待续)

第278章 毒舌女主播

“江华把抓住胳膊。圭学平多少有此尴尬,赶紧抽出小指里间,笑着邀请道:“江大美女,里边请,有好茶招待!”

“咯咯,你呀,一点都不诚心。小灵没告诉你么?我从来就不喝茶,只喝咖啡。”江桦嘻嘻哈哈地进了位手里间的县长办公室。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这里还真有好东西,正宗的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啧啧,不愧是一县之长啊,连生活格调都高人不止一筹啊!”江桦仗着和李小灵是死党,小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言语无忌。

正在秘书办公室里煮咖啡的何子江听了江桦的妙论,暗暗摇了摇头,敢这么和王学平说话的人,县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江大美女,你今天肯定是碰上了喜事了,不然哪有这么高兴?呵呵,是给我下喜帖的吧?”王学平和江桦也不是一般的熟,所以,有心逗逗她。

“去你的,都当上县长了,还没个正经的。

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给你下什么喜帖?你们当官的最坏了,明知道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却偏偏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损不损啊,你?”江桦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掏出一盒女士抽的沙龙烟,叼在艳红的小嘴里,点燃后,照着王学平脸上喷出一口清烟。

王学平抬手挥散了眼前的轻雾,有些怪异地盯着江桦看个不停。江桦仰天吐了个烟圈,斜眼膘着王学平,嗔怪道:“看什么看?亏你还是堂堂大县长,活象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话就说得有点没边了,正端着咖啡过来的何子江下意识地瞄了下王学平的脸色。

出乎何子江意料的是,王老板挨了江桦的冷嘲热讽之后,居然象没事人一样,反而笑了起来,说:“守着这么个穷县,我可不就是个土包子么?”

“嘻嘻,你少来哭穷,小灵都告诉我了,说你手上藏着一点五个亿,我没说错吧?”江桦得意地一笑小嘴里发出了灵猫抓住老鼠一般的娇笑声。

“咳,说吧,你们颜局长许了你多少好处?”王学平比较了解江桦的个性,这是个有其无心的丫头。说句心里话,反而有点欣赏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上一世,江桦在婚姻大事上,东挑西选,高不成低不就,楞是变成了没人要的高龄剩女。

“嘻嘻,老颜说了,只要我能找你拿回五百万,就提拔我当新闻组的组长。”江桦使出了兰花指,拈起咖啡杯,品了口咖啡,惊喜地怪叫道,“好啊,你这家伙也太会藏私了吧?家里摆着烂咖啡,自己在办公室里偷着喝极品。”

何子江的心脏一个劲地跳个不停,他心想,这位美女主播就算是李小灵的老同学,可这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王学平摊开手,苦笑道:“我们家小灵只喝茶不喝咖啡,我这么点家当,也是托人从牙买加搞来,留看待贵客的。”

“嗯,这么说,我享受的是贵宾待遇了?”江桦总算正经了一点,停止了对王学平的“毒舌”轰炸。

“这还用问?换个人,就算是你们老颜来了,还真不够资格喝我这么名贵的咖啡!”王学平浅浅一笑,他说的虽然是实话,却也有给江桦面子的成分在里头。

王学平成天和人玩心眼,斗智慧,虽然其乐无穷,可也多少觉得有些心累。

现在,陪着口无遮拦的江桦聊聊天,放松放松,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江桦抬起白嫩玉润的右腕,有点粗鲁地摁熄了烟蒂,笑问道:“给个准话吧,能支援咱们县台多产银子?”

王学平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你自己没钱花了,随便开口,多的不敢说,几十万我还拿得出来。至于县台嘛,嘿嘿,我是一个大子也不给滴!”

“大县长,人家亲自出马,还拍了胸脯的,总得给点面子吧?”江桦露出了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想用友情打动王学平。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就这么定了!”

“哎,我说,王学平,你也太霸道了一点吧?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回头,你干了啥坏事,我可不帮你在小灵面前圆谎啊!”江桦心里一急,脱口就把以前帮王学平哄李小灵的小勾当给抖露了出来。

妾学平从容不迫地说:“你就算是说破天去,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按照王学平和吕紫心的计划,是想把县台的实际控制权,转移到吕紫心在国内的代理人手上,这就规避了“真理部”控制舆论媒体的

继续给县电视台注资,不过是肉包子打狗罢了,肯定是有去无回,所以,王学平采取的是抱定青山不松口的策略。

“哎,你这人呀,还真不好说,刚过河就拆桥,真没意思”。江桦一边发牢骚,一边站起身子要走。

“呵呵,这就要走了?我保证,只要你走出这间办公室,新闻组组长的位置,肯定就是别人的了!”王学平从容地据出了一记重镑炸弹,震得江桦心花怒放。

“我他娘的,真是蠢啊,放着你这么个大县长的捷径不走,去抄那门子的远路呐!”江桦猛一拍脑门子,她悟道了!

“好了,我马上要出差了,没工夫陪你胡扯了,回去等好消息吧!”王学平和孟秋兰约好了,明天上午就动身进京,怎么着也得回去收拾收拾。

“好,好,只要你发个,话,老颜那只老狐狸再怎么狡猾,也不敢不听啊!”江桦欢天喜地走了。

王学平返身回里间的时候,发现何子江的办公室里面,站满了全县各个乡镇以及部门的一把手,众人一齐冲着他露出了献媚的笑容。

冲着大家点了点头,王学平也没说话,踱回了里间。坐到皮转椅上,王学平拿起电话,把肖南给找了来。

“老肖,县医院的事情,我和孟书记已经商量好了,让纪委的老张,好好地查个底朝天!”王学平扔了支烟给肖南。

肖南点上火,吐出一口浓烟,笑道:“县医院的问题,不是今天才有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整顿了。”

“嗯,我也不瞒你,这次不是整顿,而是那些穿着白衣的败类们,一网打尽!”王学平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肖南不禁一楞,下意识地问道:“我说老同学,这事你真要考虑清楚了,不能由着性子来啊。你把人都抓了,谁来看病啊?”

“呵呵,老肖啊,你也知道县医院那帮子硕鼠病得不轻啊”。肖南别的都好,就是习惯于因循守旧,不敢突破法不责众的官场潜规则。

肖南脸色一红,双道:“我分管的就是文教卫,县医院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

唉,外人都知道,咱们是老同学,我要走动了手,那不就是给你添乱么?”

“老肖啊,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咱们老同学要齐心协力地把硕鼠都给揪出来,还白衣天使本来的面目王学平正颜盯在肖南的脸上。

肖南有些惊讶地望着王学平。重复了刚才的疑问:“学平,都抓了,县医院不是要瘫痪了么?”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没有张屠夫,咱们就吃不着无毛猪了?喏,你看看这个!”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交到了肖南的手上。

肖南接过文件,定神一看,马上大喜过望地笑道:“还真有你的,连招聘名医的方案都拿出来了,好,好,我还真就不信了,只要舍得花大价钱,不愁招不到好医生。”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省城里三级甲等医院,医生明面的工资收入也不算高,即使是主任医师,算上奖金,每月也不过拿着一千多不到两千的薪资。

在王学平拟定的计划里面,除了给予超出三倍以上的薪资、承担住房安置的费用之外,他还别出心裁地详细列出了出国进修的具体标准。

这年头,国内盛行崇洋媚外,能够出国进修,不管对谁,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学平,条件是不是太过优厚了?”肖南仔细地琢磨了一遍,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

“条件其实不高,真正有水平的名医,只要来上那么一两个,我就心满意足了。毕竟,咱们只是个小县城啊!”王学平挠了挠头,对他最大的困扰不是财力的问题,而是这个时代人们的观念问题。

九十年代初期,大家都想千方设百计地,哭着喊着要跳出农门,从农村挤进城市的温暖怀抱,吃上商品粮,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按照王学平的想法,把县医院拿出来做个试点,通过不断地摸索和完善体制,争取闯出一条医改的新路子。

“时呵,老同学,你这可是非常大的手笔啊!”肖南指着方案末尾的汇总数字,笑得很开公

肖南是分管的副县长,王学平一出手就是三千万的资金,一边计哉招兵买马,一边谋戈购买高端的医疗设备,这等于是变相帮他捞政绩,哪能不高兴呢?(未完待续)

第279章 进京

消晨,王学平冲了个冷水澡。吻别了熟睡中的李小灵,诺。直奔县委县政府大院。

专车驶入县委大院的停车场。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县政府主任张运高以及新任县政府常务副主任兼接待办主任薛文,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王学平的县委二号车来了,他们一齐迎了过来。

“县长,昨晚作业补得还行吧?”王学平钻出车外,刘子和的手已经伸到了面前。

刘子和是严明高一系的重要骨干之一,一向亲近王学平,所以,两人之间倒也可以开些半荤不素的玩笑。

王学平笑道:“别提了,腰酸得要命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王学平兴致不错,众人的情绪为之一松,薛文凑过来,握紧了他的手,语带双关地说:“这一次啊,咱们跟着您进京赶考了。”

王学平用力地摇了几下手腕。笑道:“我们大家都是跟着孟书记进京。沾孟书记的光。”暗中冲着薛文使了个眼色。

薛文看懂了王学平意思,那是说,隔墙有耳!

郝丹做了县开发区的一把手。叶明娟也成了风景区的管委会主任,而薛文却被安排到了县政府常务副主任兼接待办主任的位置上。

按照省里的潜规则,县政府的常务副主任一般都会在待遇给予适当的考虑,只要干满了一年,就可以带上括号:享受副县级待遇。

在王学平草创的王系班底里面。除了肖南之外,最堪大用的就算是薛文了。

薛文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市场意识。为人处事,稳重得体,考虑问题也很周全。而且,薛文和王学平的配合一直都很默契,很多话根本就不需要说出口,薛文就默默地把事给办了。

所以,这一次开常委会的时候。王学平力主由薛文出任县政府办常务副主任兼接待办主任。

在王学平看来,跑部钱进,不过是个针对孟秋兰的引子罢了。他还有一层想法,那就是,要让薛文最终接管县政府驻京办。

所谓的跑部钱进,不过指的是地方政府争抢中央部委那有限的预算资金罢了。

在天朝的大一统集权体制之下,王学平最需要的其实不是跑部钱进。而是利用手里的庞大财力,联络京里的开明权贵,引之为奥援。

驻京办的重要性,王学平早就认识到了。只是当初,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虽然深得严明高的宠信,但毕竟不好越庖代厨。

如今,他已经是一县之长手里有了地盘,很多政治部署就可以从容地布局了。

王学平把薛文带去京城,明面上的理由是让他去见见世面,方便回来后,进一败涂地步搞好接待工作。实际上,王学平是对薛文委以重任。让他全盘经营京城里的各种关系。

红色,加大多数都是贪婪粗鄙之徒,不过,从后世的经验来看,也确实有少部分比较开明的权贵子弟成了政治改革派。

薛文的任务就是,暗中替王学平铺平道路,为将来挤进权力核心圈,打下良好的人脉基础。

几个人围着王学平刚聊了几句。孟秋兰的专车也来了。孟秋兰下车后,笑着对王学平说:“来得蛮早的嘛”。

王学平握住了她的小手,微微一笑:“一把手带队进京,我哪敢迟到啊?。

孟秋兰被逗乐了,笑得花枝招展,抬起白嫩的小手,指着王学平说:“看你不出啊,还真是幽默

张运高凑到近前;脸上堆满了笑容,提醒道:“时间还早,咱们先吃了早饭再动身吧?我已经让机关食堂提前准备好了。”

孟秋兰抬腕看了眼手表,摇了摇头,说:“咱们还走到机场再随便吃点东西吧?”

县委书记发了话,没人会反对。于是,各自登车,跟在县委一号车的后头,向位于省城的机场疾驰而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学平一行人乘机抵达了首都机场。一直到出了侯机大厅,孟秋兰也没见着县政府驻京办主任谢保贵,她不由蹙紧了秀眉。冷冷地扫了张运高一眼。

张运高心头一凛,急得浑身上下直往外冒冷汗,短袖的衬衫几乎在刹那间,湿了大半。

包里装着的大哥大还没有开通全国漫游的功能,偏偏机场里想找部公用电话,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张运高恨不得哺了谢保贵的皮。

临来京城之前;张运高对谢保贵千叮呤万嘱咐,让他务必按时带着车到机场迎接书记和县长两大县里的巨头。

“孟书记,我去给谢主任打个电话吧?”事到临头,张运高无暇多想,只得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孟秋兰冷着一张俏脸,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她扭头征询王学平的意见,“咱们打车直接驻京办吧?。

王学平瞥了眼焦头烂额的张运高。又看了看手表,冲着孟秋兰微微一笑:“那就打车好了,正好体验一下京城的出租车文化。”孟秋兰看也没看张运高一眼,和王学平并肩往外走。

张运高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心里面怒火冲天,连吃了谢金贵的心都有了,居然当场楞在了原地,两腿象是灌满了铅似的,压根就没法挪动步子。

刘子和怜悯地看了张运高一眼。小声提醒道:“老张,领导们都走远了。”张运高这才缓过劲来,拔腿就追。

走出机场大厅,王学平发现了门口停了三辆挂着甲军牌的黑色皇冠轿车,他也没太在意,和孟秋兰径直站到了路旁。

“学平老弟,你来京城也不给我打个招呼,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王学平扭头一看,赫然发现张文天摇了车窗,正笑着冲他招手。

王学平心想,他怎么回京了,还等在机场外面,这肯定是来接人的。

“张兄,还真巧啊,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县的孟书记王学平知道,张文天虽然去过县里多次,可每次都只是来见他,并没和县委书记孟秋兰打过照面。

张文天从车里下来,笑着对孟秋兰说:“这么漂亮的县太爷,还真是没想到啊!”(未完待续)

第280章 警卫团

”张部长,您天会开玩笑了,咱们卜次一起吃讨饭的。从兰冲着张文天浅浅地一笑。张文天哈哈一笑:“孟书记不仅人长得美,话也说得漂亮,我老张甘拜下风啊!”

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中华烟,张文天指着刚从皇冠军车里下来的一位脸色黝黑的大校军官,笑着介绍说:“这是中央警卫团的新任副团长洪军。老蹦的底子,我的发”

所谓的发其实是北方的口头语,意思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娃娃兄弟。从张文天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眼。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老洪,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学平兄弟。”张文天并没有按照官场的规矩,先介绍孟秋兰这个县委书记,反而首先把王学平推到了前边。

王学平和洪军含笑握手的当口。孟秋兰心里狂起波澜,她心想,张文天的能量不小啊!

虽然孟秋兰不知道中央警卫团的具体情况,但她心里却明白,这支部队其实就相当于历史上的大内侍卫,天子身边的近臣。

王学平比较喜欢军事,曾经搜集关于蹦的历史沿革资料,所以他心里很清楚,洪军在军内的地位,远在张文天之上。

昭年之后,经过改编的中央警卫团,级别被提为正军级。团长一般是中央警卫局的副职兼任,属于副大军区级领导。副团长。就是副军级领导,对应到地方,至少相当于省军区副司令员这一级。

“王县长很能干啊,我大哥总是念叨你。”可能是碍着张文天的面子,洪军并没有摆出大内侍卫的架子。微笑着和王学平握手寒暄。

王学平谦虚地说:“张兄实在走过奖了,如果说,做了点事情,那也是我运气不错的缘故。”

洪军矜持地一笑,瞥了眼笑眯眯的张文天。说:“今天我有任务。不能多聊,如果王县长不急着离开京城的话,找个时间一起吃顿便饭吧。”

张文天抢在王学平的前边,笑着对洪军说:“老洪,我知道你有任务。不过,既然是我的好朋友来了。你总得派辆车接送一下吧?”

洪军点了点头,招手从皇冠军车上叫下一个上尉军官,吩咐道:“辛苦你一趟,帮我送送这几位。”抬手指了指王学平一行人。

“啪!”上尉军官一碰双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这时,洪军手里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凶,傻,我是旧,我是旧。鲜花开了,鲜花开了

洪军脸色一变,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一个健步就跳上了皇冠军车,眨眼的工夫,两辆皇冠车已经消失在了机场大道的尽头。

张文天发现王学平一副若有所意的样子,耸了耸肩膀,笑道:“他办他的正事,我留下来陪你和孟书记。”

扫了眼王学平一行,张文天好象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我带来一台车,正好差不多够用了。”

张文天掏出包里的大哥大,拨了号码,把他的车给叫了来。

那位上尉来开车门后,孟秋兰有点犹豫,以她的政治阅历,也有点想不明白了,上还是不上?

王学平很清楚张文天的家世,张家的子弟使用一下军车,不过是儿科罢了,没人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揪张文天的理。

再说了,如果是犯忌并的事情。身处敏感位置的洪军也不太可能把这部皇冠车留下来。

王学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钻进了舟座,张文天扫了眼依然犹豫不决的孟秋兰,他心想,仅仅这副过人的胆识,王学平就要高出不止一筹。

“孟书记,外面挺热的,车内有空调。”张文天故意刺了孟秋兰一下。

孟秋兰俏脸立时涨得通红,低着头。钻进车里,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有

皇冠车启动的一瞬间,王学平看见南云县驻京办主任谢金贵,满头大汗地从车旁跑了过去。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王学平心想,这种颜顾无能的蠢货,早就该换掉了。

一路上,不管是红灯还是黄灯。两辆车一路闯了过去。不仅如此。为了抄近路,两辆军车甚至还逆行了一条五百多米长的单行道。

王学平心想,在天子脚下,敢这么嚣张的车辆,除了军车之外,恐怕很少有人敢于以身试法吧?

在特权阶层的眼里,法律从来都是约束草民的,和他们无干。

尽管今天也享受到了这种特殊的礼遇,王学平暗自一叹,自己定的规矩,自己率先破坏,法治从何谈起?

把王学平和孟送到了驻京办点后。张女天并没有下车,他靠在车窗田仁夭月对王学平说:“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再来接你出去吃饭!”

孟秋兰以前只是听说过,军车的威猛,没想到今天却亲身体验了一回,心里相当的震撼。

在中夏省,孟秋兰的伯父也算是高级领导了,可也不可能这么张扬。

目送张文天离开之后,王学平扭头笑着征询孟秋兰的意见:“咱们进去吧。”

望着面前的四层小楼,孟秋兰心想,驻京办,驻京办,本职工作就是搞好接待工作。县里的驻京办级别确实有点低,不过是个正科级单位,在官多为患的京城,确实有点不好开展工作。

搞不好京官的联络工作,尚情有可原。如今,竟然连本地的领导,都不放在心上,这个谢金贵搞的什么鬼名堂?

孟秋兰心里有数,驻京办主任谢金贵,是杨正华向她极力推荐的人选。当初,杨正华信誓日旦地说。谢金贵在京城里人面很熟,颇有些活动能力。

那时候,孟秋兰手里也没人可用,最信任的还就是她的这位前任贴身秘书。

谢金贵迟到的事实就在眼前,此时此刻,孟秋兰不禁对杨正华的人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几个人步入位于驻京办一楼的南云同乡宾馆大厅,孟秋兰发现,坐在总服务台后边的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服务员,正趴在工作台上睡。

心里异常震怒,孟秋兰扭头冷冷地膘了张运高一眼,张运高不敢在看她那凌厉的眼神,几个健步冲到总服务台前,厉声吼道:“你们谢主任跑哪里去了?。

两个女服务员从甜睡中惊醒。抬头茫然地看着张运高,两个女孩一齐傻在了当场。

刘子和知道张运高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发,就走过去,温和地对两个被吓傻了的女服务员说:“你们别怕,马上打电话通知谢主任,就说县里的两位主要领导都到了。赶紧给安排一下休息的住处。

县政府驻京办名义上归县政府办公室管辖,实际上,因为杨正华骗了张运高,让他以为谢金贵是孟秋兰的远亲,所以,张运高一直对谢金贵在京城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想借机讨好孟秋兰。

谁成想,谢金贵这小子胆子太大了,书记和县长一起飞赴京城,他居然敢玩失踪,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

谢金贵不露面,可就苦了张运高这个顶头上司,他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学平。希望这位真正的县府老大出面缓颊。

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已经考虑清楚,这个关键时刻要是拉张运高一把,将来会很容易把他踩永远的踩在脚下。

“张主任,先别管那么多,让她们安排个住处,咱们都需要换身衣服了。”王学平的发话,对于张运高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霜一般慌不迭地点头称是。

很快,张运高就安排好了套间,王学平和孟秋兰被安排在隔壁。

进门前,王学卑笑着对孟秋兰说:“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孟秋兰摇了摇头,掩耸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有点走神。算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学平马上就意识到,孟秋兰已经把今天的事情,放到了心里,嗯。这就很好嘛。

进了房冉后,王学平把自己泡进了雪白的浴缸里,仔细地把今天机场的事情,思索了一遍。

张文天虽然在张家属于边缘化的人物,可是,毕竟还是张家的子弟。今天巧遇的洪军副团长,将来也许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泡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学平擦洗干净,披上浴袍,斜靠在沙发上,盘算着怎样把孟秋兰引到青年情侣比较集中的地方去。

据王学平的估计,孟秋兰多半受的是心伤,一直沉浸在前夫的沉重打击之中,难以自拔。

看准了这个弱点,王学平觉得他已经有了七成胜算。触景生情乃是人之常情,只要让孟秋兰有了感觉,那就是王学平的机会来了。

这一次的机会,王学平十分珍惜。平时,他和孟秋兰各有一大摊子事情,还有许多公务或是非公务的会议和活动,几乎很难有时间单独待在一起。

王学平暗暗下定了决心,必须找个适当的时机,突破孟秋兰的心防。虽然暂时谈不上把她抱上床去,至少也要让她对他产生依赖的好感。

第281章 请兰入瓮

门在床卜。美美地睡了个午休货。王学平冲了个凉。套心不顺,点上烟,惬意地吸了一口。

茶几上的电话机,适时响了起来,“老板,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宾馆的小餐厅,孟书记也已经过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张运高恭敬的沙哑嗓音。

张运高这话里有些技巧,王学平一听就懂,孟秋兰已经起床了,并且等他一起吃午饭。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喝了茶,抽完一支烟,这才站起身,踱了房间。

里面就见谢金贵耷拉着脑袋,哭丧着一张驴脸,站在铺了红地毯的过道内。

张运高快步赶到了面前,弓着身子,请王学平去小餐厅。

王学平懒得多看谢金贵一眼,在张运高的陪同之下,朝着小餐厅走去。

这时,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就听“轰”的一声,走廊的上空传来了一声巨响,王学平下意识地扭头一看,立时火冒三丈。

谢金贵这小子居然双跪到了地上,不停气地冲着王学平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王县长,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王学平震怒之余,并没有大发雷霆,他扭过头去,冷冷地注视着张运高。

张运高也没想到谢金贵这小子这么不经事。中午,谢金贵赶回驻京办之后,张运高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发泄过后,张运高直截了当地说:“你准备一下,卷铺盖滚回县里去。”

谢金贵原来是县农业局的副局长,为了当上油水非常足的驻京办主任,他通过朋友介绍,给杨正华送去了五万块现金。

杨正华收钱后,也果真把事情给办成了。谢金贵来了京城之后,上下其手,利用手里掌握的权力,大捞好处,日进斗金。

这么肥的一个位置,他只干了一年多,善财难舍的念头比谁都强。

“起来,你还象个国家干部么?”王学平恶狠狠地盯着谢金贵,他确实没有想到,谢金贵居然干出这种没品的蠢事。

姓谢的再怎么差劲,至少也是正科级干部,见过大世面的驻京办主任。如今,却象个小丑一样,玩出了跪地求饶的把戏,这天朝的官场上,可真够乱的,什么人都有。

“县长,我求求您了,只要放我这一马,我甘愿给您做牛做马!”谢金贵厚颜无耻地大放厥词。

王学平忍无可忍,掉头就走,这种贱人哪怕只多看一眼,也会弄脏了他的眼睛。

步入小餐厅,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坐在餐桌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捏着小掉羹,漫无目的地搅样着面前的一杯咖啡。

王学平走过去,坐到了孟秋兰的身旁,孟秋兰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一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明知道孟秋兰的心思,王学平却不想主动提议,换掉谢金贵。

谢金贵不过是个小丑罢了,根本不值一提,王学平考虑的是潜移默化地改变孟秋兰的思维方式,让她严重依赖于他。

所以,王学平决心再等一等,看清楚了孟秋兰的态度之后,再做定论。

尽管自己否定自己,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孟秋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安,和王学平把话挑明了说。

“学卑同志,关于用人不当的问题,我应该向县委做检讨孟秋兰涨红着一张俏脸,这番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蹦出来的。

王学平点了点头,淡淡地一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用人也有不当的时候。一时看走了眼,没什么大不了,纠正过来就行了。”

孟秋兰最担心的就是王学平借题发挥,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通情达理,不由一楞,紧接着仰起脸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仔细地搜索着他的眼神。

王学羊坦然地一笑,说:“人不行,换了也就走了,我支持你”。

孟秋兰看清楚了,王学平的眼神里,除了真诚之外,竟然隐隐带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怜惜。

芳心一下子乱了,孟秋兰呐呐地说:“谢”谢谢你”

王学平的手指动了下,他本想握住孟秋兰那白嫩的小手,可是,转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操之过急的想法,时机还不成熟,不能冲动。

“呵呵,我还没见过真心团结一致的书记和县长,就让咱们成为一个特例吧?”王学平抬起手腕,轻轻地拍了拍孟秋兰的香肩。

孟秋兰悚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极其惊讶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却象没事人一样,态度

说!“老话说得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咱们也来凹集话?”

“呵呵,我不是你兄弟,是你大姐!”孟秋兰被王学平古怪的神情给逗乐了,信口就说出了大姐,这两个令王学平感觉到希望的字眼。

“我们站一块,别人准会说。我是你大哥。”王学平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仿佛无心之言。

“去你的,没正经!”孟秋兰心里好过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可是,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不迭,俏脸上立时泛起了几朵红云,把头一低,不敢再看王学平。

王学平很享受这种既暧昧,又正经的滋味,看得出来,由于刚才的一番开解,孟秋兰的心态有所变化,只不过幅度还不大罢了。

这就好比钓鱼的游戏,身为渣翁的王学平秉承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古刮,采取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努力争取扎进孟秋兰的芳心之中。

在后世,有句话说得很经典:捕捉到了女人的心,她的身体,就等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任你随意出入。

孟秋兰缓和了一下情绪,略带不屑地说:“谢金贵确实不适合继续待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我想的话,是不是马上停职?”

王学平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可是,他却不急于表态,思考了片亥,反问道:“免去谢金贵的职务非常容易,可是,派谁来接替他,就有些棘手了。”

孟秋兰忽然想到了张文天的身上,仅仅从今天发生在机场的一幕,她就可以看出,王学平和张文天的关系非比寻常。

身为县委书记,孟秋兰的见识并非寻常村姑可比,她很快意识到,既然王学平拥有这么强悍的军方资源,不如把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交到他的手上。

孟秋兰的想法很明确,这么做,既有变相纠错的功能,又可以间接借用张文天的势力,让驻京办进入良性运作的状态,不管对她,还是对王学平,都是有极其有利的美事。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看不出孟秋兰的小算盘,她的安排正合了他的心意。

孟秋兰见王学平没吱声,以为他依然心有顾虑,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驻京办属于政府口所属的部门,继任的人选就由政府决定好了,县委这百年全力予以支持!”

这话算是说到家了,王学平心里颇有些感触。和林洛施只拥有一双美腿不同,孟秋兰不仅长相绝美,心机方面也丝毫不差,一旦真正地收入真中,对于他将来的事业,必有大助!

刘子和早就等在了小餐厅门外,只不过,他没有贸然闯入罢了。身为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如果连书记和县长私下商量事情都看不出来,哪这么些年的官场岂不是白混了?

和王学平沟通了一番之后,孟秋兰的情绪明显有了好转,坐到桌上,甚至还要了一瓶冰镇燕京啤酒。

吃完饭后,王学平笑着对孟秋兰说:“到我那里商量一下怎么跑计委和交通部的具体方案?”

孟秋兰犹豫了一下,可是,她从王学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表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王卓平扭头吩咐张运高:“我和孟书记商量正事,不要让人到房间里来打扰。”张运高忙不迭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孟秋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无意中噢到了他身上飘过来的一丝汗臭味,她立时想起了那个该死的负心人。

如果那个改死的狗东西当初不偷着跑去****,孟秋兰至今都可能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进门的一刹那间,孟秋兰停下了脚步,除了前夫之外,这还是她头一次进入别的男人的房间,女性的直觉隐隐告诉她,不能再向前进了。

王学平理解孟秋兰的女性戒备心理,他开朗地一笑,说:“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独有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那可真是好东西啊,外面难得一见的。”孟秋兰眼前一亮,注意力顿时被分散开来,跟着王学平进了房间。

孟秋兰酷爱咖啡,尤其是晚上一人独处的时候,经常靠着咖啡提神。她不是没见世面的土包子,原产自中南美的顶级咖啡,在国际市场需要好几百美元一磅,也就是九两不到一市斤的样子。

价格昂贵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在这个时代,除了让去国外出差的人代买之外,还找不到地方购买正宗的蓝山咖啡。

第282章 浪漫如小资

县驻京办虽然经费方面没有省市驻京办那么交足。可是:酬乍贵为了充门面,同时也是想讨好县里来京出差的主要领导,所以,特别清理出了三间高级套房。

如果硬要做出比较的话,这三间大套房的硬件设施,其水准绝对在普通五星级酒店的高级行政套房之上。

王学平刚才观察过室内的情况,现在,他十分准确地就找到了煮咖啡的设备。

一边煮咖啡,王学平一边笑着提醒孟秋兰:“大姐,你该去洗手了。”

孟秋兰绝美的脸蛋微微一红,原来学过的喝咖啡的流程,她基本上忘得一干二净。

偷眼望着孟秋兰的背影,王学平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她的翘臀之上。圆润、丰挺、迷人,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美,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如此标致的美少妇,已经渐渐地向他靠拢,直到有一天,她被他抱上床去,从身到心,彻底地被他征服。

孟秋兰去卫生间里,洗净双手,坐回到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王学平向她展示煮咖啡的娴熟技艺。

摆在王学平面前的是一只虹吸式咖啡壶,又称为塞风壶或真空壶,分上下两截,玻璃制品。

王学平掏出防风打火机,点燃了咖啡壶底部的酒精灯。借着酒精灯给咖啡壶加热的空档,王学平开始打开一只精致的咖啡盒,孟秋兰立时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咖啡豆香。

“呵呵,这种咖啡豆不错,平时。还真舍不得拿出来与人分享。”王学平坐到了孟秋兰的对面,笑着开玩笑。

“看得出来,你很会享受生活。”孟秋兰平时只是喝过速溶咖啡。这还是头一次见人当面操作煮咖啡的技艺。

等壶内的水沸腾后,王学平发现蒸气压力逼使水透过管子上升,上壶中的咖啡豆粉与热水接触,他马上开始快速搅拌,使其混合如泥泞状。以便溶析出咖啡的四味一香。

搅拌了好一会,王学平等咖啡与水充分浸泡后,主动熄灭了酒精灯。

等了一会,孟秋兰惊讶地发现,咖啡壶下层将咖啡液体透过滤布吸回到了基座内。

王学平笑道:“欢迎品尝王氏咖啡。”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把煮好了的咖啡到入预热过的杯子。

孟秋兰接过杯子,就这么轻轻地一噢,立时沉醉于其独特的芬芳中。过了一会,她急切地啜了一小口。发觉味道棒极了,口感香淳,略带点苦,回味无穷。

“哎,手艺真的很棒,你怎么学来的?”孟秋兰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品了口亲手泡制的咖啡。笑道:“我喜欢捣腾这些费力不讨好的麻烦事。”

一小口一小口地,很快。孟秋兰喝干了杯中的咖啡,王学平发觉,她不经意地舔了下艳红的唇瓣,一副意犹未尽之感。

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了数下。王学平暗暗直咋舌,面前这个绝美的端庄少妇,突如其来的无意举动,惹得他食指大动。

强行抑制住体内的火焰,王学平笑眯眯地问孟秋兰:“觉得好,咱们继续?”

“好”呃”就是有点太麻烦了!”孟秋兰察觉到她的失态,赶紧口是心非地做出弥补。

王学平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呢,他很清楚,无论哪个时代,稍微有点文化素养的女子,都喜欢小资情调。

他特意选择了这种虹吸式的咖啡壶,玩的就是法式的浪漫小资调子,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孟秋兰对他产生一种好奇心。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现在,与王学平独处的孟秋兰,已经被他给套了进去,再也没法子保持清醒的头脑。

王学平发现孟秋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笑道:“有些小手法必须坐近了才看得到。”

有了王学平搭的梯子,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另有不可告人目的的孟秋兰,放弃了心中的戒备,凑到了王学平的身边。

王学平一边纯熟地操作着各种器皿,一边详细地介绍其中奥妙,孟秋兰一时间浑然忘记了,她和王学平在这间屋子里面,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王学平妙手煮咖啡的场景,孟秋兰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之感,如果那个,该死的男人,”

鼻子一酸,眼角立时湿润了起来,美眸之中浮现出一丝雾汽,孟秋兰发了一会呆,猛然惊觉,眼前的人是和她平级的搭档。

心里暗暗一叹,孟秋兰忽然生出了想逃离现场的微妙感觉,她刚欲张嘴告辞,巧合的是,王学平已经将刚刚新鲜出炉的一杯咖啡,递到了她的面前。

“温度还高,先放一放,等稍微冷却一点再喝。不过,为了保持蓝山咖啡的原汁原味,最好还在是在十分钟之内,把它喝下肚去。”王学平看出了孟秋兰脸上的异状,却故作不知,微笑着推销他刚煮出来的

让王学平给打断了念头,告辞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孟秋兰只得端起咖啡杯,细细地品味着其独有的淳香。

刘子和和张运高一直没有走远,两人就坐在距离套房不远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相对而坐,一边喝茶,一边随时注意隔壁的动静。

刘子和喷出一口烟雾,膘了脸色铁青,精神有些恍惚的张运高一眼。他心想,县里的一号和二号。第一来驻京办,谢金贵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老张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糟糕了。

在官场上,大小领导最重视的就是面子和排场问题。这就好有三比。一个人偶尔吃一次鱼翅或是炮鱼,可能会觉得新奇。

可要是几乎每天都要沾这种海鲜,除非是木头人,换谁也吃腻了!

可是,为了搞好接待上级领导的任务,天朝的从省到市,由县到乡。各级领导都在舍命陪君子。

喝坏了肠胃,喝烂了肝,可感情深,还得一口扪。这就是典型的官场围城了,城里的想吃口家常饭菜,都不可得。城外的却非常羡慕官僚们成天山珍海味的腐败生活。

愚蠢的谢金贵,居然干出了不符合国家干部体统的傻事,张运高这个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能不能涉险过关,目前还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83章 开国老上将

”唉,流年不利啊”张谗高想起愚蠢的谢金贵,就来。恨不得食其肉集其皮。自从,王学平顺利登上代县长的宝座,张运高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经常在半夜被恶梦惊醒,然后整宿整宿无法入眠。

与严明高略显宽厚的性格不同。王学平属于坚毅果断之人,以张运寄几十年的官场经验来判断,类似王学平这种人,轻易不会出手可是一旦出手,就会直奔要害,一招毙命。

当年,不可一世的李大江就栽在了王学平这个小不点手上,阴沟里翻了船。市中院一审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死刑!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张运高主管县政府办多年,手上难免沾了鱼腥味。这年头,不贪不占的官员,几乎没有,只要下决心去查,一查一个准。

张运高很清楚,王学平并不待见他。这狼要吃小羊,光明正大的理由就和小姑娘的辫子一样,一抓一大把。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刘子和自然明白张运高的苦处,他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当初。刘子和还是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就曾经和张运高打过无数次交道。也由此产生了一种负面的印象。整个一只变色龙,谁掌权就是谁的奴才。

可是,城头经常变换大王旗。如今的县政府已是王学平当家作主了。张运高的好运也就到头了。

刘子和心里很明白,张运高之所以要当着他的面唉声叹气,其实是想借他的嘴给王学平递话,让王县长把他收编过去。

暗暗觉得好笑,刘子和心想,一朝天子一朝臣,县长换了,县府办的主任岂有不换之理?

孟秋兰之所以没有及时的换掉刘子和,其实是因为,她是外乡人不熟悉本地的情况,暂时将他留任而已。

随着孟秋兰在县里待的时间的延长,刘子和的危机感也就越强,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不是孟秋兰亲手培养的干部,信任的程度终究要差上不少。

浓郁的咖啡香,温馨的氛围。再次唤醒了孟秋兰对于家的记忆。

王学平捏着咖啡杯晃了晃,室内顿时溢出浓郁的咖啡香,孟秋兰下意识地噢了噢,叹道:“你真是个全才”。

王学平笑道:“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是兴趣广泛,但专而不精。”

孟秋兰瞪大一双美眸,盯着王学平,王学平故意开玩笑说:“我脸上长花了?”

俏脸一红,孟秋兰艰难地从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挪开了视线,轻声一叹:“我听说你爱人是全县有名的大美人儿

王学平心中一动,笑道:“她啊,只能说是看愕过去吧。”

孟秋兰心头一酸,又一次想起了那个该死的男人,那个害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我,我脑袋有点晕,必须要休息一下孟秋兰咬住艳红的嘴唇,终于狠下心要告辞。

王学平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急,就说:“今天我是赶了鸭子上架子,勉强撑着面子,下一次。你上我那里去,相信我的水平,会大有长进。”

孟秋兰没有听出王学平话里的深意。信口道:“有机会一定去你那里。看你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得了这么一句话,王学平心满意足,他微笑着把孟秋兰给送出了房间。

带上房门之后,王学平再次把自己泡进了浴缸之中,从孟秋兰今天的表现来看,她已经逐渐坠入他的瓮中。

现在,王学平需要的走过人的耐心。和林洛施不同,撇开孟昭雄的地位不谈,她自己就是手握实权的一方诸侯。

对于征服孟秋兰,王学平既走出于政治上的需要,更重要也和他好色的本质息息相关。

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难以搞到手的女人,就越有兴趣,在这一点上。王学平也不例外。

这时,门铃响了,王学平匆匆擦拭干净了身体,换上了一套休闲装。

开门一看,张文天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庞,近在咫尺。

“张兄,你来得够早啊!”王学平笑冷吟地把张文天请进了房间。

张文天大咧咧地靠到了沙发上,笑道:“你们那位县委书记,长的可真是标致啊。

王学平故意装傻,扔了支烟给张文天,笑着问道:“今晚去那里潇洒?”

张文天点上烟,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笑道:“既然是你来了嘛,就去我的老巢好了。”

“老巢?”王学平心里明白张文天坏笑的由来,却有意岔了开去。

张文天也不是刚出道的菜鸟。哪能不明白王学平的心思,他将双腿架在鼎丁兰,笑道!“玉泉山庄,你应该听说讨众个地弈吧。…

王学平何止听说过这个地方,玉泉山庄,这个地方,即使在天朝的普通权贵阶层,也自由仰视的份!

玉泉山庄可不是一般的所在。撇开山庄四周岗哨如云不说,即使是一般的师级干部,都无缘进去参观。

“张兄,上那种地方去消费。有点张扬了吧?”王学平出于稳妥的考虑,提前打了个桩基。

“看样子,你很清楚那里的情况啊?”张文天发现王学平一副对玉、泉山庄了如指掌的态度,心里也觉得惊奇,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有洪军照应着,他这种普通的副师级军官。根本没资格进去享受。

“张兄,这种盛情的招待,太隆重了,实在是不敢当啊!”王学平越发认定,省军区疗养院里一定藏着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他的地位太低了一点,没办法搞清楚具体的内幕罢了。

王学平和张文天的私人交往时间并不长,可想而知,以张文天的家世。居然会做出这种出格的安排。其中必定隐藏了一个大秘密。

“呵呵,不瞒你说,我是经常去那里享受生活。”张文天看了眼王学平,笑道,“原因只一个,我岳父是警卫局的主要领导之一。”

仅此一言,王学平彻底明白了过来,玉泉归属警卫局管辖,张文天既然有了这一层关系,来去自由。也就成了小菜一碟。

“不怕你看不起我,我这个还是有点小野心的。”和王学平处的时间越长,张文天就越走了解他那种秀外惠中的本质,所以,他也没有打算完全把事实隐瞒下来。

疗养院建在了王学平的地盘之上,里边藏着个重量级的开国上将,这种事情即使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等王学平将来知道了,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张文天觉得,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反而很可能会获得极大的助力。

“兄弟,说句心里话,疗养院的建设力度,关系到了你大哥我的前程。”张文天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

王学平故作惊讶地问道:“有这么严重?”

张文天叹了口气,说:“我虽然顶着张卓,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那不过是外人的看法罢了,其实呢,我还只算是外围的一员!”

王学平心里明白,张文天说的是真话。如果,他果真处于核心圈。不至于这么今年纪就被安排到了省军区去养老。

按照军方安置的规则,只有失了宠的军官,或是不适应野战部队需要的将领,才会被安排进省军区这种手里没有多少部队的闲衙门。

“张兄,你太过自谦了。军区后勤部可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肥缺啊!”王学平继续装傻。

“嘿嘿,老子如果想搞钱,这么几年下来,没有一千万,也至少有八百万了。”张文天摸了摸脑袋,认真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对张文天这话,深以为然。众所周知,在任何一个单位,只要管着后勤部门,不说别的收入。仅仅油料损耗这一项,就是一笔了不得的大数目。

见王学平只是笑望着他,却并不说话,张文天又叹了口气,说:“如果老子今年过了五十,一定不会手软,绝对比谁都贪。可惜的是。我的实际年龄不到四十,心里还有盼头啊!”

张文天这么一解释,王学平也跟着想清楚了,接下来,张文天应该向他透底了。

果然,张文天狠狠地吸了口烟。凝神想了一阵,终于下了决心,恨声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继续在家族里混,唉,已经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所以说,你想另辟蹊径,曲线救国。”王学平知道不能继续装傻了,张文天连一直隐鼻在心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抖露了出来,他在不应景,就太不知趣了。

“是啊。以你的智慧,肯定已经猜到了一点内幕吧?”张文天借着烟雾的掩饰,让王学平无法在短时间内看清楚他的表情。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猜到了一点,不过,所知不多。更何况,你一直没有告诉我情况,我也不太好问你吧?”

张文天仰天一叹,说:“今天来找你,也就是想和你交个底,有位开国的老上将,那是一位威震华夏的虎将,就在咱们省军区的疗来”

“哦?”迎着王学平探询的目光,张文天说出了一个令王学平感觉极其震惊的人名,“杨海光!”(未完待续)涧书晒细凹曰氐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奸去外

第284章 上山

场海米。众个脍炙人口的名牢。在红朝建军史上。占有板婷里要的位置。他曾经数次在我。中央最危险的时候,挽狂澜于既倒。

据王学平知道的情况,这位精通军奉指挥的老将军,在政治上面其实并不算特别成熟。所以,在开国元勋授衔的时候,杨海光仅仅被太祖授予了上将军衔,与十大将失之交臂。

更具有传奇色彩的是,杨海光的军事指挥才能赢得了世祖的赏识,颇为倚重,做了十年的军委第二副主席。可是,这位杨老将军丝毫也不贪恋权位,八十年代末主动提出鞘甲归田。仅仅是这份胸襟,就实在是极为难得,令人佩服不已。

“这么说来,杨老将军就在省军区存养院里休养了?”王学平心里有了底,如果想办法让张文天获得了杨海光的赏识,那么小张的前途那就完全不用发愁了。

“是的,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也就定南军区和省军区的几位首长清楚。再加上我这个不入流的副师张文天用力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沉声道,“兄弟,你可能不太清楚,饱受家族冷眼是种什么滋味,我是尝够了。所以。你务必要帮我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早就在等张文天和他交心。如今,张文天终于对他说了实话,接下幕的事情,就是要想方设法地帮助张文天靠近杨海光这位虎将。

“张兄,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全力协助你。”听了王学平毫不犹豫地表态,张文天不由喜出望外,他一把拉住了王学平的右手。十分用力地拍了拍,“患难见真情。如果异日我有所寸进,绝不忘了兄弟你的一番盛情

“张兄,我又不是那种酸不溜丢的文化人,没必要来这种文诌诌的鸟玩意儿。”王学平知道张文天性子比较粗豪,也就故意暴了个粗口。

果然,张文天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指着王学平,大声说:“我就喜欢你这种有文化的流氓!哈哈!”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一句名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经过深层次交心之后,王学平和张文天的关系,明显比之前更进了一步。

据王学平自己的分析,张文天先是把小妓子带给他认识,接着又把杨老将军藏身于疗养院的事情全盘托出,这真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兄弟。我说句题外话啊,你别怪老哥我多嘴张文天望着王学平,神秘地一笑,说,“我发现。你们那位美女县委书记,好象对你有些好感。”

王学平心头一惊,别看张文天外表很粗,其实心细如发,估计是孟秋兰无意中表露出来的神情让张文天给察觉到了。

“呵呵,文天老哥,这怎么可能呢?”王学平故意皱紧了眉头,反问张文天。

“嘿嘿,也不瞒你说,这男女之事,自从我十五岁开始,就已经开了窍了。女人遇见了有好感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表现,瞒不过我这双亮眼。”张文天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学平,那意思仿佛是说,都是自家人,何必隐藏太深呢?

王学平从容地一笑,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有些事情。即使是亲密的盟友也不好明说的。

尤其是类似男女私情这种事情。一旦出事,就会惹出天大的麻烦。

在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暂时只能算是比较亲密的政治盟友,还远没有达到无话不说的境地。

再说了,王学平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最终把孟秋兰摆平,事还没办、成。就泄了密,这就并不符合王学平一贯地做人原则。

其实,张文天也不过是试探一下王学平而已,孟秋兰长得太漂亮了。不笑一颦之间,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没看出王学平的破绽,张文天索性不再提及这个香艳的话题,笑着转移了焦点,“我很奇怪,你搞出的设计图纸我拿去问过专家了,欧美的风情比例非常高啊。”

“呵呵,我当时也不知道杨老将军就在你们省军区疗养院,所以,主要是考虑到了中西合璧的设计思路。专门让人请了欧州比较著名的建筑大师搞了几个设计方案王学平心头暗暗一松,这一道难关总算走过去了,只要张文天不再继续纠缠他和孟秋兰之间的私情,别的都好说。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张文天抬腕看了下手表,发现已经旧点过一刻了。

王学平给孟秋兰的房间里打了电话,告诉她张文天已经到了,等会一起去玉泉山庄吃饭。

孟秋兰简单地化了下妆,随手挂着一只小坤包,素面朝天地出现在了一楼的大厅。

张文天扭头看了看王学平,又瞅了瞅绝美。四次,他心想郎才貌!只可惜,一个是书记。加长,两人都是政治动物。

按照通行的逻辑,除非是世家子女的政治婚姻,政治动物一般很难凑到一起去。

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把刘子和叫到身旁,递了支烟给他,笑道:“子和兄,张部长今晚单独请孟书记和我吃饭,你和张主任自由行动吧!”

刘子和点着头,笑道:“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呢,搞得这么正经?成。你们领导出去腐败,我和老张两个人留来看守行李。”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感动。

这年头,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多数时候,上级把下级视为可以随意使唤的奴才,呼来喝去,而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久而久之,也就很自然的形成了官场上的奴才文化。

现在,王学平明显要去参加一次重要的聚会,却还能抽出时间和刘子和私下里打个招呼,仅此一样。就足以使刘子和大为感激。

孟秋兰走出宾馆,站到大堂的门前,她发觉,张文天带来的这辆吉普车非常普通,可是,车牌号的数目字却在百位以内。

她可不是乡下的村姑,见识并不差。能够坐上这种极其特殊的军车。本身就是一项特殊待遇。

张文天拉开车门,笑着邀请孟秋兰上车,“孟书记,女士优先,请上车吧。”

孟秋兰扭头看了看王学平,发现他微微一点头,她也没犹豫就钻进了车内。

张文天坐到了副驾驶室,王学平则挨着孟秋兰坐了下来。

鼻内噢到了孟秋兰身上传出来的淡淡的幽香,王学平心想,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抱美入怀的。

“去玉泉别院!”张文天扭头嘱咐正襟危坐的司机。

开车的司权是一名穿着陆军制服的少校,除了聚精会神地开车,他始终沉默不语。

张文天扭过头来,冲着孟秋兰开玩笑说:“孟书记,委屈你了,堂堂一县父母官,居然只坐了这么一辆破吉普。”

孟秋兰抿嘴一笑,说:“张部长。你真会开玩笑,这车的档次虽然一般,可是车牌却是不一般呐。”

张文天轻声一叹:“怪我不好。太过小看你了,孟书记还真是个女中强人啊!”

孟秋兰俏皮地一笑,说:“女强人有什么好的?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其实就想做个普通人,谈谈恋爱,相父教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唉!”

王学平品出了隐藏在孟秋兰叹息之中的那浓郁的哀怨,心里不由浮上了一丝怜惜之情。

这个女人在事实上主宰着全县上百万群众的命运,可是,她自己的感情生活,却一蹋糊涂,还真是够可怜的。

挂着甲军牌的吉普车穿过市区。越走越偏,并逐渐上了玉泉山。

行至半山腰,明亮的大灯之下。老远就见两辆军车停在路旁,路中间站了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为首的一个军官,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红色停车牌,示意吉普车靠边检查。

张文天没有做声,少校司机面如表情地把车就停在了路中央,摇下车窗,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本证件,扔到了为首的那位中尉军官手上,冷着脸说:“我们有紧急公务,让路!”

强光之下,王学平看得很清楚,中尉军官挂的臂章上是一头红色的下山猛虎。据后世的传闻,这只下山虎大有来历,应该属于警卫团的直属大队的特有臂章。

中尉军官看了少校手里的证件,脸色不由大变,来不及说话,立马就并拢了双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少校司机把手伸出了车窗之外,中鼎良知趣地双手把证件捧到了他的面前。

“把路障打开,耽误了老子的公务。有你好看的。”少校板着脸厉声刮斥那位中尉。

中尉慌忙把手举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士兵,赶紧搬开了拦在路中央的铁制栅栏。

少校猛地将油门踩到了底,吉普车象离弦之箭一样,飞速飙了出去。

就在王学平心里很有些奇怪的当口,坐在前排的张文天,忽然扭头问少校军官:小武,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劲啊,非特殊情况下,即使是直属大队的人,也不敢拦咱们这辆车的啊?”

叫小武的少校军官,两眼始终紧紧地盯着崎岖的山路,嘴上回答说:“今天应该有重要活动吧

张文天听了这个解释,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后来,王学平才从张文天的嘴里知道了小武其实是警卫局保卫处的参谋,职业性的特种业务骨干。

第285章 不速贵客

二普车疾驰在山路上,王学平发现,整个山区就他们认一捞个在路上跑,前大灯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着并一路向上而去。

一路之上,越往山上走,孟秋兰发现,流动的岗哨就越多。王学平也是暗暗心惊,有几处哨卡的警卫战士除了手持微冲之外,甚至还配备了手持式反坦克导弹,这种超常规的武器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这个曾经的军迷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一路之上走走停停,但每到一处检查哨,带队的军官只要看了小武的证件,都会马上挥手放行,并没有强行要求检查车内的成员情况。

这么一来,王学平倒看出了门道,他现在所坐的普通吉普车,其车牌绝不可等闲视之。

灯光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铁栅栏门,只见,带队站在门口的军官已经变成了上校,其级别明显要比之前路上的岗哨要高出一大截。

王学平本以为小武会停车接受检查,却没料到,小武向左侧猛打了几把方向盘,吉普车向左一拐。驶上了一条双车道的小路。

张文天扭头看了眼王学平,轻声叹道:“刚才那个所在,我这样的小军官,压根就没资格进去。”

一直没做声的小武忽然轻咳了一声,张文天瞬即闭紧了嘴巴,不再提那座大院的事情。

看过不少党政要员传记,又曾结识过一位省部级高官,王学平对于这座山其实不算完全陌生。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座大院应该属于总参直接管辖,只是常人并不知情罢了。

沿着小路走了大约五分钟,吉普车停在了一座小院门前,从门前的岗亭里走出了一位少校军官。

“武参谋,因职责所在,必须检查所有乘员并一一登记在侧请多多包涵少校领着三个持枪的卫兵快步走到车前,看清楚小武那张冷峻而黝黑的脸庞之后,表面上,话说得很客气,骨子里却强硬无比。

张文天这时拉开了车门,王学平就听见“咔咔咔。的清脆响声,再定神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好家伙,在那个少校的拔枪动作的同时,三名卫兵在眨眼的工夫之间。全都拉开了枪栓,乌黑发亮的枪口一致对准了张文天。

“妈的,也不看清楚是谁,就敢拿着鸟枪对准老子?”张文天仿佛司空见惯一般,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开口就骂。

那位少校这时也看清楚了,敢情是张文天,赶紧收起了枪,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张文天的面前,“啪!”敬了个军礼,然后陪着笑脸”声说:“原来是文天大哥啊。小弟刚才一时眼花,没看清。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这人缺点无数,就一个优点,知错能改而且改得很快,等明儿个下了岗,我单独请您上全聚德大嚼一顿

因着洪军的关系,张文天和警卫团的中高级军官混得烂熟,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张家的子弟,多多少少有些忌惮。

张文天哈哈一笑:小林子,整个警卫团里,就数你小子最会来事。得了吧,规矩是死的,老子不想为难你。该怎么检查,你就怎么检查

林少校最终还是检查了王学平和孟秋兰的工作证,并详细记录在案。

重新上车,在经过大门的时候,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就在门后不远处的左右两侧的小山包上,各布置了两门高射炮。

张文天和小武都没有解释,王学平自然不会去问,类似玉泉山庄这种地方,至少要遵守三不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小武驾着吉普车在大院内左弯右拐,速度一点都不慢,很快,孟秋兰就迷失了弈向,再也不知道身存何处。

记忆力超群的王学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能了解一个大致的方位,至于具体身在何处,那只有天知道了。

进入别院之后,张文天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眼注视着前方,一直没回头。

从张文天的表现上再,王学平领会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神秘感和压迫感。

他相信,不管在地方上多牛的领导,到了这种处处展示出特权威严的所在,很难不低头。

不大的工夫小武把车开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小楼门前,张文天这时候才扭过头,笑着对王学平说:“到地方了,咱们进去吧。”

和孟秋兰对视了一眼,两人竟然在同一时间,轻呼了一口气。互相释放出轻松了一截的感受。

明亮的灯光之下,王学平发现,这座小楼外表并不起眼,可是,和孟秋兰并肩走进大厅,王学平却发现他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大厅的中央,除了洪军之外。还站了三名身穿大校制服的军官,他们手里夹着雪茄,正围在洪军的四周谈天说地。

“老,品们来了”张女天笑着老讨去,依次和那几位大枚渊公引了个招呼。

洪军冲着王学平和孟秋兰,略微点了点头,含笑道:“你们来晚了,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张文天走过去,拍了拍洪军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说:“老洪,你这话正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了,走。咱们赶紧开吃。”

一行人坐到了酒桌上,张文天依次介绍了席间的几个大校。王学平发现,除了一位大校是警卫团的领导之外,其余的都是张文天和洪军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娃娃兄弟。

洪军有意在暗中观察了一下,他从王学平的脸上看到的是从容不迫,仿佛在场的人都是普通士兵一般,显得游刃有余。而孟秋兰的神态却多少有些不太自然,看得出来。她还没放开胸怀,有些拘束。

王学平大致了解了一下在场军官的来历,心里也就有了数,现场一定是没外人的。

有了这个基本判断,王学平益发放开了胸怀,借着张文天的介绍,和在场的每个人或长或短地交流了一番,也大致摸清楚了大家的身份。

孟秋兰依然没有放开手脚,张文天有心提点她一下,就笑着开玩笑说:“孟书记,这里都不是外人,也都是些粗人,有些半荤不素的玩笑,你可千万别介意哦。”

俏脸微微一红,孟秋兰故作镇定地小声说:“没事,没事。”

孟秋兰本就长得觎丽无比,此时做出了小女儿般害羞的神情。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张文天也不禁呆了呆。

王学平恰好也看到了孟秋兰的娇态,他心想,这女子如果不是手握重权的县委书记,天知道会招来多少人的觊觎?

酒菜早就准备好了,桌面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特色的菜肴,王学平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好几道在闻名于后世的国宴品种。

两名女服务员捧着托盘走到了桌边,孟秋兰发现,那是清一色的茅台酒,不由皱紧了秀眉。

王学平心思略微一动,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笑着提醒张文天:“张兄,你别忘了,这里还有位女士。”

张文天拍了拍脑袋,笑道:“多亏你提醒了,不然我还真给忘记了。服务员上饮料!”

孟秋兰感激地望了王学平一眼,她心想,幸好是他出面解了围,否则今天很可能要出大洋相了。

女服务员把各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之后,张文天端起酒杯,站起身,笑道:“老洪,各个兄弟,学平兄弟和秋兰书记难得来一趟京师,来,咱们喝个大团圆。”

王学平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一杯足有二两多,王学平豪爽的举动,赢来了众人阵阵喝彩声。

洪军放下手里的空酒杯,瞥了眼张文天,笑着对王学平说:“酒品通人品,王县长真是好酒量啊!”

张文天侧脸望着洪军,埋怨道:“老洪,学平老弟和我一见投缘,这里只有兄弟,哪来的县长?”

洪军没有接腔,只是笑了笑,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洪军愿意亲自出面接待他和孟秋兰已经非常给张文天面子了,至于进一步亲近,那就需要时间和机缘了。

身为羽林军的警卫团副团长,又是将军的洪军,完全有骄傲的资本。

别说王学平和孟秋兰只是中西部一个穷县的一、二把手而已,就算是省一级的领导干部在现场,洪军也完全有资格不理不睬。

历史上,因为得罪了天子近臣,被暗中陷害,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数不胜数。

王学平不想让张文天太过为难,就端起酒杯,举向了洪军,笑道:“感谢洪团长的热情招待,我先干为敬。”

眼睁睁看着王学平再次一气喝下了二再多白酒,洪军不动声色地将酒杯凑到了嘴边,正欲喝下,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厅里快速传进了室内。

众人也都从洪军的脸上发现了异状,纷纷把视线投向了房门。

眨眼的工夫,就见一位中校军官快速跑到了洪军的自旁,凑到他的耳旁,小声嘀咕了一拜

洪军的表情马上变得极为严肃,也不多想,立即下令道:“命令全体值班人员,进入特级战备状态。”中校敬了个军礼,快步跑出去传令。

洪军快步走到衣帽架旁,戴上了军帽之后,转身出了房门。

张文天毕竟是世家子弟,他赶紧追了出去,一把拉住洪军,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洪军叹了口气,说:“你们家老爷子来了,这一次居然不住主院,却要来别院观赏风景。没办法,全山戒严,严禁任何人随意走动。”



第286章 同居一室

“溉烈军快步跑了出尖,在场的人,大宗你看看我,我看看慷红艰后有人忍不住了,说:“老张,时间真是不赶巧,咱们都有公务在身,你们家老爷子要是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大家就都别吃粮当差了。

趁着现在老爷子还没住进来,我们就先告辞了。”

张文天心里明白,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人家的话一点也没说错,他们张家老爷子自从退下来后,居无定所,兴之所至云游四方。

这倒也罢了,最要命的是,张家的老爷子所到之处,方圆三公里之内都必须戒严。不仅如此,更要命的是,只要是张老爷子驻留的地方,所有电讯一律静默,从山庄里往外打的电话,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才有可能被转接出去。

张文天叫来的这些娃娃朋友,大多是本单位有头有脸的中层以上领导,如果被困在了山庄里,换谁都受不了。

“好吧,好在大家都是与保卫相关部队里的领导,现在找机会出去还来得及,再晚了就恐怕”。张文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了,部队的高级军官尚有脱身的机会,可是,王学平和孟秋兰这两个地方上的干部,却是怎么样都不太可能离开山庄了。

王学平发觉张文天停下了话头,只是盯着他,却始终没有说话。他略一盘算,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曲折背景。

紧接着,他深入地一想,忽然意识到,这简直就是一今天赐良机:难得的与孟秋兰独处的机会,竟然因为张老爷子的驾临,突然地呈现在了王学平的眼前,这怎不令他感到欣喜?

张文天从兄弟们那焦急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马上对眼前的两个人作出安排。

毕竟是世家子弟,张文天马上想到了主意,他握紧了王学平的手,满是歉意地说:“本想好好地招待一下兄弟你和孟书记,却没料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实在是对不住了。”

王学平心知此时此刻不是说闲话的时机,当即摆断了张文天的话头,含笑问道:“既然都出不去了,我和孟书记怎么安排?。

张文天楞了楞,他也没想到王学平竟然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结局,时间不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得叹了口气,说:“这里是我们经常来聚会的地方,二楼有间小卧房,没办法,全山已经戒严了,只有这么一间房了

孟秋兰的那张俏脸,腾的就红了一大片,羞涩地扭过头去。张文天看出了她的羞意,在身后频频有人催促的情况之下,他也没有办法多做解释了,只得无奈地对王学平说:“赶紧,跟我来

张文天扭头对另外三个大校说:“你们赶紧上车走人,我随后就到几个人早就等急了,大家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浑然看不出一丝部队领导的威严气度。

王学平和孟秋兰跟在张文天的身后,一路小跑着奔上了二楼。在二楼,张文天找到了小楼的管理员,把她拉到一旁,软硬兼施地低声嘱咐了一番。

“老弟,孟书记,一切听顾阿姨安排”。在摆平了小楼的女管理员之后,张文天看了看手表,只抛下一句话,就闪得不见了人影。

小楼的女管理员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把王学平和孟秋兰领利了位于二楼最里侧的一个房间门口,极其冷淡地说:“封山期间你们哪也不能去,只能待在房间里,一天三餐,由我亲自给你们送饭。”

咽了口唾沫,女管理员又补充道:“我这肩膀很窄,担不起太大的责任。如果你们离开了这个房间,只要被发现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不当官绝对是最轻的惩罚!”

孟秋兰的脸色变幻了好几种颜色,王学平心里却明白,这女管理员话虽然说得很难听,可是,道理却是正确无比的。

他和孟秋兰都是真处级干部,在县里算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到了京城那就成了小不点了,进了这座贵气凛然的山庄,说句丑一点的话,连个口都算不上。

王学平担心孟秋兰出言不逊,惹恼了这位姓顾的女管理员,搞不好就有大苦头吃。

他暗中拉了拉孟秋兰的手臂,孟秋兰抬头,恰好对上了王学平那清澈的眼神,看懂了他的心意,孟秋兰原本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下来。

“谢谢您的关照,我们绝对不离开这个房间半步王学平谢过了顾管理员,当先推开了房门,孟秋兰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房间。

两人刚进门,“咣!”房门就从身后被人关上了,紧接着,就传来了有用人钥匙,从门外把房间给反锁的声音。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孟秋兰,苦笑道:“非常时期,没办法,忍

孟秋兰点了点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将就下去。

以她的见识,很清楚,如果贸然从房间里出去,一旦被保卫人员发现了,所产生的后果必将极其严重。

姓顾的管理员虽然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可是,孟秋兰却知道,擅闯禁地的后果很严重。

王学平站在室内中央,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内的情况,他发现,屋里空间只有大约十五平米左右,靠窗边摆了一张行军床,门边有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只保温瓶,四只极为普通的玻璃杯散乱地立在桌面上。

令王学平感到惊喜的是,靠墙边居然有一台小冰箱,看品牌是产自小日本的松下。

孟秋兰稍微定了定神,广瞄到了那张行军床上,绝美的脸蛋不禁又是一红,难道说两人共睡一张床?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慌乱之中,竟然和王学平的视线碰了一块。王学平故意装作没看出孟秋兰的羞意,含笑指着室内的一个小门。说:“这里恐怕就是卫生间了。”

“可能是吧。”孟秋兰下意识地望了过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借着点头说话的机会,掩饰住了浓浓的羞涩。

王学平心想,既然被困在了这里,食物、水和卫生间就变得至关重要了。他走过去,推开室内一看,果然,这是一间卫生间,令他感觉到欣喜的是,室内的墙上居然安装了一只热水器。

为了给孟秋兰留下适应现实处境的时间,王学平故意走进了卫生间,并反手带上了房门。

没有了王学平给予的精神压迫,孟秋兰长松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坐到了椅子上。她下意识地扫了卫生间一眼,心理别提多别扭了,也许一天,也许十天,她竟然会和原本是对头的男人同住一屋,甚至还要共用一个卫生间,想想就觉得羞人。

窗子是开着的,一股凉风从外面扑了进来,孟秋兰哆嗦了一下,双手抱着胸,浑身上下透出阵阵的寒意。

焦急之中,孟秋兰抬起了头,不经意地发现,行军床上,竟然没有被子,只有一条薄薄的毯子。

山上不比城里,这么一条小小的薄毯,能够顶得住深夜的寒潮么?孟秋兰不敢再想下去了。

王学平从卫生间里出来。发觉孟秋兰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发呆,就笑着问她:“怎么了?”

孟秋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怎么好意思主动说出口呢?难道说,她睡床上盖毯子,让王学平就这么睡地上?

王学平顺着孟秋兰的视线望去,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他心思一转,笑着对孟秋兰说:“非常时期,只能从权了。这么着,你是女士,你睡床上,我呢,就着几把椅子,靠桌子对付一下。等明天顾阿姨来了,再找她要两床被子。”

“山里气温低,这,”这怎备能行呢?”孟秋兰迟疑着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读出了她心里的矛盾心态,他心想,越是这种危难的时候,他越不能急躁,越要步步为营,同时还必须展示出他良好的“伸士”风度。

孟秋兰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她更不可能让王学平到床上来和她共枕,只得尴尬地扭过了头去。

王学平不想让她觉得太过拘束,走到桌边,将保温瓶放到了冰箱旁边,桌上的几只水杯,也顺手塞进了冰箱的冷藏室内。

扭头的时候,王学平发现孟秋兰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由冲着她微微一笑,说:“时间不早了,咱们累了一天,也都该休息了。”

“你”晚上”会很冷的”孟秋兰下意识地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王学平看得很仔细,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动作。

“呵呵,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锻炼了。可是我的身体素质还行,又是大热天,应该抗得住。”王学平并没有吹牛,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始终保持着洗冷水澡的习惯,从三伏到三九,从不间断。

见孟秋兰坐在床沿上没动地方,王学平知道她面嫩,也不好当面再劝。他走到窗边,关了窗子,然后走到门边,把灯给按熄了。

伴随着室内猛地的一黑,孟秋兰的一颗芳心砰砰直跳,潜意识地低呼出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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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侣比尸

第287章 辗转反侧

平舞紧拉开了电灯,明知故问!,怎么了。怎么了孟秋兰抱着胸,羞红着脸,微微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我,,我有点怕黑

王学平发觉。此时的孟秋兰脸上布满了红晕,不仅没有丝毫县委书记的派头,反而活脱脱一位网出道的青涩小姑娘。

为免露馅。王学平不敢多看,温言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咬牙坚持住,度过难关,就好了!”

孟秋兰差点哭了出来,自从那个该死的男人重重地刺穿了她的心。她一直把心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露一丝缝隙,最终成了团省委有名的冷美人,

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将别人拒之于门外。再加上她是团省委的中层领导。来找她的人,也都只敢谈工作。

久而久之,孟秋兰的感情生活,完全是一片空白,再无人这么温柔地对她。

王学平发现孟秋兰有点发呆的苗头,他心思一转,柔声劝道:“睡吧。山里的夜晚气温低,记得把毯子盖紧一点,免得感冒了,就麻烦了。”

“嗯,谢谢你!”孟秋兰低着头小声回应了王学平的一番好意。

王学平重新拉灭了日光灯。蜷缩着身子。躺回到了并到一起的椅子上。

山里,夜间的气温不是一般的低,王学平刚躺下的时候,浑身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慢慢地适应了屋内的温度之后,王学平觉得好过多了,不由深吸了口气。心想。如果不是常年坚持洗冷水澡,别说明天了,今晚这一关就没办法平安度过去了。

尽管不算太冷,可王学平还是睡不着,可是,为了安孟秋兰的心,他在椅子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轩声如雷。

孟秋兰囊着薄毯。一直瞪大了双眼,警惧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不是情侣。除非孟秋兰又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痴。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

耳里听见了王学平的抑声。孟秋兰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王学平不欺暗室。

孟秋兰心里明白,如果王学平利用夜色的掩护,想对她干出非礼的事情来。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夜色渐浓,孟秋兰尽管合衣而卧,并且将身上的薄毯裹得密不透风,可寒气依然不可阻挡地侵袭着她的玉体。

王学平蜷缩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借着斯声的空隙,他敏锐地察觉到。孟秋兰的呼吸声长短不均,看样子。她并没有睡着!

有了这个基本认识,王学平故意让骄声更加地均匀,以便更好地迷惑住孟秋兰。

夜更深了,随着气温的进一步下降,王学平也有点受不了了。他一边继续打抑,一边抬手缓慢地****着胸口以及四肢。

耳内听着孟秋兰急促地呼吸声。王学平马上意识到,她已经对寒冷的忍耐度,已经接近临界点了。

王学平正在琢磨着怎样开口。忽然听见床上传来了翻身的动静。他赶紧闭上了双眼,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动作。

伴随着行军床摇晃的声音,王学平听见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很显然,在这种情形之下摸黑下床,孟秋兰多半是要上洗手间了。

尽管孟秋兰脚下的动作很轻,但王学平依然察觉到,她距离门边。越来越近了!

“砰”。王学平察觉到身下的椅子被孟秋兰的一条腿给撞了一下,紧接着。“呀”。一具浑身冰凉的玉体。跌入了他的怀中。

“嗯”。王学平不可能继续装睡下去,一把搂住了自己送上门来的绝代美人儿。

“哎!”孟秋兰网惊叫出声。却不料粉唇竟然对上了王学平的大嘴,被吻了个。正着。

到手的便宜。王学平却不想占,直到此时此刻为止,孟秋兰和他之间,依然还算是比较陌生。

到了王学平这种层次,去当急色鬼,那是自毁形象,智者所不为也!

就在孟秋兰心慌意乱地伸手乱撑的当口。王学平拉住了她的小手,略微一用力,轻轻地就将她送出了怀中。

“怎么了?”黑暗之中,王学王也看不清楚孟秋兰的脸色,只得故意装傻地问她。

“我”我想去”孟秋兰期期艾艾地说不清楚她的目的。

“哦!”王学平挺身坐起。扶着孟秋兰站稳,松开手后,按亮了日光灯。

在明亮的灯光映射下,孟秋兰大羞之余。下意识地别过了头去。压根就不敢正眼看王学平。

王学平清晰地看见,孟秋兰的耳根子都红透了,白玉般的侧脸之上。红艳艳的一片,几欲滴出血来。

不想让孟秋兰太过尴尬,王学平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一本正经地说:“我到窗边去透透气。”

话音未落,王学平也不等孟秋兰回话,就迈开脚步,走

王学平轻轻地推开了窗户。把脑袋伸了出去,接着,掏出了打火机和香烟,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吸了起来。

孟秋兰见了此情此景,哪能不明白,王学平其实应该已经猜到了她摸黑起床的目的,心下不由一阵大羞,绝美的脸庞之上,滚烫至极。

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王学平听见身后传来了卫生间门被轻轻地关上的声响。

王学平抑制住了强烈的好奇心,坚持没有回头,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吻,他已经感觉到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

越是这种微妙的关键时刻。王学平就越是告诫自己,必须保持头脑的绝对冷静,一步也不能走错。

孟秋兰站到了马桶旁边,久久无法平抑波动起伏不定的情绪,她下意识地抚摸着滚烫滚烫的粉颊,心里甚觉羞臊。

外面站了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却要在在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这真实情何以堪啊!

王学平连抽了两支烟,一直没听见洗手间里的动静,他心知洗手间内的孟秋兰肯定还在做思想斗争。

这种情况下。考验的就是耐心和智慧了。王学平一点也不着急,毕竟,就在刚才,孟秋兰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的动静,被他听得一清二先

长夜漫漫,时间还多得是。急个什么劲呢?有句老话就说得很正确。水到渠自成!

“嘘卫生间里传出了急促的水声。王学平听得十分真切,水流之急。仿佛磅礴的洪水一般,可想而知,孟秋兰憋得有多难受?

紧迫的生理需求,不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消费,而是每个人都急需解决的难题。并不可能因为孟秋兰是县委书记,就丧失了生理需要。

端急的水流响个不停,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转身走到椅子旁。重新躺倒下去。

孟秋兰方便完毕之后。用手纸仔细地清洁了一遍下体,然后起身,穿好了裤子。

拧开水龙头,孟秋兰一边冲洗白嫩的小手,一边犹豫不决:就这么走出去,也太过羞死人了吧?

在卫生间里。伴随着从室外传来的瓣声。孟秋兰足足傻站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这家伙到了这种境地居然能够睡得着。难道真是属猪的?。孟秋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她对王学平的了解。那是个成熟稳重坚忍不拔的男人。怎么可能象个小孩子一样呢?不对呀!

孟秋兰仔细一想,脸色先是一红,紧接着,就意识到了,如果说之前,他确实睡着了,那么现在,一定是为了免除她的尴尬,故意装睡了!

有了这种认识,孟秋兰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有多长时间,接受过男人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

又站了大约十分多钟的样子。两腿开始发麻,孟秋兰轻声一叹。现实是残酷的,既然没办法脱困。也只好认命了。

室外的鼾声开始变得均匀起来,孟秋兰也有些吃不准了,王学平究竟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夜更深了,寒气阵阵袭入骨髓,孟秋兰抱着胸口,直跺脚。直到一对粉腿实在是撑不住体重,孟秋兰又冷又累,她估摸着王学平应该已经睡了。心想,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已经丢人丢到家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了一丝缝隙。

王学平依然蜷缩在椅子上。胸口平稳地起伏着,嘴巴很有规律地一张一合。抑声依旧。

孟秋兰紧紧地咬住了银牙。恨恨地跺了跺脚,一路小跑,连灯也没敢去关。直接裹着薄薄的毯子,缩回到了床上。

长夜漫漫,寒气袭人,孟秋兰在床上辗转反侧,除了胸口之外。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时间,孟秋兰隐约听见王学平那边有了动静,微微扭头看去,她发现王学平起身下了地,正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没过多久,孟秋兰听见了,王学平在洗手间内畅快放水的声响。孟秋兰很想逃避这种令她感到羞愤难当的可悄声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诡异的命运,已经将她和王学平牵连到了一块。

过了一会,王学平从卫生间里出来,孟秋兰听见了响声,慌忙闭紧了一双美眸。

“啪”。伴随着一声脆响。室内立时变得漆黑一片,孟秋兰的一颗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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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抱孟入怀

二汉忐怎不安地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圭学平的阵阵,坍只枫的一颗心不由安稳了许多。

悬着的心虽然落下了一半,可是,室内急剧下降的温度,却迫使孟秋兰只能不停地****着四肢,根本无法入睡。

王学平尽管抑声如雷,其实也睡得不安稳,心里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怎样把握住孟秋兰心理和生理上最虚弱的那一刻?

现在,由于孟秋兰的身份与林洛施大不相同,在没有彻底打开她的心扉之前。王学平觉得他必须慎之又慎,宁可放弃机会,也绝对不容有失。

夜更深了,室内的两个。人。虽不同床,想法却迥然不同。孟秋兰一直咬紧了牙关硬挺着,而王学平则苦思冥想。奋力想要找到解决孟秋兰心理防线的最佳路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山风呼啸声越来越响,王学平依然没有等来孟秋兰主动向他靠拢的恳求声。

毕竟熬了一夜,孟秋兰渐渐地有些撑不住了,明明大脑已经发出了休息的信号,可是。娇嫩的身体却始终不听指挥,一直抖个不停。

经过一夜的煎熬,孟秋兰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了,毕竟,一直在温室里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在后世,王学平经常熬夜爬格子,常年累月下来,他的生物钟整个地倒了过来,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而且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大脑就越清醒。

孟秋兰接连不断****四肢的动作,虽然比较轻柔,在静寂的夜幕之下,却瞒不过王学平的耳目。

通过分析孟秋兰反复不断的动作,王学平意识到,她的意志力还是蛮顽强的,看样子今晚无法更进一步了!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王学平合上了双眼,不大的工夫,就陷入到沉沉的梦乡之中。

“咳”。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睡得正香之时,一阵急剧的咳嗽声把他从梦中惊醒。

王学平缓缓地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了,可是,窗外却传来狂风暴雨的呼啸声。

定神一看。王学平发现,孟秋兰正蜷缩在床上,咳得面红脖子粗。

王学平赶紧爬起身,走到床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感冒了?”不容孟秋兰拒绝,抬手抚在了她的额头上,那里滚烫一片。

孟秋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王学平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嗯”别”别”。孟秋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想要回绝王学平的一番好意。

王学平坚定地将她搂在了怀中。柔声说:“现在,谁也靠不住了,只能靠我们自己。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迷迷糊糊的。孟秋兰靠在了王学平温暖的怀抱之中。心里暗暗的轻叹了一声,心灵上难以承受的重负,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解脱之感。

王学平扶着孟秋兰,让她斜靠在了床头。然后,快步走到冰箱前边。打开冷冻室。

老天保佑,冷冻室顶部结满了霜!王学平欣喜地走到桌边,从皮包里掏出钥匙,抓过一只玻璃杯,走回到冰箱旁边。开始一层一层地刮上面的霜。

孟秋兰虽然头脑发热,神智有些迷糊,可是,王学平刮霜的动作,她还是听得很真切的。

王学平昨晚的表现,孟秋兰还是感妇垦满意的,至少,他没有一丝一毫不规矩的活动。

很快,王学平刮了半杯冰霜,走回到床边,扶着她重新躺平了身。接着,王学平从杯中抓起一把霜,轻轻地敷在了孟秋兰那火热的额头之上。

孟秋兰只觉得额头上一凉。紧接着,就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心里不由十分感激,小声说:“谢谢你,王

这个时候,孟秋兰觉得叫王学平为县长。好象有些不太妥当,可是。一时间她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所以,话只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半路。

王学平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幸好有冰箱,不然的话,你的额头这么热,还真有些不好处理了!”

冰爽的感觉很快传遍全身,尽管身上的热度不可能这么快就降下来,可是,孟秋兰的心里却泛上了一丝甜意:这么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了这么温馨的照顾,而且这个照顾她的人,居然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贴在额头上的冰霜,渐渐地融化了,王学平从卫生间里拿出了一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替孟秋兰擦拭着顺着额头上滚下来的水珠。

孟秋兰温顺地躺在床上,头部的热度逐渐下降,她的心情却再难平静。

自从那个该死的男人背叛了她之后,孟秋兰一直心如止水,可是,今天,不知道

孟秋兰撑了一夜没吱声,王学平本以为要打一场持久战了,没想到。她居然在冻了一夜之后,发了高烧,看来,天意如此啊!

王学平知道,现在应该是孟秋兰最虚弱的时候了,从她无意中表露出来的依恋情绪来分析,他认为,大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希望!

一杯霜用完之后,王学平凑过去,用额头挨着孟秋兰的前额,他发觉。她的体温略有下降。

站直了身子,王学平忽然发觉。孟秋兰尽管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可是,他的香腮上布满了红艳的晕色,映衬着绝美的脸庞,娇羞欲滴。

王学平暗暗一笑。她在害羞呢,这的确是个好现象!

既然出现了好的苗头,王学平决定再接再厉,一连舌了三杯霜下来。这才将孟秋兰过热的体温降下了一部分。

可是,王学平却发现,孟秋兰的裹在薄毯下面的身体,居然微微地抖动了起来。

凝眉一想,王学平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敢情。孟秋兰不仅发高烧。还患得患上了感冒,不然的话,怎么会冻得发抖呢?

室内可供取暖的物品实在是太少了,王学平也没多想,脱下身上的白色衬衫,就裹到了孟秋兰的身上。

这还不算,王学平轻轻地将孟秋兰抱了起来,鼻内立时噢到了一股子成熟女人的幽香。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王学平奋力摒弃色心杂念,将孟秋兰放到了床的外侧。

“嗯?!怎”怎么拉”孟秋兰闷哼了一声,尽管脑袋晕乎乎的一片,女人天生的本能还是令人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警惧心。

“唉,你怎么搞的,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王学平故意回避了孟秋兰的疑问,掀起床单,将她果了个严严实实。

孟秋兰感受到了王学平的善意,睁开眼睛本想感谢一下,不料。却看见王学平的上身只穿了件贴身的白色汗衫。

一股暖流在瞬间袭上了心头。孟秋兰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这个曾经的对手,居然如此体贴入微,比她之前那个该死的男人好上一百倍!

在床边守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王学平见孟秋兰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以为她睡着了。于是,王学平匆匆地走进了洗手间。室内没有牙膏,他只得就因陋就简,就着水龙头,简单地秋了下口,又洗了把冷水脸。

点上烟,蹲下身子上厕所的时候,王学平一想起室内床上的孟秋兰。嘴角不禁微微地向上翘了翘。

对于女人来说,只要和她有了肢体上的亲密接触,而且她并没有当面表示不满。那么,这就说明,她并不讨厌他。

不能急,慢慢来,王学平惬意地吐了个烟圈,轻松地解决了生理上的需要。

走出卫生间,王学平一眼就看见,孟秋兰瞪大了一双美眸,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哪里不舒服了?”王学平走过去,凑到孟秋兰的俏脸之前,轻声问她。

孟秋兰微微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脑袋有些发晕,浑身没劲!”

这时,王学平发现,孟秋兰的一只小手露在了外面,他二话不说,伸手抓过她的白嫩的小手,重新塞进了床单、毯子和衬衫的混合体之中。

接着,王学平很自然地伸手抚在了孟秋兰的额头之上,赫然发觉她娇软的身子微微地抖动着。

王学平以为她依然觉得很冷,也没多想,脱鞋上床,紧紧地将她抱进了怀中,欲图用他的体温帮他御寒。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孟秋兰靠在王学平的怀中,好半晌没吱声,王学平都以为她睡着了,却没想到,她忽然仰起脸。瞪大了一双美眸,凝视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庞。

“因为我们是一对好搭档,你有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王学平坦然相对。

“昨晚,我真的好冷,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孟秋兰也许本就没指望从王学平这里获得答案,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她过去的故事。

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倾听,始终闭紧着嘴巴,这个时候,孟秋兰需要的是一位好听众,而是不演说家。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顾阿姨一直没过来送饭,我估摸着可能出了麻烦事。秋兰,现在,谁都靠不住了,只能靠我们自己。”趁着孟秋兰换气的工夫,王学平故意暗示了一下,目前的处境,让她躺在他的怀中,更加安心,更加自如!(未完待续)

第289章 秋兰姐

;里的委屈憋得实在太久了“萧秋兰象竹筒到巨子似的儿继小得把心里话一股脑地说出来。

王学平只是并静地倾听,偶尔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帮她掖紧毯子。

天色已经大亮,可是,孟秋兰却靠在王学平的怀中,睡着了!

王学平轻轻地将孟秋兰放倒在了床上,走到窗边,点上烟,开始欣赏起山间的美景。

只见,几于一模一样的路口左侧,站了三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其中一位腰间别着手枪的少尉军官,手里还牵着一条黑背大狼犬。

看这阵势,王学平估摸着,张老已经住进了这座大别院,全院进入到戒严状态。

吸了口烟,王学平心想,也不知道张文天他们及时脱身了没有?

回头再一想,王学平的心里又恢复了平静。很明显,这座别院应该属于警卫团管辖的范围,有洪军这个分管领导照应着。张文天不太可能会出事。

扭头瞥了眼床上的孟秋兰,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大卓基本底定了!

这位姐姐级的县委一号人物,一旦放开了心怀之后,居然把她的前夫被着她嫖故这种臭事都给抖露了出来,由此可见,她的心里多么的憋屈和愤懑?

抽完烟后,王学平迅速地关上了窗户。拖了把椅子,靠坐在孟秋兰的床头。

昨晚虽然小睡了一下,但毕竟没有休息好,王学平微微闭上双眼。打算养养神。

忽然,就听孟秋兰说话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恨死你了

王学平心头一惊,赶紧低头看去,却发现,孟秋兰原来是在说梦话。

都说梦由心生,王学平虽然是无神论者,可也觉得大有道理,可想而知,孟秋兰对她的前夫的恨,堪称刻骨铭心!

感受到这一点,王学平暗暗觉的庆幸,孟秋兰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而是堂堂一县之首。

做官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城府,王学平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突然被困在了这里,孟秋兰又在疾病和心魔的夹缠之下,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这可真是天赐飞机啊!王学平心里暗暗感叹不已,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仿佛自有犬意一般,还真就是这么巧了。

可能是心安的缘故,孟秋兰睡的很沉很沉,以至于,王学平帮她擦了好几次汗珠,她都丝毫没有察觉。

抬腕看了下手表,王学平发现,已是下午两点了。他昨晚灌了不少白酒,却粒米未沾,又受了一夜的风寒。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现在,早已经过了吃午餐的时间了,王学平的肚子很自然地闹起了。

喝下第三杯水后,王学平勉强压住了强烈的饿感,他心想,这个,顾阿姨在搞什么名堂,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送饭过来。

换个别的所在,即使是省委大院。王学平也有办法可想。可这座玉泉别院却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王学平心如明镜,类似他这种陌生人,只要在山庄里露了面,所要面对的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先熬着再说吧!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王学平想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不经意地低下头,却恰好和孟秋兰的眼神碰到了一块!

孟秋兰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王学平清澈的眼神,雪白的脸颊上眨眼间,就浮上了鲜艳夺目的红晕。

“感觉怎么样?”王学平柔声问她,孟秋兰微微点了点头,小声说。“好过多了!”

王学平很自然地抚上了她的额。皱了皱眉,说:“可能是我的手有点热,测不出温度!”还没等孟秋兰反应过来,他的额已经贴上了她的

海。

孟秋兰一阵大羞,惶急之下。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两颊火辣辣的一片,烫得惊人!

他的额在上,她闭紧了双眼,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被强行压抑住的娇喘声。交织在了一起,汇聚成了一支香艳进行曲。

孟秋兰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脑子里只有一个令她心惊胆跳的念头:他要是扑上来了,她该怎么办?

可是,王学平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马上就抬起头,笑着安慰她:“情况比刚才好多了,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

孟秋兰的一颗紧张的心,稳妥地落回到了肚内,敢情他仅仅只是用额头测了下她的体温而已,并没有起坏心。

孟秋兰也知道她自己的样貌确实不错,现在又正是虚弱无力的当口。说句老实话,万一,王学平起了坏心,她自问是无法逃脱魔爪的。

王学平的君泛,赢得了孟秋的极大好在感激!余,忽然洲竹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半”。王学平抬手看了下表,笑着回答说。

孟秋兰扭头看见,桌上并没有碗筷菜肴之类的物品,不由蹙紧了眉头。小声问道:“你还没吃午饭?”

王学平苦笑一声,说:“顾阿姨把门给反锁了,她不来送饭,我难道说要破门而出?”

孟秋兰的心绪立时波动了起来,她也没想到,王学平早餐午饭都没吃,却一直守在床边照顾她。

人在病中,尤其是女人在病中。不仅身体虚弱,更重要的是,情绪比较容易受刺激。

孟秋兰重垂地吐了口气,叹道:“学平,我之前对你有不少的误解。你”,你千万别怪我啊!”

王学平洒脱地一笑:“你呀。现在啥也别想,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等会顾阿姨来了。我想办法让她帮你熬点肉粥过来。再来点咸菜,馒头,感冒!”

“嗯!睡的时间长了,头有点晕。我想坐起来!”孟秋兰小声应了一句,心里不由一甜,脸色微微一红。她心想,还真看他不出啊,这家伙居然这么细心。

王学平心里一阵狂喜,脸上却丝毫也没有表露出异色,他轻柔地扶着孟秋兰坐了起来,然后,抽出她身下的枕头,垫在了孟秋兰的腰后。

孟秋兰的心里又是一甜,柔柔地瞅了王学平一眼,心想,患难见真情,板荡识忠臣,这句老话还真是丝毫不假!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小红舌轻轻地舔了下嘴唇,看样子,她渴了!

王学平起身走到了桌旁,倒了半杯白开水,发觉手心有点发烫,他心想,这种保温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居然十分保温,还真没看出来啊!

他也没多想,拿起一只水杯,走进卫生间,冲洗干净之后,用热水浸泡了几分钟。

孟秋兰靠坐在床沿,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学平利用两只水杯。不断地倒来到去。

看着看着,孟秋兰猛然惊觉,眼角竟然湿润了一大片,赶紧抬手擦拭干净。孟秋兰心想,好在王学平一直全神贯注地倒水,没有注意到她这边,不然的话,肯定会给羞死!

王学平其实一直利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孟秋兰的一举一动,尽管她刚才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杯中的水,经过反复地倒来倒去之后,温度迅速地降了下来,王学平捧着水杯,走到床边,伸手递到了妾秋兰的手边。

孟秋兰接过水杯,感激地说:“学”平,太谢谢你了,我”眼前不可抑制地浮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客气什么?以后就叫我学平好了!”王学平见她依然有些难以启齿,索性帮了开了个话头。

“学平?我这么叫好象不太合适吧?万一让你们家李小灵听见了,肯定会产生误解的。”孟秋兰表面上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紧紧地攥在水杯把手上的那只小手上,青筋直冒,关节发白。

细节暴露出了孟秋兰紧张的心情,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家老姐也叫我学平,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咱们俩其实年纪相仿,你可能略比我稍大一点,要不这么着。我以后在私下里就叫你秋兰好了!”

“秋,兰?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应该是秋兰姐吧?”孟秋兰鬼使神差地及时纠正了王学平的语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话本身就有着很大的毛病。

王学平早就等着“秋兰姐。这三个字了,现在,孟秋兰主动地提了出来,他自然是乐观其成。

“秋兰姐”这个称呼,看似平常,其实,在王学平的眼里,他和孟秋兰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他相信,假以时日,“秋兰姐”必定会变成“秋兰”最终将简化成为一个十分亲昵的字眼一“兰”!

孟秋兰一小口一小口把杯中水喝了个一干二净,此时此刻,平时毫不起眼的白开水,居然带有一丝甜意。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小手露在了被子外面,抬手就捉住了那只嫩白的手,温柔地将它塞进了薄毯之中,顺势将略有些松散的薄毛毯重新掖了一遍,不留下丝毫缝隙。

孟秋兰克制住她自己的感情小声埋怨道:“那个顾阿姨怎么还不来?你都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说曹操,曹操到,王学平正想宽慰一下孟秋兰,就听门锁上传来了钥匙扭动的声响!(未完待续)

第290章 怜惜你

个时候,如果来开门的不是那位顾阿姑,那么,定万不…、人的警卫团战士了!

孟秋兰十分紧张地望着王学平,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慌,接着就往桌子那边走去。

房门被人轻轻地从外面推开了,正是那位久不露面的顾阿姨。这时,王学平网好走到了桌子旁。

“哎呀,让你们受累了,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带来了鸡汤,还有皮蛋瘦肉粥,感激趁热喝了!”顾阿姨反手带紧了房门,一看见王学平,就连声道歉,不知道走出于表功,还是觉得内心有愧?

“顾阿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没您的照顾,不被饿死,也要惹上天大的麻烦,能有容身之地,确实多亏了您的关照!”王学平发现,这位顾阿姨的左手提着一只古色古香的食盒,右手则是一只保温瓶,他的心里就明白了,那里面装的一定是吃食。

顾阿姨笑眯眯地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了开来,王学平凑过去一看,发现,食盒里各种吃的食物应有尽有,鸡汤、皮蛋瘦肉粥、泡萝卜、夫妻肺片以及白板泡凤爪等等,堪称丰富多彩!

最令人称奇的是,食盒的底部侧面居然摆了一只精致的真空杯,顾阿姨没等王学平问出声,就笑着解释说:“我给你们带了点茶叶过来,上等的武夷山大红袍,你们待在这里也挺难受的,泡杯好茶,润润嗓子

王学平和孟秋兰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一定是张文天打过招呼了,不然的话,这位顾阿姨就算是再忙,也不至于忙到下午三四点了,才来送午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非常锲合地体现在了这位顾阿姨的身上!

当然了,现在还处在屋檐之下,王学平不可能表达出任何的不满。

顾阿姨发现王学平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只厚厚的信封,朝她递了过来,她不由一楞,傻傻地望着他,不明白王学平这么做究竟是何意?

王学平笑吟吟地说:“顾阿姨,我们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您是知道的,人在山庄里,即使有钱也是买不到东西的,这点钱算是我们的伙食费了!”

能够待在这种顶级山庄里的人,哪怕仅仅是个普通的服务员,哪个。不是聪明绝顶的人精?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不能要你的钱”。顾阿姨当即明白了。王学平表达出来的是一种尊重劳动成果的意思,可是,碍着张夹天的面子,她又有些犹豫。

王学平不用多想,一眼就看穿了顾阿姨的顾虑,他笑着把信封塞进了食盒之中,一转身,就走进了卫生间。

等王学平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顾阿锲正乐呵呵地坐在床边,对病中的孟秋兰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殿勤倍至!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王学平一出手就是两万块,他丝毫也不担心顾阿姨不受诱惑。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即使是省部级干部,工资收入其实也不多,顶多是享受一些特殊的福利和待遇罢了。

在王学平看来,类似顾阿姨这种人,其实和历史上的老宫女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举凡老宫女,或是麾麾这一类人,接触到的是最顶级的上流社会,眼界早就开阔了,心思也早就活泛了。

只是,在红朝。因为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顾阿姨这样的人,平时也没有太多的实惠。

也正因为如此,王学平一出手,就相当于顾阿姨两三年的工资收入,她哪能不动心呢?

孟秋兰咳嗽了数声,顾阿姨关切地问道:“昨晚着凉了吧,都怪我不好,让人给拖住了,你先躺会,我这就去弄两床云丝被来。”说完话,她起身就出了房门。

这时,王学平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顾阿姨依然从外面反锁了房门。他不由暗暗点头,毕竟是山庄内的宫女麾麾,即使收下了好处费。自我保护的警惧性依然很高。

可是,等了好一会,始终没见顾阿姨再次露面,王学平的心里暗暗浮上了一丝阴影。

按照王学平的私下估计,顾阿姨肯定是被什么人,或是什么事给缠住了。除了实在是脱不开身的大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考虑,顾阿姨都没有爽约的必要。

事到临头,关键还是靠自己,王学平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递到孟秋兰的手边,笑着说:“这粥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赶紧,趁热把它消灭掉

孟秋兰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王学平手中的碗筷,开始一扒口一小口地喝粥。

你还别说,山庄里的御用厨师,手艺确实不是吹出来的,孟秋兰从来没吃过味道这皮蛋瘦肉粥。她口接着一口地很快将碗粥给咽下,取”六

见孟秋兰抬眼望着他,王学平明白,这是还想要的意思,他微笑着摆了摆手,说:“你的感冒还没好,一次不能吃太多了。”

“再来一小碗好么?就一小碗,我真的饿坏了!”可能孟秋兰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的话里竟然隐藏着“撒娇”的成分。

王学平心里暗爽,孟秋兰渐渐地对他形成了一种信任与依赖的心态,女人嘛,只要征服了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不过是时间间题罢了!

本着热情服务的原则,王学平再次盛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塞到了孟秋兰的手上。

孟秋兰确实是饿了,王学平拿过来的闲菜,她一点没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碗口已经见了底。

王学平收拾好碗筷,发现孟秋兰的那光洁的额之头,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正顺着脸颊往下淌。

得了重感冒的人,出汗是件好事,可是,据王学平所知,孟秋兰是个有洁癖的美女,更何况汗水如果湿透了衣服,在目前这种困境之下,连换身衣服都成了一种奢望。

王学平二话不说,掏出兜里的餐巾纸,十分自然地帮着孟秋兰擦拭起额头上的汗滴。

孟秋兰完全没提防,王学平会突然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她本想拒绝,却又十分犹豫。

等孟秋兰看清楚了王学平清澈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她就更加不好出言拒绝他的一番好意了。

见孟秋兰没有反对他的服务,王学平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缕柔柔的怜惜之意,并有意识地让她及时地捕捉到了。

身为女性,即使是在病中,孟秋兰依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敏感。很快,她察觉到王学平眼里闪现出来的柔情,俏鼻不禁一酸,好在奋力忍住了,否则,只怕就要当场出糗了!

对于孟秋兰的变化,王学平自然是尽收眼底,只有才会揭穿她的小秘密,他故作不知,轻声问她:“舒服点了么?”

孟秋兰摇头的同时,又一次注意到了。王学平的身上依然只穿了件汗衫,心情不由自地再次激动了起来。

这么些年以来,伯父虽然将她视如己出,可是,伯父更多是传授她,官场上的生存哲学,和为人处事的道理,对于她的私人感情方面,没怎么在意。

自从和那个该死的男人离婚之后,受伤深重的孟秋兰几乎对全世界的男人都绝望了,完全将她的内心禁锢了起来,不容任何异性走进去。

“唉,如果他没有结婚该多好啊!”孟秋兰靠在床沿上,一通胡思乱想之后,她自己也没料到,竟然会触及到这么敏感的问题上面去,苍白而又绝美的脸颊之上,不可阻挡地出现了大面积的红晕。

一时间,这个诡异的想法仿佛是一颗达到了临界点的原子弹一般,在孟秋兰那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心湖上空,轰然炸了开来。

王学平毕竟不是神仙,他发现孟秋兰的脸色不对劲,赶紧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脑袋有点发晕,我想躺一会,可能会好一些!”慌忙之中,孟秋兰信口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王学平也没多想,双手托在她的后背之上,帮助孟秋兰躺平了身子。

孟秋兰缩在毯子里,鼻端噢到了从王学平那件白色衬衫上传来的男人的汗臭味,一颗芳心越发地零乱不堪,剪不断,理还乱!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孟秋兰闭紧了双眼,和王学平一起交往的全过程,象幻灯片一样,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心底。

她忽然惊骇地发现,王学平的音容笑貌竟然如此的亲切,就连他吸烟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的潇洒,风度翩翩!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秋兰从迷迷糊糊的状况之中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却见王学平居然单手托着头部,歪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心情又是一阵激动,女人的心思本就是细腻的,她很清楚,山区的夜晚寒意袭人,她盖着薄毯,尚且撑不住,何况他就这么暴露在冷空气之中?

孟秋兰轻轻地抓起薄毯之上的那件白色衬衫,披在了他的肩头,就在松开手的一刹那间,忽然听见了睡梦中的美学平,嘟囔了一句话:“秋兰,你过得真苦!”

这话仿佛是一根导火索一般。轰然引爆了孟秋兰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苦与痛,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淌了下来,她将自己整个地包裹进了薄毯之中,无声地抽泣不停”(未完待续)

第291章 脱险

”在床卜,孟秋兰思来想去,最终却重重地一叹,在她柚工洋平户间,横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据她所知。王学平已经领了结婚证,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有妇之夫。

孟秋兰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南云县的一把手,怎样可能做别人的情人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她心甘情愿,可是。身为省委副书记,对她恩重如山的伯父,要是知道了她竟然做了王学平的悄人,震怒之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灾祸?

当然了,最佳的路径是,王学平和李小灵离婚。把她给娶进王家。

想到这里,孟秋兰的俏脸火辣辣地烧得通红。要死了,连这种羞死人的事都想得出来?孟秋兰。你真的是堕落了!

说实在的,论家世,王学平可能比她耍逊色得多。不过。如今的王学平在县里的地位也仅比孟秋兰略微差了一点而已。

更重要的是,孟秋兰也知道。王学平的姐姐王学琴在国外发大了财,资产上亿。

经过仔细地比较和剔别之后,孟秋兰欣喜地发现,其实她和王学平大致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美中不足的是,他还困在婚姻的围城里面。

孟秋兰是离过婚女人,只要王学平也离了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也就都算是二婚了,竟然再次扯平了,这个世界还真有些奇妙啊!

想来想去,孟秋兰的脑子里面乱作一团。一会想要嫁给王学平。一会儿又觉得委屈了她自己,到最后,简直变成了一团浆糊!

不过,有一点,孟秋兰的思路是极其明确的,她并不愿意给王学平做情人!

斜眼瞥了眼沉浸在睡梦之中的王学平,孟秋兰的心绪复杂至极,纠结,彷徨,五味俱全

“哎呀,我居然睡着了,你还好吧?。王学平从梦中醒来,刚一睁开眼睛。就很自然地抬手搭上了孟秋兰的额头。

孟秋兰柔柔顺地望着他,小声说:“感觉好多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王学平凝视着孟秋兰,温和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担当的大男人吧?照顾弱女子,是应该做的事情。不值一提!”

对。没错,就是担当!孟秋兰受了“担当”二字的启发,心里一片豁然开朗,那个该死的男人就是个没有担当的孬种。希望王学平不是没种的男人才好!

王学平其实根本没睡着,发觉孟秋兰躺在床上发呆,他心里就有计较,索性故意装睡,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现在,孟秋兰对他的真实态度。王学平基本猜到了八成。

和孟秋兰的顾虑一样,王学平也有着他自己的隐忧,那就是孟秋兰不是林洛施那样的普通女子乙她虽然不是谢寒烟那样的顶级公主,可也是省委副书记孟昭雄嫡亲的侄女,按照常理来说,认定她是红色小公主。并无大错!

这样一位有权有色的女县委书记,不太可能仅仅因为性的问题。就甘愿做他的情人!

基于这样的认识,王学平已经意识到了,身处困境之中,他使一些特殊的手段,拿下她的身体。其实并不算什么难事。

只不过,万一孟秋兰和那位吕紫心吕大小姐,抱着同样的嫁入王家的目的,那么,提前得了孟秋兰的身,反而成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老婆李小灵在王学平的心目中,拥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尽管他的身心都已经背叛了李小灵,可是,放眼全天下的女人,他最爱的还是她!

尤其是在王学平无意间发现。孟秋兰对他的态度出现了惊人的变化,这不得不令他产生了浓浓的戒心。

王学平心里有数,以他目前的地位,只要沾上了孟秋兰的身子。一旦孟秋兰向她的伯父,那位省委孟副书记坦白了两人之间的私情。可想而知,他的实力还远不足以抵御来自于孟昭雄的巨大压力。

在这个时代,省委副书记那是手握重权的实力派,根本不是后来的专职副职那种花瓶可比。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王学平修正了他的计划,只要孟秋兰一天不愿意安于情人之位,他就一天不会碰她的身子。

关于先心后体的策略,王学平一直有些犹豫,现在,在审时度势的前提下,他下了决心,暂时不碰孟秋兰,直到她主动投怀送抱为止。

傍晚时分,顾阿姨再次悄悄地摸进了房间,不仅带来了吃食,也按照约定带来了两床可以御寒的被子。

王学平抱着被子走到了组合在一起的椅子旁,正想铺展开来,却听孟秋兰在身后小声说道:“学平,椅子上睡得不舒服。这床虽我占的地方却不多,不如咱们俩,一人,,一边吧!”

面对着孟秋兰的柔情,王学平暗自警告自己,随遇而安则可,千万不能**熏心,否则必将贻害无穷!

“我睡觉不太安稳,万一翻身的时候把你挤下了床,那就是在造孽了!”王学平并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孟秋兰多少有些失望,她不是那种不知道羞耻的女人,其实是为了他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不领情。

仔细一想,孟秋兰心头不由一甜,王学平展现出来的伸士风度。令她感觉到了放心。

王学平将被子裹在身上。浑身再无丝毫寒意。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今晚,他不需要继续打鼾。所以,靠在椅子上面,很快就进入到了沉沉的梦香之中。

他这边睡得很安稳,可是。孟秋兰躺在床上却失眠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与王学平交往的细节,也都在这个特定的场合,被她回忆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顾阿姨领着张文天进了房间。张文天一进门,就连声道歉:“哎呀,对不住了,王老弟,孟书记实在是对不住了,都怪我安排不周,让你们受苦了。不过,要打要骂,等咱们出去了再说。现在,两个赶紧收拾一下,咱们马上上车离开这里。”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王学平和孟秋兰简单地洗了把脸,甚至连口都没来得及秋,就跟着张文天一起下楼。登上了一辆黑色的皇冠军车,朝着山庄后门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292章 放长线

轿车开到山庄的后门几个人下车登记的时候,王学平心军穿了一身笔挺的少将制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岗亭的前边。

有洪军坐镇,后门口带队检查的军官,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就挥手放了行,就这样,王学平和孟秋兰有惊无险地登车离开了玉泉山庄别院。

轿车网驶出别院山庄的后门。张文天重重地一叹,扭头对王学平说:“今天不走的话,你们肯定就被困在这里了。我们家老爷子要住一个月。而且”

张文天侧头看了眼开车的小武小武的两眼却始终盯着前方的止。路。没做任何表示。

“而且,零号首长过两天也会来这里。看望我们家老爷子”。张文天曝出了这个惊人的大秘密,王学平和孟秋兰不禁悚然一惊。

以张家老爷子的在军界的崇高威望,即使一号首长也要礼让三分,亲自过来看望一下老人家,也属于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王学平和孟秋兰相顾骇然,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恐惧。因为,零号首长身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是天朝实际上的最高主宰者,他要是进了山庄,安全保卫工作绝对是最顶级的水准,到时候,这座别院只怕连一只苍蛇都飞不出去了!

“张兄小武,给你们添大麻烦了!”王学平诚挚地向两人道谢。

“咳,其实呢,我和小武都没权放你们俩走人!”张文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莫非是”王学平马上意识到了,张文天多半是去找了他们家的老爷子,否则,按照首长们的警卫条例,即使洪军是警卫团副团长,也绝对不敢冒着天大的风险,把他们俩给放出山庄别院。

张文天点了点头,忽然爽朗地一笑,粗声粗气地说:“我这次给骂惨了,好在老爷子最后点了头,让我把你们给捞了出来,总算是没白挨这么一顿狠勉。”

尽管明知道,张文天很可能是为了担心影响到疗养院的建设进度这事,但王学平还是由衷感动了。

不须多问,张文天这一次肯定冒了很大的风险,恐怕思想上没少做斗争,王学平确实很领情!

因为,张文天在张家的尴尬处境,王学平心中十分有数,他硬着头皮去找张老爷子开口,内心的挣扎与彷徨,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张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王学平平静地拍了拍张文天的胳膊。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张文天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一对上王学平那真挚的眼神,立时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呵呵,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你我兄弟一家亲嘛!”张文天嘴上这么说,其实。在老爷子没松口之前,他的心里始终捏了一把冷汗。

回到驻京办后,张文天要走。被王学平一把拉住了手臂。王学平埋怨道:“天大的事情,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张文天苦笑一声,说:“小武要送我去军用机场,省里有急事,我必须得马上赶回去。”

王学平马上意识到,张文天一定是受了他的牵累,结果,惹恼了张家的老祖宗,被撵了回去。

握紧了张文天的手,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等回了省里,我会去找你的

张文天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哈哈一笑:“好,好,到时候来个一醉方休”。

坐在驾驶室里的小武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张文天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冲着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有人催驾了,咱们就不多说了,反正回去后,有的是时间!”

张文天匆匆忙忙地登车安了。王学平扭头笑着对孟秋兰说:“兰姐。咱们进去吧?”

孟秋兰俏脸一红,冲着他飞了个白眼,小声埋怨道:“这里是驻京办,也不注意下场合?”

话出了口,孟秋兰却后悔了。她这话,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儿暧昧的打情骂俏的意思!

王学平笑了笑,说:“等会咱们好好儿的喝几杯,庆贺一下顺利锐险归来!”

孟秋兰一想起被困在山庄别院里的艰难处境,不由得大发感慨,叹道:“要是被困上个十天半个月,我们两人的政治前途,只怕就要一起完蛋了”。

王学平的反应很快,他笑着解释说:“我塞了那位顾阿姨两万块钱,你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应该想通了吧?”

“嗯,我其实早就想通了,不就是封口费么?”孟秋兰一想起这事,心里确实很佩服王学平。

在当时那么艰难的处境之下,王学平居然能够未雨绸缪地提前堵住可能顾阿姨那张很可能搬弄是非的大嘴。

得到消息的张运高和刘子和飞快地从宾馆里面赶了出来,两人好象凡网好了般,压根就没问王学平和孟秋泣两晚夹了哪生尝

孟秋兰望了眼王学平,见他微微点了集头,就笑着说:“省军区的张部长领着我们去看望了一位老首长。老领导非常热情,硬留下我们在家里住了两天,刘主任,没耽误什么事儿吧?”

刘子和笑着说:“县里正处于大发展时期,在县委领导班子的带领下,县里的各项工作正有条不紊的展开,一切正常,风调雨顺,平安无事”。

有了个过渡之后,王学平也就顺着孟秋兰的话意,笑着说:“有老领导帮忙,跑项目这事一定会事半功倍。”

之前,王学平和孟秋兰是有矛盾的。虽然不是特别的尖锐,但是,两人的关系也绝对不可能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了。

所以,即使这两人同时失踪了两天,张运高和刘子和压根就没有向私情那个方面考虑的念头,对孟秋兰的说词,他们俩很自然地就信以为真了!

各自回了房间。洗澡休息了一番,孟秋兰还生着病,她本不想去餐厅吃饭。

后来,还是在王学平婉转地劝说之下,她才勉强坐进了小餐厅。

大家都没有喝酒的兴致,四个人围坐在一桌上,很快就吃完了饭。

孟秋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正想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地大睡一觉。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惊恐的响了起来,孟秋兰接通电话。这才发觉原来是王学平打来的电话,“还没休息吧?有点东西需要马上给你!”

孟秋兰也没多想,当即就说:“我还没睡,你过来吧!”放下电话。她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万一王学平,,

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脸色羞的通红通红的,一颗芳心紧张至极。不可抑制地砰砰直跳。

很快,孟秋兰又否定了这个羞死人的想法。以王学平稳重的为人,怎么可能在鱼龙混杂的宾馆里,不顾场合的胡来呢?

王学平敲了两下房门,孟秋兰快步过去开了门。并笑着请他进去。

等王学平坐到了双人沙发上。孟秋兰要去泡茶,他笑着摆了摆手,说:“我是来给你送感冒药和退烧药的。茶就不喝了!”

孟秋兰楞了楞,接着心绪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甜意,他的心真细!

王学平站起身,笑道:“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回房间好好地睡一觉!”

孟秋兰忽然有了一种不舍的感觉,迟疑地问他:“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吧?我还没谢谢你呢”。

王学平察觉到了孟秋兰情绪的变化。他心想,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走得坚决,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呵呵,我是个大男人嘛,照顾你这个病人,有什么可谢的?”王学平没等孟秋兰再次出言挽留,就已经迈开了脚步,走到了房门边上。

孟秋兰张了张艳红的小嘴,最终还是暗暗叹了其气。强忍住没出声。因为自尊心不允许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泡进了满是浴缸里,他心想,要想彻底地征服孟秋兰,还需要花不少的工夫和心机。

说句心里话,如果昨晚他动了心思,其实是有可能将孟秋兰整个地吃下肚里去的。

可是,这么做却也可能留下很大的后患,女人一旦全身心的属于了一个男人之后,势必会考虑归宿的问题。

昨晚,躺在椅子上,王学平一直在考虑一个极其核心的问题:万一。孟秋兰死也要嫁给他,该怎么办?

王学平的头脑非常清醒,在他没有掌握到更大更重的权柄之前,很难抵御来自于孟昭雄那边的沉重压力!

如果这么快就拿下了孟秋兰的身体,对王学平来说,很可能将是他失去李小灵的开始。

王学平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狗屁圣人,为了政治利益。他确实可以不择手段。

但王学平的心里是有一条底线的,此生绝不回抛弃对他情深意重的李小灵!

最完美的一种状态就是,孟秋兰甘愿做他的幕后情人,这么一来。鱼和熊掌岂不是可以兼得了?

彻底的征服了孟秋兰,将给王学平带来数不尽的好处,撇开孟昭雄这一层基础不谈,王学平一直很在乎的是,孟秋兰是名优秀的女性领导

部。

据说王学平所知,不出两年。从中央到地方,都会强调一点,即:各级党委政府里边,都必须有女干部!

曾经,王学平通过报纸上了解到一件真事,某位女干部在五年之内。从副处级被提拔到了副省部级的高位上去了!,如欲知后

第293章 运十

立个时代,女性干部,尤其是有着深厚背景的女性干般讲入了第二梯队的序列,在运气不坏的前提之下,基本上都会被跳级提拔使用。

当然了,在男性为主的社会。优秀的女性干部的提拔路线,一般都是从副职跳上更高一级的副职,例如。从副处长跳到了卑厅长,又从副厅长跳上了解省部级。

既然孟秋毛有伯父孟昭雄的加持。现在有了至关重要的基层领导工作经验,将来的前途那自然是无量了!

按照王学平的估计,孟秋兰很有可能登上副省长的宝座,可想而知,她对王学平未来在省里的人事或是经济布局,将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天朝是一个一直拥有着浓厚官本个气息的社会,王学平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登上更高的全力舞台,掌握更大的实权。

直到有一天,再也无人可以对他形成威胁,那个时候,他将利用先知的优势,带领整个民族快速地冲上真正的崛起之路!

王学平走了之后,孟秋兰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赤条条地躺进了舒适的大床上。

脑袋靠上枕头的一瞬间,孟秋兰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

与此同时,她那尘封已久的心房,因着王学平的闯入,再也无法向之前一样的平静。大起波澜!

从王学平的细心,想到了他的稳重,又从他的高超经济水准,想到了他的该谐幽默,,

一路想下来,孟秋兰完全无法合眼,脑子里象走马灯似的,不断穿梭的全是王学平的身影。

到最后,孟秋兰却哀怨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身为正常的女性,孟秋兰需要感情的慰籍。可是,她并不是活在空气之中,在现实中,县委书记的身份。时时刻刻提醒她,在获取感情的同时,她更需要合法的婚姻。

一想起婚姻,孟秋兰的两眼睁得溜圆,浑身直冒寒意。那个该死的男人在结婚之前,表现一直良好。很有君子风度,谁能成想,他竟然很早就开始暗中****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之后,王学平坐进了孟秋兰房间的客厅,张运高和刘子和人手一本笔记本,并肩坐在三人沙发上,随时准备做记录。

王学平摸出烟,冲着孟秋兰晃了晃,孟秋兰随即笑道:“想抽就抽。又把是头一回了!”

点上烟,王学平略微整理了下思路,不紧不慢地说:“昨天去拜访的那位老首长,虽然可以帮得上忙,但毕竟已经退下来多年了,不太好直接插手进来。所以呢,关于高速公路的一些基础工作,还需要县里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王学平也认为高速公路的建设很重要,只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因素。各级交通行政部门都属于贪污腐败的重灾区。

说白了,要想拿到大项目,下边的省市县都必须想方设法地利用各种通主管部门实权司处的关节。

自从实行了分税制之后,中央各部委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脱离了困窘的局面,预算内的计发资金,少则十几亿,多者数千亿小日子过的极其滋润。

随着时间的推移,控制在部委手里的银子越聚越多,在以加为考核依据的天朝官场上,要上大项目。搞大建设,大工程,捞大政绩,哪一项都离不开钱。

所以,跑部钱进逐渐成了天朝官场上独特的一景,几十个省市区。数百个地区和地级市,两千多个县区,大多在京城里设计了独立核算的驻京办。

其真实目的,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当然了,驻京办还兼顾着一些地方党政领导在政治上的野心。跑权和跑钱,齐头并进,一箭双雕!

王学平也很想拿下高速公路过境的机会,但他又不想因小失大,给未来的政敌留下行贿的把柄。

“总而言之,咱们既需要把事情给办成了,又不能太过张扬。这件事,正是考验咱们执政能力的大好时机”王学平掐灭烟头后,抬眼望向了孟秋兰。

孟秋兰也是聪明绝顶的妙女子。王学平最后的这两句话,充分地表明了他的真实想法:既先吃到鱼,又不能沾上腥味!

“临来京城之前,我向省市领导做了专题汇报,领导们都很重视。也都做了指示。这一次咱们来京城,主要是摸摸底,以便回去之后。对症下药!”孟秋兰言简意核地阐明了此次进京的主旨。

王学平一边把玩着火机。一边考虑着怎么去接近那位副



在前世,王学平当作家的时候,因为书的缘故,和一位退休的省部级高官,成了忘年交。

巧合的是,这位高官此刚…在交涌部甲任常务副部长,而且坏分管着公路司的,

据王学平所知,这位高官为人还算正派,比较自律,从没传出过贪污受贿的风声。

想到了这?,王学平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向了他的随身公文包,那里边就装着一本书的初稿。

在前世,王学平和这位副部长。因书而结缘,遂成知己。

如今,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以书会友。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王学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和那个副部长再次搭上线,并成为好朋友。

因此,很自然的,王学平也就不想公开这一层关系,即使是对孟秋兰也必须有所保留,算是他的一颗暗子吧!

对于孟秋兰所谓摸摸底,王学平的理解是,她一定是想利用孟昭雄的老关系,努力争取拿下高速公路这个与公与私都大有稗益的特大型项目。

“现在的难题是,不仅仅是我们南云县在跑这个大项目,省里的各个县市都都对这个大项目垂涎欲滴。竞争是相当激烈的”孟秋兰详细地分析了当前跑项目的恶劣形势。最后,道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临来之前,省市领导曾经关照过。委托我务必拜访一下,部里的一位领导”

王学平抬眼看向了窗外,他心想,临行前,孟秋兰只是让刘子和准备了一些京城里见不到的土特产,形同空着手进了京城。

在这个只认利益的社会,关系和感情仅仅是块敲门砖而已,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在里边,孟秋兰捞政绩的想法,落空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这个女人骨子里还是颇为好强的,自尊心也不是一般的强。在朝里有关系。这个,情况,即使身处于困境,王学平也没听她提起过。

可想而知,孟秋兰多少有着不蒸馒头,争口气,这种别苗头的想法。

老话说得好,好马配好鞍!对于孟秋兰这匹不太好骑的烈马,王学平骑上去,将她彻底征服的念头,与日俱增!

男人的心态,和古书里说的一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着干瞪眼,是折磨男人的一件事情!

王学平也是男人中的一员,好色的毛病,和寻常男人没有本质性不同。对于很容易上手的女人,王学平征服的欲望绝对不会象现在这般的强烈!

根据孟秋兰的分工,由她先去联系部里的那位关系户,王学平则留在驻京办里,负责协调各相关职能部门的后勤准备工作。

部署完毕之后,孟秋兰领着刘子和,登车离开了驻京办。

王学平站在宾馆门前;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碧空和蓝天,他心想,洛施应该已经住进了别墅了吧?

临来北京之前,王学平安排林洛施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工作,乘飞机进京,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在一起了!

王学平转身对张运高交待了几句之后,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中途。王学平又转了一趟出租车,然后步行穿过几条街之后,最终坐上了林猛从南云县开来的那辆军车。

小车在经过中国航空工业总公司门口的时候,前面堵了车。好在林猛地驾驶技术十分了得,从车行道绕上了人行道,又从人行道穿过行车道,就在即将拐上主路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十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正在围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吵得很厉害。

小林猛按了几声喇叭,可是那些保安继续围着那位老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开始动手推搡起来。

路给彻底地堵死了,任林猛驾驶技术再高,总不能从人家身上碾过去吧,他只得无奈地停下了车。

王学平笑了笑说:小林,我先下去,沿着马路往前走,你过了路口之后,再接我上车”。

毕竟,林猛开的这辆军车挂的只是中夏省军区的号牌,在天子脚下的京城里边,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王学平费劲地穿过人群,这时。就听人群中央传来了一声怒吼:“你个老东西,对你客气是看得起你。再不滚,老子们就不客气了!”

小同志,我是沪东讹所的副总设计师。我叫叶大时,喏,这是我的介绍信。请帮帮忙,通融一下。关于“7傻工程。设计人员的艰难生活现状,我必须如实地向总公司领导反映!求求你们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鞠躬,一边拱手,哀求着那些保安高抬贵手。

站在人群之中的王学平把老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旭工程?他的眼前猛地一亮,在前世经常转军事的他,对于这个代号一点也不陌生,这不就是广为人知的“运十”工程么?

第294章 重新上马

匠十的下马,其中的集因错综复次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汉奸“沈图。甘愿做米国奴,背叛了生他养他,对他恩重如山的祖国,是运十折翅的最主要因素之一。

运十对于王学平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飞机代号这么简单,那可是无数军迷心目中永远的痛。

直到进入新世纪,天朝还需要用一亿件衬衫,来换取一架波音客机。教是极其惨痛的。

就在一名保安挥的时候。王学平厉声喝止了他,“住手!”

保安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王学平,众人发现,他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可是,身上带了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令人不敢妄动!

“你是哪个单个的?”看样子象是保安队长的一个黑瘦的男子,皱紧了眉头,向王学平发问。

“你!没资格问我是谁”。王学平故意板着脸,一字一吐地吓唬那个黑黑瘦瘦的保安队长。

京城不比别地,这里是权贵最最集中的所在,水深得很。那个保安队长还真让王学平给唬住了,语气一软,小声说:“这位先安,我们端谁的饭碗服谁的管,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王学平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保安一眼,迈步走到了叶不时的身旁,笑着说:“也许我可以帮你结局一些问题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保安们越发不敢乱说乱动,傻傻地站在一旁,干瞪眼。

“老叶,你这又是何苦呢?领导们都出差去了,没人做得了主,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时,从航空工业总公司的大院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他走到了叶不时的跟前。婉转地告诫他,以后别来了,即使来了,领导们也都很“忙。”

叶不时张了张嘴,重重地一叹。接着,摇了摇头,满头的白发在微风中轻轻地拂动着,凄凉地一笑。比哭还难看,“我再不来了,我再不

王学平目睹了眼前这令人愤怒,而又无奈的一幕,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天朝的事情就坏在了这些颍顶无能贪污**的官僚手上了。

叶不时埋着头,孤独地往前,王学平等他走出一段路后,就跟了

去。

走着走着,叶不时一不留神。脚一下滑,摔倒在了地上。王学平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一把扶起了他,急问道:“没事吧?”

叶不时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落寞地说:“没事,没事,谢谢你小伙子”。

道了谢之后,叶不时转身欲走。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位老人已经被体制和官僚们伤透了心,不下猛药,很难把他挽留下来。

“叶总工,你刚才可能没注意,也许我可以帮你继续研究运十!”对于老一辈的技术专家的心态!王学平多多少尖有些了解,一出口就点到了运十飞机上面。

“你,你是?”叶不时疑惑的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肯定可以帮你!”说完话,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叶不时的手上。

叶不时有些激动地接过了名片,可就在看清楚了,王学平只是个小的县长的时候,他的眼里明显流弈出了失望的神色。

搞技术的老专家还没学会掩饰住内心的真实想法,王学平一眼就看穿了叶不时的心思,笑着说:“我那个县确实是个穷县,拿不出多少钱来搞大飞机。不过,我认识的一位大企业家,她肯定帮得了你。”

“唉,王县长,非常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搞大飞机的投入太大了,哪个老板能够承担得起?再说了,从运十完全下马,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们里的骨干技术人员,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人。不是老弱,就是病残,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一想起当年大干快上的红火的景象,叶不时玲然泪下,悲愤莫名。

哀莫大于心死,王学平看了出来,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已经陷入到了彻底绝望的境地。

我爱国,可惜的是,报国无门!

王学平心思一转,微笑着对叶不时说:“飞机的事情先放一边,也许我可以帮助你,妥善地安置好你们所里的那些技术员及其家属!”

“什么?。叶不时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王学平。

过了好一会,尽管从王学平那清澈的眼神里发现了真诚的光芒,可是。叶不时依然不相信天上居然会掉下馅饼来,疑惑不解地问:“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图的是什么?”

“因为对这个国家,对我们的民族,我有着很深的感,。愿意为我的祖国奉献出我的寸!“对干类似叶不时知。必意把一生都奉献给其家的老专家,王学平采取了最煽情的鼓动方法。

虽然在实用主义者眼里。王学平这话属于虚无缥缈的范畴,毫无意义!可是,爱国主义思想,对于老一辈的科学家,有着巨大的感召力!

当年,海外的科学家们放弃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毅然回国参加建设。图的不就是爱国么?

叶不时低头想了想,叹道:“别的都好说,即使摆地摊也能挺过来。只是我们所里的一些老专家长年卧病在床,所里却”却早就停止报销医药费了,”

王学平品出了叶不时话里的意思。他的心里不由得大发感慨,多好的老专家啊!

即使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依然考虑的是别人,随着岁月的流逝。这种高尚的情操,在后世已经很难看得见了!

实在是令人弃然起敬啊!

王学平诚恳地说:“这么着。我和那位企业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拿出几百万来,把老专家们的医药费一次性地报销了。”

叶不时那原本浑浊的眼球,猛地一亮,数抖声问道:“真”真的?。

“呵呵,那位企业家从小就喜欢飞机。我相信,他一定会伸手支援的”。王学平从容的神态,感染了叶不时,他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转念一想,他和他的同事们,一没钱二没房,大家都住在筒子楼里,一穷二白,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骗了!

察觉到了叶不时对他的初步信任,王学平招手让林猛把车开到了身旁。叶不时定神看清楚了,发现王学平的座驾居然是一辆军车,他就更加地放心了!

由于一直在敏感的科研院所里工作。经常出席一些军方的研讨会和论证会,叶不时对军方车牌的编排规则并不陌生,他看得出来,这是一辆中夏省军区的领导车牌。

王学平一直细心地观察着叶不时脸上的神色,发现他的眉峰忽然松弛了下来,以王学平的睿智,立时就明白了。老叶已经放了大半个。

为了加深叶不时对他的信任感,王学平故意带着他到南云县驻京办里转了一大圈。

所有见到了王学平的人,不论男女,都恭敬地称呼他王县长,叶不时的心里也就更加的踏实了,这一次,总算是遇见了一个肯于为国家做点事情的好领导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学平有意频频劝酒,叶不时哪是她这种酒坛高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灌迷糊了,原本闭得很紧的嘴巴,失去了把门的。

王学平拈着酒杯,眯起双眼,静静地倾听叶不时的满腹辛酸事。

在那今年代,沪东哟所在航空领域的技术实力是最强。而且当初旭工程立项的时候,中央又从各地抽调了一大批技术骨干,充实了所里的科研实力。

现如今,几百个航空工业领域的骨干技术人员,已经被彻底地打散或是分流了。

因为管理不善等等原因,研制运十的机密图纸,有很妾都莫名其妙地遗失了!

王学平仰起脖子,一气灌下一满杯白酒。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叶不时的酒量很浅,区区三两白酒。就让他烂醉如泥,伏在饭桌上。不醒人事。

王学平站起身,安排人把叶不时送到宾馆的房间里去之后,他上楼回到了行政套间。

冲了个。冷水澡之后,王学平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开始琢磨开了。

大飞机项目,是业领域的皇冠,属于产业链条最顶端的那个层级。以国内目前的技术实力,还远不可能搞出波音那种高安全系数的大飞机来。

更重要的是,研制大飞机属于高技术和高资金密集度的产业,王学平虽然通过指挥老姐在国际金融和产业领域呼风唤雨,但毕竟时日尚短。资金并不算是特别雄厚。

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目前所控制的一些海外资源型产业,必将逐渐大放光彩。

说到底,资金的问题,对于王学平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

反而,来自于国内的行业准入垒断。才是令王学平最头疼的问题。

换句话,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王学平认为,即使他提前造出了和波音刃性能差不多的大飞机,也不太可能获得民航系统的订单。

一帮子崇洋媚外的蠢猪!王学平越想越来气,恨恨地将手里的咖啡杯顿在了茶几上,顺嘴骂了句粗口!(未完待续)

第295章曝光

关于叶不是的事情,王学平并不想告诉孟秋兰**子太小了,养不起大飞机项目这种顶级工业产业链。

远的暂且不提,仅仅拿县里的批地权限来说,就足以令人感到绝望。

经过一番仔细地考量,王学平觉得暂时不能把摊子铺开太大,必须技术储备方面来着手,其中最最核心的本质问题,就是独立自主地研制出大飞机的关键部件一一发动机!

发动机是大飞机的重中之重,搞这个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得到的,王学平可没有那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狗屁思想。

科学方面的事情,就必须按照科学的规律来发展,王学平虽然不懂怎么造飞机,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叶不时就是将来国家重启大飞机项目的总设计-师。

专业领域-的事情,就交给老叶去处理吧,王学平给自己的定位是,后勤部长!

当前的要务是,通过叶不时将当年那些骨干的技术人员,重新聚集到一起来。与此同时,王学平还打算通过老姐王学琴,在欧美国家招慕航空领域的各种技-术人才。

这么些年来,出国之后,一去不返的留学生们,肯定有人在航空领域任职。同样的一个专-业技-术人才,在国外就可以干出很大的成绩,可一回到国内,就变成了官僚,其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王学平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从后世的实瑛来看-,造大飞机这种顶尖的工业项目,如果仅靠闭门造车,那会严重拖延研制的进度,既不经济也不实惠,绝不可取的。

在世界逐步走向全球化大经济妁时代背景之下,利用全世界的人力资源以及技术资源,是最明智的一种选择。

大致9$轮廓考虑清楚之后,王学平把思路挪回到了张久天身上。

这一次,王学平和孟秋兰被围在了玉泉别院之中,其实并不怪张文天。

张文天邀请他们去赴宴,那完全是一番好意,不凑巧的是,张家老爷子居然不声不响入住了别院。

天朝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度。张老爷子一直享受的是正国级待遇。甚至有些方面还超越了制度。

整个别院临时戒严的情-况之下。即使张文天有心把王学平和王秋兰带出别院,即使有洪军暗中帮忙,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在严格的安保制度之下,没人敢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坐牢的风险。

相反,王学平非常欣赏张文天的急智,与其一起被围在了山庄别院里。不如保留住有用之身,在外围活动。争取早日帮他们脱困。

事实证明,张文天的选择是正确的。由此,王学平对于他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傍晚时分,孟秋兰才领着刘子和回到了驻京办。经过王学平房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房间

梳洗了一番,孟秋兰操起电话。给王学平的房间去了个电话平,有空么?”

王学干笑-着-回答问道:“秋兰书记,有何指示?”

“高速公路的事情,很有些不妙。我们需要马上商量个对策出来!”孟秋兰叹了口气,又说,“你过来后,咱们再详谈吧!”

挂断电话之后,盖秋兰心里有些失落,在别院里面,他曾经亲口叫她。兰姐,怎么一回封现实中,就变成了秋兰书记了呢?

尽管孟秋兰掩僻砑很好,但王学平还是从她刻意避开的眼神里面,发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征服这么一个在仕途上有着光明前景的女人,对于王学平今后周旋于各路神仙之间,将大有帮舶,其中的好处,七夭七夜都说不完。

更何况,孟秋兰是如健的成熟美艳,以王学平那好色的性格,将此等美人儿收入到囊中,也是一件美事啊!

孟秋兰坐到对面的一瞬间,王学平无意之中,瞥见了高原-玉腿的顶

端。露出了一抹粉红的颜色。

定神一看,王学平-有了惊人的发现。就在粉红内裤的四周,零乱地

散步着一些黑色的毛发,香艳的美景,令他无法挪开视线。

孟秋兰刚想问王学平喝某■还是喝咖啡.,却赫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她不禁霞飞双颊。

真该死,她穿的连衣套裙下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茶几的角上,粉红色窄小的蕾丝底裤,完全暴露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这种羞死人的事情,不可能公开挑明了说,孟秋兰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迅速地拉下了裙摆,****了双腿。

孟秋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王学平自然明白,他的偷窥行为,被她给发现了!

好在脸皮厚-比城墙,王学平若无其事地摸出烟,点上火,居然冲着孟秋兰微微一笑。

那种暧昧-的坏笑-,令孟秋兰既羞且怒,心慌意乱之余,竟然忘了找王学平来此的目的。

王学平也故意不说话,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孟秋兰的心里象揣了只小鹿一般,忐忑不安地想,要是他冲了过来,该怎么办?拒绝?还是接受?

胡思乱想了一阵,莫名其妙妁,孟秋兰忽然想起了年轻貌美的李小

灵。

脑子里猛然清醒了过来,孟秋兰暗暗一叹,他已经是个有妇之夫。

“王县长,今天我去见了一位老领导,情况很有些不妙!”孟秋兰

此话一出口,室内的暧昧气氛,立时被扫荡一空。

王学平心想,这一次的试探。收获不小!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暂时还面临着许多的困难,令她犹豫不决。

孟秋兰没有等来王学平-的问话,却等耒了他那令她心慌的眼神,视线碰触到一块的瞬间,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清澈可以见底,没有丝毫的淫邪。

“难道是我想歪了?”-孟秋兰有些不自信地想。

既然孟秋兰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王学平自然不会继续干傻事,他笑着问道:“来抢项目的竞争对手太多了?”

“一点没错,外省的下班不说了,仅仅本省内部,就有五个地级市卷入了进来……”孟秋兰详细地把去见那位老领导的情况,一一告诉了王学平。

第295章 曝光

匠十的下马,其中的集因错综复次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汉奸“沈图。甘愿做米国奴,背叛了生他养他,对他恩重如山的祖国,是运十折翅的最主要因素之一。

运十对于王学平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飞机代号这么简单,那可是无数军迷心目中永远的痛。

直到进入新世纪,天朝还需要用一亿件衬衫,来换取一架波音客机。教是极其惨痛的。

就在一名保安挥的时候。王学平厉声喝止了他,“住手!”

保安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王学平,众人发现,他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可是,身上带了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令人不敢妄动!

“你是哪个单个的?”看样子象是保安队长的一个黑瘦的男子,皱紧了眉头,向王学平发问。

“你!没资格问我是谁”。王学平故意板着脸,一字一吐地吓唬那个黑黑瘦瘦的保安队长。

京城不比别地,这里是权贵最最集中的所在,水深得很。那个保安队长还真让王学平给唬住了,语气一软,小声说:“这位先安,我们端谁的饭碗服谁的管,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王学平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保安一眼,迈步走到了叶不时的身旁,笑着说:“也许我可以帮你结局一些问题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保安们越发不敢乱说乱动,傻傻地站在一旁,干瞪眼。

“老叶,你这又是何苦呢?领导们都出差去了,没人做得了主,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时,从航空工业总公司的大院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他走到了叶不时的跟前。婉转地告诫他,以后别来了,即使来了,领导们也都很“忙。”

叶不时张了张嘴,重重地一叹。接着,摇了摇头,满头的白发在微风中轻轻地拂动着,凄凉地一笑。比哭还难看,“我再不来了,我再不

王学平目睹了眼前这令人愤怒,而又无奈的一幕,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天朝的事情就坏在了这些颍顶无能贪污的官僚手上了。

叶不时埋着头,孤独地往前,王学平等他走出一段路后,就跟了

去。

走着走着,叶不时一不留神。脚一下滑,摔倒在了地上。王学平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一把扶起了他,急问道:“没事吧?”

叶不时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落寞地说:“没事,没事,谢谢你小伙子”。

道了谢之后,叶不时转身欲走。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位老人已经被体制和官僚们伤透了心,不下猛药,很难把他挽留下来。

“叶总工,你刚才可能没注意,也许我可以帮你继续研究运十!”对于老一辈的技术专家的心态!王学平多多少尖有些了解,一出口就点到了运十飞机上面。

“你,你是?”叶不时疑惑的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肯定可以帮你!”说完话,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叶不时的手上。

叶不时有些激动地接过了名片,可就在看清楚了,王学平只是个小的县长的时候,他的眼里明显流弈出了失望的神色。

搞技术的老专家还没学会掩饰住内心的真实想法,王学平一眼就看穿了叶不时的心思,笑着说:“我那个县确实是个穷县,拿不出多少钱来搞大飞机。不过,我认识的一位大企业家,她肯定帮得了你。”

“唉,王县长,非常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搞大飞机的投入太大了,哪个老板能够承担得起?再说了,从运十完全下马,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们里的骨干技术人员,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人。不是老弱,就是病残,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一想起当年大干快上的红火的景象,叶不时玲然泪下,悲愤莫名。

哀莫大于心死,王学平看了出来,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已经陷入到了彻底绝望的境地。

我爱国,可惜的是,报国无门!

王学平心思一转,微笑着对叶不时说:“飞机的事情先放一边,也许我可以帮助你,妥善地安置好你们所里的那些技术员及其家属!”

“什么?。叶不时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王学平。

过了好一会,尽管从王学平那清澈的眼神里发现了真诚的光芒,可是。叶不时依然不相信天上居然会掉下馅饼来,疑惑不解地问:“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图的是什么?”

“因为对这个国家,对我们的民族,我有着很深的感,。愿意为我的祖国奉献出我的寸!“对干类似叶不时知。必意把一生都奉献给其家的老专家,王学平采取了最煽情的鼓动方法。

虽然在实用主义者眼里。王学平这话属于虚无缥缈的范畴,毫无意义!可是,爱国主义思想,对于老一辈的科学家,有着巨大的感召力!

当年,海外的科学家们放弃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毅然回国参加建设。图的不就是爱国么?

叶不时低头想了想,叹道:“别的都好说,即使摆地摊也能挺过来。只是我们所里的一些老专家长年卧病在床,所里却”却早就停止报销医药费了,”

王学平品出了叶不时话里的意思。他的心里不由得大发感慨,多好的老专家啊!

即使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依然考虑的是别人,随着岁月的流逝。这种高尚的情操,在后世已经很难看得见了!

实在是令人弃然起敬啊!

王学平诚恳地说:“这么着。我和那位企业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拿出几百万来,把老专家们的医药费一次性地报销了。”

叶不时那原本浑浊的眼球,猛地一亮,数抖声问道:“真”真的?。

“呵呵,那位企业家从小就喜欢飞机。我相信,他一定会伸手支援的”。王学平从容的神态,感染了叶不时,他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转念一想,他和他的同事们,一没钱二没房,大家都住在筒子楼里,一穷二白,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骗了!

察觉到了叶不时对他的初步信任,王学平招手让林猛把车开到了身旁。叶不时定神看清楚了,发现王学平的座驾居然是一辆军车,他就更加地放心了!

由于一直在敏感的科研院所里工作。经常出席一些军方的研讨会和论证会,叶不时对军方车牌的编排规则并不陌生,他看得出来,这是一辆中夏省军区的领导车牌。

王学平一直细心地观察着叶不时脸上的神色,发现他的眉峰忽然松弛了下来,以王学平的睿智,立时就明白了。老叶已经放了大半个。

为了加深叶不时对他的信任感,王学平故意带着他到南云县驻京办里转了一大圈。

所有见到了王学平的人,不论男女,都恭敬地称呼他王县长,叶不时的心里也就更加的踏实了,这一次,总算是遇见了一个肯于为国家做点事情的好领导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学平有意频频劝酒,叶不时哪是她这种酒坛高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灌迷糊了,原本闭得很紧的嘴巴,失去了把门的。

王学平拈着酒杯,眯起双眼,静静地倾听叶不时的满腹辛酸事。

在那今年代,沪东哟所在航空领域的技术实力是最强。而且当初旭工程立项的时候,中央又从各地抽调了一大批技术骨干,充实了所里的科研实力。

现如今,几百个航空工业领域的骨干技术人员,已经被彻底地打散或是分流了。

因为管理不善等等原因,研制运十的机密图纸,有很妾都莫名其妙地遗失了!

王学平仰起脖子,一气灌下一满杯白酒。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叶不时的酒量很浅,区区三两白酒。就让他烂醉如泥,伏在饭桌上。不醒人事。

王学平站起身,安排人把叶不时送到宾馆的房间里去之后,他上楼回到了行政套间。

冲了个。冷水澡之后,王学平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开始琢磨开了。

大飞机项目,是业领域的皇冠,属于产业链条最顶端的那个层级。以国内目前的技术实力,还远不可能搞出波音那种高安全系数的大飞机来。

更重要的是,研制大飞机属于高技术和高资金密集度的产业,王学平虽然通过指挥老姐在国际金融和产业领域呼风唤雨,但毕竟时日尚短。资金并不算是特别雄厚。

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目前所控制的一些海外资源型产业,必将逐渐大放光彩。

说到底,资金的问题,对于王学平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

反而,来自于国内的行业准入垒断。才是令王学平最头疼的问题。

换句话,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王学平认为,即使他提前造出了和波音刃性能差不多的大飞机,也不太可能获得民航系统的订单。

一帮子崇洋媚外的蠢猪!王学平越想越来气,恨恨地将手里的咖啡杯顿在了茶几上,顺嘴骂了句粗口!(未完待续)

第295章曝光

关于叶不是的事情,王学平并不想告诉孟秋兰子太小了,养不起大飞机项目这种顶级工业产业链。

远的暂且不提,仅仅拿县里的批地权限来说,就足以令人感到绝望。

经过一番仔细地考量,王学平觉得暂时不能把摊子铺开太大,必须技术储备方面来着手,其中最最核心的本质问题,就是独立自主地研制出大飞机的关键部件一一发动机!

发动机是大飞机的重中之重,搞这个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得到的,王学平可没有那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狗屁思想。

科学方面的事情,就必须按照科学的规律来发展,王学平虽然不懂怎么造飞机,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叶不时就是将来国家重启大飞机项目的总设计'师。

专业领域'的事情,就交给老叶去处理吧,王学平给自己的定位是,后勤部长!

当前的要务是,通过叶不时将当年那些骨干的技术人员,重新聚集到一起来。与此同时,王学平还打算通过老姐王学琴,在欧美国家招慕航空领域的各种技'术人才。

这么些年来,出国之后,一去不返的留学生们,肯定有人在航空领域任职。同样的一个专'业技'术人才,在国外就可以干出很大的成绩,可一回到国内,就变成了官僚,其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王学平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从后世的实瑛来看',造大飞机这种顶尖的工业项目,如果仅靠闭门造车,那会严重拖延研制的进度,既不经济也不实惠,绝不可取的。

在世界逐步走向全球化大经济妁时代背景之下,利用全世界的人力资源以及技术资源,是最明智的一种选择。

大致9$轮廓考虑清楚之后,王学平把思路挪回到了张久天身上。

这一次,王学平和孟秋兰被围在了玉泉别院之中,其实并不怪张文天。

张文天邀请他们去赴宴,那完全是一番好意,不凑巧的是,张家老爷子居然不声不响入住了别院。

天朝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度。张老爷子一直享受的是正国级待遇。甚至有些方面还超越了制度。

整个别院临时戒严的情'况之下。即使张文天有心把王学平和王秋兰带出别院,即使有洪军暗中帮忙,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在严格的安保制度之下,没人敢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坐牢的风险。

相反,王学平非常欣赏张文天的急智,与其一起被围在了山庄别院里。不如保留住有用之身,在外围活动。争取早日帮他们脱困。

事实证明,张文天的选择是正确的。由此,王学平对于他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傍晚时分,孟秋兰才领着刘子和回到了驻京办。经过王学平房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房间

梳洗了一番,孟秋兰操起电话。给王学平的房间去了个电话平,有空么?”

王学干笑'着'回答问道:“秋兰书记,有何指示?”

“高速公路的事情,很有些不妙。我们需要马上商量个对策出来!”孟秋兰叹了口气,又说,“你过来后,咱们再详谈吧!”

挂断电话之后,盖秋兰心里有些失落,在别院里面,他曾经亲口叫她。兰姐,怎么一回封现实中,就变成了秋兰书记了呢?

尽管孟秋兰掩僻砑很好,但王学平还是从她刻意避开的眼神里面,发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征服这么一个在仕途上有着光明前景的女人,对于王学平今后周旋于各路神仙之间,将大有帮舶,其中的好处,七夭七夜都说不完。

更何况,孟秋兰是如健的成熟美艳,以王学平那好色的性格,将此等美人儿收入到囊中,也是一件美事啊!

孟秋兰坐到对面的一瞬间,王学平无意之中,瞥见了高原-玉腿的顶

端。露出了一抹粉红的颜色。

定神一看,王学平-有了惊人的发现。就在粉红内裤的四周,零乱地

散步着一些黑色的毛发,香艳的美景,令他无法挪开视线。

孟秋兰刚想问王学平喝某■还是喝咖啡.,却赫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她不禁霞飞双颊。

真该死,她穿的连衣套裙下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茶几的角上,粉红色窄小的蕾丝底裤,完全暴露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这种羞死人的事情,不可能公开挑明了说,孟秋兰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迅速地拉下了裙摆,夹紧了双腿。

孟秋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王学平自然明白,他的偷窥行为,被她给发现了!

好在脸皮厚-比城墙,王学平若无其事地摸出烟,点上火,居然冲着孟秋兰微微一笑。

那种暧昧'的坏笑',令孟秋兰既羞且怒,心慌意乱之余,竟然忘了找王学平来此的目的。

王学平也故意不说话,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孟秋兰的心里象揣了只小鹿一般,忐忑不安地想,要是他冲了过来,该怎么办?拒绝?还是接受?

胡思乱想了一阵,莫名其妙妁,孟秋兰忽然想起了年轻貌美的李小

灵。

脑子里猛然清醒了过来,孟秋兰暗暗一叹,他已经是个有妇之夫。

“王县长,今天我去见了一位老领导,情况很有些不妙!”孟秋兰

此话一出口,室内的暧昧气氛,立时被扫荡一空。

王学平心想,这一次的试探。收获不小!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暂时还面临着许多的困难,令她犹豫不决。

孟秋兰没有等来王学平-的问话,却等耒了他那令她心慌的眼神,视线碰触到一块的瞬间,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清澈可以见底,没有丝毫的淫邪。

“难道是我想歪了?”'孟秋兰有些不自信地想。

既然孟秋兰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王学平自然不会继续干傻事,他笑着问道:“来抢项目的竞争对手太多了?”

“一点没错,外省的下班不说了,仅仅本省内部,就有五个地级市卷入了进来……”孟秋兰详细地把去见那位老领导的情况,一一告诉了王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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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该死的冤家

认王学平的内心来说,是希望高谦公路能够从南云县沸为懈六要想富先修路,这个思路对于中西部的区的穷困山区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根据孟秋兰的描述,她去找的那位老领导只不过是答应帮忙,但并没有详细谈及怎么帮。

在官场上,即使有绝对把握的事情,当领导的,除了傻瓜之外,没人会把话说死,这已经成了潜移默化的游戏规则。

看出孟秋兰的情绪有些低落。王学平笑了笑,说:“既然是来跑项目的,而且竞争这么激烈,仅来一次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孟秋兰讶异地要着他,没太搞清楚。他话里的隐藏的含义。

王学平笑问道:“你击见那位老领导,带了些行么礼物?”

“咱们县里的一些土特产啊,怎么了?。孟秋兰瞪着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瞅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呵呵,这都什么年月了,哪里还流行送土特产?尤其是这么大一个项目面对王学平的质疑,孟秋兰叹了口气,说,“我们两家的私交非常好

王学平心想,在肉欲横流的社会,私交哪里有利益重要?

他也不想继续刺激孟秋兰,就笑着建议说:“明天咱们先去部里看看风色?”

孟秋兰想了想,说:“就这么直接去,不太好吧?”

王学平笑道:“你在部里有熟人么?。由于在山庄里的亲密接触,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之中亲密了不少。他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她。

孟秋兰摇了摇头,叹道:“我一直在省里,除了这位老领导之外,没别的熟人”。

“呵呵,有些路还是需要靠我们自己去闯的!”王学平扔下这句话。站起身欲走。

孟秋兰心里有些不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把王学平留平来,只得跟着从沙发上起身,想送他出门。

没料到,她网站起身子,无意中却发现一只又黑又大的老鼠,飞速爬过了她那雪白的玉足。

“呀”孟秋兰吓得魂飞魄散,原本红润的脸色,刷地一下子,惨白一片。

“怎么了?怎么了?。王学平听见了孟秋兰的尖叫声,赶紧转身去看,却见她双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

来不及多想,王学平快步走到孟秋兰的身旁,拉住她的小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老,老鼠,孟秋兰仿佛看见了大救星一般,伸开一双玉臂,死死地抱住了王许平的雄腰,浑身上下抖得和筛糠一般,哭得昏天黑地。显得楚楚可怜已极。

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怀里这位看起来十分坚强的女子,竟然会被小小的一只老鼠给吓得魂不附体。

心思略微一转,王学平计上心头,这可真走进一步拉近关系的天赐良机啊!

他二话不说,紧紧地将孟秋兰抱在了怀中,抬起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香背,柔声道:“别怕,别怕,老鼠已经被我赶跑了!”

王学平注意到,当他提及老鼠这两个字的时候,孟秋兰那柔嫩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王学平心里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怀里不是一般普通的村姑,而是大权在握的女强人,居然会惨败于一只小小的老鼠,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孟秋兰的双手搂得死紧。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了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王学平本就不是什么好鸟,更何况,怀里的绝美女子,本就是他一直象要捕捉的猎物,身体的敏感部位渐渐地就有了惊人的反应。

担心让孟秋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王学平有些不舍地奋力将臀部向后挪了挪。可是,软玉温香抱满的感觉,太过刺激了。

鼻内噢到了从孟秋兰身上的幽香,该死的生理反应一阵强过一阵。一时间,王学平欲念如潮。

孟秋兰死死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一对挺拔的玉峰顶在了王学平的胸前,她那娇嫩的身子,一直抖个不停,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降临了一般。恐惧无比!

王学平的**也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再不走,他恐怕就要坚持不住了。

“兰姐,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王学平强忍住火焰,凑到孟秋兰的耳边声问道。

孟秋兰好象是点了点头,王学平搂着她,缓慢地向卧室那边走去。

她那既酥软又有些僵硬的身子几乎整个地挂在了王学平的手臂上。好几次都险些跌出他那温暖的怀抱。

王学平索性将她抱进了怀中,快步进了卧室,将她的玉体轻轻地放到了大床之上。

费了好一番夫,王学平才勉强算是分开了她一直紧紧地抱在他腰间的一双手。

拉开床上的薄被,王学平盖到了她的身上,然后俯下身子,凑到她的耳旁小声说:“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就在王学平网要直起身子的一瞬间,孟秋一”小汉手突然钻出?薄被,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脖。

孟秋兰几乎带着哭腔说:“别,别走,陪陪我,好么?我好怕

言为心声,透过孟秋兰的请求,王学平看出了她对他的依恋!

事后回想起来,王学平自己也觉的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奇妙无比。他其实并没有帮孟秋兰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在她生病的时候,细心地照顾了一番罢了。

可是,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孟秋兰竟然会因此而对他产生了一种浓厚的依赖心理。

那也许是一种安金感,也许是孟秋兰始终压抑着她的内心世界,因为那只可爱的“老鼠”十分偶然的被王学平引爆了憋了很久的情感。

“别”别走,好吗?。孟秋兰死死地搂住他的脖颈,竟然史无前例地撒起了娇。

王学平绝非圣人,他也很想马上爬到床占去,马上就狠狠地占有她。

可是,为了彻底地征服她的心。让孟秋兰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幕后情人,王学平强行忍住高涨的欲念。刻意压低声音说:“乖,我不走,不走了!”

孟秋兰没吱声,可是,搂住王学平的一双小手,居然向内又紧了紧。

王学平本就是心思剔透之人。心里很明白,孟秋兰这是担心他要走。

不及多想,王学平索性踢掉了脚上的皮鞋,半跪在床沿上,左手揽在她的颈下,右手托住了她的两条**,想把孟秋兰朝里侧挪一下,以便留出他可以躺下来的空间。

既然她不想让他走,王学平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拉近和她的集离。其实他也只想搂着她,等她入睡之后,他再离开。

以王学平的泡妞经验,被困在山庄里的那一晚,应该给孟秋兰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在那种情况之下,他居然可以保持冷静,没有趁机占有她,这难免会令孟秋兰对于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就在王学平抱起了孟秋兰的时候,她的身子微微地扭动了一下,重心立时不稳,王学平想前一倾,一头栽到了她的胸前。

好死不死,王学平的大嘴正好压在了孟秋兰右侧的那只酥胸之上,“嘤咛。一声,从孟秋兰的小嘴里发出了动人心魄的****声。

正是这一声娇啼,彻底地点燃了王学平的欲念。

孟秋兰睁大着一双美眸,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唇俯下来,压住了她的唇。充满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心里慌乱无比,她很想把他推开去。可是,双手网举了起来,就以自由落体般的速度,重新落到了床上。

王学平掌握着主动权,亲吻的动作。不急不燥,舒缓而长久。他的舌尖亲昵而热烈地搅动着她的口腔,令她在极度的紧张之中,快乐得几欲昏厥。

她闭住眼睛享用着他如饥似渴一般的亲吻,脑子里有很多或明或暗的影子在晃动,渐渐的,心里充满了王学平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别的任何事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学平已经整个地覆盖在了她的玉体之上,形成耳鬓厮磨的亲热姿势,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一双大手从脚踝缓缓的上移,有魔力一样在所到之处燃起一把火。烧得她心神紊乱。那手缓慢但毫不停止,她只觉一股令她心头颤栗的舒爽从脚踝一路上攀到自己的股间。

原本,紧紧夹在一起的一双粉腿,竟然抵制不住这能缓解麻痒的舒爽感觉,迎客一般,以夸张的幅度大大地张了开来。

“兰,舒服么?”男人魅惑的声音紧贴著她的耳畔响起。她无法回答。只有不停的娇喘,陌生而又刺激的感觉,从她的体内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抑制。

唉呀,羞死人了!孟秋兰慌乱地闭紧了双眼,她清晰地感到一股汁液从她的隐秘之处,渗流而出,濡湿了她的内裤。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男人刚刚抚上自己大腿内侧肌肤的手已经被粘得满是湿滑。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但接近狂乱的心神却让她再也说不出理智的话语。

迷迷糊糊之中,孟秋兰被录成了一只大白羊,浑身上下寸缕皆无。

伴随着他那双大手的四处游移,她那火热的娇躯各处传来的阵阵快感几乎让她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就在兵临城下的一瞬间,孟秋兰猛然一惊,下意识地问他:“李小灵她

王学平停止了进攻的动作,将清秀的脸庞紧紧地挨在了她的秀颊之上。叹道:“我真的不想骗你”。就欲起身,打算离开她那火热到极点的玉体。

孟秋兰闭紧了一双美眸,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恨恨地骂了一句:“该死的冤家。”张开双臂。用力地缠住了他的脖颈。疯狂地将他拉回到她的怀中,(未完待续)

第297章 征服

二一一不一一要一一、大军只经入关的当口。孟秋四“四州醒了一点,伸出双手软绵绵地推在了王学平的胸口,小声地恳求着。

她那含糊不清的吐词,听在王学卑的耳边,仿佛请军入关的意思,十分有趣。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王学平绝对不可能放弃,已经到了嘴的美味。一双大手在雪白粉嫩的娇体之上,四处游移不定,分进合击,尤其是在一些关键的要害部位,或搓,或揉。逗得孟秋兰浑身直打颤。

忽然,孟秋兰的身子猛地一僵,双手死死搂着王学平的脖子,屏住了呼吸。晶莹玉润的**以极其夸张的幅度,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良久,“要死了!”孟秋兰长吐了一口粗气,就象一条被击中了七寸的美女蛇一般,瘫软在了王学平的身下。

一缕晚霞从布幔的缝隙之中透了进来,恰好掠床而过,王学平借着光线。看得很清楚,身下的美人儿,那白玉缎子一样的肌肤之上,染得艳红一片,夺目已极。诱人犯罪!

王学平的嘴角上露集了一丝邪魅的笑意,身下的美人儿还真是敏感无比。他仅用手指,就令她先后三次登了上极乐的顶峰。

拿下她的时机已经成熟了。王学平将一双修长秀美的小腿架上了肩头,对准了目标,用力一挺。一气贯穿到底”

尽管做足了前戏,玉门关内依然紧得不象话,令他差一点就丢盔卸了甲!

“啊,,我的妈呀!轻。轻点,好痛!”伴随着美人儿痛苦的呻吟声,王学平清晰地感觉到,他冲破了一层代表着贞节的薄膜,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欢喜之余,王学平难免有些歉疚。他本以为,她是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可以任他纵横驰骋。

那成想,年过三十,而且离过婚的孟秋兰竟然还是个雏,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以王学平的经验。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永远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眷念。

“乖,放松,尽量放松。宝贝儿!”为了不至令她对欢爱产生恐惧感。王学平不敢妄动,一边轻怜蜜爱,温柔地抚摸着她身上各处敏感部位。一边魅惑地安慰着她。

良久之后,孟秋兰那张秀美的俏脸之上,满是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表情,一双美眸眯成一线,隐隐泛著水光。秀眉蹙在一起。皱起令男人疯狂的表情。

很自然的舒展开了她那完美的**,让火热的连接更加深入、有力,孟秋兰枕着散乱的秀发,晕红了双颊,修长白润的食指搭在红润饱满的下唇上,伸出粉色的小舌轻舔著指尖,双眼如微醺一般迷蒙。但看着男人的眼光却透着清晰的渴望。

这是能令圣人发狂的眼神,没有男人把持的住!

王学平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奋力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最致命的杰击。孟秋兰浑身一轻,觉得她自己的魂儿已经飞了起来,身心俱已揉碎,残余的一点意识只知道不停地收缩。再收缩,,

****过后,昏昏沈沈半睡半醒中的孟秋兰,耗尽了所有的体力,连眼皮也不愿再抬一下。

她象初生的婴儿一样,将整个玉体蜷进了情郎的怀中,在享受着温柔的抚摸的同时,把自己交到了睡魔的手中。

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或幸福,或委屈的泪水从长长的睫毛下洞出,凝成珍珠一样的一滴一滴,顺着绝美的脸颊徜下,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抬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王学平温柔地替孟秋兰盖上了薄被,然后起身下床,着衣穿鞋。

毕竟,这里是驻京办宾馆的行政套间,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他不可能在室内多作停留。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躺进浴缸,擦洗干净毅在身上的血痕之后,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必赘言,他这一次确实是捡到了宝了!

既然他已经是孟秋兰的第一个经手人,那么接下来,彻底将她征服的把握性,就更大了!

据后世的科学数据显示,已婚女性和她的第一个男人,出轨的比例相当高!

点上一支烟,王学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网开始,孟秋兰只是笨拙地,被动地应合着他的进攻。到后来,她竟然通过感觉,摸索出了一些粗浅的爱的技巧,渐渐地有了一定的主动权,甚至,玩出了观音坐莲的香艳把戏。

如果不是床单上染着鲜红的印记,王学平很难想象,一向以淑女面目示人的孟秋兰,竟然如此的闷骚!

二圳了床卜,闭卜眼睛。床头柜卜的电话猛然响了起来,子平网摘下话筒,就听见了孟秋兰惶恐不安的饮泣声,“老公”你,你怎么走了?”

耳内听到孟秋兰那惶急的哭声,王学平心里极为舒畅,她对他的依恋。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宝贝,这里是驻京办,我不可能老待在你的房间里啊!”王学平故意端出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故意想试探一下孟秋兰对他的依赖度。

“这孟秋兰停顿了一下小声抽泣着说,“老公,我好害怕”。

听了女人软软的撒娇声,王学平内心深处的满足感,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我好害怕”的潜台词,其实效是,千万不要抛弃我!

“宝贝儿,你要是不累的话,我带你出击逛逛?”王学平故意抛出了诱饵。却又马上自我否定了这个极具有诱惑力的提议,“唉,刚才折腾得太厉害了,你的身体

“老公,我这就起床!我这就起床”。话筒那边传来了孟秋兰振奋的声音,紧接着,王学平听见轰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人摔到在了地毯上。

爱的力量有时候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大约两个多小时之后,明艳照人的孟秋兰。以端庄秀丽的优雅姿态,出现在了属于王学琴私产的别墅门外。

按照事先的约定,王学平已经早早地离开了南云县驻京办,赶到了这里。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孟秋兰看清楚了是情郎的身影,再也顾不得装什么淑女形象了,奋起余力,纵身扑进了他的怀中,呢喃道:“老公,我好困”。

反手带上了房门,王学平搂着几乎整个地挂在他身上的孟秋兰,进了富丽堂皇的卧室。

清晨,王学平被一阵酥痒撩拨给弄醒了。一睁眼,只见孟秋兰裸着晶莹雪白粉嫩的身子,趴在他的身边,小手捏着一缕乌黑的长发,或轻或重,或快或慢地在他身上的各全部位,玩划圈圈的小游戏。

她那如画的眉眼间,含春带俏,艳红的菱形小嘴微微地翘了起来,明显带有一丝戏德的笑意。

目睹如此媚俏无伦的模样。除非王学平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否则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二话不说,探手就将她掳进了怀中,大手也顺势抚上了她那胸前的一对玉兔,略微用力地一抓。“哎!”孟秋兰吃痛之余,惊叫出声。

王学平将她那娇慵柔嫩的玉体,压到了身下,坏坏地一笑,轻声问道:“还没吃饱?”

察觉到王学平的魔爪已经沿着丰满圆润的隆臀,探了下去。孟秋兰扭动着娇体,赶紧楚楚可怜地求饶:“老公,兰兰错了,再不敢了!”

说句心里话。在这极私密的场合之中,孟秋兰一番小儿女的做派。给了王学平莫大的心理满足感和自豪感。

谁能想象得到,在人前端庄威严的女强人,竟然躲在他的怀中,哀哀求饶?

王学平抬起手腕,在孟秋兰的丰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立时,雪臀之上显现出五条浅浅的手指印。

王学平知道她昨天受创严重。不太可能继续承受他的宠爱,所以,他只是静静地搂着她,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可是,过了不久。王学平居然察觉到他的小肚子,居然沾染上了几许湿有

紧接着,王学平诧异地发现。“别”别摸那里!”孟秋兰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双手,死活不让他去摸那片湿地。滚烫至极的小脸儿躲在他的颈侧。压根就不敢见人,与此同时,她那光洁雪白的香背上,居然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艳红。

王学平立时明白了,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事情,心中又是一喜,看样子。昨天鞠躬尽瘁,奋力耕耘的苦功没有白费。

知道她网被破瓜,面皮还很薄,王学平也就故意装傻,不仅没有嘲笑她,反而用脸颊温柔地摩挲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

也许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情郎的温情,孟秋兰渐渐地放软了身子。双手揽住了王学平的脖颈,腻声道:“老公真好”。

王学平用火热的吻作为他的回答,一时间,室内春意无边!

平静下来之后,玉人再蜷缩在他的怀中。象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似的,大睡回笼觉。

小憩了一会,王学平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对令他极感意外的,尺寸达到了三十四的美白玉脂,神清气爽地起床。下了地。

第298章 幸福的诱惑

二学平抬腿正欲去卫生间,却忽然听贝孟秋兰的梦哄声一敢抛弃我,哼,要你好看!”

站在原地楞了半晌,王学平苦笑了一声,这恐怕就是收获了处女的后遗症吧?

自从来了孟秋兰的初蕾之后,王学平仿佛明白了,她的前夫为什么要去嫖娼的真正原因。

如果,王学平不是把孟秋兰录光了。整个地吃下肚内。谁能想象得到,这么一位端庄秀丽的淑女干部,到了床上,其表现竟然如此的放浪呢?

可想而知,孟秋兰在人前的矜持。很好地迷惑住了她的前夫。面对这么一位善于掩饰的绝色大美人儿。她那位前夫成天只能丰看着,却无法吃进嘴里,大量的荷尔蒙无法发散出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只要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除了用五根手指解决问题之外,只能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食色,性也!不管什么人,都有着正常的生理需要,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王学平非常理解孟秋兰前夫暗地里去嫖的原因。

孟秋兰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可想而知,她的前夫绝不仅仅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更重要的因素,应该是那位省委副书记孟昭雄!

找个类似孟秋兰这样有着深厚背景的好老婆,其中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她那个前夫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以上。更何况,还可以抱得美人归,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一笔好买卖!

也正是孟家在省内雄厚的实力,导致孟秋兰的前夫没敢包二奶或找情人,而是选择了最安全的方式,躲到遥远的京城去****。

谁能料到,机关算尽,竟然东窗事发。最终导致人财两空,前途尽毁,实在是可悲可叹呐!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如果不是孟秋兰善于伪装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后发先至,夺了她的红丸呢?

自古红颜皆祸水,在王学平看来,此话一点不假!

类似孟秋兰这样既具绝色姿容,又有着雄厚背景的女子,只要有野心的草根男人,都会动歪心思!

当然了,别的男人现在也都只能流着口水干瞪眼了,从今往后,孟秋兰就是他的禁离了!

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王学平披上睡衣,精神抖擞地上了三楼,推开书房的门。

这间别墅已经买下很久了,只是。王学平一直在县里工作,没时间过来住罢了。

书房内的陈设谈不上奢华,雅致的韵味倒是十足,王学平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凝神沉思。

昨天的收获简直超出了王学平的想象,他也完全没有料到,孟秋兰竟然甘愿做他的幕后情人!

嗯,闷骚这两字确实非常贴切!王学平思来想去,隐约找到了其中的根源。

背景深厚,又是大权在握的县委书记,容貌倾国,这一切叠加到了一起,一般的男人谁敢向孟秋兰靠拢?

前夫的背叛,应该深深地刺痛了高傲的孟秋兰,令她完全封锁住了芳心,以至于无人可以闯进她的内心。

双管其下,导致孟秋兰成了高龄剩女,她心中的苦闷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压抑得太狠了,必然会产生巨大的反弹。最终。却便宜了王学平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王学平抬头看了眼,书桌后方的墙上挂着那幅字:宁静致远!

孟昭雄这步棋,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绝对不能轻用。

现在,摆在王学平面前,最现实的一条向上之路,就是尽全力帮着孟秋兰迅速地进入跳跃式的升迁之路。

官场上的升迁逻辑,王学平精通无比。孟秋兰占着优秀女干部的巨大优势,又有基层的工作经验。再加上孟昭雄暗中运筹幄,推波助澜。

也许,不出十年,孟秋兰就可以背着绚丽的光环,昂首阔步,迈进省领导的行列之中呢!

考虑清楚了孟秋兰的发展方向,王学平网想仔细地拿捏一下,关于叶不时那些运十科研人员的安置问题,就听楼下忽然传来了孟秋兰焦急的叫喊声,“老公,老公,你在哪?”

咳,这才离开她身边多久,也太粘乎了一点吧?

王学平苦笑一声,走出书房。手扶栏杆,冲着站在楼下大厅中的孟秋兰招了招手,笑道:“上来吧!”

孟秋兰快步上了楼,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

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她那乌黑亮丽的秀发,享受着难得的温情,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计利没有变化快!

如果没有听到孟秋号说的梦话,王十差黄以为。他凡经彻底地征服了纹个高龄外次※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孟秋兰对他的依恋,不过是情感压抑太久之后。所产生的巨大的反弹效果罢了。

一旦孟秋兰回到现实之中,耳闻目濡别的夫妻之间的恩爱,说不准就会对李小灵的正妻地位产生巨大的威胁。这是王学平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有一点,王学平是可以确定的,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占了先机,就看接下来怎么教育孟秋兰的博爱精神了!

良久之后,王学平温柔地吻在了孟秋兰的那小巧玲珑的耳垂上,笑问道:“饿了吧?”

“嗯!”孟秋兰的小手环在王学平的腰间,微微地点了点头。

昨天的数场大战,确实消耗了两人不少的体力,必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换好了衣服之后,王学平搂着孟秋兰来到了院中,孟秋兰惊讶地发现,院中停了一辆宝马讹,以为这座别墅是王学平找朋友借的,也没太在意。

王学平牵着孟秋兰的小手,晃晃悠悠地逛到了街上。尽管脚下有些发软,孟秋兰的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的轻松逛街了。

发觉孟秋兰不时地扭头看他。王学平适时冲她微微一笑,孟秋兰脸色一红,迅速低头看向她自己的脚尖。

王学平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探手就将孟秋兰搂进了怀中。在她那绝美的秀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兰兰,你真迷人!”

情人的赞美,令孟秋兰芳心一甜,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掂起脚尖,红艳的粉唇吻上了他的唇沿。

很快,王学平拉着孟秋兰来到了菜场,挑了些肉、蛋,鱼以及大米之类的物品。然后,扣着孟秋兰的五指,悠闲地回到了别墅。

进门后,孟秋兰红着脸,说:“我”我刚才忘记说了,我,我不会做饭。”

“呵呵,美女都不会做饭,今天就让你瞧瞧我的厨艺,你帮着打下手好了!”王学平提着买的东西进了厨房。

王学平提起菜刀,麻利地处理着那条鱼,孟秋兰倚在门框上,望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心尖儿不由一颤。这应该就是她一直渴望的家的感觉吧?

这一玄,孟秋兰的心里充满着似水的柔情,几欲融化!

察觉到身后的孟秋兰喘了口粗气。王学平抬起头,笑着问她:“站累了吧?回房歇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孟秋兰轻轻地咬着下唇,心里十分不舍得离开如此温馨的感觉,她摇了摇头,说:“看着你做饭。也蛮有意思的。”

很快,红烧卿鱼率先起锅,王学平顺手将碟子搁在靠门一侧的灶台上,一边开始洗锅,一边笑着说:“端到桌上去吧。”

过了大约十秒钟,王学平没见身后有动静,有些奇怪地扭头一看,只见,孟秋兰低着头,望着她的脚尖,不知道再想什么心事。

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故意笑着开玩笑,说:“想哪个帅哥呢?这每专心?”

“哦”哦”鱼好了!”孟秋兰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刻意避过了王学平明亮的视线,伸手捧起碟子。快步逃离了这个令她心慌意乱的所在。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王学平的视线掠过洒在地面上的几滴鱼汁。不禁微微一笑,有时候,征服女人,完全可以从她的胃开始。

不大的夫,王学平捧着最后那道滑藕片,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笑着对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的孟秋兰说:“四菜一汤,标准的工作餐。快去洗手,准备开吃了!”

孟秋兰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无意中和王学平对了个眼神,她脸色一红,把头一低小奂说:“我真没用”帮不了你”

王学平笑了笑,说:“少废话,快去洗手,来晚了,没得吃!”不等孟秋兰说什么,他转身回了厨房。

等孟秋兰洗过手,坐到了餐桌上。王学平已经开了一瓶茅台,瓶口对着酒杯口。正欲斟酒。

孟秋兰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臂。柔声说:“我帮你到酒吧?”

王学平看了眼孟秋兰,笑道:“好啊。红袖添酒,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呢!”

孟秋兰俯身到酒的时候,王学平的视线,从她的手挪到了她那饱满的胸前,只见,那道雪白幽深的胸沟,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半遮半掩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已经探察过其中奥妙的王学平。嘴角不由微微地向上一翘,他相信。幸福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299章 不甘心

过午饭。王耸平牵着孟秋的小手,漫步在别野旁氛满万化香的小径之上。

孟秋兰盯着王学平的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甜蜜已极,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轻松。

这么些年,她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很累!身为女人,她需要感情的滋润。可是,人在官场,又需要提防不明来路的明枪暗箭,不是一般的累啊!

王学平察觉到孟秋兰抱住了他的右臂,扭头笑问道:“走累了?”

“不累!”孟秋兰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将美丽的略首靠到了他的颈侧,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王学平侧过脸颊贴着孟秋兰的粉面。摩挲了一阵,含笑道:“咱们回去吧?午休的时间到了!”

孟秋兰的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午休,这是个令她心慌,却又期待的事情。

回到别墅,王学平不顾孟秋兰的低声哀求,硬是录光了她,然后横抱进了卫生间,两人一同泡进了宽大的浴缸。

王学平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浴缸里,左手搭在了孟秋兰的脖颈之上。迫使她只能趴伏在他的身上。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王学平的右手,灵动地在孟秋兰娇嫩的身上,抚摸着,揉搓着,按捏着,最后探索进了她的花园。

孟秋兰才给开发的身体异常敏感。给王学平的手指触着,就觉得体内的痒痕又起,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子,整个地软了下来。

“别,别碰我!”她娇喘着,羞答答地瘫软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抚摸了一眸子,王学平把孟秋兰给整迷糊了,双手扶在她的腰间,略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地给翻了过来。

孟秋兰娇羞不堪地闭紧了美眸。等待着王学平发起的猛烈进攻,可是,几秒钟之后,她赫然发觉。王学平用力地托起了她的隆臀,紧接着。一张火热的大嘴,吻上了她的下体。

刹那间,孟秋兰何尝有过这种异样的经历,惊骇之余,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哀求道:“不,别,不要,那里脏!”

王学平哪里管她怎么说,灵舌缠绕着玉珠,忽左忽右,忽轻忽重

灼热而又致命的攻击之下,孟秋兰浑身直发软,手脚无力地躺在浴缸里,整个身子愈发的敏感。

不过几分钟的样子,“哦!”孟秋兰高亢地****出声,整个身子猛地一僵,王学平顺势抬起头,换右手重新罩了上去,恰好接收到了一大捧火热的清潮。

等孟秋兰的身子再次软下来之后。王学平取过沐浴露,双手齐动,搓遍了她的全身。

两人先后冲洗干净之后,王学平横抱着孟秋兰进了客厅,趁着她正犯迷糊的当口,半哄半骗地将她按倒在了单人沙发之上。

只见,孟秋兰那丰满圆润的隆臀,向后翘起尖高,活象一只迷死人不赔命的绝色美人犬。

孟秋兰心里有点迷糊,不知道王学平究竟想干嘛,王学平的心里却是有数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不趁网帮她开过苞的有利时机,将她的身心整个开发出来,将来,回到了县里,和她聚会的时机,比现在要少上许多,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据王学平的理解,女人大多是感性动物。君不见,不管多么深厚的感情,只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份情就会淡上许多,直至最终分手。

纵身一挺,王学平势不可挡地从她身后,冲破了玉门关,

“你,”孟秋兰惊叫出声,羞得粉面通红,她做梦也想不到,妾女之间的欢爱,竟然可以采取这种羞死人的姿势。

王学平没工夫理会她,闷声用力上挑,按照浅浅深深的套路,肆意地欺负着孟秋兰,”

****过后,王学平抱起孟秋兰简单地冲洗了一下,然后枕着她那三十四的大尺寸酥胸,惬意地吸着烟。

“你个死坏蛋!”孟秋兰见了王学平摆出一副流氓样,心里就来气。抬手狠狠地在他的胸前掐了一把。

王学平忍着疼,一边抚摸着她的粉腿,一边邪魅地一笑,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刚才是谁硬拉住我的手不放来着?”

“你”不理你了!”孟秋兰恨恨地白了他一眼,翻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嘿嘿,宝贝,你该吃药了!”王学平拿出医院开出的事后药,递到了孟秋兰的面前。

“不吃!”孟秋兰心里觉得很委屈,她好歹也是黄花闺女的身子献给了他,他却成心欺负她。

虽然说刚才后入的姿势,确实给孟秋兰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新鲜和刺激。身心俱悦,可是,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着么可以任他胡来呢?”不吃药是吧。那好。我不管不过,你要是挺着仁犬肚午召开常委会,那今后果,”王学平有心要彻底地征服她,这个节骨眼上,是绝对不可以让步的。

孟秋兰浑身一抖,泪水刷地就顺着绝美的脸颊淌了下来,她一手接过事后药,放到小嘴里,吞了下去,抽泣了好一阵,哽噎着说:

“你”,你欺负我!”

王学平探手将她搂进了怀中,柔声道:“我疼你还不及,怎么会欺负你呢?”

“可,那种”简直是羞死人了”孟秋兰有些虚弱地趴在王学平的怀里,她的心里很矛盾,明明知道他在欺负她。可是,又舍不得他那温暖的怀抱。

“我真是有些犯贱!”孟秋兰暗暗骂她自己没用。

“宝贝儿,谁规定了,爱人之间,必须采用哪种欢爱方式?”王学平爱怜地抚摸着孟秋兰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启发式地问她。

“这”孟秋兰明明觉得王学平说得不对,可是,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

“宝贝儿,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深深地爱着你,这就足够了!”王学平将她翻了过来,再一次从后边,深深地侵入她那已经湿润的,,

一番折腾之后,孟秋兰疲惫地闭紧了双目,如果说刚才在沙发上,她还仅仅是初体验,那么这一次,她敏感地察觉到,后入的姿势,更令她感觉到刺激和满足。

算了,只要他爱她,就好了!孟秋兰不想再反抗,带着**后的余韵。陷入到了沉沉地梦乡之中。

王学平喘了口粗气,看了眼有些微鼾的孟秋兰,他心想,对付她。比对付林洛施那小妞,要难上百倍不止。

好在,已经过了最难的一关!猎艳的经验告诉王学平,越是难以征服的高傲的女人,就越要持续不断的打击她潜在的自尊,让她完全依赖

他。

午休之后,王学平心里始终记挂着安置叶不时的问题,整理衣物之后。他开着那辆宝马讹,载着孟秋兰往回赶。

临近驻京办的时候,王学平下车进了五星级的香格里拉,从早已等在大厅里的林猛手上,接过了房间钥匙。

领着孟秋兰进了房间,王学平笑着说:“你先在这里看电视,过一个小时之后,再回去!”

孟秋兰掂起脚尖,吻在了王学平的嘴上,忽然板着脸说:“以后要干坏事,必须先和我商量一下,好么?”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鸭子死了嘴巴硬,明明已经投降了,却装的象个淑女,难怪有人总结过了。淑办闷骚!

“出门,你是书记,我听你的。在家里,我是你老公,你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王学平**地回应了孟秋兰的请求。

本以为孟秋兰会犟嘴,没想到。她居然点了点头,说:“那好,一言为定!”

孟秋兰居然伸出了一只春葱似的小指,冲着他勾了勾,王学平差点笑出了声,这是玩小孩子过家家呢?还是掩耳盗铃?

不想扫了她的兴致,王学平也伸出了一只小指,勾住了孟秋兰的手指。用力地摇了摇,嘴上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赖!”

就在王学平转身想走的当口。孟秋兰忽然扑入了他的怀中,呢喃道:“真想在这里过上一辈子,我不当什么书记,你也别做县长了。

王学平心下大生警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微微一笑,问她:“你舍得大好的前程?”

孟秋兰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奋斗了十几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要说啊,也确实舍不得。不过。只要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王学平不是初涉情场的菜鸟,他看得出来,孟秋兰对他确实一片真情。心里既惭愧,又感动,轻抚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你是我的,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被想从我手里把你抢去!”

情人之间的蜜语,其实是最厉害的****,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眼眸之中浮上了一层薄雾,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他心里惦记着安置叶不时的问题。尽管很想,却只得无奈地松开了孟秋兰,一刻也不敢多待,一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孟秋兰双手抱膝,独自缩在了沙发上,两眼看着电视,心里却想着王学平。

和他在一起,她很快活,无忧无虑,可是,孟秋兰心里却明白,她和他终究是要回到世俗的人间。

她知道,他是有妇之夫,难道说。就这么做他的地下情人?孟秋兰多少有些不甘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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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走一步看十步

平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叶不时被刘年和灌得七荤八,心在絮叨着关于运十的老话题。

刘子和见王学平进来了,就欲起身,王学平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

叶不时没注意到王学平已经来了,醉熏熏地说:“想当年,我跟着马凤山马总一起来运十进藏的时候,心里面那叫一个自豪啊”正等着下文的王学平却见叶不时脑袋一歪,趴在餐桌上就睡着了。

刘子和安排服务员把叶不时垂新扶回了房间,然后跟着王学平回了套间。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刘子和,笑道:“老刘,收获不小吧?”

刘子和微微一笑,说:“叶总这人比较实在,我老刘嘛,就略微有点滑头了。”

王学平闻言不禁哑然一笑,说:“所以,他那个老实人,就让你这个聪明人给糊弄了!”

“嘿嘿,我其实也没说什么,就顺着他的毛摸下去,他就打开了话匣子!”刘子和也不等王学平发问,就把叶不时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

末了,刘子和叹了口气,说:“好好一架大飞机,居然说下马就下马了,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王学平暗暗冷笑一声,天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汉奸!

“子和,薛文怎么还没到?”王学平仰起脸问刘子和。

刘子和抬腕看了下手表。掐起手指一算,扭头看着王学平,说:“如果飞机准点的话,薛主任现在应该已经进城了吧。”

话音未落,小餐厅门口就传来了薛文爽朗的笑声,“老板,刘主任,薛文前来报到!”

王学平侧头一看,果然是手里提着行李的薛文,他站起身子笑吟吟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老薛,行动够迅速的啊,家里都安排好了么?”

薛文将手里的行李轻轻地放到地面上,伸出双手,握紧了王学平的右手,笑道:“家里的那点事情,不需要**心!”

“老薛,你还没吃饭吧?”刘子和笑着握住了薛文的手,把他拉到了沙发旁。

因为工作的关系,刘子和还在当城关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就认识了薛文。只是关系很一般罢了。

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因为薛文成了王学平的左膀右臂,两人私下接触的机会也就日益频繁,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自然地就亲近了许多。

“呵呵,临出发的时候,在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薛文没有马上坐下,他一直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明白,薛文是尊重他,就笑着冲薛文摆了摆手,说:“这里没外人,不必那么客气。”可薛文还是坚持等王学平坐稳之后,才挨着刘子和坐了下来。

散了一圈烟,王学平笑着问薛文:“县里的情况还好吧?”

薛文看了眼刘子和,皱着眉头说:“杨正华那小子最近上窜下跳,暗中串联了不少对改革不满的老干部,闹得挺欢!”

王学平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他的事不提也罢小小泥纸,我倒要看看他翻得起多大的浪花?”

薛文和刘子和都以为,王学平对杨正华的幕后老板孟秋兰,有所顾忌。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孟书记已经成了王学平怀中的宝贝儿呢?

和孟秋兰之间的暧昧情事,王学平压根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其中的奥妙。玩政治,最要命的就是,你的底牌让政敌一眼看穿。

和孟秋兰的私情,做为王学平的暗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轻易曝光。

当着刘子和的面,薛文也不好畅所欲言,只是简要地汇报了一下,县里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

刘子和也是明白人,知道有他在座,薛文必定有所保留。趁着薛文喝水的工夫,刘子和笑着对王学平说:“我去看看老薛的房间收拾得怎样了。”

刘子和走后,王学平领着薛文回了他的套间。屁股还没坐稳,薛文就沉着脸,说:“老板,这个杨正华太猖狂了,他居然暗中搞了个所谓的“反王联盟。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暗中活动得很厉害。”

薛文算是南云县的老人了,在县里多少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消息还算是比较灵通。

王学平沉吟了片刻,笑道:“以你的做事风格,那些人的名单应该已经搞到手了吧?”

“我仔细核对过了,已经确认的比较重要的人物,都在这上面了!”薛文嘿嘿一笑,顺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打印的败纸,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王学平接过锁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某位仁兄的名字出现在了名单上的时候,不由真紧了眉头。

洪口镇镇长刘锋的大名,这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了。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反王了六

王学平的包里也有一份反王联盟的名单,这是坐镇县城的徐杨,暗中提供给王学平的。

两份名单略有不同,但大致上是差不厘的,杨正华组织的那个小团体里的骨干成员,都无一例外地出现在了两份各单之上。

可想而知,在杨正华的鼓动之下,县里那些对王学平不满的领导干部和老干部们,已经集结到了一起,欲图把他这个代县长给拉下马来。

冷冷地一笑,王学平扭头问薛文:“老薛,你怎么看?”

“跳梁小丑罢了!不过,尽管是些个乌合之众,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战术上固然可以藐视,战略上绝对不能马虎大意。”薛文思虑再三,觉得必须提醒王老板注意。

从历史上的经验教来看,很多时候。大人物往往栽倒在了卑贱的小人之手。

而且,杨正华这个小人,是现任县委一号孟秋兰的前任秘书,他之所以能够扯起虎皮当大旗,其实也是利用了孟秋兰的权威。

杨正华肯定在暗中编造,并且散布了一些孟秋兰对王学平不满的坏话,否则,县里的人谁敢暗中搞二把手的鬼名堂?

“嗯,老薛,你这么说是很有道理的,我心里有数!”王学平笑着回应了薛文的好心提醒。

薛文见已经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重视。也就放下了心来,按照王学平的性格,只要引起了他的重视,肯定会有解决的好办法。

“老薛啊,这一次把你从县里调来京城,我也是没了办法!”王学平叹了口,他的王家班底,能够撑得起大梁的人才,还真不多。

薛文笑了笑,说:“老板,临来的路上,我也仔细地考虑过了,十分佩服您的远见卓识。”

顿了顿,见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他,薛文吸了口烟,侃侃而谈:“不管下什么棋,都讲究个走一步数步。驻京办这个地方,级别虽然不高,但是重要性却堪称各项工作之最。老板,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器重。”

见薛文目不转睛地盯在他的脸上,王学平冲他点了点头,说:“老薛啊,你能有这个认识,我深感欣慰。”

仰起脸,看着天花板,王学平叹道:“只要这自上而下的委任制不改变,走上层路线也就成了必然的趋势。

上面掌握的资源太多了,咱们必须未雨继缪,提前打下坚实的基础。”

薛文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说:“老板,我相信可以打开工作局面。只是,从我这里能够联系到的顶多不过是些厅局级领导,就怕到时候辜负了您的期望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薛啊,你一直待在县里,可能还不了解京城里的奥妙。这么说吧,即使你有省部级的后台,到了具体的问题上,还是需要那些小京官们出面去解决。咱们都算是一级领导了,那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勾当,你不比我更清楚?”

薛文当即笑了起来,说:“您这话一点没错,这阎王好见,难缠的可不就是这些小鬼么?”

“嗯,就是这么个理!我专门替你准备了一年三千万的活动经费,不走驻京办的帐,从别的途径拨给你。你呀,别给我省钱,只要能把钱花出去就是大功一件!钱不够了,尽管找我,要多少给多少。”说到这里,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指点薛文,“吃点喝点,送点烟酒,购物卡之类的东西,那都是人之场情。可有一样,你必须要警惧,绝对不能送大额的现金,以免让人抓住把柄。”

薛文心坎一暖,如果王学平只是让他拉关系,没有交代最后这句话。他恐怕会有些不安。

“历史上,还有个冰敬、炭敬的名堂,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也是被默许的潜规则。如果有人敢于拿这些东西说事,那就等于是和整个京官阶层过不去了,以后还混得下去么?”王学平深入浅出地把潜规则讲得一清二楚。

薛文也绝非笨蛋,他一听王学平安排由私帐走经费,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这是最大化的保护他的措施。

“呵呵,老薛,我不求一夜之间到罗马。你完全没必要急于求成,只需要稳打稳扎,在京里的各全部委的科级干部里面,找到突破口就行了。在敷衍好热灶的同时,集中精力烧冷灶。现在,一时间可能看不出成效,等过个三五年,咱们就很好办事了。”王学平若有深意地盯着薛文。

薛文浑身一振,满是崇拜地望着王学平,他只觉得茅塞顿开,震聋发匿,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重崭新的境界!(未完待续)

第301章 风向变了

”雪中送炭,总比锦卜添花好啊!”王学平笑对薛文识在的主任科员,就是将来的科长处长局长,运气好的,甚至可以当上部长!”薛尖笑道:“咱们这就叫作是未雨绸缘。从娃娃抓起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没错。你总结得很到位!”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板,一年三千万的活动经费太多了点吧?我可听说了,一般的县级驻京办,一年的总费用也不过百十来万。”薛文有些不太明白王学平的用意,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头,笑道:“这笔钱初看起来确实很多,可是。按照实际用途来说,也只能说是比较宽裕吧

见薛文依然有些疑惑,王学平干脆把话挑明了,他笑道:“咱们可以另外建一座宾馆嘛,在自己的地方,凡事都好安排!”

薛文这才如梦初醒,叹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可是,老板,我还是有些不太清楚,如今在京城里,建一座四星级的宾馆大致也就一千万左右,您给我拨的是每年三千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王学平把玩着手里的四阳0打火机。笑道:“京城们,尤其是从农村出来的小干部,家里人口多,负担重。总有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吧?”

薛文略微一想,立时恍然大悟。连声道:“要尽量那些小干部欠咱们的,欠得越多越好!”

王学平暗暗点头,薛文不愧是参加革命工作数十年的老同志了,有些诀窍一点就透,省了他不少的口舌。

“老薛,弄始的这一两年,你可能要吃力一些,等把局面打开了,就轻松多了!”王学平只是点到为止。

薛文心领袖会地笑了笑,说:“我慢慢地联络同乡、同学以及曾经在中夏、云州或是南云工作或是生活过的老革命、老领导,让大家都来关注咱们的发展。

王学平会心地一笑,说:“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说得很全面了!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担子可不轻啊!”

薛文挺起胸膛,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就不信淌不清这潭浑水!”

“嗯,你办事,我很放心。我只一条提醒你注意一下。尽量多使用现金,咱们要票据没有丝毫的用处。反而还可能给自己惹祸”。王学平扔了支中华烟给薛文。

薛文心里一阵狂震,好家伙。一年几千万的费用,连个票据都不留。可想而知,王学平对他有多么信任?

“老板,这么做有些不妥啊!”不管心里如何感动,站在心腹幕僚的角度上,薛文都必须对于王学平的大度,提出他自己的看法。

“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放手去干好了王学平摆着手,示意耸文不必多心。

“老薛啊,即使我不说。你肯定也猜到了,我嘛,有点小野心!”王学平推心置腹地把他的真实想法告诉了薛文。

薛文笑了笑,说:“老板,这么大的事情,我确实也猜到了一点点

发觉薛文的说话,很有技巧,王学平不禁一笑,聪明人是不不需要重捶的!

不过,今天王学平还是想把话说透,他喝了口茶,笑着说:“你这块阵地目前看来,既不显山。又不露水。但是,你为我做的事情,比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十倍不止!”

“老板,我明白的!事关重大。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薛文鲜明地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

傻瓜都知道,手上掌握了这么大一笔资源,薛文在王学平心目中的地位,至少是数一数二的。

薛文心里有数,现任县局的副局长徐杨,那是自家老板的高中同学。这个因为时间因素,他暂时没法比。

至于郝刚嘛,资历尚浅,还没有替王老板立下过硬的功劳,所以这排名嘛,也就很自然地要舟后靠一靠了!

王学平站起身,用力地拍了拍薛文的肩膀,笑道:“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薛文也跟着站起身,凝视着王学平。说:“您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我如果不干出个,人样来,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哈哈,老薛,还真看你不出啊。蛮幽默的咧!”王学平品出了薛文的巨大决心,心里很自然地非常高兴,随口溜出了一句家乡话。

薛文人在京城,猛然听见王学平说家乡话,心里自然倍感亲切,不由感慨道:“您以后来京城的时候,拜托帮我带几罐家乡的泡菜来,我怕时间长了,嘴馋!”

王学平点点头,说:“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了!”薛文听出了弦,日。他心想。王老板的为人。还真是够大气。跟着这样的沧脓。大有奔头!

“你一路上早苦了,先去洗个澡,休息下,反正有的是时间,咱们找个机会再好好地谈谈!”王学平发现薛文的眼侧,有一丝黑色的迹象。猜到他昨晚很可能没睡好!

薛文跟着王学平的时间也把算太短了,也就没硬撑下去,握紧了他的手,笑着告辞。

一直守候在走廊上的刘子和看见薛文出了门,就迎了上来,笑着说:“孟书记回来了,我已经向她汇报了你来了的消息。

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刘子和领着薛文走到了孟秋兰房间门外,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很快。里面传来了孟秋兰那甜美的声音,“请进!”

送走了薛文后,王学平将双脚架在茶几上,从包里翻出了那本抽空拟就的说初稿。

王学科平心里明白,想当初他能够和那位高官成了忘年交,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那个高官退休了!

当领导的,只要待在官场上一天。谁不盼望着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再说了,坐在那张宝座之上。大权在握,没人真的对文学小说感兴趣。

尽管王耸平心里还有些不摸底,不过,他也是有优势的。长达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使王学平对那位高官考虑问题的逻辑,了如指掌!

南云县虽然财政收入节节攀升,但是基础设施的建设,确实已经远远地落后于经济的发展,并逐渐形成了瓶颈问题。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交通问题。身为南云县的县长,王学平确实也非常希望为家乡人民做点实事。

孟秋兰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大板台后面,嘴上说着鼓励薛文的话。心里却想的是一脸坏笑的王学平。

想到羞人的趴伏式,孟秋兰那张绝美的脸颊不由一红,清晰的感觉到,下体居然有了一股子湿意。

慌乱之中,孟秋兰紧紧地夹住了双腿,望了眼端坐在对面的薛文。敷衍道:“薛主任,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县委县政府对你的期望。”

薛文因为平时和孟秋兰很少打交道,倒没觉出什么,只以为孟秋兰因为他是王学平的人,而有意冷淡相待。

刘子和就不同了,他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成天干的就是服务领导的活,尤其是单独为孟秋兰服务。

按照县里的不成文的规矩,每位县委副书记,都会有一位专职的县委办副主任为之服务。刘子和这个县委办主任,绝大部分部分时间,都为孟秋兰一个人服务。

所以,刘子和惊讶地发现,孟秋兰今天给了他一种没在状态的感觉。以刘子对孟秋兰的了解,这是一个外和内网的女县委书记,处理公务向来是简单明了,有的放矢。

孟书记今天这是怎么了?

孟秋兰不知道刘子和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或是想到什么,她的一颗芳心,已经整个地被王学平给填满了。

见孟秋兰怎么说话,刘子和暗中冲薛文使了个眼色,薛文赶紧起身告辞,“孟书记,您要是没别的指示。那我先去去熟悉下驻京办的情况?”

孟秋兰微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薛文知道此时不是多嘴多舌的时机。站起身跟在刘子和的身后,离开了套间。

出门后,处于职业的本能,刘子和必须替孟秋兰掩饰一二,他笑着说:“孟书记最近为了跑项目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俱疲,老薛你别介意。”

“呵呵,刘主任,我初来乍到,啥事不懂,还请你多多指点啊!”薛文心想,他是王学平的人,孟秋兰对他有些冷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什存值得大惊小怪的。

“好说,好说,能照应的我一定尽力,解决不了的。也请你包涵一二!”刘子和说的是真心话。

驻京办在县政府序列里边,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县接待办,在某些方面,尤其是跑大项自上面,驻京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次,薛文当上了驻京办主任。倒不算什么大事。另刘子和感到惊讶的是,当王学平提出薛文这个人选的时候,孟秋兰丝毫也没有犹豫,当场就拍了板。

书记和县长都点了头的事情。县里还没敢于当面反对,而且,薛文原本就是县府办常务副主任,算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驻京办主任不过是他的一个兼职罢了,走不走常委会的程序,孟秋兰可以说了算。

风向也许变了?刘子和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味道!

第302章 狐假虎威

第二天早,王学平和孟秋丫并肩在餐厅里吃早

孟秋兰喝了口粥,忽然察觉到,一条粗腿搭在了她的左腿之上,轻轻地磨蹭着。

席间,就他们两个人,刘子和、张运高和薛文都坐在外面的大餐厅。

见孟秋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王学平冲她微微一笑。声问道:“昨晚快乐吧?”

孟秋兰那张绝美的脸蛋立时浮上了几朵红云,羞不可抑,伸手探到饭桌下,狠狠地掐在了他的大腿上。

王学平咧着嘴直抽冷气,却又不敢叫出声,只得拼命忍着。

孟秋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低声说:“今晚不给你了!”

王学平邪魅地一笑:“昨晚是谁打电话找我聊天来着?”

孟秋兰给噎了一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既羞且气,恨声道:”人得志!”

王学平故意当着孟秋兰的面。大大地咬了一口白馒头,戏诧道:“这馒头可真香啊,又大又白!”

孟秋兰心头一虚,赶紧看向门外的大餐厅,直到发觉外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里间的情况,这才拍着酥胸,埋怨道:“管好你的那张臭嘴!”

王学平知道孟秋兰面嫩,继续挑逗下去,搞不好真的会惹毛了她,于是,笑了笑,开始闷头吃东西。

孟秋兰担心王学平继续骚扰她。几口扒光碗中的粥,迅速逃离了。

早上八点整,王学平准时出现在了驻京办大门口。他站在台阶上,发现大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皇冠小轿车,心里不由有些奇怪,按照驻京办的经费,应该买不起这种高级轿车,应该是临时借来用的吧?

这时,孟秋兰急匆匆地从大堂里出了门,走到王学平的面前,抬手指笑着说:“车来了,咱们走吧?”

王学平见孟秋兰并没有对皇冠车的到来,感到一丝惊讶,他心思一转。马上意识到,这辆皇冠小轿车肯定是她利用在京城里的老关系搞来的。

果然,两人先后钻进了皇冠车之后。孟秋兰很客气地对司机表示了感谢,“师傅,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司机扭过头。笑道:“孟书记。您就别客气了,要去那里,直接招呼我就走了!”

孟秋兰扭头向王学平介绍说:“这位是国家计委的周师傅。周师傅,这是我们县的王学平县长。”

王学平读懂了孟秋兰眼神里的意思,探手就从包里拿出了两合大熊猫烟,递到了司机的面前,笑着说:“休息的时候,抽着玩!”

司和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总设计师傅抽的那种特制烟,他一下子楞住了,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王学平。

刚才,孟秋兰和王学平还没上车的时候,司机小周看见王学平夹着包。就以为他是孟书记随身秘书,却完全没有料到,这今年轻人竟然是一县之长,而且一出手就是大熊猫。

国家计委一向有国务院的称号,在这个要害部门里面,别说委领导了,就算是普通的司处长,在那些来跑项目的地方官面前,一个个拽的不行,眼高于顶!

在这样一全部门里开车,司机小周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平日里并不缺好烟抽。只是,他抽过的最好的烟,顶多也就是软盖中华烟了,至于大熊猫,他还从未享受过个中的滋味。

司机小周到目前为止只是个事业编的司机,不是那种硬得发紫的行政编制,而且他也不是委领导的专职司机,在委办公厅小车班混得虽然还算是滋润,但总有一种差人一等的感觉。

在委办公厅小车班里,最牛的司机是主任的专车司机,其次是常务副主任,等而下之,一直到普通的通勤车司机。

王学平十分大度地出手了两盒大熊猫,司机小周的自尊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象是对待委领导一样。热情地说:“整个北京城,不管是大街小巷,我基本都熟,想去哪里,只管招呼我就走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笑了笑,没吱声。孟秋兰也是绝顶聪明之人,王学平获得了司机小周的尊重,她的脸上也大有光彩。

司机小周是计委的杨平副主任安排过来帮忙跑腿的,杨平和孟昭雄交情颇深,派个司机过来,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

小周确实对于京城相当熟悉,一路上到处都在堵车,他却总能够钻进一些只能容一车通过的小巷子。然后从大路口出来。

就这么左弯右拐,不过四十几分钟。皇冠车就驶到了交通部的大门口。

门卫认出了皇冠车的牌照是国家计委领导的工作车,马上按动了电钮。把王学平一行放进了交通部大院,却把坐在奥迫凶里的张运高和刘子和给挡在了门外。

没等孟秋兰打招呼,司机小周主动停下车,把脑袋伸出车窗,大声对门卫喊了一嗓子。“一起的,一起的。”

门卫再次打量了一下皇冠车的牌号,发现序号相对比较靠前,也就没说什么,再次按动了电扭,把张运高那部车给放了进来。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交通部大门外排着长队的各色人等,他心想,当年林副统帅说那句话,已经成了真理,有权幸福,无权痛苦!

下车后,司机小周熟门熟路地领着王学平等人进了交通部办公大楼。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楼。

“除了正副部长之外,至少是部务委员以上的领导,才能在八楼占有一席之地。”司机小周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侧着身子向孟秋兰和王学平介绍情况。

九楼的楼梯口,摆了两张桌子。桌旁坐了两名工作人员,他们正警怯地盯着王学平一行人。

司机小周的一只脚网迈上八楼的地面,为首的一位工作人员板着脸。主动发问:“有事?”

“呵呵,我们是国家计委的。杨主任让我们找公路司的金司长办点事。”司机小周大着胆子打出了杨平的旗号。那两名工作人员相顾动容,为首的那个岁数大点,办事也更谨慎一些。就问司机小周:“带工作证了?”

司机小周从口袋里摸出了盖了国家井委办公厅钢印的工作证,递到了那位工作人员的面前,大咧咧地说:“一回生二回熟,回头到委里来办事,直接找我就好!”

为首的那位工作人员,不由笑了起来:“以后少不得要找周司长的麻烦。”

“好说,好说。我们的事比较急。能不能”司机小周半遮半掩地提出了要求。

“这个好办,我马上联系金司!”为首的那位工作人员十分热情地抓起了内线电话。

第303章 尴尬相遇

江是个交酒大发展的时代“交丽部公路司作为道路行贼渊噔部门。手里的权限非常大,直接决定着公路的投资以及走向。

工作人员拨通了电话后,公路司的金司长听说是国家计委来的人,不敢怠慢,马上客气的说:“请他们过来吧。”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孟秋兰和王学平并肩进入了楼道,张运高和刘子和则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工作人员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侧着身子问司机小周:“周司长,留个联系方式吧,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可以一起聚一聚嘛!”

司机小周也成心想显摆一下,大咧咧地报出了一串传呼机的号码,末了还补充说:“是中文汉显王。可以直接留言的那种。”

那名工作人员笑了笑,说:“还是划委的领导实惠多啊,我们部里条件有限,只给配了部数字机。”他也报了自己的凹机号码,接着意联未尽地说,“我姓蒋,叫蒋大明。在部机关事务管理局机关事务处”

孟秋兰听了蒋大明的介绍,心里就有些奇怪,机关事务管理局属于对内服务的单位,基本上没有对口计委的事务,这个姓蒋的怎么对司机小周如此的热情?见孟秋兰扭头看着他,王学平迅即明白了她的疑问。冲她微微一笑。小声解释说:“谁家里没个亲戚六眷的?”

孟秋兰恍然大悟,人在京城。难免会有家乡的领导上门求助,这就涉及到了个人的尊严问题了。

网拐过一个弯,孟秋兰赫然发现。副省长钟强背着手低着头,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来回转圈,脸色非常难看。

孟秋兰下意识地缓下了脚步。她见王学平脸上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还不认识副省长钟强,伸手拉了他一下小声说:“门口的那位是咱们省分管交通的钟副省长。”

王学平微微一楞,心想,好家伙,交通部的人架子也太夫了一点吧。居然把堂堂副省长给晾在了办公室的外头。

孟秋兰很想叫住司机小周,可是。又担心惊动了钟强,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王学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小声说:“你赶紧往回走,千万别回头。我让刘主任他们帮你打掩护。”

孟秋兰当即明白了王学平的用意,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她和钟强碰了面。那个问题就很严重了,堂堂副省长的那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一旦风声传了出去,钟强不恨死孟秋兰。那才是咄咄怪事!

王学平转过身子,冲跟在身后的刘子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孟。

司机小周已经走到了公路司的门口,扭头一看,却见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四个人只剩下了王学平一个。虽然有些疑问,却也没多想,他还以为孟秋兰等人去了洗手间。

钟强听见了脚步声,转身一看,正好和王学平打了个照面。他并不认识王学平,却认识蒋大明,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王学平装出一副完全陌生的样子,只和钟强碰了个眼神,随即挪开了视线。钟强此前和王学平完全没有接触过,自然不知道,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本省最年轻的县长。

即使钟强和王学平见过面,两者的地位相差悬殊,也不可能有深刻的印象,他的注意力很自然地集中到了蒋大明的身上。

为了避免引起钟强的关注,王学平有意背朝老钟,与此同时他故意紧了紧夹在肋下的公文包,用姿体语言告诉钟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罢了。

眼神的余光察觉到,钟强一直盯在蒋大明和司机小周的身上,王学平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越平凡越渺就越容易轻松过关,绝对不能引起钟副省长的注意。

跑部钱进,之所以愈演愈烈,其实根子就在分税制上面。经过了税改之后,地方上的财税收入与日俱减。可是负责的事务却丝毫也不见少。

地方政府的收入只占整体财政收入的4踞,却要负责魄以上的行政事务,可想而知,只往外掏钱的社会保障、教育文化以及公益事业,只能被选择性的忽略了。

手握公权力的地方不手里没钱了。必然会向老百姓的口袋伸手。于是。除了常规的税收之外,各种名目繁多的费,与日俱增,持续不断地压榨着老百姓本已干瘪的荷包。

与之相对应的是,中央部委手?掌握的资源却越来越多,甚至多到经费花不完的程度,需要年终突击花钱。

司机小周不认识钟强,可是,蒋大明却知道这位钟副省长。和公路司的金司长不同,蒋大明所在的机关事务局不过是对内的服务窗口,虽然油水很厚,却不足以令钟强对他产生敬畏感。

犹豫了一下,蒋大明扭头对司机小周说:“这边是公路司,前面是水运司,再往前是离退休干部局。我带你过去转转?”

司机小周发现蒋大明一直冲着他使眼色,心里虽然有些奇怪,却也顺着蒋大明的话,说:“那咱们就去转转吧。”

王学平原本对小周并不感冒,现在见他应付自如,没露丝毫破绽,印象倒好了不少。

难怪常言说得好,京油卫嘴保定的狗腿。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在京城这天子脚下,不管是哪路神仙。哪怕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机关司机,多少有两把刷子,不然,混得下去么?

迈开脚步的一瞬间,蒋大明也发现了,孟秋兰他们三个人并没有跟过来。因为,王学平等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蒋大明只以为,跟丢的人里面有钟强的熟人,也没太在意。

转过楼道,下到六楼后,蒋大明这才松了口气,司机小周一把拉住了他,声问道:“那人是谁?”

蒋大明久处机关,心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就含糊其词地说:“下面的一位领导。”

周也不笨,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必有隐情,既然蒋大明不想明言,他也不好多问。

王学平考虑再三,就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提议说:“既然今天金司长比较忙,不如咱们改天再来吧!”

蒋大明正好求之不得,立即响应道:“也是。要不咱们先约好,你们明天再来?”

司机小周显摆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他心想,就凭今天所享受的特殊待遇,孟秋兰这些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能量”了吧?

第304章 反击的王牌

让大机关里面。小一车队的司机,般被戏称为“司座知机屁股下的座椅,可不就是司座么?细说起来,还是蛮传神的!

蒋大明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称呼司机小周为“司长”那自然是捧他的意思了!

盖因,能够在大机关里面开小车的人。多少有些道行。很多时候。领导不好办或是不好说的事情,都由司机在私下来完成。

领导的左膀是司机,右臂是秘书,在通常悄况下,司机比秘书更受宠!

陪着小周和王学平出了办公大楼到了停车场后,蒋大明赫然看见,刚才失踪了的孟秋兰等人就站在车旁。

和蒋大明告别之后,司机小周把车开出了交通部大院。孟秋兰顾忌到坐在前排的周,尽管心里十分担心王学平被钟强给认了出来,却也不好开口问他。

王学平扭头看着孟秋兰,冲她微微一笑,抬手握住了她那白嫩的手。轻轻地捏了一捏。

孟秋兰俏脸微红,飞快地抬眼看了眼司机小周,然后故意把头扭向了另一侧。王学平丰富的肢体语言告诉她,他已经平安地度过难关。

回到驻京办后,王学平握住司机小周的手,笑着感谢道:“周司,谢谢你了!”

周笑逐颜开地反握住王学平的手。摆着右手说:“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牙齿!”

王学平哑然失笑,这个小周,居然吊起了书包。他转过身子,嘱咐薛文,让他给司机小周两条软盖中华烟。

既然小周喜欢显摆,王学平索性成全他,让他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双丰收。

打发走了小周,孟秋兰借口商量项目的事,把王学平领进了她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孟秋兰纵身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呢喃道:“今天好险啊,我当时都慌了神。要是被钟强给认了出来,那个麻烦就大了!”

王学平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抬起头,笑道:“就算是认出来了。姓钟的也拿你没办法。”

孟秋兰摇了摇头,说:“钟强不是一般的副省长,他是省委书记吴重的人,两人的关系非常亲近。即使我伯父是省委副书记,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王学平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刚才。他不过是安慰一下孟秋兰罢了。不管怎么说,让一位堂堂的副省长当着下属的面,丢了颜面,嫉恨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好在今天发现得早,王学平的反应也比较及时,从而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危机。

“老公,钟强进京,肯定也是为了高速公路的项目。就连他都吃了闭门羹,我们县里就更没有指望了!”孟秋兰伏在王学平的怀里,神情有些沮丧。

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孟秋兰的香背,笑道:“事在人为,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走。”

“你有办法了?”孟秋兰听出了王学平话里有话,抬起头,有些期待地望着他那张清秀的脸颊。“宝贝儿,目前只有个想法。暂时保密没等孟秋兰继续发问。王学平的大嘴堵上了她那艳红的小嘴。

良久之后,直到孟秋兰到了情动的边缘,王学平这才放过了她。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他必须注意场合,以免泄露了天机。

与孟秋兰的私情,将是王学平反击“反王联盟”的一张王牌,绝对不能暴露出去。

王学平揽着孟秋兰坐到了沙发上,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孟秋兰始终惦记着高速公路项目的事,她好奇地问王学平:“老公,对我你还保密呀?”

“呵呵,这事操作起来比较复杂。这一时半会的,我也没想明白。”王学平抚摸着孟秋兰的乌黑秀发,说句心里话,他现在确实没底。

在位的副部长,其心境和退休之后。完全是两个样子,即使有所爱好,也不过公务之余的消遣罢了。

这个时候,王学平就算是拿着同一本书去找那位副部长,恐怕也很难再和他成为忘年之交了!

当领导的,尤其是在位的大领导,看问题的出发点,首当其冲的就是怀疑。只因手里掌握的权力很大,靠拢过去的人,都是怀有五花八门的目的。

即使换作王学平。只要有人贴过来,他也肯定会怀疑其用心。

“多,不说是吧,晚上别碰我!”孟秋兰薄嗔的小模样,倒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异样,他陪着笑脸说:“宝贝儿,我是真的心中没底啊!”

“老公,你明知道人家的好奇心强,既然已经开了头就说出来嘛,说不定我还可以帮着娜参谋孟秋的圆臀在王学平的服卫阵乱扭,黄情旧日指大动。

可是,现在确实不是吃她的时候。王学平整理了思路,掐头去尾地把那位常务副部长喜欢文学的事情。大致和孟秋兰说了一遍。

“啧啧啧,老公,还真看你不出啊,你还会写书?”孟秋兰瞪圆了一双美眸,把一只雪白粉腻的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知道,那是要看书的意思,他摸过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那一奔厚厚的出纸,微笑着递到了孟秋兰的手中。孟秋兰一接过稿纸。就急切地翻了起来,翻着翻着。她忽然幽幽地说:“这不都是发生在咱们身边的事情各,你就不怕给人看出来?”

王学平笑道:“这叫作点滴记录官场生活。”

孟秋兰想了想,问他:“难道说。那位副部长喜欢文学?”

王学平捧起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暴吻了了一口,笑道:“我的宝贝儿真聪明。”

“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他是哪一位部长?”孟秋兰冲着王学平眨了眨美目。

王学平知道,让她猜出了那人是谁,于是,笑着介绍说:“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还猜不出来的话。那就该打小屁屁了!”

说完话,王学平作势要打孟秋兰的臀部,孟秋兰冲他做了个鬼脸,的意地一笑:“你舍得打我?”

“多,哼,今晚我生吞了你!”王学平邪魅地一笑,眼神绕着孟秋兰挺翘的酥胸直打转。

“要死了!”孟秋兰抬手掐住了王学平的胳膊,死死地一拧,王学平疼得咧嘴直抽冷气,“宝贝儿。轻。轻点啊!”

孟秋兰得意地一笑:“看你还敢瞎说不?”

“不,不敢了!”王学平说着话,大手却抚上了她的酥胸。轻轻地揉动了起来。

“别乱动,商量正经事要紧!”孟秋兰抬在了王学平的魔爪之上。

王学平将手揽在孟秋兰的腰腹之间,笑道:“我听说刘平副部长喜欢文学,原本想把闲时写来玩的这本小说拿给他看看,现在,进了京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妥!”

孟秋兰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现在当领导的,尤其是当大领导的,谁不注重一个利字?就连和我伯父一起共过患难的那位杨副主任,不也如此么?”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所以,我才觉得要另想办法。”

孟秋兰靠在他的怀中,肃容道:“老公,修高速公路这事,不仅仅是为了我个人大政绩。更重要的是,修路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确实有利于南云县的经济发展。你一定要支持我哦!”

王学平摩挲着孟秋兰的脸颊。笑道:“我不支持你,支持谁?”

孟秋兰欢喜地抱住了王学平的脖颈。腻声道:“老公,我爱你!”

王学平心里颇有些成就感,原本傲骨峥峥的女县委书记,现在已经成了他怀中的乖宝宝。

男人嘛,都是好色的动物。尤其是在泡上了比自己身份更高,家底更厚的绝色美女之后,心里的那份惬意,绝对是难以用语言来代表的畅快!

发觉到孟秋兰有了些许情动的迹象。王学平心里还记挂着安置叶不时的问题,不敢继续在室内待下去了。

他将孟秋兰轻轻地放到了沙发上,笑着说:“我还有点事,必须马上处理一下!”

孟秋兰很享受偎在王学平怀中的那份温馨的感觉,但她也清醒的知道。正在两相悦的时候,王学平抽身要走,一定是有大事待办。

毕竟不是只懂得温情的寻常女子。孟秋兰捋了捋乌黑秀丽的长发,故意拖长了音调,说:“晚饭上哪去吃呀?”

王学平拍着胸脯说:“进了京城不尝尝全聚德烤鸭,岂不委屈了我们家兰兰?”

“嗯,算你识相,滚吧!”孟秋兰冲着王学平抛了卫生眼,补充道。“早去早回哦!”

“得令!”王学平在临出门之前。没忘了捉住孟秋兰的粉唇一阵痛吻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的身旁

出门前,王学平没忘了进卫生间里,仔细地整理了一番仪表。

那些已经落马的官员们,正是因为一些细小的地方没有引起足够的垂视,而导致身败名裂!

王学平压根就不想重蹈覆辙。处处留心皆学问,胆大的同时,更需要心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不成!

第305章 深谋远虑

品于叶不时的房门,王学平欣慰地发现,老叶原本苍口刑庞,有了一丝血色。

“叶总,我这两天一直很忙。没空和您详谈,对不住了!”王学平握住了叶不时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叶不时摇了摇头,说:“一天两餐都是茅台酒,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这次来京城,主要是为了高速公路的问题。这项目嘛,必须得跑啊!”王学平察觉到,叶不时的情绪有些低落,就笑着摸出了包里的中华烟,递了一支给他。

“王县长,我这两天也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搞大飞机可不是一般的小项目。那可是用钱堆出来的啊!一般的企业家压根就承受不起!”叶不时盯着王学平的双眼,索性把心中的疑虑,给抖了出来。

王学平早知道叶不时会有此问。他笑道:“其实呢,别的都还好说,我觉得呢,主要还是要解决掉心脏病的问题。”

叶不时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住了王学平的双眼,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难啊!”

身为运十的副总设计师,叶不时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说机身以及电子设备算是自主研发,那么发动机“涡扇8。其实是美制,弛发动机的仿制型。只能用于国内,却没办法出口,因为没有自主的知识产权。

“呵呵,世上无难事,只陶有心人。当年,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您和马总带领着一班技术人员都可以顺利地把涡扇8搞了出来,照我看啊,成就非凡呢”。王学平由衷地为国家有马凤山以及叶不时这样的专家感到骄傲。

运十上马的时候,正是文革的后期,研制的内外部环境都极其恶劣。能够在朽年成功试飞,确实来之不易啊!

如果王学平没有记错的话。截止到的年,涡扇8的总投资不过。凶乙元而已,共生产三批口台发动机,已基本具备设计定型的条件和批量生产的能力。

在研制中,新建主机厂,改建叶片生产厂,形成有互凹余人的航空发动机研制队伍,基本走完发动机研制工作的全过程。

在研制过程中,大量采用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成品附件、轴承。金属材料、非金属材料和毛坯均立足于国内,取得了丰硕的科研成果。

只可惜。后来由于民航局坚定地认为:造不如买,买不如租,使国家的航空事业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叶总,说句老实话,如果一次性投资过大,我们县里的财力确实有限,恐怕无法承受。我想的话,就从发动机的问题入手。您看呢?。王学平虚心地请教叶不时。

叶不时吸了口闷烟,叹道:“想法是没错,只可惜,当年三千多人的研究队伍,已经全部打散了。甚至连马总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确实可惜了啊!不过。我们现在重新开始的话,还来得及”。王学平在吸引住了叶不时的注意力之后,笑着说,“现在,首要的任务不是研制,而是要安置好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的技术人员。”

这话恰好说到了叶不时的心坎之上,他激动地望着王学平,颤声问道:“王,,王县长。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我暂时不太了解大家具体的困难情况。初步的想法是,先解决好相关人员的生活困难,包括:生活费、住房问题、医药费的报销家属的工作问题”王学平一口气把最令叶不时头疼的问题,一股脑地说了个干净。

叶不时有些不自信地问道:“王县长,我们的技术人员很多都是重病缠身,而且绝大部分都一直住在筒子间里。你知道这需要多少资金么?王学平竖起两根手指头,笑道:“新的研究中心,我打算就设在沪东市。首期的投入资金嘛,暂定一个亿吧!”

“一个。亿?!”叶不时的一双老眼瞪得溜圆,他压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中西部穷县,能够一口气拿出一个亿这么庞大的资金出来。

“嗯,没错,就是一个,亿。钱的问题,您就不需要操心了。只是。搞发动机我还真是个。门外汉。咱们需要办那些手续?”王学平心想,资金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一次性投入几十个亿的资金。几个亿人民币的资金,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叶不时凝神想了很久,叹道:“如果以发动机公司的名义去办手续,我敢断言,绝对不可能获得批准。”

王学平点了点头。心想,看样子,老叶已经让民航局的那些官僚们给整怕了!

叶不时猛吸了口烟,说:“如果您真想搞发动机,暂时只能以航空配件的名义成立公司,这样就

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民航局有沈某这种人掌舵,干的都是限制民族航空工作发展的“实事”灾难深重啊!

“叶总,我倒有个想法,咱们一开始尽量不要以航空的名义开展工作。”王学平笑着提出了他的观点,“其实呢,为了不引人注意,咱们可以搞搞拖拉机的发动机研究工作嘛。呵呵”。

叶不时楞了好一会,才理解到王学平的良苦用心,他细细一想。觉得晚学平的想法,不失为曲线救国的好方法。

叶不时虽然是搞技术的,但也参与了运十研制的全过程,他深深地懂得。即使以航空配件公司的名义去申报公司,也必须要经过民航局的批准。

以现在民航局的态度,可想而知,仅仅是成立公司的过程,至少就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而且获批的可能性,还是个未知数。

“呵呵,搞拖拉机的发动机,咱们县里就有权批准了,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可以迅速开展了。比如说。医药费的报销问题,住房问题等等王学平察觉到了叶不时的犹豫,于是,他故意施出了杀手铜。

成百上千个默默地为这个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技术人员,现在。大部分都处于贫困之中,生病没人管,住房没人管,子女的上学就业问题,同样也没人管。

没有良好的后勤保岿体系,这些技术人员怎么可能安心工作呢?

天朝总喜欢强调所谓的奉献精神,可是。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要穿衣吃饭,精神的力量其实是有限的。

叶不时苦笑一声,说:“是啊,我这次自费来京,也是想向组织上反映一下,咱们的技术人员过得真苦啊”。

“没错,所以,我想的话,必须先解决掉大家的后顾之忧!”王学平有条不紊地拿出了他的安置方法,“关于医药费的报销问题,采取全额报销的方法,只要有病历,有药费单。一律实报实销

“其次。凡是愿意加入咱们拖拉机公司的同志,每人奖励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地点不限。也就是说。想住沪东,住房优先考虑在浦西的范围内解决掉王学平发现,叶不时极其惊讶地望着他,不由笑了起来。

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在这个时代的沪东市,盛行一时!

运十工程的研制队伍,主要是以沪东的技术人员为骨干而搭建起来的。王学平既然想要收买人心,就不得不考虑到,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不过嘛。我这里也是有条件的,只有扎扎实实地在拖拉机公司里干事业的同志。十年后。才可能完全免费的拿到属于他自己的住房这个时代,还没有股权这种金手镝的观念,王学平只能借用住房这个载体,把人心全都聚拢起来。

只要兑现了住房的承诺,王学平就不信沪东的这些技术骨干不动心!

据他所知,在沪东市,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流行着一个说法:只要有了房子,娘子随便你挑!

果然不出所料,叶不时霍地站起了身子。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道:“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您真的给大家分了房子,我这把老骨头就卖给您了”。

王学平赶紧站起了身子。让到了一旁,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啊”。

抓住了技术人员最关心的命脉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多了。

王学平和叶不时商定,在研究中心,暂时定在沪东市,等住房问题等后勤保障问题解决掉之后,再整体性地转移到澳门去。

之所以选择在了澳门,而不是香港,王学平这是有心保密。

相对于资讯发达的香港,澳门那边除了赌业之外,并没有拿得出手的行业。对外的交流也少得多。从而相对保密的时间,也就很自然地长得多了。

王学平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只要研发公司在境外,申请专利就有了很大的保障。核心技术完全掌握在了他本人手上,进退自如,可以不受任何人的牵制。

王学平可不想他苦心孤诣。费尽心血搞出来的专利技术,最终让天朝的某些特权阶层给抢了去,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更重要的,等到天朝的军方认识到了大飞机心脏病的困扰之后。王学平完全可以凭借着手中掌握着的王牌,不管是送人情也好,一起合作也罢。完全可以做到随心所欲!

类似大飞机发动机这种核心技术,不管天朝花多少钱,都是不可能买到手的,王学平对这一点,看得十分精准!(未完待续)

第306章 妥善安排

六!别专开,点!前,坏有第二更!有保底月票的驯曳,托鼓励一下司空爆发!

叶不时心潮澎湃地望着王学平。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如果这位年轻的县长,当了航空工业总公司的领导。那该有多好啊!

王学平不是神仙,不可能想到叶不时的这个想法,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递到了老叶的面前。笑着说:“这是公司提前拨付的通讯费,您回了沪东之后,第一时间就买一部大哥大,最好能够同时买部中文助机,方便我们及时联系。”

“这”这怎么行呢?”叶不时十分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他原本只是将信将疑,身为沪东人,固有的精明让他也养成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习惯。

“咱们公事公办!这属于公款,您必须要写下收条,并且在购买了通讯设备之后,把发票拿回来报销!”王学平完全不理会叶不时的态度。自顾自地把经费的用途解释得一清二楚。

叶不时心里也明白,如果身边没有通讯工具,王学平上哪里去找他?

“您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叶不时有心提醒一下王学平。

“我相信我们国家自己培养出来的专家,都是有良知的!”王学平从容地望着叶不时,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是莫大的信任。

“好,我这就去订火车票,回去之后。立刻把大家召集起来。共商大计!”叶不时彻底地被王学平的诚意所感动,站起身子,拔腿就要走。

王学平赶紧起身抬手拦住了他,笑着劝他:“叶总,我们的事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再怎么说,我总得陪您吃顿之后,再走吧?”

沉饭?我现在哪有心思吃饭?这么好的消息,我必须马上回去通知大家,让他们早做准备。有些不想干的老家伙,我还得上门好好地去做工作。”叶不时此时的心态是归心似箭,一玄也不想耽误。

王学平好说歹说,总算让叶不时答应留下来吃午饭。紧接着,王学平把薛文叫了来,让给叶不时留下了驻京办的联系电话、地址以及大哥大等通讯方法。按照王学平的思路,所谓的“拖拉机”研究工作,不可能和南云县政府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在天朝,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沾上了一个,“国”字,将来的发展都必然会蒙上很大的阴影。

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倒也好说。怕的就是,将来发动机研制成功了,有人来抢夺胜利果实。

王学平无法预料他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爬上最高的领导核心层。所以,不得不采取最大化的保护措施。、

午饭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叶不时风卷残云一般地扒光了碗中的饭粒。马上起身向王学平告辞。

王学平知道拦把住他了,只得放下手里的饭碗,送他出了门。

临上车前,王学平将薛文安排人买来的飞机票递到了叶不时的手上。微笑着说:“我理解您此时此刻的心情,坐火车太慢了,还是坐飞机快点!”

这一刻,叶不时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哽噎道:“我这把老骨头。就卖给您了!”

送走了叶不时,薛文有些不解的问王学平:“老板,这大飞机的发动机就这么重要?”

王学平看了眼四周,发现现场只剩下他们俩人,就笑着解释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更长的时间之后,你必定会看到,我手中掌握的不仅仅是发动机,而是可以让军方感激不尽的一张王牌。”

薛文向来佩服王学平的远见卓识,他尽管还没听懂,但只要王学平说了,他就信以为真!

“呵呵,只要获得了军方的支持。老板您更上层楼,也就更有把握了!”薛文随口这么一说,倒也正好说中了王学平的心思。

在天朝,向来信奉枪杆子里出政权。和军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是王学平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老薛,省军区疗养院的建设进度到哪儿了?”王学平扭头问薛文。

“呵呵,进度非常快,人工湖已经整体建设完毕了,就等着您亲自往里边放水了!”薛尖知道王学平一直关心着疗养院的施工情况,现在不过是顺口一问罢了,其实,据他所知,叶明娟几乎每天都要汇报一次进展情况,也就是说,王学平对工程的进展了如指掌。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网想上床歇息一会,就接到了孟秋兰的电话。“那个,叶总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上心?”

王学平马上笑了起来,孟秋兰问叶不时是假,想让他过去

“呵呵,那是我爸的一位老朋友。既然碰上了,我总得尽点心嘛!”王学平暂时不想把叶不时的底细告诉孟秋兰,只要没有彻底地征服她,类似这么大的战略性动作。他只能选择暂时隐瞒。

“你下午没事吧?”孟秋兰不想关心王学平的私事,只想染他尽可能多的陪在她的身边。

王学平品出了孟秋兰是想让他陪她逛街的意思,笑了笑,说:“乖,我下午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等忙完了,晚上再好好地陪你。比?”

“唉,就知道瞎忙活,去吧,早去早回!”孟秋兰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惊慌很想把王学平紧紧地抓在身边,可是,她心里也有数,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必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从前夫的身上,孟秋兰还是总结出了一个经验,男人嘛,不能不管。但也不能管得太死,否则,肯定因为逆反心理,最终闹出大麻烦!

在电话里头安慰了一下孟秋兰。王学平戴上太阳镜,悠闲地步出了驻京办的大门。

信手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王学平在车上坐稳之后,摸出了暗中准备好的那部京城大哥大,拨通了村猛的电话,“猛子,林洛施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刚才正在发脾气呢!”王学平听见电话里传来了林猛的苦笑声,于是笑问道,“她发什么脾气?”

“咳,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您自己问她吧!”林猛向来没有在背后说人的习惯。语焉不详。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林洛施那小妮子这是和他呕气呢。倒也是。这段时间,他忙里忙外,没顾上和小妮子亲热,她心里有意见不敢当面说,只能偷偷的生闷气。

林猛开着军车,在半路上接上了王学平,然后,载着他驶入了位于南郊的一所别墅。

王学平进门的时候,林洛施正抱着一只布熊,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直发楞。

“小施施,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王学平走到沙发旁边,一把揽住了林洛施的细腰。

听见了王学平的声音,林洛施大喜过望,迅速扑进了他的怀中,腻声道:“老公,可想死我了!”

王学平早已熟悉了林洛施这种肉麻的举止,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笑着把林洛施搂进了怀中,柔声问她:“这一次出国,收获怎样?”

“嗯,见了不少世面,尤其是跟在大姐的身边,真是长了一番见识呢!”林洛施抬起春葱一般的手,抚摸着王学平的脸颊,呢喃道,“老公,你瘦多了!”

王学平早就听老姐说过了,林洛施在国外的这段时间,非常努力,十分用心地学习着经营管理公司的各种方法。

按照老姐王学琴的评价,假以时日。林洛施必定可以成大气!

当然了,为了这丫头的事情,王学平没少挨老姐的骂。只不过,为了家庭的和睦,王学琴只能选择瞒着李小灵。

再怎么着,胳膊肘也是往内拐的。王学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弟和李小灵闹离婚。

其实呢,王学平也正是以为了解老姐的脾气,这才大着胆子把林洛施送到了她的身旁,跟着学习现代企业管理。

一番****之后,王学平枕在林洛施的那一双美腿之上,详细地把他的安排,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林洛施仔细地思索了一下,皱紧了秀眉,问道:“老公,这事好归好,只是投资太大,见效却很慢啊,不符合投入与产出的正常比例啊!怎么说呢,我觉着,有点亏呢!”

王学平拧着她的小瑶鼻,笑道:“怎么说你好呢?头发长见识短?”

“老公,人家确实不懂嘛,你又要让我来安排这事,我是担心误了你的大事!”林洛施已经非常了解王学平的脾气。

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怕她干错,就怕她蛮干,他最厌恶的事情,就是:不懂装懂!

“嗯,不懂就问,这就挺好!现在呢,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只告诉你一句话,将来啊,只要发动机研制成功了,每年将为咱们家族带来至少两百亿元的可观利润。

请注意,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王学平知道林洛施的小心眼,又补充说,“这事,你只负责在澳门管好后勤保障就行了,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你完全听我的安排就好。绝对不允许自作主张!”

“嗯,人家好乖的!”林洛施早就让王学平给打怕了,变得乖顺异常。

第307章 趁你贪,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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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王学平在别墅的大床之上,让孟秋兰给缠得几乎要崩溃掉。

下午和林洛施一番欢爱之后,晚上,王学平哪有精力应付尝到了甜头的孟秋兰?结果,让她给吸得精干。

第二天一早,孟秋兰早早地就起了床了,直到化妆完毕,精神焕发地走到床边,王学平还一直赖在床上,懒得动弹!

孟秋兰本想埋怨他几句,却忽然想到了她昨晚的疯狂,不由俏面一红,没好意思说他。

最终,孟秋兰舍不得让王学平吃苦,索性就没叫醒他,独自坐出租车回了驻京办。

孟秋兰走后,不到十分钟,王学平就从床上挺身而起,迅速洗漱完毕。然后整装出门。

据王学平自己的判断,就连钟强这样的实权副省长,都在公路司那里吃了闭门羹,他和孟秋兰这种县处级的小干部,能讨着好么?

再说了,即使那位金司长最终同意了由南云县过境高速公路的计划,省里的那一关,无论如何都很过得去。

换句话说,继续按照正常的途径去和交通部的司官们纠缠,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罢了,完全没必要把时间继续耗在这个上头。

和薛文通了电话之后,王学平坐上林猛的车,回了驻京办。

两人相对而坐,王学平抽了口烟,说:“我仔细想过了,高速公路的项目,已经没办法通过正常的途径进行了。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尽快和交通部的内部人事搭上线,不要在乎花多少钱搞招待,只要能够拿到相关司局主要负责人的背景资料,就是大功一件!”

薛文笑了笑,说:“别人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里是资源大把,我就不信,用烈性炸药。还有炸不开的‘碉堡’?”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钱来开路了!只是,你一定记住了,不要让人抓住行贿的把柄。”薛文办事相当的沉稳,王学平就担心他因为急功近利,闹出岔子来。

“老板,您就放心吧。送钱太俗了,我还真不屑为之。借钱出去,才是正道。”薛文想了想,又补充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说说看,咱们可以商量着办!”王学平一听就知道,薛文心里有了具体的想法,他心想,驻京办主任的人选,没选错!

“既然您拨给了我这么多的资金,我看啊,不如成立一家投资咨询顾问公司,把一些关系户的亲戚或是朋友纳入进来。这么一来,既不显山也不露水,人家拿了咱们的好处,却没有任何的风险。嘿嘿,咨询一下,顾问一下,钱就到手了,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薛文一边解释,一边笑了起来。

王学平原本就是这个想法,只是想考验一下薛文办事的能力,现在,他完全把心放到了肚内,笑着对薛文说:“成,这样挺好!”

末了,王学平扔了支烟给薛文,笑道:“等将来咱们在香港或是国外掌握了几家上市公司,那就更好办了,只需要送境外的股份就行了!”

薛文仔细一琢磨,大笑了三声,说:“老板英明!”

两人相对一笑,聪明人之间,有些事情说得太白了,那简直是在侮辱彼此的智商!

不管是结盟也好,合作也罢,最核心的就是讲究利益的共享!

财聚人散,财散人聚的道理,看似简单,做起来可是非常的不容易。

朝部委里边输送利益,王学平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一种举措。毕竟。各个省市、各个地方,都在跑部钱进,他一毛不拔,就想把事情给办成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然了,王学平自己是不贪的,也没有贪的必要。他的根本想法是,利用十分正常的跑项目的机会,在身边聚集起一批有潜力的京官。

都说朝里有人好办事,王学平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小干部,没有先天性的家世做后盾,那就只能靠后天的密集织网来补充了。

“老薛,你这事不要急,有些事情只能随缘。正面突破有难度,就从侧面,采取零敲碎打的策略,逐步扩大咱们的势力范围。”王学平时不时地指点一下薛文。

薛文拿出笔记本,想记在纸上,王学平摆着手,说:“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只能记在心里。”

老脸一红,薛文叹了口气,说:“还是老板英明啊!”

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笑:“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你坐镇京城,身上的担子极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首要的就是必须保持冷静。能够不留痕迹的,尽量别留,否则,将来会有大麻烦。”

薛文点着头,说:“是的。老板教训得是!我身处嫌疑之地,如果活动得太过频繁了,很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确实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王学平欣慰地一笑,夸奖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搞关系,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个悟性。同样是靠钱开道,有些人搞得很张扬,迟早是要出事的。

而有些人,不动声色地吞下了无数大饼,却因为政治上十分敏感,平时又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心态。

这么一来,即使来了有个风吹草动的,也能做到毫发无损。

有句老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低调才是福,闷声发大财,更是在天朝保命的良方!

王学平深深地知道,他现在所做的部署,一旦曝光了,将会对他本人产生怎样的杀伤力。

没有雄厚家世做支撑的他,只能选择冒险。有危才有机,只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才能火中取栗!

吃午饭的时候,孟秋兰把今天去公路司摸到的情况,完整地向王学平描述了一遍。

事情果如王学平所料,那位金司长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虽然最终见了孟秋兰,可在此之前,却也把她晾在外面,长达三个多小时。

最后,还是司机小周打出了国家计委杨平副主任的旗号,金司长才于百忙之中,抽空了见了孟秋兰一面。

孟秋兰递过去的项目计划,金司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了抽屉,然后黑着脸,冷冷地看着孟秋兰,一言不发。

孟秋兰也不傻,她知道。这是赶人走的意思,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郁闷地离开了金司长的办公室。

王学平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叹了口气,说:“咱们俩是县里的党政一把手,不可能同时离开县里太久,要不,咱们先回去,让薛主任继续负责拉关系,跟进这个项目?”

孟秋兰在回来的路上也仔细地琢磨过,高速公路这事,无论如何不可能绕过省里去。

即使她跑通了部里的,最终还需要省里的配合。即使有伯父孟昭雄的暗中支持,钟强也很可能会暗中阻挠。

毕竟,钟强是堂堂的副省长,他都跑不下来的项目,结果让县里的小书记给跑下来了,情何以堪啊?

想通了之后,孟秋兰点头同意了王学平的看法,决定明天一早就乘飞机返回省城。

高速公路的项目,明显是旷日持久的一场争夺战,王学平有这个耐心去等待。

县里的“反王联盟”才是真正的心头之患!

和之前斗垮的“李大江”、“史方”以及“马三高”有着本质性不同,杨正华这一次暗中联络了一大批,在改革之中利益受损的现任或是离任的老干部。

形势不容太过乐观,王学平必须打起十万分精神,全力把这股逆流压制下去。

瞥了眼正在喝汤的孟秋兰,王学平心想,如果杨正华知道了,他的靠山居然成了死对头的情人,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晚上,孟秋兰裸着身子,枕在王学平的臂弯里,小声问他:“和你商量件事,杨正华想去新区干一番事业,你怎么看?”

王学平抚摸着孟秋兰那高耸着酥胸,笑道:“新区可是个烂摊子啊,我上次去了,也落得个败退而归!”

孟秋兰翻了个身,趴在了王学平的胸前,笑道:“我也是明白的,他对你有些不太服气。不过呢,他也不算年轻了,有些想法,我看也是正常的。”

王学平揣摩着孟秋兰现在的心态,他心想,杨正华毕竟是她的前任秘书,不管怎么说,总有几分香火情分。

新区是个什么状况,王学平这个做县长的不可能不清楚。他之所以一直没动手整顿新区,其实就是等着杨正华主动地跳出来,蹦进他已经挖好了的火坑。

天朝的官场上,干实事的人少之又少,红眼病却多如牛毛。

既然,杨正华纠集了一批领导干部,一心想要取代他的县长位置。其实,王学平也不想继续放任这颗毒瘤肆无忌惮地暗中搞鬼。

按照王学平真实的想法,这一次出现的反王人物越多越好。县里是他的根基所在,与其将来后方不稳,不如趁现在这个时机,来个扫庭犁穴,将之一网打尽,以免留下后患!

孟秋兰不知道王学平包藏着祸心,在他身上扭了几下,小声说:“我知道你看小杨不怎么顺眼,不过,他确实也是个想干点事情的人才!”

王学平心里非常理解孟秋兰的心事,再怎么说,杨正华也是跟过她的贴身秘书,如果干出了成绩,她的脸上也有光!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学平索性顺水推舟,他心里一点也不急,时间不在杨正华那一边,只需要等着姓杨的犯大错就好了!(!)

第308章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女尽管刚刚接弄驻京办,办事披率却不低。早早地就安狮删了诲程的机票。

一夜缠绵,王学平直到最后一刻,才算是喂饱了孟秋兰逐渐放大的胃口,双双抱在一起,熟睡了过去。

清晨,孟秋兰被闹钟惊醒,羞涩而又艰难地从王学平那温暖的怀抱里,抽离了身子。

等王学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孟秋兰已经俏生生地立在了床边。只见她一身天蓝色的职业套装,淡施脂粉,如画的眉目之间,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春情,端的是一位绝美诱人的少妇。

王学平光着身子,单手撑在床沿上,贼贼地一笑:“宝贝儿,记得我昨晚告诉你的计划么?”

孟秋兰原本雪白的脸蛋,刷的一下。闹了个满堂红,抬手拧住了王学平耳朵,娇声骂道:“你个偷心贼,成天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好事,我

王学平发觉她的眼圈开始泛红。一股怜意立时涌上心头,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柔声道:“我也知道委屈你了,只是,我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法子离婚啊!”

孟秋兰凑到他赤裸的胸前,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王学平哇哇大叫,他低头一看,一排细小的齿印,整齐排成了一行,四凸不平,隐见血迹。

“乖宝贝,你真是狠心啊”。王学平心知对不住孟秋兰,心中已有愧意,可嘴上却故意逗她。

孟秋兰把一只嫩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恨声道:“这就嫌弃我了?你还我的清白!”

王学平抓过小手,亲昵地吻了一下。然后抬眼望着孟秋兰,柔声道:“是我坏了你的清白,我会一辈子对你负责的。”

孟秋兰心头一酸,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偏偏鬼使神差地把身子给了他。

一想起要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孟秋兰委屈得不行,两行珠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学平知道,这是即将回归县里的后遗症,在京城的这几天,因为距离现实较远,孟秋兰和鸵鸟一般,选择性的忽略了,他其实是别人的丈夫。

可是,一想到回到县里,她必须回归到孤枕难眠的窘境,孟秋兰的心绪很难平静下来。

尤其是,孟秋兰一想到,她的爱人有可能会搂着他的正牌妻子。亲亲蜜蜜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觉得烦躁难安。

王学平心里有数,今天这一幕是迟早要发生的。既然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爆发出来。他亲吻着孟秋兰绝美的脸颊。不急不躁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之后,王学平忽然笑道:“要不,咱们一起入籍阿联酋?。

孟秋兰起初没在意,仔细一琢磨后,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狠狠地在王学平的腰间拧了一把,恨声道:“便宜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挨了骂,王学平心里却甜滋滋的,紧紧地搂着孟秋兰,嘴里说着令她心跳耳热的情话。

孟秋兰伏在王学平的怀中,发泄过后,她也恢复了理智,说到底,是她偷了李小灵的老公,算是第三者插足!

负罪之心一起。孟秋兰纠缠王学平的念头,很自然地就淡化了许多。王学平的面前比戈了一下。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其实呢。只要咱们少开点会,你至少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孟秋兰的俏脸刷地一下,闹了个满堂红,心里却盘算开了。孟秋兰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王学平话里的意思。她一下子就品出了其中的深意。

县里的会议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务虚会,不开其实压根就不影响任何事务,开了反而还要支出一大笔招待费,浪费十分严重。

孟秋兰心想,只要少开会。接见下级也尽量安排在上午,其实,她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和王学平腻在一起。

“这么说来,那么礼拜天你也可以加班了?”孟秋兰话刚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对,羞得秀颊滚烫,浑身发软。

王学平是何许人物,马上捕捉到了孟秋兰说漏嘴背后的真实想法。他探手伸进了孟秋兰的胸间,轻巧地拨开乳罩,一把拈住了红葡萄。邪魅地一笑,说:“兰兰,你的胃口倒不小啊!”

“你”不许笑话人家。”孟秋兰浑身一热,扭动着身子躲避着王学平的侵袭。

她的心里随之一叹,忍了三十多年的情欲。就在这短短的的几天之内,让王学平这个。没良心的,给彻底地引爆了。

现在,孟秋兰已经习惯了,裸身依在晚学平怀中酣睡的畅美感觉,更重要的是,王学平说的情话,对她具有

哪怕是他骑在她的身上,说的脏话,都将她带入到了另一个崭新的情感世界。

孟秋兰惊骇地发现,只要王学平不在她的身边。她的心里就觉得特别的空虚,简而言之,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该死的冤家,你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魔星!”孟秋兰的一双美眸雾气朦胧,闪动着晶鉴的光芒。

“兰兰,委屈你了,我确实没办法离婚。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王学平将孟秋兰拖到了他的身上,轻一下重一下地吻着她那白嫩的小耳垂。

“唉,算了,是我自愿的!”经过王学平的安抚,孟秋兰郁结在心中的怨气,一泄而空。

孟秋兰心里清楚,当时,王学平和她上床的时候,正是她感情最脆弱最空虚,也是最需要慰籍的时候。

他确实没骗她,甚至想中途下马,是她犯贱,居然主动地把他拉上了身。

“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有很多事情需要经常去省城开会哦”。孟秋兰明确地暗示了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与其说是去省城开会,不如说是找地方偷情,自从孟秋兰破瓜之后,一天比一天开放。有些原本说不出口的话,现在也大大方方地讲了出来。

“兰兰,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王学平嘴上道着歉,心里却大大的松了口气,今天这道险关过去之后,未来将是一马平”!

两人滚在床上,又腻一会,孟秋兰无意中看了眼手腕,惊叫道:“哎呀,时间不多了,你快点起床!”

王学平进卫生间的时候,孟秋兰稍作整理之后,急匆匆地出了门,她必须抢先一步赶到驻京办。否则,时间拖长了,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那就有大麻烦了!

几个小时之后,一行人跟在孟秋兰的身后,走到候机大厅出口的时候。就听有人大喊了一嗓子,“欢迎县委领导平安归来!”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大家一齐发现了,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杨正华,就站在禁区线之外,正朝着他们挥手示意。

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孟秋兰的一颗芳心,现在已经牢牢地被他系在了身上,现在,就等着姓杨的小丑把县里的不稳定分子一一牵出来,然后来个秋风扫落叶!

小杨,你怎么来了?我已经给县委办打过招呼了,不要搞迎来送往的那一套,只需要派车来接就行了!”孟秋兰皱紧了眉头,板着脸教杨正华。

杨正华原本笑意吟吟的,突然遭到了迎头痛击,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低着头闷耸道:“孟书记,我应该向您做检讨。”

“确实应该检讨一下,有乱跑的心思,不如为老百姓多干点实事”。孟秋兰劈头盖脸一通教,打得杨正华措手不及,一脸沮丧地自动跟在队伍的末尾,活象没了娘的孩子孤儿一样。

既然孟秋兰主动发了难。虽学平到不想掺合进去了,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回到县城已近下班的时间。在县委办公大楼门前,王学平和孟秋兰与前来迎接的县委领导们一一握手寒暄了一番,然后,笑着分了手。

王学平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网翻开桌面上的文件夹,副县长肖南紧跟着就走了进来。

“老肖,有几天没见了,你瘦了不少啊!”王学平扔了支烟给他,笑着挥趣道。

“唉,还不是为了县医院的那档子事么。这帮子家伙闹得太不象话了!”肖南叹了口气,接着说,“经过调查,县医院的院长黄仁光伙同药事委员会的人,上下其手,初步估算至少捞了一百多万。”

王学平压根就没有感觉到惊讶。医院的这些所谓白衣天使如果不贪不占,那才是新闻。“有多少人牵连进来了?”王学平平静地问肖南。

肖南又是一叹,说:“整个医院的领导班子,除了工会主席之外,全都卷了进去。”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说:“也就是说。从根上都烂光了?”

“是的。贪污受贿只是钱的部分。更恶劣的是。”肖南抬眼看了下王学平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才压低了声音,补充说,“据调查,只要是院里稍有姿色的女医生女护士,基本都被姓黄的给玩了个遍一旦深究下去,打击面就太广了,很不好处理啊!”

王学平微微一楞,接着,阴冷的抛出了令人胆寒的话语:“这种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第309章 山雨欲来

南瞪大了双眼,惊讶地问蓬学平!“都杀了。众个热愕妥吧?”

“捞钱超过二十万的,一个不留!”王学平发觉肖南面露不忍之色。就略微缓和了下脸色,凝重地说,“老肖啊,乱世必须用重典!”

肖南叹了口气,说:“按照法律规定。贪污受贿的数额特别巨大,确实可以判死刑。只是,”

“老肖啊,这种关键时囊,你可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王学平狠狠地吸了口烟,“你最明白我的心思了,接下来,等县里的财政收入更加宽裕一些之后,我想拿出三千万来,让全县的老百姓,包括农民,享受到大病免费医疗的实惠。”

“现在,如果不把医疗系统的歪风邪气给刹住,将来,天知道有多少钱要流入这帮子硕鼠的兜里去?”王学平很理解肖南的顾虑,深入浅出地把他的意图做了详细的说明。

“学平,咱们毕竟是一个县啊。大病免费医疗要花多少钱?”肖南惊讶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说:“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关键是要有这个心。”在后世的神木县其实已经试点成功了,全县人民都享受到了党和政府的关怀,投资也不算太大。全年报销的金额不过是几千万而已,还没超过一个亿。

现在的物价水平和后世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王学平非常自信。只要有三千的资金,就可以让全县的人民从此不需要担心,因为大病重疾而陷入一夜致贫的泥沼之中。

王学平吸了口烟,没理会惊讶肖南,顺着他的思路,接着往下说:“当然了,第二步就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全面实行免费的政策,这个需要的资金略微少一些,大约两千万就足够了!”

“这就是五千万了!”肖南仔细一想,发觉王学平所说的绝非是空中楼阁,先不说开发区的收入,仅仅旅游区每个月就可以给县里带来一两千万的财政收入,从财力方面来说,支撑起一年五千的投入,没有一点问题。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说吧,如果拿这笔钱办企业,办工厂,也许会拿到更多的财政收入。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咱们解决了全县人民的后顾之忧,会产生多大的无形效益?”王学平以前曾经和肖南提过相关的相法,肖南以为只是他的远景规刮,却没料到,他从京城回来,就开始着手准备实施了。

“学平啊,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现在县里的形势起了惊人的变化,杨正华那小子四处联络对改革不满的人,咱们是不是先解决掉眼前的大患,再考虑实施?”肖南有些担忧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蹦出来的越多越好,老子一锅把他们都给恰了!”

听王学平爆了句粗口,肖南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按照他对小王脾气的了解,只要他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么也就处于可控制的状态

中。

肖南自己也不清楚,他对王学平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不管多难办的事情,只要到了他的手上,就会迎难而解。

“老肖,你就放心吧。所谓反王联盟的事情,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还不是兜底的时机,我耍等一等,看一看。”王学平笃定的神态,感染了肖南,他马上笑了起来。“你这个,皇帝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

“嗯,别的先放到一边去,你配合县纪委,抓紧时间把县医院的问题。搞个水落石出。”王学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盯着肖南的两眼,“县医院虽然属于你分管的范围,但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追根溯源,李大江那家伙必须承担历史性的责任!”肖南哈哈一笑,说:“还是你想得周到!”王学平抬眼看向了窗外。淡淡地说,“老肖,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医疗卫生和教育事业,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值此非常的时刻。你就大胆地往前冲好了,即使出了问题,也有我来担着!”

肖南老脸一红,心知,他的小算盘。让王学平看得一清二楚。

“学平,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豁出去了!”肖南大声表明了决心。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我既是同学。又是同事,这种时候,你不帮我。谁帮我?”

肖南的老脸又是一红,狠狠地把手里的烟掰成了两半,闷声道:“学平,我确实有私心杂念,总想着等你高升了,接你的班,所以做事情就有些缩手缩脚了。”

王学平欣慰地一笑,肖南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才,只不过因为久历官场,潜移默化地受到了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的束缚,思想上还没有彻底放开。

本想多聊几句,桌面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王学平接起电话。

“请问是王县长吧,这里是市政府办公厅综合一科。

王学平心头一惊,市政府的综合一科不就是市长金有工的办事处么。他赶紧客气地回应道:“是的,我是王学平。”

“这么回事,金市长刚才交待下来,请王县长务必于明天上午十点前到市政府来一趟!”对方的语速不快,但话里却透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

“好的,我明天上午一定去市政府!”放下电话后,王学平默默地琢磨开了。

一般的情况之下,金有工不会直接找他,而会通过常务副市长严明高来转达他的意图。

今天的这事,却透出了反常的气息,难道说,哪里出了毛病?

王学平思来想去,觉得必须马上和严明高联系一下。

肖南也听见了刚才的对话,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市长找你有事?”

“嗯,只是那边没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王学平凝神思索了一遍,心里隐隐觉得,很可能是有人暗中告了他的刁状。,!

第310章 省里有事

二走了肖南,王学平拿起电系上了常务副市长严惧懈,

严明高听了王学平在电话里的介绍,就笑着说:“是好事不是坏事。”

王学平听严明高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底,按照老严和老金的关系。不管大小事情他们都会提前通个气。

“严叔,金市长找我,究竟是啥好事?”金有工不同于严明高,所以。王学平想问清楚其中的原委,方便预做准备。

“呵呵,这事啊,我还真不好直接和你说,你明天见了老领导自然就会知道了。”严明高打了个亏虎眼,借口很忙,居然史无前例地没说明内幕就挂断了电话。

王学平的心里就琢磨开了,按照常理来说,他身为老严的第一心腹。老严对他从来都是信任有加,只要他知道的内情,都会详细告诉他。

可是,这一次,严明高居然也卖起了关子,事情有些蹊跷啊!

抽了好几根烟,王学平始终没有理出头绪。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严明高既然说是好事,那就一定不是坏事了!

再怎么说,金有工能够掌控住市政府的大权,离不开严明高从旁协助。

下班前,得到消息的县里的各全部委办局的一把手,以及乡镇的党委书记,纷纷来到了县委县政府,分别向孟秋兰和王学平请安问好。

网送走了县财政局长老赵,张运高就领着县教委主任孙盛点头哈腰地凑了进来,站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旁。

王学平瞥了眼孙盛,心想,这小子,暗地里和杨正华打得火热,表面却跑来向他献殷勤,颇有点人不要脸。全无敌的架式。

王学平抬手示意孙盛坐到对面去。孙盛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立时松弛了下来,这些日子,他最担心的就是让王学平察觉了他在背地里搞的。

“县长,您瘦多了。革命工作是干不完,要多多注意休息啊!”孙盛假腥腥地讨好王学平。

“唉,全县上百万人民,吃喝拉撒睡,我这个当县长的都得操心。难啊!”为了不打草惊草,王学平忍住心中的厌烦,随手扔了支中华烟给孙盛。

“是啊,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这天底下最难做的官就是县长了,也实在是难为您了!”孙盛顺着王学平话头往上爬。

王学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盛,如果不是坐镇县城的徐杨拿到了孙盛和杨正华成天搅在一起的铁证,他恐怕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相对比较低调的这位孙主任,竟然狗胆包天,想联合一帮子老干部造他王学平的反。

孙盛见王学平只是笑望着他。因为心里有鬼,整颗心脏抑制不住地开始狂跳起来。

如果他不是马三高的侄女婿,就算是杨正华把天给说破了,孙盛也不敢暗中搞王学平的鬼。

可是,孙盛心里明白,事实胜于雄辩,他千真万确就是马三高的亲戚。只不过,因为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因素,两家走得不算太近。所以,县里的干部群众都不太清楚孙盛和马三高的这一层关系。

孙盛也明白,他这个县教委主任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他正好在县教委当副主任,如果不是马三高手下的人都瞧不上县教委这个没多大实权的冷衙门,他恐怕也坐不上一把手的位置。

当杨正华当着他的面捅破了这层关系之后,孙盛害怕了,以王学平的铁腕,只要是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很可能就会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就地拿下。

王学平没荆里会孙。盛心里怀中的小心事,他和颜悦色地说:“老孙。啊,你是教育口的老人了。县里马上要推行九年免费义务制教育,你有把握执行到位么?”孙盛心里的那颗大石头顿时落回到了肚中,敢情王学平考虑的是百年树人的教育大计,并没有察觉他在暗中使坏。

“县长,我以党性向您保证。只要资金及时拨付到位,我们县教委保证不拖您的后腿。”为了迷惑住王学平,孙盛表现得特别的积极。

“好,好,好”王学平连说了三个好,然后话锋一转,若有深意地说,“肖县长经常在我这里夸奖你,说你是个干大事干实事的好干部。”

王学平所言非虚,肖南对孙盛的印象确实还算不错,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夸过他几次。对于这一点,孙盛本人也是清楚的。

发现王学平对他的态度非常之友善,孙盛心里极其矛盾。肖南是王学平的党校冉学,这在县里不是什么秘密,肖南对他的印象不错,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代表了王学平的态度。

厂是。王学平的弄太狠了,把堂堂县委党群副书记马二必“佳得狼狈不堪,气怒交加,导致卧病在床。眼看着活不了几年了。

玩政治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宜将余勇追穷寇,绝对不能给政敌留下喘息的机会。

发觉孙盛的脸色阴晴不定,王学平觉得应该给老孙加把劲,他笑着说:“老孙啊,我迟早是要离开南云县的,以你现在做出的成绩,只要努把力,很有可能挑起更大的重担。”

挑担子,在官场上几乎就等于是提拔的同义词了,孙盛心头不禁一热。杨正华打着孟秋兰的旗号,许他的也不过是个县人事局长。

王学平如果知道孙盛居然是马三高的侄女婿,也许就不会故意拿官位诱惑他了。

见孙盛坐在对面,也没什么话说。王学平低下头,抓过桌面堆积如山的文件,开始逐一批阅。

孙盛回过神后,赶紧站起身。小声说:“县长,您忙着,我先走了!”

王学平抬起头,笑道:“有空常来我这里坐一坐,拉拉家常话,抽抽好烟,品品好茶!”

孙盛心里越发没了底,他不知道。上了杨正华的贼船,究竟是对还是错?

十几个一把手蜂拥而来,王学平不胜其烦。不过,官场上的规矩如此,值此站队的紧要关头,他也只的耐着性子,费了一番口舌,总算是把这些部下们给打发走了。

走出县政府大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王学平仰起脸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心里有了一种直觉。明天很可能会发生一件和他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

第二天上班后,王学平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县长办公会,就出门坐车。直奔云州市区。

到了币政府大院,王学平沿着楼梯,上了市长楼,来到了金有工的办公室门外。

金有工的秘书小姚一眼看见了王学平,笑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握紧了他的手,开玩笑说:“王县长最近气色很不错啊,红光满面的。”

王学平递了支中华烟给他。笑着说:“我是劳碌命,哪比得上你姚大秘滋润啊?”

自从高成秋升任了区委书记之后,金有工特意从新分来市政府的大学生里面,挑出了小姚做他的贴身秘书。

身为县长,王学平经常来市里开会。开完会后,常务副市长严明高总要拉着他去金有工的办公室里聊一下。所以小姚对王学平的态度也比较亲热,至少有一点他是明白的。王学平属于金系的后起之秀,不可轻易得罪!

小叫已把王学平让到了他的办公室。拿出专门招待贵客的好茶叶,泡好了茶,将杯子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呵呵,姚大秘,你太客气了,回头到了县里,我满招待!”王学平自己就是秘书出身,市长秘书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言语之间,他故意多了几分尊重。

小叫已知道王学平在金有工的心目中。是有些地位的,这不仅仅因为他是严明高的前任秘书,更重要的是,金有工今天把王学平给找了来,是有大事交待。

做秘书,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悟字。没有悟性就做不成领导肚子里的细虫,前途之暗淡无光,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学平琢磨了一下,故意笑问道:“大秘,金老板找我来,是有事要办?”

小叫已有心卖给顺水耕情给他,喝了口水,笑道:“好象是省里有什么安排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有了这个暗示,王学平的心里亮堂了许多,金有工在省里的靠山的就是何尚清。可是,何尚清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县长去办呢?

王学半思来想去,最终把落脚点放在了正在紧锣密鼓修改之中的省军区疗养院上面。

恐怕,何尚清和张文天一样。也是为了那位老将军吧?或者是那位天之骄女谢寒烟?

王学平也有些摸不透具体是哪一位,不过,他敢肯定,不是老将军。就是谢贵女。

何尚清不是一般的常务副省长,而是何老的嫡三子,天朝政坛上耀眼的明日之星。能够引起何尚清重视的事情。必定和巩固权位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闲聊了一会小姚发现王学平并没有追问他的暗示,他心想这个。王学平不是一般的狠角色,悟性极高,以后倒要多多交往一下。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金有工按铃让小姚把王学平领进了他的办公室。

第311章 老狐狸

,王学平跟着秘书姚讲了市长办公室,站到了办公桌旁金有工提笔正在一份文件上作批示,小姚也不好惊动他,就冲王学平做了个手势,示意别出声。

王学平微微点了点、头,这点眼力界都没有,他这个县长岂不是白干了?

等了大约十分多钟的样子,金有工放下手里的派克金笔,抬手去抓茶杯的时候,象是网发现王学平的样子,笑着招呼说:“学平来了?让你久等了,坐,坐吧”。

“有些日子没来看您了,您的气色还真不错!”王学平含笑坐到了金有工的对面。

金有工喝了口茶,敌下手里的茶杯,把身子往后一仰,伸了个懒腰。笑道:“最近烦心事不多,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保养愕还算不错。”

瞥见小姚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办公室,金有工笑着表扬王学平:“这个季度你们县的财政收入涨幅惊人,省领导当着我的面哈好地夸奖了你一番,哈哈,我脸上也有光啊!”

王学平心想,金有工嘴里的省领导除了何尚清之外,再无别人。

他谦逊地一笑:“我还年轻,即使有了一点小小成绩,那也是在您的指点和领导之下完成的,当不起省领导的夸奖”。

金有工摆了摆手,说:“我还不了解你么?低调是好事,不过,和我就没必要来这些虚的东西了!”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金有工,一板一眼地说:“市长,要是没有您的大力支持,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出任何成绩来!”

金有微微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哦,对了,你们县旅游区搞得不错啊,我可听说了,仅一个月的门票收入就很可观啊”。

王学平心说,终于来了,金有工谈及何尚清对他的赏识,不就是为了引出了疗养院的下文么?

“确实还行,每个月至少可以给县级财政贡献两三千万的收益旅游区现在摆命了是只肥羊。既然金有工已经关注到了,王学平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如实话实说反而靠谱一些。

金有工信手扔了支烟给王学平。笑了笑,说:“难得啊。想当初你们县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县。别说那些下岗工人了,就连在岗的机关干部们,连工资都发不全,不容易啊”。

“市长,您就快别夸我了,骄傲使人退步呢!”王学平一边自谦。一边摸出打火机,替金有工点上烟。

金有工吸了口烟,不经意地问道:“听说,行军区的疗养院落户你们的风景区了?”王学平心里早有准备,笑着回答说:“是的,工程的进度还不错,预计下个月就可以全部完工了。我一直想请您过去指导一下,就怕您太忙了,就没敢乱开口。”

金有工看了眼王学平,抬手指着他。笑骂道:“就数你子聪明。这七弯八绕的,连我都给你绕糊涂了。

成,到时候啊,事先告诉我一声。我去帮你挑挑毛病!”

既然王学平已经把桥给搭好了;金有工也正有此意,索性成全了他。

见金有工允诺了去风景区转一转,王学平心里自然是一片透亮,他此去不是为了那个老将军,又是为什么呢?

“市长,按照和省军区后勤部达成的协议,他们把县城里废弃的一大片军用仓库拨给了县里。县里只需要在风景区里边划出一块有山有水的地方,帮他们建一座崭新的疗养院。呵呵,也算是互利互惠了”。王学平故意把话题往省军区那边引。

金有工果然被勾起了兴趣,笑问道:

“不瞒您说,不是一般的合算。县城里,那片废弃的军用仓库,面积非常大,拿下了这片仓库,县里的建设用地,多了不少可以辗转腾挪的空间。”王学平故意从公的方面入手,逐步引伸到疗养院那边去。

金有工点着头,说:“是啊,那片废弃的仓库,省军区留着其实也没啥大用处,置换给你们之后。他们倒捡了个大便宜

听懂了金有工的暗示,王学平毫不含糊地说:“其实,省军区这边只不过拿出没用的仓库,换去的却是日金斗金的风景胜地,这个便宜也不小啊。”

“呵呵,省军区那边是哪位领导和你们联系的?”金有工看似随意地一问,却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重视,他笑着说,“是后勤部的张副部来”

“哦金有工双手交叉着,十分随意地平放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显得不是很在意。

王学平却明白,老金其实早已知道了张文天的背景,他笑着解释说:“这位张副部长本人的级别倒是不高,只是,他是张家的弟子。”

金有工故作惊讶地问道:“哪个张家的子弟?”

“就是开国老帅张老的家族子侄。”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如果不是他事先猜到了其中的奥妙,现在恐怕很可能会被金有工的精彩表演给蒙了过去。

“哦,来头还不小啊!”金有工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王学平皱了皱眉,说:“市长。我一直有个疑问,始终没想明白。县里的风景区虽然有点小名气,可是,除了自然风景之外,各个方面的综合条件却比省城差了许多。省军区居然会把疗养院安排了过来。有点想不通啊!”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金有工并没有正面回答王学平的问题,而是虚晃了一枪,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老金不愧是堂堂一市之长,口风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过,王学平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疗养院毕竟还没最终建成。金有工并不知道老将军是不是真的会跟着搬到南云县来,事先留个余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市长,我也曾经私下里问过张部长,他只是笑而不答,我想的话。这里边恐怕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金有工可以装傻,王学平却不太好把自己完全撇清,他顺势把疑问抛回到了老金的怀里。

金有工手扶着皮转椅,略微转了个身子,笑着时王学平说:“既然有疑问,那就找机会搞清楚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还是您了解我,不搞清楚里面的弯弯绕。我睡觉都不踏实!”

金有工清晰地表明了态度之后,就没再提及关于疗养院的话题,转而询问起了县里的经济发展情况。王学平一一如实做了回答。金有工笑容满面地夸道:“学平不错,我当初没着错人!”

这话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王学平赶紧谦虚道:“没有您和严市长的赏识,哪有我的今天?”

“呵呵,你呀,你呀,就不要太过于谦虚了,我走了解你的金有工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他心想,看样子,恐怕小王还确实不知道疗养院里的道道了。

面对金有工的肯定,王学平很自然地谦虚了一番,然后趁着秘书姚进来汇报来客的当口,起身告辞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第312章 风满楼

漆照惯例。常务副市长严明高兼着市政府党组副书燕小纫滞引其实的市政府第二人,他的办公室原本应该紧挨着金有工的办公室。

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严明高的办公室却在市长楼层的另一侧。和市长办遥相呼应。

穿过走廊,王学平走到了叶金山的办公室门口。叶金山听见脚步声。早就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注意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见是王学平来了,叶金山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师兄,今天是那股仙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学平拍了拍叶金山的肩膀。笑道:“有段时间没来看老板了,怪想他的。”

叶金山笑道:“我进去看看市财政局长走了没有。”严明高曾经给叶金山打过招呼,只要集学平来了。随时进去通报。

很快,叶金山从里间出来,笑着把王学平领到了严明高的办公桌对面。

严明高看了眼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点头,示意他随便坐,然后把头一低,继续研究看了一半的文件。

知道他们爷俩一向亲近,叶金山很知趣地转身出了套间,王学平则非常轻松地坐到了严明高的对面。关系的亲疏远近不同,心态也就很自然的迥然相异。王学平心里有数,老严也许会摆架子,但对象绝对不会是他。

大约一支烟的工夫,严明高把又从文件上抬了起来,笑着问王学平:“见了老领导?”

“见了!”王学平就把见金有工的经过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严明高点上一支烟,笑道:“你的悟性一向很好,应该已经领会到了其中的深意吧?”

见王学平张嘴想解释,严明高摆了摆手,说:“有些事情,你心里清楚就行了。”

发觉严明高心里有所顾忌,王学平就琢磨开了,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严明高见王学平不说话了就笑着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别钻牛角尖。”

电光石火之间,王学平忽然意识到,一定是省里的政局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严明高沉吟片匆,轻叹一声。说:“昨天网知道的准信,中央即将下派一位新任副省长,好象是姓高。”

高副省长?王学平略一思索,心头立时敞亮了许多。姓高,又是副省长,可不就是与何家的权势相差无几的,高家的那位大公子么?

敢情何三公子的死对头即将出场了!王学平在这一瞬间,想通了许多事情,强敌来了,盟友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难怪何三公子这么急着要打那位老将军的主意了!要知道,在这中夏省内,省委常委里边,就有一位是省军区司令员。

中夏省军区隶属于定南军区。而定南军区的司令员却又是那位老将军的老部下。这其中的关系虽然有些曲折,但何尚清的目的却是非常明确的,他想一箭双雕。

只要何尚清获得了老将军的支持。不仅会在省委常委会里面多出一张铁票,更可以在军方内部获得广泛的支持。

不过眨眼的工夫,王学平已经摸清楚了整个事件的大致脉络,他心想。何三公子不愧是优秀的红色世家子弟,所谋甚远啊!

想通了一切,王学平就非常理解严明高的一番好心了,老严是担心他卷进权贵之间的激烈斗争。

小人物卷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多半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严叔,神仙们要打架了,我们还是提防一点比较好!”王学平心里却想,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不牢牢地把机遇抓住,那他才是个大傻呢!

听了王学平的表态,严明高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说:“你有这种意识,我也就放心了!”

“风景区虽然一炮而红,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现在看来,我都不知道你把风景区搞得这么红火。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严明高心里也很矛盾,他何尝不明白,这一次是王学平的好机会?

可是,没有背景的王学平,一旦卷进了公子间的争斗,极有可能变成炮灰,后果很难预料啊!

严明高对王学平期望颇深,他今年五十多了,运气好的话,顶多也就是干一届市长,就该退居二线了。

细细数来。在严明高所有的心腹之中,就数王学平最贴心,也最能干。更重要的是,王学平非常年轻。级别也是最高的一个,只要不卷进权贵之间的斗争,将来,至少可以跨进省部级的那道门坎吧?

久处官场,严明高见惯了人走茶凉的悲剧。不管你是多大的领导。如果台上没有可靠的自弓人。下台后的晚景是可想而知的凄凉!

严明高眯起眼睛望了一脸清秀的王学平,他心想,如果不是不是女儿严冰岁数太小了,面前的年轻人将极有可能变成他的女婿。

和老严的谨慎过度不同,王学平深深地懂得,没有过硬后台的他,如果不因势利导,抓住大靠山,绝无可能跻身于核心决策圈。

副省部级不是他的目标!王学平发觉严明高的鬓角露出一丝银白,心里不由一叹,严叔老了!

既然那位老将军棘手可热,王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态却不仅仅是暗中协助何尚清那么简单了!

王学平下定了决心,这一役必须让何尚清,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当然了,王学平心里也明白。其中的前提是,只有他抢先一步和老将军搭上线,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若干时间以来,王学平已经考虑成熟的三套方案,随着疗养院的即将建成,也会慢慢地拓展下去。

“学平啊,对于这件事情,你必须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产明高依然有些担心,所以。再次提醒王学平注意。

王学平皱了皱眉头,说:“严叔。我该怎么办?”

严明高叹了口气,说:“形势混沌不清,我一时半会也看不清走势啊!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必须支持老领导,你嘛,可以看情况再做决定。”

王学平心里非常感动,不管严明高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至少保护他的态度,是极其鲜明的,这已经极其难得了!

第313章 挖大坑

“高公子突然来了,省甲凡是多事之秋啊!学平。你电攒,加点小心。”严明高叹了口气,再次叮嘱王学平。

王学平想了想,问道:“上边明知道何、高两家不和,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高家的大公子派了下来?”

“呵呵,这其实很好理解,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何家的势力”严明高只是起了个头,却故意没有详细解释。

王学平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一定是上边有人想压一压何家的气势。联想到何三公子当年的黯然落马,王学平马上意识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有人居然从几年前就开始谋刮着要整跨何尚清!

王学平心头不由一凛,那些人心机之深沉,思虑之长远,已经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他暗暗警告他自己,有些人干正经事不行,玩权术却是超一流高手。不可不防。

严明高狠吸了口烟,叹道:“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何省长的支持。老领导不可能这么顺利就当上了市长。我这辈子恐怕干一届县委书记。也就到头了!”

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严明高接着说:“和我们不同,你非常年轻。只要不是犯傻,就算是熬资历,也可以熬到省部级。”

对于严明高的分析,王学平只能赞同一半。他确实是很年轻。这也的确是一大优势。

可是,千万别忘了官场上的一句筏言: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王学平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强力后台做后盾,他怎么可能熬到省部级呢?

整个官僚体系就是一座庞大的金字塔,越往上走,职位越少,权力越大,竞争的人也就越多。

王学平心里一清二楚,省部级干部属于中组部管辖的高干,如果在朝里没人,想升到真正的高干级别。那可真是门都没有!

严明高也不是傻瓜,他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道理,说一千道一万,到了这种节骨眼上,老严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

当初,县委书记李大江之所以那么强势,除了他手下有一批铁杆之外。也和严明高为求自保节节退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富贵险中求!”想到这里,王学平笑着对严明高说,“严叔,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严明高笑望着他的心腹爱将,这小子有学历,重情义,不仅会做人,还有突出的政绩,又是现任的南云县长。

只要王学平不犯大错误,不说省部级级,地厅级是跑不掉的。这么一来,即使产明高退休了,晚年也有了个扎实的依靠!

从市政府办公大楼里出来,王学平坐进专车,屁股还没姿稳。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学平,姓杨的召集了不少人。正在开会。姓杨的也够狡猾的,名为生日宴,其实请来的都是反你的干部”坐镇县里的徐杨汇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嗯,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千万别打草惊了蛇,只把名单记下来,就行了!”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的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杨正华仗着孟秋兰的信任想暗中拱倒他这个县长,美梦做得到是挺香的啊!

王学平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心想。所谓的反王联盟成员,除了杨正华之外,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和他没有恩怨。之所以要出头反对他,不过是红眼病在做怪罢了!

说句老实话,他今年虚岁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正处级的一县之长了,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确实是很难说清楚的,善恶仅在一念之间。比如说县教委主任孙盛,自从王学平就任了县长以来,对于教育口的经费向来是另眼相看的。一般情况下,申请十万,至少要给十二三万,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了!

可是,谁能成想,孙盛竟然和杨正华搅到了一起去了,想要把他这个县长给整下台去。

叔叔可忍,婶子不可忍!王学平暂时隐忍不发,就是想将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后患!

男子汉大丈夫,心不狠手不毒。是成不了大事的!

想到这里,王学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在这个,僵化的论资排辈的年代。年轻居然成了众人齐声讨伐的罪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专制皇朝有什么两样?

“刘卑傅,回县里!”王学平嘱咐过之后,就闭上了双眼。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王学平网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就惊恐万状地响了起来。

“我是王学平。“王学平拿起话筒,对方却没说话,只是隐隐听见了一丝细细的呼气声。

心思略微一动,王学平猜了出来,话筒那边的不是孟秋兰又是何人呢?

“今晚我要去省城办事。”孟秋兰的心思,王学平自然走了如指掌。既然她不怎么好意思约他,他这个大老爷们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嗯!”对方传来了王学平熟悉的哼哼声,紧接着,话筒里就传来了断线的盲音。

尽管那部红色电话机保密等级非常高,但孟秋兰和王学平都不敢大意,他们之间的私情压根就见不得光。

放下话筒,王学平心想,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晚就是给杨正华那小子挖坑的好时机!这段日子,王学平一直静观其变,但这并不是说,就这么干看着,而无所作为。

杨正华敢于暗中搞鬼,所倚仗的不过是孟秋兰这个县委一把手罢了。

王学平考虑得十分清楚明白,就这么当着孟秋兰的面,攻击杨正华。效果虽有,却无法做到毕其功于一役,从而把杨正华彻底整趴下!

有些时候嘛,欲擒之前二必须先放纵一下嘛!

夜已深,个于省城的一座小院的卧室里,孟秋兰闭着双眼,乖顺地伏在王学平的怀中,惬意地享受着高潮之后的余韵。

王学平抚摸着她那满是细小汗滴的香背小声说:“快活吧?”

“嗯”多”孟秋兰依然闭紧了双眼,哼哼了两声,额前的刘海已经被豆大汗珠子浸透了,湿湿地贴在脸颊上。

休息了好一眸子,孟秋兰忽然睁开眼睛,一边抚摸着王学平的前胸。一边小声说:“我打算明天晚上开个书记办公会,把杨正华去新区的事情定下来算了!”

第314章 明争暗斗

口初。怀在京城的时候。孟秋曾经在私下里吹诱露讨二叨山卡想去新区干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

王学平心里早已有数,他很愿意成全了杨正华的雄心壮志,只是如果松口太快了,反而不美。

“秋兰,你真的想让他去新区?那里已经铺开的烂摊子可是不啊!”王学平在孟秋兰的酥胸上轻轻地拧了一把,有意将杨正华往下压了压。

孟秋兰缩在王学平的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轻呼了一口气,笑道:“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嘛。县里的财政收入已经相当不错了,你这个当县长的,不可能连启动资金也不给人家吧?”

王学平有些纳闷,孟秋兰并不是那种不会识人的傻瓜,杨正华有几把刷子她会不清楚么,却偏偏这存帮着姓杨的说话,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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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财政收入看起来确实是多了不少,可也是事先预算好了的,机动资金其实并不多。再说了,我当初去开发区的时候,那可是空着手去的。”王学平故意拿捏了一下,对于孟秋兰鼎力支持杨正华的真实原因,他确实有些好奇。

孟秋兰发觉王学平的大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脸颊一烫,赶紧抬手压住了他那蠢蠢欲动的魔爪,小声说:“他毕竟曾经是我的秘书,如果干出了成绩,我脸上也很有光啊。”

王学平略微一想,很快就找出了孟秋兰没有说出口的真实想法,她虽然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可好强之心,丝毫未减。

既然看破了孟秋兰的心事,王学平迅速做出了决定,他轻轻地抚摸着她那翘挺浑圆的隆臀,笑道:“既然太座发了话,就从我的机动资金里拨出一百万给他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一百万,就当作是送杨正华进班房的一份垫脚石吧!

身为县委书记,孟秋兰虽然不直接分管财政收支,对于相关的预算却是非常清楚的。

现在,王学平松口给了一百万的启动资金,可谓仁至义尽,她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路是要靠自己去走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她不可能替杨正华大包大揽所有事情。

“唉,看他挺可怜的,就给他这次机会好了。”孟秋兰叹了口气。一想起杨正华苦苦哀求的可怜样儿,她是既好笑,又好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第二天上班之后,县府办主任张运高毕恭毕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将一份传真轻轻地放到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小声汇报说:“老板,省政府办公厅来了通知,新上任的高副省长将于十日后来我县调研经济工作。关于接待方面的工作,必须向您请示。”

王学平仰起脸,笑着对张运高说:“老张啊,往年接待省领导应该有个标准吧?”

“老板,以前确实有现成的标准。不过,我听说这位高副省长来头不如果咱们县里的接待工作出了砒漏,恐怕会给县里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啊。”听了张运高的提醒,王学平心想。这位张大主任还真不愧走出了名的墙头草,不管谁掌权,他都全心全意地为之服务。

“省里来了领导,我们县里自然要搞好接待工作。

运高啊,你要是实在吃不准,可以直接和市政府办公室联系一下。”王学平交待完毕之后,把头一低,继续批阅文件。

张运高摸不准王学平的真尖意图,心里就有些迟疑,他张了张嘴。有心再劝,偷偷观察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之后,终究还是闭紧了嘴巴,默默地拿着那份传真纸,转身出了县长办公室。

将手头的文件批阅完毕之后,王学平点上烟,凝神沉思了一阵,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那位高副省长的来意,他大致猜到了。

南云县既没有令人垂涎欲滴的矿产资源,又不是省里的工业基地,高副省长下车伊始,就要到南云县来调研,只怕是醉翁之意在于老将军吧?

深入地一想,王学平不禁叹了口气,这位高家的大公子噢觉比何家的三公子要灵敏得多,反应方面更是快了好几拍,也难怪当年何尚清最终败下阵来,非常遗憾地失去了接班的最佳时机。

按照惯例,省里来了领导,市里的领导必须陪同一起下来,所有相关的接待事宜,其实是由市里统笃定排的。县里的自主权微乎其微。

高、张两家是死对头,如今,高家的夫公子要到何家的地盘上来跑马圈地,到还真有几分魄力和胆识。

用力摁熄了烟头,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如今,他一手操办的疗养院和干休所,已经变成了奇货可居的香饽饽。

抬手抓过桌面上的真空杯,王学平喝了口茶,心头猛地一动。十天后,可不正好是疗养院竣工验收的日子么?

王学平顿时警觉了起来,那位高公子远在京城,居然事先知道了疗养院竣工验收的日期,这说明了什么?

仔细地琢磨了一番,王学平不由到吸了一口凉气,有心算无心,在高家处心积虑的算计之下,何尚清看似颇有希望接班,其实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危机四伏了!

只不过,王学平的心里始终有一点想不明白,何尚清明知道高、张两家不对付,怎么就不知道多加防范,最终还是中了招呢?

嗯,除了大意之外,王学平找不到别的理由!

现在,既然高大公子要下来了,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王学平都有必要马上向金有工汇报一下。

略微考虑了一下措词,王学平拨通了金有工办公室的电话。

“市长,我是学平,您现在方便么?有件事必须马上向您汇报一下。”

“学平啊,有事?”金有工听出是王学平的声音,心想,一定是为了姓高的那件事情,难怪老严评价他的这个前任秘书,大事不糊涂!

王学平知道金有工事情多,也没敢罗嗦,直截了当地汇报了高大公子要下来调研的消息,请示接待工作的安排事项。

尽管王学平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一个字,金有工何等聪明,当即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于是,他笑着说:“你的汇报很及时,具体的布置,就等着市里的通知吧!”

老金的话看似平常,王学平却意识到,事情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一场明争暗斗,在所难免了!

第315章 枢纽地位

比:前段时间特别忙,一直出差在外。没法子更新。司空特此致歉兄弟们请放宽心,不说别的,仅仅本书给司空带来的巨大收益,就绝无盯的可能性!

何尚清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传真纸,皱着眉头,望着坐在对面的金有工,问道:“他想干什么?。他心里十分恼火,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金有工心里明白,一直盯着办公厅一举一动的省政府副秘书长周潜,这一次却是后知后觉,严重的失了职。

周潜的这个。犯得不而且错在明处。金有工也就懒得落井下石。

他没有马上回答何尚清的问题,吸了口烟,心里盘算开来。据京城里已经传出了风声,何尚清很可能出任省委副书记,同时兼任常务副省长

一般情况下,上边很少做出这种十分惹眼的人事安排。按照现行的权力架构。省里的最高决策层,其实不是省委常委会。而是省委书记办公会。

真要是得偿所愿,那么,何尚清左手抓据子,右手抓银子,可想而知,他顺利接任省长的势头,就十分的明确了!

“照我看,高晓林一定是冲着疗养院去的金有工考虑再三,用肯定的语气,确认了副省长高晓林心怀叵测的事实。

“嗯,你说的没错,咱们必须拿个有效的章程出来。另外,那个王也很不错,政治成熟,是个人才”。何尚清其实早已明白高晓林纯属恶意,在和金有工达成了共识之后。最后一丝犹疑已经抛在了脑后。

高晓林从上边下来,何尚清很自然的点多加了几分小心,高、张两家面和心不和,在高层圈子里边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

只不过,相对而言,以何老在军界的巨大影响力,虽然已经退位荣养。无论是权势还是威望,始终压过高家一头。

再加上,省长张权云再过两年多,就要到龄退居二线了,何尚清不想在这种微妙的时刻。太过得罪高晓林,以免节外生枝。

按照惯例,除了换届的时间差因素之外。省委书记和省长,几乎都是员。

员这一级,对于现任候补员的何尚清来说,至关重要。以何家的势力。何尚清只要跨过了这一道大坎。未来登上巫局委员的宝座,其实不过时间的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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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高晓林下车伊始,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省军区疗养院上头,这是存了火中取栗的念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何尚清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金有工。

金有工跟着何尚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哪能不知道,这走向他讨说法的意思?

“省长。既然咱们知道了那边的目的。我倒觉得不如卖他个面子,由我这个市长亲自陪同他去南云考察调研金有工微微一笑合盘托出了在临来省城之前考虑好的对策。

何尚清略微一想,笑了笑,说:“那就辛苦你了。”能够获得何家千里驹的美誉,他绝非无能之辈,金有工话里的意思一听就懂。

由金有工这个一市之长全程陪同,南云县长王学平又是自己这边的人,谅他高晓林也玩不出什么大花样来吧?

见何尚清同意了他的意见。金有工暗暗有些得意。这一次,因为王学平机敏的缘故,在和周潜的暗斗之中,金有工再一次抢得了先机!

“老金,那就拜托你了”。何尚清凝视着金有工,眼神里满是信任之色。

金有工按捺住心情的激荡。郑重其事地说:“我一定好好地接待省里的领导

“嗯,好好干吧何尚清含蓄地做出了表示,金有工不由心中暗喜。他惦记着云州市委书记那把金交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于金有工的忠诚,何尚清是从不怀疑的,而且,他有意培养金有工。作为将来他在省里的主要代言人之杰。

以何尚清目前的实力,虽不敢说把金有工推上省里的书记或省长那种高位,至少,省委副书记或副省长并不算是特别费力。

“有工。有件事需要你帮我转达一下。”金有工临出门的时候,何尚清想起了一件事情,又把他给叫了回来。

金有工转过身子,重新坐回到了何尚清的对面,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何尚清笑了笑,说:“你回去后,告诉那个小王,我还等着尝他说的“吃得香

金有工起初有些惊讶,接着。就想了起来:当初,他领着王学平第一次去见何三公子的时候,曾经提过一种叫“吃得香”的泡制野菜。

以金有工的政治经验,不可能不明白。这是何尚清有意要抬举王学平了。

念及王学平曾经帮他扳倒了泛心,二飞的吏方,金有丫笑着说!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始间里。就使南云县的财政收入和加排进了全省各县市的前五名,而且政治上也还算是比较老成。是棵好苗子。”

“嗯,有工啊,中央已经进一步明确了干部队伍和领导班子的政策。强调要大胆选拔那些具有强烈革命事业心和政治责任感,有专业知识,能开创新局面的中青年干部,充实各级领导班子”何尚清说了一大段冠冕堂皇的话。

金有工却心领袖会,有些场面上的套话。由特定的人在特定的场合,说出来。其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其实已经和原本的意思大相径庭,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回到市长办公室,金有工让秘书小姚给王学平打电话,让他到市里来一趟。

接电话的时候。王学平正由管委会主任叶明娟陪着,视察疗养院的施工情况。

把电话交到新任秘书刘志鹏的手上,王学平一本正经地对叶明娟说:“就照我说的。抓紧施工。随时准备竣工

自从上次金有工召见之后。王学平左思右想,终于决定,提前安排疗养院全面竣工,并且尽可能地错开时间。从而变相阻止省军区领导和副省长高晓林在“恰当”的时候会面。

就算高家的权势暂时不如何家,要想掐死类似王学平这种芝麻大点的小县官。压根刻不需要费神。

部下是用来出卖的,这绝不是一句空话而已,而是无数前人用血的事实告诉后人的宝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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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心里很清楚,以他如今的地位,在何尚清的眼里,其实无足轻重。一旦有事,也刻不太可能出面力保他。

求人不如求己,所以王学平早早地就打定了主意,既然省里的神仙不清自来。那么他索性把祸患掐死在萌芽状态。

这么一来,张文天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毕竟。就算是疗养院竣工了,搬迁的时间,却是省军区后勤部的管辖范围。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高晓林即使来县里考察调研,短则一天。长则两三天,最多不可能超过五天。只要事先和张文天商量好。把疗养院的开放时间,推迟半个月左右。很自然就和他摆脱了干系。

叶明娟心里很清楚王学平的意思,她笑着说:“一切听您的安排”。

对于叶明娟的精明干练。王学平十分满意,他笑着开玩笑说:“你办事。我放心”。

叶明娟望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笑了笑,说:“您可千万别这么夸我,万一办砸了,我可担当不起。”

“呵呵。要是办砸了。我就把你调回县政府,让你尝尝坐冷板凳的滋味。”王学平一边说笑,一边往专车那边走去。

“您还别说,我还真想回县府休息休息。风景区的活实在是不太好干啊叶明娟一直跟着王学平走到车边。看似开玩笑,其实也透出几分真诚。

王学平不禁一楞,以为叶明娟是嫌工作太忙,扭头笑着说:“一年好几个亿的资金从你手上过,手底下管着近千号人,这里的风景还如此优美,给个县长都不换啊。”

“县长,说正经的。您要是找好了替补的人选,就把我调回县城吧。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了就行,级别待遇啥的。我都不挑。”叶明娟忽然正经起来。

王学平皱着眉头,瞪了叶明娟一眼,沉声道:“乱弹琴!”转身就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靠在后座上,王学平透过车窗,发觉叶明娟的脸色很白,没有一丝血色。

风景区的工作确实相当繁琐。而且无论是涉及到的资金数目,还是人员、工程数量,都相当庞大。

做为风景区的一把手,叶明娟确实有得忙,不过,王学平当初之所以启用这员女将。主要是看中了她的能力以及女性固有的心思细腻的特点。

这么大一块肥肉,若是没个靠得住的而且心思缜密的干将坐镇。王学平肯定难以放心。

以为叶明娟不过是发发小牢骚而已,王学平也没特别在意,视线无意中触及到坐在前排的新任秘书刘志鹏,他心想,这家伙在县政府里吃了不少苦,这一次被他看中了,点名要了过来。希望不要令人失望才好。

赶到市长办公室门外,市长秘书小姚这一次没让王学平动等。直接把他带了进去。

金有工斜靠在单人沙发上面。正在看文件。听见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恰好望见了王学平。

“学平,坐吧。“金有工淡淡地招呼了一声,就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王学平十分平静地坐到了金有工的对面。尽管已经察觉到了老金的冷淡,但是他心里却是有数,老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召见他,绝不仅仅是想摆摆官威这么简单吧?

第316章 大麻烦来了

二有丫视力吊然落在午甲的文件点卜,可是,坐在他肃训汇学平的一举一动,却尽收眼底。

发觉王学平的腰板挺得笔直。面上带着微笑,于恭敬之中不失亲近,金有工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笑着说:“路上辛苦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市长,您还别说,今天忙了一上午,还真是口渴了!”王学平一点也不拘束,双手捧起小姚刚才泡的那杯龙井茶,轻轻地吹开了几片漂浮在水面的茶叶小饮了一口,眼前不禁一亮,赞道,“好茶,正儿八经的特供龙井。”

“哟嗬,看你不出啊,还是个识货的嘛!”金有工端起面前的紫砂小茶壶。凑着尖嘴吸了口茶水。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学平,等着他的下文。

王学平马上意识到,老金生了疑心,很可能是担心他和何尚清之间有什么直接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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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多想,王学平马上笑道:“我去省军区大院和后勤部张部长商量疗养院筹备情况的时候,曾经在他家里喝过这种特供的好茶,算是开了个大眼界。”

因为王学平早前的汇报,金有工已经知道,张文天因为建设疗养院的问题。经常于省城和南云县城之间。同时。从王学平的嘴里,老金也了解到。张文天是张家的子弟。于是乎,老金的疑心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呵呵,学平啊,疗养院的建设进度怎样了?”金有工打着哈哈,看似不经意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发觉金有工故意绕弯子,重视的程度却是空前的,他心里不敢怠慢。表面上却显得很轻松。笑眯眯地把自己打算提前竣工的计划,拐弯抹角地说得一清二楚。

金有原本还有些头疼,怎么婉言拒绝高晓林去视察疗养院的行程安排,现如今,按照王学平的计刮。这个大难题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迎刃而解。

尽管金有工是心机深沉之辈,也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王学平发现老金翘起了二郎腿,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在王学平看来,耍想挤到最高的权力圈之中,迟早要和何尚清取得正面的亲密接触,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和严明高的高度信任相比,金有工对王学平的态度,却是颇有令人值得玩味之处。不得不慎之又慎!

时机并未成熟,如果王学平现在就露出想越过金有工,直接和何尚清搭上线的意图,非但没有丝毫的好处,反而很可能连屁股下面的县长宝座都坐不稳当了,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得不偿失啊!

县官不如现管,官大一级压死人!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组织原则,王学平这个,县长恰好被金有工这个市长给捏在了手心里头,或荣或辱,不过老金一句话的工夫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尽管当初何尚清曾经留下了话,让他送“吃得香”野制泡菜,王学平却始终隐忍不发,没有付诸行动。

有些话是不可能有直接的说法的,金有工反复询问了接待高晓林的一应事务之后。心里颇为满意小王毕竟知道轻重。

不过,以金有工的城府,即使满意,也不会露在面上,他不动声色地露了句口风,“最近。有些区县的班子可能要动一动了。”

王学平心领袖会,却故作不知,反而笑着发出了邀请:“市长,我原本打算五一结婚的,可是手头事多,一直拖到明年元旦。到时候,您如果方便的话,我想”

金有工没等王学平把话说完,当即笑道:“如果到时候没什么大事,一定去讨杯喜酒喝喝。”对于这种既容易拉近感情。又惠而不费的事情。他是非常有兴趣的。

王学平感激地说:“我替我们全家,谢谢您了!”金有工察觉到了王学平的真诚,心里越发高兴,笑道,“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我还有个会。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王学平又到秘书小姚那里坐了会,闲聊了一阵,这才离开了市政府大院。

缓步走下台阶,王学平却没发现自己的专车,心里就有些奇怪。按照往常的规矩,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楼门口,刘师傅一准会马上发动小轿车,并且把车开到台阶下等着。

刘师傅莫非是睡着了?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正欲给刘司机打传呼。却听见包里的大哥大发出了响声。

按下接听键,王学平就听见了高成秋那熟悉的声音,“王大县长,最近忙什么呢?连聚会也很少参加了?”

王学平笑着说:“上周不是网聚过了嘛?怎么,有事?”

“呵呵,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那车被我征用了,这就过去接你。”话筒里网传出盲音,王学平抬头就见自己的那辆黑色的奥迪四从停车场一角快速驶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台阶下面。

王学平一边往台阶下面走。一边心想,高成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然,怎么可能坐进了他的专车里面。

左脚网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后座的车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推开了,王学平低头一看,不是高成秋又是何人呢?

钻进车里。王学平的肩膀上就挨了高成秋轻轻的一拳,紧接着是他的埋怨声:“我说学平,你这些天经常往市里跑,路过我哪里,也不上去坐一坐,拿我当外人了是吧?”

高成秋越是显得两人的关系亲密,王学平就越认为,他一定是有事相求!

“唉,最近有些事确实棘手,让人非常头疼,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往市里跑。”王学平嘴上却故意露了一丝口风,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猜测着高成秋的难题来自何方。

“唉,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找仁地方好好坐一坐,咱们哥俩慢慢聊。”高成秋说话间,捏住王学平的左手。用力地握了握。

王学平发觉高成秋,有意无意间瞥了眼坐在前排的刘师傅,心知,他是担心隔墙有耳。

高成秋摆出前所未有的慎重架着,王学平心头不禁一沉,堂堂现任云北区的区委书记,前任市长秘书,他老高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傻瓜都知道。一定是大麻烦!(未完待续)

第317章 拆招

尚成秋把王学平拖到了处茶楼!,两人相对临窗而嗫公

漂亮的老板娘亲自上了壶好茶之后,高成秋推开仿古的窗子,抬手指着对面那座毛经修到了十层的建筑,苦笑着说:“学平,当日之风光。如今却成了我的累赘,哥哥我现在是苦不堪言呐!”

王学平顺着高成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发现,那是高成秋曾经引以为自豪的云北宾馆建筑工地。

“高兄,这栋楼有问题?”高成秋一向对王学平是另眼相看不仅如此,柳银河的儿子柳畅能够在短时间内升任区分局刑警大队长,高成秋也是出了力的,王学平自然也就不好装糊涂。

“唉,我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学平,我当初推倒了区委招待所,规戈了这座四星级的宾馆,其实也是想更好的做好接待工作。那成想,唉,这楼才修了三分之一,资金链居然”高成秋唉声叹气地大到苦水。既然已经决定厚着脸皮向王学平求援,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把事情经过讲个清楚明白。顺带着打打哀情牌,能够当上市长大秘,又是现任北云区区委书记,高成秋自有其权术和手腕。

王学平心想,当初搞这家四星级宾馆的时候,他就曾经劝过高成秋。不要做这种劳民伤财的勾当。可是这位高大书记新官上任,锐气十足。楞是不顾区里财政吃紧的不利局面。力排众议把个好好的区委招待所给强行拆掉了,现在却变成了眼前的半拉子烂尾工工,唉,官僚主义实在是害死人啊!

高成秋的想法自然不可能是让王学平拿出县里的财政收入来救急多半是打着日进斗金的风景旅游区的主意。

认识到了这一点,王学平笑了笑,说:“高兄,想当初严市长落难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拔刀相助,我现在只怕还在纪委那里蹲着呢,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见王学平松了口,高成秋大喜过望,一把抓紧了他的双手,奋力地摇了几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讲义气,够朋友。”

王学平笑吟吟地瞅着高成秋,这位高书记也是久居上位的领导干部了。城府早已修炼到家,喜怒不形于色,现如今面上虽然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是看不集丝毫端倪。

“高兄,说吧,要我怎么帮你?”既然高成秋是来求援的,这心里总该有所定见吧,王学平借着询问的机会,抽出了被高成秋紧紧握着的右手。

“唉,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是满脑子浆糊,只知道这栋楼要是烂在了半中腰,我这个。区委书记恐怕会有大麻烦了。”哥成秋低沉地吐了口闷气,脸色阴沉得怕人。

“怎么?下面有人拱槽子?”王学平何等精明,一听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高成秋的鬼。

“这到没有,只是,老周的那个秘书谢炎很可能要来云北干区长了。”高成秋叹了口气,道出了心里的顾虑。

王学平眼神一闪,心里倒颇有几分同情高成秋了。高成秋是市长的秘书,却不料即将上任的区长竟然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这两个搅到了一个锅里吃饭,可想而知,有大麻烦了!

难怪高成秋这么急急忙忙地来找他帮忙擦屁股,感情是后院不稳当啊。王学平想定之后,笑道:“这宾馆的规划和资金的缺口,你总该知道吧?”

高成秋闷闷地说:“按照原规划这座云北宾馆至少要修万层,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才修了不到十层就停工了,钱也花进去了不少,唉!”

王学平心想,高成秋也算是胆气十足了,手里没钱就敢蛮干。难道说开工之前,他就没有想过万一资金链断了,会有什么后果么?

转念一想,王学平豁然开朗,只要高成秋不往自己的兜里装银子。哪怕是亏损几个亿,也不过是改革的过程“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已。没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

只不过,现在因为谢炎即将到任云北,高成秋害怕被他抓住了把柄。从而影响到光明的前途,这才有所忌惮罢了!

人在官场各为其主,市委书记周文广与市长金有工面和心不和,连带着高成秋和谢炎也在暗中针锋相对。

周文广安排谢炎去云北当区长,未尝没有压制住老金抱了何尚清粗腿之后,蒸蒸日上势头的想法?

王学平心里明白,既然高成秋硬着头皮找他开了口,可供他选择的不外是两个”非敌即友!

可是,谢炎也不是等闲之辈,能够当上市委书记秘书的人,会是省油的灯么?更不用说,从当初到现在。王学平一直和他有暗中的交往。

王学平琢磨着,如果让叶明娟的风景区参股已经烂尾的云北宾馆,高成秋的危机暂时是度过去了,可是,他也不想明着得罪人家谢炎,包括谢炎身后的那个大人物。

发觉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高成秋只是一个劲地喝着茶,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小王怎么做人了,多说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王学平思幕想去,灵机一动。吕紫心不是一直抱怨说,南云宾馆的条件差么?

这段日子以来。吕紫心一直在忙着整合南云县电视台的事情,王学平也经常出差,两人很少碰面。

按照王学平和他的约定,县电视台节目中心做价两千万,承包给了吕紫心在大陆的白手套公司。

这么个。大价钱仅仅买下一座和卜的县级电视备的节目中心,从经济方面来算,肯定是一笔亏帐。

可是,吕氏家族在反复权衡之后。依然同意了这笔交易。王学平心里明白,吕家之所以愿意吃亏,不过是想着未来的丰厚红利罢了。

对于吕紫心,王学平的感情非常复杂,当初他立足未稳的时候,多亏了这个妮子明里暗里的支持,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

既然高成秋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王学平决定把吕紫心给拉进来,顺手再她一个大忙。作为云州市的两个主城区之一,云北区的有线电视台。其辐射面和影响力,可比南云县电视台强得多了!

第318章 机遇

”高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起搞个合资。”王学平抿丫儿绷,笑吟吟地望着高成秋。“合资?。高成秋沉吟了片刻。眼前立时一亮,“你是说拉外资进来一起搞宾馆?”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吕小姐你也算是不陌生了吧?她家里有的是钱,我也可以和她说得上话。你觉得呢?”

“哈哈,这种好事上哪里去找?我要不同意,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如果不是碍着区委书记的身份,高成秋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昌家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高成秋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吕紫心到市里来,就连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长都要亲自陪同。而且,王学平和吕紫心那种暧昧无比的关系,高成秋也不是没有一点想法,只是不好说出口来罢了。

“她们家虽然有钱,不过,对于宾馆业的兴趣可能不大王学平觉得有必要提前打个预防针,以便让高成秋心里有个准备。

高成秋想了想,说:“只耍不违反大的原则,都可以商量

王学平点了点头,高成秋说是可以商量。其实他那里还有商量的余地?王学平就不信,高成秋此前就没有找过一些大老板,说白了,老高现在的路已经不多了。

谈完了这件大事,高成秋笑着问王学平:“这才几天的工夫,你就来了势力好几趟,来了就走了,也不上我那里去坐一坐,不拿我当兄弟看了,是不是?”

“还不是为了新来的那位高省长要下来调研的勾当”王学平一听就知道,高成秋在市政府里有眼线,反正面见金市长,长谈了两次的事情,是包不住的,不如略有保留的告诉高成秋。

高成秋原本就是金有工的秘书,这立场肯定是站在老金这一边的。听王学平介绍了一部分来龙去脉。他忽然抬起头,慎重其事地提醒道:“这个姓高的来头可不学平你要多加点小心啊。”

响鼓不用重锤。王学平心里明白。高成秋这是隐晦地暗示他,别栽到党争这滩深不见底的浑水里面了。

站在高成秋的立场上,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王学平着实有几分感动。他笑着说:“我们当下级的。只管服从指示就是了,想太多没意思。”

东扯西拉的闲聊了一阵,王学平借口县里事情太多,婉言谢绝了高成秋留宴,坐车回了南云。

路上接了孟秋兰的电话,说是有事找他商妾,王学平就让刘师傅把车开到县委大楼这边。

王学平领着秘书刘志鹏,正在拾级而上的时候,迎面就见杨正华得意洋洋地从楼上下来。

“王县长,您来了,孟书记正在等您呢。”尽管杨正华很讨厌王学平。却不敢当中失了礼数,可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在向王学平问好的同时,故意夹了点私货。

刘志鹏不动声色地站在王学平的身后,冷眼看着杨正华的丑陋嘴脸。心里暗暗一叹,姓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一县之长说话。上帝要想毁灭谁。一定先让他疯狂!

王学平“哼哼了一声,抬腿就往上面走。杨正华慌忙让到了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擦肩而过。

直到王学平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边,杨正华这才收回了视线,心里暗恨,拽什么拽?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取而代之。

一想到那张金光闪闪的县长宝座,冲他招手,杨正华的心头不禁一热,走起路来比平时有劲十倍,脚下生风!

发现王学平进了办公室,孟秋兰迅速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向他伸出了右手。

握紧了孟秋兰那只白嫩细腻的小手。王学平略微用力地捏了捏,孟秋兰的俏脸微微一红小声埋怨道:“老公,你最近忙什么呢?老是见不着人。”

王学平瞥了眼已经反手关上的房门,将她的小手,凑到嘴边,亲昵地吻了一下,笑道:“高副省长要下来调研了,金市长非常关心接待工作。这领导一重视。我这个当下级的,就得跑断腿啊!”

孟秋兰噗嗤一笑,说:“你呀一张油嘴,骗死人不赔命,唉。我命正苦,看上了你这么个风流浪子。”

王学平笑吟吟地将孟秋兰搂进了怀中,戏诧道:“怎么,这才多久。你就开始喜新厌旧了?看我不打肿你的小屁屁。”

孟秋兰依偎在王学平的怀中,忽然想起了,那大床之上的旖旎风光。浑身不由一热,反手搂在了他的背上,娇娇地喘了口粗气。

王学平和她作夫妻已非一日,怀里情人的川网乍,如何不知。抬弄协在了情人那娇俏的小只!卜。让晓”沁脸,然后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吻上了那一点朱红。

过了好一阵子,孟秋兰彻底软化在了王学平的怀中,王学平这才放过了她。如果不是顾忌到这里是县委书记办公室,他多半要将她就地

法。

就在刚才,王学平心里有了一丝邪念,如果把孟秋兰摁在办公桌上欢好,那该有多刺激?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王学平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一旦暴露了奸情,两个人的仕途必将彻底断送,得不偿失的事情,绝不可以轻试!

“娘子,找为夫何事?”王学平轻轻地咬着孟秋兰的耳朵,小声问她。

孟秋兰摸了摸脸颊,那里滚烫滚烫的,热得怕人,她赶紧推开了王学平,返身奔进了位于里间的卫生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刚才和王学平干了些什么,那可就要落下把柄了。

整理清楚之后,孟秋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坐到正在吸烟的王学平身旁,笑着说:“找你来,是要你帮忙的。”

王学平微微一楞,下意识地反问道:“帮什么忙?”

孟秋兰叹了口气,说:“唉,我那位好朋友,佳创电子的谢总,目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性子傲,脾气倔,有了困难也不来和我说,要不是昨天见了一个彩电行业的朋友,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谢总?”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转念一想,才意识到,孟秋兰说的是谢寒烟。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王学平看似随意地问孟秋兰。

“说起来也是缘分,她网上大一的时候,我在学校里当辅导员。说起来,我算是她的老师了。”孟秋兰这么一解释,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她和谢寒烟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

“她的彩电企业不是煞益挺好的么?怎么了?”王学平一想当初发现谢寒烟上马的都是引时的生产线。甚至还有旧时的彩电生产线,当时就意识到,她的企业红火不了几年。

“唉,我今天去看过了。产品积压得非常厉害,可是,生产线一直在扩大生产规模”孟秋兰重重地一叹。想了想,又补充说:“长虹的突然大规模降价,打了佳创电子一个措手不及,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进入九十年代初,国内各大中城市居民家中的电视机完成了由黑白向彩色转变的第一波更新换代。紧接着,昭年,以,王牌为开端,拉开了大屏幕彩电普及的大战。

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断增加,大中城市的居民对于彩电产品的需求,越来越大型化。

可是,谢寒烟的企业依然在大规模地生产小屏幕彩电,这就注定了。佳创电子必定会在激烈的竞争中败北。“咳,我对彩电行业啥也不懂啊。怎么帮她?”王学平心想,以谢寒烟那显赫的家世,只要家族里有人向下边打个招呼,别说积压的是彩电。就算是狗屎,也可以销售一空。

居民销售不了,完全可以搞政府采购嘛!只是,王学平始终有一点没想明白,那么精明的谢寒烟,怎么就不知道收手呢?

积压就意味着滞销,谢寒烟就一点也不担心,生产出来后,卖不出去么?

孟秋兰虽然不知道王学平有没有办法,来解决谢寒烟面临的难题。可是,有一点却让她给看了出来,王学平并不想出力帮忙。

说到底,孟秋兰自己并没有什么好主意来帮谢寒烟解套,她叹了口气。说:“这一年多来,谢老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寒烟一直北京照料老人,所以,压根就没精力管企业的事情了。等她抽出空来,市场的形势已经变得极其严重了。”

王学平吸了口烟,笑着开玩笑说:“只要谢家的人随便打个招呼,一切问题还是问题么?”

“唉,你是不知道啊,寒烟这个人脾气特别古怪,一向是独立自主惯了,从不希望借助家族的名声。”孟秋兰越解释,王学平越糊涂。

娘的,谢寒烟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那位贴身保镖孙媚。以王学平眼力,这个孙媚的来历可是相当的不一般呐!

孟秋兰哪里不知道王学平的推拖之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声说:“你个大傻瓜,今天帮她脱了困。明天说不准,你连省长都可以干了!”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伞

第319章 斗心眼

斤了萧秋的劝解,王学平心里不禁暖,她直在替他刀必尼!

仔细一琢磨,王学平不由苦笑了一声。按照惯例,他现在算是金有工一系的人,而老金又是何尚清的人。这么一来二去的,他其实已经被归入了何系人马的外围成员之中。

在天朝的政坛上,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改换门庭,他这个何系的一分子,要是搭上了谢家的线,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耸然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不把所有的桃子全都放进一个篮子里。却又是官场上长青不败的秘诀之一,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见王学平有些犹豫,孟秋兰幽幽地说:“归根到底,你其尖现在只是严市长的人。”

王学平惊讶地望着孟秋兰,他见只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孟秋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长花。”孟秋兰忽然站起身。踱到了窗边,“刷!”拉开了原本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我跟着伯父学的都是官场上的生存哲学,过得太累了!勾心斗角有什么好?我现在啊,就想躺在你的怀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王学平意识到,他得了孟秋兰。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站起身子,走到孟秋兰的身旁,王学平拉住她的小手,叹道:“兰,我对不住你,没法子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你情我愿的事情,谈什么对得住和对不住的?我啊,单身独处惯了。不想再结婚了。”孟秋兰靠在王学平的胸前,仰起脸小声说,“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只要分出那么一点点爱给我,我也就知足了!”

如此佳人,王学平感同身受,用力地揽住了她的纤腰,咬牙切齿地说:“这辈子我绝不放过你!”

“嘻嘻,那下辈子呢?”孟秋兰将脸颊贴在王学平的下巴上,笑着问他。

“嘿嘿,下辈子那就难说了啊!”王学平坏坏地一笑,故意逗她。

“你?!”孟秋兰听了如此杀风景的话,一口气顺不过来,硬撑着脱离了王学平的怀抱,独自走到办公桌旁,背过身子懒得理他。

“呵呵,兰,咱们可都是无神论者呢。”王学平走到孟秋兰的身旁,强行将她抱进了怀里,喃喃道。”傻瓜,如果有来生,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真肉麻!”孟秋兰嘴上不以为然,心里却甜丝丝的,说句心里话。自从前夫背叛了她之后,她早就断了再婚的念头。

打情骂俏了一阵之后,王学平和孟秋兰相对坐在沙发上。开始讨论为佳创电子解困的办法。

“兰,咱们现在暂时先静观其变。耍知道,一动不如一静啊!毕竟。谢家的实力雄厚,碍着金市长那一边,我也不好太过主动啊!”王学平喝了口茶,道出了心里话。

孟秋兰细细地咀嚼了一番王学平的想法,她皱则眉头,问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到霉?”

“呵呵,兰,就算咱们想出手。也得人家领情不是?现在贸然插手。搞不好就是热面孔碰冷屁股啊!”听了王学平这番解释,孟秋兰不由一楞,低着头想了想,“你说老实话。想不想要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王学平吹开了浮在杯面的茶叶,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次是个好机会了,可是,这帮忙也是有讲究的,火候不到,就怕帮了倒忙啊!”

“呵呵,是不是人家瞧不起你,伤自尊了?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有必要这么小气么?”孟秋兰心里很明白,谢寒烟压根就瞧不上王学平这个一县之长,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帮着两人搭根线,以便让王学平的地位更加稳固。

前些日子,孟秋兰一直沉浸在火热的恋爱之中,无法自拔。这段日子,她终于抽出空来,细细地考虑了她和王学平之间的关系。

做女人的,谁不想守着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可是,她和他,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长,都算是权倾一县之地的领导了。

这组织原则,有些地方非常之松。可是,有些地方却又是严厉之级。比如说,领导干部的婚姻问题,原本屏于男人和女人之冉的私事。可组织上却偏偏特别重视。

按照官场上的现实,除了发妻死亡之外,领导干部少有敢主动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前面的例子都摆在那里了,凡是主动离婚的领导干部。即使没犯错误,也算是有污点了。将来的前途堪忧!

孟秋兰心里明白,她是女干部,又有伯父在后面运筹幄,又已经有了基层的工作经验,将来很可能登上副省级的领导岗位,也许是副省长。也许在省人大或是省政协里有一席之地。

而王学平现在背靠着严明高和金有工,在上边,何尚清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一县之长了,更重要的是,政绩非常突出。

一言以蔽之,王学平和孟秋兰的前景光明无限!

孟秋兰考虑再三,理智终究占据了上风,原本想嫁给王学平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少,毕竟,人不是活在空气之中啊!

孟秋兰关于谢寒烟看不起他的一席话。令他有些啼笑皆非,他和谢寒烟原本就象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一样。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九天飞凤,一个只是普通草根阶层的子弟,从家世来看,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然了,对于谢寒烟的傲慢。王学平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坦。

“呵呵,兰,你就别用激将法了。你就算是说破天去,我现在也没法子帮那位谢总啊!”王学平知道孟秋兰是故意拿话激他,索性把话挑明了,打开了天窗。

孟秋兰有些怪异地望着王学平,好奇地问他:“你就真的不要这次机会?”

王学平晃了晃脑袋,笑道:“有些时候啊,机会其实等于是陷阱,一动不如一静,至少也要等人家来求才对吧?”

“老公,你这是对她有成见了。”对于经济活动,孟秋兰自知实力不济,想不出法子来帮谢寒烟。如今。王学平软硬不吃,她心里也有点来气,话也就说得有点重了。

“兰,该出手的时候,我一定会出手的,相信我的判断能力,好么?别逼我!”王学平叹了口气。重重地在孟秋兰的隆臀之上,用力一捏。

“你,,你注意点,这是什么地方?别乱来。”孟秋兰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王学平那只乱摸乱掐的魔爪之上。

第九十八章 密室谋划

第九十八章

密室谋划(求月票)

马三高被刘家父子热情地给请进了客厅。进屋一看,室内的摆设大变了样,红木桌椅都被替换成富有现代气息的组合式真皮沙发,玄关上摆着几件古董瓷器,原本供着菩萨的香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马三高上次来这间别墅的时候,对于室内的摆设,曾经颇有些不以为然,把刘家父子当着了乡下来的暴发户土包子。

如今一看,老刘还真是个有心人呐!马三高心中有数,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老刘专门揣摩过他的心思,这一手玩得很还真是让他很舒服。

坐到沙发上,马三高刚坐稳,刘虎就双手捧着一盒中华烟,递到了他的面前。

“小虎,来,和马叔坐一块。”马三高接过一支烟,抬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示意刘虎坐过去。

刘虎看了眼刘五篙,见他微微一点头,就顺从地坐到了马三高的身旁。替他点燃了烟卷。

刘五篙也是个明白人,县里目前是严明高掌权,马三高虽然是党群副书记,其实权比起李大江当政的时代,要小得多。

可是,刘五篙在得知了刘虎居然暗中告密陷害了王学平之后,就再没有丝毫想往严明高身边靠的想法。

南云县里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王学平堪称严明高的第一心腹,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了这么大的仇恨,刘五篙心里明白,那是很难化解的。

白艳见刘五篙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就扭动着小腰肢,坐在了马三高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嫩白细腻地小手,拈起一只苹果,娇声一笑:“马书记,我帮您削个苹果。”

马三高瞟了眼白艳,心想,刘五篙这还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大老远的把她给接了来。

不过嘛,心意可感,我老马想要漂亮的女人,还需要你老刘来送?马三高毕竟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虽说知道升县长或书记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是总还有那么一线希望。

只要暗中整垮了严明高,再横下一条心,给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送去厚厚的一份礼物。机会还是有的。

远的不说,云光县的书记老蒋,就是在五十八岁之前提的县长。

搞政治的人都知道,所谓的规则都是因人而异的。“原则上”,这三个字蕴涵着无穷的奥妙,可以任由市委主要领导搓圆或者搓方,怎么说都有理。

鼻内嗅着从白艳身上飘过来的幽香,马三高的心里,多少起了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下意识地挪动了下身子,信口问刘虎:“小虎,最近生意还好吧?”

刘虎顿时来了精神,大声说:“马书记,我还真是没想到,仅仅是把罐头做成了礼盒,再加上借了广告的势,销路好极了。生产线已经安装调试完了,车间里正在加班加点地搞生产……”

马三高瞥了白艳,刘虎却没有注意,一路滔滔地往下说个没完。刘五篙却观察到了其中的内涵,摆着手制止了刘虎。笑着对马三高说:“马书记,我现在也上了年纪了,家里就请了位按摩师,手艺还真不错。我让她经常帮着揉揉肩,捏捏腿,效果十分显著,马书记,要不要到屋里试一试?

马三高暗暗点头,老刘比小刘为人处事,那是强得太多了,这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

在马三高的眼里,白艳不过是有点姿色的女子罢了,刘虎当着外人的面,谈及极其隐秘的事情,太不成熟了!

刘家父子把马三高请到楼上,关上门后,马三高这才笑着问刘虎:“厂子里的情况,不错?”

“是很不错,咱们的罐头礼盒成本和开发区的差不太多,但我们省了很大一笔广告费,所以,定的价格就比姓王的那边便宜了三块钱。马书记……”刘虎依然很兴奋,干食品这一行,看起来每笔生意很小,可是累加起来,数目就相当可观了。

马三高摆着说:“这里没有什么马书记,你就叫我马伯伯好了。”

刘五篙心里一喜,称呼的改变,说明马三高已经开始重视他们父子的实力了。

这世界上。没有无因的果,更没有无果的因,巨大的利益,让刘家父子和马三高走到了一块,正式成了盟友。

自从李大江垮台之后,刘五篙的建筑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以前已经喂熟了的一些行局和乡镇的领导,只要见了刘五篙,避之惟恐不及。

这也难怪,刘五篙是出了名的李大江的座上宾,现在正掌权的严明高和李大江那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沾染上了刘五篙,只会惹祸,没有半点好处。

不仅仅是党政机关的领导躲着走,就连县里的国有企业的老总,一听是刘五稿的名字,就闪得没了人影。

“嗯,小虎,干得漂亮!”马三高及时地给予了鼓励,刘虎心里一喜,越发卖弄起来,“我这次一口气上了十条生产线,一定要好好地大干一场!”

只要一想起,姿容绝代的李小灵被王学平搂在怀里亲热。刘虎心里就堵得慌,憋住了劲头,还和王学平一争高下。

当初,王学平刚把罐头厂盘活的时候,刘虎就想跟上去,却被刘五篙给拦住了。

刘五篙的话,简单而有效:“虎子,你做生意确实很有一套,可是,你别忘了,你李叔叔倒下去之后。咱们在县里已经没了靠山。”就这么一句话,打消了刘虎马上要和王学平一争高低的念头。

刘虎也不是傻蛋,这年月,不管你是多大的商人,在政府里边没有强援,人家王学平只要把手一翻,就可以把刘家的企业给整趴下。

“马叔,您就着瞧好了,王学平接手了新区,那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他算盘我知道,就是想利用罐头厂的资金,逐渐往新区里面投……”刘虎冷静下来之后,说话有条不紊,头头是道。

马三高静静地听刘虎的分析,他心想,刘家的这个小子,做人方面有点张扬,不过,办起实事来,效率还是蛮高的。

这才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在刘家的建筑公司的大力支持下,不仅把新厂房建了起来,就新购买的生产线也已经安排到位了。

“嗯,象你们家这么大的建筑企业,县里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尽全力扶持你们做大做强。”马三高闲闲地扔出了这句话来。

刘五篙马上心领神会,这已经是马三高最明确的暗示了,言外之意是,只要他老马掌握了大权,一定不会亏待刘家父子。

深谈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应刘五篙的热情邀请,马三高坐上了麻将桌。

刘五篙、马三高、白艳以及随后被马三高叫来的县总工会主席尹衡,四个人各据一方,开始鏖战。

开战之前,刘五篙拿出了几沓现金,分别塞到了四个人的小抽屉里面,笑眯眯地说:“今天是临时聚在一起。还是按照县里的老规矩来,一担水打底。我知道各位都很可能没带现金,我这里暂时先凑个数。这赌场上无父子,愿赌服输,输家下一次聚会的时候,可得还钱呐!”

马三高微微一皱眉,他心里自然清楚,刘五篙说的不过是场面话,所谓的还钱,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不过,今天的气氛确实不错,马三高还需要刘家父子的大力支持,略微犹豫了一下,他就没说那些扫兴的话。

刘五篙见马三高没说什么,心想,有了第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怎么可能让你马书记输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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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去接手新区了,王学平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思索着即将展开的计划。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王学平站起身子,走到桌边,接了电话,是秘书郝刚打来的。

郝刚汇报说:“老板,事办完了。张月蝉很爽快地答应了您的要求,借条我也拿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这一刻,王学平很欣慰,张月蝉既然同意了他的计划,那就说明她还没有堕落到底。

当年张月蝉确实羞辱当众狠狠地羞辱过他,那件事情,王学平始终耿耿于怀。

所以,那天把张月蝉接到宾馆里去的时候,王学平忍不住说了一番狠话。话刚出口,其实他就后悔了。

不管怎么说,张月蝉已经沦落到了堕落的边缘,王学平事后一想,和她一般见识,反而掉了自家的身份。

毕竟是老同学,张月蝉的的母亲确实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王学平就安排借给了她30万块钱。

毕竟和张月蝉之间没有很深的关系,所以,王学平也不想当活雷锋。

王学平委托郝刚带了话过去,这笔钱是借给她的,必须要写借条,并且注明还款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年。

如果她愿意用劳动的双手养活自己的话,按照王学平的意思,新区马上要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可以安排她去干售楼小姐。

郝刚回来后,小声告诉王学平:“老板,张月蝉很坚决地告诉我,她一定在五年之内,还清所有债务,包括借款的利息!”

王学平不禁莞尔一笑,迷途知返,张月蝉还有救!

司空再次重申,只要今天内月票超过三百张,下一周每天更新一万字,绝不失言,请兄弟姐妹们监督!

第九十九章 突出奇招

第九十九章

突出奇招(二更完毕,求月票)

第二天早上,王学平坐车来到了县委组织部。部长梁国全在办公室里热情地接待了他。

“学平同志,半年来,你在开发区里做出的重大成绩,县委是知道的,干部群众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好样的!”梁国全给予了高度评价。

王学平谦逊地一笑:“梁部长,如果没有县委的大力支持和指导,没有县委组织部对开发区人事工作精心地调配,我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梁国全笑了笑,心说,贵不骄矜,难怪小王在县委委员一级的领导干部里面,名声不坏。

“这次去新区,可是要打一场硬仗啊!学平同志,做好了准备没有?”梁国全故作关切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心中有数,梁国全最近有意和马三高拉开了一段距离,但并没有靠向严书记这一边,算是表明了一个相对中立的姿态。

尽管之前属于对立的两大阵营,王学平还是对梁国全有着一定程度的尊重。目前,在县里,马三高明显处于劣势,梁国全没有背叛马三高。已经算是不错了。

“梁部长,信心是有,只是缺钱啊!”王学平故意挠着头,面露难色。

梁国全也知道新区是个烂摊子,心想,小王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新区虽然是个副处级单位,可是,要想盘活新区可不象开发区那么容易了。

“嗯,慢慢来吧,情况会好转的,我相信你的才能!”梁国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泛泛地安慰了一下。

两人闲扯了一会家常话,梁国全抬腕了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大致差不多了,就安排秘书打电话去问一下孙泉的秘书,可以动身了么?

秘书很快回了话,孙泉刚参加完书记办公会,可以出发了。

于是,梁国全就领着王学平,去了孙泉的办公室。

孙泉见两人连袂而来,笑着开玩笑说:“今天上班的路上,就听见树上有一对喜鹊叫个不停,学平,今天我也沾沾你的喜气。”

按照惯例,新区这种副处级机构的负责人上任。市委组织部至少应该派个科长下来陪同。

可是,王学平的行政级别不过是个副科,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管理原则,这事和市委组织部就沾不上边了。

梁国全也很聪明,不用任何人去说,主动安排好时间,今天陪同王学平去新区,而且还拉上了孙泉。

孙泉心如明镜,即使梁国全事先不和他打商量,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去送王学平上任。

在官场上,有些政治姿态,是必须亮明的!领导重视不重视,就看出席不出席了!

下楼后,孙泉把王学平叫到了自己的车上,笑着对他说:“新区里边刺头很多,待会开大会的时候,有我给你压阵,你尽管自由发挥。”

王学平赶紧笑着道谢:“孙书记,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才算是真正的踏实了。”

“呵呵,学平呐。哪有那么夸张?你少来哄我!”孙泉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和王学平目前同属一个阵营,虽然两人的级别相差悬殊,但和严明高的亲密关系却正好掉了个,这就显得很微妙了。

三辆小车先后驶入新区管委会大院,王学平透过车窗发现,只有十几个人稀稀落落地站在办公大楼门前,和他当初去开发区上任之时的盛大场面,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孙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场景,心想,我还是疏忽了,让下边的人钻了个空子。因为他曾经安排秘书下过通知,要求管委会部门正副职做好迎接王学平的准备。

现在倒好,这些人确实很听话,都集中到了大门口,可是普通的干部职工,却一个没见着。

下车后,王学平在新区办公室主任的包刚的热情介绍之下,一一和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握手寒暄。

虽然说的都是些个场面话,王学平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气氛,这些人隐隐和他保持着距离。

乘电梯上了顶楼的大会议室后,梁国全首先代表县委宣读了官员王学平的任命文件。

孙泉接着做了重要讲话,核心主题只有一个,要紧密地团结在新区管委会领导集体周围,力争让新区的建设工作,更上一层楼。

接下来,王学平走到了演讲席上,发表了上任的第一次讲话,“尊敬的孙书记、尊敬的梁部长、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我只想说一句话,新区所面临的形势的十分严峻,所以我们无法再吃大锅饭,三个月内不胜任本职工作的干部,我会建议县委调离原岗位,希望大家能够很好的配合县委的思路,努力争创一流新区!”

王学平冲着台上和台上,鞠了两个躬,大步流星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静地坐了下来。

台下的干部职工们议论纷纷,对于这个新来主持工作的代理副主任,他们也大多有所耳闻。

这位县委严书记的前秘书,没有从银行贷一分钱,就把开发区给搞活了。

孙泉眯起眼睛扫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这个小王,话里有话,暗藏杀机呢!

梁国全听懂了王学平的对新区这些人的暗示,三个月的时间,就是这些干部们的生死大限。

呵呵,这个小王,搞一言堂搞上瘾了,新区和开发区可是大有不同。这里面不仅有县领导的亲朋好友,更有市领导的亲戚。

梁国全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这些人干工作没屁本事,暗中拖后腿的本领比谁都强,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很可能越过了县里,直接灌到了市领导的耳朵里去了。

开完干部大会之后,孙泉把王学平拉到了一旁,有些担忧地提醒说:“学平,新区里面藏龙卧虎啊。你可千万别乱来。”

新区规划分局的局长曹群,是新区有名刺头,历届新区管委会的头头都对他十分头疼,只因为他的姐夫是现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史方。

在李大江之前,史方干了一届南云县的县委书记。后来,他因为高升为市政府秘书长,给李大江腾出了位置。一年半后,史方顺利地升任副市长,半年前,史方一屁股坐上了常务副市长的宝座。

按照市里不成文的规矩,常务副市长基本上都要分管财政金融方面的工作。

在市政府领导里面,只有市长和常务副市长是市委常委。史方既在市委常委会里有着至关重要的一票,又手握财政金融大权,其地位甚至比一般的市委副书记都要强悍一些。

有史方这样手掌大权的姐夫做后盾,他的小舅子曹群,在新区里面基本上是横着走路,没人敢惹。

王学平上任之前,就连严明高都专门把他找了去,语重心长地提醒说:“史方的地位很重要,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得罪他的那个小舅子。”

王学平心知,连严书记都有些顾虑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句心里话,只要曹群能够敷衍个大面,王学平也不会傻到去捅这个马蜂窝。

“王主任,你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我承认,新区的形势确实不好。可是,那都是李大江那个死鬼造的孽。咱们新区的干部职工们,一个个拼死累活地干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从台下的前排站起来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汉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是曹群!真的是曹群!

台上台下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扭头看了过去,大家发现,果真是曹群这个家伙!

有些人就想,好家伙。曹群这个傻*,他姐夫再牛,这县官也不如现管啊!

另外有些人,则暗暗高兴,有曹群出头露面,他们完全可以跟着一起浑水摸鱼,把小事闹大,最好是闹到不可收拾才好。

王学平和曹群曾经打过两次交道,见面后还很客气,他也完全没有想到,曹群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挺身而出,挑衅他的权威。

这个时候,马三高在县委的办公室里面,接到了曹群当众发难的“好消息”。他不由得意地一笑,重重地吐了口闷气,心说,小王啊,小王啊,好戏已经开场了,不给你个下马威,你就不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这一切,还要从曹群的一个大把柄被马三高无意中捏在了手中说起。

因为曹群的文化程度不高,史方也不想冒着大风险,把他提拔到县级领导岗位上面来,有意把他扔在了南云县的新区规划分局里面。

规划局,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后世,都是城建系统里面,至关重要的一个职能部门,可以说手握重权。

新区的规划分局是个副科级的建制,曹群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捞了不少的黑心钱。

仅仅是捞钱也就罢了,曹群还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色鬼,也不知道的,他和分局里面一个颇有些姿色的有夫之妇勾搭成奸。

宾馆、饭店、办公室、招待所,到处都留下了他们野合的印记。

曹群胆子也太大了,趁情妇的丈夫之机出差之机,居然提出要上他们家的大床去“快活”。

结果,被捉奸在拉床,那女的老公,气得浑身直发抖,不禁把曹群给打成了野猪头,还手里提着菜刀,逼迫他写下了悔过书。

因为屋子里闹得太厉害了,邻居就去报了警,结果几个人都被带到了所里。

巧合的是,马三高的一个亲戚正好在派出所里,当副教导员。他也知道曹群是个什么身份,就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处理之前,先给马三高去了个电话。

马三高一听说这个惊人的好消息,马上喜出望外地布置了一番。

后来,事情虽然以曹群私下里赔偿十万块而告了结。可是,所有相关的证据,就全都落到了马三高的手里。

“哼哼,小王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马三高仰天吐了个漂亮的烟圈,哼起了京剧,“今日痛饮庆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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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意外事故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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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所有人先是看了看主动挑衅的曹群,紧接着,又全都把目光投注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下级当众挑战上级的权威,这是官场的一大禁忌,不管曹群是不是失仪了,现在球已经被踢到了王学平的怀里。

孙泉蹙紧了眉头,心说,这个曹群,真是个缺心眼,就算你姐夫是常务副市长,可老严毕竟是现任的县委书记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梁国全既没看曹群,也没有去理会王学平,更不会主动去接下这个烫手的烂山芋。他只当没有听见曹群嚣张的质问声,只是闷头吸烟,不发一言。

王学平也确实没想到,曹群这家伙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种程度,简直是太狂妄了。

他原本就有个资历浅的短板,今天如果当众把曹群压服了,新区的干部就很难拧成一股绳,听他的指挥了。

无数双眼睛,盯着王学平的反应,无数个心思在这一瞬间飞速转动。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指弹了弹话筒,从容不迫地说:“近日,中央下达了十七号文件,其中有一大段内容,专门提到了要防止党政机关的经费浪费过于严重,各个单位应该自查自纠。在这里,我向大家宣布,下午我就打报告给县委,请求县审计局帮助我们的一些职能部门,搞清楚浪费的问题。”

“啊!”台下传来了一大片的惊叹声,很多人就想,王学平这小子太阴险了,派审计局的人下来,这哪里是帮忙啊,简直是要人的老命了呐!

李大江在位的时候,新区管委会的资金使用情况一团糟,有相当多的职能部门的帐目混乱不堪。如果,王学平真的让审计局的人来查帐的话。大家心里都有数,恐怕在座的一大半的股级以上的干部,都有**烦。

众人一齐把注意力放到了曹群的身上,看看他接下来怎么收场。

曹群也不完全是蠢蛋,他自然听得明白,这是王学平赤luo裸的威胁了!

他一把拉开了衣领,就想撸起袖子和王学平大干一场。

刚想开骂,曹群忽然发现,周围的人们都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盯着他,脸色也都十分的怪异。

其中的一些人,甚至急得直想跳脚,冲他着连连使眼色,打手势,告诫他不要冲动。

曹群也知道今天这么干,做得有些不地道。不过,听了马三高的唆使,再加上他十分眼热王学平目前的走红,一想起自己窝在规划分局里面,好几年没挪动过地方了,心里就有火。

仗着史方是他的亲姐夫,曹群在县里横行霸道惯了。所以,成心想给王学平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新区里头,有姓曹的这一号人物。

就这么一停顿的工夫,曹群有些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些,马上想到了,他管辖的规划分局里面,帐目根本就是一团乱麻,根本就经不起查。

王学平当着这么多人面的,表明了要查帐,覆水难收,决心不容置疑。

越往下想,心里就越虚,到最后冷汗就下来了,曹群楞在那里,眼珠子一阵乱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台下的曹群哑了火,王学平并不感到奇怪,这种人嚣张惯了,甚至到了缺心眼的程度。

他暂时懒得和曹群计较,脸上带着微笑,请孙泉和梁国全到他的办公室里去坐一坐,喝杯茶,聊一聊。

“呵呵,好,新官的茶,我和老梁自然是要去喝的!”孙泉见事态只因为王学平说了一句话,就迅速地平息了下来。看着王学平的眼神多少透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

孙泉刚才还真是替王学平捏了把冷汗,不过,他并没有帮小王说话的冲动。要知道,曹群的嚣张,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说王学平和他同级是副科级,就连副县长的桌子他都敢拍。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史方这尊庞然大物。

虽然,孙泉和王学平同属一个阵营,但那只是孙泉在县里的生存策略而已。核心原因,只因为严明高是县委书记,却和王学平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梁国全原本是冷眼看戏,却没想到,本来不可一世的曹群,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熄了火。他瞥了眼王学平,心想,不说别的,仅仅是这份急智,就远远高于常人。

换作是一般的领导,要么是气昏了头,说不出话来;要么是破口大骂;再不就是狼狈地逃离台上。

梁国全暗暗叹了口气,年轻,有硬后台,有政绩。思想超前,思路灵活,除了还欠缺一点点资历之外,王学平已经具备了一切青云直上的必要条件。

和这种人为敌,诚为不智啊!梁国全有些怜悯地看了眼曹群,心说,曹局长啊,县官不如现管呐,你就自求对福吧!最好是赶紧去找史市长,和严书记尽快沟通一下,等审计局的人真的派下来了。你的好日子恐怕就到了头了!

在场的人里边,唯独梁国全知道一点,曹群和马三高的关系很好,他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一场“好戏”,会不会就是马书记导演的呢?

这个念头一旦闪过,久久都无法驱离,梁国全越是仔细地琢磨,心里就越发地相信,这事极有可能是马三高暗中操纵的。

曹群是县里有名的大炮,以他的背景,如果真是块好料的话,史方也就不会一直把他按在县里了。

坐进了王学平的新办公室,孙泉和梁国全都无意久留,喝了口茶,抽了支烟,简单地扯了下,两个人就联袂离开了新区。

刚送走孙泉和梁国全,王学平就抓起了电话,把曹群肆意妄为的行为汇报给了严明高。

严明高听了之后,极为震怒,众所周知,王学平去新区,是他一手安排下来的。曹群的胆子也太大了,不治一治他,确实是不行了。

可是,严明高又有些隐忧,市长金有工头上的那个代字还没有去掉,而且,史方一直和老金合作的很愉快,如果因为一个小丑把两个大人物的关系给闹僵了,好象有点不太划算呐。

王学平发觉严明高沉吟了起来,他就笑着说:“书记,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咱们能够把帐目全部封存并且复印下来,打曹群一个措手不及,那么。即使不去真的查他,相信他也会乖乖地听话的。”

其实,王学平心中十分恼火,他很想就此一脚把曹群踩翻在地上,让他永远不得翻身。

可惜,政治现实是残酷的,是讲究利益交换的。一个小小的曹群,却牵动了好些人的关系,从金市长开始,史方、严书记,还有王学平本人。

包括王学平本人在内,这几方都要权衡一下收或者是放的利弊得失,投鼠忌器,这四字正好应了眼前的景。

王学平的提议正中了严明高的下怀,曹群太张狂了,不给点颜色看看,只怕都会以为他姓曹的才是县委书记吧?

把帐本捏到了手里之后,进可狠查,退可封存,进退之间大有余地。

严明高一声令下,审计局的人马上着手准备去第二天一早去查曹群。可惜的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走漏了消息。

当天晚上,新区规划分局的财务室,突然诡异的失了火,所有的帐本资料,原始凭证,都给烧了个精光大吉。

经过消防部门的调查,发现这是一次人为的纵火案件,因为现场残留有汽油燃烧过的痕迹。

严明高得知消息后,暗骂审计局长是头蠢猪,并且责成县局尽快破案。

没过半个月,就把审计局长给安排进了县委统战部,任副部长。

柳银河亲自出马督促干警们办案,经过缜密地排查,最后发现,新区规划分局的会计王影,身上的嫌疑最大。

可是,早在失火的当天晚上,王影就不见了踪影,家里人都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搜查王影家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柳银河当即决定,向各地公安机关发出协查通报,通缉王影。

王学平得知了消息后,心中多少有些懊恼,他心想,这么大好的一次机会,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从手头溜走了。

没有拿到最原始的证据,就失去了制约曹群最具有威慑力的武器,接下来,要想迅速地打开新区的局面,就有些棘手了啊!

就在今天中午,曹群在一次酒席上,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大放獗词:“老子心中无鬼,怕他姓王的个球,只管放马过来。老子要是眨一眼睛,就不是爹生妈养的。”

机关里总有些个马屁精,喜欢搞投机,打小报告。曹群是两点钟发的牢骚,下午五点的时候,就传到了王学平的耳朵里来了。

由于,史方及时地给严明高打了个电话,王学平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曹群,只得暂时隐忍不发,让曹群继续嚣张几天,等时机成熟了,再来收拾他。

听说了,王学平吃瘪的消息,刘虎心里十分高兴。刘虎二话不说,叫了两个美妞,先是飙车玩,接着开了个大包房,在里面胡天海地的寻欢作乐。

刘虎相信,这件事情,仅仅是王学平开始走霉运的开始,悲剧还会连续不断地上演,直到王学平倒下去为止。

第一百零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一百零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求月票)

林记茶楼,柳银河和王学平相对而坐。桌上摆了一壶清茶,从壶嘴里冒出袅袅的热气。

柳银河吸了口烟,说:“协查通报已经发出去了,这都三天了,一直没有消息反馈回来。”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指使纵火的人已经是一目了然了,这个不必多说,只是,我倒是很奇怪,这个王影是个还不到27岁的女孩子,她能够躲到哪里去呢?”

柳银河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忽然幽幽地说:“市局有领导给我打过招呼了,虽然没有明着说,但那意思是……”说到这里,他就住口不说了。

王学平马上明白过来了,这还用问么,一定是市里有人给柳银河施加了压力,让他不要认真办案。

说句老实话,曹群是有名的缺心眼,但是他太狂妄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果不把曹群拿下,王学平恐怕很难在新区立稳足跟。

“那柳局您的意思?”王学平有意反问道。

柳银河晒然一笑:“我都五十多的人了。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也没什么好怕的。这案子我亲自挂帅,一查到底!”

王学平微微一笑:“柳局,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他心说,老柳毕竟是老柳,形势看得很准。

尽管曹群的姐夫是常务副市长,可是,县里面现在是严书记当家,王学平又是严书记嫡系中的嫡系,这胳膊肘只会往内拐,绝对不会拐向外面。

老柳看得很透彻,曹群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指使人放了一把火,把规划分局给烧得一塌糊涂。

这事就做得太出格了!

官场上的游戏规则,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这年头,贪污腐败的官员多了去了,可是,倒霉的大多是太过张扬,不知收敛的家伙。

捞了大笔大笔的钱,却懂得藏富的,被抓的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万事只因为强出头啊!柳银河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岂能不懂得这个道理?

“老弟,你先别急。为了这事,我已经暗中成立了12。29专案组。抽调各个所队的精兵强将,争取早日抓到畏罪潜逃的王影。”柳银河的态度很鲜明,这令王学平很欣慰,老柳是个重感情,念旧的人!

“老弟,在没抓到王影之前,我暂时不和你见面了,也不和你通电话了。有什么事情,我家小子会告诉你的。”柳银河不动声地把自己的儿子柳畅,也拉到了王、柳联盟这一利益共同体里来了。

“呵呵,柳局,柳畅不错,办事很有一套!”王学平适时地夸起了柳畅。

“唉,那小子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啊,以后啊,还要你多多提点提点!”柳银河这话里面蕴藏着丰富的内涵。

王学平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马上笑道:“柳局,那是您对柳畅的要求太高了,这段时间我经常和柳畅在一起,明显感觉到他的进步。”

柳银河哈哈一笑:“那都是你带得好啊。我只要说他,老跟我顶嘴,那小子,现在就服你!”

两个人眼神一碰,柳畅的未来前途,就这么着,被老柳托付给了王学平。

和柳银河又聊了一会,两人先后离开了茶楼。

王学平坐进车里,心想,有老柳的全力支持,王影只要不被灭口,迟早会被抓到的。

因为同时兼着两个区的副主任,王学平一般上午在新区办公,下午去开发区。这么一来,两方面的工作都不误。

回到开发区管委会的办公室,王学平坐到老板椅上,信手拿起了一份今天的《云州日报》,简单地浏览了一下头版的标题,就翻了过去。

今天的二版,用了半个版面的篇幅,大力宣传常务副市长史方前几天视察市百货大楼的官方活动。

不过是官样文章罢了,日报现在的办报水平是每况愈下了,如果不是有市财政兜底,只怕明天就得关门大吉了。

王学平盯着彩色照片上,史方那张国字脸,心想,曹群就算是你的亲弟弟,我这一次也要动他一动了。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史方的侧后方,忽然有一个妙曼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借助于北大方正在去年开发出来的彩色出版技术,王学平大致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部轮廓,这是一张近乎于完美无缺的脸庞,精致得不象话!

王学平急忙往下看,照片下方,只有一行小字备注,市百货大楼(集团)公司总经理毛平强等人陪同考察。

仔仔细细地把这篇文章读了三遍之后,王学平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点上一支烟,绞尽脑汁地搜索着往日里的记忆。

可是,良久之后,王学平只是回忆起了一些残缺不全的碎片。

记忆里,史方后来出任了云州市的市长。大约是在2005年的时候,史方黯然落马。

因为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同时包*了多达三十几个情妇,史方长期被人上访举报。一次偶然的机会,惊动了中纪委。

结果,在中纪委地强力介入之下,史方受到了党纪国法地严厉制裁,被判处了死刑。

王学平当时也看过报纸,大致知道了解了一些情况。当时的媒体上,大力渲染的一个主要看点,就是史方和一个情妇的艳史。

时间相隔太过久远。又和王学平没有切身的利害关系,他只不过是当作一种花边新闻来欣赏罢了。

他只记得,当时曾经指着照片上的那个憔悴不堪的绝美女子,和李小灵开过一个玩笑:“老婆,这个女人真象是你的孪生妹妹。”

正因为如此,王学平今天一眼就发现,站在史方身后的那个女人,十分面熟。

可惜,事过境迁之后,王学平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只是隐约的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市百货大楼的一个女干部。

尽管现在一直有和史方正面接触,但是王学平已经清晰地感受到,史方已经织起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咄咄逼人地向他袭来。

严书记也选择让他退让,柳银河的善意提醒,这一切都告诉王学平,史方对他很有看法。

没人愿意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这种位高权重的庞然大物做对,可是,王学平却很清楚,史方已经开始布局,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对他实施致命的一击。

眼眸一闪,王学平当即下了决心,斩草必须要除根,先下手为强。既然因为曹群而得罪了十分护短的史方,那么最佳方案,就是把祸患的根源直接扼杀于萌芽状态。

王学平抓起报纸,轻轻地塞进了公文包内,带上郝刚,坐进车里,直接去了市里。

大约下午…钟左右,王学平夹着皮包逛进了市百货大楼。

市百货大楼是当时的市领导批准的一栋仿京城王府百货大楼修建而成,整栋楼显得气势不凡。

正个大楼是一栋五层的建筑,地下还有一层楼,呈前高后低的样式。大楼东南两侧临街的外墙面上,一楼以上是深黄色的面砖罩面,一楼以下的墙面是黑色大理石罩面,商场内地面铺的是水磨石和黑白相间的马赛克。

大楼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对对情侣手挽着手从王学平的身边经过,

见惯了后世大百货的王学平,依然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楼内的景象,他心想,眼前的这份荣景,顶多再维持个五、六年,这座有名的百货大楼就该走到她的终点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到2000年下半年的时候。老百货大楼在折腾干净所有的家底之后,正式宣告破产。

在二楼的鞋柜,王学平买了一双水货“老人头”的皮鞋。

付过款之后,他掏出包里的报纸,笑着对营业员说:“你们大楼这次出了大名了,报纸上都登了这么大的篇幅!”

女营业员连眼皮子都没抬,懒洋洋地说:“领导们出了名,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什么事?”显得漠不关心。

王学平故意拿手指着照片上的那位美女,笑着对营业员说:“还真看不出来啊,你们百货大楼的毛总,竟然这么漂亮。”

女营业员被勾起了好奇心,顺着王学平手指的方位,定神一看照片,马上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人真是搞笑,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嘛。这是我们服装商场的副经理洪梦瑶,不是我们的毛总。”

洪梦瑶?对了,就是这个女人,王学平微微一笑,只要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名字,下面就好办多了。

手里提着鞋盒,王学平悠闲地离开了市百货大楼,坐回到自己的车里,他又想起一件往事。

后来,史方出事之后,据报纸上记载,他的钱财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洪梦瑶负责保管的。

史方这个人极其狡猾,甚至把有些钱藏在了注满了水的鱼塘里,为了逃避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可谓挖空了心思。

卿本佳人,奈何却是贪官的情人!王学平暗暗地摇了摇头,心说,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洪梦瑶,究竟陷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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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流氓,不要!

第一百零二章

流氓,不要!(求月票)

回到县里,已经过了五点了。王学平也懒得再去办公室,直接去了南云大酒店。

严冰自从翘家后,一直由李小灵陪着住在酒店里。经过王学平和李小灵耐心细致地劝导,她现在已经答应回家认错了。

只不过,严书记余怒未熄,暂时还住在酒店里罢了。

王学平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开了,严冰见是王学平来了,欢快地叫道:“哥,你来了。”

自从被赶出家门之后,严冰就省略了那个“平”字,直接称呼王学平为哥了。

王学平扫了眼客厅,没发现李小灵,就有些奇怪地问严冰:“你灵姐呢?”

严冰伸出小手指着玻璃门的卫生间,嘻嘻一笑:“她在冲澡呢!”

王学平发现卫生间里亮着灯,“哗哗”的流水声响个不停,只可惜,毛玻璃门实在是太厚了,只是模糊地看见,一条妙曼的身影不时地扭动一下。

忽然。王学平眼前一亮,他发现,卫生间的玻璃门,并没有关紧,露出了一条缝隙,从里面直往外面冒着热气。

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

王学平故作不知,笑着对严冰说:“小冰,你今天不是说要去同学家玩么。”

严冰并没有马上答话,看了眼卫生间,又瞅了瞅王学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最终脸上露出了神秘地笑容,小声说:“我本来想去的,现在忽然觉得腿有点酸,又不想去了。”一只小手伸了出来,五根嫩葱似的小手指,全都张了开来。

王学平心里暗恨,脸上却不得不堆出笑容:“腿酸啊,我有办法治。”掏出钱包,数了五张百元的大钞,递到了严冰的手上。

严冰本来只想要敲诈五十块钱,没想到王学平这么慷慨,居然给了五百,她欢喜地搂住了王学平的腰身,在他的胸前轻轻地一吻,“哥,你太棒了。灵姐我就卖给你了。拜拜!”

严冰得逞之后,扭动着小腰肢,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王学平顺手把房门给关紧了,挂上了反锁的铁链条,象做贼似的,摸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室内传来了李小灵欢快的歌声。

王学平一想起自家老婆那丰腴妖娆的yu体,和往日那**摄魄的美妙滋味,心情不由得就激动了起来。

他正想摸进去搞突然袭击,却没料到,卫生间的门忽然在这个时候开了,李小灵身上只罩了条白色的浴巾,脚下踩着拖鞋,轻快地迈步出了卫生间。

王学平暗道运气不好,轻手轻脚地摸到她的身后,一把揽住了纤细的腰肢。

“啊……”李小灵促不及防,惊得三魂出窍,一边奋力地想挣脱王学平的束缚,一边大声叫道:“抓强盗啊……”

王学平给吓了一大跳。赶紧捂住她的小嘴,连声说:“是我,是我,你别嚷,你别嚷……”

李小灵听出是十分熟悉的王学平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真是这家伙,心情顿时一松,抬手抚摸着高耸的**,没好气地埋怨道:“你进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吓死我了。”

李小灵的小手恰好抚在了破衣欲出的丰满胸部之上,一条玉白幽深的乳沟,立时就把王学平的注意力,整个的给吸引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房间里一直只有严冰一个小女孩的缘故,李小灵身上的那条浴巾只是随意地在美妙的娇上裹了一圈,饱满的玉峰倒有一大半暴露在了外面。

嗓子眼有点干涩的感觉,王学平奋力咽了口唾沫,浴巾下面的迷人风光,他曾经饱览过无数次,却始终觉得那里充满着迷人的气息,令人陶醉不已。

李小灵一双修长白腻的玉腿在长长的浴巾遮盖下若隐若现,花枝摇颤的模样十分惹人怜思,凹凸有致的半遮yu体比全然赤luo更加勾人犯罪,丰盈的体态放射出万种风情,已把女性的身体美感发挥到极致。

凭着女人的直觉,李小灵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王学平那灼热的眼神,芳心不由不慌,“你先坐一会。我去换件衣服。”一边说话,一边迈开大步,赶紧转身往卧跑去。

王学平哪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几个健步就追了上去,轻舒猿臂,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趁她心慌意乱之机,王学平的一张大嘴,迅速地吻上了那张轻吐芳香的檀口。

李小灵奋力扭动着螓首,下意识地想要摆脱那令人心慌意乱的侵袭,王学平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左手圈住她的脖颈,手指灵巧地抚上秀颊,巧妙地使她无法逃避开去,那条灵舌巧妙地吸住了滑腻的香舌,密不可分地搅在了一起。

李小灵挣扎一下,下意识地想摆脱那令人心慌意乱的**滋味,却被王学平紧紧抱住,丝毫也不能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李小灵僵硬的身体慢慢放软,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搂住王学平的脖子,开始主动回应。

感觉到怀中玉人的变化,王学平心下一喜,双手慢慢移到李小灵的背部。轻轻抚摸,虽是隔着浴巾,依然能感受到小灵那光滑的肌肤。

双手滑过背部,慢慢往下移动,掠过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抚上了丰满翘挺的圆臀,轻柔地蠕动起来。

很快,李小灵的玉躯越来越软,变得十分敏感,不堪**,她埋首在王学平耳边。轻轻唤道:“平……学平……不要……唔……要……”

王学平不说话,在小灵的耳边呵一口气,伸出舌尖舔了下她的耳垂,再次让她浑身一阵抖颤。

这是李小灵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只有王学平才知道的一个小秘密。

李小灵的桃腮羞红似火,转眼间,妙不可言的滋味袭遍全身,整个人无力地软瘫在王学平的怀中,“嗯……”娇俏瑶鼻发出了令人**蚀骨的动人娇吟。

王学平发觉自家老婆的脸颊滚烫至极,粗重的呼吸声杂乱无章,整个身子瘫软一团,几乎完全挂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情动如潮,更感刺激,王学平手上力度渐渐增加,手指伸进那动人的股沟,不时地撩拂一下大腿根部边缘的一个敏感所在。

他的手指每撩拨一下,李小灵的yu体就跟着颤抖一阵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察觉到李小灵的身子猛地一僵,呼吸几欲停止,双手死死搂住他的后背,几欲抠进肉里……

一声沉闷的娇啼过后,李小灵再次瘫软在了他的怀中,王学平暗道,我家老婆天生就是个敏感的妙人儿!

从室外透进来的一丝光亮,掩饰不住妙不可言的一幕:李小灵那娇媚的芳靥晕红如火,风情万种的美眸含羞紧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浑身无力地伏在“坏蛋”的怀里,亨受着新奇诱人、**无比的余韵……

以她现在四肢乏力的状况,根本抵挡不住王学平更进一步的侵袭,心惊肉跳之余,李小灵只得放弃矜持,喘息着哀求道,

“平……平,求……求你了,别……别碰我,结婚那天我再给你!”

王学平轻声一笑。凑近李小灵的耳边,邪邪地一笑:“叫个好听的,让我满意了,就饶了你这一遭。不然的话,我就……”一只魔爪,重重地在抚上翘挺饱满的**之上,用力地揉了几下。

李小灵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喘息道:“平哥……”

“不喜欢!”王学平加重了力道,抓揉了数下,以示警告。

“亲……亲爱的……”李小灵一边忍受着致命的诱惑,一边苦思王学平“爱听”的称谓。

“这个也不好!”王学平探手到了浴巾的上部边缘,做势欲钻将进去。

李小灵芳心一颤,脱口而出:“老公……”

王学平满意地一笑,在她的玉颊上爆吻了一下,亲昵地说:“乖老婆,这就对了,老公今天不吃你,等着结婚那天晚上,再好好儿地吃个够本!不过,你个小妖精,可把老公我给害得不浅,喏,你摸摸看!”

不顾李小灵的反对,王学平抓起她的小手,就盖在了自己的裤裆上面。

李小灵发觉那里硬得和钢铁一般,就想抽回小手,却被王学平死死地按在了那里。

“宝贝儿,给你两个选择,一个现在就让我把你给吃了,一个嘛,就采取五个打一个的方式,帮你老公解决掉大难题。”王学平凑到李小灵的耳边,小声给她解释了五个打一个的典故。

“流氓!”李小灵虽然和王学平不乏亲昵之举,那也不过是是亲个嘴,抚个胸什么的,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下流龌龊的勾当。

“嘿嘿,我这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作真正的流氓!”王学平一抱起了浑身绵软无力的李小灵,昂首阔步地就进了卧室。

“哎,别,好老公,你就饶了我吧……”伴随着王学平的脚后跟轻轻一勾,卧室门发出一声脆响,“咔哒。”把无限的*光全都阻挡在了门外……

月票在哪里?香香艳艳的一顿大餐,就等着月票上桌子了……

第一百零三章 大买卖

第一百零三章

大买卖(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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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冰去同学家玩了个痛快,回到酒店的房间,她发现,开门的王学平倒还算正常,可是李小灵的眼神却有些不对劲,水汪汪的一片,妙目里不时地闪过一丝羞涩。

王学平这个时候,已经从李小灵的嘴巴里得知了,严冰在上课的时候,看的所谓的课外读物,居然是“少女之心”。

对于这样一本,蜚声全国的著名读物,王学平很幸运的没有错过。他虽然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想,才16岁的小女孩,对什么都感觉到新奇,与其说是心理不健康,不如说是,好奇心害死猫!

王学平自然不会傻到去戳破这件事情,只是他确实理解了。严书记做为小女孩的父亲,得知了这一真相之后,大发雷霆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后,王学平磨磨蹭蹭地不想回家,李小灵压抑住羞涩,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走人,别待在这里碍事。

有严冰这个小拖油瓶在房间,王学平知道,不太可能继续做下午的“好”事,悻悻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下午刚上班不久,王学平就接到了吕紫心的电话,“王大主任,忙什么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心想这丫头倒很是沉得住气,都这么长时间了,才打电话来追他,于是就敷衍道:“我最近几天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要不我下个礼拜再去省城吧?”

“芝麻大点的小官,架子倒不小,你站到窗户边来,往下看!”吕紫心语带嘲讽地数落着王学平。

王学平一听这话,就知道吕紫心一定是来了县里,而且多半就等在楼下了。

他走到窗边,朝下边一看,果然。吕紫心正叉着腰站在窗户下面,身旁停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吕紫心一直缠着王学平,让他给介绍认识一下保罗,王学平一直推托和保罗不熟,始终没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

现在,吕紫心追到了县里来了,王学平苦笑一声,看样子,今天是跑不掉了。

和吕紫心也打过几次交道了,王学平大致了解了一点她脾气,等她冲到楼上来了,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王学平夹起公文包,交代了郝刚几句话,就踱进了走廊,沿着楼梯往下走。

一边下楼,王学平一边心想,类似吕紫心这种巨富家的娇女,为什么总是拉住他不放呢?这丫头人非但不傻,而且还很聪明,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王学平出了大门,走到吕紫心的跟前。开玩笑说:“吕组长,今天又想采访谁啊?”

吕紫心今天扎了一只马尾辫,胸前的白色羊毛衫领口处,挂着一只太阳镜,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旅游鞋,青春活力的气息表露无遗。

这丫头还真会穿衣服,颜色款式搭配得相当合理,一定是受过特别的训练。

见王学平眯起眼睛,欣赏着她的姿容,吕紫心灿然一笑:“怎么样,本姑娘还看得入眼吧?”

王学平由衷地赞叹道:“真乃绝代佳人也!”

“我比你们家的小灵,哪个更漂亮?”吕紫心眨了眨眼睛,戏谑地一笑。

王学平也没怎么惊讶,以吕紫心的家世和势力,要想弄清楚他的家庭关系,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嘿嘿,我们家小灵哪能和你这种倾国的美人儿相提并论呢?”王学平口不应心地捧了吕紫心一下。

“哼,少来骗我开心!”吕紫心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赶紧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笑着说:“保罗先生,可不是想见就能够见的,至少得给我一点时间吧?”

吕紫心撇了撇小嘴说:“保罗算什么?我今天就想请你吃顿饭,喝杯咖啡,咱们俩好好儿地聊一聊。”

王学平心头一惊,莫非这丫头知道了一些内幕,心里面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一百多万的年薪养着保罗。那小子要不是蠢蛋的话,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呵呵,别楞着了,上车吧,今天本姑娘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好好地玩一玩!”吕紫心说完话,就坐进了法拉利跑车里。

王学平心想,管他呢,这丫头有什么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的,我先陪着你玩玩太极,看谁忍得过谁?

王学平钻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没坐稳当,吕紫心就踩下了油门,法拉利跑车象离弦之箭一般,在新区干部职工们的注视下,疾驰而去。

一路上,王学平故意做出一副色眯眯地样子,视线始终在她那高耸的**,以及雪白的脖颈上打转。

出于女性的直觉,吕紫心察觉到了王学平的举动,不仅不生气,反而有时候故意把胸部挺得更高一些。仿佛是在象王学平示威。

吕紫心的大方表现,反而令王学平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点上一支烟,轻吸了一口,笑道:“放音乐听听吧。”

吕紫心探手按下了一个黑色的小按钮,车内立时散溢出重金属打击乐器的声响,震耳欲聋。

王学平发觉,伴随着打击乐器的声响,法拉利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简直就是狂飙猛进。在高速公路上,超车无数。

他心里暗暗苦笑一声,这种富豪家的子女,怎么都喜欢玩这种调调呢?

法拉利风驰电掣地飙进了省城,吕紫心娴熟地驾车,来到了一家由香港人办的私人会所院内。

会所门口名车云集,其中一辆竟然是“劳斯莱斯”,1992年全球限量版。这种“劳斯莱斯”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轮圈有黑色的线条装饰,排气管也是黑色的……

全球限量生产30辆,早已被预定一空,王学平没想到在钱州市会见到这传说中的顶级名车。

吕紫心见王学平欣赏那辆车,一撇小嘴,介绍说:“这原来是我外公的专车,现在归我大舅使用了。”

“哦!”经她这么一介绍,王学平想了起来,吕家成那位老岳父,也是香港的十大富豪之一,赫赫有名的贡氏财团掌门人。

前年,贡老爷子寿终正寝,由贡家的老大,贡正儒接掌了家族的事业。

和吕紫心并肩走到会所门口,门口的五个保安一起鞠躬,叫道:“吕小姐早!”

整个大厅灯火辉煌,宽敞华丽,装饰得豪华奢侈而不失典雅大气,光滑的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硕大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的光芒,舒缓悦耳的音乐在大厅回荡。

吕紫心领着王学平上了三楼的西餐厅,这里的服务生很有绅士风度,殷勤有礼,帮着拉开门,领着他们进了雅间。

吕紫心笑吟吟地说:“肚子饿了吧?今天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我是男士,兜里再没钱,也不能让你破费啊?”

“呵呵,我知道你有钱!”吕紫心若有所指,王学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憨厚地一笑。

她先点了一瓶正宗“法国香槟酒”

,王学平捧着菜单点了一份肥鹅肝和牛肉。吕紫心见王学平还是蛮懂行的,微微一笑,要了份法国蜗牛和猪排。

两人一人说一道菜,配合得倒是很默契。

吕紫心忽然不经意地冒出一句话来:“王大主任,你倒是很懂规矩的嘛!”

“呵呵,我没吃过法国大餐,不过,我看过很多有关的书。”王学平隐约察觉到,吕紫心应该是了解了一些东西,不然不会把他往这种地方带。

这里的餐具很讲究,即一套餐具吃一道菜,而且吃什么菜就要用什么餐具。比如生吃牡蛎要用类似叉子的勺子;享用蜗牛要用专门衔住蜗牛的夹子和小铁针;品尝鱼汤要用汤勺;食用鱼肉使用专用刀,不锋利,但比一般刀子要宽;品尝肉菜,则用带有锯齿的刀子。

头阵是水果拼盘。最值得回味的是法国经典——香煎鹅肝。鹅肝确实美味,加入少许波特酒、无花果和法国特产的酱料来调味就更加惹味,入口立即融化的甘香细滑口感。甘中没有一丝涩,刚开始的时候甘浓甘浓的,然后味蕾爆发性地感受到阵阵甘醇。

接着法国蜗牛上来了。肉质比螺肉鲜美爽滑,而且不用吮吸,用钳子钳住它再用短叉加长锥足可,比较讲究!吃肉并非精华,王学平将蜗牛汁倒在面包上,开始细嚼慢咽,味道真是棒极了!

主菜上来。生蚝还不错,肥美、柔软,腥味也不会很浓。海螺也行,肉质比较殷实,爽口,只是体形较小,难以构成强烈的满足感。

王学平很斯文地吃着端上来的每道菜,吃完一道,就把刀叉并排放在碟上,叉齿朝上。

上菜的速度很慢,这不是不礼貌,而是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交流,慢慢享用。只要有一人没有用完前道菜,后道菜是绝不会端上来的。

两个人频频举杯,喝了酒后,吕紫心嫩白的脸颊泛起丝丝红晕,看上去格外动人心魄。

“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也许,我可以帮你呢!”听了吕紫心的这话,王学平知道,正题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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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二凤聚首

第一百零四章

二凤聚首(追兵上来了,拜求月票)

“呵呵,一点点下小的麻烦而已。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王学平的回答,颇令吕紫心感到有些意外。

“鸭子死了嘴巴硬。人家老史是条大鲸鱼,你嘛,有点象什么,小虾米?”吕紫心歪着脑袋,坏坏地一笑,话虽然没有明说,调侃的味道却很浓。

“吕大小姐,我这种小虾米和你这种有钱人坐一块儿,唉,我更觉得惭愧啊!”王学平重重地叹了口气。

吕紫心晒然一笑:“我算什么有钱人?房子、车子都是家里的,每个月定量的零花钱,不能超过一百万。信用卡上透支多了,老爷子随便发句话,就可以冻结帐户。我只不过是外表看上去很光鲜罢了,论起真正的实力来,比你差远了。”

王学平心头一惊,装傻道:“我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三百八十五块,算上奖金也不会超过五百块,还不够今天这顿饭钱。”

“那你刚才还说要请客?”吕紫心觉得很好玩。心说,我看你这家伙装到几时。

“唉,我老姐有点钱,我这个做老弟的沾了一点点光罢了!”王学平察觉到,吕紫心对他的底细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就有意小小的漏了点口风,算是做了一个交待。

“你老姐现在可真是不一般呐,龙盛集团的总裁兼董事长,身家不菲呐!”吕紫心这是故意拿话点王学平,让他说老实话。

唉,我老姐做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每个月都有海外汇款回来的一万块零花钱。”王学平也不太清楚,吕紫心到底知道些什么情况,知道多少,他只能步步为营,慢慢地套这个丫头的话。

吕紫心见王学平耍出了一副无赖的模样,心里觉得十分好笑,本想从坤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调查文件,扔他脸上去。她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心说,姑奶奶就陪着你玩到底。

“嗯,一万块倒是付得起这顿饭钱了。”吕紫心从包里掏出一盒女士烟,叼起一支含到了嘴里,开始吞云吐雾。

王学平心想,这丫头做事情倒是百无禁忌啊。这么顶级的会所,也不注意一下淑女风度。

不过呢,王学平倒也很理解吕紫心,她说的应该没错。只要吕老爷子一天不闭上眼睛,吕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对于吕紫心这种下一代来说,只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数字罢了,没有实际的意义。至少,财富的实际掌控权,并不在吕紫心的手上。

据王学平所知,吕家家大业大,子女也多,除了三个女儿之外,还有四个儿子。

香港的商业虽然很发达,但老一辈富豪心目中多少残留着一些重男轻女的思想,除非是万不得以,一般都是由儿子之中选定一个来继承家业。

按照巨富之家的通常做法,吕老爷子在临终前会留下遗嘱,把最大的股份分给他的子女们其中的一位,让其成为吕氏企业的接替人。然后,按照个人的宠爱程度。分一些动产、不动产以及少量的公司股票给其余的子女。

“你在家里做乖乖女,我在县里做受气官,咱们俩倒是很有些相似。”王学平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这里没人打扰的,你也可以吸口烟,我知道你的烟瘾不算小。”吕紫心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点拨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这丫头,连这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看样子还是真的是,知道不少东西啊。

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呢?王学平索性不想了,有意逗一下吕紫心,“我说,这顿饭我请了,算是赔礼道歉了,那天在电梯里,是我不对,不该……”

吕紫心脸泛红晕,却没有马上暴跳如雷,反而轻声笑道:“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请顿饭也是应该的嘛!”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纳闷了,这丫头怎么忽然转了性,变得这么深沉了?

“认识了,也是一种缘分,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只管说一声。”吕紫心咽下最后一口猪排,笑吟吟地暗示王学平,她可是帮忙摆平史方。

王学平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仅凭她是吕家成的三女儿。就有资格说这话。史方这种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在一般人眼里算是个高不可及的大人物,可是,在吕紫心这种世家女的眼里,不过是盘小菜罢了。

“呵呵,我暂时还应付得来。不过,倒时候很可能需要你帮一点小忙。”王学平婉转地拒绝了吕紫心的好意。

吕紫心妩媚地一笑:“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不过,这一次嘛,你的麻烦不会笑哦。知道史方的靠山是谁么?”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话只说了一半,就等着王学平发问。

眼前是一幕,秋波四溢,花枝乱颤,勾人心醉的妙相!

王学平心里暗叫吃不消,赶紧转移开了话题,笑道:“我尽量帮你联系一下保罗,只是不敢保证,他啥时候有空接见我这种小虾米官。”

“那个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地玩!”吕紫心妙目一转,一语双关。

王学平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招手把服务生叫了过来。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到了桌面上,大咧咧地说:“埋单!”

服务生用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解释说:“先生,我们这里不收现金,贵宾来这里消费,只需要记帐就行了。”

王学平大窘之下,只得向吕紫心求助:“尊敬的贵宾,请帮我记个帐好么?”

吕紫心猜不准王学平是真不知道会所里的规矩,还是故意装傻,成心捉弄一下他。就笑道:“抱歉,我没有帮人记帐的习惯。”

“唉呀,那就惨了,我不会被人给扔出去吧?”王学平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吕紫心见了他那种挤眉弄眼的苦样,心里一乐,信口道:“被扔出去了,我捡你回家。”

王学平有意开玩笑说:“那你养我?”

吕紫心嘻嘻一笑:“没问题,我养你,不过嘛,端人碗服人管,你得听我的哦。”

王学平心中一动,言为心声,尽管吕紫心是说的玩笑话,可是,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里面大有深意。

按照吕紫心的家世,王学平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的,论钱财,他的那点点家底,根本没法子和吕家比。

论长相,他不过是中人之姿,和那些靠脸蛋吃饭的小帅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有些奇怪了!

王学平一向信奉一个真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物反常即为妖!

两人刚站起身,却见谢寒烟在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的陪同下,步入了西餐厅。

“烟姐!”吕紫心笑吟吟地叫了一声。

“紫心,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谢寒烟拉住吕紫心的手,亲热地问她。

吕紫心笑着说:“和一个朋友谈了点事,我给介绍下,这位是南云县开发区的王主任。”

顺着吕紫心的手势,谢寒烟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的居然是县里的那个小官僚。

“谢总,你好!”王学平很有礼貌地问候谢寒烟。

“紫心,你怎么和他搅和到一块了?”谢寒烟很奇怪地问吕紫心。

“烟姐。你认识他?”吕紫心也觉得很奇怪,心说,王学平这小子,官不大,人面倒挺广的啊,连谢寒烟都认识。

谢寒烟完全无视于王学平的存在,笑着给吕紫心介绍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俊雅男士,“紫心,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京城鸿大集团的老总,郭剑鸿。剑鸿,这位是香港吕老的三女儿,吕紫心小姐。”

郭剑鸿一听说吕紫心的身份,很有风度地上去一步,一欠身子,握住了她的小手,笑道:“久仰三小姐的大名,今天有幸一晤,不如一起坐下来喝两杯?”仿佛压根就没看见王学平似的,把他当作了空气。

对于谢寒烟这种眼高于顶的贵女,王学平本就没有多少好感,他只是很平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情并没有因为受到了冷遇,而感觉任何的不自在。

吕紫心察觉到谢寒烟对王学平好象有些成见,心中微微一动,笑道:“谢谢!我们刚吃过了,烟姐,郭总,你们慢慢聊,我们还有点事要办,就不打扰了!”

“学平,咱们走吧!”完全出乎王学平的意料,吕紫心竟然主动地把小手伸进了他的臂弯,挽住了他的胳膊,在谢寒烟面前显得亲昵异常。

王学平明白吕紫心是在替他撑面子,于是,很有风度地冲着谢寒烟和郭剑鸿微微一点头,然后挽着吕紫心的小手,两人并肩离开了西餐厅。

走到电梯口,王学平主动松开了吕紫心,笑道:“终究还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啊!”

“嘻嘻,你明白就好,以后啊,你会越欠越多的。”吕紫心明白王学平指的是什么,却故意延伸了开来,意有所指。

王学平微微一笑:“帐多不压身,欠多了我也就不怕了,大不了把这一百多斤卖给你好了。”

“那好啊,我正等着收购呢!”吕紫心捂住樱桃小嘴,笑得很迷人,王学平的心跳一阵加速,有意识地别过头去。

PS:终于被后面的追兵顶上来了,兄弟们就忍心看着司空倒霉?尽管五号没有超过三百票,司空照样咬着牙齿坚持每天三更,九千字,我容易么?

第一百零五章 一叶知秋

第一百零五章

一叶知秋(情况危急,拜求月票)

电梯里,吕紫心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你怎么认识的谢寒烟?”

王学平笑了笑。说:“她在我们开发区投资建了一座彩电生产基地,见过两面而已。”

“她好象对你有点不感冒?”吕紫心善意地提醒说,“千万别惹她,尽量躲远点,上次有个地方的领导惹恼了她,结果马上就被省里给拿下了。”

“我的吕大小姐,你说我能惹得起她么?”王学平心想,谢寒烟整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嘻嘻,谢寒烟身边那个姓郭的,我其实知道他,只是没见过面。那家伙的背景深不可测,难怪有资格和谢寒烟一起共进晚餐。”吕紫心象个八卦婆一般,在王学平的耳边唠叨个没完。

王学平心想,那个姓郭的再怎么贵不可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来到了停车场上,吕紫心有些歉意地说:“我今晚还有点事,就不能开车送你回南云了。你有驾驶证么?有的话,我借部车给你开回去。”

王学平心想。你的车不是法拉利,就是保时捷,我就这么开回去,太扎实眼了,他笑着婉言谢绝:“县里驻省办有好几辆小车,我和他们主任很熟悉,随便打个招呼,就可以搞辆车开回去了。”

“那好,我就先送你去驻省办,再去办事。”吕紫心很清楚王学平在县里的地位,别的不说,在南云县内,还真没几件他办不成的事情。

“呵呵,你先忙吧,我打个出租车过去就行了。”王学平担心和吕紫心在一起,太过张扬了,影响不太好。

做官和经商有共同点,但也有一些不同,在官场上,低调始终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一些不必要的风头,能不出,尽量不出!

吕紫心猜到了王学平的顾虑,也没勉强他,笑吟吟地说:“那好,有机会再聚。”

“再见!”王学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最好是再不见了。你这丫头够磨人的,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县里驻省办的主任见王学平来了,就想留他在省里休息一晚,好好地招待一下。

王学平推说县里还有急事要办,驻省办的主任见他的态度十分坚决,也不好说啥,马上安排了一个司机,开车送王学平回南云。

回到南云,已是晚上十点多钟,王学平给古文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司机安排到县委第二招待所住下来,明天早上再赶回省城去。

第二天上班后,批阅完毕文件,王学平靠在皮转椅上,琢磨着怎么处理洪梦瑶的问题。

史方不是一般人,而是堂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一旦打草惊了蛇,王学平心里很清楚,挨整穿小鞋是必然的结果。

仅仅从实力对比上来看,王学平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别看金市长看上去很欣赏他,可是。当对手是一位市委常委的时候,多半就有些靠不住了。

即使是严书记本人,要想扛住史方的沉重压力,也不见得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所以王学平很清楚,事情一旦败露之后,他原本通畅的官运,很可能就此嘎然而止。

可是,曹群这个混蛋,一天不拿下来,王学平振兴新区的计划,推行起来就会大打折扣。

从史方目前做出来的姿态来看,王学平一旦动了曹群,必将面临沉重的打击。

形势十分严峻,完全超出了王学平当时的预计,他还是低估了敌人全力打击他的决心。

王学平虽然重活了一回,但他不是神仙,而且,现在李大江也垮了台,县里的政局和当初,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很多事情再难预料。

直接去面对史方,那是极其愚蠢的,所以,王学平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瞄准了身为女性的洪梦瑶。

可是,他对于这个洪梦瑶至今却一无所知,看样子,有必要找个理由去接近她了。

想个什么办法好呢?王学平背着手,站到了窗户边上。举头望着远方的厂房和绿树,心潮起伏不定。

可是这么说,这是自从他重新回到过去的时代以来,所面临的最大的一次人生挑战,胜则拔掉一根后患无穷的毒刺,败则很可能在数年之内无法翻身。

即使严书记力挺他,也顶多干到正科,就到头了。副处这一级干部归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有史方这么个一个大对手猫在常委会里,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好在王学平目前身处暗处,就和当初的李大江一样,史方估计做梦也想象不到,王学平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小虾米干部,硬是要碰一碰他这条大鲨鱼。

敌明我暗,这就是优势!

王学平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来扭转不利的局势,新区的开发工作,只能暂时先缓一缓,等想到好主意后做定论。

新区的干部们见王学平来了好些天了,一直没有什么新的举措,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了,谣言满天飞。

“听说了没有,姓王的软蛋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小王这一把火还没有开始烧呢,就这么熄火了,唉,没魄力啊!”

“哼,有魄力?人家曹群的嫡亲姐夫是手握重权的市领导,小王才是个屁大一点的副科级副主任,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碰老曹半根毫毛。”

“话说回来了,姓曹的也太嚣张了,我估摸着,规划分局的那把火。多半……”

“老兄,慎言,来,杀两盘!”

“……”

王学平这边没了动静,严明高那边坐不住了,亲自打电话把王学平给找了去。

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严明高轻声一叹:“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人在背后搞鬼,成心想借机会整你。其实就是变相整我。”

“严叔,主要是曹群所处的地位太关键了,规划分局要是拖着不办一些手续,事情就很有些棘手了。”严明高急了,这正是王学平所需要的。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只有严明高坚定和王学平站在一起,他的根基才会牢固。

“曹群不足为虑,主要是市里边的那尊大佛。现在,市人代会还没召开,我也不好去打扰金市长。嗯,其实呢,冷静一下也好,好好地把计划做扎实,只等时机一成熟,咱们再正式启动相关的规划。”严明高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王学平自然听得懂。

金市长还只是代市长,不是正式的市长,面临如今这种微妙的局面,确实不太好插手管这事。

这就意味着,在这一场角力之中,金市长是指望不上了。好在王学平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有什么失落感。

“严叔,您放心,我始终是斗志昂扬的!一定要兑现对您的承诺,把新区的建设搞上去。”这种时候,王学平绝对不能露出颓废的神情。

他和严明高虽然亲如父子,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一般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肯定会获得老严的支持。

现在的情况出现了大变化,由于史方的介入,导致严明高处于十分尴尬的地位。

严明高的心里也很有数,不扳开曹群这个傻蛋,王学平在新区内部很难形成绝对的权威,机关干部们的心思拢不到一块来,只会事倍功半。

“嗯,先不要着急,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够动你一丝一毫!有些人的算盘打错了,我严明高绝对不是扔下自己子侄不管的那种人。”严明高拉住了王学平的手,

王学平也品出了严明高找他谈话的内涵,其实是,让他不要急着找曹群的麻烦,时机会慢慢地成熟的。

金有工是市长,史方是常务副市长,在市政府里边,属于典型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关系。

只要是有人地方就会有矛盾,在王学平看来,史方迟早会因为争权夺利,和金有工起冲突。

严明高所说的时机成熟,肯定就是指的这个。不过,王学平并不打算耽误这么多的时间。

何尚清倒霉之时,就是王学平的最佳投机时机,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家店了。

所以,王学平必须抓紧时间,争取尽快上位。投机是需要手握砝码的,没有基本的实力和地盘,一切都是空谈。

洪梦瑶啊,洪梦瑶,怎样才能找到你的弱点呢?

离开睡觉办公室后,王学平经过楼道的时候,发现机关干部们尽管还象以前一样,笑着他打招呼,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

这些家伙,跟红顶白,趋炎附势,而且大多都是红眼病,恐怕都巴不得我栽一个大大的跟头吧?

坐车回到位于新区的办公室,王学平沿途都发现,很多职能部门的办公室,室门紧锁,里面也没有说话声。

看得出来,很多机关干部们,都溜了号!

过道内静悄悄的,只是回荡着王学平和郝刚两个人沙沙的的脚步声,这一刻,王学平感觉到了一种孤独感。

落一叶而知秋,王学平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铲除史方这个毒瘤,不然还真的要被人家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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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市纠风办

第一百零六章

市纠风办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刚到开发区上班。就接到了县纪委书记张华天的电话,“学平同志,现在有空么?请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市纠风办的同志想找你聊一聊。”

王学平心里不由一沉,他知道,市里有个纠风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不是别人,正是常务副市长史方。

“呵呵,张书记,严书记知道这事么?”王学平有意试探一下张华天的政治立场。

“找你之前,我已经向严书记汇报过了。”张华天惜字如金,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严明高已经知道有人故意下来找碴了。

“好,我这就过去。”王学平心里无鬼,所怕何来?

王学平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并不急着马上赶去县纪委,而是先把开发区纪检组长给找了来。

问明白了纠风办的基本职能和管辖范围,王学平心里就琢磨开了。纠风办主要查办三类的问题:一是利用职权或工作之便,为本单位、小团体或个人谋取私利。从单位来讲,突出表现为乱收费、乱罚款和各种集资摊派;从个人来讲,突出表现为吃、拿、卡、要、报。二是不依法办事。执法不严、执法不公,突出表现为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乱办事。三是服务态度、服务质量、工作效率、工作作风问题,突出表现为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等。

纠风办不同于纪委纪检监察室,两者之间办案的手法和权力都大不一样。

王学平心里有了底,这才坐车去了县纪委。

一进门,就见张华天的办公室里,坐了几个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中年人,挨着张华天坐在一起闲聊的是一个黑脸汉子。

“张书记,您好!”王学平笑着和张华天打招呼。

张华天见了王学平,就笑着说:“学平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市纪委常委、纠风办主任周海涛同志,这位是……这位是……”一一给他介绍了在场的市里来人。

“各位领导,不知道找我来有什么事?”王学平一屁股坐到了张华天的身旁,只给他散了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靠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吸了一口。

周海涛黑着个脸,冲着身旁的一个瘦高个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马上板着脸问王学平:“经一些开发区的干部举报,你们开发区存在滥发奖金,滥发提成,为本单位谋取私利的严重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这次找你来。是给你一次机会,和组织上把话说清楚。我相信,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小子一上来,就认定了他干了违法乱纪的事情,立场明显有问题。

“哦,说我们开发区滥发奖金,有证据么?”王学平平静地反问道。

“王主任,你想想看,没证据我们会找你来么?”瘦高个也是个办案老手,迅速地把皮球又踢到了王学平的怀中。

“呵呵,既然有证据,那就按照党纪国法处理好了,我没二话!”王学平硬梆梆地顶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王学平太狂妄了,周海涛有点坐不住了,大声怒斥道。

“周主任,有话慢慢扯嘛,有证据拿证据嘛!”张华天这话明着是劝周海涛,骨子却是暗示他,要注意领导的风度。

张华天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纪委办案手里多少有点材料。然而使用最多的还是攻心术,利用诈术撬开违纪干部的嘴巴,从而打开突破口。

周海涛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还是第一见到王学平这种硬茬,他喷出一口烟,冷笑道:“没有证据我们会找你来闲聊,我告诉你,要认清楚形势,不要自误。”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市纠风办的既然下来了,鸡蛋里头总得挑点骨头出来。开发区的财务帐目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各个职能部门的有些做法难免会有些小小的问题,这其实也是难免的事情。

横竖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些人写上去的报告,肯定没好话。把握住了周海涛的龌龊心态,王学平就不怕硬顶,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周主任,有证据请亮出证据来,没证据的话,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王学平不咸不淡地顶了下周海涛的腰眼。

周海涛气得直翻白眼,本想把举报信砸到王学平面前的茶几上,终究还是忍住了,阴冷地说:“按照办案规矩,举报信我就不给你看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一下,你面对组织调查的这种恶劣态度。我们一定会报告给市委的。”

王学平瞥了眼张华天,冷冷地对周海涛说:“周主任,你领着人下来,预设立场,先入为主的偏颇态度,我也会通过县委报告给市委领导的。张书记就在座,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你们是想乱入人罪,我就不奉陪了,再见!”

霍地站起身子,王学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张华天的办公室,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傻傻地看着他。

出了县纪委,王学平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县委办公大楼。

严明高听说王学平离席而去,只是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出言责怪。

事情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周海涛带人下来,就是要整王学平,不论态度好坏,结局都是一样的。

“学平,我看啊,这事闹到最后。你恐怕要写份检讨了。”严明高沉吟良久,有些无奈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严明高的为难之处,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想按照严书记的意见来办了。

“严叔,交了检讨,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了。只要那些人需要,随时可以拿出来攻击我。”王学平的态度很明确,主任可以不当,但检讨是绝对不会去写的。

严明高听出了他话里的内涵,摇了摇头说:“毕竟那是市纠风办。县里管不着啊!”他故意没提金有工的态度。

王学平心想,这一次恐怕是要走麦城了,现在,能够阻止史方整人的,在市里边,除了金有工之外,再无别人。

但从严明高的话里来分析,金有工很可能不会出这个面。在大人物的棋盘上,类似王学平这种小卒子,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弃子。

严明高思考了一阵子,忽然冷笑了一声:“学平呀,这一次,你其实是替我受过呢。都怪我考虑不周啊!要不这么着,你暂时别去新区上班了,我把那几个老家伙都调回去,让他们先折腾折腾,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学平想想也是,纵火案一天不破,很难拿得下曹群。再说了,即使拿下了曹群,市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史方,这种时候,不如以退为进,麻痹敌人,为自己暗中进行的活动创造有利的条件。

只要严书记在位一天,王学平压根就不担心,有人会损及他的威信。

“好的,只是有些可惜了,第一次进驻新区,却以失败而告终,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啊!”王学平叹了口气,严明高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还是太激进了啊,难怪总理曾经说过,改革绝非是一朝夕的事情。不过呢,既然咱们是搞政治的,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嘛。学平,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你会风风光光地重新主掌新区的命运。”严明高心中其实有数,金有工暂时不对王学平挨整这事发话,只是出于一种政治谋略的考量,还不到和史方翻脸的时候啊。

这次谈话过后没几天,县委就又把新区的几个老资格的副主任给调了回去。

紧接着,市纪委就下发了一份文件,没点名的批评了南云县开发区,在征地款的管理过程中出现了种种小问题。

在外人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以王学平的丢面子而告终。

很快,县城里就传出了严书记和周海涛拍桌子的小段子,人们茶余饭后,都在闲扯这件事情。

大家传得活灵活现,说得有鼻子有眼。

话说,那一天,严书记指着周海涛的鼻子,怒道:“王学平做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你要处理他,可以,先把我这个县委书记给撤了!”

这个流言,王学平也听说了,他不禁晒然一笑,这也传得太离谱了,其实严书记是很有风度地告诉周海涛,“有必要小题大做么?你们纠风办收了人家交通局的十几万罚款,好象至今没有入帐吧?”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恰好点中了周海涛的罩门,相对南云县经开区的那些小问题,这可是具有执法犯法的特征了,孰轻孰重,周海涛还是能够掂得清楚的。

听说王学平吃了个瘪,刘虎父子喜出望外,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在马三高的主持之下,严明高的地位渐渐有些不稳了。

周一上午,罐头厂的厂长高名盛跑到王学平的办公室,小声汇报说:“主任,刘家的果孑园罐头,大幅度降价了!”

王学平闻言,微微一笑:“正等着他呢,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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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冰红茶

第一百零七章

冰红茶(二更,求月票)

刘家的罐头厂终于全面降价了。三瓶装的礼盒的零售价,仅仅相当于开发区罐头厂的一半。

两家厂子的罐头,同质化程度相当高,刘虎这么一降价,可想而知,对于高名盛这边的压力有多大了。

所以,高名盛一大早就跑来找王学平,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王学平微微一笑:“名盛啊,你手里都握着底牌呢,担心什么?”

高名盛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饮料厂的厂房都已经搭建好了,机器设备却都还在海上,这一天不安装调试完毕,我的心就不踏实啊。”

“呵呵,名盛啊,刘家财力不俗,最近又从银行里搞了笔贷款,他这才刚开始降价,咱们出手的火候还不到,必须要沉住气。”

“主任,去看看咱们的新厂房吧?”高名盛满是期待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有数。这些日子,高名盛确实辛苦了,既要忙着组织生产和销售,又要抽出精力来抓新厂房的建设,两头兼顾,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

“呵呵,那就去看看吧。”王学平站起身子,由高名盛陪着出了门。

坐车来到新的厂房,王学平戴上安全帽,走了进去。

得益于李大江在位时候的盲目征地,王学平在现有的土地上,建设起一座新的厂房来,其实并没有花多少工夫。

为了掩人耳目,主要是防备刘虎父子察觉,王学平早早地安排老姐王学琴,利用兴旺公司的名义,派人和开发区罐头厂搞了个合资企业,双方各投资五百万RMB,各占50%的股份。

对外的名义的是扩建厂房,准备大上罐头生产线,为的就是迷惑住刘虎父子。

实际上,在王学平的指挥之下,由兴旺公司做担保,开出了一张米国花旗银行的信用证,一次性从意大利的“博高得”公司进口了十条PET瓶无菌饮料热灌装生产线。

在后世,进入新世纪之后,PET瓶无菌冷灌装技术。才开始盛行于世。

传统的热灌装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高温热灌装,一种是中温灌装后再将产品升温到65℃~75℃进行巴氏杀菌。这两种方式无需对产品、瓶子和盖子进行单独灭菌,只需将产品在高温下保持足够长的时间即可对瓶子和盖子进行杀菌。无菌冷灌装首先需要将产品、瓶子、盖子分别进行杀菌,然后再无菌环境下进行灌装,直至完全密封后才能离开无菌环境。

有了后世,毒奶粉的教训,王学平对于食品卫生安全的预防措施,给予了高度重视。

负责施工的神镇市第一建筑公司,还真的拿出了神镇速度来,几乎以每天一层楼的速度,硬是在一个月内,完成了主体建筑的核心部分。剩下的工作,就等着生产线到位,并开始调试了。

王学平看了眼闻讯赶来的开发区副主任薛文,笑着问他:“设备什么时候到港?”

“呵呵,快了。已经收了传真,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远洋货轮就会抵达神镇。古主任也已经带着提货单,去那边打前站了。船一靠港,马上装上事先安排好的车皮,抢运回来。”薛文眼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要变成现实了,打心眼里高兴。

王学平点了点头,嘱咐跟在身旁的郝刚:“你通知古主任,哪怕多花一倍的运费,也要在春运之前,把设备拖回来。这事办成功了,回头记他一功。”

郝刚拿出一本小笔记本,一边复述了一遍王学平的指示,一边把这个指示记录了下来。

旭日升冰茶也即将在明年上市了,王学平是想赶在它的前面,抢先一步在市场上推出自己的饮料,包括冰红茶和冰绿茶。

之所以这么干,王学平就是打个时间差,迅速地扩大自己的消费群体,提高饮料行业的门坎,让来自海峡那边的两家企业多付出一些代价。

饮料这个行业,属于快速消费品行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喝饮料的需求。

国内的饮料市场目前还是一片处女地,就等着王学平去开垦了。占了“先知”的优势,如果还不知道利用的话,那他就不叫王学平了。

“名盛,保密工作做得怎样?”刘虎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要让他闻到了味道不对,就很可能脱钩而去。

“呵呵,目前知道要搞饮料的,除了我和薛主任之外。就是最近被您派到神镇去接货的古主任了。就连施工单位的负责人都一直被蒙在了鼓里,不知道我们是要搞饮料。”高名盛很有把握地回答了王学平的疑问。

王学平点点头,说:“继续保密下去,不过,这种事情瞒得过初一,却瞒不过十五,一旦正式开工投产了,就无密可保了。”

薛文嘿嘿一笑:“按照您的计划,等他明白过味道来的时候,这罐头的价格战已经打到白热化了,即使想抽身出来,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老薛啊,不要小看了刘虎,那家伙虽然作风有问题,头脑却很灵活。我看啊,我还是尽量不到这里来。”王学平觉得自己在县里的目标太大了,还是要注意一下为好。

县城也就这么巴掌大一点的地方,他的公开行踪,不太可能瞒得过有心人。

在厂房里转了一圈之后,王学平和薛文坐车进了市区。

小车在一栋五层的办公大楼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是王学平暗中成立的一家饮料研究所。食品饮料企业要想真正地做大做强,没有雄厚的技术支持。是不现实的事情。

所以,王学平未雨绸缪,早在搞活罐头厂的第一个月,就安排薛文四处搜罗高级技术人员和这个领域的专家教授。

薛文指着从楼内迎出来的一个白头发的老人,笑道:“主任,伍工来接您了。”

王学平透过车窗抬眼一看,马上推开了车门,钻出车外,几个健步就走到了那位老人的身前,握住他的双手,埋怨道:伍工。您老怎么下来了?”

伍工叫伍河谷,原来是“南冰洋”汽水的总工程师,因为发展技术的观点和厂长闹了些矛盾,结果,被整到了厂工会里去打杂,成天闲着没事干。

薛文对这个行业了解很深,在征得王学平的首肯之后,经过熟人介绍,就用高薪把伍工给请了来。

就连王学平也没有想到,伍工来了不到三个月,就收罗了不少在原来厂子里干不下去的技术员和工程师,甚至还把“南亚汽水”的技术副厂长都给笼到了身边,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惊喜了。

当然了,王学平也没有亏待这些人,按照合资厂的工资标准,刚入职的技术员,就可以拿到两千块的工资加奖金,这在当时,可真算得上是高工资了。

一路上经过了几条保安的保护线,王学平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薛文说:“薛主任辛苦了。”

“呵呵,主任,这一切都是在您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远的不说,就拿饮料的口感来说,您的味觉是公认的最棒!”薛文不敢居功,把王学平推到了前台。

王学平微微一笑,心说,不管是冰红茶也好,冰绿茶也罢,我一年至少得喝好几百瓶,再不熟悉口味,这几十岁就白活了。

四楼是核心实验室的所在地,在门口,王学平很守规矩地换上了无菌服,戴上了特制的帽子,经过全身消毒之后。这才被请进了主实验室。

室内纤尘不染,处于高标准的无菌状态,各种实验用的仪器井然有序地拍列着。

技术人员们正在做着紧张的实验,没人注意到王学平已经进到了室内。

伍河谷正想开口介绍提醒一下聚精会神搞实验的部下,王学平及时发现并阻止了他,摆着手,小声说:“没必要搞那些官僚形式主义,这个领域你们是专家,我是一窍不通的。”

“唉,同样是领导,王主任您这种务实的作风,足以令不少领导惭愧啊!”伍河谷来自于科研体制僵化的国有企业,对于王学平这种只投资,不干预具体研究的做法,深表钦佩。

“呵呵,专业领域,应该由专业人士来领导。做市场营销,我还稍微懂一点,搞技术嘛,只能拜托给伍工您了。”王学平谦逊地一笑,有些话只能听着,却不好表态。

毕竟,搞技术的人,脑子里的政治意思不强,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他的话给传了出去。

低调做人,务实做事,不图一时的虚名,一贯是王学平立身处事的根本。

“伍工,最终调试完毕的时间,大致在什么时候?我好安排整体的生产和上市工作。”王学平小声咨询伍河谷。

伍河谷掐着手指算了算,笑着解释说:“按照严格的技术操作规程,一项成功的实验,必须超过一千次,不出一次意外才算是成功,目前仅仅完成了六百次……”

王学平听说还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心想,那个时候,机器设备也正好运到了开发区内了,不会太过耽误生产的时间。

拍板解决了几项资金问题,王学平坐车离开了科研所,当小车经过百货大楼的时候,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要是能够找到一个接近洪梦瑶的方法,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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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家门丑事

第一百零八章

家门丑事(凌晨有四更,求月票)

回到家中,王学平却见父亲王英华靠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地闷头吸烟。

母亲何雪芬则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一边剥花生米,一边劝父亲:“我说老头子,何杨儿子结婚,不想请咱们去也就算了,你何必生这份闲气了。我去炒两个好菜,儿子也回来了,正好陪你喝两杯。”

何杨是王学平嫡亲的大舅,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县里面鬼混,也没个正式工作。

80年代末期,何杨找到王英华,把王家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两千块钱家底给借了去。

起初,因为本钱不大,何杨只能干小包工头。后来,他有了点钱后,就开始接装修工程。

到了90年代初期,因为靠上了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硬关系,何杨的生意做得相当红火。不仅在老家盖起了两栋小楼,还买了两部小车,小日子可以说是过得相当的滋润。

王学平清晰地记得。在前世,他倒了血霉之后,大舅何杨只是让司机上了门,送来了五十块钱。从那以后,再没有理会过他们家。

以父亲王英华的刚强个性,自然不会要那种钱,让司机又把那五十块钱给带了回去。

这一世,王学平翻了身之后,尤其是成为了县委书记秘书之后,何杨往家里跑得特别勤,几乎每周都要来一次,不是送钱就是送肉,或者是鲜活的鱼,殷勤倍至。

何杨虽然暂时还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不过,王学平心里却有数,这位嫡亲的“大舅”找他帮忙揽活干,一定是迟早的事情。

王学平坐到父亲的身边,略微一想,就明白事情的经过。一定是何杨在市里边听到了风声,知道王学平得罪了常务副市长史方。所以,何杨儿子结婚,才故意没有上门来送请帖。

事情很清楚,何杨这是怕沾染了王学平的晦气!

“爸,老话说得好,富居深山有远亲,穷居闹市无人问。您一向看得很开。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王学平很了解自己父亲的刚强性格,那是一个穷死不伸手的硬汉子。

当年,那么苦,宁可自己去摆地摊卖菜,也不去找亲戚朋友们开口求援。

“你小子,懂个屁!我是替你妈难过!当年,咱们自己家里也不宽裕,那个混帐背着你妈上门来我借钱。冲着他是你大舅,我二话没说,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现在倒好,这个混球刚刚富裕了一点,就不认识亲妹子了!他儿子下个礼拜要结婚的消息,我居然还是听市里边一个老同事说的,他**的,真气死我了!”王英华越说越气愤,“啪!”重重地一掌,拍在了茶几上面,把茶杯给震翻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碎片滚得满地都是。

“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算了,我就当是没有这个亲哥哥了!”王学平惊异地发现,母亲何雪芬一张脸,惨白一片,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心里一阵抽搐,疼得钻心刺骨,王学平攥紧了双拳,紧接着,又松了开来,笑着劝道:“爸,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有什么意思?咱们今晚就别做饭了,我把小灵叫过来,咱们好好地下馆子搓一顿!”

王英华气得直哼哼,何雪芬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王学平赶紧抓过面巾纸,一边替老妈擦拭着眼泪,一边柔声道:“妈,我明天就和小灵结婚,后天给您生个大胖子出来,让您抱着开心,嘻嘻!”

“去你的,少来骗我开心!”何雪芬被儿子给逗乐了,破啼为笑。

可是,残留在母亲脸上的泪珠,却深深地淌入了王学平的心里。

“混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啊,赶紧约好了时间,我和你妈上门提亲去。”王英华发过脾气之后。稍微冷静了一些,他不想让妻子更加伤心,故意冲着王学平挤了挤眼,使了个眼色。

王学平哪能不明白父亲的一番苦心,马上连连点头,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一定把小灵这么好的媳妇儿娶进门来,让我老妈尽快抱上大胖孙子。”

何雪芬一边抹泪,一边轻啐了儿子一口:“没个正经样子,你就知道会是个大胖孙子?欺负你妈没念过书,还是怎么着?”

插科打诨之下,王学平总算是劝住了父母二老,趁着老妈去洗脸的机会,他给李小灵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老妈何雪芬现在几乎不操别的心,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终生大事,做梦都盼望着他早点成家。

王学平也是抓住了这个脉搏,对症下药,果然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只是,面子上虽然缓了过来,这事对老妈心灵的打击究竟有多大,那只有天知道了。

李小灵很快就来了,在王学平的暗示下,凑到何雪芬的耳边。甜甜地叫道:“妈,您就别难过了,今晚我请客,咱们下馆子,好好地吃他一顿。”

听了这声妈,何雪芬咧嘴一笑,乐得快要合不拢嘴巴了。王英华在一旁也听见了李小灵的叫声,心里一爽,暂时就把不愉快的事情,给抛到了九宵云外。

一家人换好了衣服,打算出门去吃饭。王学平拉开房门,却赫然发现何杨的小儿子何毅,抬起手臂正欲敲门,他的身边站了一个长得很水灵的姑娘。

何毅眼尖,一见了王家人的脸色,就知道坏事了,东窗事发!

一看见何毅,王学平想起了一件往事。那一年,他被抓走关了半年,何毅知道消息后,暗中给老姐王学琴塞了五千块钱。

后来,王学平写书的时候,何毅又暗中帮着联系了几家出版商,虽然最后没帮上忙,但心意却在那里了。

“何毅,吃饭了没有?”李小灵察觉到王学平暗中捏了捏她的小手,灵机一动,笑着问何毅。

她曾经见过何毅几面,知道他是王学平嫡亲的表弟。

何毅哪能不明白李小灵的一番好意,他赶紧回答道:“吃过了,吃过了。姑父,姑妈,我大哥下个礼拜要结婚了,我帮着他给您二老送喜帖来了。”

王英华即使心里有火,也不好冲着晚辈发脾气,冷着个脸,哼哼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

何雪芬也知道何毅是无辜的,心狠的只是她的那位亲大哥和大外甥,叹了口气说:“难为你这孩子了,进屋坐吧。”

几个人又坐回到了客厅里,何雪芬进了卧室,不大的工夫,拿出一只鼓鼓囊囊的红包,勉强笑着对何毅说:“小毅,这是五千块钱,算是姑妈给你大哥的一点心意,过两天我和你姑父要出门去旅游。喜酒就不去喝了。”

何毅也知道自己大哥和父亲做事太缺德了,讪讪地一笑:“姑妈,我爸这几天高血压犯了,我大哥又快结婚了,忙得脚不点地,我这个晚辈就算是代表了。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还请您二老多多海涵,要骂就骂我好了。”

何雪芬见何毅说得很诚恳,心里也好过了许多,笑道:“你这孩子,你姑妈我虽然没读多少书,也是个明白人,这事和你没关系。”

王英华见何家好歹来了个人,心一软,就对王学平说:“你大表哥结婚那天,有由你就做我们老王家的代表吧。”

王学平的头皮一阵发麻,他心里明白,父亲王英华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始终念着这份亲情。可是,这么一来,倒把他给架到了火上烤了。

为了让父母好过些,另外,何毅又确实对他们家不错,王学平微微一叹:“好吧,就由我去做代表。”

何毅悄悄握住了王学平的手,小声说:“平哥,谢谢你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没什么,你啥时候结婚了,我们全家一起参加!”

何毅倒没什么,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清秀的姑娘,一张俏脸突然红了一大片,羞不可抑。

王学平心想,一样山水,却养出了两样人,何杨和他那位大表哥龌龊得不行,这个表弟却很重亲情,真是奇怪的很啊!

何毅十分诚恳地说了些道谢的话,最后冲着王英华和何雪芬深深地一鞠躬,满是歉意地说:“请姑父和姑妈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这里先个您二老赔个不是!”

“你这孩子,就是太讲礼性了,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介意的。”何雪芬叹了口气,打心眼里喜欢懂事的何毅。

王学平把何毅出了门,走出楼门洞的时候,他看了眼四周,笑吟吟地说:“你这次是偷着过来送请帖的吧?”

何毅不由瞠目结舌,楞了一下,马上陪着笑脸说:“表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啊?”

“哪里话?南云话!”王学平轻声一叹,拉住了何毅的手,说,“真是难为你了!”又抬手在他的背上轻拍了两下,以示兄弟之情。

何毅也不笨,见王学平做出这样的举动,心知露了底,摇了摇头,却不太好说什么。

送走了何毅和他的女朋友,李小灵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你们哥俩刚才说什么呢?搞得这么神秘?”

王学平的嘴角浮上一丝神秘的笑意,当年,何毅就是这么干的,也是王学平做代表去的何家,结果,让“大舅”何杨给冷嘲热讽地挤兑了回来。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奇妙啊!一个轮回之后,又转到了王学平的手心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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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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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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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半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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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让她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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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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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计划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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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倒史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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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铁杆兄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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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G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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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利益交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利益交换

王学平喝了口茶。笑道:“柳局,我就不谢您了,改天有空了,上省城去,我好好地招待下您。”

“上省城干嘛,我就喜欢上你家里去,陪着你们家老爷子唠唠家常,喝几杯小酒,吃几盘家常菜,滋润呐!”柳银河放下手里的茶盏,抓过王学平搁在茶几上的中华烟,“你们政府的干部就是腐败啊,中华烟不离手啊!”

王学平轻声一笑:“柳局,您这是埋汰我了,我平时也就是红塔山,倒是您家里好烟不少啊,改天一定要去打打秋风!”

柳银河眯起眼睛,笑道:“我呢,胆子小,不敢收钱,收点老部下的烟酒。也是人之常情。柜子里全是红塔山,中华也就几条,你肯定看不上眼的。等有机会了,我倒要去你办公室里检查一下,发现中华一律扫光。”

徐扬惊讶地发现,王学平和柳银河的关系,居然到了熟不拘礼的程度,可想而知,这位老同学在县里混得可真不赖。

部队里虽然比地方单纯一些,可徐扬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按照惯例,县局的局长一般都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是县里政法机关的一哥,统管公检法司。

王学平和柳银河这么一位实权派,关系如此密切,徐扬心说,再不用象部队里一样,受那种鸟气了。

吸了口烟,柳银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报告,推到王学平的面前,叹了口气说:“最近,局里办案经费十分紧张,县里的财政又紧缩了起来,你看看这份报告,尽量帮我想点办法。能解决多少是多少了。”

王学平接过报告大致一翻,发现县局的经费缺口还不小,历年积欠下来的办案奖金,就接近十五万,这还不算由干警们自己垫付的办案经费,报告上的总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自从开发区反哺给县财政的资金减半之后,县里各个机关的日子,就相对难过了许多。

县财政局长赵洪杨曾经和王学平开玩笑说,开发区财政局已经成了县里的第二财政局,掌握的资金甚至比他这个局长还要多得多。

柳银河的这三十万块钱,对于如今财大气粗的开发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县局毕竟属于县级财政的拨款单位,中间隔了县财政局和常务副县长,最终还需要严书记签字,款子才能拨得下去,不仅手续繁琐,而且还很张扬。

王学平确实不太好直接插手,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让别的部门知道了,影响不好。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也不想公然暴露他和柳银河之间的亲密关系,即使是严书记那里,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

柳银河也知道王学平的为难之处,不禁叹道:“县局的一些中层干部确实作风不好,可是出门办案的大多是普通干警,他们风餐露宿抓捕罪犯,却还要自己垫付差旅费。案子办完之后,立了功,本应拿到手的奖金,却因为县里没钱,一直拖着不发。反过来看,干警们也是人,需要养家糊口,县里不给钱,这不是逼着他们去干那些违法的勾当么?”

“柳局,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在开发区入驻的企业,也越来越多了,治安的环境很可能有所恶化。咱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呐,是不是该加强一下区所的干警力量了?”王学平仔细地一琢磨,冲着柳银河微微一笑。

柳银河把王学平的话掰碎了,咀嚼了一番,当即笑了起来:“开发区所的力量确实需要加强了,而且还需要派干警去轮班,不过,经费嘛就需要开发区的领导大力支持了!”

王学平见柳银河已经听懂了他曲线救国的方法,微微一笑:“开发区支持公安机关加强治安管理工作,那是义不容辞啊!”

柳银河看了眼王学平,心说。不管多难办的事情,到了他这里,脑筋一动,妙招就来了,能人啊!

徐扬听王学平这么一说,倒也砸摸出了一些味道。王学平现在是开发区的领导,开发区拿出钱来支持辖区派出所的工作,没人敢说他不对。

只要柳银河把欠了经费的干警们,不动声色地往开发区所调动过去,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

当然了,徐扬可能不太清楚,王学平的心里却很有数。柳银河早就想找他开口要钱了,正好赶上了徐扬转业分配工作这事,于是,老柳就来了个顺水推舟,顺势把经费报告推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当然了,柳银河心里也很明白,即使没有徐扬这事,王学平也会给他解决一部分经费,只是额度上会有些出入。

王学平哈哈一笑:“柳局,太感谢你了,这么支持开发区的工作,我以茶代酒。敬您这一杯。”

柳银河摸了摸下巴,笑道:“我这可不是敲诈勒索,是确实没钱,给逼得没了办法了。”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是啊,不是敲诈勒索,而是半道打劫土财主,对吧,柳局!”

柳银河微微一笑:“你这种肥得流油的土财主,不宰白不宰。”

“嗯,小徐既然是从G部队出来的,能力啥的肯定没问题的。不如先到刑警大队那边去锻炼下。在县局里边,精通业务,算是提拔的一个硬件了。”柳银河见王学平这么给面子,对徐扬自然是格外的另眼相看。

王学平接近两年的县长秘书也不是白当的,他心里很明白,近十年来,县局的领导班子成员,除了极少数之外,大多干过刑警。

可以这么说,刑警大队已经成了县局后备干部的训练营,是个出领导干部的好地方。

徐扬虽然反应慢了点,但看了这一幕,也就恍然大悟了,敢情绕着他这事,老柳和小王暗中做了一笔交易。

“那可太谢谢柳局了!”王学平暗暗感叹,钱的力量还是无穷的,老柳虽然对他十分友善,有些方面还是动了些心机的。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县局的一把手看上去手握实权,威风八面,其实也有为难之处,说到底,还是钱字在做怪。

从战略上来讲,柳银河和王学平是盟友,但不代表老柳在一些事情上一定就会支持王学平。

这个时候,利益的等价交换,就变成了必然。

王学平从内心上来讲,也很认可这种利益交换。在政坛上,只有利益互相紧密地绑在了一起,才是最坚固的联盟。

就南云县来说,柳银河手里有大实权,王学平不仅背靠严明高,手中更是掌握了大量的资金,柳、王联盟也就坚不可摧了。

肯定,柳银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两个人的配合自然就很默契了。

和柳银河分手之后,徐扬亲眼目睹了。有权势的两个人,仅仅喝了一壶茶就解决了分配工作的问题,不由冲着王学平感叹道:“这个世界,就是权贵的天堂啊!”

“呵呵,你明白就好。权贵其实也分很多种的,我的理想是掌握了权势之后,要为这个国家,为老百姓,干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有权有势是为了更好的享受人生。”以王学平和徐扬这种过命的交情,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也是想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林洛施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了,既然要徐扬帮忙,话就必须得和他说清楚了。

王学平让刘师傅直接把车开到南云大酒店去,他打算开个房间,和徐扬来个彻夜长谈,好好地沟通一下思路,免得在配合过程中出纰漏。

“我说,你小子,刚有了点钱,有了点权,就变坏了!这还没结婚呢,居然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咳,倒也是,读高中的时候,你这家伙就很骚,居然跑去追校花,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哈哈……”徐扬听说王学平搞了一出包*的戏码,忍不住拿王学平以前的一些糗事开涮。

王学平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大哥莫说二哥。你小子也不是啥好东西,把人家班花的肚子给整大了,还是我找老姐借钱打的胎,你不会忘记了吧?”

“咳……咳……这都哪个年代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得,咱们都别说了,狼狈为奸,一路货色,哈哈!”徐扬想起了当年干的荒唐事儿,老脸不禁一红。

“这么些年,你在部队里,不可能当和尚吧?说说看,都有哪些风流艳史?”王学平咬定青山不放松,一通穷追猛打。

“别提了!我在部队驻地边上,看上了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谈得挺不错,把身子给我的时候,还是处女,本来打算带回来结婚的。可是,真没想到啊,那闺女的老爹居然是当地最大的大哥。唉,不敢招惹,就渐渐地疏远了,真是可惜了啊!”徐扬叹了口气,冲着王学平大倒苦水。

“你小子,已经吃到嘴里的好姑娘,也能够放手,我真是佩服你了。我不同,只要被我碰过的处女,一辈子都必须是我的女人,不存在任何放手的问题。”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霸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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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打入小圈子

第119章

打入小圈子(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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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和徐扬密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徐扬就带着钱,进了市里。

三天后,王学平专程赶到市里,从高成秋的家里,把他给接了出来。

坐到车上,高成秋笑眯眯地说:“老弟,辛苦你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和高兄你是老战友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高成秋知道王学平指的是当初扳倒李大江的时候,自己给牵了线,联系上了当时还是市委副书记的金市长。

“老弟啊,你这人就是念旧啊,不象有些人,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了。”高成秋有感而发。

王学平毕竟待在县里,消息相对要闭塞许多,就好奇地问高成秋:“高兄,有人做事不地道?”

“唉,一言难尽啊!”高成秋摇了摇头,眼神瞥了下坐在前排的司机刘师傅。

王学平会意,高成秋是有些忌惮刘师傅。就笑着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会外传的。”

以高成秋和王学平历次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十分认同一个观点,王学平是是一个谨言慎行的人,只办实事,不说空话。

“唉,眼看着就要召开人代会了,市里居然有人想趁机把水搅浑了,拱倒金市长。”高成秋依然没有把话说得很透。

王学平心中猛地一动,试探道:“市政府里的副职们,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啊!”

“是啊,有些人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明里搞一套,暗中又是一套,活动得很厉害。”高成秋点到为止,但王学平已经完全弄明白了,暗中搞鬼的不是史方又是谁呢?

事情是明摆着的,市政府里的副职,能够有胆子和金有工掰手腕的,除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史方之外,一般的副职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王学平正愁摸不清楚市里的人脉关系,即使拿到了史方的材料,也不太好下手。如今,这个问题居然不解自通了,好事啊!

“呵呵,高兄,咱们痛痛快快地玩上两天。我陪着你放松放松。”王学平递了支烟给高成秋。

高成秋点上烟,猛吸了一口,心想,金市长毕竟是金市长,很果断地抢在人代会之前,利用陪同何省长出国考察的机会,把史方也拉着一起去了。

尽管金有工没说,但身为市长秘书,高成秋还是在暗中揣摩出了自己老板的深意。

等十五天考察活动结束,市人代会也要召开了。到那个时候,留给史方暗中串连搞鬼的时间,就大幅度缩小了,相对而言,威胁就比现在小了不少。

史方在省里也有人,这是他敢冒险和金有工叫板的根本,也是让金有工十分头疼的一件事情。

被逼无奈之下,金有工当机立断,选择了这种调虎离山的方法。

从党内的选举规则来说,市长是等额选举,一般来说不太可能出现落选的情况。

据高成秋的分析,金有工应该是吃透了选举的游戏规则。因为。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市委书记老周是市选举委员会的主任,他必须要对市长选举的结果负责。

一旦金有工落选了,老周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这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会让省委常委们对他的驾驭能力产生质疑。

所以,金有工看似出国了,没有集中力量拉票,其实却把最大的威胁史方给牢牢地牵制在了身边。

这个时代,国内外的通讯远不如后世那么发达,大哥大也仅仅只开通了省内漫游,全球通的移动手机还没出现。

只要出了国,史方就很难和市里的部下联系上了,这也正中了金有工的下怀。即使金有工本人没有拉票,市委书记老周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仅仅为了他的威信,也会帮着金有工做工作的。

市委书记亲自出面找代表们谈话,其实比金有工自己去联系,效果还要好得多。

高成秋的这番心思,王学平自然不太清楚,不过,他只要弄清楚了,金有工和史方之间有大矛盾,这也就足够了。

“呵呵,今天好好地放松放松,闷了许久了。”高成秋掏出包里的大哥大,联系了一通,扭头笑着对王学平说:“还真是巧了,几个老兄弟都在红海大酒店里。正准备开席,让我们也过去。要不,咱们先去吃饱喝足了,再一起去你哪里钓鱼?”

王学平本来就是抱着出来的玩的心思,自无不可,笑着就答应了。

红海大酒店不算太远,开车去不到十分钟。

高成秋远远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大胖子站在酒店门口。车还没停稳当,那个大胖子就到了跟前,热情地伸出双手,冲着钻出后座的高成秋,笑嘻嘻地说:“秘座,我受一干老兄弟的委托,恭迎你的大驾。”

高成秋一边和大胖子握手,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周,有个把月没在一起聚了吧?”

“是啊,一个多月没见着秘座的龙颜,可真是想死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多月没见了,还不得顶三年?望眼欲穿啊!”大胖子很会说话,逗得高成秋爽朗的笑了起来。

“呵呵。老周,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南云县开发区的王学平主任。”高成秋又扭头给王学平介绍说,“学平老弟,这位是云北区公安分局的周玄局长,周大胖子。”

“哦,是王主任啊!”周玄笑着和王学平握手打招呼,王学平察觉到,周玄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笑,却明显少了股子对高成秋的那种亲热劲。

人在官场上混,实力才是最关键的因素。周玄虽然只是个分局长。按照惯例,应该是区委常委,那么级别上应该就是副处了,手里的实权着实不小。

而王学平不过是县里边的一个小小的开发区主任,自然就入不了周胖子的法眼了。

三个人说笑着往里走,这里的迎宾、服务员小姐大概都认得周胖子,一路听到恭敬的问候声,“周局好!”

高成秋开玩笑说:“真没想到啊,你周大局长还真有女人缘,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周胖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进了包间,高成秋才看清楚,几个老牌友都在座。云州日报的副总编崔柳,市国税稽查局的局长钱东方,还有财政局副局长秦华,大家欢聚一堂,气氛热闹非凡。

王学平一边和这些人握手寒暄,一边心想,今天到场的人,应该就是高成秋的基本小圈子了,从各人之间的熟悉程度来看,相处的时间绝对不短了。

这时,进来几位小姐,手里的鎏金托盘上酒水饮料琳琅满目,周胖子大大咧咧地自作主张,指着盘子里的茅台酒说:“平时老喝茅台,今天换换口味就喝五粮液了。”

不大的工夫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周胖子举起酒杯说:“兄弟们,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聚会了,来大家干了这一杯。”一仰脖,把杯中干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学平就和这些人熟络了不少。因为,这些人精都看了出来,高成秋好象特别看重王学平,两人私下里频频举杯,真有一种铁杆兄弟的那种味道。

吃完饭,周胖子提议开房打牌。众人群起响应,于是,上了楼进了专备的牌场。

进了牌场,周胖子大手一挥,豪爽地说:“哥几个,还是老规矩吧,一担水。”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瞅了眼王学平,仿佛怀疑他能都承受得起这种消费。

王学平很清楚,担杆方,这是赌场的行话,分别代表着百千万。一担水就是一百块一底了,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已经相当大了。

王学平倒没什么,他兜里随时都带着几万块的现金,兵来将挡,水来钱淹。

周胖子这话一出口,王学平仅从每个人的表情上,就看了出来,各自的家底是个什么状况。

钱东方和秦华也都随意地一笑,云州日报的崔副总编则面有难色。

这时,红海大酒店的老板方大海适时敲门进来,笑道:“大家远来是客,肯定不会带这么多现金,我早就准备好了,大家先拿着用。”拿出几只沉甸甸的信封,依次放进了牌桌侧面的小屉内。

王学平一见了这个架式,就不想上牌桌了,酒店老板的钱是白收的?钱东方见王学平推辞着不上牌桌,也笑着说:“我就陪着王主任观察好了,你们慢慢玩。”

高成秋以为王学平还不太适合这种场合,也没勉强他,径自坐上了牌桌。

分东南西北坐下后,四个人开始你来我往的打麻将。

王学平静静地坐在高成秋的身旁,只是看,却一声不吭。看了几圈牌后,王学平发现,崔柳倒是很实在,有什么大牌,能胡就胡,而周胖子和秦华则大不相同。

仅看周胖子和秦华麻利地洗牌和打牌的动作,王学平就知道,他们是牌场的老手。可是,每到高成秋要胡大牌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几乎包圆了点炮的任务。

这就是所谓的业务麻将了!仅从打牌的态度来看,周胖子和秦华能够双双坐上实权的岗位,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不小。

反观崔柳,相形之下,就要比周、秦二人逊色许多了,难怪只当了报社的副总编辑,这人情商还是有点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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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偶遇大领导

第120章

偶遇大领导

王学平坐了会,和高成秋打了个招呼。就转出了房间,去了位于二楼的桑拿部。在桑拿室里蒸了一会,然后,王学平让一位老师傅替他舒舒服服地搓了个澡,又修了脚。

在大厅里的椅子上小睡了一会,王学平这才神清气爽地回到了牌场。

在场的都是打牌老手,手脚麻利不说,脑子转得快,出牌也快,不到两个小时,四局就落下了帷幕。

高成秋赢了差不多一万三块,崔柳赢了一千多,周胖子和秦华各输几千。可是,周胖子和秦华却象没事人一样,输光了几个月的工资,还满脸笑嘻嘻的,仿佛输的不是自家的钱一样。

崔柳扶了扶金丝眼镜,自嘲道:“幸好没输,不然我那点家底,哪够折腾啊?”众人好象已经熟悉了他的说法,也不以为意。

高成秋倒是笑着说:“老崔。都知道你们报社的效益一般,等时机成熟了,换个好地方吧。”

崔柳抿嘴一笑:“那敢情好,还得兄弟你多多关照啊!”王学平听了这话,心想,人家周胖子称呼的是秘座,崔柳却在称兄道弟,不说别的,仅冲这一点,在副总编的位置上,恐怕就要多待一段时间了。

王学平倒是有些奇怪,崔柳这样的性格能够和高成秋、周胖子这些人搅到一起,肯定另有隐情。

散场后,高成秋提议去南云县钓鱼,王学平就笑着跟了一句:“去了县里,一切开销算我的。”

周胖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学平,心说,这个小小的开发区副主任,底气倒是蛮足的啊。他也没太在意,这年头,手里有点实权的干部,多多少少有点签单的权力。

既然是高成秋开了口,众人也没啥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一致同意了去南云县玩玩。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迎面撞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两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妙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方相距不过十米左右,高成秋他们几个人避之不及。只得站到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王学平起初也没太注意,听周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真倒霉,怎么会遇见了大老板呢。”他抬起头一看,赫然发现,走在那群人中间的大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吕紫心。

陪在吕紫心左侧的那位中年男子,王学平很面生。不过,吕紫心另一侧的矮个子,王学平倒是经常在电视看见其身影。

原来是云州市委书记周文广来了,难怪周胖子要发牢骚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让市委一号人物撞见了他们在酒店里玩乐,真要深究起来,那就有麻烦了。

王学平也不笨,迅速把身子藏到了周胖子的肥大的身躯后边,这可不是出风头的时机啊!

高成秋原本走在最前面,即使退到了一旁,也还是站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他尴尬得要命,看见了市委一号,不打招呼。很不礼貌。可是,打了招呼的话,又会被周书记发现他们不务正业的事实。

最终,高成秋把牙一咬,轻声唤道:“周书记好!”横竖他是市长金有工的秘书,周文广应该不会特别让他下不来台。

刚走到近前的周文光,听了高成秋的叫声,只是皱紧了眉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把头一仰,压根就没搭理他。

高成秋不禁松了口气,尽管受了冷遇,可是也代表他们几个人逃过了这一劫。

周胖子、秦华几个人也都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周书记今天是有重要的接待活动,懒得理会他们这些小喽罗。

秦华很聪明地藏在最后一侧,别着脑袋,故意不让周书记看清楚他的这张脸。作为市财政局的副局长,秦华却和市长秘书混在一起,这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一旦让市委书记有了坏印象,秦华将来的仕途就会可想而知的艰难了。

这里边唯一不怎么担心的是王学平。他不过是县里小小的科级干部而已,就算是和周文广对面坐到一起,这位周书记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老几。

“学平,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来,我给你介绍几个领导,大家认识认识。”吕紫心眼明心亮,她早就发现了王学平那条熟悉的身影。

吕紫心见王学平有意躲到一个大胖子身后,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在走过周胖子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停下脚步,高调地冲王学平招了招手。

吕紫心这么一停,陪在她左侧的中年男子也跟着停了下来,紧接着,市委书记周文广也站定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心中有数,这丫头肯定是成心的,不由恨得牙根直痒。

既然被吕紫心揭穿了身份,王学平只得硬着头皮从周胖子身后,走到了人前。

吕紫心发现王学平横了她一眼,却故作不知的样子,笑着给他介绍站在她左侧的那位中年男子,“学平,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冯爱国部长;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云州的一把手,市委周书记。”一口气给王学平介绍了两位大领导。

“冯部长好!”

“周书记好!”既然已经露了头,王学平心下反而坦然了许多,很有礼貌地分别问候了两位领导。

他也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遇见这么大阵仗了。按照惯例,省委常委来了市里,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必须亲自陪同。市长金有工出国考察去了。周文广陪在冯爱国的左右,也就不足为奇了。

吕紫心拿手指着王学平,向冯爱国介绍说:“冯部长,这位就是率先推出了政务中心这种全新服务理念的,南云县开发区副主任王学平。何省长曾经为了这事,专门做过批示。您还记得吧?”

“嗯!”冯爱国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事。他有些好奇地望了眼王学平,心里有些纳闷,吕紫心是香港巨富之女,怎么会和一个穷县里的小干部这么熟呢?

经吕紫心这么一提醒,站在一旁的周文广倒想起了一件事情。上个月市长金有工专门拿着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批示,来找他聊了两个多小时,谈的就是在全市推广政务中心这种服务模式。

“政务中心这种新举措,确实不错,既顺乎民心,又提高了行政效率。谢秘书,你留下来,和小王商量一下,抽个专门的时间出来,你们好好地聊一聊这个话题。”周文广扭头吩咐跟在身边的贴身秘书谢炎,谢炎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周文广也是个明眼人,堂堂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竟然陪着一个女记者来了市里采访,这事本身就非同一般。这个吕记者的背景应该不是大富,就是大贵,说不定可以从南云县的这个小干部嘴里,得到一些内幕消息。

“学平,你还欠我一顿大餐吧?晚上别走了,等着让我宰你!”吕紫心的妙目一转,见了冯爱国和周文广的注意力都被王学平吸引了过去,就有意把话说得很含糊。

王学平知道被这个丫头给耍了,可是,当着冯爱国和周文广的面,他又不好明确拒绝,只得笑着说:“到时候再说吧。”

冯爱国一听这话,不由得多看了王学平几眼,心想,这小子和吕紫心说话,还挺硬气的嘛,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冯爱国的心里是清楚的,不仅吕紫心早已是何尚清家里的座上客,而且,吕紫心的亲爹吕家成因为积极配合中央在港的经济和政治政策,还颇受中央老首长的看重。这倒不失为一条全新的上层路线!

“王学平,南云县开发区……”冯爱国在心里面默念了一遍,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吕紫心和王学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亲密关系。

周胖子一直在旁边。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王学平看个没完。他心想,这小子还是真人不露相啊,就连市委周书记都关注上他了,我老周还真是看走了眼啊,幸好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高成秋也有些纳闷,他倒是认识冯爱国,只是搞不清楚吕紫心是个什么来路,为什么会由老冯亲自陪着来酒店呢?看样子,王学平的身上藏了不少谜团啊,待会倒要好好审问一下。

秦华和钱东方亲眼目睹了王学平在省市面前露面的场景,心里也暗道惭愧。整日打雁,倒让雁给啄瞎了眼睛,阅人无数的老眼,居然没看出来身边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吕紫心又说了几句俏皮话,这才放过了王学平,在冯爱国和周文广的陪同下,进了酒店。

临分手的时候,吕紫心发现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露出一副想不通的神色,她不由得得意地一笑,心说:“小王啊,让你欠的人情越多,将来才好拉你替我办事呢。”

高成秋几个人和王学平一起出了酒店大门,来到停车场上,云州日报的崔柳副编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王学平的手,问道:“那位小姐是哪家闺秀啊?”说话还挺文诌诌的。

王学平见包括高成秋在内的几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禁微微一笑:“她是香港首富吕家成的三女儿。”

见众人一起惊叫出声,直楞楞地看着他,王学平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其实我和她没什么关系。”这话即使说出去,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还不如不说算了。

第121章 两个小圈子

第121章

两个小圈子

几个人在上班的时间溜出来玩乐。让市委书记给抓了个现行,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有人就不太想去南云县钓鱼了,高成秋多想了一层,他想和王学平进一步搞好关系,将来也许用得着,坚持提议去县里玩一玩。

周胖子马上开口响应,其余的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分别坐进车里,准备下县里去玩。

高成秋和王学平一起钻进了刘师傅的车里,还坐稳当,周胖子就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紧接着,秦华也挤到了后座,和高成秋两个人,恰好把王学平夹在了中间。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是由于吕紫心的高调,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高成秋仗着王学平关系不错,开口就问:“老弟,说老实话,你和那位吕小姐是个什么关系?”

听见高成秋打了前阵,秦华和坐在前边的周胖子。都竖起了耳朵,都想从王学平嘴里了解到,那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我和她也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见过几面,一起吃过饭,仅此而已。”

“我说老弟啊,你说这话谁能信呐?你自己信不?”高成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学平,眼神里透露出浓浓的疑问。

王学平把手一摊,叹了口气,反问道:“高兄,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假话?”

高成秋想想也是,在和王学平的交往过程中,这个小王确实没骗过他。不过,这并不代表,王学平就完全说了实话,高成秋从常理出发,作出了推测,如果他本人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肯定会秘而不宣,不让任何知道。

在官场上打滚,多条上层路线可走,就意味着多了条青云直上的门路,只要想往上面爬,谁不想保密谁才是大傻瓜!

和高成秋的想法几乎一样,周胖子和秦华也都不认为王学平说了实话,尤其是周胖子。他心想,开什么玩笑。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睁眼瞎啊,人家吕大小姐对你小王的那股子亲热劲头,傻瓜都看得明白。

崔柳副总编和钱东方坐在同一辆车里,两人也在热议吕紫心和王学平是个什么关系,这个热门话题。

崔柳迷起眼睛,想了想,说:“老钱啊,我看啊,八成是那种关系。这年月,富豪家的子女,生活放荡无羁……”

钱东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崔柳的胡言乱语,好心地劝说道:“老崔啊,不是做兄弟的我说你,你这人确实够哥们,讲义气,这一点兄弟们都知道。只是,老崔啊,你还得好好地管住你这张嘴啊,不然的话,你这辈子就得待在报社里混日子了。”崔柳和钱东方的交情不浅。所以老钱偶尔也会点拨他一下。

崔柳有些尴尬地收住了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老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83年就是副处级了,一眨眼十年的工夫过去了,始终没挪过窝,我心里不痛快呐!”

“嗯,成秋倒是马上要去干区长了,找他帮你疏通下,说不定有机会调过去干干副区长?”钱东方和周胖子、崔柳这些人不同,在这个小圈子里的地位,相对要超然许多。

前几年,省里搞税务体制改革的试点,云州市税务局被划归省税务局直管。这么一来,钱东方这个市税务稽查局的局长,不管是人事关系,还是财务关系,都在省税务局那里,和市里已经没有很直接的瓜葛了。

所以,钱东方在圈子里混得很不错,游刃有余。他至少不需要象周胖子那样,死死地缠住了高成秋,削尖了脑袋想钻到市长金有工的身边去。

“老钱,副区长?说的轻巧,办起来难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崔柳唉声叹气地发牢骚。

钱东方虽然和崔柳关系处得不错,却很腻味他这种软绵绵的性格。崔柳做事情老是喜欢瞻前顾后,既想吃葡萄,却又怕投资过大。

这世界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嘿嘿,那你就在报社里待着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钱东方反正尽了兄弟义务,也懒得继续操这份闲心。

前面的小车里,周胖子妙语连珠,笑话连篇,时常把车内的人逗得前仰后合,车内的气氛好得不得了。

王学平心想,周胖子也确实是个人才,不仅会做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等高成秋在市里成了气候,周胖子的前途不会差。

很快,几部小车先后驶到了,位于南云县城郊的南家头水库。

水库管理局长马青山笑吟吟地把几个人迎进了他的办公室,打招呼,敬烟,上茶,好一通寒暄。

水库管理局长马青山拉住王学平的手,说:“学平老弟,一直给你准备着钓鱼杆,还有好茶。可是一直没见你过来玩,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兄弟给忘记了呢。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给我老刘一个小小的薄面,好好儿地做个东道主,怎么样?”

周胖子发现马青山对王学平相当的客气,说话间,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讨好的成分在里面。

周胖子和若有所觉的秦华,对了个眼神,两个人都觉得很奇怪:这开发区的副主任就算是再牛。也管不到水库这一块来啊?莫非这个小王主任,在县里还真是一号人物?

王学平笑着说:“今天机会难得,从市里接了几个好朋友过来,散散心,放松放松,马局长你就别费心了,我们自己招待自己。”

马青山故意把脸一板,埋怨道:“王老弟,你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着?到了我这里,还需要你自己招待自己,那不是打我的脸吗?传了出去,我老马在县里可没法子做人了。”

他这话一出口,周胖子更觉惊异,这已经不是讨好,而是巴结了!

高成秋看到了周胖子和秦华暗中使眼色,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趁着马青山缠着王学平的机会,小声给他们俩介绍说:“学平老弟是县委严书记的前任秘书,就连我们的大老板都很赏识他。”

周胖子和秦华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是县里土皇帝的贴身秘书出身呐!

秦华因为身处要害部门之一的市财政局,对于市县领导的人脉关系,相对于周胖子来说,要清楚不少。

秦华知道,南云县委书记严明高,是代市长金有工嫡系中的嫡系人马,是金系最有实权的一个骨干。

难怪高成秋要把王学平拉进他的小圈子里来了,秦华顺着思路想下去,很快弄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两位领导之间的渊源很深,秘书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啊。

王学平故意没有介绍高成秋这些人的身份,马青山也很知趣,只是双手捧着他的名片,一一递到了几个人的手上。

周胖子发现马青山的名片上面,在水库管理局长的后面,还带了个括号(正科级)。

这一下子,周胖子对于王学平在县里的地位,有了更直观的了解。能够让堂堂正科级干部放下架子。来拍一个副科级小主任的马屁,这本身就代表着王学平在县里面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马青山走到办公桌旁,给局办的主任打了个电话,叮嘱了一番,挂了电话后,就邀请王学平他们一起去钓鱼。

到了水库的边上,周胖子发现几个青春靓丽的大姑娘,一字排开,站在一柳躺椅的边上,冲他们甜甜地娇叫道:“欢迎上级领导来我库视察指导工作。”

不仅仅是周胖子,就连高成秋都乐了,这种招待太令人满意了。这种钓鱼,活动,不仅身边有美女陪着,小桌上也是摆满了汽水、啤酒、高档水果、中华烟,还有卤凤爪、盐水花生之类的下酒小菜,琳琅满目的吃食。

周胖子接过一个美女递过来的墨镜,架在了肥大的鼻梁上,然后靠在躺椅上,顺手抓了个大苹果,也不削皮,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王学平和高成秋就显得很斯文了,他们不慌不忙地用面粉搅伴着事先预备的蚯蚓,然后一甩长杆,将带饵的鱼线,垂入水中,这才缓缓地靠上了躺椅。

崔柳对钓鱼不感兴趣,笑眯眯地找了一个看着很顺眼的漂亮大姑娘,大谈文学,谈写诗,谈人生。

钱东方酷爱钓鱼,做好了鱼饵,撒了线之后,就坐到了折叠的小凳子上,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只要鱼儿上了钩,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秦华则拉着马青山的一边啃凤爪,一边喝啤酒,两人唠起了天下大事。谈话间,秦华看得出来,马青山对王学平的能力和为人,十分推崇。

当秦华听说,县开发区的利润,居然比县级财政收入还要高的时候,职业病立时发作,专业性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了出来,把马青山给问得额头直冒冷汗。到最后,简直就是答非所问,不知所云了。

傍晚时分,柳银河和县财政局长赵洪杨闻讯赶来,两个小圈子,一群人围坐在桌边,一边吃着新鲜活鱼做的一鱼三吃,一边互相敬酒,气氛融洽已极。

高成秋和王学平碰了个杯,借着酒劲,小声对他说:“老弟,有机会帮我引见一下那位吕三小姐吧?”

王学平眼眸一闪,他心里明白,靠着金有工,高成秋即将上任区长,可谓事业有成了。但是,高成秋要想更上层楼,就不能仅靠金有工了,必须另外搭上省里甚至中央的硬关系和大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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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重大转机

第122章

重大转机

如果换个人提出这种要求。王学平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高成秋不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而且也都有深交的意思。

这个就颇令王学平感到头疼了,他想了想,说:“高兄,等有机会了,我一定把你介绍给吕三小姐。”

高成秋也知道提出这种要求,有点为难王学平了,不过,他其实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想试探一下,王学平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答案揭晓了,王学平确实没把他当作是外人,高成秋兴致大好,嚷嚷着换上了大杯,和王学平连干了三杯。

吃过饭后,在马青山的亲自带领之下,几个人来到了水库招待所。

这是一栋五层的小楼。外表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走进大套间之后,众人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室内的陈设都十分的考究,布置得典雅大方,客人住在这里,颇有些宾至如归的感觉。

分配好房间之后,大家各自找自己的目标聊天,套交情。混官场的本质,其实就是混人脉,熟人越多越好办事。

县财政局长赵洪杨因为有大量财政方面转移支付的问题,需要秦华帮着解决,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殷勤备至。

周胖子自然认识柳银河,以前去市局开会,两人经常见面。今天恰好碰到了一块儿,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

论身份地位。周胖子是区委常委、区委政法委书记,而柳银河则是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两人旗鼓相当。

在官场上,最讲究的就是对等的原则,周、柳两人地位相当,两个人交流起来,就没有任何障碍了。

在官场上,等级制度是极其森严的,每个层级都有自己活动的小圈子,轻易不能越界。

如果。一个厅级的官员经常出现在处级的官员聚会的场合里,会被人视为自降身份,是一种辱没身份和地位的表现。

得知周胖子今年才四十岁出点头,柳银河摸着脑袋笑了笑,说:“周老弟爬得快啊,我都五十多了,才混上个局长干干,官运远不如你啊!”

周胖子眯起眼睛一笑:“我也是运气好,赶上了干部知识化年轻化的大浪潮。不瞒柳局你说,这还真是多亏了我老丈人指点得好,我还在干派出所长的时候,就偷偷去地拿了电大的文凭,结果,局里要提拔的副局的时候,我有本科的学历,而那个对手却只是个中专生,这就占了先机了啊!”

对于周胖子说的小段子,柳银河半信半疑,有文凭提拔快,这没错,但如果没有硬后台撑腰。所谓文凭的价值其实为零。

高成秋拉着王学平的手,相对坐到了沙发上,很诚恳地说:“老弟,我也不瞒着你,现在老板基本定了盘子,过完年,就放我去云北区当区长。以后啊,你在区里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尽管来找我,我这个做老哥的,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姓高!”

今天吕紫心上演的一幕好戏,深深地震撼了高成秋,当初,他自己只能坐在何三公子家楼下客厅里枯等着,而王学平却能够获得何三公子的亲自召见,这种福气确实令人羡煞啊!

后来,何省长竟然又把王学平给叫到了省里,还给了张亲笔批示。那份批示,还是高成秋亲手交到金市长手中的。

尤其是,今天吕紫心当着冯爱国和周文广的面,表露出来和王学平的那份亲热劲,令高成秋十分眼热。

别看他脸上带着笑,其实心里正在翻江倒海,思绪颇多。

王学平拱着手说:“多谢高兄抬爱,以后,少不了给你添麻烦的机会。”

高成秋摆了摆手说:“你我是自家兄弟,别搞这些个虚套,我虽然只是个区长。但总还管着钱袋子吧,说话多少也能够算点数。”

王学平一听这话,隐约察觉到,高成秋对于金有工的安排他当区长,还是有些不满意。

一般来说,在首脑机关里面,市委副书记的秘书,一般可以混到副处级,安排下基层镀金,也多半是安排县委副书记,或是常务副县长。

高成秋因为是市长的秘书,目前尽管还是副处级,可是,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市长或是书记的秘书外放了,可以提半级使用。

同样是秘书,如果是市委书记周文广的秘书谢炎下放基层锻炼,就很可能直接坐上了区(县)委书记的宝座了,而高成秋顶多也就是个区长或是县长了。

后台决定头上的乌纱帽,书记比市长权重,享受的特殊待遇,也就很自然地多上不少。

“呵呵,高兄。你三十多岁就是区长了,我们严老板都五十多了,才当上县委书记,比起你的官运来,还真是差远了啊!”王学平有意点醒高成秋。人贵知足,这种牢骚话被他听见了还没所谓,要是让外人听见了,传了出去,对高成秋的前途,绝对没任何好处。

高成秋及时地醒悟过来,脸色一红。借着端杯喝茶的机会,算是掩饰了过去。

“高兄,我可先把话说头里了,象吕三小姐这种身份的人,不是我这种人随时可以约出来的,得看机遇了。”王学平有意自贬了一句,给高成秋打打预防针,以免他的期望值太高了,失望也大。

高成秋笑了笑说:“这个我是清楚的,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领情。”

王学平算是听明白了,高成秋相当热心于结识吕紫心,所以不惜拿话挤兑自己,以达到攀上高枝的目的。

已经劝无可劝了,而且王学平对于高成秋今天收了酒店老板的钱,用于赌博这事,十分的忌惮。

这还没下去干区长呢,就开始收人家钱了,将来真干了区长,哪还了得?

闲聊了一会,马青山跑来请他们俩一起去跳舞。

王学平也是很久没跳舞了,确实有点脚痒了,就和高成秋一起出了门,来到了位于顶楼的歌舞厅。

进门一看,周胖子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笨拙地迈着步子,活一头大熊抱着一只美丽的小白兔,那场景别提多滑稽了。

这时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笑吟吟地走到王学平的面前,伸出白嫩的小手,邀请道:“有机会请领导跳个舞么?”

与此同时,高成秋已经把一个姑娘给拉进了舞池,王学平无可无不可地搂着姑娘的纤腰旋转进了舞池。

几曲终了,那姑娘抬起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赞叹道:“领导的舞跳得真好,我都快跟不上节奏了。”

当年。为了能够跟上李小灵的舞步,王学平颇下了一番苦工夫,没想到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他浅浅一笑,说:“谢谢你的夸奖,很久没跳了,有点吃不消了,休息一会吧?”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女服务员自动地帮着启开一瓶汽水。

“谢谢!”王学平很客气地道了谢,一口气喝下大半瓶汽水,一边打着汽嗝,一边暗暗叫爽。

打量了四周一圈,王学平发现,柳银河的舞姿出乎想象的优美,一进一退之间,颇有种飘逸的感觉。

崔柳却没有跳舞,拉了个小姑娘,谈天说地,不时地把那丫头逗得乐不可支。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每个人的喜好各不相同,王学平摇了摇头,点上烟刚抽了一口,周胖子晃晃悠悠凑了过来。

周胖子抓过他摆在桌上的中华烟,摸出一支放在鼻端嗅了嗅,笑道:“学平老弟,我老周下午慢待了兄弟你,确实是我不对。我也不多说废话,以后在市里边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尽管叫我。我老周别的球本事没有,在市里还有几分薄面。”

王学平心说,老周还真是个人物呢,他这么一说,如果自己真把当时的冷遇放心里去了,反而显得心眼窄了。

周胖子是云北区局的分局长,官虽然不大,可实权却相当不小,将来说不定还真用得上老周。

王学平轻轻地将烟架到烟灰缸上,笑着说:“我今天一见了周局你……”周胖子哈哈一笑,打断了王学平的话,“什么狗屁周局?以后叫和成秋老弟一样,叫我周胖子好了,我爱听。”

“这可不太好吧?”王学平心说,这才见了第一面,就叫你的浑号,有点不太好啊。

“哈哈,学平老弟,你是瞧不起我周胖子,还是怎么的?我就喜欢自家兄弟,叫我胖子,越听越滋润,心里美得慌。”周胖子故意瞪起两眼,盯着王学平一阵猛看。

王学平发现周胖子不象是玩假的,心想,不就是个称呼嘛,你想套近乎,我就成全你好了。

“胖哥,那以后真有事,我直接去找你了啊!”王学平来了折衷,避开了胖子这种难听的称呼,直接叫他胖哥。

周胖子一听这个,乐了,大声叫道:“拿酒来,我要和学平老弟,痛饮几杯。”

女服务员倒满了几杯酒,周胖子举起杯子和王学平重重地碰了一下,豪爽地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舞场散了之后,周胖子他们继续搓麻,王学平和柳银河、崔柳还有钱东方,四个人各占据一方,开始玩两副牌的双扣。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送走了高成秋他们之后,刚坐进车里,却接到了徐扬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市里一趟,有要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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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好色的本质

第123章

好色的本质(求月票)

按照王学平的安排。徐扬在云州市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又在城郊找了一栋独门的小院。

这套两室一厅,是市交通局的老职工宿舍,小区内的环境还不错,是徐扬留下来自住的。

这两年,市交通局连续搞了几块地,新修了职工宿舍之后,局里有职务有实权的干部都搬进了新居,老房子就拿来出租。

位于城郊的那座独门小院,则是留下来给王学平使用的,表面上的说法是商量重要事务的地方。其实呢,徐扬心里也很清楚,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方便王学平和林洛施幽会,属于小院藏娇的那种类型。

王学平坐车进了市区之后,把秘书郝刚和司机刘师傅安顿在了宾馆里,自己打车就来到了小院。

推开院门,王学平走了进去,迎面就见了几丛绿竹随风摇摆,小院四周摆了不少花草,院子里也很宽敞,至少可以停下三辆小轿车。

小楼高两层。墙面上贴着白色的马赛克,一看就知道是,是富裕农民之家。

王学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四周都是独门小院,他即使开了车来,也可以直接停进来,而不需要担心停在马路边上,招惹是非。

走进厅堂,王学平看见徐扬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就笑着说:“我说兄弟,你倒是蛮会享受生活的啊。”

徐扬早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这时抬起头,撇了撇嘴,说:“这房子租金不便宜啊,一个月就要五百块呢,你小子是钱多得发烧。”

王学平坐到他的身旁,晒然一笑:“才五百块,你就嫌多了?你还别不信,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徐扬望了眼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是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钱呐。你一出手就是三万块,我付了租金,为了布置这间房子,买了电视,录像机,又买了些零碎玩意和一些家具,居然还有两万多。现在的钱太值钱了。经用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好了,等你将来住进了大别墅,再发牢骚不迟。咱们现在先谈正经事。”

一提到正经事这三个,徐扬的脸色就严肃了许多,他深深地吸了口烟,说:“洪梦瑶家里的情况,我基本打听清楚了,一家四口人,挤在石头巷的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老房子里。除了父母之外,她还有个弟弟,叫洪勇。这个洪勇从小就不学好,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几个月前,洪勇因为聚众斗殴被云西分局的人抓去了。可是,没过几天又给放了出来,一点事都没有,气焰比之前更加嚣张,居然把邻居家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给强J了。洪家赔了不少钱,答应等那个小姑娘长大后,让洪勇娶了她,总算是私了这事……”

王学平静静地听徐扬的介绍,一言不发。心里却逐渐对洪家的情况清晰了起来。

家贫,不学好的弟弟,再加上人长得很漂亮,这一切都构成了洪梦耀投入史方怀中的基本条件。

“洪梦瑶在市边没有别的住处?”王学平关切地问徐扬,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个核心问题。

徐扬笑了笑,说:“这几天,洪梦瑶最近经常和一个长腿的小美女去同事家里玩。你是知道的,我在部队里干的是狙击的活,没搞过跟踪,不敢靠得太近,就担心打草惊了蛇。所以呢,她们具体在屋子里做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王学平笑了笑,心说,林洛施还真的不笨,这么快就搭上了洪梦瑶的那条线,这才几天,居然就有资格和洪梦瑶一起打牌了,进展很迅速嘛!

他抓牢了林洛施的心思,这丫头一心就想脱贫致富,住房子,买昂贵的首饰,过体面的上等人生活。

王学平把替她开公司这个大诱饵放了出来,以林洛施爱慕虚荣的性格,不上勾才有鬼!

好逸恶劳其实并不可怕,关键就看怎么调教了!以王学平对林洛施性格的掌握,他很有把握,只要假以时日,最终一定可以把这丫头教育成商界女强人。

爱慕虚荣也好。贪恋富贵也罢,从经商的角度来说,其实就是潜藏着的野心和欲望。

人就怕没有欲望!商人追求的就是利润最大化,不贪财就不会去挖空心思地节约成本。

“主要是这几天史方没在市里边,所以,你现在即使跟着洪梦瑶也恐怕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还是不能放松,必须一直跟下去。毕竟,咱们现在是在暗中搞调查,洪梦瑶还没有任何的警惕性,这就是优势了。”王学平点出事情的本质。

“我也琢磨过了,要想找到史方和洪梦瑶幽会的地点,短期内,恐怕只能靠林洛施来完成了。你还别说,你那个丫头的一对长腿还真是够迷人的呢!”徐扬听王学平介绍过林洛施的情况,只在暗中见过她一面,就对上了号。

“唉,我其实也是给逼得没了办法。早知道你会这么及时地赶了回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王学平大发感慨。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当年,你没追上张月蝉,颜面扫地,私下里不知道和我发了多少牢骚啊。你呀。本质上就是好色之徒,我未来的大嫂喜欢上你这种色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有着老同学这层关系,徐扬在私下里一点也不给王学平留面子,把他内心中的那个“小”给揭露无遗。

“嗯,当年我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把张月蝉按在身下,好好地玩她一玩,玩腻了再甩了她。可是,上一次在娱乐城里。看到了她过得很惨,我就不忍心了。”王学平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倒也是,咱们现在是双管其下,幸好你及时地摆平了那丫头,才有了如今的内外互相呼应的好局面。林洛施在里边使劲,我在外围监控着,相信迟早会拿到史方做恶的证据。”徐扬在部队里就是神枪手,要想练出好枪法,没有过人的耐心是不可能的。

“我说,你得尽快搞辆二手车,老是打出租车,终究是有些不太方便。”王学平说完话,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二十沓崭新的钞票,递到了徐扬的手里,“也别买太好的车,市牌的普桑车最实用,不扎眼。”

“成,我今天就去找人办几张假身份证,然后去转转二手车交易市场,找个‘兔子’帮忙,争取尽快搞部车回来。”徐扬也知道王学平的老姐在国外开了公司这事,对于他一口气拿出二十万这事,一点也不惊讶。

王学平明白,徐扬所说的“兔子”,不是后世的那种卖屁股的人,而是指靠着交警支队所属的车管所内部的关系,吃中介饭的这么一帮子人。

这时,院门轻轻一响,紧接着传来了林洛施甜甜地叫声:“老公,我来了,你快点出来嘛!”

王学平指了指后门,笑着对徐扬说:“兄弟,对不住你了,赶紧从后门闪人吧!”

徐扬摇了摇头,“好色之徒!”扔下这句话,迅速地从后门翻过院墙。闪得没了影子。

“小乖乖,想老公了么?”王学平笑吟吟地站在室内门,冲着林洛施张开了双臂。

林洛施纵体入怀,搂住王学平的脖子,亲昵地叫道:“老公,可想死小施施了。”

王学平不仅哑然失笑,小施施,这个昵称倒是蛮有创造性的。落一叶而知秋,他看得出来,仅仅只几天的上流聚会活动,使林洛施的思想发生了一些变化,知道主动地来讨好她的男人了。

不错,有进步!

两人搂在一起进了客厅,王学平靠坐到沙发上,林洛施嘻嘻一笑,张开两条粉腿,就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林洛施将一张嫩脸紧紧地贴着王学平的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边磨蹭着,一边腻声道:“老公,我这两天花了不少钱,你别怪我哦。”

王学平鼻内嗅到了一股香奈尔五号那种特有的幽香,心说,这丫头倒是蛮会享受的嘛,不是花的自己的钱,不心疼啊!

“呵呵,你是我的女人,花一点钱算得了什么?不过呢,我更希望,你将来花的是自己的钱。努力吧,争取早日成为公司的大老板。”王学平时刻不忘给林洛施灌水力争上游的信念,引导她走上正轨。

“嗯,老公,其实做生意也没什么难的,我看洪姐她做了副经理,其实整天没多少事情干,闲得发慌。所以,老是找人打牌。嘻嘻,老公,我给洪姐送了一只玉手镯,只花了五百块。”小丫头开始得意讲述着这几天的一些妙事。

洪梦瑶居然这么快就收了林洛施送的手镯,这就有点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了,他看了眼眉花眼笑的林洛施,心想,小施施其实很有些交际的潜力,只不过以前没人激发出来罢了。

这一次,王学平逼着她想方设法地靠近洪梦瑶,压力反而变成了动力,催促她多动脑子,多思考。

“小施施,说说看,洪经理是怎么收了你的手镯?”王学平对这个问题很关心,这事直接关系到了他后面的一些行动计划,不能不问清楚。

月票拿来,支持司空爆发!

第124章 你是我的天

第124章

你是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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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含笑着欣赏着怀里的美景,这小丫头脸蛋上虽然只薄施脂粉,但眉眼间淡紫色的眼影斜挑上眉稍,并点缀些许亮银片,原来妩媚动人的秋水明眸刹那间变为勾魂慑魄的神秘色彩,小巧却挺直的鼻梁下那张弧线优美的柔唇上涂了粉红中带点淡紫的唇膏,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上身是一件淡红色皮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开胸衬衫,胸前的肌肤细白如凝脂,在一条深陷的嫩白乳沟颤动间,而她那对敲挺的玉峰简直是呼之欲出;下身是一件黑皮短裙。露出罩着薄薄一层黑丝的修长**,那匀称丰润的小腿上套着半高筒的细高跟雪亮的黑皮靴。

俏丽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啊!

看得出来,这丫头来相会之前,做了精心的打扮,为的就是搏取他的欢心。

“嘻嘻,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老公你就问东问西的,也不亲亲你可爱的小施施?”林洛施双手住王学平的脖颈,红艳地小嘴嘟起老高,委屈,薄嗔的俏模样,令王学平浑身一片舒坦,下身逐渐就有了反应。

不会撒娇的女人,就等于是缺少了一个最大的征服男人的法宝!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喜欢女强人的男性,始终都是少数。

在后世,很多高学历、高素质、高收入的“三高”女性,找对象却成了“老大难”问题,面临着好女难出嫁的尴尬局面,确实是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的。

林洛施目前还处于会撒娇的初级阶段,却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潜质,王学平心想,再过几年,这丫头要是成了商界巨子,又会是一种什么光景?

王学平抱住林洛施绵软的身子。邪邪地一笑,凑到她的耳旁,昵声道:“那里还疼么?”

“呀!老公,你坏死了,人家……人家……嘻嘻……不告诉你……”林洛施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腰肢,惹得王学平心头火起,拦腰把小丫头抱了起来,大踏步地迈上了位于二楼的卧室。

将林洛施扔到了大床上,几把将她的外套给剥了下来,露出的来妙景,令王学平不禁眼前一亮,心火立时大旺。

这丫头那对令人血脉贲张修长圆润的**之上,罩了一层黑色的薄丝,展露出若隐若现地惊人魅力,勾人眼球,动人心魄。

这一刻,王学平的火焰彻底给点燃了,也懒得费力去剥连体黑丝了,直接拉破了股间的黑丝,把那条绣着一只可爱小兔的卡通小底裤拨到了一旁……

王学平几下就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将两条绝代**架到肩头。纵身一顶,伴随着一声小猫般的娇吟声,迅猛地攻进了那鲜嫩艳红而又潮润的所在……

突然间,林洛施缠在王学平腰际的两条**伸得比直,强烈的抽搐起来……

良久,良久之后,林洛施终于停止了呻吟,湿淋淋的秀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和脸颊上。

林洛施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像个小猫似的瘫倒在王学平的身上,嘴里不知道在喃喃什么,好像是在叫老公。

王学平得意地一笑,男人的威严,在征服这丫头的时刻,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抬手在林洛施丰腴挺翘的圆臀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个粉嫩的所在,立时显出了五条淡淡的红痕,王学平邪邪地一笑:“小施施,吃饱了么?还要不要?”

林洛施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子,望着王学平,哀哀地求饶:“老……老公……人家身子软得不行了,连手指都懒得动了,饶了小施施吧……”

“呵呵,小东西,看你还敢逞能不?”王学平的大嘴吸住了她微微发红的耳朵根子,轻柔地舔弄了几下。

小丫头敏感之极的身子,一阵抖颤,连连喘气着,“老公。小施施服了,再不敢胡闹了,我……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想觉觉……”

王学平点上一支烟,惬意地吸了一口,再看小丫头的时候,发现她就这么软软地伏在他的怀中,沉沉地熟睡了过去。

仔细一看,王学平不禁啼笑皆非,小丫头的小嘴里淌出晶莹透亮的水丝,好死不死地正好滴在了他的胸前。

等林洛施从熟睡中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完全地黑透了,她腻在王学平的怀中,扭股糖似的,缠着他撒娇,“老公,你真坏,我要你赔……”

王学平心中一动,故意问她:“小施施,你要我赔什么?”

“让人家想想嘛,我还差一只金戒指,两条金手链,两条金脚链……”林洛施一股脑地说出了她想要的东西。却没发觉她伏着的宽厚胸膛已经渐渐变冷。

“林洛施,你真想要这些东西的话,我马上就买给你。不过,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你的男人,还是别的什么人?”王学平一把推开了林洛施娇软的身子,挺身坐了起来。

林洛施仰起小脸,这才发现,王学平的脸色铁青,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

“老公,你怎么了?我……我只是……”林洛施完全顾不上遮挡住身上不着寸缕的妙相。两下就爬到王学平的面前,惶恐不安地拉住他的手,小声问道,“老公,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啊,你别生气了,我再不敢了……”

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小手,王学平冷冷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女人,要时刻牢记,你的身份很高贵,不是一般的高贵。即便你不开口,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只不过,不许你向我提出任何条件,尤其是在床上,明白么?想不明白的话,你可以回去慢慢地想清楚!”

“呜呜呜……”林洛施这才明白,因为什么触怒了王学平,心里委屈得不行,不由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林洛施只是一个劲地哭却一句话也不说,王学平看出她的心里小有不服,于是加重语气,冷冷地喝斥道:“不许哭,要哭就回家哭去!”

抛下这句硬梆梆的话语,王学平开始穿衣着裤,很明显,这是要走了。

林洛施心里急得不行,连滚带爬地扑到他的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叫道:“老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该找你乱提条件,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我再不敢了,我真的再不敢了……”

“嗯,知道错在哪里了?”王学平冷冷地瞥了眼匍匐在脚下的女人。沉声问道。

“老公,你饶了我这一遭吧。我知道错了,今天,我故意打扮成这样,就是想讨你的欢心,然后让你带我去买一些好东西……”林洛施不是傻瓜,看出王学平是真怒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藏在她心里的小心思,一股脑地抖露了出来,一丝一毫也不敢隐瞒。

“林洛施,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你男人,不是外面的等着挨宰的凯子。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王学平的话象冰刀一般深深地扎进了林洛施的心窝,吓得六神无主,一张小脸比白纸还要白上数倍。

林洛施可怜巴巴地点着小脑袋,连声说:“老公,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别抛弃我,我好怕啊……”

“嗯,知道错了,那还有救!跪到床上去,把屁股翘起来,我要动家法!”王学平冷冰冰下达了指令。

林洛施乖顺地趴跪在了大床之上,将雪白浑圆的臀部高高地顶了起来,闭紧了双眼,等着王学平施行她还不知道的所谓家法。

“啪……”王学平挥着大手,用力地扇在了林洛施的肥臀之上,灯光之下,五根手指印,清晰地印了上去。

林洛施疼得冷汗直冒,哀哀地小声抽泣着,却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可怜之极!

“不许哭!”王学平收起同情之心,挥舞着大手,揍完了左边一瓣臀,接着收拾右边一瓣臀,把个小丫头打得好惨。

林洛施的一张小嘴死死地咬着枕头,任由眼泪淌个不停,却不敢哭出声,一声接一声地闷哼着撑了下来。

两瓣雪臀被王学平各揍了二十下之后,这才收手,冷冷地吩咐道:“自己去卫生间洗干净了再出来,你这张猫脸,看着就腻味。”小丫头抽抽噎噎地就这么光着身子进了卫生间。

洗了很长时间,林洛施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乖顺地躺在了王学平的身侧,小声道:“老公,你别生气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嗯,过来!”王学平朝她勾了勾手指,让她重新趴到他的身上来。

王学平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已经被打肿了的两瓣臀,脸色和缓地问她:“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老公,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也会给我一切……”林洛施依然带着哭腔,象一只乖顺的猫咪一般伏在王学平的怀中,喃喃地诉说着她的全新认知。

“嗯,这就对了,现在,告诉我,你那只玉手镯是怎么送给洪梦瑶的?”把小丫头整服了之后,王学平开始询问正事,那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第125章 挖坑和开战

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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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和洪姐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所以我前天把她拉到了珠宝专柜那边,让她帮着我选一副手镯。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对那种玉手镯很感兴趣,不时地瞟上几眼。于是,我就一次性买下了一对,拿在手上把玩的时候,故意装作不留神的样子,摔了一只。当时啊,洪姐虽然没说话,我却看得出来,她很心疼。所以啊,我就故意装出很懊恼的样子,想把另外一只也给摔了,洪姐吓坏了。赶紧就把我拦住了……嘻嘻,后来啊,那一只很自然的就送给她了……”

林洛施的这一番话,听在王学平的耳内,颇为赞赏,于是,轻柔地在她受了伤害了臀部上摸了又摸,柔声问道:“还疼么?”

“疼呢!老公,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小施施再不敢了!”林洛施的小脑袋拱在王学平的胸前,磨蹭好了一阵子,“老公,以后我再犯错了,你就动家法好了,千万别抛弃我……”

“嗯。”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细腻的背脊,吻住她那张艳红的小嘴,好好地爱抚了一番她有些受伤的幼小心灵。

第二天凌晨,林洛施还在熟睡之中,王学平已经坐上自己的专车,赶回南云县。

静静地靠在后座上,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心说,昨晚是不是对林洛施太狠了点?

可是深入细致地思考了一番之后,王学平觉得自己没做错,林洛施这个小妮,身上的缺点太多了,贪恋富贵。爱慕虚荣,不用细数就是一大把。

这些小毛病,如果不在现在这个阶段,及时地予以遏制。将来,很可能在她的身上,会出现大问题。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王学平不想在女人身上栽跟头,那就必须有所行动,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加紧调教林洛施,正此时也。

昨天的小题大做,王学平的根本用意就在于,尽快把林洛施调教成既忠心,又可以派上大用场的得力助手。

目前的格局还小,将来纵横驰骋在省市政坛,甚至更高一级的权力场里面,每一步都不能出大错。

何尚清那么强悍的背景,依然在对手的暗算之下,黯然落败,何况他这种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子弟呢?

想到这里。王学平心想,洛施,我的女人,你快快地成长起来吧,昨天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未来还有更大的考验等着你和我呢!

王学平一想起林洛施送手镯给洪梦瑶经过,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小妮子能够找出这么巧妙的送礼方法来,还真亏她想得出来啊!

经过昨晚的交流,王学平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把这个小丫头收进囊中,确实是明智之举。

只要林洛施始终牢记昨晚的教训,更加谨慎地去接近洪梦瑶,王学平认为,不出一两个月,必定会有一些决定性的收获。

更重要的是,林洛施至今还蒙在鼓里,王学平让她接近洪梦瑶的目的,其实意在扳倒史方这尊大佛。

王学平到了办公室,还没抽完一支烟,开发区副主任薛文就敲门进来,反手带紧了房门,走到王学平的身边,神神秘秘地地汇报说:“主任,古文强已经押着从意大利进口的热灌装饮料无菌生产线,在昨天夜里运到了开发区,我也悄悄地安排不懂行的建筑工人,把全部的机器设备都给搬进了饮料生产车间……”

王学平听了这个好消息,心情不由大爽,扔了支烟给薛文。然后由衷地笑道:“老薛啊,你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将来,我一定会向县委给你请功。”

薛文的心头不禁一热,心想,向县委请功,其实就是向严书记推荐他了。

王学平虽然在新区那边受了点小小的挫折,可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严书记主政南云,王学平肯定会坐上开发区主任的这张宝座,那么遗留下来的常务副主任这把交椅,就颇令薛文心动了。

说句老实话,在王学平调来开发区之前,薛文对于仕途上的进步,已经看得很淡了。他一无靠山,二无钱财,本以为前途已经没有希望了。

可是,自从王学平来了之后,对薛文一直另眼相看,并且还把暗中发展饮料这项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就令薛文打心眼里感受到了,王学平对他的器重。

“主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跟着您干。我这心里就是舒坦,哪怕不请功,我也决心一直跟着您好好地干出一番事业来。”王学平听了薛文的表态,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自从薛文投靠过来之后,更深一个层次地向他表明心迹。

王学平站起身子,拉着薛文的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很诚恳地说:“老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王学平再厉害,没有你这样的好帮手。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主任,生产原料我都组织回来了,就存放在最靠近我们县的南江县。咱们是不是抓紧时间调试好设备,尽快组织生产?”薛文有些跃跃欲试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反问道:“刘家的罐头厂降价多长时间了?”

“我每天替他们记着呢,到昨天为止,正好是一个月了。”薛文按照王学平的安排,一直十分关注刘家罐头厂的一举一动,他连想也没想,脱口就说出了准确的时间。

“嗯,时间还早,刘家父子俩,这些年靠着搞建筑,确实赚了不少黑钱。老薛,我也不瞒你。如果不是老刘很聪明,做的事情牵连上了咱们县委办的刘子和刘大主任,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去掏了他的老窝。”王学平给薛文交了个底。

薛文叹了口气,说:“主任,其实呢,刘五篙在城关镇那边干的一些破事,我即使远在开发区,也早有耳闻。刘子和在县里边的名声不太好,却从镇长一跃成为了县委常委、县委办的主任,你也确实不好动啊!”

他这话说得比较隐晦,王学平却听得很清楚,说白了,严书记也是百密一疏,只注意到了刘子和的能力,却忽视了这家伙一直和刘五篙在暗中勾结着,大捞建筑行业的好处。

城关镇政府的新办公大楼,几乎每两年都要大修一次,其中要是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令王学平感到难办的是,正面出击固然可以一举拿下刘五篙,却会把刘子和给牵连了进去。

刘子和如果是普通的科局长,王学平恐怕连眼皮都不带眨的。直接就动手了。可是,老刘是严书记亲自推荐给市委的县委常委。

王学平心里有数,把刘子和刘五篙一起斗垮之后,必然会影响到严书记在全县干部群众心目中的威信。

另外一点也很重要,王学平和刘子和都同属于严系的骨干。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自家人闹窝里斗了。一旦消息传了出去,对王学平的声誉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

王学平现在的想法就是,来个一箭双雕,既要保住刘子和的位置,又要把刘家的钱财吸个干净。

薛文想了想说:“主任,咱们可以先不生产成品饮料,不过冰红茶和冰绿茶的浓缩液,倒是要抢先生产出来,以便大规模展开生产之用。”

“嗯,老薛,你这个想法很不错。我看啊,这场和刘家罐头厂的拉距战,很可能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可不可以这样,先在科研所那边提炼茶饮料的浓缩液?”尽管保密工作已经做到了家,但毕竟涉及到的人员有点杂,王学平还是担心会提前泄密,所以就考虑利用科研所那边的力量,来抓前期的浓缩液生产。

薛文本人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之一,他仔细地想了想,有些担忧地说:“科研所的生产能力毕竟很有限,我怕到时候赶不上生产进度啊!”

王学平笑了笑,提醒道:“老薛,要不你今晚再辛苦一趟,把提炼浓缩液的设备,转运到科研所那边去?”

薛文的眼前立时一亮,猛一拍大腿,笑道:“我的思想还是僵化了一些,这个办法好!”

一个大难题就这么给解决掉了,两人相视一笑,刘家的罐头厂恐怕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这时,秘书郝刚敲门进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汇报说:“老板,刚接到的消息,市规划局今天上午全盘否定了我们开发区报送上去的几项新规划。”

“哦?知道是什么原因?”王学平立时皱紧了眉头,马上意识到这事请颇有些蹊跷。

在以前,市规划局也否决过一些县里的规划方案,可是都要事先暗中打个招呼,说明一下。从来不象今天这样,搞了个突然袭击,弄得他们措手不及。

“老板,我在市规划局有个老同学,大学时代是同一寝室的好朋友。我已经打电话找他问过了,是咱们新区规划分局的曹群跑去市规划局大闹了一通,市里本来已经同意了我们开发区的方案了,结果又给推翻了。”郝刚原原本本地把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认真地听完汇报之后,非但没有拍案而起,反而淡淡地一笑:“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郝刚也比较了解王学平的脾气了,听了这话,他心想,县官不如现管,曹群在县里和老板斗,还没开战,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这个蠢货居然干出这种傻事来,其中恩怨就已经深到不可化解的程度了,最终,必然会以一方地彻底倒下而告终。

第126章 市委大秘

第126章

市委大秘(一更送上,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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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的贴身秘书谢炎打电话通知王学平。让他中午赶到市委一招去,两个人好好地扯一扯政务中心的事情。

自从那天偶遇了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周文广之后,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谢炎才来找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也就明白了,市委书记周文广对于推广政务中心,其实并不如金有工那么热心。试问市委一号高度重视的事情,秘书有胆子一连耽搁好几天么?

十一点半左右,王学平赶到市委一招,来到了约好的三楼。女服务员问清楚了王学平的姓名,又认真仔细地看了他的工作证,这才领着他进了303号房间。

这是个小套间,客厅大约有二十平米的样子,靠墙边摆了一溜八十年代的老沙发。

王学平随意地坐到了一张单人沙发上,点上烟,心想,这里恐怕就是谢炎这位市委大秘用来会客的地方了,只是故意搞得这么寒酸,就有点过了。

喝了口女服务员泡的茶,王学平察觉到,这是一种陈年的旧茶,虽然也是龙井。不过却差了不少档次。

看样子今天要受冷遇了!王学平的脑海里一闪过这个念头,就再也挥之不去。

果然,从王学平坐进室内,一直等到中午一点半,谢炎始终没有露面。

王学平静静地喝茶抽烟,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高成秋身上,这位市长秘书倒是和谢炎的这种做派有些不同,相对而言,要平和许多。

看来,当官必须要当一把手啊,仅仅从安排的去向来看,谢炎就比高成秋要高上一格。区(县)委书记和区(县)长,看起来是同级别的干部,其权力和地位却相差甚远,完全不可等量齐观。

王学平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刚准备把服务员叫来,让她送点饭菜来,室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

“呵呵,小王啊,让你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一直陪着周书记接待外宾,到现在才抽出空来,连口水都没来及喝。”谢炎进了门,就向王学平解释了一大通。

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嘴上却不会说出来,平静地笑道:“谢主任。谁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也没等多长时间,不碍事。”

两手轻轻一搭,谢炎就迅速地抽回了手,王学平就想,不愧是市委大秘啊,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相对而坐,谢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学平的面部表情,发现他一脸的平静,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悦的神情。

谢炎暗中点了点头,这小子别看才混到了副科级,养气功夫却还不错。

那天,周文广打了吩咐下来之后,谢炎就想马上留下王学平,和他长谈一番。说句老实话,谢炎本人对于政务中心这种新举措,是举双手赞同的。

现在,政出多门的现象,屡见不鲜,谢炎自己也觉得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

只不过。谢炎多长了个心眼,找人打听了一下王学平的个人背景,这才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南云县委书记严明高的前任贴身秘书。

考虑到严明高是代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马,谢炎就多了一些顾虑。

当初,金有工还是市委党群副书记的时候,和周书记的关系很密切,两人一直是常委会上的战略盟友,经常联起手来压制当时的市长。

可是,自从金有工当上代市长之后,他和周文广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除了两位当事之外,谢炎和高成秋也看得出其中的奥妙。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权力划分和平衡的问题造成的隔阂。

党委管宏观和人事,政府管微观和钱袋子,可是,在现行的体制之下,重大事务都必须上市委常委会上讨论决定,市委书记又是常委会当然的主持人,自然要在会上发言表态,无形之中就会或多或少地插手到政府口这边的事务中来了。

这就好比是嘴唇贴着牙齿缝一般,总有被咬破皮的时候,矛盾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

领导关系复杂了,秘书就得注意了,尤其是王学平这种拐了几个弯的关系,谢炎就更加的慎重从事了。

“小王,说说看,你们县开发区在推行政务中心的过程中,都有哪些好的经验?”谢炎翘起二朗腿。摊开手边的笔记本,两眼望着王学平,心里却有些惋惜,屁股决定脑袋啊,这么好的经验,恐怕很难在云州推广开来了。

王学平感受到谢炎的冷淡,心里也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推行政务中心的要点,一一摆了出来,涉及到一些具体的弊端也给谢炎分析得很清楚。

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王学平就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把整个过程完整的描述了一遍。

谢炎沉吟了片刻,心想,这个小王确实颇有些能力,不仅会干,而且还会说,说得还很有条理,是个人才啊!只可惜,派系斗争害死人呐,这样一个人才,他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小王,别拘束。来抽支烟!”谢炎信手扔了支烟给王学平。

王学平伸手去接,却捞了个空,那支红塔山就在谢炎的眼皮子底下,掉到了地面上,滚到了好几圈才最终停了下来。

谢炎能够伺候好周文广,一步步爬到正处级市委办副主任的位置上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看了眼前的一幕,心说,这位小王还真是个聪明人呐,表达不满的情绪,也可以做得天衣无缝。让他挑不出理来。

没接着烟,掉到了地上,这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可是,这事放到特定的环境之下,就显得意味深长了,只有当时人才明白其中的涵义。

感受到王学平并不畏惧自己是市委书记秘书这个事实,谢炎很快就联想到了吕紫心的身上。他心里暗暗一叹,有这样一位大小姐撑腰,自然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了。

谢炎放缓了脸色,笑着扔了支烟给王学平,王学平这次接得又稳又准。

“王主任,上次,吕紫心小姐来市里采访的时候,对你颇多赞扬啊!”谢炎故意抛出了这个话题,想引王学平说话。

王学平明知道谢炎的心思,经过从早上到中午所受到的冷遇,对于他自己的处境,也早已看明白了。

今天和谢炎这一聊,不过是应付面子罢了,起不到任何的实际效果,说多了其实就是浪费口舌。

“呵呵,我的运气不错,和吕三小姐见过几次面,吃过一顿饭,应该算是朋友吧。”王学平坐了半天的冷板凳,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故意遮遮掩掩地不把话讲清楚。

谢炎的心里就嘀咕开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仅凭吕紫心那天当着省委宣传部长冯爱国的面,对王学平那副亲热的样子,就可以想见,两人之间的关系,绝非王学平自己所说的普通朋友关系。

谢炎心里懊悔不已,发现自己故意冷落王学平,市委大秘的架子好象摆错了地方,不仅没有压制住王学平,反而把他自己逼到了很尴尬的地方。

按照谢炎的揣摩。市委书记周文广的意图是,让他摸清楚王学平和吕紫心之间的关系。

现在,王学平用很简单的语言,只一句话的工夫,就把谢炎后面的问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王主任,这都到了午饭的时间了,咱们吃了饭再聊吧。”谢炎笑着向王学平发出了邀请。

王学平见谢炎这么快就转过弯子来了,心想,别说你只是书记秘书,就算是市委书记我也不见得怕你。

“呵呵,你是大忙人,我就随便在外边吃点东西吧,马上还要赶回县里去开会。”王学平有意推脱了一下,看看谢炎怎么应对。

谢炎很世故地一笑,说:“再怎么重要的会,也得吃了饭再走吧?要不我给县委办去个电话,帮你请个假?”

王学平心想,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吃你一顿饭吧,笑了笑说:“既然谢主任这么看得起我小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打打市委领导的秋风。”

听了王学平的俏皮话,谢炎觉得这个家伙蛮有趣的,抛开分属于不同的阵营这一点不谈,谢炎倒还想交交他这个朋友。

谢炎领着王学平就到了市委一招的小餐厅,两个人坐在包间里,很快,菜就上齐了。

王学平打量了一下饭桌,发现尽管是四菜一汤的标准餐,可是,盛菜的却是不锈钢的小脸盆,菜肴堆得象小山包似的,两个人压根就吃不完这么多。

谢炎笑着说:“按照市里的禁酒令,中午是不让喝酒的。不过,既然你大老远的来了,咱们就喝点小啤酒,漱漱口?”

王学平也不好太不给谢炎面子,毕竟他是市委书记的心腹。尽管目前两人的地位还相差很远,但以后说不准会在一起共事,有些事情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呵呵,那就一人一瓶吧?”谢炎也不想多喝,王学平的提议正中了他的下怀,“好,就一人一瓶。”

“王老弟,以后来市里办事,记得和我联系一下,只要我有空,一定陪你喝上几杯。”谢炎举起手里的酒杯,与王学平轻轻地一碰。

王学平马上就明白了,谢炎这是在玩折节下交一类的把戏,而且,称呼也从小王到王主任,现在又成了王老弟。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既然谢炎的态度变得这么“诚恳”,王学平一点也介意拿吕紫心来做文章,忽悠他一下!

第127章 了结的时机到了!

第127章

了结的时机到了!(二更,求月票)

半瓶啤酒下了肚。谢炎打开了话匣子,笑道:“学平老弟,你知道,那天冯部长在酒桌上是怎么评价你的么?”

来了!王学平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冲着谢炎高高地一举,笑道:“冯部长是堂堂省委常委,我才是个副科级的小干部,这八杆子也打不着啊!”

一般人如果遇到了这种情况,肯定会询问冯爱国的评价,可是,王学平却回避了这个问题。

谢炎见他故意推脱不说,心里反而起了好奇心,笑道:“冯部长也没说太多,就是年轻有为四个字。倒是吕三小姐,对你很推崇啊,吃饭的时候,一直谈及你。”

王学平一直对吕紫心接近他的目的,有些摸不太清楚,不论是家世还是财富,吕家都远远超过了他,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吕紫心有什么理由对他这么抬举呢?王学平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答案。

“谢主任,我和吕三小姐之间其实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帮我说话。”王学平说了实话。

谢炎却是绝对不信的,他摆了摆手,说:“你呀,不是个老实人呐。算了,咱们吃饭,改天约个时间到你的地盘上,咱们好好地聊一聊。”

王学平心中一动,想起了何杨儿子结婚的那事,就笑着对谢炎说:“谢主任,后天我表哥结婚,你要是有空的话,我就上市里来接你,沾沾喜气?”

谢炎思考了一阵,笑道:“如果周书记后天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带个大红包过去,借借你表哥的喜气。”

“呵呵,只要你去了,就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红包就免了吧。”王学平也是当秘书出身的,知道谢炎的工作就是围着市委周书记转,周书记休息了,他才得空。

“礼尚往来,不管钱多钱少,都是一份心意。”谢炎是城市里土生土长的干部,天然就有些瞧不起县里的干部。认为他们都是土包子。

没想到遇见了王学平这么个怪种,受了冷遇一点也不恼怒,反而镇定自若,仅仅这份定力,就让谢炎觉得此人不可小看。

当然了,最核心的还是,谢炎身上背着周书记交代下来的任务,不套出王学平和吕紫心的那层关系,他没法子去交差。

谢炎也不是傻子,他这一去,其实就在无形之中替王学平长了面子。市委书记的秘书亲自参加的婚礼,看在县里的干部们眼里,是个什么感受,那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经过今天的这一番交谈,谢炎发现,王学平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却是个绵里藏针的狠角色。

“谢主任,那我就替我表哥谢谢你的盛情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不可能在乎红包的那点小钱,王学平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罗嗦什么。爽快地接受了谢炎的好意。

恐怕他已经猜到了我叫他来的目的了吧?一想到这里,谢炎心里就有些不太自信了,捧起酒杯,哈哈一笑:“一回生二回熟,今天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又是同一桌子吃饭,叫什么主任,就显得太生份了。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就叫我谢哥好了。”

谢炎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王学平的心里就有了些感慨。这个世界上,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离开了权势和金钱,还真不行!

“谢哥,感谢你这么丰盛的招待,我敬你一杯!”王学平端起酒杯,与谢炎碰了一下。

谢炎抿了口酒,若有深意地一笑:“这么大的喜事,如果把吕小姐请了去,岂不是一件美事?”

王学平心念一转,吕紫心老在身边打转,也不知道打得是什么主意,不如去试探她一下?

“呵呵,谢哥,我倒是想请她去县里玩一玩,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王学平故意把话说得很活,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余地。

谢炎倒是上了心,鼓励道:“只要心诚,我相信吕小姐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她的心思。谁知道呢?我去试试吧!”他是真心想试探一下吕紫心,老这么被动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主动把问题给解决掉,也好心安呐。

王学平有一种预感,吕紫心始终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于这种藏在暗中的非敌非友的巨富之女,他一直深怀戒心。

吃过饭后,谢炎匆匆忙忙地走了。王学平就应约去见徐扬,两人坐到茶楼里,闭门密议。

徐扬抓了抓脑袋,有些苦恼地说:“我去私人电信营业厅那里买了部中文BP机,套了下店老板的话,发现洪梦瑶的传呼号是127的全国漫游号,注册地点是在省城钱州,本地查不到她的详细留言资料。”

王学平略微一想,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挑眉头,笑道:“如果她的传呼号是本地的,我们还真有些棘手,只要一查,就很可能惊动了史方。现在倒好办多了,派人去省城查一查。就不那么显眼了。”

“哎,是啊,就凭你和柳局的那种关系,打个招呼,派个民警出趟差,这事就给办了。”徐扬摸了摸鼻子,恍然大悟。

“呵呵,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惊动柳局啊?随便找个人就去办了!”王学平的心情很爽,开心地笑了起来,事情有了进展。换谁都得高兴啊!

“我说兄弟,派去的这个人,必须要可靠。一旦走漏了风声,我倒不怕,你就有了**烦了啊!”徐扬有些担心地提醒王学平注意。

“呵呵,老徐啊,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不打无准备的仗,是我一贯的做事原则。我找的这个人,是柳畅,柳局的亲儿子。这小伙子蛮有正义感的,我只要把情况和他详细一说,他肯定愿意帮忙。”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什么的笑容。

“咳,你小子太阴损了!柳畅在县局里办个手续啥的,就和玩似的,比别人至少容易十倍不止啊!”徐扬摇了摇头,为王学平的这个安排,暗暗叫绝。

“嗯,局长的公子,就算是所长也得让他几分,把手续确实也比别人容易许多。不过,这仅仅是我考虑的一个方面,主要还是,那小伙子业务能力超强,人又可靠,难能可贵的颇有正义感,见不得那些丑恶的事情。”王学平一一分析过后,徐扬益发觉得此举甚妙,叹了口气说:“你呀,鬼点子太多了!用人也有一套,将来肯定能成大气!”

“瞧你那小样,我就算做了省长,咱们还是兄弟。”王学平没好气地横了徐扬一眼。

徐扬嘿嘿一笑:“那是,你小子心眼多,整人的歪招多,讲义气却是没得说!当年,班上的同学,谁不夸你?”

“人在官场。难免要身不由己地做点腹黑的事情。不管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我就是我,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王学平的心态很平和,这年头做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

就好比作者写书一样,众口难调。有的读者喜欢纯情,有些爱好小人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王学平立志后宫,那也是不可动摇的。

道理是一样的,人生在世,酒色财气,王学平宁为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呵呵,我看见林洛施那丫头走路的姿势很有些怪异,你也太猛了吧?”徐扬开玩笑说。

“咳,这个就不便告诉你了,嘿嘿!”王学平尴尬地轻咳一声,自家的闺房,还是不说为妙,徐扬这家伙观察得也太仔细了一点吧?

“哦,对了,二手车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给兔子塞了一千块钱,让他帮忙代办,应该这周内,就可以拿下车的事情。”徐扬说的这个消息,又是一个好消息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这事办得漂亮,有了自己的车,你我办事就都方便多了。”

“学平,现在林洛施跟在洪梦瑶的身边,我远远地看了,两人相当的亲热,有说有笑。看那个样子,八成可以拿到有用的线索。”徐扬仰起脸,说出了他的判断。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当时也确实是在冒险,没想到那丫头,还真的很能干,这么快就接近了洪梦瑶,还送给了她一只玉手镯,确实有做社交的天赋。不过,她走的是内线,你这个外线也丝毫不能放松,该盯着还得盯着。我和市委大秘谢炎闲聊的时候,听他说过,金市长和史方这家伙,明天就回市里了。我估摸着,不出这几天,史方应该会去找洪梦瑶的。这老东西在国外憋了那么长时间,久别胜新婚嘛!”

徐扬闻言,精神立时一振,笑道:“守了这么久了,终于要到见成效的时候了!”

“嗯,我明天要开个经销商大会,就先赶回去了!”王学平一口喝干净杯中大茶水,率先离开了茶楼。

刘家的罐头厂一直在搞降价,为了配合他们的更好地开展‘工作’,王学平已经在上个月让高名盛给各个经销商下了开会通知。

会期两天,食宿全包,就定在了明天上午召开。

坐回到车里,王学平闭目养神,心里却想,刘虎啊,咱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兄弟们,坑已经挖好了,就等着刘虎往下跳了,月票也砸来吧!今天的四更,已经完成了两更,剩下的两更,晚上24点之前,一定送上!

第128章 好戏连台

第128章

好戏连台(三更,求月票)

PS:不多说了。提前完成了三更,第四更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兄弟们,司空是个守信用的汉子,兄弟们也别让俺寒心,继续加油砸月票,帮助司空冲上更高的席位!谢谢了!

“吕组长,明天我县开发区的罐头厂要召开一次经销商大会,想请你派个记者下来采访一下,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王学平找出吕紫心的名片,拨通了她的大哥大。

吕紫心一听是王学平的声音,不由一楞,这家伙一直是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主动跑来联系她?

你既然要招惹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吕紫心想到这里,笑着说:“好啊,你说的这事很有些新闻价值,也甭派别人了,我卖你个面子,亲自过去一趟好了。”吕紫心借着王学平的邀请。来了个顺水推舟,没想着正好中了他的下怀。

“吕组长,我知道你事情很多,就不必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吧?随便派个小实习的记者过来就行了。”王学平故意以退为进,婉言谢绝吕紫心的到访。

吕紫心心想,我不让你多欠点人情,将来怎么好利用你替本姑娘办事?

再说了,你个死家伙,装得象个土包子似的。姑奶奶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仅仅买断下来的法国那几座硅铁红大矿山,就可以在一年内给你带来十几个亿的纯利润。

“呵呵,学平啊,你和我还分什么彼此啊,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就开车过去找你,记得请我吃饭哦。我还很忙,先挂了!”吕紫心不想给王学平反悔的机会,果断地撂下了电话。

王学平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盲音,嘴角不禁露出了神秘地笑容,我亲爱的“大舅”您就等着瞧好吧。

吕紫心,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呐?王学平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声,这个富贵女,还真是有些看不透啊!

王学平站到窗台前,眺望着远处的绿树,和吕紫心一起交往地过程象是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场景掠过心头。印象最深刻地却是那天在电梯里,用力地顶了她一下。

既然是大富人家的嫡亲女儿,身边不可能少了男朋友陪伴,应该不至于为了那么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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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名盛急匆匆地赶到了王学平的办公室,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汇报说:“主任,事情有些不妙了,我们请来的经销商,有很多都被刘家罐头厂给半道截了过去。”

“小高,你现在好歹是个厂长了,要沉住气,慌什么?”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脸色一沉,冷冷地注视着高名盛。

高名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小声说:“我确实有些着急了,我现在才知道,刘家早就知道了我们要开经销商大会的消息,所以派了许多人,在车站,码头。拦截我们的客户。这明天就要开会了,人才到了一半。现在大家都议论纷纷了,我估摸着,就连这一半,恐怕也是人心惶惶,不太靠谱了!”

王学平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微微一笑:“天塌下来了,有我撑着,你怕什么?有话坐下来慢慢说,着急上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鉴于高名盛还比较年轻,王学平担心他沉不住气,所以只是隐约地暗示过他要搞饮料,具体怎么搞,却一直瞒着他,没让他知道详情。

高名盛坐到椅子上,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指望他拿出个具体可行的办法来,没料到,王学平却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凡是想走的,你都别留。凡是留下来,想继续跟着咱们干的,我王某人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主任,我们好不容易开发出来的市场,就这么白白地拱手让人了?我真是有点想不通呐!”高名盛是真急了眼,霍地站起身子,把脸凑到王学平的眼前,“主任。罐头厂可是您的命根子啊。这么显赫的成绩,只要保持下去,顶多再有几个月,您就可以转正了。不行,我得想办法留下那些经销商!”

高名盛转身就想往外面冲,王学平厉声喝道:“站住!胡闹什么?坐下来,听我慢慢和你说!”

耷拉下脑袋,高名盛又重新坐回到了王学平的对面,嘴里喘着粗气,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呵呵,你当领导才几天?官不大,脾气倒不小啊!”王学平知道高名盛是为了他好,不忍心看着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从而影响到光辉的前程。

“听我的,沉住气,要不了多久,这些见利忘义的经销商就得哭爹叫奶奶地又找你要经销权了!”王学平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告诉高名盛,“估计咱们建新厂房的事情,已经被刘家父子知道了。只不过,他们现在一时还搞不清楚咱们要生产什么吧!”

“唉,主任,不仅是他们。就连我这个一厂之长,到现在为止,也还是一脑子浆糊呢!”高名盛不满地发起了牢骚。

敢向上级领导发牢骚,这本身就是一种亲近的表现,王学平视之为一种极大的善意。

国人的老传统是,见人说人话,见过鬼说鬼话,说的最多的是谎话,最不喜欢说的,就是真话了!

高名盛敢当面说真话,就是好样子。也不枉王学平栽培他的一番心意。

王学平抓起电话,把薛文给叫了来。

当着高名盛的面,王学平冲着薛文微微一笑:“老薛,你告诉名盛吧,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名盛啊,着急了吧?呵呵,别急,其实呢,我和主任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因为你事多,才没告诉你。现在啊,也到了揭开盖子的时候了。你听我说……”薛文就把王学平事先做的安排,小声地告诉了高名盛。

高名盛一听,马上转忧为喜,叫出了声:“太好了,早知道有这种妙招,我还急个屁啊!”竟然当着王学平的面,说了句粗话。

“嗯,不着急了?”王学平笑吟吟地望着高名盛,玉不琢不成器,相信经过这一次之后,他应该会成熟稳重许多。

高名盛感叹道:“主任,跟着您干事业,就是舒心,早早都把后路想到了前边,我没啥可说的,坚决贯彻执行您的指示就是了。”

“嗯,我现在对你就一个要求,装出很着急的样子,派出人手去火车站,汽车站,和轮船码头,当面锣对面鼓地和刘家抢客户,声势闹得越大越好。对于那些想和咱们谈条件的经销商,可以稍微让点利,给一甜头。如果还不满意,那就只有让他去另攀高枝了。”王学平这话一出口。薛文不禁暗暗点头,完全不做反应,刘家父子不见得会上当,适当地刺激一下,引刘家父子进套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高名盛高高兴兴地走了,王学平笑着对薛文说:“明天的大会,你来主讲,我旁听。”

薛文一楞,赶紧劝说道:“主任,我还是不要出这种风头吧?”

“你分管的就是经发局这一块,你来主讲正好合适,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呢。嗯,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另有大事要办。”明天的经销商大会,在王学平自己看来,在大局已定的基础上,不过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罢了,吕紫心这丫头才需要他花更多的精力去周旋。

薛文也和王学平处了一段时间,算是比较了解他的脾气了,知道他这人一向很低调,不太喜欢做那些大出风头的事情,就点了点头,答应明天做主讲。

“主任,我做主讲可以,不过,你明天必须要给大家讲几句话,让那些人也都搞清楚了,你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薛文这话说得很有水准,王学平禁不住笑了起来,拿手指着薛文,笑道,“你呀,拍马屁也比别人高明十倍,成,就依你!”

当天下午,吕紫心就赶到了南云县,而且直接报了王学平的名字,大模大样地就住进了县委小招。

王学平得知消息后,有点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不是凡品呐!做记者都做成了人精,居然知道政府所属的招待所的老惯例,那就是,只要报出有关单位一把手的名字,所有费用就自动挂到该单位的帐上,等着月底结帐了。

以吕紫心的身家,本不必这么干的,却偏偏总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王学平心想,这丫头不是一般的难缠,要小心应付了。

既然吕紫心已经到了南云县,王学平心里有了底,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拖住她,好好地利用她一把。

“谢兄,我是南云县开发区的王学平啊,对……对,是我,上次您和我说的,请吕小姐来喝喜酒的事情,她已经答应了,而且现在人已经到了县里,就住在小招里面……”王学平及时地打通了市委大秘谢炎的电话,把吕紫心已经到了的情况,告诉给了他。

“好,好,后天上午我一定去喝你表哥的喜酒!”谢炎得知消息后,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心里暗暗佩服王学平的神通广大,居然这么快就把正主儿给请到了南云那个穷县去了。

就在刚才,谢炎还听见市委书记周文广提及想引来吕家巨额投资的想法,如果他暗中把这事给摆平了,未来的仕途还需要发愁么?

第129章 和美女耍心眼

第129章

和美女耍心眼(四更搞定,月票砸来!)

司空没有失言,千辛万苦地完成了四更。不容易啊,手软如泥!唉,什么也别说了,兄弟们,还有月票的话,就砸给老黄牛似的大司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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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之后,王学平又直接给严书记去了个电话,类似吕紫心这样重要的人物,不汇报一下,说不过去。

严明高听了这个消息,大为振奋,吕家可不是一般的富豪啊,世界华人世界里面,第一富豪啊,就算是全球富豪榜也排在了前九位。

吕家的手指头缝里面,稍微露一点出来,南云县就可以吃得很饱了。

严明高当机立断,把王学平叫去了县委,要面授机宜,让他尽量拉来吕家的投资。

王学平向严明该汇报之前,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不过。当严书记提出一个耗资近亿的修建铁路公路两用桥的庞大计划之时,王学平还是给吓了一跳。

他心说,这么大的计划,县级财政目前根本就承受不了。当然了,从长远来看,进入新世纪之后,南云县最终还是修成了公路大桥,从保障南云县交通的畅通。

南云县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向西南和西北方向都通了公路。可是向东南的交通动脉,却因为南家河横阻在了中间的缘故,被中途切断了,只能靠着汽渡来维持南家河两岸的交通。

“严书记,这么大一个计划,吕家会同意么?”王学平心想,吕家多半对于修桥架路没有什么兴趣,而且这笔投资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一座桥就顶了全县五年多的财政收入,全县干部五年都不吃饭了,也搞不起来。

“呵呵,贷款修路,收费还贷嘛。只要能打通东南方向的交通大动脉,就不愁收不到费的问题。”严明高和蔼地望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如果不是王学平把开发区在短期内搞活了,他手头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钱去解决退休老干部的待遇问题,还有一些陈年积欠下来的旧帐,也靠着罐头厂的利润,多少还上了一部分。

所以。银行相对来说,因为开发区的关系,对县财政的还款能力多少有了点信心,放款额度也相应地放松了一些。这就给贷款修桥,提供了一条快捷的融资渠道。

“学平,我是这么想的,从县财政出两千万,但分期付款,再从银行贷个三千万出来,作为我们的自有资金。只要吕家愿意投资五千万的就足够了,可以让他们收费二十到五十年嘛,收了费我们慢慢地还贷款,反正都是国家的钱,不花白不花。”严明高的这种思想,在这个年代的市县领导里面,属于十分典型的一种投资理念。

不过,王学平却深深地知道其中的弊端,如果以县交通局为班底,建立收费站,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投资?

再说了,天朝的事情。向来是一个师傅一个法,一任领导一新招,后任不管前任的帐。

严明高在任的时候,政策还有延续性,一旦被调离,或是退休了,后任书记会不会乱搞,还真是个未知数啊!

“严叔,咱们能不能先建公路桥?铁路桥其实可以疏通一下铁道部的关系,让部里出钱来修,总比咱们县财政掏钱要划算得多吧?”王学平不想完全打消严明的积极性。他也认为修一座公路桥,打通通往东南各省的咽喉要道,将极大的缓解汽渡口的运输压力,对于发展县域经济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谁不想让铁道部出钱来修呢?可是,铁路的温暖总是照耀不到我们这种穷县啊!”严明高仰起头,叹了口气。

王学平很理解严明高的难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总要给地方留下点值得称道的政绩吧?

“严叔,这事不能急,您今天说了这个意思,我就向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尽量能够说服吕家能够参股进来。”王学平小声安慰着严明高。

严明高捋了捋头发,笑道:“学平啊,要不是你搞活了开发区的经济,每个月能够反哺县财政两百万的款子,我这个家还真不好当啊!”

“严叔,为您分忧,我责无旁贷!”王学平确实对严明高充满了感情,上次。如果不是严明高坚决地顶住了市纠风办的找碴,他现在恐怕已经背上了一个大黑锅了。

危难之际见真情,除了涉及到金有工的大事之外,严明高一直顺着王学平的意思,从不插手开发区的工作。

实践证明,严明高已经是王学平在县里最大的力量支柱,而且始终不动摇!

“嗯,你把我的意思,好好地和吕家的小姐说一下。然后,找个时间,我想单独地和她见见面,表个态度,把话谈透。”严明高仔细叮嘱了一番,才挥手把王学平给放走了。

王学平赶到县委小招,上了三楼,站到320房间门口,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了吕紫心清脆的叫声,“请稍等。”

“吱!”房门打开了,王学平看见的是一张脸上涂满了白胶的鬼脸,尽管明知道那四做的面膜,不禁还是给吓了一跳。

“你倒是挺爱美的啊!”王学平坐到了椅子上,只要一看见那张白脸。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借着喝水的机会,开起了玩笑。

“少来打岔!你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吕紫心一直等着王学平开口求她办事。

吕紫心详细地分析过了王学平的处境之后,发现,这个小干部目前还真没有什么事求得着她的,现在,机会来了,她自然要抓住了。

王学平有的是钱,县里又有严明高撑腰。市里还连上金有工的那条线,等闲之辈,还真的奈何不得他!

吕紫心不是没心机的女人,她曾经想过,找几个有权势的人出面整一整王学平。然后,由她出面来做好人,帮小王脱困,借此获得他的好感,让他将来卖力地替她干事。

可是,在仔细地分析过王学平的所有相关资料之后,吕紫心马上否决了这个曾经具有诱惑力的想法。

原因只有一个,在严明高面临危机的时候,王学平手无缚鸡之力,竟然硬是通过私下里的串连,扳倒了曾经一不可一世的土皇帝——李大江。

如果不是心志坚忍不拔的人,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大事来,以吕紫心的经验判断,类似王学平这种人,只能以情感之,以利动之,徐徐图之,不能性急。

归根到底,吕紫心要干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参与者没有超强的心志,成功的机率不会超过10%。

“呵呵,我本想让你随便派个小记者过来就行了,没想到,你却偏偏来了,我哪还有什么事情相求呢,只剩下感激了。”王学平也确实弄不明白,吕紫心为什么对他这么友善,不摸底的情况之下,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让她帮什么忙的。

严明高所提的修桥的事情,王学平其实另有打算,只不过时间稍微需要拖长一点罢了,压根就不需要上门向吕紫心求助。

吕紫心的脸上涂满了白色的面膜,王学平一时间也看不出她是个什么神色。不过,却从她沉吟了片刻这个举动,发觉她在思考。

“这么说来,我是自作多情了?眼巴巴地跑来让你戏弄?”吕紫心的语气很平淡。

王学平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不知道她是真怒,还是故作姿态,微微一笑:“紫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知道你是真心拿我当好朋友看,我这不是怕累着你了么?”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吕紫心隐约有点感觉,王学平这次主动叫她过来,是想探她的底牌。

“面对你这么漂亮的尊贵的女士,我哪敢说瞎话啊!”两个人都各怀鬼胎,嘴上却又十分亲热,这种场景要是让外人看见了,绝对会以为他们俩不是情人关系,就是多年的好友,关系一定是深不可测。

“我和你们李小灵,谁更漂亮?”吕紫心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这话太过暧昧了,简直就和打情骂俏没啥区别了。

“呵呵,都很漂亮。”王学平不是傻蛋,有意含糊其词,回避掉这个敏感话题。

他心里却对吕紫心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喜欢听别人的赞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些人看起来不吃马屁这一套,其实是因为拍马屁的境界不够。

“我肚子饿了,你们县里有些什么好吃的,说来听听吧?”吕紫心知道失言后,及时地转向了吃的问题上来。

“呵呵,我的好朋友紫心,除了天上的月亮,你想吃什么,都会尽量想办法的。”王学平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一直在猜想吕紫心的图谋用心。

可经过几次的暗中交锋之后,他发现,吕紫心外表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单纯得象一张白纸,其实心机颇深,说话间很难找到她的破绽,这就很有些头疼了。

“吃惯了大餐,本姑娘今天想换换口味,就吃大排档吧?最好能来点本地风味的烤肉串,要很辣的那种,我不怕脸上长豆豆!”吕紫心进了卫生间,洗去面膜之后,笑嘻嘻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活象一个天真烂漫的邻家女孩,哪有半点心机的样子?

第130章 大会召开

第130章

大会召开

王学平开车载着吕紫心。找了家大排档,点了几个本地的特色小菜,要了两瓶啤酒,两个人相对而坐,开始吃喝起来。

吕紫心尝了一口夫妻肺片,赞道:“味道真不错!”

“家常菜而已,我几乎每天都吃,没觉得有什么好啊?”王学平有些奇怪地望着她,心说,这丫头出身巨富之家,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居然会赞美一个和普通的本地菜。

“说你是土包子,你还不承认,我们家里吃饭,规矩可大了,老爹不动筷子,没人敢动。老爹放下筷子,大家都必须跟着一起放下来。唉,在家里的日子,可把我憋坏了。来了大陆,这才轻松了许多。再也不想回家里去待着了。”吕紫心开心地嚼着一根野菜,一边吃一边发牢骚。

听她这么一说,王学平想想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类似吕紫心这种富贵女,在外人面前,显得风光无限,其实心里何尝没有一部心酸史呢?

“呵呵,人呐,其实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没钱的时候,想钱多。钱多了,又觉得不自由,想过平民生活,矛盾的统一体啊!”王学平不知道吕紫心在家里的地位如何,只能泛泛而谈。

“哟,还真看你不出啊,说话蛮有哲理的嘛!来,为我们未来的大哲学家,干了这一杯!”吕紫心冲着王学平眨了眨眼睛,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仿佛会放电一般,不经意地触了王学平一下。

王学平抑制住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淡淡地一笑:“你是高处不胜寒,我这种土包子,也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娶个好老婆,好好地过日子就行了。”

“我说,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有风度的土包子呢!”吕紫心发觉王学平有意装傻,心里暗暗好笑。你的老底子,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住本姑娘,看我慢慢地把你收入囊中。

王学平听出了吕紫心话里有话,心想,以这丫头的能量,一定调查到海外的一些情况了,难道她是为了图财?可是,这不对呀,以她是老吕亲生女儿的这个身份,将来分的遗产最差也不会少于十几亿美元啊。

吃过饭后,王学平把吕紫心送回了县委小招。

吕紫心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没留他喝茶,随口道:“我来了这里,不想惊动地方的领导。不过呢,还是要替你考虑一下。你们严老板,我可以见一见,别人就不说了。”

王学平尽管已经猜到了吕紫心另有所图,但还是为她这话所触动,当即笑道:“难为你了,我很领情。”

“路遥知马力。咱们慢慢地交朋友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吕紫心灿然一笑,顾盼之间,那双电眼触死人不赔命!

王学平不敢多看,把头一偏,笑道:“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吕紫心见他转身欲走,就说:“明天什么时候开会?我去帮你呐喊助威!”

王学平转过身子,笑着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既然你想去凑个热闹,那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嗯,就这么说定了,拜拜!”吕紫心挥舞着小手,冲着王学平摇了摇,接着就关上了房门。

下楼的时候,王学平心想,吕紫心还真是妙人儿,有些话不需要他说,她就提前想到了,不愧是巨富之家熏陶出来的人才啊!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接了吕紫心,就直奔开发区的罐头厂而去。

“学平,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要开什么经销商大会?”吕紫心身处香港那个繁华的商业之都,从小又经过了严格的培训,对于商业上面的一些勾当,自然是驾轻就熟。

“呵呵,刘家的罐头厂步步紧逼,降价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了。我这不是着急嘛,所以把客户们都请了来,大家共商大计!”王学平丝毫不露口风。

吕紫心美眸一转,轻声一笑:“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这里边肯定有阴谋,而且还是大阴谋!说来听听吧?”

“哈哈,我就是个没见啥世面的土包子,能玩出啥花样来?”王学平故意装傻,却没有正面回答吕紫心的问题。

“瞧你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儿,你就得瑟吧!”吕紫心不过是有些好奇,随口问问罢了,对于县城里的经销商开会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她其实并不关心。

“我的好朋友紫心小姐,请恕我先卖个小小的关子,过不了多久,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的。”王学平一边开车,一边瞟了眼身旁的这位电眼美人儿,心想,也不知道将来是哪个男人有福,把这样一位双眼会放电的美人给抱到床上,轻怜蜜爱。

吕紫心垂着头,单手托着香腮,不知不觉间。会放电的那双美眸之中,充满了雾汽。

小车开进了罐头厂的大院,王学平停稳了车,随口叫道:“紫心,到了!”

没见她回应,王学平扭过头来,这才发现了吕紫心的异状,他心里微微一动,这丫头多半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见高名盛和薛文快步迎了过来,王学平冲他们微微摆了摆手,接着。抬起一根手指头竖到了嘴边,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薛文已经看见了坐在王学平身边的吕紫心,他十分机警地一把拉住了高名盛的手,小声说:“主任有事,你别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不近不远地站在车旁。

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坐在吕紫心的身旁,担心惊动了她,连烟都没点。

过了一会,吕紫心才醒过神来,迅速擦拭了一下眼角,掩饰道:“到了吧,咱们下车吧!”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昨晚没睡好吧,待会早点回宾馆,泡个热水澡,蒙头睡他个一天一夜,精神就会好的。”

“嗯,最近老是失眠,确实需要好好地大睡一觉了!”吕紫心明知道王学平有心替她打掩护,心里还是有些感动,这个并不帅气的清秀男子,心思倒蛮细腻的。

王学平看出了吕紫心发自内心的谢意,心说,要是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友善的关系,就很好了!

薛文和高名盛见王学平陪着吕紫心下了车,快步迎了上来,薛文小声说:“一共七十个经销商,留下来开会的才15个!”

‘还有这么多?”王学平很有些意外。商人都是逐利的动物,刘家那边不仅仅是大幅度降价,更把返利提高到了10个百分点。而开发区这边始终不降一分钱,也没提高返利,这些经销商居然没走,难道真的是为义不要钱了?

“其中有些人本来是很小的经商商,在名盛的扶持下,发了财后,心存感激。不过顶多也就七八个而已,剩下的人里面,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敢断言。一定有刘家的耳目。”薛文这么些年吃尽了苦头,所以做事总是格外的小心谨慎,比别人要多想上一两层。

“嗯,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咱们不管那么多,按照原计划执行就好!”王学平心说,如果没有刘家的耳目,这台戏就不太好唱了。

高名盛凑过来,低声说:“昨晚,我的文件柜,一定被人打开过,文件倒是一份没少。”

王学平微微一笑,问高名盛:“没让你换成保险柜,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高名盛叹了口气说:“主任,我心里很难过啊,都是您一手拉扯起来的骨干,居然有人临阵背叛,唉,贪欲难遏啊!”

“呵呵,你叹啥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无利不起早啊!”王学平安慰了一番高名盛,扭头分段提前赶到的郝刚,“你去通知一下柳畅,让他悄悄地带着专业设备来勘查一下现场,别打草惊了蛇。”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他!”郝刚接受了任务,马上走到一旁,拿出了大哥大,就给柳畅打电话。

吕紫心见王学平做这些布置的时候,也没刻意瞒着她,心想,你这家伙,是故意向本姑娘示威呢?哼哼,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在薛文和高名盛的簇拥下,王学平步入了会议室,会场上稀稀落落地坐了十几个人,气氛很有些凝重。

王学平坐到了主席台上之后,台下的这些人停止了交头接耳,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吕紫心懒得上台去凑这种热闹,随便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倒要看看,王学平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薛文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麦克风,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尊敬的各位客户,现在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的负责人王学平主任……”王学平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冲着台下微微一点头。

“我说领导们呐,我们都是冲着小高厂长的面子,留了下来。这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拜托,就别打官腔了,赶紧拿出一点实用的措施出来,救救急吧!”这时,台下的一个红脸汉子,突然站起身子,大声嚷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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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征服他(她)

第131章

征服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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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抬眼一看,发现那个发牢骚的红脸汉子,手舞足蹈,口沫横飞,情绪十分激动,心里也很理解,毕竟亏的都是自家的钱。

冲着要起身劝阻的高名盛摆了摆手,王学平拉过麦克风,笑道:“这一个月来,大家都跟着高厂长亏了不少,我很理解你们的难处。这次把大家请来,就是共商解决问题的办法。”

“王主任,我这个人是个大老粗,直人一个,说得不对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老郑十分感谢高厂长。这几个月来,广告一直不断,促销的措施也很得力,礼盒卖得相当火爆。厂子里的销售政策也执行得很到位。每个月的返利,不用打电话催促,就自动地按时打到了帐上,这都很好。我老郑也跟着挣了不少钱。只是,最近一个多月来,‘果孑园’的罐头动作很大,三瓶装的灌头礼盒从15块,一路降到了10块钱。可是,再看看咱们厂,一直是18块,始终不降价。我老郑没法子,只得偷偷摸摸地搞买二送一,亏掉了一大部分利润,这才保了一点销量……”红脸汉子一路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看样子,是想把这一个多月以来,受的苦一股子脑地倒个干净。

坐在王学平身旁的高名盛,苦笑着小声介绍说:“这是林水县的经销商,叫郑爱华,原本是个卖小百货的,有家十平米的小店。看我们的电视广告做得好,老郑东挪西凑,借了五万块钱,硬是求着我,接了咱们的经销权。这才几个月的工夫,生意就做得很大了,自有资本已经超过三十万……”

王学平微微一笑。类似郑爱华这种县城里的小经销商,一直是他扶持的重点对象。这样的人,别看自有资金少本钱小,他们一旦看准了商机,却敢于砸锅卖铁,义无反顾地投入进来。

商场如战场,其实也是赌场,只要眼光准,胆子大,抓住了一次机遇,就可以迅速地壮大起来。

郑爱华开完了第一炮之后,其余的经销商也都跟着开炮,一个接着一个地大倒苦水,整个会议倒变成了一场牢骚大会了。

吕紫心一直静静地坐在台下冷眼旁观。她发现,王学平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微笑,认真地倾听客户们的怨言,不时地还在本子上记录一番。

这个家伙,倒是颇有些大将风度啊,客户闹翻了天,他却稳坐钓鱼台。

应该是留有后手吧?不然,不可能这么泰然自若。

“呵呵。大家都说得好,而且都是心里话,我很理解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现在,我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们之前以及之后的亏损额,高厂长一定会据实予以核销的,由罐头厂全额承担。”王学平一出口就抓住了核心本质,只要罐头厂愿意补贴损失,经济上的利益有了保障,这些人还闹个什么劲呢?

在王学平看来,留下来的这些人,大多数还是想看看厂家会拿出什么有利的政策出来,存了观望的心思。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盯住了王学平的那张嘴,生怕听错了半个字。

“不过呢,既然厂子里兜了底,也需要各位作出一些努力。至于具体的政策,就请薛文主任给大家详细地讲解一下吧!”王学平扭头冲着薛文微微一笑。

薛文会意地站起身子,走到了演讲台上,摊开手里的文件夹,大声宣布道:“为了遏制住竞争对手的无理行动,我们经过慎重研究之后,作出了如下的决定,还请各位客户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

吕紫心有些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了一阵子,不由微微一楞。

她发觉,这个所谓的新政策。居然是让客户们提交一笔数额不小的预付货款。虽然有合同约定,滞销的产品,由厂家全额回收,但这就等同于是挖经销商的心头肉,哪有这么干的?

她心想,现在的销售形势很严峻,现有的产品恐怕都会堆积如山,还要这些经销商打款拿货,这是玩的哪门子把戏?

薛文还没念完文件,就有人坐不住了,大声嚷嚷道:“‘果子园’没希望了,不好意思,我就不奉陪了。”有四五个人,当场拂袖而去。

“王主任,仓库里堆满了货,还让我打款进货,这不是成心赶我们走嘛?”郑爱华实在是坐不住了,霍地站起了身子。

“唉,郑老板,厂子里现在也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困难,不得不找大家帮帮忙,借点钱,大家一起共度时艰!”高名盛很实在地点出了预付款的实质。

台下的人也都不是傻瓜。说白了,就是开发区罐头厂,现在面临着很大的资金压力,沦落到需要向经销商们借钱的地步了。

形势确实很严峻啊!

高名盛这话一出口,又有四个经销商不声不响地起身,离开了会场,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

吕紫心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不由皱紧了秀眉,心想,今天的会议。成了赶人会,那家伙还把我找来采访,这又是为了什么?

王学平打量着留下来的六个人,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问道:“高厂长,大家来一趟不容易,你领着大伙到县里的各个名胜古迹去玩一圈,散完了心,再回去和‘果孑园’开战。”

郑爱华大声嘟囔道:“这人都跑了一大半了,还开个屁的战?”

高名盛走到他的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郑,你的运气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没事偷着乐了,还发什么牢骚?”

“我说,这会就不开了?我仓库里的那些货怎么办?再说了,我也没多少钱,顶多预付十万块,就冲破了天了……”郑爱华一头雾水的大发牢骚。

“呵呵,走吧,走吧,回头我慢慢地和你们说道说道。”高名盛领着几个象残兵败将一样的经销商,出了会场。

“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哪有把自己家的客户往别人那边推的道理?”吕紫心刚才坐在台下,也听清楚了,和王学平展开激烈竞争的,是刘家的罐头厂。

“后路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凡是滞销的产品,均可以退回来。可是,他们都不信,我有什么办法?”王学平苦笑了一声,把两手一摊,作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吕紫心忽然露齿一笑:“别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我是看懂了。你故意向经销商借钱花,一方面是想把人赶到刘家那边去。另一方面,其实是想让刘家学着你这么干,是吧?”

王学平心头猛地一惊,表面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长叹一声:“帐上确实没钱了,打不起价格战呐!”

“咯咯,你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这些投奔过去的经销商,再加上刘家原有的经销商,至少上百家客户云集而去。如果刘家按照你提供的方法,如法炮制,只需要让一家客户预付十万货款,这就是过千万的一笔巨款了。万一市场形势有个风吹草动,啧啧,刘家父子手里的钱,全都变成了没用的罐头,那才叫哭都哭不出来啊!”吕紫心笑嘻嘻说出来的一番话,却让王学平浑身发凉,这丫头太聪明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点出了事情的本质。

“唉,刘家现在打得我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出货量几乎为零。我拿什么反击?”王学平有意试探一下,想看看吕紫心到底想通了多少个环节。

“咯咯,别人不清楚,我是了解你的。你这家伙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我刚才也想了下,罐头这种礼盒,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纯粹是靠包装来打开销路。如果我是做食品的,只需要投资很少部分的钱,就可以获得很大的收益了。有钱不抢,那才是大傻瓜。王大主任,还需要我继续分析下去么?”吕紫心已经想透了王学平的整个计划,吐了吐鲜红的舌头,“你呀,心够狠的啊,完全是想赶尽杀绝啊!”

王学平心里异常震惊,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吕紫心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丫头堪称是聪明绝顶。

如果有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王学平认为,自己恐怕就睡不安稳了!

摸了摸鼻子,王学平有意瞪着吕紫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重重地一叹,“紫心,和你这种神仙为敌的后果,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吕紫心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轻声道:“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希望永远都是!”

“咯咯,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是不是让本姑娘满意了!”吕紫心冲着王学平妩媚地一笑,那双会放电的眸子,瞟过王学平的身上,心想,我没看走眼,这家伙不仅城府很深,而且心狠手毒,是个成大事的料子。

王学平眼神复杂地瞥了眼吕紫心,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于她身上的威胁!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临上车前,居然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脑海里的想法,几乎完全一样,一定要征服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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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重大进展

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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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担心,刘家父子从经销商手里套了大笔的款子之后。不生产罐头礼盒了?”吕紫心有意刁难一下王学平。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我这边一路退货,市场销售形势又很旺盛,他不生产罐头礼盒,就不姓刘了!再说了,经销商给他的是预付货款,他即使挪用掉一部分,至少有一半还是要搞罐头吧?我只需要他用一半就好啊!”

吕紫心略微一思考,发现王学平肯定还有隐瞒的计划没说出口。

在吕紫心看来,王学平下的这个套里面,预付货款也好,赶经销商去刘家也罢,最终都要落脚到市场上的销售形势,一落千丈上面来。

“学平,你真有办法把握住市场啥时候会崩盘?”听了吕紫心这么一问,王学平心头一凛,这个电眼美女不是等闲之辈啊!

“哈哈,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这么多啊!”王学平打了个哈哈,就想蒙混过关。

吕紫心眯起一双电眼,仔细地想了想,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在市场上安排人去搞鬼,对吧?”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能搞什么鬼?”心里对于吕紫心的评价,却比刚才又高了不止一层。

“咯咯,如果换我的话,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行了,串货!”吕紫心最后说出来的这两个字,让王学平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紫心,你太聪明了!我只能是甘拜下风啊!”

吕紫心抿起小嘴,轻声一笑:“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那妩媚动人的风姿,格外的动人心魄,王学平不由一呆。

“学平,你为什么想做官?”吕紫心对于这个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家不是工人,就是小生意人,总得有个人在官场上照应着吧?”

“没个正经,又来这一套!”吕紫心见王学平避而不谈,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就没在勉强他。

王学平对吕紫心则是越来越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不管是相貌还是家世,或是身份地位,他们两个人都相差甚远,她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吕紫心经过了今天这件事情之后,越发坚定了要征服王学平的信念。王学平既有实力又有野心,做事非常果断,不拖泥带水,有了这些基本的素质,就奠定了将来利用他的基础了。

把吕紫心送回了县委小招。王学平驱车进了市区。

































“哗哗哗哗……”洪梦瑶一股脑地推倒了面前的麻将牌,笑吟吟地说,“十三么!”

“洪姐,你的火真好!我输得就剩下三百块了。稍等一下,我下去找个电话,让男朋友送子弹过来。”林洛施苦着个脸,付了帐之后,就和洪梦瑶打商量。

洪梦瑶今天手气特别好,牌局开始才三个多小时,就已经赢了三千多块,而且大多都是林洛施输的。

洪梦瑶心里一高兴,从包里拿出一部大哥大,递到林洛施的手边,笑道:“这都三更半夜的了,哪来的公用电话?就用这好了!”

林洛施甜甜地一笑:“谢谢洪姐了!”洪梦瑶冲她摆了摆手,指了指正对着客厅的阳台,“免得说我们偷听你和男朋友说悄悄,去那边打吧。”

徐扬坐在一辆二手的普桑车驾驶室里面,一边吸烟,一边等着林洛施打电话过来。

已是晚上十点多钟,腰间的大哥大终于响了起来。徐扬不禁微微一笑。

这个号码只有王学平和林洛施两个人知道,按照约定的计划,王学平不可能打这个号码,那就只可能是林洛施了。

果然,徐扬拿起大哥大定神一看,闪着绿光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了一个陌生的大哥大号码。

“快点送钱过来,我快输光了……”林洛施以为接电话的徐扬真是司机,说话的时候也没注意礼貌问题,张嘴就要钱,把详细地址告诉了徐扬之后,一个劲地催促他快点送钱过去。

挂断电话后,徐扬感叹了一声,心说,学平这小子泡的这个长腿妞,确实起了大作用。

如果不是有林洛施这个内线帮忙,要想拿到洪梦瑶的大哥大号码,除了偷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可能性。

徐扬自己在部队里压根就没有练习过偷窃的技能,临时找人帮忙,又担心泄露了机密。

再说了,即使真的把大哥大偷到了手,洪梦瑶换了号码,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现在好了,由于有了林洛施这个潜伏在洪梦瑶身边的内应,徐扬十分顺利地拿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号码。

“学平,号码拿到了!”徐扬操起另外一部大哥大,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刚从李小灵家里出来。得知了消息之后,马上笑出了声:“昨天下午没有白教她,好样的,干得漂亮!”

“我说,你昨天是怎么教她的,居然完成得这么顺利?”徐扬有些好奇地问他。

王学平笑着说:“其实很简单的。她告诉我说,今天晚上要陪洪梦瑶打牌。我就找了个理由,把给她的钱,拿回来大半,故意让她兜里只有两千多块。反正是比较大的业务麻将,她只输不赢,要不了多久就输得差不多了。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提出下楼找电话,让你送钱过去。洪梦瑶喜欢打牌,又是正赢得性起的时候,多半就会主动把大哥大借给林洛施用了。这一用,咱们不就掌握了号码么?”

“你这个心思太深了,对洪梦瑶的心态,把握得精准到位。让你利用了个够,那个小丫头至今还蒙在鼓里啊!”徐扬轻声一笑,心情相当的愉快。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林洛施年纪还小,做事情还嫩得很,告诉了她实情。搞不好就给泄露了出去,不如不告诉的好。”

“呵呵,那我送钱去了!”徐扬笑着就想挂断电话,王学平及时地提醒道:“车牌换了没有?”

“我刚才装作是修车的样子,已经把车牌给换了。等送完钱后,我再把车牌换回来。”徐扬的话,令王学平放心不少。

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注意细节,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送了钱给林洛施之后,徐扬当晚就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到了省城。

第二天一大早,徐扬就去了私营的电信商城。按照王学平的交待。他经过一番摸索后,花高价找了个行家,把两部大哥大其中的一部,改成了和洪梦瑶一样的号码。

“并机盗号”的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徐扬办完了之后,才意识到,这种业务其实才刚刚开始萌芽,王学平却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电话里听了徐扬的问题,王学平笑了起来,这就是重生的巨大优势了!

在93年那个年月,大哥大也才刚刚兴起不久,社会上掌握了“并机盗号”技术的,只是极少数不法电信奸商而已。

随着科技的发展,模拟手机暴露出了它的重大弊端,市场上出现了并机现象,即一个号码可以同时写入几部手机中分别使用,话费完全由主机支付,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盗号问题让每一个“大哥大”使用者都绷紧了保密和安全的神经。

发展到后来,甚至机主走在街上的时候,只要模拟手机正通着话,稍不留神,手机信息就可能被人用专用仪表截获,在机主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他人迅速炮制出一部又一部同一号码的手机,低价抛售到社会上,给原机主增加了巨额的话费。并机、盗号一时间成为用户咬牙切齿的问题,也导致了“大哥大”时代的终结。

王学平自从在林洛施嘴里知道,洪梦瑶藏了部大哥大这个消息之后,就存了要并机盗号的念头。

当然了,王学平不可能那么无聊,跑去占洪梦瑶的话费便宜,而是为了便于及时地掌握到常务副市长史方和情妇洪梦瑶之间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学平很慎重地告诫徐扬:“并了机的那部大哥大,除了坚决不能打出一个电话之外,你还要注意几个问题,第一是洪梦瑶接了电话之后,你才能接;第二是。一定要抢在洪梦瑶挂断电话之前挂机;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接电话的四周环境不适合,宁可不接,也不能打草惊了蛇……”

徐扬的心里十分震撼,王学平这家伙,做事情实在是太过缜密了,凡是需要提前注意的问题,他都已经完全考虑到了。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暗中的工作,做到了这种程度,如果还抓不住史方的马脚,那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请帖上写得很明白,今天下午2点钟,是何家的大儿子结婚的吉时。

王学平在上刚上班不久,就接到了市委大秘谢炎的电话,“学平老弟,我今天请好了半天假,中午之前就坐车去你们南云县。”

“太谢谢你了,还是让我去市里接你吧?”王学平故意问谢炎。

谢炎马上一口回绝了:“你只需要把吕小姐陪好就行了,市委办里多的是小车,我很快就过去了,见面再详谈!”

第133章 道喜的妙事

第133章

道喜的妙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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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炎见了吕紫心俏然立在王学平的身旁,心说,你们俩要不是情人关系,那才有鬼!

“吕小姐,真是巧啊,又见面了!”谢炎笑吟吟地伸出双手,吕紫心却视若不见,凑到王学平耳边,小声说,“你想利用本姑娘,可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哦。”

王学平心想,以这位电眼美人儿的智慧,肯定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

谢炎讨了个没趣,心里却不着恼,以吕紫心的身份和地位,摆点小谱,再正常不过了。

他很坦然地收回双手,笑着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王学平不可能象吕紫心一样,把谢炎晾太久。掏出兜里的中华烟递了一支给他,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吕紫心仿佛刚看见谢炎似的,伸出小手,笑道:“谢秘书,咱们又见面了。”

谢炎赶紧扔掉手里的刚吸了一口的烟,再次伸出双手,握住了吕紫心绵软的小手,笑道:“学平老弟家有喜事,我过来凑个热闹,喝杯喜酒。”

“哦,学平,你怎么没和我说啊?早知道我该准备一份厚礼了!”吕紫心白了王学平一眼,王学平嘿嘿一笑,冲她眨了眨眼睛。

谢炎见了这一幕,心里越发落实了一个猜想,王学平和吕紫心之间的关系肯定有鬼,他觉得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和金有工的秘书高成秋不同,谢炎很早就跟着市委书记周文广了。谢炎前后当了接近八年的秘书,从副科级的副主任科员,一步步成为了正处级的市委办副主任。

按照省里的惯例,市委书记秘书外放,最差的都是市里行局的党委书记,也有的是区(县)长。比较普遍的一种情况,书记大秘基本上会被安排下去当一把手。

这里头隐藏着一种具有现实意义的政治谋略!

市委书记派自己的秘书下去当区县的一把手,就等于是控制住了来自于这个县的人大代表和党代表,十分有利于市里的一把手掌握全市的大局。

三个人一齐上了王学平的车。谢炎相当有觉悟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后座留给了一直眉来眼去的王学平和吕紫心。

王学平的大舅何杨给大儿子安排的新房。是在红石镇,司机刘师傅就把车开上了南红公路。

“吕小姐,您这次打算在县里待多久?”谢炎扭过头来,探询吕紫心的行程安排。

吕紫心瞥了眼笑吟吟的王学平,心中忽然一动,笑着对谢炎说:“学平想让我帮着找找县开发区的一些闪光点,我可能会在县里多待一段时间。”

谢炎眼珠子一转,笑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到全市的各个区县走走看看嘛,也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闪光点。”吕紫心只是淡淡地一笑,没理会谢炎的变相邀请。

王学平心想,谢炎这话,就露了皮相了,有点不太符合市委大秘的角色。不过,从无利不早这一点来看,王学平认为,谢炎很可能是有求于吕紫心的地方。

小车很快到了红石镇,老远就见何家门口张灯结彩,路旁停满了各色各样的小轿车。

王学平故意没让刘师傅把车开到何家的大门口,而是直接停在了路边,他和吕紫心还有谢炎迈步走了过去。

谢炎现在满脑子都是吕紫心的事。也没注意到这里边的蹊跷。

儿子去接新娘子去了,何杨领着何毅站在门口,迎接从四面八方来的客人。

何杨拱着手接了一位邻居进门,刚一转身,就见外甥王学平领着一男一女,来到了面前。

何杨不禁一楞,心想,我没下请帖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何毅悄悄地拉了拉何杨的袖子,小声说:“姑妈那里是是我去下的请帖。”

何杨皱紧了眉头,正想训斥何毅,王学平他们三个已经到了身前,只得勉强换上一副笑脸,招呼说:“学平,你来了,快屋里坐!”

王学平看着一脸假笑的“大舅”,心里暗自冷笑,这笑容和当年何其相似啊!

当初,何杨压根就不想给自己的亲妹妹家下请帖,只是他没有料到,小儿子何毅居然背着他,去给王家下了请帖。

那年,也是王学平来作客,送了钱,却被领到了后院,何杨压根就没让他在高朋满座的厅堂里露面。

“大舅,我给您道喜了!”王学平将手里的红包,递到了何杨的手中。

何杨接过红包,一捏就发现了。应该是五张百元钞,在这个年头,算是一份重礼了,脸色不由一缓,笑着说:“里边坐吧!”转身就要领王学平进去。

这时,谢炎也递出了一只红包,客气地说:“恭喜您了!”何杨停下脚步,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有意没介绍谢炎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微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一个好朋友,听说大表哥结婚,就一起过来沾沾喜气。”

何杨平日里只和市政府里的一些私下里来往,和市委办这边几乎没啥接触,自然也就不认识谢炎是哪根葱了,只是觉得这人穿着还算体面,也没太在意。

吕紫心发现王学平只送了不到一千块的红包,心头一动,伸进坤包的那只手,已经摸到了五万块的那个大红包,却又停了下来。

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学平以及何杨的表情,吕紫心美眸一闪,又空着手离开了坤包,又瞥了眼不知内情的谢炎,心中若有所悟。索性一言不发地站在王学平的身旁,打算看看热闹。

何杨犹豫了一下,一想到今天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要来好些个领导,他又把心一狠,领着王学平三个人去了后院。

王学平一直不动声色地跟着何杨往里走,吕紫心眨了眨眼睛,心想,果然没有料错,哪有把来道喜的自家外甥往偏僻地界带的道理?

谢炎的心思都在怎么说服吕紫心,搞来吕家的投资上面。倒没怎么注意何杨的态度有何不妥。

后院里面,也摆了几张桌子,何杨故作亲热地对王学平说:“学平,这里都是自家人坐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委屈一下。”

“知道您忙,甭管我了!”王学平心说,还是钱的力量大啊,至少这一次比当年的待遇要稍微强了一点点。

“学平,你大老远地把我们带来道喜,就坐这儿啊?”吕紫心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故意刺了何杨一句。

何杨刚才忙晕了头,听吕紫心开口发了话,仔细看过去,不由一呆。他这才注意到,跟着王学平一起来的这个姑娘,竟然美得离了谱,他的儿媳妇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何杨正想找理由糊弄过去,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叫喊声,“老何,几位局长都来了,快点出来吧!”

“学平,你帮我招待一下,我去门口接待几位贵客!”何杨扔下这话,拔腿就走。

这时候,谢炎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皱着眉头问王学平:“学平老弟,你这位舅舅好象不那么亲热啊!”

王学平听出了谢炎话里有话,所谓的不太亲热,不过是官场上的外交词令罢了,翻译过来,其实就是疏远的意思!

“谢主任,我大舅这人一直在市里做生意,眼界很开阔,一向很会做人。今天估计忙糊涂了,又当我是自家人,所以就很随便了。”王学平信口敷衍了几句。

谢炎做了八年多的市委大秘,又是市委办副主任。属于人精中的人精,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是,王学平的解释又还占着道理,也就没说什么了。

吕紫心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挨着王学平坐到了桌子边,小声说:“既然这里是招待亲戚的地方,怎么没见有人和你打招呼啊?”

王学平心中一叹,这个电眼美人实在太过精明了,她恐怕已经观察到了很多情况了吧?

“呵呵,我们来早了点,亲戚们也许还没到吧!”王学平这话一出口,吕紫心算是全明白了,瞥了正在抽烟的谢炎,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想怎么利用他?”

王学平心里感慨不已,吕紫心的反应之快,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当着谢炎的面,王学平也不好直说,俯到吕紫心的耳边,小声说:“随遇而安!”

吕紫心当即心领神会,心想,所谓的随遇而安,一定是在谢炎不知不觉之中,狠狠地利用一把了。

谢炎冷眼旁观,发现王学平和吕紫心亲昵地说着悄悄话,心说,你们俩要是没有私情,我把谢字倒着写。

不过,谢炎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王学平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级的副主任,又在云州市的管辖范围之内。

以谢炎的能量,总有机会帮着王学平的忙,等有了这一层渊源,再让他帮着找吕紫心开口,就好说话了。

厅堂里面,热闹非凡,王学平坐在后院里,都可以听得见,“大舅”何杨那独有的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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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借力打力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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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紫心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在农村举行的婚礼,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王学平看了眼正在东张西望的吕紫心,心说,这个电眼美人看起来一副童叟无害的纯真模样,其实,鬼心眼比谁都多。

当初,面对李大江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王学平即使有过犹豫,却并不害怕。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王学平觉得自己很有些忌惮吕紫心。只因为,如今主客易位,吕紫心在暗,而王学平自己却在明处。

最核心的一个问题就在于,王学平至今没有想通,吕紫心对他这么友善,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吕紫心都没有理由和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走得这么近。

以王学平对吕紫心性格的逐渐了解,据他自己猜测,多半和他所掌握的海外的一些实力有关系。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更令王学平感到费解,吕家不是一般的富豪,而是顶级巨富。

吕紫心难道想要图谋他的那些资产?王学平想到这里,不禁暗暗摇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谢炎看了看王学平,又瞅了瞅吕紫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一对男女,怎么会走到了一块呢?姓王的小子有福气啊,勾搭上了这么一个两眼会放电的世家美女。

厅堂那边很快开始上菜了,端菜的大姑娘小媳妇端着托盘,络绎不绝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轮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端上来的菜已经没了热气。

谢炎本就没心思在乡下吃什么饭,来这里也不过是想和王学平套个近乎,顺便搭上吕紫心的那条线而已。

正好,谢炎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接通了一听,是市委办值班人员打过来的,向他汇报了一下值班的情况。

谢炎心里明白,要想获得吕紫心的支持,绝非一朝一夕的工夫,他挂断了电话,就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老弟,市里刚才通知我。省里来了老领导,我得去陪着,这喜酒就没法喝了。”

王学平在这里都待腻了,就等着谢炎的这句话呢,他满是感激地对谢炎说:“谢主任,你这么给我面子,连杯酒都没喝,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吕紫心瞥了眼王学平,心说,真是个虚伪的家伙,你现在是巴不得姓谢的赶紧走人,而且最好是从厅堂那边穿过去。

谢炎笑了笑说:“咱们兄弟之间,来日方长嘛,有的是喝酒的机会。”他倒是看出来,王学平的那位大舅态度很冷淡,却也没想到,今天的这一幕完全是王学平导演出来的,他已经被小王给利用了。

三个人起身往外走,经过厅堂门口的时候,王学平故意走到何杨的身旁,大声说:“大舅。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经他这么一搅,主桌的人一齐停下了敬酒活动,大家都望着王学平。

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老宋,眯着两眼望着王学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杨心里一寒,老宋可是常务副市长史方的嫡系,要是让他察觉到什么不妥,这生意就没法子继续做下去了,垫进去的帐款,恐怕都很难再收回来了。

“既然你有事,就先去吧,我这里有客,就不送了!”何杨站起身子,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仿佛很亲热的样子。

王学平转身见吕紫心领着谢炎一起走了进来,不由得又是一叹,这丫头太聪明了,她摆出了这种姿态,替王学平省了多少事?

“何叔叔,各位领导,你们慢点喝,我们先走了!”吕紫心笑吟吟地和满桌子的人打了个招呼。

大家见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本想开几句玩笑,可是,视线一触及她身后的那个人,不由一呆。

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几个局长副局长,赶紧站起身子,局长老宋先是一惊讶。紧接着,凑到谢炎的身旁,握住他的双手,用力地一阵摇晃,笑容可掬地说:“谢主任,这酒席才刚刚开始呢,你怎么就急着要走啊?”

“你们慢慢喝,我刚才在后院已经吃过了,有点事就先走了!”谢炎蹙紧了眉头,他发现,厅堂的主桌这边,坐的全是市政府的人,看样子,是今天的主宾了。

局长老宋惊诧地望了眼何杨,埋怨道:“老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居然和我打埋伏,谢主任既然早就来了,你怎么不请到这里来呀?”

何杨整个的惊呆了,他又不是傻子,老宋对面前这个谢主任的亲热态度,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谢主任,你这个市委书记秘书,人面挺广的啊。在座的你都认识?”吕紫心成心做怪,故意插话进来。

什么?什么?市委书记的秘书居然被他给安排到后院去坐冷板凳了?何杨难以置信地望着谢炎,两眼瞪得溜圆,呶嚅着嘴唇,傻傻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谢炎的心思压根就不在酒席上,只要能够和吕紫心搭上线,别说坐后院了,就算是让他亲自去端菜,也是心甘情愿的。

“大舅,你们慢点喝。我们就先走了!”王学平很平静地望着何杨,心说,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我要成心整你,就没这么便宜了。

老宋不想放过这次和市委大秘难得的亲近机会,一把拉住了谢炎的手,恳切地说:“谢主任,喝杯喜酒再走吧?”

谢炎摇着头说:“市委有急事,我必须得走了,以后找个机会再聚吧!”轻轻摇了摇手,松开了老宋的大手,转身就走。

“呼拉拉……”随着谢炎往外走,主桌这边所有人都跟着往外走,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何杨。

出了何家大门,谢炎依次和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几个人握手告别,临上车前,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道:“有机会到我家去坐坐。”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笑道:“只要你不嫌烦,我一定去打扰你。”

“你这话可不对啊,到了市里尽管直接去我家就是了!”谢炎本想和吕紫心握个手,却见她背着手仰望着蓝天,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登车走了。

吕紫心先上了车,何杨拦住了正打算钻进车里的王学平,急切地问道:“学平,你不能走啊,留下来帮我陪陪宋局长他们。”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大舅,我哪有那个资格,和人家大局长坐一桌?”轻轻地拂去了何杨那只无力的大手,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何杨望着绝尘远去的轿车,心里悔恨交加,他本以为王学平得罪了史方,仕途方面眼看就要完蛋了,所以才刻意要和王家保持距离。

却没料到。王学平居然不声不响地,领着市委书记的秘书上他家里来道贺,唉,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吕紫心发现王学平静静地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也明白他此时此刻的感受,家里有了这种趋炎附势的亲戚,换谁也不太可能高兴!

“为什么亲戚们都只认权势和地位呢?”吕紫心想到了自己家的那些伤心往事,不由感慨道,“我大舅比你家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学平的心情其实相当平静,他一直琢磨着和吕紫心整个的交往过程,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鬼。

吕紫心突如其来的感慨,却提醒了王学平,他猛然间想起了当年一件震惊港岛的大事,不由恍然大悟。

96年的上半年,王学平正在佛山参加作协的一个会,吃饭的时候,听港岛的一位作家谈起了最近在香港发生的一件大事。

吕家最小的一个女儿在婚后不到三个月,就联合自己的老公——加拿大著名的大富豪陈家栋,向她的亲舅舅贡正儒所掌控的贡氏集团发起了恶意收购的行动。

据说,起因是贡正儒当年差点逼死了那位三小姐的母亲。

经过两个多月的拉距战,吕家的小女儿和陈家栋因为资金链条断裂,双双落败,顷刻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结果,陈家栋申请破产,吕家的那位小姐却走了极端,选择了服毒自杀。

吕家最小的一个女儿,不正是坐在身旁的吕紫心么?王学平的一颗心,不由得一沉,对于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发生在他和吕紫心之间,种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终于有了比较透彻的了解。

“她果然看重的是我在海外所掌握的实力,难怪对我这么友善。搞了半天,她是想把我从小灵手上夺过去,等嫁给我之后,再诱惑我去和她的那位大舅决一死战!”想透了这一层,王学平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说,看样子,由于他的重生,导致部分历史发生了改变。

原本和王学平的生活没有丝毫交集的吕紫心,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她勾引的目标,也由那个倒霉蛋陈家栋,变成了王学平。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吕紫心这个女人很可怕,为了替她母亲报仇,吕紫心不惜以身体做诱饵,以牺牲个人的幸福为代价,与她大舅决死一战。

更可怕的是,吕紫心在遭到惨败之后,竟然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

第135章 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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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红颜多薄命呐!王学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扭头看了眼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吕紫心,心说,紫心,其实呢,你只要把行动放缓一年,贡家不用你去打,自己就垮掉了。

吕紫心察觉到王学平正在偷看她,心里暗暗有些得意。和李小灵相比,她的美貌并不逊色,而且以她的家世和地位,可以给王学平带来很多想象不到的好处。

在吕紫心看来,王学平是个野心勃勃,而且有真本事的男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这一类男人真实心态的写照。

在偶遇王学平之前,吕紫心已经暗中观察过不少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经过仔细地甄别,她发觉,那些二世祖也都有野心,但是,老头子依然健在。他们这些人手里真正掌握的财势却比她本人还要弱上不少。

大陆的那些红色公子哥们就更不用说了。在吕紫心接触过的公子当中,绝大部分都是蠢货,仗着老爷子的势力,上演着一幕幕官商勾结的闹剧,很难成大气候。

香港或是海外有些超级大富豪确实很有钱,甚至比贡正儒更有钱。可惜的是,这些人都是从腥风血雨里闯出来的商界老狐狸,绝对不会因为美色而干出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毕竟,吕紫心只是吕家的众多儿女之一,又是女儿身,绝无可能成为吕家偌大家业的继承人。

一次偶然的机遇,让王学平暴露在了吕紫心的面前,尤其是在她发现了保罗卑躬屈膝的那一幕之后,吕紫心开始注意到了王学平。

花重金买通了保罗的一个情人,经过一番巧妙的设计,吕紫心惊喜地发现,王学平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头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的商界大鳄。

随着调查的深入,吕紫心惊异的发现,仅仅半年多的工夫,王学平就从一文不名,一跃成为了身家超过一亿美元的巨富,而且他所掌握的财富正以几何倍数快速增长。

“学平,你在想什么?”吕紫心扭头冲着王学平一笑,刹那间所展露出来的绝代风华,令王学平不由得暗暗一叹。这么一个精灵般的女子,他怎么忍心看着她撒手人寰?

“我在想,咱们俩真有缘分,电梯里的偶遇,我至今记忆犹新呢。”想通了吕紫心的目的,王学平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怜惜地看了眼面前这个电眼美人儿,说起了俏皮话。

吕紫心听出了王学平话里隐藏着的调侃意味,不由想起了当初那羞死人的一顶,情不自禁地抬手在王学平的胳膊上扭了一把,轻啐一口:“大色狼!”

“哈哈,紫心,你可冤枉死我了!”王学平饶有深意地看着吕紫心,心想,紫心,我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次走上那条绝路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把你从悲惨的命运之中拉出来的,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半个月后,王学平忽然接到了市委党校的入学通知书。脱产学习时间为一年。

王学平从古文强的手里一拿到那份通知,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史方对他下毒手了!

古文强十分担忧地望着王学平,心想,脱产学习一年,等王学平再回到开发区里来,江山早就变色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文强,我去学习了,你这个新提拔上来的副主任,身上的担子就重了!”

虽然不知道严书记是否知道这个情况,王学平心里却明白,没人敢于公开反对去党校学习,史方这一招极其毒辣,令他无法正面对抗。

古文强收拾起私心杂念,咬着牙说:“老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应该联合起来,向县委反应情况。开发区绝对不能少了你这个掌舵人!”

王学平心里有数,这是古文强向他表忠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他是虚情还是假意,王学平都有必要安抚一下,于是笑着说:“放心好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天还是那片天!”

古文强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心想,小王主任这话确实没错,只要严书记还在县里掌舵,开发区就不可能落入外人之手。

等古文强离开了办公室之后。王学平拿起电话,就向严明高汇报了这个新情况。

严明高一听居然出现了这种事情,马上就火了,怒道:“太不象话了,你是县管干部,什么时候去党校学习,学习什么内容,都应该由县里来统一安排。有些人简直是乱搞,还有没有组织原则了?学平,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是县委书记,没给免职,开发区就一定由你来主持工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我的这个决心!”

挂断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脸色铁青的严明高就出现在了开发区办公大楼里面。

王学平马上安排古文强,把管委会领导班子成员,以及所有的中层干部都召集到了大会议室开会。

人员很快到齐了,严明高扫视了全场一周,板着脸沉声道:“自从王学平同志上任以来,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蒸蒸日上,所取得的重大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县委是非常满意的!”

在场的人听了这种气势磅礴的排比句。都十分震撼,堂堂县委一把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截了当地给王学平做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严明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视线扫过了在座每个人,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在开发区主要负责人的选择上,县委是慎重的,事实胜于雄辩,县委用对了人!”

王学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舒服,事实确实胜于雄辩。关键时刻,严书记是靠得住的!

接下来,严明高话锋一转,谈起了班子团结的问题:“同志们呐,开发区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我看呐,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同志们都紧密地团结在了主要负责人的周围。大家拧成了一股绳,聚沙成塔,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这种优良传统就应该继续保持下去。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严书记,您说的太对了。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王学平的同志呕心沥血地带领着大家伙一起苦干加巧干,哪有咱们开发区如今这么红火的大好局面啊?”古文强第一个站出来表了态。

薛文也起身说:“我坚决拥护县委的英明决策,紧密团结在主要领导的周围,努力把开发区的工作搞得更好!”

管委会的干部们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来,当面表态支持王学平,继续领导管委会的全面工作。

大家都明白,严明高当着面这么交待,其实就是下了最后的通牒,言外之意就是,谁不支持王学平,谁走人!

见大家都表了态,严明高破天荒地冲兜里掏出两盒中华烟,递到王学平的手里,笑道:“我看啊,在座的都是烟鬼,你替我分给大家。”

王学平起身把烟散给了大家,薛文点上烟,吸了一口,笑着说:“严书记,抽您的烟,就是提神醒脑啊!”

因为王学平大力推荐的关系,严明高对薛文已经不陌生了,以前还专门找他长谈过一次。

此时见薛文很上道。严明高的心里很高兴,笑着说:“咱们当领导的,首要的一条,就是时刻要保持头脑的清醒!”

古文强听了这话,心想,严书记这是先礼后兵啊,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谁要是头脑不清醒,站错了队,那个结局估计就会很惨了!

薛文获得了严明高的赞赏,心里也很高兴,笑着对大伙说:“只要坚定不移地跟着王主任干,我相信大家都会有前途的!”

王学平心想,薛文不仅技术能力过硬,而且头脑十分清醒,这话说得很漂亮!

要知道,当着县委书记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如果是平时,那是大犯忌讳的。

可是呢,薛文的话,放到现场的气氛之下,却等于是替严明高说出了他想说,又不能说出口的话,这就显示出了过人的政治智慧了!

严明高在开发区管委会讲的话,很快就传到了马三高的耳朵里了。

马三高冷冷地一笑:“曹群是个混球,狗肉上不得正席,居然使出了这么一个烂招出来,蠢才啊!虎子,你别管其他的,继续加大力度,把开发区的那个罐头厂给整得关门了,就是大功一件!”

刘虎双手捧着打火机,替马三高点上了烟,笑道:“马叔,在您的部署下,开发区的经济实力已经严重受挫,也没几天蹦头了。他们的客户,现在绝大部分都跑到我这里来了。王学平那家伙提醒得好啊,预付货款这一手,我还真没想到呢。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厂子现在已经收到了七八百万的现金,资金实力足够和王学平一拼了。”

马三高也很高兴,笑着对刘无篙说:“五篙老弟,小虎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刘五篙皱着眉头说:“马书记,我现在有点担心。咱们的罐头厂一下聚拢了这么多钱,万一罐头礼盒的销售不畅,那就成了大负担了!”

马三高把大手一挥,笑道:“宜将余勇追穷寇,这种关键的时刻,可不能有丝毫地放松啊!不过呢,咱们也不能把全部的资金都投入进去,必须要留一个后手,以防万一!”

以马三高的智慧,自然看得出其中有风险,但是,亏掉的只是刘家的钱,和他姓马的何干?

利用刘家的钱,打击王学平所掌握的经济实力,是马三高定下的挖根计划。这大半年来,马三高算是看明白了,在当前强调GDP和财政收入的大背景之下,不把王学平这个会赚钱的帮凶打倒,严明高很难被扳倒。

第136章 还以颜色

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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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严明高去开发区管委会发话的当天,县人大那边发生了一件惨事。

县人大的一个副主任带队,十几个县人大常委去杭州观光考察的途中,出了重大的车祸,重伤的不算,殉职的就达到了九个之多。

喜事变成了丧事,实在是令人做梦也没想到,令人不禁扼腕叹息!

严明高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指示马三高带着县委办的人,赶赴灾难现场,处理善后事宜。

前前后后,忙活了五六天,才算是把丧事给把妥当了。

这个时候,县里却传出了一种怪话,人民代表真是好,代表人民去花钱,游山玩水称考察……

县里一下子走了这么多的人大常委,必须要马上安排补选,以免影响年底召开的人代会。

就在县委组织部大规模地找人谈话,考察干部的时候。严明高把王学平给叫了去。

“学平啊,副科级也有大半年了吧?”严明高笑吟吟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心中一动,以他对严明高性格的了解,这样的问话,一定是另有奥妙。

“严叔,我的资历还浅……”王学平正想谦虚一下,严明高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客套话,笑道,“人大那边出了事,确实是坏事,不过呢,从辩证法的角度来看问题,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咱们是自己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姓史的明知道你是我的人,却几次三番地要整你,这不是故意给县委难堪嘛?”严明高慈爱地看了眼王学平,“你是我的前任秘书,又干出了这么大的成绩,按照道理来说,早就该提拔了。只不过,你上副科级的时间确实有点短,我只能看着眼里,记在心里了。”

“严叔,难为您了,这么替我着想!”王学平的心里很感动。在官场上,象严明高这样重情的领导,确实少有!

“呵呵,人大那边出了这么档子事,外边老百姓的评价不高,所以呢,县委打算充实一下人大那边的力量,增加几个年轻的人大常委,改变一下人大代表们的年龄结构。”严明高微微一笑,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

王学平豁然开朗,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严明高的暗示已经相当地明确了,这是要把王学平安排进县人大常委会了。

人大虽然只有举手支持县委决策的权力,可是,县人大常委们一般都享受着正科级的待遇,有些老资格的常委甚至是副处级。

王学平越琢磨,越觉得严书记的这种安排实在是高明,既帮他解决了正科级的级别问题,又让那些虎视眈眈盯着找麻烦的对手,例如,马三高之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安排丝毫没有违背关于破格提拔干部的组织原则,但手法却十分巧妙,既达到了提拔的目的,又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看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实在是很精辟!

严明高捋了捋头发,笑道:“有些人还是没弄明白啊,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护短!”

王学平明白,严书记说的有些人,指的就是史方。

按照王学平自己的估计,只要严书记还是县委书记,把他提拔到正科级的岗位上,其实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现在,令史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严明高居然为了王学平,不惜和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翻脸。

王学平倒是很理解其中的玄机,身为严系最得力的干将,严书记如果连他都保护不了,本派系的骨干分子,很可能就会因此而离心离德了。

更重要的是,金有工在市里撑腰,严明高的腰板就硬,不太担心史方玩出卡资金脖子的花样出来。

“补选的事就在这几天安排下来了,你去市委党校上学的那天,就是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了!学平,有点挫折不是坏事,别灰心,好好干,我对你的期望很大!”严明高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腿。然后站起身,坐回到了办公桌前。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去市委党校报到的截止日期,王学平离开家门,直接登车往市区而去。

严明高也不想太过高调,亲自去给他送行,昨晚在家里设宴款待了王学平和李小灵小两口,算是给他饯行,同时庆祝一下升职。

在王学平的推荐之下,严明高煞费苦心地安排薛文暂时主持开发区的工作。

这么一来,王学平即使身在市委党校,其实也牢牢地控制住了开发区管委会的大权。

市委党校位于云州市主城区西侧,距离市委大院不算太远。

小车减速驶入了党校正门口,王学平透过车窗发现,宣传栏上贴满了招生简章,什么补习班,进修班,文凭班的广告,贴得密密麻麻,十分扎眼。

郝刚已经来过市委党校两次,打听清楚了整个报到的流程,熟门熟路地指挥着刘师傅把车开到了一栋白色的五层楼门前。

下车后,郝刚在前面引路。王学平跟着他进了大楼。

上了三楼,来到教务科的门外,王学平从郝刚的手里接过了报到所需的资料,嘱咐道:“你先去车里等我。”

郝刚知道王学平不想让人抓住把柄,虽然他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了,在县里那是威风八面。可是,到了处级干部一大堆的市里边,就不算啥了。

王学平敲了敲教务科的门,隔了一会,里面才有人喊了一声,“请进!”

推门进去。王学平看见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正伏案疾书,他就走过去,笑道:“同志,我是来报到的。”

那人抬起头看了眼王学平,问道:“哪个班的?”

王学平介绍说:“是1994年度中青年干部培训班!”

“叫什么名?”那人有些好奇地看了眼王学平。

“王学平。”那人听王学平说出了名字,眉头马上皱了起来,紧接着,又舒展了开来,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来,“等着吧。”就低下了头,继续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碰了个软钉子,王学平也不以为意,坐到了那人的对面,顺手翻阅着摊开在桌面上的一张《参考消息》。

一张报纸,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地读了一遍,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人依然埋头笔耕不辍。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好奇,探头一看,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立时跃入眼帘,他不禁心头火起,这家伙居然一直在稿纸上画画,这就是故意整人了。

想了想,王学平故意没有惊动那人,故意装不知道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坐回到自己的车里,王学平拿出大哥大,就给高成秋去了电话,把情况这么一说。

高成秋一听,就火了,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金市长正在开会,我马上过去。”

党校距离市政府不远,高成秋不到十分钟,就坐车赶了过来,和王学平略微商量了一下,就独自去找学校里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校长孟知山。

王学平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坐回到画画的那人对面。进门的时候,王学平故意没关门,任由室门大大地敞开着。

“金老板的一个远亲今天要来党校报到学习,这不,把我给打发来了。孟校长,你是知道的,我时间紧,找你帮个忙,就想把手续办快点!”高成秋找到了孟知山,故意把金有工这尊大神给捧了出来,反正也不担心老孟敢去找金市长当面对质。

孟知山见高成秋亲自出面了,对他说的话,很自然地就信了十分,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王学平瞥见郝刚在门口一闪而过,知道高成秋已经带着党校的领导过来了,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子,走到那人的身旁,右腿悄悄地顶住了那人的抽屉,然后俯身下去,小声说:“都这么长时间了,该帮我把手续办了吧?”

那人明知道王学平看见他作画,却没当回事情,连头也抬,冷淡地说:“今天上午确实没空,你下午再来吧。”

已经瞥见两条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王学平暗暗冷笑一声,却故意用身子遮挡住了那人的视线,随口问他:“上班画画就是你的工作?”

“我画什么,你管得着么?”那人没好气地抬起头横了王学平一眼,却猛然发现,孟知山满面怒气地站在他的桌前,身边还跟了个冷脸的高成秋。

“……呃,孟……校长……”那人慌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囫囵话来,脑门子上直冒冷汗。

“孟校长,你们党校的同志平时就是这么上班的?这要是传到了市领导的耳朵里,啧啧,你老孟就出大名了啊!”高成秋不阴不阳地戳了孟知山一下。

孟知山又惊又怒,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市长的亲戚,一个是市长的秘书,一个处理不当,就绝对会传入市长的耳朵里去,那就有**烦了!

“赵雄,你太令我失望了!”孟知山冷冰冰地一句话,令赵雄的整颗心脏,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孟……孟……校长……我……”脸色苍白得不象话。

第137章 两面开花

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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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知山的亲自安排下,王学平的各项报到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孟知山原想给王学平安排一间处级干部才有的单人宿舍,王学平婉言谢绝了,市委党校不比县里,人多嘴杂,招摇过世搞特殊化,有百害而无一利。

高成秋陪着王学平进了宿舍,这是一间双人间,靠墙边分别摆放着两张行军床,靠窗一侧的那张床上有一件军大衣搭在被子上。

王学平知道,那张床已经有主人了,他就把领来的学习资料放到另外一张床上。

高成秋看了眼室内的情况,开玩笑说:“王大常委,委屈你了,重新回到了忆苦思甜的‘好’日子了!”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他,笑道:“你老兄就别取笑我了,混在一群老人堆里,别提多难受了!这里的条件其实不错了。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住的是八人间啊,吵得厉害,晚上很难睡得着觉。”

高成秋抿嘴一笑:“史老板这次的事情做得有点过头了。你是县管干部,不归市里管,史老板居然越过了严书记,把你弄来学习了。你小子是因祸得福了啊,23岁的正科级干部,还是县人大常委,比我当年强得多啊!”

“你老兄,马上要当区长的人了,还来拿我开涮,没这个道理吧?”王学平笑着反问了一句。

高成秋拖过一张椅子,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压低声音说:“老弟,你先安心地在这里待几天,我给你交个底,老史真的惹恼了咱们金老板。老史这次胆子太大了,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在暗中搞鬼,指望着把咱们市长拉下来。真是脑膜炎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算把老板拉下来了,这么个炙手可热的位置,也不见得轮到他来坐啊。”

王学平心里明白,和高成秋的交往,已经见了大成效。高成秋能够在私下里透出这种要命的消息,那自然是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人了。

“利欲熏心啊,高兄。有句老话说得好,自做孽不可活!”徐扬那里最近掌握了一些东西,所以,王学平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就行了。

高成秋不敢在市委党校多待,他站起身,笑道:“党校学习没什么不好,你也忙碌了好一阵了,静下心来加强理论知识水平,对将来没啥坏处。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也是蛮不错的一件的事情。”

“高兄,你还不了解我么?放心好了,区区小事不足多虑!”王学平笑了笑,高成秋这是在变相安慰他了,让他不要因为史方的刻意打压,而太过介意。

“哈哈,那就好,老弟,可别嫌我罗嗦!”高成秋满意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你是好样的!只要继续保持这种心态,总有一天会出头的!我看好你!”

送走了高成秋,王学平就联系上了徐扬。两人约好了在老地方见面。

还是在那家茶楼的雅座里面,王学平进门就看见徐扬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看电视。

以王学平地徐扬性格的了解,这就说明事情应该有了大进展了。

“有新情况了?”王学平坐到徐扬的对面,笑着问他。

徐扬点了点头说:“昨天晚上,洪梦瑶打完牌之后,没有回家,而是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城南的一栋别墅。半个小时后,我发现一辆挂着市政府牌照的小车进了别墅,一直到今天早上才离开那里。因为天黑,我没看清楚那人正面,不过我敢肯定,他就是史方。”

“嗯,知道幽会的地点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需要靠先进的机器和设备了。”王学平想得很透彻,类似史方这种人物,又是在郊区的别墅里和洪梦瑶幽会,几乎没有抓奸在床的可能性,那就只有靠微型摄像设备了。

在93年这个时候,国内还没有出现民用的微型摄像设备,这就需要去海外购买了。

“喏,这就是那栋别墅,我拿着柳畅给的警用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出来,没敢去外面的冲洗店,自己冲洗出来的,效果有点不太好。”徐扬笑着递过来一沓照片。

王学平接过一看,发现这栋别墅不是一般的豪华。他心想,这栋别墅其实也是一个突破点,说不定还可以顺藤摸瓜,查到史方的经济问题。

“徐扬,越到了这种关键的时期,越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小心谨慎。那栋别墅,你再去的时候,记得要距离远点,千万别打草惊了蛇。”王学平仔细地考虑过之后,好好地叮嘱了徐扬一番。

“我明白的,换做是我的话,一天不把这个庞然大物拿下,就一天睡不着觉。姓史的对学平你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毕竟是市委常委呐,手握重权!”徐扬的头脑很清醒,这一点让王学平尤其感到高兴,暗中干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高度重视细节,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我说,柳畅去省城查BP机的留言记录,竟然毫无线索。由此看来,史方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狡诈。十分难缠。”王学平不厌其烦地给徐扬灌输小心能驶万年的理念。

“学平,你说的对,咱们身处暗中,只要不给他发现,总会找到他的弱点。哦,对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徐扬喝了口茶,问王学平。

“这个我有办法,你先别急!我还是那句话,盯紧了洪梦瑶,就等于是掐住了史方的脖子。”这时。王学平已经想好了,帮他去海外买回微型摄像设备的最佳人选。

还有比吕紫心更合适的人选么?恐怕没有了吧?

王学平又和徐扬交待了一些必要事项,这才匆匆地回到了市委党校的宿舍。

同寝室的人还没有回来,王学平靠在床上,心想,史方安排去那么隐蔽的地方和洪梦瑶幽会,还真是算尽了机关,只可惜,那地方太过偏僻了。

在避开外人耳目的同时,也方便了王学平在暗中活动。

早上起床后,王学平还没见同寝室的人回来,也没在意,出门吃了早点,就赶去了上课的地方。

王学平昨天也已经从孟知山的嘴里得知,他所在的这个中青班其实早就开课了,主要是培训各机关和各区县的后备年轻干部,绝大多数都是科级干部。

第一堂是党史课,王学平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倾听台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教书,干巴巴地讲述着我党的辉煌历史。

下课后,一个窗着皮夹克的年轻人走到王学平的身边,笑着伸出手说:“你就是王学平同学吧,我叫肖南,被大家选出来搞搞服务工作。”

肖南故意回避了班长这个敏感的称呼,这一点让王学平察觉到,这个肖南很会做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中青班里地位最高的一个年轻干部。

“肖班长你好,我是王学平,临时接到通知,从南云县赶来插班。我刚来,不懂的事情还多,以后还要班长多多照应啊!”王学平客气地握住了肖南的手,用力摇了摇。

肖南感觉到了王学平的友善,就笑着介绍说:“我在团市委工作,分管青工部的工作,你呢?”

“呵呵,我在县里的开发区。算是班子成员之一吧!”王学平笑着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却故意忽略了刚当选为县人大常委这个情况。

肖南既然分管着青工部的工作,那至少是团市委副书记了。王学平就有些奇怪了,按照肖南的情况,应该进入县处级干部培训班才对,怎么会跑到中青班来了?

不过,头一次见面,王学平不可能去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肖南笑了笑:“说来也巧,你我不仅同班,而且还同一寝室,昨晚我回家了一趟,所以……”他故意停了下来,两眼盯在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心头微微一动,笑道:“昨晚我睡得早,我又喜欢睡懒觉,你起床的时候,我还赖在床上不想动。”

肖南见王学平这么知趣地替他打掩护,不由一笑:“中午别吃食堂了,我请客!”

按照市委党校的规定,学员学习期间,除了周末之外,不允许夜不归宿。

王学平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变相替肖南做了证,让他免去了后顾之忧,自然要心存感激了。

听了肖南这话,王学平心里越发认定,他在团市委混得并不如意。

党校的规定其实是因人而异的。很多手握实权的区县干部,拐着弯抹着角地找熟人疏通党校里的关系,久而久之,这项规定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如今,肖南却小心翼翼的要王学平帮他打掩护,不是担心有人借机整他,又是什么呢?

王学平中午想抽空去一趟饮料研究所,就委婉地说:“我刚来市里,中午还有点事情急需处理,要不,有机会我再请你吧!”

肖南点了点头,笑道:“你刚来,确实事多,反正咱们俩住一间寝室,请请客不都一样么?”

中午,王学平坐上车,去了饮料研究所,到地方才发现,薛文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王学平就奇怪地问他:“你来了,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

薛文笑着说:“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刘家的罐头厂开始大批量出货了!”

“哦,这个消息听起来,确实不错!”王学平和薛文相视一笑,刘家终于开始行动了!

第138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第138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老薛,你估计刘家聚敛来那些钱用了多少?”王学平笑着问薛文。

薛文掐着手指头。略微一算,马上笑了起来:“差不多用了一半了吧,另一半的钱,可能还捏在手上。”

“嗯,刘家父子还是很聪明的,我估摸着他们至少要留下三分之一的现金作为备用。”王学平曾经仔细地研究过刘虎的性格,这家伙即使发了大财之后,也十分小心,总要学山西的土财一样,给自己留下翻盘的后手。

薛文皱了皱眉头说:“综合各个方面的消息,刘家把从银行贷出来的两百万,又给还了回去。他们的自有资金估计已经用光了,而且还挪用了一部分预付货款,剩下的就全是经销商的钱了。”

“嗯,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足为奇。有免费的资金不用,那刘家那一对父子,就白混了这么多年的商场了。”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老薛,饮料已经可以开始生产了。”

薛文不由精神一振,仅仅地握住双手。笑道:“终于要开始了!”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天上的白云,悠闲地说:“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了结的,不能再拖了!”

“主任,大家都盼着这一天了,都等着您的开工命令呢!”薛文拿出大哥大,拨通了高名盛的电话,然后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王学平平静地对高名盛说:“名盛,开始吧!”电话那头的高名盛马上大声笑道:“快去通知车间,开工!”

高名盛有意把大哥大拿到生产设备的旁边,让王学平能够听见隆隆地机器转动声。

王学平笑了起来,心说,旭日升的第一批产品应该还在实验室吧?

实在是抱歉了哦,你们没办法撑起民族饮料行业的一片天,就由我来完成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吧!

静静地聆听了一阵机器的转动声,王学平扭头问薛文:“央视的广告部江平和主任什么时候有空?”

薛文皱着眉头说:“那位江主任官不大,架子倒不小。见面的时间也是一推再推。今天上午才给了个确切的答复,定好明天晚上见面,而且还只给了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真不是个玩意!”

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这个时代的央视远没有后世那么强大,一年的广告费加上各种创收的收入,总计不过7。6亿而已。

央视的广告部主任也远没有后来的那么有影响力。所以,王学平有理由相信,薛文专程进京带过去的那份投入四千万的庞大广告计划,足以震动江平和。压根就不担心他不动心。

而且,王学平连目标广告位置都已经确定好了,就在《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之间,时长为一分钟。

在这个年头,老百姓还处于给什么看什么的阶段,不象后世那样,选择太多,都看花了眼。

“主任,机票我已经定好了,到时候我陪着您去京城,会一会江平和那个势利眼!”薛文依然有些愤愤不平。

王学平轻声一笑:“放心好了,老江那是鸭子死了,嘴巴硬罢了。咱们真要是不投了,他保准哭着喊着找上门来,求着咱们投资。”

薛文被王学平给逗乐了,笑道:“主任,老江好歹是广告部的主任啊,不至于这么没品吧?”

“呵呵,老薛啊,央视别的部门都有拽的理由,唯独广告部是有刚性指标任务的。每年几个亿的广告收入,拉得很辛苦啊!”王学平笑着说,“那张一千万的银行承兑汇票明天可别忘了带上哦。”

薛文拍了拍夹在肋下的公文包,笑道:“绝对不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

“嗯,老薛,我们打个赌好了,老江只要见了这张汇票,一定会把你我象活菩萨一般供着。”见王学平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薛文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宣泄掉了不少。

下午上课的时候,肖南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说:“提醒你一下,今天中午刚接到的消息,咱们市行政学院的院长,常务副市长史方同志下午要来学院视察。”

市委党校和市行政学院,其实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按照市里的惯例,行政学院的院长一般由常务副市长兼任,而现任的党校校长则是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

安排常务副市长兼任院长,其实主要是考虑到了党校的经费问题,一般并不参与到学校的日常挂念工作中来。

王学平听说史方要来,心想,这可是个难得好机会,让他有了近距离看一看史方的真实面貌。

在电视上,王学平经常看到史方的身影,但还没有见过他的真人。

上课铃声响过之后,孟知山陪着一个矮胖子走进了教室,肖南马上大喊了一声:“请全体起立!”学员都纷纷站起了身子。

孟知山走到讲台上,大声介绍说:“学员们,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来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史方同志。来给我做党风廉政建设的专题报告,大家欢迎……”

室内掌声如雷,王学平发现他前后左右的人,都在奋力地挥舞着手掌,两眼也都盯在史方的脸上,仿佛这个矮胖子是一座金矿,

史方将手里的一份讲话稿摊开在了讲台上来,扫视了全场一周,等掌声逐渐停歇了下来,他接过秘书递来的老花镜,架在了鼻梁上,一本正经地说:“同志们,学员们,党风廉政建设是事关党生死存亡的重大问题,它直接影响着党的执政基础,影响着党的执政能力,影响着小康社会的建设进程。加强党风廉政建设,是落实党要管党、从严治党方针的重大举措,是实施中央和省、市委重大决策部署的根本保证,是确保干部健康成长的必然要求。……”

“……建立健全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教育、制度、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的提出和实施,是新时期反腐败工作的新形势和新特点。从违纪违法案例分析,当前腐败现象呈现出‘七化’:一是在金额数量上,呈现出高额化;二是在职级层次上。呈现出低职化;三是在年龄结构上,呈现出年轻化;四是在行为方式上,呈现出日常化;五是在作案手段上,呈现出隐蔽化;六是在行为主体上,呈现出团伙化;七是在作案空间上,呈现出涉外化……”

王学平坐在台下,十分有趣地望着侃侃而谈的史方,心想,难怪有句老话说得好,台上反腐败,台下搞腐败!

城郊那栋占地约为一亩的豪华别墅。即使以时价来计算,也至少超过了三十万块。

“……我市和全国一样,从总体上看,广大党员干部积极向上,主流是好的。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在党员队伍中仍存在着与党风廉政建设要求不相适应的问题,特别是一些领导干部的问题还比较突出。如在落实强农惠农政策中弄虚作假的,违规套取国家助学金的,违规砍伐林木、失职渎职、隐情不报的,违规收费、违反财经纪律的等,特别是司法机关、执法部门和个别行业的一些干部涉嫌徇私枉法、收受贿赂、非法拘禁等。这些案件,都程度不同地反映出一些党员干部政策法纪观念淡薄、漠视群众利益、滥用职权、中饱私囊的问题。这些违法违纪人员置党纪国法于不顾,铤而走险、以身试法,令人十分痛惜……”

听史方说到这里,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这些东西真是讲得太好了,也太正确了。可是,讲这话的人本身就是特大腐败分子,这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室内所有的人提着笔,刷刷地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王学平不想当出头鸟,也跟着拿起了笔,装出一副认真记录的样子。

王学平无意中发现,肖南其实根本就没做记录,他是在本子上画大虾!

史方讲话的声音不紧不慢。他讲话喜欢做手势,一会儿将右手高高地举起,猛地向前一推,仿如泰山压顶一般,气势非凡;一会儿将五指并拢,攥成一只铁拳,脸上满是自信。

“同志们,现实中的困难虽然不少,道路也是曲折的,但前景却是一片光明的。”史方一边念厚厚的讲话稿,一边即兴自由发挥。

从云州市反腐败的现状,时而引申到欧美的一些国家。时而又联系到了国内几桩新近查出来的大案要案,绕了一大圈之后,最终,落脚点还是放在了云州的现实上面。

讲了足有三个多小时,很多人的掌心都拍红了,史方才收住了嘴,笑道:“今天我就讲这么多了,下次有机会再和同志们多做交流。”

孟知山跟在史方的身后,一一给他介绍在场的学员。

当听到王学平这个名字的时候,史方突然停下了脚步,背着双手对王学平说:“这次学习的机会极为难得,一定要珍惜,扎扎实实地学个一年两年,尽快用马列主义***思想把自己武装起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党员干部!”

不知道内情的孟知山,还以为史方是因为金市长的缘故,而对王学平另眼相看。

王学平的心里却有数,党校的培训班很少有学习半年以上的,史方所说的一年两年,这其实是在变相地警告他,不听招呼就等着倒霉好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老史还有几天蹦头?

王学平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谢谢史副市长的关心和鼓励,我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听王学平称呼他为副市长,史方仿佛没听见的似的,脸上一直带着从容的微笑,颇有些市领导的气派和风度。

钻进小车之后,秘书却惊讶地发现,史老板的脸色一片铁青!

肩膀累得快要抬不起来了,再不砸月票支持司空,可就真的打击俺的积极性了!

第139章 超凡的气势

第139章

超凡的气势

在这个时代,央视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标王概念。王学平就是想打个时间差,把《新闻联播》到《天气预报》之间的一分钟黄金时段,整个地买断下来,而且一次性买断五年。

为此,王学平用老姐的身份资料,成立了世环广告公司,这次带来的汇票就是以世环公司的名义开出来的。

只要拿下了五年的广告买断合同,王学平就可以利用世环广告公司,自主操作“标王”的事宜了。

如果王学平没记错的话,仅仅在半年之后的1994年,就有190多家企业要来争夺那个黄金时段的标版广告,结果,孔府宴酒拿下了最好的5秒广告位。

到了95年的时候,秦池就以6666万的超高价格拿到了5秒的“标王”,这还仅仅是13个标版之一。

可想而知,王学平进京干的这一票大买卖,其利润有多么的可观?

当然了,王学平并不想太过贪心,没有去打《焦点访谈》前面的三分钟广告位的主意,那是他预留给江平和的另外一座大金矿。

毕竟,作为中央的喉舌。央视占据着绝对垄断的地位。王学平心里也很有数,一旦他炒作了起来,央视的人一定会眼红。到时候,不给他们一些好处,即使签署了合同,他们也会断然毁约。

大家都是奔着财富而来,闹到两败俱伤就有些不划算了,所以,王学平故意提早留下了余地,等着江平和到时候来找他打商量。

找孟知山请了半天假之后,王学平带着薛文和郝刚,坐车赶赴机场。

下午…半左右,王学平一行三人平安地抵达了京城机场。

老姐王学琴派驻京城的世环广告公司总经理林正海专程赶到机场,在接机口接到了王学平他们。

林正海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留学生,八十年代初期出国留学,曾任奥姆尼康传媒亚洲区总裁,两个月前被王学琴用重金挖到了手中。

坐上林正海带来的那辆奔驰600,直奔预订好的五星级宾馆。

“林总,辛苦你了,事情办得很漂亮!”王学平看了眼静静地坐在身旁的林正海,笑着赞赏道。

“您不用和我客气,这都是我份内之事!”林正海心里清楚,坐在面前的是自家幕后大老板的亲弟弟,并且,按照王学琴的指示,他必须接受王学平做出的任何决定。

之前,王学平提出买断央视黄金时段这个庞大计划的时候。林正海觉得很荒谬,他认为在这种电视台的这个时间段,投资这么多钱,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

林正海提出了他的保留意见,王学平只是淡淡地一笑,说:“这次的投资效果,就让时间来检验吧,你的意见可以保留,但计划必须不打丝毫折扣地予以执行!”

吃人的饭,服人的管,最终,林正海被迫去执行这个计划。

和江平和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下午六点,时间还早,王学平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吃了几块点心,小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王学平觉得精神抖擞,浑身有劲,神清气爽。

把林正海找了来,王学平笑着说:“老江还没来电话?”

林正海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说:“这都已经快六点了。他还没来电话,只怕是……”

“呵呵,沉住气。他来也罢,不来也罢,咱们都有对策。”王学平轻轻地吸了口烟,轻松自在的情绪感染了林正海,他叹了口气说,“还是您能够沉得住气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话说得好,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古今同理。江平和只要是广告部的主任,就不敢轻视咱们。要知道,你开出的这张汇票,不是四百万,而是四千万,分量可不轻啊!”

薛文点了点头,说:“五年2亿的广告费,而且每年都是提前预付款,江平和不可能不动心的!”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王学平让林正海先去见江平和,他叮嘱说:“你只等到六点过十分,只要超过了这个时间,一秒钟也不耽搁,马上起身走人。”

薛文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笑道:“您算死了江平和要迟到?”

“呵呵,央视嘛,确实很牛的嘛!”王学平微微一笑,容忍江平和小小地摆一下架子。是无伤大雅的,不过,不能太过纵容了。

如今的形势是,诱饵已经扔下去了,王学平压根就不担心江平和不上勾。归根到底,央视的人现在还不懂那一分钟黄金时间段,所蕴涵的是何等惊人的价值。

六点过五分,王学平接到了林正海打来的电话,说是江平和已经来了,没见着幕后大老板,就拉下了脸。

王学平微微一笑,江平和比他预想的时间,还要早到了五分钟。也正是这五分钟,让王学平彻底地看穿了江平和外强中干的真面目。

不慌不忙地换上衣服,喝了口茶,王学平这才悠闲地踱出了房间。

王学平步入只有一墙之隔的中国饭店,走到约定的那间行政套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抱怨声,“林总,再给你三分钟,你们老板再不露面,我只好失陪了!”

“呵呵,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王学平笑吟吟地走进房间,冲着江平和和林正海拱了拱手。

林正海赶紧站起身子,笑着介绍说:“江主任,这位就是我们王董在国内的全权代表,王学平先生。”接着,林正海又把江平和正式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笑着说:“江主任,何必生那么大气呢,我是相当有诚意与你合作的!”

冲着那份两个亿的巨大合同,江平和忍下了一口恶气,勉强又坐回到了原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学平,发现这人长相没啥出奇的地方。和外边的小年轻,差不了多少。

王学平笑着说:“江主任,我的时间很有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五年两个亿,你要是同意的话,马上就可以签约,而且第一年度的4000万,可以提前预付给你。”

江平和眼珠一转,笑道:“我们的合同,向来是一年签,而且王总您开的价格也实在是过低了,台里恐怕接受不了!”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耽误江主任的时间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失陪了!”王学平断然站起身子,迈步就往室门外走去,把林正海和目瞪口呆的江平和晾在了当场,半晌做声不得!

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快到门边的时候,江平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声说:“王先生,请留步,有话好商量嘛!”

王学平转过身子,笑道:“江主任,咱们都是痛快人,条件已经很优惠了,你们台里赚得不少了,毕竟只一分钟嘛!”

江平和肩上背着沉重的广告收入压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陪着笑脸说:“王先生,我只是个小小的部长,上边还有好些个台长,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啊!”

既然江平和放低了姿态,王学平也就放缓了脸色。笑了笑说:“江主任,你们台里的事情,我不关心。我们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江平和点了点头说:“条件确实相当不错了,尤其是在签约之后七日内,广告款肯定到位这一条,我不是瞎子,看得出来,贵方相当有诚意!”

江平和在央视当广告部主任,长达七年之久,以后还多得是打交道的时候,王学平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略微打击一下他的气势,见好就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等台长批准,是吧?”

“是啊,我们当部下的也很难啊,明知道这么好的条件,却还需要和台长们磨破了嘴皮子去争,去吵!”江平和这话半真半假,王学平自然听得出来。

“江主任,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王学平和快步走到他身边的江平和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正海走过来,解释说:“王先生就是这种爽快的脾气,处的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尽管他不太同意王学平的广告投资计划,但任务毕竟压在了他的身上,只得帮着王学平缓颊。

江平和默默地看着王学平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才回过头来,对林正海说:“财大就是气粗啊!”

林正海听出了他这是在发牢骚,笑了笑,故作不知,用商量地口吻,问江平和:“江主任,你那边大约需要多长的审批时间?时间拖长了,恐怕会出现大变化啊!”

江平和何尝听不出林正海话里有话,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林总,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吧,我想方设法去说服几位台长,尽量争取他们支持你们的计划!”

林正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在王学平出面之前,江平和总是遮遮盖掩的,一直拖着,不给个痛快话。

而且,林正海三番几次请江平和出来,他都以事多工作忙为理由婉言拒绝了。

没想到,王学平来了之后,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江平和那种电视老大的气焰给打了下去。

看来,王董的这个弟弟确实很有些道行!林正海忽然觉得,他所反对的这个广告计划,有了一丝成功的希望!

肩膀很疼,码字太吃力了,速度有点慢,请兄弟们多多谅解,有月票的也别捏着了,支持伤病在身的司空吧!

第140章 争面子

第140章

争面子(带病更新,求月票)

当天晚上,王学平就回到了云州市委党校。

刚走到宿舍的门口。就听见里面笑声一片。轻轻地敲了敲门,“请进!”室内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

进门一看,王学平发现不多不少正好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闲聊。

“各位好!”王学平话音刚落,正在打牌的肖南的就笑着招呼说,“回来了?”

“是啊,回了趟家,事多得很,累得要死!”王学平不想暴露自己去京城的事情,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肖南放下手里的扑克牌,笑着说:“大家都自报家门吧,以后就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就笑着说:“我叫宋兵,目前还是云东县委办的副主任。”

一个白白净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年轻人笑着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赵家梁,云光区城建局,呵呵,算是副局吧。”

王学平听出来,这话有点意思,副局就是副局,哪有算是副局的道理。赵家梁明显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有意强调自己的身份。

“哈哈,大家都别客气了,都坐吧,我叫鲍明,云光区商业局人事科副科长!”大家自报了家门后,都拿眼睛睃着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摸出一盒“红塔山”,每人散了一支烟,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王学平,南云县开发区的副主任!”

闲聊了一会,王学平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赵家梁说话的时候,手势不断,各种姿体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人群里面显得很特别,有些与众不同。

鲍明有意无意间迎合着的赵家梁一些观点,显得很合拍。

转念一想,王学平也就明白了几分,除了肖南之外,面前的这三个同学虽然都是科级干部,但赵家梁在城区的城建局干副局长,算是局领导班子成员,手里实权大,人面也广,说话办事的能量相对要大不少。

王学平也看出来了,宋兵尽管也对赵家梁说些好听的话。但骨子里却不见得瞧得起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地位差别,即使是党校同学之间,也是如此。

很自然的,宋兵就拉着王学平问长问短,亲热异常。鲍明大多数时间和赵家梁聊,但时不时地也插进来和王学平他们说几句笑话,颇有左右逢源的架式。

赵家梁有些拿着架子,虽然也和王学平聊几句,但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王学平的态度一直很平和,初来乍到,两眼一摸黑,还是低调一些为好,更何况,这里已经不是他可以呼风唤雨的南云县。

宋兵捋了捋油光水滑的小背头,笑着问王学平:“你这个县开发区的副主任,怎么也进这个班了?”赵家梁和鲍明也扭过头来,望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王学平从容地说:“我是**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

“呵呵,王主任不老实啊,咱们可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兴说假话的!”鲍明打着哈哈挤了一下王学平。

王学平摊了摊双手。说:“真没什么内情,我刚当上副主任没多久,就给安排来学习了,真的很倒霉!”

众人露出了释然的神情,宋兵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的,说:“看样子你在本地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我就在云东县,有空上我那里去坐坐,有车接送,包吃住!”

王学平笑笑说:“宋大哥,只要你不嫌烦,我一定去。”

赵家梁潇洒地扔掉手里只抽了一半的烟头,笑道:“云东县太远了,咱们今天就找个地方好好的聚一聚,我请客!”

鲍明接口道:“我们商业局大不如以前了,手底下的企业大多都垮了,不过靠山还是可以吃山的,明天我给你一张贵宾优惠卡,去商场买东西,最高三折。”说完,伸出三根手指头。

王学平拱手道:“谢谢各种兄长了,小弟太感谢了!”大家是同学,称呼科长、主任啥的不太合适,他也不可能这么叫,所以选了个江湖称谓,反正,这里的人年纪都比他大,不吃亏。

宋兵猛一拍脑门子,突发奇想。建议说:“千年修得同船渡,咱们既是同学,不如叙叙年龄吧?”

室内的都是明白人,叙年龄其实结拜兄弟的另类说法,有其实无其名,毕竟共产党人是不允许搞封建迷信活动的。

王学平脑子转得快,立马明白了宋兵的深意,老宋有些看不惯赵家梁的作为,嘴上却又不好说啥,这是变着法子打压一下赵家梁的气焰。

很明显,宋兵是众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仅仅从外表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肖南、赵家梁和鲍明顶多三十四五岁。

真叙上年龄了,宋兵肯定是老大哥,赵家梁搞不好要变成老三了。王学平自己可以忽略不计,就目前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最小的一个。

鲍明抢在赵家梁的前头,附和道:“要得,要得,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机会难得,大家都是兄弟嘛,学平,你说呢?”

这鲍明的为人处事的功力着实了得,他当然明白宋兵的想法,只不过故意不说破,反而想把王学平也拉下水。

王学平笑了笑说:“你们都是兄长,我是弟弟!”

鲍明脸上挂着笑容,盯了王学平一眼,心说,看你不出啊。小狐狸一只。

赵家梁很显然没有及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就说:“我今年35。”

鲍明笑容可掬地说:“不好意思,我稍微大一点,36!”

“我23岁!”王学平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宋兵挥动着大手,哈哈一笑,说:“我刚过完四十岁生日,应该是大哥了吧?”

“大哥!”王学平故作懵懂,第一个喊出了声。

鲍明也不慢,叫道:“宋老大!”

赵家梁皱了皱眉头,仿佛想通了整个事情,苦涩地一笑,说:“今后你就是老大了!”

宋兵豪爽地一笑,说:“大家都是兄弟嘛,在人前该怎么称呼还怎么称呼,哈哈!”

赵家梁不阴不阳地说:“既然你是老大,咱们也该庆贺一下吧?”

宋兵亮声道:“成,好好儿地庆贺一下,今天我买单,大家一醉方休!”

鲍明抱着白吃谁不吃的心态,连声说:“好好好,是该庆贺一下了,可是咱们商业局是个穷局,小车有些紧张,总不能就这么走出去吧?宋老大,你得派车!”

看着鲍明的表演,王学平有些好笑,做好做歹都是他,这会儿又帮着赵家梁为难宋兵。

赵家梁没说话,直拿眼睛瞅着宋兵。宋兵二话不说,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站到了宋兵的面前,恭敬地说:“宋主任,我来了!”

“呵呵,小柳啊,带的什么车?”宋兵有意问道。扭头给众人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县委办的科长小柳。”

小柳望了众人一眼,大声说:“好车都出去了,我只带了两辆车过来,一台蓝鸟,一台奥迪100。”

宋兵瞄了眼赵家梁,说:“各位兄弟,咱们去HAPPY吧?”声音相当宏亮,只是夹在汉语中的那个英语单词有些走调。

在王学平听来,有点象是哈屁,不过,这也不伤大雅,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出了宿舍。

到了两辆车前,宋兵挥舞着大手,说:“兄弟们,咱们坐哪一辆?”赵家梁冷着个脸不做声。

鲍明指着那辆蓝鸟说:“咱们今天就坐这部车好了,2。0的排量至少得好几十万吧?”面露艳羡之色。

宋兵背着手,气派十足地说:“这还不算咱们县最好的车,我们书记那车……”说到这里,宋兵瞥了眼小柳,对众人说:“咱们还是车上聊吧,别傻站在这里了!”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宋老大本想吹下牛,可能是顾忌到书记的威严,怕让小柳给传了出去,影响不好,又缩了回去。

几个人坐进车里,宋兵看了眼司机,发现是他安排进政府办小车班的小高,就笑着问赵家梁:“老三,咱们去哪?”

赵家梁比较痛恨称呼这个称呼,却又不好拉下脸来,似笑非笑地说:“跟着老大走,总得吃香的喝点辣得吧?”

宋兵豪迈地说:“成,那就去‘云州海鲜总汇’!”鲍明有些吃惊地望着他,“老宋,那里的消费可不便宜,要大出血哦……”

“今天高兴,出点血也是应该的,”宋兵侧头吩咐道:“小高,走吧!”

见王学平有些不太明白云州海鲜总汇是个什么所在,鲍明就主动解释说:“那是咱们市里最高档最豪华的所在,局级干部去那里都需要预约。”

王学平其实一听名字就知道,这种场所一定是云州市的最顶级的地方,不过,牛到局级以下需要预约的地步,还真是有些没想到。

云州之夜,灯影扑朔迷离,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不像白天那样行色匆匆,多了几分优雅与闲适,我们不知不觉融入都市的夜生活里了。

站在金碧辉煌的云州海鲜总汇大门口,小柳领着大家正往里走,找到了领班。

领班看了包间预定表,面无表情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大包间刚刚调剂给了市经委的贺主任,而且现在没了小包,实在抱歉,只能安排去大厅了!”

本来还在说说笑笑的几个人,面上也都没了笑容,你看着我,我看看你,最后鲍明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们去别处吧!”

王学平发现宋兵握紧了拳头,面色很难看,却也没有当众发脾气。

赵家梁却笑了起来,说:“老宋,算了,咱们干脆去吃路边摊好了,喝着啤酒吃烧烤,也是一种享受!”宋兵的脸色一片铁青,仿佛要吃人的样子。

肖南见势不妙赶紧打起了圆场,说:“其实这里的菜贵不说,味道还不好,咱们不如去红都大酒店吧?老宋好象和那里的总经理很熟?”

王学平摸出“红塔山”散了一圈,笑着说:“不如咱们去吃羊肉泡馍吧,我很久没吃了,馋得不行!”

宋兵的脸色和缓了下来,说:“也是,咱们就去老李家吧?”

正主儿转过弯来,众人都跟着连声说好,宋兵借着台阶就下了台。

出了云州海鲜总汇后,宋兵恶狠狠地说:“市经委的贺主任是我的老领导,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鲍明笑着说:“贺主任原来是你们县的书记吧?”

尽管宋兵丢了人,赵家梁的心里其实也不太好过,毕竟他没办法当场翻过来,如果真是那样,那个面子可就撑大了。

吃喝了一通,回到宿舍里,肖南笑着对王学平说:“不管是学校里,还是社会上,有些情况都差不了多少!”

肖南虽然说得很隐晦,但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他这是在发牢骚了。

也难怪,团市委没有任何实权,肖南虽然是个副书记,但手里没权,说话就没法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兵和赵家梁斗法,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我倒觉得你现在的这个位置不错,进可攻,退可守,犯错误的机会少!”王学平有意装没听懂肖南的牢骚,转移了话题。

肖南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我在单位里和一把手不对付,挨了整,才躲到党校里来的。回去后,只怕就没我的位置了!”

王学平和肖南毕竟不算太熟,脚浅不好言深,只得笑道:“有时候,吃亏其实就占便宜。我在县里的时候,亲眼见过两个副县长你争我夺,想抢常务副县的位置,结果,斗到后面,失了控制。最终却让另外一个副县长摘了桃子!”

肖南听了这话,不禁神色一动,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就默默地靠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心事。

王学平躺到了床上,心想,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五个男人又何尝不是一台戏呢?

第二天,王学平正在上课的时候,接到了吕紫心的BP机留言,货已到省城!

第141章 大手笔

第141章

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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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课后,王学平赶去省城钱州,在港澳会所的一个小雅间里见到了正在喝咖啡的吕紫心。

吕紫心妙目一转,望了眼脸上带着笑容的王学平,浅浅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让我买这些微型设备,应该是去干什么坏事吧?”

王学平轻声一笑:“紫心,又让你给猜对了,唉,真是冰雪聪明呐!”

“咯咯,你看那边。”吕紫心抬起春葱一般的嫩手,指着王学平的身后。

王学平扭头一看,在柔和地灯光之下,他和吕紫心的两个身影,几乎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心里明白吕紫心是个什么意思,王学平却只能装傻,微微一笑:“镜子里的紫心比真人还要好看。”

吕紫心眨了眨那双会放电的美眸,心说,王学平,你就装吧。我一点也不着急,迟早会把你玩到我的手心里来的。

王学平怜惜地看着吕紫心,心想,紫心,别那么偏激,既然你遇上了我,我就义务把你从悲惨的命运之中拯救出来!

“喏,包里全是你要的宝贝!”吕紫心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大包。

王学平俯身提起大包,将它搁到桌面上,打开来一看,发现他要的东西,全都备齐了,心想,这下子史方就跑不了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吕紫心从坤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王学平接过来一看,喜道:“紫心,你真是太棒了,居然搞到了针孔摄像机!”

“你见过这种东西?”吕紫心有些狐疑地望着王学平,这种设备是她从英国搞来的,国内根本就没面世。

“我也是听人说过这种东西,只是很难搞到手,所以就没和你说。”王学平那话说出口,就知道说漏嘴了,他的脸色丝毫不变,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吕紫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露齿浅浅一笑:“你的事情算是办完了。我的辛苦费呢?”

“呵呵,过几年,我一定还你一个大大的人情!”王学平点上烟,欣赏着风姿妙曼、艳丽无方的妙佳人。

吕紫心芳心一动,一双美眸绕着王学平脸上转个不停,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王学平轻轻一笑:“我可不是美男子,看不出花来的!”吕紫心没发觉什么异样的情况,只能按下心里的狐疑,叹了口气说:“你身上的谜太多了,令人看不透啊!”

“紫心,相信我,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王学平和吕紫心对了眼神,有意让她看出他的诚意。

“永远的朋友?学平,你没喝多吧?”吕紫心小声一叹,“自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就没见过一个靠得住的朋友,永恒的只能是利益!”

王学平知道,吕紫心的心里藏着浓浓的恨意,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转变过来的,必须要有耐心,反正还有时间。

从省城回来。王学平就约了徐扬去茶楼。

听王学平完整地讲解了一番,针孔设备的使用方法,徐扬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叹道:“有了这种神奇的设备,史方那家伙完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有点可惜了,这种设备只有一套,而且自带的电源只能使用十个小时。这么一来,咱们就只能准确地掌握到史方去别墅的时间了,而且还要辛苦你多跑几趟了。”

徐扬笑道:“我虽然没搞过跟踪,不过,那栋别墅里就有两个女佣,避过她们的耳目,对我来说,还是不需要费什么劲的。”

“别墅那边的地形,你都掌握了?”王学平关切地问徐扬。

徐扬笑着说:“你别忘了,我在部队里那是有名的神枪手,别的方面可能差点,眼力方面还是毫无问题的。那栋别墅我已经从后院爬进去过三次了,各个房间的情况,也全都弄清楚了。”

“嗯,咱们这两套设备可以同时安装到主卧室去,一次只使用一套,即使拍摄失败了,也给后面留了个余地。”王学平笑着提醒徐扬。

徐扬抚摸着那套针孔设备,笑道:“也许咱们可以看一出活春宫的好戏?”

“呵呵,你这两天多练习一下,力争在安装的时候,找到最佳的角度和位置。”王学平也有点好奇。知道史方和洪梦瑶亲热的场景,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妙态?

徐扬怪笑道:“如果把录像带复制出来,放到市面上去销售,那个销量可不会少啊!”

“你小子,这种恶趣味可要不得!”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种录像带一旦流到了市面上,那一定会引起全城轰动,不过,这和他的根本目的并不吻合。

王学平只需要扳倒史方这个大隐患就足够了,完全没必要去做那种自降身份,并且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党校的生活是悠闲的,王学平也借着这个机会,找来《资本论》以及几部伟人的文选,认真地读了两遍。

既然身在官场,并且希望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王学平就觉得,理论方面也确实需要丰富一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辩证地吸收一些论点。

十天后,林正海给王学平打来电话,他汇报说:“江平和要求见您一面,商量一下最后的条款。”

王学平微微一笑,笑着对林正海说:“我就不见他了。现在授权给你,最多再让一千万,五千万,这绝对是最后的底限!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别太轻易地答应他,在合同里约定死,一旦毁约必须赔偿对方20亿作为补偿金!”

在王学平看来,江平和不过是想多捞点好处而已,不管在哪里混,最根本的都是实力。没有那张巨额的汇票,江平和压根就不会正眼看他。哪怕只一眼!

林正海觉得和王学平合作,还真是一件特别愉快的事情,他这边刚起了个头,王学平那边就已经说到了尾。

江平和要见王学平,说穿了,就是想和大老板套个交情,多拿点广告费回去。林正海做了这么多的年广告,对于江平和的这个目的,自然是心中有数。

王学平这是提前预留下的后手,他心里很明白,一旦黄金时段的广告招标成功了,江大主任的心里绝对无法平衡。

在这个时代的国内,重合同的意识还远未深入人心。目前的这一千万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到时候,很可能还要从广告收入之中分出一块来,返给CC**。

问题就在于分多还是分少了,总之,不给CC**分红,他们很可能撕破脸皮,悍然毁约,王学平自然不想落个两败俱伤的境地。

王学平虽然把饮料厂办在了县开发区,可是,却利用私营的科研所控制住了茶饮料的浓缩液生产,而且一旦和CC**合作成功了,把广告宣传权给控制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王学平注册的几种商标也控制在世环广告公司的手里。

这么一来,开发区的饮料实际上只是个生产工具而已。即使王学平将来离开了南云县,也可以牢牢地把饮料厂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料理完林正海的事情,王学平又接到了高名盛的电话,“主任,刘虎发现咱们的饮料开工了,他们的罐头已经在今天上午停产了。”

“呵呵,毕竟开发区就这么大,咱们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总会让他知道的。不过,现在才停产已经晚了!”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刘虎毕竟是刘虎,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饮料厂开工这才半个月的时间,就被他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不简单呐!

“主任,现在该怎么办?”高名盛也知道饮料厂的事情很难完全瞒过刘虎的耳目。

“既然被发现了,咱们就大规模地开工,到了上产量的时候了!”王学平早有心里准备,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好勒!偷偷摸摸地干,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高名盛在电话里笑出了声。

挂断电话,王学平笑了笑,经过这次沉重的打击,《虎之路》应该再无面世的可能吧?

两天后,江平和代表CC**正式和世环广告公司签署了合同,按照协议的规定,一旦双方出现了经济纠纷,将由瑞典的斯德哥尔摩仲裁院来负责仲裁。

这是王学平有意设下的停损线,国际仲裁的负面影响力,是遏制CC**吃相太过难看的一大法宝,必须让CC**有所顾忌,合作的双方地位才有可能达到相对的平衡。

可笑的是,偌大的一个CC**电视台,竟然无人看出来王学平坚持由国际仲裁的真实用心。

当晚,CC**就准时播放了,王学平安排林正海拍的十条饮料广告,时间正好是一分钟。

广告甫一面世,就受到了亿万国人的密切关注,大家议论纷纷。

大强度,高密度地连续在同一时间轰炸了三天饮料广告,造足了势之后,王学平又安排林、正海端出了招商广告。

招商广告只列出了一个条件,带足预付款,竞争经销权,价高者得!

一时间,小小的南云县立时全国闻名,各路经销商纷至沓来,搅动原本宁静的小县城。

第142章 狗咬狗

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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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在党校上课,不太好经常请假,经销权的招标大会,他就全权委托薛文去安排。

计划已经定好了,全国的每个省安排三家省代,分片包干,互相竞争,促进销售。各个地市一般安排两名市代,总之不搞独家代理的那一套,即使,某一家出现了问题,另外一家也可以及时地顶上去。

这个时代,挂在经销商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有没有广告,基本上还处于渠道发展的初级阶段,所以饮料厂的广告播出不久,各个地方的经销商就络绎不绝地赶到了南云县。

招标大会召开的这一天,王学平很平静地坐在课堂上,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讲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肖南坐在王学平的身边。无意中发现王学平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他就有些好奇地小声问道:“学平,什么事这么高兴?”

“教授讲得好啊,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在我们国家根本就行不通!”讲台的老教授刚好讲到这里,王学平信口就借来搪塞肖南。

肖南点了点头说:“你听课还是蛮认真的嘛!”王学平扭头望着他,笑道,“几千年的官本位社会,完全放开去搞资本主义的那一套,你说现实么?”

“这倒也是,资本主义的那一套讲究的是法治,而我们则是人治,确实不能混为一谈!”肖南想起他自己的蹉跎仕途,不禁有些感慨。

吃过午饭后,王学平脱衣上床,刚睡了不到十分钟,就接到了薛文的报喜电话,“主任,大获成功,大获成功啊!这才一个上午,93个省代就全部落实了,而且都是带着支票过来的,一个比一个肯出价,十个亿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可能是太过兴奋了,薛文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王学平躺在床上只是静静地倾听,却不插话。

这一路走来。薛文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如今开门红一炮打响,也该让他高兴高兴了!

耐心地听了大约十分多钟,薛文稍微冷静了一点,深吸了口气,笑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多谢您的理解!”

王学平轻声笑道:“这才多大一点买卖?老薛,别放在心上。将来,咱们还要做更多更大的生意,那不是激动个没完了么?”

“我算是彻底地服了,只要跟着您,不愁干不出大事!”此时此刻的薛文,对于王学平,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从罐头厂开始,一路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扎实和稳健,不能不让人佩服王学平的远见卓识。

“呵呵,咱们谈一点更刺激的事情。你安排一下,把罐头厂所有的礼盒都拿出来作为赠品。按照五箱饮料送一只两瓶装礼盒以及十箱饮料送一只三瓶装礼盒的标准,在发货的时候,全部配发给经销商。”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王学平终于拿出了对付刘家罐头厂的致命武器。

薛文听了之后,好半晌没有说话,直到王学平开口发问了,他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招毙命呐!刘家父子的罐头厂完了!”

听了这话,王学平微微一笑,仅仅是和刘家打价格战,不见得能够一棍子打死刘虎。

可是,王学平现在只把罐头礼盒当作是不要钱的赠送品,这个杀伤力就太大了。

可想而知,那些省级经销商拿了这些白送的罐头,想要捞一票的话,肯定会压低价格,开始倾销活动。

这么一搞,从根本上就改变了罐头礼盒市场的格局,面对市场上汹涌而来的零成本的罐头礼盒,除非刘家生产出来的罐头也不要钱,否则绝无翻身的可能性。

“老薛,广告一直在高空狂轰滥炸,市场上铺货的工作一定要抓紧,争取在三个月内,铺遍全国各大卖场!”王学平虽然没有明说,薛文还是领会到了其中的深意。

时近隆冬季节,并不是饮料行业铺货的最佳时期,可王学平还是要求提高铺货的覆盖面,一是想抢在旺季到来之前,做好基础工作。另外一个嘛。则是不太好宣之于口的心思了,那就是绝对不给刘家父子以喘息的机会,让他们的罐头大量地挤压在经销商的仓库里面。

只要赠送的罐头礼盒迅速地上了市,必定会以极低的价格去冲击市场,整个罐头市场就面临着严峻的崩盘形势。

“主任,您就放心好了,我马上召集咱们的省代开会,告诫他们,最高只能以市场上十分之一的零售价销售这批赠送罐头。无论是谁,胆敢超过这个价格,一旦查了出来,一律取消饮料的经销权!”这是王学平想说而没法说出口的心思,却让薛文给点了出来。

王学平将大哥大搁回到皮包里,静静地躺在枕头上,心想,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啊,薛文已经给锻炼出来了!

他心里有数,除了古文强之外,就数薛文最了解他的心思了。

※※※※※※※※※※※※※※※※※※※※※※※※※※※※※※※※

开发区饮料厂今天召开经销商大会的消息,刘虎是知道的。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很有些嫉妒王学平。

他好不容易把王学平一手办起来的罐头厂给整得停了产,却又听说他暗中弄了家饮料厂出来。

刘虎一得知这个消息,心头立时一惊。马上安排车间停产。因为时近年关的缘故,车间的生产工作一直采取的是三班倒的满负荷运作。

经过统计,库存的成品罐头礼盒,已经压进去了一千多万资金,这还没计算已经发到经销商那边的成品。

当时,刘虎虽然有些紧张,却不是特别担心,毕竟饮料和罐头是不沾边的两个行业。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刘虎终于得到了一个噩梦般的大坏消息,饮料配赠罐头礼盒。

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虎就觉五雷轰顶一般,两眼发直,整个人都傻掉了,足有半个小时没有缓过劲来!

稍微清醒一点之后,刘虎马上下令停产,然后把老爹刘五篙给找了来。

刘五篙听了消息之后,也是楞了老天,父子俩瘫在沙发上,只觉得天就要塌了!

两个人赶紧商量着去联系县里的几大银行,争取贷几笔款子出来。刘家父子都是商界的老手了,很清楚地知道,压垮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定是资金链和现金流。

只要弄到了银行贷款,刘家的企业至少可以撑得下去,招牌不倒,一切就还有救。

深夜,刘五篙和刘虎一起赶到了马三高的家里,想让他出面帮着找银行要贷款。

马三高知道消息后,脸色黑得吓死人,闷着头抽了好几支烟,这才抬头问刘虎:“大概要借多少?”

“姓王的搞了个饮料厂,我觉得那倒是个路子,只要忍几个月,咱们也可以建成一座饮料厂了。到那个时候,借着他们在CC**的广告,我们低价倾销,把愁翻不了身。”刘虎信誓旦旦的,又是拍胸脯,又是打包票。

马三高虽然不懂经济,不过,他也听明白了,刘家确实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不然不至于半夜过来早他求助。

银行的钱也都是国家的钱,马三高没有什么可心疼的。只是,他因为主管的是党务工作,和县里几家银行的行长,平时没什么实质性的接触。这就有些棘手了。

马三高仔细地琢磨了一阵,皱紧了眉头,对刘五篙说:“要不这么着,你们把银行的行长给请出来,到时候我出面帮着说和一下?”

“马书记,如果是平时,我们找银行借个几百万,还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急着用钱,银行办贷款的手续又有些复杂,我怕来不及啊!”刘五篙见马三高没有鼎力相助,心里多少有些怨恨,只是危机关头,他有求于人,不敢计较罢了。

马三高犹豫了一阵,一阵咳嗽之后,有些为难地说:“老刘,我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只是,我和几个行长确实不熟,没啥私交啊!”

到火烧眉毛的季节,刘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插嘴道:“马叔,农业银行的戴行长好象一直和您关系不错吧!”

刘五篙心中一动,故作姿态地扭头训斥刘虎:“你懂什么?给我闭嘴!”他早就听说过,县农业银行的行长和马三高关系很密切,这次来上门求助,其实就是打的县农业银行贷款的主意!

刘虎看出来马三高事急想闪人,他心想,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我们父子是为了你的事情,才闹到这步田地,你想置身事外,那是门都没有!

“马叔叔,您就和戴阿姨好好地说说吧,她一准听您的招呼!”刘虎故意端出了听来的一个小道消息。

县农业银行的行长戴英今年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人长得还算是很标致,据说她和马三高的关系有些暧昧。

她的亲弟弟戴强原本是个乡里的小干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获得了马三高的赏识,一步步给提拔到了县农业局长的位置上。

刘虎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却无真凭实据,如今,被王学平给逼急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着胆子戳破了这一层窗户纸!

马三高始终阴沉着脸,看不出别的异常情况来,心里却愤怒之极,刘虎这小子狗胆包了天了,竟敢要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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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落网

第143章

落网

“学平老弟,告诉你个喜讯。纵火烧新区规划分局财务室的女会计,那个叫王影的,在沪东市落网了,正在押解回来的途中!”柳银河在电话那头,笑呵呵地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王学平不禁笑道:“柳局,辛苦你了!今晚我回县里,专门请您喝茶!”

为了抓王影,柳银河亲自挂帅,抽调县局的骨干力量,组成了一支精干的抓捕队伍,苦没少吃,罪没少受,现在终于抓住了纵火犯,实在是可喜可贺!

“嘿嘿,开发区承诺的五万块奖金,也要及时到位啊!我可是对专案组的人放出风去了,一个月内抓住罪犯,每人奖励两千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听了柳银河的说笑声,王学平心里颇有些感触。

王学平心里明白,老柳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想淡化两人的私交,在这个案子里面所起的积极作用,强调的是公事公办。

明眼人都知道,王影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去纵火,这事的幕后指使人肯定是曹群这个混蛋,而曹群又牵连着常务副市长史方。

只要史方这个庞然大物一天不倒,柳银河投鼠忌器,也只能在私下里帮着王学平做工作,明面上不太好大张旗鼓。

“柳局,我现在是党校的学员,开发区那边是薛主任在主持,我帮您和他说一下吧!”听了王学平巧妙的回应,柳银河满意地一笑,“我先安排内部封锁消息,晚上等你一起喝茶!”

柳银河不是莽撞之人,抓到王影固然不容易,处理起来却很有些费劲,根源还是在史方的身上。

下午,党校只有两节课。下课后,宋兵说有事和王学平扯一下,王学平就和他并肩出了教室。

这时,赵家梁从后面赶了上来,伸手拦住了宋兵,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老宋,我晚上摆了桌酒,想请请派出所的几个领导。你是知道的。我的酒量不行,怕到时候撑不住场面。你是咱们同学里面公认的海量,等会去帮我去撑个面子吧?老鲍、肖南他们俩都去。”

赵家梁虽然平时有点拽,但和宋兵的关系,在大面上也还说得过去。

毕竟是一期的党校同学,宋兵就笑着点了点头,说:“成,我就去帮你会会派出所的领导们,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啊,只能说,干翻一个是一个。”

“老宋,你太够意思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赵家梁用力地拍了拍宋兵的肩膀,表达着真切地感谢之意。

宋兵瞟了眼站在一旁的王学平,问赵家梁:“把学平也叫去吧,多个人多份力量。”他心里明白,姓赵的故意把他拉到一旁咬耳朵,意思已经很表达得明白了,有点瞧不起王学平这个县里来的小干部。

赵家梁看了眼面相稚嫩的王学平。犹豫了一下,心里对于这个提议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宋兵都开了口,他也不好不卖面子,就点头同意了。

“学平,晚上我请客办点事情,你就别走了,待会帮我壮壮声势!”赵家梁走到王学平的面前,笑着发出了邀请。

王学平不是傻子,赵家梁刚才把宋兵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很明显,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现在,赵家梁又过来请他一起去,很可能是老宋说了话,老赵磨不开面子。

“赵哥,我晚上要赶回县里去,有点急事要办!就不去了吧?”王学平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宋兵走过来,笑着拉住了他的手,说:“一起去给老赵捧个场吧,千年修得同船渡,一期的同学,只怕有上万年的福分吧!”

赵家梁勉强笑道:“是啊,不是一万年,而是十万年的福分啊!”

宋兵轻轻地捏了捏王学平的手,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宋兵是个热心肠,王学平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就答应了下来。“赵兄,我的酒量很有限,就怕帮不上忙啊!”

在官场上,大家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反正都是利用手里的掌握着的国家资源,拉关系,卖人情。

“学平,你别怕什么。喝酒有老宋、老鲍顶着,他们都是海量,你只帮着我招待好客人就行了!”赵家梁嘴上很客气,心里却想,你一个县里开发的副主任,手里没有能够拿住市区派出所的地方,去了也是白去,只要不给我出丑就行了!

据王学平的猜测,赵家梁应该是有事求人家,才会拉了这么多人去帮忙。

订好的包间是在云州大酒店,几个人在宿舍里打了会扑克,赵家梁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几个人出了门,直奔酒店。

进了包间后,赵家梁出去迎客了,宋兵瞅着别人不注意的机会。小声对王学平说:“兄弟,老赵做事确实有点不地道,毕竟是同学,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宋,我喝酒不行,市里也没啥熟人,也确实帮不上啥忙。”

宋兵发现王学平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心想,别看小王年纪小,气量却不差,明知道赵家梁瞧不起人。却还是给面子过来捧场,就冲这一点,这个朋友可交!

请客的时间是五点半,可是,足足过了一个小时,赵家梁才领着三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了包间。

赵家梁介绍了三位来宾的身份,王学平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老赵今天请的是云北区南家街派出所的文所长、李教导员和云副所长。

“文所,这位是我的党校同学,团市委副书记肖南!”按照官场上的惯例,赵家梁先介绍了级别最高的肖南。

文所长只是轻轻地和肖南握了握手,笑道:“肖书记那是市委领导啊,等会一定要多喝几杯啊。”

在座的都是老官场了,大家一听这话,就知道,人家文所长只是表面上很客气,实际上,并没有把肖南这种没实权的副处级干部放在眼里。

介绍到鲍明的时候,文所长倒是多看了他一眼,笑道:“商业局是个好单位啊,能够搞到不少紧俏商品吧?”

鲍明笑着说:“多的不敢说,彩电冰箱啥的,还是可以搞点便宜货的,文所长如果有需要,尽管到局里来找我。”

“好好,有机会一定去拜访鲍科长。”文所长打了个哈哈,拍了拍鲍明的手,表示了一下谢意。

听说宋兵和王学平都是县里干部,文所长只是抬腕和他们分别碰了碰,手还没有握上,就收了回去。

“赵局长,你内弟那事确实很辣手,性质恶劣,影响很坏,我和李教导也商量过了。没别的好办法,只能送分局法制科了。”文所长屁股刚沾上了椅子,劈头就给了赵家梁一记闷棍。

赵家梁心里暗恨,却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陪着笑脸说:“我内弟年纪小,不懂事,平时我工作也忙,失了管教,还请文所和李教导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家梁虽然是区城建局的副局长,手里有点实权,在云光区那边多少算是个小名人,有点小脸面。

可是,云光区和云北区毕竟是两个区,赵家梁的人脉关系在云北区这边压根就使不上力。

这人情社会,人熟是个宝!人面不熟又有急事求人,赵家梁就只能夹着尾巴,忍气吞声地死磨硬泡了。

听到文所长出言不善,宋兵心想,这是想大捞好处的老套路了。

宋兵和赵家梁不同,他所在的县委办,属于县里的首脑机关,又是综合部门,和警务系统打交道的机会,要比赵家梁多不少,颇知道一些里面办事的诀窍。

所以,宋兵心里很有数,文所长是故意在一开始把话说得很重,镇住了赵家梁,后面才好,狮子大张嘴要利益。

“呵呵,文所,相逢就是有缘,一回生二回熟,今天的酒桌上咱们就不谈那些不愉快地事情了。”宋兵亲热地把文所长拉到了身边,坐了下来。

赵家梁感激地看了一眼宋兵,有样学样的把李教导员请到了座位上。鲍明也很机灵,采取分而治之的办法,盯住了剩下的那个副所长,热情地招呼他入了座。

开席之后,赵家梁频频敬酒,酒量很大的宋兵和鲍明也跟着轮番敬酒。酒过五巡,菜过十几道,现场的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

刚开始一直推说酒量不行,端起酒杯,也很少喝的文所长,让宋兵给捧高兴了,接过女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额头上的大汗,笑道:“宋主任,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爽快人,来,走一个!”

宋兵陪着文所长喝了一杯,又替他斟满了酒,笑道:“文所,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人绝对够仗义,你的朋友肯定遍及咱们云州!”

“宋主任,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老文没啥大本事,论交朋友这一条,一点也不含糊。”文所长心里一高兴,抓起酒杯,又是一气喝干。

宋兵陪着文所长连喝了三杯,抓过筷子,替他夹了一块卤鹅掌,放到食碟上,笑着说:“文所,今天你我都算是席长了,我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憋得难受,想和你说道说道。按照酒桌上的规矩,我应该自罚!”

话音未落,宋兵操起一瓶刚开封的茅台酒,凑到嘴边,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末了,他抹了一把嘴角,豪爽地一笑:“痛快!”

文所长见了如此豪爽的一幕,不由瞠目结舌,刚塞进嘴里的那块鹅掌,也忘了咀嚼。

就连一直闷着头吃菜的王学平,也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老宋的酒量不同凡响呐!

第144章 惊人的大变化

第144章

惊人的大变化

“宋主任,你这不是海量可以形容的啊。至少是洋量呢!”过了好一会,文所长豁地站起身子,两眼瞪得和龙眼一般,冲着宋兵挑起了大拇指。

宋兵淡淡地一笑:“文所,我这是舍命陪君子啊!”

文所长听出了宋兵话里有话,笑了笑,故意避而不答,他心想,有些东西不是一瓶酒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这里松了口,弟兄们都喝西北风去啊?

“文所,赵局长也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有些事情嘛,能够拉拔一下,尽量拉拔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说不定以后有什么事,还用得着兄弟们呢!”宋兵见赵家梁一个劲地眼巴巴地盯着他看,索性把话头给挑明了说。

文所长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说:“宋主任,咱们这顿酒喝下来,也是朋友了。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局长的内弟也太冲动了些。居然操起一块大砖头,把人家的脑袋给砸开了瓢。对方的家长也是区里的干部,闹得很凶,我和李教导确实很为难呐。说句心里话,原本应该是直接上检的,冲着赵局长的面子,我们只是送法制科去,已经是通融得不能再通融了啊!”

王学平听了这话,心想,蒙谁呢,真要是事情闹大了,你老文还有心情领着两个副手过来吃饭喝酒?真是笑话了!

刚才,王学平只是闷着头对付一碟花生米,偶尔和肖南碰个杯,算是自娱自乐。

赵家梁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了文所长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有意无意间忽略了王学平的存在,完全把他当作了空气。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也懒得替赵家梁去说什么话,姓赵的一副不待他的模样,如果不是冲着宋兵的面子,他不可能过来,自找没趣。

可是,宋兵这个家伙,居然一口气喝下了一瓶白酒,确实令王学平感到十分震撼。

看得出来,宋兵确实是为了赵家梁这事,豁出去了。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值得一交!

王学平正琢磨着是不是找高成秋出下面,帮宋兵圆了这个面子,文所长已经站起了身子,虚伪地拱了拱手说:“各位领导,所里还有点事,我就失陪了!”

赵家梁始终堆着笑脸,心里却沮丧之极,这一次,文所长是咬定了青山不放松,不让他出点大血,是不会松口的。

混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宋兵连那么厉害的招术都使了出来,可是姓文的依然不为所动,这就意味着,擂肥的心思重于一切了。

出于礼貌,王学平也跟在宋兵的身后,一起送文所长他们出门。

刚出包间,迎面碰上了云北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周玄,周胖子。周胖子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一个个红光满面,很显然,刚才喝得不错!

文所长几个人赶紧凑过去,一齐甜甜地叫道:“周局!”

周玄扫了眼自己的三个部下,略微一点头,算是回了个礼,正欲往前走,忽然瞥见了正微笑着瞅着他的王学平。

周胖子楞了一下,接着看清楚了,那人确实是王学平,就走过来,亲热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故意把眼睛一瞪,埋怨道:“学平,你来了市里学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老哥就算是再穷,请你吃顿接风宴,还是请得起的啊!”

王学平掏出烟,散了一支给周胖子,笑道:“别人到市委党校来学习,是等着提拔,我是陪绑的,有啥好说的!”

周胖子接过烟,笑道:“你就少蒙我了,成秋老弟都告诉我了,23岁的正科级干部,真有你的啊!”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文所长他们几个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尤其是赵家梁。

赵家梁虽然不认识周玄。但仅仅看文所长几个人恭敬巴结地表现,眼前的这个大胖子一定是区局的一把手。

假如说,这个胖子是个区局的副手,文所长好歹是个一所之长,虽然也会很有礼貌,但绝对不至于如此地敬畏。

周胖子哈哈一笑,搂住王学平的肩膀,骂道:“你这个家伙呀,歪理一套套的,胖子我说不过你。今天正好逮着你了,晚上别走了,咱们玩个通宵夜战!”

王学平苦着脸说:“老周,县委严书记找我有事,我不能不去啊!”他和柳银河约好了十一点茶楼见面,绝对不能爽约。

周胖子仔细地打量了下王学平的脸色,没发现异常,就笑道:“既然老板召唤,那就定在明天吧。咱们可说好了哦,明天下午我去党校接你,好好地给你接风洗尘”

“那就太谢谢周兄了!”周胖子既然已经把话给说死了,王学平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咱们是自家兄弟,客气个球!”周胖子没好气横了王学平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脸问文所长,“小文,你的面子够大啊,居然把我兄弟给请了出来,本事不小啊!你呀,还真是找对了人,在市里边,还真没有我兄弟办不成的事儿!”

自从上次亲眼见到吕紫心当着省委常委和市委书记的面,对王学平很亲热的那一幕,周胖子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小王绝非池中之物。

所以。周胖子是有意借着今天这个好机会,捧一捧王学平,让两人之间的更加拉近一些。

“我……我……这个……”文所长慌得六神无主,傻傻地望着周胖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周胖子看出了蹊跷,扭头问王学平:“兄弟,你是怎么认识小文的?”

王学平瞥见文所长正紧张地盯着他,暗中冲他拱了拱手,那意思自然是想求他高抬贵手。

王学平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周胖子这条小鱼正好吃死了文所长这只小虾米,那后面的戏就好唱了!

“呵呵,周兄,我和文所长是老朋友了,那天去钓鱼的时候,本想告诉你的,没想到酒喝多了,居然给忘记了!”听王学平替他打了掩护,文所长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是啊,是啊,周局,我和王主任很早就认识了,关系相当不错!”文所长心里有数,老周是个极端好面子的人,要是让他在好朋友圈子里丢了面子,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了!

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和周胖子称兄道弟,亲热之极,赵家梁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好看得紧!

他在心里默默地埋怨自己,早知道王学平有如此大的能量,还用受姓文的这种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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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羞愧难当

第145章

羞愧难当

周胖子和王学平边走边聊。倒把其余的人都给晾在了后边。

赵家梁心里十分懊恼,虽然插不上话,却也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身旁,希望他能够帮着他说几句话,也好解决掉燃眉之急。

宋兵看了眼脸色不停变换的赵家梁,心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做梦也没想到,王学平和文所长的顶头上司关系,竟然这么好,老赵放着近在眼前的小王不求,却跑了受了一肚子气,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肖南和鲍明对了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声一叹,他们都看走了眼。

自从王学平到了市委党校学习之后,肖南因为和他同一寝室,除了发现王学平拥有一部大哥大之外,还真没注意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鲍明更是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从不多话的王学平,居然可以和堂堂的云北区分局的一把手称兄道弟。

要知道,按照市里的惯例,区(县)局的一把手,全是副处级的常委,而且无一例外的,都兼任政法委书记,统管整个公检法系统,可谓手握重权,炙手可热。

王学平能够获得这种实权人物的看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本身必然令人十分看重的实力。

几个人各怀心思地往外走,临近大厅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夹着黑色皮包的中年男子从周胖子的身后抢前几步,快步往收银台那边走了过去。

王学平见了那人夹在肋下的那只鼓鼓囊囊的皮包,心想,这是要去埋单了!

赵家梁想去签单,他刚迈开腿,就被文所长一把拦住了。

文所长小声说:“老赵今天对不住了,今天这顿算我的好了!”

赵家梁哪肯让文所长去付帐呢,反手抓住了文所长的一只手,埋怨道,“不就是一顿饭嘛,我又不是自己掏钱,签单就行了,局里月底来结帐。”

正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周胖子冲着文所长招了招手,把他单独叫了过去。

周胖子望着文所长,冷冷地说:“别争了,有人卖单!今天这一顿,算是我请你吃饭了!”

文所长心头一震,背心上的冷汗就淌了下来,他赶紧陪着笑脸解释说:“周局,怎么好意思让您请客呢,我……”

“小文啊,和我玩那些虚的,没你的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周胖子凌厉的眼神扫过文所长的脸颊,那浓浓的警告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文所长不敢怠慢,小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周胖子摸了摸下巴,忽然一笑:“我兄弟是个什么意见?”

“好象没说什么!”文所长干过不少铲案的事情,一听周胖子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周老板是想卖王学平一个整人情。

“周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文所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叫倒霉,擂肥的计划已经到此为止了。

文所长自从听说赵家梁是区城建局的副局长之后,心里就琢磨开了,惦记着从他的小舅子身上,捞一些大好处。

可是,很显然,这个计划不太可能实现了。不仅如此,文所长还后悔得要死,早知道王学平是周玄的好朋友,还不如当初直接就卖个面子给他,省了多少事?

这个世界上,啥药都有吃的,唯独没有后悔药吃,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如想办法面对新形势。

文所长心想,既然周局发了这么硬的话下来,现在只能想办法,努力把王学平给伺候好了,说不定坏事有可能变成好事。

王学平见周胖子把文所长给叫了过去,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掏出烟,散了一圈给几个党校的同学。

宋兵接过烟,小声埋怨道:“我说兄弟,你隐藏得也太深了点吧?早知道你有这种关系,我充那个能人干嘛?一口气喝干了一瓶白的,到现在肚子里还在翻江倒海呢!”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老宋,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周局。再说了,你当时喝得太快了,等我看见的时候。大半瓶已经下去了,哪里拦得住?”

宋兵嘿嘿一笑:“说句老实话,幸好我把你给拉了来,不然老赵这一次就坐蜡了!看文所长那个架式,没有大几万块钱塞进去,是不会放人出来的。”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事和我没啥关系,我好象是你给硬拉着来的吧?”

宋兵慨然一叹:“都是一期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拉老赵一把吧。”

“这也就是你发话了,换个人,我是懒得理会的!不过,具体的还要看老赵是个什么想法了。”王学平冲着宋兵点了点头。

宋兵马上明白了,王学平话里的意思说得很明确,冲着他老宋的面子,才肯出手帮赵家梁。

当然了,这种事情,必须老赵亲自来找王学平,当面把话说清楚了。

在官场上混,私下里随意点倒是没太大的关系,涉及到这么大的事情,赵家梁至少要告诉王学平,事情帮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满意吧?

周胖子挥手把文所长给赶到了一边,走过来。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说:“学平老弟,咱先说好了,我准时在下午四点钟,去党校接你。我叫上成秋他们,哥几个好好的聚会一下。”

王学平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看在周胖子很热心的份上,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赵家梁从酒店里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学平,那边硬抢着把单买了。我没拦住,替我谢谢周局!”

王学平早就猜到了是这种结果,笑着扭头,对周胖子说:“周兄,我替赵局谢谢你了。”

周胖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那个眼镜也是来求我办事的,算他会做人,等会我也给他个面子。”

王学平见周胖子连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都对他说了,从骨子里透出的亲热劲,令他多少有些感动。

要知道,所里或是局里铲案,当事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让外人知道了。这个周胖子倒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么抖露了出来,自然是把王学平当作是自己人看待了。

“周兄,这话啊,出你嘴,进我耳,到此为止!”王学平笑着又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正是娱乐的好时机啊!”

“哈哈,老弟,你真幽默!”周胖子听了王学平的明确表态,心情不由松,这个小王不愧是个人精,难怪他能够泡上吕家的小姐,非同常人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老弟,既然你身边有这么大一帮子人,今晚我就放你一马,明天咱们哥俩来个一罪方休!”周胖子是个明白人,也不需要王学平多费口舌,主动地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王学平握住了周胖子的肥手,笑道:“周兄,你真是雅人啊。太够意思了!”

周胖子用力地摇了摇手,笑道:“小文这人我是了解的,比较会办事,你就放心好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周胖子已经给文所长打过招呼了,这么一来,老赵的内弟的事情,就着落在他的这张嘴上了。

“周兄,我就不说谢了!等吕小姐有时间了,我把她请到云州来,或是咱们上省城去,一起坐一坐,聊一聊,吃顿饭!”

周胖子见王学平这么知味,心里一高兴,手劲就用大了,捏得王学平歪着肩膀直咧嘴。

“老弟,你这样的兄弟够意思!”周胖子眉花眼笑地上车走了。

文所长一直待在一旁,等周胖子走了之后,他才挪到王学平的身旁,感激地说:“王主任,我小文有眼不识真佛,酒席上冷落了您,多亏您大人大量,帮我圆了面子。”

王学平微微一笑:“一回生二回熟,谁没有为难的地方,大家互相照应嘛!”

文所长连连点头,刻意压声音说:“王主任,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呵呵,文所啊,你这话就不对,我毕竟不了解情况啊,还得看看老赵的意思啊!”王学平说话比较含糊,文所长心领神会地一笑,“是啊,解铃还需系铃人,得赵局长拿个章程出来,我才好办事。”

宋兵刚才得了王学平的准信,知道他会帮老赵的忙,不过,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处理掉。

归根到底,宋兵清楚得很,还是赵家梁太不会做人了,怪不得别人。

文所长心里有了底后,就先告辞了,赵家梁眼巴巴地看着他上车走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宋兵在一旁暗暗一叹,故意把身子转了过去,和肖南扯起了闲篇。

赵家梁磨磨蹭蹭地凑到王学平的身边,涨红着脸,小声说:“学平,我老赵对不住你啊,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请你无论如何帮我一把,我谢谢你了!”

王学平看着窘迫的赵家梁,心里一叹,既然知道是同学一场,有这个情分在,又何必当初狗眼看人低呢?

“老赵,我刚才光顾着吃菜了,没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详细说说,也许我还可以帮着想点办法!”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老赵的脸色立时染成了一块红布,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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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静观其变

第146章

静观其变

赵家梁红着脸,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王学平想了想,说:“明天周局要来学校,我找个机会和他说说这事,不敢打包票,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学平,太谢谢你了,只要你肯出面说和,这事一准能成!”赵家梁激动地拉住了王学平的手,他完全没有想到,王学平竟然不计前嫌,这么爽快就答应帮忙了。

将心比心,如果赵家梁自己受了这种冷遇,只怕是连饭都不会来吃,更别提帮忙的这档子事了!

肖南和鲍明也没想到,王学平一口就答应给赵家梁帮忙了,这副气度着实令人感佩。

宋兵原以为王学平会难为一下赵家梁,可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包括赵家梁在内,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了同样的想法,王学平此人可以深交!

王学平见众人都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不由得有些好笑,问道:“我脸上没长花吧?有什么好看的?”

肖南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叹着气说:“你在我们哥几个里头,年纪最小,心胸却最开阔,和你成了同学,也许是我不觉得很幸运!”

“是啊,是啊,有你这个小兄弟,还真是有缘分啊!”鲍明的话说得很有技巧,亲近的意味却十分浓厚。

宋兵有些看不惯了,大声说:“你们有完没完了,都知道学平是个好兄弟,这就成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分手的时候,赵家梁特意拉着王学平的手,诚恳地说:“学平,老吃食堂没营养,以后每天都上我家去吃晚饭,让你嫂子整几个好菜,咱们哥俩变着法的打打牙祭!”

看出来赵家梁是诚心的,王学平点着头说:“有机会一定去打打秋风,就怕给嫂子添麻烦了!”

“呵呵,只要你去了,你嫂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我兄弟之间,哪有麻烦这一说?”赵家梁也试探了出来,王学平确实没把受冷遇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的一颗心这才真正地落到了肚内。

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坐进了他自己的车中,柳银河抓到了王影,必须商量出个对策来,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

王学平赶到茶楼的时候,柳银河仰面靠在一张摇摇躺椅上面,翘着腿,手指轻轻地点在椅背上,一副怡然其乐的模样。

“柳局,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啊!”王学平坐到柳银河的身边,替他斟满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边。

柳银河接过茶盏,轻快地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道理,你都不懂?”

王学平笑问道:“柳局,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个王影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隐藏得很深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落了网?”

“咳,你这是瞧不起咱们GA机关啊!其实呢,这天下的事情,就没有我们办不成的,关键的要害就在于领导重视这四个字上面了!领导重视了,案子就好办了!就好比这一次,我亲自挂帅,又悬出了重奖,谁不想提拔?谁不想多拿奖金?”柳银河放下茶盏,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数落了一大通。

王学平给倒了杯茶,小饮了一口,赞道:“真香!”

“你呀,小狐狸一只,我和你说东,你偏要道西,唉,真南你没办法!”柳银河坐起身子,王学平这才看清楚,老柳的左手上居然把玩着一对杂色的太极球。

“柳局,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柳银河。

柳银河抬手摸了摸肩膀,轻叹道:“这人一上了年纪,手脚就不太灵便了,以前干刑警的时候,又受了些老伤,不趁现在活动下,将来七老八十了,那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柳局啊,您的身体一向很康健,一顿能吃两大碗饭吧?”王学平猜出来,柳银河为了王影的事情,很有些头疼。

王影好办,曹群那个混蛋也很好办,难办的是市里还蹲着史方这头猛虎。

“柳畅这小子算是白养了,啥事都和你说了,闹得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柳银河故意和王学平东扯西拉。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知道王影这事有点棘手,不如这么办,您先秘密地把她押到外地去,也许过不了多久,市里就会出现一些变化!”

柳银河眼前一亮,笑骂道:“你小子可别藏私,赶紧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既然点中了柳银河的心病,王学平就端出了早就考虑好的一套说词:“柳局,你是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待在市里边,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市里的那位老史和金市长之间不太对付。”

柳银河顺着王学平的话意往下琢磨了一番,猛一拍脑门子,笑道:“那咱们就来个静观其变,反正王影也到手了,这是个铁案,曹群肯定是不行了!”

王学平之所以提出这么个建议,其实就是不想把老柳给暴露在明处。混官场,难免会有形形色色的对手,有些力量还是隐藏在暗中,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举足轻重的扭转乾坤的作用。

按照王学平的推算,如果现在就让柳银河把王影的事情抖露了出来,固然可以一举击倒曹群这个混蛋。可是,只要史方还坐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就意味着他掌握了强力反击的主动局面。

天知道,史方在震怒之下,会干出些什么勾当出来?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激怒史方,并不是明智之举,既不符合柳银河的利益,更不符合王学平的利益。

打蛇就要一击打上七寸,否则就会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了!

柳银河想了想,有些担忧地望着王学平:“纸里包不住火。抓到王影的消息,封得住一时,可封不住一世啊!”

王学平笑道:“市里明天就要开人代会了,柳局,咱们先坐看风云如何变幻,静观其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一个月,应该会出现一个崭新的新局面。”

柳银河和王学平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的脾气,王学平不想说穿的事情,就算是拿钢钎,也撬不开他的那张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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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自做孽不可活

第147章

自做孽不可活

王学平和柳银河商量完毕之后。时间已近深夜。都这么晚了,即使回到市委党校也只能爬墙而入了,王学平索性就在南云大酒店开了间房,明天一早再回党校。

第二天一大早,王学平坐车离开酒店,赶回市里。小车经过新区的时候,刘家的罐头厂门口挤满了人,把路都给封住了,刘师傅被迫把车停了下来。

王学平把头探出车窗,默默地倾听了一阵,发现,这些人基本都是刘家罐头厂的经销商。当然了,其中的一大部分,原本是王学平这边的客户,临阵倒戈了过去。

“还我们血汗钱……”

“姓刘的,给老子滚出来,不要当缩头乌龟……”

“再不还钱,老子们就进去搬东西了……”客户们的情绪都很激动,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地就有了失控的趋势。

这时。警笛声大作,五辆警车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干警们迅速在刘家的厂房门口组成了一道人墙。

县局的副局长蒋东发亲自赶了过来,手里提着高音喇叭,大声喊话:“同志们,你们不要激动,有话咱们慢慢商量……”

“刘家的人都跑了,我们的钱找谁去要?”人群里有人大喊了一嗓子,大家的情绪本来稍微缓和了一些,又跟着激动了起来。

蒋东发和身边的一位干警耳语了几句话,那名干警转身进了刘家的罐头厂,蒋东发再次提起高音喇叭,大声说:“大家不要急,我已经派人去找厂长了……”

商人的本质是逐利,他们听说有希望见到刘家父子,也就暂时停止了叫嚷。

不大的工夫,进厂的那名干警走到蒋东发的身边,低声汇报说:“蒋局,厂子里只有看大门的,刘家的人一个没在。”

蒋东发听了这个情况,脸色马上就变了,厂子外面围了几百个客户,债主却跑了,不及时处理好,事态很可能扩大。

蒋东发不敢怠慢,马上向柳银河汇报了这个情况。柳银河想了想,反问蒋东发:“老蒋。这里就涉及到一个法律问题了,如果刘家的人不跑,和债主和平协商还款期限,那就属于民事纠纷的范畴。如果人跑了嘛,老蒋是个什么性质?”

身为新上任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蒋东发自然很清楚柳银河话里的分量,老蒋和刘家没有任何关系,自然没有替刘家父子说话的必要,他十分干脆地回答说:“柳局,我这就派人去找,如果刘家的父子俩真跑了,那就属于诈骗罪的范畴了。为了预防万一,柳局,我建议还是先让法院出文冻结刘家的一切财产吧!”柳银河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表态同意。

堵在现场的客户,等了半个多小时,始终没见着刘家的父子俩,群情激愤,渐渐地和干警们组成的人墙,有了密切的接触。

王学平一直坐在车里,静静地关注着现场的动静。县城才巴掌大点的地方。刘家父子如果还在县里,不可能不知道厂子里出事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爬也应该爬过来了。

把车窗摇了上去,王学平让刘师傅把小车原地掉头,从另外一条路出县城。

几乎是踩着上课的铃声,一直注意着教室门的赵家梁,一看见王学平夹着书,走进了教室,马上笑着冲他招手说:“学平,我帮你占好了位置。”

党校和普通学校有着很大的不同,在校的学员多是在职培训,而且也都是成年人了,并且一个班顶多也就是三十个人,每个人都有座位,压根就不存在抢座的问题。

王学平知道赵家梁这是有意示好,扭头和宋兵对了个眼神,就快步走到了老赵的身旁,坐了下来。

坐在赵家梁另一侧的鲍明笑着说:“学平,班主任是我的一个老熟人,以后有事要请假,我帮你说去。”

“鲍兄,真是太谢谢你了,帮我解决了大问题了!”王学平确实非常感谢鲍明送来的及时雨。他刚从县里到市里来学习,除了周胖子、高成秋、崔主编这几个人之外,市委大秘谢炎勉强算是好朋友了,就没别的熟人了。

鲍明如果说的是别的事情,王学平倒不太在意。可是,王学平人虽然在党校里边。可是手头上的杂事却非常多,经常需要离校办事。如果有班主任帮着打掩护,麻烦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少了许多。

赵家梁昨晚回家和老婆大肆地吹嘘了一番,哄得他老婆心花怒放,主动发出了爱的信号,并且让老赵舒舒服服地当了一回大男人。

牛既然已经吹了出去,这个时候,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成了赵家梁的救命稻草了,所以,早上来上课的时候,老赵就存了进一步改善和王学平关系的心思,有意帮他占了个座。

上课后,趁着讲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机会,赵家梁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中午有空没有?叫上老宋他们,一起上我家里去坐坐,喝点小酒,打打麻将。”

王学平的心里始终记着刘家父子的事,哪有心思去他家里吃饭打牌啊,就笑着说:“赵兄,我最近确实事多,机会多的是,不急在这一时吧?”

赵家梁干咽了口唾沫。眨巴着眼睛,盯着王学平问道:“那就这个周末吧?咱们就这么定好了,我提前让你嫂子都准备好酒好菜,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坐在后座的宋兵见赵家梁一直没有停止过骚扰过王学平,不由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人家小王看得那么低呢?这人呐,就是犯贱!

不管怎么说,和赵家梁是同一期的党校同学,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在如何对待赵家梁的问题上,王学平确实有些棘手。不帮忙会被说成是刻薄同学。介入太深,老赵却又不太可能汲取这次的深刻教训。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在这句顺口溜里边,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同学关系!

要想在官场上混得风声水起,没一帮子自己人帮衬着,王学平就算是神仙,也是独木难支的。

党校的同学之间,大家都没有本质性的利害冲突。学习期间,正是广结善缘,交通人脉的大好时机,王学平绝对不想放过的。

同学之间,要想处理好关系,首先一个就是口碑问题,王学平绝对不想因为赵家梁的事情,让自己的名誉受到一丁点的损害,这就需要十分有技巧地操作老赵家内弟的那件事情了。

既要使老赵心满意足,又要让文所长觉得有面子,还要在同学里边,留下心胸宽广的好名声,这样的一箭三雕,才是王学平的终极目的。

“赵兄,要不这么着吧,到了周末的时候,我请客,还是在老地方摆一桌酒。除了咱们几个同学之外,我把文所长、李教导他们三个也给一起请来,哥几个好好地交交朋友,喝几杯,吃吃喝喝,顺带着就把事给办了,你看怎么样?”王学平望着赵家梁,小声说出了他的提议。

赵家梁一听这话,觉得格外有面子。心里暗暗赞叹王学平会做人。

上次,赵家梁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文所长等人给请了去。结果,文所长这些人,酒照喝,菜照吃,吃干抹净之后,不仅没给赵家梁一个准确的消息,还让他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如果不是王学平偶然遇见了周玄,赵家梁心里清楚得,不出大血,是休想把内弟从里边捞出来的。

如今,王学平不仅不计较旧怨,反而还亲自出头帮他撑面子,这如何不让老赵心存感激呢?

在官场上混,说白了就是投桃报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礼尚往来!

赵家梁一时忘形,重重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夸道:“兄弟,你真他**的够意思,我老赵认定你这个兄弟了!”

这叫声太大了,惊动了正在板书的讲师,他转过身子,怒视着赵家梁。

党校培训班的管理纪律本就远不如普通高校那么严格,一般来说,只要学员在课堂不闹得太过分了,讲师教授以及学校的领导们多会睁眼闭眼,只当没看见。

赵家梁自知理亏,赶紧冲着讲师鞠了一躬,大声说:“老师,请原谅学生的鲁莽!”

讲师见他转圜很快,也不好意思多做计较,冲着赵家梁点了点头,说:“下次注意了,这里毕竟是课堂,不是菜市场!”

赵家梁虽然挨了训斥,心里却依然很高兴,内弟的事情有了眉目,他回家也好交差了!

他老婆人长得靓,而且还很聪明,不管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家里的事情,好些个大事,都帮着赵家梁出主意。久而久之,老赵在家里边就变成了“妻管严”。

下课后,王学平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甩开了赵家梁的纠缠,给柳银河去了个电话。

听出是王学平的声音,柳银河没等他发问,就叹了口气说:“刘家父子俩卷了五百多万客户的预付货款跑了!那些商人们围在刘家厂子的门口,都不愿意走,其中有个人居然当众捅了他自己一刀,要自杀,幸好抢救及时,才没出人命啊!严书记十分震怒,指示局里限期抓捕刘家那一对父子!”

王学平听了这个消息,微微一叹:“自做孽,不可活啊!”他心里却有些奇怪,马三高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出手搭救刘虎一家?

第148章 官车的故事

第148章

官车的故事

刘家父子卷款潜逃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似的,当天就传遍了整个南云县城,市面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刘家父子这么些年,赚了不少的黑心钱,这次是老天爷和他算总帐!

还有人说,刘虎父子是得罪了压根就得罪不起的权贵,人家故意摆了老刘家一道。

另有些知道内幕的消息灵通人士,例如,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对马三高在关键时刻抛下了刘家父子,就颇有些腹诽。

梁国全心里象镜子一样,刘家父子的冤情,其实比窦娥也就轻那么一点点而已。如果不是马三高唆使刘家父子去整王学平,想去掉严明高最重要的一条臂膀,又怎么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呢?

和梁国全一样,马三高身边一些知道真相的心腹,也渐渐和老马拉开了距离,转而变成了中立的立场。

老马毕竟还在位,而且是位高权重的党群副书记,一时三刻之间,这些人也不太好马上就投入严明高的怀抱,要解除以前的一些芥蒂,是需要时间端出“投名状”的。

官场上,尤其是下级想向上级领导靠拢,不做做出点奉献事迹,是很难拿到敲门砖的。

马三高明知道县里边暗潮涌动,他却象没事人一样,开会、考察、调研、讲话、做指示,该出席的,照样出席,仿佛刘家父子倒的大霉,和他老马压根就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下课后,王学平正和宋兵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迎面就见周胖子和云州日报的副总编崔柳,两个人站在花坛边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周局,您可真准时,这么早就来接学平了?”赵家梁不想放过结交周胖子这个实权人物的好机会,抢先冲着他伸出了双手。

周胖子也会做人,冲着王学平面子,他不好过分给赵家梁难堪,他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和赵家梁轻轻地一搭,就滑了过去,随口问道:“你是赵局长吧?”

尽管受了冷落,赵家梁却一点也不气馁,脸上堆满了笑容:“周局真是还记性啊,我是小赵!”

“哦!”周胖子扭过头,亲热地拉住王学平的手,开玩笑说,“王大主任,您今天公务不算很忙吧?如果不忙的话,就请赏个薄面,兄弟们很久没有聚会了!”

“学平老弟,党校的幸福生活何如啊?”崔柳一如既往的文诌诌的掉起了书袋。

“哈哈,周兄请客,我跟着去享福就是了,白吃白喝,还带白玩,不去才是傻瓜!”王学平哈哈一笑,掏出中华烟,散了一圈。

“昨天是政协会,今天是人代会,成秋要陪着金市长,就没办法来了,他让我和你说声抱歉!”周胖子笑着解释了高成秋不能出席的原因。

王学平早就猜到了,周胖子昨天说要请高成秋一起出来玩,不过是故意想堵住他那张嘴的幌子罢了。周胖子这一次,主要是想和王学平近一步拉好关系,为将来的更上层楼,打下坚实的基础。

几个人正在说笑,王学平见赵家梁被可怜的晾在了一旁,有心帮他撑面子。

于是,王学平郑重其事地就把几个党校的同学,都介绍给了周胖子。

一番寒暄之后,王学平笑道:“周兄,自从进了党校学习以来,几位同学都很照顾我,很够意思,今天不如大家一起同乐吧!”

周胖子瞥了眼宋兵、肖南以及赵家梁这几个人,他心想,小王这人还真是够仗义的,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深交。

“嗯,学平老弟的眼力介那是没话说的,你看得上眼的朋友,一定没问题!”周胖子扭头对宋兵他们几个人,笑着发出了邀请,“几位好朋友,如果下午没事的话,就赏个薄面,一起坐一坐?”

“周局,您这话就见外了。即使有天大的事情,我们也得放下来,更别说下午确实没事了!”宋兵和王学平一样,都是从县里来的干部,他在市里边认识的人,多半是市委办的一些头头脑脑,即使有几个私交好的,毕竟不如周胖子的实权这么重。

多个如此有实权的朋友,在市里边能够办成多少事情啊?这种难得机缘,只有傻瓜才会主动放弃。

对于王学平有意帮大家扩大社交圈子的好意,在场的几个同学,包括赵家梁在内,都十分的领情。

“学平,你的那辆车在市里吧?”周胖子起初以为只想到请王学平一个人,却不料临时多了四个人出来,他带来的那辆车就坐不下了,就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道:“我那车一直在市里,这就给刘师傅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宋兵知道王学平有专车,也见过刘师傅几面,心里倒没怎么奇怪,赵家梁就不同了。

在官本位的社会,官车就和满清官僚们坐的轿子一样,什么级别使用什么样子的官车,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官车是一种官场上等级制度,最鲜明的标志之一。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超标准使用官车的情况已经十分普遍了。只不过,云北区毕竟是市区,处在市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区领导自然要有所忌讳,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让下边的局里使用太多太好的车。

城区的官场上,超标准使用官车的情况,就远不如县里边那么严重了。县里边,山高皇帝远,市里的领导不可能每天下县,所以,即使使用了超标车,也很难被上边发现。即使发现了,在官官相护的体制之下,也没人会去叫真!

于是,在县里的实职副科局级以上干部基本都有了自己的专车的时候,市区所属的局,基本只有局长和书记有专车坐。

类似赵家梁这种副(科)局级的干部,只能是四五个人抢一部小车用,还不够资格配上专车。

所以,当赵家梁听说王学平居然配有专车的时候,不禁暗骂自己之前真是有眼无珠。

时间刚进入94年,在社会上,如果有一部随时可以使用的公车。在人前,是很光彩的一件事情,哪怕只是一辆普桑车,也很会受人尊重!

刘师傅把车开过来之后,王学平让周胖子给拉到他那辆小车上面去了。

赵家梁坐进了王学平的那辆普桑车之后,笑着对宋兵说:“老宋啊,看得出来,咱们的小王主任,在县里混得不错啊!”

宋兵心里一叹,脸上却表露出来,笑道:“以学平的为人,走到哪里,都会混得很不错!”

“是啊,是啊!”赵家梁一边感慨,一边附和着宋兵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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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圈子套圈子

第149章

圈子套圈子

今天老中医说了。按照我的身体条件,本应该静养一个月。司空为了兄弟们,一直忍着疼痛,每天始终不断更,至少五千,有月票的话,还是尽可能地支持司空吧,苦劳还是有的!

周胖子领着大家去了辖区内的一家新开业的山庄。几个人刚钻出小车,山庄的老板就领着一帮子人迎了上来。

轻轻地和山庄老板的手一碰,周胖子就矜持地收回了胳膊,笑道:“老洪,都准备好了?今天来的可都是贵宾,千万别让我丢了面子啊!”

老洪点头哈腰地说:“周局,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另外,为了保证贵宾们玩好,我这里的五楼暂停对外营业。”

周胖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笑望着王学平,说:“洪老板这里的各种设施齐全,只是因为刚开张的缘故,名气还没打出去。学平老弟以后有什么业务关系,都可以介绍到这里来,折扣方面洪老板一定会给个大优惠的,是吧?”他扭头望着洪老板。

洪老板连连点头,一边侧着请他们进门,一边笑道:“待会我给几位贵客送上几张金卡,凭卡可以享受二折优惠。”

周胖子哈哈一笑:“老洪啊,这么低的折扣,你不赚钱了?”

洪老板浅浅一笑:“做事之前先做人,周局的朋友来照顾我的生意,那是看得起我,我怎么可以昧着良心赚钱呢?”

赵家梁在一旁听了这段对话,心里暗暗咋舌,他虽然还没有进到山庄里边去一探究竟,仅看山庄门口那两只巨大的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狮,以及大厅两侧安装的两整块防弹玻璃,就可见洪老板的实力,非同凡响。

赵家梁这个区城建局的副局长,手里也算是有点实权了。平日里,来求老赵办事的商人也不少,还从没有听说过为他包场玩的故事,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啊!

上了五楼,赵家梁就见几个保安拖过椅子,一字排开,守在了在楼梯口。他心想,如此严密的安全措施,来这里的贵宾确实可以放心地享受生活了。

因为市里今天开人代会。参加聚会的人除了周胖子、崔柳、钱东方之外,高成秋和市财政局的副局长秦华都没来。

高成秋不是人大代表,可是,他是市委秘书,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必须得陪着金有工参加各个代表团的分组讨论,一切要看金有工的时间来定行止,无法自主。

秦华是本届人大代表,自然要跟着团活动,只能等下午暂时休会之后,再赶过来了。

周胖子的牌瘾比较大,一进包间就拉住王学平的手,笑道:“上次让你跑去打双扣,没有切磋成功。这次啊,咱哥俩坐一桌,看看谁的手气更好!”

王学平对于搓麻将确实没有多少研究,就耸了耸肩膀,笑道:“我的技术很差,出牌也慢,周兄到时候可别骂娘啊!”他的包里随时随地都有几万块钱,更何况。刘师傅那里也还有几万块,家底厚实,压根就不怕输钱。

周胖子看了眼很轻松的王学平笑道:“打牌这玩意,七分手气,三分技术,这还没开战,你就叫上了,今天肯定要赢钱!”

崔柳兜里没多少钱,不敢上麻将桌,王学平、周胖子、钱东方各占据一方,正好差了一角。

肖南只是级别高,手里却没多少钱,就没有往前凑。宋兵虽然是县委办副主任,平时也收点小红包,可是,他一看今天这个架式就知道,至少两担水以上了,他玩不起这么大的牌,所以就和肖南站了个并肩。

王学平瞥见赵家梁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想往前凑,又有点犹豫,就笑着邀请道:“老赵,正好差角,你来吧!”

周胖子瞅着赵家梁,心想,这家伙想来送钱,不宰一宰,有点对不起观众了!

赵家梁心头一热,王学平这人还真没话说了。受了他的气,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记着他,这种兄弟太值得一交了!

“我牌技不好,还望周局、钱局和学平老弟见谅了!”赵家梁坐到了牌桌前边,很谦虚地说了一番客套话。

周胖子一边洗牌,一边笑着问道:“还是老规矩,三担水?”

钱东方和周胖子是老搭档了,知道他这是要宰赵家梁了,就点着头说,“嗯,老规矩,三担水!”

王学平担心赵家梁带的钱不够,怕他出洋相,就笑道:“我带的钱不多,还是两担水吧?”

“呵呵,入乡随俗,我看啊,还是三担水吧。”赵家梁心甘情愿地等着挨宰,王学平当着众人的面,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周胖子和钱东方对了个眼神,两人几乎同时一笑,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类似赵家梁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

其实,赵家梁并不是傻子,今天的表现反而是他的精明之处。自从那天听说周胖子要来学校接王学平,他就在包里装了几万块钱。今天机会难得,为了结交上周胖子,输点钱其实就相当于人脉投资了。

要是和周胖子这种实力派成了好朋友,所带来的好处真的是太多了,赵家梁只要想想,就要乐上半天。

坐在王学平身边的宋兵很有些为赵家梁担心。这么大的牌局,一场下来,手气不好的话,至少要输几万块,老赵哪来的这么钱?保不准就得暗中伸黑手去捞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学平曾经对宋兵露过一点点口风,他姐姐王学琴在海外做生意,经常寄钱回家贴补他这个老兄弟。所以,宋兵知道王学平是用自己的钱去玩,并不存在贪污受贿的问题,自然就对他很放心了。

“老赵,我兜里还有点钱,需要的时候言语一声。”宋兵好心地提醒赵家梁。

赵家梁始终沉浸在接近周胖子的喜悦之中,随口应付说:“那可太谢谢了,关键时刻,就得靠你救急了!”

既然赵家梁执迷不悟,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宋兵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同学之间应尽的义务,就不再多话。他起身召唤了肖南和鲍明,拉上了崔柳崔大总编,四个人坐到外间去打双扣。

周胖子见王学平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随手塞进了他的面前的小抽屉内,就笑着开玩笑说:“学平老弟,还真看你不出呢,家底不薄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也是沾了我们家老姐的光,她做生意做到米国去了,始终惦记不让我这个老弟在国内吃苦,每个月都会寄一些钱回来,给我当零花钱。”

不想让周围的朋友误会他是个贪官,王学平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向周胖子和钱东方稍微露了点家底。有些事情还是说明一下为好,也免得朋友们胡猜乱想。

令王学平万万没想到的是,周胖子却想歪了,他认为王学平所谓的老姐,很可能就是那位富豪之女,美艳无双的吕紫心,吕大小姐。

隐藏在周胖子的心里。甚至还有个更加邪恶的念头:只要王学平在床上把吕紫心这个大美人给摆平了,别说几万块零花钱了,就算是几百万一个月,也完全不成问题。

这就是周胖子对于真正大富豪之家的误解了!实际上,王学平现在手上可以自由掌握的资金,远比吕紫心手头上的那点零花钱,多得多,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钱东方对于向上爬的心思,没有周胖子那么重,他很满意目前所处的实权位置。当然了,要是能够更上层楼,当上稽查局的局长,他会更加满意。

心态决定行为,钱东方对王学平就远不如周胖子那么热心,他洒脱地一笑:“还是王老弟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呐。我从农村闯出来的,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才有了今天这么一点小小的局面,家底还是不厚啊!”

王学平打出一张东风,笑道:“上天赐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老姐,这运气还真的是好啊!”

赵家梁今天才第一次听说王学平的一点家事,连忙凑趣道:“运气不是经常有的,我倒觉得,和学平老弟相处的这段日子,他的豪爽为人,才是最重要的!”

周胖子瞥了眼赵家梁,心说,这小子还是蛮会说话的嘛!

牌局持续地进行着,周胖子发现,王学平打牌的技术确实很一般,很多本可以顺利地胡下地的大牌,中途却没有掌握好局势,结果不赢反输。

反观赵家梁,周胖子发现他的牌技相当不错,这位赵局长应该是个久经考验的牌场老手。只是,赵家梁今天很少胡牌,一直不停地点炮。

钱东方也注意到了赵家梁的情况,他发现,赵家梁虽然经常点炮,却也是以小胡居多,超级大胡经常被他用小胡给冲了。

周胖子和钱东方暗中又对了个眼神,互相打了个不为人知的手势,那意思是说,既然这小子很知趣,就少赢点,免得王学平的面子上不好看。

牌桌上正在酣战,王学平刚点了个小胡,忽然接到了吕紫心的电话,她嘻嘻哈哈地开玩笑说:“王大主任,你不在党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跑哪去鬼混了?”

吕紫心的声音很大,坐在王学平身旁的周胖子耳尖,一下子就听出了是他刻意想要靠近的富贵女,心头不禁一喜,当即冲着王学平连打手势,示意他把吕紫心请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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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利用电眼美人儿

第150章

利用电眼美人儿

王学平本不想把吕紫心牵扯到官场朋友圈子里面来。可是。他现在如果离开的话,牌局立马就得散场,很容易引起朋友们的误会,只得笑着问吕紫心:“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居然跑来查我的岗。”

既然有心情开玩笑,以王学平对吕紫心脾性的了解,她现在情绪应该上佳!

吕紫心笑着说:“今天有两组记者下来暗访,我就跟着下来了。你在哪潇洒呢?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话筒的传声效果很不错,周胖子听了这话,心里不由暗爽,嘴上却说:“学平,要不咱们就先结束吧,给你时间,让你专心地去陪她。”

王学平笑着说:“咱们兄弟们好不容易聚会一场,怎么可以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中途散场呢?我不清楚这里的详细地址,还是你来告诉她吧,就说我没空去接她,让她自己开车过来!”

周胖子的眼神闪烁个不停,他心想。小王,你真行啊,把这么个巨富之女,玩得团团转,这也太厉害了点吧?

周胖子接过王学平的那部大哥大,问清楚了吕紫心所在方位以及车牌号码,紧接着,他就掏出自己兜里的那部大哥大,给分局的一个心腹科长去了电话,让他马上去给吕紫心带路。

就在周胖子手忙脚乱的时候,王学平却敏感地察觉到,吕紫心越是这样的善解人意,他的心理包袱就越重。

如果王学平没有料错的话,以吕紫心的报仇心切,一定是冲着他的丰厚的海外资产而来。如果从最坏的方面来考虑,吕紫心甚至有可能是想取代李小灵在王学平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最终成为王家的媳妇儿。

王学平也曾经私心自问,从现实利益来考量,如果真娶了吕紫心,对于他的未来仕途,确实大有帮助。套句21世纪的行话,如果真娶了吕紫心,至少可以帮助王学平少奋斗十年以上。

可是,李小灵在王学平心目中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二世夫妻,二世姻缘,不容任何因素而改变。

王学平也承认自己对不住李小灵。为了对付史方这个庞然大物。他的肉体确实背叛了挚爱着的李小灵。

现实是残酷的,人在官场上行走,难免要做一些腹黑的事情。既然重活了一回,为了不枉此生,王学平觉得他有义务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个伟大民族在崛起的跑道上,前进得更好一些,更快一些!

类似林洛施这样暂时还很轻浮的女子,王学平始终认为,如果不把她收到身边,让她死心踏地地跟着自己,慢慢地调教她成人。总有一天,他暗中对付史方的举动,必定会暴露在世人面前。

如果真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对于王学平在官场上的口碑,将是一次极其致命的打击。

正因为如此,王学平始终认为,牢牢地把林洛施抓在手心里,这个决策一点没错!

当美艳无伦的吕紫心步入包间的时候,肖南、鲍明、赵家梁,也包括宋兵在内。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王学平,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学平笑着给吕紫心介绍了在场的众人,吕紫心一直面带浅笑,很有礼貌地和众人握手示意。

也不知道别人是个什么想法,反正,周胖子越发落实了一个观点,吕紫心和王学平之间,绝非普通朋友的关系,多半已经有过一腿甚至N腿了!

一番扰嚷之后,吕紫心坐到了王学平的身边,静静地看他打牌。

有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坐在桌子边上,除了王学平之外,周胖子他们三个人哪还有心思打牌啊,眼神抑制不住地在吕紫心的身上,转过来,晃过去,一个个全都心不在焉。

仅看了一轮,吕紫心就大致明白了云州牌场上的规矩,她的妙目一转,故意抬起小手,推了推王学平,将艳红的小嘴,凑到他的耳旁,小声说:“让我玩几把?”

眼尖的周胖子赫然发现,吕紫心的小嘴几乎贴到了王学平的耳轮之上,他在羡慕之余,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姓王的怎么这么好命啊。这人比人还真的是气死人呐!

赵家梁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打什么牌,自从听说了吕紫心是巨富之女,他的心里更是充满了悔意,当初还真是瞎了眼,居然小看了王学平这么一个手眼通天的重要人物。

值得庆幸的是,王学平并没有因为那么点小事,而对赵家梁另眼相看。

吕紫心坐上牌桌之后,桌面上就多了一双春葱般的嫩手,时而洗牌,时而打牌,时而还托着那张绝世的娇颜,一双美眸不时地冲着在座的人放下电。

很快,王学平输出去的三千块钱就回笼,吕紫心还赢了三万多块。终局的时候,王学平惊讶的发现,吕紫心象个毫无心机的牌迷,开心地一张一张地数着钞票,神情是那么的专注。

王学平的心里不由一叹,这个美貌聪惠的女子,自打懂事之后,就始终沉浸在仇恨之中,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报复她大舅的问题。

可惜的是,她的大舅贡正儒所在掌握的财富。绝非她的力量所能及。

这话又说回来了,只要吕紫心的父亲吕家成是个正常人,就绝对不会支持她疯狂报复贡家的计划。

不然的话,吕家倾其所有去对付贡家,胜算应该颇大!

这应该就是吕紫心后来,嫁给了加拿大的那位富商的根本原因了,只有征服了对他十分迷恋的男人,才能利用男人所掌握的实力,对贡家采取绝地反击。

想到了这里,王学平的心中又是一叹,以吕紫心如此绝佳的条件。应该有很多人愿意为之倾家荡产的。

只不过,真正能够符合吕紫心的要求的男人,实在是稀有之物。

爱怜地看了眼吕紫心,王学平实在不忍心让这么一个美貌的尤物,整日沉浸在仇恨之中,而不能自拔。

王学平自然是心里有数的,除非他能够狠下心来,抛弃掉李小灵。否则,横亘在他和吕紫心之间的,是一道不可逾越的身份鸿沟。

难以想象,吕家尊贵的女儿,会给大陆官场上的一个小人物,做幕后情人!

王学平还没有疯狂到这种骇人听闻的程度!

以小王自私的独占心态,只要他吃过一口的女人,就必须牢牢地抓在身边,不容逃离。

既然无法给予吕紫心婚姻,那就做一对红颜知己好了!这个世界上的美女太多了,王学平就算是一匹永不停息的种马,也是采摘不过来的。

大丈夫需要审时度势,知所进退,懂得取舍!

如果历史没有出现惊人的变化,声名显赫的贡家,将在97年的下半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并在98年初轰然倒下。

王学平一点也不介意,利用信息上先知的优势,好好地利用一下吕紫心,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上洗手间的时候,徐扬的一个电话,令王学平异常欣喜,“学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史方正和洪梦瑶在浴缸里洗鸳鸯浴,我已经打开了偷拍设备,就等着看好戏了。”

吃饭的时候,吕紫心察觉到王学平的心情很好,就问他:“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帮我赢了这么多钱。比我的工资奖金加一块,还要多无数倍,你说我能不高兴么?”

“哼,又不老实了,你就骗鬼去吧!”吕紫心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掐了王学平一把,这亲热的一幕,看在周胖子的眼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学平心里明白,吕紫心又在故意使坏,她想在他的朋友圈子里面打下舆论基础,一步步收紧对他的感情攻势,最终让他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供她驱使。

席间,吕紫心频频和周胖子等人举杯,丝毫也没有摆出巨富之女的臭架子。无论是谁向她敬酒,吕紫心都慨然应允,而且是毫不含糊的一口一杯。

这么一来,在场的几个人对于吕紫心的印象,都特别的好。

周胖子找了个机会笑道:“紫心小姐,你来一次云州也不容易,不如在做完足疗之后,去我家里坐一坐?”

吕紫心听出了周胖子的亲近之意,笑道:“我来云州就是玩儿的,只要学平有时间,我倒是很有兴趣去周大哥家里去做客!”她的一双妙目瞟了眼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就把球踢到他的怀中。

徐扬那边已经取得了历史性的进展,不过,看样子,最终揭开谜底的时间,最快也应该是在明天上午了。

王学平见赵家梁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就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胖子也没想到王学平这么给他面子,一把抓起面前的酒杯,将大约二两酒,一口气喝下了肚内,豪爽地笑道:“学平老弟,我今天喝高兴了,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你可别怪我啊!”

吕紫心单手托着香腮,心说,这个大胖子要出节目了。

王学平隐约猜到了周胖子的想法,巧合的是吕紫心正好在场,不利用她一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以周玄目前所处的地位,真要是有了进一步亲密的关系,对于王学平将来在市里边的人事布局,将大有好处。

“呵呵,周兄,你有话就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王学平轻声一笑,吕紫心听了这话,心说,好个狡猾的王学平,这话恰好对准了周胖子的心思。

第151章 致命诱惑

第151章

致命诱惑

周胖子望了眼四周。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应该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咱们一起争取在云州混出个样子来!”

这话应该应该算是一种宣言了,归根到底,其实就是十个字:党同伐异,牢取政治资本!

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周胖子是想撇开赵家梁、肖南和鲍明这些人,单独和他论交。

这就是想在大圈子之中,另外搞个核心小圈子,别看周胖子脑满肠肥的,政治头脑也不简单呐!

吕紫心也看出了周胖子的心思,她心想,这个死胖子还真不笨,是个聪明人呢!

赵家梁本以为周胖子会说出一些令人激动的话来,没想到他只是泛泛而谈而已。老赵的心里多少有些沮丧,只能羡慕地看了眼王学平,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宋兵有些看不惯周胖子的势利眼,也不想去巴结这位大局长,他提议说:“时间不早了。我有个老乡今天要过来,改天再去周局家里作客。”

肖南和鲍明也不是官场上的新丁了,宋兵起了个头,他们纷纷找借口说自己有事,改天再去周胖子家作客。

这个提议正中了周胖子的下怀,他笑眯眯地说:“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家又搬不走,机会多的是。”

吕紫心瞥见王学平微微皱了皱眉头,马上就体会到了他的难处,同学们都不去,他一个人去周胖子家作客,这就有些不合群了。偏偏王学平又不是做主人的,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出口,左右为难。

“各位大哥,我这人喜欢热闹,既然今天有缘聚到了一起,哪有中途分开的道理?不如一起去周局家里认个门吧?再说了,我和学平晚上还有点事要办,坐一坐就要走了,应该耽误不了各位大哥多少时间吧?”吕紫心左右逢源、体贴入微的一番话,令王学平不由暗暗点头。

这妮子太聪明了,短短的一句话,就把王学平从尴尬的处境给拉了回来。

大家一起出来玩的,就应该一起同进退,哪有王学平单独去作客,却把同学们给晾在一旁的道理?这压根就不符合王学平惯常做人的原则。

可是,王学平还不好明面上拒绝周胖子。真那么做了。就是扫了老周的面子,周胖子的心里难免会有芥蒂,不利于将来的关系发展。

“各位大哥,小妹远来是客,都给我给个薄面吧?”吕紫心见众人还有些犹豫,故意把俏脸一板,装出生气地样子。

周胖子见吕紫心维护王学平都到了这种程度了,心里更加认定了,这一对男女之间,绝不普通。

“呵呵,是啊,大家都一起去认个门。”周胖子这一松口,赵家梁心里一喜,能够登堂入室,关系自然又进了一步。

宋兵望了眼王学平,心说,这个兄弟还真是没交错,够义气!

肖南和鲍明对了个眼神,他们也和宋兵的想法大致差不多。在他们看来,发话的虽然是吕紫心,实际上代表的应该是王学平的意思。

周胖子的家是一座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带院子的四层小楼。王学平步入客厅一看。发现室内的摆设基本上还算是符合他副处级干部的身份,没有特别扎眼的家私。

因为人多的关系,周胖子也就没有把大家请进他的书房,那里才他最重要的会客场所。

“各位,今天算是知道我家的地址了,以后有空了,随时来玩!”借着保姆上茶的机会,周胖子说起了客套话。

赵家梁连忙点着头说:“周局,以后少了不要来打扰你和嫂子的。”周胖子大注意力基本集中在王学平和吕紫心的身上,只是应付着点了点头。

周胖子的身份地位都比赵家梁高不少,这官场上,级别高的干部折节下交,已经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老赵自然不会想到去挑理。

反正已经进了周家的门,将来怎么进一步处好关系,就看赵家梁自己的本事了。

吕紫心坐了一会,没有发现女主人出来迎客,就笑着问周胖子:“周兄,你把咱们嫂子藏哪儿了?”

周胖子听吕紫心叫了他一声周兄,浑身上下一阵舒坦,赶紧笑眯眯地解释说:“紫心,她和我同行,在市局指挥中心工作,今晚正好值夜班。”

吕紫心发现周胖子顺着竿子爬得倒挺快,妙目一转,瞥了眼正在品茶的王学平,她心想,就怕你不欠我的人情,你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乖乖地替我卖命!

周胖子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王学平和吕紫心之间的竟然如此的复杂,其中的利益,纠结极深!

在周胖子看来,吕紫心和王学平应该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程度了。只是他也隐约有些担心,以吕紫心的家世,不太可能嫁给王学平这种大陆的小干部。

以周胖子目前的地位,正好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多少知道一些上流社会豪门权贵的一些内幕。

老话说得好,木门对木门,竹门碰竹门!门当户对的观念,在华人社会里面,大有市场!

不过,对于周胖子来说,只需要借着和王学平的良好关系,搭上了吕紫心这条线,就等于是推开了向更高位置迈进的一扇大门。

在周胖子家坐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吕紫心很自然地提出告辞。

出门上车的时候,王学平心想,今晚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周胖子、赵家梁都各自达成了自己的阶段性目标,而王学平自己也借助于吕紫心的帮助,在党校的同学圈子里面,进一步巩固了讲义气的良好形象。

与此同时。吕紫心也因为成功地打入到了王学平的朋友圈子里来,初步给大家留下了一个比较好的印象,为她的计划打下了一个坚实的群众基础,自然是颇有所得!

把吕紫心送到酒店的房间,王学平因为始终惦记着徐扬那边的进展情况,没心思久留,正想提出告辞。

没想到,吕紫心看破了王学平的心意,抢先说道:“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别陪我了!”

让她把话堵在了前边,王学平倒不太好意思马上闪人了。笑着问道:“采访什么新闻,需要劳动你这尊大佛?”

吕紫心妙目微转,故意抿起小嘴,俏皮地一笑:“王大主任,鉴于你也是云州官场的一分子,请恕我无可奉告。”

王学平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见吕紫心搞得这么神秘,反而上了心,他微微一笑:“我其实属于南云县的干部,和云州官场好象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吕紫心咯咯一笑:“王大主任,你就别动那个歪脑筋,想套我的话了。为了保障同事们的安全,我是不会泄露一丁点有关信息的。”

王学平摸着鼻子苦笑道:“可爱的紫心小姐,你真是聪明得可怕啊。将来啊,谁娶了你,不得妻管严才是咄咄怪事!”

吕紫心听出了王学平话里的调侃意味,一双电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秋波一闪,俏脸上流露出一丝哀怨的神态,轻叹了一声:“学平,你真想让别的男人娶了我?”王学平一时语塞,这话还真不好回答。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吕紫心这般娇媚绝色的女子,王学平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美好的东西,也想占有。

可是,吕紫心和他之间永远横亘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就是他一直挚爱着的李小灵!

就目前相处的情况来看,吕紫心的报复心和独占欲望实在是太过强烈了,加上显赫一时的家世,不太可能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地下情人!

见王学平沉默不语,吕紫心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前,柔声道:“学平,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清楚你的能力!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我们一起携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吧!”

“学平。说句心里话,我的三个哥哥加一块,都没你的本事大!如果我们俩结合在了一起,吕家的偌大一份家业,不见得一定会由男人来继承的!”吕紫心的整个娇躯几乎就要偎入他的怀中,她那张娇艳无双的俏脸就在王学平的唇边。

王学平只需要轻轻地往前一凑,肯定可以十分顺利地吻上她的香唇,甚至可以把她抱上床去,轻怜蜜爱。

千百万人里面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吕家那富可敌国的惊人财富,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只要王学平断然搂住了吕紫心,令人眼红的巨大财富,必将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鼻内嗅着沁人心脾的幽香,王学平苦涩地一笑:“紫心,红颜知己其实也蛮不错的!”

吕紫心轻轻地咬住下嘴唇,娇羞道:“人家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就被你个死鬼碰了一下!”

玉面飞红,娇羞欲滴,面前的这朵娇花,已是可以任由他采摘了!

面对着媚惑无伦的妙态,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瞬间,王学平猛然想起了摆在县长秘书办公室窗台上的那盆五叶兰。

“看见了这盆兰花,你就看见了我……”

牙齿猛一用力,王学平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欲望,扔下一句话:“紫心,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转身逃离了充满着致命诱惑的房间。

第152章 突破性进展

第152章

突破性进展

没办法,肩膀极其不舒服,只能码这么多了,兄弟们凑和着看,等我康复了,一定加油码字!

坐到自己的车里,王学平不禁有些后怕,刚才如果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真的上了吕紫心的床,那可就闯了大祸了!

以吕紫心玲珑的心机,真要是和王学平有了那层突破界限的关系,她一定会发挥到极致,一方面借以束缚住王学平,另一方面肯定会拿来打击李小灵。

抬腕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王学平心想,有些床是绝对不能上错的,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之下,他绝对不可能去碰吕紫心。

吸了口烟,王学平的心绪逐渐平和了下来,一股昂扬的斗志油然而生。紫心,这是你硬要惹我的,那咱们俩就好好地玩一玩,看看谁会笑到最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规定,吕家的女儿一定不能给人做情人!

吕紫心刚才的一句话提醒了王学平,吕家的三个儿子确实能力有限,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在吕家这种巨富之家,掌权的吕老爷子考虑得最多的事情,一是怎么发展家族企业,其次就是想找个最合适的继承人,把他一辈子的心血永久的延续下去,并且发扬光大!

如果家族内部出现了比三个儿子更加优秀的女继承人,从港岛现有的例子来看,确实存在着老爷子手里的砝码倒向女儿和女婿这一边的可能性。

王学平隐约察觉到,吕紫心当初选择自杀的内幕,应该不仅仅是和贡正儒拼命那么简单,其中多半还掺杂着不可告人的吕家继承权之争。

摇下车窗,任由冷风拂过脸颊,王学平发现,他此时此刻,是如此地想念李小灵。

欲念如潮,王学平很想把美丽的老婆儿抱在怀中,轻吻她的唇,爱抚她那美妙的身体……

连续吸了两支烟,王学平好不容易暂时克制住冲动,让自己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今晚已是决战时刻了,只等明早史方和洪梦瑶离开了那栋别墅,答案立时就会揭晓。

王学平仔细琢磨了一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徐扬的好消息了,他如果贸然跑去那边,反而会给自己添乱。

这个关键的时刻,一动不如一静!时间已是深夜,王学平不想这么晚再回党校的宿舍,让刘师傅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招待所,开了两间房,住了下来。

草草地冲了个热水澡,王学平躺进了被子,把大哥大放置到枕头旁边,以便随时接收徐扬那边的消息。

脑袋几乎刚沾上枕头,王学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史方在明,他和徐扬在暗,只要不被发现,即使这次不成功,还有下一次机会,总有一天会拿到足以扳倒史方的证据。

早上,王学平从熟睡之中,自然醒来,徐扬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不过,王学平并不着急,以他对于徐扬身手的了解,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被史方给发现了,安全脱身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毕竟,那栋别墅里面除了史方和洪梦瑶之外,也就剩下两个女佣了,就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女一男,想要抓住徐扬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了!

洗漱之后,王学平踩着上课铃声,赶到了党校的教室,平静地坐在课堂里听讲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讲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各种现象。

第一节课还没完,挂在王学平腰间中文BP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抓过BP机,只见屏幕上就显示了三个字:事已成!

王学平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徐扬独自完成了意义如此重大的行动,这小子还真是个好样的!

考虑到徐扬辛苦了一晚,王学平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一直安稳地坐在课堂上,以便给徐扬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

吃过午饭之后,直到下午的两节课也结束了,王学平这才收拾起书本,笑着对坐在他身旁的肖南说:“我出去有点事,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肖南笑着冲他挥手道:“去吧,去吧,哪来这么多废话!”经过昨晚之后,肖南对王学平的好印象,又加深了许多。

王学平走到党校大门口,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赶到了徐扬所住的交通小区。

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徐扬就过来开了门。王学平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徐扬,发现他两眼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兄弟,辛苦你了!”王学平一把抱住了徐扬,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太兴奋了,一直没睡,就等着你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沉得住气,直到这个点才跑了过来。唉,我白等了!”徐扬耸了耸肩,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王学平又好气又好笑,敢情他的一番心意白费了,瞪了徐扬一眼,说:“你赶紧去好好地睡一觉,不用陪我了!”

没想到,徐扬居然邪邪地一笑,小声说:“你知道么?史方那家伙简直是个变态,那话儿根本不好使,基本上一入进去就泄了,哈哈,乐死我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也没想到,史方居然是个不中用的家伙。

徐扬跑去洗手间冲了把冷水脸,有些兴奋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和他一起观赏着史方和洪梦瑶一起上演的那幕好戏。

镜头里,史方光着身子伏在赤luo裸的洪梦瑶身上,哼哼着做*的动作十分清晰。微型摄像机完整地拍下了他把洪梦瑶抱上床,以及之后的一整套**的动作,细致入微。

王学平重重地吸了口烟,笑了一阵之后,有些好奇地问徐扬:“你拍摄角度怎么掌握得这么好?”

徐扬故意叹了口气,紧接着,贼贼地一笑:“也是凑巧了,那间卧室里里,居然有两张梳妆台,其中一张还带有一个大台灯,于是……”

王学平不禁哑然一笑,不须多言,这盘录像带只要交到了金有工的手里,他可以断言,史方的政治生命,必定就此终结!

第153章 进步显着

第153章

进步显着(求月票)

求月票的鼓励,拜托了!

王学平逼着徐扬上床去睡觉。他自己则坐在沙发上,一边吸烟,一边反复地思考着这盘录像带的处理方式。

就这么直接把录像带交到金有工的手上,固然可以很快就扳倒史方,可后遗症也不会小。

明眼人都知道,这种私密的录像带肯定是被人偷拍出来了,金有工在政坛打滚了几十年,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将心比心,如果王学平的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能力暗中窥视领导私密活动的人,他也必定会另眼相看,至少不会给予提拔重用!

所以,这盘录像带绝对不能由王学平亲自交到金有工手上去,那么就需要找个替罪羊了。

按照王学平之前拟定的计划,应该是这盘私密录像带,交给吕紫心,让她拿到港岛的媒体去发布。

这种方式最大的好处,王学平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泄密的问题。可是,利用这种出口转内销的方式,即使扳倒了史方这个庞然大物,王学平也无法从中捞到足够的好处。

金有工上次在处理曹群事件上的表现。给王学平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越到关键时刻,类似金有工这种大人物,越会考虑自己的核心利益。

部下们的利益将在为了团体利益这块招牌之下,有意或无意地被忽略掉,从而成为政治斗争之中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由轻声一叹,象严书记这样重情谊的领导,实在是太少了!

从包里拿出买来的几盘空白录像带,王学平利用母带,一共复制了五盘子带。

越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只有未雨绸缪,才能有备无患!

徐扬足足睡了八个小时,自然醒来的时候,憔悴的形容一扫而空。他一边吃着王学平买的盒饭,一边笑着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学平喝了口饮料,笑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马上搬家。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待的时间一长,难免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徐扬点了点头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明天我就去找房东把房子退了!”

王学平笑着说:“搬家的时候,你一定要仔细地检查一遍屋子,把买来的东西,全部装走,连颗螺丝钉都不要放过,全部拖到垃圾场去之后,就地销毁掉!”

徐扬停下手里的筷子,瞪着眼珠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学平一阵,这才感叹出声:“我发现啊,你还真是入错了行,应该去干刑警才对!”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饮料瓶,微微一笑:“兄弟,要多看历史书啊!从古到今,因为一些意想不到的小事,而导致满盘皆输,甚至举族被灭的悲剧,太多了啊!”

历史往往惊人的相似!搞政治的人如果不把充满了血腥的历史研究透彻,很可能栽倒在阴沟里,永世无法翻身。

仔细地交代了一番之后,王学平趁着夜色,离开了徐扬的那间租屋。

一番鏖战之后,汗水淋漓的林洛施瘫软在了床上,连根小手指都懒得动。

王学平抓过一条枕巾,轻轻地替她擦拭着一颗颗细小的汗珠。林洛施象一只吃饱了的小猫咪似的,慵懒地伏在床上,享受着高峰过后的温柔。

王学平抱起林洛施那柔若无骨的娇体,就进了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番。

将林洛施从水中捞了出来。王学平细心地帮她擦拭干净身子。回到卧室,王学平将她扔在了床上,枕着她的略有些涨大的**,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王学平自然醒来,低头一看,林洛施已经醒了,正瞪着一双美眸,出神地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淡淡地一笑,王学平抬手在她饱满的胸前抓了一把。经过若干次深度开发的林洛施不退反进,高高地挺起**,任由她的男人肆意轻薄。

手眼温存了一番,王学平笑问道:“最近在会计班里都学了些什么?”

林洛施将一条绝世**,搭在了王学平的腰间,半个身子伏进了他的怀中,单手托着香腮,细声细气地说:“通用业务会计准则掌握得差不多了,人家已经知道了,货币性资产、应收帐款等业务的处理方式……”

王学平一边听,一边暗暗点头,这丫头还是相当聪明的,这才进了会计培训班不到一个月,就掌握了不少的会计实务。

看得出来,林洛施在他的巨大压力之下,正在玩命地学习有用的知识。

“嗯,当老板,别的知识可以没有,但财务方面的东西,是必须要精通的。连个财务报表都看不懂。有什么资格指挥别人?”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继续给林洛施增加压力。

“老公,我底子薄,才是个高中毕业。要完全跟上老师的进度,还得花不少工夫去努力学习!”林洛施的小脑袋在王学平的身上,拱了拱,然后把小脸蛋紧紧地贴在了男人的脸颊上,握紧了拳头,极其认真地说:“老公,我想的话,只要用心去学,别人能行,我也一定行!洛施有信心做一个合格的老板!”

王学平欣慰地一笑,鼓励道:“只要下苦工夫努力了,就一定能行!”

“老公,和你待在一起,我发现自己就是个大傻蛋,你说的好多话,洛施都听不懂。我不想陪着洪姐打牌了,太浪费时间!”林洛施吻上了王学平的唇,俏皮地舔了一下。

“哦,说说你的计划吧,只要合理的,我都支持你!”王学平爱怜地抚摸着林洛施那光洁的裸背。心里颇有些成就感。

短短的时间之内,在他的调教之下,林洛施这个爱慕虚荣的轻浮女子,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知道必须要随时充电,才有可能跟上王学平前进的步伐,不至于掉队太远。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王学平自然希望林洛施能够继续保持下去,最终能够替他独当一面!

既然已经顺利地拿到了录像带,林洛施接近洪梦瑶的任务,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王学平倒想听一听林洛施自己的小计划。

“老公。除了会计班之外,我想再报个国际贸易班。人家都打听过了,云州本地的这种班大多是骗钱的,中夏大学国际贸易系一个姓左的教授,讲课好象挺不错的。老公,你帮帮我,让我去听他的课!”林洛施仰起略带潮红的小脸,满是期盼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哈哈一笑,抬手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林洛施的隆臀之上,开心地说:“好,好,我家洛施真的长大了!嗯,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人去帮你去报名。另外,给你找个好点的驾校,拿了本子,就奖你一部小跑车!”

“老公,我爱死你了!”林洛施听说即将拥有自己的跑车,欢喜异常,、小嘴象雨点一般,吻在了王学平的胸前,娇嫩的yu体象八爪鱼似的,缠到了王学平的身上,主动地挑起了一场大战……

有得必有失,欢爱的结果是,王学平第一次迟到了。他赶到党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二十多分钟。

不想中途进教室,那样太过扎眼了,王学平索性返身回了自己的宿舍。

合衣躺在床上,隐隐察觉到一种腰酸的感觉,王学平不由微微一笑,今天早上这场大战实在是太疯狂了。

察觉到林洛施可喜的进步,王学平的兴致格外的高涨,变着法地折腾她。两人从床上斗到地毯上,又从沙发上延续到了浴室里,直到林洛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这才放过了喘着粗气。雪雪求饶的小妖精。

在宿舍里躺了一会,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了下课的时间,他顺手夹起书本,踱到了教室门口。

正和宋兵站在一块闲聊的赵家梁,抬眼见王学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他马上走过去,拍了下王学平的肩膀,开玩笑说:“老弟,昨晚去哪儿潇洒了?”

王学平笑道:“昨天和几个大学的同学聚会了一下,都是老同学了,差不多有两年没见面了。”

宋兵走到跟前,笑道:“今天有学校领导来巡视,多亏了老赵帮你打掩护,不然还真有点小麻烦。”

“赵兄,这可真要谢谢你了!”王学平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烟,首先就散了一支给赵家梁。

赵家梁接过烟,十分谦虚地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嘛,有什么好客气的?”

宋兵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心想,就连老赵这种势利眼,都可以慢慢地转化过来,学平这家伙,做人不是一般的成功啊!

临近中午下课的时候,王学平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教室的窗前晃了一下,而且还冲着他招了招手。

柳畅怎么忽然来了党校?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仔细一想,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微笑。

小柳的专业确实相当过硬,可是政治觉悟和老柳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以王学平对柳畅性格的了解,如果不是老柳的安排,柳畅不太可能出现在市委党校的校园内。

难道说,我的那位老对手落网了么?呵呵,还真是有些期待啊!

第154章 抢占先机

第154章

抢占先机(求月票)

下课后,柳畅发现王学平暗中使了个眼色,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厕所。

观察到四周无人,柳畅凑到王学平的耳旁,小声说:“刘虎今天上午在杭州被捕了!”

王学平心想,果然如此,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抬手拍了拍柳畅的肩头,问道:“柳局让你来找我,不可能就为了这一件事情吧?”

柳畅早就领教过王学平的厉害,此时不禁还是咋了咋舌,笑道:“王哥,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爸说了,你肯定猜得到这个结果!不过嘛,另外有件事情,只要我不说,你肯定就猜不到了!”

王学平瞥了厕所门,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啥都知道?别卖了关子了,快说吧!”

柳畅收拾起嘻皮笑脸的模样,低声说:“我爸去省厅开会的时候,听厅领导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省里要派一位县长来咱们县。”

眼眸一闪,王学平估摸着这事应该不简单,否则,柳银河绝对不会派柳畅专程跑来通知他。

“那位县长很有背景?”柳银河不是外人,如果是一般的县长,他绝对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按照王学平的估计,应该是个有些来头的县长了。

“王哥,难怪我家老头子说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家伙,还真是一猜就中啊!”柳畅正想复述老柳的话,就听厕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只得住口不言。

两个人先后出了厕所后,王学平把钥匙交到柳畅的手中,让他去宿舍里等他。

快步走回到教室门口,王学平把赵家梁拉到一旁,小声说:“老赵,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处理一下,你找班主任帮我说一声。”

赵家梁当即拍着胸脯说:“有事就去吧,我这就去找班主任,让他帮着打掩护!”

回到宿舍后,王学平反手关紧了房门,等在屋里的柳畅也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低声介绍说:“王哥,我家老爷子让我告诉你,那位即将上任的县长是个女的,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原来是团省委的青工部长。我家老爷子找老战友详细地打听了一下,据说那位女县长是咱们省委一位重要领导的嫡亲侄女,背景极其了得!”

县里要调来县长,其实早就风声传出,王学平一点不也奇怪。按照省里的惯例,严书记可以暂时兼任县长,形成一肩挑的局面。

不过,从组织原则上来说,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都不会允许这种一肩挑的局面持续过长的时间。毕竟,一级党委内部的权力需要一定程度的制衡!

听完了柳畅的叙述,王学平暗暗佩服柳银河的政治敏感性,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柳银河虽然没有说,但王学平已经意识到了,如果不是市里要开人代会,恐怕那位女县长早就走马上任了!

“严书记知道么?”王学平笑着问柳畅,柳畅摇了摇头,说:“我爸说了,这事还没最终定局,他不好贸然汇报给严书记!”

“柳畅,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请替我向柳局表达最诚挚的谢意。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把情况向严书记汇报一下!”王学平又一次亲身体会到了,“会做人”和“小团体”在政坛之中的巨大威力。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如果他和老柳的关系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这种至关重要的内幕消息,很可能就烂在了老柳的肚子里面了。

打了刘师傅的传呼,安排他把车停在党校门口一侧的老地方之后,王学平领着柳畅就出了宿舍。

柳畅坐进他开来的那辆警车,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就驾车回南云。

王学平也登车去找严明高。市里正在开人代会,严明高作为县委书记,按照不成文的惯例,他就是当然的南云县代表团的团长。

这个时间,严明高应该就在云州一招参加本团的分组讨论。

路上,王学平简单地向严明高汇报了新出现的情况,老严一听,十分重视,当即安排王学平去“云州一招”汇报详情。

王学平赶到云州一招后,在506号房间,见到了刚从会场上脱身的严明高。

严明高仔细地听王学平介绍完情况,沉吟了良久,叹了口气,说:“年轻,有背景,还是女同志,配合好了,班子团结了,自然是不错。可我就担心她年轻气盛,又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真要是瞎指挥的话,很可能会给县里的工作造成巨大的损失啊!”

王学平在来的路上也已经考虑过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县长和县委书记大多不对付,所谓的讲团结,不过是表面工夫罢了。

“严叔,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要手里有钱,就不怕她胡来!”王学平的一番话,令严明高连连摇头,他轻声一叹,“她是县长,管着钱袋子,不好硬顶的!”

王学平忽然微微一笑:“严叔,县委抓大事,抓宏观,应该可以成立一个财经工作领导小组吧!”

经王学平这么一提醒,严明高想透了其中的奥妙,不由一笑:“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只是这么一来,很可能往死里得罪人家了。”

“政治其实就是斗争,不斗不争,就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王学平浅浅地一笑。

严明高点了点头说:“做最坏的打算是很有必要的。不过,一动不如一静,咱们听其言,观其行,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做对策!”

听懂了严明高的暗示,王学平觉得自己不虚此行,也打心眼里感谢柳银河及时提供了这个重要的情况。

“严叔,别的我倒觉得没什么,主要是财经工作领导小组,如果在女县长来之前,提早组建了起来,就省了很多瓜田李下的嫌疑。”因为和严明高的关系大不一般,王学平也不担心说错话,犯忌讳!

严明高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觉得王学平特别强调的这个提议,恰好击中了未来的那位女县长的软肋之上,堪称未雨绸缪的一记妙招。

只要这个领导小组抢先成立了,严明高这个县委书记,就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这么一个极其有利的地位了。

这个小组不过是严明高插手政府经济工作的一个巨大的跳板而已,新县长如果大力配合老严的思路,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果,新县长想要争权夺利,和严明高拧着干,那么老严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现成的财经领导小组,以加强经济管理工作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控制住政府口所掌握的财权。

“嗯,我知道了!”听严明高这么一说,王学平就明白了,南云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完成!

第155章 身陷囹圄

第155章

身陷囹圄(求月票)

“刘家的父子俩今天落网了!”严明高仰起脸望着王学平。面色如常。

王学平十分了解严明高的心思,他轻叹了一声:“可惜啊,让有些人逃过了一劫!”

严明高欣慰地看了眼王学平,抬手抚摸着额头,沉吟了一会,淡淡地一笑:“只要他金盆洗手,我的心胸也不窄,咱们也可以来个既往不咎!”

话虽如此,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心里都明白。随着五十八岁这条退位红线的日益临近,马三高掌权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很可能会变本加厉地在背后搞小动作。

相对于贪欲横流的史方,即使是王学平也不得不承认,马三高的确很“廉洁”。

老马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在官场上,当领导的只要占了这两条,除非狠狠地得罪了上级,就算是严明高这个县委一把手,也不太可能把马三高赶下台去。

更何况,马三高在市里边还有个党群副书记秦立本在背后替他撑腰,这就意味着,老马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很可能就此平安地渡过宦海生涯。

起身替严明高的茶杯续了水,王学平微微一笑:“严叔,我有种预感,马三高绝对不会就此消停下去的。”

严明高略微一琢磨,笑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说出来,让我听听!”

“以前是县里没钱,咱们的那位马书记即使想折腾,也没那个本钱。如今,县里的财政收入节节攀升,我觉得,您不妨给老马加点担子,让他去兼管城建口的工作!”严明高听了这话,起初一楞,接着恍然大悟,马三高和他之间,一直争夺的是其实是两项权力,一是人事权,一是财权。

经过几轮交锋后,严明高通过掌握了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牢牢地掌控住了人事大权,老马基本无缘置喙。

如果把财权放出一部分作为诱饵,严明高认为,马三高还是会上当的。城建口向来是腐败的重灾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学平啊,你这是捧杀了吧?或者是欲擒故纵?”严明高搞了这么多年的政治,一听王学平的建议。马上想起了在领导干部里面已经流传了很久的一个准真理,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

如果不趁掌权的时候给下一代留点什么,等退居了二线之后,即使想搞点什么,也没那个能力了!

“呵呵,其实呢,就看马某人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了!”王学平隐晦点出了事情的实质,如果马三高不去捞好处,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嗯,有些事情是需要看时机的,不能急!”严明高给王学平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继续参加代表团的分组讨论。

王学平走出市委一招的时候,心想,严书记这一次是下决心要对马三高动手了,老马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坐车回到南云县后,王学平联系上了柳银河,得知刘虎正被关在县局看守所里面。

在看守所的门口,王学平会合了从县局指挥中心赶过来的柳银河。

柳银河望着王学平。笑问道:“老弟,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多少还是有点激动吧,还真是没想到,会和刘虎兄弟在这种地方见面呢!”

“唉,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做孽不可活啊!”柳银河对于王学平和刘虎之间的恩恩怨怨了解颇多,知道小王和刘虎之间,不仅仅是政治对手这么简单,而且还是一对情敌。

王学平掸了掸烟灰,笑道:“柳局,咱们进去吧,看望一下刘虎兄弟!”

柳银河闻言,不禁一笑:“我这是陪着太子读书呢,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见刘虎,会说些什么?”

“柳局,容我暂时保密,行么?”王学平冲着柳银河轻声一笑。

“呵呵,那好,我就等着瞧好了!”柳银河哈哈一笑,率先迈步向看守所门前走去。

看守所长已经闻讯从办公室里赶了过来,一见了柳银河,亲热地上前问好:“柳局,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也安排人准备一下啊!”

“准备糊弄我么?”柳银河把脸一板,瞪了所长一眼。

所长仗着是柳银河的心腹,涎着脸笑道:“我是想给您安排一壶好茶嘛,至于所里的工作,不是我张三标吹牛。欢迎您随时随地来视察!”

柳银河笑骂道:“瞧你这副无赖的德性,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小老弟,开发区管委会的王学平主任!”

张三标早就看见了王学平含笑站在柳银河的身边,此时听了介绍,抢前一步,握紧了王学平的右手,笑道:“经常听老板提及王主任您是个好汉子,今天总算是见了真佛。这么着,下午就别走了,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喝杯小酒!”

王学平只听张三标说话,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是个能说会道的厉害角色。

“张所长,以后少不了有事要麻烦你,还望多多照应啊!”王学平故意当着柳银河的面说小话,惹来老柳一通白眼。

张三标把胸脯拍得山响,爽快地说:“只要不是特别出格的事情,王主任您尽管言语,能通融的我一定通融。”

柳银河又好气又好气,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心腹,一个是他的政治盟友,这两个无耻的家伙居然当着他的面,商量一些见不得阳光的勾当,有些过分哦!

王学平瞥了眼神情有些怪异的柳银河,心想,柳局,明人不做暗事,今天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打个预防针,只要刘虎在这里待一天。这个张三标以后肯定能够派上大用场!

在张三标的引领下,柳银河和王学平并肩走进了看守所。

迎面就见了八个醒目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后世一句很经典的顺口溜: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柳银河借口口渴,抬腿进了看守所的值班室,王学平知道老柳不太好掺合进他和刘虎的恩怨之中,就笑着说:“柳局,你先歇会,我跟着张所进去了!”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事办完了,就来这里找我!”柳银河一屁股坐到了

刘虎所在的监区是丙区,这里专门用于关押比较重要,但危险性不太大的犯人。

诈骗罪只是经济犯罪,不是重大的伤害或是人命案件,而且,有这么多客户拿出无数证据,可以指证刘虎和他爹刘五篙的罪行。

案情已经十分明朗,所以张三标也就没有把刘虎安排到令人谈之色变的甲区。

“1044,出来!”一名干警在张三标的安排下,打开了监舍,大声喊了一嗓子。

“报告政府,1044报到!”

王学平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看着光着脑袋的刘虎,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到了那名干警的面前。

“1044,有人来看你了!”那名干警抬手指向王学平这边,刘虎扭头一看,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两步,“是……是你……”

王学平微微一笑:“刘总,我好象是第一个来看望你的朋友吧?”

刘虎的瞳仁一阵剧烈的收缩,楞楞地看着王学平,半晌才重重地一叹:“你赢了,我斗不过你!”

王学平有趣地望着刘虎,心想,你这一辈子都要待在监狱里了!

刚才柳银河也介绍过了,刘虎诈骗了五百多万客户的货款,已经是建国以来。南云县最大的一起诈骗案了,按照现行的刑法规定,至少要判个无期徒刑。

“张所,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想和刘虎兄弟好好地聊一聊!”王学平侧脸看着张三标。

张三标笑道:“不如就到我的办公室里去吧,那里十分安静。”王学平点了点头,张三标的提议正中了他的下怀。

进了张三标的办公室,刘虎傻傻地站在王学平面前,一直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坐吧,抽支烟,咱们聊会!”

刘虎缓缓地仰起头,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叹道:“我上了你的当!命该如此,我还是站着反省一下比较好!”

看出刘虎心里依然有些不服,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当时,你应该有翻盘的机会,是吧?”

刘虎猛地抬起头,诧异地望着王学平,仔细地搜索着他的眼神,过了一会,他喃喃道:“我老头子的钱,我的钱,还有我借来的钱,都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罐头,哪来的什么翻盘的机会?”

王学平轻声一笑:“你到现在还想为那人打掩护?嗯,如果不是他,恐怕你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吧?”

刘虎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混来混去,混进了这种地方,这辈子恐怕都再也出不去了,怪不得任何人!”

“呵呵,别那么悲观,我倒觉得你的路还没走绝!”王学平吐了口烟,平静地注视着脸色苍白的刘虎。

“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我已经完了,也不想再拖累别人了!”刘虎长长地呼出一口,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式。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就怕你想通了,为时已晚。”

刘虎已经身陷囹圄,却依然残留着一股子硬气,死活不肯把他和马三高密谋的一些事情,全都抖露出来,王学平还真没想到。

肩膀几乎抬不起了,咬牙只能码这么多了,抱歉哈!

第156章 组织温暖

第156章

组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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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虎是个聪明人,该说的话,已经和他说完了,王学平也不想浪费时间,笑道:“你啥时候想通了,随时来找我,至少我可以让你在里边过得好一些!”

王学平站起身子,抬腿往室外走去。刘虎已经成了一头困兽,对王学平再也没有任何威胁,这家伙刚进看守所,看样子还需要磨下子野性。

反正王学平有的是时间,就看刘虎兄弟能够撑到何时了!

王学平出门之后,刘虎的两眼立时没了神采,脸色越发的苍白,低垂着脑袋,神情十分沮丧。

老对手见面,刘虎刚才硬撑着没有露怯,只不过是想保持住最后的尊严罢了。以往那种固有的优越感。使刘虎短时间内,还难以适应阶下囚的角色。

可是,王学平并没有急着从刘虎的嘴里掏东西出来。刘虎的故作姿态,这就好比一拳打中了空气一般,完全失去了着力点,同时也就意味着,刘虎可以谈条件的筹码,彻底失去了效果。

“王……王主任……等一等,我还有话说……”刘虎忽然想到了什么,追出了办公室,冲着王学平的背影,气喘吁吁地大声喊叫了起来。

“1044,你想干什么?!”一直守在办公室门外的两名干警,反应十分敏捷,象恶虎擒羊一般,扭住了刘虎的手臂,将他死死地摁倒在了地上。

有个干警心里气不过,抬腿朝着刘虎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你小子也不睁大了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么?1044,你给老子听好了,在这里闹事,绝对没你的好果子吃!”

听见身后叫喊声,哭叫声,甚至是肉体被打击的闷响声,王学平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个刘虎。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想摆什么二世祖的臭架子,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类似看守所关押犯人的地方,新来的犯人如果不放下架子,夹着尾巴做人,吃苦受罪那还是小事,搞不好还可能丢掉小命。

牢头号霸,如果都象电影里拍得那么仁慈,这天下也就真的太平了!

刘虎见王学平压根就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真急眼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大声嚷道:“王主任,帮帮我,帮我换个宿舍好么?”

王学平差点笑出声来,刘虎兄弟啊,早知如此,何必刚才呢?

刘虎发现王学平的脚步依然没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了过道尽头,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妈呀……”屁股上又挨了皮鞋的一记重踢。刘虎惨叫一声,耷拉下脑袋,瘫软在了地面上。

王学平见着张三标之后,笑道:“张所,帮我个忙,暂时把刘虎安排到一个单间里去,让他感受下组织上的温暖。”

张三标点着头说:“这个太简单了,所里正好还留着五个单间,给他一间就是了。”

王学平握住张三标的手,笑道:“今后在县里有啥难办的事情,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尽管说话!”

张三标见王学平如此的知情识趣,不由笑了起来:“交上王主任你这样的好朋友,是我的荣幸!”

尽管是初次见面,但张三标对王学平早已不陌生了,听说过很多相关的事迹。

今天利用刘虎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就和王学平这个县里的大红人搭上了线,张三标的心情棒极了!

柳银河靠在躺椅上,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了满面笑容的王学平,他坐起身子喝了口茶,笑道:“你的事都办完了,我的事还等着你办呢。”他从包里拿出两份报告,递到了王学平的手里。

王学平明知道是经费报告,但还是被柳银河提交过来的数字给吓了一跳,他瞅着柳银河,问道:“柳局,这么大的数字,怕是不好走帐啊!”

“瞧你那样守财奴的样儿。又没让你一次性拿出四百万来,每个月给四十万,一年内付清,怎么样?”柳银河眯起眼睛打量着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在南方的一个老战友告诉我,他们那里正在试点搞110警务联动,效果还真是不错,治安形势大有好转。我觉得挺不错的,就向严书记汇报了,老领导也很支持,当即拨了两百万出来。这么多钱,如果全都放到县城里倒是足够了。可是全县那么多乡镇,警力又十分有限,这钱一到手里,就象是流水似的,不经花啊!”

110警务联动这是警界维护治安的一件大事,王学平也觉得是一件大好事,仔细地想了想,笑道:“柳局,这三百万数目地太大了,即使每个月给你四十万,也还是太大了。树大招风的道理,也不需要我和您多说了。我想能不能这样,在开发区的饮料厂办一支经警队。规模嘛,自然是越大越好,调一些110民警进去,由饮料厂全额负责经费,具体的管辖权限还在县局手上,您看怎么样?”

“哈哈,我就知道你老弟有办法,好,好。好,就这么干!”柳银河站起身子,开心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

柳银河完全没想到,王学平居然想出了这么个“曲径通幽”的好办法来,不显山不露水地就把大事给办了,还不担心外人说闲话!

这年月,不管是哪个单位,基本上都缺少经费,县看守所自然也不例外,张三标十分眼热地看着王学平,嘴巴张了张,却又闭了上去。

王学平注意到张三标的状况,心里明白,这也是想开口要钱了。不过,看守所和县局的情况不同,王学平不太好插手柳银河盘子里面的事情,只能视若不见。

张三标跟了柳银河不少年头了。当年,老柳还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时候,张三标是一中队的副中队长。等柳银河升任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张三标也跟着当上了县看守所的副所长,只不过,那个时候手里并没有多少实权罢了。

等柳银河成了重权在握的县局一把手,张三标也跟着红火了起来,摇身一变,成了县看守所的所长。

柳银河也看出了张三标的心思,县财政在公安系统的欠帐确实太多了,各个职能部门几乎都处于只能发60%的人头工资的饥饿状态。

县里拨款少了,县局本身没有造血功能,于是,在大形势之下,就只得默许下属的各个科队利用手里的职权大搞创收活动。

甚至在黄德良在位的时候,还公然下发了一个罚款提成返还的文件,文件规定,罚款的60%上交县局,其余的会返还给各个二级单。更恶劣的是,文件里居然出现强制性的惩罚措施,连续半年完不成罚款任务的二级单位负责人。要被就地免职。

这么一来,县局下属系统的各个部门,八仙过海,挖空心思地大肆捞钱。这么些年积累下来,人民JC为人民的服务宗旨,就成了一句空话,影响极坏!

王学平知道,柳银河上任之后,一直在大力整顿警风警纪,处理了一大批民怨极大的害群之马。

可是,王学平和柳银河都明白,只要现行的财政拨款体制不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很难从根本上扭转县局干警们的工作作风,挽回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恶劣形象。

县局的看守所,其实也算是警务腐败的重灾区之一,只不过,受限于封闭的环境,外界很难彻底了解其中的内幕。

张三标上任后,按照柳银河的部署,狠抓所风,短时间内收效很大,可是,如果没有大量资金的支持,已经被刹住的歪风邪气,很可能死灰复燃。

“三标,等王主任的钱拨过来了,我每月给你八万块,力争继续遏制住那些见不得光的丑陋行为。”柳银河当面解决了张三标的难处,张三标喜笑颜开地递了支烟给柳银河,“柳局,只要每个月能有八万的办公经费,我一定把看守所整顿成全局标兵模范单位。

在张三标的极力挽留下,王学平和柳银河就在看守所的食堂,吃了顿十分简单的午餐。

离开看守所之后,王学平很自然地坐进了柳银河的车。

柳银河看了眼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忽然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要钱么?”

“柳局,您的心思我懂,新县长要来了,您这也是未雨绸缪呢!”王学平微笑着回答道。

“是啊,一朝天子一朝臣。严书记虽然还是一把手,可新来的这个女县长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我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下条后路啊!”柳银河久历官场,自然明白一个道理,县长如果和书记不和,那下边的干部们,就等着两头受气好了。

尤其是,新来的这个女县长,后台实在是硬朗之极,省委副书记的侄女,即使是严书记,也不能不有些顾虑。

“学平老弟,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点,县委那一位还在位,县里的形势又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咱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啊!”柳银河慨然一叹。

王学平扭头望着柳银河,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车嘛,到了山前,必然可以找到路的。”

第157章 节外生枝

第157章

节外生枝(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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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啊!”柳银河心里就有些奇怪,为什么省里会派这么一个有实力派的女县长,到南云这个穷县来任职?

王学平的心里倒是很明白,南云县如今的经济地位,已经和往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无论是GDP还是财政收入,南云县在云州市所辖的三区六县里面,可以排进前三名了。

从经济总量来说,南云县在全省各区县的排名暂时还进不了前十,可是,从增长幅度来看,南云县稳拿第一。

在官场上,穷县有穷县的弊端,那就是财政收入少,县里可支配的财力也很少。可是,也有优势,如果在穷县干出了政绩,很容易就会引起省市领导的关注。

王学平估摸着,那位即将上任的女县长。很可能是抱着来摘桃子的心态,跑到南云县来镀金,为将来进一步的高升奠定坚实的政绩基础。

第二天,张三标就给王学平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笑着说:“王主任,刘虎一住进单间,就强烈要求见你,说是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王学平轻声一笑:“张所,不急,那家伙牵着不走,打着走,先晾他几天,等他实在憋不住了,我再回去看望他。”

张三标在电话那头笑道:“我找下边的人问过了,那小子刚进所里的时候,不太适应里边的环境,经常大喊大叫,结果让人给狠狠地收拾了一下。他要是不听话,我还把他放到原来的监舍里面去,让他享受一下无微不至的‘关怀’。”

撂下电话后,王学平觉得,张三标还真是妙人,知道刚柔并济,打一棒子给颗糖吃,这才是照顾刘虎的王道。

刘家父子落网了,可是,幕后主使者马三高却逍遥法外。依然高高地坐在县委党群副书记的位置,实在是有些遗憾。

即使是王学平也不得不佩服老马的狡猾,当初,王学平给刘家父子设下的套,其实隐含着引老马如笼的想法。

现在,身为小虾米的刘家父子先后被抓,老马却玩了手金蝉脱壳,不愧是政坛上的老油条,滑不溜手啊!

坐在课堂上,王学平单手托在下巴上,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其实,他的心思一直记挂在徐扬偷拍来的那盘录像带上面。

马三高固然讨厌,象一条盘踞在身边的毒蛇,随时准备噬人。不过,从对于王学平的实际危害来看,老马还要退居次位,史方这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才是王学平目前最可怕的敌人。

王学平在县里干得好好的,却被无端安排进了市委党校学习,这是史方对他发出的一个致命的危险信号。

如果再不老实,那就不会客气了!王学平悟出了史方的这个暗示。

由于徐扬的帮助。王学平和史方目前所处的形势,已经出现了戏剧性的惊天大逆转。

掌握了那盘居然爆炸性威力的**录像带,史方的政治生命,其实就已经完全掌握在了王学平的手中。

在官场上,领导干部包*情妇,其实不算是新闻了。只是,大家都遵守着一个心照不宣的有些规则,情妇只能养在暗处,而不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只要后台够硬,没有公开暴露私情,你哪怕养一百个情妇,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史方不同,他的对手是代市长金有工。金市长背靠着大名鼎鼎的何尚清,史方的后台再硬,还能硬得过何家的滔天权势?

已经考虑了几天了,王学平始终没有找到通过录像带,既能扳倒史方,又可以在金有工那里获得极大好处,这样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正想着心事,王学平发觉自己的左臂让人轻轻地碰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坐在身边的赵家梁,拿手指着门边。

站在门边的文所长,见王学平向他这边看了过来,马上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王学平本不想在课堂上请假,以免影响不好,赵家梁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学平,文所长大老远地来看你。不好让人家久等啊,我陪你一起出去见他。”

还没等王学平说话,赵家梁已经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向正在照本宣科的老教授请了假。

王学平和赵家梁并肩出了教室,文所长满面笑容地走过来,握紧了王学平的手,笑道:“王主任,前两天为一桩刑事案子闹得头昏脑热的,今天才抽出空来,怕耽误您上课,也没提前打个电话过来,请多包涵啊!”

见文所长很客气,王学平就笑道:“文所,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等会别走了。我中午订好了一桌酒,请了周局,还有市里的几个好朋友,大家一起聚会一下。”

“王主任,我可能比你年长几岁,叫职务显得太疏远了,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吧?就怕我高攀不起呐!”文所长选准了时机,把藏在心里已经久的想法给托了出来。

“呵呵,和周局一样。以后你就叫我学平好了,听着舒服!”王学平顺应文所长的要求,从善如流。

“学平老弟,那我就高攀了!文所长心想,这选日子,还真是不如撞日子,今天来得还真是时候。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还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王学平这个县里来的小干部,心胸却很宽。不仅没记受了冷遇的仇,还把他引见了给周玄,这种朋友太值得交往了。

云州不过是个普通的地级市而已,城区分局的级别也就是正科。周胖子这个区局的一把手,因为是区委常委,所以个人的级别要高出半格来,达到了副处级。在分局里,资历比较老的副局长,才有可能混到正科级,一般的副分局长,也就是副科级罢了。

区局下属的派出所长,级别上顶多是个副科级了,半多还只是股级,但是手里掌握的实权却很大。

就以赵家梁的内弟这事来说,别看老赵是个副科级的副局长,这县官不如现管,到了文所长的一亩三分地,就得人家说了算。

老文端着架子,摆脸色,老赵其实一点招都没有,如果不是王学平偶然遇见了周胖子,赵家梁也只得捏着鼻子出大血。

王学平也有意笼络文所长,随着他地位的升高,相信以后总会有用得着老文这个派出所长的地方。

站在两人身边的赵家梁一直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好不容易瞅准了文所长给王学平敬烟的机会,老赵拿出了兜里准备好的中华烟,硬塞进了文所长的手中。

“文所长,上次没有陪好你啊,今天中午咱们来个不醉不归!”赵家梁热情握住了文所长的手,故作豪爽。

“好,今天中午好好地喝一场,看谁先钻桌子!”文所长心里暗暗好笑,嘴上敷衍着赵家梁,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上次喝酒的时候,赵家梁的酒量他已经见识过了,也就半斤的样子,对付一般的人倒也算是可以了。对付老文这种从部队里转业出来的干部,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分量。

接到王学平电话的时候,周胖子正在分局里面大发雷霆。

正值市里**的敏感时期,会场上居然发生了市大人代表随身公文包让人偷走了的丑事。

也是巧合了,正好轮到市委书记上那位代表所在代表团去参加分组讨论。

一时气愤,那位代表就把公文包被偷的事情,当着市委一号的面给抖露了出来,

市委书记周文广当场就火了,**期间,小偷居然不休息,而且还胆大包天了,居然偷到会场里来了,这不是当众给市委市政府脸上抹黑嘛?

简直是太猖狂了!

周文广把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局的一把手孙元关给叫了去,黑着脸,当着代表们的面,下达了限期破案的命令。

也活该周胖子的倒霉,市委市政府的所在地,正好都在他的辖区内。

孙元关必须得听市委招呼,一级压一级,心里窝火的他,打电话把周胖子给叫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周胖子低着脑袋让孙元关训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分局就爆发了。把辖区的所长和分局刑警队长给叫到了办公室,足足骂了一个小时,这才稍微解了点气。

就在这个时候,王学平的电话来了。如果换个人,周胖子哪有什么心情去参加什么聚会啊?

不过,王学平不同,周胖子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邀请,约好准时赴会。

约好了周胖子之后,王学平的心中不由一动,周胖子是个极度热心仕途的家伙,又和高成秋的关系极好。

如果创造机会,把史方和洪梦瑶**的录像带塞到周胖子的手里去,以周胖子的为人,多半会通过高成秋的手,把带子交到金有工的手上。

仔细地一琢磨,王学平又否定了这项计划。他很明白,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周胖子这么热心地接近他,当然有仕途上的考虑,对于这一点,王学平十分的理解。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往上爬的官员,不是好官!

周胖子所处的位置太过重要了,王学平以后需要找他帮忙的事情还多,不适合用来做这种用之则弃的牺牲品。

只能是另想办法了,王学平心想,反正录像带就控制在了手中,必须要选择一个有利的时机,才能交到金有工的手上去。

实在不行,王学平还可以按照老计划,让吕紫心把录像带拿到香港去发布。

第158章 出洋相了

第158章

出洋相了(三更到位,求月票)

忍着肩膀疼,终于把昨天的欠帐补齐了。兄弟们有月票的话,就请鼓励下俺吧,月底了留在手里不如砸给司空!

吃饭的时候,王学平发觉周胖子的神色有些异常,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问,只得把疑问埋在心里。

正好周胖子尿急,王学平也起身和他一起去了洗手间。

“老周,今天心情不好,心里有事?”王学平一边撒尿,一边试探着问周胖子。

周胖子看看左右无人,就把事情的原委完整地说了一遍。

王学平听了介绍,心想,那个贼的胆子也确实太大了一点,居然跑**的会场里去偷东西,这还了得?

以专政机关的强大实力,成心要抓一个偷包的窃贼,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迟早会抓得到手。

有句老话说得很经典,GCD的事情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上级领导给予了高度重视。再难的事情,其实也很好解决。

举国体制的优势,就是个集中力量办大事,当然了,这些大事的解释权只被掌握在大人物的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必须要弄清楚,丢东西的人大代表,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王学平笑问道:“那位何代表,是哪路神仙?”

周胖子叹了口气说:“他是个民主党派,公至党市委所属的科技工作委员会的一个副主委,如果是党员干部,谁敢跑去找市委一号说理去?我他娘的,真是太倒霉了。”

按照一般的潜规则,市局如果及时地侦破了这起影响极坏的偷窃案件,市委书记多半会亲自接见那位何代表。

这一刻,王学平的心间转过了一个念头,必须打听清楚那位代表的背景,然后再做打算。

在这个时代,有些民主党派的人士,还是敢于说真话的。

仅仅从这位何代表敢于当众向市委书记发难这一件事情上面,王学平隐约觉得,这位何代表应该是个有点骨气的民意代表。

按照常理来推断,如果这事发生在党内干部的身上,要么自认倒霉,要么就在私下里找市局的关系,悄悄报案,几乎没人敢当面去质问市委书记。

王学平左思右想。挖空心思盘算了很久,发现,即使他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亲手把录像带交到金有工的手上,也很难从中捞到政治利益。

而且,一旦让金有工知道了王学平有些暗手,那么王学平不仅不可能受其利,反会受其害。

两害相权取其轻,王学平认为接近金有工其实也不需要急在一时,那么完全可以利用这位何代表,把录像带交到市委书记的手里。

这种安排的最大好处是,王学平本人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外人如果不是身临其境,绝对搞不清楚,史方的把柄,竟然是王学平暗中搞到手的。

官场十分险恶,留下一个很可能在关键时刻起大作用的暗手,王学平认为,十分有必要!

回到酒桌上,王学平故意把何代表丢包的这个话题,拿到酒桌上来说。

周胖子连喝了几杯闷酒,实在忍不住了。就多发了几句牢骚,王学平仔细地倾听之下,倒把这个何代表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何峰,公至党市委委员,科技委员会的主任,在**上,向来以敢于直言而著称。

这位老何也正因为经常说真话,说直话,所以近十年来,一直没有获得晋升。

而且,市里有位重要的领导曾经当众发过话,下届不能再选何峰这种炮筒当代表了。

一锤子定音,年过五十的何峰,在仕途上也基本没啥希望了!

只是王学平十分好奇,对何峰说重话的这位市领导究竟是谁?周胖子一直语焉不详,看样子是不想在众人面前留下话柄。

因为王学平存了借助于何峰敢于直言的性格特点,办一些事情,所以他也不好直接去问周胖子,更不能找高成秋打探究竟。

贸然去问高成秋,以老高的政治智慧,联系到此后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可能就把王学平给挂上了号,这就不符合小王保护自己的初衷。

有些机密大事,只能天知地知,就连老婆都不能告诉的。

掌握着先知的优势,王学平始终认为,只有保护好了自己,才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抓住向上的机遇,踩上权力的台阶。

在天朝,只有掌握一定的权柄,王学平才能有所作为,才有可能让整个民族在崛起的道路上,前进得更好一些,更快一些,少走弯路!

为了中华的崛起,王学平甚至不惜和魔鬼合作,哪怕做些令人诟病的腹黑之事,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与整个民族的崛起相比,他的一点名誉,其实算不得什么!

赵家梁中午的表现,令文所长感觉到十分的惊讶。紧挨着文所长坐在一起的赵家梁,手中的酒杯几乎就没停过,不时地敬周玄,最主要的还是朝着文所长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碍着顶头上司在座,文所长有些缩手缩脚,不太敢完全发挥出来。

可是,赵家梁偏偏越喝越兴奋,还真喝出了酒路子,渐渐的,文所长就有些顶不住了。

“老赵。一瓶酒都快被你喝光了,稍微歇会,吃口菜吧!”文所长停杯不举,婉言相劝。

赵家梁已经喝红了眼睛,嚷道:“文所,我老赵不是孬货,今天一定要陪你喝好为止,来,来,干了这杯!”

文所长偷看了一眼周胖子的表情,发现他正和王学平咬耳朵。说悄悄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情不由一松,举杯和赵家梁碰了一下,笑道:“赵局,我舍命陪君子,来,干了它!”

酒杯清脆地一碰,两杯茅台酒就下了肚,坐在一旁的肖南心想,正宗的茅台在酒店里的价格,至少三百多一瓶。

端上桌子的,正好是一箱六瓶,这些钱要是捐给希望工程,可以帮助多少失学儿童重回校园?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酒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高成秋居然不请自到,突然出现在了包间之内。

“我说胖子,你们聚会也不请我?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啊!”高成秋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

从突然见到高成秋的那一刻起,王学平心里就很奇怪,现在正是人代会如火如荼的时候,他这个市长秘书怎么有空跑来酒店?

高成秋这个市长大秘,经常跟着金有工出现在电视里边,露面的频率并不低。

赵家梁又是云州本地的干部,这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高成秋!当然了,高成秋是不可能认识他这种副科级的小干部。

赵家梁吃惊地望着正和王学平互开玩笑的高成秋,心里别提多震撼了,我的老天,王学平究竟是个什么背景?居然和市长秘书走得这么近?

坐到酒桌子上,高成秋有些反常地频频举杯,敬了一轮之后,喝下了大约半瓶茅台酒,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东坡肘子,开始细嚼慢咽。

王学平和周胖子都看出了高成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只不过。当着大家的面,不太好问。

王学平冲着站在门口的秘书郝刚使了个眼色,郝刚心领神会地转身离开了,径直去收银台埋单。

接着,王学平又和肖南等人对了个眼色,除了面红脖子粗的赵家梁没反应之外,其余的人也都明白,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散席之后,趁着周胖子和高成秋的闲聊的机会,王学平把文所长和赵家梁拉到了一起,他笑着对文所长说:“文所,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我也就直话直说了,老赵内弟那事就拜托你帮忙了。”

文所长等的就是王学平这句话,他马上拍则胸脯说:“学平,你和老赵是同学,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我这就给田副所打电话,让他赶紧放人。过几天,等赵局的内弟休养好了,我再安排双方的当事人见个面,和平协商一下解决的方案。”

赵家梁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哪能同不出来,文所长明显是冲着王学平面子,松了大口。

派出所的一些勾当,赵家梁还是了解一些的,基本上就是吃完原告,吃被告,就看谁的背景深了。

如今,文所长对他内弟这个被告松了口,那么就只能去吃原告了!这么一来,花钱就不会太多了,顶多就是个医疗费,营养费,路费等等小钱了,基本可以控制在一万,甚至是五千块钱之内,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得了文所长的准信,老赵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伴随着长吁的一口气,踏实地落回到了肚内。

王学平握住文所长的手,笑道:“文兄,这可太谢谢你了,今后有空的话,咱们经常在一起聚一聚,人会太多,差不多就是今天这些人吧!”

文所长瞥了眼高成秋,心头不禁一热,如果能够顺利地混进这个颇有潜力的小圈子,以后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坐上分局长的宝座啊!

用力地握紧了王学平的手,文所长诚恳地说:“多谢学平的提携,一切尽在不言中,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直管开口。再难办的事情,我也想办法给解决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文所长还算是个聪明人,说出口的这番话,也不枉他的一番心血。

大家各自散去之后,高成秋扭头望着王学平,忽然一叹:“金市长今天出了个大洋相,结果,中午只喝了两杯酒,就醉倒了!我的心里也闷得慌,听老崔说你们在这里,就过来散散心。”

王学平和周胖子不禁面面相觑,心说,能够让一市之长郁结的事情,绝非小事!

第159章 迂回包抄

第159章

迂回包抄

王学平和周胖子都是明白人。领导丢丑的事情,他们即使问了高成秋,他也是不会亲口说出来的。

不过,类似这么大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传遍云州市的,他们即使想不知道,也不太可能。

高成秋闷头吸了口烟,看了看手表,苦笑道:“我不能久待,要回去了!”

出了这种事情,周胖子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说高成秋,急得不行,冲着王学平连使眼色。

王学平想了想之后,就问高成秋:“成秋,要谨防有人借这事暗中搞鬼。”

高成秋深深地瞅王学平一眼,叹道:“有人一直在暗中搞鬼,唉,反正这事也瞒不过人,你们迟早会知道的,我就明说了吧。金市长上台去做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一不留神让史副市长的椅子给绊了一下。恰好……倒在了史副市长的面前……唉……政府工作报告刚做完,我就听到下边的人议论开了,一市之长倒在了副手的面前,不是吉兆啊……”

周胖子瞪着两眼,骂道:“不就是跌了一跤么,是哪个狗日的在下边乱传?让老子查出来,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老周啊,还能有谁?事情是明摆着的,金市长如果倒了霉,谁最有可能受益?”

“史……”话刚出口,周胖子发现高成秋恶狠狠地瞪着他,老周赶紧收住了口。

“成秋,我看啊,有人已经成了金市长的心腹之患,不能养虎遗患啊!”王学平表面上作出愤怒的模样,其实心里相当高兴,他正愁老金和史方的矛盾没有公开化。

现在好了,金有工今天十分偶然地出了意外,居然还牵扯上了史方,扳倒老史的形势,豁然开朗,一片大好啊!

“唉,我必须赶在老板醒过来之前赶回去。”高成秋说完这话,也顾不得和王学平握手告别,就匆匆登车离开了酒店。

王学平扭头一看,周胖子眉峰紧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官场上,拔出萝卜一定带出泥。金有工如果真倒了霉,高成秋即使当上了区长,也干不长久。

周胖子和高成秋的亲密关系,在市里边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情况,老周就很可能因为受了牵连,丢掉实权极大的分局长宝座,他又怎能不忧心忡忡呢?

当然了,这事其实也和王学平有着间接的联系。可想而知,老金如果倒下了,严明高的县委书记马上就坐不安稳了。

连锁反应下来,严书记如果去位了,王学平在县里的日子,很可能就变得十分艰难了。

目前的局势之下,不管与公与私,王学平都不可能放过史方。

县里的马三高虽然一直躲在暗处捣乱,但有严书记镇着,暂时还翻不出大浪来。

市里的这个史常委相对王学平这种小虾米来说,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毕竟,堂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这种听着就令人觉得目眩。对王学平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史方仅仅是普通的副市长,王学平倒不需要担心什么。可惜的是,史方是正儿八经的市委常委,这就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回到市委党校后,王学平就去找肖南。肖南虽然在团市委这个无实权的衙门里头当副书记,因为他曾经在市委办里当过科长,对于市里的一些名人的情况,倒也颇有些了解。

听王学平问起何峰的情况,肖南叹了口气说:“老何出了名的正直,当年,他本可以选上公至党的主委,却因为说话太直,得罪了当时的市委统战部长,给刷了下去。不然的话,以他的声誉和资历,很可能当上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科技委员会的主任,这人呐,说话办事不能太直,忠言逆耳啊,没几个领导喜欢这样的炮筒……”

听了肖南的介绍,王学平对何峰这个人,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那是一个纯真的直人,十几年如一日地替老百姓说话,接二连三地向市领导提出许多合理化的建议,因此,已经年过五十,何峰的官运始终不佳!

“老肖,我倒是有些奇怪。听说市里有人点了何峰的名,不让选他当下届的人大代表了?”王学平装作很好奇的样子,有意探肖南的话。

有心算无心,肖南压根就没想到王学平打的是什么主意,苦笑一声:“除了咱们敬爱的史副市长,还有谁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一般的老百姓都以为领导干部,级别越高,眼界就越开阔,文化素养越高,一个个应该都十分有风度。

其实大谬不然,史方不过是个初中生而已,靠了省里的后台,居然被提拔到了副厅级的高位,真不知道组织原则。

这位史副市长,平日里满嘴粗话,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不是“*子养的”,就是“狗*养的”。

在市级别领导里面,史方以粗鲁闻名于云州市委和市府大院。

王学平心想,这还真是磕睡遇见了枕头,说曹操老曹就到了。

如果找个机会,把史方和洪梦瑶**的录像带,塞到了何峰的包内。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

王学平一边听肖南说一些关于何峰的逸事,一边心想,就算是圣人也是有私心的,何况史方公然发表了违背选举法的无耻言论,泥菩萨还有个土性呢,何况人乎?

剩下的问题,就是找人靠近何峰,并且把那盘足以整垮史方的录像带,悄悄地塞进何峰的包里。

当然了,王学平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何峰不敢。或是不愿意向金有工或是周文广举报史方的私情问题,高成秋就成了最佳的一个替补人选。

值此非常时期,高成秋如果把这盘足以翻盘的录像带交到金有工的手上,老金虽然会有些想法,但也不会太过在意。

救难之功,非比寻常的小事可比,只要金有工正式成为市长,高成秋的仕途必将一片大好。

话又说回来了,以王学平现在和高成秋的这层亲密关系,自然希望高成秋爬得越高越好,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相当的浅显易懂,不须多言!

当天下午,徐扬就从南云县赶到了市里。因为林洛施这两天在省城上课,王学平就在一楼的客厅里泡好了茶,等着徐扬。

窗外透进来两股强光,直射到客厅的墙上,王学平微微一笑,好兄弟来了。

徐扬停稳了车,关上院子的大铁门,转过身子,赫然发现王学平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后。

“你想吓死我啊?”徐扬接过王学平递来的烟,笑着开玩笑。

王学平领着徐扬进了客厅,指着茶几上的一壶***茶,笑道:“这是你最喜欢喝的茶。”

徐扬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小喝了一口,试出温度正好合适,索性就在茶壶,一气喝了个干净。

抬手抹干净嘴边的茶渍,徐扬笑问道:“你找我准没好事,说吧,这次轮到谁要倒霉了?”

王学平起身给茶壶里加满了热开水,重新坐到徐扬的身边,这才笑着说:“这次,咱们是要真要为民除害了!”

徐扬立时来了精神,大瞪着两眼。瞅着王学平,嘟囔道:“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你就别罗嗦了,快点把你的好主意都说出来吧。”

王学平凑到徐扬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徐扬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之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说:“史方这家伙,遇见了你这种怪胎,也算是倒了八倍子血霉了!”

“呵呵,事上本无事,只缘人自扰。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王学平仰起脸淡淡地一笑,意思很清楚,既然史方做了初一,就不能怨别人做十五了!

徐扬点了点头,说:“那你明天就带着我混进会场吧,按照你的说法,我只需要把录像带直接交到他的上手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办不成,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王学平提醒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争取化好装,别让他以后把你给认了出来!”

徐扬轻声一笑:“我说,神枪手除了练习枪法,最主要的就是伪装术。化装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王学平端起手里的茶杯,笑道:“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要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来,咱兄弟以茶代酒,预祝成功!”

“当!”两只茶杯,碰到了一块,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煞是好听!

“学平,柳局还真是够哥们,我一进刑警大队,就给安排了一个最好的老刑警做我的师傅。还真应了那句老话,隔行如隔山啊,我那师傅太厉害了,只要和他一碰眼神,小偷就完了,简直是他神奇了!”

“嗯,柳局安排你去刑警队,就是想锻炼一下你这方面的能力,好好地跟着师傅学,将来的公安局长,怎么可以不懂刑侦呢?”王学平笑着把他的远景规划,轻声告诉了徐扬。

第160章 机遇就在眼前

第160章

机遇就在眼前

昨天用力过猛,肩膀今天给我还以颜色,抱歉哈,只能码这么多了!兄弟们将就着看下,明天争取多码!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就领着徐扬在叶金山的帮助下,混进了人代会场。

叶金山见王学平身边站了个陌生人,心里略微有些奇怪,却没多想,他顺手将从会务组那里拿来的工作人员的证件,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王兄,这还是打着严书记的招牌才搞到手的,我都快磨破了嘴皮子!”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叶金山这话看似开玩笑,其实是在提醒他,工作证来不之易。

王学平拍了拍叶金山的肩膀,笑问道:“金山,辛苦你了,我心里有数!”

叶金山轻声一笑:“王兄,不是我向你表功。这事啊,也是你交办的事,换个人我才懒得劳这个神!”

王学平干过接近两年的县长秘书,也跟着严明高参加过一次市里的人代会,他自然很清楚,如果是别人去找会务组,基本上都要碰上一鼻子灰。

不过,叶金山是现任县委书记的秘书,严明高又是南云县代表团的团长,碍着这两层关系,会务组还真得给几分面子。

在外人眼里很难办的事情,到了精通官场游戏规则的王学平手上,就象是小儿科一般,办什么事情找什么人帮忙,丝毫不乱,游刃有余。

王学平笑着问叶金山:“何峰这次可是出了大名了,我倒是很想见见他!”

“王兄,说来也巧,他的寝室就和咱们南云组紧挨在一块,昨晚他来找严书记反映情况,因为他这人太有名了,我怕给老板惹麻烦,就挡了驾。其间还吵了几句嘴。”叶金山笑着介绍了昨晚不愉快的场景。

王学平心说,这事也实在是太巧了点,居然从叶金山的嘴巴里知道了何峰所住的房间号。

把徐扬拉到一旁,小声交代了几句,王学平就跟着叶金山去见严明高。

严明高刚吃过早点,正靠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报纸。

“书记,学平来了!”叶金山领着王学平进了房间。

“你来得正好,我昨天已经和几个副书记吹过风了,大家都同意尽快成立财经工作领导小组,由我来负总责。”严明高放下手里的报纸,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的心腹爱将。

“严叔,我听说昨天的会场上出了点变故?”王学平压低声音问严明高,这是混进会场的找叶金山的主要理由,必须要把戏给演足了,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严明高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皱紧眉头,说:“你也听说了?这事传得倒挺快的嘛,有人硬是贼心不死啊!”

王学平琢磨着严明高的意思,应该是在怀疑史方故意暗中下手,陷害金有工。

不过,王学平倒觉得,史方的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有那个胆量,公然在会场上搞贵。

当然了,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毕竟市长的宝座,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根据王学平自己的分析,史方目前采取的措施应该是,暗中活动一批人大代表,尽量争取把金有工拉下马来,并不太可能明目张胆地让人直接推荐他为候选人之一。

只要把金有工从市长宝座上拉了下来,史方利用省里后台的支持,大有希望被提名新任市长的候选人。

史方如果直接就让部分代表推荐他成为候选人,那才是蠢蛋的行为,必将激怒省委的主要领导,只要有一点点政治智慧的人,都不会采取这种下策。

“市长选举是市里政治生活的一件大事,昨天晚上省委特意派了一位副书记过来,亲自督阵,确保金市长能够顺利当选。”严明高并不认为史方真有那个能力,可以把金有工拉下马来。

王学平却从严明高的话里面品出了一丝危险,如果那位来督阵的省委副书记和史方有什么瓜葛的话,只需要暗中歪一点点,金有工搞不好真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了。

“严叔,昨天来的那位省领导和金市长关系怎样?”王学平没有直接问那位省委领导的姓名,绕了个大弯子,问起了关系密切与否这个大问题。

“这个嘛……”严明高沉吟了一下,仔细地想了想,摇着头说,“那位省委领导和老领导的关系相当一般,原因嘛,还是出在何省长的身上。”

严明高点透了这一层关系,王学平越发觉得,史方很可能在酝酿一场大阴谋。

计划还真是没有变化快,王学平细细一想,背心上面,不禁冒出了冷汗。

如果真是按照他所预想那样的,金有工昨天摔跤的事情,就很可能和老史有关系了。

而且,这很可能是为了几天后的市长选举造舆论,王学平越想越觉得不安。史方这家伙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搞了这么大的小动作出来。

史方借着椅子说事,让金有工吃了个做梦也没有想到的闷亏,在全市的人大代表面前,丢了个大人,还有苦说不出来。

老史啊,你不仅很阴险,而是十分无耻!

王学平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史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样的安排,不过,有一条他是清楚的,金有工作为市长候选人的地位,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联想到,高成秋所介绍的情况,老金居然只喝了三杯酒,就醉了,可想而知,这位金代市长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了。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在选举的这件事情上,即使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也不好过多的插手。

党委管人事,政府管财政,越到上边,分工越明确,任何人都不好随意插手。

更重要的是,现在没人知道丧心病狂的史方,下一步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有些事情,仅仅靠预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王学平的眼神猛地一缩,他欣喜地发现,当初一直苦苦寻找的两全其美的方案,竟然在偶然之中,摆到了他的面前。

是时候下决心了,王学平深了口气,极其严肃地对严明高说:“严叔,我今天来找您,主要是为了一盘录像带。”

“录像带?”严明高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两眼仔细地搜索着他脸上的神色。

第161章 妙计定乾坤

第161章

妙计定乾坤

“前两天我回南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车里扔了一盒录像带,我拿回家一看,还真没想到啊,竟然是史副市长和一个女的在床上干那种事情……”王学平话还没说完,就见严明高的脸上露出了异常震惊的神色。

严明高霍地站起了身子,激动地说:“学平,你这次又要立功了!”

以严明高对王学平性格的了解,这么大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开玩笑的,即使不看录像带,老严就已经断定,确有其事!

在室内转了几个圈,严明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盯着王学平,果断地说:“事关重大,我这就联系老领导,让他务必抽时间接见我们。”

严明高根本就没问王学平是否带了那盘录像带,以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这种问话纯属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

把秘书叶金山给叫了进来,严明高接过他手里的大哥大。亲自给金有工去了电话,“老领导,我有十分重要的情况向你汇报,请您无论如何抽出时间来接见我和学平。”

“小王啊……”听说王学平要跟着严明高一起过来,金有工心里有有些犹豫,他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带个前秘书过来。

“好吧,你们过来吧,我在房间里!”金有工转念一想,严明高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官场菜鸟,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就电台同意了。

那个时代的大哥大质量都不太好,声音要么很大,要么就很小,严明高所用的那部大哥大听筒的声音正好很大,王学平恰好发觉,金有工沉默了大约几秒钟的样子。

王学平心想,也难怪金有工有些犹豫,他和老金之间的地位相差太过悬殊,完全不可等量齐观。

更重要的是,目前正值老金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在不知道详情的情况下,能够接见王学平,已经算是很给严明高面子了。

严明高领着王学平来到了金有工的房间外面,高成秋就正在走廊,他一见了两人。就上前压低声音说:“严书记,老板心情不太好,您遇事多担待一二。”

点了点头,严明高看了眼王学平,就当先进了金有工所住的套间。

高成秋冲着走在后面的王学平丢了个眼色,王学平看懂了他的暗示,那意思是说,当心点,金市长心情很差!

王学平心想,我就是来治心病的良医,等老金拿到了那盘录像带,压根就不需要吃任何药,心情自然会好。

进门之后,严明高发现金有工闷头坐在沙发上,狠劲地吸烟,他走过去,小声问候道:“老领导,学平这次又立功了……”

金有工缓缓抬起头,皱紧了眉头,反问道:“立啥功?”

严明高有意突出王学平在金有工心目中的地位,就抬手把王学平招到了身旁。嘱咐道:“你把事情的经过完整的向老领导汇报一遍,一个字也不要漏!”

也许是心里有事,金有工忽略了基本的礼仪,并没有让王学平坐下说话。王学平站到了金有工的身旁,小声说:“市长,有人在我的车里放了一盘录像带,我看了下,带子上面完整地记录下了史副市长和一个女人**的全画面……”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金有工猛地抬起头脑袋,单手扶在沙发上,差点一蹦老高,一连声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老金已经听清楚了他说的每个字,也不马上回答金有工的问话,而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盘母带,快步走到客厅正中的电视柜跟前。

王学平依此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紧接着把母带塞进了录像机之中,按下了播放键。

金有工瞪着两眼,死死地盯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两手十分用力地扣住了沙发扶手,一颗心砰砰直跳。金有工心里很明白,如果不是真有其事,借王学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跑来骗他,而且是马上就可以被戳穿的谎言。

随身录像机的运转,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史方赤luo着身子伏在洪梦瑶娇嫩的身上,一边活动下面,一边大声说着污秽不堪的yin话,玩的花样也是不断翻新……

看清楚确有其事之后,金有工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紧接着。又恢复到了常态,他望着王学平,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口道:“学平,好样的!”

“学平的运气还真不错,他这次替老领导立下如此奇功,今后的仕途又宽阔了不少啊!”严明高跟了金有工这么长时间,哪能不了解他的脾性呢。

按照金有工的老习惯,他夸人的时候,话越短,声调越平和,态度越是淡定,对所夸之人的印象就越好,将来提拔重用的可能性自然也就越大了。

沉吟了一会之后,金有工扭头询问王学平:“你觉得这盘带子应该怎样处理?”

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老金考验他的时候到了,他不慌不忙地端出了早就考虑成熟的想法,平静地说:“这种关键时刻,不能脏了您的手,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金有工猛地一挑眉峰,心里暗暗叫绝,他对于王学平的回答简直是一百二十万分的满意。

见金有工扭头瞅着他。严明高含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好,学平,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金有工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辈,一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当即做出了决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市长,您从来没见过这盘带子,我和严书记过来找您只是叙叙旧而已,聊点家常话罢了!”王学平微笑着和金有工对了个眼神。

金有工哈哈一笑,站起身子。抬起右手,重重地拍在了王学平的肩头,沉声道:“明高和我都没看错你,

好好干吧!”

王学平从录像机里取出带子,转身欲走,金有工忽然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

金有工抓过茶几上的一盒中华烟,磕出一支,塞到了王学平的手里,笑道:“别着急,总要抽支烟再走嘛!”

严明高万没想到,金有工居然点燃了打火机,凑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学平,你是我的晚辈,我也不和你多说什么了,就帮你点支烟吧!”

王学平也没料到,金有工居然会当着严明高的面,亲自给他这个小虾米干部点烟,他赶紧装出慌乱的样子,连连摆手道:“市长,哪有长辈给晚辈点烟的道理,这不是乱了套么?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金有工执意要替王学平点烟,王学平摆着手坚辞不就,严明高有些看不过去了,笑着对金有工说:“老领导,学平是咱们的晚辈,和他这么客气干嘛?让他自己点烟就是了!”

严明高的介入,正好给了金有工一个台阶,他把打火机塞到了王学平的手里,叹了口气说:“学平,你也太讲礼性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王学平接过打火机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盒红塔山,分别给金有工和严明高,敬了支烟,替他们点上了火,最后才轮到他自己。

金有工暗暗点头。领导身边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峙宠而骄,他刚才其实是故意试探下王学平,结果令他相当满意,王学平的本质确实不错,是棵好苗子。

严明高留在了金有工的房间里,王学平独自从金有工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高成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问道:“学平,出了什么事?”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王学平也就直接告诉他了,可是,这事涉及到金有工的核心利益,他就不太好说了。

可是,凭他和高成秋的这层亲密关系,完全不漏一点风,事后要是让高成秋猜出了其中的奥妙,搞不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成秋,具体的我不能多说,只能告诉你,和市长做对的那人要倒霉了!”王学平含糊地点了一下。

高成秋也非等闲之辈,心念一转,隐约想到了,王学平私下里干的事情,应该和史方有关系。

“老弟,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高成秋意识到了,如果能够参与到王学平所掌握的秘密中去,也许可以捞到点什么。

王学平心念一转,马上做了个决定,压低声音说:“你在餐厅里有可靠么?”

高成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低声说:“我一个远房的表妹就在餐厅里当大堂经理,怎么了?”

王学平早料到了高成秋不会没有熟人,他小声说:“餐厅有台录像机,等上午开完人代会的时候,你只需要找个理由,让你表妹随便找个理由,把负责放带子的人引走。只要做成了这件事,那就是大功一件。具体是什么事情,你先别问,现在时间紧急,事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高成秋凝重地打量了下王学平的神色,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把心一横,慎重其事地说:“这个好办,我这就去找她!”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步田地,王学平也不想再给史方留什么面子了,他要让姓史的在全体市人大代表面前,重重地跌倒下去,再也不得翻身。

第162章 紧锣密鼓

第162章

紧锣密鼓

昨天家里老来客,喝多了,再加上肩膀又很疼,[迫不得已断了一天,司空一定会在本周内,把欠的两章全部补齐!

见高成秋转身要走,王学平一把拉住了他,叮嘱道:“高兄,千万不要让你的那位表妹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只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行了!”

高成秋点着头说:“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好歹也在市政府机关里混了十多年了,知道这里头的轻重。别的不说,只要录像带当众播放了出来,市委领导肯定要下令严查的。”

王学平满意地一笑,高成秋的思路还是相当严谨的,已经考虑到其中的严重后果了。

只要高成秋的脑子始终保持警惕,王学平就不担心他会把这么点小事干砸。

没脑子的人,有可能跟着金有工这么多年么?毫无疑问,高成秋也是个聪明人!

打过传呼之后,王学平在礼堂的大门口找到了徐扬,把他拉到一旁,笑着说:“事情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咱们的原计划,我已经改动过了!”

“哦,你脑子好使,你觉得怎么干比较好,我就怎么干!”徐扬还是以前读高中时的那种脾气,动脑筋的事情全都交给王学平去处理,他只负责动手。

“呵呵,现在呢,你不需要去找何峰了,咱们这么干……”王学平凑到徐扬的耳旁,小声交代了一番。

徐扬完整地听完王学平的新计划之后,情不自禁地低声叫道:“我说兄弟,你这一招实在太毒了,姓史的老货必定完蛋无疑!”

“嗯,我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原来我们不太清楚史方竟然在背后搞了这么大一个阴谋,时间不等人啊!我考虑过了,咱们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利用何峰,确实有些缓不济急了!只有眼前的这一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那位史副市长。”王学平小声解释着改动计划的理由。

徐扬轻声一笑:“学平,跟着你学,我多少也许会了动脑子了。如果那位金市长垮了台,咱们即使扳倒了史方也无济于事了,对吧?”

“呵呵,看不出啊,还真的是比以前厉害多了!”王学平翘起嘴角,冲着徐扬开心地一笑。

“嘿嘿,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兄弟?”徐扬俏皮地冲着王学平笑了笑。

王学平看了四周的环境,低声说:“你现在就去摸清楚餐厅周围环境,最主要的就是离开的通道。要知道,只要带子被公开播放出来了,不尽快离开餐厅的话,很可能会有**烦了。”徐扬并不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一旦市委领导醒过神来,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追查是谁播放的带子。

所以,徐扬在把带子塞进录像机之后,必须在第一时间离开礼堂,这个时候,提前找到退出的后路,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兄弟,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刚才没事的时候,我已经绕着礼堂转了一大圈,各个进出口的情况,已经完全做到了心中有数!”徐扬和王学平越发约好了接头地点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副黑框平光眼镜,右手背到身后,暗中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就混进了开会的人群之中。

望着徐扬的背影混进了代表队伍之中,王学平长吁了口气,如果没有徐扬这么个铁杆兄弟在暗中帮忙,要想斗垮史方,天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王学平返身坐进了自己的车内,嘱咐司机刘师傅:“送我去百货大楼。”

到了百货大楼的路边,王学平从车上下来,钻进了路边的小巷内。

等刘师傅驾车离开之后,王学平又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赶到了礼堂的后门。

在一棵大树底下,王学平找到了徐扬用假身份证买的那辆普桑车。

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王学平坐了进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车况。

王学平发现,油箱里虽然有油,但顶多只够徐扬把车开到省城。二话不说,王学平马上驾车去了加油站,加满了汽油之后,又把车开回了礼堂的后门。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在了十点一刻的位置上,王学平静静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刚重生那会儿,也是为了帮严书记,忙活了好一阵子。那一次,不仅顺利地扳倒了李大江,也让他本人从中获益匪浅。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普通的科员,一跃成为了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了,风险和报酬还是成正比的。

这一次,如果顺利地帮助金有工扳倒了史方这个混蛋,想必收获应该不会小吧?

王学平心里很有数,金有工和严明高的性格,还是颇有些不同的。

诸多事实已经证明了,严书记确实是条真汉子,不说别的,仅仅知恩图报这一点,就可以令无数领导干部感到汗颜。

在王学平看来,严书记的心机并不弱于金有工。只不过,严书记十分重情,而金有工则更多的看重他的大好前程,出发点不同,也就意味待人接物的出发点,有着很大的差别。

和严明高在一起两年多了,王学平对老严相当的有感情了,而且老严也确实没有把王学平当作外人,比自家的亲侄子还要亲。

大约再有半个多小时,史方就要身败名裂了,可惜的是,王学平因为要接应徐扬离开礼堂,没办法待在现场。不然的话,他倒可以亲眼看看史方垮台的惨样。

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王学平没有再去看手表,而是安静地靠在座椅上,手里夹着烟,不时地上两口。

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完毕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耐心地等待。

这一次和王学平上一次独自行动,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那次,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这一回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学平通过后视镜,忽然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大肚子中年人从礼堂内快步再走了出来。

嘴角微微地一笑,徐扬这小子的化装术还真不错,王学平如果不是认出了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皮夹克,还真看不出是这小子!

第163章 深远布局

第163章

深远布局

“快走,里面闹腾起来了!”徐扬的一条腿还在车外。催促开车的声音就已经传到王学平的耳朵里。

轿车早就发动好了,王学平踩下油门,载着徐扬迅速地离开了市政府礼堂后门。

王学平驾车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他所住的那栋小院。关上院门后,王学平扭头望着身后徐扬,笑问道:“很刺激吧?”

“是啊,比老子杀人还过瘾。”徐扬咧嘴一笑。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应该很有成就感才对,这么大的一个干部,轻而易举地就让你给干垮了!”

徐扬耸了耸肩,笑道:“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就算是打死我也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整人办法。”

“呵呵,这就叫作恶人自有恶人磨!”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只要当众播放了这盘**的录像带,史方的政治生命,就算是到头了。

“学平,姓史的眼看着就要丢掉乌纱帽了,下面咱们该怎么做?”徐扬十分好奇地问王学平。

“咱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做的。王学平散了支烟给徐扬,见他一脸的疑惑,就笑着解释说,“类似史方这样的贪官。不可能没有政敌。他只要失去了戴在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就等于失掉了手里的权柄,远的不说,金市长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咱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就行了!”

徐扬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以王学平目前的地位,要想史方的经济问题,也是力不从心的。

史方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即使退位了,也还是可以享受副厅级待遇。

对于史方这种副市级干部,连市纪委都不太好查,只能通过省纪委来办案了。

在王学平看来,归根到底,以金有工和史方之间的恩怨来看,最终的结局将是,其中的一个人必将彻底倒下!

两个人坐进了客厅之后,徐扬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当王学平听说,餐厅里坐满了市人大代表,不禁哑然一笑。可想而知,这些人看了史方在床上的精彩表演之后,那种场景将是何等的尴尬?

送走了徐扬,王学平施施然地回到了市委党校。

肖南刚吃过午饭,见了王学平就问他:“吃饭了没有?”

王学平笑道:“吃过了,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面馆。随便吃了一碗牛肉面。”

“刚才老赵来找过你了,说是他内弟的那事圆满解决掉了,总共只赔了一千块钱,还包括医药费在内。”肖南靠到床上,双手抱头,含笑望着王学平。

“老肖,还有几个月就要结业了,你有什么打算?”王学平笑着问肖南。

党校的同学虽然不比高中同学,但是有这层关系和没这层关系,毕竟还是大有不同。

更何况,肖南和王学平还是同寝室的同学,平日里,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所以王学平早就动了拉肖南一把的心思。

在王学平的朋友圈子里,肖南和周胖子都是副处级干部。只是周胖子大权在握,而肖南则身处冷衙门,有级无权罢了。

王学平在县里虽然有严书记撑腰,但是,那毕竟是长辈,而且再过几年,严明高就要光荣退休了。

肖南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如果在他仕途最困顿的时候,推他一把,将来也好多一个臂助。

王学平自己想得很通透,目前限制他的最大障碍,不是别的,也就是个资历问题。

这才不到24岁,王学平就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在南云县的历史上,他是头一号“火箭”干部。

即使在市里有金有工帮着说话,也不可能做得太离谱了,王学平自己明白,他至少要在正科的岗位待够一年,才符合破格提拔副处级的最基本要求。

史方倒了台之后,市里的政局肯定会有一些小范围的变动,史系的人马一定会遭到金有工的清洗。

这么一来,从市里到县里,就会空出不少处级岗位。如果,顺利地把肖南推上了实权的岗位,将来,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肖南叹了口气,说:“我啊,已经死了心。你是知道的,我进党校来学习,其实是挨了整。即使能回团市委,这实职的副书记恐怕也是干不成了!唉!”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肖,别说那种丧气话。这么说吧,如果你想下县里去锻炼一下,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一个人。”

肖南原本对仕途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现在听了王学平的话。心思不禁又活泛了起来,笑着试探道:“那可多谢兄弟你了,只是不知道,要引荐的那位是谁?”

“呵呵,其实你认识那个人的,就是我们南云县的严书记!”王学平隔空扔了支烟给肖南。

肖南楞了楞,有些不自信地问:“我又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严书记可能看上我么?”

“事在人为嘛!”王学平吐了一口烟雾,笑着说,“严书记这几天在市里开人代会,等**闭幕了,找个时间,我带着你去见严书记。”

肖南立时来了精神,紧张地盯着王学平,急问道:“即使严书记同意接收我了,还要过市委常委会那一关啊,我在市里没过硬的后台啊。当年赏识我的那位老领导早就去了市政协,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你只要让严书记看上了,说不定他就会亲自带着你去见金市长呢。”

肖南猛一拍大腿,叹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大事给忘了呢,严书记是金市长的老部下了!”大家都不是傻蛋,有些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自从王学平进了党校之后,他就一直存了个心思。那就是想从同学里边找几个好帮手。

现在看来,性格豪爽的宋兵,很自然的就被王学平给看中了。性情温和,办事沉稳的肖南算是第二个了。

至于鲍明和赵家梁这两人,那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观察。

在官场上混,没有一个紧密团结的小圈子,很难在情况复杂、斗争残酷的政坛,出人头地。

王学平在自己暂时无法爬到更高岗位的情况下,暂时只能想方设法地扶持属于自己一系的帮手。将来,真到了要大展鸿图的时候,必然用得着他们。

下午上课之前。王学平给柳银河去了电话,他笑吟吟地说:“柳局,市里出了大事,那个王影被抓到的消息,可以公开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过了大约几十秒钟,听筒里才传来了柳银河的叹息声:“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真是做孽啊!哦,对了,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王学平轻声一笑:“柳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这下好了,最大的一个障碍已经被搬开了,您可以依法办案了!”

“都拖了这么久了,也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柳银河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微微一笑,曹群兄弟,你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王学平腰间的BP机就震动了起来,抓到手里一看,竟然是高成秋留的言:学平老弟,今晚十点,我家见面,秋!

晚上十点过一刻,王学平按响了高成秋家里的门铃。

开门的正是高成秋本人,他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的肩头,笑嘻嘻地说:“学平,你今天立下了盖世奇功,老板一个劲地夸你呢!”

王学平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开玩笑说:“成秋老哥啊,我又不是美女,你抱这么紧干嘛?”

高成秋哈哈一笑:“正因为你不是美女,我才敢抱这么紧,否则的话,你嫂子非阉了我不可!”

“学平,你别听成秋瞎说,快屋里坐。茶已经给你泡好了!”高成秋的老婆王珍走到两人的身边,抬手轻拍了高成秋一下。

高成秋松开了王学平,把他让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笑道:“知道你喜欢喝绿茶,我特意搞了点银针,品品看,味道怎样?”

王学平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味道确实香醇,不由赞道:“真是好茶!”

王珍一边削苹果,一边笑道:“成秋跟着金老板事多,不过,每个周末的晚上倒是有点时间,

大兄弟,以后啊,每个周末你都来家里,我替你爸妈帮你改善改善生活。”

“嫂子,都是自家人,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学平笑着应承了下来,心想,高成秋是市长大秘,这水涨船高,王珍自然也跟着享受到了许多特殊的待遇。她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不用问,肯定是高成秋授意的。

看样子,联合高成秋一起扳倒了史方,这步棋还真的是走对了!

闲聊了一会,高成秋把王学平让进了他的书房。

关紧房门之后,高成秋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胳膊,笑mimi地说:“你今天要是在餐厅里,肯定会看见那精彩绝伦的一幕好戏。哈哈,我活了三十几年,头一次看见这么妙的事情啊!”

王学平也先知道,今天在餐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笑着问高成秋:“高兄,瞧你高兴成这样了,我这心里也痒了,快说说吧,咱们那位敬爱的史副市长是怎么表演的?”

“怎么表演的?呵呵,我告诉你吧……”高成秋手里捧着茶杯,详细地把餐厅里的妙相给王学平介绍了一遍。

第164章 精彩的妙相

第164章

精彩的妙相

“哈哈,学平老弟。那一幕场景简直是太精彩了!你知道么,今天正好是史方的生日,真是妙极了啊!还没散会,史方的秘书姚江华就把负责放录像的操作员给叫了去,我估摸着,应该是想给史方一个大大的惊喜。当时我就在录像室不远处,亲眼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人进了房间。”高成秋顿了顿,叹了口气,说,“老弟,你还真别说,当时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好在那人很快就出来了,他正好走过了我的身前,我发现那是个大胡子的家伙!”

说到这里,高成秋狠狠地吸了口烟,喜悦地看了眼王学平,笑道:“和那人错开身子之后,我赶紧闪进了餐厅。正好轮到史方致词,这小子,口沫横飞,正说得带劲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哈哈,电视屏幕上忽然放出了丢人现眼的画面……”

“我看得很仔细,当时啊,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估计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傻了眼,哈哈,我看过手表,足有五分钟,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王学平吸了口烟,笑问道:“高兄,后来呢?”

高成秋开心地一笑:“后来啊,前来压阵的省委高副书记反应最快,我距离他不远,看得很清楚,脸色青里发紫,紫里透黑,他只说了一句话‘无耻!’,当着众人的面,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呵呵,史方看清楚了电视画面之后,心脏病当场就发作了,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学平,你猜怎么着,现场那么多心腹,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扶他。任由老史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救护车来了,才被医生抬上担架,送进了人民医院。”

王学平会心地一笑,堂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犯了心脏病,居然没人理会他了。这就意味着,包括老史的心腹在内,大家一致认为,史副市长完蛋了!

“光听你说,还真是不过瘾啊!唉,可惜了,我当时没在餐厅里面,不然,看了这么精彩一幕,我会更开心滴!”王学平冲着高成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先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呵呵,市委书记老周,铁青着脸,当时就拍了桌子,下令严查!”

“查谁?”发现高成秋不是一般的兴奋,王学平故意问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周的脸上肯定无光啊,自然是要查谁搞的恶做剧。结果,查来查去,查到了姚江华身上。嘿嘿,小姚那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就算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结果,当场就被市委停了职,回家反省去了。”

王学平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姚江华的事迹,和史方的跋扈如出一辙,这位姚秘书在市里干部们心目的口碑,不是一般的差!

因为,史方分管着财政金融的缘故,这位姚秘书没少狐假虎威,干一些吃拿卡要的勾当。

就整体的形象来说,姚江华和内敛沉稳低调的高成秋根本没法子相提并论。

“市局的老孙带着人进驻了餐厅,挨个地审查,我那表妹啥事也没干,又有人证明她当时根本就没去过现场,就这么着,顺利地过了关!”说到这里,高成秋侧头望着王学平,笑道,“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恶有恶报,连老天都在帮咱们呐!”

王学平心想,只要金有工在位,市局的老孙怎么敢放手去查这件事情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是混官场的人都知道。其中必有内幕。在市里边,金有工和史方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两虎相斗必有一死!

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之下,市局的老孙能不考虑金有工的感受么?

这也是王学平为什么敢于让高成秋的表妹参与其中的根本原因。更何况,高成秋也不是傻蛋,肯定不会把实情告诉他的表妹。

即使市局真查到了高成秋的表妹身上,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毕竟,高成秋也不是傻瓜,如果他的表妹不是那块材料,绝对不可能推荐给王学平,并且让她参与到行动中来。

“呵呵,高兄,你立了这么大一功,搞不好可以直接干上区委书记了哦!”王学平笑着隐藏在高成秋心底最深处的念头,给点了出来。

“老弟,我比你年长几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是给我分功啊!书房里也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高成秋的亲兄弟了!”说话间,高成秋紧紧地握住了王学平的手。十分用力地捏了捏。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话,人在官场,要想走得更高更远,绝对不能吃独食。

有些饼子太大了,一个人是吃不下去的,搞不好,就会被噎着了。不受其利,反受其害,智者所不为也!

从根子上来说,王学平的首功,应该已经深深地印入了金有工的脑海之中。

这一次。王学平做的事情,和金有工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就算老金是块木头,也不可能忽略掉,王学平在千钧一发之时,拯救危难的如此大功。

“高兄,没有你的帮忙,我一个人也做不成事情的。要真说起来,你的功劳应该在我之上啊!”王学平谦虚地一笑。

高成秋摆着手说:“咱们兄弟都是明白人,你也别光固着谦虚了。老板已经发了话,让我下周末领你去市长楼坐一坐,吃顿便饭。”

王学平笑问道:“高兄,第一次登门,我该准备哪些礼物?”

高成秋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老板和史方那种人不同,上门的时候,你带点他家乡的土特产就行了,千万别送钱。至于烟酒嘛,那就太俗了,送了没意思。”

对于这种小事情,高成秋完全没有必要瞒着王学平,所以,王学平对金有工的脾性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有这么一类官员,他们在大有晋升希望的前提之下,不太看重钱财,而只注重手里的权势。

从高成秋介绍的情况来看,金有工多半还想更上层楼,也许正努力向着副省长,或是省委副书记的宝座,奋力前进。

这个时代,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时期,发生在领导干部身上的59岁现象,日益突出。

有些人在升迁无望的形势之下,很可能就要利用手里所掌握的实权,搞官商勾结的那一套了,暗中大肆捞好处。

第165章 女县长

第165章

女县长

“59岁现象”大量存在于人们的社会生活中。而且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

在政治领域里的“59岁现象”又称“最后捞一把”现象,也就是说,领导干部在即将离退休前夕,认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大肆贪污受贿的现象。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以王学平的经验来判断,主要基于以下三种心态的作祟:首先,存在着“权力即是金钱”的心理;其次,“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再次,就纯属侥幸心理做怪了。有些人认为,只要在位的时候,把屁股擦干净了,退休后就基本上不会出事。

王学平很清楚,时间进入到新的世纪之后,甚至出现了“29岁现象”,社会的浮躁情绪,由此可见一斑。

高成秋的谈兴很浓,一直拉着王学平扯到了深夜,才意犹未尽地送他出门。

离开高家。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个时间,除非爬墙,已经不可能再回党校的宿舍,他上车之后,索性让刘师傅找了家宾馆,双双住了进去。

匆匆洗了个澡,王学平朦朦胧胧地刚入睡,就被床头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先生,请问需要按摩保健么?我们这里的技师小妹个个漂亮,手法都很棒……”电话里传来了娇滴滴软绵绵甜腻腻的女声。

“咔!”挂断了电话,王学平不由骂出了声,“真晦气!”

脑袋重新挨上枕头,王学平暗暗自嘲,类似他这种老**,居然也会犯迷糊。

这个时代,宾馆里大多都有类似的意外服务。平日里,王学平住宾馆的时候,都会把电话线给拉掉,唯独今天倒把这事个忘了。

好在王学平的磕睡一向很好,抽了支烟,渐渐的沉沉睡去。

两天后,市人大代会上传来了好消息,金有工正式当选云州市长。

刚过了一天,在随后召开的市大人常委会上,根据省委的指示。在金有工的建议下,人大常委们以全票免去了史方副市长的职务。

此前的省委常委会上,也做出了,免去史方云州市委常委的决议。

至此,史方的政治生命,正式宣告结束。

明眼人都知道,省委做出的决议里面,对于史方只有免职决定,而缺少了“另有任用”,这四个极其关键而又敏感的字眼。

接到高成秋电话通知的时候,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那盘录像带到了金有工的手上,不好好地利用一番,那他就不配当这个市长了。

这天一早,王学平刚吃过早点,就接到了县委办的电话,“王主任,现在通知你一下,上午十点半,在县委礼堂召开全县科以上干部大会,请务必到会!”

王学平心里有数。严书记已经事先交了底,新县长今天正式上任。

让肖南帮着请了假之后,王学平快速赶到了县委礼堂。

进门之后,王学平发现能够容纳数百人的礼堂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有资格坐到这里来的干部,至少在副科级以上,普通的股级干部谢绝入内。

官多为患的情况,由此可见一斑!

王学平本想随便找个座位,应付一下场面,屁股还没挨上椅子,肩膀上就让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回来的正好,省得我上市里找你去。明天我过生日,你可不能缺席啊!”王学平扭头一看,县财政局长赵洪杨站在他的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

“呵呵,有酒不喝才是傻瓜,我明天一定到场!”两人都是严明高的心腹,私交也颇为不错,王学平满口答应下来。

“老弟,听说新来的县长是个女的?”落座之后,赵洪杨小声问王学平

“你老赵的消息就是灵通啊,我也是刚听说不久。”王学平笑着打了个马虎眼,低调做人才是正道。

官场上曾经广为流传一个笑话:某科长知道了局长家里分苹果的时候,多分了两筐,就和要好同事大发了一通牢骚。

末了,这位科长告诫老同事,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别人!

可是。同事也有个好朋友,就这么一个一个传了下去,最后,传到了局长的耳朵里。没过多久,这位科长就被调整到了局工会里去了,专门负责分苹果。

官场也属于职场的一部分,谨言慎行,低调做人,是向上爬的最基本条件之一。

赵洪杨叹了口气说:“你在开发区,倒是好说。我就麻烦了,夹板气不好受啊!”

县长管着钱袋子,老赵这个财政局长却是县委书记的心腹,他给夹在当中了,“好日子”恐怕就要过到头了。

“老赵,你这个岗位至关重要,凡事多向老板汇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王学平有心点拨赵洪杨。

万变不离其宗,抓住了官帽子,就等于抓住了一切。不管谁来当县长,县里的大小事情,最终拍板的只能是严明高。

赵洪杨也是明白人,他点了点头说:“理是这么个理,只是。难免要受些气了!”

王学平十分理解赵洪杨大难处,拍了拍赵洪杨的大腿,笑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也许过了这一关,前面就是一片坦途了!”

赵洪杨听明白了王学平的暗示,心里不由一热,他在正科的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六年了,不管从资历,还是背景光谱上来说。也该提拔了!

礼堂里边,人声嘈杂,抽烟的,聊天的,呆坐的,大有人在。不过,大家都是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多少讲究点风度,倒也没有出现到处乱窜的情况。

身边不断有熟人打招呼问好,王学平微笑着一一敷衍了过去,赵洪杨在一旁看得很真切,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年月类似小王这样的年轻人,贵而骄矜,确实相当难得。

规定的十点半钟,早就过去了,可是新县长还没露面,礼堂里的人们就心里面就嘀咕开了,嘈杂声渐渐升高。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新县长上任,县里需要召开常委会,以便让行政一把手能够和县里的最高决策机构的成员见个面,彼此认识一下。

据王学平的估计,新县长迟迟没有露面,应该是在县委常委会上耽搁了。

赵洪杨也知道规矩,他有些担忧地问王学平:“不会是常委会上出事了吧?”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笑道:“虽然是女的,但毕竟还是县长,又是从省里大机关下来的,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大面上敷衍过去,应该没啥问题的。”

赵洪杨想了想,觉得王学平说的很有道理,趁着领导们还没出现的空档,他又问王学平:“老弟,你说这女人能干好县长么?”

王学平十分了解赵洪杨的心态,当即笑道:“这个谁又说得准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洪杨想了想。觉得,也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现在,对于新任的县长,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也正因为如此,赵洪杨的心里始终有些不摸底。

一旦新任县长和严书记的政见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别人倒还好说,他这个财政局长,首当其冲地,会被卷入进去。

就在赵洪杨胡思乱想的当口,礼堂里上空,忽然响起了悠扬的乐曲声。

在座的人也都是久经考验的领导干部,乐曲声就仿佛是指挥棒一样,大家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

主席台一侧,县委书记严明高陪着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最先露面,紧接其后的是一位妙龄女子。

“哇!”坐在王学平身边的赵洪杨,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可是,见了走在严书记身后的那名女子,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声。

不须多问,在这种极其正式的场合,有资格走在严书记身后的,只能是新来的县长。

王学平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台上的那名女子,不由暗暗赞叹不已。

台上的那位女县长,面容娇美,一套淡红色的职业套装,并不能掩饰住她姣好的身段,纤细的小腰肢差堪一握,正因如此,饱满的胸部看上去愈发高耸。

这是一位充满了典雅气息的绝美妇人!只可惜,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无形之中,减弱了几分女人味,却于美丽之中透出勃勃英气。

会议由县委党群副书记马三高主持,他冲着麦克风,轻咳了一声,然后举目扫视了全场一周。

直到现场彻底地安静了下来,马三高才慢条斯理地宣布说:“……下面请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宣布市委的决定……”

伴随着一阵掌声,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戴上老花镜,瞥了眼面前的任命文件,不急不徐地说:“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孟秋兰同志,为南云县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同时提名为县长候选人……”

尽管早就知道新来的女县长姓孟,直到此时此刻,王学平才知道孟县长叫孟秋兰!

散会后,王学平正往外面走,忽然被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给叫住了,“王主任,孟县长请你下午二点去她的办公室。”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这位女县长,刚刚上任,就找到了他的头上,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第166章 原来是她

第166章

原来是她

下午一点五十分。王学平准时来了县长办公室门外。

县府办的副主任杨正华就坐在秘书办公室里,见王学平来了,他站起身,笑道:“王主任很准时嘛,孟县长还没来,坐下来喝杯茶!”

落座之后,王学平接过杨正华递来的烟,笑着说:“杨主任被孟县长点将了?”

杨正华摇了摇头,说:“孟县长初来乍到,张主任安排我暂时跟着她,等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该干嘛,还是去干嘛!”

王学平微微一笑,杨正华并没有说实话。既然县府办主任张运高安排他跟着新任县长,就等于是给了他一次绝佳的机遇。

一旦把孟县长给伺候好了,样正华顺利兼任县长秘书,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傻子都明白,何况王学平这个前任县长秘书?

“等你高升了,记得请客哦!”王学平故意含糊其词,杨正华掩饰住心中的得意。叹道,“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王学平喝了口茶,发现只是比较普通的云雾茶,心里就明白了,杨正华表面上显得很客气,其实骨子里对他是不以为然的。

吸了口烟,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年,他倒大霉之后,再回县府办事,正好与杨正华在走廊里正面相遇。

当时,杨正华故意装作没看见王学平的样子,昂首挺胸地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王学平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是,杨正华如今已是堂堂县长秘书,这么一来,王学平就不得不注意他的政治立场。

县长和县委书记天生就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既有合作的一面,也有互相制衡的一面。如果现行的人事体制把作根本性的改变,党政一把手互相牵制的内涵,要远远大于合作。

两点整,孟秋兰准时地进了她的办公室,杨正华有意等了几分钟,这才敲门进了里间。

很快,杨正华就从里间出来,笑着对王学平说:“王主任,县长让你进去。”

推门走进县长办公室。王学平发现,里面的布置已经和严明高任县长的时候,大有不同。

最明显的莫过于,严书记最喜欢的那张宽大的红漆办公桌,已经换成了一张至少小两号的白色写字台。

室内的红地毯也换成了灰色,王学平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孟秋兰手里拿着签字笔,正埋头疾书。王学平注意到,她那雪白的耳根上,坠着一对碧绿的玉饰,在明亮的光线映衬下,闪现出夺目的光华。

城头变换大王旗,以前王学平随时随地可以进来的地方,如今,已经换了心计主人。

按照官场的潜规则,在孟县长的那张办公桌右侧,正好相距两米的地方,王学平停下了脚步。

“孟县长,开发区管委会的王学平主任来了。”杨正华恭身站到孟秋兰的一侧,小声介绍着王学平的身份。

孟秋兰抬起头看了眼王学平一眼,抬手指着办公桌正对面的一把椅子。淡淡地说:“坐吧!”压根就没有起身和他握手的意思。

王学平静静地坐到了孟秋兰的对面,两手轻轻地放在腿上,清秀的脸庞之上,摆出了机关里头最标准的,也是最虚伪的微笑。

“等一会,我想去开发区调研,王学平同志,如果你不急着回市委党校,咱们就一起走走看看?”大约十分钟后,孟秋兰放下手中的签字,冷冷地注视着王学平。

王学平也没料到,孟秋兰下车伊始,就把矛头对准了他管辖下的经济技术开发区。

虽然王学平人在市里边,可是,临时主持工作的薛文,一切都按照他的既定方针来办,没有丝毫的偏差,王学平自然不怕孟秋兰搞突然袭击。

孟秋兰短短的两句话里面,其实大有玄机,王学平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

很明显,在上任之前,孟秋兰对于南云县的政治生态有了一些了解。

“孟县长,我陪您去视察好象有些不太妥当!”既然孟秋兰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打起了官腔,解释说,“孟县长,现在主持开发区工作的是薛文主任。我虽然还没被县委免去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的职务,可是。在市委组织部的安排下,我正在市委党校进修学习,有些不太好插手开发区的工作啊!”

孟秋兰淡淡地一笑:“你说的没错,只要县委一天不免去你的常务副主任职务,你综归还是管委会的负责人嘛!”

王学平听懂了,孟秋兰这是提醒他,她早就知道了开发区的实际情况,能够做主的一直就是你王学平本人。

“我服从您的指示!”王学平故意不提个人意愿,而是把孟秋兰推到前面做挡箭牌。

孟秋兰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晶莹的粉颊上,闪过一丝红意,紧接着,又恢复了冷漠的常态。

孟秋兰在前,王学平和拎着公文包的杨正华,一左一右,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县政府办公大楼门前。

杨正华快步上前,替孟秋兰拉开车门,孟秋兰扭头吩咐王学平:“上车吧。”她把头一低,钻进了车内。

王学平很是意外,他也没有想到,孟秋兰竟然会叫他同车去开发区。

从车后绕到另一侧,王学平拉开车门,坐到了孟秋兰的身旁。

鼻内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王学平当即分辨出来,这是香奈尔五号那种特有的气味。

垂下眼帘的一刹那,王学平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孟秋兰那盈盈一握的蛇腰,只见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在腰腹间划下了一道令人惊叹的弧线。

凭着王学平的专业眼光判断,孟秋兰的小蛮腰的周长绝对不可能超过21,更夸张的是,臀围应该达到了惊世骇俗的35。

魔鬼身材!王学平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个念头,把这么一位超级性感、成熟妩媚的**,抱到床上。会一种什么样的美妙光景?

王学平随即驱散了这个十分荒谬的念头,他和孟秋兰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

她是省委副书记的嫡亲侄女,南云县的县长,而王学平只是个享受正科级待遇的,开发区发主任。

换句话说,以孟秋兰目前的身份地位,恰好是王学平的顶头上司。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近人情?”孟秋兰突如其来地问话,令王学平有些促不及防。

好在王学平颇有些急智,他扭头望着孟秋兰那张绝美而又冷淡的俏脸,虚伪地一笑:“我倒觉得您在上任的第一天,就来开发区调研,这本身就是对开发区工作的一种肯定!”

“是么?”孟秋兰随口反问道,紧接着,就把头扭向了窗外,把王学平给晾在了当中,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太好,尴尬异常。

小车驶入开发区之后,孟秋兰忽然吩咐专车司机大明:“先去佳创电子集团。”

大明一边应承下来,一边猛打方向盘,驾驶着小车,在三岔路口,向右一拐,直奔佳创电子集团。

王学平的心里就有些奇怪,根据他以往的走访经验,佳创电子的老板谢寒烟很少待在南云县的厂子里,莫非孟秋兰和谢寒烟有什么关系?

小车停到了佳创电子的办公大楼门口,坐在前排的杨正华迅速下车,替孟秋兰拉开了车门。

孟秋兰钻出车外,迎面看见谢寒烟的贴身保镖孙媚站在台阶下面,正笑嘻嘻地冲她招手。

“小媚,咱们俩快有一年没见过面了吧?可想死我了!”孟秋兰快步走过去,一把搂住了孙媚,两人亲热地相拥在了一起。

王学平从另一侧下车后,见了眼前的一幕,心里越发坐实了之前的一个猜测。孟秋兰和谢寒烟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虽然不认识孙媚,但王学平发现,谢寒烟的秘书林燕却只是站在一旁,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孟秋兰和孙媚亲热。

在国内,无论是商界,还是官场,都遵循着一种基本礼仪。那就是,由在场地位最高的人士出面接待客人,这个规矩无论到哪里都一样,几乎放之四海而皆准。

以王学平的经验判断,可想而知,孙媚在谢寒烟身边的地位,肯定高过林燕。

细心的王学平注意到一个细节,此时此刻,孟秋兰的那张秀丽俏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拉着孙媚的手,唧唧喳喳地说个没完,哪还有半点县长大人的威风和冷漠?

寒暄了好一阵子,孟秋兰才和孙媚分了开来,两人手拉着手,并肩往大楼里走去。

这一刻,王学平忽然想通了,孟秋兰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按照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上级到了下级的辖区内,一般都要事先打个招呼。

看样子,孟秋兰说是要来开发区调研,其实目标就是谢寒烟,拉着王学平一起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目的是不想让县里的官僚们在背后说闲话!

想通了这一层关节,王学平索性站在原地没动。他心里明白得很,假如跟了进去,只怕会有更大的难堪等着他。

话又说回来了,以王学平是严明高第一心腹的身份,完全没必要刻意去捧孟秋兰的臭脚。

第167章 流年不利

第167章

流年不利

杨正华跟着上了台阶,可是,刚接近大门,他就发现,孟秋兰一只小手背着身后,正冲他摆手。

明白这是止步的意思,杨正华悻悻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有些尴尬地站回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王学平瞅了眼脸色有些阴沉的杨正华,心想,干秘书最主要的就是个悟性,揣摩不透领导的意图,恐怕干不长。

进大楼的一瞬间,孟秋兰有意侧过脸,她发现王学平一直站在小车旁边,并没有跟着进来,心想,严明高的这个前任秘书,倒也知情识趣。

望着孟秋兰和孙媚的背影消失在大楼里面,谢寒烟的秘书林燕笑着向王学平走过来,伸出小手,和他的大手用力地握了一下。

“王主任,一段时间以来,多谢你对佳创电子的大力支持!”林燕微笑着向王学平致意。

王学平只是轻轻一握,就松开了林燕的小手,笑道:“竭诚为区内的企业提供优质的服务,是我们管委会全体同仁努力的方向,有什么可谢的?”

和谢寒烟那种高高在上的贵女有本质性的不同,林燕是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打工妹妹,她深深地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王学平的大力支持,林燕绝对不可能提前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生产厂房的建设工作。

因为提前了工期,坐镇南云县督阵的林燕获得了谢寒烟的赏识,即将被任命为,佳创电子集团南云生产基地的总经理。

在林燕的邀请下,王学平坐进了她的办公室,没有接到邀请的杨正华,却只能待在原处,十分嫉妒地盯着王学平的背影,心头浮上一种异样的情绪。

走在路上,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林燕应该已经知道了孟秋兰的县长身份。她不去陪着一县之长,倒来接待他和杨正华这种小虾米干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呵呵,林秘书,刚才来的可是咱们的新县长!”王学平担心林燕不认识孟秋兰,有意点了她一下。

林燕秋波一转,看了眼王学平,笑道:“你是有所不知,孟县长每次来见我们谢总的时候,都只需要孙媚陪着就行了。”

王学平品出了林燕话里有股子酸味,心里就明白了,多半是孟秋兰和林燕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王学平摸出兜里的烟,点上之后,才故意问林燕:“可以么?”

林燕瞪了他一眼,笑道:“你都抽上了,还来问我?”

王学平和林燕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了,不过,这还是头一次坐得这么近。

两人对面而坐,王学平发现林燕其实是个十分标致的女人,长相秀美,身材苗条,美中不足的是,左眼下方有一颗严重影响美感的白麻子。

林燕比王学平大两岁,两人的关系处得还不错,王学平闲来无事,就开玩笑说:“林姐,有男朋友了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十分优秀的人选。”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这里是企业,要做红娘,回家做去!”

王学平扭头一看,当即发现,谢寒烟俏面含霜地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地盯在他的身上。

暗暗苦笑一声,王学平心说,我的运气还真不怎么样,开个玩笑,也能遇见正主儿,太倒霉了吧?

林燕涨红着脸,迅速站起身,走到谢寒烟的身边,低垂着头,小声说:“谢总,我……”

“打情骂俏也该看个地方吧?林燕,我对你太失望了!”谢寒烟根本不容林燕解释,转身就走。

林燕的一张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委屈得不行!

理智告诉王学平,应该避免和谢寒烟形成正面冲突,以她那雄厚的背景,他绝对惹不起!

深吸了一口气,王学平站起身子,走到两眼已经朦胧一片的林燕身旁,沉声道:“林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林燕凄苦地一笑:“谢总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知人间疾……唉,我的基地总经理可能从此没了下文。”她猛然惊醒,住口不说了。

王学平何等聪明,马上猜到了她的下文,完整的意思应该是,谢寒烟一直高高在上,不太清楚下层社会的疾苦,从而对于社会下层人物社交活动,很不理解!

心思一转,王学平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笑着对林燕说:“林姐,我认识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如果,你不想继续为佳创电子服务了,我倒是可以推荐你过去。”

林燕黯然一叹,喃喃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有今天的一点点小成就,都是谢总手把手教出来的,只要她不开除我,我绝不可能背她而去!”

王学平眼前一亮,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燕,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不止一筹。

反向观之,谢寒烟笼络人心的手腕确实不差啊!

既然这里的主人发怒了,王学平也不可能继续坐下去,安慰了林燕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走出大楼,王学平赫然发现,孟秋兰的那辆小车,以及杨正华都不见了踪影。停车场上,就剩下他的那辆普桑车,和他的司机刘师傅。

来这里“调研”的孟县长已经走了,可是,陪同“调研”的王学平却被落了下来,这算怎么一回事嘛?

坐进自己的车里,王学平吸了口烟,仔细一想,隐约察觉到,很可能是杨正华暗中摆了他一道!

“刘师傅,孟县长走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有?”王学平“信口”问正在驾车的刘师傅。

刘师傅放慢了车速,仔细地想了想,说:“我一直坐在车里,就看见杨主任和孟县长说了几句话,然后,孟县长就上车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来。”

果然如此,好你个杨正华,你小子刚当上县长秘书,就敢暗中给我下眼药,那就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好了!

第168章 被洗脑

第168章

被洗脑

离开佳创电子集团之后。王学平有几天没见着李小灵了,心里想得紧,就让刘师傅把车开到管委会办公大楼。

王学平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古文强就跟了进来,站到王学平的身边旁,笑眯眯地说:“老板,管委会里的情况一切正常,薛主任一直坚决执行您的既定方针。”

这应该算是另类的小报告了,说句心里话,王学平比较腻味这种做法。可是,在官场上,人心隔肚皮,王学平的身边不可能只用正人君子,有些腹黑的事情,还必须古文强这种人来办。

“文强,随便坐!”王学平靠在皮转椅上,冲着古文强挥手示意。

古文强恭身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探手抓过了桌子上的中华烟,磕出一支,敬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烟,烟嘴朝下。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古文强一看到这种熟悉的动作,就明白了,王学平暂时不想抽烟,也就没有凑过去替他点烟。

提拔古文强任管委会的副主任,王学平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策。

类似古文强这种人,不可重用,又不可不用。打一棒子给颗糖吃,控制使用,才是正道。

古文强暗中窥视着王学平的脸色,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就调整了心态,据实把管委会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一向王学平做了汇报。

王学平一边静静的倾听,一边心想,古文强天生就是包打听的料子。一些常人很可能疏忽掉的信息,到了他那里,不仅没给过滤掉,反而还挖根刨底,弄了个一清二楚。

有古文强钉在开发区,王学平即使人在市委党校,对于管委会的大小事务,却能够了如指掌。

古文强跟了王学平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见王学平低头看文件,就起身告辞,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喝了口秘书郝刚泡好的茶,王学平的心思就转到了杨正华的身上。

和王学平大学刚毕业就跟了严明高不同。今年已经三十五岁的杨正华,仕途并非一帆风顺,坎坷颇多。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杨正华应该是个中专生。毕业后,他找了门路,分进了县机关事务事务管理局。

那个时代的杨正华就象是**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也没个正经的岗位。

后来,杨正华受到了新任局长的赏识,给安排到了局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

也正是在劳动服务公司的那几年,杨正华掌握了一定的资源,不知道怎么的,就搭上了时任县政府办副主任张运高的线。

在张运高的大力提携之下,杨正华被调进了县府办。仅仅五年的工夫,杨正华就从一名普通的副科长,被提拔为县府办副主任。

说句老实话,当年,王学平当上县长秘书之后,和张运高的关系还不错。

只不过,王学平跟着严明高一起落了难之后,两人就很少有直接联系了。

孟秋兰的正式上任。意味着严书记党政一肩挑的局面正式结束,县里恢复到了两驾马车互相协作互相制衡的旧传统。

想到这里,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口上好的绿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知道孟秋兰要来的时候,他及时向严书记建议,成立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这步预先留下来的伏笔,算是走对了。

快到下班的时候,王学平步出自己的办公室,出现在了政务大厅的后门。

来到开发区工商分局的办公区,王学平根本就不需要搜寻,穿了一身红色羽绒服的李小灵,很自然地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天上的凤凰儿和鸡混在一起,还需要去仔细地寻找她的身影么?

李小灵坐在服务窗口前,笑着向一位来咨询办事的客商,讲解工商注册的各种注意事项和基本流程。

开发区工商分局的一位值班副局长,放下手里的笔,活动着手腕,抬眼间,看见王学平来了,他赶紧站起身子,张嘴就想打招呼,让王学平摆着手给制止了。

“王主任,有几天没见您了,来接小灵的吧!”那位副局长含笑请王学平坐了下来。

王学平和李小灵的恋人关系,在整个开发区几乎无人不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点头笑道:“是啊。打算接小灵回家吃饭!”

“王主任,啥时候把咱们小灵娶回家啊?”作为开发区实际上的一把手,王学平的到来,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周围的人们,和李小灵关系最好的杨萍,凑了过来,十分关心地问起了两人的终生大事。

“呵呵,杨姐,这个好象不应该问我吧?”按照李小灵对杨萍的称呼,王学平有样学样。

因为经常和李小灵在一起玩,杨萍早就和王学平混熟了,她故意开玩笑说:“你是男人,不问你难道还要问我们小灵不成?”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事还真得问小灵的意思,我啊,巴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

“这可是你说的啊,有局长作证,也不怕你赖帐!”

杨萍的笑声惊动了刚办完公务的李小灵,她扭头一看,发现王学平正笑眯眯地瞅着她。

两人对了个暧昧的眼神,李小灵想到羞死人的场景,艳若桃花般的俏脸上,不禁红晕满颊。

杨萍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心想。看样子王学平还没有变心。那天,杨萍偶然发现,王学平坐上了吕紫心的豪车,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犯嘀咕。

下班后,王学平拉着李小灵的小手,坐进了小车。

“今天,老妈煲了一锅排骨汤,让我接你回家喝汤!”自从去市委党校学习之后,王学平回家的时间就没了规律,只能临时通知老妈何雪芬买菜做饭。

“平。我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李小灵偷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室的刘师傅,有些羞涩地从王学平的手掌之中,抽出了小手。

王学平发扬锲而不舍的精神,再次把李小灵的嫩手握在了手中,他笑道:“这一趟海外旅游,一共安排了三十几个国家,两老估计要到明年上半年才能回来了。”

“平,我想我爸了!”李小灵将头靠在王学平的肩膀上,幽幽地吐露出她的心声。

李小灵的老妈谢金萍固然是个势利眼,可是,她老爸李文宏,却是个通情达理的老爷子。

当年,王学平和李小灵结婚后,有段时间日子过得很艰难,如果没有岳父帮着打掩护,谢金萍早就打上门来,闹翻天了。

“灵,你真想见两老,其实也很简单,等春节放假了,我带你出国去找他们就是了。”王学平十分体贴地提出了具有诱惑力的建议。

李文宏和谢金萍出国的之前,王学平特意安排了一个资深的女翻译作为内应,以便随时掌握住谢金萍在国外的思想动态。

据反馈回来的消息,谢金萍自从出国后,很快就表现出了一种乐不思蜀的想法。

女翻译虽然没有明说,但据王学平的理解,在谢金萍的眼里,西方的花花世界,恐怕连月亮都是圆的。

从王学平的内心深处来说,不希望谢金萍马上就回国,但他又不能不体贴李小灵的思亲之情,所以,只能安排陪和李小灵出国探亲。

“平,你说的是真的?”李小灵欣喜地望着王学平,从他的眼里,获得了肯定地答复之后,她鼓足了勇气。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喃喃道:“谢谢你……”

羞涩的李小灵居然这么主动地吻了他,王学平的心情一片大好。他很清楚的记得,即使婚后半年,李小灵依然有些不太适应床第间过于亲昵的动作。

回到家中,李小灵就钻进了厨房,帮着何雪芬做饭。王学平发现父亲王英华闷头坐在沙发上抽烟,就有些好奇地问他:“爸,出什么事了?”

“厂子里传出了消息,说是要让我去厂办当办公室主任。我在车间里干了几十年了,也干得很顺手,不想去做那种伺候人的事情。可是,厂子的几位厂长和书记都跑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我又不是傻子,还不是冲着你和严书记去的?”王英华仰起脸,叹了口气,又说,“现在的人呐,都是势利眼。当初,严县长倒霉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商量着要拿下我这个车间主任。”

父亲这一代老工人,由于生长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年代,被虚假的宣传洗了脑,一辈子都相信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干事的虚伪论调。

可是,时代早就变了。就如同林副统帅曾经说的那句名言,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一样,在这种世风日下的现实社会之中,说真话的人,大多没有好果子吃!

“爸,我觉得您说的没错,别去当办公室主任,留在车间里抓抓生产最适合您。”自家父亲的脾气,王学平这个做儿子的自然非常了解。

以父亲王英华这种耿直的性格,肯定适应不了办公室的工作,不说别的,就拿察言观色的本事来说,父亲和一些专业的马屁精,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话又说回来了,王学平压根就不想让老父亲去干那种需要看人脸色行事的工作。

“爸,有空了,我去找你们厂长说说。”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在他的保护之下,父亲可以安享幸福的晚年生活,完全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去改变旧日的脾性!

第169章 使坏

第169章

使坏

吃饭的时候,王学平发现一向很喜欢唠叨的母亲何雪芬,只是闷头扒饭,却很少夹菜。

如果不是坐在她身边的李小灵,不时地替她布菜,老妈何雪芬今天只怕要吃白饭了。

王英华抿了口酒,叹道:“学平啊,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道说道。”

王学平发现母亲何雪芬猛地抬起头,冲着父亲一个劲地使眼色。

可是,父亲王英华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扭头望着王学平,很认真地说:“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娘亲舅大的道理。你大舅纵有万般不是,总还是你**亲弟弟,我的大舅哥,你的亲大舅。”

王学平隐约猜到了,老妈何雪芬郁郁寡欢的原因,很可能和他那位“好”大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今天上午,你大舅到厂子里找我了,说是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那头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想求你帮着找人说和一下。”说完话,王英华一口把杯中酒喝下了肚内,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道:“知子莫若父,你给我说句老实话,是不是你暗中整了何杨?”

王学平啥事都没做,心中无鬼,自然没有任何压力,他笑着解释说:“爸,您都说了,知子莫若父,我能做这种让妈伤心的事情么?”

王英华瞥了眼聚精会神听他们父子俩谈话的何雪芬,又是一叹:“不管怎么说,如今你大舅有难了,你要是有能力的话,就帮帮他吧!”

王学平的心里暗暗一叹,父母双亲都没读过多少书,也没见过太多的世面,重情达理、宽厚大度的做派,却足以让那位趋炎附势的“大舅”感到无地自容。

王学平皱紧拉眉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小声解释说:“爸,我是县里干部,现在又去了市委党校学习,哪有资格帮大舅的忙啊?”

何雪芬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平子,你大舅做事确实有些过分。唉,怎么说呢,总归是我的亲弟弟。当年,你外婆去世的时候,曾经拉着我的手,把何杨托付给了我,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坐蜡啊!”

这一刻,王学平就觉着心里堵得慌,母亲对何杨如此重情,可是何杨那家伙儿子结婚,都不请姐姐和姐夫到场,真他**的把是个玩意。

王学平越想越恼火,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坏透了。他忍住心中的不悦,笑着对老妈说:“妈,您肯定一时心软,答应帮忙了,是吧?”

何雪芬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叹道:“谁让我是家里的大姐呢,我总不能让外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咱们见死不救吧?”

面对着如此善良的父母,王学平一时无语,心里对何杨的恶感,加深了不少。

见母亲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己,王学平心想,何杨明知道母亲何雪芬有着心软的毛病,却故意跑去找她说事,这不是想借着双亲的力量,逼迫他帮忙办事么?

如果这一次不让那个没良心的何杨,知道知道厉害,就这么顺利地帮他过了关,以后王家就永无宁日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解铃还需要系铃人!

其实,王学平并不介意在关键时刻拉何杨一把,但并不是现在。有些时候,把小人永远地踩在脚下,比马上打翻在地,更令王学平感觉到快意。

“好吧,我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父母的话,他不可能当作是耳旁风,不过,具体操作起来,那就由不得何杨了。

吃过饭后,王学平按照往常的老习惯送李小灵回家。

李小灵掏查钥匙打开房门之后,却没马上放王学平进去,躲躲闪闪地避开他的眼神,小声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心说,害羞的好老婆还记着旧帐呢。上次,他送李小灵回家的时候,趁着家中无人的大好时机,对她大肆进行流氓活动,惹得她事后大发娇嗔。

“今天的菜有点咸,我口渴了,让我喝杯水再走吧?”王学平故意编理由,哄骗李小灵。

李小灵想了想,让开了去路,把王学平放进了屋里。出乎王学平意料之外,趁着王学平假装倒水的机会,李小灵忽然迈开脚步,冲进了她自己的卧室。

王学平放下水杯,就往卧室那边追了过去。一边跑,他一边暗暗好笑,这妮子一点也不笨,居然想出了这种“馊”点子,来防备他这头永不知足的大色狼。

眼看卧室门就要关上了,王学平也不及多想,伸出左脚卡在了门框上。

“哎哟!”王学平的脚被房门重重地夹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惨叫出声,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听见王学平杀猪般的惨叫声,李小灵的芳心就乱了,赶紧拉开房门,蹲到“大坏蛋”的身旁,急切地问道:“脚没事吧?让我看看。”

李小灵不由分说地脱下了王学平脚上的皮鞋,紧接着,剥下了袜子,定神一看,发现王学平的脚背上,明显有一道青紫的夹痕。

脚背上确实有点疼,王学平也起了逗逗李小灵的心思,故意唉声叹气,连声喊疼,装出一副惨兮兮的苦相。

“看你还敢使坏不?夹得不轻,别闹出骨折来了,那可就麻烦了。袄不我扶你上医院吧?”李小灵着急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瘫坐”在地上,哼哼道:“我的脚已经动不了了,先帮我揉揉,再上医院。

伤痕就在眼前,李小灵不疑有他,伸出白嫩的小手,开始在王学平的脚背上推拿了起来。

大约按了十分钟,李小灵不经意地发现,王学平已经不怎么喊疼了,一双贼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粉颈。

“你?”李小灵马上明白了,她上了王学平的当,顺手在他的胳膊上用力地拧了一把。

“哈哈!”王学平腾地从地上站起了身子,一把抱住了香喷喷的李小灵,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香闺。

“别乱来,求你了……”在王学平的热吻之下,李小灵刚要开口求饶,就被王学平的大嘴堵住了嘴唇,渐渐的,她迷失在了一种奇妙的感受之中,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第170章 求婚

第170章

求婚

室内的气氛香艳到了极点。王学平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下其手,把瘫软在床上的李小灵给剥成了一只白羊。

“别……别乱来……”李小灵欲推却无力,低喘着求饶。

王学平轻轻分开了两条晶莹雪白的粉腿,伏上了李小灵娇嫩的胴体,兵临城下……

就在即将破关直入的一瞬间,王学平包里的大哥大猛然响起。都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不用问,肯定是大事。

王学平悻悻地翻身下马,光着身子走到客厅里,从包里摸出大哥大。手里抓着大哥大,王学平快步跑回到卧室,却发现李小灵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一丝缝隙也没留下。

已是寒冬腊月,气温接近零度,王学平冷得牙齿直打战,只得掀开床头的另一床被子,裹在身上。

“平子,咱们老王家没有夜不归宿的规矩。你快点回来!”敢情是老妈何雪芬的电话,王学平立时泄了气,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妈,我今晚住朋友家了,不回来了!”

“你少来骗我,小灵的长辈都没在家,不许你欺负人家,你爸和我等你回家!”老**精明,令王学平深感无奈,他耷拉着脑袋,闷声道,“那好吧,我马上回来。”

躲在被子里的李小灵听见了王学平和何雪芬的对话,芳心不由一甜,未来的婆婆还真是体贴入微。

“灵,我快要冻死了,让我暖和下,我就回去。”王学平有心逗逗李小灵,故意拉扯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

此时的李小灵身无寸缕,这个时候如果把王学平放进了被子,那就等于是引狼入室了。她浑身缩成一团,死死地抓住被子,不让王学平的魔爪伸进去。

知道李小灵害羞,王学平逗了一阵,就起身穿好衣服。笑道:“我走了啊!”转身走到了门口。

“咣!”大门口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李小灵本想马上起身去把房门反锁住,接着又想起了王学平惯用的花招,于是,静静地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王学平在李小灵的卧室门外,等了大约十分钟,没见她有任何动静,心里不由暗暗好笑,好老婆对他太了解了,这次多半是不会上当了。

摸到门边,轻轻地拉开大门,王学平从包里摸出了李家的房门的钥匙,插在锁孔里,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的拐角处,王学平就听见李家的房门后边,传来了上栓的脆响。

“路上小心点!”李小灵隔着房门,叮嘱王学平。

“我知道的,你早点睡吧!”嘴角不禁浮上了会心的笑容,王学平心想。由于长期上他的恶当,李小灵慢慢地适应了他的一些小手段,越来越不好骗她了。

回到家中,父亲和母亲果然一齐坐在客厅里,王学平赶紧凑过去,涎着脸说:“爸、妈,天气这么冷,早点休息吧!”

何雪芬扭头看了眼老伴,王英华点了点头,招手把王学平叫了过去,没好气地数落道:“咱们老王家,从来没有欺负人的传统。你给我听好了,没结婚之前,不许乱来。”

“咱们家的事情,就按老爸您的意思办!”王学平知道老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赶紧把姿态放低了,哄他高兴。

“臭小子,我是你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啥。小灵是个好姑娘,我和你妈要对人家闺女负责!这感情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别害了人家!”王英华的一番话,令王学平啼笑皆非,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负责任那一套?

不过,王学平也确实很理解父母的想法,老一辈的中国工人,大多保持着一颗淳朴善良的心境。

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优良的好传统,逐渐落伍,被浮躁的功利思想所取代,世风日下,诚信不再!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教训完儿子,王英华起身进了卧室。

何雪芬拉着王学平的手,又开始例行唠叨:“平子,不是妈想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小灵是个好姑娘,早点打证结婚算了!”

王学平点着头,笑嘻嘻地说:“妈,要不,我明天就带着小灵去领结婚证?”

“浑小子,妈和你说正经的。你们要真领了证,你爸指不定会高兴成啥样了!”何雪芬抬手拧住王学平的耳朵,拉到她的嘴边,小声说:“你没看出来啊,你爸急着抱孙子了!”

王学平差点笑出了声,明明是老妈急着抱孙子了,偏要赖到老爸的头上。

被两老挤兑了一下,王学平倒真动了尽快领结婚证的念头。李小灵在他心目中。一直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两世夫妻,那是多少年才修来的福分?

王学平对于聪惠的吕紫心始终存有戒心,只要他和李小灵的关系一天没确定,吕紫心随时随地都可以玩出N种花样,令人不得不防。

说句心里话,以吕紫心所具备的优越条件,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多少人可以抵御她的惊人魅力。

撇开吕紫心本身所具有的绝美容貌不提,仅仅有机会争夺吕家继承人这一点,就足以令亿万人疯狂。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早早地来到了开发区。一进办公室,就把刚上班的古文强给叫了来。

“老板,您今天心情很不错啊,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我分享一下吧?”古文强发觉王学平的情绪上佳,有意凑趣。

“呵呵,老古啊,还真有点喜事。不过啊,这事可不许给我泄露了,明白么?”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

古文强眼珠子一转,试探道:“您一大早就把我叫了来,又是喜事,不会是想开结婚的介绍信吧?”

“哈哈,老古啊,你太聪明了!”王学平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对古文强察言观色的功力,又多了一层了解。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老板,我给您道喜了!我提前和您说好了,司仪就别请人了,我来!”古文强一边拱手道喜,一边暗暗懊恼不已。

平日里总装在兜里的红包,今天却没带在身上。不然的话,在这种好时机递上红包,该有多讨喜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司仪啊,要看我老婆的意思,我现在可不敢打包票!”

古文强转身出去了,不大的工夫,手里拿着办公室的公章,重新坐回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前。

按照王学平的意思,古文强在信笺上,笔走龙蛇,刷刷几下,就炮制出了一份介绍信。

王学平接过来一看,连一个字都不需要改,就笑着点头认可了。

古文强把开出来的介绍信。加盖上了公章,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笑道:“大功告成!”

“嗯,这事就你知道就行了,先不要声张!”这个时代,机关里头送礼成风,屡禁不止,即使王学平曾经下过严令,但结婚这事却不好开口拒绝人家送上来的小红包。

即使一个人只送一百块,管委会里这么多人,再加上县委县政府的人情,仅仅小红包一项,只怕就要超过几万了。

以王学平目前的身家,压根就不可能在意这么一点小钱。他也确实不想太过高调,闹得兴师动众,传出去影响不好。

古文强的心头,浮上了一种和王学平共享秘密的快感,他忙不迭地点头说:“跟了您也有一段日子了,您看我想那种大嘴巴的人么?”王学平笑着点了点头。

在被提拔成副主任之前,古文强当了这么久的办公室主任,古文强如果嘴巴很大,轮不到王学平出手换他,早就被前几任管委会主任给拿下了。

和王学平闲扯了几句,古文强发现王学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马上起身告辞。

坐在办公室里吸了支烟,王学平按照通讯录上的号码,打了开发区工商分局局长的传呼。

在这个年代,办理结婚证,不象后世那么简单,必须要组织上开出介绍信,民政局那边才予以登记。

被分局长抢走了十几包喜糖之后,王学平顺利地替李小灵办妥了介绍信。

王学平揣着两份介绍信,不动声色地下楼,找到了李小灵。

把李小灵骗上了小车,王学平笑眯眯地把两份介绍信递到了她的手上。

李小灵定神一看,粉颊立时浮上了朵朵红云,心里异常欢喜,嘴上却说:“死坏蛋,谁要嫁给你了?”

王学平变戏法似的,从副驾驶的座椅上,抓过一大把火红的玫瑰,捧到了李小灵的面前,温柔地说:“好灵儿,嫁给我吧!”

李小灵歪着脑袋,俏皮地说:“让我想想啊,哦,对了,绅士求婚好象都要下跪的吧?”

王学平二话不说,弯下腰,单腿跪在狭窄的车厢地面上,虔诚地说:“我对天发誓,一辈子爱你,咱们永不分离!”

“嘻嘻,我还没想好,暂时不嫁!”李小灵顽皮地眨了眨美眸,故意没接王学平捧到面前的红玫瑰。

“哎哟,腿都跪麻了,好老婆,你就别整老公我了!”王学平嘻皮笑脸地乱开玩笑。

李小灵嘻嘻一笑:“这么大的事情,我爸不点头,嘻嘻,本姑娘坚决不嫁!”

第171章 县长挡道

第171章

县长挡道

王学平暗道一声惭愧。李小灵是个孝女,撇开她那势利的老妈谢金萍不谈,类似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至少应该事先通知一下她的父亲李文宏。

“好老婆,这花我抱着真累,帮个忙好么?”王学平笑嘻嘻地望着李小灵。

“人家还没想好要嫁给你呢,不许乱叫!”李小灵的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含羞带怯地从王学平手中,接过了一大把火红的玫瑰。

最后,王学平和李小灵商量好,利用春节放假的时候,出国和李文宏商量结婚事宜。

下午,王学平在高速公路的收费站等来了肖南。两人一见面,肖南亲热地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学平,给你添加麻烦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只是做了点穿针引线的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算不上添麻烦,你太客气了,就生分了!”

肖南用力摇动着手腕,诚恳地说:“一码归一码。该谢还是要谢的!”

坐进了王学平的车,肖南叹了口气,说:“团市委用车紧张,我只要了辆破伏尔加,让你见笑了!”

王学平心里清楚,肖南好歹是团市委现任的副书记,却只能使用早就过时了的产自前苏联的伏尔加小轿车,由此可见,肖南在团市委那头,混得有多么的不如意?

“老肖啊,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咱们是同学加室友!”王学平故意点了下这层特殊的关系。

肖南点着头说:“知道兄弟你仗义,我就不说废话了,一切都在这里装着!”他指了指心脏部位,然后,重重地一拍,那意思是说。

动作很简单,意思却十分鲜明,从今后往后,肖南是拿王学平当他的亲兄弟看待了。

下午两点,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王学平领着肖南进了县委常委一号楼。

在书房里,严明高含笑接待了肖南。

“严书记,您好!”肖南很有礼貌地双手握住了严明高的大手,彬彬有礼地致意问候。

“坐吧!”严明高笑着挥手让肖南坐到了沙发上。

落座之后,王学平先替严明高的茶杯续了水,又帮肖南泡了杯茶。然后,挨着肖南坐到了沙发上。

严明高打量了肖南一番,心想,仪表倒是堂堂,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干实事?

自从当上了县委书记之后,严明高调整了一批李大江一系的干部,其中就包括县政府的两名副县长。

可是,按照市里不成文的规定,各个(区)县的副(区)县级干部,一般来说从本地直接提拔的很少,大多数都是从外地调过来的空降干部。

对于市里这种掺沙子的做法,严明高是理解的。透过现象看本质,上边是担心下面的干部因为地缘关系,从而出现扎堆现象,那就相当不利于管理了。

也正因为如此,给严明高带来了一些麻烦,县里已经就地提拔了两名副县长,名额已经用足。

目前,县政府口,还空缺了一个副县长的职位,这就必须从外地调入了。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确定那名副县长人选,主要是从严明高想用自己人,不想让市委组织部胡乱从外地调来他不熟悉的干部。

只是,老严在南云县干了几十年,根基都在县里。就全市范围来讲,在副县级这个岗位,严明高的夹袋里,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在这个时候,王学平向严明高推荐了肖南。严明高听说肖南是冷衙门的团市委副书记,马上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从冷灶里提拔人,就好比是雪中送炭,很容易就配置成自己的心腹。

于是,在严明高的授意下,就有了今天这次会面。

王学平虽然很希望肖南能够获得严明高的赏识,不过,他也不希望弄虚作假地欺骗严书记。

所以,肖南对于严明高的禀性和脾气,了解并不多。

严明高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肖南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一一做了解答。

王学平发现严明高盯了他一眼,回以浅浅地微笑,那意思是说,原汁原味道的最好,我一点没透风。

严明高欣赏地望着王学平,心想,学平这小子做事滴水不漏,对同学也没露底,还真是没看错他。

深入一聊之后。严明高明显发现,肖南对于发展县域经济方面的一些观点和他的执政思路有相当程度的吻合。

王学平发现严明高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心想,大事可成!

向严书记推荐肖南,不是王学平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严明高的难题,就是他王学平的难题,县政府那边始终空着一个副县长的职位,明眼人都知道,严书记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王学平耐心地等了几个月之后,发现严明高始终有些举棋不定,这才出面推荐肖南。

从今天会面的情况来看,王学平心里大致有了谱,肖南有戏,只是不知道严书记最终会给他安排个什么样的职务?

会见结束后,严明高亲自把肖南送到了大门口,这么一来,王学平笃定,肖南已经入了严书记的法眼!

“学平,你替我送送肖书记!”听了严明高的叮嘱,肖南心思一动,脱口而出,“严书记。我十分愿意替您冲锋陷阵!”

肖南的仕途一直不畅,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过硬后台,其实他相当聪明。

严明高深深地看了眼肖南,心说,就冲这句话,这个肖南还没有被官场上的一些陈规陋习完全同化,现在县里百废待兴,确实需要有闯劲的年轻干部,杀出一条血路来!

王学平有趣地看了眼肖南,他也没想到老肖居然会有这种神来之笔。这种充满着激情的话语。很容易打动严书记内心深处的那根敏感的神经,看样子,老肖有福了!

出了县委常委楼,肖南扭头望着王学平,正欲张嘴道谢,王学平马上摆着手阻止道:“老肖,别那么俗,有些话还需要说出口么?”

肖南叹道:“老弟,有些话,不吐不快啊!”

王学平反问道:“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么?”肖南转念一想,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学平帮了这么大的忙,就算最后没成果,蕴涵在其中的浓厚情谊,却足以令他一辈子无法忘怀。

在官场上打滚,没有后台,就象是没有爹**孤儿一般,只有任人摆布,毫无还手之力。

在肖南看来,王学平的潜力不可估量。他亲眼所见,王学平甚至可以和市长大秘不拘形迹的开玩笑,还有周胖子对小王格外亲热的态度。

尤其重要的是,吕家的小姐,居然和王学平的关系暧昧不清。

身在政界,肖南清晰地知道,吕家在大陆高层颇具影响力。

今天,王学平又把肖南介绍给了县委书记严明高,这一切聚拢到一块,肖南暗暗庆幸不已,上天把学平这种好兄弟,推到了他的身边!

肖南硬要上王学平家去看望老人,王学平没拦住,只得带着他上了家里。

在王家吃过晚饭后,王学平和肖南同车回市委党校。

路上,赵家梁给王学平来了电话,他笑着说:“学平,有个大好消息要告诉你!”

王学平笑着问道:“老赵什么好消息,你这么兴奋?”

“嘿嘿。我刚从教务科那边得到的消息,咱们这期培训班结业的名单里面,有你的名字。当初,你不是要党校学习一年么?这下子,解放了!”赵家梁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起来。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一定是高成秋暗中帮的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分功给高成秋,无论从哪个方面计算,都是稳赚不赔的一笔好买卖!

不管怎么说,有高成秋这个好朋友,在金有工身边,王学平无形之中,可以获得外人无法得知的许多秘密。

在这个年月,只要掌握了领导身边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信息,就等于掌握了打开权力之门的金钥匙。

回到市委党校,王学平钻出车外,仰天长吁了一口气,韬晦的日子即将过去,在向上攀登的道路上,他又过了一道坎!

结业那天,包括王学平在内,几个党校的同学都喝多了。

同学们的分配去向也各有不同,赵家梁虽然没有被提拔到更高的职位上去,但也兼任了区城建局的党委副书记,这就是常务副局长的派头了。

宋兵的心里却有着很大的失落的感,他原本是县政府办的副主任,兼任县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结业后,却给安排去了县地方志办公室当主任。

众所周知,地方志办公室是县里边最穷的几个清水衙门之一,一无实权,二无资金,养老好比较合适,可是,宋兵今年才四十挂零,这就是被被贬了!

鲍明很顺利地坐上了市商业局人事科长的那把椅子,大权在握,成了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

肖南在昨天去了市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和他谈了话,拟任南云县副县长,分管文教卫生。

几天前的书记碰头会上,在马三高的挑拨之下,县长孟秋兰带头坚决不同意,由王学平兼任新区的常务副主任。

严明高碍着孟秋兰刚上任,想给她留下一个相互熟悉的空间,所以,就把王学平这事暂时给压了下来。

不过,孟秋兰仅仅是反对王学平去新区,倒也同意王学平出任县开发区的代主任。

第172章 出差

第172章

出差

周一上午,王学平乘车来到县开发区上班。下车后。就见薛文带着管委会的领导班子成员等在了台阶下面。

“主任,欢迎您学成归来!”薛文笑吟吟地抢前几步,握紧了王学平的手,一阵摇晃。

王学平只是略微一想,立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薛文和古文强商量出来的怪招。

此前,王学平只是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临时主持工作而已。虽然一直大权在握,可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

如今,他挂着代主任的头衔回到管委会,这就是正儿八经的一把手了。尽管头上还有个代字,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只要任职副主任满一年,顺利转正对于王学平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和班子成员一一握手寒暄之后,王学平笑着提议:“咱们开个临时班子会吧?”

古文强第一个随声附和,他笑道:“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给我们讲讲学习深造的感受。”

在众人的簇拥下,王学平率先走进了小会议室,重新坐到了他往日的那把椅子上面。

自从去党校学习之后,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主持管委会的班子会。当初。在史方的授意之下,王学平接到的是脱产学习的通知。

千万别小看脱产这二字!通知里有了这两个关键性的字眼,其实就意味着王学平已经被变相免职了,失去了主持管委会工作的正当性。

大家落座之后,薛文率先笑道:“主任,在您去市委党校学习期间,受您和县委的委托,我临时代为主持工作,好在没出什么大的纰漏。现在好了,您回来了,咱们开发区又有了主心骨,我身上的担子轻多了!”

王学平含笑望着薛文,这几个月以来,薛文无论大事小事,都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才开始行动。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事实证明,薛文是个靠得住的好帮手。

王学平冲着薛文微微一点头,说道:“事实证明,县委选择薛主任主持管委会的工作,是一项十分正确的决策。我去学习期间,管委会的各项工作,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老薛功不可没啊!”

获得了王学平的高度评价,薛文脸泛红光,心情舒畅,连声谦虚道:“我主持工作期间。不过是按照主任的既定方针开展工作罢了,谈不上什么功劳!”

古文强神情怪异地瞥了薛文,心里颇有些嫉妒,老薛如今有了替王学平主持工作的经历,在班子中二把手的地位已经稳如泰山。

不过,古文强倒有些自知之明,论整人,他老古从不落后于人,要论发展经济,他确实不如薛文。

古文强心想,薛文干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在王老板的规划之下,并没有技术含量。假使换他古文强来干,不见得比薛文干得差。

临近春节,王学平也不想多做说废话,大致讲了一下来年的工作思路,就笑着和班子成员们开始扯闲篇。

聊天中,古文强趁着王学平喝茶的工夫,提醒道:“主任,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咱们管委会是不是要给上级部门准备一些慰问品?县里的各个部门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这件大事。”

每到年关。县里的各个部门都要准备一些土特产,包括:米、面、油等物资,以及红包之类的现金,进市上省,打点上级的各个相关的部门。

做了接近两年的县长秘书,王学平自然知道这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只不过,从他的内心深处来,不想搞这种变相的腐败。

满清时代,外官要给京官们上贡,有“冰敬”、“炭敬”等等繁多的名目。

如今,下级部门想千方设百计地给上级部门送钱送物,甚至送年轻貌美的小保姆,这里边的鬼名堂比之腐败堕落的满清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文强看出了王学平对他的提议有些不以为然,赶紧补充解释说:“主任,县里别的部门都去拜访了上级部门,独独咱们开发区没个动静,影响不太好吧?送了礼的部门,上面的人很可能不记得了。可是,这不送的,上边一定会记恨在心,以后咱们再去找人家帮忙办事,那个……”

王学平明白古文强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类似向上送礼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开销至少也要好几万块。如果由王学平私下里做了主,多少有点问题。

现在,古文强拿到班子会上来讨论,那就变成了集体决策了。即使将来有人想在鸡蛋里挑骨头。王学平也几乎没有任何责任。

所谓的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其实是一把手体现个人意志的最佳盾牌。

薛文看出王学平有些犹豫,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就笑着说:“主任,以咱门开发区的经济实力,别的部门倒没啥。市计委、市经委、市土地局、市规划局等几大关口,必须要打点好的。唉,都怪县里的经济和用地权限太小了,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啊!”

班子成员一一发言,话都得很婉转,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上面那些大权在握的实权部门,小小的县开发区得罪不起,否则,以后必将寸步难行。

王学平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他站起身子,叹了口气,说:“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吧,我还有一大堆文件要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深吸了口气,默默地在心底里,发出了愤怒的呐喊:“逼良为娼!”

手里掌握的权力还是太小。王学平再一起次深切地感受到,要想改变丑陋的现状,必须尽快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力!

看了会文件,王学平却接到了县政府办的通知:明天早八点,准时赶到县政府大院集合。按照通知精神,孟县长已经决定,带着县开发区、县经委以及和招商引资相关几个部门负责人,去参加省里在沪东市举办的冬季招商引资会。

对于孟秋兰干工作的积极性,王学平大感意外,一般来说,新任县长上任之后。会花三到半年的时间,对全县各乡镇以及各个部门的情况进行调研,等熟悉情况之后,再拿出对症下药的解决方案。

孟秋兰却打破了这种惯例,甫一上任,就要出门招商引资,仅从这一点来看,这位孟县长还是有着雄心壮志的,想干出一番事业来。

晚上,王学平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去了李小灵那里,和她好好亲热了一番。

第二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王学平坐车赶到了县政府大院。

王学平发现孟秋兰独自站在一辆中巴车前,就走过去,笑着问候道:“孟县长早!”

孟秋兰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点头,说:“你很准时,上车吧!”

王学平上车一看,敢情他到得最早。

王学平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王学平抬眼向窗外看去,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孟秋兰的身上。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孟秋兰上身穿了一件淡红色的小皮夹克,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羊毛长裙,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三吋高跟皮鞋,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美妇人的惊人魅力。

王学平之所以这么早就来了,是有原因的。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因为迟到,让孟秋兰找到理由劈头盖脸一通猛训,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王学平今天六点刚过就起床,洗漱完毕,匆匆吃过早餐,提前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县政府。

陆陆续续地到了一批参会的干部,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不管关系亲近与否,同在一辆中巴车上,表面上都显得很热络。

县计委主任李毅忠拿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道:“王老弟,你终于修成正果了,这代主任都当上了,咱们这些老哥们,怎么还没喝上你的一杯好酒啊?”

李毅忠原是县计委的副主任,因为是老三届的本科生,理论知识的基本功相当扎实,获得了时任县长的严明高的赏识,也算是半个严系列心腹。

严明高当上县委书记后,李毅忠很顺利地就被提拔成了县计委主任。在这个时代,计委主任手里所掌握的实权,比普通的副县长还要大,其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王学平笑着说:“李主任,我这头上的代字一天不去掉,心里就一天不安稳呐,哪有心情请客?”

李毅忠哈哈一笑:“王老弟,你可真会说笑话,你现在都已经是响当当的正科级干部了,等年头够了,当上主任,不过是水到渠成的小事一桩罢了!”

王学平故意轻声一叹:“等我当上了主任,再请客吧!”

孟秋兰抬腕看了看手表,正好八点整,她扭头问站在身边的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都到齐了么?”

“除了县经委主任夏天欢之外,其余的参会干部都到了!”张运高恭敬地回答道。

“那好,不等了,发车!”孟秋兰的秀颊闪过一丝愠意,毫不犹豫地下令动身。

王学平就坐在窗边,孟秋兰和张运高的对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心想,夏欢这个傻瓜还真当了这个出头鸟,经委主任估计是干不下去了吧

第173章 偷窥县长

第173章

偷窥县长

令王学平没想到的是。孟秋兰居然没有也上了中巴车,同时,她并没有坐到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去,而是随意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同志们,我简单介绍下这次去沪东招商引资一些情况……”孟秋兰就坐在王学平的对面,侧身面向众人,开始介绍这次招商引资的背景。

经过孟秋兰的介绍,王学平恍然大悟,这位孟县长早在省委组织部找她谈话之后,就已经留心南云县的引资情况,并且积极联系了省里的有关部门,让南云县搭上了这次招商活动的末班车。

王学平还真没想到孟秋兰居然是个有心人,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操心县里的招商工作了。

近距离欣赏着孟秋兰绝美的姿容,鼻内充盈着品流高雅的幽香,王学平心想,这么美的县长,不知她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政坛,组织上对于官员们的婚姻生活相当的关注。一般来说,提拔县处级的领导干部,稳定的婚姻关系。是一个必要的前提。

中巴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南云县火车站。县府办主任从包里拿出一沓火车票,一一分到了大家的手里。

王学平接过票,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卧铺票,看来,孟县长并不打算带领他们乘飞机赶赴沪东市。

不管是不是做秀,王学平倒很认可孟秋兰节约财政收入的做法。这年头,别说县长出差了,就算是科局长出差,大多也是搭飞机出行了。

还真别说,尽管被孟秋兰挡了道,但她今天连续做的两件事情,都令王学平没办法恨她。

孟秋兰自己提着行李下了车,王学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杨正华的身影,这又是一个令王学平感觉到意外的事情。

提着行李下车后,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在人群之中搜索到了孟秋兰那靓丽的身影。

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这位美丽的女县长,已经给了王学平不少惊喜,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孟秋兰一马当先,领着众人进了火车站,一路之上,连续有人要替她提行李,都被孟秋兰婉言拒绝了。

今天这次是小范围的出行,没带记者同行,王学平对孟秋兰有个基本的判断。她不是想做秀。

身在官场,王学平心中有数,凡有领导成心做秀,媒体是必不可少的载体,否则,秀给谁看呢?

登上火车,王学平再次惊异地发现,孟秋兰并没有去软卧车厢,却拖着行李进了普通硬卧车厢。

王学平故意拖后了几步,让资格比较老的干部们先行登上了火车,他最后一个上车。

在车厢门口换过票之后,王学平找到了自己的铺位,19号下铺,还不错,至少行动比较方便。

孟秋兰就在这个车厢里,而且她是新来的县长,大家对她的脾不摸底,也就没人召集牌局,各自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或合衣睡回笼觉,或读书看报。大家都很安静。

王学平刚想躺到下铺,蒙头大睡一觉,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晚辈的搀扶下,走到了铺位前。

耳内听见那个小伙子说:“奶奶,没办法买到下铺,孙儿没用,委屈您了!”

那位老奶奶笑着说:“中铺也挺好的,我年轻那会儿,出门只有硬座,一挺就是几十个小时,条件那么艰苦不也过来了?”

看得出来,这对祖孙就是他头顶上中铺和上铺的客人,王学平心中一动,从铺位上站起身子,笑着对那位老奶奶说:“您年纪大了,腿脚不太方便,我年轻,要不咱们换一下吧?”

一番推让之后,王学平由下铺换到了上铺。在楼梯口,脱掉脚上的皮鞋,王学平爬到车顶,却与一双乌黑美丽的大眼睛,对上了眼神。

王学平心想,堂堂县长居然爬到上铺来了,也真是难为她了。

刚想打招呼问好,王学平却发现那双美眸消失在了一份《知音》的后面,到了嘴边的问候语,只得又收了回去。

上铺的空间实在是狭窄,女县长就在身边阅读杂志。王学平不可能马上离开,却也不太好翻阅杂志,只得合衣躺进了被子里面,蒙头大睡。

半夜,一阵低低的呻吟把王学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把耳朵露出被外,仔细地聆听了一下,最终确认,声音的来源就在对面的上铺。

孟秋兰病了?王学平有些吃不太准,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啪!”伴随着一声轻响,对面铺位的灯光亮了。

王学平将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观察着孟秋兰的一举一动。接下来,王学平惊异地发现,孟秋兰从随身的坤包里摸出一包卫生巾,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一阵蟋蟋索索的声响之后,孟秋兰被子里套上了羊毛长裙,然后,披上了皮夹克,沿着铁制楼梯爬了下去。

朦胧的灯光下,两瓣浑圆丰腴的隆臀在王学平的眼前晃动着,轮廓清晰可见。

王学平的心中不禁微微一荡,这么一对美臀。即使婚后数年已是**的李小灵也无法比拟。

大约十分钟后,孟秋兰又爬回到了上铺,重新躺到了铺位上。

王学平担心让她发现他在暗中偷窥,闭紧了上眼装睡,可是,却怎么样也无法再次入睡了,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那对美臀在眼前晃动的妙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再次被对面传来的,低低的呻吟声给吸引了过去。

微微睁开眼睛,向对面看了过去,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孟秋兰妙曼的娇躯裹着被子,缩成了一团,小嘴里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有了之前的经验,王学平断定,孟秋兰应该不是得了重病。联想到李小灵婚后,有段时间,只要一来“大姨妈”,总有那么一两天,捂住小腹痛得在床上打滚的悲惨经历,王学平基本确认了一个事实,孟秋兰正在忍受着“痛经”的折磨。

如果孟秋兰真得了什么大病,王学平出言关心一下,倒也无可厚非。可这是女性的痛经问题,一种只能对丈夫才能说出口的羞人事情。

王学平身为外人,而且还是她的部下,即使有心帮忙,也完全无法启齿。

耳内断断续续地传来孟秋兰刻意压低的痛苦呻吟声,王学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忍受痛苦的煎熬,而无能为力。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起床的时候,发现孟秋兰静静地坐在车窗旁,单手托腮,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细心的王学平发现,尽管经过细致的修饰,孟秋兰那张秀美的脸颊之上,依然隐现倦容。黑眼圈虽然不算特别显眼,但瞒不过熟知昨晚之事的王学平。

这个时代的特快列车,前进的速度完全无法和后世的动车组,或是高铁相提并论。

由南云县到沪东市,一路之上需要花费30多个小时,才能最终抵达。

县府办主任张运高,也发现了孟秋兰的异常情况,快步走到她的身旁,小声询问道:“县长,昨晚没睡好吧?您要多多注意休息啊!”

张运高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又是县府的负责人,相应的。有些关心的体己话,倒比较好说。

孟秋兰捋了捋额前的秀发,展颜一笑:“昨晚一直在考虑招商引资的问题,错过睡眠的最佳时间,等会我补个觉就好了。”

“县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运高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孟秋兰的对面,探询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打转。

“张主任,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孟秋兰大致猜到了张运高要说什么,不过,她并不想阻止他。

“县长,您的身体不仅仅是您个人的,还是全县一百多万人民群众的。您真要是为了工作,累垮了身体,我这个县政府的大管家,到时候,还真没办法向县委交代呢!”听了张运高这种技巧极高的马屁话,王学平不由暗暗点头,老张能够待在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长达七年之久,还真是颇有些道行呢!

孟秋兰露齿一笑:“张主任,谢谢你的关心,我今天一定好好地睡一觉,养好身体,更好地为全县人民干好**工作!”面对着俏丽无俦的娇容,即使不好女色的张运高,也不禁心跳加速了许多。

“县长,这是我准备的县里历年来的招商引资各项政策文件汇编,请您过目!”张运高趁热打铁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资料。

孟秋兰接过厚厚的一叠文件汇编,轻声一笑:“难为张主任想得这么周到,非常感谢!”她主动将白嫩的小手伸到了张运高的面前。

张运高激动地握住了孟秋兰的小手,轻轻地一握,孟秋兰冲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王学平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之后,心里暗暗一叹,孟秋兰这个女子不一般呐!

张运高离开之后,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只是随意地翻了下那叠文件汇编,信手就放在了一边。

王学平凝神一想,立时想通了一件之前一直不太明白的事情。孟秋兰在上任之前,一定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对县里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至少是不陌生的。

第174章 她误会了

第174章

她误会了

列车停靠在沪东车站。省政府驻沪东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把孟秋兰一行人接上了一辆中巴车。

住宿就安排在了驻沪办,包括孟秋兰在内,大家都住标准间,男士们两人一间。

因为同行的只有孟秋兰一个女士,所以她所住的标准间,也就等同于单间。

一路走来,王学平已经习惯了孟秋兰俭朴的风格,对她的印象还真不错。

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之后,孟秋兰在驻沪办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会议。

开会前,孟秋兰让工作人员把一叠资料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王学平接过资料,仔细一看,发觉孟秋兰所做的准备工作相当全面,县里的经济情况,财政收入,人文地理,甚至连材料厂今年的总收入都做了十分客观的评估。

这次招商的主要部门,其实就是王学平管辖下的县开发区,不涉及到别的乡镇。这么一来,整个招商工作,就变得简单了许多,至少没有涉及到十分复杂的拆迁征地工作。

等大家看完资料之后。孟秋兰开诚布公地阐明了这次招商的目的:“这次咱们来沪东,主要是想引进一家水泥厂和一家钢铁厂……”

王学平的心里立时“咯噔”一声,水泥厂和钢铁厂都属于重度污染型企业,开发区距离县城只有几公里的路程,一旦这种高污染的企业进驻了开发区,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学平的心里暗暗一叹,从传统意义上来讲,孟秋兰知道节俭,这确实相当难得。

可是,这个时代的官员,普遍都不重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大量引进高污染的企业。

其结果是,官员们自己捞到了政绩,拍拍屁股升官走人,留在本地的农民和市民,则要饱受其害。

在后世,一些地方政府,片面追求经济发展速度,为了增长GDP,不惜牺牲当地的资源、环境,甚至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全国各地频发的儿童血铅事件就是明证。

王学平已经无心听孟秋兰继续说下去了,方向错误了,操作手法再正确,也与事无补。当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反对孟秋兰的意见,那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

孟秋兰毕竟是一县之长。如果王学平,当众反对她的决策,很可能被视为对县长权威的挑衅,建言的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后患无穷。

散会后,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这才敲响了孟秋兰的房门。

门从里边打开了,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澡了。

“学平同志,进来坐吧,我正要找你详谈一次呢!”孟秋兰把王学平让到了屋里的沙发上。

王学平坐到沙发上,孟秋兰亲手替他泡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笑道:“这次的招商引资工作,你们开发区可是重头戏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咱们集思广益想办法解决。”

望着孟秋兰那张红润的俏脸,王学平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狠心咬了咬牙,婉转地说:“县长,咱们引进水泥厂和钢铁厂。是不是听听环保部门的意见?”

孟秋兰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些年,王学平这番话隐带规劝的意涵,她不可能听不出来。

“这事我问过省环保局的专家,他们说,水泥厂和钢铁厂尽管有些污染,但只要环保措施到位,可以控制到最小的程度。这是一份专家的建议书,你可以拿回去仔细看看。”孟秋兰忍住心头的怒气,找出一份文件,面色如常地推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尽管孟秋兰表面上没有表露出异常的神色,但王学平还是从她故作从容的话语之中,找出了不悦的成分。

王学平不是环保专家,在这个专业领域,确实没有多少发言权。

不过,王学平这个外行,还是从专家建议书里找出了问题。投资几个亿的两个厂子,治理污染的经费却只需要二百万,这就严重不符合常识了。

开什么玩笑,仅仅治理污水的环节,建成一座中等规模的污水处理厂,至少需要投资上千万元。这还仅仅是污水处理一个环节,还有废气、废渣、粉尘等污染源需要治理。

据王学平的初步估算,整个治污环节处理下来,至少需要投资几千万元。

县里不太可能自主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除非把销售势头很好的饮料厂卖掉,可那又变成杀鸡取卵了,王学平绝对不可能干这种傻事。

看出了王学平的犹豫。孟秋兰耐着性子解释说:“实话对你说了吧,我在省环保局还有点小关系,可以搞来五百万的配套资金。咱们完全可以一边搞建设,一边防治污染,两不误。”

孟秋兰准备得如此充分,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王学平手里没有任何凭据,空口说白话,自然不太可能说服她。

反正还有时间,不如等找来了真正的专家,再找机会进言。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受时代背景的束缚,导致众多领导干部的眼界并不开阔。

面对治理污染这种惠及子孙的远景问题,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别说是孟秋兰了,即使他想说服严书记,也要大费一番周折。

还没上任的时候,孟秋兰就知道了,王学平这个开发区的代主任,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的前任秘书。

县开发区能有今天的成就,王学平是出了大力的。这位小王不是那种昏庸无能的官僚,确实是个能干实事的部下,所以。孟秋兰主动把引资的重点放到了开发区。

官场上自有其说话办事的逻辑规则,王学平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可是,孟秋兰深入一想,如果没有严明高的授意,小小一个开发区的代主任有这个胆量,公开反对她的发展思路么?

原本很简单的发展经济的问提,一旦和政治立场挂上了勾,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严明高主持的县委常委会,抢在孟秋兰上任之前,通过了成立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的决议。

这个明显的分权决议。令孟秋兰感到很不舒服。只不过,在党管一切的前提之下,她这个新任的县长,无法贸然提出反对意见罢了。

孟秋兰一下子失去了和王学平详谈的好心情,随口问道:“除了环境污染的问题之外,开发区这边还有什么困难?”

察觉到孟秋兰的敷衍态度,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孟县长,经过几个月的运作,开发区的饮料厂也逐渐上了正轨,预计从春节后开始,每月上交给县财政的利润,大约可以增加到八百万。”

孟秋兰的秀眉略微舒展开来。她原本以为王学平会大吐苦水,要求减少上交给县财政的利润。没想到,王学平居然一下子就把上交的利润,扩大到了八百万,这就意味着比原来的金额增加了一倍以上。

当县长的,没有人嫌钱少。一个月多了八百万,一年下来就是近亿的一大笔资金了,比南云县去年一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多两倍。

身为一县之长,孟秋兰的手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资金,可以干多少事情?

发现孟秋兰的脸色和缓了许多,王学平心说,如果没有留下这个后手,我怎么可能找你进言呢?那不是自找没趣么?

“学平同志,你有这么个态度,就很好嘛!”孟秋兰打起了官腔,王学平当即起身告辞,“孟县长,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房间了!”

孟秋兰站起身,把王学平送到了房门口,心情复杂地叮嘱道:“学平同志,保护环境固然重要。可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这个当县长的有义务把经济搞上去。让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

王学平听懂了孟秋兰的暗示,她想上马水泥厂和钢铁厂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

暗暗一叹,王学平心里明白,尽管增加了回馈县财政的资金力度,略微缓和了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

可是,他看得出来,孟秋兰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之所以隐忍不发,多半是顾虑严书记的感受。

如果,孟秋兰是马三高那种只会耍阴谋诡计,不干正事的领导,王学平倒没有什么顾忌,暗中想办法,把她赶走,也就是了!

可是,短短的一天多时间,王学平发现了孟秋兰身上的诸多闪光点。

由小见大,王学平看得出来,孟秋兰确实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和那种来南云县镀镀金,然后拍屁股走人的浮云干部,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这就有些棘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合衣躺到了床上,脑袋挨上枕头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昨晚孟秋兰捂住小腹,痛苦呻吟的惨痛遭遇。

和李小灵结婚后,王学平发现她也有类似的经历。当初,王学平领着李小灵在各大城市四处求医,却始终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后来,在一位好朋友的介绍下,王学平在一座小县城找到了一位老中医,这才解决了一直困扰着李小灵的痛经问题。

第175章 请她共舞

第175章

请她共舞

晚上,省驻沪办的领导摆了酒席。请南云县来的干部们吃饭。

酒菜上齐后,省驻沪办的主任丘东率先起身,冲着孟秋兰举杯道:“我谨代表驻沪办的全体干部职工,热烈欢迎秋兰县长光临我办做客。”

除了王学平之外,南云县来的这些干部们,都十分惊讶地望着丘东,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中夏省驻沪办是隶属于省政府办公厅的正厅级驻外机构,而孟秋兰不过是云州市下属的一个贫困县的代县长,仅仅在级别上,就相差甚远。

堂堂正厅级的办事处主任,向正处级的代县长主动敬酒,这事本事就透出了非同寻常的意味。

在座的人都不是官场上的菜鸟,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孟秋兰脸上。

“丘叔叔,您和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孟秋兰浅笑着,举杯与丘东轻轻一碰。

“呵呵,秋兰啊,孟书记的身体还好吧,快有大半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丘东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眯眯地望着孟秋兰。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县计委主任李毅忠比较熟悉省市领导的情况,他的心里马上嘀咕起来。

孟书记?市里没有姓孟的市委副书记啊?难道说,是省委副书记孟昭山?

想到这里,李毅忠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孟秋兰。

孟秋兰笑道:“多谢丘叔叔的关心,我伯伯他吃得好,睡眠足,每天至少打半个小时的羽毛球,身体棒极了!”

“呵呵,我当年从省委调出来的时候,有幸聆听过孟书记的当面教诲,至今受用不浅呐!”丘东

“啊!”县里来的干部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就算是再笨也想象得到,孟秋兰的伯伯不可能是市委副书记,而是位高权重的省委副书记。

王学平暗中叹了口气,别人也许不太清楚,他却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丘东和孟秋兰故意合演的一出双簧戏码。

其目的不问可知,自然是为了加强孟秋兰,在县里实权干部心目中的分量。

不愧是从大机关出来的干部,孟秋兰的精彩表演,令王学平大饱眼福之余,却暗生警惕之心。

县长一旦权重,势必会冲击县委书记在县里的权威,而这却又是王学平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按照王学平的既定规划,如果严明高登上更高权力宝座。对于他的仕途发展将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归根到底,王学平在县里的权力根基,几乎完全建立在他与严明高之间的亲密关系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管是谁,只要做出对于严书记不利的举动,就形同与王学平为敌。

到目前为止,王学平最担心的是,孟秋兰和马三高合流。毋庸置疑,马三高是严书记在县里最大,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老谋深算,惯于使阴招的老马,如果和背景深厚的孟秋兰联系到了一起,王学平恐怕就很难顺利地把他拉下马来了。

这一次,王学平兼任新区代主任的提议,就是被孟秋兰和马三高联手给挡了下来。

事后,严书记曾经专门把王学平找了去,仔细分析过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

他们一致认为,这也许是孟秋兰发出的一个政治信号,如果逼她太紧,很可能就把她推到了马三高那一边去了。

这也是严明高当时在书记办公会上,暂时选择忍耐的根本原因。把一个背景深厚的县长。推向敌人一方,这是政治上极其不成熟的表现。

当然了,暂时的忍让,并不意味着严明高害怕孟秋兰。身为老资格的县长,现任县委书记,严明高不仅手握人事和司法大权,而且背靠着市长金有工。

更重要的是,从理论上说,严明高应该算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一系的外围骨干。

即使孟秋兰看不清楚这一层微妙关系,她的伯父——省委副书记孟昭山,不可能不顾忌到何尚清的感受。

孟秋兰把上任以来的第一次招商工作的重心放到了县开发区,在王学平看来,这是向严书记委婉地发出了一个政治信号,她是来干事的,不想卷进争权夺利的旋涡之中去。

今天在酒桌上发生的这一幕,让王学平对孟秋兰的政治智慧,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王学平再次暗暗庆幸,当初提醒严书记,抢先成立了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绝对是一招制敌机先的妙招!

酒席之上,省政府驻沪办的几个主任副主任,轮番向孟秋兰敬酒。孟秋兰还真是好酒量,一杯二两酒,她连续喝下了四杯,这就至少是七两酒了。

县计委主任李毅忠双手捧着酒杯,笑着对孟秋兰说:“孟县长,我代表县计委的同志们。敬您一杯!”

李毅忠说得很巧妙,孟秋兰美眸一闪,笑道:“感谢县计委的同志们这么支持我的工作!”回答得也很巧妙。

王学平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竹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李毅忠虽然耍了个滑头,故意含糊其词,但他与孟秋兰暗通款曲的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的事实。

孟秋兰的故意安排,确实凑了效,令人不可小看啊!

王学平咽下那块嫩笋,无意中却发现孟秋兰那锐利的眼神扫过他的脸颊。

王学平低垂眼帘,故作不知的样子,只是闷头吃菜,却没有举杯敬酒。

见王学平安坐不动,县里来的其余几个干部,也都没有跟在李毅忠的身后,主动向孟秋兰敬酒。

小小的一桌酒席,却演化成了一种变相的政治立场表态,这确实令孟秋兰始料未及。

李毅忠抓住机会,主动示好的举动,令孟秋兰感到满意。可是,其余的干部却都惟王学平马首是瞻。没有及时跟进。

孟秋兰不悦地瞥了王学平一眼,心想,难怪有人说,王学平是严明高的首席智囊,由此看来,所言果然不虚。

王学平不希望和孟秋兰做对,可是,站在他的政治立场来说,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多米诺骨牌,一块一块地倒下。

等到省政府驻沪办的人闹完了,王学平这才起身举杯。笑道:“孟县长,您辛苦了!”

响鼓是不需要重捶的,仅仅这一句话,孟秋兰就明白过来,王学平大概已经看穿了她的暗中布置。

孟秋兰的俏脸微微一红,好在喝了不少酒,脸色本就有些泛红,倒也掩饰了过去。

王学平开了头之后,县里其余的干部们,这才接二连三地向孟秋兰敬酒。

吃过饭后,丘东安排了一场小型舞会,孟秋兰推辞不过,也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孟秋兰是一县之长,在场的人除了丘东之外,南云县来的这些干部们,没一个敢邀请她跳舞的。

王学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借着滚灯的帮助,暗中观察着,孟秋兰的情况。

当王学平发现孟秋兰的左腿,不时地跟着舞曲的节拍,下意识地前后摆动,心中不由一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站起身子,走到了孟秋兰的身旁,微笑道:“美丽的女士,请问可以和您跳支舞么?”

孟秋兰皱了皱眉,迅即舒展了开来,出人意料地站起身子,任由王学平牵着她的小手,舞进了舞池当中。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他抓住的时机很准确。如果是在南云县,孟秋兰很可能会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他的邀舞。

不过,现在身处客中,舞厅里不仅有县里来的干部,还有省政府驻沪办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孟秋兰必须要顾及风度方面的问题。

悠扬的舞曲声响起。王学平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孟秋兰的纤腰之上,手指敏感地发觉,她那细嫩的腰肌微微一颤。

以王学平的经验判断,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不太适应的现象,孟秋兰应该很久没有跳舞了。

恰好是《蓝色的多瑙河》,抒情明朗的旋律、轻松活泼的节奏,以及和主旋律相响应的顿音,充满了欢快的情绪,使人感到春天的气息已经来到。

快速地旋转之中,王学平惊异地发现,孟秋兰的腰板挺得笔直,俏丽的脸颊始终和王学平的面部,保持着二十厘米的距离。

王学平暗暗好笑,这哪里是跳舞啊,简直是在受罪嘛!

很快,王学平自己也沉浸到了美妙的音乐之中,伴随着跳跃、起伏的旋律,他越舞越快,带动着孟秋兰妖娆的娇躯,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姿,投入到了热舞之中……

两人不断地旋转着,配合逐渐默契,他(她)们时而轻柔灵巧的倾斜、摆荡、反身和旋转,时而摆出各种优美的造型,几近完美地向众人展示了,华尔兹那种既庄重典雅、舒展大方、又华丽多姿、飘逸欲仙的独特风韵。

舞动中,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入鼻内,王学平心中微起涟漪,视线迅速地扫过孟秋兰秀美的脸颊,他发现,两人的距离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

“哎哟!”王学平惨叫一声,猛地放缓了脚步。受牵引力的作用,孟秋兰促不及防之下,刹不住快速旋转的脚步,竟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

慌乱之中,孟秋兰极力想避开面部的亲密接触,却不料,艳红的嘴唇,恰好擦过了他的鼻尖,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鲜红印记……

第176章 诱捕

第176章

诱捕

被孟秋兰撞入怀中。如果不是肩膀恰好靠上了一位男士的背部,王学平肯定收不住向下倒的势头,那么一来,他和孟秋兰必定会,一起跌到冰冷的地板上。

站稳之后,孟秋兰异常恼怒地瞪向王学平,却发现他的脸部扭曲作一团,额头上隐隐见汗。

按捺住胸中的怒火,孟秋兰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很久没运动了……脚扭了!”王学平歪着身子,咧开嘴疼得直抽冷气。

孟秋兰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发现他满脸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心头的怒气也就消了八成。

“县长,实在是对不起了,您先去休息下,我自己慢慢地走回去。”王学平连声向孟秋兰表示歉意。

孟秋兰扫视了全场一圈,发现很多人都在注视着他们,她心中微微一动,索性伸出手,扶住王学平的胳膊。笑道:“我扶你回座位吧!”

“县长,不用了,我真的能行……”王学平话没说完,孟秋兰已经迈开了脚步,扶在胳膊上的小手,牵引着他往场边走去。

滚灯从王学平的脸部一闪而过,孟秋兰刚好抬起头来,赫然发现,他的鼻尖之上有一道鲜红的口红印迹。

孟秋兰的俏脸上,立时浮上了朵朵红云,她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塞到了王学平的手上,小声叮嘱道:“快点,鼻子上有东西!”

王学平看了眼孟秋兰,接过手帕,用力地擦拭着鼻尖。

孟秋兰定神一看,心情不由一松,如果王学平的脸上残留着她的口红,那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孟秋兰扶在他胳膊上的那双手,比刚才用力了许多,黑暗中,他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众人见王学平在孟秋兰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忽拉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王学平扶到了座位上。

孟秋兰的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为了证实王学平不是想趁机占她的便宜。她安排人把王学平送到距离驻沪办很近的沪东市骨科医院。

王学平坐进小车的时候,瞥见孟秋兰钻进了一辆小轿车,就跟在他的后面。他心想,这位女县长还是很精明的嘛!

到了医院的急诊室,王学平靠在诊疗椅上,护士帮他脱下了皮鞋,近在咫尺的孟秋兰清晰地发现,王学平坐左脚的脚踝处,红肿不堪,鼓起老高。

拍了X光片之后,值班的急诊医生确认,王学平左脚属于软组织挫伤,近期需要静养,不能进行室外活动。

孟秋兰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怀疑王学平借机占便宜的想法,立时烟消云散。

在同事们的帮助下,王学平坐车回到了驻沪办,合衣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随口安慰了王学平一番,孟秋兰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王学平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崴了脚。这么一来,引资的合同就必须她这个一县之长亲自出马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可是,王学平的左脚确实受了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置疑。

第二天一早,孟秋兰就领着县里的干部,赶赴招商业协会。

王学平独自靠在床上,手上夹着一支烟,嘴角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引进严重污染的水泥厂和钢铁厂,绝非他所愿,可是,站在他目前的地位上,确实不太可能公开反对,孟秋兰的招商引资工作。

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就在于,孟秋兰刚刚上任,即使严书记也不太可能因为招商引资的事情,公开反对她的意见。

王学平心里有数,类似招商引资这种上边有硬性指标任务的好事情,即使严书记一贯信任他重用他,也很可能不会采纳他的反对意见。

这其中,对王学平困扰最大的,是这个时代的领导干部们,环保意识极其薄弱。

王学平目前是开发区的代主任,名副其实的负责人,如果,他现在亲自参与,并草签了引资的相关协议。将来,他再想出面反对。绝非易事,就算是严书记,也会认为他出尔反尔。

综合考虑利弊得失,王学平索性使出了“苦肉计”,借助和孟秋兰共舞的好机会,故意把脚给整崴了。

故意制造出来的“无心之失”,让王学平避过了,因为公开反对孟秋兰,可能带来的巨大风险。从而,为将来挽回不利的局面,创造了比较有利的外部舆论空间。

南云县的干部们亲身体会到了孟秋兰办事的高效,仅仅三天工夫,她就代表县政府,和五家企业达成了投资意向。

王学平得知了这五家企业的详情之后,不由慨然一叹,无一例外,全是高污染型企业。

五家企业总计投资达到了三个亿,据王学平初步估算,仅仅初期的治理污染的费用,很可能超过二个亿,甚至更多。而且后期的严重影响,还是未知数,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就意味着。王学平上交给县财政的钱,全部拿来治理污染,也还有着相当程度的资金缺口。

在沪东市待了大约七天时间,回程的时候,孟秋兰依然选择了火车。

王学平的腿脚虽然还有些不太方便,但还是坚持独自爬上了车。好在是下铺,他不需要在楼梯上爬来爬去,否则,就太麻烦了。

回到县里的第二天,王学平借着请假修养的机会,悄悄地乘飞机进了京城。

王学平到了京城之后。坐车直接找到了国家环境保护研究院。在这座研究院内,几乎集中了当时全国最知名的环保方面的专家。

没费多少口舌,在王学平描述了五家污染企业的可怕情况之后,研究院的五位权威专家和教授,当即同意赶赴南云县进行实地考察。

躺在床上休养的这几天,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如果放任这五家重度污染企业,入驻县开发区,后果将不堪设想,他难以忍受这种祸及子孙的短视作法。

经过艰难的抉择,王学平下定决心,哪怕因为此事,正面和孟秋兰发生碰撞,也在所不惜。

孟秋兰上马污染型企业的决心很大,王学平心里有数,目前的核心要素是,必须尽快拿到权威性的证据,去说服严书记。只要让严书记深刻地领会,引进污染企业对县里环境的长远危害,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给环科所的专家留下一张大额支票之后,王学平当晚就赶回了南云县。

第二天下午,王学平从县委书记办公室出来之后,突然出现在了新区管委会的办公大楼里面。

当初,因为史方的打压,王学平被迫离开了新区。可是,挂在他头上的新区副主任却一直没有被免去。

在一片问好声中,王学平迈步走进了,一直兼任新区管委会主任的县委副书记孙泉的办公室。

上楼的时候,管委会的干部们,再次见到了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尴尬。不过,表面上,大家还是很礼貌地打招呼,“王主任好!”

“王主任,您今天看上去,精神头不错啊!”

“王主任,您好!”

“……”

孙泉正靠在一张沙发上。他一见了王学平,就笑着站起身子。

和王学平握了手之后,孙泉把手一挥,笑道:“学平,再次回到管委会是个什么想法?”

王学平微微一笑:“新区的干部群众,还是欢迎我回来的!”

“呵呵,你呀,是个小滑头。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严老板已经打过招呼了,待会我把曹群叫来,就由你来代表新区管委会的领导宣布县委的决定吧!”孙泉叹了口气,又说,“这个曹群啊,还真是胆大包天呐,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王学平自然很理解孙泉此时此刻的心情,老孙是个老好人,不喜欢做恶人。既然对象是曹群这种败类,王学平自己倒是很愿意做这样的恶人。

“呵呵,孙书记,这请鬼的工作,还需要你来做啊!”王学平笑着提醒孙泉。

孙泉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旁,提起电话,正准备拨号。就见一身便装的柳银河,领着四名干警,推门走了进来。

“老柳,就等你了,我这就打电话把曹群叫过来。”孙泉一边和柳银河打招呼,一边拨通了曹群的大哥大。

“是曹局长吧,我是孙泉啊。”心思细腻的孙泉故意按下了免提键,让王学平和柳银河都可以听清楚他和曹群之间的对话。

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史方已经倒了台,孙泉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去给曹群通风报信,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嘛!

“孙书记啊,您找我有事?”曹群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孙泉。自从姐夫史方黯然落马之后,曹群如丧考妣,就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度日如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曹局长,市统计局的人刚刚来电话,说是你们新区规划局的有些数据不太准确。你马上带着统计资料到我办公室里来,咱们仔细核对一遍,别耽误了县里的数据排名。”孙泉打出了市统计局的旗号,王学平和柳银河两人不由暗暗点头。

市统计局经常要求下边的县市,修正报表上的数据错误,孙泉的这番说词,滴水不漏,不愁曹群不上勾。

第177章 下一个是马三高

第177章

下一个是马三高

曹群夹着一沓统计数据。敲门进了孙泉的办公室,赫然发现,王学平端坐在沙发之上。

他心头一惊,转身要走,两名干警已经并排堵在了门口,曹群的整颗心当即凉了半截,他心里明白,极有可能是东窗事发了!

“曹局长,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嘛!”王学平将手里的烟卷轻轻地架到了烟灰缸上,招手示意曹群站到他的身边去。

曹群忐忑不安地走到王学平的身旁,低下曾经高昂着的脑袋,恭敬地叫道:“王主任,您找我有事?”

“曹局长,不仅仅是我,柳局也有事找你!”王学平冲着坐在身旁的柳银河微微一点头,然后扭过头,望着曹群,接着说道,“曹局长,受县委的委托。我代表新区管委会,有个通知要传达给你。”

“王主任,我真是个混球,不该当众顶撞您。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遭吧。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忠狗,您指哪,我就打哪,要是有半点含糊,我就不是爹生妈养的!”曹群弓着腰,苦涩地一笑,比哭还难看。

他也顾不得柳银河就在现场,抢在王学平没有拿出杀招之前,赶紧表达了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柳银河暗暗一叹。这个姓曹的实在是太嚣张了,他明知道王学平是县委严书记的第一心腹,居然公开站出来,与之为敌。

曹群简直是个蠢货,愚不可及!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身为县委常委,又是强力部门的首脑,柳银河知道,马三高在暗中挑拨离间,正是压垮曹群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了,归根到底,曹群还是仗着他姐夫,常务副市长史方的权势。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如今,史方已经黯然落马。据柳银河私下里得到的消息,在市长金有工的严密部署之下,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正在加紧调查史方在经济方面的重大问题。

“曹群局长,请站过来!”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曹群坐过去。

曹群忙不迭站到了王学平的对面,眼巴巴地望着他,期盼着王学平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曹群同志,我以新区管委会副主任的身份,向你宣布县委常委会的决议,请你听好了。!”王学平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大声宣布说,“经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曹群新区规划分局局长职务,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不!一定是搞错了,我没犯错,这么些年。我为咱们新区的规划工作,干了多少大事啊!我……我要求见孙书记,我要求见严书记……”曹群情绪激动地挥舞着胳膊,歇斯底里、语无伦次地叫嚷了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县委通过的决议竟然会将他一掳到底,仅仅是撤消职务也就罢了,居然连党籍和公职一起开除了,这意味着他已经彻底被抛弃了,他完了!

“曹群,柳局就在现场,你有什么冤屈,完全可以向他申诉嘛!”王学平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点上烟卷,惬意地吸了一口,心情愉悦地调侃道。

“姓王的,肯定是你暗中使坏,故意诬陷好人,我要上市委告你去……”曹群象疯狗一样,开始胡乱咬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柳银河,冷不丁地问道:“曹群,我问你,是谁指示王影纵火烧了新区规划分局的财务室?”

“这……这个……反正不是我……”曹群心头一虚,强作镇定地予以否认。

王学平早就看穿了曹群色厉内荏的本质,他冷冷一笑:“曹群,我可以请柳局给你个机会,让你当面和王影对质!”

“啊!”曹群听了这个噩耗,两腿一软,“轰”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脸色发青,浑身上下抖得作一团。

王学平站起身子,低头俯视曹群,凛然道:“曹群,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王主任,柳局,你们不能这么落井下石啊,我姐夫他只是暂时休息一阵,马上就会卷土重来的,你们就不怕遭报应?”曹群单手扶在地板上,拼尽全身的力气,想站起身子。

可是,手上一直不得劲,连续试了三次,都半途而废,曹群翻了个白眼,仰天长叹一声:“世态炎凉啊!”

王学平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曹群,在里头,好好地改造你的灵魂吧!”

柳银河懒得和曹群废话,大手一挥,两名干警快步过来,象拖死狗一样,把曹群给拽出了孙泉的办公室。

“呵呵。老孙还是那种老脾气,想做老好人!”柳银河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道,“徐扬刚进刑警队,赤手空拳抓住了一个人杀在逃犯,我已经把他的名字报上了市局。”

王学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柳局,开发区经警队的经费又该增加了!”

柳银河哈哈一笑:“你呀,你呀,把我这个老家伙说得太功利了吧?有你这位财神爷的大力支持,县局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王学平笑嘻嘻地说:“我原本还想给经警队再增加二十万的经费。既然柳局您说不差钱,那正好免了这笔开销。”

“你敢!”柳银河吹胡子瞪眼睛地恐吓王学平,眼里却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王学平和柳银河并肩走出孙泉的办公室,下楼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新区管委会的中层干部,他们一见了王学平,马上恭敬地说:“王主任,您好!”

“柳局好!”

“……”

柳银河注意到了这几个干部用了“您”,而不是“你”,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这些家伙都是欺软怕硬的人,肯定是已经听说曹群完蛋了,故意想巴结王学平。

下到一楼后,柳银河握住王学平的手上,笑道:“老弟,我先走了,必须抓紧时间撬开曹群的嘴巴!”

王学平用力地摇了摇手,小声说:“多谢柳局帮忙!”

“你小子,和我老柳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柳银河这么鲜明的表态,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心里明白,聪明的老柳这是在投桃报李。

半个月前,王学平还在市委党校学习的时候,曾经拜托吕紫心,在《中夏晚报》上,专门针对柳畅所做的共享,连续发表了三篇专题报道,在省内政法系统内部,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好评如潮。

按照柳畅的工作表现,和实际破案率,其实早就该提拔了。只是,柳银河担心有人说闲话,一直有意压着柳畅的晋升之路。

王学平在没有通知柳银河的情况下,把柳畅作为治安战线的典型,给推到了前台。无形之中,解决了困扰柳银河最大的用人唯亲的顾虑。

以柳银河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出来,柳畅上省报这事,是王学平在幕后推动的结果。

“柳局,有些您不太好办的事,就交给我了!”王学平说话的时候,和柳银河对了个会心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以他们俩的默契程度,有些话完全没必要说出口。

王学平含笑把柳银河送到小车旁边,不经意地发现,一辆闪着警灯的囚车上,曹群手腕上戴了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两手攀扶着铁栏杆,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王学平不屑地扭过头,在把柳银河送上车之后,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自己的车中,扬长而去。

靠坐在座椅上,王学平心想,史方这个强敌被整垮了,曹群眼看着要坐牢,刘家父子也已经被判了十几年徒刑,马三高这家伙却依然在位。

真要说起来,马三高这家伙堪称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劲敌。老马一直对金钱不太感冒,而且也没有听说过他喜好美色。

在官场上,既不贪财,又不好色,市里还有硬后台的官员,是很难被整下去的。

如果是以前,王学平倒也可以慢慢地想办法去整治马三高,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因为,孟秋兰这个空降县长的到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严重地改变了南云县的政治生态。

一旦马三高和孟秋兰结成了利益相关的政治联盟,对于严明高在县里的权威,将形成极大的威胁。

孟秋兰的深厚背景,是她本人顺利开展工作的优势,同时也是对严明高最大的威胁,不可不防。

更重要的是,孟秋兰决心要引进五家严重污染的企业,而且地点就选在了王学平管辖之下的县开发区。

这么一来,王学平必将被迫与孟秋兰站到了对立面。可想而知,这种斗争一旦斗争开始,严明高自然是首当其冲,而且从发展趋势来推测,王学平断定,到最后,必定会把市长金有工和省委副书记孟昭强给卷进来。

为今之计,必须在孟秋兰羽翼丰满之前,先把已经势成水火的马三高击倒。至少,要让老马离开实权的县委党群副书记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轻轻地摇下了车窗,王学平深吸了一口迎面扑来的冷空气,脑子里清醒异常,时间不等人,必须抓紧谋划!

第178章 接见刘虎

第178章

接见刘虎

环科所的专家很快赶到了南云县。王学平不想在专家们拿出完整的环评报告之前。就惊动了孟秋兰,所以他没有亲自出面陪同,而是安排古文强陪同。

对外发布的信息是,这些专家都是从中夏大学请来的教授,目的是,为了验证开发区下一步的发展规划,以掩人耳目。

技术方面的问题,倒也好说,让专家们把开发区的环境情况摸清楚,然后出个科学客观的报告就行了。

王学平的心里很清楚,难点问题是,一旦他出面反对孟秋兰的引资计划,马三高这家伙,必然会见机而动。

如果不钻这种空子,他就绝对不是马三高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也可以想象得到,孟秋兰因为势单力薄的缘故,极有可能和马三高走到一起,结成政治联盟,共同对抗严书记。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身份的确不同。只要王学平出面公开反对孟秋兰的招商计划,必定会被认为是严明高暗中指使的,这是不以王学平个人意志为转移的铁的事实。

管钱袋子的县长和县委党群副书记,一旦结了盟,对严书记在县里的权威,必将形成巨大的威胁,这是王学平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从本质上来讲,孟秋兰是空降干部,即使再强势,也会因为不熟悉县里的情况,没有人脉,而受制于严书记。

马三高却是本地的干部,从乡镇到县委,一干就是几十年,人脉既深且广。换句话说,不把老马拿下,县里将永无宁日!

可是,老马一不贪财,二不好色,王学平对他还真有些棘手。

王学平靠坐在皮转椅上,心想,如果刘虎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好办多了。

就在这时,县看守所的张所长打来电话,他说:“王主任,刘虎那小子说是他已经彻底地想通了,急切地盼望能见你一面。”

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起来。他心想,刘虎兄弟,终于屈服了,这个大好消息,正当其时。

“呵呵,张所,我晚上下班后就去你那里。”和张所长约好了时间之后,王学平轻轻地放下电话,他心想,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下午下班后,王学平登车去了县看守所。张所长就坐在看守所大门口的值班室里,看见王学平的车来,他从大门内走了出来,笑脸相迎。

“张所,有些日子没一起聚聚了,今晚我请客,把柳局请上,咱们来个一醉方休!”王学平握住张所长的手,笑着说出了他的想法。

张所长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夺目。哈哈一笑:“和学平你交往,就是省心!”

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的注目之下,王学平和张所长并肩走进了看守所。

王学平被请进了所长办公室,很快,被剃成大光头的刘虎,低垂着脑袋,缓步走了进来。

“坐吧,抽支烟,提提神!”王学平把搁在桌面上的一盒中华烟,轻轻地推到了刘虎的面前。

刘虎二话不说,抓过烟盒,摸出一支烟,塞进了嘴里,抖颤着手,连续打了几次火,却都没有点燃打火机。

王学平微微一叹,曾经不可一世的刘大少爷,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别着急,我给你带来了两条烟,慢慢抽。”王学平笑着示意刘虎不要着急,烟的问题很好解决。

刘虎眼前一亮,他的烟瘾相当大,没进看守所之前,一天至少两包烟。自从被关进囚牢之后,刘虎每到犯了烟瘾的时候,就哈欠连天,只能干咽口水,心里特别难受。

贪婪地猛吸了几口曾经轻易就可以得到的中华烟。刘虎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哀求道:“我烟瘾很大,进了这里,要求不高,每两天给我一盒烟,好么?”见王学平沉吟不语,刘虎急忙修正了他的要求,“三天一盒也行!”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不过是小事一件,我这就帮你安排,一天一盒,不过不可能是中华烟了,顶多是红塔山!”

刘虎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感激道:“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过几个月,等你去了别的地方,住住单间,读读书,看看报纸,也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刘虎知道天下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在里边过得好,他只能向王学平投诚。

曾经,刘虎不想向王学平低头。可是,在虎入囚笼,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的悲惨滋味,他确实受够了。

白天给号霸做牛做马,稍有不顺心,就任由打骂,还不敢声张。晚上,他只能睡在马桶旁边,那股子腥骚的味道。至今一想起来,就先像是做恶梦一般,直想呕吐。

“王……王主任,王哥,我这次就是栽到了马三高的手里。如果不是他挑唆,唉,我怎么敢与你为敌啊!”刘虎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了王哥这个称呼。

王学平察觉到了刘虎的心态变化,其实,刘虎怎么称呼他,他还真没所谓。把过,王哥这个叫法,王学平也是乐于接受的。

“呵呵,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嘛!给我介绍介绍老马的生活习惯吧,越细致越好,最好别出错!”王学平暗中警告刘虎,那意思是说,别和我耍花样,否则,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这次出事,也是一时糊涂,担心把钱全赔光了,刘家也就一文不值了!”刘虎狠狠地吸了口烟,开始忏悔之旅。

王学平暗暗好笑,他替刘虎挖的坑,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跳了进去,最好的结局,其实是破财保全自由。

很可惜,刘虎父子没有走这条活路,却偏偏选择了卷款携逃这条邪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王学平喝了口茶,静静地倾听刘虎讲述他的悲惨人生故事,尽管很罗嗦,但王学平一直很有耐心。

刘虎兄弟,被关在了看守所的单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有多郁闷?

王学平也十分乐于做最佳听众,刘虎说得越多,他对马三高也会自然而然地了解得更加深入。

“……王哥,我这次其实错在不该威胁老马。他和县农业银行的行长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瓜葛,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被害得这么惨,唉……”刘虎狠命吸了口烟,抬起头,望着王学平,再次发出了一连串的唉声叹气。

王学平心想,刘虎的胆子也确实不小,居然敢在最关键的时候,公然威胁老马,难怪败得这么惨。

刘虎能够在当年利用硅铁红的秘密,在短短的几年内,摇身一变,成为国内知名的色料大王,绝非浪得虚名。

如果不是王学平这个大克星,抢先拦截了原本属于刘虎的巨大财富,那本被大肆宣传的《虎之路》,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面世了吧?

刘虎发觉王学平一脸平静地听他絮叨当年的许多往事,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小王还是蛮有风度的,压根就没有胜利者所固有的那种傲慢。

“老马其实也有弱点,他虽然不贪财,不好色,为人却很迷信。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几次陪着他去铁佛寺上香。这还不算,老马还有个关系极好的算命先生,好象是叫高铁嘴吧。老马几乎每个月都要去高铁嘴那里去算命,甚至,甚至很多事情,他都对高铁嘴言听计从,很少违拗……”刘虎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隐藏得很深的马三高的一些私人隐秘,揭了个底朝天。

王学平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觉完全不虚此行,既然找到了老马崇尚迷信的弱点,那么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破例起身给刘虎倒了杯白开水,递到了他手中,王学平笑道:“喝口水,咱们不急,慢慢地聊。也许你已经意识到了,你之所以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根本原因还就是在马三高身上。呵呵,如果老马也住了进来,你开心么?”

仔细地分析了刘虎宣泄出来的那股子对马三高的恨意,王学平及时地放出了令刘虎大感振奋的诱饵。

刘虎眼前立时一亮,急切地说:“如果有机会,我绝无二话,愿意出大力!”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先别急,你再仔细地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我需要所有的细节。”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走到室门口,告诉守在门外的四名干警,让他们把张所长找来。

张所长就在附近,听说王学平找他,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笑问道:“谈完了?”

“嗯,暂时谈完了。现在需要拜托你一件事情,麻烦给刘虎准备纸和笔,他现在有写回忆录的愿望。”王学平含笑向张所长提出了要求。

张所长微微一笑:“这才多大点事儿,我打个招呼就办成了,你就放心吧!”

“张所,你要注意,给他纸和笔的时候,一定要派人严密看守,不能给你惹半点麻烦。”听了王学平的提醒,张所长会心的一笑,“你想得太周到了!”

送王学平出门的时候,张所长心想,都说小王会做人,此话果然不错!

第179章 装神弄鬼

第179章

装神弄鬼

高铁嘴搬了把小凳子,眯着一双老眼,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哼着小曲。

就在刚才,有位市里来的大干部,找他算命,高铁嘴竭尽所能地把市领导伺候得妥妥帖帖,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舒畅之极。

于是,就在那位市领导告辞离开的时候,陪同前来的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随手就塞给了他三千块钱的大红包。

三千块呐,市领导毕竟是市领导,出手可真是够大方的,比县里来的那些土包子干部,爽快得多。

高铁嘴抓过紫砂的茶壶,惬意地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把茶壶搁到小几上,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砰”的一声。

干算命测字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高铁嘴,心里明白,那是小轿车关门的声音。

“请问高先生在么?”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客气地询问声。

“二美,开门去,来客人了!”高铁嘴明白,又有生意上门了,为了白痴一向的神秘,他端起茶壶,一边往堂屋里走,一边招呼拼头陈二美去开门。

从屋里出来了一个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妖媚女子,她冲着高铁嘴露出了会心的诡笑,小声说:“今天的生意还真不错,又有冤大头上门了。”

高铁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喝斥道:“你懂什么?别乱说话,我这是真本事,铁口直断,一说一个准!”

“切,我还不是你是哪根葱啊?拿来!”陈二美把春葱似的嫩手伸到了高铁嘴的面前。

高铁嘴犹豫了下,陈二美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骂道:“装什么蒜?快点上交!”

“哎哟!”高铁嘴吃不住疼,咧嘴直抽气,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摸出了刚才收的那三千块钱,一齐交到了陈二美的手上。

“这还差不多,这男人啊,有钱就变坏,老娘下帮你存着,要用的时候,找我拿!”陈二美得意地一笑,扭动着小腰肢朝院门走去。

高铁嘴不满地扫了眼得意洋洋的陈二美,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很生气,却又对陈二美无可奈何。

陈二美是个漂亮的小寡妇,丈夫死后,日子过得很艰难。高铁嘴当时没有租住的房子,正好和陈二美门对门。

时间一长,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的陈二美,惊讶地发现,相貌猥琐的高铁嘴,兜里相当有钱。

男先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层纸。在颇有些姿色的陈二美主动勾引之下,这么一来二去的,高铁嘴和她就勾搭到了床上。

原本,陈二美还没有如今这么放肆,可是,自从她替高铁嘴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高铁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膝下一直没有子息,这老年得子,自然是疼爱有加,爱乌及屋之下,就把陈二美给捧到了天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现在的这副造形怎么样?”王学平站到了高铁嘴的门前,扭头问刚从车上下来的徐扬。

徐扬瞥了眼,体态臃肿,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的王学平,不由轻声一笑:“高老板,生意大大的好啊!”

浅浅地一笑,王学平抬眼打量着高铁嘴的这座私宅,这是一栋四层小楼,外墙上贴满了白色的马赛克,显得气派非凡。

看样子,这么些年,这位高铁嘴捞了不少钞票啊!

陈二美拉开院门,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那辆蓝本鸟小轿车,一双桃花眼里不禁大放异彩,心说,来了一头等着挨宰的大金主。

“请问找谁?”倚门而立的陈二美,冲着银子的面子,含笑和王学平打招呼。

“请问高先生在么?”王学平有意摸了摸金丝眼镜。他发现,站在面前的陈二美眼神一直瞟向他身后的那辆蓝鸟车,心里大致就有了谱,这个女人多半就是刘虎嘴里的那个贪财的陈二美了。

“在,在的,快请进!”陈二美满面笑容地把王学平让进了院子里。

鼻内嗅到了一股子品流不低的香水味道,王学平心想,高铁嘴对于这个样貌风骚的女人,还算是比较舍得的。

步入堂屋,王学平发现一个头上梳了道士髻,身穿道袍的干瘦男子,正闭目坐在一张八仙桌的右侧,嘴里念念有词,“无量寿佛……”

不须多问,王学平根据自己的经验断定,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一定是高铁嘴。

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高铁嘴一副道骨仙风的做派,陡然之间,倒还真可以迷惑住不少迷信的人士。

据刘虎介绍,当年,马三高能够顺利地被提拔为县委副书记,高铁嘴是立了大功的。

竞争最激烈的时候,马三高找到了高铁嘴。当时,高铁嘴只说了一句话而已,一动不如一静!

马三高信以为真,回到县里,还真就偃旗息鼓,一心埋头工作。结果,因为两个争夺最激烈的外地干部,都有后台,当时的市领导举棋不定,最终却便宜了马三高这个没参与竞争的本地干部。

这么一来,马三高对高铁嘴倍加信服,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尊客,你最近烦心事不少,应小心为妙!”没等王学平发问,高铁嘴按照惯用的伎俩,来了个先发制人。

王学平心念一转,这种含糊不清的话,让有心人听了难免会产生一些联想。也难怪,靠算命测字为生的人都长了一张铁嘴,至少对于心理因素,把握得还是很准的。

试想,如果不是有了难处,谁会来找高铁嘴算命?这种最正确的废话,从心理学的角度,还真的可以蒙住不少人。

“想必,你就是高先生了吧?果然好眼力,居然知道我近日心情不爽,看来,我这一遭是走对了!”王学平故意站在原地没动,徐扬很会来事地替他点上了一支中华烟。

高铁嘴见了这一幕,以他的经验判断,面前的这个大胖子一定不是官场中人。

“呵呵,尊客是位大商人!”高铁嘴看清楚了陈二美比划的手势,当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王学平故作惊讶地问道:“高先生,你太神奇了!”

不是找理由,肩膀确实太疼了,今天只能码这么多了,等身体养好了,再把欠帐全都补回来!

第180章 连环套

第180章

连环套

高铁嘴哼哼了两声。心里很得意,面前这个满脸络腮大胡子的胖子,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这种不懂慕名而来的大凯子,他老高见得多了,不须费多少功夫,就可以让王学平乖乖地掏出大把的银子。

陈二美对高铁嘴太过了解,见他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姿态,心头立时一喜,这是yin*大鱼上勾惯用的手段了。

王学平冲着徐扬撇了撇嘴,徐扬马上从包里拿出了一只红包,递到了高铁嘴的面前。

高铁嘴瞥了眼红包,一眼就认准了,那不过是一千块而已,当即摇着头,说:“贫道的规矩向来是,先算后给钱。算得不准,分文不取,算准了,尊客看着给!”

王学平听懂了高铁嘴的潜台词,这是嫌红包小了,他冲着徐扬点了点头。徐扬又从皮包里摸出了一只大两号的红包,放到八仙桌上,轻轻地推到了高铁嘴的面前。

以高铁嘴的经验,那至少是五千块了,他不由拈起鼠须,笑道:“尊客是想测字,还是……”说到这里,他住嘴不说了。

“高先生,我既不想测字,也不想预知未来,我打算给长辈修一座墓,想请先生帮着看看风水如何!”王学平吐出一口烟雾,侧头盯在高铁嘴的脸上。

如果不是强行控制住笑腺,高铁嘴几乎当场笑喷了,如果说测字或是算命还有些难度的话,单纯地看水风,就容易得多,而且绝无穿帮的可能性。

还真是凯子啊,送钱上门,不大捞一票,就枉费了高铁嘴这块金字招牌。

既然吃的是嘴巴这碗饭,高铁嘴曾经下过苦功,精心研究过玄学宝典《易经》。

“不知尊客长辈仙乡何处?”高铁嘴文诌诌地掉起了古文。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介绍说:“南云县古江镇磨工山!”

“哦!”高铁嘴拈须一笑,起初并没注意,仔细一想,猛然发现,这里正是南云县委副书记马三高的故乡。

王学平发现了高铁嘴的异状。却故作不知,来这里之前,他曾经仔细分析过马三高的弱点。

刘虎提供的信息,给了王学平极大的启发。既然马三高迷信高铁嘴的论断,倒不妨好好地利用高铁嘴,来达到yin*马三高上当的目的。

反复斟酌之后,王学平暗中实地考察了一下,把目标锁定了修建豪华大墓之上。

按照南云县的风俗,长辈去世之后,都讲究个入土为安。尽管国家已经推广火化多年,可是,效果却很差。

归根结底,主要是南云县的本地人,尤其是农村地区的人们,受传统风俗的影响至深,天然性地排斥火化。

以马三高多疑的性格,又要顾及到县委领导的身份,他本人绝无可能修建大墓。

所以,王学平只能做出延伸性的安排,在马三高的父亲或是祖父身上打主意。

问题的核心,落脚在了高铁嘴的身上。于是,王学平就来了。

“高先生,如果有空话,咱们一起去实地研究下?”王学平不想给高铁嘴太多思考的余地,迅速地发出了邀请。

看风水当然要去实地看看,收人钱财与人解难,这没什么好说的,高铁嘴满口答应了下来,“请尊客稍等片刻,我进屋里略作准备。”

高铁嘴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王学平发现他手里提了一只古色古香的小木箱,木箱上是一把老式古铜锁。

仅从这个小细节,王学平看得出来,高铁嘴为了骗人钱财,确实费尽了心机。

趁高铁嘴走过身前的机会,陈二美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那意思是说,她也跟着一起去看看热闹。

高铁嘴有些犹豫,陈二美找他要钱是个高手,嘴巴却不紧,带着她一起去,搞不好就有可能泄露机密。

这几天,陈二美待在家里,闷得要命,她很想出去活动一下。

陈二美狠狠地瞪了高铁嘴一眼,高铁嘴情不自禁地向后一缩,差点踩在了王学平的脚面上。

王学平忍住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率先走出了堂屋。

走出大门后。高铁嘴发现徐扬开来的那辆蓝鸟王,心里越发得意,还真是有钱的大款,不宰这种有钱人,那简直是天理不容!

徐扬和王学平分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后座让给了高铁嘴和陈二美。

不到三个小时的工夫,几个人赶到了古江镇磨工山的半山腰。

高铁嘴提着小木箱下了车,跟着徐扬和王学平,一起向山里走去。

走到半道,陈二美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再也不肯挪步。

高铁嘴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王学平。王学平看穿了高铁嘴的心思,就把徐扬留了下来,让他照顾好陈二美,他自己则领着高铁嘴,继续往山里走。

来到一块长满了草的坡地前面,王学平停下了脚步,问高铁嘴:“高先生,不知道这里的风水怎么样?”

高铁嘴从木箱里拿出了一只罗盘,开始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四周,良久,才说:“确实是个好地方!”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高铁嘴。随口问道:“高先生,不知道这里的地脉有无贵气?”

高铁嘴微微一楞,马上意识到,王学平领着他跑到这种深山老林子里来,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给长辈修墓这么简单吧?

所谓的贵气,按照易经里的解释,应该是官气才对!

高铁嘴暗暗拿定了主意,信口问道:“既然尊客问了,我也就直说了,这里的贵气并不是那么充分,如果尊客家里有人做官的话。很可能会止步不前!”

王学平故作紧张地急忙问道:“影响大么?”

高铁嘴眯起一对小眼,装腔作势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叹道:“难呐!”

王学平心里明白,高铁嘴这是故意借机会敲诈钱财,他二话不说,掏出钱包,随意地塞了一把钱给高铁嘴。

高铁嘴轻声一笑,分析说:“尊客,您看这里,虽然背山靠水,却唯独缺少了一股王气,如果将大墓左移十五米,必有奇效!”

王学平连连点头称谢:“多谢高先生指点,不瞒你说,我一个叔叔在省里当领导,可是好些年没有挪动过地方了,这次是想借着替老人家提前修墓的机会……”

尽管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高铁嘴很容易地就可以猜测出来,面前这位大商人的叔叔相当迷信。

高铁嘴思索着如何更加深入地宰一宰王学平,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了个念头,如果让深受他影响的一些领导都重新修一下祖坟,这里边的利益,可相当不小啊!

“俗话说得好,祖上积德,福及子孙,只要按照我指点的方位,修一座大墓,尊客的那位叔叔,在四年之内,一定挪到一个更好的位置。”

高铁嘴的话含糊不清,王学平故作惊喜地叫道:“如果真是那样,我还有重谢!”

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高铁嘴强忍住没有发笑,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引着高铁嘴来看墓不过是第一步罢了,目的是想启发高铁嘴开拓财源。

根据徐扬的暗中调查,王学平发现。在今天之前,高铁嘴一直是靠着算命和测字骗钱,并没有涉及到看风水这一块。

这就给王学平提供了足够的操作空间!

根据刘虎向王学平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高铁嘴这人十分贪财!

今天,王学平近距离和高铁嘴接触之后,发现刘虎所言不虚!

想想也是,高铁嘴既无社保,又无医保,家中还有幼子和拼头供养,不拼命地找机会捞钱,才是咄咄怪事!

王学平此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唤醒高铁嘴在风水方面的确失,不动声色地驱使高铁嘴向马三高迷信的领导干部宣扬风水制胜论。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暗示,在王学平看来,高铁嘴上当的可能性大于80%。

当然了,仅仅是高铁嘴这边单方面努力还是不足的,最终还需要马三高勇于上当。

又是刘虎起了大作用,他向王学平透露,马三高平时最喜欢研究党报,尤其是《中夏日报》和《中夏晚报》。

吕紫心暗中掌握着晚报的实权,王学平一点也不介意利用她办点小事。在王学平的授意下,秘书郝刚花了一周的工夫,经过细加工,书就了几篇古代名臣因为祖坟的风水很好,导致官运亨通的系列故事。

这么一来,报纸从上游开展猛烈的宣传,加上高铁嘴的口碑宣传,王学平替马三高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只等时机成熟,引他上勾!

见王学平已经入了瓮中,高铁嘴口灿莲花,吹得天昏地暗。

王学平不断地点头认同高铁嘴的说法,最终拍板:“按照高先生的意见办!”接着,又从皮包里掏出了五千块钱,硬塞了装深沉的高铁嘴手中。

把高铁嘴送回了家中,徐扬把车开出老远,才问王学平:“一下子个老高这么多钱,值当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是要给高铁嘴大大的甜头尝尝,才有可能让他去骗那些迷信的家伙!”

“你小子,真诡!”徐扬重重地摇了摇头,叹道,“马三高遇见了你,算是倒类八辈子血霉!”

第181章 阻击结盟

第181章

阻击结盟

王学平批阅完手头的文件。站起身子,走到室内中央,甩动着酸疼的胳膊,长期坐机关,颈椎和腰椎难免有些有些小问题,必须经常活动一番,才能避免更大的问题。

“嘀……铃……铃……”桌上的红色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王学平走回到桌边,抓起话筒。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那头的高成秋故意刻意压低声音,有心调侃王学平。

“哈哈,高兄你就别逗了,你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高成秋这个时候来电话,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上门拜年的事情有门了!

“呵呵,老弟,老板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家里去坐坐!”高成秋开门见山的说明了缘由。

王学平心想,这场迟来的上门拜访,终于有了准信!

时近年关,县里的各个部门早就行动了起来,购买了各式各样的年货。携带着好酒、名烟、购物券等等礼品,上市进省,借着拜年的名义,烧香拜佛。

县开发区自身的拜年行动,王学平甩手给了薛文和古文强两个人具体张罗,他懒得掺合到这种变相行贿活动中去。

上一次,在王学平的协助之下,金有工顺利地整倒了史方之后,王学平本来有机会去市长楼做客。

可是,不凑巧的是,正式就任市长的金有工,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倒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时近年关,金有工去省里拜年的时候,高成秋瞅准了时机,替王学平敲了敲边鼓,总算是唤醒了金有工的记忆。

“高兄,去市长家拜年,我该带些什么礼物?”身为市府大秘,高成秋对于金有工的喜好,应该是了如指掌的,王学平不问他,又去问谁呢?

“你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了,随便带点土特产就好了,千万别在里边夹钱啊!”和王学平的关系不同。高成秋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实话对你说了吧,老板他更看重发展前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王学平对金有工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他知道高成秋没有说假话。老金的为人和严书记差不多,不贪财不好色,最看重的还是手里的实权,以及未来的远景。

在针对史方的问题上,金有工并没有马上表态支持王学平,任由史方把他给整进了市委党校。

如果没有严书记这个知恩图报的真汉子,在县里的大力支持,王学平的日子恐怕就很难过了。

落一叶而知秋,从那事以后,王学平就对金有工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老金更看重手里的权力和地位,在关键的时刻,很可能做出丢车保帅的举动,不可不防!

在电话那头察觉到王学平的犹豫,高成秋笑道:“很多干部以为老板和其他人一样,结果却是无一例外地拍到了马蹄上。前车之鉴,不可不慎啊!”

高成秋的潜台词,王学平自然品得出来,他笑着说:“那好,我就带一点土特产上门。”

“这就对了!明天下午你就进市里来吧,有些注意事项,我单独和你说。”高成秋显得很亲热,这是王学平当初策略性分功,给他本人带来的好处之一。

当了接近两年的秘书,王学平对于领导秘书的功能有了极其深刻的了解。

上传下达,协助领导工作,是秘书的基本的职能。可是,在实际运作过程中,早就变了味。

有时候,秘书传达的领导指示,只要多说一个字,很可能改变有些人的一生!

又有些时候,秘书则会被领导当作是替罪羊,被推了出去。

领导秘书这种行当,既是向上攀登的终南的捷径,却又时刻面临着随同领导一起垮台的风险。

撂下电话之后,王学平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面对着摊开在眼前的环评报告,陷入了沉思之中。

环保研究院的权威专家所做的报告,昨天终于出炉了。结论是:把钢铁厂和水泥厂一起放到县开发区,将给南云县城的环境带来致命的创伤。

而且,这种安排,也严重背离了经济规律。类似钢铁厂和水泥厂这种资源型企业,一般要建设在相应的矿山附近。最大化地节约成本,也方便集中治理污染环境的问题。

这就是说,孟秋兰发展经济的出发点是对的,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专家们的这个结论,并不出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如果没有外来的行政干预,只要是有良知的专家,都会站在中立的立场上,给出科学的结论。

令王学平感到有些为难的是,如果他马上把这份权威性的报告拿到严书记的面前,可想而知,严书记的态度必将由支持转为反对,这么一来,孟秋兰多办会从恶意的方面来考虑,从而与马三高结盟。

孟、马结盟,这是王学平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最坏的情况。真到了这种地步,县里的政局必会陷入到内斗不息的动荡之中,王学平也必定会被卷入到恶斗之中,

成天搞斗争,哪还有精力去发展经济,搞建设?

思前想后,王学平决定利用过年的空档期,暂时对孟秋兰采取以拖待变的策略。另一方面,必须尽快把马三高从实权的岗位上赶下台去。以免夜长梦多。

只要拿下了马三高,仅仅孟秋兰一个人,在南云县这块土地之上,翻不起什么大浪。

想当初,在党领导一切的旗帜之下,贵为县长的严明高,却被县委书记李大江牢牢地束缚住了手脚,就是鲜明的例证。

想妥之后,王学平和叶金山联系上了,说了想见严书记的想法。

自从当上书记秘书以来,王学平每次在上班时间要见严书记。都会主动找到叶金山的头上,请他代为转达。

叶金山毫不含糊地说:“你电话别挂了,我这就向老板汇报一下!”他的心里很清楚,以王学平和严明高那层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密关系,要想见老板几乎随时随地都可以,本没必要通过别人来转达。

小王很会做人,就在叶金山敲门进入里间办公室的刹那间,他再次认同了这个广为流传的说法。

严明高皱紧了眉头,手里拿着王学平带来的环评报告,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抬头问道:“真有这么严重?”

王学平从皮包里又拿出了一份《内参》,指着一篇用红铅笔圈了标题的文章,叹道:“您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严明高接过报纸,逐字逐句地读下去,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根据报道,西部某县和南云县当前的形势极为相似,当地的县委领导只顾着抓GDP,硬是在现成四周建起了高污染的化工厂和小炼钢厂。

结果,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原本清澈可以见底的河水迅速变黑,县城的上空被浓浓的黑烟所笼罩。

更严重的是,污染源附近的村民接二连三地患上了莫名其妙的怪病,例如:血铅、白血病、肺癌等等,令人触目惊心!

严明高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重重一叹:“要不是你细及时提醒,我差点成了南云县的历史罪人,不过……”

王学平十分理解严明高的未尽之意,他马上提出了建议:“严叔,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先拖一拖,也许,年后县里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

严明高的右手轻轻地敲击在沙发扶手上,很有节奏感,忽然,手停了下来,抬眼看着王学平,笑骂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见王学平张嘴想说话。严明高摆了摆手说道:“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么?只要控制在原则范围之内,我都支持你!”

严明高并未刨根问底,这正是王学平要要的结果。以两人之间的默契程度,在王学平的暗示之下,严明高一定猜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有些事情,知之为不知,才是真知!当县长多年,现在又是县委一把手,受限于身份,严明高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互信!其基础来源于,严明高对王学平办事风格的了解。他心里有数,王学平不可能冒着断送大好前程的风险,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严叔,明天金市长要在家里接见我。”王学平笑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严明高。

严明高背着手,走到窗边,眺望了一阵远方,在收回视线的同时,笑道:“你早该去认认门了!”

这应该算是变相的安慰,处在严明高的位置上,他只能说这么多。

王学平笑道:“只要对您有利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我了解你,就象是了解我这双手一样!”按照严明高的老习惯,这么露骨的褒奖,对王学平来说,堪称史无前例。

“呵呵,我和严叔您本就是一家人嘛!”王学平浅浅一笑。

“手痒了,待会跟我回去,咱们杀两盘!”严明高慈爱地瞅着自己的爱将,这小子日渐成熟了起来,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臂助。

第182章 论功行赏

第182章

论功行赏

小车飞驰在南云公路上面。郝刚透过后视镜发现,王学平静静地靠在后座上,凝神沉思。

最近县里边传出了一种流言,说是县长孟秋兰不怎么待见王学平。

郝刚听说可这种传言之后,一直闷在心里头,没有和王学平去说这事。

跟了王学平这么长时间,郝刚一直谨记着王老板的一句话,干秘书最主要的是靠悟性。

郝刚私下里琢磨了一番,他发现,所谓的悟性,其实就是一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默契。

有些事情,知之为不知,是知也!

王学平瞥了眼窗外的田野,心想,送礼这种事情交给古文强来办,正得其人。

从接到王学平的指令,到弄来后备箱里带着的那两条银线鲤,古文强总计只花了八个小时。

银线鲤不是一般的鲤鱼,只产于南云县的青河潭,并且产量极其有限,一年最多也就十来条而已。

古文强弄来了两条。总计花了三千多块,价值相当不菲。按照古文强的想法,是直接走管委会的公帐,冲销掉这笔费用。

王学平二话不说,从皮包里拿出一沓钱,硬塞进了古文强的手中。

古文强这家伙,办事还算是利索,也很得力,缺点是,

老是改不了利用公款办私事的习惯。

王学平很清楚古文强的逻辑,这家伙已经把他和开发区管委会完全划上了等号。

在古文强看来,王学平代表着管委会的形象,无论办什么事情,都是为公,自然应该从财务上走帐了。

在官本位的现实之下,类似古文强同样逻辑的官员确实不在少数。

“三公”消费,即公车消费、公款吃喝招待、公款旅游。到了2009年,三公消费创纪录地超过了10000亿元。

更可怕的是,这种变相的腐败行为愈演愈烈,甚至还繁衍出了“四公”消费,即在“三公”的基础上加上“公款建房”。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尽快掌握更高权力的想法,显得越发的迫切。

他心里有数,如果任由腐败蔓延开来,前苏联亡D亡国的历史教训,就是一面镜子。

进入市区后。王学平给高成秋去了电话,“高兄,我进市区了!”

“我正好在老板家里,你直接过来吧。哦,对了,先把车牌号告诉我,我给门卫打个招呼。”高成秋笑道,“今天是周日,老板知道你要来,就没有出门,改在家中会客。”

在正常情况下,老金还是讲感情的,对于这一点,王学平早已心知肚明。

云州市委领导的住处原本是在学府街上,自从八年前,现任市委书记周文广上台之后,借着照顾老同志生活的名义,建起了全新的市委常委小洋楼。

整个工程耗时两年之久,财政拨款了一个多亿,耗资特别巨大。

如果周文广仅仅只安排现任的市委常委住进去,负面的影响绝对小不了。

可是。在周文广部署之下,市里历任市委常委,不管现任何职,只要活在世上,每人安排一栋全新的西式小洋楼。

这么一来,因为照顾的面很广,市里的干部们不仅没有意见,反而十分拥护周文广的这项决策。

小洋楼建成入住之后,周文广在市里老干部心目中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口碑相当不错。

小车驶到市委常委大院门口,王学平发现,和省委常委大院不同,这里的门口只站了一名持枪的武警战士。

门卫看清楚了车牌号,就挥手放行,刘师傅驾驶小车,按照路牌的指示,绕着湖边转了一大圈之后,终于把车开到了市委常委二号楼门前。

高成秋知道王学平要来,有意坐在了客厅靠大门一侧,听见汽车的声响,他快步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高兄,我给市长带了两条鱼,你看合适么?”王学平把高成秋领到了后备车厢。

“两条鱼?”高成秋好奇地问。

王学平只笑不语,刘师傅拉开后备厢,高成秋好奇凑过去,却见一个水桶里,恰好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银线鲤。

“这种鱼很少见呀,你从哪里搞来的?”高成秋扭头问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是我一个朋友昨天送来的,正好今天要来市里。我就带来了,给市长尝尝鲜!”

“嗯,你还真是有心人呐!”高成秋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王学平这家伙做事情,总是与众不同。

高成秋领着王学平进了客厅,刘师傅手里提着水桶,一进门就钻进了厨房。

一名俊俏的小保姆过来上了茶,她的视线和王学平微微一碰,俏脸不禁微微一红,转身迅速地离开了客厅。

“呵呵,这是老板的一个远房亲戚,被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临时安排来照顾老板的生活。”高成秋见王学平十分注意那位小保姆,就笑着解释了她的来历。

不须多问,王学平就听懂了,既然是和金有工是亲戚关系,做保姆不过是个过渡罢了,将来总会捞个事业编制,吃上皇粮。

“学平,你先坐会,我上楼去汇报一下。”高成秋递了支烟给王学平,抬腿就往楼上走。

王学平举目打量着室内的环境。他发现,金有工的家布置得还算是俭朴,墙上除了老金和一位中央首长的合影照之外,空无一物,并不象有些领导家里,墙上挂满了名人字画。

室内的家具也比较普通,坐在王学平屁股下边的那张沙发,应该是八十年代末的产品。

金有工这里与何尚清那里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没过多久。王学平听见楼梯上传来了动静,抬头一看,发现金有工传了一身睡衣,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头,站起身,等金有工快到面前的时候,含笑道:“市长,您好!”

“呵呵,学平来了。到了我这里,就别拘束了,坐,坐吧!”金有工笑着抬手和王学平轻轻一握,王学平察觉到,金有工的大手很有劲,并不是敷衍性质的握手。

坐到金有工的对面之后,以内打过多次交道,王学平也就没有拘谨,笑着问他:“市长,您的身体还好吧?”

“唉,还是老样子,血压一直有点高。当市长不容易啊,杂事太多了,成天东东忙西走的,没个消停。”金有工没有装腔作势地摆出市长的架子,随口介绍了一下健康的状况,末了,反问王学平,“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高成秋羡慕地扫了眼一脸从容的王学平,他跟了金老板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问及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的上辈。

“谢谢市长的关心,我父母身体都还不错,倒是您日理万机,百事繁杂,要多多注意身体啊。”既然金有工很热情,王学平自然不会去扫他的兴致。

“身体是**的本钱,年轻的时候,我和老严一起下工地。钻山沟,拼了命地干工作。那个时候由于意识问题,我们仗着年轻,以为抗得住。岁月不饶人啊,眨眼的工夫,几十年就过去了,我的头发也白了大半!”金有工的身子向后一靠,左腿很自然地架到了右腿之上,信口道,“学平,别拘束,想抽烟就抽,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要戒烟。”

见面的气氛相当融洽,高成秋就笑着对金有工说:“老板,学平给你带来了两条鱼。”

金有工仰起脸看了眼王学平,沉吟片刻,马上笑了起来:“莫非是银线鲤?”

王学平笑道:“我初次上门,就带了两条新鲜的活鱼过来,给您尝尝鲜!”

王学平故意避开了银线鲤这个敏感话题,金有工大觉满意,别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银线鲤不仅味道鲜美,有滋阴补肾的功能,而且价格相当昂贵。

两条银线鲤的价格,虽然还没有达到行贿受贿的程度,毕竟,不太好宣之于口。

“呵呵,学平,我上楼看会文件,你就别走了,留在家里吃晚饭,顺便帮着成秋拾掇一下那两条鱼。”金有工完全没把王学平当外人的做法,令高成秋的心里多少有些酸意,这个小子不仅会做人,运气也超级好,是个有福之人呐!

吃晚饭的时候,金有工坐到了饭桌旁边,指着香气四溢的火锅,笑道:“眨眼的工夫,这都二十多年了,沾了学平的光,再次吃上了这种鱼,大家都别楞着了,开吃吧!”

金有工率先拿起筷子,伸向了锅内的鲜鱼。王学平和高成秋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类似银线鲤这种土特产,正好对了金有工的胃口。

几乎吃掉了半条鱼之后,金有工才收住了筷子,端起酒杯,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来,走一个!”

一口喝干杯中酒,金有工夹起一块嫩笋,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忽然问王学平:“学平,你现在是正科级,还是副科?”

王学平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因为兼着县人大常委,我现在是正科!”

“哦!”金有工扭头望着高成秋,嘱咐道,“成秋,你记一下,明天上午请市委组织部的吴部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高成秋满口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明白,金老板并没有忘记王学平在与史方的斗争所立下的大功,这是要论功行赏了!

第183章 王县长

第183章

王县长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王学平刚上班,古文强就跟着进了办公室,汇报说:“按照您的指示,今天下午管委会全体干部职工,集体在南云大酒店聚餐,请您务必出席。”

王学平笑问道:“几点开席?”古文强回答道,“暂定在下午六点半,主要是看您的时间。”

“我今天没啥事,到时候应该能够出席。”王学平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类似这种聚餐,正是显示官民同乐的好时机,王学平自然不可能放弃掉这种好机会。

“滴铃铃……”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古文强一把抓过电话,问道:“请问哪里找?”

“这里是县委组织部,梁部长请王学平主任听电话!”对方很客气,古文强把话筒交到王学平手中。

“我是王学平。”王学平听说是县委组织部的梁国全找他,心里就有些奇怪,明天下午就放假了,这个时候梁国全找他有什么事?

“王主任请稍等,”对方依然很客气,略作停顿之后。梁国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学平老弟,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呵呵,梁部长,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您不会是想在年前,提拔提拔我吧?”王学平随口开起了玩笑。

梁国全笑道:“少贫嘴,快点过来吧,不是坏事。”

“好的,我这就过去!”王学平满口答应下来,一旁的古文强眼珠子一转,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我估摸着,兆头很好啊,您很可能要高升了!”

“也许吧!”王学平隐约感觉到,梁国全在春节之前找他,肯定不是坏事,而且很可能和金有工那天的表态有关。

只是,如果真要提拔他,严书记那里不可能不知情,怎么就没半点消息过来呢?

赶到县委组织部,王学平敲开了梁国全的办公室门,进门就见两个陌生人坐在沙发上,正好奇地望着他。

“梁部长,我奉命前来!”王学平走到梁国全身旁,梁国全笑着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学平。来得蛮快的嘛。”梁国全抬手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瘦高个,笑道,“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市委组织部的干部一科的黄明科长,他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啊。”

“黄科长你好!”王学平笑着向黄明伸出了右手。

“好,好!”黄明一边和王学平握手,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却十分疑惑,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入了金市长的法眼?

“呵呵,黄科,学平,都坐吧,坐下来,慢慢聊!”梁国全笑着把王学平和黄明让到了沙发上。

“王学平同志,受市委组织部领导的委托,我向你宣布一项市委的人事决定。”黄明从包里拿出一份红头文件,大声念道,“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王学平为南云县政府县长助理,享受副县(处)级待遇。”

在王学平来之前。梁国全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微微仰起头,看了眼王学平,心想,这么年轻就是副县级干部了,前途无量啊!

在梁国全看来,市委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和现行的干部人事制度打了个擦边球。

按照制度规定,当初,王学平当选为县人大常委之后,就是正科级干部了。县人大或许没多少实权,可是,干部的级别在党政机关是通用的,无论去哪个党政部门,都得承认王学平是正科级干部。

这才几个月时间,王学平就被破格提拔为副县处级干部,应该算是违规操作。

可是,市委组织部的文件,上面并没有明确王学平就是副处级,只是说明了,享受副县级待遇。

这种似是而非的说法,里边就有大文章了,市委组织部进可攻退可守,不需要担心承担任何责任。

梁国全是多年的老组工了,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了,这里头的学问实在是太大了。

说一千道一万,这个副县级待遇享受到什么程度,由县里说了算。

县里如今是严书记当家作主,王学平的副县级。很自然地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梁国全回想起自己的仕途经历,不由暗暗一叹,知道四十八岁这年,他才当上了副县处级的县委组织部长,人和人没法比呐!

听黄明宣读完文件,王学平的心里也有些奇怪,按照组织上的常规,在提拔他之前,至少在形式上,要找他去谈谈话。

现在倒好,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这么直接任命他为县长助理了。

梁国全知道其中的内幕,却不能当面说出来,因为,严明高私下里有过交待。

“王学平同志,希望你不要辜负市委的一番苦心,争取在以后的工作中,再立新功。”黄明含蓄地表达了祝贺的观点。

“学平同志,好好干,你现在可是我市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了!”梁国全意味深长地笑望着王学平,话里有话。

“请领导们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干好本职工作,绝不辜负组织上对我的培养。”黄明仔细地咀嚼了王学平的这番话。很快就品出了其中的内涵。

黄明是市委组织部的科长,梁国全是县委组织部长,王学平所言的组织上,自然包括了他们俩在内,简简单单的一句官话,却说得如此漂亮与巧妙,这个年轻人确实不一般呐。

梁国全对王学平相当的了解,不须多想,就能体会出王学平话里隐藏着的涵义。

这时,秘书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凑到梁国全的身边。小声说道:“部长,县委办通知,严书记和孟县长已经到了县政府会议室,说是请您马上过去。”

梁国全扭过头,笑着对黄明说:“黄科,书记县长都到齐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黄明站起身,笑道:“走,咱们送王县长上任!”梁国全心想,看样子黄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王学平不仅在县里得出势,而且市里也有硬后台。

王学平谦虚地一笑:“黄科,您这是骂人了,我哪里是县长啊,只不过是协助县长工作的助理罢了!”

梁国全眯眼一笑:“你这位县长助理的地位等同于副县长,在全县干部群众眼里,你就是副县长。”

黄明抬手扶了下金丝眼镜,笑道:“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太过谦虚了,反而不好了!”

梁国全目光一闪,黄明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不动声色地捧了王学平,又没有自降身份,说话的水平很高呐!

出门的时候,梁国全故意放缓了脚步,让黄明先走。王学平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幕,心想,老梁很会做人!

按照官场的级别来说,黄明不过是个科级干部,而梁国全却是副处级,表面上高了半级。

可是,黄明掌管下的干部一科,具体负责全市县处级干部的调配工作,实权相当大。

如果和这样的实权人物搞好了关系,对于梁国全提高在全县干部人事安排方面的话语权,有着不小的帮助。

三个人走进县政府会议室。就见严明高从主持席上站了起来,率先鼓起掌来,全体县委常委以及副县长也都跟着起身鼓掌。

孟秋兰瞥见王学平跟在梁国全的身后,心里就有些奇怪,她心想,在场的全都是副县级以上的干部,他一个科级干部却跑了进来干什么?

喧闹了一番,严明高坐回到主持席,笑着对众人说:“同志们,相信在座的很多人对黄科长不陌生吧?今天,黄科长专程从市里赶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下面,请黄科长宣读市委的决定。”

黄明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立时就明白了过来,老严这是摆明了姿态,力挺他的前任秘书。

严明高那是脑门子上刻了字的金系人马,这在市里的干部圈子里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黄明在市委组织部里待了这么多年,消息不可谓不灵通,自然知道这一层关系。

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马,又是手握重权的县委书记,严明高亲自出马,带领全体县委现政府班子成员欢迎黄明这个小小的科长,他怎么可能不感激呢?

黄明望着严明高,心里很感激,表面上却装出平静的样子,大声宣布道:“经市委研究决定……”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有人长吁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在场的大部分县委和县府领导,都不知道今天会议的主题。

此时此刻,盖子被揭开之后,众人的心里边十分震撼,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小王不得了。王学平这小子,在不到一年的工夫,就从一名普通的科员,爬上了副县级的领导岗位,比坐火箭还要快啊!

孟秋兰蹙紧了秀眉,十分惊讶地盯着王学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她万没想到,严明高把大家召集起来,竟然是为了给王学平造势。

说句心里话,孟秋兰对王学平的迅速崛起,很有些不适应。在她看来,王学平确实有两把刷子,把县开发区经营得很好,但这种破格提拔的方式,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就在孟秋兰举棋不定的时候,严明高发话了,他笑着说:“王县长,你是新官上任,给各位领导讲两句吧?”

县委书记给王学平的地位定了性,孟秋兰很自然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无形压力!

第184章 马三高,你上当了!

第184章

马三高,你上当了!

“各位常委,我有个不成熟的看法。请大家斟酌一下。”马三高压根就没看严明高的脸色,在他看来,绝对不能容忍王学平就这么轻易地爬上来。

马三高一路滔滔不绝地往下说,“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含义是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它既是党的根本组织原则,也是群众路线在党的生活中的具体运用。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基本要求与目标,就是要在党内努力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

在场的人,全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如何听不出来,马三高这是借着民主集中的由头,发挥到了严明高和王学平的身上。

严明高淡定地看了眼“仗义执言”的马三高,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马终于忍不住了,居然干出当中撕破脸皮的事情,好,很好。

王学平怜悯地扫了眼口沫横飞的马三高,心想,这个老东西急眼了。居然不择场合的随便乱咬,嗯,一幕大戏即将开场了。

“咔!”就在马三高即将说到高潮的时候,室内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现场的所有全都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见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县委副书记孙泉老脸一红,赶紧将手里把玩着的那把指甲剪,收进了裤兜里。

马三高的那张马脸涨得通红,颤抖着嘴唇,愤怒地瞪着孙泉。如果孙泉仅仅是一般的副县长,马三高恐怕很难控制住他的情绪,很可能当场拍案而起。

可惜的是,孙泉不是一般的干部,而是分管城建的县委副书记,具有和马三高相等的地位,这就把老马搁到了半空中了,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进退维谷。

孙泉发觉马三高一直紧紧地盯着他,尴尬之余,心里也很恼火。

刚才,他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把指甲剪,细心地修剪着大拇指,却没料到,拇指甲有点厚,夹了几下没夹断。猛力一夹,却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响动,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马三高紧盯着不放的举动,着实令孙泉很不舒坦。他心想,老子和你同级,你管人事,我管城建,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了,要想发飙,还是等你老小子当上了县委书记再说吧。

因为初来乍到的缘故,孟秋兰即使贵为县长,也不好当面否定严明高的观点。现在,马三高主动站出来开炮,站在她的立场上,自然是乐观其成。

借着点烟的机会,马三高还想继续畅所欲言,王学平慢条斯理地开了腔:“我党是无产阶级政党,党中央也一直大力推进破除迷信的工作,我倒想请教一下马书记,身为领导干部,公然占据耕地。给自己修建豪华陵墓,又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

尽管室内十分安静,可是,就在王学平话刚出口的一瞬间,所有的人心脏,无一例外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同一种印象:乌云压顶!

除了王学平等少数几个知情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都瞪圆了眼珠子,把目光钉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仿佛那里是个大宝库一般,非常值得深入研究。

马三高表面上前作镇定,其实心里面震撼已极,他替自己的祖父以及父亲修建起了那两座豪华大墓,还没正式竣工,王学平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紧接着,马三高陡觉背心一凉,一颗心几欲停止跳动,难道说,我上当了?

深入一想,马三高立时屏住了呼吸,头脑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这个世界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搞不好高铁嘴这个贪财的家伙,还真就被王学平给收买了。

“王助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三高强作镇定,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厉声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冲着已经正式被任命为副县长的肖南点了点头。肖南会意地从随手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冲洗放大的彩色照片,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长身而起,走到马三高的面前,不动声色地说:“马书记,你看看这两座超豪华大墓,是谁的?”

瞥眼间,马三高已经发现,最上面的那张照片上,清晰地显示了两座大墓的完整背景,不是他的,又是谁的呢?

马三高面色铁青一片,勉强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怒道:“肖副县长,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连个县委常委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跑到我的面前撒野?”

“咚!”严明高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桌面上,发出了巨大的闷响,讥讽道,“马书记,要允许县府班子成员说话,不要搞一言堂嘛!”

县委常委会确实是全县的最高决策机构,可是。今天并不是召开常委会,身为副县长的肖南,自然有说话的权利。

严明高话不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恰好击中了马三高的要害。

挨了当头一棒,马三高嚣张的气焰,立时被打压了下去,他的脸色变换极快,一会青,一会白,一会却又变成了紫色。仿佛变色龙一般,别提多难看了。

这时,王学平微微一笑:“马书记,你不会连自己祖父和父亲的名字都记不住吧?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么?”

“你……”马三高浑身直抖,拿手指着王学平的鼻子,气得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肖南也不管别人是个什么想法,将手里的照片,散开在了桌面上。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书记秘书叶金山和市委组织部的黄明之外,其余的人全是副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没人傻到伸手去拿照片的程度,可是,好奇心人皆有之,大家的视线抑制不住地瞟向了桌面上的照片。

柳银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墓碑上刻的字,他微微侧头,发现王学平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态。

联想到前两天,王学平私下里说的那句话,“柳局,过几天会有大事发生,希望您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说话。”老柳马上意识到,严书记今天召集的这个党委政府班子会,绝非偶然,而是有意为之。

王学平和柳银河的眼神轻轻地一碰,柳银河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桌面的上照片,皱紧了眉头,说道:“以我多年的刑侦经验,看不出这些照片是假的!”

老柳的身份和别人不同,他是现任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又是老资格的刑侦专家,从他的口里说出来的话,具有极大的权威性。

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到难以置信,他心想,马书记啊,马书记,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呢?

以梁国全对马三高性格的了解,再加上他的观察所得。基本可以认定,老马确实干了大傻事。

照片上的景象十分清晰,两座占地极广的豪华大墓,就耸立在田埂之上。大墓的四周全是已经割了禾苗的农田,以柳银河的身份,没必要在照片的真假上面做文章。

假的真不了!据梁国全的判断,即使柳银河成心说谎,马三高终究是市管的副处县级干部,要想整垮这一级别的领导干部,必须经由市委决定。

梁国全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可真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心里很清楚,马三高的作风还是蛮正派的,只可惜,权力的欲望太过强烈,硬要和县委书记严明高顶着干。

身为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对于肖南的来历早有所闻,这位分管着民政局的肖副县长正是靠在王学平这个严派骨干,才得以从已经混不下去的团市委,脱身而出,成了南云县的副县长。

柳银河的主动发言,使会议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站队”,当这两个字眼跃入孟秋兰的心头,就再也挥之不去。

在官场上混,不怕工作出错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能无错?可是,就怕在要命的时刻,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在政治上站错了队!

“领导干部,怎么可以带头搞迷信活动呢?太不象话了!”如果说柳银河的发言,让在场的常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那么,孙泉的问话,很自然地就变成了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站队的关键时刻到了!

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及时地为倒马活动,添加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十分有力的砝码,他冷着脸说:“党中央,国务院三令五申,严禁任何人违法占用耕地,更重要的是,有人居然占用耕地为个人修建超豪华的大墓,如果此事当真,那就严重违背了党员干部的基本准则。”

身为纪委书记,张华天手握党纪处分大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分量非同一般。

两名常委、一名县委副书记当中表了态,接下来的事情,就成了树未倒,而猢狲已散的局面了,常委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抢着发言,

王学平压根就没有拿正眼去看,已经焦头烂额的马三高,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的身上。

梁国全也已经发现了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点头,脑子里立时就乱了,他心里明白,在这种场合之下,除了新上任的县长孟秋兰可以不表态之外,每个人都逃不过这一关。

思来想去,梁国全联想到马三高最近一段时期以来,所干的种种勾当,他心里顿有明悟,马三高一定是掉进了王学平和严明高联手设下的圈套。

大势去矣!

第185章 刀光剑影

第185章

刀光剑影

“我来说两句,如果真的是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大墓。那确实违背了党员干部的基本准则!”梁国全咬紧了牙关,硬下心肠,对马三高反戈一击。

“梁国全,你个忘恩负义的狗咋种,你……你……你不得好死!”城府一向很深的马三高,猛然发现,第一心腹梁国全居然当面众背叛了他,急怒交加,再也顾不得县委领导的体面了,开始破口大骂。

柳银河暗暗摇了摇头,老马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看不透,强倒众人这个至理名言,实在是可叹啊!

王学平见梁国全终于选择了正确的队伍,心里颇为安慰。和马三高不同,梁国全虽然是马系人马,可是,自从严书记上任以后,梁国全一直谨守本分,在很多时候,都积极配合严明高的人事政策。

类似梁国全这样的人。在王学平看来,属于可以团结的领导干部。

至于马三高嘛,必须坚决地将他赶下台去,绝对不可以有妇人之仁,至少要让他失去兴风作浪的本钱。

孟秋兰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在她看来,王学平做的事情,不太符合常理。

哪有做下级的,当着这么多领导干部的面,当面指责党群副书记的道理?

直到常委们全都表了态,孟秋兰这才恍然大悟,今天这一出好戏,一定是王学平和严明高私下里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想把马三高当众整臭!

“唉,我还是基层斗争的经验不足啊!”孟秋兰后悔不迭,如果在王学平刚出手的时候,她确实有机会阻止事态扩大。

现在,绝大部分县委常委都选择站在了严明高一边,她尽管是一县之长,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啊!

触及到孟秋兰冰冷的视线,王学平暗暗庆幸不已,及时地出手整倒了马三高,这步棋走得十分正确!

太祖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抱团取暖在官场上面,十分正常,党的基本属性其实就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聚集到一起来干**。

王学平始终认为。孟秋兰在县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和马三高搅到一起去。

县长和党群副书记联合到了一块,王学平再想收拾马三高,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严明高略微侧过脑袋,平静地看了眼王学平那张脸庞,他的心里十分欣慰,今天的这一幕好戏,就是王学平一手主导的,效果非常好!

那天晚上,王学平将照片拿到他的家里,两人经过一番密议之后,严明高当晚就坐车进了市区。

当然了,今天上演的这幕好戏,王学平其实只是具体参与了后半部分。王学平并不知道,在严明高的授意之下,包括梁国全在内,知情人都故意隐瞒了,他将在年前被任命为县长助理的这个大好消息。

严明高刻意在一天之内,安排了两场好戏,目的只一个,进一步树立起王学平在县里的权威。

只要一想起。当初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活牢房里面的悲惨时日,严明高就会唏嘘不已。如果没有王学平拼死相助,他早就成了阶下囚,哪有今日权倾南云之辉煌?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墓不是我修的。”马三高从梁国全的沉重打击之中清醒了过来,当即矢口否认。

“孟县长,马书记家和村委会签定的违法占地合同,请您过目!”王学平将手头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叶金山。

王学平早就料定了马三高绝不会甘心失败,老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狡辩,所以,王学平事先收集到了物证,就等着马三高出招。

叶金山捧着合同,快步走到了孟秋兰的面前,孟秋兰不想沾惹上这种麻烦事,她冷着脸质问道:“叶秘书,你搞错了吧?严书记才是今天的会议主持。”言外之意,今天的事情是严明高一手策划的,无论成败均和她无关。

严明高捧起桌面上的茶杯,笑着对孟秋兰说:“孟县长,政府管经济,违法占用耕地正是县长该管的事情,怎么可以放手不管呢?”

肖南意识到,严明高已经巧妙地把不想插手的孟秋兰给扯了进来。不安实际情况怎样,明面上,县委只负责决策,县政府抓执行,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现如今,严明高把大帽子扣到了孟秋兰的身上。她很难脱身不管。

肖南是个什么背景,身为县长的孟秋兰是知道的,正因为了解其中的内幕,孟秋兰胸内憋了一口恶气,想发却发不出来。

刚才,王学平和严明高联手给马三高难看,玩的就是杀鸡给猴看的把戏。

马三高是鸡,那么,谁是那只猴?

孟秋兰越想越觉得窝囊,她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马三高倒台,可是,王学平手里的证据一样样地抛出来的之后,孟秋兰有了一种无力回天之感。

孟秋兰也不是第一天进官场的菜鸟,她看得出来,王学平和严明高已经把圈套设好了,马三高很可能是在劫难逃!

孟秋兰冷冷地瞟了眼王学平,她心如明镜,肖南才来县里几天,连人头都还没认熟,不可能这么快就察觉到了马三高给祖宗修墓的事情。

严明高是堂堂的县委书记,他也不可能不顾身份地亲自去找证据。

这事并不算是多么复杂,孟秋兰很快就意识到,王学平这个家伙。一定在倒马事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负面作用。

形势逼人呐!孟秋兰考虑得很透彻,如果她反其道而行,想替马三高说话,那很可能站到了所有常委的对立面,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

所有人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孟秋兰的身上,他们这些官场老油条,心里都十分清楚,现在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了孟秋兰这个县长的身上。

在场的常委里面,有些人也有所耳闻,孟秋兰是省委孟副书记的亲侄女。有了这层背景。头上的光环确实相当显眼。

不过,大家更清楚,严明高是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马,而金市长又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核心幕僚,这就很微妙了!

其中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市委书记周文广不是省委孟副书记的人。市里的两大巨头,都不是孟副书记的人,他发的话,在无形之中,就轻了不少。

在官场上,有一条人人知道,却又无法说出口的潜规则:职务是上级给的,威信却要靠自己去树立。

在现行体制之下,领导干部要想让自己的每句话变成金口玉言,就必须把一大批自己一系的干部,提拔到各个重要的岗位上去。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手底下没有一批得力的部下掌权,说出去的话,或是做出的决策,在执行过程中,很自然地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每当省、市换届的时候,各种势力就会因为利益互相碰撞,互相妥协。领导们,在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其实在私下里,刺刀见红的场景却屡见不鲜。

政治是现实的,也是残酷的。站在那座山头上,就唱那支歌。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智的人都会顺势而为。否则,就只能等着倒霉了!

王学平一直注视着孟秋兰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孟秋兰秀眉一挑,马上意识到,这位新来的女县长很可能要唱反调,或者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也可能是因为唇亡齿寒的缘故。想替马三高说几句话。

“马书记,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按照党章的规定,党员干部应该自觉地和党中央保持一致,请问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大墓,这样的违法乱纪行为,应该怎么处理?”王学平抢在孟秋兰之前,对马三高发起了正面的进攻,不给孟秋兰把水搅浑的机会。

孟秋兰一时气结,王学平对马三高的当众质疑,在无形之中,打乱了她插嘴的计划。

此时此刻,无论孟秋兰说什么,都会被严明高视为恶意阻挠行为。

王学平的话,其实在警告孟秋兰,只要她替马三高说了话,就等于是和县委书记严明高当众撕破了脸皮。

空降的县长,很难斗得过从本土崛起的县委书记,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孟秋兰不会不明白。

面对现实,经过艰难的抉择,孟秋兰决定闭口不言,马三高平时虽然对她很亲近,但双方毕竟还不是定论的政治同盟,她没有义务陪他一起往火坑里跳。

马三高眼巴巴地瞅着孟秋兰,十分期盼这位新来的女县长能够替他说句公道话。就连梁国全都背叛了他,马三高心里一片冰凉,暗暗一叹,一时不慎,上了王学平的当!

尽管手里还没有证据,马三高已经意识到了,高铁嘴十分热情地大力鼓动他修墓,这事背后一定和王学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球,马三高的头脑忽然变得极为清醒,

孟秋兰把俏脸扭到了一旁,不再看马三高一眼,王学平见了此情此景,心头不禁一松。

以孟秋兰的硬扎背景,她如果真要硬插一手,严明高多少有些顾忌,整个事件就变得复杂了。

坐在最顶端的严明高,不露声色地把现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尽收眼底,他心想,按照学平的原计划,市纪委的人也该来了!

第186章 吃大亏了!

第186章

吃大亏了!

“身为党员干部。说话办事,都需要讲证据,重事实。在这里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会向市委汇报事实的真相。”市里有秦副书记撑腰,马三高还存有一丝希望,所以说出口的话,依然十分硬气。

王学平冲着马三高冷冷地一笑,讥讽道:“尊敬的马书记,那两块墓碑上的名字,你不会不认识吧?”

“那是有人恶意陷害!王助理,我倒是很奇怪,你什么时候成了市纪委书记了?”马三高怨愤地瞪着王学平,激动过后,他已经意识到了,王学平肯定就是幕后的推手之一,他的言之意,其实是警告王学平注意他的身份。

“马书记,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再搞老虎屁股摸不得那一套了吧?做为你的党内同志,我有义务指出你的错误!理越辩越明,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王学平句句不离党章。令一向没有急智的马三高头疼不已,一时间,哑口无言。

“严书记,我建议县委成立一个独立的调查组,彻底查清楚事实的真相。”接到了王学平的眼神暗示,梁国全只得狠下心肠,冲着马三高的软肋横插了一刀。

开弓绝无回头箭!梁国全心里明白,既然他已经抛弃了马三高,就绝对不能给老马翻身的机会。

在这件事情上,马三高最恨的已经不是王学平,而是中途倒戈的梁国全。

所以,要说此时此刻最想把马三高整垮的,已经不是王学平,而变成了梁国全。

面对梁国全的彻底背叛,马三高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怒骂道:“白眼狼!”

王学平怜悯地看了眼已经严重失态的马三高,他心想,想当初,老马同志,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够在表面上,保持住雍容大度的形象。

这一次,马三高再也无法象之那样的从容,小辫子已经被王学平给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即使不被免职,恐怕也很难继续安于其位了。

柳银河坐在一旁。冷眼看马三高的笑话。说句老实话,党员干部给祖父和父亲修建墓园,其实党章里面并没有明确规定应该怎么处理,只能在道德上予以谴责。

只是,马三高居然占用了耕地给祖宗修墓,这就明显违反了土地法。

以柳银河对于王学平的熟悉程度,他心里清楚,这小子一定还留有后手,因为,仅仅是开会批判马三高的错误行为,并不能把他赶下台去,必须要由上级出面才行。

马三高已经察觉到现场的气氛对他十分不利,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他大霍地站起身子,大踏步向室门边走去。

孟秋兰本想缓和一下现场的紧张气氛,却没料到,马三高出离了愤怒,居然拂袖而去。这么一来,孟秋兰就不太可能帮他说话了,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逐渐远去。

就在马三高推开室门的一刹那,他猛然发现市纪委书记杨华刚好站到了门口。心里不由一沉,马三高勉强挤出了笑容,问候道:“杨书记,您老县里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杨华一脸严肃地问马三高:“马书记,你这是要去哪?”

马三高扭头望了眼室内的众人,尴尬地解释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哦,那你快去快回,我还有事找你!”杨华冲着马三高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转过身子的一瞬间,马三高敏感地意识到,杨华的出现,绝非偶然!

马三高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抓过电话,就给市委副书记秦立本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秦立本的秘书小钱,他解释说:“秦书记去了金市长那里,好象是商量市政府的干部配备问题,都去了两个小时了。”

“当!”马三高手里的电话,掉到了桌面上,心道,完了!

市纪委书记杨华亲自到了县里,马三高的靠山秦立本却被金有工给叫去了,如果说这是巧合,就算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严明高,算你狠!”马三高颓然地坐倒在了椅子上。他心里明白,严明高的策略其实很简单,但却十分有效。

按照党中央的要求,党员干部就是先进思想的代表。道德上不应有重大瑕疵。

仅仅是占用耕地倒也好说,态度积极地退地赔偿损失,也就是了。可是,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大墓,这事就触及到了一条十分敏感的高压线,严重破坏了中央正在大力推行的丧葬政策。

我党是无产阶级政党,信仰的是马列主义,党员,尤其是党员干部,都是无神论者。

如果马三高私下里崇尚迷信,倒也好遮掩。可是,占用耕地给自己的祖先修墓,还被抓了现行,拍了照片,这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了违反民政政策和土地法,只是违反了民法,并不足以让马三高进监狱。可是,马三高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严明高的目的其实相当简单,那就是,想把他赶下掌握实权的县委党群副书记的宝座。

紧张地思考了一番,马三高决定,先去找秦立本。商量好了对策,就好办多了。

想定之后,马三高打电话叫上了司机,夹起公文包,拉开房门,就想快速离开。

可是,房门开处,马三高赫然发现,市纪委书记杨华的秘书,刚好走到门边,他一见了马三高。马上叫道:“马书记,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杨书记找你有急事。”

杨华不是一般的干部,那是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主要职责就是查办党员干部违法乱纪的各种行为。

马三高暗暗叹了口气,堂堂市纪委书记,他这种副处级干部,还真是得罪不起。

等马三高重新回到县政府会议室,一进门,他就发现,众人的表情都十分的诡异,目光里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室内的座次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严明高让出了正中间的主持席,坐到了杨华的左手边,而县长孟秋兰也相应地挪到了老杨的右手边。

就在严明高的身旁,空出了一张椅子,马三高心里明白,那是给他留着的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市委不免去马三高的职务,他就是县委第二副书记,响当当的县委三号人物。

马三高硬着头皮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经过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身边的时候,他冷然闷哼了一声。

梁国全仿佛丝毫也没有察觉到,马三高对他的严重敌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梁国全看来,继续待在马三高的那条烂船之上,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共同毁灭。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严明高故意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放过马三高这个老政敌。

老马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看着就要退居二线了,来日已经无多。而梁国全却还年轻,距离退休的年龄,还有十多年的时间。

最最重要的是,马三高象扔卫生纸一样,毫不留情地把刘虎父子给扔出了出去,这事做得实在是太过缺德了!

刘家父子。倾家荡产地帮马三高捞政绩,临终了,却被老马玩了一手丢车保帅,梁国全知道内情之后,心情极为沉重。

今日可以是刘家父子,谁敢保证,明日不是他梁国全呢?

当杨华出现在室内的那一刻,王学平的脑海立时浮现了四个字,大局已定!

几乎与此同时,孟秋兰只觉后心一阵发凉,她下意识地瞟了眼王学平,心情极为复杂。

如果不是王学平接二连三地阻止了她的发言,等到杨华这种重量级的人物出场的时候,她的立场就很尴尬了。

继续深入地往下想,孟秋兰隐约察觉到,王学平很可能是有意为之,其目的是尽量避免她和县委书记严明高当众撕破脸皮。

“难道说,我还要感谢这家伙不成?”孟秋兰一想到这个充满着悖论的想法,自己都觉得荒唐。

孟秋兰清晰地记得,当时她即将上任之前,伯父曾经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这次下去,属于空降部队了,肯定会遇到不少的问题,凡是多思考,少说话,也尽量别和一把手公开闹矛盾!”

这一刻,孟秋兰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刚才,她如果真的当众和严明高拧着干了,以后再想获得老严在工作上的大力支持,那就势比登天了。

马三高的屁股刚挨上椅子,严明高扭头望着杨华,十分诚恳地作了自我检讨,“杨书记,身为一级党委的班长,我没把工作做细,以至于出现了那种情况,我应该向市委做出深刻检查!”

马三高气得快要吐血,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严明高居然手要做检讨,这不是把他老马往火坑里推么?

“三高同志,受了市委领导的委托,我这次带队下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及时地查清楚,占用耕地修建豪华陵墓的前因后果,还望你积极配合市纪委的工作!”杨华把头扭向了马三高,不紧不慢地道明了来意。

“杨书记,我向您表个态,一定积极配合!”马三高心里十分窝火,可是,当着杨华这个市委常委的面,他却没胆子甩手就走,被迫或出了违心的话语。

马三高还算是比较清楚市委领导的人脉,按照广义的光谱来划分,杨华应该和市长金有工,算是比较亲密的盟友。

看样子,要吃大亏了啊,马三高悲愤莫名,隐在桌面下边的一双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第187章 摔掉了门牙

第187章

摔掉了门牙

散会之后,严明高亲自出面。陪同杨华去了县委小招。

马三高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步履蹒跚地跟在众人身后,走出了会议室。

王学平站起身,笑吟吟地走过肖南身前,两人错肩而过的一瞬间,王学平轻声道:“肖兄,老地方,我请客!”

肖南微微一笑:“是该请客了!”两人相视一笑,并肩离开了会议室。

按照官场的潜规则,类似杨华这样的市委常委下来了,县委书记严明高和县长孟秋兰都要出面,至少陪着吃顿饭。

杨华和金有工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严明高破例召集了全体县委常委,陪同杨华共进午餐。

只是,杨华不是普通的市委常委,还是市纪委书记,所以,严明高就没有安排全体班子成员一起陪同。

县政府口这边,除了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之外,其余的副县长。包括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在内,都没有被安排去陪客。

王学平也乐得清闲,和肖南边走边聊,两人并肩下到了一楼。

肖南先上了车,王学平刚要抬腿,秘书郝刚捧着大哥大,走到他的面前,小声汇报说:“县府办张主任的电话。”

王学平不禁晒然一笑,老张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这边刚散会,他就找上了门来,不须多问,一定是为了办公室的事情。

果然,张运高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王县长,恭喜你,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领导!”

“呵呵,张主任,你消息蛮灵快的嘛!”王学平轻声一笑。

在严明高还是县长的时候,王学平和张运高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只是,当年,严明高挨整之后,王学平正是在张运高安排之下,被骗到了县政府大会议室。

时代已经不同,王学平也不想去翻旧帐,只是,对于张运高的为人。他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

在这个时代,县政府办主任的正式级别是正科。不过,按照县里不成文的规定,县府办主任一般享受着副县级的待遇。

也就是说,张运高这个县府办主任,和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算是同级的干部。

只是,王学平这个副县级待遇,是经由市委组织部的明文确定过的,从理论上来说,地位比张运高略高。

“王县长,关于办公室的安排问题,需要请示你的意见。”张运高很客气地摆明了来意。

“张主任,这个我没啥要求,你看着安排就行了!”很明显,张运高是想借着办公室的问题,有意向王学平示好,王学平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索性把球又踢回了张运高的怀里。

“唉,王县长,办公室的工作难做啊,你还是给个框架。我也好照办呐!”品出王学平确实不想大动干戈的心意,张运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小王还算是很好说话,这就好安排了。

张运高当县府办主任的年头也不短了,其间,伺候过不少县府领导。一般的老领导其实倒也好安排,他最怕的就是,年纪轻轻地就骤然荣居高位的青年领导。

坐进车里,肖南望着王学平,笑道:“这位张大主任是个人精!”

王学平浅浅一笑,心里十分认同肖南大说法。记得当时,肖南刚上任的时候,张运高也是殷勤倍至地忙前忙后,张罗着肖南的生活起居,其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王学平心想,在党政机关里面,总有类似张运高以及古文强这一类人精的一席之地。

这类人也许没有大本事,可是,他们天生就象是领导肚内的蛔虫。在他们的精心安排下,领导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晚上,从南云县大酒店里出来,一股冷风迎面袭来,王学平不禁缩了缩脖子,冬季的南云气候变幻无常,时常在零下几度。

王学平跺了跺脚,肩上忽然一重,他低头一看,身上多了一件呢子大衣。

“老古。你倒是细心!”王学平扭头冲着古文强微微一笑。

古文强咧嘴笑道:“天气太冷了,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要多多注意保重身体啊。”

“呵呵,身体是**的本钱嘛!”王学平笑了笑,钻进了自己的车内。

县城郊外的五月山庄,801号包间内,温暖如春。

王学平迈步走进包间的时候,发现肖南正和柳银河坐在沙发上,两人聊得正起劲。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王学平笑着问肖南。

肖南笑道:“刚才柳局告诉我,马副书记中午陪着市纪委的杨书记吃过饭后,也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下台阶的时候,居然摔了个狗啃泥,据说连门牙都跌掉了几颗,说话只漏风!”

王学平脱下身上的大衣,挂到了衣帽架上,搓着手坐到了柳银河的身旁,笑问道:“柳局,咱们的马大书记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柳银河叹了口气,说:“事情是明摆着的,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杨书记居然在这种时候带队下来调查老马的问题,他心里能不窝火么?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坐在老马的对面,亲眼所见,现场几乎没人和他说话。老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也许是喝多了,脑子犯晕吧。”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我从来不信迷信,不过,老马这次恐怕很难在县里立足了!”

“是啊,当众跌了重重的一跤,还掉了几颗门牙,这事太衰了!即使市里想把老马留在县里,他恐怕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令他黯然神伤的地方了。”柳银河又是一叹。想当年,李大江在位的时候,马三高在县里是何等的荣光?

现如今,曾经威风八面的马三高,却在王学平的摆布之下,颜面扫地,狼狈不堪,实在是令人叹息不已。

“柳局,今天下午收获不小吧?”王学平点上烟,笑着问柳银河。

柳银河点着头说:“收获应该说是很大。那两座豪华大墓,太显眼了,即使老马想找人拆掉,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陪着杨书记下去之后,找来村里的干部仔细一问,还没等交待政策,他们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实话。事情其实很简单,定性也十分容易。”

王学平嘴角微微一翘,隐藏在柳银河的话里,其实还有一层意思。

从常理来推断,要想调查马三高这种实权的县委副书记,本没有这么容易。

应该这么说,市纪委选择的调查时间,实在是有些敏感。

按照官场上的惯例,类似的调查应该在年后展开才是正理。眼看就要过年了,哪有在大年二十九还派人下来调查的道理?

村里的干部也都不是傻子,一定想得清楚其中的利弊得失。当然了,市纪委的人肯定使用了采取了一些手段,以柳银河的身份,就不好把话说得太白了。

肖南笑着说:“看样子啊,老马这个年就很难过得安稳了!”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么整治马三高,其实是严明高本人的意见。

前些年,老马跟在李大江的身后,没少在暗中给严明高下绊子。后来,严明高在县里主政之后,马三高为了抢夺书记宝座,接二连三地耍阴谋。搞诡计。

这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严明高是想借用马三高的悲惨遭遇,警告一下县里边的野心分子。

当然了,以王学平地严书记的了解,他应该是想敲打一下孟秋兰。

“柳局,杨书记的态度怎样?”说一千道一万,相关的证据只是起个参考作用,重要的是办案机关的意见,柳银河整个下午都跟着杨华在一起,王学平自然要从他那里摸清楚杨华的态度。

“杨书记倒没说什么话,只是把村支书和村长找来,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不过,据我的观察,杨书记应该很生气。”柳银河详细地解说了下午的调查经过。

王学平仔细地思考了一番,抬眼望着柳银河,笑道:“现在的核心焦点,已经不在县里了,而是转移到了市里。”

肖南眼神一闪,马上领悟到王学平话里的意思,归根到底,要想处理马三高这一级的干部,必须市委常委会作出决议才行。

按照这个时代的传统,真正掌握市里决策权的机构,其实不是市委常委会,而是书记办公会。

整个云州市有一正六副,共七位书记、副书记,除了金有工这个兼任市长的市委第一副书记之外,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秦立本在书记办公会上,有着相当的发言权。

“这一次,咱们县里恐怕只是个前奏,关键问题还是金市长和秦副书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肖南在市里边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团市委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消息也不闭塞,多少明白一些这里边的道道。

王学平笑道:“老肖是个明白人啊。其实事情很简单,秦立本上任之后多次在书记办公会上,否决了金市长的用人安排。”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明白了,也想通了之前一直没有想通的疑问,为什么市纪委抢在过年之前,下来调查马三高的问题,一定和市里的人事斗争息息相关了!”柳银河的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我相信,市委领导一定会给老马安排一个适合他的岗位!”王学平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态,含笑望着柳银河和肖南。

第188章 县长分工

第188章

县长分工

市纪委下来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这天的上午,从市里传来消息,马三高即将被调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学平正坐在位于县政府的办公室里。

按照王学平现在的职位,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煞费苦心地把王学平的办公室安排在了县长楼的最西侧。

王学平的这间新办公室同样是个套间,外间是秘书办公室,里间自用。

只是,县长孟秋兰的办公室在最东头,尽管两人在同一楼层办公,可是,却相距甚远。

以王学平对张运高的了解,类似安排办公室的事情,他肯定请示过孟秋兰。也就是说,在南云县政府里面,出现了县长助理要去见县长,却要穿越一整条楼道的怪异现象。

桌面上堆满了文件材料,这些东西都是王学平找张运高要来的。县长助理的角色和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最大的不同是,王学平现在需要综合性地考虑县政的各个方面的问题。

用严明高的话来说,王学平当上县长助理,这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为将来可能的主政一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王学平心里明白,如果他的资历足够的话,金有工这次的论功行赏,就不仅仅安排他当县长助理,至少应该是副县长。

“王县长,孟县长刚才通知,在小会议室开个短会!”县府办主任张运高,很客气地亲自打电话过来,通知王学平去开会。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今天都大年三十了,孟秋兰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

左手端着茶杯,右手夹着笔记本,王学平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小会议室。

这间小会议室,王学平自然相当熟悉,当初,他还是县长秘书的时候,一直是这间小会议室里的专职记录员。

听见脚步声,坐在位置最外侧的张运高抬头一看,发现是王学平走了进来,赶紧起身,把他领到肖南的对面,笑道:“王县长,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专座了!”

拉开椅子,王学平坐到了肖南的对面。肖南冲着他微微一点头,悄悄地比了个九的数字,王学平抱以会心的一笑。两人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此前,南云县一共有一正七副,八位县长副县长,现在算上了王学平,达到了破记录的九位县府领导。

在这九位县府领导里边,肖南排位第八,而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自然排到了第九。

县长助理毕竟不是副县长,理所当然的,王学平在诸位副县长里面排位最低,仅高于县府办主任张运高而已。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姗姗来迟的孟秋兰坐到了背靠着党旗和国旗的主持席上。

“同志们,今天是大年三十,本来呢,我不想再惊动大家。只不过,王县长新上任,为了给他留出适应工作的时间,我想的话,在年前就把咱们县政府领导的分工给安排一下!”孟秋兰一边摊开手里的笔记本,一边放出了一颗小型炸弹。

到了年底,县领导们各种应酬都很多。除了要慰问各条战线的干部群众之外,就是走亲访友,烧香拜佛。

按照党政机关的常规,年前应该保证一个安乐祥和的气氛,除非是突发**件,一般来说,不太可能作出工作方面的重大调整。

可是,孟秋兰如今去偏要反其道而行,这摆明了是针对王学平这个县长助理去的。

孟秋兰居然要在春节的前一天,调整县政府班子成员的分工,王学平起初确实没有想到。

短暂的惊讶过后,王学平迅即猜到了孟秋兰的心思,她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很明显,孟秋兰是想抢在严明高出手之前,限制住王学平的权力范围。

在场的人,包括肖南在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王学平的身上。能够混到副县长的干部,哪个不是人精,大家都对孟秋兰的目的,了如指掌。

王学平谁也不看,只是不动声色地抽烟喝茶,仿佛孟秋兰所说的话,和他完全无关一般。

孟秋兰深深地盯了眼王学平,她心想,如果继续让严明高的势力向县府这边滲透,那么,她这个县长真有完全被架空的可能。

从团省委空降到南云县来当县长,孟秋兰有她自己的抱负,那就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表面上来看,县政府领导的分工,一般在县长的主持下,由县长办公会研究决定。

实际上,就和县委那边的分工一样,县政府的分工,在很大程度上,由县长说了算。

领导分工里面的学问很大,王学平心里明白,县政府口这边怎么分工,即使是县委书记严明高也不太好直接插手。

孟秋兰摊开手边的一份打印出来的草稿,大声宣读了一遍她的分工建议。

“……以上是我的建议,请各位县政府班子成员讨论研究。”孟秋兰话音刚刚落下,肖南发现,现场传来了一片吁气的声音,紧接着,大家都把目光投注向了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因为,按照孟秋兰的建议,王学平的分工范围仅仅是县开发区和县旅游局。

在场的几位副县长都是明白人,孟县长今天所谓的分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县开发区原本就是王学平的自留地,而且也干出了很大的成绩,孟秋兰即使想把开发区从王学平的手中夺走。也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按照此前的县政府分工,县旅游局一直由副县长肖南分管,而肖南和王学平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已不是秘密。

在王学平看来,孟秋兰把个入不敷出的鸡肋一般的县旅游局从肖南的手上,交给他来分管,并没有影响别的副县长的现有分管范围,其中所隐含着限权的目的,昭然若揭。

孟秋兰扫视了全场一周,询问道:“大家有什么看法都提出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会议室内。几位副县长,或埋头看笔记本,或把玩着手里的红蓝铅笔,或闷头抽烟,孟秋兰等了足有十分钟,却始终没见有人开腔说话。

“如果大家没有不同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孟秋兰嘴上说得很平淡,其实心里十分生气。

按照她的蛋糕分配方案,除了肖南和王学平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丝毫的变动,她已经很照顾这些人了,居然连个帮腔的都没有,简直太不象话了。

“孟县长,我对旅游局的工作一无所知,让我这个外行去指挥内行,肯定会挨骂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可否请您重新考虑下这个决定?”王学平说话的时候,根本没看孟秋兰,一路滔滔地表达清楚了他的观点。

俏面含霜,孟秋兰蹙紧了眉头,冷冷地说:“咱们是领导干部,不能因为不熟悉就不干工作了吧?”

“孟县长,我确实不懂旅游行业的内在规律,如果在工作中出了错误怎么办?”王学平故意苦着脸,反问孟秋兰。

孟秋兰盯着王学平,看了好一阵子,她缓缓道:“当初开发区也是一个烂摊子,你不也搞得红红火火的么,我相信,以王县长你的能力,一定会把我县的旅游搞上去的。在这里,我代表县政府表个态,完全支持你在旅游事业这个窗口行业,按照自己的想法,搞改革!”

王学平表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其实很满意孟秋兰的表态。

孟秋兰的态度。明面上看似大力支持王学平的工作,其实,隐含了一层不可告人的涵义在里面。

孟秋兰的意思很明确,既然把旅游局全权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上,她就不会插手了,一切祸福由王学平自己去承担,与她这个县长,没有丝毫瓜葛。

王学平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开发区还在他的手上,不管是旅游局,或是工业局,他其实都不怎么在意。

之所以故意装出一副不想接管旅游局的姿态,王学平要的就是孟秋兰当众有个态度。

现在,孟秋兰果然还是因为基层工作经验不足,上了王学平的当。

在南云县境内,矿产资源相当贫瘠,很难入权贵们的法眼,相对而言,南云县的政局很少有外来势力的强势介入,政局并不如一些矿产大县那么复杂。

旅游业其实属于朝阳产业,据王学平所知,进入新世纪之后,有越来越多的地区加入到了旅游竞争的行列之中。

在后世,基于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会给地方带来巨大文化旅游收益的考虑,围绕《***》引发了两省三地的“西门庆故里之争”。

这个事件确实很有些搞笑,不过,通过这个事件,其实却也折射出了一种现实,那就是旅游产业大有潜力可挖,日进斗金,并非是天方夜谭。

南云县虽然不是矿产大县,却相当具有成为旅游大县的潜力,只因为,这里拥有一片尚未被开发出来的南云古镇。

南云古镇其实南云县的老县城,古镇老街弯曲的街道和两边遍布的明清老房是这里的最大特点,在这里传统的手工造纸和锻造依旧沿袭着往日的格局。

古建筑普遍建于明清,历经几百年的历史,至今保存完好。古建筑以四合院为主、古建筑大体沿袭徽派建筑风格,极具地方特点。

在王学平看来,这座保存较为完好的古县城,如果得到了良好的开发,必将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

PS:《领导》这书的成绩很好,司空只要保持更新每月可赚数万块,可惜的是,因为长期的文字工作,导致颈椎病严重爆发,身体实在是不适,所以近一段时期以来更慢了。司空在这里向兄弟们保证,这书绝对不会TJ,只要司空养好了身体,一定加倍码字,报答一直以来坚定支持司空的铁杆兄弟们!

第189章 麻烦上身

第189章

麻烦上身

PS:肩膀实在是不舒服,休息了很长时间,只能码多少发多少了,请兄弟们务必理解,司空确实很拼命了!

宣布散会后,孟秋兰当先离开了会议室,肖南有意拖在了最后,和王学平走了个并排。

“学平,姓孟的太欺负人了,哪有这样分工的道理?”肖南十分担忧地提醒王学平。

尽管到任的时间不长,肖南多少也了解一些县旅游局的情况。县旅游局是南云县里最穷的几个部委办局之一,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全,更别提效益奖金了。

算上扫地的清洁工,整个县旅游局也才不到二十个人,局里连台象样的专车都没有,可谓是一穷二白。

王学平微微一笑:“肖兄,人弃我取,说不定还真就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当然了,前提是咱们那位孟大县长不会插手进来。”

肖南发觉王学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心里若有所觉,试探道:“你已经有了好主意?”

“呵呵,我倒是有些想法,只不过,还不算考虑成熟。肖兄,等我仔细地研究之后,再找你商量具体的对策。”王学平认为开发南云古镇固然是个好主意,却还有很多的细节还需要去完善,有些急不得,必须在了解实际情况之后,才好对症下药。

同学一场,又同住一间寝室,肖南对于王学平的脾气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从本质上来讲,王学平是个非常谨慎的年轻人,他向来是说一句算一句,从不信口开河。

“你呀,和我就少来这一套了,管它成熟不成熟,全都说出来,我至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吧?”肖南确实替王学平捏了把汗,一心想知道王学平心里的打算。

王学平观察到四周无人,就把他的基本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肖南。

肖南琢磨了一阵子,皱着眉头问王学平:“老县城虽然还保留了一些明清时代的旧建筑,可是在文革时期遭到了严重破坏,要想彻底修复,需要的资金恐怕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老肖啊,你等着瞧吧,别看初期投资很大,一旦建成投入使用,那座老县城很可能会变成一只会下金蛋的金鸡。”王学平浅浅地一笑,他虽然不是旅游专家,却知道老县城的详细发展轨迹。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那年,也就是1999年,南云老县城的开发初期,景区归县旅游局直接管辖。

历史早有明证,凡是官办企业,服务质量和办事效率肯定低下,整个景区全年的门票收入仅为十分可怜的50万元。

到了2003年,由于某位旅游专家的介入,南云县的老县城在短短的数年时间里,从一座不知名的小镇,摇身一变,成为国家级4A旅游风景区。

自2006年之后,南云老县城每月的平均旅游收入超过了一亿,门票收入达到了惊人的700多万元。

只是,这座承载着明清时代民居的老县城,却与“世界遗产名录”遗憾地擦肩而过。究其根本原因,主要还是管理者没有全球视野,导致错失良机。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坐到办公桌前,仔细地翻阅着县府历年来下发的有关文件。

今天是大年三十,按照历年的老惯例,下午全县的党政机关集体放假。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学平从皮转椅上站起身,走到窗台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咚咚……”从外间传来熟悉的敲门声,紧接着,秘书郝刚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王学平的身边,“老板,县旅游局的谢中华局长来了,说是有事向您汇报!”

眼眸一闪,王学平心想,县长办公会刚刚确定了班子成员的分工范围,老谢就找上门来了,消息倒是相当灵通。

“请他进来吧!”王学平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前,平静地坐到了皮转椅上。

“王县长,您好!”谢中华跟在郝刚的身后,快步走进室内,在距离办公桌大约两米的一侧,他很守规矩地停下了脚步,满脸堆笑地和王学平打招呼。

官大一级压死人。短短的数月之间,王学平就从县政府的一名普通干部,一跃成为副县级的县长助理,在谢中华的内心深处,除了震惊,就是感叹。

从全县范围来看,谢中华算是资格较老的正科级干部,他在县旅游局局长的岗位上,一干就是十余年。

不管是当初李大江在位的时候,还是严明高掌权的时代,谢中华因为处于严重边缘化的旅游系统,并没有受到冲击,一直安稳地待在县旅游局一把手的位置上。

“谢局长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你的消息够灵通啊!”王学平和谢中华的交情相当一般,所以,也就按照官场上的逻辑,称呼谢中华为谢局长。

王学平不管是当县长秘书,还是在县开发区主持工作,他和谢中华之间的工作都没有交叉的部分,平时也少有联系。

“王县长,听说您分管全县的旅游事业了,我们全局的干部职工都异常振奋,大家都说,这下子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我县的旅游事业大有盼头啊!”谢中华一开口就把王学平捧到了云端。

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谢中华已经年过五十,好歹也是个老牌的正科级干部,却跑来吃捧他这个小年轻,肯定是遇见了难办的事情,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谢局长,你是遇到了麻烦事了吧?”王学平起身和谢中华握了握手,抬手把他让到了沙发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盯在老谢的脸上,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按照官场的逻辑,这都已经是大年三十了,谢中华如果不是碰上了难以解决的难题,不太可能眼巴巴地跑来惊动他这个新上任的县长助理。

谢中华也算是县里的老干部了,对于王学平的背景知之甚详。别看王学平只是个县长助理,可是,他不仅仅是前任县长的贴身秘书,而且在县里更有着“王财神”的雅号。

如今的南云县,王学平掌管之下的县开发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大金库,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比县财政局长所掌握的资金,还要多上不少倍。

“这个……唉,王县长,如果不是真出了大事,这大过年的,我也不好意思跑来给您添麻烦啊,只是……只是……”谢中华吞吞吐吐的和王学平绕圈子,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王学平一眼就看穿了谢中华的心思,听他的口气,这是跑来找他要钱了!

第190章 副县级待遇

第190章

副县级待遇

王学平话音未落。谢中华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大声叫苦:“王县长,您是咱们县里的老领导了,县旅游局的情况其实我不说,您都非常清楚。唉。这都大年三十了,局里的干部职工还没拿到年终奖,我被堵十几号人堵在了办公室里,差点脱不了身,唉……”

“你就不知道想点办法?”王学平皱紧了眉头,质问谢中华。

谢中华唉声叹气地说:“我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找县财政局的老赵,可是,老赵象只铁公鸡,硬是一毛不拔。唉,我又不是印钞机,上哪里去找上万块钱?就算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王学平心想,老谢守着宝山却受穷,如此昏庸无能,不如早点把他送进县政协去种花养鱼得了。

“一共欠多少年终奖?”王学平失去了和谢中华说话的兴趣,直截了当地问他。

谢中华也不是傻蛋,一听王学平的问话,就知道年终奖的事情有门了。赶紧笑道:“不到两万块,喏,这是局里的报告。”他手忙脚乱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报告,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报告大略翻了下,满篇都是社会主义好,领导英明的废话,他也懒得多看,操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县财政局局长赵洪杨的电话。

“老赵,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现在分管县旅游局了。今天已经大年三十了,可是,县旅游局到今天还没给干部职工发出年终奖,那就只有拜托你帮忙了!”王学平和赵洪杨交情不错,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开门见山地把难题推到了老赵的怀中。

“旅游局的老谢跑去找您了吧?他缠了我好些时,县里也没钱啊,唉,得,这也是你王县长亲自发话了,我哪敢不照办啊!”赵洪杨诉了一番苦之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王学平微微一笑,县财政局在别的部门眼里是个高高在上的财神衙门,没人敢得罪。

实际上,老赵经常因为县级财政资金不够用,跑来找王学平化缘或是短期拆借。

老赵是个明白人。县饮料厂帐上的资金十分雄厚,王学平的手头并不缺钱。只是,王学平的为人一向谨慎,不想落人话柄罢了。

类似今天这种拨款的事宜,王学平不过是借着财政局的户头转个手罢了,又不需要财政局出一分钱,老赵自然乐得做这种顺水人情。

王学平放下电话,提笔在报告上刷刷几下,做了个简短的批示:请县财政局依法酌情处理。

谢中华手里拿着王学平的批示,心里佩服得不得了。如果刚才他没有亲耳听见王学平和赵洪杨的对话,拿到这么一份模棱两可的批示,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王县长,那我先走了。”谢中华心急如焚,必须赶在县财政局下班之前把财政划拨单拿到手。

王学平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仰起脸望着天花板,如果他是县长,他的批示绝对不会这么含糊不清。

现如今,各级财政都强调一支笔管理,这支笔就掌握在一县之长的手里。完全可以这么说,没有县长的签字批准,县财政局连一毛钱都拨不出去。

当然了。每位副县长或是县长助理的手里,都有一笔金额不大的可供灵活使用的县长基金。

王学平此次所批的资金,其实就是在他所能掌控的额度之内,通过与赵洪杨的私下沟通,做了个变通处理。

县里的财政体制是硬性制度,按照制度规定,假使王学平所批的金额超过了他的权限,这就需要经过孟秋兰的亲自签批了。

县旅游局的报告如果到了孟秋兰的手上,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反对,只需要把王学平签字的报告拿到县委常委会上去,就足以让王学平和严明高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只有傻瓜才会授人以柄,王学平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如今,王学平利用对游戏规则的深度了解,走了一条捷径,十分巧妙地避开了很可能来自于孟秋兰的干预。

谢中华欢天喜地地捧着报告离开了王学平的办公室,王学平瞥了眼他的背影,不由微微一叹,他虽然和谢中华联系不多,倒也知道,老谢在县里的口碑相当不错,不贪不占,平日里也是谨小慎微。

把老谢这样的“好干部”调离县旅游局,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容低估。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在这个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下,贪腐现象还没有全面蔓延开来。

县里有相当部分的领导干部,都和谢中华一样。他们中庸做官。既不可能开创新局面,也不把钱财装进自家的腰包,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制度性腐败的成果。

坐公车,吃公款,公费出国旅游,享受高标准的福利分房,是这一类官员最乐意干的事情。

在这个年头,只要不把不义之财往自兜里装,领导干部们按照各自的行政级别,可以无所顾忌地挥霍纳税人的财富,丝毫也不需要担心被追究任何责任。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心说,天朝的官员只能上,不能下,即使把谢中华这样的昏官弄进县政协,至少要安排一个副主席的职位,才算是差强人意。

“有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吧。”王学平意兴阑珊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一些物品。

可能听见了室内的响动,秘书郝刚快步走了进来,帮着王学平收拾东西。

王学平在前,郝刚夹着公文包在后,两人先后来到走廊上。楼道内传来连串的关门声。王学平所过之处,机关的干部们亲热地换上了新的称呼,“王县长好!”

“王县长,王县长……”王学平走到楼梯上,刚迈下一级台阶,就听身后传来了县府办主任张运高急促地叫声。

停下脚步,扭过身子,王学平笑着对张运高开玩笑说:“运高主任,我正要找你呢,这大过年的,眼看就要过年了。不多发几个月的年终奖,还真没法子过年啊!”

张运高快步走到王学平面前,也顾不得调匀呼吸,喘着粗气说:“王县长,有个事必须向你汇报一下,你看看,你现在都是县府领导了,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有点不太合适。只是,你也是知道的,县里已经有几年没有新建县长楼了,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大房子。上午开完会后,我让县机关事务管理局想方设法地腾了一套三室一厅出来,暂时委屈你一下,临时过下渡,等县里新修了楼,我一定第一时间就给你调剂过去,你看这样好么?”

王学平心想,张运高能够在县府办主任的位置一待就是七八年,不管是李大江,还是严明高都没有把他换下来,这别的不说,单论贴身服务领导这一条,老张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今天上午,王学平才刚刚上任县长助理,这才临近中午,张运高就象变戏法似的腾了一套三室一厅出来,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

“呵呵,张主任,谢谢你的关心。你是知道的,我在家里没地位,我们家老爷子不发话,我哪敢离家出走啊?要不这么着,我先回去和我家老爷子商量商量,等年后再给你答复?”王学平心里有数,他如果公然不要那套三室一厅,以及之后极有可能安排的所谓县长楼,很可能变成众矢之的。引起同级别官员们的“公愤”。

可是,这刚升了官,就赶着在年前搬到大房子里去,群众们会怎么看他?

以王学平目前的身家,压根就不可能看上所谓的三室一厅。可是,他现在毕竟已经跨入到了副县(处)级干部的行列之中,有权力享受入住县长楼的资格。

按照官场上成文和不成文的制度规定,某级干部住什么样的公房,坐什么品牌的官车,享受哪种程度的干部医疗待遇,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丝毫也错乱不得。

张运高以为王学平是假谦虚,心里暗暗好笑,笑着规劝道:“学平县长,你都是县领导了,怎么可以继续住在工人宿舍里面呢,让其他地方的区(县)领导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咱们南云县不尊重领导?”

王学平品出了张运高确实是一番服务领导的好意,就婉转地透露了他的心意:“运高主任,别人不清楚我家里的情况,你不可能清楚吧?我家老爷子确实是个老古板,非常看不惯一些怪现象,我恐怕很难说服他。要不这么着吧,等县长楼修好了,你给我随便安排一间就行了。”

当年,王学平当上了县长秘书之后,张运高曾经亲自到他家里做过家访,带去了很多慰问品。

张运高何等聪明,和王英华简单地聊过之后,心里就有了底。王家的这位老爷子是个心直口快的老实人。直白点说,老王的人生观,已经和当前的形势严重不符,大大地“落伍”了!

“王县长,你和老爷子商量下,不行的话,我亲自上门去给老人家做工作,你看这样成么?”王学平明白,张运高并没有放弃帮他安排住处的打算,只不过换了个更加隐蔽的方式。

“这么点事还要麻烦你这位大主任亲自出马,一旦传了出去,我的脸面往哪里搁?这事还是我来慢慢做我们老爷子的吧,”王学平见张运高还待再劝,他赶紧摆了摆手说,“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的回信吧。呵呵,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在这里提前给运高主任你拜个早年了!”

王学平冲着张运高抱拳拱了拱手,张运高赶紧抱拳还礼,笑道:“我该上门去拜年才是正经的。!”他心想,这位小王以小小年纪骤然发达,竟然没有一丝骄横之气,单论这份城府就足以令人称道。

第191章 偶遇贵女

第191章

偶遇贵女

与张运高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领着郝刚走到县府大楼门口。

临上车前,王学平从郝刚手中接过公文包,笑着对他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年就过年了,你好好地在家里休息几天,我过年自有安排。”

郝刚并没有显得很高兴,而是担忧地问王学平:“老板,象您这样的领导干部,越到过年越忙,我还是不休息了吧,别的忙可能帮不上,协助接待一下各路神仙还是可以的。”

“呵呵,我过年不在家中,要出国走一走,你就待在家里好好地过个稳年,辛苦了这么久了,是该放松放松了!”王学平摇着头,笑着对郝刚说,“过年了,在家里好好儿地陪陪两老,就别担心我的事了!”

“老板,正因为是过年,所以我更要陪着您,远的不说,市里的领导您要去拜年吧?”郝刚坚持不懈地想要说服王学平。

王学平听出了郝刚话里的意思,当即笑道:“等我从国外回来,去市里拜年,一定带上你。”

郝刚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从给王学平做了秘书,他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跟着王老板好好干,让他自己变成王老板不可或缺的左膀或是右臂。

王学平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副县级领导,将来的前程哪敢限量?

郝刚跟了他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即使王学平并没有透露出在市里的关系,郝刚还是隐约猜到了,自家老板和金市长关系不一般。

就算没有市里的过硬关系,仅凭王学平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第一心腹这一层渊源,又是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青云直上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罢了!

登车之后,郝刚按照往常的老习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抬头看了后视镜,发现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向左翘了起来。

老板的心情不错,郝刚意识到这一点,当即扭头笑着问王学平:“老板,咱们现在是不是去县开发区?”

“呵呵,你小子倒是聪明!没错,先去开发区,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家的老两口就叮嘱了不下五遍,一定要接小灵回家过年!”做秘书首要的标准就是过人的悟性,眼看着郝刚逐渐进入到最佳的状态,王学平是由衷地高兴,心情舒畅之余,笑着做了解释。

“刘师傅,咱们去县开发区。”郝刚侧过脸告诉司机刘师傅。

“好的!”刘师傅爽脆地应承了下来,脚下轻点油门,普桑车缓缓加速,很快驶出了县府大院。

小车经过郝刚门前的大街,王学平吩咐刘师傅停车,硬是郝刚提前放下了车,赶回了家去。

当刘师傅驾车进入开发区大门口的时候,一辆宝马车从后面快速超过了王学平的普桑车,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右侧的电子大道上。

王学平起初没注意,刘师傅倒是认出了那辆宝马车的来历,他一边放缓车速,一边提醒道:“王县长,刚才过去了一辆宝马车,看样子好象是”佳创”电子谢总的座车。”

“哦!”王学平晒然一笑,只是哼哼了一声,并没有别的表示。他和谢寒烟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到目前为止,仅仅见过三次而已,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他和谢贵女之间的关系:不熟!

类似谢寒烟这种顶级贵女,一向眼高于顶,也看不起他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县官,他又何必跑去热面孔去碰人家贵女的冷屁股呢?那不是自找没趣,又是什么?

小车驶到开发区管委会大楼门前,王学平推门下车,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没见着李小灵的人影,他心里就有些纳闷,刚才和小灵在电话里已经联系好了,难道是被什么事给拖住了?

踱进开发区的政务中心,王学平把目光投向了那片熟悉的区域,却见身穿工商局制服的李小灵正紧张地埋头工作,左手快速按动着计算器,右手提笔在一本厚厚的帐簿上,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王学平发现,在李小灵的四周,坐了几名同事,大家都在埋头苦干。

王学平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李小灵的工作,他悄悄地拐出了政务中心,重新坐回到自己的车里,信口嘱咐道:“刘师傅,载着我在园区里转转吧。”

时近新春佳节,车窗之外,一排排整齐的厂房拔地而起,一辆辆载货的汽车川流不息,王学平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短短的数月时间之内,南云县开发区呈现了一种不可阻挡的起飞势头,他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忽然,王学平的视线,被一条妙曼的身影给吸引住了。只见,一位白衣女子背对着开发大道,伫立在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后,她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随风轻轻地飘舞,显得格外地飘逸出群。

在小车缓缓地移动过程中,王学平看清楚了那名女子侧脸的轮廓,那是一张令人惊心动魄的半边秀颊。

不须多问,仅从那辆独特的宝马车,王学平就可以做出准确地判断,那是谢寒烟了。

这一刻,王学平的心里,忽然浮上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女,活象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仿佛是一只九天飞凤,傲视茫茫苍生。

视线随着小车移动开来,英武不凡的孙媚出现在了王学平视界之。她就那么随意地站在一侧,看得出来,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负手而立的谢寒烟身上,仿佛在这世间,除了谢寒烟之外,再无足以让她关心的事物。

尽管王学平不太清楚孙媚来自于中央警卫局,可是,以他的智慧,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孙媚应该就是谢寒烟的贴身保镖。

小车继续前行,王学平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据王学平所知,自从佳创电子入驻电子园区以来,谢寒烟的彩电生产基地,一直在加班加点地生产21吋的彩电。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在延续过去的老旧思维模式,谢寒烟的彩电厂前途堪忧啊!

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谢寒烟这种顶级贵女,天知兜里装了多少钱,赔一点钱,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哪里需要他来替她操那份闲心?

第192章 情为何物?

第192章

情为何物?

小车拐回到管委会大院内。迎面撞见薛文的专车恰好从里面驶了出来,司机刘师傅看见对面的车停了下来,他也轻点刹车,缓缓地停稳了普桑车。

薛文从车内钻了出来,快步走到王学平的小车前,笑眯眯地开玩笑说:“主任,您这是担心我把小灵给抢跑了,特意来做护花使者?”

“呵呵,我家的小灵谁也抢不走的。”王学平笑吟吟地推门下车,和薛文重重地一握手。

薛文用力地摇着手,笑道:“恭喜您,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领导,跟着您干工作,我们这些老部下越发底气十足啊。您现在都是县府领导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还是喜欢称呼您主任。”

以王学平的智慧,怎么可能辨别不出薛文的深意呢?

薛文今天的这番话不仅仅代表了他个人的意思,而应该包括了古文强等人的心意。这些老部下自从王学平主政县开发区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了,用句十分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这些人就算是王系人马了。属于王学平的基本班底。

王学平浅浅一笑:“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管我到了哪个岗位,都一样。”

薛文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是王学平的第一批老部下,从广义上来讲,应该算是王系人马的骨干力量。

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王学平不会不明白,不管他个人有多大的本事,底下如果没有一批得力的部下替他摇旗呐喊,想要干成一番大事业,势比登天还难。

“主任,我们几个约好了,大年初一上您家去讨杯好茶喝。”薛文笑着说出了他和古文强几个人的计划。

王学平笑道:“你们倒是挺会选日子的嘛,我大年初三就离开南云县了,打算带着小灵去国外陪着我未来的岳父和岳母一起过年。”

薛文会心地一笑,王学平的未婚妻李小灵是出了名的通情达理,即使王学平是开发区有名的铁腕人物,她也从不在人前摆架子。

可是,李小灵的那位老妈谢金萍,上次冲到了管委会里来,在古文强的办公室里大闹天宫。当时的那一幕,令薛文的印象极其深刻,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你谢金萍如果是正儿八经的领导岳母那也就罢了,自家的闺女还没过门,就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做给谁看呢?

当然了,薛文不可能当着王学平的面,说出心里的真实感受,他笑道:“忙碌了这么长时间,是该出门放松放松了,按照县里的规定,您这样的副县级干部出国旅行,应该可以全额报销的。”

王学平笑着摆了摆手,说:“我姐有的是钱,这种便宜就不占了。”

自从王学平在开发区主政以后,就彻底废除了公款出国旅游的内规,即便是国内旅游,他也做出了限制性的规定,不管是管委会的领导干部,还是普通的干部或是职工,所有人出门旅游,都不得使用管委会的公款,必须是自费。

自费的规定执行初期,下边经常有人说怪话:“领导们都可以利用开会的机会,趁机使用公款旅游,却把普通干部和职工的一点点小福利给取消了。这不是做秀又是什么?”

到了现在,再没人在私下里说怪话了,因为王学平以身作则,带头不使用公款旅游。

天朝的问题,从来都是不患贫,而患不均!只要上梁不正,下梁必歪,而且歪斜的幅度,大大地超出了上梁的预料之外,用四个字足以概括:变本加厉。

反过来说,上梁很正,下梁敢歪么?正和歪在实践之中,成了一对辩证的统一体。

闲聊了一会,薛文发现李小灵已经出现在了管委会办公大楼的台阶上,他赶紧和王学平握手告别。

王学平快步走上台阶,笑吟吟地走到李小灵的面前,拉住了她的小手,亲昵地说:“亲爱的,老公我奉命接你回家过年。”

“先陪回趟家吧,我给两老买了些小礼物,这空手上门白吃白喝,怪不好意思的。”李小灵歪着脑袋俏皮地一笑。

“我妈,哦,对了,也就是你未来的婆婆,已经发下了懿旨,不让你乱花钱,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等你这个白食公主了。”王学平涎着脸。揽住了李小灵的纤腰。

李小灵雪白俏丽的脸蛋立时就红了,一双妙目紧张地打量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发现没人关注他们这边的情况,这才扭动着小腰,嗔怪道:“也不注意下场合,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见了,你脸皮厚,人家还要面子呢!”

“呵呵,我看谁敢?”王学平笑嘻嘻地搂着李小灵,缓步走下台阶,并肩坐进了车里。

“我说,平时倒也没所谓,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怎么着也得给二老带点礼物过去。”李小灵坚持己见。

王学平故意高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李小灵脸皮薄,有点吃不住劲地暗中掐了他一把。

龇牙咧嘴了一番,王学平笑道:“咱们家的事,你说了算,我投降还不行么?”

“这还差不多!”李小灵将美丽的脑袋靠到了王学平的肩膀上,昵声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也不管你多么有钱,登上多高的位置,逢年过节,我都得替二老买点小礼物。”

王学平目不转睛地望着身旁的佳人,心潮不禁澎湃起伏,多好的女人啊!

前世,李小灵不顾谢金萍的反对,依然嫁给了正走霉运的王学平,这份深情,令他永世难忘。

“小灵。你对我太好了!”王学平轻轻地拉起李小灵的小手,凑到嘴边,深深地吻了下去。

“嘻嘻,肉麻死了!”李小灵摆动着小手,想要挣脱王学平的束缚,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偎进王学平的怀中,李小灵抬头望着王学平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轻声叹道:“你知道吗,今天我们局里出了件大事?”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李小灵把头一低,呢喃道:“我们钟局的老婆今天跑到局里大闹了一场,起因是……是因为张晶居然和钟局暗中有了那一层关系……”她忽然住口不说了,一双美眸仔细地搜索着王学平的神态变化。

王学平心头一紧,以他对李小灵的了解,如果不是心里所感,她是绝对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及这种绯闻。

“想当初,我刚进工商局的时候,钟局和他的老婆,是局里公认的模范夫妻,让大家都羡慕得要死,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闹到这步田地……”李小灵的脑袋顶在了王学平的下颌上,轻轻地蹭了几下。

王学平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我爱你生生世世,亲爱的,别胡思乱想了!”

“唉,读书的时候,就看过一段话,现在想起来,还是满怀有道理的:升官发财死老婆!”李小灵这话一出口,王学平猛然意识到,她应该是听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风声。

因为,在王学平的印象里,李小灵压根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子。即使,他在前世写书赚了一大笔钱,她也从不怀疑他对她有二心。

“傻孩子。马上要过年了,你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王学平轻声安抚李小灵。

“学平,不管你以后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许带到家里来,二不许让我看见,你能答应么?”李小灵一口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王学平心疼得要命,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温柔地替李小灵擦拭着秀颊之上的泪滴。

“傻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对天发誓,我爱……”李小灵迅速抬起玉腕,捂住了王学平的嘴巴,破啼为笑,“我相信你,发哪门子的誓啊?”

王学平顾不得人在车中,凑过去,深深地吻在了李小灵的一点朱唇之上,久久不愿分开。

好不容易,李小灵才从令人窒息的热吻之下,清醒了过来,她死死地搂住了王学平的虎腰,美眸之中,泪花滚滚,弱弱地恳求王学平,“当你不爱我了,请告诉我好么,我会安静地走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一刻,王学平陷入到了深深地自责之中,为了搬开史方这尊大神,他的肉体已经出了轨。

激动之余,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王学平鼓动着喉节,却始终无法作出明确的承诺。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在波谲云诡的政坛,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腹黑的事情,无法完全避免。

如果王学平只是想捞一大笔钱,做个举世闻名的商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李小灵做出承诺。

但是,王学平有自己的雄心壮志:既然重生了一回,就必须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使之更好更快地进入健康崛起的快车道。

天朝的特色和西方国家有着本质性的不同。在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大背景之下,如果手里不掌握强大的实权却去推行政治改革,王学平非但不可能一展自己的抱负,反而很可能被掌握着大权的特权阶层反攻倒算,其悲惨的结局,完全可以预期。

那一年,商鞅被车裂了,教训是惨痛的,王学平无法不警惕!

古有明证,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到了现代,别说县委书记这一级的官员了,就算是不入流的邪恶警员,也可以把草民或是没有官场背景的富人整得死去活来,家破人亡!

“为了民族的崛起,我必须掌握绝对的全力。为了成就民族的崛起大业,即使把我卖给魔鬼,我也义无反顾!”王学平想定之后,轻柔地将李小灵抱进怀中,喃喃自语道,“灵,请相信我,我深深地爱着你,咱们俩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第193章 大年初一怪事多

第193章

大年初一怪事多

大年初一,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把王学平从熟睡中惊醒。他摊开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欲下床去开门迎客,老妈何雪芬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学平,你大舅来拜年了,赶紧起床洗脸漱口,招待一下。”何雪芬见王学平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知子莫若母,她自然明白儿子对他的那位大舅不怎么待见。

何雪芬走到床边,轻叹一声:“娘亲舅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大舅啊!”

王学平心里也跟着一叹,势利的何杨和善良的母亲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没法比。

不想让老妈为难,王学平从温暖的大床上爬了起来,穿上李小灵给他买的那套睡衣,推门出了自己的卧室。

坐在客厅的何杨一见了王学平,霍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抬起手臂就想拉住王学平的胳膊。

王学平轻轻一闪。整个身体有意无意间避到了一旁,令何杨的那条手臂僵在了半空之中,好不尴尬!

好在何杨的脸皮够厚,适应能力极强,他丝毫也不以为意地把手一挥,指着跟他一起来的小儿子何毅,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好小子,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你有出息。姐,你看看让我给说中了吧?咱大外甥不到25岁就已经是堂堂大县长了,我这个做舅舅的都觉得脸上有光啊!”

王学平本不想搭理何杨,却见母亲何雪芬的脸色阴了半边天,心里又是一叹,淡淡地敷衍道:“大舅新年好,坐吧!”

何杨久走商场,如何看不出来王学平对他的冷淡,却故作不知,硬撑出笑容,指着站在一旁的何毅,对王学平说:“学平,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将来肯定要做省领导的,我家老大不成气,只会败家不会赚钱,就不管他了。何毅打小和你亲近。以后还要你多多照应照应,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嘛!”

王学平暗暗冷笑不已,既然知道血浓于水的道理,又何必当初做得那么绝情呢?

不过,何毅确实和他亲哥哥那个糊涂蛋完全不同,上次他大哥结婚,“大舅”何杨请遍了亲戚朋友,唯独遗忘了他的亲姐姐何雪芬。

最终,还是何毅偷偷跑来下请帖,王家才知道何家要娶儿媳妇的消息。

“小毅,别站着了,坐吧,坐吧,喝茶吃瓜子,等我收拾完了就过来陪你!”王学平无视于何杨的存在,径直和何毅亲热地打招呼。

何杨脸色微微一黯,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句古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报应不爽!”

王学平整理完毕内务,从卫生间里重新回到客厅,却见父亲王英华坐在沙发上不冷不热地与何杨拉家常。

父亲王英华是老一辈的产业工人,受过去的老思想影响很深,尽管看不惯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丑恶现象,经常发牢骚,却是个重情义的好人。

王学平心里明白,父亲这是担心母亲心里不好受,勉强撑着跑出来,接待何杨父子。

回屋换了了套西服,王学平坐到了父亲的身旁,何杨眯起小眼,笑道:“姐夫,学平这小子不错,将来啊,光宗耀祖就指望他了!”

王英华扭头看了眼王学平,平淡地说:“学平,陪你大舅说说话,我去给你妈帮忙。”

“哥,今天是大年初一,您和我姐就都别忙活了。我已经定好了酒店,咱们待会上外面吃去。”何杨一把拉住王英华的手,小声说,“哥,做兄弟的不懂事,干了很多糊涂事,我确实对不住您和我姐。哥,您大人大量,就别记在心上了。”

王英华身子一滞。犹豫了片刻,挥动胳膊,挣脱了何杨的肥手,仰着头进了里屋。

何杨想追过去,继续骚扰王英华,王学平抬手拦住了他,笑道:“大舅,你的记性不错啊,没忘了老王家的大门朝哪边开,不错啊!”

何杨心口一缩,恨不得马上扇自己两嘴巴,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楞是没看出来,自己的这个小外甥竟然这么有出息。

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县政府的领导,这倒也罢了,上一次,何杨大儿子结婚的时候,王学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市委大秘给领到了婚宴上去了。

何杨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悔恨交加,自己家的外甥就有这么硬扎的人脉,何必掏出那么多冤枉钱,去打发市机关事务管理局里的那几头永远吃不饱的饿狼呢?

后来,何杨听市政府的熟人介绍。王学平好象和市长金有工的秘书高成秋走得很近,走动不是一般的频繁。

唉,我真是瞎了眼啊,何杨顾不得自怨自艾,为今之计,必须赶紧修复和王家的关系,才是正理。

市政府机关大院里头的生意,何杨已经丢了,再也拣不回来了。可是,一夜之间,何杨猛然惊觉。王学平竟然成了县政府的领导。

何杨就琢磨开了,他家的企业是资质并不高,不足以承接县开发区的大型建筑项目,不过,县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里面的油水却着实不小。

当初承接市里的装修工程,何杨其实并不能够整个地吃下去,而是要和别的几家企业一起分食同一个项目。

所以,看起来接市里的工程虽然很风光,具体落实到何杨头上的工程额度,其实不过是几分之一而已。

何杨心里早有判算,即使老王家的人对他有很大的意见,姐姐何雪芬却相当重亲情。只要工夫深,铁棒磨成针,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只要肯放低身段,总有一日会获得老王家的谅解。

再说了,何杨虽然听说王学平的姐姐王学琴去国外发了大财,可是,王学平一家依然住得很寒酸,这个小道消息自然而然地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天底下哪有不沾腥的猫?以何杨这么多年经商的经历,他相信,只要用金钱开路,他迟早可以把王学平摆平,让他为何家的事业牟利。

王学平无意中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何杨倒是挺积极的啊,这才早上七点半钟,他就急巴巴地从乡下赶了过来。即使何杨有车,恐怕至少也得五点钟就起床了吧?

“小毅,最近干什么呢?也没见你上家里来玩?”王学平撇开何杨,笑着问表弟何毅。

“最近我找了家驾校,正在学车。”何毅暗中瞅了瞅何杨的脸色,心里却一阵叹息,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明白人。

按照常理来说,何家和王家的关系,应该算是至亲。只可惜,父亲何一心想做市政府的装修生意。以为王学平得罪了常务副市长史方之后,这辈子算是完了。

何杨完全没有料到,位高权重的史方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当众出了大丑,最后黯然下台。

与此相反,王学平却在县里面混得风生水起,短短的时间之内,就从县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一跃成为了县长助理。

据何杨的老熟人介绍,王学平就任的县长助理,不是那种照顾县里老干部的虚头玩意,而是由市委组织部下发的文件中,明确了副县级待遇,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县领导了,并不是一般人想象之中的正科级。

“哦,县里在年后,可能要招考一批国家干部,到时候,你报个名。只要凭真本事考上了,别的都好说。”对于何毅,王学平还是颇有好感的,有意拉拔他一下。

何杨明显感觉到,他们父子俩在王家的待遇,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唉,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我自己太势利了!何杨心里一阵哀叹,上却装出惊喜莫名的样子,拉过何毅,就让他给王学平道谢。

王学平摆着手说:“小毅你是中专毕业吧,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还是参加一下成人高考,或是自学考试吧。文凭不是万能的,可是在党政机关里,没有文凭是万万不能的。越往后走,机关里就越重视学历的高低。”

有了前世的经历,王学平十分明白何毅的坎坷遭遇,这孩子压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读书方面却很有些天赋。

只可惜,当年,何杨一心钻到了钱眼里,硬逼着何毅读了中专,以便早点毕业,帮他干活。

从王学平的本意并不希望何毅跨进深不可测的官场,他故意提及年后招考国家干部不过针对何杨的弱点,放出的诱饵罢了。

王学平已经计划好了,只要迷惑住了何杨,到时候,他就直接把何毅送得远远的,读法律,或是别的什么专业,都可以。

何杨偷眼看了看厨房里的何雪芬,有心过去陪她好好地说会话,心里却有些犹豫,他伤她实在是太深了!

王学平不想陪着何杨这种人闲磨牙,正在想办法脱身,这时,门铃声再次传来。

走过去打开房门,王学平发现,薛文、古文强以及郝刚等人,一个个手里提着新鲜的水果之类不值钱的东西,把个楼道都给挤得水泄不通。

借着把部下迎进客厅的机会,王学平顺利地摆脱了何杨的纠缠,热情地招待着他的这些老部下。

何杨心里一片沮丧,客厅里人太多了,他仿佛是多余的人一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终,只得灰溜溜地闪到了门外,理由还算是比较光明正大,说是顺道给几个老朋友拜个年,中午再回来吃饭。

第194章 严冰脸红了

第194章

严冰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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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南云县城,可不象后世,一到了过年,除了少数几家大型酒店之外,县城里边的饭店餐馆几乎全都关门闭户了,买东西也要等到大年初三县人民商场开门营业之后。

王学平这种级别的干部,自然不愁没有吃饭招待的地方。按照规矩,他这种副县级实职干部,享受着在县委小招招待宾客的签单权。

只不过,他把想这么张扬,刚上任就急着行使特权,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

一群人闲聊了一会,王学平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既然到了家里,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好了。人太多,炒菜做饭不方便。不如咱们一起包顿饺子吧?”这个好提议自然没人反对,大家齐声答应了下来。

人多力量大,王家的客厅和厨房转眼间变成了饺子的战场,桌面上,茶几上,甚至就连王学平的书桌也无法幸免地被半成品的饺子给占领了。

及时赶到的李小灵也加入到了战团之中,由于人多手杂,包出来的饺子也是大小各异,形状各不相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赫然发现,上家里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经常出现,上一批人还没走,下一批就进门了,门庭若市!

喧闹了很久,临近中午的时候,除了一帮老部下之外,其余的人渐渐散去。

圆大的桌面被摆了上来,一群人围着王家的老两口以及王学平、李小灵,坐了满满一大桌。

没等王学平起身说话,古文强已经冲着王英华和何雪芬高高地举起了酒杯,笑着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代表所有王县长的老部下,敬您们二老一杯,感谢您二位培养出了一位好儿子,好领导。”

王英华扭头看了眼王学平,眼底不禁流露出喜悦的神色。古文强的话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他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辈也没啥指望了,唯一希望的就是,王学平能够成才。

刚才,王英华观察得很仔细,来家里拜年的人虽多,可是,王学平只收土特产,价值比较高的礼品,他都让人家自己带了回去。

身正不怕影子歪,王英华不懂太多的大道理,拿手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这个道理还是浅显易懂的。

王英华痛快地将杯中酒一口干掉,古文强陪了满满一杯酒。王学平担心父亲喝多了,当即举起手里的饮料杯,笑着对大家说:“感谢各位拨冗光顾寒舍,来,我敬各位兄弟一杯。”

众人一齐起身,纷纷叫嚷道:“讨扰了!”在座的都是王学平的基本班底,自然没有过多的讲究。大家一起干了一杯之后,放下酒杯,就开始吃饺子。

吃过午饭,王学平和李小灵送走了客人,和两老招呼了一声,就坐车匆匆往省城赶去。

严明高早就知道,如果他留在县里过年,整个春节假期,肯定是没法子安逸了,所以,大年三十刚一放假,他就坐车回了省城。

王学平拉着李小灵的小手,从电梯里并肩走到了楼道内,李小灵依然有些犹豫,轻轻地拉了拉王学平的手,迟疑道:“我一起去,好么?”

“啵!”王学平趁着楼道里无人的当口,偷偷地在李小灵的秀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贼笑道,“严书记早就知道你是我老婆了,怕啥?”

“你……”李小灵没及时躲开王学平的偷袭,闹了个大红脸,抛了白眼,埋怨道:“坏蛋,也不注意下场合。”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啊?”王学平在李小灵面前,向来就是个厚脸皮。他故意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小灵终究有些面薄,白了眼王学平,扭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王学平太了解李小灵的脾气了,软言温语地劝了几句,就把李小灵给逗笑,她轻轻地拧了把王学平的胳膊,嗔道:“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大坏蛋?”

王学平也不搭话,揽住李小灵的纤腰,小声道:“小灵,我爱你!”

李小灵的整个身子,软在了王学平的怀里,喃喃道:“就算你骗我,我还是喜欢听。”

王学平一时无语,只能紧紧地搂住浑身散发出幽香的李小灵,两人依偎在了一起。

开门的是严冰,她一见了李小灵,就纵身扑进了她的怀中,娇声叫道:“灵姐,可想死我了!”两个女人花搂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严明高听见门口的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见王学平手里提了一大包礼物。就说:“以后啊,你到我这里来,就别带什么东西了。带了,反而显得生份了!”

王学平十分了解严明高的脾气,笑道:“严叔,平日里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我来看望长辈,带点家乡的土特产,也算是应该的吧?”

严明高扫了眼王学平带来的礼物,发现确实是些嫩笋之类的土特产。不由一笑:“我的脾气都被你小子给吃透了!”

这时,李小灵走过来,甜甜地冲着严明高叫道:“严叔,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望着美貌无双的李小灵,严明高打心眼里替王学平高兴,出于爱乌及屋的心理,他很亲热地把李小灵叫到了身旁,扭头笑着问王学平:“你现在已经是堂堂副县级领导干部了,个人问题也该解决了吧,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王学平瞥了眼略显羞涩的李小灵,笑着回答道:“我们打算初三出国,专程去向岳父和岳母两位老人请示,恳求他们批准我和小灵结婚。”

“嗯,别的事情都是可以放一边,过完年,找个好日子,尽快把婚事给办了。身为领导干部,婚姻大事绝非儿戏,组织上很看重这一条的。”严明高半明半暗地指出了稳定的婚姻关系,在官场上的重要性。

王学平自然听得懂严明高话里的涵义,他马上笑道:“如果小灵家的两位老人没意见,我们打算在今年五一或是十一结婚。”

“好好好,”严明高连说了三个好字,显得非常高兴,大声叫道,“苏蓉,学平带着女朋友来了,你快点出来嘛!”

当初,王学平把严明高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之后,严明高在心里就已经把王学平视为衣钵传人。

就连珍藏了很久的那只松赞干布的牛角号都送给了他,可想而知,严明高是极其真诚的。

苏蓉从卧室快步走了出来,一番客套之后,很自然的,李小灵陪着苏蓉进了卧房,两个女人扎堆说起了悄悄话。

严明高则领着王学平进了他的书房。王学平还没坐稳,严冰就象是只小老鼠似的,钻进了房中,黏在王学平的身旁,不肯挪动半步。

自从上次,严冰在课堂上偷看《少女之心》让严明高给赶出了家门之后,多亏王学平和李小灵的悉心照应,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后来,在王学平的极力斡旋之下,严明高消了气,和严冰重归于好。

只是,王学平始终有一点没有弄懂,严冰偷看的那本《少女之心》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王学平曾经好几次找李小灵探问究竟,李小灵只是红着脸,却始终不肯透露实情,他也只得做罢。

“学平啊,分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是个什么看法?”以严明高的身份,在县里自然是耳目灵通,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去打听,很快就会灌入他的耳内。

“严叔,其实我倒觉得分管旅游局不仅不应该悲观,反而大有可为。”王学平的信心感染了严明高,他有些好奇地问,“说说看,怎么个大有可为?”

王学平笑道:“严叔,您知道大庸市吧?”

“大庸市?好象是湖南的一个地级市吧?”严明高有些不确定地问王学平。

“呵呵,严叔,张家界森林公园您应该不陌生吧?”王学平笑着敬了支烟给严明高。

严明高点燃了烟卷,笑道:“咱们国家第一个森林公园嘛,我即使没去过,很多人都向我推荐过那里,据说当地的风景十分优美?”

“严叔,我曾经注意过相关的报道。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与一脉相连的索溪峪、天子山、杨家界三大自然保护区组成武陵源,是张家界的核心景区。武陵源境内岩溶地貌发达,石英砂岩峰林峡壳地貌发育更为世界罕见。1992年12月7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批准将武陵源作为世界自然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王学平根据记忆,一路滔滔不绝不绝地摆出了张家界风景区的来历和典故。

严明高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王学平扭头不经意地发现,严冰单手托着香腮,两眼一眨不眨地盯在他的脸上。

发觉王学平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举动,严冰冲着王学平做了个鬼脸,然后羞涩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严冰的耳朵根部红透了半边天,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良久之后,严明高猛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咱们县里虽然没有矿产资源,可是,却有一座至今基本保存完好的老县城。学平,你不会是打它的主意吧?”

王学平重重地点了点头,严明高顿时笑了起来,抬手拍着王学平的肩膀,夸道:“县长分工,按照道理属于县长的职权范围,我也不太好插手。本以为你吃了大亏,没想居然会另辟蹊径,好样的,我没看错你!”

第195章 敏感的女人

第195章

敏感的女人

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严冰忽然插嘴道:“王哥。这么美的地方,等我考完了试,你带我去看看?”

王学平笑道:“张家界最美的季节就是夏季,到那个时候,你正好参加完了高考。过了那三天,我和你灵姐抽空带你一起去痛痛快快地玩一趟。”

严冰抿着小嘴,嘟囔道:“灵姐要上班,也许没空吧。”

王学平微微一楞,按照严冰的说法,她是不想李小灵跟着一起去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严明高笑道:“小冰,只要你考上了好大学,我奖励你五千块钱,好好地玩一玩!”

严冰不满地抱怨说:“爸,除了北大和清华就没有好学校了?我看咱们中夏大学就不错,排名在前十名之内呢。”

“你懂什么?”严明高扫了眼低着头的严冰,缓和下语气,解释说,“考上了好大学,不仅学习环境好。更重要的是,你身边的同学个个都是精英,将来也许会对你的发展大有帮助。”

王学平十分认同严明高的观点,就读于一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专门方面的学习仅仅只是次要的一个因素,人脉才是最关键的。

不得不说,严明高替严冰的考虑,堪称深谋远虑。

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不仅就业的条件,而且将来的发展都远远地超过普通大学,这就是先天性的优势了。

当然了,从后世发展的经验来看,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大多进了机关或是国有研究所,也有出国留学当教授的,这些所谓的精英自主创业当老板的情况,并不多见。

反而是那些读书不多的人,当老板的几率相当高。究其实际的原因,就在于这些人除了创业之外,别无退路。

严冰偷看了王学平一眼,撅着小嘴说:“条条大路通罗马,难道非要考上那两所大学才能成才,我就不信了!”

严明高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还好,及时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情绪,板着脸说:“今天是春节,没作业就去帮你妈摘菜,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家地插什么嘴?不懂规矩。”

严冰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书房,王学平望着她苗条的背影,不禁一叹,严明高作风正派,虚怀若谷,只可惜,教育子女的方法,却简单粗暴。

这么多年下来,也难怪严冰养成了叛逆的性格,凡是老严不让她做的事情,她都想尝试一下。

“学平啊,我过年之前,去给老领导拜年的时候,老领导多次提到了你,说你是个好样的。”说话的时候,严明高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笑意,他的爱将获得了金有工的赏识,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将来在仕途上的前景自然是一片光明的。

按照严明高对王学平的了解,不管小王混到了什么地位,哪怕他老严退了位。严家人一定会获得很好的照顾。

所以,从严明高的本心考虑,尽量将王学平推向更高的位置,对于王、严两家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我其实也有很多缺点……”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严明高摆着手给打断了,他笑道,“谦虚是必要的,太过谦虚了,反而不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禀性么?”

王学平浅浅一笑:“有些事情您是知道的。”

严明高摇了摇头,说,“论功行赏,那才是官场上的常态,有功不赏的话,以后谁还跟着你卖命?所以,目前的成就都是你应的,没必要斤斤计较。”

王学平笑着解释说:“严叔,如今的世界上,红眼病太多了,我这个全市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天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盯着不放呢。”

“呵呵,我就是欣赏你这种谨慎的作风,算了,不提这些了。新房准备好了么?我可听说了,机关事务管理局分给你的一套三室一厅,你没要?”严明高很关心王学平的婚姻大事,不管是哪一级组织,都对领导干部的家庭状况。有种说不出味道的关注。

如果不是严冰年纪还小,严明高甚至有意做王学平的老丈人。如果能有这么个精明能干,又知情重义的女婿,老严是打心眼里愿意的。

“我姐从海外汇了一些钱回来,足够我买几套好房子,我刚上任不想太过张扬。”王学琴去海外做生意发了大财,严明高是知道的,他马上笑了起来,“你有个好姐姐啊!我算是白替你操心了!”

“呵呵,我已经买下了一块地皮,就在城关镇,打算修一栋房子,大约有三百多平米吧。”王学平笑着解释了他的计划。

严明高点着头说:“好小子,不占国家一点便宜,就住上了这么大的房子,真是让人羡慕呐!”

尽管已经躲到了省城,依然有不少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来拜年,严明高根据客人的重要性,不时地离开书房会客。

“既然你初三要出国去,晚上就别走了,留在家里吃晚饭。”王学平本想告辞离开,严明高执意留他在家里吃晚饭。他只得待在了书房里。

一直到华灯初上时分,严家的客人才逐渐稀少了,王学平心想,家里的情况,可能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严明高揉着眼眶,踱进书房,满脸无奈地对王学平说:“这大过年的,如果把人推到了门外,名声不好听。可是,这些人大多抱有功利性的目的。如果我不是南云的县委书记,这些人会这么巴结么?”

王学平对于严明高的这番剖析,深以为然,除了极少数人之外,绝大部分部分跑来巴结领导的,其实都怀着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走通升官的后门。

严明高落寞地一笑:“当初,我落难的时候,除了你之外,这些人都在哪里?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看中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屁股下边的书记宝座。说得刻薄一点,哪怕是头猪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些人也都会顶礼膜拜。”

这话太尖锐了,王学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好在严明高本没准备让王学平回答,他概然一叹:“不提这些了,这大过年的,咱们谈点喜庆的事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严明高的嘴里,王学平几乎完整地知道了金有工的发迹史。

敢情金有工之所以能够获得何尚清的赏识,和严明高拼死累活地卖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王学平对金有工的性格,有了更进一步了解,看得出来,老金同志属于那种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王学平暗暗自嘲了一番,他和老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类人,为了获取更高的权力,他背叛了自己的爱情,背叛了善良可爱的李小灵。

可是,王学平和金有工还是有本质性的不同。王学平的手里如果没有掌握足够的实权,历史将会象已经发生过的那种样子,按照既定的轨迹,滑落下去。

这是王学平绝对不可以容忍的一种情况!

在后世,经济虽然发展了。可是,绝大部分财富都被特权阶层所垄断,社会道德日益沦丧,当官的也越来越不要脸。

老百姓读不起书,看不起病,买不起房,即使原有的住房,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地方政府伙同开发商掠夺过去。

这都成了什么样的世界了?简直比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还要堕落!

在严家吃晚饭的时候,严冰象往常一样,坐在苏蓉的身旁,一边吃饭,一边缠着王学平给她讲张家界的各种风景名胜。

盛怒之下的严明高把严冰赶出了家门,要不是王学平及时赶到,天知道流落街头的严冰会遭遇什么?

所以,苏蓉打心眼里往外感激王学平,对于严冰和黏着王学平的亲热劲,她也没特别在意。

李小灵出于女性的直觉,敏感地察觉到,严冰对王学平的感情应该不一般,只是一时间,她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从严明高家告辞出来之后,已经接近晚上九点钟了,天上下着大雪,王学平就提议在省城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赶回南云县。

李小灵犹豫了半天,最后憋红了脸,小声说:“你同意开两间房,我就住下来,否则……”

王学平知道李小灵面嫩,而且作风相当保守,尽管对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可是,李小灵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让他突破最后的关口。

记忆里,上辈子,王学平也是在领了结婚证之后,才把李小灵变成他的人。

二世夫妻的情缘,再加上王学平也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急色鬼,他当即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晚,王学平果真很老实,没有去骚扰李小灵。

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早上天光大亮的时候,王学平按响了李小灵所在房间的门铃。

“小灵,昨晚可憋死我了,来,让老公我亲一个!”王学平一把抱住了开门的李小灵,将她拥在了怀中,捉住小嘴,就是一通火辣辣的热吻。

第196章 机场巧遇

第196章

机场巧遇

王学平领着李小灵坐车回到家中。刚进门就发现家里坐满了客人。客人们见王学平回来,纷纷起身热情地说:“新年好!”

“新年好!”王学平尽管很厌恶这种迎来送往的无聊活动,不过,既然客人上门了,总不好把人家轰出门去吧?

真要是那么干了,好人缘转眼间就会变成坏人缘,传了出去,名声就臭了!

来拜年的客人,不仅有县开发区的部下,还有县委以及县政府的一些中层干部,到最后,甚至连县工商局的几位局长也跑来凑热闹。

别的人倒也好说,县工商局的局长们那可是李小灵的单位领导。而且,工商系统属于省里直管,人财物都归省里管辖,和县里并无直接的关系,王学平多多少少要给点薄面。

好在来人大多都只是坐一会儿,混个脸熟,就告辞离开了。来客实在是太多了,一拨接一拨的,王学平没办法一一送下楼去。只能送到家门口。

按照官场上的规矩,上级送下级,一般情况下起身握个手,就算是很客气了。王学平却送到了门口,客人还没离开他们家的宿舍大院,小王十分亲民的口碑就已经宣传了出去。

好不容易把客人一一送走之后,王英华从卧室走了出来,开口就说:“家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我和你妈马上就回乡下去。”

王学平有些好笑,当初劝老爸和老妈回乡下去过年,二老偏不听。今天经过这一轮糖衣炮弹的狂轰滥炸之后,总算是知道领导干部的难处了。

帮住两老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和随身的物品,王学平本想把徐扬找来,让他开车送两老回乡下。

可是,王英华却说:“我这一辈子没占过国家的便宜,到老了也不例外,我和你妈还是坐客车去吧。”

王学平十分了解父亲的拗劲,只得无奈地送他们去了长途汽车站。

送走了两老,王学平扭头冲着李小灵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李小灵一看见那种极其熟悉的坏笑,就猜透了王学平的心思,马上就说:“晚上我回家去住!”

“别那么敏感,今晚你先睡,把门锁好了。”李小灵一脸的不信,王学平马上补充说,“我发誓,一定不去骚扰你!”

“呸。你发的誓多了去了,我不信!”李小灵歪着脑袋,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搜索着他的眼神。

“小灵,我尊重你!”王学平也不多话,揽住李小灵往回就走。

自己家里肯定回不去了,王学平索性挽着李小灵的手,两人并肩去了李家。

初三的早上,王学平领着李小灵坐车赶到了省城的钱州机场。由于钱州机场没有直达欧洲的航班,他们俩必须转道首都国际机场。

两人提着行李,过了安检,刚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王学平却赫然发现吕紫心坐在斜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吕紫心的俏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两眼始终盯着依偎在王学平怀里的李小灵身上,一眨不眨。

王学平虽然和吕紫心没有见不得人的私情,却也担心喜欢走极端的吕紫心会伤害到善良无辜的李小灵。

“小灵,我烟瘾上来了,去下吸烟室!”王学平找了个借口,从椅子上起身,往吸烟室那边走去。

拐过几个弯后,王学平停下脚步。站在墙边,静静地等吕紫心找过来。

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王学平看见吕紫心从另一侧施施然地飘了过来。

“王大县长,这么巧啊。”吕紫心站到了王学平的身前,吐气如兰。

“还真是巧啊。你过春节都没回家?”据王学平所知,吕家这种豪门大族,家大业大,规矩大。逢年过节,吕家的老爷子都会把儿女们都召集到身边,欢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

这种过年的时间,吕紫心应该不太可能出现在钱州市啊?

吕紫心其实也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会遇见王学平和李小灵,她之所以待在钱州,直到今天才回家,是因为《中夏晚报》里面出了一件大事。

就在几天前,晚报的副总编辑让省纪委给带走协助调查去了,吕紫心在征得老爷子的同意,留了下来,负责处理相关的善后事宜。

“你是个胆小鬼!”吕紫心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王学平知道吕紫心指的是上一次,她主动投怀送抱,可是他却找机会溜了号,那档子事。

“呵呵,我总以为,这普天之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学平隐约点了下吕紫心的心思。

吕紫心灿然一笑:“学平,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借你的肩膀靠一下而已!”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想,姑娘我不过是试探你一下。你却要自作多情,居然逃了,真的很无语。

王学平心想,以吕紫心的家世和人品,自然不可能象外面的烟花女子一般,搞出投怀送抱的戏码出来。

他早就猜了吕紫心当时的用心,所以,这才故意逃了出去,以迷惑住吕紫心。

吕紫心笑问道:“你这是带着美人儿上哪去呢?”

王学平轻声一笑:“也就是利用春节的假期,出去忧虑一下。”

吕紫心有意无意间,远远地扫了眼李小灵身旁的两个大行李箱,笑道:“这是要出国了啊?”

王学平微微一叹:“紫心你真个是聪明绝顶啊!”

“唉,别提这四个字了,怪让人腻味的,我要是聪明绝顶了,至今还会是个孤家寡人?”吕紫心妙目一转,哀怨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吕美人的眼神颇具有杀伤力。若论姿色,吕紫心和李小灵几乎相差无几。若论家世,李小灵则远远不及了。

避过吕紫心那令人**的秋波,王学平笑道:“以你的条件,还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唉,我要是不躲回到内地来。早被我们家老爷子给逼着嫁给了富二代了!”吕紫心的一双美眸,始终绕着王学平打转,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心事?

李小灵就在候机厅里,王学平不敢和吕紫心纠缠过久,于是,他笑着说:“我还欠你一顿大餐,等年后有空了,我专程赴省城请你。”

吕紫心眼珠儿一转,轻声一笑:“你是担心我去骚扰你们家小灵吧?放心好了,本姑娘还没有那么下作!”、

王学平心想,别人不知道你的鬼心思。我还不清楚么?你就骗鬼去吧?他心里十分清楚,吕紫心为了她的复仇计划,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美艳如花的女人,实在是有点可怕!

“呵呵,那好,年后我来省城找你。”王学平伸手握住了吕紫心的香腻滑嫩的小手,轻轻地摇了摇。

“学平,其实呢,你不觉得,我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吕紫心极其认真地盯着王学平,不经意地抛出了这个惊人的话题。

王学平故意装傻道:“是啊,咱们俩确实是一对很好很好的朋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扔下这句话,王学平转身就走,吕紫心也不着恼,望着他的背影,她那张雪白的俏脸上,忽然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学平,咱们慢慢玩儿。”

王学平坐回到李小灵的身旁,李小灵歪着脑袋,将整个身子靠在了他的胳膊上,忽然小声说:“刚才有个大美女就坐在我们的对面,你一走,她也走了,不然啊,你也可以饱饱眼福啊!”

左眼皮跳个不停,王学平心想,别是让李小灵看出了身么破绽吧?

好在李小灵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这是她第一次进机场,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挽住王学平的胳膊,不时地问东问西。

尽管李小灵没有表现出异常的状况,王学平还是隐约猜测到,她应该是起了疑心。

奶奶的。谁知道会在机场里偶然遇见吕紫心这个心眼颇多的小妮子啊?

经首都机场转道欧洲的法兰克福,王学平在香格里拉大饭店里见到了神采飞扬的谢金萍。

谢金萍格外亲切地拉着晚学平的手,开心地笑道:“这一次出国,我还真是大开眼界啊,原来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就好象是井底之蛙一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学平,多亏了你啊,安排得这么周到。”

王学平一直担心谢金萍当面提出回国的要求,现在,他发现谢金萍很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只怕连国门朝哪开,都很有可能搞不太清楚了吧?

李文宏拉住李小灵的小手,慈爱地问道:“闺女,想我们不?”

李小灵眼眶红红的一片,忍不住抱住了李文宏的胳膊,哽咽道:“爸,你可想死我了!”

“呵呵,傻闺女,这大过年的,哭个什么劲啊?一家人团聚了,应该高兴才对!”李文宏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背脊,柔声安慰道。

谢金萍不断地从包里拿出她新买的一些新鲜玩意,王学平看着这些物品,总算是对上了号。

这里边,有时尚的服装,名鞋,还有名贵的香水,这还不算,谢金萍甚至在欧洲看上了一栋别墅,这一切都是王学琴安排付的帐。

就当是花钱免灾了,一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暗暗苦笑不已。

第197章 正面冲突

第197章

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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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外回来之后。上班第一天,王学平就抽空带着李小灵去领了结婚证。

从县民政局里出来的时候,王学平搂着李小灵,温柔地说:“老婆,我爱你!”

李小灵的俏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芒,她低着头,小声说:“老公,我相信你!”

王学平的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他敏感地意识到,李小灵对于他的一些事情,应该有所察觉。

展颜一笑,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李小灵的秀发,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凑过去,在她的小嘴上吻了一下,“你我永不分离!”

李小灵仰起小脸,揽住王学平的胳膊,羞涩地一笑:“我喜欢听这话!”

王学平前脚刚回到办公室,秘书郝刚后脚就跟了进来,他小声汇报说:“老板,孟县长上午接待了几位从南边来的大企业老板。就在小会议室里。”

“哦!我知道了!”王学平心想,孟秋兰的行动还真不慢呐,这才刚刚开年,她就把几家污染企业给找了来,其目的不问可知,一定是想迅速上马水泥厂等几个项目。

阻击的时刻到了!

在后世,惨痛的教训数不胜数,血铅、侏儒症等等令人发指的疾病,给无数家庭带来了无尽的痛苦,王学平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要阻止孟秋兰胡来!

平静地走到办公桌前,王学平抓起电话,拨通了薛文办公室的电话。

孟秋兰马不停蹄地陪着客人考察了几天之后,迅速召开了县长办公会。

王学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桌面上已经摊开了早已准备好的,专家认证的报告。

孟秋兰一出现在会议室里面,就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把大家请过来,是想研究一下上次招商引资的情况。”

王学平耐心地等孟秋兰介绍完了整个情况,直到孟秋兰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轮到王学平发言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反问道:“孟县长,这么大的几项工程,如果不经过环评,将来很可能会留下很大的隐患吧?”

“王县长,摸着石头过河,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磨洋工?要知道,抢项目的地方多如牛毛啊!”孟秋兰有些不悦地扫了王学平一眼。她心想,发展经济是地方政府的第一要务,连这种事情你姓王的也要插手,太过分了吧?

王学平压根就不理会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孟秋兰,扬起手里的专家环评报告,平静地说:“我这里有一份令人触目惊心的报告,我相信,只要有良知的人,看过之后,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孟秋兰气得俏脸一阵发白,要知道,王学平才当上县长助就没几天,这份环评报告肯定是事先早就准备好了的,这应该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反击。

王学平没看孟秋兰,他缓缓站起身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复印好的报告,依次走到每位副县长的身前,把手里的报告一一发放到了他们的手上。

最后,王学平走到了脸色铁青的孟秋兰身前,将手里的报告,轻轻地推到了她的面前。义正词严地说:“孟县长,发展经济本没错,可是,咱们也不能急功近利,以严重牺牲环境为代价,那将祸及子孙啊!”

孟秋兰怒道:“王县长,县里有多少企业倒闭了,多少工人下岗了,你知道么?这么多人要吃饭,你不会清楚吧?”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孟县长,你说的都没错,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只知道,人要是没了饭吃,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到那个时候,你负得了这个责任么?”孟秋兰实在忍不住了,话也说得尖酸刻薄,“我问你,钱从哪里来?就算把你给卖了,恐怕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王学平很理解孟秋兰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好不容易引来的资金,却被副手当众给否定了,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孟县长,其实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并不矛盾。只要你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够给县级财政带来一个亿以上的财政收入。”

“开发区饮料厂好象拿不出这么多钱吧?”孟秋兰毕竟是一县之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只要有解决财政压力的好办法,即使是身为对手的王学平提出来的。她也愿意听一听。

“呵呵,饮料厂抽血已经十分严重了,不能再抽了。我考虑的是,从旅游产业方面做文章,具体的,等我干出了成绩,再向你汇报吧。”王学平平静地望着孟秋兰。

孟秋兰忽然想到,只要把王学平逼上梁山,也许可以借着这个好机会,搬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孟秋兰一边考虑对策,一边扫视了全场一周,她发现,所有的副手们,包括常务副县长都刻意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略微一想,心里就完全明白了,尽管她是一县之长,可是,身为县长助理的王学平却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的第一心腹。

现在,王学平公然站出来和孟秋兰做对,这些副手们不得不多考虑一层关系,王学平的这种做法,会不会是严明高暗中授意的?

在场的人谁都不摸底,那就只有采取官场上最明智的做法了。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想明白了副手的心思,孟秋兰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虽然她贵为县长,可是,却始终笼罩在严明高的阴影之中。

“王县长,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么,只要你说话算话。我可以考虑不引进这几家污染企业进来。”孟秋兰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说话间,故意把污染这两个字眼给突出了,目的就是引王学平上勾。

王学平没有马上去接孟秋兰的话茬,他点上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孟县长能够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保证完成财政增收的任务。”

“各位县长都在这里,你把要求提出来,相信大家都会给予充分考虑的。不过,县里的条件十分有限,相信你也是明白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孟秋兰这一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王学平给整趴下,她自然不会再留余地,硬要把他逼到墙角。

“孟县长,其实呢,我的要求很简单,从今天起,县旅游局既然归我分管,那就由我一路管到底好了。当着诸位的面,孟县长你如果同意这个条件,我也敢拍着胸脯说,半年后,我要是无法上交一个亿的财政收入,我就辞职不干了。”对于孟秋兰玩的那些小把戏,王学平丝毫也不在意,反将了她一军。

孟秋兰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发觉王学平这一次恐怕很难脱身了,她梳理了下思路,尽量使自己恢复了平静的心态,故做大方地说:“不是我同意不同意的问题,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少数要服从多数嘛!要看看大家的意见。”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种假借民意的玩法,他早就烂熟于心,现在。就看在场的副县长里面,有没有傻瓜了。

果然,让王学平料中了,县政府的一干副手们,没一个主动开口说话的,大家都眼巴巴地瞅着孟秋兰,等着她表明最后的态度。

孟秋兰连问了三遍,始终无人开口说话,她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了,当众表态说:“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王县长的意见我倾向于同意。”

一直没有发言的肖南虽然没有完全想明白,王学平这是演的那一出戏码,不过,出于对王学平的关心,他跟在孟秋兰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今天的会议记录,是不是要上报县委?”

孟秋兰冷冷地看了眼肖南,对于肖南的下放到南云县的背景,她已经掌握了,所以,肖南暗中替王学平帮腔,孟秋兰一点也不奇怪。

“按照惯例,县长办公会的讨论事项应该通报县委一声,开完会后,我会找个时间和严书记好好地说一说。”只有县长才有资格代表县政府,孟秋兰的说法,从道理上来讲,是站得住脚的。

王学平其实也不指望孟秋兰能做出多大的让步,他只需要,孟秋兰当众同意他的看法,这也就足够了。

“杨秘书,开完会后,请把会议记录拿来给我签字。”王学平依足了游戏规则,出其不意地从会议记录上面做文章。

孟秋兰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按照老习惯,县长办公会的会议记录,和县委常委会在形式上有着很大不同。

也就是说,县长办公会一般不需要与会者在会议记录上签字确认,而县委常委会则恰好与之相反。

不管是何种性质的县委常委会,会后,都需要所有参会的常委,对于会议记录,予以签字确认。

孟秋兰已经当众表明了态度,面对王学平理所当然的提议,她也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只得点头同意了。

散会之后,孟秋兰带着一阵清香从王学平的身边快速走了过去,王学平心想,这位女县长心地倒不坏,只是太过急功近利了,必须给她一些教训才行,免得遗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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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小人得志

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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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望着一脸平静地王学平。就笑着问他:“老县城的开发计划,要启动了?”

“嗯,有些傻瓜守着宝山却还要受穷,那种蠢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干的。王学平把整个身子往后面靠了靠,笑着解释了自己的用心。

“学平,别的我都支持你,只是,今天你与孟秋兰当面锣对面鼓的针锋相对,这可不符合你一向低调做人的习惯啊!”肖南有些担心孟秋兰恼羞成怒之后,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对付王学平。

不管怎么说,孟秋兰只要在县长位置上待一天,她就是南云县政府的法人代表。

而且,关于孟秋兰很有背景的小道消息,也已经在县城里面传扬了开来。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一脸关切的肖南,沉默了片刻之后,吐露了他的心声:“孟秋兰引进的那几家企业,对于环境的破坏都太过严重了,短期内也许可以收获到不少的财政收入,可是从长远来看,后患无穷呐!”

“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不会采取当面反对这种激烈的手段。”王学平轻叹一声,接着解释说,“孟秋兰在官场上的优势极其明显,一是女干部,二又很年轻,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很硬的靠山。以孟秋兰的条件,到咱们南云县来,仅仅是镀一层金而已,要不了几年,她就可以顺利地提拔上去了。”

“是啊,你既然什么都明白,又何必挡了她的道呢?”肖南执着的好言相劝,自然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王学平心里是有数的。

“发展经济其实有很多条路子,就看怎么去闯了。老肖,如果不是污染的后果太严重了,说句老实话,我又不是那种伟光正的圣人,完全没必要做这种大恶人啊!”肖南听懂了王学平的心里话,仔细地想了想,他发觉王学平这人虽然相当会做人,待人接物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可是,一旦涉及到了根本性的原则问题,王学平却极其强硬。有股子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和魄力。

“学平,半年一个亿,压力不小啊!”肖南尽管知道王学平的计划,可心里依然替他揪着心。

“呵呵,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你就放心好了!”王学平抬起手腕,揉动着有些酸痛的脖颈,显得信心十足。

说出去的话,就象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木已成舟,肖南也知道,木已成舟,那么多说无益,只能等王学平需要他的时候,再来鼎力相助了。

这个年代,县政府和县委这边的领导,在分工方面有着严重的重叠现象。

大政府的管理模式决定了,每一位副县长都要分管一大摊子事务,用句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

麻烦的是,在每一条战线上,不仅有县政府的领导分管,在县委这边更有一个副书记与之相对应。

这么一来,任何一件事情要想办成功,不仅需要经过县政府领导的同意,还要过县委副书记的这一道关。

官多于事,官多为患,由此可见一斑。

县委副书记孙泉不仅分管城建,还兼顾旅游口的管理工作,王学平这个分管旅游局的县长助理,要想有所动作,必须要取得孙泉的谅解和支持。

下午,王学平按照约定的时间,坐进了孙泉的办公室。

孙泉一开口就说:“学平老弟,你的工作,我是支持的。就在刚才,我已经和严书记通过气了,旅游局这边的大小事务,我绝不插手。”

王学平心里好笑,孙泉这家伙就是这么滑溜,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县长办公会发生的事情,他说这番话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撇清他的责任,置身事外。

“孙书记,您是分管旅游战线多年的县委主要领导,对于旅游口的事务,您是再熟悉不过了。我刚刚接手,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您可不能撂挑子啊!”王学平故意把孙泉捧起老高。

孙泉扔了支烟给王学平,把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感慨道:“你要说城建方面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这旅游嘛,我还真没弄明白其中的道道。学平啊,再干几年,我也该退居二线了,你就让我享几年清福吧。旅游方面的事务,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王学平笑着说:“那可不行,按照县委常委会的决议,您是我县旅游事业的最高领导人,万事还得您来做主啊!”

孙泉乐了,笑骂道:“学平啊,你小子够坏的,我要真的事事插手,你指不定就会在背后骂娘了。你年轻,有知识,有想法,有冲劲,我就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往前冲好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孙泉确实是个明白人。一方是一县之长。另一方则是县委书记的前任秘书,现任的县长助理。两边都不是吃素的!

而且,据孙泉所知的消息,双方这次开战,居然不是权力之争,而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环保问题。

孙泉很难以理解目前这种诡异的局势,既然不是为了切身利益,他很自然地就选择了独善其身的策略,避开双方争斗的锋芒,不沾火星才是上策。

老孙的态度,正是王学平想要的。其实呢。他之所以故意当面和孟秋兰昌对台戏,脱离孙泉可能的牵制,也是他考虑的环节之一。

在县里,王学平虽然背靠着严明高,相对而言,比较好办事一些。不过,规矩毕竟是规矩,王学平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了。

在现实情况下,以王学平的官场经验,很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办成大事,必须掌握某一方面独断的权力,否则,即使想法很好,也很可能因为掣肘太多,而无法成事。

“学平,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去喝杯喜酒呐!”听了孙泉这话,王学平马上意识到,他上午去县民政局登记领证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

“呵呵,孙书记,除了严书记之外,别人都可以不请,唯独你孙书记不敢不情,也不能不请啊!”孙泉听了王学平的俏皮话,明知道半真半假,还是禁不住笑出了声,“自打你进了县政府之后,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是善类,嘴巴象是抹了蜜似的。”

王学平轻声一笑:“孙书记,你可是看着我成长起来,一直以来,您对我的照顾,我心里都记着呢。”

孙泉虽然当上了县委副书记,可是文化程度却不高,最高学历才是个技校。平日里。老孙说话经常爆粗口,说脏话,王学平故意把话说得很粗俗,目的就是逗他高兴。

孙泉多少也明白王学平的意图,只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还是很受用王学平的变相吹捧。

“我这里没任何问题,你那边来了报告,需要我过目的,没二话,一路绿灯。”孙泉心里一高兴,就装做失言的样子,把责任全都推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在县委机关里打滚了这么多年,孙泉何尝不明白王学平的心思,小王的本意就是想让他少掺合,碍着隐藏在后的严明高,老孙也乐得轻松。

反正,孙泉分管着旅游口,有功劳绝对少不了他这一份。至于过错嘛,那自然是由主持其事的王学平独自承担了,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后不为?

从孙泉的办公室里出来,王学平端着茶杯往回走,回到县长楼,他正拾级往上走,迎头就见杨正华正好从楼梯上往下走。

杨正华明明看见了王学平,却视若不见地和他擦身而过,仿佛问个好,就要短命十年一样。

王学平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小人得志了,想当初,杨正华还是个普通的县委办的科长,那时候,杨正华对王学平不知道有多客气,有多热情。

不过是转眼之间,杨正华当上了县长秘书,就连基本的官场礼仪都不顾了。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仕途之路,是绝对走不远的。

在官场上第一要务是会做人,其次是会做事,即使不会做实事,也要学会做秀。

杨正华在这三条里边,连一条都没沾上,将来的命运不难预料。

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王学平吩咐秘书郝刚,让他把旅游局的几位正副局长,都给请到他的办公室里来。

既然已经公开承诺了创收的期限,王学平就必须抓紧抓好每一分钟,争分夺秒地争取提前完成他许下的诺言。

旅游局长谢中华领着几个副局长迅速坐车赶到了县政府,毕恭毕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身前。

谢中华在县里的资历不浅了,早上县长办公会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一得知实情之后,谢中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学平既然当众夸下了如此大的海口,一旦无法兑现,最先倒霉的不是他姓王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谢中华。

王学平看出了谢中华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由有些好笑,在他的计划里,本就没有老谢这种庸官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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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另类培训

第199章

另类培训

王学平起身,和大家依此握手寒暄之后,含笑示意众人坐下。

以王学平为中心,谢中华和县旅游局的班子成员,把他围在了正中央,仿佛他就是灿烂的阳光,而众人则是向日葵一般。

“谢局长,同志们,可能大家已经知道了,在今天上午的县长办公会上,

我已经向孟县长下了保证,一定要把老县城给开发出来。今天,把大家请来,就是想听一听,对于开发老县城的看法。”等了一会,王学平没见有人说话,就笑着说,“没关系的,大家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谢中华心想,你堂堂县长助理都下了保证,我们这些下边的人,日子能过得舒坦么?

这明摆着是一种无声的威胁,言外之意就是,在王学平下台之前,县旅游局内部总有些人会跟着倒霉。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官场新丁,王学平话里隐含着的意思,没人听不出来。有人的心里就琢磨开了,县长和县长助理对着干了,不管跟着哪一方,风险都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谢中华心里却明白,副手们遇到了目前的这种局势,还有可能置身事外,他这个一局之长,却已经没办法脱身了,该怎么办呢?

王学平懒得理会这些人的私心杂念,按照他的既定思路,追问道:“大家对于开发老县城,有什么看法?”

又等了大约五、六分钟,始终没人回答王学平的问题,王学平扫视了四周一眼,心想,也难怪会守着宝山受穷了,主持旅游工作的全是一批不懂旅游的官僚,事情能干好么?

“同志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提出来嘛,咱们一起商量着办。”晚学平耐住性子,第三次发问。

王学平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谢中华有点坐不住了,赶紧打圆场,他有些迟疑地说:“王县长,我倒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仅供参考。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及时予以补充。”

“谢局长,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吧,现在也不是定案的时候,有啥说啥!”王学平有心听听谢中华能说出什么道道来,就冲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有话就说。

谢中华象做报告一样,一路滔滔不绝:“我县的旅游资源十分匮乏,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以来,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王学平越听越觉得很搞笑,主管旅游的局长,居然连旅游风景区有几种分类都搞不清楚,这种人还能够继续当旅游局长么?

话又说回来了,也许,包括严明高在内,对于旅游资源的开发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自从建国以来,南云县的历任县委领导,对于发展旅游事业,都好不怎么重视,以至于,县旅游局成了极度边缘化的一个职能局。

旅游局确实算是县里比较寒酸的一个衙门,谢中华至今还坐着一辆早就过时了的“伏尔加”牌小汽车。

按照官场上的通病,只要单位里有了钱,第一件大事就是给一把手更换能够拿得出手的专车。

这里边有个说法,王学平至今都觉得很好笑,那就是,如果一把手没好车坐,就代表了整个机关没面子。

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反过来说,就连局长都坐着老式车,可想而知,县旅游局的经济状况有多拮据?

谢中华开了个头后,其余的几个副手,纷纷顺着杆子往上爬,大肆吹捧了王学平一番。

王学平脸色如常地听着马屁话,心里却有了定见,绝对不能让这帮只会做官,却不会做事的家伙,把他的好计划给搅黄了。

“过几天,我想在旅游局里办个旅游培训班,由我来亲自授课,到时候,诸位都不要缺席哦。”王学平十分平淡地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谢中华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他心想,搞旅游还要上课?这可真是新鲜呐!

在场其余的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瞅着王学平,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王大县长是不是脑子发热了?

王学平压根就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确表情,自顾自地说:“培训定于一周后开课,希望大家不要迟到或是早退,因为短期培训之后,是要考试的。不及格的人,我会考虑建议县委,调动到适合他的岗位上去。”

这种话迹近于要挟了,谢中华哭笑一声,心说,八十岁学吹鼓手,来得及么?

王学平信奉一个观点,统帅无能累死三军,在他看来,毕竟不可能马上把县旅游局的这些官老爷们完全换掉。

那么,就需要花一点时间,对他们采取强化培训的措施了。有言在先,王学平就是想逼迫这些人,把精力用到掌握旅游规律上面来。

老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短期的培训,即使无法完全改变这些老官僚的观念,至少可以帮助他们解放下思想。

等一切措施都用尽了,这些人如果还是不堪大用,那也就怪不得王学平心狠手毒了,去县政协,或是有职无权的协会,将更适合这些人养老。

“王县长,参加培训的都有哪些人?是全体的机关干部么?”谢中华小心翼翼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全体干部职工,包括临时工在内,除非生了重病,一个也不能缺席。”

谢中华从没见过这么“荒谬”的指令,他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好的,我这就回局里召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向大家传达您的指示。”如果王学平不是严明高的第一心腹,即使他是堂堂县长助理,谢中华也不至于这么听话。

送走了旅游局的这帮家伙,王学平靠在皮转椅上,心里盘算着落实计划的整个措施。

当初,搞活了老县城的那个旅游学专家,就在中夏大学里任教,事不宜迟,得找个机会去会一会她了。

第200章 调教的成果

第200章

调教的成果

下班后,王学平叫了车。带上秘书郝刚,直接去了市里。

进了市区之后,按照老规矩,郝刚领着刘师傅虽然找了家宾馆住下,王学平则独自去了市郊。

下了出租车,王学平迈步走到小院门口,刚想掏出钥匙开门,门却从里边打开了。

一具香喷喷的娇躯纵身入怀,“老公,可想死我了!”林洛施两条雪白细腻的细胳膊整个地挂在了王学平的脖子上,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啵!”重重地在林洛施脸上亲了一口,王学平一边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一边笑道:“事都办妥了!”

“嗯嗯嗯,全办妥了,没花多少工夫呢。”林洛施的粉颊紧紧地贴在王学平的脸上,不停地磨蹭着。

“呵呵,我们家洛施大有长进啊!”王学平拦腰把林洛施抱在了臂弯里,大踏步走进了客厅。

刚进客厅,王学平就见茶几上,摆了一只直往外冒热气的茶壶,看样子是新泡出来的好茶。

搂着林洛施坐到了沙发上。王学平轻轻地在她樱红的小嘴上吻了吻,林洛施咯咯一笑,“老公,胡子扎人。”

忙碌了一天之后,抱着这么个会撒娇的女人亲热一下,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王学平开心地一笑:“现在扎脸,待会扎这里。”大手顺势抚上了日渐隆翘的肥臀之上。

“老公,你坏死了。”林洛施见王学平一脸的高兴,胆气也就跟着壮了起来,伸手就抚在了王学平的裤裆上,捏着要害部位,一轻一重地揉捏起来。

王学平有些惊讶地望着林洛施,转念一想,迅即明白过来,这是小妮子成心想讨好他了。

身为男人,自然乐得享受女人的撒欢!

王学平眯着眼睛,端起茶壶倒了一杯绿茶,一边慢慢地品茶,一边享受着;林洛施的意外服务。

渐渐地下身坚硬如铁了,林洛施凑到王学平的耳边,腻声道:“老公,吃了我吧。”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放声大笑,搂住林洛施的纤腰,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大踏步闯了进去。

王学平将林洛施轻轻地扔到了大床之上,几下将她剥了个干净。然后伏身而上。

室外寒风刺骨,室内温暖如春。

林洛施晶莹雪白的身子,整个地趴伏在大床正中央,发丝散乱,俏脸绯红,彷彿羞于见人似地埋首雪白的床单之中。

那曲线饱满的香臀被王学平双手扶着,高高地向后拱起,随着他的勇猛地冲击,林洛施娇嫩的身子前后摇动着,小嘴里不时地吐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娇吟声……

承受了数次鞑伐之后,林洛施浑身上下淌满了细碎的小汗珠,绵软无力地趴伏在大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求饶,“老公,我不行了,下边好痛……饶了我吧……”

王学平也恰好到了顶点,怪笑一声:“好宝贝,我要去了!”话音刚落,即喷发了出来,林洛施不禁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差点晕厥过去……

事后,王学平枕在林洛施那对高耸的**之上,轻柔地抚摸着修长圆润的一双**,惬意之极。

“老公,我把投资公司的名字,注册成了平洛投资,你……你不会怪我吧?”林洛施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楞,紧接着,皱紧了眉头,如果是一般性质的投资公司,他都没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老县城的开发,本身就在他的主管之下,林洛施居然两人的名字组合到了一块,作为新公司的名字,这就很难避过有心人的猜疑。

“这个不好,趁现在公司名还没有批下来,你赶紧去改了。”王学平一把罩住了右边那只饱满的**,在顶端上用力地一捏。

“哎。”林洛施吃痛之下,娇叫出了声。她已经十分熟悉王学平的肢体语言,刚才不轻不重地一捏,恰好代表着他的不悦。

“老公,人家也是想纪念一下,你为开办的第一家公司嘛,我是想……”林洛施伸出两腿夹住了王学平的腰身,想借着撒娇,蒙混过关。

王学平抬手在她那日渐丰润的雪臀之上,重重地拍了一记,骂道:“你那是愚蠢的行为。洛施呐,你可不要做头发见识短的那种女人啊!”

感受到王学平的怒意,林洛施芳心一阵零乱,慌忙道:“老公,你别生气了,我明天就去改一下,不费事很简单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夹磨,林洛施身上的小市民习气逐渐淡去,不过,政治方面的敏感性还有待加强。

王学平将林洛施的一条粉腿架到了自己的腰上,反复地摩挲起来,林洛施受了惊吓的芳心这才稍稍平息了下来,将依旧发烫的粉颊贴在王学平光着的胸膛上,小声说:“老公,我整理了许多资料,写了个老县城发展计划书,你看看?”

这一招倒是出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他揽住林洛施的纤腰,让她趴伏在自己的身上,笑道:“我现在不想看,你说个我听。”

林洛施舒适地趴在王学平的身上,娇声道:“我计划,把老县城分为几大功能区。一是主旅游区,二是住宿服务区,三是民俗区……”

王学平一边听,一边心想,洛施这丫头,进步确实不小啊。半年多的苦心没有没费,经过他认真细致的调教,林洛施已经与往日有了本质性的区别。

从林洛施的小嘴里吐出了一个又一个商业专用术语,王学平大觉欣喜,这小妮子在他的重压之下,迅速地从社会最底层向上流社会迈进。

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王学平轻抚着林洛施光洁的背脊,笑道:“计划得不错,应该好好地奖励一下。”他猛一翻身,将林洛施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老公,人家那里又肿又痛,不能再来了……”林洛施苦着个脸,哀求王学平。

王学平怪笑一声,问道:“哪里肿了?让我看看!”分开林洛施那对惊世骇俗的**,就想看个究竟。

林洛施涨红着小脸,夹住双腿,窘迫地求道:“老公,别看,羞死人了。”

“嘿嘿,让我看清楚了,才能对症下药。”王学平用力掰开了嫩得可以掐出水的两条黑丝**,低头定睛一看,花间果然是一片红肿的样子,再也不堪侵袭了。

王学平抬手抚摸着盛开的花瓣,笑道:“果然是不行了。”林洛施面色赤红,娇吟一声,奋力地向王学平的怀里钻去,羞不可抑。

“明天,你把公司名改一下,只要不让人对我产生任何联想,其余的随便你!”王学平翻了个身,左手始终罩在她的**之上,不时轻轻地揉动几下。

林洛施轻轻地喘息着,呢喃道:“好的,我明天就去改。”

刚才,林洛施太疯狂了,导致下面严重不适,即使被王学平逗得情绪很高,却也不敢继续招惹他,以免引火自残。

王学平也已经洞察到林洛施的身体状况,抚爱了一番,就不再逗她,搂着她那白嫩光滑的身躯。闭上眼睛,仔细地盘算开来。

老县城属于南云夏所属的洪明镇辖区范围,要想完整地开发出来,王学平首先想的就是成立老县城旅游风景区,从而把老县城从洪明镇中,整个地剥离开来。

按照官场上的现实,如果不断然斩断洪明镇可能的伸向风景区的那只乱收费的黑手,很可能就会把好事变成坏事。

这年头,很多事情,坏就坏在基层政府胡乱插手上面了。地方政府如果不插手,有些开发项目反而很可能按照经济规律的制约,平稳地发展下去。

反之,则情况大多会十分糟糕。掌握权力的人很难控制住逐利的欲望,他们往往会利用手里掌握的特权去干预本应由市场来解决的事务,这才是天朝目前的乱源之一。

按照王学平过年期间和严明高商量的结果,打算尽快成立老县城旅游风景区管理局。

这个时代,机构编制的管理还不象后世那样严谨,只要县委常委会同意了王学平的建议,就可以马上成立独立的管理机构了。

当然了,王学平心里也很有数,一旦老县城旅游区发展起来了,洪明镇绝对会眼红其中的巨大经济效益。即使碍着王学平的强势地位,不敢明着做对,暗中做一些下绊子的事情,可是这些官僚们的拿手好戏。

所以,王学平已经考虑好了。到时候,由风景区管理会出面和洪明镇政府签个互利互惠的合同,每年给镇里两百万的赞助费,就OK了。

在林洛施温暖的怀抱里酣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王学平乘车赶回了县城。今天下午的县委常委会,他应邀列席,针对老县城旅游风景区的相关事项作出补充说明。

下午两点,又一次坐进了县委常委会议室,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感慨,他距离室内最中心的那把交椅,距离越来越近了。

上一次,他走进这间会议室,是以县委书记秘书的身份。这一次,他已经是响当当的县长助理了。

只不过,在县委常委会上,他即使是副县级干部,却只有建议权,解释权,却无投票权。

第201章 最后一击

第201章

最后一击

严明高不徐不疾地摊开桌面上的文件夹。扫视了全场一周,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这才轻咳一声,宣布说:“开会之前,有一项纪律要宣布一下,请大家把通讯工具都关了,以免影响会议的进程。”

如今的严明高,已经不是当初的始终受李大江钳制的那个窝囊县长了,在王学平的帮助下,县里无论是工业总产值,还是财政收入,屡创新高。

毫不夸张地说,严明高的威望此时此刻,已经达到了一言九鼎的颠峰状况。老严的提议,不仅在常委会上,就连书记办公会上,除了一个新位置待定的马三高之外,几乎没人敢当面反驳他的意见。

“刘主任,今天讨论什么议题?县委办也不事先通知一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马三高已经接到了内幕消息,他即将被调离南云县。既然要走了。马三高什么都不怕了,屡屡在书记办公会以及常委会上,向严明高发难。

县委办主任刘子和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了,类似常委会这种顶级会议,县委办怎么可能不通知县委党群副书记呢?那不是胡扯么?

碍着马三高要走了,刘子和不想和他较真,淡淡地解释说:“会议通知前天就已经发到了周秘书的手上,如果是他没有及时地通知您此次会议的议题,那简直就是乱弹琴了。”

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冷冷地扫了眼马三高,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起来,层几何时,马三高在县里面那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啊,却没料到,今天竟然沦落到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地步了,实在是可悲可叹。

已经占了上风的严明高懒得搭理即将败走的马三高,他端起手里的茶杯,与自己一系的常委们,一一碰了个眼神。

严明高有意识地瞥了眼坐在后排的王学平,他心想,按照学平的计划,市委组织部的人也该到了,怎么还没来呢?

停顿了大约两分钟,严明高索性暂时不理会别的杂事,平静地宣布说:“会议通知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今天把大家找来,就是为了老县城的旅游开发事宜。下面就由王学平同志给大家讲讲吧。”

在这个时代,县委常委人数众多,不仅仅是县委的七个书记和副书记,就已经占据了常委会的近半数席位。

整个前排都被常委们坐得满满当当的,类似王学平这种县长助理,也就只能坐在后排发言了。

“严书记、各位书记、各位常委,受孟县长的委托,我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老县城的发展规划……”王学平清了清嗓子,简明扼要地开始介绍老县城的历史渊源,发展前景,以及管理架构。

孟秋兰发觉王学平一张嘴就把她给牵扯了进去,心里立时就来了气,她心想,我什么时候委托你做这么个报告了?

可是,孟秋兰心里也明白,按照官场上的规矩,副职们上常委会做报告,都要表个姿态,说是受了县长的委托,其实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当不得真!

站在孟秋兰的角度来看。王学平的客套话四平八稳,压根就挑不出毛病来,她也无法当面反驳。

更重要的是,孟秋兰心里也明白,王学平把他自己推到了墙边,不可能是为了私利。

污染的严重问题,孟秋兰过春节的时候,专门找了个环保专家咨询了一下,发觉她还是轻视了其中的严重后果。

南云县长年盛行西北风,西部高,东部低,她安排把水泥厂和钢铁厂建设在处于上风的县开发区里,肯定会对县城周边的环境造成严重的污染。

更严重的是,水泥厂主要是粉尘污染,而技术不高的钢铁厂,必将会使全县人民面临着污水处理的大问题。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必要的污水处理设备,钢铁厂的废水很可能会直接排入到清澈的南河之中,那么一来,她孟秋兰的罪过就大了。

尽管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是,孟秋兰对于王学平当面直接反对的“恶劣行为”,始终无法忘怀。

这不是当众打脸嘛,她这个外来的县长,本就面临着权威不足的问题,让王学平正面猛击了一下,这脸面往哪里搁呢?

再说了,全县的财政收入如果能够顺利地增长一个亿,这里边有孟秋兰的一份领导之功。但毕竟她也不好意思独吞下这笔可观的政绩。

事情很有些棘手啊!孟秋兰既希望王学平把老县城给开发出来,心里却又很矛盾,真让王学平这个对头干出了如此巨大的政绩,将来还有可能控制住他么?

“王助理,照你这么个说法,这天上是要掉馅饼下来了?”王学平刚汇报了一半,马三高就不顾体统地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王学平没看马三高,淡淡地一笑:“马书记,如果不能如期完成增收计划,我肯定会向县委提交辞职报告。”

马三高当场被王学平噎住了,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给整得有点下不来台了。

柳银河发现马三高的一张老脸涨得白里透红,红里发紫,他心中暗暗一叹,都快要离任的人了,还和王学平这种朝气蓬勃的年轻叫个什么劲呢?这么干有意思么?

梁国全冷眼旁观着马三高正在上演的最后疯狂,也不禁幽然一叹,这又是何苦呢?

在现场所有人之中,马三高最恨的不是整了他的王学平,小王和他的政治立场不同,明里暗里下毒手,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这一点,身为县委组织部长的梁国全。自然是很清楚的。他才是老马最想吃肉寝皮的对象,其次才轮到王学平。

“从中央到省里,再到市里,近年来一直强调精简机构和人员编制,王助理,你却偏要和中央的政策背道而驰,做为分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我是坚决反对的。”马三高心里明白,他这一走,恐怕再也无法回到南云官场上来了。

说句心里话,马三高早就憋足了一口恶气。就等着找机会爆发出来。反正他这一走,直接面对的是,就是养花种菜的命运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学平见了马三高嚣张的做派,一丝一毫也不恼火,他十分坦然地笑了笑,马三高这家伙,还真是不知道死活,等会他就会知道厉害了!

孟秋兰心里十分犹豫,如果帮着马三高说话,从此以后,县里恐怕将永无宁日了。

并且,她已经从省里知道了一点内幕,马三高已经被王学平伙同严明高,给整得在县里待不下去了。

孟秋兰刚想打个圆场,却见严明高的秘书叶金山快步从室外走了进来,凑到严明高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严明高不动声色地扬起脸,平静地说:“刚接到通知,市委组织部越副部长从市里赶了过来,孟县长,咱们一起下楼去接一下吧?”

话音未落,所有的视线都挪动到了马三高的脸上,在场的人每个人都在市里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最近,从市里到县里都在盛传一个小道消息,马三高要走了!

尤其是在刚才,马三高毫无领导风范地打断了王学平的发言,这种严重失仪的举动,更令在场的常委感受到了,老马已经日薄西山了!

在官场上,尤其是在全县最高权力机关的县委常委会上,不管私下里是个什么情况,凡是能参与到这种庄重的场合的领导,都需要讲究风度和尊严的。

在这种场合,不是你想说就说的,还有个职位高低的问题。按照常规,县长孟秋兰没有发言之前。马三高如果插了话,那就是明显违背了官场潜规则的行为。

而且,按照潜规则,有权力当面质问下级工作的,只有身为主持的严明高,别人即使有想法,有意见,也只能向严明高提出建议,具体怎么决定,最终还需要老严这个县委一把手来裁决。

规矩就是规矩,不是可以轻易被破坏的,否则就不成方圆了。

在复杂的官场上,即使是死对头,当面也一般会故意表现出团结合作的精神面貌出来,背地里那就百无禁忌了,拳打脚踢,刀箭齐发了,直到一方彻底倒下为止。

严明高和孟秋兰走在前边,马三高神色暗淡地跟着他们俩人的后边,其余的副书记以及常委们按照各自的排名,依此走出了会议室。

王学平因为不是常委,只能走在了队列的末尾,远远地扫了眼马三高的背影,他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自从重生以来,和马三高之间的战争就一直没有消停过,现在终于要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老马啊,你就安心去养老吧。

市委组织部的越副部长一下专车,就见严明高和孟秋兰的身影,心里不由得舒畅了许多。

按照惯例,书记县长同时露面接待的贵宾,至少是市委常委以上级别的领导。

越副部长在市委组织部内的排名,并不靠前,却受到了书记和县长的隆重接待,这礼尚往来是天朝的老传统了,他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不少,一路上的颠簸所带来的劳累,无形之中消散了不少。

第202章 彻底倒下了

第202章

彻底倒下了

以严明高为首的县委领导。簇拥着越副部长,进了县委常委会议室。

严明高礼让越副部长到中央的首席,越副部长推让了几次,最终还是拗不过老严,他一屁股坐到了属于严明高的那张宝座上。

“同志们,受吴部长的委托,我今天到南云来,是有几件事向大家传达一下。”一提及正事,越副部长的表情严肃了许多,他冲着严明高点了点,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摊开在了面前。

“经市委研究决定,马三高同志不再担任南云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的职务,调任市科协任党委副书记。”越副部长不紧不慢地宣布了县里面流传很久的消息。

孟秋兰也知道马三高很可能被调走的消息,老马在修建豪华大墓上被王学平抓住把柄,狠狠地栽了个大跟头。

只是,孟秋兰却没想到,马三高居然被安置到了市科协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柳银河不露声色地看了眼王学平,发现他一脸的平静,好象老马被调走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少年老成啊!”柳银河暗暗佩服王学平。老柳自20多岁的时候,压根就不懂政治里面的游戏规则,所以,吃了不得不少苦头。

马三高心里边憋得慌,脸色阴晴不定,心火越来越旺盛。市委秦副书记曾经当面给过承诺,一定帮他安排个好评位置,却没料到,竟然是去市科协这种几乎无人问津的鬼地方。

越副部长没有注意到马三高异常的表情,宣读完调动文件之后,他高度赞扬了马三高在任县委副书记期间,为南云县人民所做出的重大贡献,“马三高同志曾经荣获过多次优秀党员干部称号,为南云县的干部人事体制改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马三高感觉越副部长的话,就仿佛是在扇他的耳光一般,两颊火辣辣的一片。他越想越窝火,越想越生气,心头立时燃烧起了雄雄大火。

被王学平和严明高设计给整了,那其实很正常,官场上嘛,本来就是在互相倾轧之中,抢夺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利益,不斗哪来的权和利?

可是,马三高实在是想不通,市委副书记秦立本为什么不帮他说话呢,任由他被贬到了市科协那种比市政协还要清闲的鸟地方,这不是欺负人嘛?

王学平注意到了。马三高的脸色起初还略带红润,随着越副部长的调门很高的评价,老马的脸色越来难看,并逐渐变黑。

在党政机关里面,上级领导对于下级评价越高,其实按照潜规则,也就是他即将退居二线,或是去见马克思的时候。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上级评价越高,也就意味着下级退得越彻底,直到生命终结之时,会给出一个极高的评价。

当然了,因为贪污腐败,而受到惩处的领导干部,是不可能享受到这么崇高的政治待遇的。

以王学平的政治经验和智慧,不可能不清楚,马三高都五十七了,却被搞去了市科协,整个仕途之路,已经临近终点,今后再无出头之日。

直白的说。马三高也就是混吃等死了,没指望了!

王学平曾经听严书记提起过,马三高的后台是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可是,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刻,老秦却玩了一手抛弃的把戏,也难怪马三高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越副部长讲完话后,严明高接过话头,把马三高夸得和一朵花似的,仿佛南云县这么些年所取得的成就,大多和老马有关一般,堪称高度赞扬啊!

马三高粗粗地喘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憋闷异常,心坎上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重如泰山。

县委常委们一个接着一个,按照严明高定下基调,开始夸赞马三高。

轮到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的时候,他仿佛之前从没和马三高有嫌隙一样,笑着说:“想当年,在马书记的领导之下,我们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一年一个台阶,不断地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话,马三高还好想一点,可惜,梁国全原本是算是他这一系的骨干分子,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姓梁的却反戈一击,让老马输得一败涂地。

马三高越想郁闷。越想越窝囊,怒视着梁国全,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肚去才解恨。

会后,严明高亲自主持了欢迎暨欢送宴会。席间,越副部长成了主角,在酒桌上遭到了众人的围攻。

已经正式卸任县委副书记的马三高,却少人问津,人走茶凉的一幕在老马的身上,深刻地体现了出来。

敬过越副部长和书记县长之后,王学平很有风度地举起酒杯,走到马三高的面前,微微笑道:“马书记,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协是我市的科技之窗,以后在引进先进的科学技术方面,还望马书记您多多支持!”

马三高气得几乎要吐血,姓王的小坏蛋这不是当面骂人嘛,市科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有傻瓜才不知道。

毕竟在座的都是市里和县里的高级领导干部,即使是因为政治斗争落了败,哪怕是永无出头之日,必要的风度还是需要保持的,于是。马三高收拾起阴沉的脸色,化为满面春风,笑道:“你也算是我的老部下了,你来找我帮忙,我一定鼎力支持!”

“呵呵,学平啊,你比有些吃里扒外的人强多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嘛,愿赌服输。”这一刻,马三高显得很大度,态度十分诚恳。和蔼。

王学平暗暗好笑,他明明看见老马气得鼻子差点都歪了,现在却象是没事人一样,别憋出病来才好啊!

酒席散去,越副部长在严明高的陪同下,去县委小招的房间休息一阵。马三高却中途找了个理由,溜回了家中。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刚上班,就听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马三高昨晚突发脑溢血,被抬进了医院。

据秘书郝刚汇报,马三高昨天回家之后,县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吴局长就上了门,话说得很客气,意思却很明白,请他尽快腾退目前居住的县委常委三号宿舍楼。

老马当场大发雷霆,可是,吴局长一点也害怕,与之争锋相对,毫不示弱。

这一来二去的,马三高本就郁积的心火整个地爆发了,当晚就嘴眼歪斜,口水横流,热血冲破了头顶的血管,倒了下去。

王学平听了详情之后,心里暗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老吴,真是个蠢货,对于已经调离的落水狗,有必要这么穷追猛打么?他也不仔细地想一想,即使想拍严书记的马屁,也不必采用这么愚蠢的办法啊?

看样子,老吴这个局长肯定干不长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就传来了更进一步的消息,老吴被调离了县机关事务管理局,改任县党史办公室副主任。

县里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老马当即被转送到了市人民医院。紧急动了手术。没过几天,市里就传回了消息,马三高脑部受创过重,颅脑积血过多,导致全身瘫痪在床,再也无法为党和人民服务了。

得知了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王学平沉默了大约十多分钟,按照他的本意,并没有把老马置于死地的想法。

只是阴差阳错,老马居然被趋炎附势的老吴给逼得卧床不起,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下午,批阅完了手头的文件,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秘书郝刚推门走到他的身旁,小声汇报说:“老板,旅游局的谢局长已经打来不下五次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动身。”

王学平眉头一挑,这个谢中华没本事干出正事来,却对这种小事这么关心,看来啊,现行干部人事制度确实出了大问题了。

待在实权岗位的人大多数不懂业务,只会做官,长此以往,在劣币长期驱逐良币的大背景之下,留在台上的不是昏庸的官僚,就是大贪污犯。

按照县府办的通知,王学平将于今天下午两点半钟赴县旅游局视察。这是经过王学平同意的行程,县府办不过是代为发出通知罢了。

“你告诉谢局长,让他别搞那些虚的东西,不要安排人接送,我们去了后,直接上楼,去会议室。”王学平心里比较厌恶十分繁琐的接待仪式,特意嘱咐郝刚向谢中华转达他的意思。

郝刚肋下夹着王学平的公文包,手里端着保温杯,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往楼下走去。

因为所在的楼层是县长楼,门禁森严,楼道内既没有嘈杂的喧哗声,也没有闲杂人等在走廊里到处乱窜,显得十分安静。

刚往前走了几步,王学平迎面看见县府办主任张运高,面红耳赤地从县长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明眼人一看知道,张运高多半在孟秋兰那里吃了瘪。孟秋兰刚上任的时候,脾气还算是不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屡屡冲着张运高发脾气。

“王县长,出去啊!”张运高也已经看见了楼道里的王学平,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客气地问他。

“去旅游局开个转转。”自从孟秋兰上任之后,王学平和张运高之间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

起因,却不是因为张运高,而是张运高向孟秋兰推荐的秘书杨正华。

第203章 矛盾的心态

第203章

矛盾的心态

杨正华这家伙,自从跟了县长孟秋兰之后,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别说县府办里的中层干部,甚至连几个排名比较靠后的副县长,都有些不放在眼里了。

身为县长秘书,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的矛盾,他是一清二楚。

在官场上,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可欺老,也别欺小!

因为,年老的官员,哪怕是省委书记,你即使得罪了他,顶多倒几年霉运而已。等老人下台了,还可以抓住别的机遇,使你飞黄腾达。

可是,如果狠狠地得罪了年轻的官员,那就不是倒霉几年的问题了,在这种讲究干部年轻化的大背景之下,有知识,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很多都被纳入了后备干部的行列,只要时机成熟了,资历混足了,眨眼的工夫就可以窜上高位。

得罪了这种人,也许你一辈子都会笼罩在人家的阴影之下,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杨正华却不这么想,他从王学平坐火箭似的往上窜的事例之中,仿佛看到了他自己光明的未来。

杨正华常常在私下里问他自己,王学平能行,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跟了孟秋兰一段时间之后,杨正华渐渐地了解到了孟县长的一些背景,比如说,孟秋兰的大伯是省委副书记这一层关系,就被他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自打知道了孟秋兰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后台,杨正华心中就暗暗窃喜不已,如果帮着孟秋兰把严明高和王学平给整下台去,将来,孟秋兰当了县委书记,他也不是不可能过把县长的瘾。

远的不说,王学平这个没根没底的普通干部,在严明高的大力提拔下,不到一年的工夫就当了县长助理,成了县政府班子成员,响当当的副县级干部!

姓王的既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飞黄腾达了,我杨正华比他少了个胳膊,还是少条腿,哪点不如他了?

心里存了这种心思之后,只要涉及到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小道消息,杨正华都要添油加醋地灌入孟秋兰的耳内。

有杨正华这么一搅和,孟秋兰对王学平的就只能是每况愈下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正华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入了王学平的耳朵。

在王学平看来,孟秋兰的本质其实不坏,只是由于受了时代的限制,对于环境污染的巨大危害性,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归根到底,在以GDP为纲的指挥棒重压之下,各级党委政府,都以扩大GDP,扩大财政收入,作为一切工作最核心的工作来抓。

GDP和财政收入成了考核领导干部政绩的最重要的指标,于是,下边的领导们,为了晋升上去,开始不择手段地发展经济,甚至是数据造假。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临省的一个县委书记不顾本县属于国家级贫困县的现实,硬逼着县统计局把GDP和财政收入分别扩大了几十倍。

结果,这位县委书记因为政绩“卓著”,获得了上级领导的赏识,很快就升迁到了常务副市长的高位上了。

接任的书记,到实地一看,却不由吓了一大跳,全县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只是因为前任成了市委常委,又是常务副市长,后任书记不敢声张罢了。

没过多久,后任的书记就沿着前任的升迁步伐,跟着造假,并且一路青云直上。

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国务院下文件,一层一层往下念,念完文件进饭店,文件根本不兑现。

这种后果是极其严重的,睁眼说瞎话的假大空行为,反而成了官场上的主流语言。

天朝的官儿,只能上不能下,骗官的代价微不足道,获利却是极其丰厚,不骗才有鬼!

领导们说谎话,瞎指挥,倒霉的却是全县的草民们,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功劳都是领导的,祸患都由老百姓承担了下来。

地方与中央政府的统计数据存在差距,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中央没有对弄虚作假的地方官员动真格!

难怪有人曾经说怪话,天朝的官儿,每一个都拉出去毙了,肯定有冤枉的。隔开一个毙一个,绝对不会杀错!

王学平是从后世走回来的,在他看来,目前这种从上到下的歪风,如果不及时地予以制止,到了十几年后,“无官不贪”将成为极其可怕的现实!

下楼后,王学平临上车前,不经意地抬头望了眼楼上,却赫然发现属于县长办公室的窗子后边,站了一条妙曼的红色身影。

王学平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条红影迅速地消失在了窗户背后。

不须多问,那条红色的人影,应该就是县长孟秋兰。

也许是巧合,王学平也没多想,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孟秋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心里依然很烦躁,自从上任以来,王学平这三个字就始终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去。

这个严明高最重要的助手,如果只会争权夺利,孟秋兰压根就不需要犹豫,直接找省里的关系,把他挪开就是了。

尽管孟秋兰知道,在市里有金有工撑腰,她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恨的是,孟秋兰对于王学平的情况了解越多,心里就越是烦躁不安。

半死不活的西南地区开发区,在王学平的带领之下,硬是从杀出了一条血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现在的问题是,王学平和孟秋兰分属于不同的政治阵营。不管主观愿望多么美好,统管全局的书记,和专管钱袋的县长之间的权力之争,是不可能真正停息下来的。

这么一来,孟秋兰心里很明白,对于严明高,她暂时是扳不动的,那么只能是把敢于当面她决策的王学平给整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孟秋兰对王学平越发的了解,她猛然间发现,几乎就没办法找出王学平的漏洞来。

这家伙从不往兜里乱伸手,而且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绯闻,对于王学平这种副县级以上的干部,如果抓不住经济方面的问题,很难将他扳下台去。

想一想起王学平的霸道嘴脸,孟秋兰就觉得头疼,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对王学平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第204章 上课进行时

第204章

上课进行时

王学平专车一出现在县旅游局的大院门口。就听院内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紧接着,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小车停稳后,王学平钻出车外,谢中华领到局班子成员以及中层干部们围了上来。

“王县长,欢迎您到我局视察指导工作!”谢中华笑容可掬地握紧了王学平的手,一个劲地摇晃起来。

王学平微微一皱眉,心里很有些不太舒服,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让谢中华下不来台,勉强敷衍道:“感谢旅游战线的同志们如此热情地欢迎我。”

在谢中华的介绍下,王学平和县旅游局的领导们一一握手寒暄。一番客套过后,王学平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步入旅游局的办公楼。

在王学平去过的政府部门大楼之中,县旅游局的办公楼显得格外的寒酸。在这一座两层小楼内,除了局长有个单间办公室之外,就连副局长们也是两人一间,至于中层干部们只能挤大办公室了。

王学平率先走进了会议室,刚进门就发现,室内明显经过了精心的布置,桌面上摆满了瓜果。名烟,以及名茶。

在谢中华的指引下,王学平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主持席,谢中华等人,则各按排名的次序,依此坐了下来。

“尊敬的王县长,我谨代表县旅游局的全体干部职工,欢迎您莅临指导工作……”谢中华按照以往的惯例,抑扬顿挫地发表了热情洋溢地欢迎词。

这些都是这么些年来,形成的确不成文的规矩,虽然是潜规则,对于下边的干部来说,却比中央下的一号文件,更具有约束力。

王学平对于这一套迎来送往的把戏,自是烂熟于心。今天,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到下属的部门视察讲课,即使心里颇不以为然,也由着谢中华把戏演完。

从古到今,如果手里没有掌握绝对的权力,就冒然采取一些激进的举动,必将遭致同僚们,甚至是上级领导的严重不满,其结局一般很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王学平不可能不懂!

在现实中,除非王学平当上了县委书记。能够绝对主宰一地的命运,才有可能被允许有一些自己的个性。

除了一把手之外,包括县长在内,稍有个性,都会遭人诟病。要知道,绝对的真理就掌握在县委书记的手中!

说白了,在天朝的官场上,谁手里的权力大,地位高,谁就能享受更多的特权。

好不容易,等谢中华翻过来倒过去地唱完了赞歌,王学平抢在旅游局其余的副职们发言之前,接过了话头,“感谢诸位的盛情,今天我过来,主要是想和大家一起探讨下,在新时期的条件下,怎样把我县的旅游事业搞上去这个大命题。”

王学平秘书郝刚的手里,接过了厚厚的一叠讲稿,轻轻地摆到了面前。

“同志们,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张家界能够搞得那么好,而我们却空守着一座明朝留下来的文化遗产,完全不知道加以保护和利用。这其中的原因,谁能告诉我?”

王学平一开口,就毫不客气地抛出了问题。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谢中华,一听到这么个问题,立时傻了眼,很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他十分担心王学平会点他的名,让他来回答。

王学平等了几分钟,见现场一片沉寂,心里不由暗暗一叹,可想而知,一帮子只会做官,却根本不懂旅游规律的官僚们集中在台上,能干出实事来么?

“我今天所讲的内容,将在十天之后,进行闭卷考试,由我来亲自监考。在这里,我强调一点,凡是考试作弊的同志,我将建议县委作出严厉的处罚。下面,请同志们拿笔记一下……”王学平既然在县长办公会上,说了狠话,就必须要兑现,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之下,他必须最大化的合理利用现有的资源。

开发老县城,钱压根就不是问题。王学平已经提前给林洛施准备了一个亿的资金,足以应付一期的开发所需资金。

现在的焦点问题是,干部的专业知识和服务意识的问题,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个解放干部思想的问题。

王学平可以把谢中华从旅游局长的位置调开,却没有办法把县旅游局的所有不合格的人都调走,高强度的专职知识培训就成了很现实的选择!

“下面,我来说说旅游的定义。旅游指为了休闲、商务或其他目的离开他她们惯常环境,到某些地方并停留在那里,但连续不超过一年的活动。旅游目的包括六大类:休闲、娱乐、度假,探亲访友,商务、专业访问,健康医疗,宗教/朝拜,其他……”王学平简单地说了一下旅游的定义,接着,就进入到了与实际操作息息相关的领域。

王学平深入浅出地讲述着老县城的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其中着重强调的是,服务至上的基本原则。

谢中华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心想,小王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搞得红红火火。

王学平知道在座的都是些大小官僚。所以,在讲课中,他尽量避免了枯燥乏味的理论,而采取举例说明的方法,把各个旅游名胜区的一些经典服务秘诀,有针对性地做了详细的说明。

课间休息的时候,王学平走出会议室,单手扶在铁栏杆上,一边吸烟,一边极目远眺。

他看得出来,刚才的授课内容在县旅游局的干部职工之中。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尤其是当王学平提及张家界全年的旅游收入已经超过了十多亿的时候,当时,他明显感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极为震惊。

“王老师,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身后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王学平微微一楞,转过身一看,发现是个长得十分标致的女孩。只见她头上扎了一只马尾辫,在微风中一晃晃地,显得十分可爱。

“呵呵,我这里欢迎随时提问题。”王学平笑吟吟地鼓励女孩。

女孩刚才对王学平的称呼,明显的与众不同,不是王县长,而是王老师,这倒是让王学平倍感新鲜。

“王老师,老县城真有那么的旅游价值?”刚才,王学平提到了一个观点,只要服务到了位,宣传广告跟上了,老县城会在短时间内一炮而红,至少可以获得两个亿的旅游收入。

王学平笑着解释说:“如果我们采取的是一般的宣传手段,肯定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收入,那就是我在吹牛了。不过,如果我们拍出精美的广告宣传片,在中央一套的黄金时间段,进行播放的话,效果绝对不会差。”

在京城,王学平属下的广告公司,已经垄断了央视一套最黄金的一分钟广告位。只要给老县城留出五到十秒的宣传时间,极有可能在一周内,就把老县城的名头传遍大江南北。

在这个时代,还不属于眼球经济的时代,而是短缺商品的年代。说句不恰当的话,在央视这个垄断平台的支持之下,即使是垃圾,稍经包装,都可以很疯狂的畅销出去。

女孩轻轻地咬住嘴唇。大着胆子反问道:“王老师,真有这么神奇?”

王学平心里觉得有趣,正欲说话,就听后面传来了谢中华的喝斥声:“叶明娟,你怎么和县领导说话的?真是没规矩!”

王学平发现女孩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心里更加做实了要把谢中华拿掉的想法。

统帅无能累死三军,一头懦弱的蠢猪带领一群老虎,肯定干不过一头雄狮带领的一群羊。

王学平摆了摆手,制止了谢中华,他笑着对叶明娟说:“小叶,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张家界还没有做广告,一年就有十几个亿的收入,她靠的是历年积累起来的口碑宣传。咱们在央视上了广告,其实是走了一条快速发展的捷径。要不这么着,咱们打个赌,如果半年之内,咱们拿下了两个亿的旅游收入,你请我吃顿大餐?”

叶明娟羞涩地低着头,小声说:“我哪敢和县领导打赌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开玩笑说:“没事,你请客,我出钱!”围着四周的人们发觉王学平并没有因为叶明娟的质疑而恼羞成怒,都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回到会议室,王学平继续围绕着老县城的特点,做了专项的讲解,并且留下了一个多小时,作为自由提问的专有时间。

课后,王学平在谢中华的陪同下,走出了会议室,听着身后传来的嘈杂的议论声,他觉得不虚此行。

尽管,以谢中华为首的局领导班子成员不堪大用,不过,在上课的时候,王学平通过提问,却明显地发现了几个有潜力的年轻人。

不久的将来,这些学习掌握新事务很快的年轻人,很可能呼叫替代现有的官僚们。

第205章 两头为难

第205章

两头为难

有杨正华这个耳报神在身边,孟秋兰很快就得知了王学平在县旅游局的所作所为。她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心里却想得很清楚,王学平的的确确是想把老县城发展起来,为南云县做出他的贡献。

唉,这家伙,如果不是严明高的前任秘书,该多好啊?孟秋兰想到这里,心情十分复杂,这么个能干的副手,如果不是因为分属于不同政治阵营,两个人配合起来,可以做出多少实事?

王学平虽然当面顶撞了孟秋兰,可是,孟秋兰却被他说出的惊人财政收入所震动。一个亿,对于并不富裕的南云县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巨款。

其实呢,孟秋兰心里有数,只有她才能够代表县政府在人代会上做报告。王学平就算是政绩再佳,也是在她的领导之下完成的,总会有她一份领导之功。

这个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有县长才能代表县政府,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官场上就认这个理!

理是这么个理,对于王学平的顶撞,孟秋兰多多少少有些恼火,她这个县长的面子往哪里搁?

孟秋兰的心里十分矛盾,既期待王学平把事给干成了,又担心他立下如此奇功之后,更加不把她这个县长放在眼里,两头为难!

下午,王学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老县城所在洪口镇。身为本地的干部,王学平对老县城是十分熟悉的,曾经在这里招待过许多作者朋友。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水一湖,王学平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他根本不需要来现场,就可以给县旅游局的干部们上课了。

王学平并没有坐自己的专车,而是从县饮料公司里借了部普桑车出来。

以往的记忆和现实中的老县城,毕竟还是有些差异的。在后世,王学平去的时候,老县城已经被整体开发了出来,而现在的老县城则处于最原始的状态,完全未经过雕琢。

小车很快驶到了老县城外,王学平从车里钻了出来,漫步在古城的街头。

老县城历经500年风雨沧桑,古貌犹存。现西门和南门古城楼尚在。城内青石板街道,江边木结构吊脚楼,以及朝阳宫、天王庙、大成殿、万寿宫等建筑,无不具古城特色。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些香烛之物,王学平心想,这些人大概都是来上香的吧?

随着稀落的人流,王学平来到了朝阳宫门外。朝阳宫的大门为紫红色砖墙门楼,高8米。大门两旁镌有对联一副:“瑞鸟起蓬蒿翼搏云天高万里;嘉宾莅边隅眼看楼台总多情”。

左右对称地堆塑山水花鸟浮雕12幅,门楼飞檐翘角,别具特色。

绕着老县城实地考察了一番,和后世的记忆,一一对上了号,王学平心态平和地坐进了一间老式的茶楼。

要了壶绿茶,一碟南瓜子,一碟西瓜子,王学平靠窗而坐,欣赏着大街小巷那古香古色的美景。

郝刚打横坐在一侧,不时地抬手替王学平续水。

休息了一会,王学平忽然在街道的尽头,发现了两条熟悉的人影。

她们不是别人,正是谢寒烟和她的保镖孙媚。

夕阳之下,一袭白色夹克的谢寒烟,在人群之中,十分显眼,引来了人们驻足观瞧。

王学平心想,这么个冷艳的大美人,出现在了古老的县城之中,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很困难!

对于巧遇谢寒烟,王学平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女,和他的世界,就仿佛是两条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一样,几乎不存在重合的可能。

收回视线,王学平笑着问郝刚:“来这里玩过么?”

郝刚笑着回答道:“今天这还是第一次来,说起来还真是惭愧,在我的家乡竟然有一座这么美丽的古建筑群。”

“跟着我转了半天,说说看,这座古城有没有开发的潜力?”听了王学平的问话,郝刚心中猛然一动,以他对王学平脾气的了解,这种看似随意的问话,里边很可能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这些天我也查了些各地的资料,发现,类似我们的老县城这样至今保存完好的古建筑,已经所剩无及了。极端点来讲,即使有个别的部分,但象咱们这么完整的,应该是绝无仅有的。”郝刚的一席话,令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

郝刚很明显是看出了王学平的的一部分心思,看得出来,他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在王学平的方案里边,郝刚其实是最适合主持老县城开发工作的政府官员。

除了郝刚是王学平的秘书这层关系之外,更重要的是,郝刚这小子悟性惊人。一般来说,王学平关注什么事情,只需要点一下,郝刚就可以把相关的资料全都整理齐全,以供王学平参考。

当然了,王学平的这种意图是有私心的。独木不成林,他不可能学习早死的诸葛亮,事必躬亲。

郝刚身为王学平的秘书,那自然属于王系人马,按照王学平的既定方针,伴随着他的步步高升,他这一系的骨干分子也会跟着一起向上晋升。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在天朝,尤其是在党内,山头林立,派系成堆。

王学平如果不从现在开始就培养出自己人来,将来,即使坐到了省部级的高位,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咱们聊聊,假如,由你老负责老县城的开发,你会怎么干?”王学平看似随意地抛出了令郝刚精神为之一振的话题。

“如果我来主持开发工作,首先,我会严格保护现有古建筑,哪怕牺牲一时的经济利益……”郝刚的回答很对王学平的胃口。

天朝在历史上,是有名的文明古国,专制王朝留下来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可是,除了被外敌入侵所破坏的文物之外,当年破四旧时期,给文物造成的巨大损害,更是难以估量的。

直到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地方政府利用掌握的权力,破坏古迹,赢取所谓的GDP政绩,这帮败家子的倒行逆施,简直令人发指!

第206章 太子女

第206章

太子女

喝了半壶茶,王学平点上一支烟。眺望着朝阳宫的正门。这座保存了五百多年的老县城,能够经过历次战火幸存了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惊人的奇迹。

郝刚所描述的开发计划,和王学平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老县城三面环水的地位环境,决定了,开发这座古老的建筑,完全可以把休闲娱乐服务区和名胜古迹区,给区别开来。

按照文物保护的基本原则,在老县城内部大兴土木,显然是不合适的。

老县城独特的地理环境,给王学平创造了在保护之中搞开发的新思路。

拈起一颗南瓜子,王学平笑着问郝刚:“老县城外边全是一望无际的耕地,征收的工作,会有**烦啊!”

郝刚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如果是按照现有的征收体制,我敢肯定,所有被征了耕地的农民都会上县里、市里或是省里,甚至是中央去告您。”王学平只笑不语,等着郝刚解释其中的原因。

“唉,现行的土地征收补偿的标准实在是太低了,一亩耕地给个三千块钱。已经算是高标准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农民失去了耕地之后,不可能依靠补偿金过日子,生活也就失去了保障。可是,从现实中的事例来看,征地苦的是农民,肥的却是村干部和乡干部。”郝刚一针见血地把征地过程的弊端,给分析得一清二楚。

王学平深以为然地点着头说:“是啊,全民所有,其实就等于是全民没有,只归官有。反过来说,集体所有,其实就是村干部所有,和农民并没有多少关系。”

“我倒有个想法,可以采取置换的形式,让农民以耕地入股,参与旅游开发过程中的分红中来。”郝刚说话的时候有点迟疑。

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叹道:“这就涉及到了农民的商业意识问题了。要知道,很大一部分农民,都是短视的,他们只看眼前的利益,很难顾及到将来。所以,如果在征地的时候,不给他们足够的补偿,咱们将面临的是旷日持久的告状和上访,麻烦事情就太多了。”

“这可真是太难了,征地的钱如果由政府来出。标准就太低了,农民肯定要闹事的。”郝刚有些头疼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按照土地法的规定,开发耕地必须要由政府出面,先把农用地变为国有土地,这才能够转让给开发商。咱们其实可以让开发商先出一笔钱,交给县里来征地,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简单化了!”

郝刚仔细地琢磨了一阵,隐约明白了王学平的意图。如果采取按部就班的方法来征地,半年之内别说产生旅游效益了,仅仅征地这一个环境,就有**烦。

按照现行的土地法,县级政府征地的权限很小,大规模利用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捧起茶杯,王学平轻叹一声:“受限于僵化的管理体制,对咱们干的实事来说,不打打擦边球,是不可能成功的。郝刚,你一定要注意一点,只能打擦边球,不要越过界去。否则,在仕途上,你是很难走远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在王学平的授意之下,郝刚起身打算下楼去结帐。

走到楼梯口,郝刚却见一身白衣白裤的谢寒烟,正从楼下拾级而上。

郝刚只见过一次谢寒烟,却因为她那绝代的姿容,已经足够令他永难忘记了。见谢寒烟正往上走,郝刚明智地选择了退回茶桌旁。

王学平见郝刚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就有些奇怪,不过,以他对郝刚幸而的了解,却知道其中必有原因。

果然,郝刚坐下来后,小声说:“佳创电子的谢总来了。”王学平的眼眸一闪,心想,最近一段时间,连续偶遇到谢寒烟,还着有缘呐!

王学平故意把头扭向了窗外,谢寒烟这种顶级太子女,他并不想去主动招惹。

谢寒烟上楼之后,并没有注意到王学平的存在,而是直接进了包间。跟着谢寒烟身后的孙媚倒是发现了王学平,却也一言不发,也进了包间。

结了帐后,王学平缓步下楼,散着步往停车处走去。

来到停车的地方,王学平却发现一群人正含笑等在车旁。为首的两个人分别是洪口镇委书记苏爱山和镇长刘锋。

王学平略一思索,估计是他和郝刚下车的时候,被镇里的干部给认了出来。

“王县长,您到我镇来视察指导工作,应该事先打个招呼嘛,我和刘镇也好安排好接待工作啊。”苏爱山笑着走到近前,冲着王学平伸出了双手。

苏爱山原来是洪山镇的党委副书记,严明高上台之后,觉得他这人干基层工作,有一套很独特的方法,就把他提拔成了镇里的一把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爱山应该算是严系人马。

王学平握住苏爱山的手,轻轻一摇,笑道:“我就是来老县城这里转转,看看风景。”

苏爱山握住王学平的手,就餐不想松开,他脸上带笑地开起了玩笑,“王县长,您这叫做微服私访,好象不怎么符合县里的规定啊,哈哈。”

王学平打了个哈哈,笑道:“你们这些土地爷啊,不管谁来了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还真有点千里眼顺风耳的味道啊!”

苏爱山心里暗暗得意,他上任以来,抓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在入镇的几个口子上,安排镇干部蹲点值班。一旦发现上面来了领导,必须第一时间通知镇委镇政府,方便及时做出布置,以免让领导对镇里的班子产生负面的看法。

乡镇机关,不比县委和县政府,上面千条线,乡镇一根针。麻雀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

身为乡镇领导,不管是该管的,还是不该管的,只要上面有指令下来,他们都得管。

在如今盛行一票否决的重压之下,乡镇一级的领导,几乎都干过一些昧良心祸害农民的事情,只是程度有轻重之分罢了。

“王县长,您有段时间没来咱们洪口了吧?知道您来了之后,我马上把镇党委的班子成员都集中到了小会议室,这不,我和刘镇有一些关于旅游方面的工作,需要好好地向你汇报汇报。”苏爱山嘴里说是汇报,王学平的心里却明白,这都已经下班了,哪有什么工作需要汇报,苏爱山这是把他往酒桌子上拉呢。

“老苏啊,我今天晚上还要去趟市里,专程汇报一些工作,确实无法久留。过几天,我会专程来洪口,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和镇里的同志们沟通一下。”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明言。

苏爱山和刘锋对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王学平很可能是在打身后的这座老县城的主意。

两个人不由得一阵狂喜,洪口镇的经济状况在全县范围内,一直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全镇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十来万,其中,人头费就占了60%以上,再加上招待费、奖金等等杂费,一年下来,不仅没有节余,反而还有至少十几万的亏损。

县长们的分工,已经下发到了各个乡镇,王学平是分管县开发区和旅游口的政府领导。洪口镇是个矿产贫瘠的乡镇,并没有可供大规模开发的矿产品资源。唯一有点名气的,就是小河对岸的那座老县城了。

苏爱山也曾经打过开发老县城的目的,可是,初期的投资太过巨大,单靠镇里的那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开发谈何容易?

王学平的身份不同,对于这一点,苏爱山和刘锋都是心知肚明的。

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县里的财政收入节节攀升,日子比起一年前,要好过了许多。县财政局转移拨款的力度,也比以往大了许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最令苏爱山兴奋的是,全县的干部都知道一个铁的事实,王学平手里所掌握的资金,甚至比县财政局要多出不少倍。

如果有了王学平的鼎力支持,把资金投入到老县城的开发上来,最先受益的肯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洪口镇。

王学平发现苏爱山和刘锋鬼鬼祟祟的表情,不用细想,也明白他们俩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做过一年多的县长秘书,王学平也经常跟着严明高下乡镇视察工作,对于乡镇的一些深层次的问题,有所了解。

乡镇问题,由来已久。其主要表现是:债务包袱沉重,财源税源短缺,政权运转艰难。

长期以来,乡镇作为一级政权在事权上是无限的,而与之相对应,乡镇的财权是有限的,在农村经济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县级政府“保县紧乡”的趋向明显,乡镇财力非常薄弱。脆弱的乡镇财政要承担一个完善的政府职能,必然导致乡镇步入随意举债、乱收乱支等恶性循环的怪圈。

上级政府对乡镇工作的考核是刚性的,以“GDP政绩”论英雄,以考核论升降的用人机制对乡镇工作的影响巨大,比如教育“两基”达标、产业结构调整、乡镇企业发展、上交税费收取等各项任务都是硬指标。

最极端的例子,就有副乡长带着民兵强行闯进贫困农民家中,以催交“三提五统”的名义,抢走了存栏的仔猪,甚至是米缸里的粮食。

这些胡作非为,导致民怨沸腾,党的威信在农民的心目中不断下降,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第207章 红包的讲究

第207章

红包的讲究

PS:今天三更。把昨天欠的一更补上来!另通知一下,从明天起更新时间调整为晚九点和十一点,各一更;有加更的话,则在早上的九点,请兄弟们注意一下。

面对苏爱山和刘锋的极力邀请,王学平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瞒你们说,我手头上有几件大事,需要向市领导汇报一下,等过几天吧,我一定来镇里,请你们两位一方诸侯吃顿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爱山和刘锋也知道留不住王学平了,只得陪着笑脸说:“王县长,咱们可说好了哦,到时候您可一定得来。”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两个家伙明里是要他下来,其实呢,是想从他手里捞一票资金。

老县城就在洪口镇的眼皮子底下,不给镇里一些好处,将来很可能麻烦事不断。

不久前。临县的某镇就发生过一件事情。镇领导鉴于财政开支困难,就跑去找一家先富起来的乡镇企业化缘,却遭到了拒绝。

于是,镇领导利用本土的一些无业游民,天天上门去闹事,搅得那家企业不得安宁。

而且,镇领导事先和镇派出所串通好了,凡是那家企业报的警,都要找出各种花样的理由推迟出警,直到闹事的人走了,干警们才慢悠悠地“爬”到了现场。

时间一长,那家企业就吃不住劲了,乖乖地给镇里贡献了十万块赞助费,这才花钱免了灾。

以王学平如今的实力,他并不担心镇里明目张胆地搞破坏,那正好给了他下狠手的口实。

可是,就算是王学平也不敢保证,镇里某些患了红眼病的领导,不会煽动一些无知的农民出来闹事。这主要就是指苏爱山和刘锋,这两个党政一把手了,别的副手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这就好比在监狱里边,看守干警碍着身份,不方便主动去殴打虐待在押犯人,却可以利用牢头狱霸代为出手,惩治不听话的囚犯。

性质虽然不同,但道理却是一样的。手握权力的人,只要成心为恶。完全可以利用手里所掌握的合法伤害权,把痛苦施加到受害人身上,而不须担心承担责任。

从现实的力量对比来看,王学平当然可以利用权力,把老县城给圈入新的风景旅游区管辖。

可是,老县城地处洪口镇的腹地,他总不能把镇级公路也整体划入风景区吧?

这就涉及到了利益的协调问题了。按照王学平的原有思路,本就考虑到了洪口镇的利益问题,甚至还有帮助镇里扩大就业的计划。

伴随着老县城不断深入的开发,附近的农民或是镇里的居民,将会变成第一批受益者。

只是农民受益和镇委镇政府受益,分属于两个本质性不同的概念。

农民可以通过办旅店,卖工艺品以及土特产品,来增加自己的家庭收入。

而镇里拿到了钱后,一般按照如下优先次序进行考虑:首先是两位镇领导的小车更新换代及维修问题,其次是接待上级的招待费,再次是干部职工的工资奖金等等,摆在最后一位的才是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所需的资金。

苏爱山也知道王学平是铁了心要走,留不住了,他握紧了王学平的手,诚恳地说:“您这次来镇上。由于我和刘镇的失职,没有招待好,等您下次来的时候,我们一定尽到东道主的责任。”

王学平微微笑道:“咱们事先说好了,四菜一汤,不能超标。”苏爱山心想,等上了酒桌子就由不得你了,脸上却堆出灿烂地笑容,满口答应了下来。

坐进专车,王学平摇下车窗,和镇里的这些土皇帝挥手告了别。

小车迅速地驶上南洪公路,坐在副驾驶室位置上的郝刚扭头笑着对王学平说:“老板,镇里的领导十分慷慨地送了三只大红包,我和刘师傅各二百,您这只比较丰厚,有八百块呢。”

“哦,这帮土皇帝蛮有钱的嘛,搞农田基本建设没钱,送红包一出手就是上千块,阔气得很呐!”王学平微微一皱眉,这年头,一般干部的工资,也就五六百块钱一个月,苏爱山出手堪称十分大方。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县长下来视察,一般可收五百元左右的红包,县长秘书和司机一般是两百元。如果严明高是个贪官,当初下乡镇视察的时候,只需要坐车转遍全县25个乡镇。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收获万元以上。

刘师傅放慢了车速,小声说:“县长,车后备箱里有镇领导送的一些土特产,按照您的规矩,我仔细地看过了,确实都是些竹笋、红枣之类的土特产,就收了下来。”

嗯,这就对了,按照官场上迎来送往的游戏规则,上级下到乡镇,不仅有红包收入,还可以拿走一批油、米等土特产,算是领导同志的辛苦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辛苦费已经在全国范围内蔓延了开来。

为了考虑同僚们的感受,严明高针对红包,只要数额不超过两千块钱,当时也会收下。

只不过,事后都会把钱暗中交到指定的纪委干部手上,上交给了国库。

王学平对于红包却采取了不同的策略,每次从下级手里拿来的红包,包括秘书和司机所得的那一份,他都会安排郝刚,以该镇或是该部门的名义。捐给了希望工程,拿回来的收据,也都统一保管在了李小灵那里。

这是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书记把收上来的红包上交给了国库的事情,已经流传了开来。

碍于严书记是县里的一把手,下边的干部们明知道这个事实,却故作不知,红包照送,土特产照搬上车。

王学平猜到了严明高的心思,却故意没说破,有些事情即使亲如父子。也不好去说穿的。

严明高这是一种高明的政治手腕,官场上的不良风气确实已经根深蒂固了,他收红包,表示他接受下级的亲近之意,上交国库,则代表他本人不贪财。

严书记玩的其实是一种零和游戏,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家都不说穿,这种戏码一直到演到严书记退居二线那天为止。

王学平的资历还很浅,地位也不算特别稳固,暂时还离不开严明高的强力支持。

所以,他选择的策略,更加隐蔽和温和,凡是收来的红包,都暗中捐了出去。

王学平自己已经很富有了,他不在乎这点钱,可是,如果他当众退回了乡镇领导的红包,这就等于是打脸行为了,好名声马上就会毁于一旦。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县领导里面,尤其是县委常委,包括柳银河在内,都有灰色收入,红包算是一项。

按照官场上的逻辑,如果王学平公然不收这些灰色的东西,等于是挡了所有县委领导的财路,可想而知,得罪的将不仅仅是乡镇的干部,甚至包括县委常委们。

这么一来,后患大无穷了,王学平暂时还承受不起随之而来的重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学平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以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危险性。

按照他的逻辑,既然暂时解决不了其中的根本性问题,不如先搁置起来。别人怎么收钱,他管不了。但他收的这份一律捐出去,不给自己留下足以致命的后患。

小车一路疾驰着往县城而去,王学平欣赏了一会窗外的风景,摸出包里的大哥大,给柳银河去了电话。

“老弟,我可听说了,你大闹县长办公会,让咱们孟县长很没面子啊,哈哈!”柳银河听出王学平的声音,当即笑着调侃了起来。

王学平苦笑道:“我那是在帮她捞政绩,对我来说,其实没多大的好处。”

“嘿嘿,我虽然不懂经济,却了解你,你老弟,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吃亏的主。对于这一点,我是有把握滴!”柳银河一直关注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王学平不是“活雷锋”型的干部,只要出了手,肯定要有收获。

“呵呵,柳局,您就别抬举我了,晚上啊,我请您吃饭。”王学平笑着发出了邀约。

柳银河笑道:“我肚里的油水正好不充足了,老弟你真是及时雨啊,帮我补充补充也好。”

“柳局,那就老地方见了。”王学平挂断电话之后,仰起头,靠在后座上,心想,徐扬也该放出去锻炼一下了。

刘师傅把车开到了王学平经常和柳银河聚会的茶楼,王学平下车后,一眼就看见了柳银河平常使用的那辆挂着普通牌照的普桑车,老柳来得倒是蛮快的嘛。

上了三楼,王学平步入包间,发现柳银河正斜靠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两只硕大的太极球。

“柳局,您的心情很好呐!什么事这么高兴?”王学平坐到了柳银河的身旁,笑着问他。

“呵呵,柳畅那小子,最近连续破了几起刑事大案,我这当老子不能不高兴啊!”柳银河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中华烟,笑着坐起身。

“柳畅确实不错,这么好的人才窝在县城里边,出息不大啊!”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柳银河。

柳银河心头一动,笑着问王学平:“我的难处你是知道的。你的点子多,帮我参谋参谋?”

第208章 利益交换

第208章

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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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局,您应该认识云北区分局的周胖子吧?”王学平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故意卖了关子。

“你是说分局长周玄?”柳银河眉心一挑,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分。

王学平笑道:“是他,周胖子和我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等有空了我把他请到县里来钓鱼,到时候,柳局您就帮我当当陪客吧。”

因为王学平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这么一说,柳银河就彻底明白了,小王和周胖子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老弟,这可真是帮我的大忙了啊!”儿子柳畅的人品、能力等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优秀,在王学平的帮助下,柳畅已经当了县开发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属于股级干部了。

可是。让柳银河比较为难的是,柳畅毕竟是他的亲儿子,他又是县局的现任一把手,不管柳畅有多能干,为了避嫌,以后不太好提拔了。

这年头,当爹的没有不关心下一代前程的,柳银河自然也就有些着急上火了。

现在,王学平替柳畅找到了一条异地升迁的捷径,柳银河的心里自然是满意之极。

按照潜规则,柳畅如果被王学平推荐给了周胖子,那么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小王就是柳畅的靠山了。

王学平象坐火箭一般的晋升速度,在短短的大半年时间之内,即走完了柳银河一辈子混仕途的全过程。

即使柳银河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估计不足。

王学平玩的这一手,其实是普通机关干部所深恶痛绝的“易子提拔”问题。

说白了,就是柳银河的儿子放到周胖子的手下去提拔。等有机会了,周胖子的亲戚或是朋友,也可以放到柳银河手下来镀金。

两个手握大权的区县级GA局长,在王学平的牵线搭桥之下,华丽地解决了子女升迁的问题,而且不露一丝痕迹,着实堪称高明。

当然了,周玄的儿子年纪还小,刚读初中。距离参加工作,为时尚早。

王学平利用周玄把柳畅调到云北分局,然后,就地提拔起来,为将来可能的大用提前打下了基础。

柳银河咋摸了一番王学平的深意,撇嘴一笑:“徐扬不错,也该提拔了!”

王学平尽管在最关键的时刻,帮过柳银河的大忙,后来,两人也一直是紧密合作的盟友。不过,按照王学平对“盟友”的理解,在他和老柳之间,就经常出现了和今天一样的利益交换的一幕。

靠感情作为联系盟友之间的纽带,注定是不可持续的。在柳、王之间,做为长期盟友,如果没有必要的利益作为交换,是很难长久的,王学平深明此理!

所以,王学平和柳银河之间的联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牢固。

刚开始。,王学平虽然只是个副科级的县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却因为手里掌握了大量的资金,而柳银河当时最缺的就是钱了。

在现实之中,如果不是出现了利益互补的关系,即使两人感情很好,也很难融入到同一个小圈子里去。

官本位的社会,等级制度其实相当森严。各个小圈子基本上都是按照在党委或是政府里边的地位自然形成的,而且彼此之间的行政级别相差很小,这就叫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现在,王学平当上了副县级的县长助理,和副县级的柳银河,从级别上来看,已经并驾齐驱了。

当然了,柳银河因为是县委常委,这就比王学平要稍高一些了。

王学平喝了口茶,笑道:“我打算建议县委,成立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

“哦,你打算让谁来干主任?”柳银河也已经听到了一丝风声,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品了口茶,将茶杯轻轻地搁在桌面上,笑道:“暂时还没完全想好,不过我倾向于用郝刚,那是棵好苗子。”

“嗯,我知道了,常委会上我会替他说话的。”柳银河听懂了王学平的潜台词,按照县里的人事政策,除了开发区和新区这两个比较重要的部之外。类似风景旅游区管委会的负责人,一般是副科级干部,这就需要上常委会讨论通过了。

“呵呵,柳局还真是了解我啊!我的想法是,为了避免洪口镇的司法干预,想在风景区内成立维持治安的派出机构,这就需要柳局您帮忙了。”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即使他和柳银河关系密切,可是,县官不如现管。

如果把风景区内的治安大权交到了洪口派出所那边,有很多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按照县里的老规矩,凡是有风景区的地方,县局都会相应地设立治安派出所。

柳银河略微一想,意识到王学平有心让徐扬独当一面。这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老柳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老弟,按照惯例,县局的派出机构,都要在党委这边,兼任一定的职务,你可不能委屈了我的人啊!”柳银河很顺利地解决了柳畅的出路问题,心情一大片,居然有闲心开玩笑。

王学平明白,老柳这是有意提醒他。对于徐扬来说,这就是一种质的飞跃了。

从一名普通的刑警,一夜之间就被提拔到了正股级的领导岗位上,这可是寻常干警做梦都想的好事情呐!

徐扬在王学平心目中的地位,极其重要,王学平早已下定了决心,一步步地把徐扬提拔到身边来,他是掌管暴力机关的最佳人选。

综合了历史上的政治斗争的通性之后,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要想真正掌握一方的实权,市(县)GA局这个暴力机关。属于必须牢牢掌控的核心部门。

当然了,在提拔次序的安排上,王学平采取的是,先柳畅,后徐扬的策略。毕竟,王学平和徐扬有了一层高中同学的关系,多多少少需要注意一下影响。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在饭前就谈妥了一切合作事宜,两人都显得很高兴。

柳银河叫来茶楼的老板娘,吩咐她:“可以上菜了!”老板娘赶紧下楼去张罗了。

因为刚过春节,天寒地冻,柳银河也就没有安排一般的炒菜,而是准备的火锅。

王学平端起手里的酒杯,和柳银河轻轻地一碰,一口喝下了杯中酒,然后,夹了一块香菇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柳银河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笑道:“老弟,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呢?”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说:“我在想,孟秋兰会不会给我暗中使绊子,毕竟,我在县长办公会上,让她丢了面子。”

“老弟,以我的观察,孟县长虽然是女性,却也不是眼光短浅之辈可比。要知道,她可是省委孟副书记嫡亲的侄女,背景相当不凡呐。我看啊,你许诺的一个亿的财政收入,在这里边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知道,对于咱们这个年财政收入不过三四千万的穷县来说,半年之内,财政收入就翻了一番,这种政绩可了不得啊!”柳银河按照自己对孟秋兰的了解,作出了他的判断。

王学平发觉,柳银河的观点和他惊人的相似。不由微微一笑,他当初故意驳了孟秋兰的意见,硬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他心里相当有底。

资金压根就不是个大问题,据林洛施那边的反馈回来的消息,新的投资公司,已经更名为“盛天投资公司”,注册资金为五百万。

实际上,为了开发老县城,王学平一次性就拨给了林洛施五千万人民币。

开发老县城,其实,也是对林洛施的一次考验,如果在实践中,发现不能胜任得力助手的岗位,王学平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拿下来,金屋藏娇算了。

“柳局啊,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顿悟了!”王学平笑吟吟地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柳银河笑骂道:“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清楚么?你虽然顶了孟秋兰,可是也放出了天大的诱饵,不愁她不上你的勾。”话糙理不糙,柳银河一语点破了王学平的心机。

王学平微微地翘起嘴角,笑道:“知我者,柳局也!”

柳银河干掉杯中之后,望着王学平,叹了口气说:“老弟,最近手头很紧,我又得找你化缘了。”

这本是王学平预料之中的固有节目,他轻声一笑,反问道:“柳局,您前前后后找我要了不下几百万了吧?”

柳银河理直气壮地说:“当年太祖一直强调打土豪分田地,类似你这种大户不宰一宰,有点说不过去哦。”

王学平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大半年来,他陆陆续续地支持县局,至少有两百万以上,换来的是,县局干警们的待遇逐渐提高,办案经费也充足了许多,相应的,执法犯法的行为,也减少了许多。

对于县局这一块,就不能仅仅计算经济帐了,手里掌握着巨大伤害权的GA局,一旦放开了乱收费的口子,那全县人民必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暗中支持县局的经费,王学平和柳银河事先已经向严明高做了详细的汇报,也征得了老严的首肯。

当家的,自有当家的难处,严明高贵为县委书记,也不好在明面上对县局倾斜过多,那会招来乡镇和各个部门的非议。

第209章 都是钱惹的祸

第209章

都是钱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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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过二十,王学平一如既往地赶到了县旅游局。老县城的开发工作,除了必要的资金之外,更重要的是,主管机关的意识问题。

思想如果不解放出来,即使资金投入再多,得到的受益很可能就变成了南辕北辙。

在王学平看来,这是给谢中华等旅游局领导班子最后的一次机会。虽然他没有办法掳掉谢中华及其副手的行政级别,却可以利用严明高的影响力把他们挪动到比较适合养老的地方去。

“同志们,我们开发旅游产业,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旅游资源不被破坏。所以,除了收取门票之外,我们还要警惕一些不文明的行为。要宣传自觉爱护文物古迹和景区的花草树木的优良习惯,严禁旅游者任意在景区、古迹上乱刻乱涂……”讲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想起了“张三到此一游”这种恶意破坏古迹的恶劣行为。

“要想完全杜绝这种行为,不太现实,但是,我们采取重罚的策略,告诫来旅游的人们,要遵守社会公德,爱护古老的文明资源……”针对乱刻乱画的行为,王学平定下了一条土规定,凡是搞破坏的,一律重罚五百块以上。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王学平坐到了人群中去,笑着鼓励大家:“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我们商量着解决。”

连续几天的讲课,让旅游局的干部职工渐渐熟悉了王学平的脾气,有人大着胆子问道:“王老师,如何避免人情票的产生?”

王学平扭头一看,发现是俊俏的叶明娟,他笑着回答道:“咱们毕竟是县城,不可能完全避免人情票的产生,但我们可以控制住人情票的规模,比如说,正科级以上的干部,咱们每年固定分配两张套票,低于这个级别的一律需要自费进入景区。”

“王老师,这不是对一般干部的歧视么?”叶明娟有些不解地问。

王学平笑了笑说:“一般干部的群体太过庞大了。如果每人都发免费票,景区的收入从何保证?”

叶明娟有些不服气地又问:“王老师,这不是人为制造不平等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平等的事情,站在旅游战线的立场上来讲,免费的人情票越少,景区的收入就越高,大家的工资奖金很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咬住了下嘴唇,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叶明娟不得不承认,王学平的做法兼顾了景区和现实两个方面的利益。

把免费人情票的级别限制在正科级,看起来是搞不特权,其实从现实的国情出发,已经是很大的平等了。

这就意味着,副科级以下的机关干部,和老百姓一样,都必须私人掏钱来买票进景区旅游,从而避免了在更大范围内造成社会分配不公。

这几天以来,叶明娟提问的次数在总提问的次数之中,占据了相当的比例。

王学平发现,叶明娟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深入,嗯,这是个勤学好问的好苗子。

搞了这么一个培训班,王学平的主要目的是,拉近和旅游局干部职工的距离,从中发现一些可造之才。

从现实意义上来说,机关里面还是人才辈出的,只不过,当头头的,大多是昏庸无能之辈,这就严重影响了人才的选拔。

王学平利用办短期培训班的机会,充分树立起了自己内行专家的威信,也方便下一步指挥选拔出来的干部,对他言听计从。

机关的干部,大多都很聪明,也很能干,只是迫于压抑的环境,而随波逐流,混日子罢了。

王学平的这个培训班,其实是对他们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他和别的县领导迥然不同,不仅懂业务,而且平易近人,大家自由选择,是跟着他干,还是自甘堕落?

坐在一旁的谢中华,心里满不是个滋味,刚开始,对于王学平办培训班的做法,他并没有当回事情。

渐渐的。谢中华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这不是颠覆了官场的尊卑等级了么?以后,我这个一局之长,还怎么管事?

想归想,谢中华心里却明白,王学平的身份不同于普通的副县长,他是县委严书记的嫡系心腹,得罪了这么一个大红人,后果不难预料。

所以,谢中华被迫低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听讲,仔仔细细地记起了笔记,惟恐漏掉了王学平所讲过的重要内容。

谢中华的状态,别人不清楚,他的几个副手,哪能不明白呢?大家也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王学平公然摆开了闭卷考试的架式,傻瓜才不懂其中的内涵。

于是,一股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精气神,久违地出现在了县旅游局班子成员的身上。

局领导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又刺激到了普通机关干部和职工的神经。一时间。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课堂上的学习秩序棒极了,几乎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旅游行业的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王老师,老县城已经存在了五百多年,因为是木制结构,很多老建筑都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可问题是,很多那个时代的工艺早已经失传了,咱们采取怎样的措施来保护这些古迹呢?”叶明娟抛出了一个大难题。

“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说句心里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怎样按照老的古艺去恢复这些老建筑。”王学平略微停顿了一下。扫视了全场一周,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笑着解释说,“在我看来,完全恢复明代时代的工艺技法,显然是不太可能,那么我们也可以采取清代的一些技术,终究,现在距离满清倒台不过几十年的时间,我相信,只要舍得投入,总会招募一些技术精湛的工人师傅。当然了,咱们还有一条保护途径,那就是邀请中科院以及社会各界的明史专家,到老县城去实地考察一下,相信会拿出比较合理的保护措施。”

对于保护老县城的工作,王学平非常上心,放眼全国,象南云县的老县城保存得这么完好的古迹,几乎就没有了。大多数地方,顶多也就是残留个县衙之类的古迹而已。

文物古迹不同于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拆一处,就少一处,不可再生。

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很多旅游者,看到的所谓古迹,其实都是伪文物,大多是地方政府重修出来的,没有丝毫历史文明的气息,有的只是鲜明的铜臭味道。

这时,谢中华忍不住插嘴问道:“王县长,我们当时也计算过开发老县城的成本,至少需要上千万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王学平心里暗觉欣慰,就连谢中华这种老官僚都开始勤学好问了,看来啊,统帅无能累死三军。这话一点没错。

“我敢负责的说,现在,自己已经不是问题了。我年前去省城的时候,省里有家投资公司的老总,和我联系过了,对于开发老县城的项目,很有兴趣,她甚至愿意提前预支上千万的征地费用。”王学平这番话,就仿佛一颗大石头掉进了池塘之中,泛起阵阵涟漪,余波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在这个年代,县里的干部,普遍最关心的问题,除了钱,还是钱!

在市管县的体制之下,市里接连不断地抽干了县里的资金,造成了县级政府的事权不断扩大,可是财权却持续缩小。

这么一搞,市区的经济确实搞繁荣了,可是,县域经济就变得千创百空,摇摇欲坠了。

上行下效,对于乡镇政府,也采取的是同样的抽血的策略,直接导致的后果是,绝大部分的中西部地区的乡镇政府,其实已经破产了。

由于乡镇财力有限,干部的利益得不到保障,长期以来,乡镇干部处于保障自己利益与维护农民利益的两难之中,两难选择的结果,往往是保障自己的利益优先。乡镇与农民争利的主要手段就是摊派举债,乱收费,乱罚款,甚至采取暴力手段,强抢农民的财产。

乡镇干部的这么恶劣行径,既积累了乡镇自身的矛盾,又引发了涉负案件、干群关系恶化等非正常现象。

连带着,农村的上访事件,几乎呈现出集合倍数的增涨,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上梁不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使乡镇干部们都是活雷锋,也是需要吃饭的,也是上有老下有下。按照生物链条的规律,不抢农民的钱,他们就过不下去,这就属于典型的逼良为娼了。

更可怕的是,自从94年国、地税分家以来,逐渐造成我国的财政收入呈“上下穷”可怕阶梯。

有句顺口溜很形象的比喻了各级财政的现实状况:中央财政蒸蒸日上,省级财政喜气洋洋,市级财政摇摇晃晃,县级财政哭爹喊娘,乡镇财政精精光光。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官本位的思想,害死人!

一些穷得开不出工资的地方,领导的专车,却几乎几年一换,而且越换越高级,老百姓怎么可能不怨声载道呢?

第210章 定盘子

第210章

定盘子

严明高召集书记办公会。讨论老县城的开发方案问题。

几个县委副书记都知道王学平和孟秋兰当面顶牛的情况,所以,当严明高征询意见的时候,大家都东扯西拉,就是不切入到正题,其目的是想看看孟秋兰是个什么态度。

孟秋兰的心里十分矛盾,如果同意了王学平的整体方案,她的政绩从何体现?

可要是不同意的话,孟秋兰心里明白,她希望引进的水泥厂和钢铁厂都企业,恐怕很难在短期内进驻南云县。

左右为难之下,孟秋兰把牙一咬,点头同意了王学平的计划。、

孟秋兰表了态,几个副书记也迅速地亮明了观点,同意王学平提交的开发报告。

接下来,在讨论人事安排的时候,孟秋兰不同意由郝刚来出任风景区管委会的主任。

严明高心里明白,孟秋兰是想利用人事安排的时机,插手风景区的管理工作,以免胜利果实最终被王学平一个人摘了去。

顾及到省委孟副书记的影响力,严明高眉心一挑。提出了一个折衷的看法:“这么大一个风景区,只定个副科级,很多工作确实不好开展。我看啊,不如这样,就定为正科级单位,由王学平同志暂时兼任管委会主任,郝刚同志和杨正华同志分任副主任,大家觉得呢?”

孟秋兰的本意,是想让自己的秘书杨正华出任管委会的主任,至于郝刚可以安排个副主任的职务。

可是,严明高的提议,整个地打乱了孟秋兰的计划。为了控制住王学平的影响力,孟秋兰曾经利用安排县长分工的机会,只分了旅游局这个半死不活的烂摊子给王学平去管。

现在,严明高采取了借力打力的手法,孟秋兰反而不好反驳了。

见孟秋兰不吱声了,严明高心想,学平的判断一点没错,她确实急于捞政绩。

“唉!”严明高暗暗叹了口气,近些年来,凡是从上面派下来的“空降干部”,急功近利的苗头越来越明显。

这些空降干部,大多抱着镀金的目的,并没有扎根基层的决心。他们自在县里待不到一两年,混足了基层工作的经历,拍拍屁股就高升而去。

县委副书记孙泉担心形成僵局,就笑着说:“我觉得严书记这个意见很好。王学平同志分管的就是旅游口。开发初期,由他来主抓,事权比较统一。将来,风景区真要是发展起来了,咱们再慢慢物色主任的人选也不迟。”

书记办公会上,本就是严明高势大,孙泉也明确表态支持严明高,其余的几位副书记纷纷发言附和。

孟秋兰明显有势单力薄的感觉,联想到临来南云之前,伯父的耳提面命,她暗暗叹了口气,勉强点头同意了严明高的观点。

这个年代和后世有所不同,因为县委副书记人数众多的缘故,其实县里的决策大权其实操于书记办公会之手。

只要经过书记办公会定了调子之后,县委常委鲜有不通过的事例。

由于书记办公会形成了统一的意见,在隔天的县委常委会上,常委们一致通过了成立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的决定。与此同时,县委常委会还通过了三项决议,除了由王学平兼任风景区管委会的主任之外,郝刚出任常务副主任,眼高于顶的杨正华却只担任了普通的副主任。

县里的明眼人不少。尽管在风景区里留下了杨正华这个尾巴,但是机关干部们还是一致认为,通过这次掰手腕,明显体现了严明高和王学平在政治上的优势。

得知了最终的消息之后,杨正华心里十分不舒服,同样是县长秘书,凭什么王学平始终压过他一头?

这倒也罢了,现在,就连王学平的秘书,也都骑到了他的头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正华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给姓王的一点颜色看看!

任命下达的第二天,王学平就在县旅游局会议室里,组织一次别开生面的旅游知识竞赛活动。

考试的结果出炉之后,王学平看着桌子面上的名单,不由微微一笑。他还真没料到,就连谢中华这种老官僚,竟然都考及格了。

通过这一次摸底考试,王学平改变了之前的一些观念,只要方法得当,压力足够,即使是混惯了日子的老官僚,也可以被改造出来。

王学平安排的这次考试,实质是一场针对官场老观念的**。在外人看来,王学平的这种做法很有些霸道,颇有些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味道。

没过两天,王学平以风景区管委会主任的身份。向县委组织部提交了调人的名单,其中排在首位的就是县旅游局的团支部副书记叶明娟。

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已经完全倒向了严明高这一边,对于王学平的要求,他没有丝毫地耽搁,马上安排干部科,下达了调令。

由于老县城还没有开发出来,王学平暂时把风景区管委会安置在了洪口镇政府的大院内办公。

接到通知之后,洪口镇党委书记苏爱山当即喜笑颜开。好家伙,财神爷也来了,可想而知,镇里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

周一的上午,王学平在县政府会议室内,开了例行的县长办公会之后,带着郝刚、叶明娟以及杨正华,驱车赶赴洪口镇。

小车刚驶入洪口镇的辖区,司机刘师傅就发现,苏爱山和刘锋领着一大群镇党委班子成员,恭候在了路旁。

“王县长,我代表洪口镇的同志们,欢迎您莅临我镇视察指导工作。”

刘师傅放慢车速,驾车靠了过去,车还没停稳,王学平已经看见了笑容可掬的苏爱山。

“老苏啊。你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就不怕吓着我了?”王学平钻出车外,和苏爱山握了握手,笑着开起了玩笑。

“呵呵,王县长,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镇里的干部们,听说您兼任了风景区的一把手,又把办公地方放在了咱们镇委镇政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苏爱山察觉到,王学平对于这么隆重的接待仪式颇有些不满,表面上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得很自然。

苏爱山心想,这年头,越是年轻的领导越讲究派头,他若是不把场面搞大点,王学平嘴上很满意,心里只怕就不太舒服了。

王学平和镇长刘锋,以及镇党委的班子成员们,一一握手寒暄。

苏爱山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身旁,不时地介绍着他的副手们,“这位是镇党委宣传委员……这是我镇党委委员武装部长……”一连介绍了二十几位镇委和镇政府的领导班子成员。

洪口镇是个农业人口大镇,全镇有近十万人,可是,GDP和财政收入却排在了全县各个乡镇的中下水平。

这是个典型的以农业为主的穷镇,年年举债,入不敷出!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钻了出来,王学平不禁长舒了口气,心想,洪口镇的经济状况不容乐观,可是仅仅科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就多达数十位之多,老百姓能不穷么?

难怪有媒体报道,中西部地区,越是穷的乡镇,抢着吃皇粮的干部就越多,农民们的负担也就越重。

关于官多为患的问题,严明高曾经私下里向王学平发牢骚,“现在的干部,只能上不能下,只要不是犯了罪,连个开除的手段都没有。这么多吃财政饭的官儿挤在一起没事儿干,能不窝里斗么?”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的回答是:“只有减官才有出路,其实可以考虑撤乡并镇。”

严明高沉默了良久,苦笑道:“谈何容易啊,减下来的这些有职务的干部,组织上总得安排个去处吧?”

这一下,轮到王学平沉默了,是啊。按照现行的干部体制,即使把人都赶出了乡镇,难道说,都安排到县城里来。

现在,县城里的各个机关也都人满为患,甚至出现了一个坑,蹲着几根萝卜的怪异情况,哪还有地方安置这些人?

想想就让人觉得窝心,王学平索性不去想它,抬腿坐进了小车里。

屁股还没坐稳,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摇下车窗,他冲着苏爱山和刘锋招了招手,把两人叫到车旁。

“苏书记、刘镇,坐我的车吧,有些事咱们得单独聊聊。”王学平笑着说出了他的想法。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县里的领导下来视察,如果想表示下亲近之意,多半会把镇里的一把手,也就是苏爱山叫到车里,做个姿态。

王学平今天却没有按照这个规矩办事,而是叫上了苏爱山和刘锋两个人。

苏爱山和刘锋对视了一眼,各自盘算开了,这位小王县长,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刘锋思路转得快一些,虽然没想明白王学平的用意,却身手敏捷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苏爱山反应慢了半拍,只得从车后绕到了另一侧,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别小看了这一幕,其实里边蕴涵着官场上森严的等级制度,只有一把手,才有资格坐到距离上级领导最近的位置,镇长刘锋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第211章 讨价还价

第211章

讨价还价

“老苏,老刘,风景区这就算是正式落户到你们洪口镇了。你们两位有何想法?”王学平微笑着问苏爱山和刘锋。

苏爱山今年四十八岁,刘锋刚过四十岁,都是年富力强的乡镇领导。王学平的虽然地位比他们俩高,但资历却浅了不少,所以在姓前边加了个“老”,以示亲近之意。

刘锋管着镇财政所,整天为钱发愁,对于风景区的落户,他自然盼望着能从中分一杯羹。只不过,有苏爱山在场,他不好抢先说话,只能扭过头来,眼巴巴地瞅着老苏。

自从王学平那天微服到老县城转了一圈之后,苏爱山的心思就活泛了开来。

在调任洪口镇党委副书记之前,苏爱山曾是县委宣传部的新闻科长,因为岗位性质的问题,倒也见过一些世面。

他知道,老县城其实是从洪口镇的管辖范围之内,活生生地挖了一块出来。限于王学平的强势地位,苏爱山很清楚,以他的力量不可能挡住风景区的设立。

可是。风景区虽然被分离了出去,这补偿经费,还是留有协商余地的。

现在各个地方对于风景区都采取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策略,苏爱山自己也计算过,风景区靠得如此之近,如果镇里筹集资金,修建一些宾馆饭店之类的消费场所,确实可以缓解在财政收入方面的压力。

不过,宾馆饭店这些设施,都是镇里直接可以抓到手的收入,压根就不需要和王学平来协商。

从深层次来讲,苏爱山把目标放到了门票收入的分成上面了,不管比例多小,一年收入个十几万块应该没啥问题吧?

十五万,是苏爱山的底限,不过,按照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逻辑,他思考清楚之后,愁眉苦脸地对王学平说:“王县长,您一向知道我镇的状况,农产品不值钱,我们连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难啊!”

哭穷是王学平预料之中的事情,嘴边守着一块肥肉,不哭不闹。他就不是苏爱山了。

苏爱山打了头阵,刘锋赶紧跟了上去,他唉声叹气地说:“王县长,您是不知道啊,我和老苏,成天东躲西藏的,就担心让债主给堵在了办公室里。有时候,甚至连见也不敢回。”

王学平心里好笑,乡镇政府的债务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但不至于到了这么不堪的程度。好歹也是一级政府,债权人难道还敢在机关大院里撒野不成?

“那么你们的意见是?”王学平始终把握住主动权,逼苏爱山和刘锋先出牌。

苏爱山心想,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是县领导,又是一把手的心腹,我要多得太多了,那是自找没趣,可不要也是不行滴。

见苏爱山冲他直使眼色,刘锋暗骂道,老滑头。一遇见难办的事情,就往我身上推。

苏爱山可以玩虚晃一枪的把戏,可刘锋却不行,政府管的就是经济和财政收入,能多捞一分钱,是一分钱,镇级财政都快穷疯了。

刘锋也考虑过风景区的前景问题,在他看来,老县城也许会带来一些旅游收入,但数额不会太大。

“王县长,我也知道风景区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如果可能的话,我的看法是,风景区每个月补贴镇里十万块,不行的话,可以再协商。”刘锋大着胆子说出了他心目中的天价。

尽管王学平在县长办公会上,口出狂言,要在半年之内,上交县财政一个亿。可是,包括苏爱山和刘锋在内,对此都相当的不以为然。

就靠这么一座破县城,半年就能搞来一个亿?只有傻瓜才信这种鬼话!

全镇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三四十万,刘锋开口就要了两倍以上的数额,其实是提前预留了王学平砍价的空间。

刘锋的如意算盘是,即使王学平砍一半下来,镇里也赚得不少。即使被砍掉四分三,镇里每年还可以收入二十多万,不管怎么算。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苏爱山对于刘锋的提议,深表赞同,在他的理想之中,一年如果能够收入五十万,就很令人满意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就是典型的信息不对称了,如果苏爱山和刘锋知道了,在半年之后,风景区的收入将会出现井喷的状况,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吧?

“老苏,你的意见呢?”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苏爱山。

苏爱山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说:“王县长,我镇的情况,您都一清二楚,如果可能的话,我请您多照顾一下镇上的实际情况。”

“哦?”王学平故意沉着脸闷哼了一声,苏爱山赶紧陪着笑脸说,“镇上的情况确实很困难,我和老刘都半年没领到奖金了,您看能不能再照顾照顾?”

“照顾多少?”王学平有意放缓了口气,等着苏爱山开价。

苏爱山瞥见刘锋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他把心一横,咬紧牙关。豁出去了,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每个月补贴十五万,镇上就可以办很多事情了,比如说,自来水厂啊,修路啊,架桥啊……”

涉及到钱的问题,苏爱山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的问题了,跑资金跑项目,对于他和刘锋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跑动,不耍赖,哪有钱进帐?

嗯,180万,这个数字,并没有超过王学平当初的预计。

虽然可以承受,但王学平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答应下来。因为,从实际情况出发,在没有有效监督的局面之下,这么大一笔钱一旦进了洪口镇的帐上,其使用效率一定会十分低下。

铺张浪费,购买小轿车,修建办公大楼,这些官场上互相攀比的开销,根本就没法子避免。

见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一副沉思的模样,刘锋心里一急,赶紧补充道:“我也很理解您现在的难处,如果觉得太多了,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苏爱山这次倒没有怪罪刘锋抢先松口了,他们俩和王学平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这就意味着今天的协商,不是一场建立在公正平等基础之上的谈判,实质上,和向上级跑资金支持,没什么两样。

“嗯,180万,我没意见……”王学平此话刚出口,苏爱山和刘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不过,每个补贴给镇政府的只有五万块,剩余的十万块,建立专户,作为失学儿童减免学杂费的基金,由你们镇上和管委会共管。”等王学平把意思完全表达清楚了,苏爱山和刘锋的情绪立时低落了许多。

三分之二的钱,不能自由的支配,这不能不令苏爱山和刘锋感到失落。

“王县长。多少再加一点嘛,我怕镇上的干部有想法啊!”刘锋比苏爱山更忧心收入的问题,心里一急,顺口就说出了隐含着威胁的话。

“有什么想法?我倒要看看,谁敢胡来?”王学平话虽然说得很硬,倒也没生气。

乡镇的干部素质一向是参差不齐,王学平对于下边的情况,并不陌生。说粗话,办胡事,喜欢蛮干,是这一时代,乡镇干部共有的特性,可以理解。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学平可以容忍这种行为,所以,他硬梆梆地把刘锋给顶到了墙角。

苏爱山见势不妙,暗中瞪了刘锋一眼,赶紧打圆场,他笑着说:“老刘是个急性子,一向是口不应心,您别见怪。成,五万就五万,另外的十万咱们商量着办。”

王学平不想让苏爱山就这么溜了,他冷着脸说:“那十万块,只能用于补贴教育经费的不足,具体的标准,回头我们仔细地定个标准出来。”

刘锋的心里觉得堵得慌,可是,面对强势的王学平,他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接受条件。

苏爱山隐约察觉到,王学平的这种做法,另有目的,只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太明白。

王学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太容易得手的钱,用起来不心疼。他心里明白得很,不管给多少钱,都是个无底洞,镇里领导们手里有了钱,不乱花才有鬼。

所以,王学平有意把大头留了下来,作为专门的教育经费,补贴老师的工资收入,和失学的儿童。

十万块钱,看似不多,但在乡镇这一层级,把教育口给包干下来,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这个时代,学费低,老师的工资也低,每年一百二十万,对于乡镇的教育口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在车里,三个人已经谈妥了条件,下车后,王学平在镇里的干部们的簇拥下,来到了镇政府的会议室。

进门后,王学平才发现,主席台下已经坐满了人。发现王学平来了,有几个蹲在长条凳上吸烟的人,慌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他们顾不得擦拭长瞪上的泥土,就一屁股坐了上来。

这个时代的村干部,思想还没有完全腐化堕落,身上还残留着泥土的气息,眼前的一幕,令王学平感觉到亲切

在苏爱山的陪同下,王学平坐到了主席台上,正中央的位置。

PS:今天三更,把昨天欠的补上来!

第212章 俊俏的女妇联主任

第212章

俊俏的女妇联主任

苏爱山陪着王学平坐定之后。冲着刚坐下来的刘锋点了点头,刘锋抬手弹了弹面前的麦克风,扫视了全场一周,等会议室里完全安静了下来,他这才慢腾腾地宣布说:“同志们,今天,王县长于百忙之中,亲临我镇视察指导工作,并且给我镇带来了重大的利好消息……”

刘锋担心王学平把剩下的五万块,也给吞没了,有点迫不及待地捅了出去。

苏爱山仔细地观察了王学平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苏爱山不禁暗暗一叹,王学平当初还是县长秘书的时候,远不象今天这样沉得住气,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王学平就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刘锋的赞歌刚唱完,场内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镇里每月多了五万块,以前欠下的工资奖金。医药费,还有差旅费什么的,也有条件报销一部分了,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兴奋。

之前,镇里因为没钱,很多时候采取的都是先垫付,后报销的方法。镇里的机关们收入本就不高,承担不起太多的负担。

如果垫付之后,镇里及时给予了报销,倒也没啥,可问题是,很多前年的费用,至今分文未报,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当然了,没条件报销的基本都是普通干部,类似副镇长或是镇党委委员这一级的干部,他们的费用基本都拿到分管的村里,暗中给报销了。

这个时代和后世不同,大规模的拆迁和征地还没全面铺开,村集体本身也没有多少钱,这么一来二去的,负担很自然地就全部转嫁到了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上去了。

这么周而复始地干,保持良好的干群关系,就成了一句空话!

掌声经久不息,苏爱山抬手压了几次,也没压下来,他心里。下边的干部们这么欢迎,并不是因为王学平威信有多高,而是王学平带来的钱,给大家带来了希望。

苏爱山很理解部下们的想法,不过,对于这笔巨款的使用,他另有安排。

好不容易,掌声终于平息了下来,苏爱山装出很兴奋的样子,大声说:“同志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王县长给大家讲话。”

说话的同时,苏爱山率先重重地鼓起了掌,于是,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王学平以前跟在严明高身边的时候,亲身参与过不少这种场景,他心想,如故他不是坐上了县长助理的位置上,底下的这些人会这么卖力的鼓掌么?

答案是否定的,这年月,下级之所以竭力吹捧上级。并不是上级真的有多么英明,只缘于上级手握决定下级命运的实权。

在现实中,人走茶凉是官场上的真实写照,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且,很多领导同志,仅仅是退居二线,原本大拍马屁的部下们,很多人都不再上门了。

人还没走,茶就先凉了,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

当然了,在官本位的社会,权力就象是毒品一样,一旦坐上了那把金交椅,几乎没人想交出去。

从现实来看,老人政治在地方上反而不那么明显,倒是在中央却大行其道。

地方上,基本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省委书记如果换了人,下边的人就好象变色龙一般,十分迅速地改换门庭。

“同志们,今天我只讲一句话,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眼前,我希望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人数越多,会议的效果越差,王学平没有在这种嘈杂的会议上大讲特讲的欲望,十分简短地结束了他的讲话。

苏爱山看了眼王学平的侧脸,他心想,这个小王,还真是和一般的年轻干部,有着很大的不同。

洪口镇压有也从县里或市里派下来的选调生。这些人的共性是,口才非常好,什么宏观经济啊,发展规划啊,讲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可是,这些人真要安排他们处理乡村的具体事务,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大部分人,都是眼高手低之辈。

用村干部们的话说,这些上面派下来的年轻干部,很多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王学平自己也很清楚乡镇工作的复杂性,换句话说,基层工作有基层工作的特点,和城市里可以坐而论道的情况完全不同。不待上个三五年,是很难理出个工作头绪的。

台下的干部们,有些人已经做好了打磕睡的准备,没料到,王学平的讲话,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了,大家都惊讶不已。

苏爱山和王学平的交情不深。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抓过话筒,简单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布散会了。

“同志们,今天中午,镇里管饭,大家先都别走了,待会到食堂去。”苏爱山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冲着散去人们的背影补充交代了这么一句话。

还是县长秘书的时候,王学平跟着严明高,几乎转遍了全县的十里八乡。

一般来说。只要是富裕的乡镇,召集下面村组的干部来镇里开会,多半都会管一餐饭。

而比较穷的乡镇,则有没有大方了,所选择的开会时间,一般会安排在早上八点,或是下午两点。只要控制住了开会的时间,倒也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散会后,苏爱山把王学平以及郝刚等人,请到了书记办公室。宾主双方落座之后,镇政府办的工作人员很快上了茶。

王学平品了口热茶,发觉是雨前的精品云雾茶,他心想,看来苏爱山还蛮讲究生活质量的啊。

刘锋拖过一把椅子,打横陪在了一旁,趁着王学平的机会,他笑着说:“王县长,和您一起来的这几位同志,也该给咱们介绍介绍了吧?”说话的时候,刘锋的眼神直往长相靓丽的叶明娟身上瞟。

王学平微笑着介绍说:“这是郝刚,现任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这是杨主任,你们之前应该早就认识了吧?这是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叶明娟同志,她以后和你们两位土地爷打交道的次数就多了,你们可不许欺负女同志啊!”

刘锋抑制不住地又看了一眼俊俏的叶明娟,打着哈哈说:“王县长,你真会开玩笑,叶主任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要烧高香了,我们哪敢啊?”

这一次,王学平本想直接安排叶明娟当管委会的副主任,可是,这个姑娘,长得唇红齿白,模样十分俊俏,又是他直接分管的下级,反而有所顾忌了。

这官场上,最喜欢流传的就是领导和女性之间的流言蜚语,如果叶明娟长相一般倒还没啥。偏偏这么漂亮,即使王学平也不得不考虑到其中的影响问题。

领导干部包*奶的有很多,但没人会傻到把二奶就放在身边,真那么干了,那可真就是愚不可及了。

这时,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手里托着果盘,摇晃着小腰肢,从室外走了进来。

刘锋有些不屑地看了来人一眼,故意把头扭了过去,装没看见。

苏爱山柔和地看了眼来人,笑着给王学平介绍说:“王县长,这位是我们镇妇联主任肖月同志。”

肖月很有礼貌地含笑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笑,俏丽的脸蛋上,立时浮现出两只小酒窝。

王学平见惯了美女,倒没觉得肖月有什么特殊之处,坐在他一旁的郝刚,心里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王县长,各位领导,吃个水果吧,正宗的本地特产,水分足,味道好。”肖月有点自来熟的味道,捧着果盘就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拈起一只苹果,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不由赞道:“不错,很香!”

肖月甜甜地一笑:“您要喜欢吃,待会带几斤回去,给家里的长辈也尝尝。”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他们不喜欢吃苹果。”

肖月反应很快,马上接口道:“那就带给嫂子吃。”

坐在一旁的叶明娟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肖月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这个镇妇联的主任,不是个等闲之辈,不仅脑子活,说话办事都很有一套。

王学平听说了嫂子这两个字眼,心想,这个肖月还真的是相当适应官场上的交际,这才见面不到五分钟,就把李小灵称作嫂子了,这个近乎拉得也太快了点吧?

“呵呵,我还没结婚,不过也快了!”王学平无意中发现,苏爱山满脸欣赏地盯在肖月的身上,他心中忽然一动,但又有些不太确定,难道说,苏爱山真的不顾嫌疑,吃了窝边草么?

杨正华在一旁坐了半天,见没人理他,心里就来了气,他故意抓住王学平话刚说完,肖月还没来得及接口的空档,若有深意地对苏爱山说:“老苏,你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呐,像肖主任这么漂亮的领导,即使在县里也不多见啊!”

苏爱山脸色一变,迅即恢复了常态,他打着哈哈说:“让杨主任你见笑了,我们这种穷镇,哪里比得上县府机关呢?”

第213章 政治是肮脏的

第213章

政治是肮脏的

刘锋心中暗暗窃喜不已。杨正华恰好戳中了苏爱山的软肋,镇上早有传言,俊俏的肖月和苏爱山有了不止一腿。不然的话,肖月刚刚参加工作才不到三年,就被一步步提拔到了正股级的镇妇联主任的位置上,如果其中没鬼,谁会相信呢?

可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谁也没亲眼见过肖月和苏爱山上床,刘锋一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现在好了,杨正华却偏偏捅了这个马蜂窝,刘锋瞪大眼睛了,等着看苏爱山的笑话。

苏爱山也是县里的老资格了,自然知道杨正华的背景,这位县长的前任秘书,他也不想去招惹,索性闭紧了嘴巴,静观肖月怎么把场面给圆回去。

肖月冲着杨正华轻声一笑:“杨主任,以后咱们就在同一座大院里办公了,在镇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吩咐。”

面对妩媚的笑容,杨正华骨头不禁一酥。狠话到了嘴边,却又强行咽回到了肚内。

刘锋和苏爱山之间的有矛盾,也不是一天一两天了。早在几年前,苏爱山还是副镇长的时候,就和时任镇党委副书记的苏爱山结了仇。

当时,刘锋主抓计划生育工作,集合力量抓了几个超生的大肚子孕妇。本来,刘锋是想重重地捞一票,罚点款子出来好过年。

没想到,这几个孕妇里边,有一个是苏爱山的亲戚。苏爱山得知消息后,趁着刘锋到县里开会的机会,说动了当时的镇党委书记,结果,每人只罚了两百,就被放走了。

刘锋回来后,气得要吐血,要放也应该只放一个嘛,怎么全都给放了?

到了手的财源,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了,刘锋本想把事情捅出去,可是,当时的镇委书记是李大江的红人,他也只得忍了下来。

后来,因为一家乡镇企业的管辖权的问题,刘锋又狠狠地和苏爱山掰了几回手腕。从此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几乎是水火不容。

严明高上任之后,因为手头没那么多心腹嫡系,就把苏爱山安排当了书记,同时提拔比较年轻的刘锋做了镇长。

苏、刘这两个人分别成了党政一把手之后,彼此的斗争反而不象以前那样表面化,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摆出了团结协作的姿态。

按照刘锋原来的想法,他是想利用亲近王学平的机会,打入到严系中去,为最终扳倒苏爱山做准备。

可是,经过接触之后,刘锋察觉到了王学平的精明和魄力,有点不太好下手的感觉。

现在,杨正华突然冒了出来,而且恰好击中了苏爱山的要害,刘锋顿时意识到,这位前任县长的秘书,同样具有重要的利用价值。

在苏爱山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王学平抬腕看了看表,笑道:“施加过得挺快啊。这么快就到中午了。县城里刚开了家火锅店,酸菜鱼的味道相当不错,老苏、老刘,走,咱们一块进县城打打牙祭。”

苏爱山苦笑一声,劝道:“王县长,饭菜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在食堂里简单吃一点吧?”

王学平笑道:“我现在特别想吃酸菜鱼,那家的味道确实很正宗,就这么说定了,走吧。”他率先站起身,往外走去。

苏爱山还想再劝,郝刚悄悄拉住了他的衣袖,小声说:“老板的脾气我最清楚了,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何必在意哪一天呢?”

略微一想,苏爱山觉得有些道理,不过,他还是咋摸出了一点异样的味道,王学平不喜欢大吃大喝。

李大江在任的时候,贪了不少钱,干了不少坏事,可也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政绩,那就是南云县的乡镇公路网相当发达,各个乡镇之间的交通十分便利。

几个人出门各自上了车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回到了县城。

席间,肖月频频向王学平敬酒。不时地吐吐鲜红的小舌头,说几句俏皮话,倒也相当程度地活跃了酒席之间的气氛。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酒桌上的叶明娟,竟然一改文静的个性,豪爽得象个男子,酒量也相当不错,这都半斤白酒了下了肚,一张雪白的俏脸也仅仅略微泛红而已。

席间有了两位大美人,气氛很自然地融洽了许多,苏爱山和刘锋放下了各自的心思,频频和美人儿举杯畅饮。

职位最高的王学平成了被敬酒次数最多的人,他刚和肖月碰了个杯,饮尽了杯中酒,叶明娟就端拈着酒杯,笑吟吟地走飘到了面前,“领导,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敬您一杯。”

王学平心里明白,叶明娟摆明了是为了提拔她的事情,向他表示谢意。

“呵呵,明娟同志,喝了这么多酒。总得容我吃口菜吧?”王学平停杯不举。

叶明娟浅浅地一笑:“那我先干了这杯,您随意?”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绕着王学平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点出神。

王学平苦笑一声:“那我就舍陪君子了。”叶明娟眼眸闪动了数下,轻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一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散席的时候,刘锋跑去柜台埋单,结果收银员告诉他,单已经已经有人买了。

刘锋回到座位上,小声埋怨王学平:“领导,您这种做法。我可有意见啊,哪能让您来付帐呢?”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谁请客不都是一样?”

苏爱山叹了口气说:“学平领导,您这么干,让我和老刘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呵呵,礼尚往来嘛,今天我请,下次你们再请,机会多得是!”王学平站起身,拍了拍苏爱山的肩膀,笑着往包间外走去。

苏爱山和刘锋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摇了摇头,类似王学平这样的县领导,还真是少见呐。

每次,上边下来领导了,不管是县里,市里,或是省里的,随行人员都会暗中嘱咐,一定要按照最高的标准招待好。

吃住全包,红包送上,临走的时候,还得带上大量的山珍野味,这就是招待上级重要部门领导的全过程。

回到镇政府后,苏爱山领着王学平他们来到了早就收拾一新的办公室。

按照苏爱山的安排,临时拨给风景区管委会的办公室,有五间之多。王学平有间大套间,郝刚独占一间,杨正华一间,剩下的两间,暂时由叶明娟来使用。

王学平走进他的临时办公室,发现室内装饰一新,摆满了成套的办公家具。

察觉到王学平脸色有些难看,苏爱山赶紧解释说:“镇里办了家小型的家具厂,销售情况很不好,这些家当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让人给搬过来了。”

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室内的情况,走到窗户旁边,笑着对苏爱山说:“老苏啊,让你费心了,这么着,这张办公桌、沙发和椅子我留下。其余的,你安排人搬到会议室去吧,我们身为领导干部,要时刻注意影响啊。”

苏爱山从王学平的官腔之中,品出了他的心意,办公室布置得有点越界了!

和王学平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苏爱山发现,这位王县长对于形象问题,始终很关注。

哪有县长下镇里来视察工作,还要请镇里领导吃饭的道理?

苏爱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按照王学平说的办。很快,室内清腾一空,王学平坐到沙发上,扔了支烟给苏爱山。

苏爱山接过烟,笑着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有些好奇地问道:“领导,我可听说了,您是打了包票的,要把老县城开发出来,上交给县财政整整一个亿?”

对于苏爱山称呼上面的变化,王学平敏感地把握住了,从王县长,到领导,这意味着苏爱山有进一步向他靠拢的意思。

“老苏啊,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没底啊!”王学平不想过早暴露他的计划,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苏爱山一楞,脑子里马上浮上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嘴上**,办事不牢!

打消了苏爱山的好奇心后,王学平笑道:“车到山前自有路,只要1%的希望,我们就要付出500%的努力。”

苏爱山心想,这话太空了,哪有这么赌自己大好前程的。他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王学平又是因为什么,要和孟县长顶牛呢?

王学平心里却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天朝,他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掌握住足够的权力。

政治是肮脏的,王学平也从不认为他是圣人。有时候,在现实的政治环境之下,要想上位,就必须不择手段。

但是,做人都是有底限的。眼睁睁地看着高污染的企业,对家乡的环境造成无法弥补的破坏,他很难坐视不理。

别的地方,怎么污染,王学平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南云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家乡,任其被重度污染,他于心何忍?

当然了,做出反对孟秋兰的决定,是艰难了。为此,王学平只能从政绩上做文章,从而在他和孟秋兰之间达成一种利益的相对平衡。

换句话说,王学平提前把老县城开发出来了,通过绿色旅游所带来的巨大利益,让孟秋兰以及后来者,了解到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其实并不矛盾。

这也算是一种政治利益的交换吧,王学平仰起头,望向窗外的绿树,他信箱,但愿后来者能够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第214章 亲亲老婆

第214章

亲亲老婆

在王学平的安排下。郝刚很快就和林洛施谈妥了风景区开发的一揽子协议。

王学平多了个心眼,因为投资太过巨大,他不想独自做主,就带着协议去找严明高。

混久了官场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个人的意志,通过县委常委会的集体决策之后,就变成了集体意志。即使秋后算帐,也因为法不责众的潜规则,惩罚的措施也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严明高细细地看完了一大叠协议之后,摘下鼻梁上的老眼镜,笑道:“学平啊,办事效率蛮高的嘛,不错,条件十分优厚。”

王学平浅浅一笑:“我下了保证的,不抓紧时间,那就是自毁前途了。”

“呵呵,只要我还是南云的一把手,你的前途不会完!”严明高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孟秋兰再强也只是个县长,她真的把你拿下了,你想想看,我有可能和她善罢甘休么?”

王学平微微地笑了起来,叹道:“我的小算盘都让您给看穿了。”

严明高仰起头,放下手里的协议,笑道:“玩政治,就需要学会妥协。你这一次,用一个亿堵住了孟秋兰的嘴,看似玩出了利益平衡的味道。可是,也伤害了她的颜面,多少有点走钢丝的感觉。学平啊,我对你的期望很大,以后别再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了。”

王学平既然感动,又惭愧,他之所以大着胆子,当面否了孟秋兰的想法,归根到底,不过是仗着严明高的宠信。

“严叔,以后再不会了,这事做得确实有些冒险。”王学平小声认了错。

“你的本心是好的,不过,运气更好。孟秋兰刚从省城下来,没有多少基层的工作经验,在县里的根基也不深,再加上有点急功近利的思想。这才让你钻了空子。如果她做了两年以上的县长,类似你这种犯上的行为,不迎头痛击才有鬼。”严明高和蔼地望着王学平,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是他最器重的接替人。他有理由相信,只要一步步把王学平推上去,将来,即使他退位了,也有个养老的好去处。

这年头,用人唯亲才是王道。这里所指的亲,不一定是亲属,也包括亲信。

严明高记得很清楚,有位市领导,在位的时候一身正气,从不搞拉帮结派的那一套。

结果,那位老领导退居二线之后,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落到了门可落雀的境地。有次,这位老领导去下面的一个县旅游散心。县里的主要领导都闪得没了影,只派了个县府办的科长陪同,气得那位老领导直跺脚骂娘。气急交加之下,没几年就去见了马克思。

在现实的官本位体制之下,到龄的老领导在退休之后,如果还想保持一定的影响力,必然要靠在位时提拔的心腹来完成。

天朝是老人政治盛行的国度,尤其是在中央,这种情况极其严重。退位的不想放权,上位的拼命想抓权,为了权力斗得不可开交。

做为特例的个别高级领导干部,表面上是因为贪污腐化而垮台,其实,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因为派系斗争的结果。

权力就象是鸦片一般,一旦曾经享受过特权的滋味,就再难放下,这种心态在官场上极其普遍。

尽管投资公司享有三十年的经营权,可是,县里不花一分钱,而且还可以按照比例每年至少分成两个亿,这笔收益帐,无论怎么计算,都是有赚无赔。

严明高研究清楚协议的重要内容之后,当场拍了板,这事可以搞。

“学平,有件事情,本不应该我来多话,不过,涉及到了你的前途问题,我就要提醒你了。赶紧把婚结了吧。普通的老百姓,啥时候结婚都成,拖多晚都没关系。可是,咱们这样的党员领导干部,组织上一向比较关心个人问题,终身大事耽搁不得啊!”严明高盯着王学平的双眼,表情极其认真。

严明高纯粹是一番拳拳爱护之心,王学平自己心里也明白,结婚与否,婚姻关系稳定与否,本来属于个人的家庭问题。可是,在现行干部人事体制之下,婚姻的关系问题,却在上级组织部门考察提拔下级的过程,占了很大的分量,多少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之感。

王学平也不是官场菜鸟了,他知道,如果是未婚的党员干部,顶多被提拔到副县处级,也就止步不前了。

严明高是在担心,婚姻关系拖了王学平升迁的后腿。

“严叔,我和小灵已经商量好了,就定在今年五一结婚。”听了王学平干脆利落地回答。严明高不禁笑了起来,“好啊,到时候,把金市长请来给你做主婚人,我当证婚人。”

严明高又拉着王学平的手,细细地询问了一番准备情况,直到一个小时之后,这才把王学平放出了门。

当天晚上,严明高就召集了书记办公会,讨论老县城风景区与林洛施的投资公司,合作事宜。

孟秋兰手里拿着合作的协议文本。心里极度震撼,这才几天,王学平就引来了这么大一家投资公司?

协议的附件里,包含了投资公司的三证一照,孟秋兰地清晰看见,营业执照上,列明的注册资本为一点五亿元人民币。

先不谈风景区将来的收益,仅仅引资一点五亿,就已经完成了全县全年的招商引资任务,简直是太可怕了。

县里没有任何风险,一年却可以捞到两个亿的收入,这种好事情上哪里去找?

包括孙泉在内的几名县委副书记,都一致赞同,批准这份协议。严明高扫了眼现场唯一明确表态的孟秋兰,他有意没有马上行使主持人所固有的提议投票权,而是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孟秋兰说出她的看法。

孟秋兰一想起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傻子也明白,王学平当初在县长办公会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放的烟雾弹罢了,目的就是想yin*她上勾。

思来想去,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伯父的一句话:面子算什么,实际到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她下到南云县的第一年,财政收入就增加了一个多亿,放眼全省,甚至是全国,这么卓越的政绩也是不多见的。

王学平送到她手边的巨大政绩,孟秋兰决定笑纳,这也是她当初抱着试试看,容忍了王学平无礼的根本原因。

“这几份协议,权利义务都罗列得非常清楚,我认为可行!”孟秋兰作出了最理性的决定。

严明高暗暗点头,政治动物就不应该感情冲动,孟秋兰的年纪也不大,还是不到三十岁,却能够审时度势,及时地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此人很不简单呐!

书记办公会统一了意见,常委会自然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一致通过了合作协议。

下午下班后,王学平去了县开发区,接上李小灵,就去了他们预备结婚的新房。

早在赚了第一桶金之后,王学平就在县城里选了个好位置,从房主手上买下了带院子的一整套私房。

办妥了产权手续后,王学平就从省城请来了资质过硬的建筑公司,建了一栋三层小楼。

至于房子的装修问题,王学平丝毫也没有插手,一概按照李小灵的喜好去办。

今天,装修公司正式竣工了,李小灵约了王学平一起去看新房。

两个人携手下了车,王学平抬眼一看,原本黑色的院门,漆成了红色,一片彤红,显得喜气洋洋。

王学平搂着李小灵,两人并肩推开院门,漫步在院中。

这是一座别致的小院。院内中央摆了一座不大的假山,靠墙的四周搭起了葡萄架,一张小木桌,几把小凳,整齐地摆放在院内一侧。

揽住李小灵的纤腰,王学平动情地吻住了她的小嘴,柔声道:“老婆,辛苦你了。”

李小灵偷眼看了看院门,发现大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王学平反手锁上了。她心里不由砰砰狂跳,任由王学平姿意地轻薄。

渐至情浓,王学平抚摸着她滚烫的身子,心中火焰不断地升腾,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王学平用唇和手燃烧着这个诱人的女孩,李小灵战栗着,咬着他的耳朵喘息道:“等结婚那天吧……”

王学平不管她,仍放肆地上下其手:“现在就要。”李小灵嘤呜着,身子软得象一团棉花。

当王学平的大手抚上了那对高耸的**,李小灵突然激动了起来,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和他热烈的接吻,频频将滑舌游入王学平的口中,任由他尽情地吸吮。

燃烧了她,也惹得自已欲焰如炽,王学平一把抱起了李小灵娇嫩的身子,大踏步闯进了新房,疾步上楼冲进了卧室,然后重重地压在了李小灵的身上……

王学平轻轻,轻轻的覆上了她的唇,温柔的吸啜着她的唇瓣……

尝试着把舌头挤入她的双唇,可惜,受阻于她的贝齿,不得而入。当然,这种小儿科的事再难不倒王学平,他轻咬了一下她的上唇,在她呼痛的时候,舌头长驱而入,在她甜美的口中到处肆虐。

当双舌交缠的一瞬间,小灵嘤咛一声,浑身都软了下来,无力的躺在王学平的身下,竭力想避开他舌头的纠缠。

王学平一次又一次霸道的卷回她的小香舌,直至她不再挣扎逃避……

第215章 新房之夜

第215章

新房之夜

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两人快窒息而亡的时候,王学平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长吻。

李小灵的胸口急速起伏,双眼愈加迷离,探出香舌,无意识的舔了下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瓣。

难道小灵不知道,她现在的这个动作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吗?王学平长叹一口气,再次覆盖了她的双唇。

又是一个蚀骨消魂的长吻,王学平的手探索进了红色的皮衣,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大肆游走,然后,穿过腋下,向前面那一对柔软挺拔的山峰缓缓移动…

隔着羊毛衫,攀上了她那对翘挺的**,王学平时重时缓的握着、捏着,引导着她的情欲。

“嗯……”李小灵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开启,发出了勾人魂魄的呻吟声。

不满于目前的隔靴骚痒,王学平开始褪下她身上的衣衫,他要让她在他眼前赤luo,他要摸遍她全身雪白柔嫩的肌肤,他要亲遍她美丽胴体上的每一寸!

“不……不要……”李小灵用力的抓住王学平的手,阻止着他的侵袭动作。

王学平没有理会她,径直剥着她的衣物,雪白的胸脯,逐渐在眼前展现,随之,是那一道惊心动魄的乳沟,然后,是罩在文胸之下的那白嫩耸立的玉球……

在这阵火辣辣的撩拨下,李小灵清澈的美目中氤氲着情欲的色彩,绝美白净的脸蛋上飞起了一丝红霞,在王学平耳边吐气如兰道:“轻……慢……点……”

王学平的唇就势下移,亲吻着她如同大理石雕刻出来的洁白颈项。

“唔……”李小灵柔软的身体微微后仰,嘴唇半启半阖,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感受着两人身体的紧密贴合,闻着来自她身上的独有清香,王学平无法自持的解开了她的xiong罩。

“天……”李小灵雪白柔嫩的胸脯上,点缀着几丝因情动而引起的红晕,白里透红,竟让王学平一时看得呆了。

“老婆,你真美……”王学平低头吻上她柔软丰盈的乳沟,一只手探入她的羊毛裙内,开始沿着雪白粉嫩的玉腿,逐寸上移……

李小灵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一双玉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无意识的揉着的他头发。

“老公,你真想要……”李小灵喘气着问王学平。

“老婆,给我吧!”王学平仰起身子,炽热的目光注视她,**半裸,却掩盖不住那玲珑起伏的美好身段,双颊羞红,给秀美无比的容姿更添三分媚态,天下间还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如此诱惑呢?

李小灵不答话,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再不敢看他一眼。

王学平心脏狂跳着,双手又伸进了她衣内,一阵抚摸揉捏后,就势把她上身的衣物剥得干干净净。

他睁大了眼睛,满是欣赏的扫视着眼前的美景,柔腻嫩滑的冰肌玉骨,浑圆玉润的细削香肩,饱满翘挺的雪白椒乳,竟是如此的完美无暇。

“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你的美啊!”尽管已经是两世夫妻,王学平依然为之惊叹,双手不停的在她晶莹玉润的胴体上肆虐着。

王学平胡乱的亲吻着她,一只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另一只则飞快的褪着两人身上的衣物。

当她身上最后的遮盖物——那条黑色的镂空丁字裤也被王学平顺着修长她雪滑的大腿,褪至浑圆白嫩的脚踝处时,王学平从她身上仰起了身子,骄傲的巡视着这具羊脂白玉般剔透,曲线动人的雪白胴体。

“老婆,你实在是美的…让我感动啊!”我叹息着,便用指尖自上而下,缓慢的划过她全身雪白柔润的肌肤,然后,双手握住了她娇挺的椒乳,一阵玩弄,只觉触手处柔嫩滑腻,柔软无比却又充满弹性。

“别这样……”她娇嫩的玉颊上羞红如火,一双小手按住王学平在她**上肆虐的魔掌,做着象征般的挣扎。

王学平就势拿起她的玉手,放进口中,一根根舔舐着她春葱般的玉指。

她急忙抽回一双手,王学平随之同时低下头,吻住她鲜红柔嫩的嘴唇,猛烈的卷住了她柔嫩粉甜的娇滑香舌,一阵狂吮浪吸。

李小灵圈住了王学平的脖子,回应着他的深吻。王学平的嘴唇下移,用力的在她象牙般温润的肌肤上吸吮着,满意的看到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吻痕,这让他有一种标志占有的感觉……

终于,他将她的一双粉腿,温柔地架到了肩上,挺身刺了进去……

“嗯!疼啊……”她痛苦的叫出了声,同时身体一阵紧绷,疼得皱起了眉头,洁白的贝齿紧咬着柔软的嘴唇。

王学平耐心的安抚着她,抚摸着她全身上下的各处敏感点,当她的不适感稍减时,再次用力,一举突破了那层薄膜,终于完全没入了她的体内。

“嗯……”伴随着一声闷哼,王学平略微退后了一点,只见,那惊心动魄的落红,洒在洁白的床单之上……

不知从何时起,李小灵一双笔直修长、嫩滑白皙的玉腿忘情的盘上了王学平的腰间,把他箍得紧紧的,方便着他的动作。伴随着每一次的动作,秀眸或开或阖,偶尔从瑶鼻中发出难耐的低声呻吟,雪白赤luo的胴体风情万种,娇媚无双,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云收雨散之后,王学平心满意足地搂着瘫软如泥的李小灵,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背脊,柔声道:“好老婆,舒服么?”

“嗯……痛死了,你也不知道轻点!”李小灵面带潮红地缩在了王学平的怀中,娇声埋怨他太过用力了。

“第一次确实有点不太适应,以后就好了。”王学平的大手探到了李小灵潮湿的腹股之间,轻柔地抚摸着受了创伤的娇处。

李小灵羞涩难当地按住了王学平的魔爪,低声嗔道:“别乱摸!”

王学平畅快地一笑,拦腰抱起李小灵娇嫩的身子,快步进了浴室……

两人洗过澡,王学平和李小灵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沉沉地睡去。折腾了大半夜,王学平大呼吃不消,他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第216章 惊艳的感觉

第216章

惊艳的感觉

早上,王学平从梦中醒来。软玉温香抱满怀,低头一看,李小灵正依偎在臂弯之中,眼角隐隐带着一丝泪痕,她那高耸的半边**恰好顶在了他的胸前,室内的气氛香艳已极。

抬手爱怜地抚摸着老婆光润的背脊,王学平侧头在李小灵的小嘴上轻轻一吻。

“嘤咛”李小灵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王学平脸上挂着浅浅地笑意,正盯着她看。

察觉到身上寸缕不挂,李小灵脸色一红,羞涩地往王学平的怀里钻了进去,浑身一阵发烫。

王学平微微一笑,搂紧了李小灵,轻声道:“待会我帮你请几天假,好好地休息一下。”

李小灵秀颊飞红,几欲染成一块红布,她缩在王学平的怀里,微微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从没请过假,突然请了假。又是你接我出来的,同事们知道了,会笑话我的。”

昨晚实在是太疯狂了,王学平挺进去之后,和前世的记忆一模一样,只觉得到处都紧,每前进一步,都是十分艰难和费力的事情,以至于他险些和前世一样,变成了早谢先生。

即使事隔十余年,李小灵的身体,依然对王学平具有格外的吸引力,贪欢之下,李小灵花苞初开,自然吃不消了。

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他赶紧起床,披衣下床。今天上午有个县政府常务会议,由孟秋兰亲自主持,他这个刚上任的新官不好迟到,以免授人以柄。

李小灵紧跟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没下床,只觉下面一阵钻心的刺痛,“哎!”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王学平赶紧跑过去,搂住了她,柔声问:“怎么了?”

李小灵没好气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埋怨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让我看看!”王学平立时明白过来。探手伸进被中,想去抚摸她的创处。

李小灵死死按住了王学平的魔爪,哀求道:“老公,求你了,别乱来。”

王学平心中暗暗好笑,自家的老婆的脾气,他这个做老公的自然是最清楚了。当年,小灵也是在婚后三年,才在王学平的诱导之下,逐渐放开了身心。

在这一前,李小灵对于房事,一直十分保守,令王学平感到很无奈。

“灵,看你这个样子,还是请假算了。你这么去上班,不被人笑话才有鬼。”王学平心疼李小灵,故意吓唬她。

下面间歇性传来火辣辣的痛,李小灵想了想,只得很无奈地同意了王学平的提议。

迅速洗漱完毕,王学平夹着公文包,出门上班。站到街边叫了一辆“摩的”。王学平坐上后座,嘱咐司机:“去电影院。”

“摩的”司机嘟囔道:“这么早去电影院?还没开门呢。”

王学平但笑不语,电影院距离县政府仅仅一街之隔,走路只需要不到一分钟。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算是县里有数的领导了,注意影响是必须的。

小车驶入县政府大门的一瞬间,坐在后座的孟秋兰猛然发现,王学平肋下夹着包,正大踏步地从院外走进来。

孟秋兰眼神复杂地瞥了眼王学平,接着就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小车利索地滑行到了县政府正门口,孟秋兰收拾了一遍摊开在身边的文件,抬腿下车。

王学平恰好在这时,走到了办公大口门口,却见,半条裸露在外的丰润的小腿从黑色的羊毛裙之中,伸了出来,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内,骨感十足。

一股惊艳的感觉,浮上王学平的心头,孟秋兰的确是俊俏异常,成熟美妇的风韵无双。不过,面前的这条小腿,他这还是头一次欣赏到,而且这么清晰地展露在眼前。

“如果把这样的绝代美妇搂在怀里,会是个什么样的滋味?”王学平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怪异的念头。

晒然一笑,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驱散了胡思乱想,脚下步子不停。一直往前走。

孟秋兰下车后,刚抬起头,就见王学平到了身边。不管她心里对王学平是个什么样的看法,面子上也要过得去,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孟秋兰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王县长早。”

“县长早!”王学平伸出了双手,孟秋兰也只得紧跟着伸手,和他轻轻一握。

握住孟秋兰的小手,就仿佛握住了一团腻滑的软玉一般,王学平的心中微起涟漪,她老公有福了!

孟秋兰缩回手,笑问道:“王县长,风景区的筹备工作,进行得怎样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她已经想明白了,既然王学平打开了局面,她即使伤了点面子,却也可以获得不少实惠。

这么一来,与其避而不谈,不如主动介入,把政绩做实了。

王学平何等聪明,一听孟秋兰发问,心里就猜到了。她的心态已经起了变化。

“呵呵,进展还算是顺利,我正想找你汇报一下。”王学平微笑着回答道。

“那好,常务会后,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我有好茶招待!”孟秋兰当仁不让地定好了时间和地点。

当官要当副,那是指年纪大了,没有升迁希望,一心养老治病的老同志。类似王学平这样年轻有为的副职,其实是最难当的。有了成绩是一把手的,出了问题得自己兜着。如果不是严明高主政,日子会过得相当艰难。

孟秋兰当先往里走,王学平拖后半步,走在她的左侧。鼻内涌入阵阵香风,王学平准确地判断出来,这是香奈尔五号独有的气息。

王学平心想,毕竟是从省城下来的女干部,眼界开阔,品味高,懂生活。类似香奈尔这种香水,在这个年代,只可能从香港带入境,内地人即使有钱,暂时还享受不了这么昂贵的奢侈品。

孟秋兰和王学平几乎同时出现了县政府会议室门口,提前赶来的领导干部们,都觉得有些诧异,这么一对死对头,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

孟秋兰径直往位于会议室顶端的座位走去,王学平则拐了个小圈子,坐到了肖南的身旁。

肖南笑着问他:“进门的时候,遇上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知我者肖兄也。”

肖南陪了眼正在就座的孟秋兰,小声对王学平说:“今天县府常务会议的议题,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肖南:“不是下过通知了么?”

肖南察觉到王学平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小声介绍说:“昨天晚上,县政府居然被盗了!”

王学平不禁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县政府办公主任张运高,果然,老张脸色铁青地坐在座位上闷头抽烟。

县政府不说戒备森严,至少是闲人免进的,这年月,上访的群众大多越过了乡镇政府,直接来找县领导申诉,而且上访的人数逐年递增。

为了应付层出不穷的上访事件,县里一直有个规定,严格门禁制度,外来人员必须在传达室登记。而且必须由县府办的相关工作人员领着,才能进来。

不仅如此,就连离开的时间都要登记。难以想象,在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之下,县政府居然被盗了。

王学平心想,孟秋兰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刚才遇见她的时候,她居然有心情和他打招呼,看样子,这位女县长也不是等闲之辈呐。

主持会议的孟秋兰压根就没提政府办被盗的事情,她平静地说:“今天把同志找来,是想集思广益,集体商量下,县城脏乱差的问题。昨天,我竟然发现,有人当街大小便,这简直是太过分了。情况很糟糕,到了不整治不行的地步了,大家都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文教卫生是肖南分管的范围,孟秋兰毫不留情地大加指责,情何以堪?

王学平冲着肖南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别冲动,肖南轻咳一声,解释说:“这种问题虽然是综合素质的问题,不过,我赞同孟县长的意见,确实到了该整治的时候了。”

王学平的背后有严明高撑腰,肖南只能自愧不如了,所以,即使王学平不提醒他,他不愿意当面和孟秋兰顶牛,姿态放得很低。

王学平倒不是怕孟秋兰,只是觉得,目前这种情况之下,为了这么点小事,和孟秋兰闹翻了,大为不值。

紧挨着孟秋兰坐着的柳银河,一直在紧张地思考着案情,并没有注意到,孟秋兰把矛头对准了肖南。

县政府居然被盗了,老柳深觉压力巨大,如果不能尽快破案,必将留下话柄。

孟秋兰见肖南身段很软,伸手不打笑面人,她也不好继续借题发挥,按照事先定下的程序,部署整顿县城的环境卫生问题。

傍晚时分,王学平坐到了饭桌前,手里捧着饭碗,视线正对着电视机。

只见,长相甜美的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道:“今天上午,县长孟秋兰主持召开县十二届人民政府第9次县政府常务会议,与会的县领导有:副县长……肖南……县长助理王学平,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出席会议,财政局长赵洪杨、监察局长、法制办主任列席会议,县卫生局、人口计生委、环保局、水利局、编办、公安局、河道处、建设局、国土局、城关镇、新店镇、农委、畜牧局、水产局、计委、广电局、文化局、政法委、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组织部、人事局等单位负责同志先后列席相关会议……”

第217章 恩惠

第217章

恩惠

县委常委会批准了老县城风景区的开发方案之后。在王学平的授意之下,林洛施迅速地调集大量的资金,展开了征地和建设工作。

为了给投资公司留下足够的操作空间,王学平报请县委批准的风景区管委会的内设机构仅有寥寥几个。除了党政办公室之外,就是财务室、审计室、综合服务中心,以及基建部和后勤维修部。

在安排内部分工的时候,王学平自己负责财务室,叶明娟任党政办主任,郝刚负责综合服务中心,而杨正华却被安排到了油水很厚的后勤维修部。

杨正华获知消息之后,不由楞了好半天,他仔细地一想,心里又暗暗有了一丝得意,县长孟秋兰这张王牌,还是颇有些效果的。

为了加快征地的进度,王学平给农民提供了十分优厚的价码,除了一笔不小的补偿金之外,还给被征地的农民在风景区提供了计划中的一家店铺,从根本上解决了失地农民的生活来源问题。

最重要的是,王学平做出了承诺,只要签约马上就可以一次性地拿到全部补偿金。

农民们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只要给钱及时,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何况还可以从管委会那里得到一家可供经营的店铺。这种店铺虽然面积不大,仅仅十五平米而已,但是做点小生意,卖点工艺品,还是绰绰有余的。

给农民的征地板补贴标准为两万一亩,在当时,按照相关的规定,这已经算是天价了。很多乡镇的失地农民,到手的补偿款,仅为可怜的两三千块。

羊毛出在羊身上!对于开发风景区,王学平不想当活雷锋,三十年的独家经营权,有效地保障了他所投入的资金,获得最大限度的利润。

农民也不笨,谁都会算一笔细帐,结合县里的具体情况,就连王学平也没预料到,征地工作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涉及到的两百户农民,就已经踊跃签约完毕。

王学平也没失言,凡是签约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拿到了足额的补偿款和店铺指标。

当叶明娟来汇报情况的时候,王学平正坐在办公室里和苏爱山闲聊。

得知在一周内征地完毕这一惊人的消息,苏爱山不由大发感慨:“我们镇上想办个开发区。可是,征地的工作却始终处于停顿的状态。王县长,您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么个大难题?”

王学平微微一笑:“核心是利益的问题。农民其实心里也明白,政府想征的地,迟早会征到手的,只要政府稍微多放出去一点利益,农民其实也会通情达理的予以配合的。”

苏爱山对于王学平的解释,心里深以为然。可是,说一千到一万,镇里相当缺钱,给农民多了,镇里就拿少了,最终的结果还是逃不过与民争利。

这么一来,群体**件,大规模上访,就成了不可避免地魔咒了。

离开办公室,站到了老县城的外面,王学平极目远眺,心情也颇有些激动,这座美丽的历史古迹,即将在他的保护之下。焕发出新的生机。

若干年后,老县城虽然被开发了出来,可是,破坏的情况也相当的严重。原本十分完整的名胜古迹,在获得保护开发之前,变得残缺不全,这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站在王学平身旁的苏爱山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风景区投资商竟然这么有钱,一周内就拿出了千万资金,把农民手上的土地,在一周内就征到了手中。

这意味着什么?苏爱山暗暗打起了小算盘,镇政府的分红协议已经敲定了,以王学平的强势地位,即使想多要点钱,也十分有限,不如替他自己多捞点好处。

苏爱山的老婆在县城里上班,算是事业编制的公务员。可是,最小的那个小姨子自从高中毕业之后,苏爱山给她找了几个工作,每次都是没干几天,就不去上班。

如果不是他老婆嫡亲的***,说句心里话,苏爱山还真懒得管这种事情。

可是,苏爱山在镇里虽然威风八面,却是个十分怕老婆的主。他老婆的凶悍,那是远近闻名的,在家中,只要稍有不爽,就会搅得苏爱山不得安宁。

如果不是为了仕途前程。苏爱山真有离婚的打算,但是,那不过是种空想罢了。苏爱山明白,以他老婆彪悍的脾气,一旦翻脸,闹到县委去,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王县长,风景区落户在了镇里,我们这几天也在紧锣密鼓地抓紧做规划,争取搭上大开发的好时机。”苏爱山虽然是严明高一手提拔起来的镇党委书记,和王学平比起来,他还不够看,所以,遮遮掩掩地拿公事做掩护,想试探一下王学平的看法。

王学平虽然不知道苏爱山的家庭情况,但他也明白,靠着这么一座宝山,苏爱山这样的一把手,要是私下里没有想法,那就太不正常了。

“老苏,你有什么想法?”王学平不露声色地把皮球又踢回到了苏爱山的怀中。

苏爱山小心翼翼地说:“您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眼看着周边的土地都跟着升了值,我们镇里想抓住机遇。开发出一些宾馆饭店出来。只是,镇里的资金情况非常紧张,拿不出这笔开发资金出来。再说了,镇里已经很难从信用社贷到款子了。”

王学平听明白了,苏爱山这是想借机会从他手上化缘,说白了就是想借钱搞建设。洪口镇的财政状况其实早就破产了,如果不是党政机关,只怕要被迫关门了。

看准了要搞旅游服务业,这个苏爱山还不算是傻蛋,王学平虽然拿到手的是三十年的经营权,可也有很多涉及到地方性的事务。需要镇里支持。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离开南云县,调任市里,或是省里的新岗位。

“呵呵,老苏啊,景区建设竣工后,管委会已经有计划了,到时候也许会给镇里十套机动店铺。”王学平抛出了诱饵。

苏爱山心中一喜,王学平承诺的十套机动店铺,只要是到了镇里,还不是由他说了算。这么一来,他那位娇生惯养的小姨子的工作,也就有了着落。

王学平发现苏爱山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心想,老苏的层级毕竟不高,喜怒不形于色的工夫还没到家,露出了不应有的破绽。

其实,王学平话里的意思隐藏了玄机,他所说的支持镇里十套机动店铺,不是指支持苏爱山,而是谁来干镇党委书记,谁就可以享用。

无论是官场还是在商场,对于掌握了一定实权的人来说,最讲究是是利益均沾,而不能吃独食。

在官场上,同样适用一句话,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倒台的一把手,往往是因为太过霸道地独占了各种资源,导致在内部分配不均。

利益上的问题摆不平,内部的管理格局就无法平衡,争夺战就成了必然。

战斗的最终结果,往往不是一把手倒下,就是副手被调走。

王学平心里有数,老县城风景区一旦被完全开发出来,每年至少可以给他带来十个亿的收入。那么,留下几根骨头给镇里的领导。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没啥可惜的。

至于苏爱山拿到了这十家店铺之后,怎么分配,那就不是王学平关心的范畴了。

苏爱山跟在王学平的身后,两人一起走在老县城的街道上。望着一幢幢砖木混制而成的楼房,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房屋紧紧地挨在一起,防火防灾的工作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类似这种紧密相连的木楼,一旦失火,那个损失就太大了,必须及早做出安排。

就在王学平凝眉沉思的当口,苏爱山赫然发现了正领着一大群人的林洛施,他赶紧小声对王学平说:“领导,投资方的林总来了。”

王学平闻言后,抬头一看,却见林洛施已经笑着走到了面前,她冲着他伸出了白嫩的小手:“王县长,真巧啊,幸会了!”

林洛施原本不知道王学平的真实身份,后来,在王学平的调教之下,她逐渐地成长了起来,渐渐地才搞清楚了,她的男人不仅十分富有,更是南云县的县长助理。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知道实情的一瞬间,林洛施整个的懵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嘟起小嘴,埋怨道:“老公,你骗得我好惨!”

王学平握住了林洛施的小手,心里有些好笑,他和枕边人,当着众人的面,必须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以欺骗芸芸众生。

控制住心中的笑意,王学平摆出了县领导的派头,含笑道:“林总,工程的进展怎么样了?”

林洛施笑着说:“招标广告才打出去没几天,已经有十几家建筑企业主动上门联系了,而且每天都有新公司过来找我。”

招标的广告就是王学平亲手执的笔,他设计的广告并不花哨,只不过,极其醒目地突出了现款结算这四个字。

要知道,在这个三角债铺天盖地的情况之下,现款交易确实是极其难得的一种合作方式。门庭若市,也就变成很正常的情况了。

第218章 人心不古

第218章

人心不古

苏爱山很想借着机会和林洛施亲近一下。可是,王学平只是和林洛简略地客套了几句之后,就互相道了别。

无奈之下,苏爱山握紧了林洛施的小手,笑着发出了邀请:“林总,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代表镇里请你吃顿饭?”

林洛施瞥了眼一脸平静的王学平,她心想,老公装得还真象啊,嘴上去敷衍苏爱山:“苏书记,我最近确实忙不得可开交,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我一定登门拜访一下您。”

苏爱山早就看见了林洛施的手里捏着一叠设计图纸,知道她很忙,只得挥着手告了别。

绕着老县城转了一整圈,王学平对于这里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真是一块宝地啊!

如今,这块宝地已经落入了他的囊中,在王学平自己看来,不管从保护老县城的角度,还是充实个人的利益方面。两得其便,皆大欢喜。

走到停车场上,王学平正欲上车,远远地就见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王学平心中一动,就没急着上车,静静地站在车旁和苏爱山闲聊。

警车迅速地开到近前,车门开处,就见一身警服的徐扬从车里钻了出来,“报告王县长,老县城风景区派出所所长徐扬正式向您报到。”

王学平望着自己这位最铁的老同学,抬手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徐所长,我代表风景区管委会欢迎你的到来。”

徐扬啪的一声,冲着王学平敬了个警礼,放下手后,这才笑着说:“我临来之前,柳局仔细叮嘱过了,一定要听您的招呼!”

苏爱山听了这话,心想,县城里早有传言,王学平和柳银河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今天却获得了证实。

王学平笑着对徐扬说:“派出所的办公地点已经准备好了,风景区的治安工作就给徐所长你了。”

徐扬冲着王学平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朗声答道:“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维护好风景区的治安。”

和苏爱山道别之后,王学平坐车直奔云州市区而去,按照和周胖子约好的时间。今天中午要一起聚会一下了。

赶到云州大酒店,时近中午,王学平下车的时候,看见周胖子正领着柳畅站在门口。

快步上前去,王学平开玩笑说:“周局,劳你大驾,居然大门亲迎,我这个小小的县官还真是不敢当呐!”

周胖子伸出肥厚的大手,用力地抱住了王学平肩头,咧嘴一笑:“你我兄弟之间,我才懒得和你这么客气,高书记说他要来,我哪敢不大门迎接?”

王学平笑道:“成秋做了你的顶头上司,胖子你的日子应该好过多了吧?”

年后,高成秋就调到了云北区任区委书记,响当当的正县级实权大领导了。

周胖子开心地一笑:“高书记成了我的一把手,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王学平瞥了眼站在周胖子身旁的柳畅,他心想,周胖子倒是会做人。

那天,王学平给周胖子打了个电话,说了安排柳畅的事情。周胖子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柳畅到云北分局报到的当天,周胖子就把他安排进了分局办公室,等过渡一段时间,打算安排到下边的所里去当所长。

看着翘首以待高成秋的周胖子,王学平心想,以前的朋友聚会,大家都没有站大门口接人的规矩,不管是先来,还是后到,直接进包间,也就是了。

现在,高成秋当上了大权在握的区委书记,别的人倒也没啥,他和周胖子之间,立时成了上下级关系。

同样的两个人,随着地位的变化,再想回到以前那种无话不说的局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学平看了眼聚精会神注视着远处的周胖子,暗暗叹了口气,索性陪着他站到了大门口。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高成秋才珊珊来迟,刚下车,他赶紧告罪:“对不住,对不住,我临时有个会,被拖住了,来晚了,待会我自罚三杯。”

王学平笑道:“高兄。你现在变成大忙人了,害我和胖子等了你这么久,等会不止罚三倍,至少是九杯。”

高成秋拱着手说:“实在是抱歉了,成,学平你说了算,待会就罚九杯。”

周胖子感激地瞥了眼王学平,如果王学平没在门口,他和高成秋之间多少会有些尴尬。

进了包间,王学平发现,云州日报的总编崔柳、市国税稽查局的副局长钱东方、财政局副局长秦华都已经在坐。

崔柳见了王学平,马上开玩笑说:“王大县长,你太不够意思了,升了官,也不摆几桌犒劳一下哥几个?”

王学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包中华烟,冲着崔柳扔了过去,“糖衣炮弹,崔总编,你接着吧。”

经过王学平这么一打岔,室内的气氛和缓了许多,高成秋从容地拱着手说:“弟兄们,我来晚了,认罚。不过。王大县长也犯错误了,我们俩一起接受兄弟们的惩罚。”

一番解释之后,高成秋坐到了秦华的身旁,王学平心想,现在下面的区县,大多缺钱,秦华对于高成秋来说,重要性远远大于从前,自然需要好好地亲近一下。

王学平故意贴着高成秋坐了下来,正好卡在了周胖子和高成秋之间。

周胖子明白王学平这是替他打掩护的意思,心里不由一叹。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手里掌握的权力和地位,是密不可分的。

在座的人,就属高成秋级别高,实权最大,很自然地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王学平冷眼旁观,大家表面上都很亲热,说话看似十分随意,仿佛关系没有丝毫的变化。其实,就连最喜欢乱开玩笑的崔柳,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酒菜很快上齐了,高成秋让女服务员倒满了几杯酒,拈起酒杯,就想喝。王学平适时抬手拦住了他,王学平笑道:“你现在已经是高级领导干部了,事情又多,下午还要上班,要是让部下们看见了你红光满面的样子,说出去名声就不太好了。”

高成秋本也没喝这么酒的想法,王学平适时出面阻拦,他心里很满意,嘴上却说:“那怎么行呢,我来迟了,让兄弟们白白地等了这么久,应该受罚嘛!”

在场的人都是官场老手,高成秋说话间,不自觉地带出了一方诸侯的气势,大家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呢?

既然王学平率先出了面,钱东方也跟着出来打圆场,他冲着高成秋笑道:“成秋,今天就别喝这么多了,等那天你腾出时间来了,咱们再好好地多喝几杯。”

王学平和钱东方都出了面,大家一时间也都纷纷起身,好言相劝。

声势造足了,高成秋顺势收蓬,笑道:“老钱说得对。等大家都有空了,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王学平发现周胖子的面部肌肉抽搐了数下,他心想,周胖子今后恐怕很难和高成秋平等相处了。

这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表面上的气氛还算是融洽,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当初那种畅所欲言的局面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散席后,送走了高成秋,王学平把周胖子拉到了一旁,笑着说:“老周,柳畅我可交给你了。”

周胖子扭头望了眼柳畅,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别的不敢说,三五年内,升个副局级还是没啥大问题的。”

王学平听出了周胖子的诚意,于是,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那可就太感谢了。”

“感谢啥,我的老部下不一样在柳局的麾下么?”周胖子故意把眼一瞪。

王学平心里却明白,老部下怎么可能和亲儿子相提并论呢,周胖子不是笨瓜,他这是有意地投桃报李。

崔柳没有专车,王学平下午无事,索性送他回报社。

到了报社的门口,崔柳硬拖着王学平去了他的办公室。

工作人员上了茶后,崔柳走过去关紧了房门,王学平马上猜到了,老崔有话说。

果然,崔柳转过身子,坐回到王学平的身边,马上大发牢骚:“学平啊,成秋自从当上了区委书记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王学平向来没有在背后说人非的习惯,他微微一笑:“我没觉得老高有什么变化呀?”

“学平啊,我知道你脾气,和你说话,我放心。”崔柳闷闷地吸了烟,叹道,“我老婆在云北区人事局干了十多年,却一直是个工人编制,我去找高书记帮忙,希望转成干部编制,你知道他怎么说?”

王学平知道下面肯定没啥好话,却又不好打断崔柳的牢骚话,只得平静地望着崔柳,听他大吐苦水。

“他和我大打官腔,一会说编制很紧,一会又说他刚上任,不太好马上做这种事情……”崔柳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收不住嘴巴了,一路滔滔不绝。

在前生,王学平品尝过了墙倒众人推的滋味,高成秋这种做法,多多少少有点世态炎凉的味道。

不过,王学平却也可以理解,官场上,只要地位变了,其余的都会跟着一起变化。

第219章 非常腐败

第219章

非常腐败

静静地倾听老崔大发牢骚。知道老崔全部说完之后,王学平才笑道:“据我对成秋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势利眼。我想的话,嫂子的编制问题,一定能够得到合理解决的。”

崔柳不满地说:“你是我们这些人最聪明的一个,官运亨通,你难道看不出来高成秋的变化?”

“老崔呀,成秋,这是刚上任,不好有大的动作。等他坐稳了这个位置,不就是一个行政编制么,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王学平笑着解释说。

“哼,我对他是不做任何指望了!”在目前这个小圈子里,崔柳和高成秋认识的时间,比王学平早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崔柳的心里更是十分的郁结。

王学平笑道:“我敢打包票,不出半年,嫂子的编制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

“兄弟,你不是拿我开涮吧?”崔柳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信,这么着吧。咱们打个赌?”

崔柳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摇着头说:“你看人的眼光向来是最准的,我信你的话。”

王学平明白,崔柳其实并不适合混官场,老崔的思想多多少少还残留着文人的气息,保留了几许纯朴和敦厚。

只不过,王学平却也没有料到,崔柳对他却深具信心。王学平故意开玩笑说:“你不担心我说了空话?”

崔柳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笑道:“空话?你不会说空话的,即使他姓高的不想办,你也会想办法的。”

王学平哑然一笑,他确实没想到,他在老崔心目中,居然是这么个形象,这就是好人缘的妙用了。

又劝说了崔柳一阵,总算是把憋在他心里的那股子邪火给发散了不少,王学平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崔柳坚持要送王学平到大门口,王学平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了。

由于资金充足的缘故,林洛施为了抢建筑进度,同时选了八家建筑企业,各自包干一块建设任务。

在王学平的安排之下,林洛施故意宣布了末位淘汰制,建设进度、建设质量排在后两位的建筑企业,将被罚出场去。反之。如果提前一天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建设任务,按照一天奖励十万块的标准,下发超额奖。

在这种大有赚头,却又十分残酷的竞争机制之下,这八家建筑企业卯足了劲头搞建设。结果,颇令王学平感到满意,这八家企业调集了精兵强将,几乎是以一天一层楼的速度,往前推进建设计划。

各项进展都很顺利,只不过,申请第二批征地的报告,却被压在了县国土局。据说,最后一个环节卡在了国土局长老关的那支笔上。

在当时的中夏省内,由于历史原因,国土局属于省直管的部门,不归县里管,所以,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很硬气。

郝刚已经去找了老关好多次,老关每次都答应得很好,就是一直拖着不给批文。郝刚找王学平一说。王学平一听就明白,老关一定是有事要找他帮忙。

实权部门之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会有些私下里的交易,这个不足为奇。

和老关约好之后,王学平带着郝刚一起去国土局。他的车刚进国土局大门,就看见老关已经站到了大楼门口。

下了车,王学平和老关象老朋友似的握紧了手,猛摇了几下,他笑着说:“同志哥啊,终于找到党组织了。”

老关笑着说:“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王县长您给盼来了哦。”都是一语双关。

老关拉住王学平的手进了局长办公室,亲自帮他倒了茶,说:“王县长的大驾真是难请啊,我都望穿秋水了啊。”

王学平故意一瞪眼,说:“关局长说笑了,您轻轻一召唤我就马不停蹄地来了嘛。”

老关哈哈大笑说:“王县长说笑了,王县长说笑了,借我八个胆子也不敢召唤王县长啊,王县长你可是自愿来的哦。”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唉,把柄抓在了关局长手里,我敢不来么。”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坐在一旁的郝刚看着纳闷,两位领导只是不咸不淡的聊着,却始终没有进入正题。

郝刚毕竟是的常务副主任,老关也不好怠慢,和王学平打过招呼后,他又和郝刚热情的聊了几句。

聊了会,王学平故作姿态地起身要走,老关过来把他按回到沙发上。说:“王县长你难得来土地庙里坐坐,哪能不吃顿便饭就走了呢。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中午我订个包间,咱们兄弟俩好好喝几杯,以尽地主之宜。”他不容王学平再说话,操起电话就给办公室主任下达了指示。

王学平笑着说:“怎么好意思让关局长如此破费呢,等会风景区请客。”老关嘻嘻一笑,说:“好,好,风景区请客,国土埋单,就这么说定了。”

王学平哈哈一笑:“这可是大好事啊,风景区恨不得每天请国土的客呢。”他和老关都大笑起来。

老关桌子上的电话一会就响了起来,老关接了电话,哼哈了两句,就走到王学平的身前,说了个请字,两人相让着出了办公室。

下了楼,老关的车已经停在了坪里,司机恭敬地站在车旁。各自上了车,两部车一前一后出了国土局大院。

来到南云大酒店,下车后。我看见国土局办公室的金主任已经守候在门口,我们被客气地迎进了包厢。酒菜一下子就上齐了,王学平和老关都没端酒杯,老关那边是金主任和司机代,我这边是郝刚代酒。

部下们喝着酒,王学平和老关悠闲地说着话,他说:“这也就是老关你请我喝酒啊,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到外面来喝酒的。”

老关笑着说:“那就太感谢老弟的抬爱了,王县长长难请啊。”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说王学平难请了。

王学平轻笑一声,举起酒杯说:“感谢关局长的盛情款待,来。我先干为敬。”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老关叫了声痛快,喝下一杯。吃了口菜,老关说:“兄弟单位嘛,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要时常走动走动嘛,我欢迎县里的领导经常来请国土的客。”

王学平笑着说:“吃你的嘴短呐。”他又说:“国土可是实力雄厚的部门啊,我们县里远远不如啊。”

老关笑着说:“王县长啊,你就别装了,你们那里的底细我们金主任可是一清二楚的啊,三天两头发奖金,我们国土看着都眼红呢。”

王学平笑道:“国土才真的是了不得啊,房子住得都和别墅似的,县里穷啊。”

老关见喝得差不多了,就让金主任去结帐,王学平一把拦住金主任,说:“不行不行啊,你这个同志想让我犯错误啊,还真的让国土请风景区啊?小郝,你去结帐。”

郝刚应声刚站起身,金主任已经扒开了我的手,冲出包间结帐去了。郝刚想追出去,王学平说:“算了,算了,国土有钱,就宰老关一把好了。”

金主任回来后,老关拉着王学平的手,说:“我是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开心了,走,我们上楼去摸几把。”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嘴上却说:“关局可是大忙之身啊,怎么好意思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呢,还是改天吧。”

老关说:“哎,就算是再忙,也没有我和你的兄弟情谊深啊,走吧。”老关硬拉住王学平的手,几个人一起上了楼,进了一间豪华的房间。

正好八个人。根据老关的说法,实行对等接待,王学平、郝刚、老关和金主任一桌打麻将,三个司机一桌打扑克,老关的秘书小马负责端茶递水。

桌面上刚刚摆开阵势,老关的秘书小马就打开手里的皮包,掏出一大沓百元大钞,每人面前放了二十张,说是领导们都肯定没有带这么多现金,算是国土先借支给风景区的活动经费,以后要还的。

郝刚本来犹豫着不敢收,看见王学平很自然地收进了抽屉里,他也跟着收下了。

开局之后,王学平和郝刚的手气特别好,老关和金主任几乎就没有和过牌。到后来,王学平发现郝刚有些缩手缩脚的,该和的牌硬是和不下地,倒让他和了不少大牌,老关和金主任却始终没和什么牌。

王学平知道郝刚的想法,他们今天是来求人家的批文,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还拿了人家的活动经费,最后还要赢人家的钱,怕有些不太好。

王学平在桌子下面踢了郝刚一脚,然后趁着和牌的机会,说:“我去下洗手间。”郝刚机灵马上也说要去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王学平说:“你老不和牌的话,人家关局长要不高兴的。”郝刚一头雾水的说:“我们是来求人家办事的,不好意思赢人家的钱吧?”

王学平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关今天就是想送钱给我们的,你不拿他就真的不开心了。”他还在犹豫,王学平沉下脸说:“一定要赢,赢得越多越好,回头再和你说。”郝刚点着头回去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四个人重新投入战斗,郝刚果然听王学平的话,一会是地和,一会又是三杠开花,一会还和了一条龙。

王学平的手气也不错,不大的工夫,两人赚了个满堂红。老关和金主任输了钱还一个劲的直乐,玩笑话始终不绝于耳,好象王学平和郝刚赢得越多,他们越开心似的。

牌局终了,王学平和郝刚各自点了两万块还给老关的秘书小金,王学平笑着说:“活动经费原物奉还,赢的钱我们统统带走。”

小金嘻嘻哈哈地接过四万块,开玩笑说:“王县长,还是国土的钱火旺吧?”王学平说:“那是那是,国土是什么衙门,火旺得很。”

出了南云大酒店,老关握住王学平的手说:“王县长也太谨慎了点吧。”

王学平握紧他的手说:“小心能驶万年船啊,借钱要还天经地义啊。”老关用力摇了几下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王学平说:“以后你就是我关哥了。”

回到办公室,王学平把赢来的钱,全部交给了郝刚,笑着嘱咐道:“全部捐给希望小学。”

见郝刚还是有些不解,王学平就解释说:“我知道你的疑问,咱们是求人家批地,人家却反而象供菩萨一样供着我们是吧?”郝刚连连点头,王学平这话说到他的心坎上。

王学平笑着说:“老关是有事求我呢。”郝刚一楞,问道:“我也在场,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呢。”

我笑着说:“过几天吧,老关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你等着瞧好了!”

过了一周,郝刚领着老关进了办公室,王学平站起身把他迎到沙发上。

老关看了眼郝刚,王学平就说:“我和关局长谈点事,你把门关上,我谁都不见。”蔡兵答应着出去了。

老关又看了眼房门,叹息一声说:“老哥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求你,兄弟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过这一关。”

王学平知道正事来了,做出仔细倾听的样子。老关又叹了口气说:“我这个局长的位置快要坐不稳了。”我心头一凛,打着马虎眼说:“你老关可是位高权重的大局长,谁敢和你过不去啊。”

老关看了我一眼,说:“你也知道的,县纪委的副书记方怀远原来是国土局的书记,和我狠狠的掰了几次手腕后,被调到了县纪委坐了冷板凳。他成天没事干就盯着我,再加上又是熟门熟路的,局里竟然还隐藏着他的几颗棋子,结果天欣园征地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上窜下跳地要整我,我现在也快顶不住了。”

王学平故意装傻道:“关局长,如果是政府口的事情,我倒也可以说得上几句话,可是,我平时和县纪委没有多少联系啊?”

老关长叹一声:“老弟,你就别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谁不知道你是县委严书记的第一心腹?”

第220章 政治利益

第220章

政治利益

当了一年多的县长秘书。王学平自然是认识县纪委副书记方怀远的,只是,他确实和方怀远联系不多。

纪检监察系统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都算是比较神秘的部门之一。

和组织部门不同,时下,干部们都乐意去组织部接受谈话,而畏惧于被纪委找去谈话。

这其实和官场上流行的潜规则息息相关,组织部找人谈话,一旦是考察提拔的前奏,而纪委找人谈话,多半没好事。

如果没有县国土局的支持,风景区继续征地的工作,必将陷于停顿状态,这是王学平所不愿意看到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王学平也不太好出面去干预县纪委办案,这事就有些复杂了。

老关见王学平只是闷头吸烟,

并没有马上表态,老关心里一急,当即抛出了他的法宝:“王县长,如果您能够帮我过了这一关。以后风景区想征多少地,我都可以帮忙搞定。”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和老关这种贪污腐败分子合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老关如果在风景区征地的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情,等新换上来的局长熟悉了情况之后,再做出决策,风景区的开发进度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也是王学平更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思虑良久,王学平抬起头,望着老关,说:“我会了解一下。”

王学平的话说得很含糊,可是,老关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了,谢谢王县长。”

王学平板着脸说:“老关,我们协商的是征地的问题,你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

老关赶紧陪着笑脸说,“非常感谢王县长对国土系统的支持!”

这个老关转弯还算是很快,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去开会了。”

老关清楚官场上的忌讳,王学平那话放在特定的环节,也许可以理解为愿意帮忙。

可是,仔细一想,老关发觉,王学平其实什么也没说。换句话说,一点责任也不需要负。

送走了老关,王学平站到了窗前,心想,明着去帮老关,将来肯定要受牵连。而且类似老关这种贪官,王学平根本不屑于理会他。

只不过,目前风景区的二级征地工作,确实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耽误一天,损失不会小。

类似老关和方怀远之间的这种私人恩怨,王学平考虑得很清楚,既然老关被方怀远抓住了痛脚,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一定会紧咬不放。

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还真有些棘手啊!

王学平却并不着急,他走到桌边,给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去了个电话,“张书记,我学平啊,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张华天在电话那头。笑道:“学平同志,听说你要结婚了?”

王学平笑道:“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到时候一定请您喝喜酒。”

张华天笑道:“我这里正好有种好茶,你就过来吧。”

县纪委就在县委大楼的五楼,王学平穿过院子,很快就出现在了县纪委书记办公室的门口。

张华天一看见王学平,就笑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笑着说:“学平同志,老县城变得漂亮多了,你最近精神很好啊!”

王学平握住了张华天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笑道:“都是县委县政府的英明领导,我个人哪敢居功?”

张华天哈哈一笑:“学平同志,你太谦虚了,县委是决策有功,你是执行得力,我这样说,你认同吧?”

王学平心知肚明,见了同级的干部,开一会小玩笑,是张华天固有的习惯。

纪委,这是一个令人畏惧的机关,身为纪委书记的张华天,在办案的时候,一向以铁面著称。

铁面是为了震慑住贪官,并不是张华天的本性,所以,撇开下级不谈,对于同级的领导干部。他还是保留了一份客气。

纪委其实是个既讲法纪,也讲政治的部门!按照现行的体制,纪委是在同级党委领导之下开展工作的。如果把同级别的领导都得罪光了,张华天的仕途之路,恐怕也就到了尽头。

尤其是象王学平这种背靠着大树的同级干部,张华天更不愿怠慢。

把王学平请到了沙发上,张华天眯起眼睛,笑了笑说:“学平,你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王学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摆出了一副汇报的架式:“风景区的二期开发工作,计划征地五百亩……”

张华天起初有些奇怪,征地的事情,王学平怎么会拿到他这里来说呢,几次想打断王学平的话头,可是,多年的宦海经历,以及对王学平性格的了解,他忍住了没问。

直到王学平提到县国土局的卡住了没批这事,张华天立时警觉了,他转了几个弯,联想到最近方怀远一直在深挖老关的问题这件案子,他马上意识到,王学平此来的目的。

张华天皱紧了眉头。负责办案的是县纪委的副书记,不是一般的监察部室的干部,他也许有权压得一时,可是,压不了一世。

纪委内部的组织机构不象别的部门,纪委采取的是书记领导之下的,常委集体决定制度。

纪委的副书记,在县纪委常委会上,有着相当程度的发言权,更重要的是,方怀远分管着纪检监察二室。随时随地可以指使下面的人暗查老关。

王学平见张华天面露难色,就笑着介绍说:“张书记,风景区的开发工作一旦成功,将为我县新增两亿财政收入。毫不夸张地说,这已经是我县当前的首要经济工作了。”

张华天听出了王学平的意思,小王只关心风景区的征地工作,对于别的,并无干预的兴趣。

深入一想,张华天很清楚,王学平应该说的是心里话。以王学平目前深受严明高重新的形势之下,他若真想保住老关,不会采取直接上纪委这种最不恰当的方法。

和张华天打了一阵哑谜,王学平心想,张华天是个明白人,应该可以理解他委婉表达出来的意图。

张华天思考了一阵,笑着问王学平:“征地工作大约需要多长时间?”王学平明白了,老张这是试探他的的时间底限。

王学平递了支中华烟给张华天,替他点上了火,然后笑着说:“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

张华天沉默不语,思考良久,这才展颜一笑:“全县目前最重要的经济工作,我们县纪委也必须服务于这个大局啊。”

王学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张华天还真是雅人,从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王学品,就以两个月为限,过时不候了。

张华天吸了口烟,心想,王学平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呐,他的要求其实不过是把纪委的办案时间稍微向后推一推而已,并不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而且,老关这个家伙非常狡猾,方怀远盯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找到一击致命的突破口。

相对而言,一旦纪委这边暂时放松了压力,老关很可能也跟着放松了警惕,到两个月后。反而有可能趁其不备,一举将之拿下。

这就是张华天的心思,王学平早在来找他协商之前,其实已经考虑到了这种结果。

张华天身为纪委书记,又是县委常委,王学平不可能很明确地表明他自己的态度,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

这就是官场上的语言艺术了,王学平和张华天其实把什么事情都谈妥了,可是,不明内情的人的仅仅从字面上的意思上,只能认为这是一次,有关经济工作的协商和探讨。

在官场上,级别越高的领导,说话越是含糊不清。下边的人必须根据很多辅助性的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然后去“辩证”办理。

“学平啊,你有点不够意思啊!”谈完了正事,张华天的脸色迅速地和缓了下来,按照他的老习惯,开起了玩笑。

王学平猜到了张华天指的是他晋升为县长助理之后,并没有设宴请客。

“张书记,你是堂堂的纪委书记,我哪敢用糖衣炮弹去腐蚀你啊?”王学平笑着把球踢回了张华天的怀中。

张华天摇着头,笑道:“你呀,你呀,小滑头一个。这一次就算了,等下次啊,一定要请客哦。”

王学平听出了张华天话里有话,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张华天的心思。

老张今年不过五十出点头,在正常情况之下,下届县委班子中间,将会有至少三位副书记要退居二线。

看样子,张华天是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登上县委副书记的宝座了。

天朝的官僚制度,和属于封建社会的宋代同样的繁琐。同为副县处级干部,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县政协副主席、县人大副主任以及县委副书记,大家级别相同,可是实权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些副县级别中间,县委副书记明显地位最高,实权最大,在某些方面,拥有对所分管范围的广泛影响力。

在官场身不由己,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样,没人不希望自己更进一步,掌握更大的权力。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张华天是想借他作为桥梁,搭上严明高的那条线。

除了从外面调来的县委副书记之外,对于本地提拔的干部,县委书记拥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

这还仅仅是一般的县委书记所拥有的权力,类似严明高这种背靠着市长的县里的一把手来说,对于副手们的前途,几乎具有一言九鼎的话语权。

王学平不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含笑道:“张书记一向支持我的工作,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来说,很希望您能更上层楼。”

张华天也知道,类似卡位这种事情,一直都是马拉松式的赛跑,不到最后一分钟,答案是不太可能揭晓的。

在这种时候,王学平不太可能代替严明高给出十分明确的答复。不过,张华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王学平本人是支持他的。

以张华天对于县里形势的了解,如果王学平是真心支持他,胜算其实还是蛮大的。

毕竟,自从严明高掌权以来,张华天采取的是事事顺从的态度,在政治立场上,始终和老严保持着一致。

可以这么说,张华天的工作已经做在了前头。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握住了张华天的手,笑道:“张书记,有空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

“好啊,我就等你的通知了!”张华天满口答应了下来。

一场交易再次完成,王学平把事给办成了,心里却有些悲哀。他面临着一个怪圈,要想有为,就必须手里有权。

反过来说,在现实的条件下,要想手握重权,就必须要和已经掌握实权的人物做交易,这就是丑恶政治的本质——永恒的始终都是利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杨正华和洪口镇长刘锋坐到了一起。

这是市里的一家酒店,为了保险起见,刘锋特意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到了云州市区。

南云县不过是个巴掌大点的地方,城小熟人多,稍有风吹草动,就很可能惊动对手。

杨正华明白刘锋请他出来玩的真正意图,自从他分管了后勤维修部,接连不断地就有人上门送礼,求他帮忙。

傻子都知道,管后勤的领导,嘴皮子一动,那就是钱。

从根本上来说,杨正华还是有些谨慎的,对于刘锋有意示好的行为,他是乐意笑纳的。但是,短期内,杨正华不打断替刘锋办什么事,原因很简单,风景区刚刚开发出来,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哪有那么多后勤维修的工作需要做?

刘锋其实也打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首先就是和杨正华拉近关系,其次才是利用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联合起来做点“事情”。

当然,刘锋最重要的目的,却是想以杨正华为跳板,搭上县长孟秋兰的那条线。

“杨主任,咱们今天不谈任何公事,只谈私人感情。来,我先敬你一杯。”刘锋举起手里的酒杯,伸到了杨正华的面前。

杨正华矜持地略微抬起酒杯,和刘锋轻轻地一撞,等刘锋喝尽了杯中酒,他才把酒杯凑到嘴边,仅仅小饮了一口。

第221章 控制媒体

第221章

控制媒体

酒足饭饱之后,刘锋冲着杨正华神秘地一笑:“杨主任。咱们来点业余的节目。”

杨正华知道刘锋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和刘锋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始终心存警惕,于是,摇了摇头说:“我还有点事,下此有机会再说吧。”

刘锋也不勉强,笑着说:“细水长流,咱们处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老关得知县纪委调查组停止活动的消息之后,喜出望外地给王学平打电话道谢:“县长,感谢您的支持,征地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王学平只是笑了笑,说:“老关,你谢错人了。”老关也不笨,知道王学平不想惹麻烦,就说,“县长,明天让叶主任来拿手续吧。”

王学平放下电话后,不禁一叹,现在的一把手权力太大了。几乎无人可制。即使是办正经事,类似老关这种官僚也不当回事情,必须要使用利益的交换才行。

征地手续很快办妥了,在金钱的刺激之下,进驻风景区的建筑企业象疯了似的,几乎以一天一层楼的进度,迅速推进施工进度。

王学平站在一座已经竣工的大楼顶部,眺望着四周的景致,心情相当不错。

站在他身边的郝刚,轻声叹道:“真没想到啊,建设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金钱的魔力实在是太大了。”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郝刚,笑道:“市场经济嘛,只要按照规律办事,拿出足够的刺激力,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郝刚很有些崇拜地望着王学平,心里暗暗感叹,自从跟了老板做秘书以来,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名普通的干部,被提拔成了副科级干部。

风景区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和普通的副主任科员,完全不具有可比性,郝刚心想,在官场上,除了自己有本事之外,还需要跟对人。

王学平那传奇般的经历,一直萦绕在郝刚的脑海之中。

郝刚最佩服的是。在严明高最危险的时候,王学平不仅没有背叛他的老板,反而在极其险恶的形势之下,干垮了嚣张跋扈的李大江,将严明高从水火之中拯救了出来。

在政治上站错了队,后果非常严重。轻则被贬,重则很可能因为受到牵连,而当啷如狱。更严重的是,甚至还有丧命的可能性。

王学平挪动着步伐,绕着楼顶,观赏着远处的美景。郝刚惊觉自己失态了,脸色微微一红,赶紧跟了上去。

短短的一个半月的时间,风景区的基本建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服务人员的招聘工作,早在基础设施还没开工的时候,就已经展开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广告的东风了。

“世环广告的林总到了没?”王学平侧头问郝刚。

“已经到了,我安排他先在宾馆里休息一下。”郝刚介绍了基本的情况。

王学平想了想,说:“下午…,你安排他来见我。”郝刚点头答应了下来。

下午…。世环广告的总经理林正海跟在郝刚的身后,走进了洪口大饭店的808房。

望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王学平,林正海恭敬地唤道:“老板,我来了。”

王学平扭头,望了眼林正海,指着他对面的单人沙发,笑道:“正海来了,坐吧。”

林正海正襟危坐在王学平的身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当初,王学平决定拿出几千万,要买断央视的黄金一分钟的广告位,林正海颇有些不以为然,认为那是愚蠢的决策。

经过近一年的运作,世环广告公司不仅收回了投入的成本,更大赚了八个多亿。

事实胜于雄辩,林正海对于王学平的高瞻远瞩,彻底服了气,终于低下了海归那高傲的头颅。

听出林正海的称呼变化,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这位林海归,起初对他是不怎么看得起的,现在转变得倒是蛮快的。

如果林正海真是那种榆木疙瘩,王学平早就炒了他的鱿鱼。

“正海,风景区的广告安排好了么?”王学平抬手指着林正海面前的咖啡杯,示意他随意一点。

“老板,广告样带和报纸菲林我都带来了,个人感觉做得还算是可以。只是……”林正海有些吞吞吐吐地只说了一半的话。

王学平拿起小剪,轻轻地在雪茄上剪去了一截,划燃了一根火柴。这才笑问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喜欢听真话。”

“我想的话,在平面的报纸媒体宣传风景区,效果很可能远远不如电视广告。”林正海一直想和王学平探讨这个问题,既然已经开了头,索性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王学平微微一笑:“如果是在西方国家,你说的道理确实没错,可是,这是在天朝。”

林正海不解地望着王学平,十分期待他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王学平看出了林正海的疑惑,轻吸了口雪茄,笑道:“在天朝的这个时代,旅游的主力军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以及先富起来的私营老板们。这批人平时公务繁忙,几乎没时间看电视。可是,报纸不同,尤其是党报。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么一句传言,一包烟,一壶茶,一叠报纸看半天?”

林正海如梦初醒,大声道:“我明白了……”

王学平含笑道:“明白什么了?”

林正海坐得更直了,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老板,确实是我疏忽了。忽略了国内的情况和国外有着本质性的国情不同。在国内。党政机关、国有的企事业单位尤其是垄断的国有企业,他们手里的多得没地方花了,很多人都利用公款出来旅游……”

王学平欣然地望着林正海,这个海归头脑还算是十分灵活,尤为难得的是,悟性极高,确实是个可造之才。

“老板,还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林正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令人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哦?”王学平吐出一口烟,整个身子靠在了沙发上,含笑问林正海。

“国视那边已经放出了风。对于某些暴利的广告公司,可能采取必要的行动。”林正海有些愤愤不平地发泄着他的不满,“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而且还经过了公证处的公证,他们居然想公然毁约,这也太没有契约精神了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殃视改为国视)

“天朝向来都是人治的社会。人治最大的特点就是,谁的权大,谁就掌握着真理,谁就说了算。”王学平丝毫也不觉得愤懑不平,早在签约之初,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正海,今年将有两家沿海地区的卫视上星,你完全可以提前联系他们。合作方式嘛,采取制播分离的模式。卫视台自己制作的本地节目,以及转播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仍将保留两个半小时,咱们则负责其余所有时段的节目制作,双方将共同成立节目编审委员会;经营上,由咱们全权代理卫视的广告经营,定期向卫视台缴纳一定的费用……”王学平不紧不慢地把他的思路,完整地描述了一遍。

林正海有些迟疑地问王学平:“老板,据我所知,现在的卫视政治性都很浓,咱们恐怕要想承包经营恐怕不太容易吧?”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沿海地区的卫视的收入高,赢利不错,即使愿意合作,要价也会很高。不过,本省的卫视倒是可以努力去争取一下,希望还是蛮大的。因为,咱们有一个天然的合作伙伴。”

见林正海一眨不眨地盯在他的脸上,王学平笑道:“我给你个联系方式,你去找下《中夏晚报》的主任记者吕紫心。”

从王学平的手里接过了吕紫心的名片,林正海暗暗有些吃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吕紫心应该是香港吕家的小姐。

王学平居然和这种巨富之女关系如此亲密,林正海确实没有料到。

林正海在京城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多少了解一些目前国内的政治生态。香港即将回归的关键时期,中央对于在港岛拥有极大影响力的吕家,一定会采取相对包容的策略。

建立在这种政治包容的基础之上,利用吕家的影响力,很有希望能够拿下本省卫视的独家经营权。

只是,林正海还有些关键性的要点没有想明白,他迟疑地问王学平:“老板,吕家完全可以抛下咱们单干,咱们的机会不容乐观啊。”

林正海的疑问,正是王学平独家掌握的绝密信息,国内的政治环境不管多么宽松,短期内还不太可能允许吕家独自掌控一家卫视。

王学平让林正海也插一手,正好可以牵制住吕家对于本省卫视的控制权,这么一来,不管是中央还是本省的当权者,也就多了不少可以辗转腾挪的余地,既给足了吕家面子,又可以利用合作者以及独家播放权,掌握实质上的决定权。

第222章 泡孟

第222章

泡孟

王学平盘算得很清楚。协助吕紫心掌握了即将上星的中夏卫视,等于是帮助吕紫心提前,并且超额完成了家族交给她的政治性任务。

一直以来,吕紫心帮了王学平不少忙,这也算是小王投桃报李的举措之一。

当然了,以国内目前对于舆论媒体控制的严厉程度,这件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就好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般,前面绝非坦途。

“老板,搞这么高难度的合作,咱们的投资绝对不会小。”林正海有些担心了,真按照王学平这么说的来办,投资下去的资金很可能是个天文数字。

“正海,你的话还没说完,我帮你说了吧。你是担心,即使合作成功了,也会被卫视摘走了桃子?”王学平一句话点穿了林正海的小心思。

林正海点头承认了他心里的想法,王学平笑道:“地方卫视不比国视那么强悍,地位相对要弱上不少,比较好控制一些。说句心里话。我姐手头上虽然有不少钱,但是,在国内并不是一个由资本说了算的社会。在这里,权力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所以,如果国视要毁约,其实咱们完全没有阻止他们胡来。”

说到这里,王学平轻声一叹:“是由真理部控制的重要喉舌,咱们手里所掌握的权力,还远不足以对抗她,所以,与其最后鸡飞蛋打,不如大捞一票。正海,一旦国视正式要求毁约,咱们的底限是二十亿。”

林正海大吃了一惊,急问道:“这么多,国视不可能答应的。”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毁约者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他们不同意,正海,你就按照合同的要求,申请斯德哥尔摩仲裁院的仲裁。”

林正海马上兴奋了起来,连声道:“对,对,咱们的手里还捏着这个法宝呢。”

王学平却明白,林正海领会错了他的深意,但他也罢不想马上纠正林正海的错误想法。

在国内,国视是电视台中的老大,他们可以利用行政权力的干预,可以随心所欲地毁约。

不过。天朝是个最好面子的国度。王学平正是拿准了这一点,只要无法继续合作下去,就索性把事情闹大,而且越大越好。

当初,在王学平的授意之下,林正海在谈判的时候,增加了许多国际商法的概念。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合同双方如果对合同有争议,就由斯德哥尔摩仲裁院来仲裁。

王学平有信心,只要打了官司,国视必输无疑。而且从常理上来推断,国视一定会耍赖不给钱。

那么王学平就可以利用海外的力量,把国视的评级降到最低点。这么一来,好面子的天朝,很可能就逼迫着国视履约了。

可是,以国视这个时代的经济实力,压根就拿不出这么大一笔巨款出来。

这么一来,王学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机会,就会来临。

林正海一头雾水地出了王学平的房间,徐扬随后走进房间,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学平,我刚才看见刘锋和姓杨的同车回来,好象还喝了不少酒。”

王学平眯起眼睛仔细地想了想,对徐杨说:“我故意安排姓杨的分管后勤维修处,就是想给他机会沾沾大腥。他的动作倒也不算太慢,这么快就联系上了刘锋,好,好得很!”

徐杨坐到王学平的对面,皱着眉头说:“要不要我派人盯住姓杨的?”

王学平板摆着手说:“杨子,暂时没必要这么做。先静观其变,等姓杨的开始往工程里边伸手的时候,而且越玩越大的时候,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

“学平,你这一招太毒了。小弟佩服之极!”徐杨笑嘻嘻地开玩笑说。

王学平仰起脸,看了阵子天花板,接着,侧头看着徐杨,笑道:“现在的县里面,我的对手就只剩下杨正华和他的老板了。”

徐扬非常了解王学平的心思,

以王学平的手段,又是在南云县里,想个办法让孟秋兰狠狠地跌到在地,其实不是什么难事。

可关键问题在于,孟秋兰的那位伯父是重权在握的省委副书记。

把这位孟副书记给得罪狠了,王学平即使将来能够靠着何尚清的支持爬上去,所要费的力气,也绝对不会小。

而且,徐扬非常理解王学平在污染企业上面的态度,说句到家的话。如果南云县不是生他养他的家乡,王学平不会想去阻止孟秋兰捞政绩。

人都是自私的,王学平自己也绝非是所谓的圣人。可是,只要是人,都有乡土观念。

所以,王学平这才以提前开发老县城,帮助孟秋兰捞到政绩,来达成两者之间的一种微妙的均衡。

徐扬突发奇想,笑着开玩笑说:“我可听说了,咱们那位美貌的孟县长是个小寡妇。她老公死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再婚。学平,我看啊,你不如发扬一下博爱的精神,帮她解决一下寂寞的问题?”

王学平心中猛地一动,越想越觉得徐扬提醒得好,如果能够暗中把孟秋兰搞到床上去,让她成为他的秘密情人,不失为上策。

毕竟,类似老县城旅游区开发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

发觉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徐扬没有出声,只是斜靠在沙发上。抽烟喝茶。

想定之后,王学平忽然笑了起来:“扬子,你的建议非常不错,值得一试!”

徐扬瞪大了眼睛,瞅着王学平,诧异地问他:“我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我确实当真了。扬子,你提醒得非常及时。我以前走了太多的弯路,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一旦搞定了孟秋兰之后,所带来的好处将是不可估量的。

在王学平看来。如果和孟秋兰真的成了一家人,那么他完成可以辅助孟秋兰,扶持她步步高升。而他本人则可以借着孟秋兰的暗中支持,也跟着步步高升。

思路定下来之后,王学平并不急着制定计划,类似孟秋兰这种掌握了权力滋味的女性,绝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妇可比。

泡她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王学平目前只能选择静静地等待。

整个风景区的土木建设,已经完工了,并且通过了建管部门的验收。虽然,王学平需要为高效率的进度,多付出几百万元的真金白银,但他却以为十分值得。

目前,王学平是在和时间赛跑,每提早一日开张营业,就多一天的收入,一个亿的收入,相对于现在的老县城来说,绝不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数目字。

国视上,当近乎完美的画面呈现在广大电视观众面前之时,在解说员富有煽动力的说词鼓动之下,老县城几乎在一夜之间闻名大江南北,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林正海再一次领教了天朝的神奇,举国数亿人口齐看一个频道,这种盛况空前的场景,在国外,除了极少数大型体育活动之外,很难一见。

背着大包小包旅游者,自驾游者,机关组织的旅游者,大大小小的旅游团体,络绎不绝地向已是举国闻名的老县城涌来。

王学平背着手站在窗前,默默地注视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游客,摩肩接踵的场景,着实令他感觉到惊讶。

他知道国视的广告效果很好。却没料到,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来老县城旅游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大关,平均每天有二十万以上的游客涌来。

没有完全准备好的风景区,被汹涌而来的人潮惊得目瞪口呆,大家不禁都有一个疑问,这么多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学平明白其中的原理,在这个咨讯贫瘠的年代,国视黄金时间段的广告,具有惊人的魔力。

当年的标王,都在短期内,尝到了广大电视观众从众心理的甜头,老县城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旅游者来势过猛,王学平事先安排好的基础设施,显然已经不敷使用了。

这么多的旅游者蜂拥而来,王学平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建起大量的确宾馆和饭店。

没办法,王学平别出心裁地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开办帐篷节!

已经濒临破产境地的县纺织厂,接到了王学平的通知,必须在一周之内生产出一千顶帐篷。

县纺织厂已经到了倒闭的边缘,不说生产原料,就连熟练的老工人也都下岗回家了,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生产出一千顶帐篷。

王学平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计,他其实完全没有指望县纺织能够替他排忧解难,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另有其部。

其实,很简单,能够马上拿出几千顶帐篷的部门,除了军方之外,还有哪个部门?

只是,王学平对于军方的各个机构完全不熟。至少,在目前,王学平并没有门路和军方人士搭上线。

没有条件只能创造条件了,王学平故意跑去向孟秋兰汇报,孟秋兰在县长室里接待了他。

“县长,风景区的收入,现在相当的可观。只是,我现在遇到了头疼的事情,只能向你请示了。”王学平有意卖了个关子。

孟秋兰扫了眼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微微一叹,这家伙是个天才,居然卖通了国视替他打广告。

广告的效果好得惊人,自从老县城风景区开张营业以来,门票以及餐饮住宿服务,所来的收入大得可怕。

就在前天,风景区管委会已经正式向县财政局上交了一个亿的收入。消息传开之后,王学平“大能人”的名声,很快家喻户晓。

孟秋兰误以为王学平是来向她炫耀政绩的,她虚伪地一笑,说:“王县长,你干出了这么大的成绩,我很替你高兴啊!”

王学平知道孟秋兰误会了,一时间也很难解释得清,他索性把难点问题合盘托出:“县长,涌进风景区的游客实在是太多了,现有的宾馆饭店,根本就容纳不小。我组织了一批村民,开办农家乐,安顿了一批游客。不过,缺口还很大,急需帐篷的支持。”

孟秋兰每天都在关注着老县城风景区的情况,她知道王学平所说为真,不禁有些沉吟。

王学平趁热打铁地说:“县长,你是知道的,紧靠县纺织厂的生产能力,那是远水不解近渴。我也已经派人到外地去紧急采购,只是我对于军方那一块十分陌生,这就需要县长你的大力支持了。”

孟秋兰微微一楞,这个王学平搞什么鬼?这不是明摆着往她身上送功劳么?

借着孟秋兰短暂发呆的当口,王学平默默地欣赏着她那张精致异常的俏脸,如果把这种妙人儿骑在身下,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王学平的心思不禁波动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孟秋兰确实很美,尤其难得的是,成熟美妇的风韵,对于男人们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孟秋兰和王学平一起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两人经常在一起开会,至少每周一次的县长办公会,不管是孟秋兰也好,王学平也罢,都属于必须参加的例会,不好缺席。

“王县长,我对军方也不熟悉呀!”在没有摸清楚王学平的底细之前,孟秋兰决定慎重从事。

王学平明知道孟秋兰对他心怀戒心,他毫不在意地说:“县里没有这种野外的帐篷,县长,我看啊,咱们可以向市里求援了。”

孟秋兰已经想到了,其实,她的伯父和省武警总队的关系非常不错,只要不是数量太大,武警总队所属的被服厂那边应该可以调一些帐篷出来的。

只是,孟秋兰心里始终有些奇怪,王学平怎么不去找县人武部去联系军方,反而跑来找她呢?

见孟秋兰没吱声,王学平故意挤了她一下,叹息道:“别人是苦于没钱上门,我却在犯愁人太多。县长,如果把人都完整地留下来,我想的话,又可以为县里增加不少的财政收入。”

孟秋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活泛开了,县的收入增加了,她这个一县之长,底气就足了,政绩也更突出了。

第223章 矛盾统一

第223章

矛盾统一

王学平见孟秋兰一直沉吟不语,心知她正在做思想斗争,略微一想,他试探道:“县长,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把财源留住啊!”

孟秋兰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财源二字却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凡是做县长的,没人会嫌手里的钱多,她自然也不例外。

“我和上级有关部门联系一下,你也去找找县人武部,看看他们能不能搞到帐篷?”孟秋兰没把话说死,王学平却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这位孟县长不舍得大笔的财源流失。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人武部的何部长。”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王学平就起身告辞。

孟秋兰站起身把王学平送到了门边,笑着对他说:“学平同志,县里正在考虑调整一下县长的分工,你做出的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不会忘记的。”

离开县长办公室后,王学平心想,孟秋兰的暗示相当明显,难道她一点也不嫉恨他当面顶撞的恶劣的行为?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翻,终于揣摩出了孟秋兰的真实意图:她想借助于他的能力,多捞一点政绩!

想通了这一点,王学平抬眼望着天花板,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只要孟秋兰认同双方的合作基础,后面的事情就相对容易许多。

王学平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早已走上了正轨,有薛文负责日常的工作,除了必要的签字手续之外,并没有多少工作需要王学平去做。

风景区这边的情况,和开发区有些类似。郝刚十分熟悉王学平的思路,他只需要按照王学平的事先规划,按部就班地执行就好了。

孟秋兰回了趟省城之后,很快带回了好消息,省武警总队和省军区的被服厂可以帮助风景区提供五千顶帐篷。

现在是和平时期,由于军队经商的影响,官兵们很少有机会使用帐篷。大量的军用帐篷堆积在了仓库里,没办法消化掉,这种情况令军方的后勤部门颇为头疼。

来自南云县的订单,正好解决了军方后勤工作部门的一个难题。在军地共建的大背景之下,签署了协议的当天,省军区后勤部就派出了几辆大卡车,把一千顶帐篷送到了风景区管委会。

为了迎接军方的运输队,孟秋兰特意从县城赶到了风景区。到了景区门口一看,孟秋兰大为吃惊,几列长长的人龙,排出去至少有一里的距离。

王学平看出了孟秋兰的疑惑,笑着解释说:“来旅游的人太多了,景区内无法同时容纳下这么多人,只能分批次放人进去。”

“出来多少人,就放进去同样的人数。”陪在一旁的郝刚补充说明了排队的情况。

第一次来风景区,孟秋兰觉得大受教育,原来旅游可以如此疯狂,王学平此人确实无愧于能人的名声。

仔细地观察着风景区大门口的情况,孟秋兰发现,每个进入园区的人,都要在景区工作人员那里领取一只小牛皮纸袋。

“学平同志,那是装垃圾的袋子吧?”孟秋兰很快猜到了这么做的目的。

王学平笑道:“确实是垃圾袋。很多风景区只注意创收的工作,却很少有人重视环保的问题。为了保证老县城的可持续性发展,咱们的风景区这么做,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一双美眸在王学平的脸上打了转,很快,又挪了开去,孟秋兰暗道一声惭愧。王学平做的成绩,证明了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其实并不矛盾。

孟秋兰计算得很清楚,如果按照她的想法来办,引进了高污染的水泥厂和钢铁厂,县级财政将增收一千五百万左右。

可是,王学平却创造了另一种发展的经济的模式,不仅为县里提供了巨额的财政收入,更具有可持续性发展的广阔空间。

面对现实,孟秋兰不服不行。不过,她现在的心态十分复杂,如果王学平不是县委书记严明高的人该多好啊!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公路的远处出现了披着国防绿的载重卡车的身影。

孟秋兰和王学平快步迎了上去,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众人的面前,从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陆军制服的上校。

郝刚快步迎上去,笑着说了他的身份,接着又把走过来的孟秋兰介绍给了那位上校。

“孟县长你好,省军区后勤部副部长张文天向你报到。”上校冲着孟秋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孟秋兰握住了张文天的手,笑道:“张部长,我代表南云县政府,感谢人民军队对我县经济建设的大力支持!”

张文天爽朗地一笑:“人民子弟兵爱人民。我临来之前,省军区的领导让我向地方上的领导转达他的一句话,军地在双拥共建活动中发挥各自优势,互办实事,共谋发展,书写‘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新篇章……”

孟秋兰并没有向张文天介绍王学平的身份,王学平猜到了她的意图,心里暗暗有些好笑。

从现实来看,王学平其实已经成了孟秋兰最重要的经济助手。可是,孟秋兰对于王学平的政治立场,却有相当大的疑虑。

这也就是孟秋兰十分矛盾的地方,她既需要王学平的帮助,又担心让王学平的影响力坐大。

在张文天的指挥之下,十几名士兵开始从车上往下搬运军用帐篷,王学平冲着郝刚使了眼色,郝刚也安排管委会的工作人员给战士们发放事先预备好的冰镇矿泉水以及酸梅汤。

趁着士兵们搬运帐篷的机会,张文天注意到了风景区大门口排队的奇景,他笑着对孟秋兰说:“孟县长,你们的这个风景区开发得好啊。也许,我们军区的疗养院可以和你们成为共建单位。”

孟秋兰的反应不慢,张文天看似随意的一番话,其实内藏玄机。

由于对风景区内部的情况不是特别的了解,孟秋兰不好正面回答张文天的问题,只得把王学平推了出来,她笑着说:“张部长,这位是我县的县长助理,兼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的王学平主任。”

第224章 军方背景

第224章

军方背景

王学平握住了张文天的大手。笑道:“咱们南云一向有拥军的老传统,只是建设疗养院涉及到了大面积征地的问题,县里无法做主啊!”

张文天爽朗地一笑:“军分区在县城里有座后勤物资仓库,如果县里的领导同意的话,咱们可以来个互换,你们看怎么样?”

孟秋兰和王学平互望了一眼,她有些犹豫,军方的仓库移交到地方,这中间会涉及到哪些手续问题,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王学平看穿了孟秋兰的难处,就笑着对张文天说:“张部长,只要省里能把相关的手续办妥,我们县里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张文天这么快就提出了拿县城里的仓库来进行交换的意见,王学平料定,省军区的领导应该事先发了话。

听出了王学平话里的意思,张文天眼神一闪,心想,这个姓王的主任很厉害,短短的一句话,就把难题全都推到了省军区这一边。

军方的仓库要想移交给地方,手续是相当繁琐的。以南云县的力量,显然不可能完成这种要求过高的任务。

所以,王学平不想过多的纠缠于细节问题,县城里的那块大仓库,面积十分的巨大,大约占了县城总面积的十分之一强。

那个军用仓库是建国初建成的,至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县城里的老百姓几乎无人不知,王学平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曾经和同学们一起摸进去玩耍过几次。

孟秋兰瞥了眼王学平,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这家伙思路开阔,既有能力,又会做官,他如果不是严明高的前任秘书,该多好啊!

张文天故意避开了明确答复,抬手指着风景区门前的大量人流,笑着说:“王主任,你们这里运作得很好啊!”

王学平只是笑了笑,有样学样,故意耍了个滑头,开始大吐苦水:“来的人太多了,我们风景区接待能力十分有限。可惜的是,县里的批地权限很小,恐怕很难在内部消化疗养院的土地问题。”他已经分析清楚了,张文天故意漏的口风,想试探一下县里的意思。

“孟县长。对于疗养院,你有什么看法?”张文天发觉王学平的口风很紧,捞不到什么便宜,就把矛头对准了孟秋兰。

孟秋兰也不傻,学着王学平的样子,笑道:“我们县是双拥模范县,为了让军队的老领导们能够安享晚年,县里责无旁贷。”话说得很漂亮,其实也等于是什么都没说。

张文天也知道,核心是军用仓库的手续问题,临下来之前,军区领导曾经交过底,仓库的手续会在短期内办好,但是,一定要为疗养院选择一个比较好的住宿环境。

省军区领导虽然一直提的是军区疗养院的问题,没有提到任何个人,可是,身为后勤部副部长的张文天心里却十分清楚,有位开国上将就在疗养院里安度晚年。

那位上将因为身体问题,没有恋栈权位,主动向中央军委申请离休。老将军虽然离开了领导岗位。可是,老部下遍及天下。

远的不说,省军区的上级机关——定南军区的现任司令员就是那位开国老上将的老部下。

军区司令员本想把老上级接到南方去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将军却看中了中夏省军区的疗养院,而且一住就是三年,始终没有挪动过地方。

这一次,省里好不容易出了一家知名度极高的风景区,省军区的领导就琢磨着把疗养院搬出省城,挪到有山有水有古迹,而且风景秀美的南云县的老县城来。

张文天主动抛出搬迁疗养院这事,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在张文天看来,既然领导上有这么一个要求,他就只能想千方设百计地去完成这次的重大任务。

军用仓库是军方的土地,必须按照正常的程序去办手续,纯属军方内部的事务,地方上只能干瞪眼,而无法插手。

所以,张文天觉得,与其藏着掖着,不如一开始就表明态度,看看县里领导的反应。

王学平的回答虽然十分圆滑,张文天却已经看到合作的前景,有了这个基础,下面的事情就好说多了。

郝刚拿到帐篷之后,按照早先王学平的部署,开动整个风景区内的所有宣传喇叭。向游客们大力宣传住帐篷的乐趣。

女播音员在照本宣科,甚至谈及了当年蒙古铁骑远征漠北时期,所住帐篷的一些奇闻逸事。

这个时代,人们的旅游观念还不象后世那样开阔,很少有人住过帐篷。经过风景区的宣传,大批的游客涌了过来,纷纷审领帐篷。

张文天双手插腰,面对眼前热闹非凡的一幕幕场景,他的情绪也不禁激动了起来。张文天心想,省军区领导还真是有远见,如果顺利地把疗养院迁移到这么一块宝地,离休之后的老将军们的心情,只会好,不可能坏。

从长远来看,老将军们的心情舒畅了,省军区领导的前途还需要犯愁么?

王学平的想法,暂时还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他也有些奇怪,县城里的那坐大仓库占地面积颇为广阔,地理位置绝佳,使用的频率却极少,几乎等同于荒废了。

在孟秋兰之前的历届县长。都曾经打过那里的主意,只是碍于那座大仓库是军方的财产,省军区只要不松口,地方上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从今年,也就是94年元旦以来,国家的税务制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采取了中央和地方分税的做法。

1994年采取税制配套改革之后,由于省以下一直没有真正实行分税制,所以事权中心下移,财权中心上移,中央财政收入占整个财政收入的68%。地方政府的收入仅占32%,但地方政府支出却占60%,中央政府支出只占30%左右。

毫无疑问,地方财政缺钱只能向当地企业和居民收费、摊派和集资。分税的十多年来,争项目、争资金、跑贷款、乱收费、忙举债几乎成了基层政府的必然之举。

在后世,由于地方政府必须靠卖土地来获得财政收入,才导致房价不断上涨,普通老百姓买不起房子的大悲剧。

旅游收入却是可以完全留在地方上使用的一笔大财源,孟秋兰一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王学平当时的提议,事实证明开发老县城的举措无疑是正确的,及时的。

原本云州市下辖的几个区县里面,南云县的财政收入一直靠后。经过分税制改革之后,县里实际可支配的的财政收入,居然史无前例地排进了前三名。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南云县的排名还会继续向前进。

孟秋兰此时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如果她引进了水泥厂和钢铁厂,收上来的税,有一大半要上交。

收入不高,污染还十分严重,孟秋兰觉得,如果没有王学平的阻止,她很可能好心办了坏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文天被孟秋兰和王学平请进了县委小招,坐进了高规格的包间,他手下的十几个大兵则在风景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陪同下,围坐在大厅里面。

酒桌上的张文天,威风八面,豪气干云,频频举杯,颇有一人干翻所有县里干部的气势。

孟秋兰身为在座的县里最高领导,又是一位令人惊艳的大美人儿,自然就成了张文天的首要目标。

很快,半斤白酒了下了肚,孟秋兰只觉得胃里边烧得慌,翻江倒海,极不舒服。

可是。张文天压根就没有放过孟秋兰的打算,依然一杯接着一杯地敬酒。

在场的杨正华很想帮忙,可是,只不过两轮的工夫,酒量很浅的杨正华就被灌翻在了地上。

如果换个人来县里,孟秋兰倒也可以采取敷衍的态度,虚与委蛇。可是,张文天不同,他不仅是省军区后勤部的副部长,而且颇有些来历。

按照伯父孟昭雄的说法,此人不可轻易得罪!

孟秋兰被逼得没了办法,只得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一直不温不火地王学平。

王学平明明读懂了孟秋兰的眼神,却故作不知,伸出筷子夹起了一片芦笋,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了起来。

如果换作平时,孟秋兰也看得出来,王学平是在故意拿架子。可惜,她今天已经被张文天缠得头晕眼花了,心情焦躁不安,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却以为王学平没有看见她的眼色。

情急之下,孟秋兰悄悄地用脚踢了踢王学平的小腿。

王学平虽然挨了踢,心里却暗暗好笑,秋兰,这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张部长,别老盯着孟县长啊,你可不能官僚主义啊!”张学平端起杯子,举到了张文天的面前。

此前,张文天和王学平喝过几轮,大致明白了他的酒量,至少两斤以上。现在,王学平主动邀战,张文天倒起了争胜的念头,他按住面前的酒杯,摆着手说:“王县长,我可早就听说了,你们地方上的领导个个都是海量。一杯不过瘾,看得起我姓张的话,咱们就三杯一组,喝个痛快!”

王学平心里另有打算,扭捏作态,豪爽地笑道:“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第225章 机心

第225章

机心

没等张文天发话。王学平主动招来了小招的女服务员,吩咐道:“拿十八只杯子来!”

张文天眼前不禁一亮,好小子,年纪不大,豪气不差,是块好料子!

女服务员很快端着托盘走到了酒桌旁,分别在王学平和张文天的面前,摆了九只大酒杯。

等服务员倒满了酒之后,王学平率先拈起一只酒杯,高高地举了起来,他冲着张文天笑道:“张部长,我先干为敬!”

他将杯中酒凑到嘴边,轻轻一嗅,赞道,“好酒!”不歇气地将面前的三杯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张文天见王学平如此豪爽,不禁喜行眉梢,他二话不说,一气喝下了酒杯。

九杯白酒下肚之后,张文天的面色越发地红润。额头上泛起了细细的小汗珠。

王学平也算是酒精考验的**战士了,一看张文天的表现,就知道,这位张部长颇有些酒路子,至少三斤以上的酒量!

王学平另有打算,爽快地一笑:“张部长,真是好人品啊!”紧接着,又是六杯下了肚。

王学平知道,在部队里面,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大多有些酒量。酒量还在其次,部队上的人,大多脾气豪爽,宁可喝到胃出血,也不做胆小怕事的软蛋。

“哈哈,好样的,王兄弟,够意思,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张文天心里明白,这种二两一杯的酒杯,九杯下肚那就是一斤八两了。

张文天从军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爽快的地方领导,心里一高兴,就兄弟兄弟地叫唤开了。

王学平的酒量虽好,可是架不住短期内如此暴饮,胃里边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张文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满头大汗淋漓,身上的军装已经湿透了,脑袋开始发晕,嘴上渐渐没了把门的,开始胡言乱语。

孟秋兰微微叹了口气,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张文天已经不行了,王学平现在的状态也不容乐观,孟秋兰自己的心情也极其复杂。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孟秋兰完全摸不透王学平的心思,她只知道,如果没有王学平拔刀相助,她今天将很难脱身。

张文天一把扯开风纪扣,歪着身子,手里的酒杯摇摇晃晃地凑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有些口吃地说:“王,王兄弟,来,接着喝!”

王学平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喷了出来,孟秋兰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喝。喝倒为止!”王学平抖着右手,勉强和张文天碰了个杯。

酒刚下肚,张文天就支持不住了,张嘴就吐,污秽不堪的脏物洒得满桌都是。

王学平奋力活动着喉结,努力压制住不断上涌的酒劲,单手撑在椅背上,勉强撑住了没吐。

孟秋兰暗暗松了口气,王学平是替她挡了枪眼,如果因此喝醉了,出了丑,她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不过,就算是王学平没喝醉,孟秋兰觉得她已经欠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张文天醉眼朦胧地望着王学平,忽然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单手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断断续续地说:“这次你赢了,下次到了省城,如果不联系我,就是看不起我姓张的。”

部队的人际毕竟要单纯许多,不象地方上的人事关系那么复杂,王学平也就十分理解张文天的直爽。

“好,就这么说定了,下一次,不喝趴下不许离开酒桌。”王学平大致摸清了张文天的性格,故意把话说得很粗鲁。

“今天的战斗到此为止,改天再战!”张文天拒绝了郝刚的掺扶,摇晃着身子往包间外走去。

王学平抬起右腿。想去送送张文天,可是,腿却软得不行,无法迈开步子。

孟秋兰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问候下王学平,她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小声问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王学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干呕了一下,摇晃着脑袋,小声说:“我喝多了,不好让部下们看见我出丑的样子,麻烦送我去房间。”

和部队上不同,地方上的领导在人前,大多很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孟秋兰不好拒绝王学平这种光明正大的要求,她微微点了点头说:“我陪你回房间吧。”

孟秋兰扭头吩咐身边的人:“我和王县长有事商量,大家先回去吧。”众人打了招呼后,纷纷离开了包间。

见人都走空了,孟秋兰陪着王学平进了电梯,她本想扶一下王学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县委小招是一座五层的小楼,从外面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在李大江主政的时候。在县委小招内部大兴土木,不仅安装了电梯,内部也被装饰得富丽堂皇,奢华无比。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在县委小招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休息套间。

县委常委们基本被安排在了三楼,四楼整个一层楼都属于几位书记和副书记的领地。

孟秋兰刚调来南云县的时候,因为县委常委住宅区暂时没有空的房间,曾经在县委小招住过一段时间,对于这里的情况她并不陌生。

电梯开始上行。王学平靠在扶手上,急促地喘着粗气。

孟秋兰有些不忍地柔声问他:“不舒服了?”王学平摇了摇,说,“还好!”

发觉王学平脸上掠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孟秋兰的心情很难说愉快,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女人惯有的敏感,让她察觉到了王学平现在的真实状态。

老县城旅游风景区的开发,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王学平在向县委做报告的时候,只是强调了县委县政府领导有方,指挥若定,报告里完全没有提他个人的功劳。

孟秋兰既感惊喜,又觉惭愧,她其实什么都没做,却坐享其功,获得了省市领导的一致好评,如今,已经有了个“女能人”的外号。

到了王学平的房间门外,楼层女服务员打开了房门,王学平歪着身子挪了进去,孟秋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腿跟了进去。

王学平一进了房间,就直扑卫生间,门刚关上,紧接着,孟秋兰听到了一连串的呕吐声。

王学平现在呕得窝心挖肝,正好印证了孟秋兰之前的判断,他一直硬撑着这才没当众出丑。

就在孟秋兰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学平挖着喉咙把胃内的酒液吐了个干净,借着开水龙头的机会,点燃了一支烟卷。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如果腹内的酒液不及时地吐掉,他很可能会大醉一场。现在,包袱已经被卸掉了,他浑身上下轻松了一大截。

因为房间是专门为县领导预备的,卫生间的通风设施十分良好。王学平抽完一支烟后,等烟雾被抽干,他接了杯热水漱了口,这才面色苍白地拉开了室门,出现在了孟秋兰的面前。

孟秋兰捧着已经泡好的绿茶,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快,多喝几口,暖暖胃。”

王学平接过茶杯,无意间碰触到了孟秋兰雪白细腻而又柔软的手指,孟秋兰的手指微微一颤。

及至发现王学平捧起茶杯一通牛饮,她心里仅存的一点疑虑,立时消散无踪影,他确实喝多了!、

“谢谢!”王学平诚恳地望着孟秋兰,连声道谢。杯中的茶水是温度正好适中,茶几上还有一只直冒热气的空杯,傻瓜也知道,孟秋兰正是利用两只茶杯互相倾倒,从而迅速地降低了茶水的温度。

孟秋兰的脸色微微一红,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说:“你这话正好说反了,我应该对你说谢谢才对。”

王学平爽气地挥了挥了,说:“你是上级这一点没错,可是,酒桌上你是女同胞,我身为男同胞理当照顾一下女同志,有什么可谢的?”

孟秋兰心口一热,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带有保护意味的话语。在人前,孟秋兰一直是以女强人的面目出现在干部群众的面前,有谁能够真正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呢?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王学平不想让孟秋兰心生反感,笑着对她说:“县长,我现在好多了,你也喝了不少,赶紧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两个人虽然都是县里的领导,毕竟男女有别,孟秋兰发觉王学平的脸色正常了不少,一颗心也放松了不少。

王学平把孟秋兰送出房间,孟秋兰转身说:“留步吧,你需要好好地休息。”

两人的关系不算多亲密,王学平很自然地收住了脚步,向孟秋兰伸出右手,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脑袋有点发晕。”

孟秋兰深深地看了王学平一眼,随口道:“哪还不快点上床去休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不迭,话里的意思显得十分暧昧,仿佛是一对情侣打情骂俏一般。

王学平发觉了孟秋兰脸色有些异常,却故作不知,抬手拍了拍头,“那我就不送你了。”

“留步吧!”孟秋兰冲着王学平挥了挥小手,转过身,刚走了几步,浓烈的酒意忽然上涌,一直控制不住,单手扶在墙上,就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第226章 欲擒故纵

第226章

欲擒故纵

王学平快步走过去。抬手轻轻地在孟秋兰的香背上,轻轻地拍着。

孟秋兰当官多年,倒也有些酒量,只是今天喝得太多了,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却觉着腹内开始“闹**”了,极其不舒服。

王学平所在的楼层是五层,也就是顶层。按照县委小招的内规,未经过领导的召唤,楼层的服务员不得擅自在楼道走动或是喧哗。

只是,如果孟秋兰呕吐的动静太大了,很可能引来保安。

王学平俯下身子,凑到孟秋兰的耳旁,小声说:“有些事情让外人看见了不太好,不如先到我的房间里休息一下?”

孟秋兰虽然喝多了,心里却是明白的,她是南云县的外来户,坐上了一县之长的位置,本就遭人忌恨。

如果喝醉酒的消息被传了出去,虽然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失,可是。名声却不太好听。

现在,王学平已经看见了她出丑的模样,孟秋兰的心里忽然浮上了一个念头,不妨试他一试。

孟秋兰仰起脸,迅速扫视了一眼走廊内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楼层服务员的踪迹,她当即做出了决定。

“如果,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一定是王学平干的!”孟秋兰下定了决心,假如王学平真的干出了这种小人之事,她就顾不得欣赏他的才华了,必欲和王学平分个胜负。

王学平将手臂伸到孟秋兰的面前,那意思很明显,他并不想借机占她的便宜,

孟秋兰摆了摆手,示意她能行,然后,摇晃着身子,重新挪进了王学平的房间,一头钻进了卫生间。

王学平顺手把房门关上,坐到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吸烟。

两个人,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县长助理,虽然男女有别,却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商量公务的名义。坐到一起。

王学平翘起腿,斜靠在沙发上,刚才掏心挖肝的一阵狂吐,过量的酒液已经被排出了体外。只是,一次性灌下去两斤半白酒,胃部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孟秋兰伏在洗脸池上,吐得天昏地暗,在团省委的时候,她虽然练出了一定的酒量,可是,今天还是被张文天灌得够呛,大大地过量了。

连绿胆汁都吐了出来,孟秋兰只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浑身上下直发软。

在洗脸池上趴了好一会儿,孟秋兰稍微觉得好过了一些,猛然想起,这是在王学平的房间里,粉嫩的俏脸不禁一红,在别的男人的卫生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头一遭。

听见卫生间的门轻轻一响。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头,快步走了过去。

孟秋兰扶着门框,刚想抬腿迈出卫生间,脚下忽然一软,一头栽向了地面。

王学平手疾眼快地一把将孟秋兰揽进了怀中,孟秋兰酒醉心明,她下意识地伸手向推开王学平,无奈,两手软得象棉花一般,与其说是推拒,不如说是抚摸。

孟秋兰的一张俏脸被染得通一片,滚烫至极,也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扶你进房间休息一下,放心好了,我就在外间,有需要尽管招呼我!”王学平轻轻地揽住了孟秋兰的纤腰,很有绅士风度地想将她搀进卧室。

女性的天然的敏感,让孟秋兰的心乱如麻,脸色红里透紫,嘴里连声道:“不……不用了……”

王学平这个时候显示出了男人的执着,不顾孟秋兰的反对,几乎整个地将她抱在怀里,架进了原本属于他的卧室。

孟秋兰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如果王学平在这个时候心生歹意,她毫无招架之力。

到了床边,王学平扶着孟秋兰躺到了大床的中央,顺手拉过一条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要是扑上来。我该怎么办?”孟秋兰虽然浑身乏力,心跳却严重地加速,怦怦直跳,心里象是藏了一只小兔一般,忐忑不安。

孟秋兰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极度尴尬之余,脑子里始终萦绕着这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想法。

王学平抬手摸了摸孟秋兰的额头,发现那里滚烫一片,雪白的脖颈泛起一大片火红的云彩,他立时明白过来,孟秋兰想歪了!

返身替孟秋兰泡了杯热茶,轻轻地搁在床头柜上,王学平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离开了卧室。

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王学平轻啜了一口热茶,嘴角浮现出神秘的微笑。他就算是再好色,也不可能在孟秋兰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有所妄动。

孟秋兰不仅仅拥有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和普通美女不同的是,她手上拥有令人敬畏的权力,而且在她的身后还站一尊庞然大物。

对于这种一贯理性的女人,王学平想得很透彻。绝对不能采取霸王硬上弓的那种方法。

有了今天的亲近,王学平相信,他有机会慢慢地走进孟秋兰的心房,并占据重要的位置。

自从动了拿下孟秋兰的心思,王学平仔细地了解过她的一些家庭情况。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这位美妇人竟然有过一段短婚的经历,具体的原因不详。

离婚之后,孟秋兰一直单身,据王学平私下里猜测,可能是因为受了情伤的缘故,孟秋兰封闭了情感的世界。

酒喝得实在是太多了。王学平靠在沙发上,渐渐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从熟睡中醒来,起身的时候,一条毛巾被从他的身上滑落到了地毯上。

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伊人的踪影,只余下若有若无的一丝幽香。王学平深吸了口,把那股幽香囫囵吸进了肚内,嘴角再次泛起了神秘的微笑。

晚上,王学平满是微笑地敲开了张文天的房门。

张文天一边抚摸着脑袋,一边自嘲:“王县长,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我也算是酒坛老将了,却栽在了你的手下。”

王学平握住了张文天的手,笑道:“你喝得比我多得多,我不过是捡了个漏罢了!”

“哈哈,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张文天开心地笑了起来。

王学平坐到了张文天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说:“晚上继续战斗?”

张文天摆着手,笑道:“我虽然是名军人,却也不是什么铁人,这**工作,身体才是本钱,何必那么死拼呢?”

王学平觉得张文天这话半真半假,既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要知道他见过的很多军人,平时都还好,一旦上了酒桌子,立马就象是变了个人似的,斗志昂扬。

“王县长,象你这么年轻的县级领导,不说全省,就算是放眼全国,也不多见啊!”张文天品了口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王学平。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说:“对亏了组织上的信任。我才能够一展所长。当然了,也有点运气的成分在里边。”

张文天淡淡一笑,王学平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阅历,他这话看似油滑,其实已经回答了张文天提出的问题,只不过稍稍绕了个弯子而已。

组织上信任,原是一句官场上的套话,放在今天这个特定的场合,却意味着王学平在县里或是市里有硬后台。否则,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县级干部,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军方和地方虽然有所不同,可是混官场的逻辑却基本相似,到了关键的时刻,即使朝里有人,也还是需要很大的运气成分。

王学平虽然不知道张文天的底细,却也从孟秋兰被灌醉这件事情上面,猜测到了,张文天此人不简单。

孟秋兰不是一般的机关干部,而是南云县的二把手,按照官场上的常理,级地位越高,越不容易在酒桌上被灌醉。

可是,孟秋兰面对张文天的敬酒,虽然也出言婉拒,却并不怎么坚决,否则,也不至于被灌得出了洋相。

由此想下去,张文天所提出的省军区疗养院,引起了王学平极大的兴趣。

按照现行的党政军体制,省军区的司令员或是政委,一般情况下,都是少将军衔,并且要兼任省委常委。

张文天也许就是搭上军方的一座桥梁,王学平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主动提及了疗养院的事情,他笑道:“如果省里和市里支持的话,县里十分欢迎疗养院,包括干休所,落户老县城。”

听出王学平话里满是自信,张文天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这是一个明确表态支持的信号。

如果王学平不是县里的实权人物,他绝对不敢贸然做出此等承诺。

张文天哈哈一笑:“谢谢王县长对我们的支持,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张部长,咱们是不喝不相识啊!”王学平笑着开起了玩笑,他隐约觉得,张文天的偶然出现,仿佛在他的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向军方的窗子。

“兄弟,咱们就别来那些虚套了,我今年刚满三十四周岁,你应该比我小吧?”张文天不经意地问起了王学平的年龄。

“你是大哥了,我是小dd。”王学平并不以为和张文天在口头上称兄道弟,就代表着他已经获得了张文天的认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可唯独利益却永恒的!

第227章 共同的利益

第227章

共同的利益

原本应该出席晚宴的孟秋兰。始终没有露面,张文天十分知趣地没有开口问她的为什么没来。

张文天心如明镜,中午那顿酒,他把孟秋兰给灌得够呛,这会儿只怕是躺在床上,已经不醒人事了。

王学平却另有想法,孟秋兰虽然喝得不少,在他的卫生间里,惊天动地地一阵大吐特吐,这都傍晚七点半了,酒也早就该醒了。

孟秋兰之所以没有出现,在王学平看来,应该是有点不好意思见他吧?

手握权力的女人,即使掩饰得再好,女人的天性终究还是无法磨灭的。尤其是今天下午,孟秋兰居然史无前例地睡到了王学平的床上,很显然,她多少有些害羞。

没有孟秋兰在场,张文天豪性大发,旁若无人一般,频频和王学平举杯。

王学平有心结交张文天。他几乎是来者不拒,满桌子的菜几乎没动,两瓶白酒已经下了肚。

张文天粗俗地抹了把嘴角边的酒渍,笑道:“痛快!痛快!好汉子!”

坐在郝刚身侧的叶明娟,一双妙目始终紧盯着王学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郝刚注意到叶明娟的异常状况,心里不由暗暗一叹,美人爱英雄,可惜的是,名草已经有主了!

酒桌上的战斗,一直难分难解,叶明娟发觉王学平的状态越来越差,心里一急,马上站起身走到张文天的面前,笑道:“张部长,我对您有点小意见了。”

张文天微微一楞,掩饰住心里的异样,含笑问道:“叶主任,有什么意见,你就提吧,我一定虚心接受。”

“张部长,您有点瞧不起人哦。”叶明娟嫣然一笑,“咱们这一桌坐了这么多人,您怎么就只盯着王县长,我到现在还没和他碰杯呢。”

张文天有些诧异地望了眼王学平,笑着对叶明娟说:“叶主任批评得没错,还真是我疏忽了。来,小叶主任,我们走一个!”

叶明娟察觉到王学平正在一侧注视着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慌乱了起来,和张文天碰杯的时候,美酒从杯中撒出来倒有小半杯之多。

除了郝刚之外,同桌的人倒没注意到叶明娟心中的隐密,这其中就包括王学平本人在内。

叶明娟主动出来帮王学平解围,其实相当符合官场上的逻辑。在官场上,下级替上级挡灾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则,在王学平看来,他提拔了叶明娟,她不过是在感恩罢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随同张文天一起来的军官们,坐不住了,他们纷纷举杯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三个多小时后,一场酣战以军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能够上这一桌的地方领导,大小是个领导,大家也都有些酒量。

只不过,军官们喝酒的方式令地方领导们极其不适应,这些人酒兴一旦上来。不仅粗话连篇,而且要求至少酒杯一组。这么一来,包括郝刚在内的风景区领导,大多败下阵来。

张文天倒没有硬要把王学平灌倒的意思,王学平一直很爽快的酒到杯干,张文天喝得很舒服,心情自然就舒畅了起来。

王学平亲自把张文天送回了房间,张文天握紧了王学平的手,笑道:“兄弟,有些事情就全靠你的支持了。”

王学平听出了张文天话里隐藏着的意思,他心想,张文天应该是找人了解过他的背景了,否则,不至于连孟秋兰的名字也没提及。

从张文天的话里,王学平可以品出很多重意思,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张文天明显没把孟秋兰放在眼里。

张文天究竟拥有什么样的背景,竟然连堂堂省委副书记都不怎么在意?王学平的心里多少有些别样的感受。

“张兄,就冲那么大一块宝地,我也一定会乐观其成。”王学平很坦率地说出他的看法。

“这么大一块地方交给地方,我们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张文天立时笑了起来,如果王学平说得冠冕堂皇,他反而不会相信。

张学平微微一笑:“如果手续办得顺利,我想的话,风景区应该可以承担疗养院以及干休所的所有建设资金。”

张文天哈哈一笑:“兄弟,你真是个爽快人!”心情一片大好。

军方的仓库,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几乎荒废在了县城里边。而风景区内的土地,由于开发成功的缘故。却是寸土寸金,两者几乎不具有可比性。

县里的难题,张文天多少有所了解。和行政管理体制一样,天朝的土地管理制度也呈现出了金字塔式的结构特点。

县里批地的权力很小,省军区疗养院的新址要想顺利地建设完成,就必须由军方出面,帮助南云县办妥一系列复杂的征地和置换手续。

临来南云县之前,张文天获得了省军区主要领导的面示,只要县里同意置换,相关手续可以由省军区来协调完成。

张文天心里很有数,首长有这么大的底气,和他是省委常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尽管在省委常委会上,除了国防相关的事务以外,省军区的首长一般不就地方性的事务明确表态。但是,省委常委会毕竟是全省最高的实权机关,由军区首长出面去找省土地局的领导,相信有关部门不敢不给面子的。

王学平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把省军区疗养院的建设资金大包大揽了下来。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只计算经济帐,还必须考虑政治利益。

只有让张文天干净利落地交了差,口头上的所谓兄弟,才有可能落到实处。

张文天的心里也有着他的小算盘,在家族里。他并不属于核心圈中一员,所以年过三十四岁,还不过是个副师级的后勤部副部长。

而且,省军区虽然和集团军一样,都是正军级单位。可是,省军区无论是在军方内部的重要性,还是提拔晋升上的优越性,都远远不如集团军。

张文天的一位堂弟,今年刚过三十三岁,就已经是某重装集团军的参谋长,响当当的副军级干部了。差距之大令人难以想象。

这就意味着,张文天在家族内部,其实已经被边缘化了。他虽然在后勤部这个肥得流油的部门当领导,捞钱的机会大把,可是,要想快速升迁,却十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就在下午,张文天已经了解到了王学平的基本情况,知道他是现任县委书记严明高的前任秘书。

对于贴身秘书这种行当,根本就不需要多想,张文天就已经认定了,王学平必定是县委一号人物的心腹,他能够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县长助理的宝座,肯定是县里土皇帝全力支持的结果。

家族的长辈其实并不看好张文天,不是因为能力问题,而是他的血缘较远。张文天对于这一点自然是心知肚明。

能够以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坐上了省军区后勤部副部长的宝座,其实张文天也是沾了家族背景的光。

那位开国老上将,才是张文天此行的终极目标。后勤部原本就分管着疗养院和干休所,只要机缘巧合,一旦获得了老将军的青睐,他完全可以另辟蹊径,来个曲线救国。

对于王学平来说,军方和风景区的合作,其实就意味着那片广阔的军方仓库,将落入到他的手中。

在县城里有了这么一大块土地,以王学平的眼界,不管是搞房地产开发,还是别的建设项目,都将游刃有余。

分税制已经执行了半年多了,对于地方上财政收入的负面影响,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一旦和军方的这笔交易做成功了,王学平彻底改造县城的计划,将不再是空中楼阁。

以王学平对于军方体系的了解,省军区的后勤部固然是个肥缺,可是,在整个军方体系内的话语权。却是很小的。他虽然还不知道张文天的目标是那位开国老上将,但也隐约感觉到,连省委副书记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小小上校,莫非是九老之一的张家的子弟?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有理,在天朝政坛,顶级别的家族,其实就那么几家而已,只要稍作分析,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奥妙。

张文天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小罐,轻轻地推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这只外形十分精致的小罐上,看上去象是一只茶叶罐,可是,既没有商标,也没有原料说明,甚至连生产厂家都没有,这是一种什么茶?

张文天看出了王学平的疑问,笑着揭开了谜底:“这是特供的龙井茶,我平时不舍得喝。你看,这罐子的底部有个暗记,一般人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咱们今天相识了,也是有缘,就算是见面礼吧。”

对于特供的龙井茶,王学平曾经听说过,但也仅仅是听说罢了,他并没有见过实物。

“既然是张兄所赠,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王学平坦然自若地接受了张文天的好意。

从王学平的脸上,张文天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不由暗暗点头,别看王学平很年轻,心理素质却极佳,还真是少年老成呐!

第228章 资源要共享

第228章

资源要共享

“老弟,相信你是知道的,这种特供的龙井茶,即使是省部级干部,平时也难得一见的。”张文天含笑道出了隐藏在茶叶之中的密辛。

王学平笑道:“张兄,这么重的礼物,小弟受之有愧啊!”

张文天目光一闪,心里颇有些奇怪。此前,他见过不少县里的干部,这些人仅从外表来看,一个个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其实都是些没有完全开窍的“土包子”。

王学平宠辱不惊、镇定自若的表现,给了张文天一种极为独特的感觉,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呵呵,不瞒你说,这罐特供龙井,我也不过是分了两罐而已,平时舍不得喝!”王学平领会到张文天话里的意思,他不由微微一笑,“是啊,这种好东西,即使有钱也买不到手啊!”

张文天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特供龙井茶上挪了开去,与未来的前途相比,一罐茶叶其实不算什么。

老话说得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文天心里其实很焦急,这么一次接近开国老上将的好机会,也许是他快速从家族内部脱颖而出的最后、也是最佳的一次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相对于张文天的着急上火,王学平的心中其实十分淡定,那片仓库拿到手中固然可喜,假使拿不下来,其实也没必要过于担心。

这是因为,李大江在位时期,因为贪大求全,好大喜功,不顾县级财政财力的严重不足,强行搞出了“新区”这么个怪胎。

新区在一般人眼里看似一个沉重的大包袱,王学平却觉得,完全有机会把坏事变成好事。

农田已经被征了,地面也经过了平整施工,再想恢复成耕地,谈何容易?

王学平以为,不如将错就错,利用新区的广阔土地,重新规划设计出一座现代化的新城。

当然了,按照王学平的计划,旧县城将以商业区的面目出现,而新区则更多地侧重于行政区和居住区。

由于建国后,军转到地方的干部们搞经济建设的经验严重不足,南云县城的各种配套设施,极其不完善。

就以下水道为例,哪怕是中雨规模,只要延续三个小时以上,县城的街道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县城里的绝大部分民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洪涝灾难的影响,后果十分严重。

即使是在后世,经济略有发展的情况之下,这个大问题依然没有获得妥善的解决。

有选择的可能性,就意味着王学平在这场交易之中,处于比较超然的地位。

张文天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缓缓地推到了王学平的手边,他笑道:“你看看这个。”

王学平接过文件,仔细一看,心中不由一动,这是一份省军区后勤部的内部报告,主题是申请将疗养院以及干休所,整体搬迁到老县城风景区内。

搬家倒也罢了,报告中的一段话因为了王学平的警觉,按照报告所描述的计划,省军区医院的一大批骨干医生,将随着疗养院的搬迁,也要跟着来到南云县。

身为体制内的一员,王学平深深地懂得,在天朝,不分军地,所有的资源都是按照级别或是重要性来进行分配的。

中夏省军区医院,是省里有名的三极甲等重点医院,在省内外享有极高的声誉。据说,在这家医院里面,仅仅教授以上的名医,就多达百人之多。

据王学平所知,省军区医院有10个国家级重点学科,6个国家级重点培育学科,18个全军医学专科中心,28个全军医学专科研究所,全军医学专科中心、专科研究所和“重中之重”建设学科的数量位居全军同类医院前列。

省军区之所以有着如此雄厚的医疗实力,据传言,是因为上一任司令员很有眼光,他在任期间,一直广为收罗医疗界的精英人士,积累了十余年的时间,才有了今天开花结果的好局面。

这么一家实力超群的大型医院,居然要把接近一半的骨干力量,安排到南云县这种穷乡僻壤里面来,其中不可能没有奥秘。

张文天发觉王学平一直紧盯着报告,始终没有说话,就笑着问他:“报告有什么问题?”

王学平抬起头,笑着说:“计划考虑得很周到,我完全无话可说。”

张文天嘴里叼着烟,微微一笑:“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具体的环节还需要你们县里的大力支持。”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张兄,建设资金的问题,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张文天也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笑道:“我这次来,还给你带了一件小小的礼物。”

见王学平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张文天仰起脸,含笑道:“省里很多富商拉关系走后门,想找我买一块军牌,我这里一块没批过。这次来南云,和你老弟一见投缘,就送你一块吧。”

王学平闻言后,心情立时大好,在这个年代,如果小轿车拥有一块军方的牌照,那就意味着可以在省里绝大部分地方横冲直撞了,其便利性是不言而喻的。

“大哥送的礼物,小弟也不想假腥腥地玩虚的那一套,我收下了!”张文天所送的茶叶虽然珍贵,可是那毕竟只是一罐好茶而已,以王学平如今的身家和财富,其实想喝这种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搞到手,也就是多掏不少银子的事情罢了。

可是,张文天送来的军牌,却令王学平发自内心的高兴。

看出王学平的喜悦心情,张文天笑道:“和你对我的支持比起来,一块小小的军牌而已,其实算不得什么。呵呵,考虑到你的身份问题,我干脆再给你配备一名货真价实的部队司机,这么一来,即使到了别的省份,你也不需要担心扣车的问题了。”

张文天能够做到这一步,大大地出乎于王学平的想象之外,他心里略一盘算,对于疗养院搬来风景区一事,有了更深层次的想法。

“张兄,我这里也有一样礼物送给你。”王学平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包里摸出了一叠名片,笑着递到了张文天的面前,“只要持有盖了章的名片,不管是谁,来了风景区,一律由旅游开发公司免费负责接待,不限额度。”

张文天接过名片,会心地一笑:“老弟,你这份大礼,做哥哥的我也不客气,收下了。”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资源共享就是这么干的。

第229章 警卫排长

第229章

警卫排长

张文天走到门边,来开房门,冲着门外招了招手。

这时,就见一名身材魁梧,棱角分明的士兵,迈着正步走进了房间,“啪!”冲着张文天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文天笑着对王学平介绍说:“这是我们省军区警卫连的班长,他叫林猛,以后就安排给你做司机了。”

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下林猛,发觉这小伙子身穿着标准的夏装,双手紧贴着裤缝,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黝黑,双目炯炯有神,精神头相当旺盛,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悍的家伙。

张文天把林猛介绍给了王学平,林猛虎虎生风地敬了个礼,王学平握紧了他的手,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林猛只是憨厚地一笑,却没说话,张文天却明白王学平话里的意思,他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大家就都别客气了。林猛,从今往后,王县长就是你直接服务的首长了。”

“是!”林猛挺直腰杆,响亮地接受了张文天的命令。

王学平见林猛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活象一尊黑铁塔一般,心里不由暗赞一声,好汉子!

在张文天的示意之下,林猛转身离开了房间,王学平叹道:“让张兄费心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文天轻叹一声,“林猛原本是省军区警卫连的排长,因为犯了错误,被撤了职。这小子性格比较倔,不太适合在部队里发展,如果将来有可能的话,等他离开了部队,你随便给安排个地方就行。”

这么明显的托付,王学平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正颜道:“张兄,我有个习惯,只要是跟过我的兄弟,一定会得到妥善的安排。”

张文天朗声大笑:“好,好,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那种说一句算一句的好领导。”

王学平笑道:“连身边的人都安排不好,以后,谁还跟着你干?”张文天颇为认同这个观点,他感慨道,“是啊,书上都说任人为贤,那纯粹是胡说八道。平时不提拔几个信得过的铁杆兄弟,到了关键时候,你就成了光杆司令。”

王学平轻叹一声,张文天说得一点没错,别说天朝这种人治社会了,就算是米国这种民主国家,总统候选人也需要搭建起自己的竞选团队和治理团队,任人为亲的现象一点也不少。

只不过,民主国家大多有比较完善的权力制衡机制,行政首长无法做到一手遮天。

接下来的谈话,王学平明显感觉到了张文天的善意,如果说之前纯粹是因为利益的交换,那么现在,张文天应该带有几分感情。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他马上意识到,张文天对林猛的关照,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上级对待下级所应有的态度。

当面点破这种关系,纯属不智,王学平笑问道:“张兄,如果不太忙的话,就在县里多待几天,让我尽一下东道主的义务?”

张文天摇了摇头,笑道:“老弟,以后咱们兄弟俩在一起聚会的日子还少得了么?”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张兄,你以后恐怕要常驻县里了吧?”

张文天哈哈一笑:“老弟你真是个妙人。”王学平微微一笑,彼此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临出门的时候,张文天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要不要我给你派辆军车?”

张文天的意思很明显,王学平现在坐的那辆官车,不太好直接挂上军牌,这就需要另外配备一辆轿车了。

王学平会心地一笑:“车的事情好办,我老姐在海外做点小生意,倒很照顾我这个做老弟的。”

张文天闻言不禁一笑:“老弟,看你不出啊,兜里有不少钱吧?”王学平笑道:“有个百八十万吧。”

这个年代,一般干部的工资也不过几百块一个月,即使贪污受贿,以王学平现在的身份,也不太可能达到近百万的程度。

发觉张文天的眼神有些怪异,王学平只作不见,笑着送他出了门。

林猛紧跟着张文天,一直送他到了楼下,张文天抬手朝着林猛的胸口重重地一捶,有些不舍地说:“跟着王县长好好干,将来的前途不会比在部队里差,只会更好!”

林猛眼神复杂地望着张文天,心情激动之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张文天的大手。

张文天暗暗一叹,林猛犯错误被处分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出差,没来得及阻止这事。

只要背了严重警告以上的处分,按照军方的逻辑,林猛除非立下一等功,否则,几乎没有提拔升迁的余地了。

林猛由排长被贬成了士兵,继续待在部队里,张文天担心他会干出傻事来。只是,张家的基本力量都在军界,和地方上的联系本就十分松散,张文天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把林猛交到王学平的手上。

在部队里受了处分,多多少少会影响转业到地方的安置问题。

张文天认为,以王学平此时在县里的地位,只要林猛表现不俗,安排进县里的公检法系统,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送走了张文天,王学平把郝刚找了来,给他介绍了林猛的身份,然后做出了安排:“你先帮林猛安排一个住处,这几天找个人带他在风景区内好好地玩一玩。”

办事精明干练的郝刚已经深得王学平的信任,已经算是王系的骨干力量了。王学平如此慎重其事地亲自向他安排林猛的生活,郝刚马上捕捉到了不寻常的讯号,他当即表态说:“老板,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看了眼一身国防绿的林猛,王学平想了想,嘱咐郝刚:“你这两天抽个空,带着小林买几套合身的衣物。”

林猛虽然性格耿直,可也不是呆瓜,王学平所做出的安排,考虑周到细致,看得出来,对他相当的器重。

郝刚领着林猛出了门,王学平靠坐在皮转椅上,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仔细地琢磨着张文天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表露出来的每一个神态。

良久之后,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张文天把林猛安排到了他的身边,目的其实并不单纯。

第230章 享受特权

第230章

享受特权

出于形象的考虑。和出行的便利,王学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辆奥迪100作为他的私人坐驾。既然挂的是军牌,开车的司机自然就是林猛了。

张文天安排给王学平的军车牌号竟然在百号范围以内,军内人士一看就知道这辆奥迪100属于是省军区所属师级以上领导的专车。

这个年代,如果座车上挂有一块军牌,无论是在省内,还是去省外,都有着很大的便利性,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更重要的是,张文天不仅给了军牌,而且还安排了林猛这个货真价实的军人开车,即使出省后被纠察的人拦住检查,也不须考虑会惹来麻烦。

在这个时代,部队师级以上首长们使用的官车多为奥迪100,王学平如果配备一辆奔驰或是宝马,那就显得太过扎眼了,反而会惹来有心人的注意。

王学平原本定在五一结婚,可是天算不如人算,父亲王英华却突然生病住进了医院。

王学平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在县政府开会。他赶到县人民医院的时候,医院的院长、副院长以及相关科室的主任副主任全都等在了病房门外。

见王学平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医院的华院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拔腿就跑了过去,隔着老远就恭敬地招呼说:“王县长,您来了。”

心急如焚的王学平哪有心思和华院长闲磨牙,直截了当地问他:“我父亲的情况怎样?”

华院长苦笑一声:“王县长,您是知道的,院里的医疗设备和技术人才都奇缺,医疗条件确实有限,经专家检查后,大家一致认为老爷子需要马上转院到省城去……”

王学平霍地停下了脚步,紧盯着华院长的眼睛,冷冷地问道:“华院长,你说了一大堆,我父亲他究竟是什么病?”

华院长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十分忌惮王学平的权势,活生生地把一口闷气给咽回了肚内,撑出一张笑脸,解释说:“是急性心脏病,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咱们院确实没办法做这种顶级的手术,只能安排老爷子转院……”

王学平一听这话立时就火了,怒道:“既然情况危急,就应该马上转院,你们还等什么?”

华院长心里有苦说不出,如果是寻常的病人,他们也敢做主。只是病房里的那位老爷子是王学平的父亲,万一在路上出了问题。谁敢负这个责任?谁又负得起这个责任?

县里早就传开了,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肖南不仅是王学平在市委党校的同学,而且也是靠着王学平的推荐,才下派到了南云县当副县长。

王学平二话不说,当即吩咐华院长:“我去病房看下,你马上安排转院。”院方的想法他多少知道一些,总而言之,就是担心出事,怕他搞秋后算帐。

现在已是火烧眉毛的时节,王学平无暇顾及华院长等人的小算盘,救人要紧。

“王县长,您来了……”王学平懒得理会一干医院领导的问候声,拨开挡住去路的急诊室主任,快步冲进了病房。

面色苍白的王英华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王学平见状,心头不禁一酸,眼角紧跟着湿润了一片。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了悲伤,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

“通知了我母亲没有?”王学平在现场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就问华院长。

华院长装出一脸沉痛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刚才,您……母亲哭昏了过去,县化肥厂的领导担心哭出毛病,就把她老人家扶到了隔壁的病房去了……”

虽然在家的时候,二老难免有些嘴仗要打,可王学平却知道,打打嘴仗磨磨牙反而是二老平淡生活中的亮点。

王学平叹了口气,扭头盯着华院长,华院长一看这架式,就猜到了他的心意。华院长当即招手把心内科和心外科的专家都召集到了身边。

几位专家把病情详细地向王学平介绍了一遍,王学平只是听,却不插话,对于这些真正的专家,他是十分尊重的。

病人的身份,决定了医院绝对不敢怠慢,很快,华院长就安排好了转院的一切准备工作,救护车就停在楼下,电梯也已经被管制,严禁普通病人使用。

王学平不是医学专家,却很清楚,父亲目前是在和时间赛跑,所以,他也顾不得继续听繁冗的病情报告,扭头看着华院长,问道:“可以动身了吧?”

华院长点头哈腰地说:“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请您放心好了。”

王学平懒得和华院长多说废话,缓缓走到病床旁边,心情很沉重。

华院长招呼着医生和护士们,大家小心谨慎地把王英华抬上了担架,十几个一起上阵,倒把王学平给落在了后边。

昏迷不醒的王英华被抬上了救护车之后,王学平紧跟着上了车,华院长领着心内科和心外科的两位主任以及三名专家也跟着挤上了车。

虽然明知道华院长这是在拍他的马屁,王学平却无法视若不见,抬手拍了拍老华的手臂,小声说:“辛苦你了,老华。”

华院长心里喜出望外,表面上却摆出了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叹息道:“可惜啊,县里的医疗条件实在是有限,不然……”

王学平听懂了华院长的潜台词,点了点头,说:“县医院的医疗设施和技术力量确实有些薄弱……”

华院长心里十分高兴,当领导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县医院经费的问题有望获得解决了。

拉响了警笛之后,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省人民医院。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王英华暂时化险为夷。住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隔着一道玻璃门,王学平默默地注视着安祥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他心想,如果他不是手握实权的县长助理,父亲的这条老命恐怕就会交待在了县医院。

王学平想起民间流传的一句牢骚话,痛恨腐败的人,只因为他们不配搞腐败而已。反腐败,不过是前门赶走了饿狼,却从后门放进来了猛虎。

人非圣贤,孰能无私?王学平想到这里,心下一片坦然。对于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这个时代,国内的医疗水平和世界先进水平相差悬殊,即使是省人民医院这样有实的医院,王学平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独自走到住院部的楼下,王学平要通了老姐王学琴的电话,让她赶紧安排联系米国心血管疾病方面的权威专家,力求尽快让老爸出国接受更高水平的治疗和康复。

王学平不可能请假时间过长,县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关键时刻,老婆李小灵及时地顶了上来,她一知道王英华的病情,没有丝毫地犹豫,打电话找局长请了半个月的假,以便专心致志地照顾好事实上的公公。

很快,县委书记严明高就知道了王英华生病住院这事,当天下午下班后,严明高在没有通知王学平的情况下,独自坐车赶到了省人民医院。

严明高赶到省城后,并没有马上去医院,而是亲自打电话,找到了省人民医院的院长左向群。

左向群毕业于第十军医大学,因为种种原因,提前转业到了严明高时任卫生局长的黄县人民医院。

在爱才的严明高照顾之下,左向群很快获得了进修的机会,并且凭借着精湛的医术,一步步从县里到市里,又从市里前进到了省里,一跃成为了省里医疗实力最强的省人民医院的院长。

严明高的老婆薛蓉原本不够资格当护士长,硬是被左向群给提拔了起来,两家的交情菲浅。

左向群在自己家里热情地接待了严明高,两人见面后,左向群紧紧地握住了严明高的手,微笑着说:“老严啊,父母官当得有滋有味吧?”

严明高笑道:“自从当了这个一把手,成天忙得焦头烂额,到处伸手要钱……”

左向群拉着严明高的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指着茶几上已经泡好的一壶茶,笑眯眯地说:“听说你这个土皇帝要来,我泡了壶好茶,尝尝吧。”

严明高捧起茶杯,揭开杯盖,立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茶香,他扭头问左向群:“信阳毛尖?”

“不错,不错,不愧是县里的土皇帝,吃惯了山珍海味,喝惯了好茶,还没喝就看穿了我这点家底。”左向群亲热地拍了拍严明高的肩膀。

严明高喝了口茶,笑着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老朋友,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他有条不紊地把王英华重病住院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哦,老严啊,这也是你出面了,成,我这就过问一下。”左向群十分干脆地一口应承了下来,并且当着他的面,操起了电话,找到了省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

仔细地问清楚了王英华的病情之后,左向群也没等严明高打招呼,直接叮嘱自己的部下:“省里领导打过招呼了,一定要保证病人的治疗需要。”

严明高见左向群居然当着他的面,扯起了省领导的虎皮当大旗,既觉好笑,又十分感动,老朋友毕竟是老朋友,根本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自动就把事给办了。

第231章 县里有变化

第231章

县里有变化

父亲王英华这一病就是四个多月,王学平陪着他去了米国,安排好一切之后,又匆匆地赶回了南云县。

王学平本想一直留在米国,就近照顾好父亲,可是王英华却不乐意了,在第一次手术之后,他就硬逼着王学平回国。

父亲的脾气太过倔强和耿直,又在病中,王学平不好硬拧,只得同意了。有老姐和姐夫在身边照顾着父亲,王学平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临回国的前一天,不知道怎么的,李小灵竟然说服了王英华,居然同意让她留在身边照料。

晚上,王学平搂住了李小灵,轻声问道:“好老婆,你怎么说服咱爸的?”

李小灵惬意地靠在老公的怀里,笑道:“我告诉咱爸,我临来之前,已经辞职不干了。”

王学平楞住了,急问道:“什么?你真辞职了?”

李小灵依在王学平的臂间,笑道:“你是县里的领导,公务繁忙,我知道你没时间照顾咱爸,就由我做个代表吧,替你尽尽孝心。”

王学平心潮澎湃,紧紧地搂住了李小灵,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激动万分的王学平翻身将李小灵压在了身下,轻怜蜜爱起来……

脚步刚迈下最后一级舷梯,王学平迎面就见肖南领着郝刚、薛文以及叶明娟等人站在两辆普桑车旁,正含笑冲着他招手。

快步走到肖南的面前,王学平笑问道:“老肖,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难道说接老同学,还需要附加条件么?”肖南握紧了王学平的手,用力地一阵摇晃。

王学平微微一笑:“给你们家小燕的礼物在箱子里,待会记得带回去。”老同学之间不必多说什么废话。

薛文率先上前,笑着说:“老板,家里一切平安,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王学平笑了笑说,“辛苦你了,老薛!”

薛文开口就谈工作,这是为了让王学平放心,毕竟,王学平离开县里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有些事情需要介绍一下。

王学平对于薛文的做法相当理解,和郝刚不同,薛文属于半途跟上王学平的干部,而且之前和王学平是平级的领导干部,两人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的磨合与加深。

“老板,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薛文说完话,很自觉地让到了一旁。

叶明娟捧着一大束鲜花,妙曼地走到王学平的身前,娇俏的一笑:“领导,欢迎您平安归国,祝伯父身体健康。”

王学平接过鲜花,望着明艳的叶明娟,开心地一笑:“你的这张小嘴啊,象是涂了蜜似的,正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叶明娟娇羞一笑:“领导这么照顾大家,我们也得关心关心领导的长辈嘛。”

古文强见缝插针地凑了过来,冲着王学平伸出了火热的双手,恭敬地说:“老板,您没家里,就象没了主心骨一样,我干活都没劲了。”

众人对于这种肉麻的马屁话大为感冒,一个个对古文强侧目而视,古文强却仿如未觉一般,握住了王学平的大手,使劲地摇晃了一阵,直到肖南发了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和肖南一起坐进了车里,王学平瞥了眼坐在前座的刘师傅,笑着问肖南:“县里出事了?”

肖南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学平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烟,望着肖南,笑道:“这么大的阵仗来接我,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肖南苦笑一声:“你离开县里的这段时间,咱们那位孟大县长象是变了个人似的,布置工作的态度,比以前强硬得多。如果不是严书记挡了下来,开发区和旅游区的资金恐怕都会被她抽走了……”

“哦?”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他临出国之前,曾经找到孟秋兰商量过两区资金的使用计划,孟秋兰当时满口答应了。

没想到,他离开不久,孟秋兰就变了卦,开始胡整了,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肖南叹了口气说:“幸好你临走之前有过交待,遇上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去找了严书记。不然,你的一番苦心就全白费了。”

王学平的心里多少有些恼火,上次接待张文天的时候,他替孟秋兰挡了一劫,孟秋兰和他之间的紧张关系缓和了一些。王学平本以为今后将更好合作了,却没料到,他前脚刚走,孟秋兰后脚就翻了脸,怎能不让人恼火呢?

“老肖,知道原因么?”王学平忽然抬起头问肖南。

肖南摇了摇头,说:“我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心里也觉得很奇怪,按照常理来说,孟秋兰不是那种没脑子的领导干部。远的不说,就拿王学平当面顶撞了她,可是,考虑到巨大的政绩影响,她还是采取了隐忍不发的策略。

孟秋兰这是怎么了?王学平侧头问肖南:“最近县委常委开过会了么?”

肖南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开过两次例行的常委会,通过了两件无关紧要的人事案,孟秋兰和严书记之间也没啥冲突。”

王学平越发地奇怪了,他心想,一向理智的孟秋兰这是闹的那一出?莫非痛经的老毛病又犯了?

应该不至于呀,孟秋兰不是官场上的菜鸟,相信痛经的时间应该不算太短了,不至于因为个人的病痛影响施政的思路吧?

回到县里,吃过接风宴之后,王学平就去县委常委一号楼找严明高。

严明高刚吃过晚饭,见王学平来了,关切地问他:“你爸病情怎样了?”

王学平有些激动地说:“严叔,您上次去了省城,怎么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

严明高摆着手说:“你我两家比一家人还亲,你父亲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恰好又认识左院长,不过是闲聊的时候,提过你父亲的问题罢了。”

不管怎么说,王学平都相当的领情,严明高待他确实亲如子侄,暗中做了安排,却绝口不提,这种情分非比寻常。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严冰见王学平来了,心里一喜,顾不得父亲在场,站起身冲着王学平招手,叫道:“平哥,给我带了什么好礼物?”

第232章 常务副市长

第232章

常务副市长

王学平笑着对严冰说:“礼物都在车里。你自己去拿。”严冰欢天喜地地奔了出去。

严明高望着女儿开心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叹道:“这丫头玩心太重,还有一年时间就要高考了,唉!”

王学平很理解严明高此时的心情,他就严冰一个女儿,只要是做父亲的,都有望女成凤的想法。只可惜,严明高搞政治抓经济确实是把好手,惟独面对独女的时候,总是找不到正确的管教方法,难怪古人讲究个易子而教,如今看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严叔,条条大路通罗马,小冰也不算小了,可能有她的想法吧。”王学平笑着打圆场。

“哼,她有什么想法?越往后走,越注重知识和高学历,现在哪个单位还要高中生?”一提起女儿严冰,严明高就气不打一处来。

瞥见严冰提着大包小包,笑嘻嘻地从小车旁往里走。王学平担心刺激到严明高,笑着说:“严叔,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提及公事,严明高马上抛开了儿女情长,点了点头,说:“你走了一个月了,县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咱们确实需要好好地商量下!”

王学平跟在严明高的身后,两人一起上楼,进了书房。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王学平瞅见严冰欢喜地捧着一只布制的树袋熊,站在楼梯口冲着他做怪相,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严明高的脾气,王学平一向熟知,所以他也没买特别昂贵的礼物,总价值不超过三千块。

严明高坐到沙发上,王学平熟门熟路地从书桌上拿起他的茶杯,续了水之后,轻轻地放到了老严的面前。

“学平,你要喝茶自己泡。”严明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扭头望着王学平,笑问道,“看你气色还不错,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

“这次多亏了姐姐和姐夫帮手,不然我还真的是吃不消。”严明高知道王学平家里的情况,闻言后。点着头说,“学琴不错,我见过她两次,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孝顺的孩子。”

“学平啊,我可能要动一动了!”仔细了解了王英华的病情,知道已经没大碍,严明高话锋突然一转,抛出了令王学平有些惊讶的话题。

“副书记还是副市长?”王学平略微一想,因为他和老严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也没避讳,侧头就问老严。

严明高主持县里的工作之后,县里的财税收入节节攀升,上个季度全市平比的时候,南云县史无前例的排进了全市各区县的第二名,GDP总量仅次于主城区的云北区。

在这个以GDP为纲的年代,严明高的政绩堪称卓著,再加上有市长金有工撑腰,可想而知,应该是高升。

“具体还没定,最差也应该是个副市长吧。只是,史方倒台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一直空在哪里,眼红的人多的是啊!”王学平马上捕捉到严明高话里的潜台词,老严的目标应该是常务副市长。

自从史方倒台之后,常务副市长一直空缺在那里,王学平深入一想,马上猜到了,应该是金有工想安排他的心腹接替。

市长金有工虽然背靠着何尚清,后台足够硬扎,令人不敢小视。不过,市委书记周文广毕竟是现任省委书记吴重的人,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按照严明高此前断断续续透露出来的信息,王学平认为,金有工和周文广应该有个默契,市委这边老金不插手,市政府那头老金说了算。

在王学平看来,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关于权力边界的默契,所以,目前市里的政治格局相对稳定,井水不犯错河水,彼此相安无事。

“按照老领导的本意,是让我帮他挑大梁,只是,副厅级以上的干部归省委直管,变数颇多啊!”严明高有些期待地望着王学平。

相处的时间越长,严明高就越觉得离不开王学平。姑且不论当初王学平孤身一人,把他从水深火之中挽救出来。就说近一段以来,如果没有王学平的大力相助,南云县完全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么大的经济发展。

自从施行分税制以来。中央财政的日子越来越宽裕,而下面区县的财政收入,渐渐地入不敷出了,拆了东墙补西墙已经成了常态。

省里缺钱,市里也缺钱,上级缺钱了,必然会向下级伸手。在这种情况之下,云州市几个原本比较富裕的县,在财税收入上面失血非常严重。

用某位重量级县委书记的话说,这叫作一夜返贫,继续下去,就等于是逼良为娼。

王学平听说之后,觉得比喻得十分恰当。省里缺钱,可以截留地市的收入。地市这一级没银子了,很自然地就抽取所属的各个区县的资金。

就这么一层层克扣下来,各个区县肯定会挪用乡镇的资金。这就象是自然界的食物链的翻版一般,到头来,吃亏倒霉的除了市民和村民之外,更有何人?

在这种县级财政日渐困窘的时候,南云县的财政盘子越玩越大,县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严明高心中有数,王学平居功至伟。

“严叔。金市长是个什么意思?”按照王学平的判断,如果是提拔普通的副市长,按照市里目前的政治格局,金有工的个人倾向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以王学平的了解,严明高肯定志不在此,普通的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之间的差距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自从云州建市以来,历届市政府都形成了,常务副市长分管财税金融已经形成了惯例。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从金有工的角度来分析,他绝对不希望这么重要的一个实权职位落入他人之手。

这么一来。老金的态度其实不问可知,应该是支持由严明高来接任的态度。

“老领导的态度其实很明确,希望我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更上层楼。”严明高毫不隐瞒地说了实话。

王学平心想,果然如此,金有工希望提拔自己人坐上市政府二把手的岗位。这种事情,换作王学平自己,也会作出和金有工一样的选择。

常务副市长这把金交椅确实太过重要,如果提上来的人和金有工不是一条心,后患无穷。

在天朝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一把手和三把、四把手都有可能搞好关系,唯独对二把手大有忌惮。这其中的奥妙,世人皆知。

“严叔,孟县长恐怕也想更上层楼吧?”面对严明高,王学平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捅捅地说出了他的观点。

严明高点了点头说:“县里的经济状况大有起色,她这个做县长的多少有些功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嘛!”

这时候,王学平已经彻底了解了政局的实情,同时也看穿了孟秋兰的心事。如果县委书记获得了晋升,从常理来说,县长最有资格荣升为一把手。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孟秋兰太过性急了,终究还是官场的经验不足。

越是到了这种提拔的关键时刻,做副手的就越应该保持低调,尽量获得一号人物的谅解,这方为上策。

可是,孟秋兰却偏要反其道而行,明里暗里和严明高闹别扭,这不是给她自己添乱,又是什么呢?

“学平啊,别的倒没啥,自有组织上妥善安排。唉,我本想多干几年,把你提拔到县长的岗位上去。这么一来。我上去了,你也正好顺利接替。只可惜,你呀,资历还浅,我也很头疼啊!”严明高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小茶几上,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如此推心置腹的态度,王学平确实很感动。严明高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通过实际的部署来看,的确如他所说,一直在替王学平铺路接替。

“计划没有变化快,学平啊,我也确实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进市里,再想从容安排,已经没时间了。”严明高一声长叹,官场上的态势瞬息万变,今日的后备干部,也许就是明日的弃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严叔,省里的那尊大佛的态度,咱们不能不考虑。我想的话,没有他的支持,县里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王学平字斟句酌地抛出了他的看法。

严明高当即点头,道:“你能有这份见识,说明这段时间的历练没白费。咱们南云毕竟只是一座县城,省里很难顾及得到啊。”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严明高这话直指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金有工虽然是何尚清的嫡系幕僚,可是,严明高和何尚清之间却无直接接触。

这就意味着,严明高即使被提拔成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县委书记的宝座,却很可能变成一场政治交易的砝玛,面对孟秋兰的那位伯父——省委孟副书记,何尚清很可能做出妥协的决定。

这么一来,严明高离开了南云县之后,孟秋兰一旦接替,王学平这个普通的县长助理,在县里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尴尬了。轻则丢权闲置,重则恐怕要被赶出老巢了。

“学平,我也帮你考虑了一下,市财政局的一把手老李还有两年就要到点退休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先去当党委副书记兼第一副局长,算是过渡一下?”严明高慈爱地望着王学平,从他内心深处来讲,非常希望王学平能够和他一起进市里。

一个是常务副市长,一个预备接任市财政局长,有王学平在下边摇旗呐喊,严明高心里很踏实。

第233章 常务副县长

第233章

常务副县长

“严叔,县里还有许多您的老部下。咱们俩都走了,他们怎么办?”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如果跟着严明高进了市里,当上财政局长,反而限制住了他的发展。

在南云县,无论是经济开发区,还是风景旅游区,都浸透了王学平的心血。这段时间以来,王学平苦心培养出来的基本班底,也大多在这两个区里边。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利用林洛施,已经投入了好几亿资金,他如果中途撤退了,自家的钱财就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

几个亿的资金倒在其次,王学平始终把自己的家乡当作是未来仕途的黄埔军校。尽管王学平有海纳百川的心胸,可是,现实也告诉他,在事业发展的初期,还离不开乡土力量的支持。

人生有四铁关系,即:一起抗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乡土观念人皆有之,而且无论古今中外,“乡党”在官场上,始终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古语有云:亲不亲故乡人!

要想长远发展,就必须不拘一格用人才,可是,如果连自己的权力根基都不牢靠,即使有容也不见得会乃大!

“你说的一点没错!”严明高叹了口气说,“可惜的是,我没办法带走更多的人!”

王学平即使见惯了尔虞我诈,却也心头一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了关键的时刻,严明高最看重的还是他。

当然了,王学平不是老古板,严明高对他固然有感恩之情,恐怕借重的意图也不容小看。

人情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和提款机类似,在不继续添加的基础上,只能是提一次少一次,直到最终消耗殆尽。

即使立下了盖世奇功,王学平却始终谨守功高震主的古训,保持着低调是福的心态。

这恰恰是严明高最看重的一点。如果王学平居功自傲,到现在,他很可能依然是一名副科级的经开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

官场上无论多大的恩情,都可以通过提拔来抵消。按照官场上普遍的逻辑。王学平救了老严,老严因为酬功把他提拔了上来,这就算是还了所欠的大部分人情。

令严明高感到惊喜的是,王学平不仅不骄傲自满,更成了他最得力的心腹。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形成了目前这种共存共荣的互助局面。

“严叔,我想的话,绝对不能让您的老部下有怨言。我知道,继续留在县里,确实面临着很多难题。不过,如果我留了下来,人心也许不会散。毕竟,我相信,副厅级绝对不是您在仕途上的终点。”自从知道了严明高要走的内幕消息,王学平早就活络开来,在他看来,留下来,肯定需要面对来自于孟秋兰的压力。

可是,按照王学平的既定计划,如果暗中想办法把孟秋兰给摆平了。未来的前途却多了一条坚实的却又隐密的辅路。

不将全部鸡蛋放进了一只篮子里,王学平必须未雨绸缪。在官场上,多一张别人不知道的王牌,其实就意味着掌握了扭转乾坤的法宝。

严明高彻底地放了心,王学平的话,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提拔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在官本位的社会,一切待遇其实都是围绕着级别和实权来进行划分的。社会地位越高,影响力越大,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好处。

按照严明高的想法,如果王学平直接答应上调市财政局,他也会给予重用和倚仗。不过,王学平的大局感,必定会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将来能否更上层楼,就不见得那么明确了。

如今,王学平主动要求留下来,帮着看守严明高的根基所在,怎能不让老严由衷地感动高兴呢?

“嗯,学平,直觉告诉我,孟秋兰很可能接任县委书记。不过,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已是我党不可逆转的干部政策。你好好干,有些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严明高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王学平推进县委常委会。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一上午,按照县委办事先发出的通知。南云县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在县委大礼堂内济济一堂。

“老刘,听说了吧,孟县长马上要干一把了!”

“这有啥稀奇的?三横一竖,那才真叫厉害,一年多点时间,眼看着就要成为县委常委了。”

“嘿嘿,你们俩落伍了吧。我可听说了,人家现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一手抓帽子,一手钱袋子,左右逢源啊!”

“怎么说?难道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不可能吧?”

主席台下,彼此熟悉的干部们,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严终于走了,有好戏看了!”杨正华靠在椅子上,得意洋洋地向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们传递出了战斗的信号。

十点整,市委党群副书记秦立本和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在严明高和孟秋兰的陪同下,出现了会场主席台上。

“哗哗哗……”整个会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按照惯例,秦立本居中而坐,严明高坐到了他的左手边,孟秋兰则坐在了他的右侧。

严明高即将上调到市里,孟秋兰也已经是准一把手。今天的会议很自然地由已经升任县委党群副书记的孙泉主持。

孙泉恭敬地望着严明高,严明高微微一点头,紧接着,孙泉又把视线投到了一身红色职业装的孟秋兰身上。

捕捉到孟秋兰肯定的神色,孙泉这才慢条斯理地把目光投向了台下,威严地扫视了全场一周。

接收到正式开会信号的干部们,很快地安静了下来,大家闭紧了嘴巴,既紧张,又有些兴奋地盯在了主席台上。

坐在台下的杨正华,眼神极其复杂地盯着台上的王学平。心里百味杂陈。在官场上,开会的时候,领导的座次秩序,意味着什么,杨正华自然是一清二楚。

杨正华看得很清楚,王学平坐在了前排的县委常委席上了。在县里,常委们的排名基本按照论资排辈的惯例,而王学平的资历肯定是最浅的,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最左侧的位置上。

“**,这家伙真是好命,这才多大的年纪,就成了县里有数的实权领导了!”杨正华心里暗恨,他的消息不算太闭塞,此前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现在看来,小道消息相当的准确。

“同志们,……下面请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吴部长宣读市委的决定,大家鼓掌欢迎……”一番客套话过后,孙泉进入到了今天的正题。

吴隆方微微地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溜了眼面前的文件,肃容道:“经市委研究决定,严明高同志不在担任南云县县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接下来,吴隆方用很大的篇幅,高度评价了严明高在南云县委书记任上,为党和人民作出的巨大的贡献。

这一刻,严明高心里很平静。上级高度赞扬下级的机会不多,除了提拔重用之外,大多是在退居二线的时候。而且,退得越彻底,赞扬就越具高度。

会场上一片寂静,有些事先知道内情的人,倒没有多少惊讶。而另一拨不知底细的乡科级干部,则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已经成了官场铁律。

县里换了一把手,接下来的人事调整之中。大家就要各安天命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即使是消息灵通的人,在大盘子没有定论之前,多少也有些不安。

“明高同志,告别工作多年的南云县,给大家讲几句吧?”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立本,突然插话进来。

严明高明白,对于马三高黯然离开县里政治中心一事,秦立本一直耿耿于怀。碍着金有工的强势,老秦之前一直隐忍不发。

按照一般的规律,类似刚才那些赞美的话语,本应由秦立本出面说明。可是,秦立本却以喉部有病为由,把皮球踢到了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身上。

“同志们,即将离开南云之际,我的心情十分激动,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千言万语,归根到底就一句,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秦立本深沉地看了眼严明高,他没心情考虑南云县的政坛变化。严明高眼看着坐上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宝座上,金有工一系的势力也随之大涨。在案不出重大意外的情况之下,秦立本很清楚,扳倒严明高的机率微乎其微。

端坐在主席台上的吴隆方压根就不关心台下诸人的复杂心情,他略微顿了顿,再次宣布说:“经市委研究决定,孟秋兰同志任南云县县委书记,免去其南云县县长职务。”

现场再次响了雷鸣般的掌声,听在严明高的耳内,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太舒服,城头变幻大王旗,南云县属于他的时代,即将结束了!

应孙泉的邀请,孟秋兰做了例行讲话,不外于感谢党的培养,感谢人民的信任之类的套话。

最后,吴隆方淡淡地宣布说:“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王学平同志为南云县委委员、常委,建议提名为常务副县长候选人。”

“哗……”尽管台下的众人已经有所准备,却还是禁不住一片大哗,有人心里暗道,“典型的火箭干部,官运可真是亨通呐!”

第234章 山河变色

第234章

山河变色

一片嘈杂声之中。孟秋兰心情十分复杂地盯了王学平一眼。严明高够狠,他仗着金有工的势,利用关键时机,暗示孟秋兰。如果王学平不进县委常委,上级考察的时候,严明高一定不会说她的好话。

为此,孟秋兰被省委的那位伯父给召进了省城。经过一番仔细斟酌,伯父孟昭雄告诉孟秋兰,严明高这一招棋太狠了!

县委书记和县长,不可能团结到一块去,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不足为奇。可是,上级偏偏又极其强调领导班子一定要团结,不能闹矛盾。

这里的潜台词其实就是,私下里杀得刀刀见骨都没关系,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团和气,否则就是破坏稳定的罪魁祸首。

更重要的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发了话。金有工去找他汇报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料到,对王学平的事迹,何尚清竟然一清二楚。

更令金有工感觉到匪夷所思的是。何尚清很明显的对王学平拥有某种程度的好感。

一次“偶然的机会”,参加完省委常委会议之后,何尚清和孟昭雄有了一次私密的谈话。

谈话不久,严明高、孟秋兰以及王学平的命运,就此决定了。

按照惯例,常务副县长应该分管财政金融,而且,王学平已经正式跨进了县委常委的行列,一跃成为了受市委管辖的领导干部。

即使孟秋兰就任了一把手,可水涨船高的王学平已经变得更加的难以对付了!

坐在台下的杨正华恶狠狠地瞪着沉稳内敛的王学平,仅仅一夜之间,王学平成了名副其实的县委领导。

在一般干部的眼里,县政府的普通副县长、县人大的副主任以及县政协的副主席,虽然都是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下到乡镇,这些人都可以被冠以县领导的名头。

从实质上来讲,这些人所享受的不过是表面上的荣光罢了。在县里,谁能够决定下级的官帽子,谁就会受到广泛的尊崇,谁的腰杆就直,说话也硬!

绝对的真理掌握在县委书记手中,县长捏着相对真理。在官场上,谁手里的人事权越大,说话的分量就越重。

杨正华深知王学平所处位置的重要性。党委管干部,政府管银子,在所有的县委常委里边,既能参与管干部。又名正言顺地掌握着银子的领导,除了市长就是常务副市长了。

即使是县委书记要用钱,也得留用他的影响力,迫使县长或是常务副市长买帐。可这也毕竟是间接性的指挥,财政一支笔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了!

严明高没有注意台下在议论什么,早在两个月前,他这一系的人马,都在暗中打过了招呼:不管大事小事,都可以找王学平商量或是帮忙。

在这种安排之下,王学平俨然成了严明高在县里的最高代理人。严系的干部们也已经听说了一定的消息,听说王学平留在了县里,一时间人心大定。

谁不知道王学平是严明高最器重的心腹骨干?严明高上调之后,没有把王学平也带走,这说明了老严有把握能够控制住县里的大局。

台下,坐在一起的薛文、郝刚、叶明娟以及古文强等王学平一系的骨干,他们表面上强作镇定,心里面都十分愉悦。自家的领导当上了常务副县长,着实可喜可贺。

古文强早就盘算开了,王老板今年不过24岁而已,就已是县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当初的决定一点也没错,烧了个冷灶,没有跟错人!

有些和王学平关系不深的干部们,心里却是另外一本帐。老严不是被贬,而是顺利地荣升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傻瓜都知道,这个位置所具有的含金量,这就意味着,王学平的靠山依然那么的硬扎,绝对不容小觑。

王学平从容自若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盖子几乎全部揭开了,唯一的问题是,谁会接孟秋兰的县长职务?

今天的这次会议,决定了县里的基本人事格局,却遗漏了政府口的一号人物,这就意味着,金有工和市委书记周文广之间,还处于博弈阶段。

这两位市里的大领导一天不谈妥,县长的宝座就会一直空缺下去,直到最终达成了交换的一致意见之时为止。

无意中和孟秋兰的眼神碰在了一处,王学平的嘴角随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孟秋兰绝美的脸蛋上,掠过了一丝红意,转瞬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县委书记不同于县长,即使市委通过了任命的决议,还需要上报省委组织部备案。所谓的备案,里面窍门颇多。一般的情况之下,市委做出了决定,省委组织部不太可能驳回。

不过,既然是备案。那就有审查。既有常例,就有特例。曾经有过先例,某位县委书记成了倒霉蛋。

孟秋兰对于王学平的看法,相当的复杂。这个家伙确实是个搞经济的高手,举手投足之间,就盘活了县里的财政收入,这一点她确实自愧不如。

可是,由于政治立场的不同,在严明高主政期间,王学平给孟秋兰知道了相当大的麻烦。

这笔帐就这么算了?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伯父孟昭雄的教诲,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最高明的政治手腕,是把敌对阵营的骨干吸纳到本方这一边。想到这里,孟秋兰不由微微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王学平这种人属于外和内刚的典型。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心里极有主见,绝对不容小视。

河豚?孟秋兰忽然想到了这种味道鲜美,却血中带毒的动物,这东西倒是和王学平颇有些类似的嘛!

一番表面文章做完之后,主持会议的孙泉宣布散会,台上的县委常委们在孟秋兰的带领下,簇拥着秦立本、吴隆方以及严明高一齐往县委小招而去。

严明高明显感觉到,除了王学平之外。自己的老部下们都刻意在表面上和他保持着距离。

尽管有些不太舒服,严明高心里却很理解。县里已经变了天,现在掌权的是孟秋兰,众所周知,严明高和孟秋兰一向不和。

这种形势下,老部下们有所顾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孟秋兰注意到,严明高身边除了王学平之外,就是带进市里的贴身秘书叶金山,除此而外,再无别人。她何等聪明。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人走茶凉,在那支山头唱哪支歌,是官场中人必备的生存绝技!

各怀心思的一群人,济济一堂,说着官场上的套话,喝着昂贵的茅台酒,表面上敷衍得很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散场之后,秦立本专门把孟秋兰给找到了大套间。

“孟书记,祝贺你,全省最年轻最能干最漂亮的女县委书记。”秦立本的脸上满是浓浓的笑意。

孟秋兰此前和秦立本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只能说是认识,但并不算熟悉。

一个是负责经济建设的县长,一个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管辖的领域不同,交往不多,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

“秦书记,我是女干部,又还年轻,工作经验也不足,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导。”孟秋兰客气地恭维着秦立本,姿态放得很低。

秦立本世故地一笑:“秋兰同志,你太谦虚了。党务工作,说难也难,说不难其实也不难,只要用心去做,就会做出成绩。”

从内心来说,孟秋兰比较讨厌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官话,碍于秦立本职位较高,孟秋兰只得笑着连连点头称是。

秦立本没有看出孟秋兰的心事,他笑着说了闲话,然后,慢慢地绕上了正题,“秋兰同志,你刚上任就要主持县政府的副职选举工作,压力不小啊。”

孟秋兰微微一楞,秦立本这话看似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配合着撇嘴的神色,其中的内涵就不那么简单了。

最近,除了王学平这个新科常务副县长,需要县人大常委会正式审批之外,市委并没有安排别的副县长。

老秦这是什么意思?孟秋兰很快想清楚了秦立本的险恶用心,这个老家伙是想玩借刀杀人的鬼把戏。

按照官场上的潜规则,常务副县长和县长一样,都是等额的选举。经过市委批准之后,县人大常委会的审批程序,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到目前为止,全国范围内,已经出现了几例县长落选的先例。可是,常务副县长落选的,还真是前所未闻。

按照《地方政府组织法》的规定,选举县长,必须由县人大全体代表投票决定,而副县长包括常务副县长,只需要县人大常委会决定。

县人大常委会的组成人员,大多数是县里退居二线的党政领导,党员干部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实权上,绝对占优。

这就决定了,凡是市委做出的决定,县人大常委会只有举手通过的份,而绝无胆量违背上级的意图。

所以,在孟秋兰看来,王学平几乎进了保险箱,笃定当选常务副县长。

联想到马三高是秦立本的老部下,孟秋兰不动声色笑道:“维护市委的意图,我责无旁贷。”她心里却想,即使要整王学平,也不必采取这么低劣的手段。

第235章 新政

第235章

新政

秦立本察觉到了孟秋兰敷衍的态度,心里却暗暗得意,他并不指望一下子就说服这位背景深厚的女新贵,今天,只需要深深打进一根楔子,就足够了。

有些东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秦立本有理由相信,严明高和孟秋兰之间的权力之争,注定会落脚到王学平的身上。

与此同时,严明高斜靠在沙发上,笑着问王学平:“常言说得好,衣锦还乡。你现在也已经是县里有数的领导了,啥时候办大事?”

王学平含笑回答道:“我父亲的身体现在一天天的好转了,按照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十一办喜事。”

“好,到时候我和老领导一定到场!”严明高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中华烟,由衷地替王学平感到高兴。

点上烟,严明高伸出左手食指轻轻地扣击在茶几上,笑道:“这次,你这么顺利地闯进了县里的核心决策圈,与老领导对你的印象很好,大有关系。归根到底,其实也和何省长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关键还是金市长的大力推荐,否则,何省长知道我是老几?”他经常在私下场合,偶尔来几句粗话,严明高也吃他这套。

老严笑眯眯地说:“学平啊,你也别小看了自己,我可听老领导说了,老县城风景区搞得很成功,获得了何省长的高度评价。”

王学平谦虚地说:“没有您的绝对信任,我干不出任何事情。”

严明高摆着手说:“低调是好事,你我之间就没必要来这些虚的了。学平,好好干,争取早日进市里。”

这么明显的暗示,王学平如果听不出来,那就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他当即表态说:“有所为,有所不为!”

此话正中了严明高的下怀,和孟秋兰之间,既要斗争,又要团结,保持一种斗而不破的状态。

严明高高升之后,严系的核心骨干里面,就指望着王学平发挥带头作用了。

下午,送走了市委的领导们,孟秋兰扭头冲着全体县委常委,笑道:“各位老同事,咱们开个小会聊一聊?”

众人一齐笑道:“班长发话了,也该开会了!”一群县里最具权势的领导干部,跟在孟秋兰的身后,进了县委常委会议室。

孟秋兰象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走向了原本属于她的,那把代表县长的交椅。

县委办主任刘子和赶紧凑到孟秋兰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不仅仅是县委的班长,也是县委常委会的主持人,新书记新气象,名正言顺。”

孟秋兰嫣然一笑:“刘主任,你真会说话。”借着刘子和搭的梯子,她顺理成章地坐到了今天之前还属于严明高的书记宝座。

王学平心想,孟秋兰还真有些做领导的潜质。她当众来了这么一出戏,无形之中,给了刘子和很大的压力。

幸好,刘子和为人比较灵活。换个脑袋比较木的县委办主任,真要是让孟秋兰坐到了原位,那个麻烦就大了。

“同志们,我和大家一起共事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彼此之间都很了解。”孟秋兰仰起俏脸,威严地望着大家,“刚才刘主任说得很好,新班子新气象,我建议各位常委,这一段时间,大家和我一起深入基层,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王学平不露声色地望着孟秋兰,心里暗暗为她叫好,她刚才的这番话,可圈可点。

小兰儿,你越来越让我有兴趣了,不急,咱们慢慢地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抱上床的。

孟秋兰的表现越是抢眼,王学平对她的征服欲望就越强,兴趣也越大。

半个月后的县人大常委会上,顺利地通过了任命王学平为常务副县长的决议,至此,王学平正式成为了县政府的二把手。

市委一直没有任命新县长,原本应该由王学平这个常务副县长,临时主持县政府的日常工作。

可是,孟秋兰出人意料地向市委提出,由县委党群副书记孙泉来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临时主持工作的决定权,并不需要经过市委常委会的批准,而是掌握在市委书记周文广的手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周文广居然同意了孟秋兰的建议,安排孙泉暂时主持县政府的日常工作。

王学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里丝毫也不怨恨孟秋兰,换作是他当了县委书记,也会这么安排。

资历浅是王学平目前最大的短板,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县长的宝座也伦不到他去坐。孟秋兰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她是故意给点颜色我看呢!王学平想到这里,嘴角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嗯,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落一叶而知秋。孟秋兰通过公然压制王学平的举动,让全县的干部们深刻地领会到了,县里的政局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老板,给财政局的资金,是不是压一压?”郝刚的反应非常快,第一时间,就坐进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王学平轻声一笑,反问道:“着急了?”郝刚愤愤不平地说,“您是常务副县长,凭什么要让姓孙的来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摆了摆手,王学平一脸坦然地说:“人家刚上任,咱们别这么小气。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有大智慧,后发制人的先例数不胜数嘛。”

郝刚一向信服王学平对于大局的掌控,虽然还没想明白,他那躁动的情绪,却也舒缓了许多。

“不过呢,咱们也不能任由她胡来。以前给县财政局多少,现在还给多少,尽量准时。不过,多一分钱也别给。”发觉王学平的嘴角翘了起来,郝刚心领神会地笑道,“您就放心吧,多给一个大子,您拿我是问。”

王学平信手扔了支烟给郝刚,若有深意地叮嘱道:“把杨正华那小子给我看好了。允许他犯错误,犯得越大越好,明白么?”

郝刚将滚到面前的中华烟拿到了手中,捏在手里转了个圈,笑道:“开过科级干部大会之后,我就充分放了权,凡是十万元以下的开支,分管的副主任有权签字决定!”

“好,干得漂亮!”王学平欣慰地望着郝刚,这个前任秘书,正在逐渐走向成熟。

第236章 底细内幕

第236章

底细内幕

在市委常委、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的陪同下。张文天再次赶赴南云县。

提前接到通知的孟秋兰不敢怠慢,领着县里四大家的领导,早早地就坐车来到了县境。

下车后,王学平和肖南并肩站在了路旁。肖南眯起眼睛望了望南云县和北江县交界的界桥方向,扭头问王学平:“那片大仓库的转移手续都办好了?”

王学平单手背在了身后,笑道:“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亲自出马,省国土局的领导敢不给面子?”

肖南闻言不由笑了起来:“省军区用一片废仓库,换了一大片风水宝地,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啊。”

王学平抬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笑道:“目前看来,是废仓库,将来可就说不准了。”

肖南已经十分熟悉王学平的习惯,他马上追问道:“你有办法变废为宝?”

王学平仰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天和白云,过了会,方才悠闲地说:“在别人眼里那块废旧仓库一无是处,我却认为,那是块福地。这么说吧,建国后,咱们这座县城的建设,毫无章法可言,根本就没个长远的规划。将来迟早是要吃亏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还是不了解你么?把你的好主意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自从老县城风景区的开发工作,获得了巨大成功之后,肖南对王学平彻底地服了气,好奇心驱使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肖,县城现代化改造的契机,其实就落脚在占据了十分之一个县城的军用仓库上面。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搞房地产开发,彻底解决县城内杂乱无章的建设布局。”王学平坦然自若地抛出了他的想法。

肖南仔细地想了想,善意地提醒道:“学平,我知道你的能力,只是,孟秋兰和你可不是一条心啊!”

王学平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县里几大家的领导,彼此自成一体,分成了若干个不同的圈子,泾渭分明。

扭头看着肖南,王学平压低声音说:“既然是长远规划,就不能着急,慢慢来!”

肖南有些疑惑地盯着王学平,小声道:“学平,严书记现在虽然是常务副市长了,县里却是孟秋兰说了算,小心为上!”

老同学肖南自然是一番好意,只是,王学平另有打算。泡孟的计划。王学平打算永远地埋在心里,直到带进**公墓。

和孙泉说着话的孟秋兰,无意中看见王学平和肖南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她心里微微一动,她故意没有让王学平临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就是想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站在县委书记的高度,孟秋兰倒没有一棍子将王学平打死的想法。二把手和一把手的区别就在于,一把手是实际上的掌舵人,需要对全县的经济发展负总责。

孟秋兰心里很清楚,要想进一步获得更大的政绩,她其实离不开王学平的支持。

当前的难点问题在于,王学平和孟秋兰的政治立场并不一致。另外,严明高主政时期,王学平充当了首要的“帮凶”,对于这笔帐,孟秋兰不可能这么快就忘到脑后。

可是,如今的王学平已非吴下阿蒙!他这个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属于正儿八经的市管干部,即使孟秋兰贵为县委书记,也不可能轻易地将他拿下。

“老狐狸!”孟秋兰心里暗骂严明高,作为交换,严明高当初提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推荐王学平接任常务副县长。

现在看来,这笔交易,有得有失,孟秋兰觉得,总体而言,还是利大弊。王学平再强,终究不过是个手里有点实权的副手罢了,小小泥鳅翻得起多大的浪?

妙目掠过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孟秋兰忽然想起了她悲惨的婚姻状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起来。

站在孟秋兰身旁的孙泉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心事重重。严明高虽然调离了南云县,可老严并不是退居二线或是被贬了,而是高升了。

如果严明高仅仅是普通的副市长,而不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孙泉身上的压力要减轻许多。

在这个越来越强调经济建设的年代,常务副市长左手抓帽子,右手抓财政,手里的实权比之普通的市委副书记还要大不少。

按照市里的惯例,常务副市长必定会分管财政金融,而且严明高又是市长金有工的嫡系人马。很明显,在财税领域,严明高完全可以当家作主。

孙泉心里微微一叹,孟秋兰有意把他推到了临时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岗位上,其实不亚于将他架到火上去烤。

马三高的可悲下场,孙泉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现在的局面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可问题是,市委根本就没有征求过孙泉的意见,直接按照孟秋兰的建议。安排他来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孙泉接到通知后,脑袋立时变得八个大,他当晚就找到了王学平,仔仔细细地解释了一番。

“学平老弟,我这个临时负责,其实就是不负责,只要你签批的开支报告,我这里绝对没有问题,一路绿灯到底。”孙泉早不是官场菜鸟了,一开口就摆出了最敏感也是最核心的问题。

发觉孙泉有些心不在焉,孟秋兰眼眸一闪,老孙面临的压力,她是清楚的,之所以把老孙推到了王学平的上面,其中隐藏着深刻的内涵。

孙泉是南云县里资历最老的副县级领导,八年的副县长,六年的县委副书记,却因为老上级被调走了,失了后台,市委在历次人事调整中,都没有考虑把他扶正。

折腾过好几次之后,孙泉也认命了,及时调整了心态。成了一个不要实权的“老好人”。

在官场上,升迁无望,又不要实权的副手,不仅人缘很好,还过得非常滋润。即使有点小错,正职非但不会为难他,反而还要替他说话。

道理其实是清晰明白的,没人希望自己的副手里出现野心家,尤其是党政机关里的一把手。

等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远远地看见几辆涂着国防绿的军车驶了过来,孟秋兰领着大伙一起迎了上去。

军车车队由远及近。一共三辆车。为首开道的是一辆挂着军牌的北京吉普,紧跟其后的是一辆奥迪100,末尾则是一辆普桑车。

奥迪100军车的司机并不认识孟秋兰,可是,他驾驶着小车,准确地停在了她的身前。

孟秋兰所处的位置,恰好是最突出的部位,十分的显眼。稍有经验的小车司机,都明白其中的奥妙。

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上,站位越靠前,一定在场的领导干部之中,职位最高的领导。

车门开处,一位大约五十多岁,身穿军服,肩上挂着大校军衔的中年军人率先钻了出来。

孟秋兰伸出白嫩的小手,笑着说:“欢迎您,刘司令员。”

刘汉强握住了孟秋兰的小手,哈哈一笑:“小孟书记,咱们又见面了。”孟秋兰客气地恭维说,“您的眼力真不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咱们俩只见过一次面,没想到啊,您一眼就认出了我。”

“哈哈,小孟书记,和你说话就是痛快!”刘汉强放声一笑,抬手指着刚从车里下来的张文天,笑眯眯地介绍说,“这位是省军区后勤部的张部长,你们应该不陌生了吧?”

孟秋兰又把手伸向了张文天,微笑着说:“张部长,欢迎你再次来我县考察指导工作。”

“孟书记,恭喜你了,全省唯一的一个女县委书记,而且还这么年轻。”张文天眼神相当不错,和孟秋兰握手的当口,他已经看见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欢迎队伍的前排。

借着其余县里的领导上前和刘汉强握手的机会。张文天和孟秋兰敷衍了几句,就抽身去找王学平。

刚才在车里,张文天已经从刘汉强的嘴里知道了,最近南云县官场上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张文天当着大批县领导的面,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摇着手,笑眯眯地说:“王县长,又升官了?我等了很久,也没接到你的喝酒通知啊!”

王学平闲闲地一笑:“还是副县级,哪有升官啊?”

“你小子,堂堂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和屁大点的县长助理,有可比性么?”张文天旁若无人地挽住了王学平的手,满嘴粗话。

王学平心里有数,张文天的这副做派,与其说是不重视孟秋兰,不如说是对他的鼎力支持。

看样子,张文天这家伙颇为不笨,知道省军区的疗养院和干休所,离开了王学平压根就玩不转。

远的不说,根据县里和旅游开发公司的协议,开发公司拥有三十年的独家经营权。而旅游开发公司,却完全看王学平的眼色行事,其中的微妙之处,张文天心知肚明。

“我说老弟,你那位美女总裁,啧啧,可够得上国际名模的派头了!”张文天凑到王学平的耳边,脸上带着怪笑,小声打趣。

王学平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张文天一定通过特殊的手段,彻底了解到他和林洛施之间的暧昧情事。

“老哥,嘴上要积德啊,你和那位杨姓美女的勾当,我也是清楚滴!”王学平忍住笑,反唇相讥。

张文天没有丝毫的惊讶,笑道:“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够资格做我的老弟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37章 老将军

第237章

老将军

张文天的一席话。倒提醒了王学平,应该尽快把林洛施送出国去。

在国内,有资格利用某些部门调查隐私的不仅仅是张家一家,王学平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心里却十分警惕。

在官场上,能够击倒王学平这一级别干部的由头,其实并不多。除了经济问题,就是女色的问题。

“老弟,我都问过了,你要不签字,县财政局立马就得瘫痪掉,厉害啊!”众目睽睽之下,张文天只和王学平谈笑风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张文天释放出来的一个极其明确的信号,他极其看重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问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张文天只笑不语。

这时,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和众人寒暄已毕,含笑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爽朗地一笑:“王县长吧,市里领导都很看好你啊!”

王学平谦逊地笑道:“刘司令员,您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大名?”

“金市长很欣赏你。”刘汉强捏紧了王学平的右手,略一用力,王学平只觉得手心一麻,紧接着,剧痛难忍。

咬牙挺住了钻心的疼,王学平撑着笑容说:“感谢组织上的培养和关怀。”尽管他已经猜到了,刘汉强对他这么友善,多半是因为张文天的缘故。因为,以金有工的脾气,不太可能当着刘汉强的面,提及他这个小小的副县级干部。

王学平在摸不清楚老刘的真实想法之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孟秋兰的美目,紧紧一缩,刘汉强的话,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转念一想,孟秋兰豁然开朗,王学平虽然是严明高的心腹,却极有可能在金有工那里挂上了号,这应该是提拔的主因。

张文天的强悍背景,孟秋兰是了解的,消息的来源自然是她那位位高权重的伯父。

全县四大家主要领导都在现场目睹了孟秋兰受到冷落的一幕,有人心里就活动开了,现在的王学平在市里,不仅有严明高的支持,居然还有一位军方的常委替他出头,如果小王不主动犯错误的话,孟秋兰恐怕很难扳得动他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现场的气氛。孟秋兰的一张粉脸,阴沉了下来,过了一会才恢复了正常。

由于刘汉强的身份特殊,不仅是军分区的司令员,更兼着市委常委。按照官场上的潜规则,南云县在家的县委以及县政府的主要领导需要全程陪同。

孟秋兰和孙泉一起陪着刘汉强走到小车边,按照市委办事先通知的行程安排,他们计划先去那片即将移交到县里的军用仓库。

王学平虽然是常务副县长,可是因为资历不足,在常委里面的排在了最后一位。按照规矩,除非是刘汉强主动打招呼,或是孟秋兰做出安排,否则,王学平不需要陪同整个行程。

张文天钻进军车的一瞬间,瞥见王学平站在了队伍的末尾,迅即想到了官场上的惯例,他轻轻地碰了碰刘汉强的手臂。

刘汉强顺着张文天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恰好聚焦在了王学平身上,官场经验十分丰富的他,不须多想,就明白了张文天的目的。

刚转身往回走的孟秋兰忽然听见了刘汉强的声音:“王县长。坐我的车吧,有些事情需要向你请教一二。”

孟秋兰扭头一看,赫然发现刘汉强居然重新钻出了车外,正满脸带笑地冲着王学平直招手。

婀娜的身躯猛地一僵,孟秋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头上一阵狂涌,这一刻,她意识到,刘汉强完全没有把她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

迎着孟秋兰怨愤的目光,王学平平静地走到了刘汉强的身前,诚恳地说:“刘司令员,孟书记还是县长的时候,就亲自走遍了全县的各个乡镇,对于县里的情况熟悉之极,我刚当上副县长不久,还没来得及到下边去调研……”

看着侃侃而谈的王学平,刘汉强暗暗激赏不已。如果王学平没有丝毫的推拒,直接应邀坐进了专车,刘汉强对他的印象,肯定会以数量级狂降。

王学平婉言谢绝了刘汉强的一番好意,刘汉强非但不恼,反而很欣赏他的这种政治大局观。

张文天坐在车里,默默地注视着宠辱不惊的王学平,和刘汉强的感觉类似,他对王学平的好感陡然暴涨了不少。

一般的官员,面对刘汉强这种大人物的盛邀,哪里会拒绝?

邀请已经发出了,此时此刻再无收回的可能性,刘汉强不愧是浸yin官场多年的老手,当即做出了最有利的决定。他含笑冲着僵在原处的孟秋兰招了招手。客气地说:“孟书记,你来一下,有事商量。”

孟秋兰的反应也不慢,她压抑住不满的情绪,表情平静地走到了刘汉强的身前。

对于孟秋兰的镇定表现,刘汉强的心里也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不动声色地说:“孟书记,不好意思,我的车坏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载我一程?”

孟秋兰心里明白是什么回事,却也不由暗暗佩服刘汉强过人的手腕。刘汉强的军地双重身份,令孟秋兰十分头疼。

刘汉强所兼任的市委常委,不过是惯例性质的一种安排,决定他升迁降调的因素在军内,而不是地方党委。

也正因为这种特殊性,所以,刘汉强做出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宁可冒着得罪省委副书记的风险,也要维持住和张文天的亲密关系。

在军方,张文天虽然被安置到了不掌握实际军权的省军区,可是,张家的子弟大多身居军方的要职。

在刘汉强眼里。张文天俨然是一架必不可少的桥梁。桥梁的那头,是在军方拥有不小影响力的张家。

只要不是官场白痴,换谁处在刘汉强的位置上,都会作出最正确也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即使伯父孟昭雄贵为省委副书记,孟秋兰本人又是实权在握的县委书记,她的心里有一种很无奈的挫败感。

临上车前,孟秋兰不甘心地盯了王学平一眼,她就不相信了,堂堂县委一把手,就治不了在县委常委里排名最后一位的王学平。

庞大的车队来到了占据了县城十分之一的那片废弃已久的军用老仓库,刘汉强从孟秋兰的小车里下来。微微仰起脸,长吁了一口气,利用一块废弃的仓库,换来了和张文天的友情,这笔买卖做得太值得了!

孟秋兰的心情难说高兴。因为,严明高临离开南云县之前,按照王学平提交的报告,已经提前把军用仓库安排给了老县城旅游风景区,并且在县委常委会通过了相关的决议。

县委常委会做出的决议并不可怕,身为县委书记的孟秋兰有办法再改回来。令孟秋兰感到万分头疼的是,省军区和市军分区派出的代表,包括孟秋兰本人,全都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

在天朝,所有涉及到军方的问题,都会变得极其复杂,绝对不可等闲视之。

孟秋兰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要想把转移到地方的军用仓库从王学平手里拿过来,除了她的自我否定之外,还牵扯到了军地关系的方方面面,太复杂了,十分棘手。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王学平和张文天才随后赶到。就在刚才,张文天详细地把疗养院和干休所搬迁的计划,讲述了一遍。

其实,早在今天之前,王学平已经知道了这个详细的计划。从张文天不厌其烦地描述,王学平敏感地捕捉到了他那有些急躁的心态。

张文天的苦衷,王学平暂时还没有彻底的了解,不过,有一点却是清晰无误的,疗养院和干休所里一定有他十分需要的东西。

和普通的机关部门不同,住在疗养院和干休所里的只能是离休或是退休的军方老干部。

以王学平的智慧,很容易就可以猜测到,疗养院或是干休所里,应该有一位重量的老将军。

因为,以张家的实力,普通的少将或中将。甚至是上将,都太不可能引起张文天的特别关注和重视。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在县里开办了彩电生产基地的谢寒烟,以及富豪之女吕紫心,他的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慨起来,小小的一个南云县,目前已经集中了好几位贵家子女,这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张文天说完话之后,就紧紧地盯在王学平的身上,仿佛他的脸上盛开了一朵大红花似的。

“这是新鲜出炉的疗养院和干休所的规划图,你看看有什么问题?”王学平微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递到了张文天的手边。

张文天接过图纸,仔细地研究了一番,他发现,设计图纸上,清晰地标明了每栋建筑的户型,以及各种配套设施,包括医疗机构,办公机构等等,都清楚明白地展现在了图纸上。

出于慎重从事的考虑,张文天并没有马上表态赞同,只是点着头说:“看样子挺不错的,不过,我个人做不了主,还得省军区领导阅后,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王学平并不在意修改图纸的问题,他微微一笑,故意装傻地问道:“是不是给你的上级领导留几套可供休闲的好去处?”

张文天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于是,点了头说:“这个是自然的,不知道你想怎么安排?”

第238章 各怀心机

第238章

各怀心机

王学平抬手指着规划图上的一片绿色地带,笑着对张文天说:“这一块地大约有五亩左右,你看,三面临水,就仿佛是湖心岛一般。除了蜿蜒曲折的回廊之外,只能乘船离开。你再看看这边,湖心亭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乘船过去,赏花钓鱼,自然会乐在其中。”

发觉张文天正聚精会神地听他描述美好的前景,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按照规划,这里距离省军区医院的分院不足三百米。”

张文天的眉心猛地一挑,除了居住环境之外,医院的安排是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虽然身体一向硬朗,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医疗方面的条件,必须做到有备无患。

现在,王学平别具匠心地安排了这么一块独特的养老胜地,张文天不由暗暗叫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呐!

王学平发觉张文天已经被绕了进去,抬手指着设计图上一片绿色盎然的区域,笑着对张文天说:“很多老干部当年都是务农出身,这人一上了岁数,多半有些怀旧。所以呢,我留了这一片菜地。”

张文天暗暗叫绝,却不想让王学平太过得意,故作不以为意地笑道:“难为你了。”

王学平笑道:“张兄,设计图仅仅是初稿,还不完善,你有何高见?”

张文天摇着头,叹息道:“一切都交给你了!”王学平故意反问道,“你就这么放心我?”

“我信得过你!”张文天也不是俗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王学平点透,他很自然地表明了完全支持的态度。

“那好,我还有点小小的礼物送给你!”王学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一份规划设计图,塞到张文天的手中。

张文天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发觉图中有一片区域写着商业城几个大字,旁边的几排小字详细地说明了招商的安排。

“老弟,你这是……”张文天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有些难以置信。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张兄,你是聪明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只要你能拿到银行的贷款,这十几商铺就归你自由支配了。”

张家的势力基本上都在军方,和地方上的联系不多,所以,尽管老张家手握着不小的军权,可是,财力却不雄厚。

划给张文天的那片商铺,是规划中的步行商业街,就算张文天再傻,也知道,王学平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等于是送给了他一份大礼。

处于对王学平的好奇,张文天找到了军内特殊部门的自家人,仔细地调查过王学平的一些经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王学平完全是靠白手起的家,先不说个人财富的问题,单单是南云县的财政收入,绝大部分都在王学平的掌握之中。

“哈哈,老弟,那我就不客气了。”张文天没有提及怎样拿到银行贷款的问题,王学平自然不可能主动去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要想尽快地登上权力的顶峰,王学平并不介意在不违背原则的大前提之下,送点好处给张文天。

至于能否抓得住发笔小财的机会,就看张文天自己的悟性了,其实也是王学平出的一个不大的考题,标的就是银行贷款。

张家在军方的势力,王学平素所深知,接下来,就要看张文天在地方上的潜力究竟有多大,这是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孟秋兰没有理会后到的王学平,热情地陪在刘汉强的身旁,利用她所掌握的情况,向这位横跨政军两界的人物一一做了介绍。

谈妥了最关心的几个问题,张文天重新回到了刘汉强的身旁。

刘汉强看了看张文天,又从人群之中搜寻到了王学平,他心想,堂堂张家的子弟,怎么会如此地看重小小的一个副县级干部?

转完了老仓库,发过了一番感慨,刘汉强又和县里的领导干部们,登车去了疗养院和干休所的新址。

车队来到预定的疗养院大门口,下了车后,刘汉强面对着规划图,笑着问孟秋兰:“秋兰书记,准备工作做得不错嘛!”

对于新疗养院的情况,孟秋兰只是有个大致的了解,具体的规划,她并没有怎么在意。

面对刘汉强的问题,孟秋兰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红,好在她反应很快,抬手指着位于队列中部的王学平,笑着对刘汉强说:“领导,王副县长一直兼任着旅游区的主任,规划图的初稿也是他主持拟定的,就由他来向汇报吧?”

刘汉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好吧!”

王学平应召来到了刘汉强的跟前,详细地介绍了规划的思路,刘汉强听得很仔细。因为他看得出来,张文天费了这么劲,要将疗养院搬离省城,其中必有内幕。

王学平侃侃而谈,刘汉强连连点头称是,孟秋兰心里微微一叹,这一次又让他露脸了。

孟秋兰看过王学平拿出来的规划图初稿,不过,在办公室里看图,和实地考察,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张文天背着手,站在刘汉强的左侧,心思却已经飞回到了省城那边。

疗养院整体搬迁,省军区的领导曾经请示过老将军的意见,老将军只是淡淡地说:“我早就不问世事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将军不是一般人,现任定南军区的司令员又是他的老部下,省军区的领导在这位开国老上将的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唯唯诺诺的问过了安,就退了出来。

张文天终究是个聪明人,他透过老将军的机要秘书,了解到,老将军确实不怎么在意疗养院安排在省城还是搬去南云县。

省军区领导的内心深处是赞同张文天想法的,把这位名震中外的老将军伺候好了,不敢说升任大军区级正职领导,升个副职还是大有希望的。

省军区领导的想法恰好和张文天的私心不谋而合,这才有积极推动这事的种种举措。

张文天瞥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这家伙的助力是必不可少的,倒要好好地交个朋友!

第239章 防汛指挥部

第239章

防汛指挥部

过了七一之后,全省境内普降暴雨。连下了一个多月,直到八月中旬还没见停歇的迹象。

南河的水位也跟着节节攀升。县城里出现了的严重内涝景象,老百姓家里,昨天的积水还未排放干净,今天的暴雨又漫进了屋内,怨声载道。

孟秋兰问过县水利局长,一般情况下,七、八两月是南云县的梅雨季节,降水极其丰富,但今年的情况却与以往大有不同。

按照统计出来的降水资料,降雨量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近五十年以来的最高记录,防汛的形势极其严峻。

孟秋兰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扩大会议,除了在家的县委常委之外,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的主要领导同志,以及县建委、县水利局、县公安局、县财政局、县气象局(台)、县城市管理办公室等几十个部门单位的一把手列席了会议。

“同志们,我县最主要的母亲河——南河的水位已经大大地超出了警戒水位,情况十分严峻。鉴于防汛形势的需要,县防汛抗旱指挥部正式启动运行,我建议……”孟秋兰的眼神在孙泉和王学平的脸色游移了片刻,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由孙泉同志任防汛抗旱指挥部指挥长。”

肖南侧脸观察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发现他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恼怒的迹象。肖南的心里不由暗暗佩服王学平,这家伙天生就是当官的材料,小小年纪已经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颜色的境界,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出乎孟秋兰的意料之外,孙泉马上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孟书记,各位领导,按照县里的惯例,指挥长应由县长或是常务副县长出任。我分管的是党务工作,对于行政方面的业务并不熟悉,如果指挥错误导致产生了严重的后果,恐怕要出大漏子。我个人的荣辱倒没什么,要是给全县的防汛工作造成了巨大损失,那就百死莫赎了。”

共事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孟秋兰基本了解孙泉的心态,他并不是想当面和她唱对台戏,而是不想承担起防汛的重任。

“老孙,你是市委决定的主持县政府工作的负责人,由你来主持防汛工作,名正言顺嘛!”孟秋兰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孙泉,拿话将他挤兑进了死胡同。

王学平品出了孟秋兰的话外音,这次防汛的领导工作既是危机又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如果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孙泉大有机会更上层楼。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为了压制住王学平的影响力,孟秋兰铁了心要拉拢孙泉。

孟秋兰的话说得很重,而且在理。孙泉一下子被顶住了腰眼,不太好继续反驳,否则就成了不识抬举。

孙泉考虑了一会,抬眼望着孟秋兰,正颜提出了他的建议:“孟书记,如果县委信任,为了全县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责无旁贷。不过,为了抓好防汛中的各项事宜,我建议由孟书记任县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指挥长兼任政委。”皮球又被踢到了孟秋兰的脚下,孙泉摆明了不想负总责的态度,倒令孟秋兰觉得头疼不已。

从孟秋兰内心深处来讲,王学平这个常务副县长确实是目前主持全县防汛大局的最佳人选。

只可惜,王学平和孟秋兰分属不同的政治阵营,所以,孟秋兰并不想给王学平进一步扩大其政治影响的机会。

孟秋兰不是官场菜鸟,她心里很有数,防汛其实一柄双面刃。干砸了锅,导致溃坝之类的严重后果,丢官罢职的处分显然还是幸运的。

万一,在王学平的主持下。顺利地达成了防汛的目标,这不是凭空地帮他增加在全县干部群众之中的威信么?

这也是孟秋兰无法容忍的事情!

老百姓并不知道当官的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可是,对于防汛过程中出现的大小事情,他们都是敏感的。

考虑了片刻,孟秋兰察觉到,任由意志不太坚定的孙泉去指挥防汛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确实很难令她放心。

咬了咬牙,孟秋兰决定打破常规,她平静地说:“时间非常紧迫,我这个县委书记当仁不让,就由我来兼任防汛指挥部的指挥长吧?同志们有没有补充意见?”

县委一把手当众发问,除了“脑膜炎”之外,谁敢当面顶撞,孟秋兰的意见很自然地就获得了一致通过。

指挥长确定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一项项决议迅速做出:孟秋兰出任县防汛指挥部的政委兼任总指挥;孙泉任县防汛指挥部的常务副总指挥,主持日常的防汛工作;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出任纪检组长,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长吴湘生任宣传报道组组长……”

防汛指挥部的人事任命尘埃落定之后,明眼人却发现,县政府目前实际上的总负责人、常务副县长王学平,本应至少是副总指挥,却只出任了第三抢险救灾组的组长,并被安排到了几个偏远的农村乡镇,去督导防汛抗灾工作。

这是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稍微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县委书记孟秋兰这是刻意要打压王学平。

散会之后,孟秋兰宣布防汛指挥部正式启动工作,各个相关的工作组及其成员。必须在今天之内进驻县水利局。

按照惯例,县防汛指挥部办公室设在了县水利局内,所以,从现在开始,县水利局摇身一变,成了全县最忙碌的一个机关。

孟秋兰离开了会议室之后,王学平嘱咐县府办的副主任何子江,让他把隶属于第三抢险救灾组的几个乡镇的党政一把手,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因是王学平相招,几个乡镇的头头脑脑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地赶到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神仙们打架,属于天庭管理的事务,和下面的小鬼们无关。大家也不是傻子,现在看似西风压倒了东风,可是,当年无比强势的李大江倒台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王学平的霸道嘴脸,早已在全县的官场范围传开了,既不好色,又不贪财的马三高,最终却只落得,人走茶凉的悲惨结局,这是最近的一个具有震撼力的例子。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尤其是严明高已经高居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宝座之上,谁敢断言王学平肯定被整趴下了?

望着坐在面前的几个乡镇的一、二把手,王学平散了一圈烟,笑着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不兴那些套话和废话了,大家都说说,有什么困难,咱们商量着解决。”

现场的乡镇领导,没人不知道王学平是县里的财神爷。他掌握下的开发区和旅游区,都是日进斗金的肥单位,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多要些资金,更待何时?

李官乡的党委书记周达很早之前,就跟着严明高干**了,仗着和王学平的关系不错,他大着胆子第一个出口要钱:“王县长,您是知道的,我们乡这么些年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欠帐太多,现有的几座小水库也早已是年久失修了,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动静,那就有**烦了!”

周达放了头炮,后边的人见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倾听,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大家的胆气也跟着壮了起来,沿着周达的叫苦路线,一个个紧跟了上来,开始大发牢骚。

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欠帐问题,王学平是心里有数的,自从严明高当上了县委书记之后,在王学平的支持下,县级财政下拨给各个乡镇的水利资金,逐月递增。

孟秋兰分给王学平的这几个乡镇,即使有问题,那也仅仅是个别小水库的施工进度较慢的小问题,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年头,官场上有个比较怪异的现象,下面乡镇的领导大多有一种比较阴暗的心理,即辖区范围内如果出现了天灾,这些人表面上是悲伤的,心里却是喜悦的。

归根到底,这是因为,一旦遭了灾,上级政府和部门,多多少少都要下拨一些资金,用于抢险救灾。

而乡镇的领导们一旦拿到了救灾款和救灾物资,总要想方设法地挪用一部分出来。或是用于偿还欠债,或用于日益庞大的招待费,胆子大的甚至敢于拿去买车。

王学平不可能被下面这些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他十分清楚,面前这些人的真实想法,不就是利用抢险救灾,多捞点免费的资金么?

王学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浅浅地一笑,说:“你们常年在基层,所反映的问题大多是实情,关于资金调度方面的问题,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在场的人刚刚高兴了几秒钟,王学平接着说道:“有句老话说得好,量大价优。既然各位都是咱们三组的成员,那么,不妨采取集中招标采购抢险物资的模式,由县财政局统一划帐到物资供应公司的帐上。”

王学平此话一出口,原本心气很高的周达,情绪立时一落千丈,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有人心里就想,小王县长啊,你也忒狠了点吧,这么一来,组内的各个乡镇哪里还有丝毫的油水可捞?

第240章 危机四伏

第240章

危机四伏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弄虚作假,哪怕只贪了一块钱,我保证,一掳到底都是轻的!”王学平一字一吐,语速不快,却掷地有声。

现场的人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变,这话实在是太重了,即使是和王学平私交不错的周达,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平静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王学平发觉众人的神态颇有些不自然,他不禁微微一笑,说:“不过,考虑到各个乡镇防汛形势各有不同的特点,我这里可以安排县财政局提前下拨二十万元,作为临时应急的救灾资金,具体的使用程序,由各个乡镇的防汛指挥部上报到我这里来。”

周达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他心想,小王不愧是小王,软硬兼施,有松有紧。

所谓的临时应急救灾资金,按照周达的理解,其实就等于是给各个乡镇下拨的变相补贴资金。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仅仅从王学平做出的资金安排,就可以看出其中的潜台词,由县财政局下拨的救灾款,那是绝对不能动歪脑筋的“高压红线”。

王学平考虑得很通透,他就算是再强悍,毕竟不是现任的一把手,面临如此严峻的防汛形势,下面这些家伙如果搞出阳奉阴违的把戏,还真是防不胜防。

千里堤坝毁于蚁穴的道理,王学平素所深知。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既要保证防汛救灾资金中的每一分钱都落到实处,又要给下边这些人一点甜头,以便让这些人劲往一处使,力朝一块用,保障防汛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二十万对于这几个乡镇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大家得了大便宜之后,纷纷拍着胸脯向王学平作出了保证。

王学平等的就是这种形式上的保证,他不慌不忙地说:“既然大家都这么有信心,那就当着我的面签个书面的保证书吧!”

一冷一热之间,屋里的所有人,都仿佛刚刚洗了个桑拿浴一般,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忐忑不安。

大家心里都明白,王学平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绝对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所谓的书面保证书,在众人眼里,和古时候的军令状没有什么两样,一旦辖区内的堤坝出现了问题,很可能应了王学平的那句话,吃不了兜着走。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至少在表面上,王学平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在场的乡镇领导们,一个个只能乖乖就范,纷纷表示竭尽全力保护辖区内的堤坝不失。

王学平拉开身旁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条软盖的中华烟,扔到了周达的手里,笑道:“每人一盒,你帮着分了。”

这些乡镇的一二把手,固然也有大把的腐败机会,中华烟却也是消受不起的。众人马上喜笑颜开,连声奉承王学平:“领导真是体贴入微,知道咱们就好这一口。”

趁着众人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的机会,王学平打电话把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给叫了进来,把事先准备好的保证书,一一分发到了大家的手中。

周达手里捏着打印出来的保证书,心里却佩服得要命,别看王学平年纪不大,做事却滴水不漏,不得不让人心服口服啊!

何子江将众人填写好的保证书都收了上来,轻轻地放在了王学平的办公桌上,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全部收齐了!

王学平略一晗首,何子江倒退了两步,捧起手里的笔记本,手里捏着笔,坐到了门边。

招手把众人叫到了身旁,王学平开始和他们一一商量需要的资金数目。

既然王学平已经把丑话说到前头,而且下拨的款子不可能经过周达等人的手,大家的心态也就平和了许多,开始一五一十地计算起各项开支的明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讨价还价和软磨硬泡,全部五个乡镇,总计需要三百五十八万的防汛资金。

当然了,这三百五十八万元,不仅仅是用于这一次的防汛,还兼带有弥补长期以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欠帐的功能。

自从七十年代以来,县里各个乡镇因为资金短缺,或是重视程度不够的缘故,各地的农田水利设施因为年久失修,纷纷不堪再用,留下来的隐患非常大。

别的不说,就以周达所在的乡镇为例,全乡境内五座小水库,有四座已经成了烂泥塘,根本派不上用场了。

在王学平的印象里,九十年代的中后期,因为水利欠帐太多,导致全县境内出现了多起堤坝垮塌的重大事故,损失极其惨重。

借着这一次防汛的机会,王学平利用手里掌握着的财权,一次性把隐患全都拔除干净。

一番扰嚷之后,乡镇的领导们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了,王学平单独把周达留了下来。

周达发现,王学平靠在了皮转椅上,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景象。

记忆里,如果不是被他翻了盘,县里的政局依然掌握在腐败的李大江手中。这一次的降雨量虽然比较大,可是,县城以及各个乡镇除了外淹内涝之外,并没有造成溃坝的严重后果。

不过,王学平当年却有所耳闻,周达所在的李官乡在一次普降大雨的过程中,却因为连续大范围的降雨,因山体滑坡,导致了一场泥石流灭村的惨剧。

只是,王学平并不知道是在今年,还是明年?

他只知道,在当时,李大江只手遮天的威压之下,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竟然被瞒了个严严实实,云州市委市政府竟然一无所知。

后来,李大江垮台之后,云州市委市政府考虑到党委政府的正面形象问题,只是暗中做了一定数额的赔偿,不仅没有将事实的真相公诸于众,反而下达了严厉的封口令。

王学平也只是听到了一点点风声,并不知道这种惨绝人寰的悲剧,究竟发生在哪一年?哪一个村子?

李官乡下辖28个行政村,遭遇到泥石流的村子,究竟是哪一个呢?一时间,王学平也觉得有些头疼。

自从全省境内连降暴雨以来,王学平就把县气象局的局长和气象台的台长,双双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按照王学平的严令,县气象台必须每天分三次向他汇报气象的变化情况,并且为此拨出了二十万元,作为添置设备的必要费用。

第241章 利害得失

第241章

利害得失

李官乡的情况,王学平知道一些。不过,要论熟悉情况,还非得周达莫属了。

王学平扭头盯着周达,肃然发问:“老周,你的辖区里,有哪几个村子靠近大山?”

周达不明白王学平的意思,皱紧了眉头,思考了好一阵,才说:“我们乡西部的10个村,都背靠着南山。”

南山是南云县境内最大的一座山脉,从东向西蜿蜒数百里,横跨李官乡全境。

10个村子,王学平暗暗苦笑一声,南云县是个人口大县,李官乡又是个人口大乡。按照户籍的统计资料显示,李官乡最小的一个行政村,就有两千多人,十个村的总人口至少有三万多人。

狠命地吸了口烟,王学平心里有些纠结,把近三万人从家里转移出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有严明高在市里给他撑腰,恐怕,政治后果也会极其严重。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村民被泥石泥整个地吞噬进去,王学平无论如何不忍心。

孟秋兰这次无心的安排,给王学平出了个大难题,无论插手还是放任,他都难脱干系。

毕竟,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李官乡的防汛救灾工作,已经被划分到了他的名下。

思来想去,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同时也为了一个村的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王学平决定,先去找孟秋兰沟通一下。

如果实在和她说不通,王学平甘愿冒险,下令把十个村子的村民,赶紧转移到安全的地带。

人命关天,绝非儿戏!为了往上爬,尽快地掌握更大的权势,王学平不惜与魔鬼合作。可是,做人终究还是需要有道德底限的,王学平无法做到弃之不顾!

“老周,根据省气象局的权威专家预测,你们李官乡近期很有可能发生泥石流下滑的危险情况。所以,你回去后,赶紧布置下去。把靠近山区的村民转移出来。有亲戚的先去投靠亲戚,没有亲戚的去找朋友,实在没有去处的,你安排人在乡政府的四周搭建临时帐篷。”王学平说话的神态,明确告诉周达,这绝非儿戏。

周达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王学平:“王县长,这可是好几万人呐,不是个小数目,一旦出了纰漏,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如果有县委的指示,事情就好办多了……”

王学平明白周达的心思。周达只是个乡党委书记,只凭王学平口头上的一句话,就干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万一出了问题,头上的乌纱帽肯定不保。

县委真要追究起来,搞不好连公职都有可能不保,周达的确不愿去冒这个险。

王学平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签了名之后,交到了周达的手上。嘱咐说:“时间不等人,你拿着我的指令,回去后,马上召集班子成员以及各个相关的村支书和村主任,做好转移群众的准备工作。”

王学平居然写了亲笔的字据,周达呆呆地望着纸条上清晰的字迹,十分惊讶地问王学平:“王县长,这……这合适么?”

“怎么不合适?有了我这张条子,如果有万一的话,你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你有证据在手,还怕我不认帐?”王学平的视线盯在周达的脸上,脸色十分平静。

周达有些不甘心地试探着问道:“事情真的糟糕到了非要转移群众的程度?”

王学平望着周达,将手里的笔轻轻地放在了桌子面上,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况,可是,老周啊,人命关天呐,咱们不得不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要真的出了大事,你这个乡党委书记,恐怕首当其冲,要倒霉啊!”

周达心里一寒,他也算是严明高的人,只是,和王学平比起来,在老严心目中的地位,孰重孰轻,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我回去就马上办这事,谁不走。老子派民兵抓他个毬日的。”周达十分熟悉王学平的性格,小王是那种只要认准了,就敢放开手脚去干的主。

周达想得很清楚,如果不按照王学平说的办,乡里真要出了大事,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了。

现在,按照县委常委扩大会议的决定,王学平全权负责抢险救灾第三组的各项工作,从理论上来讲,有权力下达紧急撤离的命令。即使稍微有些越权,但也总比坐等大难临头要好得多。

手里捏着王学平批的条子,周达肩膀上的责任也就很自然地减轻了许多,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傻子都明白,何况是周达这个一乡之首呢?

王学平见周达急着要走,赶紧出言拦住了他:“老周,你的BP机不会没电池了吧?”

周达抬手拍了拍腰间的中文汉显王BP机,笑着说:“今天上午刚换过电池,您就放心好了,电量足得很!”

王学平点着头说:“你回去后,先把相关的人员都召集起来,研究好转移群众的方案,但别急着马上采取行动。我这就去找县委孟书记。”

走出王学平的办公室。周达仰面朝天,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要县委书记孟秋兰亲自下达了转移群众的命令,他需要负的责任就会大大减轻。

送走了周达,王学平抓过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拨通了孟秋兰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铃声刚响过两声,孟秋兰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话筒那边,“我是孟秋兰,请问哪位?”

“孟书记,我是王学平,有件关于防汛救灾的急事。需要马上向您汇报一下!”王学平一开口,就拿话堵住了孟秋兰的嘴巴,让她不敢因为私人问题,而拒绝他的汇报。

防汛无小事的道理,孟秋兰比谁都明白,而且,王学平不是一般的干部,而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没有特别重大的理由,她不好拒绝王学平的要求。

“王县长,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孟秋兰放下电话,略带疲惫地冲着坐在对面的前任秘书杨正华挥了挥手,说,“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杨正华恭敬地站起身,弯着腰说:“书记,那我先走了。”他也已经听见了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的对话。

杨正华走后不久,王学平敲开了孟秋兰的办公室大门,孟秋兰冲他点了点头,示意王学平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王学平十分认真地汇报说:“孟书记,李官乡靠近南山的几个乡镇存在着发生泥石流的可能性,当地的老百姓需要马上转移到安全的地带。”

孟秋兰不禁微微一楞,皱紧了秀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学平早有准备,解释说:“是省地质局的专家通知我们县政府的,这是他们发来的传真。”他从包里拿出了那份传真,轻轻地推到了孟秋兰的面前。

这份传真其实被王学平动过了手脚,公章确实是省地质局的,但是内容则迥然不同。

为了保障山区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和他自己的前途,王学平两害相权取其轻,选择了对他自己最不差的措施。

为了防汛安排群众疏散出去,即使没有发生泥石流,上面追究起来,他也有大把的说词可以解释得通。

可要是,不安排疏散群众,一旦出现了泥石流灭村的惨剧。王学平至少要承担领导责任,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政治前途堪忧。

孟秋兰仔细地看了看那份传真,发现“确实”是省地质局发出的通知,传真上面只是说明了根据李官乡的地质条件,有发生泥石流的可能性。

“学平同志,你也算是县委领导了,应该知道县委决策的基本原则。我们不可能因为这种不确定的通知,干出劳民伤财的事情。”孟秋兰心里也有些担心,但是,因为来汇报的是王学平,她不得不多长个心眼,所以,反将了王学平一军。

王学平心里明白,孟秋兰既想转移群众,又不想承担这个责任,骨子里其实是对他的排斥。

“孟书记,泥石流的危害其实不比洪水破坝的轻多少,甚至有时候还要超过不少,一旦出了大事,后果不堪设想。作为抢险救灾第三组的组长,我请求县委考虑,把安排群众转移的全权交给我,因此产生的一切经济和政治后果由我一人承担。”王学平表情严肃地把孟秋兰堵在了半山腰,进退维谷。

“学平同志,这么大的事情,即使我是县委书记,也不太好擅自做主。过几天,常委例会的时候,咱们议一议,好么?”孟秋兰心里已经愿意支持王学平的意见,可是,她就是见不惯王学平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有心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孟书记,时间不等人呐!万一在此期间出了事,这个责任谁来负?”

孟秋兰恼怒已极,脱口而出:“我是县委书记,真出了事,我负一切责任,和你无关。”

话刚出口,她心里暗暗吃惊不已,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火气怎么会这么大?

王学平冲着孟秋兰点了点头,一言语不发地起身离开了孟秋兰的办公室。

双脚刚刚离开孟秋兰的办公室,王学平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探手摸进了包里,轻轻地关到了一直保持录音状态的那部录音机。

第242章 周密部署

第242章

周密部署

回到办公室,王学平立即操起电话。给周达下达了马上转移的指令。

周达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县长,这是县委的决定?”他明里说的是县委,其实指的就是孟秋兰的态度。

按照官场上通行的逻辑,只有县委书记才能够代表县委,即使县长也不够这个资格。

“嗯!”王学平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一声,周达误以为孟秋兰真的表态了,他马上表态说,“坚决完成转移安置群众的任务,这种节骨眼上,谁敢不听话,一撤到底!”话里话外显得杀气腾腾,毫无保留地显示出了集权的霸气。

王学平撂下电话,心想,也只有在天朝,地方政府的一把手,才有这种一言九鼎的气势。

集中力量办大事,既是优势,又是缺点,最主要是牵扯到领导人的个人素质问题。

领导人的意识不到位,又手握独一无二的重权,一旦决策失误。必将祸及众多无辜的群众。

李官乡的情况,王学平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么多人恐怕很难一一安置到位,难免会出现露宿街头的情况。

泥石流一旦真的变成了现实,短时间内,数万人将无家可归,住宿、吃饭等安置工作将变得异常的沉重。

这种时候,人民子弟兵的重要性,就摆在了王学平的面前。他心里明白,要让孟秋兰打报告向军方求援,暂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孙泉是个老油条,即使向他汇报,也根本不可能主动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

县里的两位党政领导都靠不住,王学平想到了军方的张文天。

“张兄,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大力帮助。我县的李官乡,很可能遭到泥石流的突然袭击,请求人民子弟兵的支援。”王学平拨通电话之后,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本意。

张文天非常惊讶,诧异地问道:“学平老弟,你没急昏了头吧?调动部队可不是一件小事,连以上的规模就必须经过中央军委的批准。再说了,按照程序,必须由县里打正式的报告上来,再由省政府和省军区协调,省军区还要上报给军区,军区再向中央军委汇报,太复杂了!”

王学平知道张文天误会了。赶紧解释说:“张兄,我只想要两千顶军用帐篷,不需要调动部队。”

“哦,是这样啊!”张文天听懂了王学平的要求,笑道,“如果只要军用帐篷,那你还真是找对了人,你老弟不是一般的聪明呐!”

王学平微微一笑,张文天是现任的省军区后勤部的副部长,职权范围正好涵盖了军需物资的管理工作。

“张兄,等过了危机,老县城旅游区开发公司,肯定会捐一笔款子给咱们的人民子弟兵,搞好拥军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嘛!”王学平这句话,彻底地打消了张文天仅存的疑虑。

“嗯,老弟,你赶紧发个传真过来,记得要盖上县里的大印。有了这玩意,我才好去找上级领导做工作。”张文天很愿意帮王学平这个忙,而且。他希望王学平欠他的人情越多越好。

此前,王学平顺利地把疗养院和干休所的事情,帮张文天摆平了。这个人情,张文天一直记在心头,总想找机会翻盘。现在,机会来了,他如果不牢牢地抓在手中,那才是大傻瓜!

“张兄,县政府办的公章可以么?我们这里暂时还没有县长。”王学平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张文天干咳了两声,笑问道:“你的难处我理解,我嘛,有个习惯,帮人帮到底,只要有个公章就行了。”他的心里颇有些底气,以张家在军方的势力,就算是定南军区的司令员也要给三分薄面,就更别说手无军权的省军区领导了。

听了张文天的回复,王学平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为了遏制王学平在县政府里的影响力,在孟秋兰的主导之下,县政府的公章已经被转移到了县委办掌握之中。

也就是说,没有孟秋兰点头,包括孙泉在内,要想使用县政府的大印,不过是幻想罢了。

“张兄,真是太感谢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王学平在电话里客气地道谢。

张文天哈哈一笑:“小事一桩,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只要王学平领情,不怕他不用心地把疗养院的事情办好,类似这种拨付军用帐篷的事情。对于张文天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张兄,要是确定下来了,拜托尽快将帐篷发过来。”王学平有意地追问了一句。

“我这就向领导汇报,如果快的话,今天中午就可以启运了。咱们省军区的汽车团的运输能力也不是吃素的。”张文天满口答应了下来。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王学平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郝刚的大哥大,下达了紧急的指令:“郝刚,你马上安排人手和运输的车辆,把上次从省军区送来的几千顶帐篷立即送到李官乡政府。”

上次,老县城风景区旅游人数大爆炸的时候,王学平也是找省军区要来了几千顶军用帐篷。随着风景区建设力度的加强,这些军用帐篷逐渐退出了一线接待市场。

因为是王学平亲自下达的紧急指示,郝刚不敢怠慢,他放下电话之后,就赶紧组织人手和车辆,安排转运的工作。

靠在皮转椅上,王学平吸了支烟,尽量保持心态方面的平和。根据他的盘算,大约五千多顶军用帐篷,在短期内应该可以安置下李官乡受灾的村民了。

当然了。帐篷的提前准备,仅仅是一个方面的问题。转移接近三万的群众,绝非易事。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必须做到前头,否则,只要出现一点点问题,就很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王学平想定之后,打电话找到了林洛施,安排她立即安排驻扎在市里的员工,紧急收购方便面、面包、饼干、饮料、矿泉水,越多越好。不计成本。

与此同时,林洛施还需要马上和各个银行联系,提取至少大量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时代的农民,并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因为长年守在田间地头,目光相对后世来说,比较短浅。

小农阶级的特性就是,只看眼前的利益。安排这么多人转移出村,不仅仅要考虑村民们的生命安全,更要拿出一部分利益出来。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仿造后世房屋拆迁的办法,按照撤离村子的顺序,谁先走,前一百名,可以领取100元的补偿费,排序约后,领钱越少。

并且,针对思想比较僵化的老农民,王学平打算采取一种特殊的方法来完成撤离工作。

凡是子女劝说父母及长辈,及时离开村子的,一律给予三百元的奖励。

在当时,南云县的农村,人均年收入不过八百元而已,王学平释放出这么大的利益,相信必定可以起到良好的效果。

做完了紧急安排之后,王学平叫上一直跟得很近的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驱车赶赴县财政局。

听说王学平的小车进了大院,赵洪杨赶紧领着办公室主任下楼迎接。

下车后,王学平迈开脚步就往办公大楼里面走。沿途遇上的县财政局的干部们,纷纷停小脚步,恭敬地唤道:“王县长好。”

王学平一边走,一边微微晗首向众人示意,迎面遇见从楼上下来的赵洪杨。

“王县长,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赵洪杨毫不拘谨地开起了玩笑。

“老赵。我有急事要办,咱们上楼详谈!”王学平冲着棹洪杨使了个眼色,赵洪杨马上会意,领着王学平上楼进了他的办公室。

反手关上房门,赵洪杨就问王学平:“出了什么事?”

王学平脸色凝重地说:“接省地质局的通知,李官乡很可能会发生大面积的山体滑坡,也就是泥石流灾害。”

“需要提前拨款下去?”赵洪杨马上意识到,王学平亲自跑来找他的目的。

“没错,我的县长基金还有多少钱?”王学平也很理解赵洪杨的难处,所以,开口就问他可以自由掌控的县长基金。

王学平本人虽然是分管财税金融的常务副县长,可是,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县府一把手。

再加上临时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孙泉,又是个百事不理的主,既不想承担责任,更不想多事,纯粹是在混日子。

“年初定下来的有两百万,因为一直没有动用过,现在还是这么个数。”赵洪杨原本是县财政局的预算科长,对于财政口的事情自然是熟仭于心,脱口就说出了县长基金的数字。

“那好,你赶紧安排预算科的人做报表,咱们特事特办,马上把这笔钱,全部拨到李官乡政府的帐上。记住了,一定安排银行的金库,直接提取现金。”王学平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赵洪杨想了想,有些担忧地问王学平:“全部提现金的话,安全问题谁来负责?”

“安全方面的问题,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这就给县局的老柳打电话。”王学平交待清楚之后,掏出包里的大哥大,就找到了县公安局长柳银河。

第243章 扭转乾坤

第243章

扭转乾坤

柳银河一听王学平的要求。毫不迟疑地给出了承诺:“上百万的现金,必须严格保护,我这就安排人武装押运。为了保证资金的安全,我现在就协调一下,争取让县武警中队的干部战士参与保护工作。”

南云县因为是人口大县,为了更好的维护县里的治安工作,按照市武警支队的部署,县武警中队的编制人数,比一般的县中队要多三倍以上,达到了120多人的规模。

按照惯例,云州市公安局长兼任市武警支队党委第一书记、第一政委,而县局的局长则没有类似的便利条件。如果县局要想正式调动县武警中队的干部战士,柳银河必须向市局的一把手汇报,征得同意之后,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当然了,在实际工作中,部队的军转干部,大多希望分配进公检法系统,继续干**工作。县公安局长一般都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掌握着接收与分配军转干部的大权。所以,县武警中队的领导们。也乐于配合县局的一些治安或是刑事行动,双方通常采取联合行动的方式,共同打击犯罪活动。

王学平知道柳银河是有心维护他,不由笑道:“柳局,那可太感谢你了。”

“你小子,和我老人家客气个球?”柳银河一听王学平的口气,就知道他的身边应该有外人,所以不等王学平说话,索性掐断了电话。

柳银河和王学平的紧密关系,赵洪杨是早有耳闻的,今天更是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赵洪杨笑着对王学平说:“既然柳局发了话,安全方面那就万无一失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催促道:“老赵啊,赶紧把正事办了,回头我请客。”

王学平亲自坐镇到了办公室,而且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又动用的是属于王学平可以自由支配的县长基金,所以,赵洪杨不敢怠慢,当着王学平的面,就把预算科长和国库科长给找了来。

赵洪杨仔细地交待了一番,两位科长领命而去,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学平,今天这事我可是冒了风险了!”见四下里没有外人,赵洪杨叹了口气。吐露出了他的真心话。

王学平明白赵洪杨指的是什么,他捧起茶杯,笑了笑说:“老赵啊,你并没有违规操作。真要理论起来,你就都推到我的身上来。”

见赵洪杨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按照正常的职权范围,王学平有权随时动用县长基金,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审批。

可是,孟秋兰私下里却暗示赵洪杨,县政府这边动用超过十万块以上的款项,必须汇报给县委。

赵洪杨心里门清,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让孟秋兰站稳了脚跟,他这个县委政府的财务管家,很自然就做到头了。

而且,局里面已经冒出了这种苗头。几个副局长开始搞不合作运动,无论大会上,还是班子会上,开始和赵洪杨唱起了反调,这在以前严明高主政时期。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赵洪杨十分明智地选择了和王学平保持一致。

官场上是险恶的,厚黑无耻的行径比比皆是,可是,王学平讲义气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全县。

因为职务和地位的关系,赵洪杨对于县里的政治形势,还算是比较清晰。

在县委常委会里面,原本属于严系人马的常委,人数并不少。除了王学平这个常务副县长之外,县局的柳银河、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甚至还包括关系稍微有点远的县纪委书记张华天。

这五个人在常委会上就是五票,而且平时走得都很近,关系十分密切。

站在赵洪杨的立场来说,从个人的根本利益来考虑,与其选择根基础尚浅接触不多的孟秋兰,不如靠近身后站着常务副市长严明高的王学平等人。

按照赵洪杨的小算盘,退一万步说,即使在县里待不下去了,以王学平和严明高的为人,很可能把他调到市里,甚至还有可能晋升一级。

一把手直接交代的工作,预算科长和国库科长哪敢怠慢,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就完成了平时至少需要三天的拨款计划准备工作。

赵洪杨这个局长,为了保证其一把手的权威,一向都把预算科、国库科、人事科还有财务科牢牢地抓在手中。掌握住最大的,也是最厉害的资源,才能够保障一言九鼎的权威。

接过了拨款计划书,赵洪杨刷刷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紧接着,国库科长当面也签了字。

挥手让两个部下去安排调款的事情,赵洪杨扭头冲着王学平笑了笑,说:“这已经是极限速度了。”

王学平点着头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有句老话说得好,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我不是那种善于健忘的人。”

很快,国库科长敲门进来汇报说,拨款手续已经完全齐备,就等着派人去银行提款了。

王学平不想耽误工夫,当即在赵洪杨的陪同下,一起下了楼。

左脚刚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王学平赫然发现,一溜警车从大院外面疾驰进来。

王学平的视立不错,一眼就看清楚了,为首的那辆普桑车正是属于柳银河的“中O。D”开头的警车。

紧随在柳银河座车之后,一辆挂着武警号牌的军用吉普车车率领着一卡车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快速开进了大院。

座车刚停稳,柳银河就从车内钻了出来,冲着王学平走了过来。

王学平抢前几步,握紧了柳银河的大手。笑道:“又给您添麻烦了。”

“你小子,少来恶心我老柳,这才多大点事?”柳银河故意冲着王学平,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王学平十分熟悉柳银河的脾气,见他摆出了这副姿态,也就不再继续和他废话了。

柳银河和赵洪杨打过招呼之后,背着手站到了院内,注视着武警战士们列队集合的英姿。

“全体下车,列队!”伴随着一位挂着武警上尉军衔的军官的命令声。一个个精神抖擞,挎着制式步枪的武警战士,迅速从车上下来,排列成了整整齐齐的三列纵队。

赵洪杨惊讶地望着接近一个整排的武警战士列队在前,不由感慨道:“有这么多人保护,资金的安全绝对是万无一失了。”

柳银河只知道王学平需要保护资金的安全,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听了赵洪杨的感叹声,扭头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老柳想说什么,暗中抬手指了指他的那部警车,示意上车后再说。

很快,县财政局的国库科长,领着几个工作人员,坐进了局里办事的小车。

王学平握住了赵洪杨的手,使劲摇了摇,笑着说:“老赵,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赵洪杨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只要王学平领了他的人情,将来即使在政治上走了麦城,小王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辆县局的巡逻警车在前面开道,财政局的小车居中,柳银河的专车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县武警中队的两辆军车。

王学平就坐在柳银河的身旁,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县财政局的大院,直奔李官乡而去。

转移这么多的群众,仅靠周达去办,王学平多少有些不放心。

周达有些能力,办事也很有一套实用的土方法,在乡里颇有威信。只是,周达这人在官场上混的时间过久,养成了喜欢瞻前顾后的老油条习性,做起事情来就少了一些魄力,多了几分犹豫。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如果他不亲自到场指挥转移群众,在执行过程中,很可能会走样。所以。王学平选择了和押运的武警战士一起赶赴李官乡。

“老弟,你这演的是哪一出戏码?”柳银河熟知王学平的性格,知道他不是那种容易头脑发热的小年轻,其中必有隐情。

王学平叹了口气,就把李官乡可能发生泥石流的重大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柳银河听了之后,大为吃惊,低着头沉思了一阵,猛地抬起头,说:“你的这种选择只能说是最不坏的一种结果。”

“是啊,事情也太巧了点。如果我没被分到抢险救灾第三组,没有负责李官乡的防汛救灾工作,柳局,说句老实话,我不太可能冒这种险。”王学平诚恳地分析了他的处境。

柳银河也跟着叹了口气,说:“谁让人家有位做省委副书记的伯父呢?不过,人家毕竟是县委的一把手,如果不能尽快想办法打破僵局,我倒觉得,你迟早有一天,会载在她的手上。”

老柳的一番肺腑之言,正好触及到了王学平的隐忧,不愧是位官场上的老狐狸。

王学平无意识地摸了摸包内的那部录音机,脸上不禁浮现出淡淡地笑意,扭转局势的关键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下面就看泥石流是否真的发生了!

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指的就是这一刻了!

弟兄们,大司空在这里强烈推荐一本官场超级牛书,本人的铁杆兄弟夏言冰的官场代表作《升迁之路》,书号是1472044,老夏这本官文写得非常棒,大司空一直追看,今天隆重推荐给弟兄们一起分享。弟兄们一定要去看一看,绝对物超所值,精彩不容错过!

第244章 什么叫魄力?

第244章

什么叫魄力?

从银行的金库提了大量现金之后。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护送之下,车队快速向李官乡进发。

“老弟,看样子你这次是想破釜沉舟,毕其功于一役了?”透过从银行提取巨款这事,柳银河看出了一丝端倪。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有些事情到了该解决的时候,继续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柳银河摸了摸有些花白的头发,轻叹一声,说:“人家比马三高还难缠,又是年轻有为的女干部,得罪狠了,将来不好收场啊!”

王学平抬起手腕拍了拍柳银河的手臂,用这种独特的肢体语言,表示了诚挚的谢意。

他心里非常清楚,按照孟秋兰的家世和巨大的性别优势,只要基层的工作经验丰富了,快速地升迁上去,已经成了必然的趋势。

近年来,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各级党委政府要选拔优秀的女干部充实到各级领导班子中去。

本省就有一个鲜明的例子。据王学平所知,临县的一个女干部,提拔升迁的势头,令人匪夷所思。

五年前还仅仅是副县长的一位中青年女干部,几乎以每两年跳一级的幅度,迅速地跨入到了省部级干部的行列之中,成了分管文教卫生的副省长。

速度之快,幅度之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现象,已经无法用任何合理的逻辑去解释清楚,只能说,她的运气贼好!

据王学平自己揣测,孟秋兰的那位伯父,比较可能的安排,就是想让她借助于这股东风,踩着前人成功的足迹,迅速地爬上高位。

如果让带着误会的孟秋兰就这么升了上去,对王学平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那是不言而喻的。

在王学平看来,必须要在孟秋兰羽翼丰满之前,将她彻底地拿下。这么做的好处,会有很多很多,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问题是怎么把孟秋兰十分顺利地抱进怀中?答案就落脚在了王学平包里的那部录音机上面了。具体的做法,王学平已经有了详细的预案,只不过。暂时不好告诉柳银河罢了。

“柳局,这事只能下观察一下了,我现在最关注的是防汛救灾这个足以致命的大问题。”王学平故意岔开了话题,有些事情,即使是最亲密的盟友,也是不能泄露半个字的。

柳银河将手臂撑在车窗上,自言自语道:“县城的防汛形势其实还算是不错,县城之外就有些问题了。”

王学平听懂了柳银河的暗示,县城的防汛工作是由孟秋兰亲自主导的,而县城之外,王学平承担了最大也是最危险的防汛区域。

也许,孟秋兰正是想利用这种分配的方法,彻底地制服王学平。

从孟秋兰采取的措施来看,可能并不想一棍子击跨王学平,暂时还留有余地。

孟秋兰反击的力度越强,王学平彻底征服她的欲望,就越强烈,诱惑也越大。

车队赶到李官乡政府门外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牵着牛、挑着担、拖着驴、赶着猪的农民堵塞了整条大路。

人喊马嘶,鸡鸣狗叫。乱得一塌糊涂,柳银河皱紧了眉头,扭头对王学平说:“好小子,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呐,这么乱的环境,一旦出了问题,就捅破天了!”

王学平笑道:“我只是有这么个意识,如果没有柳局您的大力支持,我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柳银河望了眼窗外的人群,摸出一支烟放进了嘴里,仰起头,说:“我能够混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到头了,再过几年,不是去人大,就是进政协了,来日无多啊!”

王学平扭头望着柳银河,严肃地说:“今后,柳家下一代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银河欣慰地一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说:“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结交了你这位小老弟。”

王学平微微一笑:“我也一样!”柳银河扭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有些话不需要多说,说多了,就无趣了。

坚固的互利的盟友,是官场上呼风唤雨的致胜法宝,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官场上单打独斗能够取得成功的。

太祖尝言: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天朝历史上,党同伐异的事例,数不胜数!

目前的王党,既有县委常委一级的官员,又有普通的中层领导干部,并且还外延到市委市政府的高官。其根基之深,即使是一县之首的孟秋兰,也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一身令下,大批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一个接着一个,从军用卡车上跳了下来,团团护住了押运大量现金的普桑车。

前面的大路已经被堵住了,王学平和柳银河从车里钻了出来,在几名干警的陪同下,徒步往乡政府走去。

刚刚接近繁杂的人群,王学平发现,走在路中央的农民们,纷纷向两侧靠去,渐渐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王学平心里暗想,天朝的农民是最淳朴的一群人,他们大多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天性之中就有怕官的成分。

短短的几百米路,王学平他们走了接近半个小时,才挤到了乡政府的门口。

这么大一群人出现在了乡政府的门口,很快就惊动了正在二楼会议室开会的周达。

“王县长,柳局,你们怎么来了?”刚一见面,周达马上埋怨起来。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来,有些事情,你很难拍板的。”

周达顿生知己之心。尽管他是乡党委书记,在一般的问题上,他有很大的发言权和影响力。可是,一次性迁移这么多的群众,班子成员的矛盾就爆发了出来。

刚才,在会议室里,乡长带头起来反对,搅得周达心烦意乱。

现在好了,王学平没打招呼,就亲自赶了过来,周达如释重负,嘴上虽然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周达的陪同下,王学平和柳银河迈步向会议室走去,李官乡的乡长以及乡党委委员们也闻讯从会议室里赶了出来。

乡长田子良压抑住心里不快,脸上堆满了笑容,客气地说:“两位领导,您二位来之前,应该事先通知一下嘛,乡里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外面也是乱七八糟的。”

天知道泥石流什么时候发生,王学平不想耽误时间,索性站在了会议室的门口,大声说:“田乡长,据省里的权威部门的通知,咱们李官乡临山的几个村子,很可能发生山体滑坡,所以,凡是靠山的村民都要马上组织人手,积极协助村民做好撤离工作。”

田子良不属于严明高和王学平一系的干部,这个人搞乡镇企业,还是有一手的。只是,由于体制性的原因,田子良和周达一直是面不和,心也不和。

乡镇干部的斗争手法,毕竟和县级领导有所不同,因为涵养、见识等问题。很容易把斗争给闹到表面化。

田、周之间的斗争,在严明高主政的时候,还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并没有表面化。

严明高上调之后,孟秋兰成了县委的一把手,两人之间的矛盾逐渐加剧,越来越大趋向白热化。

这在县里一定层级以上干部圈子里,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小秘密”。

说服了周达之后,王学平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归根到底,就是担心田子良从中做梗。

这段时间以来,田子良和孟秋兰走得很近,稍微干出一点成绩,就跑去找孟秋兰汇报工作,以取得她的信任。

从实际的成效来看,田子良觉得他的工作能力,以及人品,慢慢地获得了孟秋兰的认可。

“王县长,这么大规模的迁移行动,我们做为一级政府的领导,应该慎重从事啊!”田子良没敢当面顶撞,却有意拿话暗中提醒王学平,办这事需要县委的批准。

“田乡长,防汛救灾不比寻常的工作,按照县委的决定,我是负责李官乡防汛抢险的最高负责人,应该有权下令迁移群众吧?”王学平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就等着田子良发问。

“这个……王县长,迁移这么多群众,绝非小事啊。万一,没有出险,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田子良没胆量和王学平真刀真枪地干,只得虚晃了一枪,转向了后果问题。

“你放心好了,大家都在这里,可以做个见证。我下的命令,由我本人全权负责,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决定就好。”王学平不想多说废话,开口就把田子良顶到了墙角。

“为了慎重起见,是不是先向县委汇报一下?”田子良担心孟秋兰搞秋后算帐,故意把县委给抬了出来。

“田乡长,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这是最后一遍。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身为全乡防汛的总负责人,有权下达紧急命令。如果你不想执行,我考虑换人来做。”天上的乌云盖顶,雨势越来越大,王学平心里的不良预感也跟着越来越浓厚,他懒得解释什么,索性使出了绝招。

田子良立时被噎住了,他心里很清楚,尽管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有矛盾,可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其实并不明显,真要和小王闹翻了,估计很难有“好果子”吃。

见田子良低着头不敢再出言反对了,王学平抬腿从他的身边走过,迈步进了乡党委会议室。

第245章 连打带削

第245章

连打带削

王学平沉着脸进了会议室。从桌子旁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柳银河一声不吭地紧挨着王学平,也坐了下来。两位级别最高的县领导落了座,李官乡党委班子成员,一个个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按照各自在党委会里的排名顺序,依次围坐成了一圈。

坐在王学平右侧的周达,偷眼观察了下田子良,发觉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心里不由暗爽。

周达和田子良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一般情况下,多以周达的胜利而告终。

扫视了身边的众人一眼,王学平语气平和地把可能发生泥石流的严重性,详细地介绍了一遍。

田子良听罢之后,恶狠狠地瞪了周达一眼,心里大恨,他心想,姓周的,算你狠,居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实,老子以后再和你算这笔帐。

听了王学平的分析。在场的李官乡党委委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异常震撼。

因为辖区靠近山区,在场的人大多了解一些关于山体滑破的巨大危害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整个村子就被全灭了。

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尽收王学平的眼底,他平静地说:“现在,我们要尽快商量出一个整体性的迁移办法出来,务必确保在转移过程中,不出现一起死伤的事故。同志们,任务确实很艰巨,但也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下面,我先说,需要补充的地方,请大家畅所欲言。如果,该说的时候,你不说,我把丑话撂在这里,在我下台之前,一定会让你倒霉在先。”

王学平硬梆梆的话,直刺众人的心窝,令人不寒而栗。大家都不是刚进官场的菜鸟了,王学平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县长秘书,而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即使这一次在王学平分管的防汛区域里出了大问题,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管辖制度。只有经过市委常委会做出决议,才有可能处分王学平。

要知道,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严明高可是王学平的大后台,有老严在暗中斡旋,有些事情就很难说了。

这就意味着,乡里真出了大问题,处不处分王学平尚在未知,而在座的乡党委成员,很可能直接倒大霉了。

道理是明摆着的,没人不懂,更重要的是,柳银河也正好坐在了王学平的身旁,两大县委常委亲自坐镇,一旦惹恼了王学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众人思考利弊得失的当口,柳银河心里却一片坦然,王学平的话,字数虽然不多,分量却相当不轻,近乎于赤luo裸的威胁!

柳银河点燃了一支烟,眯起眼睛瞅着王学平。他心想,小王已经拿捏住了这些官迷的基本心态,接下来,就可以予取予求了。

这年头,干部们心里也都清楚一个潜规则:平日里,无论你贪污也好,受贿也罢,甚至是包*奶,在官官相护的大背景之下,上面都有人帮你摆平一些麻烦事。

俗话说得好,共产党的干部,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动了真格的,没有拿不下来的困难。

恰好,防汛救灾就属于各级党委政府极其关注的一个环节。只要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必然会闹大了!

正是因为掌握了这种微妙的游戏规则,王学平才有底气公然和全体李官乡的领导干部们叫板。

没办法,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气候条件也越来越恶劣,在这个关键时刻,王学平只能采取霸道的做法,来推行他的意志。

周达见室内的气氛过于压抑,就打了个哈哈,插话说:“事关重大,王县长,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拿出一整套办法来。现在,消息已经外泄了,你也看见了,有些村民已经自发地跑到了乡里来。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安排?”

周达不愧是乡里的一把手,说话也很有条理性,王学平扭头瞥了他一眼,沉稳地说:“首先,要把各个村里的村干部们都发动起来;其次,你待会通知下去,凡是主动离开危险地带的村民,只要人出来了,就好,由此产生的一切经济损失,由县里给予适当的补贴……”

王学平本想宣布,凡是离开村子的村民都可以获得上百元的补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与其现在把县长基金分散到每个农民的手上,不如把钱留到灾后重建设上面去,这才叫作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记忆里,受灾的只有一个村子,其余村子的村民,只需要做好住宿安置,保障食宿,再根据实际的困难补贴一些损失。其实也就可以了。

王学平虽然身家不菲,却也不是圣人,面对这种应有政府承担的救济责任,他绝对不想掏自己的腰包去处补贴村民。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要是用自己的钱发给了老百姓,表面上可能收获一点点可怜的名声,实际上,弊远远大过了利,智者所不为也!

乡里的干部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敢不卖力,大家根据各自掌握的情况。你一言我一语,不到一个小时,就拿出了整体性的转移方案。

临近散会的时候,周达忽然说了句杀气腾腾的话:“大家下去后,告诉那些村支书和村长,不管是谁,都必须马上离开村子。谁敢不走,抬也要抬走。**的,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老子也顾不得什么狗屁法律的,把民兵都集合起来,不管采取什么手段,把人抢出村子,就是胜利。”

王学平和柳银河不约而同地皱紧眉头,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出声阻止。

在这个时代,乡镇的工作确实相当难做。很多时候,乡镇干部们在征收提留款,农业税款等等方面,采取了一些见不得阳光的暴力手法。

这个时候,已经火烧眉毛了,不是和农民讲大道理的时候。王学平对农村的工作并不算特别陌生,多少知道一些实情,乡里的干部们固然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有些农民确实也很难缠。

现在的形势是,只要死一个人,王学平的处境就会在刹那间,变得极其被动。

柳银河身处治安机构,见多了一些不好公开的内幕,他担心王学平不了解基层的情况,于是小声提醒说:“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有些手段不想用,也得用。”

见王学平没有表态,柳银河又说:“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有大气魄。和惨重的死伤相比,采取一点手段,目的又是为了救人。我看是可行的。再说了,这个时候要是拘泥于教条,捆住了乡村干部的手脚,搞不好就要失去控制,那个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自嘲,他非常认同尊重人权的基本原则,现在,却又默许了违反人权的行为,这还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

周达喊了话之后,王学平站起身,说:“我希望大家的行为,不要超过必要的限度,尤其是借机会搞打击报复的,我绝不姑息!”

不一会儿的工夫,乡干部们在领了详细的蹲点包片任务之后,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候,那位武警上尉推门走了进来,柳银河站起身,笑着给王学平介绍说:“这位就是咱们县武警中队的指导员钱枫,小钱,这位是咱们县的常务副县长王学平同志。”

王学平握住了钱枫的手,笑道:“感谢人民子弟兵对我县救灾工作的大力支持。”

钱枫爽朗地一笑:“王县长,快别这么说,军民鱼水情可是我军的老传统了,绝对不能丢的。”

“小钱,坐吧。”柳银河和钱枫早就认识了,而且非常熟悉,说话间也就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亲切。

“王县长,柳局长,我已经安排战士们把装现金的那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保证万无一失。”钱枫一开口,就说到了重点问题。

现在这个节点,正是人仰马翻的时节,这么大一笔的巨款,绝对出不得乱子。

想到这里,王学平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喝茶的柳银河,老柳仿如不觉,吹散了浮在茶杯上的茶叶,小啜了一口,根本不去理会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明白,老柳这是故意为之,既然这样,再多说什么,就没意思了,反正领情就是了。

过了一会,乡政府大院门外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钱枫细细地倾听了一阵,笑着对柳银河说:“柳局,好象是军车车队。”

王学平望了眼钱枫,心想,这个上尉还真有两把刷子,仅仅从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是军车车队。

不用问,应该是张文天派来送帐篷的车队到了。平时还看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刻,王学平觉得,军方的行动比地方政府或是公司,效率要高上不少。

王学平之前安排林洛施赶紧转运另一批帐篷过来,没想到,路途遥远的省军区汽车团反而抢先赶到了。

留守乡政府的周达抬手推开房门,王学平和柳银河并肩走到了廊檐下,只见,一辆国防绿色的军车,已经驶进了乡政府大院。

第246章 工兵连

第246章

工兵连

一辆接着一辆的军车。源源不断地驶入了乡政府大院,把个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后面的军车只能停在马路边上。

这时,只见一条熟悉的身影,从第一辆军车上面,钻了出来。王学平定神一看,敢情张文天亲自赶了过来,他二话不说,冒着瓢泼大雨赶紧迎上前去

“张兄,你怎么亲自过来了?”王学平尽管已经猜到了张文天送人情的想法,心里却也不能不感激,什么叫作雪中送炭,这就是了。

“学平老弟,军地共建可不仅仅是嘴巴上说一说就算了,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嘛,关键时刻不顶上来,那怎么行呢?”张文天豪爽地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咱们兄弟之间,废什么话呢?”

王学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那是。你是我大哥嘛。”

大雨之中,张文天眼神一闪,意味深长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办正事要紧,那些虚的东西,就不必多说了。”

王学平领着张文天进了乡党委的会议室,站在门口的柳银河也知道王学平和张文天的关系不浅,伸出双手,笑道:“张部长,你再次承担了及时雨的重任啊!”

“是县局的柳局长吧?”张文天握住了柳银河的手,轻轻一搭,就缩了回去,扭头问王学平。

“张兄真是好眼力,是柳局,我的一位老大哥。”王学平很有技巧性介绍了他和柳银河之间的关系。

张文天冲着柳银河点了点头,表示了亲近之意,柳银河心里明白,张文天压根就没有把他这个一局之长放在眼里。

王学平也看到了这一幕场景,类似张文天这种军方大老的子弟,只要不摆架子,就算是高看一眼了,没什么好苛求的。

屁股刚挨上板凳,张文天就问王学平:“老弟,说说看,怎么安排的?”

王学平抓过桌面上商量好的转移群众的计划,递到了张文天的面前。

张文天接过计划书,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晃了晃手里的计划,笑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完备的防汛计划,不错,有搞头!”

“这一次,我不仅带来了军用帐篷,还带来了一个工兵连。”张文天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补充说,“我和那些战士们,现在都听你的指挥了。”

王学平多少有些惊讶,张文天为了笼络住他,确实费了一番苦心。看样子,疗养院和干休所里边,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必须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王学平收拾起心神,笑道:“张兄,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张文天一把拉开了风纪扣,撸起袖子,骂道:“贼老天,外面下暴雨,里边热得要命。我说。老弟,你就别罗嗦了,需要我干的事,尽管说话。”

“张兄,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我们需要在空旷的地带,把军用帐篷尽快搭建起来,再把老乡们一一安置进去。”王学平说出了他的计划。

张文天叼了支烟在嘴里,笑道:“我就猜到了是这么回事,所以军区的工兵连也给带了来,那帮兔崽子们,手脚麻利,干活实诚,速度非常快。”

“是啊,张兄,你帮了我的大忙了。”王学平由衷地表示了感谢。

张文天单手夹住烟,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怒道:“再搞这些虚的东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柳银河在一旁看得十分真切,他心说,这位张大部长,还真是会做戏。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王学平发现,张文天身上带有一股子匪气,想起来也有些好笑,出身老张家的子弟,居然带有土匪习气,真是不好说啊!

商量妥当之后,张文天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招手把省军区工兵连长叫到了身前,仔细地叮嘱了一番。那位连长复述了一遍张文天的命令之后,快步跑到运兵车前,下达了搭建帐篷的紧急命令。

李官乡的三所学校的操场被迅速地征用过来,省军区工兵连的战士们,在学校的院内开始搭起了一座座绿色的帐篷,然后沿着大路一侧蔓延了开来。

事先得到消息,已经离开了家园的村民们,以村和家庭为单位,被一一安置进了军用帐篷内。

这时候,派去采购食品和饮用水的郝刚带着十几辆大卡车,赶到了李官乡。

人多嘴杂的复杂情况之下,尽管出现了一些局部的小混乱,但整体来说,安置工作还是相对比较平静的。

乡政府的干部职工,以及村里的干部们,都被周达组织了起来。按照王学平的安排,村里的干部们主要是做好清点人数以及安抚村民情绪的工作,乡里的干部们则负责分发食物和饮用水。

在和柳银河商量过之后,钱枫带来的一个排的武警战士,除了留下四名战士配合县局的干警保护带来的巨款之外,其余的战士以两人一组,开始在周边地区展开巡逻工作。以避免有人趁乱做恶。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各个村子撤出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搭建军用帐篷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人员增加的速度,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王学平得知情况之后,心急如焚,就问身边的张文天:“张兄,搭建帐篷的速度还能再快点么?”

张文天想了想,说:“我知道事情紧急,只是,我们的人手有限。按照现在的进度,十分钟搭起一座帐篷来,速度已经相当快了。”

一在现场指挥维持治安的柳银河忽然插话说:“咱们其实可以把民兵组织起来,帮着搭帐篷。”

比较熟悉情况的周达摇了摇头,解释说:“原来还好说,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各村的民兵力量日渐萎缩,一个村也就那么几个人。壮劳力大多出外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386199部队了。”

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改革开放所释放出来的巨大生产力,使得天朝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突飞猛进。随着,农民持续大规模进城,全面冲击了“男耕女织”的传统生存方式。

然而,受户籍、教育、住房等制度或条件的约束,一名草根农民,要携家带口在城市立足并不容易。许多农民被迫把家里人留在农村,单枪匹马到城里闯荡,由此形成了一个以妇女、儿童和老人为主体的庞大留守人群,俗称“386199部队”。

王学平想了想,说:“情况紧急,干脆招聘临时工,来帮着搭帐篷。只要愿意干的村民,每人每天发20块钱工资,这是其一;其二,麻烦张兄安排一下,工兵连的干部战士,采取一个带几个的方法,进行搭建工作。”

张文天眼前一亮,笑道:“这个方法不错,单个搭建帐篷的速度可能减缓了,但总量却增大了许多倍,不错,好,好!”

王学平发觉周达的脸色变了变,当即猜到了他的心思,补充说:“凡是参与这次抢险救灾的干部,无论是乡干部还是村干部。只要工作努力,不出问题,每人发两百块补贴。”

周达想的正是这个事情,招来的临时民工都可以每天拿20块钱,堂堂国家干部们,怎么可以没有补贴呢?

有了钱做润滑剂,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各个村里剩余的壮劳力纷纷报名,一时间,搭建应急帐篷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十倍。

张文天带来的帐篷,都是省军区储备的野战帐篷,一座帐篷,至少可以解决一个排的住宿问题。

当然了,条件就相对要艰苦一些了,帐篷里的人们只睡在大通铺上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暴雨忽然停了下来,天空渐渐放晴,情绪多少有些紧张的王学平不由轻轻地吁了口气。

一直守在会议室里的周达,不断地接到各村的转移情况报告,他搓了搓脸,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汇报说:“十个村子的村民都动了起来,只是人数太多了,一天之内很难撤完。而且,有些年纪比较大的村民,死活不愿意离开村子。派下去的干部,有些人不得已……”

周达的话只说了一半,王学平却已经明白,下面发生了暴力转移的事件。

王学平思考了半晌,终究没有下令阻止很可能普遍发生的暴力转移事件。这个时代,乡镇的干部们,工作方法还处于简单粗暴的原始状态。

从实际情况来考虑,也确实有些年纪偏大的村民,恋家的情绪特别浓厚。偏偏,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只要出现了伤亡,王学平主导的这一次转移行动,其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现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王学平十分无奈地选择了沉默。

见王学平没有责怪的意思,周达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乡政府这帮人的素质,他这个当一把手的,不可能不清楚。

村民们的转移,速度绝对不可能快。王学平亲眼看见,走在路上的农民们,牵着家里养的牲畜,拖着半大的娃娃,步履艰难地缓缓往前移动。

这一刻,王学平仰面朝天,他心想,要是泥石流没有发生,他下达的指令,那就是在造孽了。

如果不是情况万分紧急,王学平绝对不会出此下策。他只需要邀请省地质局以及气象局的专家,实地考察一下,就可以解决摆在面前的巨大危机。

要是早点想起泥石流的这档子事,就好了!王学平心里很无奈。

第247章 强力反击

第247章

强力反击

在难耐的等待之中。各村的情况不断反馈回来,有九个村的村民都十分配合动员撤离的工作。村民们赶着自家的牲畜,扶老携幼,纷纷踏上了转移之路。

可是,田子良亲自负责的杨家村,动员工作却几乎陷入到了停顿之中。

王学平扭头问周达:“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周达叹了口气说:“杨家村的情况相当复杂,这个村的名风十分膘悍,无论男女老少,几乎个个习武,两句不对,就要动手打人。结果,需要按时收上来的三提五统,年年都收不齐。最多的一年,也才收了30%左右。”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和柳银河交换了一个眼神,柳银河碰见了十分熟悉的眼色,当即会意。

“周书记,你比较熟悉情况,你说说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王学平有意识地吸引住了周达的注意力。

柳银河趁周达不注意的当口,出了会议室。招手把一直守在门外的乡派出所的所长叫到了身旁,小声询问起杨家村的实际情况。

周达看了眼四周,发现无人,这才小声向王学平解释说:“其实呢,这事和县委孙书记有关。”

王学平心里一惊,他心里非常奇怪,堂堂县委领导的孙泉和一个村子会有什么紧密的联系?

“这事说来话长,当年,孙书记还是公社团委书记的时候,就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有瓜葛……”周达发现王学平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心里有点发毛,但现实却不容他有所退缩,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说,“其实呢,有瓜葛倒没什么,问题是,那个女人的父亲是杨家村的大族长……”

听周达这么一解释,王学平大致明白了孙泉牵扯其中的奥秘。这个孙泉还真是个情种,到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也难怪乡里的干部不敢进村去收税了。

按照一般的常理,在农村,无论哪个村子敢抗税不交,乡政府都是无法容忍的,必欲除之而后快。

据王学平所知,很多乡镇的干部,都是带着荷枪实弹的民兵和干警。上门催交提留款和农业税款。

有钱倒也罢了,收钱走人。如果没钱交,那就有乐子了,拖牛拉猪,摸鸡抓狗,倒在其次。有些比较恶劣的做法,甚至非法把人抓走,拿钱才能赎人。这个时候,所谓的国家干部执行公务,和旧社会的土匪流氓的做法有什么两样?

类似这种影响恶劣的事情,盛行于李大江在位时期,就连严明高上任后的初期,也还是广泛地存在于广大的农村。

随着王学平掌管了县经济技术开发区之后,县级财政逐渐宽裕,下拨给乡镇的资金比例日益扩大,这种土匪式的收钱方法,才渐渐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说到底,乡镇干部也是人,也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小,也需要吃饭。可是。上面的拨款却日渐减少,乡级财政收入日益萎缩。

人都是自私的,乡镇的干部们也都不是圣人,在吃饭的压力之下,只能把黑手伸向了辖区内的村民。

在面对县委县政府的时候,乡镇的党委政府就是弱势群体,可是,面对辖区内的村民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强势群体。

这就好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土,一级级吃下来,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食物链”。

不需要深思熟虑,只需要简单的思考,王学平马上得出了结论,这件事情必须由他本人亲自下去处理。

好在其余的村子的撤离工作,进行得都很顺利,王学平扭头对周达说:“既然事情比较复杂,那咱们一起去趟杨家村吧?”

周达等的就是这句话。孙泉再不管事,终究还是名正言顺的县委副书记,现在又在名义上主持着县政府的工作,乡一级的干部们多少有些投鼠忌器的感觉,在处理杨家村的事情上,很难真正地放开手脚去干。

这个时候,柳银河也返回到了会议室,王学平简单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柳银河发现,周达的说法和派出所长的描述大致差不多。

“既然那里民风强悍。咱们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这样吧,我陪你一起进村,然后让派出所的江所长带着所里的干警守在村口,一旦情况不对,也好有个照应。”柳银河多想了一层,在农村,绝大部分村民都是淳朴的和善良的,但也绝对不能派出,有一批专门干坏事的地痞和流氓。

万一王学平要是陷进了村里,遇到了危险,后果就变得极其严重了。出于战略性盟友的安全考虑,柳银河毫不迟疑地提出了他的想法。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王学平点了点头,同意了柳银河的观点。

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张文天,忽然插话说:“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跟着你一起去看看热闹吧。”

张文天的身份和大家都不同,即使在张家不怎么受宠,毕竟,他的身上流的是张家的学脉。

万一,张文天在杨家村遇到了不测的伤害,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其咎。

王学平沉吟不语,张文天也是聪明人,不点就透。他马上笑道:“跟我一起来的,有两个人是咱们省军区警卫连,硬气功十分了得,散手也不错,我就带着他们俩一起去吧。”

发现张文天的态度十分坚决,王学平心想,既然有保镖在身边,那么安全问题倒是有基本保障的,再加上时间就是生命,王学平也就点头同意了。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把周达拉到一旁。叮嘱道:“我先去杨家村,这里的善后处理事宜就交给你了,遇到难办的事情,随时和我联系。”

周达见不需要跟着王学平进村,心里踏实了许多,杨家村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他连连点头,说:“您就放心好了,这里的大框架都已经搭好了,我再干不好,干脆回家种地去算了!”

与此同时,柳银河冷着脸叮嘱从县里跟着一起下来的县局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你哪儿也别去,就守在这里,必须绝对保证财政资金的安全。出一点差错,仔细老子剥了你的皮。”

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柳银河如此严厉地下达命令,视线和张文天一碰,他发现这位张大部长一脸欣赏的神态,颇有些“臭味相投”的味道。

警察属于准军事组织,军方不用说了,纯粹的纪律部队,两者之间还真有许多的共同点。柳银河和张文天,这两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沾染了一些霸道的习气。

时间不等人,王学平和张文天两人,一起挤进了柳银河的那辆警车,省军区警卫连的两个班长,则坐进了跟随柳银河一起来的另外一辆警车。

两辆警车缓缓地驶出拥挤不堪的乡政府大院,在维护治安秩序的民兵配合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过了人群,转道直奔杨家村。

路上,刚刚得知消息的孟秋兰勃然大怒,当即给王学平来了电话,“王学平同志,你眼里还有没有县委县政府?还有没有民主集中的观念?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向县委汇报?”

话筒那头的孟秋兰。声音很大,坐在王学平身旁的张文天和柳银河都听得很真切。

对于孟秋兰的斥责电话,王学平早有准备,而且,据他的猜测,孟秋兰之所以这么晚才接到下边的报告,原因其实很简单,李官乡有人想让他王某人出大丑,等着看他的大笑话。

这个人是谁,王学平也大致猜到了,只不过,现在不是追究告密者责任的时候,只要平安地解决了这一次重大危机,将来还怕没有秋后算帐的时间么?

“孟书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给你的报告里面,已经写明了详细的迁移计划。现在,情况十分危险,山体的大滑坡随时随地可能吞噬掉成百上千条生命,作为抢险救灾的主管领导,我有权作出紧急决定,并且承担因此所产生的一切后果。”王学平有条不紊地摊出了他的大道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王学平透过话筒,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孟秋兰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孟秋兰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学平同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实在对不起,你不经请示汇报擅自做主的行径,我必须要向市委报告。”

“孟书记,我十分理解你的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过,我要劝你一句话,暂缓向市委汇报。一周,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会给你,给县委一个完整的交代。”王学平说话的底气很足,一点颜面也不给孟秋兰留下。

既然已经迈出了撤离群众这一步,那么,王学平就已经没了退路。以他的性格,只要下了决心,就会义无反顾地执行到底,绝无后悔的可能性!

趁着孟秋兰思考的空档,王学平加重了语气说:“孟书记,你现在就向市委汇报了,没错,我可能会受到训斥。但是,我十分负责任的告诉你,秋兰同志,一旦发生了因为山体滑坡造成的泥石流毁灭整个的惨剧,谁来负责?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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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大难题

第248章

大难题

以孟秋兰的了解。王学平绝对不是那种莽撞之徒,他那严厉的话语,令她左右为难。

如果王学平只是科级干部,孟秋兰就掌握了绝对的处置大权,捏扁捏圆,都随她的心意。

可是,王学平的人事关系都在市委组织部,不归县委直接管辖。

即使,孟秋兰是县委的一把手,对王学平却有些无可奈何。王学平是现任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南云县领导班子里的重要成员之一,论及实权其实并不比一般的县委副书记差,甚至还要大不少。

这些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王学平话里隐含着的威胁意味,令孟秋兰有些不寒而栗。

是啊,真要是出现了泥石流灭村的惨祸,她这个县委书记情何以堪?

从孟秋兰的犹豫不决的态度之中,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态度松动了。

王学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赶紧趁热打铁。说:“孟书记,半个月时间之内,出了任何问题,由我一人承担,我自动向县委提交辞职报告。”

孟秋兰的心绪十分复杂,她其实并没有一棍把王学平打死的想法。对于王学平理财的能力,孟秋兰是十分欣赏的,无论是在开发区,还是老县城风景旅游区,王学平所起的作用,都是独一无二的。

由于政治立场的不同,孟秋兰的想法是,先收服王学平,再利用他替她冲锋陷阵。

现在,由于王学平的独断专行,孟秋兰被逼到了墙角,再无转圜的余地。

思考了一阵,孟秋兰紧咬银牙,恨声道:“王副县长,如果出了重大的伤亡事故,请你主动向市委提出辞职。”

发觉孟秋兰上了勾,王学平情不自禁地吁了口气,他等的就是她的这个态度。

“孟书记,半个月后,如果我的决策出现了失误,我会主动辞去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的职务。”王学平迅速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轻轻地撂下了电话,孟秋兰浑身无力地靠到了皮转椅上。心情十分糟糕。

王学平收了线后,扭头发现张文天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不由尴尬地一笑。

“老弟,男人嘛,做事就需要这种魄力。小小的县委书记,怕她个球?”张文天满是豪气地摆出了他的歪理。

柳银河暗暗摇头,这么大的天朝,也只有类似张家这种权贵的子弟,才有如此大的气魄。

张文天的雄厚背景,经过王学平的介绍之后,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堂堂的县委一把手,完全可以主宰一县的命运。可是,在张文天的嘴里,孟秋兰却变得不值一提,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

王学平笑着对张文天说:“张兄,我这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不得以的事情。”

张文天抬手拍在了王学平的肩膀之上,柔和地说:“我理解的,都理解!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柳银河懂得张文天指的是什么。在惯于踢皮球打太极的官场之上,类似王学平这样大任独担的领导,简直就是异类。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一定不会这么干。”

“呵呵,老弟,你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之前,张文天纯粹是想利用王学平来达成他接近老上将的目的,这一刻,张文天确实被王学平的悲天悯人的情操所感动。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王学平和林洛施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张文天是了解的。

可是,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王学平不顾美好的前途,勇敢地站了出来,仅仅这一点,就不能不让张文天感到惊讶。

柳银河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心不狠手不辣,是不可能在官场上立足的。但是,做官也需要有一个最基本的道德底限,王学平这么做,固然有其私人利益的考虑,可是,人谁无私?

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异常,王学平故意岔开了话题,笑着对张文天说:“张兄。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增援,我就非常被动了。”

“枝末微节的事情,有什么说的?只要你肯掏钱,照样可以把事情办得很圆满。”张文天扭头的时候,不经意地和柳银河的眼神碰到了一块。

在一刹那间,柳银河读懂了张文天的神态,该狠就狠,该软则软,方为好男儿!

两辆警车驶到杨家村村口,透过车窗,王学平发现,村口已经被一大群手持锄头木棍的壮汉给堵住了。

也许是发现了警车的到来,村口的那群人开始骚动起来,紧接着,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绿皮狗,滚回去!”

有人带了头,整个人群爆发出惊人的呐喊声:“绿皮狗,滚回去!老子们不欢迎你们这些家伙!”

这个时代的民警,都穿着绿色的警服,所以,老百姓还真是蛮有创造力。

杨家村的人所显示出来的极其不友好的态度,令王学平感到深深地不安。

在柳银河的安排下。警车停在了距离村口一百米开外的路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柳银河钻出车外,冲着随后下车的王学平露出了苦笑。

这个时代,为人民服务,警界人士几乎成了一句笑谈。

电老虎,水龙王,工商税务两匹狼,JC是个大流氓!

这句谚语流传于世,代表了老百姓对于某些执法机关的害群之马的极大不满,这中间确实有着极其深刻的社会现实。

柳银河正欲主动上前,王学平一把拦住了他。小声说:“柳局,现在的时机很敏感,我穿的是便装,相对而言比较好说话一些。”

仔细地想了想,柳银河不得不认同王学平的观点,刚才,村口那些人喊的口号,老柳听得一清二楚。多年的治安工作告诉柳银河,在群众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绝对不可莽撞。

否则,很可能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灾难!

张文天下车后,一直没有说话,看见王学平迈步向前走,他快赶几步走到王学平的身旁,说:“我是人民子弟兵,也应该比较好说话吧?”

王学平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劝阻道:“张兄,还是让我先去处理吧,实在不行的话,你再过来帮忙?”

“独木不成林!我就不信了,人民群众会对人民子弟兵大打出手。”张文天确实不太放心,他不顾王学平的极力反对,迈开大步就朝村口走去。

王学平拗不过他,只得快步赶上去,和张文天走了个并排。

隔着村口那群人大约二十米的样子,张文天出人意料地大声喊道:“各位父老兄弟,我是中央军委派来防汛救灾的军人,你们看清楚了,别乱吐口水!”他抬手指着肩膀上的两杠三星,用夸张的手势比划了几遍,意图让所有人知道,他是高级军官,而不是所谓的“绿皮狗”。

王学平清晰地发现,守在村口的那群人,一个个都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琢磨不透张文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赶过来。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王学平,负责咱们乡的防汛救灾工作。这一次,接到了省里的通知,咱们村很可能发生重大的山体滑坡险情……”

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瘦高个给打断了,“你***少来骗人,有你这么年轻的县长么?”

顺着声音的来处,王学平发现那个瘦高个手里紧紧地握着锄头,两眼鼓得和铜铃似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落一叶而知秋,王学平立即意识到,在杨家村这块土地上,官民的严重对峙情绪,已经非常的严重了。

“呵呵,我有必要骗你们么。喏,这是我的工作证。”担心激起村民更大的反感,王学平单手拉住了张文天,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他的工作证,朝着那个瘦高个扔了过去。

令王学平没有料到的是,瘦高个并没有伸手去接他的工作证,任其跌落到了浑浊的淤泥之中。

“不管是鸟县长,还是兽县长,谁要是敢找借口要拆我们的村子,老子就和他拼了!”瘦高个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挥舞着手里的镰刀,脸色狰狞之极。

张文天毕竟不熟悉地方工作,他微微一楞,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在了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尽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隐约猜到了,很可能是李官乡暗中搞的违规征地活动,激怒了杨家村的村民,这才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式。

脑袋一阵发疼,王学平心里焦急万分,天知道山体滑坡会在何时爆发。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必须解决眼前的信任危机。

王学平把两手一摊,故意开玩笑说:“你们见过赤手空拳来搞拆迁的人么?难道不怕被你们手里的锄头么?”

村口的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楞住了,紧接着,有人笑出了声,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一些。

王学平故意缓缓地走上前去,弯下腰从污泥中捡起了他的工作证,递到了那个瘦高个的手边,“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搞暴力拆迁的,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把我扣下来做人质。”他坚信,绝大部分农民都是纯朴的,没人希望和政府做对。

第249章 善意的欺骗

第249章

善意的欺骗

瘦高个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工作证接了过去,他打开来一看,脸色立时变了几变。

王学平垂着手,笑道:“怎么样?象不象我本人?”瘦高个扭头看向他身后的人群,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猜到了瘦高个心思,王学平含笑道:“田县长在村里吧,你们把他找来,不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他的心里却很奇怪,按照周达的说法,杨家村大族长的女儿既然和孙泉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这拆迁又是怎么回事?其中必有内幕!

“田乡……田子良这狗日的让我们扣下了,关到后山上去了。”瘦高个的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了王学平的身份,嘴上却一点也不软。

王学平心里越发奇怪了,瘦高个对田子良的称呼,前言不搭后语,令人不能不生疑。

暂时按下心中的疑问,王学平脸色一整,严肃地说:“我今天特意从县里赶过来,是因为……”他故意顿了顿,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来之后,抬手指着蜿蜒曲折气势不凡的南山,接着说道,“你们知不知,这座山很可能会塌下来?”

为了加强村民们的重视程度,王学平故意采取了偷梁换柱的手法,把山体滑坡可能引发的泥石流,改成了山崩。

这是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的村民都搞不太清楚,啥叫泥石流?

和村民打交道,官话套话和假话都是行不通的,王学平只能用真话来打动他们。

“你怎么知道会发生山崩?”瘦高个疑惑地望着王学平。靠山而住的村民,多少见识过山崩地裂的巨大破坏力,王学平的说法,引起了他的高度关注。

“喏,就是这位解放军同志带来的消息。”王学平抬手指了指一直站在身旁,身穿军服的张文天。

在王学平看来,杨家村的干群关系应该十分紧张,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劳心费力地解释,不如干脆来个善意谎言。

这个时代,整个社会包括农民在内,对人民子弟兵的印象不坏,可以说是非常好。

迫于无奈之下,王学平灵机一动,把正牌的军人张文天给推到了前台。

“没错,接上级的紧急通知,咱们杨家村必须马上安排大家转移,时间非常紧急,千万不能耽搁啊!”接到了王学平暗中使的眼色之后,张文天很快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堵住村口的村民明显被张文天的一身国防绿给迷惑住了,大家一齐把目光盯在了为首的那个瘦高个身上。

“同志,你说的是真的?”瘦高个依然有些迟疑不决。

张文天故意把脸一板,大声喝斥道:“你可以不相信地方上的干部,难道连中央军委都不相信么?”

王学平暗暗击节赞叹,张文天反客为主的神来之笔,简直妙到了毫颠,不怕瘦高个不掉进瓮中。

果然,有个戴着草帽的老农,冲着瘦高个叫道:“杨林,相信解放军同志,他们不会骗人的。”

王学平暗暗感叹不已,多么淳朴的老农啊,象信任自己的眼睛一样信任人民解放军。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张,王学平意识到,说服这些人已经接近于成功了。

国人大多具有从众的心理,张文天一副英武军人的气象,对于这些村民具有很大的迷惑性。

杨林低头沉思了一阵,猛地仰起头,紧紧地盯着王学平的眼睛,说:“我就再相信一次政府,为了保证村子的安全,你和这位解放军同志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王学平心里一阵苦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民政府在这些村民的眼里,竟然如此的不堪,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以后的事实证明,王学平糊弄住了杨林,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由于长期不交税,不交提留款,杨家村已经变成了只有族规,没有王法的三不管地带。

杨林正是前任老族长的大儿子,现任的族长,在杨家村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进村的时候,王学平和张文天被村民们夹在了中间,据王学平的观察,至少有四名膀阔腰圆的大汉,寸步不离左右,这是明显的监视。

村民被召集起来后,众人却在怎样转移的问题上出现了重大的分歧。按照王学平的想法,村里人这个时候应该啥都不带,只要人跑出去了,就是重大胜利。

可能是被李官乡政府给骗怕了,尽管王学平承诺,事后补偿一切损失,可是以杨林为首的村民,却死活不信。

没办法,为了不耽误转移的时间,王学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拖着自家的牛,抱着未成年的小娃娃,缓慢地开始向村外转移。

有些挑着担子的老农民甚至把家里的木椅装进箩筐里,一晃一晃地向前挪动。

天色已晚,村里人纷纷点起了火把,漫山遍野的火光,把整个小山村染成了一片红。

王学平和张文天被夹在人群之中,随着大部队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往前走。

张文天小声开玩笑说:“我说老弟,你再怎么差,也是堂堂的副县长吧,现在怎么反成了囚徒?”

王学平仰起脸,黑暗之中,只看见了无数的火把,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他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怨恨这些村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人呢?杨家村的村民如果不是被逼得太狠,何必出此下策呢?”

张文天点了点头,感慨道:“当年几百万群众推着独轮车送军需物资的场景,看样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候,王学平忽然想了早就来带了杨家村的田子良,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一直没有露面,这里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王学平思考了一阵,拉了拉张文天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张文天大声喊道:“田乡长掉沟里了!田乡长掉沟里了!”军人的嗓门确实很大,近在咫尺的王学平只觉得双耳发麻。

“**的,老子好好的,谁他**的胡乱造谣啊?”仅仅过了一会,从队伍的中部传来了田子良的叫骂声。

第250章 反省与利用

第250章

反省与利用

黑暗之中,张文天看不清楚王学平的脸色。却发现他变得沉默了。

出身顶级贵族家族,张文天的政治智慧并不差,即使用脚也猜测得到,既然王学平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要找田子良,那么,这个田子良肯定有问题。

王学平一边随着群众的大部队转移,一边琢磨着田子良的异常反应。

尽管还不太清楚田子良的动机,可是,杨家村的节外生枝,王学平已经认定了,必定和田子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王学平和田子良的关系,不能说是亲近,但也远无冤近无仇,姓田的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虽然速度不快,可是杨家村的村民们毕竟长年生长在山区,脚下却不慢。王学平惊讶地发现,有些村民连火把都没举,就可以挑着担子摸黑前行,速度甚至比王学平还要快不少,脚下如飞。

本想掏烟撒给身边的村民,只是。因为来得匆忙,王学平包里全是软盖的中华烟。这个节骨眼上,王学平不敢做出可能激化矛盾的蠢事。

碰了碰张文天的手臂,王学平小声说:“你带来的是啥烟?”

张文天不以为意地说:“大熊猫,邓公抽的那种,过滤嘴比烟还长,怎么了?想尝尝鲜?”

发觉王学平没吱声了,张文天会错了意,笑着对他说:“其实呢,我平时也是抽不上这种特供烟的。这次回京城,偷了老祖宗的两条烟出来,嘿嘿……”

“扮猪吃老虎!”王学平毫不犹豫地给张文天的偷窃行为下了定义。

张文天干笑两声:“就数你聪明,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王学平只笑不语,邓公抽的那种特供烟,拿来招待这些村民,着实有点过分,他索性不再提这事。

尽管有火把照路,可是,王学平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一路上还是不小心地跌了几跤,脚上原本可以照出人影的皮鞋成了泥鞋,身上洁白的衬衫上污秽不堪,裤子上到处都是稀泥,哪还有半丝常务副县长的威严?

走了大半夜,终于转出了山区,地势越来越平缓。天色也已渐渐放亮,张文天率先发现了王学平的惨状,不由噗哧一笑:“王县长啊,敢情你还是个没洗干净泥土的土农民啊!”

王学平十分尴尬,苦笑道:“说句老实话,我确实没吃过这种苦头,走了这么长时间,脚都起泡了!”

张文天嘿嘿一笑:“幸好当年在军校里我受过训练,至今还有点老底子,不然的话,不比你强多少。”

从杨家村出山,大约三十里山路,几千人走了接近七个小时,总算是平安到达了平原。

王学平实在是走不动了,随便找了个大石块,一屁股坐到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足足休息了一刻钟,王学平这才调匀了呼吸,腾出工夫观察四周的动静。

不远的山口处,杨林带着几个大汉,拖在队伍的末尾。看样子是在压阵,谨防有人掉队。

王学平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别看杨林很瘦,却心细如发,难怪能够接替当族长。

张文天的烟瘾上来,实在忍不住摸出白包的大熊猫,来不及分一支给王学平,抢先就塞了一支烟到嘴里,点上火惬意地猛吸了一口。

王学平摸了摸裤兜,心说,以后一定要在包里装几合红塔山或者阿诗玛。

张文天将手里的白盒熊猫烟塞到了王学平的手中,开玩笑说:“心里发痒了吧?放心地抽吧,我这种没有牌子的烟,除了你之外,这里没人认识。”

抽了口特供的“白盒大熊猫”,王学平心里百感交集,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他心里明白,出现眼前这种与实际脱节的情况,主要是因为他很少下基层,对于下面乡镇的具体情况,出现了对农村工作认识上的盲区。

什么是官僚主义?这就是了!王学平痛定思痛,决心拿出一半的时间,走遍全县的各个乡镇,包括下面的行政村,争取一揽子解决类似杨家村这样的“黑村”问题。

撇开以前李大江主政的时期不谈,严明高当权的时候,王学平在南云县的确是拥有话语权的,而且说话的分量很重。

在堂堂天朝的地界上,杨家村居然变成了三不管的黑村。王学平暗暗自嘲,这是严重的失职啊!

可想而知,乡政府收不到提留款和农业税,肯定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死死卡住杨家村的脖子不放松。

由此带来的是一种诡异的恶性循环,乡政府越是打压杨家村,杨家村的村民们的反抗意识就越强烈,最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景观——乡政府和它治下的杨家村竟然老死不相往来。

别的村子的农民,不管穷富,至少可以带着身份证出门打工。而杨家村则彻底地丧失了这种合法的靠劳动致富的可能性,这年头,如果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包括赞助证,拥有被关进收容所的极大可能。

在杨家村,新出生的婴儿无法上户口,适龄的儿童、少年无法上学,发生了治安案件只能由村里的族老们协商解决,这不是国中之国又是什么?

两腿直发软,王学平休息了很久,直到压阵的杨林走过来的时候,他才恢复了一点精力,勉强站起身,笑望着杨林。说:“辛苦你了!”

杨林冷冷地看了王学平一眼,平静地说:“我是族长,辛苦什么?”

王学平给噎了一下,心情却不坏,笑道:“为村民服务是你应尽的职责,也是我的义务,这么说,咱们都辛苦了?”

杨林没有接王学平的话头,冷着脸说:“这一次村里的损失惨重,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要说话算话。我们杨家村人不是好骗的。”

杨林虽然没把最终的意思说出来。但隐藏在话里的威胁意味,极其浓厚!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补贴是一定的,在最终损失结果出来之前,每人补贴五百块。”

“那就好,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杨林说完话,拔腿就走,根本不给王学平几乎和他沟通的机会。

“老弟,看样子,这杨家村和乡政府的积怨很深呐!”立在一旁的张文天,把刚才的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嗯,我担心的是,全县范围内的黑村,杨家村不是特例!”王学平叹了口气,心里相当自责。

他搞活了开发区,成立了风景区,县级财政收入节节攀升,表面上的政绩确实很耀眼。但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并没有享受到经济快速发展所带来的好处,依然挣扎在贫困线之下。

教训非常深刻,王学平认为,主要是受了官场上的各种显规则和潜规则的束缚,他没有彻底地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我的魄力还是不足啊!”王学平想通之后,眯起两眼,望着刚刚露出了小半个头的太阳,暗暗告诫自己,必须抓紧时间把孟秋兰彻底摆平。

张居正改革体制的成功经验,给了王学平一种独特的启示。在天朝,手里如果掌握不住绝对的权力,盲目地去搞改革,和政治自杀没什么两样。

历史上的改革者,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商鞅被车裂,晁错被腰斩,就连权倾一时的张居正,居然在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遭遇到了家破人亡的大悲剧。

血淋淋的历史。再现了张家的悲惨遭遇。在正式抄家前,荆州府、江陵县的地方官已将张居正家团团包围,直接导致了张家十几口人被活活饿死的惨剧。

王学平眼里的改革,其实就是要从既得利益集团手中,把属于全社会的权利和财富抢回来。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一刻,王学平忽然想到了这句脍炙人口的名句。

“老弟,你也别太自责了,你毕竟不是县里的一把手嘛。人在江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张文天隐约察觉到了王学平的心理变化,小声安慰着他。

王学平仰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文天,问道:“张兄,你说,人这一辈子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

张文天想了一阵,感慨道:“说句老实话,今天之前,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类似杨家村这种无政府无组织的咄咄怪事。唉,杨家村的情况给了我极大的震撼,让我理解了那句老话,官逼民反!”

王学平发觉,张文天话语的末尾,把个“反”字咬得很重,看得出来,这位红色贵族的子弟,确实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望了眼在他们身边守了一夜的几条壮汉,王学平抬脚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当,那么坚决!

在一条三岔小路口,王学平远远地看见,路旁停了不下数十辆警车和军车,一排排荷枪实弹的民警和武警战士排着整齐的队列,守候在路旁。

渐渐地走近之后,王学平看清楚了,军警队列最前沿的是身穿笔挺的大校军服的市委常委、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紧随其后的是,县局局长柳银河。

张文天也已经看清楚了眼前惊人的一幕,他下意识地扭头望着王学平,叹道:“老弟,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251章 大动静

第251章

大动静

“张兄,你这不是冤枉人嘛,我可没让你跟着来,是你自愿的吧?”王学平嘴角微微一抿,扭头望着张文天,轻声一笑。

“谁下的套,谁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人比较懒散,不喜欢想太多,省城的梦幻会所,我很想去品尝一下那里的皇家礼炮,不过……”没等张文天的调侃完整说出口,王学平抢先一步,截了过来,“我买单!”

“嗯,算你聪明,成交!”张文天换上了一副笑脸,伸出双手,快步向刘汉强走去。

“王县长,补贴什么时候可以到位?”王学平刚想跟着迈步过去,却被赶到近前的杨林抬手拦住了。

王学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十分严肃地说:“我说话从来算话,今天上午先兑现一部分,每人发放五百元补偿款。其余的,等最终的损失结果出来之后,从优补偿!”

“钱呢?”面对着强大的武装力量,杨林居然毫无惧色,把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摆出了不看到钱,绝不放人的架式。

“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安排人把钱运过来!”王学平非常体谅杨林此时此刻的心情,毫不犹豫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那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杨林寸步不让,步步紧逼,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王学平的身上,眼里再无别人。

王学平担心引起已经走到身边的柳银河的误会,赶紧笑着说:“柳局,老乡们刚从家里撤离,大家的情绪还很不稳定,我这个父母官先留在现场,组织实施救援工作。”

柳银河走过来和王学平握了握手,关切地问道:“还好吧?”

王学平瞥了眼强作镇定的杨林,笑着回答说:“一切都好,老乡们都转移了出来,这位杨老哥出了大力了。”

柳银河眯起双眼,吸住了杨林的视线,冷冷地说:“凡事都有个界限,王县长不是一般的县领导,而是县委常委会委员,县里经济大发展最大的功臣,你懂么?”

杨林迟疑了一下,接着,挺起胸,昂着头,说:“我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说话要算话的道理,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他扫了眼路旁虎视眈眈的大队武警战士,下意识地补充说,“我是杨家村的族长,一人做事一人当,和老乡们无关!”

王学平嘴角微微地向左一翘,欣赏地看着杨林,心说,这真是一条硬汉子,面对大兵压境,却丝毫不惧,以后有机会了,倒要好好地交流一下。

柳银河微微一楞,上下打量着杨林,发现,这个瘦高个面容坚毅已极,仅仅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心理准备。

昨天接了王学平的简短电话后,柳银河马上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可是,碍于天色已晚,一时间,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解决王学平可能面临的人身危险。

好在老柳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太过精深的道理也不许不懂,却明白奇货可居的道理。

以往的防汛工作经验告诉柳银河,伴随着防汛工作的深入,治安环境也会随之恶化。总有些无可救药的流氓或是地痞,干出趁火打劫的丑恶勾当出来。

这就意味着,不太可能从县城里抽调出大量的警力来增援王学平,柳银河急中生智,立即想到了张文天的特殊身份。

那可是威震天朝的张老的家族子弟,不是一般的草芥一样的老百姓,万一在南云县出了问题,天知道有多少领导要跟着倒霉。

柳银河利用特殊的管道,迅速地联系上了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把张文天和王学平一起陷进了杨家村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刘汉强得知消息之后,异常震惊,张文天这个张家的旁枝,是他靠拢张氏家族的一座天赐桥梁,绝对不容有失!

如果早几年,刘汉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调动隶属于军分区的警卫连。可是,在中央军委再三严禁军方调动部队插手地方事务的大背景之下,刘汉强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不过,这难不倒刘汉强,他不仅是市军分区的司令员,还兼着云州市委常委、市国防动员委员会常务副主任。

在刘汉强的协调之下,市武警支队支队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出警的要求。

武警部队属于中央军委和国务院双重领导的体制,这就意味着武警支队可以左右逢源,游离于军方和地方两者之间,灵活度极高。

就这样,刘汉强以就近指挥防汛工作的理由,亲自出马,带着市武警支队的三大队连夜赶赴杨家村。

按照道理,刘汉强应该缩在军分区内等消息。可是,这么一来,他的解救之功无形之中就要弱化许多,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自从王学平看见刘汉强出现在现场的那一刻起,他就猜到了,一定是柳银河暗中使的劲。

握紧了柳银河的手,王学平重重地一捏,沉声道:“柳局,谢谢你了!”

柳银河明白王学平的心意,毫不在意地开玩笑,说:“小柳还等着提拔成公安厅长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柳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情乱开玩笑,真是个妙人!

刘汉强一见了张文天,二话不说,当即来了个熊抱,摇晃了一阵之后,这才埋怨道:“文天老弟,下次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可把我老刘给急坏了!”

张文天刚才已经看清楚了,路边的武警战士至少有两百多人,再加上几十名佩枪的民警,这么多人对付小小的一个杨家村,简直是杀鸡用牛刀,阵势闹得不小呐!

“老刘,盛情可感呐!改天到了京城,一定要上我家去喝几杯。”张文天一点不笨,他心里明白,刘汉强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真实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交他这个红色子弟么?

刘汉强见张文天这么上道,心里不由一阵暗喜,能够在老张家登堂入室,是他最大的梦想。

“文天老弟,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市武警支队的支队长熊卫红,;老熊。这次多亏了老熊拔刀相助!”刘汉强在介绍的时候,也没忘了替熊卫红表功。

第252章 永远记住你

第252章

永远记住你

熊卫红并不知道张文天的底细。可是,仅从刘汉强的紧张态度,他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令堂堂市委常委、市军分区司令员如此地兴师动众,大半夜的带人往农村赶?

亲热地和熊卫红握了手,张文天笑道:“实在是太感谢了,麻烦熊支队了!”

熊卫红摆着手说:“人民武警为人民嘛,这么点小事,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发觉熊卫红很谦虚,张文天心想,张家的人一直瞧不起武警部队,所以,至今在武警中没有多少发言权。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和熊卫红搞好关系,笼络他一下,说不定将来有大用。

王学平摸出大哥大,通过周达找到了负责看钱的县财政局国库科长,让他赶紧把钱带过来,这边有急用。

杨林一直站在王学平的身边,尽管电话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但却始终不离王学平的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学平察觉到这种情况,心里不由暗暗苦笑,政府和村民的关系竟然紧张到了这种程度,由此可见,在日常的工作中,李官乡政府已经完全失去了杨家村的民心。

走了一夜,体力消耗十分巨大,王学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他心里清楚,只有及时地兑现了承诺,他才有可能获得杨林的信任。

杨林之所以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王学平也已经作出了清醒的判断,杨家村外出现了这么大规模的民警和武警战士,换谁都会起疑心。

被监视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不过,王学平觉得将心比心,站在杨林的角度考虑问题,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政府和群众的关系如此紧张,杨林采取一些措施,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文天十分理解王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是简单地和王学平打了个招呼,就坐进了刘汉强的那部挂着军牌的奥迪100。

轿车快速地发动了起来,张文天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笑道:“忙完了记得来省城,我还等着你请客呢。”

王学平笑道:“不就是请客么。小事一桩……”

话音未落,从山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响动,王学平直觉地动山摇,隆隆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轰轰轰,哗哗,咔嚓……”山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王学平抬眼顺着来路望去,只见杨家村所在的方向,天空中腾起了浓浓的烟尘,大有吞噬掉天地之间万物之势……

冷汗刷地一下,从王学平的脊背上淌了下来,寒透了半边身子,手脚也跟着一阵冰凉,这就是山崩地裂了!

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后怕,要不是昨天连夜组织转移,这个后果就太严重了!

震天响的轰鸣声,经久不息,一波接着一波地回荡在山区的上方。无意中,王学平发觉,杨林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家村的方向,脸色发白,嘴唇发乌,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立在原处,活象一尊石像。

忽然,一阵狂风从山里扑了出来,夹杂着铺天盖地的烟尘,遮盖住了整个路面。

王学平慌忙屏住了呼吸,迅速掏出裤兜内的手帕,捂住了口鼻。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当下,他连呼吸都很困难,也已经顾不上照顾别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狂风稍微稍减缓了势头。

王学平张嘴刚想询问一下大家的情况,没料到,吸进了一大口尘土,“咳……”王学平被呛得不行,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就在泪水与鼻涕齐飞的当口,王学平忽然察觉到,有人轻柔地拍打着他的脊背,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却一眼看见了杨林那瘦长的身影。

“谢谢您,王县长,您这个朋友,我们杨家村交定了!”杨林不顾风沙击面。大声冲着王学平吼叫出声。

后怕之余,王学平心里颇为欣慰,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两千多条鲜活的生命,被他及时地从死神手中解救了出来。

风沙初定,王学平发现有些反应过来的村民,呼天抢地朝自己的家园狂奔而去。

王学平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杨林的手,大声喊道:“老杨快点阻止大家,山崩还在继续,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也没见杨林怎么动作,王学平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杨林已经出现在了山口处,张开大手,拦住了他的乡亲。

“山崩还在继续,大家先别回去,等情况好转后,我一定和大家一起重建家园。”伴随着杨林的喊叫声,杨家村的人们收住了脚步,并没人当面顶撞杨林。

见了此情此景,王学平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看得出来,杨林确实广受村民的尊重。

王学平最担心的是,杨家村没有民意领袖,如今,他放心了,杨林的威信足以镇住村民。

经过了初期的混乱之后,现场的所有人都在一定程度恢复了镇定,王学平游目四顾,却不料,恰好与张文天的目光碰触到了一块。

刚才那么大的风沙,看样子张文天没有走成。不过,王学平现在没心思和他闲扯。

冲着张文天微微点了点头,王学平快步走到杨林的身边,小声说:“这里是山口,风沙大,咱们不可久留,必须马上转移到乡政府的附近。你放心,杨家村的重建资金,由县政府全部承担。”

“乡亲们,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杨林毫不迟疑地转述了王学平的安排,大声喊着话。

在杨林带领下,两千多村民再次上路,沿着不宽的乡镇公路,缓缓地向李官乡政府所在移动过去。

“老弟,咱们一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啊!”张文天从军车旁走到王学平的身边,重重地感叹出声,“要不是你果断及时地赶了来,咳,这个后果,唉,不堪设想啊!”

救了两千人,王学平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哀。

都是天朝治下的子民,却蜕变了治外的“桃花源”,对于地方政府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张文天读懂了王学平此时的心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学平,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别太自责了。要是没有你,杨家村就整个完了。”

刚才,突然爆发的泥石流,充分地展示了大自然发威的魔力,令张文天直感惊心动魄。

这时,刘汉强也快步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握住了王学平的双手,使劲地摇晃了好一阵。“学平同志,好样的!”

寒暄了一阵,王学平开始重新上路。张文天和刘汉强,包括柳银河在内,没人去看停在路旁的军车和警车,大家一起迈开脚步,随着村民的人流继续转移。

王学平走出去没几步,却见杨林领着一群人站在路旁,好象是在等他。

王学平走过去,关切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林没说话,只是扭头冲着身后的那群人使了个眼色,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众人把王学平整个地架了起来,接连不断地抛向了半空中。

大家一边抛,一边大声喊道:“县长万岁,县长万岁……”火辣辣的情绪很快感染了现场的所有村民,大家齐声高呼:“县长万岁……”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看着眼前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场景,张文天的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一大片,仿佛再次看见,当年那支推着独轮车跟党走的运输大军。

被频频抛在半空中的王学平,心里百感交集,他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却赢得村民们的如此拥戴,这些纯朴的老百姓真好!

刘汉强摘下头上的军帽,轻轻地拍打着落在上面的尘土,叹道:“这才是为人民服务啊!”

一直立在他身旁的熊卫红也跟着轻叹道:“要是当官的都和小王县长一样,这个世界就真的和谐了!”

“唉,凤毛麟角罢了!”刘汉强很清楚,现实的官场之中,呈现出的是劣币驱逐良币的竞坏趋势,有良心的领导干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逆向淘汰,形势绝对不容乐观。

大部队伍走到了半路,正好和运钱的车队碰到了一起,走在队列最前面的王学平当即下令,马上发放补偿款。

发钱的架式拉开之后,县财政局的国库科长跑来找王学平汇报,杨家村的人都没有身份证,没有办法杜绝重复计发的情况发生。

王学平想也没想,板着脸训斥道:“树挪死,人挪活,这么点小事也跑来问我?”国库科长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半张脸。

拿手指着身边的杨林,王学平嘱咐国库科长:“事情其实很好办,来领钱的人,一律由杨村长来证明。”

末了,王学平补充说:“我高度信任杨村长,出了问题我来负总责!”

王学平已经把话说满了,国库科长尽管心里不太愿意,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指令,只得满口答应了下来。

杨林临去之前,深深地看盯着王学平,缓缓地说:“你是党的好干部,我们杨家村人会永远记住你的!”

第253章 压孟

第253章

压孟

听了杨林的褒扬,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叹道:“我其实也是职责所在,尽了应尽的义务罢了。”

杨林仰起头,说:“事实证明,你是党的好干部,我们会报答你的。”

杨家村的经济状况非常不好,王学平以为杨林指的是送他一些土特产,就笑道:“等你们全都脱贫致富了,再来谢我吧!”

杨林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迈开脚步向财政局的车走了过去。

现场发钱的秩序非常好,只是在领钱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令王学平万没想到的是,凡是领了钱的村民,居然都走到他的身前,冲着深深地鞠躬,大家众口一词:“感谢县长,感谢党和政府!”

在场的人并不少,王学平担心传出去会给他自己惹来麻烦,赶紧躲进了柳银河的警车。

柳银河紧跟着也上了车,他十分清楚王学平的担忧,一只脚还在车外就吩咐司机:“开车,回李官乡。”

可是,警车却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村民们激动万分,纷纷冲着车里的王学平鞠躬致敬。

王学平尴尬得不行,熟知的官场潜规则告诉他,村民的做法对他来说,其实意味着犯忌讳。

孟秋兰怎么想,王学平其实并不在意,可是,市委乃至于省委主要领导的观感,他不能不关注。

按照官场的逻辑,错误都是下级的,功劳也都是在上级的英明领导下完成的。作为党员干部,怎么可以个人居功呢?

迫于无奈,王学平只得重新钻出车外,大声说:“各位父老兄弟,咱们杨家村已经脱离了险境,可是,还有许多村子需要党和政府去积极救援,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村民不依不绕地拦住了王学平的去路,并一个接着一个走过来,深深地向他鞠躬,整得王学平狼狈不堪。

最终还是杨林及时赶来了救了王学平的驾,警车开动的一刹那间,王学平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感慨道:“多么淳朴的农民啊!”

柳银河跟着一叹:“村民固然淳朴,你的作为,也的确十分伟大,令人佩服不已啊!”

王学平点上烟,猛吸了一口,沉默了一阵,说:“其实我没有多么高尚。杨家村属于我管辖的防汛区域,如果出现了因为泥石流灭村的重大事件,我的官运就到头了,很可能还要去坐牢。”

柳银河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说:“做官的谁没有保一方平安的职责?我了解你的为人,现在,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你这个老弟,我老柳绝对没交错!”

“老哥,瑕不掩瑜,杨家村成了三不管的黑村,我这个常务副县长确实失职了!”王学平的心里始终有些纠结于杨家村的另类状况。

柳银河扭头看向窗外的村民,叹道:“如果你是一把手,那才是真正的失职,现在,根本就谈不上这些。别想太多了,饭要一口口地去吃。”

王学平吐了口烟雾,心想,田子良这家伙跑哪里去了?自从出山之后,一直就没见这位田大县长的人影,看样子,很可能是趁乱溜了。

田子良能够做到乡长的宝座上,绝对不是个傻蛋,昨晚张文天喊的那一嗓子,使他露出了一丝马脚,也让王学平看清楚了田子良的真面目。

只是,一时间,王学平还想不通,田子良为什么要故意和他做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王学平一向惯于从利益角度来分析问题,针对田子良的问题,他隐约察觉到了应该和孟秋兰有关。

可是,孟秋兰的基层工作经验虽然严重不足,人品却不坏,以王学平的判断,孟秋兰还不至于为了整他,而牺牲整个杨家村的人。

想定之后,王学平很快作出了决定,掏出大哥大,打了孟秋兰办公室的电话。

孟秋兰听出了王学平的声音,冷冷地问道:“王副县长,有事?”

王学平平静地说:“孟书记,有件大事必须向你当面汇报。”

“什么大事?”孟秋兰心里有气,语气很自然地不太友好。

“孟书记,今天上午大约七点的时候,李官乡所属的杨家村,发生了规模极大的泥石流,全村的大部分建筑被毁……”王学平简明扼要地把杨家村的情况说了一遍。

“呀!”话筒里边,传来了孟秋兰的抑制不住的惊叫声,紧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学平感觉到了粗重的呼吸声,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消息对于孟秋兰来说,太过惊人了,以至于她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叫出了声。

过了好一阵子,孟秋兰才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王学平明显感觉到了,孟秋兰语带颤音,这证明她确实很紧张。

想想也是,南云县随便的一个村子都有上千人,真要是发生了泥石流的重大险情,毫无准备的村民们可想而知,很难逃脱大自然的惩罚。

身为南云县的一把手,最高领导人,孟秋兰只要一想起那可能发生的尸横遍野的惨况,就不寒而栗。

如果,王学平现在就坐在孟秋兰的面前,他肯定会发现,孟秋兰的俏丽脸蛋,没有一丝血色,雪白的手指微微地抖动着,心乱如麻。

王学平察觉到了孟秋兰此时此刻正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却故意加重了压力,说:“孟书记,我现在正在现场组织救灾,急需县里财政资金的支持。”

“好好,我这就通知财政局马上拨款。”孟秋兰的一颗芳心乱得不得了,王学平提出的建议,她不假思索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孟书记,昨天的事情,你没向市委汇报吧?”王学平不想放松对孟秋兰的压力,一步步收紧了绳索。

孟秋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一念之差,她昨天训斥了王学平之后,本想今天早上再进市里,向市委书记汇报王学平不听指挥胡乱行动的恶劣行为。

她万没想到,却阴差眼错的,却因此避过了一次极其重大的政治错误。

“这……我还没向市委汇报。”感觉到孟秋兰的语气放软了许多,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开始服软就好,不把你抱上床,我的很多惠民计划就很难开展!

第254章 先发制人

第254章

先发制人

孟秋兰的态度令王学平感觉到成功的希望,如果杨家村真被泥石流给灭了村,身为县委书记的孟秋兰就处于了绝对的危机之中。

“孟书记,我这就去县委向你汇报?”王学平继续施加沉重的压力。

孟秋兰沉默了好一阵,叹道:“我这就去李官乡。”王学平收了电话之后,不禁微微一笑,她应该感觉了严重的危机,接下来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柳银河听清楚了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的对话,扭头问王学平:“你真要她过来?”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她过来了,有些事情才好处理!”

柳银河见王学平说得含含糊糊,隐约猜到了他另有目的,但一时间也想不太清楚王学平的真实目的,轻叹道:“你立了如此奇功,她恐怕很难摆平心态了。”

王学平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柳银河眯起眼睛瞅着窗外的田野,笑道:“你这次赌对了,难保下次还会这么顺利。”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只要对这个国家有利的事情,哪怕只有1%的机会我也敢赌!”

“老弟啊,有时候啊,个人威望太高了,不见得是好事啊!”柳银河善意地提醒道。

王学平抿嘴一笑:“杨家村的老百姓确实很纯朴,我也是没了办法啊!”

“市委领导相信才是正理!”柳银河的确有些担心,他看得出来,杨家村的村民们对王学平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敬爱。

只是,上级领导大多不希望部下拥有太高的威望,一般的情况出现了王学平这种情况,市委大多会采取调离原岗位的策略,来淡化其威信。

在官场上,当领导的大多牢牢地记住一条原则,功高震主之辈必须予以严加控制,谨防尾大不掉。

王学平苦笑一声:“有些事情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呵呵,老弟,你知道么,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点!”柳银河感慨道:“人非圣贤怎能无私,你我都不例外。我活了这么一把岁数,已经没有太大的指望了,只希望我们家柳畅跟着你有个大出息,唉,还是有私心啊!”

见老柳动了情,王学平握住了他的手说:“老哥,您放心,只要我不垮台,柳畅的前途就包在了我的身上了!”

柳银河摆了摆手说:“今天看着这么多的村民感激涕零的场面,我忽然想通过了,你走的这条路注定是不平凡的,前路多艰啊!”

王学平笑道:“路漫漫其修远,我必定会上下求索。呵呵,其实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贪图享受。只是我可能多了一条道德底线罢了。”

“有底线就是好官了,现在,太多的官僚已经整个的丧失了人性。”王学平发现柳银河和平日里完全不同,很有些多愁善感的味道。

“老哥,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咱们没必要想太多!”王学平也好多说什么,只得委婉地解劝。

到了李官乡后,王学平把周达找了来,仔细地交待了一遍救灾善后处理的工作之后,登车往县委赶去。

大约在中午的时候,王学平的座车驶入了县委大院。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无意中仰起了头,赫然发现,县委书记办公室的窗后,有一条纤细人影一闪而过。

仓促之间,王学平也没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有胆子站在书记办公室里看风景的,除了书记本人还有何人?

迈步走进县委办公大楼,迎面遇见了杨正华,这小子居然视若不见,昂头挺胸地和王学平擦身而过。

王学平心里觉得十分有趣,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拽了?连顶头上司也不放在眼里了?

呵呵,在官场上,除了极其的特殊的原因之外,看不起顶头上司,多半会死得比较难看滴!

王学平拾级而上,看见他的县委机关干部们纷纷停下脚步,客气地招呼说:“王县长好!”

“王县长辛苦了!”

发觉众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他故意没有回家洗澡换衣服,就这么穿着沾满了泥土的衣物来找孟秋兰,心里自是别有用意。

敲了敲孟秋兰的办公室,里面没人应声,王学平顺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走进屋内一看,敢情孟秋兰双手抱胸,定定地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象根木头似的。

王学平放缓了脚步,走到孟秋兰的身旁,小声说:“孟书记,我来了!”

连叫了两声,孟秋兰却始终没有反应,王学平心想,她还是太年轻了,虽然在人前装出了一副坚强的姿态,本质上还是个基层工作经验并不丰富的女人。

“孟书记,杨家村平安无事,没有一人死伤。”王学平放高了声调,孟秋兰猛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惊讶地问王学平:“你说什么?”

“杨家村无一死伤,房屋倒是基本上都被毁坏了!”王学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孟秋兰沉吟了片刻,美眸忽然一亮,急忙问答道:“你是说没出大乱子?”王学平见孟秋兰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孟秋兰激动地一把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臂,惊喜异常:“你没骗我吧?”

王学平含笑道:“我怎么敢欺骗县委呢?”孟秋兰死死地盯在他的脸上,明显发觉王学平浑身上下满是泥土,除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之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辛苦你了,学平同志!”就在刚才,孟秋兰一想起泥石流毁村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整颗心就很难平静,忐忑不安地等来了王学平,没想到却等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发觉孟秋兰对他的态度明显友善了许多,王学平心想,是时候了!

他从包里拿出了那部录音机,轻轻地塞到了她的手中,极其认真地说:“幸好你没向市委汇报,不然就太被动了!”

孟秋兰不明白手里的录音机是怎么回事,她有些疑惑地望着王学平,希望马上获得答案。

王学平轻叹一声:“你我不是死仇大敌!”说完话扭头就走,根本不落会呆呆地站在原地的孟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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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艰难的抉择

第254章

艰难的抉择

从办公室里开始。一直到躺进县委常委一号宿舍楼,录音机里的内容,孟秋兰听了一遍又一遍。

每听一遍,她的心情就复杂一分。没错,在针对疏散群众这件事情上,她奇缺犯了严重的错误,而且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早已经不是官场上的菜鸟了,孟秋兰心里十分有数,这盘录音磁带要是交到了省委主要领导的手里,必将产生极其恶劣的政治后果。即使她的嫡亲伯父是省委副书记,恐怕也不太可能帮她保住县委书记的职务。

孟秋兰早就知道了,王学平是严明高的嫡系,而严明高又是市长金有工的心腹骨干。不仅如此,金有工还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首席幕僚。

最可怕的是,伯父孟昭雄并不属于何尚清一系,甚至还有点小小的不对付。

全国人民都知道,何尚清是威震华夏、军功盖世的何老的小三子。如果何尚清拿到了这盘录音磁带的话,用脚趾头都想象得出来,他一定会利用家族巨大的影响力,采取瓜蔓抄的方式,威逼伯父靠向他的何系阵营。

在官场上。背叛老上级,转而投靠关系十分微妙的政治势力,那是要闯大祸的。

思来想去,孟秋兰始终想不出,王学平为什么要她从悬崖绝壁边缘给拉了回来?

尽管十分欣赏王学平在发展经济方面的专长,孟秋兰心知肚明,她最近针对王学平采取的一系列限制措施,目的只有一个,都是围绕着将他收入囊中这个目标展开的。

在官场上,要想征服一名官员,在孟秋兰看来,必须要恩威并施。必须以威势压之,才能迫使王学平低下高昂着的头,才有可能为她所用。

一念之差,最终导致满盘皆输,孟秋兰仰起头,轻叹息了一声,除了考虑王学平的用意之外,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自责。

对于泥石流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巨大危害,孟秋兰所知道的惨剧,已经相当多了!

如果不是王学平当机立断,顶着她的巨大压力,强行把李官乡的村民给转移出村的话,那个后果……

孟秋兰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象是在做噩梦一般,心绪绝难平静。

“真累啊!”孟秋兰觉得浑身上下虚弱已极。疲惫不堪,她很想大睡一觉,可是,她始终无法合眼。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才恍然察觉到浴缸里的洗澡水已经冷透了,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赶紧打开热水,孟秋兰手忙脚乱地搓洗了一遍洁白晶莹的身体,连挂在衣架上的内衣裤都懒得穿了,仅仅披上了一条浴巾,她拖着沉重的小碎步,步履维艰地挪出了卫生间。

懒散地跨进卧室,有些茫然地扫了眼曾经精心布置的私密香闺,孟秋兰只觉得脚上象是灌满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开步子。

心里空荡荡的一片,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孟秋兰单手扶在门框上,幽幽的一叹。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秋兰从虚无缥缈的情绪之中,猛然惊醒了过来。视线不经意地落在精巧的梳妆台上,孟秋兰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不想再看曾经耐以消磨大量无聊时间的卧室。

举步返回到客厅,孟秋兰将自己摔进了宽大的沙发之中,蜷缩着身子,盯在天花板上,眼神空茫,大脑里一片空白。

半夜,孟秋兰被无尽的寒冷给冻醒了,伴随着下意识地重重的一声叹息,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该死的不争气的男人,不由紧咬银牙,心脏一阵剧烈地抽搐紧缩,一股浓浓的恨意瞬间布满了心房。

尘封已久的记忆,在刹那间重新被唤醒,巨大的痛苦不断地吞噬着她的心房。

那一年,她才26岁,就已经是团省委青工部的副部长了,响当当的副处级女干部。

雄厚的家势,绝美的姿容,国内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学本科学历,团省委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灿烂的仕途前景,种种令平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绝对优势,完美地结合在了她的身上,令人钦羡无比!

可是,命运真会捉弄人!

那是领了结婚证之后的一个周三的深夜,一个来自于异地警方的电话,彻底地改变了她的命运,夺去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请问是孟部长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是京师南城分局的……你丈夫谢小苏因为参加集体**yin乱活动,现已被我局拘押,……”时至今日,孟秋兰依然清晰地记得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一刻,她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头晕目眩,只觉得天要塌了!

她的大学同班同学,优秀的高材生,刚领了结婚证的丈夫,竟然留用出差去京城的机会,背着她玩出了一龙五凤的yin乱嫖ji好戏,孰可忍?

痛苦地呻吟出声,孟秋兰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脏其实一直在滴血,深深地伤口从来不曾愈合!

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子,孟秋兰踉跄着摸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找到了已经拆过封的一整条软盖中华烟。

熟练地掏出一包烟,拆开封口胶条,麻利地磕出一支塞进小嘴里,孟秋兰顺手抓起藏在梳妆台抽屉里的一只ZIPPO打火机。

“当!”的一声,手腕翻动之间,孟秋兰娴熟地玩了一个高难度的点烟动作。贪婪地深吸了一口烟,开始吞云吐雾。

狠命地吸着烟,忽然,一股抑制不住的巨大屈辱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孟秋兰奋力地把手里的ZIPPO,恶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啪!”静寂的卧室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响回荡声。

两行清泪无可阻挡地沿着绝美的脸颊,淌了下来,一滴滴掉到了地毯上,也滴入了她的心田。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秋兰从懵懵懂懂的混乱之中苏醒了过来。一刹那间,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竟然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竟然是他!孟秋兰用力地摇晃着脑袋,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居然想起了这个对手。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浮上心头,仿佛就在昨天一般,令孟秋兰感到无比的惊讶!

那一天,王学平公然在县长办公会上反对了她的招商引资计划,她愤怒无比,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可是,他掌管下的县经济技术开发区,以及老县城风景旅游区,却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政绩。

据伯父所说,她的能人名声,已经传入了省委书记的耳内,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说句心里话,那一刻她的心情极其复杂,简直不知道她自己该怎么面对王学平这个另类的怪种。

沿着思绪一直想下去,孟秋兰暗暗抽了口凉气,如果不是王学平坚持己见,紧急疏散了杨家村的全体村民,那个后果严重必将严重到她无法独力承担的地步。

因为伯父经常耳提面命的缘故,孟秋兰对于省里的人事政治斗争形势,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

省里的政治局势十分微妙,其复杂的程度,堪比九龙戏水。

在中夏省,省委书记吴重自成一体,掌握着全省三分之一以上的地(市)委书记。

孟秋兰的伯父孟昭雄也大致可以算得上是一派,力量主要集中在省委省政府的各个部委办局里边,而且一直保持着政治中立。

在这些地方势力之外,外来的强龙里面,除了何尚清这个大名鼎鼎的三公子之外,另有一位年大公子虎踞于省城市长的高位之上。

从目前来看,因为现任省长是何老一系的骨干,所以,在和年大公子的斗争中。何尚清一直占据着上风。

只是,受到了种种因素的牵制,何尚清暂时并无把优势最终化为胜势的把握。

这么一来,省里的局势就变得极其复杂和多变了,局外人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究竟。

孟秋兰心里很清楚,如果王学平把那盘录音磁带通过金有工交到了何尚清的手里,因为她犯下的大错误,将会导致伯父因而进退失据的尴尬局面。

何尚清绝对不可能放过这种天赐良机,他一定会借机大肆运作,逼迫孟昭雄靠向他这一派。

她的犯错,表面上看起来和省里的斗争毫不相关。其实,从实质上来讲,却深深地牵动着各方势力的未来走向。

道理其实很简单,搞政治的人都知道,借题发挥之下,弱势的一方只能被鱼肉。

这么一来,省里原本极其微妙的政治平衡,必将被彻底打破。

孟秋兰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心寒,她觉得自己虚弱到了极点,渴望能有个温暖而又坚实的肩膀,让她可以靠进去休息一下。

可是,在经历过惨痛的情伤之后,孟秋兰紧紧地封锁了她的心扉,再也容不下“爱情”这两个神圣的字眼。

王学平并没有落井下石,这令孟秋兰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仔细地一想,她心里有所明悟。

正如王学平所言,她们俩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县里的经济发展方向之争罢了!

也许,我可以找王学平好好地谈一谈?孟秋兰裸身躺在大床之上,喃喃自语。

第255章 八方支援

第255章

八方支援

从县委大院出来之后。王学平并没有回家,而是再次返回了李官乡。

几万村民被从村子里转移了出来,工作的复杂性令人难以想象,他这个总负责人,必须留在现场,以便及时地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王学平的到来,令周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他忙得焦头烂额,头晕眼花,甚至连续下达了好几个重复的命令。

王学平没有进屋,站在大院的中央,信手点了支烟,开始下命令:“老周,你带上几个通讯员,跟我们一起下去转转。”

周达赶紧答应了下来,招手把视线所及范围内的乡干部们都叫到了身边,让他们跟着一起走。

王学平和周达带着那些乡干部,出了乡政府大院,穿行在人群之中。

沿着乡级公路两侧,一座座国防绿的军用帐篷树立了起来,王学平心想。钱的魔力不愧巨大,这才多长时间,好几千座帐篷就搭建完成了?

王学平发现有些无所事事的村民,象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想了想,王学平扭头对周达说:“老周,你赶紧派人把乡政府的播音员找到,让她广播一下,除了承担公服务职能的人之外,其余的乡亲们都请回到各自的帐篷里去。”周达二话不说,赶紧转达了王学平的指示。

路边有座已经搭建好的帐篷门大开着,王学平顺着阳光的射进去的方向,看了进去。

他发现,坐在帐篷里的村民们,脸色憔悴,形容呆滞,这些人的身边,既没有食物,也没有饮用水。

腾的一下,王学平心里立时火起,转过身子,冷冷地盯着周达。

老周给看得发了毛,还不知道是因为啥,不过,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纰漏。

于是,周达小心翼翼地说:“县长。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难免有想不周全的地方,如果犯了错误,我愿意承担责任。”

王学平觉得周达有点意思,这家伙不愧是个官场老手,又是自己这一派系的干部,所以,也不想太过为难他。

“按照计划分派食物和饮用水的人都跑哪里去了?”王学平板着脸问周达。

周达探头看清楚了老乡帐篷里的情况,顿时明白了毛病出在哪里了,他赶紧解释说:“县长,我这里的人手确实有限,在一夜之间转移出来的人太多了,一时没照顾过来。我犯错误了,请您批评。”

周达认错的态度特别端正,王学平想想,觉得他自己也有责任,有些事情确实没经历过,经验不足,不能完全责怪周达无能。

王学平想了想,吩咐道:“你赶紧派人,让播音员通知一下大家。以每座帐篷为一个小组,选出两名组长出来。然后,每十座帐篷选出两名队长。再安排这些组长和队长一起到乡政府集中,咱们把每个区域内的事情就交给这些选出来的人去办,效率肯定会大大地提高!”

周达有些迟疑地问:“这些土农民从村里转移出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打乱了村组的秩序,彼此之间,很可能不怎么熟悉,让他们自己来选举组长和队长,难度有点大吧?”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老周啊,只要给农民们以选举的权利,他们自己内部会很快协调出合适的人选的,咱们根本不必过多的担心。”

周达毕竟是李官乡的一把手,他心里很清楚,但是村民之间虽然居住得比较远,但由于通婚等等原因,各个村子之间总有些人被别的村所熟知。

村民们彼此认识倒在其次,周达比较担心的是,往往在各村比较出名的人,都是乡间所说的“刺头”。

一旦让这些人暗中组织起来了,乡政府以后还怎么办事?原本就很难收上来的提留款和农业税,只怕更加的难收了。

周达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正科级干部,天朝的一个大秘密,他知道却不敢说。

绝对不能让农民自由的组织农会,或是与之类似的组织,这样才能达到分而治之,长治久安的目的。

如今王学平的做法却打破了这种常规,居然允许农民自由选举代表,如果这种情况成了一种常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对于手下的乡干部经常干的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周达不可能不清楚。甚至,很多时候,为了对付所谓的“刺头”,周达还也会暗示手下,要给点颜色看看。

对于周达的心理活动,王学平自然是了如指掌。与其被动的给一点小小的恩惠,不如允许村民自由地选举出他们的代理人。

当然了,因为目前王学平手里的权力还不够大,地位还偏小,他不可能一步到位去搞什么村民普选。

眼前,利用这次大灾的好机会,王学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最大化地提高政府救济的效率,让广大村民享受到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当然了,限于目前的条件,这种选举还存在着粗糙简陋的弊端,王学平也很有耐心,将来总有时机成熟的那一天!

不管周达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表面上,

他最终同意了执行王学平的决定。

由于有了统一的组织和安排,王学平的要求一一落到了实处,满街游走的闲人不见了。发放食物和饮用水的速度也大大地加快了。

路面被清理畅通了,来来往往的服务人员,办事效率也大大地提高了。

在王学平的安排下,完成了搭建帐篷任务的解放军,参与了维持治安的工作。

这么一来,原本显得极其混乱的现场,逐渐形成了一种井然有序的场景。

就在这时,张文天和刘汉强换了身便服,出现在了田间地头。

刘汉强背着手,指着有条不紊的救灾现场,感慨道:“人才啊!”

张文天知道刘汉强指的是什么。他也跟着一叹,说:“这么短暂的时间,能够做得如此出色,确实是人才啊!”

刘汉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压低声音提醒道:“文天老弟,类似这种才华出众的地方干部,到哪里去找?”

张文天微微一楞,借着刘汉强的提醒,他猛然想到,老张家的骨干几乎全是军方的高级将领,至今没有一人在地方上掌握实权。

如果笼络住了王学平,让他替老张家出力,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老祖宗怎么着也不会忘了他的举荐之功吧?

张文天越想越觉得刘汉强提醒得非常及时,想通了之后,他立即收起了之前的利用之心,起了密切交往的念头。

刘汉强对王学平是有些印象的,至少,同为市委班子成员的常务副市长严明高,就屡屡和他提及过王学平的名字。

自从严明高当上了常务副市长之后,市里的双拥工作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不仅在资金补助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观,就连历年积压下来的老大难问题,军转干部的安置问题,也出现了逐渐解决的趋势。

人心都是肉长,刘汉强心想,老严啊,我这也算是投桃抱李了,尽了点心意吧?

距离刘汉强和张文天不远处,一位头戴草帽,满头白发的老农民,稳稳地站到了一片小山包上。

老农手搭凉蓬,极目远眺,久久无法收回他的视线。

在老农的身后,站了几名同样穿着农村大褂的青年农民,这些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几乎和普通的农民没什么两样。

如果有人走近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在这些青年农民的腰间的衣服下面,都鼓出了一块。

“小五,你见过这种场面么?”白发老农民忽然收回了视线,扭头问站得最近的一个青年农民。

那个叫小五的青年农民,习惯性地并拢了双腿,目不斜视地小声回答说:“效率非常高,而且这么大的灾难居然整个村子没死一个人,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是啊,好多年没见这种场景了。居然在这里见到了!”白发老农眯起眼睛,望着漫山遍野的军用帐篷,喃喃自语道,“人民弟子兵为人民,只要有这个心,我老头子也就不计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老肖啊,你赶紧组织一批精干的医疗防疫队伍下来,我这里聚集的人太多了,万一发生了重大的疫情,那就麻烦了!”乡卫生院的医疗人员和设施都严重短缺,根本就不可能应付多达几万人的防疫工作,所以,王学平赶紧和分管文教卫生的肖南联系上了,让他赶紧安排医疗队伍下来增援。

话筒那边的肖南大声说:“学平啊,医疗队伍已经派下去了。一知道你那里出了事,我就找来卫生局长做了安排。”

收了线,王学平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老同学毕竟是老同学,不须他说话,肖南那边就已经主动地做出了安排。

“学平同志,我们军分区医院的同志们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这里了!”王学平转身一看,发现张文天和刘汉强双双站在了他的身后,说话的就是刘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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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帮她补漏

第256章

帮她补漏

王学平喜出望外,上前一步,握紧了刘汉强的大手,连声表示了感谢:“实在太感谢了,您可解决我的大问题了!”

刘汉强回首看了含笑不语的张文天,故意把脸一板,说:“学平同志,你别忘了,我不仅是军分区的司令员,同时也是市委领导班子成员,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说不通嘛!”

王学平赶紧解释说:“我是忙昏了头,请您原谅!”

刘汉强哈哈一笑:“学平同志,文天部长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

见王学平把视线投注到了他的脸上,张文天笑了笑,说:“在你老弟的带动之下,我干了件没有规矩的事情,直接向省军区的领导提出了申请,马上调动驻省的预备役舟桥旅,连夜赶来李官乡,参加本地的抗灾抢险工作。”

听了这话,王学平彻底松了口气,部队的办事效率,肯定比地方要高上许多倍。有了驻省的预备役舟桥旅的大力支援,灾区的重建工作,肯定上一个新的台阶,老百姓遭的罪要减轻不少倍。

王学平也是个明白人,这个时候,不是假客套的时机,他灵机一动,向刘汉强提议:“首长,我建议,咱们临时组建一个救灾指挥部,由您出任指挥长!”

刘汉强沉吟了一会,抬头发现张文天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尽管看出了王学平想借他的力来抗灾的想法,刘汉强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预备役舟桥旅的行动十分迅速,中午之前接到的命令,下午就非常及时地赶到了李官乡,并带来了救灾急需的各种施工器材。

忙碌了一夜,转移出来的村民们全部被安置妥当了,王学平和刘汉强还在乡政府的会议室里,商量补充第二天的救灾计划。

直到东方已经发白了,王学平才合衣躺到了行军床上。朦朦胧胧之中,王学平察觉到身边有人说话,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孟秋兰就坐在他的身旁,正在听取周达等人的工作汇报。

她终于放下了架子,愿意深入到救灾一线,王学平心里颇觉欣慰。

察觉到身旁有了动静,孟秋兰扭头一看,却见王学平已经坐起身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绝美的脸蛋上莫名其妙地一红,孟秋兰微微避过了王学平的注视,轻声道:“学平县长,你昨晚忙了一夜,还是多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王学平心思一转,迅即明白了她的将功补过的想法,他索性装出一副极其疲惫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事情十分明显,他现在如果起了身,一山不容二虎,孟秋兰就很难放开手脚去安排救灾工作。

反正,应该安排的,昨天晚上,他已经和刘汉强以及周达、张文天等人都安排妥当了,今天只需要按部就班地狠抓落实就行了。

既然孟秋兰愿意出头,他一点也不介意,让她来完成心灵上的救赎。

杨家村发生重大山体滑坡险情的消息,很快惊动了市委,市长金有工迅速赶到了现场,组织抢险救灾工作。

连续忙了两个昼夜的没合眼的孟秋兰,这才抽空躺到了行军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从熟睡中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乡政府的一位女干部捧着一只崭新的茶缸,端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想喝茶!”孟秋兰坐起身子摇了摇头说。

那位女干部笑着解释说:“孟书记,这不是茶,是蜂蜜水?”

“蜂蜜水?”孟秋兰奇怪地问,那位女干部接着解释说,“这是王县长特意交待的,他说,您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太好,需要好好地保养一下。”

孟秋兰略微一想,一张俏脸立时莫名其妙地红了红,幸好掩护得比较及时,她才没有当场出丑。

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女干部支开之后,孟秋兰的脸色通红一片,心里暗恨,这个家伙怎么知道我这几天来了月事?

因为长期痛经的缘故,孟秋兰经常在经期喝蜂蜜水,连想到却被王学平这个大男人给察觉到了,真是羞死人了!

起床后,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孟秋兰走进了乡政府的会议室,没想到,迎面撞见了王学平投过来的关切的眼神。

孟秋兰立即想到了羞人处,俏脸无可抑制的红了红,有些心虚地把头一低,刻意避开了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王学平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孟秋兰的脸色一般,率先站起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孟书记,你感冒未好,应该多注意休息才是。”

孟秋兰豁然明白,敢情王学平利用的是感冒的名义,让人给她准备了蜂蜜水。

这家伙不仅有干大事的气魄,而且心思居然细腻到这种程度,孟秋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那位该死的前夫。

两相一比,高下立判,孟秋兰起床时的好心情,顿时灰飞烟灭,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孟秋兰脸色的王学平,发觉她的脸色变幻不定,虽然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却也知道,她的心态出现了异常状况。

众人落座之后,孟秋兰拿出了县委书记的威严,开始仔细地询问大家救灾工作的进度,以及需要及时处理的特殊事务。

孟秋兰布置工作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了坐在她身旁的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她已经察觉到了,这家伙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只是坐在位置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笔快速地记录着什么。

部署完工作之后,孟秋兰正欲宣布散会,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人轻轻地一碰,敏感地把目光投了过去,却见王学平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已经塞到了她的手边。

纸条上的字数不多,孟秋兰只扫了一眼,就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情不自禁地咬住了艳红的嘴唇,压抑住内心中的慌乱,恶狠狠地瞪了王学平一眼,可是,雪白的脖颈却不争气地红了一小块。

敢情,孟秋兰刚才安排工作的时候,忽略了一件女性的大事:临时搭建出来的女厕所不够用了,以至于有些女性只能就地解决内急的问题,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整个灾区的形象以及卫生问题。

王学平这个大男人,居然会关注到这么细微的小处,孟秋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杯蜂蜜水,心里暗暗骂开了,“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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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我来照顾你

第257章

我来照顾你

市长金有工在李官乡政府会议室里召开了抢险救灾工作会议。老金开口就对王学平挽救数千群众的英勇事迹大加赞赏。

“在这次抢险救灾工作中,咱们市委市政府在省委省政府领导面前,露了大脸。”金有工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他明知道王学平在座,却故意仰起脸问道,“南云县的王学平同志来了没有?”

王学平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大声说:“报告市长,我来了!”

“汉强同志,这位就是我们市里有名的经济能人,南云县的常务副县长,王学平同志。”金有工抬起手腕指着王学平,笑着把他介绍给了,从省里赶来协调抢险救灾工作的省政府秘书长谷常东。

“学平同志,坐吧,坐吧,你就这么站着,咱们说话就不太方便了。”谷常东摆了摆手,示意王学平坐下说话。

王学平迅速地看了金有工,金有工冲他微微一点头,他这才顺势坐回到了座位上。

“同志们。首先,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大好消息。临来南云之前,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让我代话给在这次抢险救灾工作中作出了突出贡献的同志,南云县的抢险救灾搞得不是一般的好,应予全省通令嘉奖!”谷常东的语速不快,却十分清晰地传达了省领导的重要指示。

金有工满意地看了眼谷常东,他心想,不愧是自己人,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谷常东这话看似四平八稳,和平常的官话套话没什么两样。

只要考虑其中的内涵,其实就可以察觉到,谷常东已经借用省领导的指示,巧妙地把王学平所做出的巨大贡献,给定了性。

省委主要领导定了调子的事情,除非是脑子进水了,谁敢公开反对?

谷常东和金有工不仅仅是山西老乡,还是省委党校的同学。在官场上,有这么两层渊源,关系即使想不亲近,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老金和谷常东对王学平的抬举之意,在座的人全都心知肚明。有些患上了红眼病的家伙,嫉妒得不行,坐在角落里的杨正华就是其中之一。

杨正华原本不够资格被安排来抢险救灾,可是,敏锐的政治触觉告诉他,这是一次捞政治资本的大好机会。

利用当过孟秋兰秘书的便利。杨正华说通了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硬挤进了支援灾区干部的大名单之中。

已经下来好几天了,杨正华却始终没有捞到可以出风头的好机会。今天,原本以为参加这次扩大会议,至少可以晓得一些内幕消息。

杨正华万没想到,王学平竟然在省市领导面前,露了这么大一个脸,而他却只能龟缩在角落里面。

大家都曾经是县长秘书,境遇的反差居然如此之大,凭什么?

孟秋兰静静地坐在金有工的右手边,对于王学平所获的荣誉,她觉得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孟秋兰非常感谢王学平,不仅仅是他独自救出了两千多群众。更重要的是,他并利用手里捏着的重大把柄把她整臭,反而把已经到了手的录音磁带还给了她,就这么轻轻地放了过去。

孟秋兰很清楚,王学平能够这么迅速地坐上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宝座,离不开市长金有工的大力支持。

如果王学平把录音磁带交到了金有工的手上,先不说她伯父在政治又多么被动,至少她的前途很可能就此走到了尽头。

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秀眉微微一皱,孟秋兰始终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过了关?

察觉到孟秋兰的妙目在他的身上转了一整圈,王学平知道,她一定是想不明白,他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根本原因。

心下微微一笑,王学平心说,秋兰,法不传六耳,这个秘密我一定会带进坟墓的!

谷常东完整地把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意图传达给了在座的每个人,接着,金有工接过话头,表示坚决贯彻执行省委省政府的英明决策,并且深入浅出地联系到了基层工作。

金有工从云州市以及南云县抢险救灾的工作实际出发,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基础上,反证了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高瞻远瞩和远见卓识。

利用眼神的余光,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视线又转到了他的脸上,他心中微微一动,故作茫然的样子,抬眼看了过去。

和王学平清澈的目光,碰触到的一刹那间,孟秋兰的芳心微微一颤,耳根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

见孟秋兰有些心虚地避过了他的视线,王学平故意盯住她的侧脸不放松。

尽管孟秋兰一直强作镇定,但两只紧紧地搅在一起的小手,却暴露出了她此时此刻紧张的心绪。

她为什么要紧张?王学平略微一想,很自然地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心里很享受这种无言的暧昧滋味。

王学平的左侧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翘。露出了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不过眨眼的工夫,王学平惊奇地发现,孟秋兰的耳垂出现了轻微泛红的迹象。

不敢玩得太过火,王学平收拾起心神,专心致志倾听金有工的重要讲话。

散会之后,金有工当着谷常东的面,叫住了孟秋兰。

“秋兰同志,市委一直在酝酿主持县政府工作的最佳人选,你是南云的县委书记,说说看,你是个什么看法?”金有工笑着问孟秋兰。

孟秋兰听明白了金有工的暗示,孙泉占着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名分,却当上了甩手的掌柜,百事不管,给人留了口食。

所谓的市委,不过是金有工用来压孟秋兰的名义罢了,其实代表的就是他金某人。

如果在一个月之前,孟秋兰一定不会考虑让王学平来出这个头。可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毕竟,她欠着王学平一个天大的人情!

孟秋兰犹豫了一阵,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杯“蜂蜜水”,俏脸微红之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严肃地对金有工说:“金市长,当初我向市委提议由孙副书记临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主要是考虑到王学平同志的资历尚浅,担心他承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现在,事实证明,王学平同志不愧是党的好干部,我建议市委可否考虑一下,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

金有工见孟秋兰居然这么的知趣,心情不由一阵大好,笑着夸奖道:“秋兰书记很有胸襟啊。市委一定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

孟秋兰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当初,是她强烈反对由王学平出面主持工作。现在,又是她主动向老金提出重用王学平的建议,这不是自己否定自己么?

在金有工和孟秋兰谈话的当口,坐在一旁的谷常东只是捧着茶杯,不时地小饮一口,却并不插话。

等他们谈话结束了,谷常东这才清咳了一声,盯在孟秋兰的脸上,提醒道:“秋兰同志,有件事情需要私下里和你通个气。省委领导十分重视南云县在这次抢险救灾过程中的成功经验,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斟酌一下。等这里的救灾安置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之后,你们县里立即组织一个‘救灾英模报告团’,到全省各地巡回宣讲一下你们的成功经验和先进事迹。”

谷常东很有技巧地使用了“建议”这两个字眼,在孟秋兰看来,所谓的建议,其实就是谷常东的决定,不想执行也必须得执行。

孟秋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请您放心,我一定按照省委领导的指示,组建出一支精干的报告团!”

谷常东打了个哈哈,笑道:“好了,正事谈完了,咱们该叙叙旧了。秋兰,临来南云县之前,我曾经专程向孟书记做了汇报。你伯父让我给你代个话,家里一切都好,你只需要把工作干好,不需要操那些闲心。”

尽管谷常东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可孟秋兰心里却明白,她的伯父绝对不可能让谷常东给她带什么话。

双方分属于不同的阵营,又没有过硬的私交,以孟昭雄的沉稳的性格,有什么话。难道不能给她打电话直接说么?

虚伪地客套了一番,谷常东主动提出,要出去看望一下灾民。

金有工就领着孟秋兰、王学平,陪同谷常东,一起到灾民安置的地点去慰问。

按照官场的序列,王学平恰好走在了孟秋兰的身旁。鼻内嗅着一股成shu女性身上飘来的幽香,王学平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孟秋兰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心紧锁。

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学平发觉孟秋兰夹着两腿,每向前走一步路,绝美的俏脸上,都要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王学平意识到,孟秋兰痛经的老毛病又犯了。心思略微一转,马上计上心头,他故意拖后了半步,等被抽调来救灾的叶明娟走到身旁的时候,他暗中冲她做了个手势。

叶明娟会意地朝着王学平身边靠了靠,王学平看了四周,小声叮嘱道:“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就去找孟书记,就说杨家村那边出了点麻烦事,请她马上过去处理一下。”

见叶明娟有些发楞,王学平又补充说:“你现在别多问,把孟书记从人群中找出来之后,直接把她领到乡政府大院里,帮她冲杯蜂蜜水,就没你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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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领导暗示

第258章

领导暗示

叶明娟快步跑到孟秋兰的身旁。小声说了几句话,孟秋兰连连点头,向金有工说明了一下,就跟着叶明娟离开了慰问的队伍。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孟秋兰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下意识地扭过了脸去,没正面敢看他。

孟秋兰很快走远了,王学平抬眼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军用帐篷,秋兰,这一局又让我得了一分,慢慢来,我一点也不着急!

视察慰问完毕之后,谷常东兴致很高地对金有工说:“有工同志,县里的抢险救灾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为省里集中宣传报道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提供了很多很好的素材啊!”

金有工明白,谷常东这是在替他的脸上贴金。花花轿子人抬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官场上应有的法则。

老金自然是其中的老手,他当即笑道:“说起来很惭愧啊。在省领导亲临南云县之前,抢险救灾工作虽然也在搞,却总有些不得力的地方。现在就好了,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谷常东扭头望着金有工,金有工含笑不语,过了一会,两人一齐哈哈大笑了数声。

王学平就在两人身旁,对于现场发生的一切,自然是了如指掌。他心想,在市里上报到省委的救灾报告之中,肯定会浓墨重彩地提到谷常东领导有方的光辉事迹,

同时,谷常东回到省里后,也一定会在省委主要领导面前,帮着金有工大大地美言一番。

在官场上,这种惠而不费的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送了也白送,真要是不送,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慰问活动圆满完成之后,金有工招手把王学平叫到了身边,笑着对他说:“学平,干得漂亮。本想叫你陪着谷秘书长一起喝上几杯,可惜的是,现场离不开你,那就没办法了!”

王学平心里有数,金有工这是典型的漂亮话。老金和谷常东两人。一个是正厅级的市长,一个是副部级的省政府秘书长兼省政府办公厅主任。

无论是级别还是地位,都和王学平有着天壤之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王学平赶紧谦虚道:“市长,等救灾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了,我再请两位领导下来视察,请教一下关于未来发展的大计!”

金有工见王学平非常上道,心里舒畅之余,忽然把头一仰,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笑着对他说:“学平啊,刚才秋兰同志当面向我推荐,由你来主持县政府的日常工作。由此看来,你们县委领导班子相当团结嘛!”

听懂了金有工的暗示,王学平克制住喜悦的心情,把姿态放得更低,谦逊地说:“市长,我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学识不高,资历又浅,能力还非常有限。如果没有党的培养。没有市委的重用,我恐怕很难认识到为人民服务的深刻意义。”

金有工心里暗赞,心说,好小子,说出来的官话,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人才啊!

谷常东虽然一言不发,却也一直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见了此情此景,他心里颇有些感慨,少年而骤贵,却无丝毫骄狂之态,实属难得啊!

王学平领着县乡两级干部,把两位送到了座车旁边,金有工请谷常东先登车。

谷常东却扭头看着王学平,笑着说:“小王县长,过几天,省府办会派员下来,和你们县里共同商讨一下,努力把宣讲报告团的组建工作搞得更好。”

按照官场上的lun理,谷常东这话应该对县委书记孟秋兰去说才对,却偏偏找上了王学平这个小小的常务副县长,抬举的意味极其明显。

王学平不可能不知道好歹,立即满口答应了下来,谷常东点了点头,这才微微地登车离开了。

当叶明娟找她的时候,孟秋兰只觉得叶明娟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干部。

在腰酸背疼的痛苦折磨之下。孟秋兰懒得细想,她正想找机会休息一下,叶明娟的及时出现,给她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路上,由于腰部一阵紧似一阵的酸疼,孟秋兰也不想说话。

进了李官乡政府会议室后,叶明娟却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递到了她的手边。

孟秋兰立时瞪大了一双美眸,皱着眉头问叶明娟:“你是哪个单位的干部?”

叶明娟微笑着回答说:“报告孟书记,我是老县城风景旅游区的办公室主任,我叫叶明娟。”

孟秋兰看了眼叶明娟手里的蜂蜜水,哪里还不明白,一定是王学平暗中搞的鬼!

摆手把叶明娟支了出去,孟秋兰单手托着香腮,盯着面前的蜂蜜水,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上微微一凉,孟秋兰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哭了!

抹干了脸颊上的泪水,孟秋兰轻声一叹,抓过茶杯,将微微冒着热气的蜂蜜水,一口喝下。

伴随着蜂蜜水下肚。孟秋兰只觉一阵暖意顺喉直下,并迅速地向身体的各个部位辐射出去……

送走了金有工和谷常东,王学平把周达叫到身边,低声问他:“老周,除了杨家村外,其余的村子是不是也要发补偿款?”

这几天,王学平注意到一个现象,被转移出来的村民们开始有了怨言:凭什么杨家村就能够拿那么高额的补偿款,这不公平嘛!

周达想了想,说:“我也听到了一些传言,不过。杨家村损失很大,给些补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是农闲时期,别的村子损失并不大,其实给也行,不给也可以。”

因为摸不清王学平的真实意图,周达故意含糊其词,态度模棱两可。

“执政无小事!政府宽一分,老百姓就松一分,要多行仁政啊!这样吧,凡是转移出来的灾民,除了正常发放的食品和饮用水之外,按照每个家庭两百块钱每月的标准,给予补贴!”王学平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找周达来商量,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周达心头一惊,也没多想,脱口而出:“这也太多了点吧?领导,要知道转移出来的村民已经接近三万了啊!”

王学平仰起脸,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乌云,感叹道:“老百姓真苦啊!老周,咱们当领导的,要多多体贴下情啊,不能老是坐在办公大楼里开会做报告,官僚主义是要害死人的!”

周达本想再劝,转而一想,反正又不是乡里掏钱,王学平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而且,按照惯例,类似这种补贴款一般要经过乡政府的手,多少可以截留一部分下来吧?

“王县长,您说的对,我坚决支持您的决定!”周达迅速地转过了弯子,转而表示了赞同的意见。

“嗯,老周,你先别急,我先和孟书记碰一下,形成了统一的意见之后。再通知村民们。”王学平安排周达继续巡视救灾现场,他本人则转身朝着乡政府那边走了过去。

路上,王学平遇见了正往回走的叶明娟,他马上叫住了她,问道:“小叶,孟书记还好吧?”

叶明娟有些异样地望着王学平,想了想,才闷声道:“还好吧!”

王学平没有注意到叶明娟的情绪有些低落,笑着说:“小叶,这一次把你调过来,就是想让你学习下抢险救灾的有用经验,别浪费了这次的大好机会!”

“感谢领导的栽培,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努力学习经验,将来也象您一样舍身为民!”叶明娟抿住小嘴,忽然把头一低,盯着她自己的脚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领导,你什么时候回管委会?”

王学平笑道:“等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会回去的。”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很明白,按照金有工的暗示,他很可能要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按照县里的惯例,凡是主持了全面工作的县领导,一般不再兼任下面部委办局的一把手。

这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王学平兼任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主任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见王学平举步要走,叶明娟赶紧又说:“领导,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不过,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王学平停下脚步,笑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叶明娟咬了咬下嘴唇,忽然把头一摇,说:“还是以后找机会再向您汇报吧!”说完话,扭头就走。

王学平摇了摇头,心说,这丫头心思细腻,办事干练,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心里有事,王学平也懒得细想叶明娟身上的变化,穿过一大片军用帐篷,步入了乡政府大院。

王学平在乡政府会议室里,没有找着孟秋兰,转道上了楼。

因为孟秋兰是女性,又是县委一号,周达在安排临时住所的时候,特意腾出了他的办公室,精心地布置了一番之后,就安排给了孟秋兰。

第259章 独处

第259章

独处

上楼,走到了孟秋兰的住所门外。王学平抬手轻轻地敲了两下,屋内没人回应。

王学平想了想,大声说:“孟书记,有件急事需要向你汇报一下!”

“哦,哦,知道了,请稍等一下!”从屋内传来了孟秋兰清脆悦耳的声音,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孟秋兰的嗓子有些沙哑。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孟秋兰从屋里把门打开了。

“王县长,进来坐吧!”孟秋兰抬手把王学平让进了屋里。

王学平坐到沙发上的一刹那间,发觉,孟秋兰的两眼略有些红肿,她哭过了?

视线迅速地扫过了室内的各个角落,王学平在办公桌旁的废纸篓里找到了答案。

纸篓里堆满了用过的纸巾,王学平立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孟秋兰此前的确哭过了,而且应该哭得很伤心!

基于这种认识,王学平迅速地调整了他的方案,平静地说出了他的想法:“孟书记。被转移出来的村民们纷纷抱怨损失巨大。我走访了一些村民之后,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需要向你汇报一下。”

“哦?什么想法?”一提及正事,孟秋兰精神一振,暂时忘却了过去的伤心往事,开始倾听王学平的汇报。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情绪好了一些,就笑着说:“孟书记,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放任村民们发牢骚,将来很可能出现大面积的上访事件。”

孟秋兰也不是刚刚下到南云县来,两眼完全一抹黑的状况,她点了点头说:“不恨贫只恨不均,这是我国的老传统了,哦,你接着说吧……”

王学平又说:“县里的财政收入已经比以前宽裕得多了,我建议县委考虑一下,不如拨出一部分资金出来,补贴给除了杨家村以外的村民们。不管数目多少,有总比没有来得好吧?”

孟秋兰仔细地思索了一遍,点了点头,说:“现阶段的农民,确实特别注重于眼前的利益,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咱们需要拿出多少资金出来,才够用呢?”

因为当过县长的原因。孟秋兰对于财政资金的下拨,拥有着不同寻常的敏感性。

“我大致计算过,这一次转移出来的村民,除开杨家村的两千多人之外,大约还有接近三万人。根据我县农村的家庭人口结构,按照一户至少四口的比例来核算,大约有7000-8000户左右,按照每户补贴四到五百元的标准……”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孟秋兰截了过去,“王县长,我非常赞同拿出资金来补贴村民们,只不过,每户补贴四百到五百,这个标准确实有些过高了。要不……就按照每户两百到三百的标准给予补贴吧?”

孟秋兰的这个提议,正中了王学平的下怀!

王学平非常了解孟秋兰对于资金数字的敏感,所以,他故意把补贴的标准报高了许多,就等着她来讨价还价。

现在好了,孟秋兰果然拉低了补贴的标准,王学平很自然地顺手推了舟:“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成。我同意你的意见!”

孟秋兰抬腕捋了捋乌黑的秀发,叹了口气,说:“有句老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县里即使补贴再多的资金,村民们虽然得了大实惠,但这种方法却是不可持续的。所以,咱们在发放补贴的同时,还需要探索出一条帮助农民们创业致富的新路来。”

王学平眼前一亮,孟秋兰能说出这么一番有见地的真知灼见,他确实没有想到。

“孟书记,帮助农民发家致富,说易行难啊!”王学平故意叹了口气,把孟秋兰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接着又说,“远的不说,就说咱们所在的李官乡吧,乡级财政入不敷出,债台高筑,只能拼命地找老百姓要钱。老百姓本来就不富裕,政府通过征收各个名目繁多的税费,持续不断地加重农民们的经济负担,这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农民们自然是苦不堪言。家无余财了,哪里有闲钱拿来创业投资致富?”

“嗯,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曾经仔细地考虑过。我倒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啊!”孟秋兰彻底地被王学平的话题给吸引了过去。浑然忘却了,她刚才伏在床上,痛苦流涕的悲惨一幕。

“农村的问题太过复杂了,我也一直很头疼,咱们集思广益,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一条出路!”王学平笑着鼓励孟秋兰直抒想法。

“你想想看,如果取消了农业税,老百姓会不会真正地得到大实惠?”孟秋兰有些紧张地看着王学平,心里竟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小学生一般的忐忑不安的感觉。

王学平在经济方面的才能,说句老实话,孟秋兰是相当佩服的。如果说,把半死不活的县经济技术开发区给盘活了,是靠着特殊的政策的话。

那么,白手起家,硬是孵出了老县城旅游区这么一只会下金蛋的金鸡,确实是不得不令人感到佩服的。

按照孟秋兰之前的想法,只不过是想找机会打压一下王学平的气焰,将他收为己用而已,并无一棍子打死的想法。

孟秋兰发觉王学平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却一语不发,心里就有些奇怪。

美眸微微一转,孟秋兰察觉到王学平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她的脸颊上面。她心里立时恍然大悟,多半是被王学平看出了她曾经痛苦过的迹象。

浓郁的羞意不可阻挡地涌上了绝美的脸蛋,孟秋兰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刻意避开了王学平那洞察一切的眼神。

不敢玩得太过火了,王学平见好就收,故作惊讶地说:“取消农业税?咱们这个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一点?”

“我说的是一种远景规划。从目前来看,类似我们这种农业大县,工业和第三产业还不发达,短期内,没有可能取消农业税。但我坚信,要想真正地帮助农民发家致富。就必须要大力减轻他们的负担……”孟秋兰已经憋了很久,总算找到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她越说越收不住口,索性一路滔滔地把她的想法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在孟秋兰的脑袋里,竟然蕴涵着如此浓厚的亲民思想,确实令王学平大感意外!

按照王学平原来的想法,在靠近何尚清之前,如果能够利用孟秋兰得到孟昭雄的大力支持。那么,在他和何尚清之间就很可能形成一种合作联盟的关系,而不是纯粹的人身依附关系。

每周一次,到市里严明高的家里,王学平得到了许多颇有价值的内幕消息。

通过严明高的讲述,王学平初步了解了一些省里大领导们的派系情况,也知道了,孟秋兰的伯父一直处于中立的状态。

孟昭雄不是普通的国家干部,而是堂堂省委副书记。撇开家世不谈,其实,孟昭雄明面上的地位,比何尚清还要高出一截。

按照党内的权力游戏规则,在这个时代,省委书记办公会才是省里一切大政方针的决策机构。从现实来看,凡是经过省委书记办公会定了调的事务,还没有出现过被省委常委会否决过的情况。

由此可见,省委书记办公会在全省政治经济活动中,具有绝对的权威主导权。

王学平当然也明白一个道理,即使彻底征服了孟秋兰的身心,也并不意味着孟昭雄一定会支持他。

甚至,王学平考虑到了,很可能随之而来的负面效果。如果孟昭雄了解到,他和孟秋兰之间很可能发生的“奸情”,会有什么反应?

在正常情况下,按照官场上的固有逻辑,孟昭雄盛怒之下,尽管不会把孟秋兰怎么样,却很可能对他采取彻底毁灭的态度。

当然了,王学平绝对不是莽撞之辈。他心里很明白,即使将来彻底地征服了孟秋兰。他们两人的私情,也是绝对不允许暴露的。

为此,王学平精心策划了一个比较诡异的计划,那就是不管他和孟秋兰的感情发展到了多么火热的程度,在表面上,他和她都会以互相敌视的面目出现。

这么一来,他和她的关系,将很难被外人所察觉,其实也就变相保护了两个人。

试想一下,即使有人看见了王学平和孟秋兰这对政治死敌走在一起,必然会因为政治立场迥然不同的因素,很自然地就排除了他们俩人有私情的这一层考虑!

当然了,要想争取孟昭雄的大力支持,王学平心里有数,绝对不可能靠着所谓的儿女私情。

类似孟昭雄这种搞了一辈子政治斗争的官场动物,岂是所谓的儿女私情所能左右的么?

嘿嘿,至于怎样巧妙地争取孟昭雄的支持,王学平已经想好了对策。目前,摆平孟秋兰,并让她死心踏地跟着他,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所谓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未雨绸缪,就是王学平现在一直在做的事情。

第260章 志同道合

第260章

志同道合

“秋……孟书记,你说的想法,我完全赞同,就让我们一起干吧?”王学平故作说漏了嘴的样子,叫出了孟秋兰的小名,欲言又止。

孟秋兰呆了呆,忽然把头一低,小声说:“谢谢你的理解,说句心里话,我想做的事,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你放心,咱们俩志同道合,我不支持你,支持谁?”孟秋兰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本质上还是个好干部,王学平很自然地表明了他支持富民的态度。

“真的?”孟秋兰有些吃不透王学平的性格,下意识地盯在他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一双妙目一眨不眨。

“事实已经证明了我的发展思路!”王学平一向信奉润物细无声的道理,尤其是面对孟秋兰这种见过世面,又手握实权的强势女性,更应慎重从事。

孟秋兰想想也是,当初,王学平不顾可能丢官罢职的危险,硬是把杨家村的两千多村民,从灭顶之灾中给拯救了出来。

“那好,咱们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吧!”面对王学平灼热的目光,孟秋兰心里一虚,慌忙扭过了头去。

走出孟秋兰房间之后,王学平站到乡政府大院门口,轻轻地吁了口气,心情很不错。

尽管早已经定下了泡孟的计划,可是,如果和她能够志同道合,的确是一件美事。

王学平从不认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王学平自认为,他比那些身居高位的伪道学,多了许多亲民的色彩。

为国家为人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实事,与此同时,自己也享受一下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现实极其残酷,十几年的发展历程告诉王学平,如果他手里没有掌握住强而有力的实权,逐步去改变一些极其不合理的社会制度,整个天朝社会的发展将进一步沉沦下去。

既得利益集团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向上提升的空间也会越来越狭窄,社会矛盾激剧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改变社会的钥匙仅仅掌握在王学平一人的手中而已,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绝对不能失败,只能从成功走向成功,并逐步攀上权力的颠峰。

靠近孟秋兰,王学平除了想利用她接近省委副书记孟昭雄之外,她那绝世的姿容,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美色与权力双双收入囊中,对于王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态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迈起左脚打算离开的一瞬间,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句脍炙人口的老话:**尚未成功,同志们还需努力!

周达听说孟秋兰同意下拨补贴款,本以为可以从中捞到一大笔好处,没想到,王学平却说:“老周,你把各个帐篷选出来的代表召集到一起来,同时安排派出所的户籍警,一一核对名单和身份证,并且签字确认。一旦发现有冒领的现象,乡政府的干部一律开除,同时我会通知柳局,一定剥了敢于造假民警身上的虎皮。具体的发放标准嘛,就按照户主的身份证号,在农业银行开立独立的银行帐户,由财政局把钱打到户主的银行存折上面去,以防被人冒领。”

发觉周达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故意没点破。

在这个年代,党政机关都遵循着一条不成文的有些规则,那就是雁过拔毛!

不论是救灾款,还是支农款,或者是教育专款,下面的党委政府都有胆子在半道截留。

王学平心里有数,救灾补贴款,如果过了乡政府的手,真正能够达到村民手里的钱,能有30%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现实情况是,除了乡政府扣一部分之外,村委会也要扣一部分。就连各组各队的小头目,都琢磨着从中分一杯羹。

王学平对于其中的猫腻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他索性越过了乡镇政府和村委会,直接把补贴款发放到村民的手中。

到村民手中去抢钱的话,那个性质就变了,谁要是撞了这个枪口,那就别怪王学平麻面无情了!

周达很想提出反对的意见,毕竟乡政府债台高筑,入不敷出,他也很想分一杯羹。

只是,王学平始终虎着脸,眼神颇为不善,周达咽了口唾沫,把到了嘴巴边上的建议,又给吞了回去。

由于制度性安排得当,登记造册的工作,在三天之内就圆满完成了。为了加快进度,王学平让县府办通知县农行,抽出大量的工作人员,深入到李官乡的第一线直接替村民们办理存款存折。

在王学平看来,这一次下发补贴款的过程,不过是为了以后一竿子插到底做个试点罢了。

将来,王学平管辖的区域,凡是和三农资金有关的项目,都必须具体拨款到农民个人的帐户上面去,其间不经过任何的党政机关或是人民团体。

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挪用救灾款,去给本单位领导购买豪华专车,这种极其恶劣的行为,在王学平看来,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

因为市委临时通知开会,孟秋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迈步下楼。

可是,她刚走出乡政府大院,迎面就发现了黑压压的人群。孟秋兰有些不明究竟,扭头看向了送她出门的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摊了摊手,示意他也不知内情。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喊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感谢党和政府,感谢孟书记对我们农民的厚待!”

有人起了头,大家齐声跟着喊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声震云宵!

孟秋兰的情绪也跟着被调动了起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对王学平说:“多好的老百姓啊,我们只是做了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实事,他们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是啊,做一任地方官,就应该造福一方,让老百姓生活好起来,手里的钱多起来。”

“嗯,这一次我去市委开会,估计是为了主持县政府工作的人选问题,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啊!”王学平也没料到,孟秋兰竟然对他如此的友善,心里不由感慨万千,女人啊,终究还是感性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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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王代县长

第261章

王代县长

半个月后,除了杨家村的村民们还滞留在军用帐篷之中。其余的九个村子的村民陆续返回了各自的家园。

至此,最紧张,也是最危险的抢险救灾工作第一阶段基本结束。

经过实地考察之后,从省里下来参与勘察论证的专家们一直认为,由于山体大面积滑坡,杨家村90%以上的农田和建筑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原址完全不具备重建的要求。

王学平询问周达:“老周,你看这些村民应该怎样安置?”

周达想了想说:“县长,您非常了解我乡的情况,说句心里话,几十个人倒也好安置,杨家村上上下下两千多号人,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多耕地和宅基地?”

王学平也知道周达说的是实情,这个时代的农村,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李官乡的土地除了一些山林之外和小型的矿产资源之外,几乎全部都被分配到了农民的手中。

“呵呵,哪有一开口就诉苦的?不管哪个村,都是你治下的老百姓,总得让他们有口饭吃吧?”王学平知道周达是想耍滑头,就故意挤兑了他一下。

周达叹了口气。说:“县长,我能有什么办法?乡里的条件十分有限,安置的余地不大,一共二十个村,哦,不对,现在只剩下十九个村了,每个行政村顶多安置十来户吧。这已经是极限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耕地和宅基地对于这个时代的农民来说,等同于他们的命根子。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周达所说的安置,其实就是采取行政命令的手法,强行压各个行政村的村委会接收一小部分来自于杨家村的村民。

“你的意思是,在全县范围内进行安置?”王学平不想和周达打太极,索性把话挑明了。

周达点了点头,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乡里无论土地还是财政收入,都极其匮乏,吃饭都不够,哪来的钱搞安置……”

王学平摆手制止了周达的抱怨,笑道:“我知道的,这一次你们乡损失比较大,家底几乎都被搬空了。这么着,你打个报告上来,我批你二十万,这样总行了吧?”

原本愁眉苦脸的周达听了这话,心情一片大好。笑逐颜开地恭维道:“县长,我就知道您一向体贴下情,最了解我们基层干部的难处……”

“我知道你们乡安置这么多灾民有难处,这样好了,你还是打个报告上来,请求县里帮助解决这个大难题。”王学平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见,问周达的意见,只不过是想把整个手续写完,不留下话柄。

周达一心只想甩掉几千张吃饭的嘴,见王学平把这个烫手的烂山芋给接了过去,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形式上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之后,王学平端起茶杯,刚凑到嘴边还没喝,却见周达贴着他坐了下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县长,我可听说了,您马上做这个了!”

周达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那意思很明显,是说王学平即将被提拔为县政府的一把手了。

王学平喝了口茶,故作惊讶地反问道:“老周。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呀?”

“县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对我保密啊?”周达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觉没闲人在屋里,接着又说,“不瞒您说,我一个亲戚就在市委组织部里工作,他告诉我说,市委书记办公会已经达成了一致性的意见,由您来主持县政府的全面工作。我想的话,等常委会走个形式之后,市委组织部很快就要下文了!”

之前,市委书记办公会开会的情况,严明高已经详细地告诉了王学平,他很自然地了解到了许多内情。

只是,令王学平没想到的是,周达这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竟然消息如此灵通。

难怪有人说,官场上那是藏龙卧虎之地,个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瓜横枝蔓。一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小官,也许,在其身后就站着一尊庞然大物。

“老周啊,你行啊,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都给搞清楚了!”王学平只是开玩笑,却始终不露一丝口风。

要知道,尽管市委书记办公会已经通过了,可是,只要市委组织部一天不正式下文。任何事情皆有可能发生。

王学平还记得,邻县的一个县委党群副书记,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之后,已经决定出任县委书记。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也已经打印好了,并且加盖了鲜红大印,就等着第二天上午正式下发了。

当晚,该县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带着各式各样的贵重礼品,纷纷向新任的县委一把手表示亲善和忠诚之意。

没想到,当天晚上,市委书记接了一通来自于省城的重要电话之后,竟然于凌晨五点钟打电话给市委组织部长,紧急收回了还没下发的任命文件。

早上八点钟,在临时常委会上,市委书记推翻了前议,转而提名一位曾任省领导秘书的年轻人,出任该县的一把手。

那个倒霉蛋副书记遭遇到了史无前例的惨败,反差太大了,他实在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不仅在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并且精神大受刺激,从此一蹶不振,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

干部人事制度成了摆设,使一切皆有可能,王学平不可能不吸取别人倒霉的负面经验,越是到了这种提拔的时候,越要保持低调,才能最终顺利地骑上那匹权力的“母马”。

周达对王学平的性格也算是比较了解,他故意装作一副马大哈的样子,大咧咧地说:“县长,有金市长和严市长两位大领导的大力支持,您顺利上位已成定局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咱们党员干部,要牢记党章的规定。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不管在哪个岗位上,都是干**工作嘛!”

周达终于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事情没有最终水落石出之前,小王县长十分忌讳太过张扬。

“呵呵,县长,我也是因为亲戚在市委组织部的关系,提前一步知道了点风声。”周达连续两次提及他在市委组织部里的亲戚,很自然地就引起了王学平的注意,

周达是前任县委书记严明高提拔起来的乡党委书记,不管实际情况怎样,在外人眼里,他老周就是严系的人马了。

王学平是公认的严系头号大将,有了这一层渊源之后,周达对王学平自然倍感亲近。

当然了,玩政治是一件极其复杂的游戏。由于县委书记孟秋兰对王学平的态度,很不友善,周达迫于形势,只能对王学平采取私下亲近,表面上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做法,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呵呵,老周啊,做人不能始终脚踩两条船吧?王学平轻描淡写地点了一下,周达的那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脸色一红。

按照周达所知道的内幕,王学平即将成为代县长,而不是临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在天朝政坛,官衔上仅仅一字之差,实权和地位,很可能有着天壤之别。

代县长,这意味着,王学平只需要在开春后的县人大全体会议获得超过半数以上的选票,就可以正式当选县长。

相对而言,如果仅仅是主持县政府的工作,无论是地位还是实权,包括影响力。都和代县长差了很大的一截,个中的原因十分微妙。

“县长,过去的事情就不说它了,我有难处啊!今后,您就看我的表现好了!”周达很明智地作出了他的抉择,王学平坐火箭一般的升迁速度,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那就好!”王学平站起身,丢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迈步走到了乡政府大院内。

这些时日以来,一直跟在王学平身边跑前忙后的县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手里捧着大哥大,快步跑到了他的身边,小声汇报说:“县委办的刘主任刚才来了电话,请您务必在下午两点之前,赶回县委常委会议室开会。”

跟着王学平一起出来的周达听了这个消息,心想,小王要上位了,希望刚才表白的忠心能够获得一定程度的谅解。

王学平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面色却依然十分平静,他转过身子,从容地交袋周达:“老周,记得尽快打报告上来哦。”

周达连声说道:“记得,记得,我马上组织乡党委的秀才们写报告。”

王学平哑然一笑,在文山会海的现实之下,不管是哪一级党委政府的领导,都必须储备一批能写党八股的笔杆子,俗称:秀才!

“那好,我就等着你的报告了!”见王学平一边说话,一边朝专车走了过来,何子江赶紧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单手搭在了车顶上,恭候领导上车。

上车后,王学平静静地靠在后座上,双目微合,心说,朝里有人就是好做官呢!如果没有金有工和严明高的大力扶持,以他如此粗浅的资历做个乡党委书记都颇显年轻,哪有可能登上代县长的宝座?

第262章 正妻OR小妾

第262章

正妻OR小妾

赶回县城后,王学平在县政府机关食堂。草草地吃了午饭。

上楼的时候,王学平路过县政府政策研究室的一间大办公室,听见里面有说话,“你们听说了没有?王县长马上要成咱们县府的一号了。”

“啧啧,咱们王县长的官运,那叫一个亨通啊。这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堂堂代县长了,说不准,不到三十就一跃成了市长了呢。”

“谁说不是呢,如此年轻的一县之长,前途无量啊!”

王学平心中一动,索性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发现,四个年轻的机关干部把办公桌并在了一起,正在一边打两副扑克牌的“拖拉机”,一边闲聊着关于他的传奇故事。

略微一想,王学平迈步走进室内,静静地站在几个人的身后,看他们打牌。

“人家朝里有人,官运能不亨通呢?”一个戴着眼睛,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一边编排着关于王学平的是非,一边得意洋洋地甩出了一个三连对。

正在得意洋洋之时,白衬衫却猛然发现,王学平恰好站在他的对面,他张大了嘴巴,浑身一阵僵硬,手脚冰凉,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坐在白衬衫对面的一个小平头,大声催促道:“张扬,你楞着干嘛,快出牌啊!”

张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捏着扑克牌仿佛重逾千钧一般,“啪!哗啦啦……”掉了一地。

桌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张扬的异常反应,大家顺着张扬的视线看了过去,“我的妈呀……”众人看清楚王学平似笑非笑地站在桌边,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王学平微微一笑,蹲下身子,顺手捡起了掉落到地上的扑克牌,塞到了张扬的手里,笑道:“我刚进机关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口无遮拦,吃了不少亏之后,才理解到一个真理,那就是祸从口出。好了,你们继续玩牌吧。今天我只是路过这里,什么都没听见。”

“噼里啪啦”伴随着一阵桌椅板凳互相碰撞的剧烈响动,张扬结结巴巴地说:“王,王县……县长,我……我错了,请您务必原谅……”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其实我刚进机关的时候,也和你们差不了多少。好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玩牌了。有时间到我那里去坐坐,喝杯茶,聊聊天。”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洒脱地踱出了这间大办公室,刚离开室门,王学平就听见,屋内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数落声,“我早就说过了,要管好自己的臭嘴……”

微微一笑,王学平没有闲心听壁角,径直上楼,回了他的办公室。

反手带上门。王学平进了里间,躺到了行军床上。脑袋挨上枕头,他不禁微微一笑,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一定把那几个年轻的机关干部给吓坏了吧?

王学平并无意惩罚这几个年轻的机关干部,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就意味着经验不足,想当年,他也正是因为太年轻,没经历过大事的考验,结果导致家破人亡的惨剧,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啊!

他合上双眼,针对下午即将召开的常委会,默默地打了个腹稿。

中午十二点半,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的电话,把王学平从熟睡中惊醒。

“王县长,我是子和啊。现在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刚才接市委组织部办公室的通知,吴部长已经出发了。孟书记让我征询下您的意见,是不是现在就动身,去县界迎接一下?”王学平听出来,刘子和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已经自称为子和。

在官场上,随着权力和地位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必然会随之发生改变。

早在严明高主政的时代,王学平和刘子和的私交就很不错。即使是孟秋兰上任之后,刘子和身为县委办主任,也没有象有些那样,公开和王学平划清界限。

“子和,我这就下楼。”王学平本想纠正一下刘子和的称呼问题。转念一想,却选择了默认。

在官场上,地位的高低所形成的身份差异,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解决掉的。

打电话叫上了何子江,王学平暗暗长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的精神状态,领着何子江,缓步朝楼下走去。

出了办公大楼,王学平抬眼一看,发现,县里的几套班子成员都已经站到了大院中央,身穿天蓝色职业女装的孟秋兰正背着手,和孙泉说话。

而县政府口这边的几个副县长就站在台阶之下,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单独站在人群之外,不时地抬头看向办公大楼门口。

眼快的张运高发现王学平出现在了大楼门口,赶紧小声提醒道:“王县长来了。”

正在聊天的几个副县长马上收住了话头,把身子扭转过来,冲着王学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王学平笑着说:“大家都接到了通知?”

张运高抢着回答道:“是啊,是啊,上午我就挨个通知了。”

王学平扫了眼满脸恭顺的张运高,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属变色龙的,奉行的谁能够当家作主,就听谁招呼的处事原则。

“县长,等一会是不是给大家来点小福利啊?”肖南也已经听说了王学平即将升任代县长这件大喜事,故意上前凑了个趣。

副县长们见肖南带了个头,纷纷跟着开玩笑,“县长,我们可都是您的兵啊,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王学平心里自然很清楚,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副县级以上的干部。怎么可能是他的兵呢?

大家不过是借用这个特殊的场合,表达出服从他的领导的态度,以免将来被打入另册,被穿上小鞋。

除了常务副县长之外,普通的副县长,在县里的地位其实非常尴尬。这些人虽然是副县长,却都不是县委常委。

这年头,在官帽子的批发场上,若是没有发言权,即使贵为副县长,下面的科局领导顶多在表面上表示一下敬意罢了,私下里则是不大瞧得起的。

王学平曾经听过一个笑话,如果说县委书记是当家主事的大官人,那么县长就是正妻,副书记们和常委则是小妾,而众多的副县长们只能屈居于奴婢的尴尬位分。

话糙理不糙!当官的,如果没法子决定下边人的官帽子,就很难做到令行禁止。

这还不算,在县政府里边,实行的是财政一枝笔的管理体制。也就是说,除了常务副县长拥有一定额度的财政签字权之外,其余的副县长要想用钱,都必须获得县长的同意。

由此而产生的后果是,只要县长看你不顺眼,你就别想从财政收入里动用哪怕一个大子的资金。

更要命的是,副县长只是协助县长分管某项目工作,如果县长怀恨在心,很可能把你安排到吃力不讨好,非常容易惹祸的岗位上。例如,县整治公车私用领导小组。

“大家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王学平明知道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来南云县是为了什么,却依然口风很紧,故意装傻。

包括肖南在内的副县长也都理解王学平的难处,所谓名不正言语不顺,在其位谋其政,就是这个道理。

市委的任命还没正式公布,无论王学平说什么,都不怎么合适。最佳的策略,还就是故意装傻。

说话间,王学平瞥见孟秋兰已经转过了身子,正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王学平冲着面前他的这些助手们,拱了拱手,笑道:“我去和孟书记打个招呼。”

“去吧,去吧,我们在这边等您。”对于如此年轻有为,官运亨通的准县长,有些一向亲近王学平的副县长,自然很高兴,例如肖南。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乐见王学平坐火箭般的升迁模式,心里多少有些不是个滋味。

“孟书记,感谢你的支持!”王学平笑吟吟地走到孟秋兰的身前,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孟秋兰那只雪白细腻的小手。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孟秋兰发觉王学平握住了她的小手之后,并没有马上放手。

孟秋兰也没多想,以为王学平是在感谢她,在他升迁的问题说了好话。

“孟书记,我始终记得你和我说的理想,就让我们一起干吧?”王学平依然握着孟秋兰的手,目光炯炯地盯在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之上。

脸色微红,孟秋兰克制住私心杂念,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学平不是急色鬼,适时松开了孟秋兰的小手。

“学平县长,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动身吧?”孟秋兰抬起雪白的嫩腕,看了眼手表,笑着提议动身。

从县委县政府大院,驱车赶到县境,最快也需要半个小时,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那就动身吧。”

孟秋兰转身钻进了属于她的那辆奥迪100小车,刘师傅也非常有经验的把专车开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临上车前,王学平发现他的副手们站在原地没动,不仅如此,院内的各个部门的一把手们也都没有上车,看那副架式是想等他先上车。

坐进车内之后,带上车门的一瞬间,王学平不由晒然一笑,说句良心话,这一刻,他确实享受到了获得同僚们尊重的快感!

第263章 界迎仪式

第263章

界迎仪式

尽管王学平还没被正式任命为代县长。可是,所有的县委常委这一级的干部,都已经通过各自的消息管道,了解到,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这一次是所为何来!

刘师傅已经发动了汽车,却没有马上踩下油门。坐在后排的王学平发觉自己的专车没动,抬眼看去,发现刘师傅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县委副书记们的小车。

“刘师傅,咱们先走吧。从今天起,咱们这台车,就是县府一号车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何子江隐约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笑着提醒刘师傅。

刘师傅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台普桑车的主人已经是堂堂一县之长了。他赶紧启动小车,迅速驶离了县委大院。

在警车开道之下,一辆辆黑色的官车,排成了一列整齐的车龙,鱼贯驶出了县委县政府大院。

从云州市到南云县,只有一条必经的大路。巧合的是,在南云县和云北区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小桥——得胜桥。

按照惯例,从市里下来市委常委以上的领导。县里的头头脑脑们都要在得胜桥的南边等候。

就在孟秋兰的专车刚刚停稳的当口,王学平的小车也赶到了,随后是县委党群副书记孙泉的座驾。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孟、王、孙这三个人,分居县里的一、二、三把手,小车的顺序很自然地和车主人手里所掌握的权力成了正比。

“学平县长,以后党群口这边的经费,就全靠你照应了啊!”孙泉下车后,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摆出了他的经费难题。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孙书记,谁敢卡你们党群口的经费,那简直是不想提拔了啊!”

孙泉含笑道:“恭喜你啊,全市,不,全省,也许是全国,最年轻的县领导!”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隐晦。

王学平笑吟吟地说:“我这人有个小小的优点,不管到了哪里,始终把尊重老领导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

孙泉哈哈一笑:“我了解你,我很早就了解你了!”三言两语之间,两人仿佛以前的地下党一般,接上了头。

和孙泉聊了一会,肖南下车后走了过来,摊开手,笑着说:“县长。孙书记,我出门忘记了带烟,烟瘾上来,没办法,先暂借一支,回去后还一包。”

肖南打招呼的方式十分特别,有点别出心裁的味道,站在身旁的同僚们明知道他故意想站到王学平身边去,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人暗中愤愤不平,在心里骂道:“小滑头!”

孙泉看了眼肖南,心说,谁不知道你和小王县长是党校的同学。现在,王学平顺利地上了位,下一步就要把你安排到常务副县长的岗位上了吧?

还真让孙泉猜对了,王学平确实有意向市委建议,由肖南来接任他的常务副县长职务。

当然了,即使市委正式下了文,王学平也不过是个代县长,一时之间还有所顾忌,只能等待最佳时机再把肖南给推上来。

相对于科局级干部向副县级岗位发起的艰难冲击,由副县长进步为常务副县长。其难度要小得多。

按照惯例,常务副县长由市委在几位副县长之中,指定一人作为唯一的拟任人选。其后,县长正式向县人大常委会提名,获得超过半数选票通过即可正式上任。

当然了,把肖南推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只是王学平的想法而已。官场上的事情,变幻莫测,不到最终揭盖子的时候,谁都不敢打包票。

趁着点烟的当口,王学平迅速地扫视了四周一圈,他发现,孟秋兰象往常一样,独自站在车旁,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

这时,王学平忽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如果说血统高贵的谢寒烟是一只九天飞凤的话,那么,孟秋兰就好象是一只落了单的孤雁。

这两个绝色女子的共同点惊人的相似,都不怎么合群!

迫于严酷的现实,王学平并不认为挖空心思地接近孟秋兰,一步步地征服她,是一件卑鄙的事情。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王学平的计划里,靠近何尚清是他登上天朝政坛权力颠峰的关键环节。

何尚清不是金有工,更不是重义的严明高,而是何家的三公子。他出生于顶级权贵之门,属于典型的天潢贵胄,类似这种口含金匙长大的太子爷。王学平深切地以为,在加入何三公子的阵营之前,必须未雨绸缪的铺垫好属于他的王系骨干势力。

历史已经证明,凡是无根草型的官员,最终的下场都很悲惨,不是被出卖,就是被拿来交换更大的利益。

人为刀徂,我为鱼肉的不利局面,绝对不是王学平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才要通过孟秋兰搭上孟昭雄的这条线,为将来能够在政治舞台上牢牢固地站稳脚跟,打下坚实的基础。

权力斗争是残酷和铁血的。不久的将来所发生的事实,证明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强而有力的新鲜改革血液注入,天朝必将滑入贫富差距越来越悬殊的权贵官僚资本主义境地。

等在路旁的县领导们按照各自平时的社交圈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

说句心里话,带着这么大一支领导干部队伍,浪费这么时间,跑到县界来迎接上级领导,王学平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的。

可是,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代县长而已,压根就无法挑战已经在官场上盛行已久的潜规则。

这时。县政府办主任张运高,不动声色地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县长,我让办公室的笔杆子拟了一个讲话稿,您过下目?”

自从当了县长助理以来,除非实在是忙不过来了,王学平在一般地情况下,都是自己拟一个讲话的提纲,字数不多,但言简意赅。

文山会海,一直是王学平所反对的。只是传统的势力太过强大。以至于王学平也不能免俗,不管参加何种会议,或多或少地都要讲上几句。

毕竟还不是正式的县长,王学平决定暂时对张运高采取以安抚为主的策略,含笑接过了讲话稿,夸奖道:“辛苦你了!”

张运高谦和地说:“县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尽管批评。”他自动忽略了王学平的褒奖,姿态放得很低。

看着低眉顺眼的张运高,王学平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前世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一幕幕惨剧,那一切都因为张运高让人把他给骗去开会。

王学平和颜悦色地说:“咱们县政府还真缺不了你这个大管家!”张运高一直忐忑不安,现在终于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逻辑,在张运高看来,王学平上台之后,很可能把他调离县府办。

如今,王学平的态度随便没有完全明朗,至少也不应该讨厌他才对。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守在桥头的县委办工作人员发回信号,市委领导来了。

根本不需要人去通知,在场的人看到了信号之后,按照地位的高低,沿着大路的左侧,站成了一排。

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发现王学平并没有和孟秋兰站到一起,他赶紧一路小跑,赶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提醒道:“县长,按照规矩,您应该和孟书记共同迎接吴部长。”

王学平确实不想出这个风头,略微犹豫了一下,刘子和看出了他的顾虑,压低声音说:“其实呢,现在早就无密可保了,我想的话,县里的领导们大多知道了消息。”

仔细一想,刘子和说的确实有道理,王学平就在刘子和的引导之下,站到了孟秋兰的身侧。

这么一来。王学平身为南云县二号实权人物的官场地位,就此树立了起来。

老远看见警灯闪烁,孟秋兰没有回头,小声说:“来了!”

刘子和举起手里的步话机,大声说道:“各就各位,市委领导已经来了。我再重复一遍……”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种搞法,简直是象是军事演习一样,大家需要在领导到来之前,各就各位。

很明显,行驶在得胜桥上的警车已经发现了南云县的欢迎队伍,它逐渐放慢了速度,并缓缓地停在了路旁。

这时,一辆挂着云州市十号牌照的黑色公爵王出现在了桥头。孟秋兰扭头对王学平说:“领导来了,咱们过去吧?”

没等王学平回答,孟秋兰已经迈开脚步,向桥头方向迎了过去。

自从当上了县长助理之后,王学平也参加过多次这种接待活动。不过,在以往,王学平只能站在后排,远远地跟在人群之中,依次上前和市委领导握手。

如今,王学平在县里的地位和以前有了本质性的区别,他是以准县长的身份参加接待市委组织部长,排名仅次于孟秋兰而已,已经是响当当的县委二把手。

黑色公爵王缓缓滑到了孟秋兰和王学平面前,车刚停稳,从副驾驶室里边就下来了一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他一个健步站到后车门外,轻轻地替坐在里面的领导拉开了车门。

市委组织部长吴隆方慢条斯理地钻出轿车,一看见并肩站在一起的孟秋兰和王学平,他抬起手,挥了挥,笑吟吟地说:“秋兰同志,学平同志,让你们久等了!”

第264章 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第264章

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孟秋兰握住了吴隆方的手。笑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没耽误你们的正事,那就好,那就好!”吴隆方眯起眼睛望着孟秋兰,他心想,书记是省委副书记的亲侄女,县长是常务副市长的嫡系,又是市长老金鼎力支持的,这台戏可有得唱啊!

王学平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吴隆方的手,含笑道:“吴部长,欢迎您来我县视察指导工作。”

“学平同志,咱们又见面了。”吴隆方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王学平握紧了吴隆方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笑着说:“每次见到您,都有好消息,实在是非常想念您啊!”

吴隆方听出王学平话里恭维的意思,不由笑了起来,说:“哪有那么多好消息?”

孟秋兰和王学平陪着吴隆方,一一和在场的县领导握手寒暄,轮到孙泉的时候。吴隆方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夸赞道:“孙书记是个好同志啊!”

孙泉心里明白吴隆方指的是什么,他不由暗暗苦笑,守着主持县政府工作的名义,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破格上位,谁让他朝里没人呢?

迎接仪式告一段落之后,吴隆方临上车前,招手把孟秋兰叫到了他的车上。

王学平心知老吴有话要对孟秋兰说,他转身朝自己的小车走去。

县里的一、二把手都上了车,其余的人也都纷纷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几十辆小车依次启动了发动机,却都没有启动,坐在驾驶室内的司机,紧紧地盯着排在自己前面的那辆小车。

俗称“司长”的司机们心里都明白自家老板在县里的地位,前面的小车只要不动,他们就必须耐心地等待,绝对不能抢行,否则,后果很严重。

官场上,最注重的是礼仪,最讲究的是个面子问题,谁要敢当众打脸,就等于是挑起了战争。

柳银河坐在开道的警车里边,透过后视镜,瞄了眼王学平的座车,扭头对坐在发驾驶位置上的徐扬说:“学平这小子还真有出息,这才多长时间,马上要做县长了。我混了一辈子。到现在也才不过是个副处级,这人和人完全不能比啊!”

徐扬早就熟悉了老柳的脾气,知道柳银河是在拿他开涮,他扭头一笑,说:“照您这个说法,我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我俩一起高中毕业,人家已经是大县长了,我这才是个小小的副所长,想想就觉得憋气。”

柳银河被徐扬给逗乐了,哈哈一笑:“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去打听打听,局里干了几十年民警,至今还没混到个一官半职的,有多少?你小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徐扬干笑了几声,厚着脸皮说:“那还不是托了您的福?”

柳银河摇着头说:“你小子就会耍嘴皮子,托我什么福?我们家柳畅现在也不过是个副所长而已,人家参警工作,比你小子早好几年啊!”

徐扬的嘴皮子远不如柳银河那么灵动,被老柳顶到了肺管上,只能甘拜下风,不敢再吱声了。

柳银河正想继续逗一逗徐扬。手里捏着的对讲机里边,忽然响了起来县委办主任刘子和急促的声音,“柳局,柳局,咱们该动身了,回县委。我再重复一遍……”

“收到,收到了!”柳银河一边大声回复刘子和,一边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开道的警车缓缓地启动起来,并逐渐加速,行驶在了队列的对前方。

“秋兰同志,这一次市委考虑安排学平同志和你搭班子,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才做出的决定。临来南云之前,市委主要领导曾经专门找我长谈过一次,归根到底就一句话,稳定压倒一切,班子的团结合作至关重要。”吴隆方没等孟秋兰表态,又笑着说,“自从施行了分税制之后,市里各个区县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一个个都伸手找市里要钱。可喜的是,自从你上任以来,不仅不找市里要钱,还累计上缴了过亿的财政收入,市委主要领导十分满意。”

孟秋兰心里就有些奇怪,老吴是管帽子的组织部长,不是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今天怎么忽然谈起了财政收入的问题了?

吴隆方看出了孟秋兰的疑惑。却故意没有点破,只是轻声抛出了一个引子:“市级财政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就要求区县的领导,顾大局,讲政治,服从市委的统筹安排。”

尽管吴隆方说得很隐晦,可孟秋兰也不笨,马上猜到了老吴话里的真实含义。南云县的财政收入节节高攀,很可能令市里眼红了,老吴这次恐怕是要打秋风来了。

眼眸一转,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事传说,吴隆方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明年正好干满一届了,很可能要升任分管经济工作的市委副书记。

按照党内的内规,地方党委政府的各级组织部长只能干一届,届满之后,或升任副书记,或异地交流。

很明显,这是为了防止管帽子的组织部长利用职权培养私党。其实,这里头的弊端,就算是傻瓜也都知道了。

组织部长只干一届,甚至只干了半届就被提拔了,这时候,地方上的一把手刚刚认全。就离开了官帽批发机关。造成的后果是,组织部的实权很自然地就落入到了,可以一干好几十年不需要挪动地方的常务副部长手中。

这一下,孟秋兰想通了吴隆方为什么要找她这个县委书记谈财政收入问题了,老吴这是提前为晋升之后,捞一票大政绩打下基础呢!

“吴部长,经济问题属于政府口,我这个县委书记,也不太好说话啊!”孟秋兰心里另有打算,不想白白地来之不易的财政收入,拱手献出。

“哦!”吴隆方哼哼了一声。不再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而谈起了县里的人事工作方针政策。

孟秋兰心知,老吴心里肯定有所不悦,可是,她实在是过怕了那种捉襟见肘的苦日子。如今,县里好不容易打了个财政翻身仗,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将吃到肚里的财源,又吐出来呢?

用心地应付着吴隆方,孟秋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心头不由沉了下去。王学平刚刚升任代县长,如果顶不住吴隆方的压力,松了口,那就糟糕了!

孟秋兰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就一个想法,赶紧抽个空和王学平通个气,两人争取统一下应对口径。

虽然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的经验,可是,在伯父孟昭雄的耳濡目染之下,孟秋兰对于官场上的门道,了解得并不少。

类似吴隆方这样的市委要员,一旦下了决心要挖县里的墙角,不到目的一定是誓不罢休。到那个时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孟秋兰心里明白,如果不是涉及到政绩,涉及到了提拔和升迁,类似吴隆方这种老狐狸,是不太可能这么赤luo裸地伸手要钱的。

“王大县长,希望你能够顶得住压力啊!”孟秋兰心里有数,如果身为代县长的王学平,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异常的尴尬。

尽管孟秋兰并不惧怕吴隆方,可得罪了现任的市委组织部长,未来的市委副书记,毕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当车队赶到县委大院的时候,整个院子外的路旁,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车。

“啪啪啪!”随着接踵而来的关门声,吴隆方在县委常委们的簇拥下,步入了县委大礼堂。

“哗哗……”当吴隆方率先出现在主席台上。整个礼堂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被漂亮的女迎宾领到了名牌前,吴隆方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已经停下脚步的王学平。

对于南云县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惊人变化,吴隆方做过细致的了解,他发现,推动南云县经济和财政收入飞速发展的正是面前的这个小年轻。

正如孟秋兰所料,吴隆方把主要的突破对象,放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市委目前是不过任命王学平为代县长而已,距离年底的县人大全会,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只要一天不去掉乌纱上的那个代字,王学平的地位就不算稳固,心就会发虚。

而且,吴隆方经过全盘考虑之后,他认为,只要王学平愿意做出“贡献”,一直支持他的市长金有工,以及常务副市长严明高,都只会乐观其成,而没有反对的理由。

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管的都是钱袋子,这钱到用时方恨少,管钱的领导没人不希望财源茂盛,花钱无忧。

主席台上的三排领导依次就座之后,今天的全县科级以上干部大会,照例由县委书记孟秋兰主持。

县四大班子领导、公检法三长、党校常务副校长、各乡镇区党政一把手、县直单位和垂直管理部门负责人共计700余人参加会议。

孟秋兰发表简短的欢迎词后,请吴隆方传达市委的决定。

吴隆方看了眼已经摊开在了眼前的任命文件,不紧不慢地念道:“经市委研究决定,王学平同志任南云县委副书记,提名为县人民政府县长候选人……”

第265章 全县干部大会

第465章干部大会(求推荐票、月票

寒暄过后,彼此都认识了,钟大海这才把一直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的那个年轻人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市长,因为您还没正式到仁江上任,我琢磨着,您在省城这边需要用车的地方还很多,就安排了小左师傅临时为您服务,您有事尽管吩咐他去做。”

“市长,您好”司机小左冲着王学平深深地一鞠躬,他的位分很低,不够资格和市长握手。

王学平心里明白,所谓的临时安排,其实也颇有些讲究的,至少,钟大海不讨厌这个司机小左,否则,就不可能带来给他开车了。

甚至,按照一般的情况,这个小左也许就和钟大海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想,也未可知啊

市府办派车来给新市长使用,这个已经成了全国的惯例,王学平正想找个人问问仁江的情况,也就没有特立独行,点头认可了钟大海的安排。

见王学平不象有些市政府领导那样难伺候,并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立规矩,给下马威,钟大海的心情不由一松,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的灿烂了。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屋慢慢聊。”王学平大手一挥,把几个人让进了房间,司机小左却很守规矩,只是站在房间门口傻笑,脚下却不挪步。

钟大海进屋一看,发现仅仅是间普通的标准间,他马上向王学平建议说:“王市长,您现在已经是咱们仁江的主要领导了,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咱们仁江的脸面。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以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传出去,咱们仁江市的干部群众们,脸上都很无光啊。要不这么着,咱们市里驻省办的条件还算是不错,我给他们去个电话,安排一个方便接待上边领导的小套间?”

王学平心想,这个钟大海说话滴水不漏,难怪能够当上市政府的大管家。

钟大海所说的现在打电话安排套间,在王学平看来,这明显是玩的是偷梁换柱的把戏,王学平敢断言,在跨入省委招待所之前,钟大海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说,王学平这个代市长算是“人民公仆”,那么,钟大海这个市政府秘书长,也就是公仆的“仆人”。

虽然有些时候,钟大海也需要为其他的市领导服务,可是,他这个大管家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市长。

为市长排忧解难,安排好工作、生活等各个方面的事务,属于钟大海的分内之责。

见王学平有些犹豫,组织部长花文华笑着说:“王市长,这个房咱们先不退,就交给小左师傅晚上来住,这么一来,既不浪费,您又可以更好接待上边的领导,两全其美啊。”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笑着帮腔说:“是啊,王市长,临来省城之前,市委黄书记再三交待我们,一定要做好服务工作,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从容地轻装上任。”

除了钟大海之外,花部长和刘秘书长都是仁江市委常委会成员,王学平这还没上任呢,确实不好驳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否则,以后就很难处好关系了。

在天朝当领导,一向强调的是,做事之前先做人。人际关系不好,做事再成功,前景也不容乐观。

见王学平点了头,钟大海马上把司机小左叫了进来,开始张罗着帮王学平收拾行李。

可是,王学平临来之前,只带了一只“苹果牌”旅行箱,箱子里,西装、夹克衫、衬衫等各带了两套。

钟大海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暗暗地记在心里,今天一定要找个手术好的裁缝,暗中看清楚王学平的身材,然后对号入座,去扬武市的各大百货商场,大肆采购一番。

新市长上任,却没有几身象样的衣物,传出去后,他老钟都丢不起这个人呐

王学平在前,花文华、刘勘测分列左右,钟大海故意拖后两步,走在王学平的侧后方。

司机小左手里提着旅行箱,沿着另外一条出口,健步如飞,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在了整个队列的后方。

一行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王学平出了省委招待所的大楼。

楼外日头正毒,王学平抬手搭在额上,却见一辆簇新的皇冠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面前,刚才没有跟来的司机小左,赫然就站在车门边。

见王学平等人出来了,司机小左十分麻利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单手搭在了车顶上,恭迎王市长上车。

王学平钻进车内后,钟大海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临时充当秘书的角色,花文华和刘勘测则并肩坐在了后面的那辆公爵王的后座上。

见王学平坐稳之后,钟大海冲着司机小左丢了个眼色,小左立马踩下油门,皇冠轿车轻盈地启动起来,驶出了省委招待所大院。

搬到仁江市政府驻扬武办事处之后,王学平有些惊讶地发现,钟大海安排的这个套间,其规格之高,令人瞠目结舌,比之香格里拉的超级行政套房,档次还要高出不止一筹。

房间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古香古色,贵气袭人。天花板上的那盏顶灯,其造型和王学平在海外的别墅里一模一样,至少价值三十万元人民币。

临来之前,王学平也大致地了解了一下仁江的情况。仁江市在西部省内,无论是GDP总量,还是财政收入,以及其他的各项指标,都排在了全省各地市的倒数第二。

全市的干部职工很多都只是每月拿60的基本工资,这里却装饰得金碧辉煌,看来,再穷不能穷领导,绝对不是一句民间怪话这么简单。

当然了,仁江市也有一个亮点,那就是全市的计划生育工作,年年获得省领导的一致表扬。

按照西部省官场上的惯例,新任市长履新,不仅需要省委组织部派干员护送,同时,仁江市这边也要安排组织部长和市政府的秘书长,陪同行政首长一起上任。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代表市委书记在省城接驾之后,马上赶回了仁江市,由他来具体地负责安排相关的仪式,通知召开市委常委会或是市委全会以及宴会等事宜。

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也同车和刘勘测回了仁江,不过,他和钟大海约好了,临上任的前一天,他会赶来与王学平汇合。

钟大海不能走,他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必须留下来,具体处理王学平身边的一切大小事务。

市委书记黄小齐听说省委组织部只是安排了干部二处的处长,陪同王学平上任,他犹豫再三,最终在刘勘测的极力建议之下,勉强同意召开全市处以上干部大会。

当时,刘勘测其实话不多,却非常的有分量,他说:“黄书记,有些人在市里边横行霸道,阳奉阴违,大搞两面派。新来的王市长如果能够和您紧密的团结在了一起,必将在很大的程度上扭转市里的局面。”

黄小齐当时抚摸着下巴,想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这才最终拍了板,就依刘勘测的意见。

刘勘测是黄小齐上任之后,提拔起来的唯一的一名市委常委,是他黄书记的自己人,老刘的话,对黄小齐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三天后,王学平与龙光喜同车赶往仁江上任。

按照惯例,市委小会议室,先召开市委常委。

在会上,王学平和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一一见了面后,做了简短的发言,龙光喜当着全体市委常委的面,按照省委组织部拟定的说法,高度赞扬了王学平一番。

黄小齐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提议,让王学平与市里处以上的领导干部们,见个面,讲几句话。

会场就设在了市委礼堂,当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主席台上的时候,台下几百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位年不过三十的娃娃市长。

论级别,龙光喜这个正处级干部,只配坐在台下。

可是,龙光喜今天是代表着省委组织部而来,所以,在黄光喜的热情邀请之下,他肃容坐到主席台的中央,左手边是黄小齐,右侧则是已经上任了的王学平。

会议由市委书记黄小齐亲自主持,他大声宣布说:“同志们,染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省委组织部领导,宣读省委的决定。”

伴随着台下响亮的掌声,龙光喜看了眼面前的文件,不紧不慢地宣布说:“省委研究决定,王学平同志任仁江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拟向市人大常委会提名为市政府副市长、代市长。”

“哗哗哗哗……”台上台下,掌声四起,热烈地欢迎着王学平这位新市长的正式上任。

“下面,请王市长给大家讲几句话,好不好?”黄小齐见现场的气氛还不错,就提议让王学平发表就职演说。

“各位领导,同志们,首先,感谢省委对我的信任,感谢组织上对我多年的培养……”简短的几句套话之后,王学平忽然话锋一转,提高声调,大声说道,“我常常告诫自己,要常怀律己之心、常思贪欲之害,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扎扎实实、兢兢业业做事……”

“,小鬼头,说的比唱的好听。”主席台上,有人正用怪异的眼色暗中打量着慷慨陈词的王学平,心里却在暗暗地谋划着怎样布下天罗地网,将王代市长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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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探底

第266章

探底

孟秋兰一直担心的王学平的立场问题。就在这一句话之中,被一笔勾消了。她扭头看了眼王学平,心想,他不是那种一心往上爬的势利小人。

“让我们一起大干一场吧!”一想起王学平所说的这句话,孟秋兰的俏脸不禁微微一红,担心让王学平看出来,她故意别过头去,装作观察楼道情况的模样。

王学平忽然明白了过来,孟秋兰刚才频频望向他的时候,其实是担心他贸然答应了吴隆方的无理要求。

善财难舍啊!

严明高还在县里掌权的时候,县里财政收入已经渐渐有了起色,等到孟秋兰上任之后,县里的收入就仿佛是芝麻开花一般,节节攀升,并逐渐放出了天量。

王学平这才刚当上县长,正想利用掌握的资金,干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即使孟秋兰不提醒他,王学平也绝对不可能遂了吴隆方的心愿,哪怕他是现任的市委组织部长,也是不行滴!

朝里有人好做官,撇开金有工的支持不谈。待他亲如子侄的严明高,不是云州市的普通干部,而是含金量极高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有了严明高这座硬靠山,又和孟秋兰之间达成了一定程度的谅解,只要王学平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他在县里的地位稳如泰山,不需要担心有人整他。

坐车回到办公室,县府办主任张运高踩着点,也跟了进来,恭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将手里的小包放在了办公桌上,笑问道:“运高啊,有事?”抬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张运高坐下说话。

张运高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笑着说:“县长,按照咱们县里的老规矩,您已经是一县之长了,这办公室也应该换一换了吧?”

王学平眼眸一闪,张运高这是来促驾了。南云县的历任县长的办公室都位于整栋大楼的最西侧,和最东头的书记办公室遥相呼应。

搬家肯定是要搬的,但不是现在。王学平对于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另有打算,不可能现在就告诉张运高,他笑了笑说:“运高啊,这里我已经熟悉了,居然还生出了感情,总要给我一个适应的过程嘛!”信手扔了支烟给

王学平打出了地道的官腔,张运高也就明白了过来,王老板这是不想挪地方。

“是啊。这用惯了的物品都顺手了,换谁都有个适应过程啊!”张运高暗中偷窥了一下,发觉王学平的面色如常。

这几天,为了布置西边的办公室这事,张运高几乎操碎了心,现在却被王学平当场否决掉了,他多少有点不甘心。

为了让王学平看到他鞍前马后的苦劳,张运高试探道:“县长,在其位谋其政,名正言才顺啊!”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我这里其实挺好的,等县里来了新领导,我再搬过去不迟。”

张运高闭上嘴巴,不敢再吱声了,因为,王学平已经把话满了,再要继续劝说,那就纯属自找没趣了。

黄昏时分,孟秋兰约好了王学平,两人一起去大套间请吴隆方赴宴。

按照惯例,上级的常委下到县里来。只要当天没有回去,县里的两位党政主要领导,都必须全程陪同,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当然了,这仅仅是常委级的市领导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如果是普通的副市长下来,一般情况下,书记陪着吃顿饭,就算是尽到了心意。县长可以全程陪同考察调研,也可以只陪一天,然后安排常务副职陪同。

在官场上,越接近核心决策圈,其自由度就越大,尤其是党委书记。县里有了成绩,那很自然的,是书记领导有功。

反之,如果是出了大纰漏,书记顶多口头检讨一下,就可以顺利过关,而县长或是分管的副县长,那就要倒大霉了!

两人并肩走进了县委小招,上楼后,王学平招手叫来了楼层的女服务员,从她嘴里了解到,吴隆方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敲开了房门,吴隆方见了二人,也没起身,就坐在原地没动,抬手示意让他们坐到身边来。

“吴部长。下午休息得还好吧?”和王学平对了个眼神,孟秋兰笑着问候吴隆方。

吴隆方慢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报纸,笑道:“吃得下,睡得香,有个算命的先生曾经给我算过一卦,能活九十九,呵呵。”

能够在私下的场合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其实是当领导的,用来笼络住下属惯用的手法。

在官场上,大庭广众之下,不管是大领导,还是小领导,一个个都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显示其庄重与威严。

私下里,领导们就会根据关系的亲疏远近,或端庄,或诙谐,或粗俗,不一而足。

据王学平的观察,吴隆方极有可能是看在省委副书记孟昭雄的面子上,有意表达一种亲近的姿态。

“吴部长,我可看过您出版的几部诗集,确实是大家风范啊!”既然吴隆方态度友好。不管真假,孟秋兰都得见招拆招,至少在大面上要敷衍得过去。

“呵呵,我那不过是信手涂涂写写罢了,当不得如此夸赞。”吴隆方嘴上显得很谦虚,心里多少有些自得。

在云州市市委班子里面,书记和市长都是大专毕业,其余的领导除了严明高之外,大多是中专生,甚至还有几个常委是高中生。

吴隆方却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本科生,这也是他一向引以自傲的资本之一。

孟秋兰对吴隆方的底细还算是比较清楚的。老吴原本在省委组织部里混得并不如意。混到三十多岁了,还不过是个副主任科员,眼看着大好时光即将耗费干净。

却因为一次偶然,让新来的常务副部长看上了他,把他带在了身边,一路提拔成了干部三处处长。

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三处,按照老的说法,其实就是地市干部处,专门负责考察省辖市市级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县(市)和副省级城市所属区及副厅级国家级开发区的党政正职,提出班子调整配备、干部职务任免和交流的建议。

级别不高,但实权非常大,颇受地方上的党政领导大重视,也算是大权在握了。

后来,那位副部长转到政府口,当上了副省长,吴隆方顺理成章地就被安置到了相邻的一个市,被提拔为副市长。

上次换届的时候,吴隆方被调到了云州市,当上了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

对于吴隆方的这些经历,王学平也曾经听严明高说过一些,和他一样,老吴也是秘书出身。只不过,一个是在省委组织部当秘书,一个是给县长当秘书,工作性质大致相仿,但级别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在党政机关里面,秘书其实也是分很多等级的。有人曾经在私下里调侃:一等秘书跟着跑,二等秘书写报告,三等秘书搞外调,四等秘书核文稿。

吴隆方当初不得志的时候,也就是个四等秘书的味道,成天趴在桌前爬格子,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下午的时候,王学平为了避免吴隆方打秋风的行为,特意让县赴办副主任何子江,找来了两本老吴的诗集。

王学平大致翻了一下,他发现。老吴压根就谈不上什么才情,顶多也就是附庸一下风雅罢了。

“有一次,我徘徊在家乡的湖畔……”王学平搜肠剐肚,好不容易想起了这么一句他认为还算是有点情调的酸段子,小声地念了出来。

吴隆方立时瞪大了眼睛,瞅着王学平,接着,颇为高兴地笑道:“学平同志也看过拙作?”

“看过,只是工作太忙了,有些意境,一时间还领会不深!”王学平暗叫汗颜,拍这种人的马屁,实在是有违他的本意。

不过,王学平心里却想得很通透。在官场上,在登上权力的颠峰之前,除非万不得已,要多栽花少栽刺,以免影响大局。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非必要不惹事,事到临头,也绝不怕事,这就是王学平的人生哲学!

吴隆方浸yin官场数十年,他何尝不知道,王学平这是有意逗他开心。

可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果是寻常的马屁话,吴隆方早已听出了老茧,具有极强的免疫力了。

可巧,王学平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吴隆方浑身上下的文学细胞,立时被调动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拉着王学平大谈唐诗宋词,古韵文骚。

一时间,大套间内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孟秋兰有些好奇地偷偷注视着王学平,她心想,这家伙就是鬼点子多,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修炼出来的?

王学平耐心细致地敷衍着吴隆方,从李白谈到了杜甫,又从欧阳修到柳宗元,深入广泛地交流了文学艺术上的名人和名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秋兰偷眼看了下手表,发现居然聊了两个多小时,不由暗暗感叹,这两个人还真能侃!

第267章 敷衍你

第267章

敷衍你

当孟秋兰和王学平陪着吴隆方出现在了宴会厅门口的时候。出席欢迎宴会的全体县委常委们已经等了接近三个小时。

席间,除了孟秋兰和王学平之外,其余的副书记或是常委前来敬酒,吴隆方仅仅举起了酒杯,凑到嘴边,湿润一下嘴唇而已。

贵宾的态度并不热烈,席间的气氛就很难达到真正的高潮,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就草草地散了场。

按照官场上通行的潜规则,孟秋兰和王学平这两位党政一把手,再次联袂把吴隆方送回了套间。

闲聊了几句之后,孟秋兰发现吴隆方的精力有些不济,她就冲着王学平使了个眼色。

两人起身告辞,吴隆方缓缓站起身子,含笑送他们到了门口。

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和孟秋兰并肩出了县委小招一号楼的大门。

瞥了眼若有所思的孟秋兰,王学平微微一笑,问道:“还在想掏咱们腰包的事?”

“嗯,老吴可不是一般人呐,现任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有可能接任市委副书记的实力派。要想拒绝他的要求,确实有些难办啊!”孟秋兰心里很有些纠结。

“呵呵,只要咱们俩心齐,没什么可怕的。老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孟秋兰看出来,王学平并不是故作轻松。

经过王学平的开导之后,孟秋兰眼前豁然开朗,只要班子团结,即使吴隆方想找碴,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王学平并不是孤家寡人,他的身后站着严明高和金有工,后台其实也蛮硬的。想通了这一点,孟秋兰不由摇了摇头,苦笑道:“穷日子真的是过怕了啊!”

想当初,孟秋兰当县长的时候,手里掌握的财政资金极其有限。她为了躲避经常上门要钱的各个部门领导,有段时间甚至把自己藏到了金河山庄里面。除了县委书记之外,没人知道她身在何方。

要不是靠着王学平超凡脱俗的驾驭经济的能力,县里的财政收入哪里有今日之火红的局面?

想到这里,孟秋兰情不自禁地记起了那盘录音带。当初,如果王学平主动把这盘录音带交到了严明高,最终很可能落入何尚清的手中。

孟秋兰并不是官场上的白痴,她也曾经想过,王学平是不是还留了一盘备份的录音磁带。以便用来要挟她。

可是,她很快就想通了,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来考虑,如果真想把她整垮,只需要把录音带交出去,就可以达到目的了,有什么必要干出脱了裤子放屁的举动来么?那不是犯傻,又是什么呢?

否定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孟秋兰感受到了王学平的莫大善意。至少,从录音带物归原主这事来看,他并不敌视她。

“刚才喝多了酒,我到现在还有些头晕,今天就聊到这里?”孟秋兰扭头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也有点累了,回去躺一下!”

分头坐进车里,王学平的专车刚离开县委小招大院,就接到了吴隆方秘书的电话,“王县长吧,我是吴部长的秘书小陈,你现在有空么?”

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吴隆方终于要找他谈上缴财政收入的事情了,这种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他当即就嘱咐司机刘师傅,掉转车头,再次返回了县委小招。

秘书小陈就守在套间的门口,他一见了王学平,就笑着迎上前,说:“王县长,你来的真快啊!”

王学平心想,我根本就没走远,再说了,堂堂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找他谈话,不可能爽约吧?

“呵呵,吴部长找我有事?”王学平明知道秘书小陈不可能透露什么,却故意拿这话堵他的嘴。

“老板只是说找你有事,具体是什么事,我确实不清楚。”秘书小陈摊了摊手,一脸茫然的神情。

王学平心中暗笑,他也是做秘书出身的,秘书小陈玩的把戏,他早就玩得烂熟了,这不是班门弄斧,又是什么呢?

小陈秘书领着王学平进了套间,吴隆方已经换了套睡衣,坐在客厅里看晚间新闻。

“吴部长,您找我有事?”王学平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

“呵呵,学平,来得蛮快嘛!坐吧!”吴隆方一脸和煦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走过去,坐到了吴隆方的对面。陈秘书没有叫服务员,他亲自端着茶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客气了两句,陈秘书瞅了眼吴隆方,转身出了大套间。

“学平啊,明高同志多次向我提起你,说你有闯劲,政治素质高……”吴隆方夸赞了一通。

王学平心里有数,老吴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法,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你小王虽然是老严的人,但要想当上这个代县长,没有他老吴点头,也是不行滴!

“感谢组织上对我的培养,我一定不辜负上级领导对我的期待,努力干出一番事业……”王学平也是满嘴官话套话,和吴隆方打起了太极拳。

吴隆方心里有些不悦,不过,多年的官场经历使他练出了过人的城府,含笑道:“感谢组织是必须的,当然了,有些老领导也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

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老吴还真是会说话,为了达到他捞政绩的目的,可以说是机关算尽!

老吴故意不提伸手要钱的事情。王学平很自然地装傻,绕得远远的,和老吴谈党建、谈编制,唯独就是不谈钱。

吴隆方也是绝顶聪明之人,通过暗中观察,发现王学平应该知道了他来要钱的事情,却故意绕着圈子,顾左右而言其他。

当初在车上,吴隆方其实是故意试探一下孟秋兰的意见,看看她的真实想法。

现在,王学平的想法也基本上被吴隆方把握住了。那就是不想给钱。

吴隆方重重地打了哈欠,王学平知道老吴失去了耐心,立即起身告辞。吴隆方也不起身,坐在沙发上,冲着王学平挥了挥手,就算是尽到了送客的礼仪。

离开了县委小招后,王学平嘴角微微向左侧翘了起来,不就是玩太极么,看谁玩得过谁?要想从县里掏钱出去,门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清早,孟秋兰和王学平领着四套班子的领导,把吴隆方恭送出了县境。

临上车前,孟秋兰笑着问王学平:“今天上午县人大常委会开会,准备好了么?”

王学平笑道:“有你坐镇,我没啥好担心的。”孟秋兰不由微微一笑,她不仅是县委书记,而且还兼着县人大常委会的主任。

按照一般的不成文的游戏规则,县委书记有义务坚决执行市委的各项人事决策,保障市委的组织意图能够不打折扣地落到实处。

县长的选举,算是县里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孟秋兰有义务扶持王学平顺利上位。

从县境回来,孟秋兰和王学平并肩步入了县人大常委会的会议室。按照既定的议事日程,常务副主任第一个发言,向全体县人大常委会委员们宣读了市委的县长人选建议。

建国这么些年来,县人大常委会从来没有违背过市委的任何决定,今天也不例外。

很快,在孟秋兰的主持下,王学平以全票当选了南云县代县长。

会议结束后,在场的人都纷纷凑到王学平的跟前,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套近乎。

列席会议的肖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市委任命王学平为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却没有明确免去他现在的常务副县长职务,这事本身就透着几分蹊跷。

深入一想,肖南心里暗暗一喜,以他和王学平深厚的关系,将来这常务副县长的宝座。很有可能落入他的手中。

肖南的想法,正好和王学平的目的是吻合的。老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肖南要是当上了常务副县长,对于王学平在县里的话语权,有着莫大的帮助。

撇开别的不说,单论在县委常委会里关键的一席,王学平就必须替肖南争取到手。

在天朝的现行体制之下,领导干部能够最大限度地施加自己的影响力,最最核心的手段,就是利用手里的职权提拔重用自己一系的干部。

在没有登上权力的颠峰之前,王学平必须广布羽翼,最大程度地巩固他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当然了,摆在王学平面前,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一条路,就是迅速地摆平孟秋兰,让她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站在王学平身旁的张运高,今天也列席了会议,他发现王学平的眉峰微微一皱,立即意识到,县府的这位大老板有些腻味无聊的打招呼仪式。

“各位领导,各位领导,县长等会还要去市里开个会,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张运高适时出面替王学平解围。

王学平感到有些意外,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对张运高不冷不热,这家伙的心态自我调节能力确实不错,丝毫不计前嫌,主动替他扛缸。

确实是属变色龙的啊!

第268章 无耻之徒

第268章

无耻之徒

王学平冲着张运高点了点头。和在场的县领导们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一一握手之后,匆匆离开了县人大的办公大楼。

南云县的经济条件有限,县委和县政府在一起办公,而县委统战部、县人大和县政协也在同一栋楼内办公。

下楼上了车后,王学平刚要吩咐司机刘师傅开车回县政府,跟着一起上车的县府办副主任何子江就接到了柳银河的电话。

自从王学平当上了常务副县长之后,他就经常把何子江带在了身旁。原因其实很简单,何子江自从进入到县政府以后,干的就是四等秘书爬格子的活。

按照官场的痞话,何子江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无人!

对于这种官运不畅,朝里无人,而且一直受到压制的干部,王学平并不介意拉他一把。

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王学平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把何子江正式留在身边,做贴身秘书。

接到了暗示之后,何子江心里万分感激,傻瓜都知道,一旦做了王学平的秘书。就算是额头上写了字的王派嫡系人马了,将来的前途还需要犯愁么?

王学平接过大哥大,笑着问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去我家里小喝几杯。”他以为柳银河是为了祝贺他当上了代县长。

柳银河在电话那头喘了口粗气,沉声道:“县长老弟,出事了!”

王学平不由一楞,他这才刚刚上任代县长,屁股还没坐热,就出事了!

柳银河不比别人,王学平十分了解他的脾气,私下场合上,或许经常开玩笑,可是,老柳在正事上向来是一丝不苟的。

“柳局,别急,有话慢慢说,出了什么大事?”王学平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询问柳银河。

“县长老弟,县人民医院让患者的家属,纠集了上百号人给保卫了!“柳银河的声调忽然提高了几度。

王学平立时皱紧了眉头,心里迅速地盘算开了,医院、医生和患者的矛盾,在这个时代尽管时有发生,但还远不如后世那么普遍。

分管着文教卫生的是王学平的党校同学,副县长肖南,柳银河也很清楚这一层关系,难道说……

王学平不敢再想下去了。按照常规,县人民医院出了事,柳银河应该直接和肖南联系才是。如今,却直接联系上了他这个一县之长,这事本身就是违背官场逻辑的。

“老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和柳银河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王学平也不想绕什么圈子,直截了当地追问内情。

“唉,是这么回事。县人民医院外科的一位女医生,在动手术的时候,可能……反正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了。这本是平常的医疗纠纷,可是,县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却出具了非医疗事故的鉴定报告,不仅不赔钱,反而还要追偿患者家属的医药费……”柳银河详细地介绍了情况。

王学平心头立时火起,县人民医院每年享受着多达数百万的财政补贴,却丝毫没有公益和公德心,打着公立医院的幌子,干的却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勾当。

“老柳,你先派人维持住现场的秩序,我这就找老肖了解一下情况。”王学平本想直接去县人民医院。转念一想,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已经长出了脓包,与其遮遮掩掩地老是找不到病根,不如静观其变,借用这次的事件来个一劳永逸。

县里的财政收入日益壮大,财政预算拨下到各个机关和部门之后,有相当一部分变成了领导屁股底下的小车。还有一部分财政资金,则成了官老爷和官太太、包括官衙内们免费出国旅游的摇钱树。

碍着当时正和孟秋兰处于暗战的局面,王学平十分明智地选择了隐忍不发。不管是超标准购买官车,还是违反规定的公费出国旅游,总会在财务报表上留下痕迹,只要把孟秋兰摆平了,县里的这些个科局级干部,想怎么搓揉就怎么搓揉,不费吹灰之力。

前段时间,县里流传着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黄清明,利用职权之便,在采购医疗设备的过程中,大肆收受贿赂。除了大把大把地捞钱之外,院内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医生,几乎都被黄清明威逼利诱之下,给玩了个遍。

听了传言后,王学平当时曾经私下里问过县纪委书记张华天。谁知道,张华天却说,黄清明自从当了院长之后,县纪委几乎每个月都要收到好几封举报信。

张华天当时安排纪检监察三室的同志,下去调查过,结果。根据调查报告显示,黄清明廉洁奉公,不贪不占,作风还相当正派,是一位医德高尚的党的医务工作者。

王学平当时隐约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不过,限于当时县里的政治环境,王学平并不想把战线拉得过长。那个时候,王学平眼里只有孟秋兰和杨家村的泥石流灾害。

如今,形势已经大不相同了。王学平本人已经在金有工和严明高的加持之下,登上了代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的宝座。

更重要的,王学平和孟秋兰初步达成了谅解,这么一来,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干一些早就想干的事情了。

在后世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的,买不起房,读不起书,看不起病,王学平暂时没法子一揽子解决掉,却完全可以有计划分步骤的予以化解。

按照王学平的既定方针,应该是先解决九年义务制教育全免费的问题。那位德国佬汉斯,在王学平的指挥下,已经按部就班地在南云县捐资建设起了两百多座希望小学以及五十所高等级的希望中学。

县里的财政收入也已经过了三个亿,已经初步具备了施行全免费的九年义务制教育的条件。

可是。县人民医院出现的患者围院的大事件,却让王学平改变了他的计划。

利用一些突发事件,提前把医疗系统内黑心肠的所谓“白衣天使”,给清理出去,王学平绝对不会手软。

王学平前脚刚跨入自己的办公室,接到通知的县卫生局长,就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县长,您找我?”县卫生局长张子东一进屋子就发觉王学平脸色很难看,他心头一凛,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宽大的办公桌旁。

“县医院是怎么回事?”按照县里通俗的说法,管县人民医院叫作县医院。王学平也不例外,板着脸问张子东。

张子东两腿站得笔直,赔着笑脸,说:“一群刁民而已。经过医疗鉴定,县医院没有一点责任,家属们可能想不通,竟然目无国法聚众闹事。我建议县委县政府立即对这些无法无天的人采取必要的行动。”

王学平压住心里的怒火,反问道:“事情的经过你搞清楚了么?”

“县长,这事早就搞清楚了,医疗鉴定也做了,可是那些刁民始终不依不饶想闹事。这还不算,要价还很高,居然异想天开地张嘴就要五万块,这是不是蓄意要与党和政府做对么?不抓几个不足以维护法律的尊严。”发觉王学平没吱声,张子东的胆子陡然大了不少。

分管的副县长肖南是面前这位爷的党校同学,而张子东和肖南一向走得很近,有了这一层间接的关系,按照张子东的想法,王学平可以不给他老张面子,却不能不给肖同学的薄面吧?

王学平实在忍不住了,本欲拍案而起,视线触及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副字:宁静致远!

他的心头之火,立时减弱了几分,脑海里猛地想起了另外四个字来:欲擒故纵!

这个时候,王学平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很可能会引起县医院里干了坏事的家伙们的警觉,万一销毁掉了一些重要的证据,将来追究起来,很可能要添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你赶快去县医院,尽量安抚好患者家属的激动情绪,有什么条件,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尽量答应下来。”王学平这个时候完全没把张子东放在心上,可是,他心里始终有笼罩着一层阴影,肖南会不会有所牵连?如果真的牵扯了进去。其中的利益纠葛究竟有多深?

张子东见王学平高高举起,却轻轻地落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意,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肖南分管着文教卫生,你让我好看了,那不是当众打了肖副县长的脸么?

“县长,那些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围攻县医院,不抓不足以平民愤啊!万一传了出去,会给县里的形象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我看,是不是……”张子东当着王学平的面,做了个攥手心的动作。

“子东同志,县委县政府安排你主持县卫生局的工作,就是让你去激化矛盾的?”王学平不冷不热地嘲讽张子东。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一旦做出了让步,这些刁民胃口大开,顺着杆子往上爬,再来个狮子大张嘴,县财政哪有那么钱去填这个无底洞啊!”张子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王学平心里明白,张子东之所以一个劲地鼓动着要出动警力克抓人,是想利用暴力机关堵住患者家属的嘴,让他们有冤不敢伸,有苦不敢诉,天下就太平了。

“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王学平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张子懂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闪出了县长办公室。

第269章 心意相通

第269章

心意相通

不管怎么说,即使张子东没有贪污受贿。王学平也绝不可能继续容忍他待在县卫生局长的位置上。

“如果没伸手捞钱,就让他去县政协种花养鱼吧!”王学平盯着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心里已经决定了张子东的命运。

张子东不过是朵浪花罢了,不值得王学平太过关心,可肖南就不同了。在县里人人都知道肖南和王学平是党校的同学,肖南如果在县医院里面插了手,王学平很可能就面临着两难的处境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王学平把心一狠,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肖南的大哥大号码。

“老肖,是我,学平,你在哪?”王学平亲热地问肖南。

肖南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县医院出了大事,我正赶过去处理。你现在是一县之长了,有些事情不太好直接出面,能够处理的,我先处理掉,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孟书记汇报!”

这是主动揽责上身了!王学平心里不由暗暗一叹,肖南的用意很清楚。他在全心全意地维护王学平的利益。一起同过窗,有了这一层铁的关系,办事的立场就会不自觉地发生惊人的变化。

“老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学平忍了又忍,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非常担心肖南会陷进去。

医院里的黑幕,不仅仅是医疗事故这么简单,还有超高价的药费,大额的检查费用,医疗大楼的建设工程,等等,这些都是很容易令人栽进去的陷阱。

“县医院的一个女外科医生,动手术的时候,让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肖南没有察觉到王学平此时的心情,在电话里非常详尽地介绍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王学平只是听,一直没说话,皱紧的眉头,却逐渐地舒展了开来。如果肖南真的伸了手,他的介绍的时候,立场不可能这么公正,总会有所偏袒。

真正让王学平放心的是肖南说的最后一句话,“学平,时代不同了。当初我确实是有意笼络住张子东,主要是看中了他手里握住的那一票,所以呢,对于他干的一些事情,一直隐忍不发。现在。你已经是代县长了,又在全县人民的心目中拥有着崇高的威望,我也就没啥顾虑了!”

这年头,上边正在推行一种叫做民主评议的选拔干部的机制。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投票的结果,从来就没有公布过,依然是暗箱操作。

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对于被提拔的官员来说,选票的多少,终究关系到面子问题,肖南的考虑不可谓不深远。

按照民主评议的游戏规则,类似张子东这样的部委办局或是乡镇的党政一把手,人手一票,这也就是肖南考虑的重点。

“老肖,这事就由你来主持了。我的态度很明确,哪怕是把县医院的医生全部抓完了,没人看病了,也绝不姑息!”王学平忍了半天,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话筒那头的肖南,明显感觉到了王学平胸中的怒火。他心想,这一次,全县的卫生系统恐怕要来次大地震了!

收了线之后,王学平想了想,再次抓过话筒,找到了孟秋兰,“秋兰书记,现在忙么?有点事需要向你汇报下。”

孟秋兰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杨正华,心想,这事情还真巧了,她刚要找王学平,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孟秋兰约好了王学平,轻轻地放下电话,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杨正华,平静地说,“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王县长等会就来,你先回去吧!”

杨正华心中暗喜,按照孟秋兰的习惯,涉及到人事的问题,只要说是考虑一下,基本上就等同于默认了。

“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努力为党和人民做出应有的贡献!”杨正华心中高兴,官面的套话顺口就溜出了一大段。

“还有事么?”孟秋兰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反问杨正华。

杨正华有些尴尬地住了嘴,站起身冲着孟秋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倒退了三步。这才转身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瞥了眼杨正华的背影,孟秋兰缓缓吐了口气,心想,这是个庸才!

孟秋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心里却实在很矛盾。杨正华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毕竟做过她的贴身秘书,至少在外人看来,算是孟秋兰的人。

在官场上通行的逻辑是,当领导的,如果不提拔重用几个身边的人,在别人眼里是没有权威的表现,很可能会受到一定程度地轻视。

正因为如此,孟秋兰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提拔了杨正华,这家伙只会夸夸其谈,干不了正经事。不提拔吧,还要顾忌旁人说闲话。

现在的问题是,杨正华的要求还很高,竟然看中了县开发区主任那把金交椅。

根本不须多想,孟秋兰从一开始就否定了杨正华的异想天开。县里的人都知道,县经济技术开发区,那是王学平起家的地方,而且一直视之为禁脔。不容任何人插手的禁区。

想到这里,孟秋兰微微摇了摇头,心说,杨正华连这种非份的要求都提得出口,太不知道轻重了!

王学平缓步从走廊的西边向东边走去,整个楼层十分安静,只闻两脚踩在红地毯上,传出来的沙沙声。

老远看见一条熟悉的人影,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另一侧。

那是杨正华,王学平对他一点也不陌生。直到现在,杨正华还是他的副手,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脚下没停,王学平踱进了书记办公室,孟秋兰一看见他,就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了,坐吧!”

孟秋兰抬手把王学平让到了沙发上,秘书进来上了茶之后,王学平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了烟,放到鼻端,嗅了起来。

“呵呵,想抽就抽吧!”孟秋兰的办公室向来是禁烟的,不过,王学平的身份不同,她也乐意给他开个小小的绿灯。

“不能坏了你这里的规矩,我还是不抽了!”王学平把中华烟,又给装进了烟盒里。

感受到了王学平对她的尊重,孟秋兰的心情很不错,笑道:“我对你有点小意见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提一下。我是书记,你是县长,咱们有事多商量就是了,汇报那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是县委书记,我是副书记,你不就是上级么?”

“你管着财务,我管着党务,大路朝天各管一边嘛!”孟秋兰兴致不错,陪着王学平开起了玩笑。

可是,话刚出口,孟秋兰就后悔了,她说的话,看似没啥问题,可是仔细一想,却透着一股子暧昧的味道,就好象是丈夫管钱。女人管家务一样。

发觉孟秋兰的俏脸上浮现出了几朵红云,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故意装傻,笑着说:“我党的基本原则是,坚持党的领导嘛,我这个管钱包的,必须听从管党务的指挥啊!”

孟秋兰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妻管严”这三个,她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赶紧岔开话题,问王学平:“出什么事了?”

王学平就把县人民医院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孟秋兰静静地听完之后,皱紧了秀眉,说:“把人给治死了,还不让人家说话,太不象话了!”

“秋兰书记,这事呢,我是这么个看法,咱们先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动手收网!”王学平摸清了孟秋兰的态度,当即提出了应对的策略。

“嗯,我十分同意你的看法。医疗卫生问题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没有小事,绝对不能马虎大意。”孟秋兰的态度很明确,王学平感到很欣慰。

如果孟秋兰是个贪恋权位,不知道民间疾苦的女子,王学平在无形之中,必定会低高几眼。将来,孟秋兰的最终命运就很难说了。

“不如这样,先把纪委的华天书记找来,咱们商量个查办的步骤?”孟秋兰主动提出的这个建议,令王学平感觉到一种意外的惊喜。

张华天很快就来到了书记办公室,进门就看见书记县长都在,他心头立时一惊,一定是出事了。他是县纪委书记,不是县委组织部长,属于摘帽子拆轿子的角色,唱的也是黑脸。

“华天书记,找你来是为了县医院的事情……”身为县委书记,孟秋兰无权管辖县长,却可以直接领导县纪委的工作,这就意味着孟秋兰有权力指挥张华天办案。

张华天瞅了眼王学平,他心想,既然书记县长都在座,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县委和县政府已经达成了一致,立案调查也就在所难免了。

心思一转,张华天马上想到了他的小舅子恰好就好县卫生局里当股长,如果借着这个大好机会,拿下一批局领导,以他和王学平之间的良好互动关系,他那小舅子很可能更上层楼,运气好的话,甚至可能一步登天,主持县卫生局的全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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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玩的就是捧杀

第270章

玩的就是捧杀

“好,我这就安排得力的人,来办这个案子!”县纪委的工作组还没派下去,张华天已经把县医院这事定性为案子了,王学平和孟秋兰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纪委的干部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从严明高掌权的时代,张华天和王学平就走得很近,关系也比较牢固,算是一种比较稳定的政治联盟。

纪委虽然归属于县委管辖,但拥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性,孟秋兰也不好插手太多,只能泛泛地说了几条原则性的调查意见。

张华天很会做人,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跟着孟秋兰的语速,做了记录。

王学平坐在一旁,看得很真切,他心想,纪委书记这个岗位,需要的是铁面无私,而不是八面油滑,他动了把张华天从县纪委调出去的心思。

当然了,作为政治盟友,王学平在没有彻底摆平孟秋兰之前,只会考虑在县委常委会内部调剂张华天的岗位。

人非圣贤,孰能无私?王学平目前最需要的是,权力的基础,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天下为公!

张华天领了孟秋兰的指示之后,发现她和王学平可能还有事商量,就找了个借口提前闪出了书记办公室。

“学平同志,有件事也需要和你商量下!”孟秋兰看见门被掩上了,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和王学平说说杨正华的事情。

“我烟瘾上来,忍不住了!”王学平发觉孟秋兰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联想到之前杨正华出现在走廊的这头,他马上意识到多半和姓杨的有关,于是,王学平故意拿捏了一下,想看看孟秋兰的真实态度。

孟秋兰心想,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就试探着问王学平:“杨正华去了风景区管委会后,工作干得怎么样?”

话一出口,孟秋兰就后悔不迭,以王学平的聪明劲,她这种小儿科似的问话,其实已经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我真蠢!”孟秋兰暗暗自责了起来,埋怨她自己不会说话。

王学平听明白了孟秋兰的意思,却故作不知,脸色如常地笑道:“杨主任在分管的领域,很有一套自己的工作方法……”他也不好太过吹碰杨正华,随便捡了几件杨正华耍小聪明的事例,一一摆了出来。

孟秋兰默默地观察了一番,她发现,王学平对杨正华其实并不反感,她的心里也就有了底。

“我忽然发觉,把杨正华安排在风景区,有些不妥,打算在县城里随便找个部委安置一下!”孟秋兰毕竟是县委书记,说话虽然很婉转,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确,就是想提拔一下杨正华。

王学平心里想到了“捧杀”二字,嘴上很诚恳地说:“正华同志确实不错,在风景区管委会的干部职工那里的口碑还相当不错。县经委的的老江明年就要到点了,不如让正华同志先过去任书记,兼常务副局长?”

孟秋兰心里觉得很诧异,他当初安排杨正华到风景区去当副主任,其实就是暗中监视的意思。

没想到,王学平丝毫不计前嫌,反而主动提出要重用杨正华,孟秋兰就有点想不太明白了。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微微地皱起了秀眉,一副想不通的模样,他心里暗暗好笑。

在县里的各个部委办局里面,除了县计委、县财政局之外,县经委算是比较有实权的一个部门。

由于计划经济体制的残留,县里还有一轻局、二轻局、纺织工业局等等,大量的只知道收钱的婆婆机构。

李大江在位的时候,因为暗中受贿的缘故,打着国有企业改革的旗号,对于县里的国有企业,采取的是卖光的策略。

以王学平对杨正华的了解,只要让他坐到了手握实权的岗位上,整日看见大笔大笔的银子从手头经过,不可能不动心。

还别说,杨正华这小子还颇有些小聪明。在风景区内,他尽管分管着后勤部门,却顶多吃点喝点,却没做出往兜里装的那种傻事。

据王学平自己的事后分析,很可能是因为风景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杨正华心有顾忌,而不敢妄动。

现在,王学平故意把杨正华推到县经委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就是想用最小的代价,诱其干出贪污受贿的违法犯罪活动。

王学平从来都不认为他是圣人,也不能算做是好人。他自己觉得,他比一般的官员强的地方,就在于他一直坚守着做人的道德底限,愿意为老百姓做些实事,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

现实是极其残酷的,官场就象是一只乌黑的大染缸,不管是一张白纸也好,还是本心向善也罢,只要跳了进去,不被染黑,已是万幸!

王学平自己也陷入到了一个怪圈之中,要想掌握更高的权力,就必须不择手段。

如果没有掌握到足够的权力,王学平要想有所改革,只能是天方夜谭,没有丝毫安全感。

孟秋兰起初还担心王学平心眼窄,会阻挠她使用杨正华,却完全没有料到,王学平对杨正华的评价还不错,这就让她有些费解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身为县委一把手,孟秋兰拥有维护自身尊严的本能,她笑着说:“只要他不是个蠢才就好!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去溜一溜吧!”

“嗯,等开书记办公会的时候,我会说话的!”王学平的明确表态,令孟秋兰感觉到汗颜。

把杨正华安插到王学平的身边,孟秋兰确实另有目的,如今,王学平不仅不计较,反而还十分大度,不由不让她感到由衷的欣慰。

离开了书记办公室后,王学平心想,孟秋兰一定没想到,他竟然会力挺杨正华,呵呵,架子已经搭好了,就等着看好戏了!

王学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兼职秘书何子江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旁,小声汇报说:“老板,刚才县财政局的赵局长找过您,说是有急事向您汇报!”

根本不用细想,王学平心里很清楚,一定是杨正华口风不严,放出了想当财政局长的风声,老赵得到了消息后,很自然地就要坐立不安了。

第271章 屁股决定脑袋

第271章

屁股决定脑袋

王学平和洪杨的关系也算是不错。不管是他在经济开发区,还是当县长助理,两人一直配合得不错。

为了安老赵的心,王学平嘱咐何子江:“你把老赵找来吧,让他陪我说说话!”

势易时移,今夕是何年,王学平已是堂堂一县之长,而赵洪杨依然还是县财政局的局长,变化不可谓不大。

接了电话后,赵洪杨迅速赶到了王学平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姓杨的欺人太甚,竟然当众说他想干财政局长,这不是成心打我的脸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只要我当县长一天,就没人可以动了你的宝座。”

赵洪杨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几天,他一直提心调胆,此时此刻。一颗心终于可以安稳落地了。

“县长,姓杨的知道我是你的人,却仗着那头的势,成天净干一些没**的事情,想想就觉得窝火。”赵洪杨心有不忿地扇动起鹅毛扇,成心给杨正华上眼药。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赵洪杨,笑道:“人家毕竟当过县里一把手的秘书,咱们也该体谅一下孟书记的难处嘛!”

赵洪杨张了张嘴巴,正想继续上眼药,发觉王学平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自己个倒先泄了气,重重地吐了口粗气,叹道:“谁不知道他是孟书记的前任秘书,可场面上的规矩,多少也得讲一点吧?”

王学平心里早有定见,现在多说无益,他索性岔开话题,问赵洪杨:“老赵,帐上还有多少钱?”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局里的预算科和国库科,在每天下班前都要把统计报表交到我这里来。截止到昨天下午,帐上还有一亿五千万元。”赵洪杨也不是傻蛋,很明显,王学平是故意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从现实来讲,离开了王学平的支持,赵洪杨自问,以他的实力。不见得斗得过杨正华。

虽然孟秋兰当县长的时候,赵洪杨一向都听招呼,可是,当时县里掌权的是严明高,老赵不可避免地被夹在了当中,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玩走钢丝的游戏。

骨子里听严明高的指挥,大面上还得把孟秋兰敷衍好了,也确实难为赵洪杨了!

对于这一点,王学平是心中有数的。现在和当初的形势,又有了惊人的变化:严明高调到市里去当了常务副市长,孟秋兰成了县委一号,而王学平也被提拔成了正处级的代县长。

赵洪杨依然处于夹心层,只不过从感情上,比较靠近王学平这一边而已。毕竟,孟秋兰只是个外来户,和王学平这种土生土长的县长比起来,少了一份乡土情。

王学平对于赵洪杨的政治立场,把握得相当的精准,他对老赵的态度很明确,可用,但不可长期重用。

之所以要给赵洪杨吃一颗定心丸。王学平是考虑到了当前的现实。在没有彻底摆平孟秋兰之前,让老赵继续留在县财政局长的位置上,既方便王学平的掌管钱袋子,也兼顾了孟秋兰的感受,一举双得。

类似于财政局长这种特别敏感的岗位,还就需要赵洪杨这样的润滑剂似的干部,换个缺心眼的干部上来,很可能就要坏事!

赵洪杨的心里也明白,他这种脚踩两只船的行为,必然会带来两面都不讨好的危险。

都说不怕干错事,就怕站错队,赵洪杨实在是看不清楚县里混沌的政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很自然地就成了自保的不二法宝。

一亿五千万,对于中西部小县来说,极其惊人,王学平其实知道这个数目字,之所以故意要问赵洪杨,就是想堵住他那张发牢骚的嘴。

对于下级的牢骚话,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最重要的一条是,必须牢记祸从口出的道理。

世上本无事,只缘人自找!王学平还没傻到落人话柄的程度,有些闲话,听一听,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在机关大院里。因为近亲繁殖的原因,干部们的关系盘根错节,经常流传出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不可不防!

安抚了一番赵洪杨,王学平借口有事,把他给打发走了。

送走了赵洪杨,王学平仰面靠在皮转椅上,心想,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亿五千万,看起来很多,其实如果用在“新三座大山”上面,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入不敷出是肯定的。

按照初步估算,要想在全县实行九年,甚至是十二年义务教育,至少需要三千万。

教育方面,其实花钱不多,顶多也就是老师的工资奖金,学校的基础设施建设,再加上免除学生应交的学杂费、书本费等等费用。

把全县的老百姓都纳入到医疗保障体系中来,按照王学平的计划,因为需要新建两到三座高标准的医院。这就需要花费不少钱了。

另外,因为历史遗留因素,县城里还有大量的危旧老房子,急需改造,这就更需要资金投入了。

所以,王学平手上所掌握的财政资金,看起来冠绝全市的各个区县,其实,依然是个捉襟见肘的尴尬局面。

从张文天那里搞来的军用废仓库,王学平已经计划好了,将来要成片开发出来。作为旧县城改造的集中安置还建房。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干实事,还是搞腐败,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银子。

批阅完毕手头的公文,王学平点上烟,刚吸了一口,柳银河的电话就追进了办公室,“学平老弟,肖南到场后,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安抚住了包围县医院的患者家属,现在,已经初步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听了老柳的情况介绍,王学平对肖南的处理方案非常满意,既然患者家属一直怀疑是医疗事故,那么由县政府出面,委托省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作出权威性的鉴定,也就等于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由于管理体制的原因,县医院和县卫生局就是儿子和老子的关系。县医院里出了医疗事故,患者家属申请鉴定,这就好比儿子治死了人,要老子来做裁判一样,傻瓜都知道,这简直是荒唐之极!

县医院玩的把戏,对于王学平来说并不陌生。改革开放之后,天朝的医院,尤其是三甲大医院基本上都只是在嘴巴上喊注重社会效益,背地里却绞尽脑汁从老百姓口袋里捞钱,这是一种典型的怪胎!

表面上看起来,貌似是各级政府的财政投入严重不足,其实质则是,整个社会经历了严重的十年大倒退之后,整体道德水准已经下滑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没钱看病,只能回家等死的情况,屡屡见诸于报端,却始终无人真正地去关注弱势群体的医疗保障需要。

在电话里,王学平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关切地问柳银河:“没抓人吧?”

“患者家属起初闹得很厉害,说了些过头话,经民警劝解之后,也都暂时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发生肢体上的冲突!”柳银河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一般情况下,类似医院死了人这种事情,咱们的民警还是蛮有人情味的。”

王学平心里清楚,只要不是涉及到维稳的问题,民警们一般不会使用暴力干预医患之间的矛盾,这就是弹性执法了。

县医院的医患矛盾,基本就到这里为止了,只要真的是医疗事故,王学平的态度很明确,按照规定标准靠高两档给予赔偿。

“老弟,我这里搞了个门栋联防的制度,你这个当县长的,要多多支持一下哦!”柳银河这是开口要钱了,王学平笑着答应批了三十万。

老柳最近好象焕发了第二春一般,县局接二连三地推出了强化治安的各种措施,县城里的治安状况大为好转,获得了居民们的交口称赞。

和老柳沟通好之后,刚放下电话,县府办主任张运高敲门走了进来,站到办公桌旁,小声汇报说:“县长,广电局的颜局长打电话来催驾了,问您什么时候动身?”

王学平在上任之前,曾经答应过县广电局的颜立华,去县电视台调研一下。

这年头,领导说是调研,其实就是视察的场面话。王学平之所以要去县电视台,其实主要是因为吕紫心一直想控制一家电视媒体。

可是,按照天朝对于舆论管制的严厉程度,身为香港人士的吕紫心,并不能直接参股或是收购大陆内地的媒体。

王学平就给吕紫心出了个主意,只要她愿意出大价钱,他可以把县电视台的实际控制权交到她的手上,作为将来扩大影响力的一个跳板。

正好,前几天颜立华想方设法地和王学平套近乎,想从他的手里搞一笔财政资金,补充一下摇摇欲坠的广告收入。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如果颜立华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是想把县电视台做个手脚给卖了,估计打死他也不敢请他去调研了吧?

第272章 武警少将

第272章

武警少将

还没来得及出门。王学平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就“滴铃铃”响了起来,张运高没等王县长发话,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桌前,抓起电话,恭敬地说:“这里是县长办,请问……”

听了对面的介绍,张运高脸色一松,捂住话筒,小声对王学平解释说:“老板,是省军区后勤部的张部长。”

王学平走过去接过话筒,并没有马上和张文天通话,很随意地瞅了张运高一眼,张运高马上意识到,他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忙不迭地告辞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王大县长,官运亨通啊,啧啧二十五六岁的县长,放眼全国也是独一份啊!”

张文天在电话那头调侃个没完,王学平笑着插话道:“疗养院和干休所的方案,还满意吧?”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张文天叹了口气。说:“简直是太完美了,我都不知道该什么才好了!”

王学平抿嘴一笑,为了疗养院的规划设计方案,他曾经不计工本地派人,把全部图纸送到欧洲最顶级的建筑师那里去过目,仅仅咨询费就超过了二十万英磅。

绞尽脑汁搞出的方案,如果张文天还不满意的话,王学平其实也没辙了。

“老弟,今天没事的话,到省城来一趟,好久没见你了,一起次顿便饭,同时,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张文天笑着邀请王学平进省城赴宴。

张文天的真诚邀请,王学平自无不允,他笑着满口答应了下来。

收了线后,王学平把张运高叫到了办公室,嘱咐道:“我要去省里开个会,你通知一下颜局长,他那里我改天再去。”

张运高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嘴上却不敢说破,连连点头应承了下来。

王学平带着何子江出了县政府大楼,登车离开了县府大院。

刘师傅开着车,驶出县城不久,发现路边停了一辆挂着军牌的小轿车,就驾车靠了过去。

何子江快步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王学平钻出车外,一眼就看见林猛站在了车旁。

王学平扭头嘱咐何子江,说:“你和刘师傅就跟在后面,到时候会有人安排你们食宿的。”

何子江点着头说:“老板,我明白了!”他心里确实很明白,有些事情绝对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啪!”林猛朝着王学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王学平摇了摇头,也懒得说他了。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子,这都跟了王学平有段时间了,脑筋还始终有点转不过弯来。

王学平曾经婉转的说过林猛几次,可没成想,林猛却搬出张文天的话来,说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王学平一直就觉得有些纳闷,张文天不过是个后勤部的副部长,按照惯例,他管不到省军区警卫连头上去啊!

后来,王学平才知道,张文天不仅是后勤部副部长,还兼着省军区司令部办公室主任。正好是警卫连的顶头上司。

等王学平上车坐稳了,林猛才钻进驾驶室内,没等发动轿车,首先就打开了车顶上的军用警灯。

王学平坐过好几次林猛的车,已经熟悉了他的开车风格,仅用车技娴熟,根本不足以概括林猛的超强驾驶技术。

平静地靠在后座上,王学平也懒得想事,闭上双眼,浑身上下松弛起来,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猛的小声呼唤把王学平从梦中叫醒,“首长,到地方了!”

王学平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张文天那张带着坏笑的国字脸,心想,这次出丑了!

“呵呵,这几天太累了,没睡好,没想到居然睡过了头!”张文天看出王学平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不由哈哈一笑,“我坐小林的车,也和你一样,有一次一直睡到京城的家门口,正好撞上老爷子出门见客,唉,丢人丢到家了!”

张文天这一番话,正好解除了王学平的尴尬,他跟着哈哈一笑:“那咱们兄弟俩把就变成了同病相怜了?”

“呵呵。快点小车吧,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张文天顺手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催促他赶紧下车。

王学平钻出车外,这才发现,张文天的身后站了三个武警的高级军官。

张文天拉着王学平的手,指着站在前面的一位肩膀上挂着武警少将军衔的黑脸军官,笑着介绍说:“来,学平,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好朋友,这位是省武警总队的总队长,周向红,周老哥。”

“周总队您好!”王学平很有礼貌地把手伸向周向红,没成想,周向红却把黑脸一板,摇着手说:“称呼不对,待会罚酒三杯。”

张文天知道周向红的脾气,就笑着解释说:“学平,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好兄弟,没有什么将军总队长之类的区别。”

王学平也是不俗人,马上改了称呼,笑着说:“周大哥,小弟对不住了。待会一定罚酒九杯。”

周向红转颜一笑,说:“这就对了嘛,张老弟一直把你这位小兄弟挂在嘴边念叨,都是自家人,就别客气了!”

王学平虽然有点小尴尬,心里却很舒服,至少,张文天在他的朋友圈子里面,对他的评价不低。

和周向红热情地握了手,张文天又把后边的两个武警军官分别介绍给了王学平,一个是省公安消防总队政委。大校刘爱德,另一个则是省公安边防总队的参谋长,上校吴钢。

王学平一边和两人打招呼,一边心想,张文天不愧是张家的子弟,交游非常广泛,在本省的军界,人面非常熟。

寒暄过后,张文天笑着说:“各位老哥兄弟,咱们进去坐下来慢慢聊吧?”末了,他又补充说,“云州的老刘随后就到,咱们先喝着茶,等他来了再开席!”

周向红摆了摆手,说:“茶就不喝了吧?来点瓜子啥的还行,等老刘来了,老子非干翻了他不可!”

张文天的眼角扫了下王学平,发觉他的脸色很正常,没有丝毫异样,心里不由暗赞,毕竟是现任的代县长,见过一定程度的世面。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别看军方的这些将领在人前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其实呢,很多人身上都带有一股子匪气。

张文天在前面带路,王学平这才抽出工夫简略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一座带有法式风格的小楼,开放式的院落内、随处可见的花卉和绿色植物、雕刻精细的法廊,所有的一切从整体上营造出一种贵族之气。

拾级而上,王学平走进楼内,发现这是一座西式餐厅,仅仅从大厅的陈设就可以看出,这里秉持的是典型法式风格搭配原则,餐桌和餐椅均为米白色,表面略带雕花,配合扶手和椅腿的弧形曲度,显得优雅矜贵,而在白色的卷草纹窗帘、水晶吊灯、落地灯、瓶插百合花的搭配下。浪漫清新之感扑面而来。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进入了雅间之后,室内居然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里外两重天,典型的中式古典风格室外的大厅相映成趣。

落座之后,周向红果然没有点茶,只要了杯白开水。王学平本想品尝咖啡,转念一想,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要了杯人参乌龙。

“学平老弟,这眼看着就要到八一建军节了,我们哥几个商量了下,打算抽个空上你那里去玩几天,不知道你这位土地爷欢不欢迎我们这些大老粗去打秋风啊?”张文天比较了解王学平的性格,直截了当地就说出了他的计划。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各位老哥肯赏光,我岂有不欢迎之理?”

周向红猛一拍大腿,笑着说:“王老弟果然是个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老周交定了!”

王学平砸摸着周向红的话里隐隐透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太明白,索性顺着周向红的意思,笑道:“周老哥,等会开席了,咱们好好地喝几盅,来个一醉方休。”

周向红笑得越发开心,拿手指着王学平,对张文天说:“好样的,不象那些个装模作样的政府官员,看着就觉得腻味。”

王学平心里很有些好奇,类似周向红这种性格,即使在军方也应该算是另类,居然能够混到少将总队长的位置上,莫非有着深厚的背景?

张文天适时解开了周向红的背景之谜,他望着王学平,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老周的父亲曾经给我们家老爷子当过多年的警卫秘书,老刘和老吴的长辈也都和我们家有着几十年的交情。所以,你千万别拘束,放松点,大家都是自己人。”

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在场的人都是张家一系的人马,难怪张文天表现得如此随意。

一边喝着茶,王学平一边暗中观察着几个军方将领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张文天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上校,在场的几个人却都隐隐以他的马首是瞻。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自然非常清楚其中的门道,张家的子弟不管是在中央,还是在地方,丝毫不容别人小觑!

由此可见,张家所拥有的巨大影响力,是何等的惊人?

第273章 又见交易

第273章

又见交易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云州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赶了过来,刚进门,就笑着拱手说:“各位兄弟,我来晚了,等会自罚三杯,算是赔罪!”

周向红笑道:“人家王老弟都要自罚九杯,你老刘怎么着也算是一方一大员吧,难道还不如县太爷?”

经周向红提醒,刘汉强这才发现王学平也在座,他笑了笑,说:“学平小兄弟的酒量奇高,我老刘大大的不如啊!”

客套了一番之后,几个人重新落座,众人推举张文天坐首席,他也死活不肯,最后,按照吴钢的提议,大家按照年龄的大小,依次坐到了桌边。

王学平的年纪最轻,很自然的,他就坐到了相对靠近室门的位置。

这时。三名漂亮的女兵手里捧着美酒和佳肴,款款风情地走了进来。

王学平发现,这三位长相标致的女兵,身段几乎一般高,还都是瓜子脸,一笑就露出两酒窝来,显得俊俏异常。

据王学平的估计,这几位女兵多半就是部队内招的文艺兵。在部队里搞文艺的女兵,大多数都是相貌出众的妙龄女子,服务的对象也非常明确,都是部队里的首长。

至于具体的内幕,王学平所知不多,也就不敢胡乱猜测。

女兵们上了酒菜之后,并没有离开雅间,而是每人一方,静悄悄地站在一群人的身后,随时等候首长们的召唤。

开席之后,王学平谨守着承诺,一气喝下了九杯茅台,赢得了众人军官的一致好评。

“好样的,王老弟,你这个朋友,我老周交定了!”周向红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据王学平的揣摩,这句话恐怕就是老周的口头禅了。

酒过数巡,女兵们替首长们斟满了酒后,在张文天的示意之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瞥了眼紧闭着房门,张文天拈起手里的酒杯,笑着说:“今天把兄弟们找过来,主要是想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新交的好兄弟,全省最年轻的县长,年轻有为的王学平老弟。”

王学平摆着手,十分谦虚地说:“文天大哥过奖了,和诸位老大哥比起来,我不过是个小字辈罢了。”

刘汉强对王学平的印象很不错,他率先举起手里的酒杯,笑道:“来,王老弟,我老刘也是个粗人,喜欢说粗话。今天咱们聚在一起,这就算是正式认识了,今后啊,彼此之间,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只要言语一声,我老刘绝不含糊。”

别看刘汉强仅仅是大校军分区司令。这说话的水平可就比周向红这个少将总队长高明得多。

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今天这个喝酒的地方,不是一般的所在,而是省军区内部招待所,省城赫赫有名的清湖山庄。

王学平以前曾经听说过关于清湖山庄的小段子。据传说,省城公安系统开展强力扫黄打非的活动,打掉的涉黄窝点不计其数,可唯独没敢动清湖山庄一根毫毛。

有些被抓来的嫖客不服气,抱怨说:“有种去冲清湖山庄啊,抓我们这些下三烂,算什么本事?”

民警同志估计那天的心情很不错,就调侃道:“不知道你小子傻还是老子傻,人家那里蹲着一个加强警卫营。进那里去抓人,也不怕你小看了,老子确实没那个胆。不过呢,就算是我们厅长去了,啧啧,只怕也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这话未经任何证实,只能视为谣言,不过,从另外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了,清湖山庄的冲天牛气!

刚才在来的路上,王学平靠在后座上睡着了,却没料到,他今天竟然是坐在清湖山庄里面吃大餐。

四个小时之后,除了张文天和王学平之外,其余的人全都喝趴下了。在几个女兵的扶持之下,上楼休息去了。

王学平从一个女兵的手里接过了一杯上等云雾茶,刚凑到嘴边还没喝,无意中却发现张文天冲着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笑什么呢?”王学平吹散了杯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小口,一股子清香顺喉而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之感。

“可惜啊,你的身份不同,不然……”张文天笑了笑,故意掐断了话头。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是个滋味,张文天话里的意思,不问自明。

心里重重地一叹,王学平摇晃了一下脑袋,既然管不了这种事情,多想无益。

张文天仰起头,吐了个烟圈,笑道:“其实呢,也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才会干出那种事情来,比如说……”他拿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人的姓氏。

王学平品出了张文天话里的不屑,心里多少感觉到了一丝安慰,做人嘛。总需要有些道德底限吧?

“老弟,老周不知道怎么着,嗅到了一些气味。这一次把你请来省城,其实主要是老周的意思。”张文天发觉王学平面带疑问,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房门,接着说,“老周那人啊,外表上看起来,粗鲁不堪,其实心细如发。而且,他不是个喜欢胡来的人。值得信赖。”

王学平不太清楚张家别的子弟是个什么素质,对于张文天,他还是十分了解的,这位张副部长,绝对不是那种只知道享乐的豪门草包,反而颇有些心计。

“张兄,你是说省武警总队也看上了我那块风水宝地?”王学平品出了张文天话里的意思,于是,笑着问他。

“唉,还是你好本事啊,楞是把个穷乡僻壤给整出了大名气。现在,全国各地,谁不知道你们县里的那座老县城啊?”张文天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笑着又说,“你呀,千万别被老周的假相给迷惑住了。对老周,我只一句话,讲义气够朋友,只要对了他的脾气,可以帮你挡枪子。”

对于张文天的话,王学平觉得没必要去深究。只不过,要说周向红帮着张家的老太爷挡枪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

周向红不同于张文天,即使是张文天亲自出面,王学平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松了口,他故意沉吟了片刻,皱着眉说:“张兄啊,你是知道的,整个方案都已经定了下来,再想改,就难办了啊!”

张文天轻声一叹,说:“说起来呢,老周原本是某集团军的副军长,因为种种原因,被贬到了武警总队,我们家里人始终心中有愧啊!”

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张文天话里所指的我们家。很可能不是整个张家的概念。

盯着张文天的两眼,王学平看了几秒钟,很快,就读出了他的诚意。

“老周想要什么?”张文天这个张家弟子,对于王学平将来的仕途,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如今,既然张文天当面恳求了,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不妨先问清楚周向红的需求,再做定论。

发觉王学平的口气略微一松,张文天就解释说:“老周这个人没读过多少书,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可有一条却很值得称道,那就是孝敬父母。”

张文天这么一点,王学平立时就明白了过来,敢情周向红的目的是想在风景区里给他家里的两老找个养老的好地方。

按照现在风景区内外的房价,已经达到了破记录的五千多一平米。处在周向红的这个重要的位置上,他只要稍微伸下手,区区五六十万元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王学平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下,既然周向红买不起风景区的商品房,可想而知,他即使捞也仅仅是捞了点小钱而已。

对于如此“廉洁”的军方高级将领,王学平并不介意帮他一把。

王学平端起茶杯,问张文天:“老周想要多大的房子?”

张文天想了想说:“至少是一栋小楼吧。老周的父母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为人都比较正直,买房子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老周没那个收入实力啊!”

这么一来,王学平彻底地明白了,周向红即使有钱,碍着正直的父母,也是不敢露财的。

继续深入地一想,王学平更是明白了张文天如今的难处。说起来,武警和陆军都是国家的武装力量,可是,由于一些历史遗留下来的原因,本省的武警高层和陆军的高层彼此之间少有往来,甚至是多少有点彼此不对眼。

要不然,以张文天的身份,完全可以利用手里的职权,把周向红的长辈安置到省军区第二疗养院里边去。

“呵呵,只要有人愿意把周总队父母的养老经费拨到风景区开发公司的帐上,别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王学平斟酌了一番,终于松了口。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不做白不做!

“唉,要是有这些养老的经费,就好办了……”张文天苦笑一声,解释说,“老周的父母当年站错了队,居然写了我们家老爷子的大字报,要批臭批倒!其实呢,我们家老爷子早就原谅他们了,只不过,下边有些人始终耿耿于怀……”

王学平心想,常言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此言果然不虚!

转念又一想,王学平觉得,张家有军权,他手里有财权,这不正是一种权和钱的结合么?

第274章 半夜筝鸣

第274章

半夜筝鸣

和王学平谈妥了。张文天显得非常高兴,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谢谢你了,老弟,这个面子给得不小,我心里有数。”

对于张文天来说,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露骨了,王学平笑了笑,说:“头一次看你这么正儿八经地说事,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哈哈,老弟,我敢保证,交了老周这个好朋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张文天冲着王学平挤了挤眼,调侃道,“你还没见过你小嫂子吧?我这就叫她过来,见见你这位县长大兄弟。”所谓的小嫂子,不过是二奶的场面话罢了。

王学平和林洛施的关系,对于张文天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张文天要把二奶找来见王学平。骨子里透出来的,就是两个字,亲热!

不大的工夫,一位妙龄**出现了雅间门口,王学平的第一印象,这女子活象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令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小素,这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学平老弟,呵呵,现在已经是响当当的大县长了!”张文天丝毫也不避讳王学平,一把将他的女人抱进了怀中,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老弟,这是你小嫂子梁素。”

王学平轻轻地握了握梁素伸过来的手,松开手后,反手从包里掏出了一只红包,塞到了梁素的手里。

梁素接过来只是这么一捏,就掂量出了里头的分量,她心想,这个小县长一出手就是两万块的红包,很会做人嘛!

张文天也没阻拦,只是笑眯眯地覆没着梁素的小手,心里颇有些得意。

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不过是酒色财气四个字而已,王学平出手越大方,张文天越觉得有面子。

王学平笑着对梁素说:“等我家的洛施回来了。让她陪着你去香港澳门,或是欧洲去转一转。”

王学平很体谅张文天的难处,身为现役的党军中高级军官,碍于规定,张文天没法子领着梁素出国去游玩。

梁素瞪圆了一双美眸,惊喜地望着王学平,颤声问他:“真……真的?”

张文天笑着截过了话头,解释说:“王老弟说话从来算数的,他完全没必要骗你!”

见张文天没有反对,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过来,这位张部长已经把他纳入到可信任的朋友之中。

有梁素在场,张文天和王学平都不再谈正事,只是聊一些官场上或是军界的小道消息。

“最近,京城里不怎么安稳啊!”张文天扭头看了下王学平的脸色,接着又说,“有些人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啊!”

王学平本没在意,可是,仔细一想,猛然想起了当年的一件往事,随着森宝王的自杀,童希沉也恰好是在今年被撤消党内外一切职务。并交给司法机关审判的么?

“呵呵,张兄,关于这事,我只想说一句话,胳膊怎么可能扭得过大腿?反腐败应该是最佳的政治毁灭方式。”王学平含蓄表达了他的观点。

“哈哈,我就知道你老弟是个明白人!”张文天哈哈大笑了起来,梁素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的男人,心里没弄明白他笑个什么劲?

王学平颇知道一些内幕,可是碍于政治现实,他不可能过多的表态,尽管,张文天看上去和他是政治盟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后世,天下人都知道童希沉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在文字狱的阴影之下,每人敢公开说话。

在天朝,小道消息,即使在流传过程中有所加工,大部分都是可信的。

套一句某位著名作家的话,这年头,谁不信谣言,谁是傻子!

所谓大风起于青萍,并不是空穴来风,其中都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素一直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跟在张文天身旁,她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女子了,可就是看不透王学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听张文天说过,王学平的姐姐非常有钱。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王学琴在国外有哪些生意。

张文天利用特殊机关搞不懂的问题,其实正是王学平的高明之处。他老姐王学琴,包括姐夫,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只是暗中控制着五大投资集团,逐步按照王学平制定的计划,不动声色地吸纳各国与能源相关的大公司的股份。

比如说,必和必拓、必拓、壳牌石油等等企业,王学琴已经暗中通过关联公司,购买了份额不等的股票。

在后世,天朝的钢铁企业,被力拓给整得死去活来的场景,着实令王学平非常不舒服。

说句很到家的话,国营的钢铁企业,包括天钢协,那些老爷们全都是饭桶,给国家造成了多达数千亿美元的损失,其实个个该抓!

明朝那位沈万三的故事,王学平一直铭记在心,在天朝,只有权贵才是真正的上等公民。

在权贵面前,有钱的商人。不过是一盘随时可以下口的小菜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张文天原计划晚上接着大喝一通,却没想到,省军区首长临时有事找他,这么一来,他只得约好了下次再聚的时间,就匆匆地带着梁素离开了清湖山庄。

离开了清湖山庄之后,王学平一时间也不想赶回县里,就告诉何子江,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点烧烤。

何子江因为曾经当过县府接待办的副主任。经常来往于省城、云州和南云县之间,对于省城的饮食环境十分熟悉,在他的指点之下,林猛很快把车开到了小塞巷。

王学平下车一看,尽管已经是五六月天,气温很高,可是,巷子里完全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何子江有些担忧地建议说:“老板,咱们还是找家高档一点的烧烤店吧,这里人多嘴杂,有点吵。”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平时不是五星酒店,就是在政府招待所里,那些个饭菜,早就吃腻了,今天,我还就是想凑个热闹,和老百姓一样享受下生活。”

何子江满头大汗地找了半天,终于在路边找了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小店,在给老板交了定金后,他领着王学平一行人,坐了进去。

烧烤店老板的动作非常麻利,不过五分钟,一盘热气腾腾,散发着孜然味道的烤肉串就端上了小桌子。

何子江惊讶地发觉,王学平津津有味地一气吃下了三串肉串,看得出来,确实是喜欢吃这种不干净的食物。

吃完烧烤之后,林猛驾着车一路狂飙猛进,回到县城已经是深夜了。

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消化干净,王学平索性让县府办派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于嫂,把小桌子架到阳台上去。

面对着皎洁的月光,王学平独自靠在躺椅上,一边细细地品茶,一边把今天在省城发生的事情。象放电影一样,过滤了一遍。

权力的基础,来自于各种大小的圈子,王学平现在尽管已经是一县之长了,可是,在天朝的官僚序列里边,只能算是个芝麻官而已。

要想登上更高的权位,王学平心里非常明白,离开了同路人的支持,是不可以想象的。

建国以来,尽管高层领导一直高喊党政分开的原则,其实呢,在党领导一切的大原则之下,这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虽然军方一直被排除在地方党委政府之外,可是,各地的省军区领导,市军分区领导,包括县人武部的领导,都在党委常委会里,占有一席之地,这就不可避免的导致了军方对于地方政务的干预。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以严明高的实力和地位,顶多把他扶上县委书记这一层级,就已经顶天了。

再要想继续往前走,一是利用金有工的支持,第二个考虑则是,如果能够扶持张文天顺利地登上省军区的首长岗位,对于他将来顺利地进入市级领导班子,将起着伏兵的巨大作用。

这事看似天方夜谭,其实,王学平已经从张文天对于疗养院搬迁一事的高度重视,看了出来,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位地位不低的老将军。

具体是谁,王学平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这么快就搞清楚了。目前的形势之下,他只能选择配合张文天,加快疗养院的建设进度。

等老干部们都住进了疗养院,在让人暗中仔细地观察一下,王学平相信,必定可以找出蛛丝马迹。

县委常委宿舍楼,就建在一大片花园之上,风景秀美,景色宜人,即使是在盛夏的夜晚,也渐渐地渗出几许凉意。

王学平缓缓地站起身子,正欲回房休息,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古筝的声响。

顺着声音来处,王学平赫然发觉,孟秋兰所在一号楼,二楼的窗子射出了一缕微弱的灯光。

敢情她还没睡啊!王学平静静地站立在阳台上,细心地倾听古筝的旋律。

“咚!”的一声,筝音忽然大变样,严重走了调,接着再无声息。

王学平心想,一定是孟秋兰弹断了筝弦,以音辨人,她的心里应该藏着不少的伤心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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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帽子问题

第275章

帽子问题

第二天上午,八点差十分。王学平的小车准时出现在了县政府办公大楼门前。

王学平刚从车里钻出来,县广电局长颜立华快步从台阶上跑了下来,恭敬唤道:“县长,早上好!”

“好,好,颜局长,有事?”王学平心里明白颜立华所为何来,却故意装起了糊涂。

“县长,我局里那些事情,您都知道的。唉,县电视台的广告收入越来越差了,几乎每个月都要亏损十好几万,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关门大吉了!”颜立华一个劲地诉苦。

王学平知道,颜立华的话,半真半假。县电视台养了无数干拿工资不干活的闲人,这亏损确实是真。

可是,县台每月的广告收入至少也有个百八十万,在这年头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养活台里的几百号人。根本不成问题。

只不过,县台的台长,包括眼前的这个颜局长,都比较会折腾银子,花钱的花样不断翻新。

在无节制腐败的大前提之下,不管有多少家底,要不了多久,就会败得一干二净。

见王学平仰着脸没有睬他,颜立华厚着脸皮,说:“县长,我一向是听您招呼的,县里谁不知道,我是您的人?再说了,县台为了宣传县领导的光辉形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学平心想,县电视台一直没有解放思想,转变工作思路,一天直播大约十个小时,几乎有八个小时都是在宣传县委县政府的巨大成就。

这年头,老百姓上班受领导管,出门办事受政府管,回到家中,还要受官八股的舆论毒害,换谁也受不了啊!

可想而知,要不是县财政每月拨款救济,县电视台早就该关门了!

“嗯,老颜啊。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嘛,回头我抽个空去你那里走一走,看一看,看清楚了,再做决定!”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也不好主动提出把县电视台暗中转让给吕紫心。

他的想法很简单,等县台实在是混不下去了,他再来出手,重整河山。

被王学平拿话堵住了嘴,颜立华呶嚅着嘴唇,想继续游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王学平在前,何子江肋下夹着皮包,手里捧着茶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坐进办公室里,仔细地看了几份必须马上给出意见的文件,并做了批示。王学平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正欲点上烟,就见张运高敲了敲门,走到了办公桌前。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信口问道:“运高,有事?”

张运高发觉王学平对他的态度,与前几天有了明显的变化,心头不由一喜,在领导面前就必须装孙子,不然的话,哪有好果子吃?

“老板,刚才县委办来了通知,上午十点,召开临时常委会。”张运高一边汇报,一边仔细地观察王学平的脸色。

王学平不由皱紧了眉头,按照道理,孟秋兰要召开临时常委会,应该事先和他这个县委第一副书记、代县长通个气。

可是,现在王学平对于开会的议题,一无所知,他心想,孟秋兰想搞什么名堂?

张运高发觉王学平有些不悦,心思一转,刻意压低了声音,汇报说:“老板,我听说,可能和杨秘书的人事调动有关。”

这一次,王学平注意到了。张运高也学着何子江的样,称呼他老板了。

如果是关于提拔杨正华这事,王学平倒也可以理解,上一次,孟秋兰曾经和他商量过,他也同意姓杨的去县经委任党委书记兼常务副主任。

“嗯,运高,到了开会时间,记得提醒我!”王学平低下头,继续看摆在桌面上的文件。

张运高小声说:“好的,十点差十分,我会过来提醒您的!”说完话,转身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关于杨正华的问题,孟秋兰在大面上确实和王学平商量过,可是,她这么着急地想要提拔杨正华,却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警觉。

看样子,杨正华在孟秋兰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不然,她不至于连书记办公会这道例行程序都省略了。

当然了,在天朝的官场上,书记办公会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前提是。县委书记和县长有尖锐的矛盾。

一、二把手闹意见,三四五六七八把手,才好从中浑水摸鱼,大捞政治好处。

不管是书记办公会也好,还是县委常委会也罢,只要书记和县长统一了认识,别的副手没人敢当面反对,这就是天朝的政坛现实。

上面一直强调要领导班子要团结,其实最主要的就是指党委和政府的一号领导要团结。

可是,吊诡的是,上级组织安排书记和县长职权范围的时候。却偏偏做出了互相制约、互相牵制的特殊安排。

这就好比满清时代的总督和巡抚,一管军政,一管民政,互不统属,都只对朝廷负责。

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事制度安排,先天性就不是按照讲团结的逻辑来确立的,其核心要点,就在于制衡。

所谓的班子团结,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王学平在前世也活了几十年,他就没听说过党政领导真正地尿到一个壶里的这种稀罕事!

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王学平把手头的紧急公文批阅完毕,一一放进了桌面上的绿色文件篓。

王学平的桌面上有三种文件篓,红色,绿色和蓝色。红色代表的是必须马上处理的紧急的公文,绿色是已经处理过的文件,蓝色则是普通待批公文。

经过王学平批示的公文,由何子江复印之后,再转交给县府办的相关部门下发到各个乡镇以及县里的各个部委办局。

十点差十分,张运高十分准时敲响了王学平办公室的房门,走到桌边,轻声提醒道:“老板,开会时间到了!”

王学平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说:“好,我知道了!”伸手按响了安在秘书办公室的召唤铃。

何子江正在接待一位在门外等了很久的乡长,听了王学平的召唤,马上站起身,对那个乡长说:“老板估计要出去了,你过几天再来吧。”

按照王学平的嘱咐,何子江必须对来求见的局长主任们做好初步把关的工作。

这倒不是王学平故意拿架子耍官威,主要是有些人来了之后,压根就不谈正事,满嘴都是恭维的颂词。

王学平特别腻味这种官僚主义的作风,于是,秘书何子江就成了一个必要的缓冲地带,也可以说成是过滤器。

何子江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带到了他的秘书办公室去复印。并整理分类,王学平则手里捧着茶杯,肋下夹着笔记本,晃晃悠悠地朝常委会议室走去。

进门的时候,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已经坐到了位于党旗和国旗前边主持席,其余的常委也都到齐了。

路过柳银河身边的时候,王学平发觉老柳冲着他使了个极其熟悉的眼色,这是代表了一种喜庆的意味。

有什么喜事呢?王学平没听到什么风声,按下心中的疑问,他坐到了孟秋兰的左手边。

将手里的茶杯以及笔记本放到桌面的同时,王学平嗅到了一股子清雅的幽香,心中不由泛起了一股旖念。

王学平略微侧过了身子,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孟秋兰,他发现,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薄施脂粉,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成熟妩媚的风韵一览无余。

美中不足的是,孟秋兰的一双美目略显疲惫,如果不仔细看,不可能发现那一层薄薄的黑眼圈。

抬起玉腕,看了看手表,孟秋兰侧头本打算示意一下,不经意地却发现了王学平那炯炯的目光。

没来由的脸上一红,孟秋兰刻意避开了王学平的视线,扭头冲着麦克风,清咳了一声,说:“同志们,现在开会。”

原本有些嘈杂的会场,立时安静了下来,常委们先后把目光投注到了孟秋兰的俏脸之上,等着书记发话。

孟秋兰应付这种场面,早已经不在话下,她按照往常的惯例,目光空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

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之后,孟秋兰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今天把大家召集来开会,主要是有几项人事任免方面的议题,不能再拖了!”

王学平抓过桌面上的烟盒,磕出一支,塞进了嘴里,脑子却没停,一直高速运转。

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事案,拖不得?需要马上做出决策?王学平心里面也不摸底。

孟秋兰冲着县委组织部长梁国全,微一颔首,梁国全面对着摊开来的考察报告,开始念,“受县委的委托,部里组织了三个考察组,依次对县经委、县计委、县公安局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考察,现汇报如下……”

王学平眯起眼睛,一边听梁国全的汇报,一边心想,孟秋兰不愧是政治世家女,玩起了这种平衡游戏,也是一套一套的,不错啊!

第276章 加速征服

第276章

加速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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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梁国全的考察报告,建议由杨正华出任县经委党委书记兼常务副主任;建议郝刚出任县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建议破格提拔叶明娟,任老县城风景区管委会主任。

这几项建议,王学平倒没觉得惊讶,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梁国全的组织部提议,破格提拔徐扬为县局的副局长,这确实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

徐扬进入警队之后,提拔的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了,不到半年,就当了副所长。

虽然在上个月的缉枪行动中,徐扬冲锋在前,立下了二等功。可是,与他一起立功的干警多了去了。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自然明白,孟秋兰指使县委组织部破格提拔徐扬,其实隐含的是政治交换的原则。

徐扬是王学平的高中同学,县里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基本上都了解了这个情况。

提拔徐扬,其实就是孟秋兰向在座的常委们,给出了她和王学平达成了一致的分赃协议的暗示。

王学平心中暗暗苦笑一声,孟秋兰的政治智慧还真是不容小视,看样子,得加紧创造条件,把她抱上床去。不然,时间拖长了,搞不好就会鸡飞蛋打。

县里的领导们都知道,经济开发区和风景区属于王学平的传统地盘。用某些人的话说,除了王某之外,别人那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整个一独立王国。

当然了,类似这种不着调的话,没人敢当着王学平的面说出来,只能在私下里流传。

王学平自己也知道这种传言,不过,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在天朝的政坛,原本就有一种不成文的潜规则,谁打下的江山,就应该由来主持,否则就是卸磨杀驴。

这就好比我党靠着枪杆子出了政权,烈士多达两千万,顺利成章的,这天下不由党来领导,谁敢来领导?

按照现代政治学的理论。有什么样的民众,就会出什么样的政府。只要政治土壤不变,上层建筑的生态,绝对不可能发生质的改变。

套句著名作者的话,每个天朝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活生生的“秦始皇”,还真是一语中的,精确无比!

梁国全念完了考察报告之后,就闭紧了嘴巴,变成了一尊只笑不语的弥勒佛。

孟秋兰平静地看了眼四周,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红铅笔,说:“同志们有什么看法,都提出来吧。”在场的常委们一齐把目光投向了王学平身上。

按照常委会议事的规矩,书记讲了话之后,就轮到王学平这个县长发言了。其余的副书记也好,普通常委也罢,只要抢了话,就算是坏了规矩。

在官场上,蓄意破坏潜规则,比破坏明规则,更容易惹祸。可想而知。得罪一县之长的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王学平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条斯理地说:“我同意组织部的考察意见!”

孟秋兰有些惊讶地望着王学平,她心想,这家伙年纪不大,城府却深不可测。

王学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县委组织部的头上,梁国全不由暗暗苦笑一声,领导们玩权术,他这个做部下的就得跟着坐蜡。

王学平表了态之后,现场的焦点,就落到了排名第三的县委党群副书记孙泉身上。

孙泉在市里省里都没硬后台,靠山软,说话的分量就不可能太重。所以,他的做人原则是与人为善,多栽花,少栽刺。

更何况,孙泉和王学平的关系还不错,这个时候,完全没理由驳了书记和县长两个人的面子。

“梁部长的报告,我事先看过,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公正客观的。”孙泉的话,简直是滴水不漏,即便将来被提拔的这几个干部,出了问题,也和他老孙完全不沾边。

接下来,几位县委副书记按照各自的排序,依次发言。尽管说的都是套话。可是,由于每个人的分管区域不同,侧重点也就很自然的有所不同。

在常委会上拥有发言权,是一件颇为令人艳羡不已的特权。到了这种场合,不说几句话,显得没水平。可要是说多了,又怕引起主要领导的误会。

所以呢,大家按照在家里练习过的口径,或明或暗地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直到排名最后的县委办主任刘子和表态支持之后,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孟秋兰的身上。

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好笑,刚才,每位常委都发了言,这就叫作民主。现在,轮到孟秋兰做总结性发言了,很显然,集中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刚才,听了大家的意见,我觉得,今天讨论的人事问题,已经基本达成了一致。作出决定的时机,也已经成熟了。下面,我提议,大家举手表决。”孟秋兰说完话。率先举起了白嫩晶莹的右手。

王学平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也举了手。书记县长都举了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常委们依次举起了右手。

孟秋兰认真地数了数人头,然后大声宣布说:“全票通过。请子和同志记录在案,并报市委组织部备案。”

王学平发觉柳银河满脸微笑地望着他,他心想,回头要给周胖子打个招呼了,尽快找个机会把柳畅提拔上来。

自从高成秋做了云北区的区委书记之后,周胖子对王学平的态度越来越恭敬。周胖子多次在聚会之后,私下里向王学平表明了。要交一辈子朋友的心迹。

王学平知道其中的奥妙,却故意没有点破。当了区委书记的高成秋,思维方式已经和当初做市长大秘时,有了本质性的不同。

只要有吕紫心参与的聚会,高成秋都要百般巴结,其讨好之心,人精一般的周胖子又岂能不知?

在这个小圈子里,包括高成秋和周胖子在内,大家全都误以为吕紫心和王学平的关系十分暧昧,有且不止有一腿。

在官场上,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等同于真理。

高成秋原本只够资格当区长,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区委书记。以周胖子的为人,不可能不暗中打探其中的奥妙。

据王学平判断,周胖子之所以对他如此的有情有义。一是因为吕紫心,二是因为高成秋的发迹,这第三嘛,王学平如此迅速地登上了代县长的宝座,恐怕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吧?

人事问题议完了之后,孟秋兰并没有马上宣布散会,她扭头问王学平:“学平同志,交通部和省里打算修一条贯穿南北的高速公路,咱们要是能让这么一条大动脉从县境内经过,必将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王学平心中一楞,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脸色始终如常,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心中暗暗一叹,王学平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他在省里没人照应的苦处。

如果严明高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王学平,可惜的是,王学平至今没有接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这说明什么?不就是朝里没人。导致的消息闭塞么?

孟秋兰的消息来源,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即使不是省委孟副书记亲自说的,也至少是孟系那个小圈子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告诉孟秋兰的。

“呵呵,孟书记,我正打算等下找你商量一下的,现在,正好借着开会的机会,大家都来议一议吧。”王学平把心里失落感深深地掩到了心里,笑吟吟地把皮球推到了众人的身上。

孟秋兰心里异常震惊,交通部和省里的计划,仅仅只传出了一点小小的风声而已,就算是在省里,知道的人也不会多。

可是,王学平却偏偏早就了解到了其中的内幕,难道说,他已经和省里的那尊何大神搭上了线?

孟秋兰一时间也想不太明白,索性懒得再考虑,笑着对在场的人说:“王县长说的对,这么大的事情,手快则有,手慢必无,咱们县里必须提前拿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涉及到修路这种经济规划的问题,在座的人不象对待人事问题那么慎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讨论的气氛异常热烈。

王学平一直凝神沉思,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县里不太好对孟秋兰下手,不如找个借口,把她引到京城里去,那就好办多了!

自从施行了分税制之后,“跑部钱进”的不良苗头,已经在各个层级逐步地显现了出来。

在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没有明确分权制约的大背景之下,当权者搞出的分税制的把戏,说白了,其实就是抽民间和地方的血,自肥中央。

施行分税制以来,凡是很容易征收的税种以及大额的税源,都被财政部给抢了去,留给地方政府的不过是残羹剩饭罢了。

地方的经济需要发展,冗多的公务员以及跟着吃财政饭的冗员需要养活,领导屁股底下的小汽车也需要更新换代,这一切都需要钱。

在后世,广受诟病的“土地财政”,导致老百姓买不起房,其根本原因,不言自明。

不过,眼下,拉上孟秋兰往部里跑一跑,在王学平看来,非但不是一件坏事,反而很可能加速他征服秋兰的进度。

第277章 歪打正着

第277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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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大家都说得很到位,很有借鉴意义!”王学平有意停顿了一下,眼神空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然后,接着又说,“老话说得好,跑项目,跑项目,不跑就没项目。类似贯通全国的大动脉,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如果我们不赶紧抓在手里,县里的经济发展,肯定要滞后许多年了!”

孟秋兰频频点头,王学平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了。由于在省里所受的教育,孟秋兰对于抓项目,尤其是大项目,情有独钟。

只不过,自从空降到了南云县之后。由于王学平超常的经济运作能力,给县里创造了巨大的财政收入,孟秋兰虽然乐观其成,可是,心里多少有点失落感。

事情都让王学平一个人做了,她这个县委一把手,很可能会被知情人看不起。

孟秋兰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就被王学平的盛世危言给煽动了起来,激动之余,她也懒得顾及所谓的官场规矩,插话说:“王县长的观点我非常赞同,现在,咱们至少需要成立一个专班,迅速赶赴京城,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大项目给拿下来。”

孙泉想了想,接口道:“孟书记,这么大的项目,咱们县里派出的人级别绝对不能低。”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他又补充说,“到了京城嫌官小,满大街都是骑自行车的厅局级干部,咱们县也才是正处级。”

“嗯,孙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我建议,马上成立县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由学平同志任指挥长,县委这边积极予以配合。”孟秋兰当即表明了态度。

王学平吸了口烟,不经意地看了眼孙泉。他心想:“老孙玩的鬼把戏,别人也许不清楚,却骗不过我的眼睛。”

孙泉一向不喜欢沾惹是非,他是担心孟秋兰让他来牵头去跑项目,所以,故意采取了以进为退的策略,把祸水引向了孟秋兰自己。

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就看出了孟秋兰的政治能力的缺陷,驾驭基层党组织经验相对比较匮乏。

站在王学平目前的立场上,自然不可能现在就去提醒她,只需要记在心里就成了。

孙泉暗暗有些得意,孟秋兰所谓的县委积极支持,他看得很明白,其实是孟秋兰把王学平架到了台上,由两人总负责跑这个天大的项目。

这么一来,就没他老孙什么事了,既然没有金刚钻,又何必去揽那个瓷器活呢?

孟秋兰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会场内也随之响起了一阵阵掌声,大家也都被县委一号满怀豪情所感染,七嘴八舌地提出了各自的看法。

王学平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一边吸烟品茶,一边观察着会场内的动静。他心想,这帮老油条,有好处都想往返前靠,有了困难就一个个的明冲暗缩,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趁着刘子和话音刚落的机会,王学平提出了他的建议:“孟书记,这个项目如此之大,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几乎决定了全县上百万人民在未来几十年的命运。我看是不是这样,大家集思广益,群策群力,积极参与,互相配合。我想的话,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孙泉一听这话,马上就意识到了,他心里的那个“小”已经被明眼的王学平给看透了,老脸不由一红,把头一低,装出看文件的样子。

王学平虽然说得非常婉转,孟秋兰却不笨,马上意识到,必须把在场的人都纳入进来,才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这么大的项目,在县里只要有一点杂音,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学平同志说得很好,我看啊,咱们全体常委都进入高速领导小组。各自按照分工,互相配合,努力把项目引进来。”孟秋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在收了进来。

书记和县长的意见高度统一的情况下,支持跑项目,就变成了政治正确,没人敢当面反对。

接下来,孟秋兰再次提议,举手表决。第二次全票通过之后,孟秋兰嘱咐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刘主任,关于今天的议题,请仔细地整理一遍,我和学平县长需要向市委领导做出专题汇报。”

王学平暗暗击节赞赏,仅此一举,足以把所有参与投票的人,都给圈了进来,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临散会之前,孟秋兰瞅着王学平,笑着提议:“学平同志,你这个总指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在京城袋过一段时间,还算是了解情况吧。”

孟秋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学平索性顺水推舟,笑着建议说:“同志们。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不可能县委的鼎力支持,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谨供大家参考一下。”

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王学平并没有急着抛出他的意见,反而,捧起了茶杯,滋润地品尝了一小口。

之后,王学平才慢腾腾地建议说:“同志们,如果孟书记兼任高速领导小组的政委,肯定会极大的加强咱们的工作力度吧?”

孟秋兰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瞪大了一双美眸,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按照规矩,政府管项目和钱袋子,县委管人事,孟秋兰即使贵为县委一号,也不太好插手王学平职权范围的事务。

如今,王学平主动邀请她介入县高速领导小组的领导工作,孟秋兰马上意识到,王学平这是有意送功劳给她。

领略到王学平的善意,孟秋兰的心情比刚开会的时候,好了不少。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再次想起了那个该死的负心人,脸色立时阴沉了许多。

王学平和孟秋兰不过是咫尺之遥,她的情绪转变,他不可能不清楚。王学平隐约猜到了,孟秋兰情绪上的波动,很可能和她的心伤有关。

虽然不会弹古筝,可是,昨晚,王学平从孟秋兰的筝音,还是找到了浓郁的哀伤成分。

怜惜地看了眼孟秋兰,王学平心想,秋兰,以后啊,你就安心地靠在我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吧,别太好强了,那样对自己的身体非常不利。

与刚来的那段时间不同,孟秋兰的脸形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精致的瓜子脸越发显得消瘦。

王学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位女子外表看似非常坚强,其实内心异常虚弱。

长此以往,孟秋兰很可能支撑不住,身体总有一天会垮掉的。

虽然对孟秋兰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王学平是识花之人,怜香惜玉之心非常的浓厚。

王学平从不自认为是所谓的圣人,在获取权力的同时,他觉得自己有权利享受一下人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的秦始皇”,王学平身为天朝子民的一分子,自然也不例外。

天朝的事情,就是这么邪乎。王学平胸有抱负,想为国家为民族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要想获得权力,难免要做一些违背良心的厚黑之事,王学平并不避讳其中的血腥与残酷。

也许王学平自己也摆脱不了历史的宿命,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直到此时此刻,依然是他的人生信条。

嘴巴上说不喜欢美女的男人,不是身体不行,就是衣冠禽兽。在王学平看来,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县长替县委书记抬轿子,现场的人除非是白痴,才会当中反对。于是,在打着民主集中制的幌子之下,全体常委再一次以全票通过了今天的第三个提议。

一时间,皆大欢喜,尤其是孟秋兰,她看着王学平的眼神,也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作为从省里空降下来的领导,孟秋兰有着不同寻常的自尊心,她非常渴望通过她自己的努力,真正地赢得全县干部群众的认可和赞誉。

这么些年来,孟秋兰一直靠着忘我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永远滴血的心脏,只有在工作中,她才能找到一丝安慰和欢乐。

散会之后,王学平端着茶杯沿着走廊,朝着办公室走去。

经过何子江的秘书办公室,王学平听见里面传出了一个悦耳的女声,“何主任,咱们那位王大县长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不是老婆李小灵最要好的同学,县电视台的台花——江桦么?

“呵呵,江大主播,王老板做什么事,难道还要向我这个当秘书的汇报不成?你呀,完全搞错了码头啊!”王学平听得出来,何子江乐意和江桦这样的大美女开玩笑。

“是江桦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座破庙啊?”王学平站到门口,笑吟吟地问江桦。

老婆李小灵对王学平可不薄,王学平因为好色,肉体已经背叛了李小灵,可心里却始终把老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江桦此行的目的,王学平不须多想,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考虑江桦是李小灵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死党,王学平对她也就格外的亲切。

“哎呀,王大县长,终于等到你了,简直是望眼欲穿呐。”和李小灵文静的性格大不相同,江桦属于典型的外向女孩,她一看见王学平,不顾脚下踩着的三吋高跟鞋,象风一般,就冲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毫不避讳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第278章 毒舌女主播

第278章

毒舌女主播

被江华一把抓住胳膊。王学平多少有些尴尬,赶紧抽出手,指了指里间,笑着邀请道:“江大美女,里边请,有好茶招待!”

“咯咯,你呀,一点都不诚心。小灵没告诉你么?我从来就不喝茶,只喝咖啡。”江桦嘻嘻哈哈地进了位于里间的县长办公室。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这里还真有好东西,正宗的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啧啧,不愧是一县之长啊,连生活格调都高人不止一筹啊!”江桦仗着和李小灵是死党,小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言语无忌。

正在秘书办公室里煮咖啡的何子江听了江桦的妙论,暗暗摇了摇头,敢这么和王学平说话的人,县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江大美女,你今天肯定是碰上了喜事了,不然哪有这么高兴?呵呵,是给我下喜帖的吧?”王学平和江桦也不是一般的熟。所以,有心逗逗她。

“去你的,都当上县长了,还没个正经的。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给你下什么喜帖?你们当官的最坏了,明知道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却偏偏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损不损啊,你?”江桦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掏出一盒女士抽的沙龙烟,叼在艳红的小嘴里,点燃后,照着王学平脸上喷出一口清烟。

王学平抬手挥散了眼前的轻雾,有些怪异地盯着江桦看个不停。江桦仰天吐了个烟圈,斜眼瞟着王学平,嗔怪道:“看什么看?亏你还是堂堂大县长,活象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话就说得有点没边了,正端着咖啡过来的何子江下意识地瞄了下王学平的脸色。

出乎何子江意料的是,王老板挨了江桦的冷嘲热讽之后,居然象没事人一样,反而笑了起来,说:“守着这么个穷县,我可不就是个土包子么?”

“嘻嘻,你少来哭穷,小灵都告诉我了,说你手上藏着一点五个亿,我没说错吧?”江桦得意地一笑。小嘴里发出了灵猫抓住老鼠一般的娇笑声。

“咳,说吧,你们颜局长许了你多少好处?”王学平比较了解江桦的个性,这是个有口无心的丫头,说句心里话,反而有点欣赏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上一世,江桦在婚姻大事上,东挑西选,高不成低不就,楞是变成了没人要的高龄剩女。

“嘻嘻,老颜说了,只要我能找你拿回五百万,就提拔我当新闻组的组长。”江桦使出了兰花指,拈起咖啡杯,品了口咖啡,惊喜地怪叫道,“好啊,你这家伙也太会藏私了吧?家里摆着烂咖啡,自己在办公室里偷着喝极品。”

何子江的心脏一个劲地跳个不停,他心想。这位美女主播就算是李小灵的老同学,可这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王学平摊开手,苦笑道:“我们家小灵只喝茶不喝咖啡,我这么点家当,也是托人从牙买加搞来,留着待贵客的。”

“嗯,这么说,我享受的是贵宾待遇了?”江桦总算正经了一点,停止了对王学平的“毒舌”轰炸。

“这还用问?换个人,就算是你们老颜来了,还真不够资格喝我这么名贵的咖啡!”王学平浅浅一笑,他说的虽然是实话,却也有给江桦面子的成分在里头。

王学平成天和人玩心眼,斗智慧,虽然其乐无穷,可也多少觉得有些心累。

现在,陪着口无遮拦的江桦聊聊天,放松放松,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江桦抬起白嫩玉润的右腕,有点粗鲁地摁熄了烟蒂,笑问道:“

给个准话吧,能支援咱们县台多少银子?”

王学平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你自己没钱花了,随便开口,多的不敢说,几十万我还拿得出来。至于县台嘛,嘿嘿,我是一个大子也不给滴!”

“大县长。人家亲自出马,还拍了胸脯的,总得给点面子吧?”江桦露出了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想用友情打动王学平。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就这么定了!”

“哎,我说,王学平,你也太霸道了一点吧?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回头,你干了啥坏事,我可不帮你在小灵面前圆谎啊!”江桦心里一急,脱口就把以前帮王学平哄李小灵的小勾当给抖露了出来。

王学平从容不迫地说:“你就算是说破天去,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按照王学平和吕紫心的计划,是想把县台的实际控制权,转移到吕紫心在国内的代理人手上,这就规避了“真理部”控制舆论媒体的内规。

继续给县电视台注资,不过是肉包子打狗罢了,肯定是有去无回,所以,王学平采取的是抱定青山不松口的策略。

“哎,你这人呀,还真不好说。刚过河就拆桥,真没意思!”江桦一边发牢骚,一边站起身子要走。

“呵呵,这就要走了?我保证,只要你走出这间办公室,新闻组组长的位置,肯定就是别人的了!”王学平从容地扔出了一记重磅炸弹,震得江桦心花怒放。

“我他娘的,真是蠢啊,放着你这么个大县长的捷径不走,去抄那门子的远路呐!”江桦猛一拍脑门子。她悟道了!

“好了,我马上要出差了,没工夫陪你胡扯了,回去等好消息吧!”王学平和孟秋兰约好了,明天上午就动身进京,怎么着也得回去收拾收拾。

“好,好,只要你发个话,老颜那只老狐狸再怎么狡猾,也不敢不听啊!”江桦欢天喜地走了。

王学平返身回里间的时候,发现何子江的办公室里面,站满了全县各个乡镇以及部门的一把手,众人一齐冲着他露出了献媚的笑容。

冲着大家点了点头,王学平也没说话,踱回了里间。坐到皮转椅上,王学平拿起电话,把肖南给找了来。

“老肖,县医院的事情,我和孟书记已经商量好了,让纪委的老张,好好地查个底朝天!”王学平扔了支烟给肖南。

肖南点上火,吐出一口浓烟,笑道:“县医院的问题,不是今天才有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整顿了。”

“嗯,我也不瞒你,这次不是整顿,而是那些穿着白衣的败类们,一网打尽!”王学平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肖南不禁一楞,下意识地问道:“我说老同学,这事你真要考虑清楚了,不能由着性子来啊。你把人都抓了,谁来看病啊?”

“呵呵,老肖啊,你也知道县医院那帮子硕鼠病得不轻啊!”肖南别的都好,就是习惯于因循守旧。不敢突破法不责众的官场潜规则。

肖南脸色一红,叹道:“我分管的就是文教卫,县医院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唉,外人都知道,咱们是老同学,我要是动了手,那不就是给你添乱么?”

“老肖啊,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咱们老同学要齐心协力地把硕鼠都给揪出来,还白衣天使本来的面目。”王学平正颜盯在肖南的脸上。

肖南有些惊讶地望着王学平,重复了刚才的疑问:“学平,都抓了,县医院不是要瘫痪了么?”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没有张屠夫,咱们就吃不着**猪了?喏,你看看这个!”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交到了肖南的手上。

肖南接过文件,定神一看,马上大喜过望地笑道:“还真有你的,连招聘名医的方案都拿出来了,好,好,我还真就不信了,只要舍得花大价钱,不愁招不到好医生。”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省城里三极甲等医院,医生明面的工资收入也不算高,即使是主任医师,算上奖金,每月也不过拿着一千多不到两千的薪资。

在王学平拟定的计划里面,除了给予超出三倍以上的薪资、承担住房安置的费用之外,他还别出心裁地详细列出了出国进修的具体标准。

这年头,国内盛行崇洋媚外,能够出国进修,不管对谁,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学平,条件是不是太过优厚了?”肖南仔细地琢磨了一遍,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

“条件其实不高,真正有水平的名医,只要来上那么一两个,我就心满意足了。毕竟,咱们只是个小县城啊!”王学平挠了挠头,对他最大的困扰不是财力的问题,而是这个时代人们的观念问题。

九十年代初期,大家都想千方设百计地,哭着喊着要跳出农门,从农村挤进城市的温暖怀抱,吃上商品粮,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按照王学平的想法,把县医院拿出来做个试点,通过不断地摸索和完善体制,争取闯出一条医改的新路子。

“呵呵,老同学,你这可是非常大的手笔啊!”肖南指着方案末尾的汇总数字,笑得很开心。

肖南是分管的副县长,王学平一出手就是三千万的资金,一边计划招兵买马,一边谋划购买高端的医疗设备,这等于是变相帮他捞政绩,哪能不高兴呢?

第279章 进京

第279章

进京

清晨,王学平冲了个冷水澡,吻别了熟睡中的李小灵,出门登车,直奔县委县政府大院。

专车驶入县委大院的停车场,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县政府主任张运高以及新任县政府常务副主任兼接待办主任薛文,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王学平的县委二号车来了,他们一齐迎了过来。

“县长,昨晚作业补得还行吧?”王学平钻出车外,刘子和的手已经伸到了面前。

刘子和是严明高一系的重要骨干之一,一向亲近王学平,所以,两人之间倒也可以开些半荤不素的玩笑。

王学平笑道:“别提了,腰酸得要命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王学平兴致不错,众人的情绪为之一松,薛文凑过来,握紧了他的手,语带双关地说:“这一次啊,咱们跟着您进京赶考了。”

王学平用力地摇了几下手腕,笑道:“我们大家都是跟着孟书记进京,沾孟书记的光。”暗中冲着薛文使了个眼色。

薛文看懂了王学平意思,那是说,隔墙有耳!

郝刚做了县开发区的一把手,叶明娟也成了风景区的管委会主任,而薛文却被安排到了县政府常务副主任兼接待办主任的位置上。

按照省里的潜规则,县政府的常务副主任一般都会在待遇给予适当的考虑,只要干满了一年,就可以带上括号:享受副县级待遇。

在王学平草创的王系班底里面,除了肖南之外,最堪大用的就算是薛文了。

薛文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市场意识,为人处事,稳重得体,考虑问题也很周全。而且,薛文和王学平的配合一直都很默契,很多话根本就不需要说出口,薛文就默默地把事给办了。

所以,这一次开常委会的时候,王学平力主由薛文出任县政府办常务副主任兼接待办主任。

在王学平看来,跑部钱进,不过是个针对孟秋兰的引子罢了。他还有一层想法,那就是,要让薛文最终接管县政府驻京办。

所谓的跑部钱进,不过指的是地方政府争抢中央部委那有限的预算资金罢了。

在天朝的大一统集权体制之下,王学平最需要的其实不是跑部钱进,而是利用手里的庞大财力,联络京里的开明权贵,引之为奥援。

驻京办的重要性,王学平早就认识到了。只是当初,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虽然深得严明高的宠信,但毕竟不好越庖代厨。

如今,他已经是一县之长,手里有了地盘,很多政治部署就可以从容地布局了。

王学平把薛文带去京城,明面上的理由是让他去见见世面,方便回来后,进一败涂地步搞好接待工作。实际上,王学平是对薛文委以重任,让他全盘经营京城里的各种关系。

红色TZD大多数都是贪婪粗鄙之徒,不过,从后世的经验来看,也确实有少部分比较开明的权贵子弟成了政治改革派。

薛文的任务就是,暗中替王学平铺平道路,为将来挤进权力核心圈,打下良好的人脉基础。

几个人围着王学平刚聊了几句,孟秋兰的专车也来了。孟秋兰下车后,笑着对王学平说:“来得蛮早的嘛!”

王学平握住了她的小手,微微一笑:“一把手带队进京,我哪敢迟到啊?”

孟秋兰被逗乐了,笑得花枝招展,抬起白嫩的小手,指着王学平说:“看你不出啊,还真是幽默。”

张运高凑到近前,脸上堆满了笑容,提醒道:“时间还早,咱们先吃了早饭再动身吧?我已经让机关食堂提前准备好了。”

孟秋兰抬腕看了眼手表,摇了摇头,说:“咱们还是到机场再随便吃点东西吧?”

县委书记发了话,没人会反对,于是,各自登车,跟在县委一号车的后头,向位于省城的机场疾驰而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学平一行人乘机抵达了首都机场。一直到出了侯机大厅,孟秋兰也没见着县政府驻京办主任谢保贵,她不由蹙紧了秀眉,冷冷地扫了张运高一眼。

张运高心头一凛,急得浑身上下直往外冒冷汗,短袖的衬衫几乎在刹那间,湿了大半。

包里装着的大哥大还没有开通全国漫游的功能,偏偏机场里想找部公用电话,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张运高恨不得哺了谢保贵的皮。

临来京城之前,张运高对谢保贵千叮呤万嘱咐,让他务必按时带着车到机场迎接书记和县长两大县里的巨头。

“孟书记,我去给谢主任打个电话吧?”事到临头,张运高无暇多想,只得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孟秋兰冷着一张俏脸,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她扭头征询王学平的意见,“咱们打车直接驻京办吧?”

王学平瞥了眼焦头烂额的张运高,又看了看手表,冲着孟秋兰微微一笑:“那就打车好了,正好体验一下京城的出租车文化。”孟秋兰看也没看张运高一眼,和王学平并肩往外走。

张运高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心里面怒火冲天,连吃了谢金贵的心都有了,居然当场楞在了原地,两腿象是灌满了铅似的,压根就没法挪动步子。

刘子和怜悯地看了张运高一眼,小声提醒道:“老张,领导们都走远了。”张运高这才缓过劲来,拔腿就追。

走出机场大厅,王学平发现了门口停了三辆挂着甲A军牌的黑色皇冠轿车,他也没太在意,和孟秋兰径直站到了路旁。

“学平老弟,你来京城也不给我打个招呼,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王学平扭头一看,赫然发现张文天摇了车窗,正笑着冲他招手。

王学平心想,他怎么回京了,还等在机场外面,这肯定是来接人的。

“张兄,还真巧啊,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县的孟书记。”王学平知道,张文天虽然去过县里多次,可每次都只是来见他,并没和县委书记孟秋兰打过照面。

张文天从车里下来,笑着对孟秋兰说:“这么漂亮的县太爷,还真是没想到啊!”

第280章 警卫团

第280章

警卫团

“张部长,您太会开玩笑了。咱们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孟秋兰冲着张文天浅浅地一笑。

张文天哈哈一笑:“孟书记不仅人长得美,话也说得漂亮,我老张甘拜下风啊!”

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中华烟,张文天指着刚从皇冠军车里下来的一位脸色黝黑的大校军官,笑着介绍说:“这是中央警卫团的新任副团长洪军,老8341的底子,我的发小。”

所谓的发小,其实是北方的口头语,意思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娃娃兄弟。从张文天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眼,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老洪,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学平兄弟。”张文天并没有按照官场的规矩,先介绍孟秋兰这个县委书记,反而首先把王学平推到了前边。

王学平和洪军含笑握手的当口,孟秋兰心里狂起波澜,她心想,张文天的能量不小啊!

虽然孟秋兰不知道中央警卫团的具体情况,但她心里却明白,这支部队其实就相当于历史上的大内侍卫,天子身边的近臣。

王学平比较喜欢军事,曾经搜集过一些关于8341的历史沿革资料。所以他心里很清楚,洪军在军内的地位,远在张文天之上。

93年之后,经过改编的中央警卫团,级别被提为正军级。团长一般是中央警卫局的副职兼任,属于副大军区级领导。副团长,就是副军级领导,对应到地方,至少相当于省军区副司令员这一级。

“王县长很能干啊,我大哥总是念叨你。”可能是碍着张文天的面子,洪军并没有摆出大内侍卫的架子,微笑着和王学平握手寒暄。

王学平谦虚地说:“张兄实在是过奖了,如果说,做了点事情,那也是我运气不错的缘故。”

洪军矜持地一笑,瞥了眼笑眯眯的张文天,说:“今天我有任务,不能多聊,如果王县长不急着离开京城的话,找个时间一起吃顿便饭吧。”

张文天抢在王学平的前边,笑着对洪军说:“老洪,我知道你有任务。不过,既然是我的好朋友来了,你总得派辆车接送一下吧?”

洪军点了点头,招手从皇冠军车上叫下一个上尉军官,吩咐道:“辛苦你一趟,帮我送送这几位。”抬手指了指王学平一行人。

“啪!”上尉军官一碰双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这时,洪军手里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08,08,我是19,我是19,鲜花开了,鲜花开了……”

洪军脸色一变,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一个健步就跳上了皇冠军车,眨眼的工夫,两辆皇冠车已经消失在了机场大道的尽头。

张文天发现王学平一副若有所意的样子,耸了耸肩膀,笑道:“他办他的正事,我留下来陪你和孟书记。”

扫了眼王学平一行,张文天好象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我带来一台车,正好差不多够用了。”

张文天掏出包里的大哥大,拨了号码,把他的车给叫了来。

那位上尉来开车门后。孟秋兰有点犹豫,以她的政治阅历,也有点想不明白了,上还是不上?

王学平很清楚张文天的家世,张家的子弟使用一下军车,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没人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揪张文天的理。

再说了,如果是犯忌讳的事情,身处敏感位置的洪军也不太可能把这部皇冠车留下来。

王学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钻进了后座,张文天扫了眼依然犹豫不决的孟秋兰,他心想,仅仅这副过人的胆识,王学平就要高出不止一筹。

“孟书记,外面挺热的,车内有空调。”张文天故意刺了孟秋兰一下。

孟秋兰俏脸立时涨得通红,低着头,钻进车里,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皇冠车启动的一瞬间,王学平看见南云县驻京办主任谢金贵,满头大汗地从车旁跑了过去。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王学平心想,这种颟顸无能的蠢货,早就该换掉了。

一路上,不管是红灯还是黄灯,两辆车一路闯了过去。不仅如此,为了抄近路,两辆军车甚至还逆行了一条五百多米长的单行道。

王学平心想,在天子脚下。敢这么嚣张的车辆,除了军车之外,恐怕很少有人敢于以身试法吧?

在特权阶层的眼里,法律从来都是约束草民的,和他们无干。

尽管今天也享受到了这种特殊的礼遇,王学平暗自一叹,自己定的规矩,自己率先破坏,法治从何谈起?

把王学平和孟秋兰送到了驻京办之后,张文天并没有下车,他靠在车窗上,笑着对王学平说:“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再来接你出去吃饭!”

孟秋兰以前只是听说过,军车的威猛,没想到今天却亲身体验了一回,心里相当的震撼。

在中夏省,孟秋兰的伯父也算是高级领导了,可也不可能这么张扬。

目送张文天离开之后,王学平扭头笑着征询孟秋兰的意见:“咱们进去吧。”

望着面前的四层小楼,孟秋兰心想,驻京办。驻京办,本职工作就是搞好接待工作。县里的驻京办级别确实有点低,不过是个正科级单位,在官多为患的京城,确实有点不好开展工作。

搞不好京官的联络工作,尚情有可原。如今,竟然连本地的领导,都不放在心上,这个谢金贵搞的什么鬼名堂?

孟秋兰心里有数,驻京办主任谢金贵,是杨正华向她极力推荐的人选。当初。杨正华信誓旦旦地说,谢金贵在京城里人面很熟,颇有些活动能力。

那时候,孟秋兰手里也没人可用,最信任的还就是她的这位前任贴身秘书。

谢金贵迟到的事实就在眼前,此时此刻,孟秋兰不禁对杨正华的人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几个人步入位于驻京办一楼的南云同乡宾馆大厅,孟秋兰发现,坐在总服务台后边的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服务员,正趴在工作台上睡大觉。

心里异常震怒,孟秋兰扭头冷冷地瞟了张运高一眼,张运高不敢在看她那凌厉的眼神,几个健步冲到总服务台前,厉声吼道:“你们谢主任跑哪里去了?”

两个女服务员从甜睡中惊醒,抬头茫然地看着张运高,两个女孩一齐傻在了当场。

刘子和知道张运高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发,就走过去,温和地对两个被吓傻了的女服务员说:“你们别怕,马上打电话通知谢主任,就说县里的两位主要领导都到了,赶紧给安排一下休息的住处。”

县政府驻京办名义上归县政府办公室管辖,实际上,因为杨正华骗了张运高,让他以为谢金贵是孟秋兰的远亲,所以,张运高一直对谢金贵在京城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想借机讨好孟秋兰。

谁成想,谢金贵这小子胆子太大了,书记和县长一起飞赴京城,他居然敢玩失踪,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

谢金贵不露面,可就苦了张运高这个顶头上司,他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学平,希望这位真正的县府老大出面缓颊。

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已经考虑清楚,这个关键时刻要是拉张运高一把,将来会很容易把他踩永远的踩在脚下。

“张主任,先别管那么多,让她们安排个住处,咱们都需要换身衣服了。”王学平的发话,对于张运高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慌不迭地点头称是。

很快,张运高就安排好了套间,王学平和孟秋兰被安排在隔壁。

进门前,王学平笑着对孟秋兰说:“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孟秋兰摇了摇头,掩饰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有点走神。算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学平马上就意识到,孟秋兰已经把今天的事情,放到了心里,嗯,这就很好嘛。

进了房间后,王学平把自己泡进了雪白的浴缸里,仔细地把今天机场的事情,思索了一遍。

张文天虽然在张家属于边缘化的人物,可是,毕竟还是张家的子弟,今天巧遇的洪军副团长,将来也许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泡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学平擦洗干净,披上浴袍,斜靠在沙发上,盘算着怎样把孟秋兰引到青年情侣比较集中的地方去。

据王学平的估计,孟秋兰多半受的是心伤,一直沉浸在前夫的沉重打击之中,难以自拔。

看准了这个弱点,王学平觉得他已经有了七成胜算。触景生情乃是人之常情,只要让孟秋兰有了感觉,那就是王学平的机会来了。

这一次的机会,王学平十分珍惜。平时,他和孟秋兰各有一大摊子事情,还有许多公务或是非公务的会议和活动,几乎很难有时间单独待在一起。

王学平暗暗下定了决心,必须找个适当的时机,突破孟秋兰的心防。虽然暂时谈不上把她抱上床去,至少也要让她对他产生依赖的好感。

第281章 请兰入瓮

第281章

请兰入瓮

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个午休觉。王学平冲了个凉,套上衣服,点上烟,惬意地吸了一口。

茶几上的电话机,适时响了起来,“老板,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宾馆的小餐厅,孟书记也已经过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张运高恭敬的沙哑嗓音。

张运高这话里有些技巧,王学平一听就懂,孟秋兰已经起床了,并且等他一起吃午饭。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喝了茶,抽完一支烟,这才站起身,踱了房间。

迎面就见谢金贵耷拉着脑袋,哭丧着一张驴脸,站在铺了红地毯的过道内。

张运高快步赶到了面前,弓着身子,请王学平去小餐厅。

王学平懒得多看谢金贵一眼,在张运高的陪同之下,朝着小餐厅走去。

这时。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就听“轰”的一声,走廊的上空传来了一声巨响,王学平下意识地扭头一看,立时火冒三丈。

谢金贵这小子居然双跪到了地上,不停气地冲着王学平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王县长,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王学平震怒之余,并没有大发雷霆,他扭过头去,冷冷地注视着张运高。

张运高也没想到谢金贵这小子这么不经事。中午,谢金贵赶回驻京办之后,张运高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发泄过后,张运高直截了当地说:“你准备一下,卷铺盖滚回县里去。”

谢金贵原来是县农业局的副局长,为了当上油水非常足的驻京办主任,他通过朋友介绍,给杨正华送去了五万块现金。

杨正华收钱后,也果真把事情给办成了。谢金贵来了京城之后,上下其手,利用手里掌握的权力,大捞好处,日进斗金。

这么肥的一个位置,他只干了一年多,善财难舍的念头比谁都强。

“起来。你还象个国家干部么?”王学平恶狠狠地盯着谢金贵,他确实没有想到,谢金贵居然干出这种没品的蠢事。

姓谢的再怎么差劲,至少也是正科级干部,见过大世面的驻京办主任。如今,却象个小丑一样,玩出了跪地求饶的把戏,这天朝的官场上,可真够乱的,什么人都有。

“县长,我求求您了,只要放我这一马,我甘愿给您做牛做马!”谢金贵厚颜无耻地大放厥词。

王学平忍无可忍,掉头就走,这种贱人哪怕只多看一眼,也会弄脏了他的眼睛。

步入小餐厅,王学平发现,孟秋兰坐在餐桌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捏着小掉羹,漫无目的地搅拌着面前的一杯咖啡。

王学平走过去,坐到了孟秋兰的身旁。孟秋兰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一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明知道孟秋兰的心思,王学平却不想主动提议,换掉谢金贵。

谢金贵不过是个小丑罢了,根本不值一提,王学平考虑的是潜移默化地改变孟秋兰的思维方式,让她严重依赖于他。

所以,王学平决心再等一等,看清楚了孟秋兰的态度之后,再做定论。

尽管自己否定自己,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孟秋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和王学平把话挑明了说。

“学平同志,关于用人不当的问题,我应该向县委做检讨。”孟秋兰涨红着一张俏脸,这番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蹦出来的。

王学平点了点头,淡淡地一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用人也有不当的时候。一时看走了眼,没什么大不了,纠正过来就行了。”

孟秋兰最担心的就是王学平借题发挥,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通情达理,不由一楞,紧接着仰起脸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仔细地搜索着他的眼神。

王学平坦然地一笑,说:“人不行。换了也就是了,我支持你!”

孟秋兰看清楚了,王学平的眼神里,除了真诚之外,竟然隐隐带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怜惜。

芳心一下子乱了,孟秋兰呐呐地说:“谢……谢谢你……”

王学平的手指动了下,他本想握住孟秋兰那白嫩的小手,可是,转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操之过急的想法,时机还不成熟,不能冲动。

“呵呵,我还没见过真心团结一致的书记和县长,就让咱们成为一个特例吧?”王学平抬起手腕,轻轻地拍了拍孟秋兰的香肩。

孟秋兰悚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极其惊讶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却象没事人一样,态度诚恳地说:“老话说得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咱们也来演绎一段佳话?”

“呵呵,我不是你兄弟,是你大姐!”孟秋兰被王学平古怪的神情给逗乐了,信口就说出了大姐。这两个令王学平感觉到希望的字眼。

“我们站一块,别人准会说,我是你大哥。”王学平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仿佛无心之言。

“去你的,没正经!”孟秋兰心里好过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可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不迭,俏脸上立时泛起了几朵红云,把头一低。不敢再看王学平。

王学平很享受这种既暧昧,又正经的滋味,看得出来,由于刚才的一番开解,孟秋兰的心态有所变化,只不过幅度还不大罢了。

这就好比钓鱼的游戏,身为渔翁的王学平秉承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古训,采取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努力争取扎进孟秋兰的芳心之中。

在后世,有句话说得很经典:捕捉到了女人的心,她的身体,就等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任你随意出入。

孟秋兰缓和了一下情绪,略带不屑地说:“谢金贵确实不适合继续待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我想的话,是不是马上停职?”

王学平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可是,他却不急于表态,思考了片刻,反问道:“免去谢金贵的职务非常容易,可是,派谁来接替他,就有些棘手了。”

孟秋兰忽然想到了张文天的身上,仅仅从今天发生在机场的一幕,她就可以看出,王学平和张文天的关系非比寻常。

身为县委书记,孟秋兰的见识并非寻常村姑可比,她很快意识到,既然王学平拥有这么强悍的军方资源,不如把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交到他的手上。

孟秋兰的想法很明确,这么做,既有变相纠错的功能,又可以间接借用张文天的势力,让驻京办进入良性运作的状态,不管对她,还是对王学平,都是有极其有利的美事。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看不出孟秋兰的小算盘,她的安排正合了他的心意。

孟秋兰见王学平没吱声,以为他依然心有顾虑,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驻京办属于政府口所属的部门,继任的人选就由政府决定好了,县委这百年全力予以支持!”

这话算是说到家了,王学平心里颇有些感触。和林洛施只拥有一双**不同,孟秋兰不仅长相绝美,心机方面也丝毫不差,一旦真正地收入囊中,对于他将来的事业,必有大助!

刘子和早就等在了小餐厅门外,只不过,他没有贸然闯入罢了。身为县委办主任,刘子和如果连书记和县长私下商量事情都看不出来,哪这么些年的官场岂不是白混了?

和王学平沟通了一番之后,孟秋兰的情绪明显有了好转,坐到桌上,甚至还要了一瓶冰镇燕京啤酒。

吃完饭后,王学平笑着对孟秋兰说:“到我那里商量一下怎么跑计委和交通部的具体方案?”

孟秋兰犹豫了一下,可是,她从王学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表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王学平扭头吩咐张运高:“我和孟书记商量正事,不要让人到房间里来打扰。”张运高忙不迭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孟秋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无意中嗅到了他身上飘过来的一丝汗臭味,她立时想起了那个该死的负心人。

如果那个改死的狗东西当初不偷着跑去嫖ji,孟秋兰至今都可能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进门的一刹那间,孟秋兰停下了脚步,除了前夫之外,这还是她头一次进入别的男人的房间,女性的直觉隐隐告诉她,不能再向前进了。

王学平理解孟秋兰的女性戒备心理,他开朗地一笑,说:“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独有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那可真是好东西啊,外面难得一见的。”孟秋兰眼前一亮,注意力顿时被分散开来,跟着王学平进了房间。

孟秋兰酷爱咖啡,尤其是晚上一人独处的时候,经常靠着咖啡提神。她不是没见世面的土包子,原产自中南美的顶级咖啡,在国际市场需要好几百美元一磅,也就是九两不到一市斤的样子。

价格昂贵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在这个时代,除了让去国外出差的人代买之外,还找不到地方购买正宗的蓝山咖啡。

第282章 浪漫如小资

第282章

浪漫如小资

县驻京办虽然经费方面没有省市驻京办那么充足,可是,谢金贵为了充门面,同时也是想讨好县里来京出差的主要领导,所以,特别清理出了三间高级套房。

如果硬要做出比较的话,这三间大套房的硬件设施,其水准绝对在普通五星级酒店的高级行政套房之上。

王学平刚才观察过室内的情况,现在,他十分准确地就找到了煮咖啡的设备。

一边煮咖啡,王学平一边笑着提醒孟秋兰:“大姐,你该去洗手了。”

孟秋兰绝美的脸蛋微微一红,原来学过的喝咖啡的流程,她基本上忘得一干二净。

偷眼望着孟秋兰的背影,王学平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她的翘臀之上,圆润、丰挺、迷人,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美,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如此标致的美妇人,已经渐渐地向他靠拢,直到有一天,她被他抱上床去,从身到心,彻底地被他征服。

孟秋兰去卫生间里,洗净双手,坐回到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王学平向她展示煮咖啡的娴熟技艺。

摆在王学平面前的是一只虹吸式咖啡壶,又称为塞风壶或真空壶,分上下两截,玻璃制品。

王学平掏出防风打火机,点燃了咖啡壶底部的酒精灯。借着酒精灯给咖啡壶加热的空档,王学平开始打开一只精致的咖啡盒,孟秋兰立时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咖啡豆香。

“呵呵,这种咖啡豆不错,平时,还真舍不得拿出来与人分享。”王学平坐到了孟秋兰的对面,笑着开玩笑。

“看得出来,你很会享受生活。”孟秋兰平时只是喝过速溶咖啡,这还是头一次见人当面操作煮咖啡的技艺。

等壶内的水沸腾后,王学平发现蒸气压力逼使水透过管子上升,上壶中的咖啡豆粉与热水接触,他马上开始快速搅拌,使其混合如泥泞状,以便溶析出咖啡的四味一香。

搅拌了好一会,王学平等咖啡与水充分浸泡后,主动熄灭了酒精灯。

等了一会,孟秋兰惊讶地发现,咖啡壶下层将咖啡液体透过滤布吸回到了基座内。

王学平笑道:“欢迎品尝王氏咖啡。”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把煮好了的咖啡倒入预热过的杯子。

孟秋兰接过杯子,就这么轻轻地一嗅,立时沉醉于其独特的芬芳中。过了一会,她急切地啜了一小口,发觉味道棒极了,口感香淳,略带点苦,回味无穷。

“哎,手艺真的很棒,你怎么学来的?”孟秋兰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品了口亲手泡制的咖啡,笑道:“我喜欢捣腾这些费力不讨好的麻烦事。”

一小口一小口地,很快,孟秋兰喝干了杯中的咖啡,王学平发觉,她不经意地舔了下艳红的唇瓣,一副意犹未尽之感。

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了数下,王学平暗暗直咋舌,面前这个绝美的端庄**,突如其来的无意举动,惹得他食指大动。

强行抑制住体内的火焰,王学平笑眯眯地问孟秋兰:“觉得好,咱们继续?”

“好……呃……就是有点太麻烦了!”孟秋兰察觉到她的失态,赶紧口是心非地做出弥补。

王学平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呢,他很清楚,无论哪个时代,稍微有点文化素养的女子,都喜欢小资情调。

他特意选择了这种虹吸式的咖啡壶,玩的就是法式的浪漫小资调子,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孟秋兰对他产生一种好奇心。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现在,与王学平独处的孟秋兰,已经被他给套了进去,再也没法子保持清醒的头脑。

王学平发现孟秋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笑道:“有些小手法必须坐近了才看得到。”

有了王学平搭的梯子,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另有不可告人目的的孟秋兰,放弃了心中的戒备,凑到了王学平的身边。

王学平一边纯熟地操作着各种器皿,一边详细地介绍其中奥妙,孟秋兰一时间浑然忘记了,她和王学平在这间屋子里面,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王学平妙手煮咖啡的场景,孟秋兰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之感,如果那个该死的男人……

鼻子一酸,眼角立时湿润了起来,美眸之中浮现出一丝雾汽,孟秋兰发了一会呆,猛然惊觉,眼前的人是和她平级的搭档。

心里暗暗一叹,孟秋兰忽然生出了想逃离现场的微妙感觉,她刚欲张嘴告辞,巧合的是,王学平已经将刚刚新鲜出炉的一杯咖啡,递到了她的面前。

“温度还高,先放一放,等稍微冷却一点再喝。不过,为了保持蓝山咖啡的原汁原味,最好还在是在十分钟之内,把它喝下肚去。”王学平看出了孟秋兰脸上的异状,却故作不知,微笑着推销他刚煮出来的咖啡。

让王学平给打断了念头,告辞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孟秋兰只得端起咖啡杯,细细地品味着其独有的淳香。

刘子和和张运高一直没有走远,两人就坐在距离套房不远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相对而坐,一边喝茶,一边随时注意隔壁的动静。

刘子和喷出一口烟雾,瞟了脸色铁青,精神有些恍惚的张运高一眼。他心想,县里的一号和二号,第一来驻京办,谢金贵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老张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糟糕了。

在官场上,大小领导最重视的就是面子和排场问题。这就好有一比,一个人偶尔吃一次鱼翅或是鲍鱼,可能会觉得新奇。

可要是几乎每天都要沾这种海鲜,除非是木头人,换谁也吃腻了!

可是,为了搞好接待上级领导的任务,天朝的从省到市,由县到乡,各级领导都在舍命陪君子。

喝坏了肠胃,喝烂了肝,可感情深,还得一口扪。这就是典型的官场围城了,城里的想吃口家常饭菜,都不可得。城外的却非常羡慕官僚们成天山珍海味的腐败生活。

愚蠢的谢金贵,居然干出了不符合国家干部体统的傻事,张运高这个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能不能涉险过关,目前还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83章 开国老上将

第283章

开国老上将

“唉,流年不利啊!”张运高一想起愚蠢的谢金贵。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自从,王学平顺利登上代县长的宝座,张运高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经常在半夜被恶梦惊醒,然后整宿整宿无法入眠。

与严明高略显宽厚的性格不同,王学平属于坚毅果断之人,以张运高几十年的官场经验来判断,类似王学平这种人,轻易不会出手,可是一旦出手,就会直奔要害,一招毙命。

当年,不可一世的李大江就栽在了王学平这个小不点手上,阴沟里翻了船。市中院一审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死刑!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张运高主管县政府办多年,手上难免沾了鱼腥味。这年头,不贪不占的官员,几乎没有,只要下决心去查。一查一个准。

张运高很清楚,王学平并不待见他,这狼要吃小羊,光明正大的理由就和小姑娘的辫子一样,一抓一大把。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刘子和自然明白张运高的苦处,他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当初,刘子和还是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就曾经和张运高打过无数次交道,也由此产生了一种负面的印象,整个一只变色龙,谁掌权就是谁的奴才。

可是,城头经常变换大王旗,如今的县政府已是王学平当家作主了,张运高的好运也就到头了。

刘子和心里很明白,张运高之所以要当着他的面唉声叹气,其实是想借他的嘴给王学平递话,让王县长把他收编过去。

暗暗觉得好笑,刘子和心想,一朝天子一朝臣,县长换了,县府办的主任岂有不换之理?

孟秋兰之所以没有及时的换掉刘子和,其实是因为,她是外乡人不熟悉本地的情况,暂时将他留任而已。

随着孟秋兰在县里待的时间的延长,刘子和的危机感也就越强。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不是孟秋兰亲手培养的干部,信任的程度终究要差上不少。

浓郁的咖啡香,温馨的氛围,再次唤醒了孟秋兰对于家的记忆。

王学平捏着咖啡杯晃了晃,室内顿时溢出浓郁的咖啡香,孟秋兰下意识地嗅了嗅,叹道:“你真是个全才!”

王学平笑道:“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是兴趣广泛,但专而不精。”

孟秋兰瞪大一双美眸,盯着王学平,王学平故意开玩笑说:“我脸上长花了?”

俏脸一红,孟秋兰艰难地从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挪开了视线,轻声一叹:“我听说你爱人是全县有名的大美人儿。”

王学平心中一动,笑道:“她啊,只能说是看得过去吧。”

孟秋兰心头一酸,又一次想起了那个该死的男人,那个害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我……我脑袋有点晕,必须要休息一下。”孟秋兰咬住艳红的嘴唇,终于狠下心要告辞。

王学平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急,就说:“今天我是赶了鸭子上架子,勉强撑着面子,下一次,你上我那里去,相信我的水平,会大有长进。”

孟秋兰没有听出王学平话里的深意,信口道:“有机会一定去你那里,看你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得了这么一句话,王学平心满意足,他微笑着把孟秋兰给送出了房间。

带上房门之后,王学平再次把自己泡进了浴缸之中,从孟秋兰今天的表现来看,她已经逐渐坠入他的瓮中。

现在,王学平需要的是过人的耐心。和林洛施不同,撇开孟昭雄的地位不谈,她自己就是手握实权的一方诸侯。

对于征服孟秋兰,王学平既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更重要也和他好色的本质息息相关。

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难以搞到手的女人,就越有兴趣,在这一点上,王学平也不例外。

这时,门铃响了,王学平匆匆擦拭干净了身体,换上了一套休闲装。

开门一看,张文天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庞,近在咫尺。

“张兄,你来得够早啊!”王学平笑吟吟地把张文天请进了房间。

张文天大咧咧地靠到了沙发上。笑道:“你们那位县委书记,长得可真是标致啊。”

王学平故意装傻,扔了支烟给张文天,笑着问道:“今晚去那里潇洒?”

张文天点上烟,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笑道:“既然是你来了嘛,就去我的老巢好了。”

“老巢?”王学平心里明白张文天坏笑的由来,却有意岔了开去。

张文天也不是刚出道的菜鸟,哪能不明白王学平的心思,他将双腿架在了茶几上,笑道:“玉泉山庄,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地方吧?”

王学平何止听说过这个地方,玉泉山庄,这个地方,即使在天朝的普通权贵阶层,也自由仰视的份!

玉泉山庄可不是一般的所在,撇开山庄四周岗哨如云不说,即使是一般的师级干部,都无缘进去参观。

“张兄,上那种地方去消费,有点张扬了吧?”王学平出于稳妥的考虑,提前打了个桩基。

“看样子,你很清楚那里的情况啊?”张文天发现王学平一副对玉泉山庄了如指掌的态度。心里也觉得惊奇,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有洪军照应着,他这种普通的副师级军官,根本没资格进去享受。

“张兄,这种盛情的招待,太隆重了,实在是不敢当啊!”王学平越发认定,省军区疗养院里一定藏着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他的地位太低了一点,没办法搞清楚具体的内幕罢了。

王学平和张文天的私人交往时间并不长。可想而知,以张文天的家世,居然会做出这种出格的安排,其中必定隐藏了一个大秘密。

“呵呵,不瞒你说,我是经常去那里享受生活。”张文天看了眼王学平,笑道,“原因只一个,我岳父是警卫局的主要领导之一。”

仅此一言,王学平彻底明白了过来,玉泉归属警卫局管辖,张文天既然有了这一层关系,来去自由,也就成了小菜一碟。

“不怕你看不起我,我这个还是有点小野心的。”和王学平处的时间越长,张文天就越是了解他那种秀外惠中的本质,所以,他也没有打算完全把事实隐瞒下来。

疗养院建在了王学平的地盘之上,里边藏着个重量级的开国上将,这种事情即使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等王学平将来知道了,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张文天觉得,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反而很可能会获得极大的助力。

“兄弟,说句心里话,疗养院的建设力度,关系到了你大哥我的前程。”张文天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

王学平故作惊讶地问道:“有这么严重?”

张文天叹了口气,说:“我虽然顶着张字,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那不过是外人的看法罢了,其实呢,我还只算是外围的一员!”

王学平心里明白,张文天说的是真话。如果,他果真处于核心圈,不至于这么个年纪就被安排到了省军区去养老。

按照军方安置的规则。只有失了宠的军官,或是不适应野战部队需要的将领,才会被安排进省军区这种手里没有多少部队的闲衙门。

“张兄,你太过自谦了。军区后勤部可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肥缺啊!”王学平继续装傻。

“嘿嘿,老子如果想搞钱,这么几年下来,没有一千万,也至少有八百万了。”张文天摸了摸脑袋,认真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对张文天这话,深以为然,众所周知,在任何一个单位,只要管着后勤部门,不说别的收入,仅仅油料损耗这一项,就是一笔了不得的大数目。

见王学平只是笑望着他,却并不说话,张文天又叹了口气,说:“如果老子今年过了五十,一定不会手软,绝对比谁都贪。可惜的是,我的实际年龄不到四十,心里还有盼头啊!”

张文天这么一解释,王学平也跟着想清楚了,接下来,张文天应该向他透底了。

果然,张文天狠狠地吸了口烟,凝神想了一阵,终于下了决心,恨声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继续在家族里混,唉,已经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所以说,你想另辟蹊径,曲线救国。”王学平知道不能继续装傻了,张文天连一直隐藏在心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抖露了出来,他在不应景,就太不知趣了。

“是啊。以你的智慧,肯定已经猜到了一点内幕吧?”张文天借着烟雾的掩饰,让王学平无法在短时间内看清楚他的表情。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猜到了一点,不过,所知不多。更何况,你一直没有告诉我情况,我也不太好问你吧?”

张文天仰天一叹,说:“今天来找你,也就是想和你交个底,有位开国的老上将,那是一位威震华夏的虎将,就在咱们省军区的疗养。”

“哦?”迎着王学平探询的目光,张文天说出了一个令王学平感觉极其震惊的人名,“杨海光!”

第284章 上山

第284章

上山

杨海光,这个脍炙人口的名字。在红朝建军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他曾经数次在我D中央最危险的时候,挽狂澜于既倒。

据王学平知道的情况,这位精通军事指挥的老将军,在政治上面其实并不算特别成熟。所以,在开国元勋授衔的时候,杨海光仅仅被太祖授予了上将军衔,与十大将失之交臂。

更具有传奇色彩的是,杨海光的军事指挥才能赢得了世祖的赏识,颇为倚重,做了十年的军委第二副主席。可是,这位杨老将军丝毫也不贪恋权位,八十年代末主动提出解甲归田。仅仅是这份胸襟,就实在是极为难得,令人佩服不已。

“这么说来,杨老将军就在省军区疗养院里休养了?”王学平心里有了底,如果想办法让张文天获得了杨海光的赏识,那么,小张的前途那就完全不用发愁了。

“是的,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也就定南军区和省军区的几位首长清楚。再加上我这个不入流的副师。”张文天用力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沉声道,“兄弟,你可能不太清楚,饱受家族冷眼是种什么滋味,我是尝够了。所以,你务必要帮我。”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早就在等张文天和他交心。如今,张文天终于对他说了实话,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想方设法地帮助张文天靠近杨海光这位虎将。

“张兄,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全力协助你。”听了王学平毫不犹豫地表态,张文天不由喜出望外,他一把拉住了王学平的右手,十分用力地拍了拍,“患难见真情,如果异日我有所寸进,绝不忘了兄弟你的一番盛情。”

“张兄,我又不是那种酸不溜丢的文化人,没必要来这种文诌诌的鸟玩意儿。”王学平知道张文天性子比较粗豪,也就故意暴了个粗口。

果然,张文天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指着王学平,大声说:“我就喜欢你这种有文化的流氓!哈哈!”

王学平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一句名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经过深层次交心之后,王学平和张文天的关系,明显比之前更进了一步。

据王学平自己的分析,张文天先是把小嫂子带给他认识,接着又把杨老将军藏身于疗养院的事情全盘托出,这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兄弟,我说句题外话啊,你别怪老哥我多嘴。”张文天望着王学平,神秘地一笑,说,“我发现,你们那位美女县委书记,好象对你有些好感。”

王学平心头一惊,别看张文天外表很粗,其实心细如发,估计是孟秋兰无意中表露出来的神情让张文天给察觉到了。

“呵呵,文天老哥,这怎么可能呢?”王学平故意皱紧了眉头,反问张文天。

“嘿嘿。也不瞒你说,这男女之事,自从我十五岁开始,就已经开了窍了。女人遇见了有好感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表现,瞒不过我这双亮眼。”张文天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学平,那意思仿佛是说,都是自家人,何必隐藏太深呢?

王学平从容地一笑,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有些事情,即使是亲密的盟友也不好明说的。

尤其是类似男女私情这种事情,一旦出事,就会惹出天大的麻烦。

在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暂时只能算是比较亲密的政治盟友,还远没有达到无话不说的境地。

再说了,王学平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最终把孟秋兰摆平,事还没办成,就泄了密,这就并不符合王学平一贯地做人原则。

其实,张文天也不过是试探一下王学平而已,孟秋兰长得太漂亮了,不笑一颦之间,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没看出王学平的破绽,张文天索性不再提及这个香艳的话题,笑着转移了焦点,“我很奇怪,你搞出的设计图纸我拿去问过专家了,欧美的风情比例非常高啊。”

“呵呵。我当时也不知道杨老将军就在你们省军区疗养院,所以,主要是考虑到了中西合璧的设计思路,专门让人请了欧洲比较著名的建筑大师搞了几个设计方案。”王学平心头暗暗一松,这一道难关总算是过去了,只要张文天不再继续纠缠他和孟秋兰之间的私情,别的都好说。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张文天抬腕看了下手表,发现已经18点过一刻了。

王学平给孟秋兰的房间里打了电话,告诉她张文天已经到了,等会一起去玉泉山庄吃饭。

孟秋兰简单地化了下妆,随手挂着一只小坤包,素面朝天地出现在了一楼的大厅。

张文天扭头看了看王学平,又瞅了瞅绝美的孟秋兰,他心想,郎才女貌!只可惜,一个是书记,一个是代县长,两人都是政治动物。

按照通行的逻辑,除非是世家子女的政治婚姻,政治动物一般很难凑到一起去。

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把刘子和叫到身旁,递了支烟给他。笑道:“子和兄,张部长今晚单独请孟书记和我吃饭,你和张主任自由行动吧!”

刘子和点着头,笑道:“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呢,搞得这么正经?成,你们领导出去腐败,我和老张两个人留来看守行李。”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感动。

这年头,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多数时候,上级把下级视为可以随意使唤的奴才,呼来喝去。而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久而久之,也就很自然的形成了官场上的奴才文化。

现在,王学平明显要去参加一次重要的聚会,却还能抽出时间和刘子和私下里打个招呼,仅此一样,就足以使刘子和大为感激。

孟秋兰走出宾馆,站到大堂的门前,她发觉,张文天带来的这辆吉普车非常普通,可是,车牌号的数目字却在百位以内。

她可不是乡下的村姑,见识并不差,能够坐上这种极其特殊的军车,本身就是一项特殊待遇。

张文天拉开车门,笑着邀请孟秋兰上车,“孟书记,女士优先,请上车吧。”

孟秋兰扭头看了看王学平,发现他微微一点头,她也没犹豫,就钻进了车内。

张文天坐到了副驾驶室,王学平则挨着孟秋兰坐了下来。

鼻内嗅到了孟秋兰身上传出来的淡淡的幽香,王学平心想,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抱美入怀的。

“去玉泉别院!”张文天扭头嘱咐正襟危坐的司机。

开车的司机是一名穿着陆军制服的少校,除了聚精会神地开车,他始终沉默不语。

张文天扭过头来,冲着孟秋兰开玩笑说:“孟书记,委屈你了,堂堂一县父母官,居然只坐了这么一辆破吉普。”

孟秋兰抿嘴一笑,说:“张部长,你真会开玩笑,这车的档次虽然一般,可是车牌却是不一般呐。”

张文天轻声一叹:“怪我不好,太过小看你了。孟书记还真是个女中强人啊!”

孟秋兰俏皮地一笑,说:“女强人有什么好的?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其实就想做个普通人,谈谈恋爱,相父教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唉!”

王学平品出了隐藏在孟秋兰叹息之中的那浓郁的哀怨,心里不由浮上了一丝怜惜之情。

这个女人在事实上主宰着全县上百万群众的命运,可是,她自己的感情生活,却一蹋糊涂,还真是够可怜的。

挂着甲A军牌的吉普车穿过市区,越走越偏,并逐渐上了玉泉山。

行至半山腰,明亮的大灯之下,老远就见两辆军车停在路旁,路中间站了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为首的一个军官,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红色停车牌,示意吉普车靠边检查。

张文天没有做声,少校司机面如表情地把车就停在了路中央,摇下车窗,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本证件,扔到了为首的那位中尉军官手上,冷着脸说:“我们有紧急公务,让路!”

强光之下,王学平看得很清楚,中尉军官挂的臂章上是一头红色的下山猛虎。据后世的传闻,这只下山虎大有来历,应该属于警卫团的直属大队的特有臂章。

中尉军官看了少校手里的证件,脸色不由大变,来不及说话,立马就并拢了双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少校司机把手伸出了车窗之外,中尉很知趣地双手把证件捧到了他的面前。

“把路障打开,耽误了老子的公务,有你好看的。”少校板着脸厉声训斥那位中尉。

中尉慌忙把手举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士兵,赶紧搬开了拦在路中央的铁制栅栏。

少校猛地将油门踩到了底,吉普车象离弦之箭一样,飞速飙了出去。

就在王学平心里很有些奇怪的当口,坐在前排的张文天,忽然扭头问少校军官:“小武,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劲啊,非特殊情况下,即使是直属大队的人,也不敢拦咱们这辆车的啊?”

叫小武的少校军官,两眼始终紧紧地盯着崎岖的山路,嘴上回答说:“今天应该有重要活动吧。”

张文天听了这个解释,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后来,王学平才从张文天的嘴里知道了,小武其实是警卫局保卫处的参谋,职业性的特种业务骨干。

第285章 不速贵客

第285章

不速贵客

吉普车疾驰在山路上。王学平发现,整个山区就他们这一辆车在路上跑,前大灯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着并一路向上而去。

一路之上,越往山上走,孟秋兰发现,流动的岗哨就越多。王学平也是暗暗心惊,有几处哨卡的警卫战士除了手持微冲之外,甚至还配备了手持式反坦克导弹,这种超常规的武器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这个曾经的军迷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一路之上走走停停,但每到一处检查哨,带队的军官只要看了小武的证件,都会马上挥手放行,并没有强行要求检查车内的成员情况。

这么一来,王学平倒看出了门道,他现在所坐的普通吉普车,其车牌绝不可等闲视之。

灯光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铁栅栏门,只见,带队站在门口的军官已经变成了上校,其级别明显要比之前路上的岗哨要高出一大截。

王学平本以为小武会停车接受检查。却没料到,小武向左侧猛打了几把方向盘,吉普车向左一拐,驶上了一条双车道的小路。

张文天扭头看了眼王学平,轻声叹道:“刚才那个所在,我这样的小军官,压根就没资格进去。”

一直没做声的小武忽然轻咳了一声,张文天瞬即闭紧了嘴巴,不再提那座大院的事情。

看过不少党政要员传记,又曾结识过一位省部级高官,王学平对于这座山其实不算完全陌生。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座大院应该属于总参直接管辖,只是常人并不知情罢了。

沿着小路走了大约五分钟,吉普车停在了一座小院门前,从门前的岗亭里走出了一位少校军官。

“武参谋,因职责所在,必须检查所有乘员并一一登记在侧,请多多包涵。”

少校领着三个持枪的卫兵快步走到车前,看清楚小武那张冷峻而黝黑的脸庞之后,表面上,话说得很客气,骨子里却强硬无比。

张文天这时拉开了车门,王学平就听见“咔咔咔”的清脆响声,再定神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好家伙,在那位少校的拔枪动作的同时,三名卫兵在眨眼的工夫之间。全都拉开了枪栓,乌黑发亮的枪口一致对准了张文天。

“**,也不看清楚是谁,就敢拿着鸟枪对准老子?”张文天仿佛司空见惯一般,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开口就骂。

那位少校这时也看清楚了,敢情是张文天,赶紧收起了枪,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张文天的面前,“啪!”敬了个军礼,然后陪着笑脸,小声说:“原来是文天大哥啊,小弟刚才一时眼花,没看清。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这人缺点无数,就一个优点,知错能改而且改得很快,等明儿个下了岗,我单独请您上全聚德大嚼一顿。”

因着洪军的关系,张文天和警卫团的中高级军官混得烂熟,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张家的子弟。多多少少有些忌惮。

张文天哈哈一笑:“小林子,整个警卫团里,就数你小子最会来事。得了吧,规矩是死的,老子不想为难你。该怎么检查,你就怎么检查。”

林少校最终还是检查了王学平和孟秋兰的工作证,并详细记录在案。

重新上车,在经过大门的时候,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就在门后不远处的左右两侧的小山包上,各布置了两门高射炮。

张文天和小武都没有解释,王学平自然不会去问,类似玉泉山庄这种地方,至少要遵守三不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小武驾着吉普车在大院内左弯右拐,速度一点都不慢,很快,孟秋兰就迷失了方向,再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记忆力超群的王学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能了解一个大致的方位,至于具体身在何处,那只有天知道了。

进入别院之后,张文天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眼注视着前方,一直没回头。

从张文天的表现上面,王学平领会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神秘感和压迫感。

他相信。不管在地方上多牛B的领导,到了这种处处展示出特权威严的所在,很难不低头。

不大的工夫,小武把车开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小楼门前,张文天这时候才扭过头,笑着对王学平说:“到地方了,咱们进去吧。”

和孟秋兰对视了一眼,两人竟然在同一时间,轻呼了一口气,互相释放出轻松了一截的感受。

明亮的灯光之下,王学平发现,这座小楼外表并不起眼,可是,和孟秋兰并肩走进大厅,王学平却发现他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大厅的中央,除了洪军之外,还站了三名身穿大校制服的军官,他们手里夹着雪茄,正围在洪军的四周谈天说地。

“老洪,客人们来了。”张文天笑着走过去,依次和那几位大校军官打了个招呼。

洪军冲着王学平和孟秋兰,略微点了点头。含笑道:“你们来晚了,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张文天走过去,拍了拍洪军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说:“老洪,你这话正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了,走,咱们赶紧开吃。”

一行人坐到了酒桌上,张文天依次介绍了席间的几个大校。王学平发现,除了一位大校是警卫团的领导之外,其余的都是张文天和洪军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娃娃兄弟。

洪军有意在暗中观察了一下,他从王学平的脸上看到的是从容不迫。仿佛在场的人都是普通士兵一般,显得游刃有余。而孟秋兰的神态却多少有些不太自然,看得出来,她还没放开胸怀,有些拘束。

王学平大致了解了一下在场军官的来历,心里也就有了数,现场一定是没外人的。

有了这个基本判断,王学平益发放开了胸怀,借着张文天的介绍,和在场的每个人或长或短地交流了一番,也大致摸清楚了大家的身份。

孟秋兰依然没有放开手脚,张文天有心提点她一下,就笑着开玩笑说:“孟书记,这里都不是外人,也都是些粗人,有些半荤不素的玩笑,你可千万别介意哦。”

俏脸微微一红,孟秋兰故作镇定地小声说:“没事,没事。”

孟秋兰本就长得靓丽无比,此时做出了小女儿般害羞的神情,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张文天也不禁呆了呆。

王学平恰好也看到了孟秋兰的娇态,他心想,这女子如果不是手握重权的县委书记,天知道会招来多少人的觊觎?

酒菜早就准备好了,桌面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特色的菜肴,王学平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好几道在闻名于后世的国宴品种。

两名女服务员捧着托盘走到了桌边,孟秋兰发现,那是清一色的茅台酒,不由皱紧了秀眉。

王学平心思略微一动,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笑着提醒张文天:“张兄,你别忘了,这里还有位女士。”

张文天拍了拍脑袋,笑道:“多亏你提醒了,不然我还真给忘记了。服务员上饮料!”

孟秋兰感激地望了王学平一眼,她心想。幸好是他出面解了围,否则今天很可能要出大洋相了。

女服务员把各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之后,张文天端起酒杯,站起身,笑道:“老洪,各位兄弟,学平兄弟和秋兰书记难得来一趟京师,来,咱们喝个大团圆。”

王学平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一杯足有二两多,王学平豪爽的举动,赢来了众人阵阵喝彩声。

洪军放下手里的空酒杯,瞥了眼张文天,笑着对王学平说:“酒品通人品,王县长真是好酒量啊!”

张文天侧脸望着洪军,埋怨道:“老洪,学平老弟和我一见投缘,这里只有兄弟,哪来的县长?”

洪军没有接腔,只是笑了笑,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洪军愿意亲自出面接待他和孟秋兰已经非常给张文天面子了,至于进一步亲近,那就需要时间和机缘了。

身为羽林军的警卫团副团长,又是将军的洪军,完全有骄傲的资本。

别说王学平和孟秋兰只是中西部一个穷县的一、二把手而已,就算是省一级的领导干部在现场,洪军也完全有资格不理不睬。

历史上,因为得罪了天子近臣,被暗中陷害,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数不胜数。

王学平不想让张文天太过为难,就端起酒杯,举向了洪军,笑道:“感谢洪团长的热情招待,我先干为敬。”

眼睁睁看着王学平再次一气喝下了二两多白酒,洪军不动声色地将酒杯凑到了嘴边,正欲喝下,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厅里快速传进了室内。

众人也都从洪军的脸上发现了异状,纷纷把视线投向了房门。

眨眼的工夫,就见一位中校军官快速跑到了洪军的身旁,凑到他的耳旁,小声嘀咕了一阵。

洪军的表情马上变得极为严肃,也不多想,立即下令道:“命令全体值班人员,进入特级战备状态。”中校敬了个军礼,快步跑出去传令。

洪军快步走到衣帽架旁,戴上了军帽之后,转身出了房门。

张文天毕竟是世家子弟,他赶紧追了出去,一把拉住洪军,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洪军叹了口气,说:“你们家老爷子来了,这一次居然不住主院,却要来别院观赏风景。没办法,全山戒严,严禁任何人随意走动。”

第286章 同居一室

第286章

同居一室

洪军快步跑了出去。在场的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人忍不住了,说:“老张,时间真是不赶巧,咱们都有公务在身,你们家老爷子要是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大家就都别吃粮当差了。趁着现在老爷子还没住进来,我们就先告辞了。”

张文天心里明白,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人家的话一点也没说错,他们张家老爷子自从退下来后,居无定所,兴之所至云游四方。

这倒也罢了,最要命的是,张家的老爷子所到之处,方圆三公里之内都必须戒严。不仅如此,更要命的是,只要是张老爷子驻留的地方,所有电讯一律静默。从山庄里往外打的电话,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才有可能被转接出去。

张文天叫来的这些娃娃朋友,大多是本单位有头有脸的中层以上领导,如果被困在了山庄里,换谁都受不了。

“好吧,好在大家都是与保卫相关部队里的领导,现在找机会出去还来得及,再晚了就恐怕……”张文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了,部队的高级军官尚有脱身的机会,可是,王学平和孟秋兰这两个地方上的干部,却是怎么样都不太可能离开山庄了。

王学平发觉张文天停下了话头,只是盯着他,却始终没有说话。他略一盘算,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曲折背景。

紧接着,他深入地一想,忽然意识到,这简直就是一个天赐良机:难得的与孟秋兰独处的机会,竟然因为张老爷子的驾临,突然地呈现在了王学平的眼前,这怎不令他感到欣喜?

张文天从兄弟们那焦急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马上对眼前的两个人作出安排。

毕竟是世家子弟,张文天马上想到了主意,他握紧了王学平的手。满是歉意地说:“本想好好地招待一下兄弟你和孟书记,却没料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实在是对不住了。”

王学平心知此时此刻不是说闲话的时机,当即摆手打断了张文天的话头,含笑问道:“既然都出不去了,我和孟书记怎么安排?”

张文天楞了楞,他也没想到王学平竟然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结局,时间不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得叹了口气,说:“这里是我们经常来聚会的地方,二楼有间小卧房,没办法,全山已经戒严了,只有这么一间房了。”

孟秋兰的那张俏脸,腾的就红了一大片,羞涩地扭过头去。张文天看出了她的羞意,在身后频频有人催促的情况之下,他也没有办法多做解释了,只得无奈地对王学平说:“赶紧,跟我来。”

张文天扭头对另外三个大校说:“你们赶紧上车走人。我随后就到。”几个人早就等急了,大家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浑然看不出一丝部队领导的威严气度。

王学平和孟秋兰跟在张文天的身后,一路小跑着奔上了二楼。在二楼,张文天找到了小楼的管理员,把她拉到一旁,软硬兼施地低声嘱咐了一番。

“老弟,孟书记,一切听顾阿姨安排!”在摆平了小楼的女管理员之后,张文天看了看手表,只抛下一句话,就闪得不见了人影。

小楼的女管理员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把王学平和孟秋兰领到了位于二楼最里侧的一个房间门口,极其冷淡地说:“封山期间你们哪也不能去,只能待在房间里,一天三餐,由我亲自给你们送饭。”

咽了口唾沫,女管理员又补充道:“我这肩膀很窄,担不起太大的责任。如果你们离开了这个房间,只要被发现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不当官绝对是最轻的惩罚!”

孟秋兰的脸色变幻了好几种颜色,王学平心里却明白,这女管理员话虽然说得很难听,可是,道理却是正确无比的。

他和孟秋兰都是真处级干部,在县里算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到了京城那就成了小不点了,进了这座贵气凛然的山庄。说句丑一点的话,连个P都算不上。

王学平担心孟秋兰出言不逊,惹恼了这位姓顾的女管理员,搞不好就有大苦头吃。

他暗中拉了拉孟秋兰的手臂,孟秋兰抬头,恰好对上了王学平那清澈的眼神,看懂了他的心意,孟秋兰原本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下来。

“谢谢您的关照,我们绝对不离开这个房间半步。”王学平谢过了顾管理员,当先推开了房门,孟秋兰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房间。

两人刚进门,“咣!”房门就从身后被人关上了,紧接着,就传来了有用人钥匙,从门外把房间给反锁的声音。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孟秋兰,苦笑道:“非常时期,没办法,忍耐一下,情况会好的。”

孟秋兰点了点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将就下去。以她的见识,很清楚。如果贸然从房间里出去,一旦被保卫人员发现了,所产生的后果必将极其严重。

姓顾的管理员虽然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可是,孟秋兰却知道,擅闯禁地的后果很严重。

王学平站在室内中央,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内的情况,他发现,屋里空间只有大约十五平米左右,靠窗边摆了一张行军床,门边有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只保温瓶,四只极为普通的玻璃杯散乱地立在桌面上。

令王学平感到惊喜的是,靠墙边居然有一台小冰箱,看品牌是产自小日本的松下。

孟秋兰稍微定了定神,第一眼就瞄到了那张行军床上,绝美的脸蛋不禁又是一红,难道说两人共睡一张床?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慌乱之中,竟然和王学平的视线碰了一块。王学平故意装作没看出孟秋兰的羞意,含笑指着室内的一个小门,说:“这里恐怕就是卫生间了。”

“可能是吧。”孟秋兰下意识地望了过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借着点头说话的机会,掩饰住了浓浓的羞涩。

王学平心想,既然被困在了这里,食物、水和卫生间就变得至关重要了。他走过去,推开室内一看,果然,这是一间卫生间,令他感觉到欣喜的是,室内的墙上居然安装了一只热水器。

为了给孟秋兰留下适应现实处境的时间,王学平故意走进了卫生间,并反手带上了房门。

没有了王学平给予的精神压迫,孟秋兰长松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坐到了椅子上。她下意识地扫了卫生间一眼,心理别提多别扭了,也许一天,也许十天,她竟然会和原本是对头的男人同住一屋,甚至还要共用一个卫生间,想想就觉得羞人。

窗子是开着的,一股凉风从外面扑了进来,孟秋兰哆嗦了一下,双手抱着胸,浑身上下透出阵阵的寒意。

焦急之中,孟秋兰抬起了头,不经意地发现。行军床上,竟然没有被子,只有一条薄薄的毯子。

山上不比城里,这么一条小小的薄毯,能够顶得住深夜的寒潮么?孟秋兰不敢再想下去了。

王学平从卫生间里出来,发觉孟秋兰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发呆,就笑着问她:“怎么了?”

孟秋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怎么好意思主动说出口呢?难道说,她睡床上盖毯子,让王学平就这么睡地上?

王学平顺着孟秋兰的视线望去,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他心思一转,笑着对孟秋兰说:“非常时期,只能从权了。这么着,你是女士,你睡床上,我呢,就着几把椅子,靠桌子对付一下。等明天顾阿姨来了,再找她要两床被子。”

“山里气温低,这……这怎么能行呢?”孟秋兰迟疑着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读出了她心里的矛盾心态,他心想,越是这种危难的时候,他越不能急躁,越要步步为营,同时还必须展示出他良好的“绅士”风度。

孟秋兰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她更不可能让王学平到床上来和她共枕,只得尴尬地扭过了头去。

王学平不想让她觉得太过拘束,走到桌边,将保温瓶放到了冰箱旁边,桌上的几只水杯,也顺手塞进了冰箱的冷藏室内。

扭头的时候,王学平发现孟秋兰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由冲着她微微一笑,说:“时间不早了,咱们累了一天,也都该休息了。”

“你……晚上……会很冷的……”孟秋兰下意识地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王学平看得很仔细,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动作。

“呵呵,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锻炼了,可是我的身体素质还行,又是大热天,应该抗得住。”王学平并没有吹牛,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始终保持着洗冷水澡的习惯,从三伏到三九,从不间断。

见孟秋兰坐在床沿上没动地方,王学平知道她面嫩,也不好当面再劝。他走到窗边,关了窗子,然后走到门边,把灯给按熄了。

伴随着室内猛地的一黑,孟秋兰的一颗芳心砰砰直跳,潜意识地低呼出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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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辗转反侧

第287章

辗转反侧

王学平赶紧拉开了电灯。明知故问:“怎么了?怎么了?”

孟秋兰抱着胸,羞红着脸,微微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我……我有点怕黑……”

王学平发觉,此时的孟秋兰脸上布满了红晕,不仅没有丝毫县委书记的派头,反而活脱脱一位刚出道的青涩小姑娘。

为免露馅,王学平不敢多看,温言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咬牙坚持住,度过难关,就好了!”

孟秋兰差点哭了出来,自从那个该死的男人重重地刺穿了她的心,她一直把心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露一丝缝隙,最终成了团省委有名的冷美人,

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将别人拒之于门外,再加上她是团省委的中层领导。来找她的人,也都只敢谈工作。

久而久之,孟秋兰的感情生活,完全是一片空白,再无人这么温柔地对她。

王学平发现孟秋兰有点发呆的苗头,他心思一转,柔声劝道:“睡吧,山里的夜晚气温低,记得把毯子盖紧一点,免得感冒了,就麻烦了。”

“嗯,谢谢你!”孟秋兰低着头,小声回应了王学平的一番好意。

王学平重新拉灭了日光灯,蜷缩着身子,躺回到了并到一起的椅子上。

山里,夜间的气温不是一般的低,王学平刚躺下的时候,浑身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慢慢地适应了屋内的温度之后,王学平觉得好过多了,不由深吸了口气,心想,如果不是常年坚持洗冷水澡,别说明天了,今晚这一关就没办法平安度过去了。

尽管不算太冷,可王学平还是睡不着,可是,为了安孟秋兰的心。他在椅子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鼾声如雷。

孟秋兰裹着薄毯,一直瞪大了双眼,警惕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不是情侣,除非孟秋兰又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痴,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

耳里听见了王学平的鼾声,孟秋兰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王学平不欺暗室。

孟秋兰心里明白,如果王学平利用夜色的掩护,想对她干出非礼的事情来,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夜色渐浓,孟秋兰尽管合衣而卧,并且将身上的薄毯裹得密不透风,可寒气依然不可阻挡地侵袭着她的yu体。

王学平蜷缩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借着鼾声的空隙,他敏锐地察觉到,孟秋兰的呼吸声长短不均,看样子。她并没有睡着!

有了这个基本认识,王学平故意让鼾声更加地均匀,以便更好地迷惑住孟秋兰。

夜更深了,随着气温的进一步下降,王学平也有点受不了了。他一边继续打鼾,一边抬手缓慢地搓揉着胸口以及四肢。

耳内听着孟秋兰急促地呼吸声,王学平马上意识到,她已经对寒冷的忍耐度,已经接近临界点了。

王学平正在琢磨着怎样开口,忽然听见床上传来了翻身的动静,他赶紧闭上了双眼,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动作。

伴随着行军床摇晃的声音,王学平听见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很显然,在这种情形之下摸黑下床,孟秋兰多半是要上洗手间了。

尽管孟秋兰脚下的动作很轻,但王学平依然察觉到,她距离门边,越来越近了!

“砰!”王学平察觉到身下的椅子被孟秋兰的一条腿给撞了一下,紧接着,“呀!”一具浑身冰凉的yu体,跌入了他的怀中。

“嗯!”王学平不可能继续装睡下去,一把搂住了自己送上门来的绝代美人儿。

“哎!”孟秋兰刚惊叫出声,却不料粉唇竟然对上了王学平的大嘴,被吻了个正着。

到手的便宜,王学平却不想占,直到此时此刻为止,孟秋兰和他之间,依然还算是比较陌生。

到了王学平这种层次。去当急色鬼,那是自毁形象,智者所不为也!

就在孟秋兰心慌意乱地伸手乱撑的当口,王学平拉住了她的小手,略微一用力,轻轻地就将她送出了怀中。

“怎么了?”黑暗之中,王学王也看不清楚孟秋兰的脸色,只得故意装傻地问她。

“我……我想去……”孟秋兰期期艾艾地说不清楚她的目的。

“哦!”王学平挺身坐起,扶着孟秋兰站稳,松开手后,按亮了日光灯。

在明亮的灯光映射下,孟秋兰大羞之余,下意识地别过了头去,压根就不敢正眼看王学平。

王学平清晰地看见,孟秋兰的耳根子都红透了,白玉般的侧脸之上,红艳艳的一片,几欲滴出血来。

不想让孟秋兰太过尴尬,王学平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一本正经地说:“我到窗边去透透气。”

话音未落,王学平也不等孟秋兰回话,就迈开脚步,走到了窗边。

王学平轻轻地推开了窗户。把脑袋伸了出去,接着,掏出了打火机和香烟,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吸了起来。

孟秋兰见了此情此景,哪能不明白,王学平其实应该已经猜到了她摸黑起床的目的,心下不由一阵大羞,绝美的脸庞之上,滚烫至极。

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王学平听见身后传来了卫生间门被轻轻地关上的声响。

王学平抑制住了强烈的好奇心。坚持没有回头,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吻,他已经感觉到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

越是这种微妙的关键时刻,王学平就越是告诫自己,必须保持头脑的绝对冷静,一步也不能走错。

孟秋兰站到了马桶旁边,久久无法平抑波动起伏不定的情绪,她下意识地抚摸着滚烫滚烫的粉颊,心里甚觉羞臊。

外面站了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却要在在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这真实情何以堪啊!

王学平连抽了两支烟,一直没听见洗手间里的动静,他心知,洗手间内的孟秋兰肯定还在做思想斗争。

这种情况下,考验的就是耐心和智慧了,王学平一点也不着急,毕竟,就在刚才,孟秋兰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的动静,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长夜漫漫,时间还多得是,急个什么劲呢?有句老话就说得很正确,水到渠自成!

“嘘……”卫生间里传出了急促的水声,王学平听得十分真切,水流之急,仿佛磅礴的洪水一般,可想而知,孟秋兰憋得有多难受?

紧迫的生理需求,不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消费,而是每个人都急需解决的难题。并不可能因为孟秋兰是县委书记,就丧失了生理需要。

湍急的水流响个不停,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转身走到椅子旁,重新躺倒下去。

孟秋兰方便完毕之后,用手纸仔细地清洁了一遍下面,然后起身,穿好了裤子。

拧开水龙头。孟秋兰一边冲洗白嫩的小手,一边犹豫不决:就这么走出去,也太过羞死人了吧?

在卫生间里,伴随着从室外传来的鼾声,孟秋兰足足傻站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这家伙到了这种境地居然能够睡得着,难道真是属猪的?”孟秋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她对王学平的了解,那是个成熟稳重坚忍不拔的男人,怎么可能象个小孩子一样呢?不对呀!

孟秋兰仔细一想,脸色先是一红,紧接着,就意识到了,如果说之前,他确实睡着了,那么现在,一定是为了免除她的尴尬,故意装睡了!

有了这种认识,孟秋兰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有多长时间,接受过男人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

又站了大约十分多钟的样子,两腿开始发麻,孟秋兰轻声一叹,现实是残酷的,既然没办法脱困,也只好认命了。

室外的鼾声开始变得均匀起来,孟秋兰也有些吃不准了,王学平究竟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夜更深了,寒气阵阵袭入骨髓,孟秋兰抱着胸口,直跺脚。直到一对粉腿实在是撑不住体重,孟秋兰又冷又累,她估摸着王学平应该已经睡了,心想,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已经丢人丢到家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了一丝缝隙。

王学平依然蜷缩在椅子上,胸口平稳地起伏着,嘴巴很有规律地一张一合,鼾声依旧。

孟秋兰紧紧地咬住了银牙,恨恨地跺了跺脚,一路小跑,连灯也没敢去关,直接裹着薄薄的毯子,缩回到了床上。

长夜漫漫,寒气袭人,孟秋兰在床上辗转反侧,除了胸口之外,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时间,孟秋兰隐约听见王学平那边有了动静,微微扭头看去,她发现王学平起身下了地,正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没过多久,孟秋兰听见了,王学平在洗手间内畅快放水的声响。孟秋兰很想逃避这种令她感到羞愤难当的可怕声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诡异的命运,已经将她和王学平牵连到了一块。

过了一会,王学平从卫生间里出来,孟秋兰听见了响声,慌忙闭紧了一双美眸。

“啪!”伴随着一声脆响,室内立时变得漆黑一片,孟秋兰的一颗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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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抱孟入怀

第288章

抱孟入怀

孟秋兰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王学平的阵阵鼾声,她的一颗心不由安稳了许多。

悬着的心虽然落下了一半,可是,室内急剧下降的温度,却迫使孟秋兰只能不停地搓揉着四肢,根本无法入睡。

王学平尽管鼾声如雷,其实也睡得不安稳,心里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怎样把握住孟秋兰心理和生理上最虚弱的那一刻?

现在,由于孟秋兰的身份与林洛施大不相同,在没有彻底打开她的心扉之前。王学平觉得他必须慎之又慎,宁可放弃机会,也绝对不容有失。

夜更深了,室内的两个人,虽不同床,想法却迥然不同。孟秋兰一直咬紧了牙关硬挺着,而王学平则苦思冥想,奋力想要找到解决孟秋兰心理防线的最佳路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山风呼啸声越来越响,王学平依然没有等来孟秋兰主动向他靠拢的恳求声。

毕竟熬了一夜,孟秋兰渐渐地有些撑不住了。明明大脑已经发出了休息的信号,可是,娇嫩的身体却始终不听指挥,一直抖个不停。

经过一夜的煎熬,孟秋兰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了,毕竟,一直在温室里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在后世,王学平经常熬夜爬格子,常年累月下来,他的生物钟整个地倒了过来,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而且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大脑就越清醒。

孟秋兰接连不断搓揉四肢的动作,虽然比较轻柔,在静寂的夜幕之下,却瞒不过王学平的耳目。

通过分析孟秋兰反复不断的动作,王学平意识到,她的意志力还是蛮顽强的,看样子今晚无法更进一步了!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王学平合上了双眼,不大的工夫,就陷入到沉沉的梦乡之中。

“咳……”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睡得正香之时,一阵急剧的咳嗽声把他从梦中惊醒。

王学平缓缓地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了。可是,窗外却传来狂风暴雨的呼啸声。

定神一看,王学平发现,孟秋兰正蜷缩在床上,咳得面红脖子粗。

王学平赶紧爬起身,走到床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感冒了?”不容孟秋兰拒绝,抬手抚在了她的额头上,那里滚烫一片。

孟秋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王学平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嗯……别……别……”孟秋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想要回绝王学平的一番好意。

王学平坚定地将她搂在了怀中,柔声说:“现在,谁也靠不住了,只能靠我们自己。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迷迷糊糊的,孟秋兰靠在了王学平温暖的怀抱之中,心里暗暗的轻叹了一声,心灵上难以承受的重负,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解脱之感。

王学平扶着孟秋兰。让她斜靠在了床头,然后,快步走到冰箱前边,打开冷冻室。

老天保佑,冷冻室顶部结满了霜!王学平欣喜地走到桌边,从皮包里掏出钥匙,抓过一只玻璃杯,走回到冰箱旁边,开始一层一层地刮上面的霜。

孟秋兰虽然头脑发热,神智有些迷糊,可是,王学平刮霜的动作,她还是听得很真切的。

王学平昨晚的表现,孟秋兰还是感觉很满意的,至少,他没有一丝一毫不规矩的活动。

很快,王学平刮了半杯冰霜,走回到床边,扶着她重新躺平了身。接着,王学平从杯中抓起一把霜,轻轻地敷在了孟秋兰那火热的额头之上。

孟秋兰只觉得额头上一凉,紧接着,就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心里不由十分感激,小声说:“谢谢你,王……”

这个时候,孟秋兰觉得叫王学平为县长,好象有些不太妥当,可是。一时间她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所以,话只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半路。

王学平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幸好有冰箱,不然的话,你的额头这么热,还真有些不好处理了!”

冰爽的感觉很快传遍全身,尽管身上的热度不可能这么快就降下来,可是,孟秋兰的心里却泛上了一丝甜意:这么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了这么温馨的照顾,而且这个照顾她的人,居然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贴在额头上的冰霜,渐渐地融化了,王学平从卫生间里拿出了一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替孟秋兰擦拭着顺着额头上滚下来的水珠。

孟秋兰温顺地躺在床上,头部的热度逐渐下降,她的心情却再难平静。

自从那个该死的男人背叛了她之后,孟秋兰一直心如止水,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觉得自己过得太累了。

孟秋兰撑了一夜没吱声,王学平本以为要打一场持久战了,没想到,她居然在冻了一夜之后,发了高烧,看来,天意如此啊!

王学平知道,现在应该是孟秋兰最虚弱的时候了,从她无意中表露出来的依恋情绪来分析,他认为,大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希望!

一杯霜用完之后。王学平凑过去,用额头挨着孟秋兰的前额,他发觉,她的体温略有下降。

站直了身子,王学平忽然发觉,孟秋兰尽管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可是,他的香腮上布满了红艳的晕色,映衬着绝美的脸庞,娇羞欲滴。

王学平暗暗一笑,她在害羞呢,这的确是个好现象!

既然出现了好的苗头,王学平决定再接再厉,一连刮了三杯霜下来,这才将孟秋兰过热的体温降下了一部分。

可是,王学平却发现,孟秋兰的裹在薄毯下面的身体,居然微微地抖动了起来。

凝眉一想,王学平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敢情,孟秋兰不仅发高烧,还患得患上了感冒,不然的话,怎么会冻得发抖呢?

室内可供取暖的物品实在是太少了,王学平也没多想,脱下身上的白色衬衫,就裹到了孟秋兰的身上。

这还不算,王学平轻轻地将孟秋兰抱了起来,鼻内立时嗅到了一股子成shu女人的幽香。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王学平奋力摒弃色心杂念,将孟秋兰放到了床的外侧。

“嗯?!怎……怎么拉……”孟秋兰闷哼了一声,尽管脑袋晕乎乎的一片,女人天生的本能还是令人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警惕心。

“唉,你怎么搞的,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王学平故意回避了孟秋兰的疑问,掀起床单,将她果了个严严实实。

孟秋兰感受到了王学平的善意。睁开眼睛本想感谢一下,不料,却看见王学平的上身只穿了件贴身的白色汗衫。

一股暖流在瞬间袭上了心头,孟秋兰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这个曾经的对手,居然如此体贴入微,比她之前那个该死的男人好上一百倍!

在床边守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王学平见孟秋兰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以为她睡着了。于是,王学平匆匆地走进了洗手间,室内没有牙膏,他只得就因陋就简,就着水龙头,简单地漱了下口,又洗了把冷水脸。

点上烟,蹲下身子上厕所的时候,王学平一想起室内床上的孟秋兰,嘴角不禁微微地向上翘了翘。

对于女人来说,只要和她有了肢体上的亲密接触,而且她并没有当面表示不满,那么,这就说明,她并不讨厌他。

不能急,慢慢来,王学平惬意地吐了个烟圈,轻松地解决了生理上的需要。

走出卫生间,王学平一眼就看见,孟秋兰瞪大了一双美眸,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哪里不舒服了?”王学平走过去,凑到孟秋兰的俏脸之前,轻声问她。

孟秋兰微微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脑袋有些发晕,浑身没劲!”

这时,王学平发现,孟秋兰的一只小手露在了外面,他二话不说,伸手抓过她的白嫩的小手,重新塞进了床单、毯子和衬衫的混合体之中。

接着,王学平很自然地伸手抚在了孟秋兰的额头之上,赫然发觉她娇软的身子微微地抖动着。

王学平以为她依然觉得很冷,也没多想,脱鞋上床,紧紧地将她抱进了怀中,欲图用他的体温帮他御寒。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孟秋兰靠在王学平的怀中,好半晌没吱声,王学平都以为她睡着了,却没想到,她忽然仰起脸,瞪大了一双美眸,凝视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庞。

“因为我们是一对好搭档,你有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王学平坦然相对。

“昨晚,我真的好冷,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孟秋兰也许本就没指望从王学平这里获得答案,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她过去的故事。

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倾听,始终闭紧着嘴巴,这个时候,孟秋兰需要的是一位好听众,而是不演说家。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顾阿姨一直没过来送饭,我估摸着可能出了麻烦事。秋兰,现在,谁都靠不住了,只能靠我们自己。”趁着孟秋兰换气的工夫,王学平故意暗示了一下,目前的处境,让她躺在他的怀中,更加安心,更加自如!

第289章 秋兰姐

第289章

秋兰姐

心里的委屈憋得实在太久了。孟秋兰象竹筒倒豆子似的,恨不得把心里话一股脑地说出来。

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倾听,偶尔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帮她掖紧毯子。

天色已经大亮,可是,孟秋兰却靠在王学平的怀中,睡着了!

王学平轻轻地将孟秋兰放倒在了床上,走到窗边,点上烟,开始欣赏起山间的美景。

只见,几乎一模一样的路口左侧,站了三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其中一位腰间别着手枪的少尉军官,手里还牵着一条黑背大狼犬。

看这阵势,王学平估摸着,张老已经住进了这座大别院,全院进入到戒严状态。

吸了口烟,王学平心想,也不知道张文天他们及时脱身了没有?

回头再一想,王学平的心里又恢复了平静。很明显,这座别院应该属于警卫团管辖的范围。有洪军这个分管领导照应着,张文天不太可能会出事。

扭头瞥了眼床上的孟秋兰,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大事基本底定了!

这位姐姐级的县委一号人物,一旦放开了心怀之后,居然把她的前夫被着她嫖ji这种臭事都给抖露了出来,由此可见,她的心里多么的憋屈和愤懑?

抽完烟后,王学平迅速地关上了窗户,拖了把椅子,靠坐在孟秋兰的床头。

昨晚虽然小睡了一下,但毕竟没有休息好,王学平微微闭上双眼,打算养养神。

忽然,就听孟秋兰说话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恨死你了……”

王学平心头一惊,赶紧低头看去,却发现,孟秋兰原来是在说梦话。

都说梦由心生,王学平虽然是无神论者,可也觉得大有道理,可想而知,孟秋兰对她的前夫的恨,堪称刻骨铭心!

感受到这一点,王学平暗暗觉得庆幸,孟秋兰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而是堂堂一县之首。

做官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城府,王学平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突然被困在了这里,孟秋兰又在疾病和心魔的夹缠之下,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王学平心里暗暗感叹不已,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一般,还真就是这么巧了。

可能是心安的缘故,孟秋兰睡得很沉很沉,以至于,王学平帮她擦了好几次汗珠,她都丝毫没有察觉。

抬腕看了下手表,王学平发现,已是下午两点了。他昨晚灌了不少白酒,却粒米未沾,又受了一夜的风寒,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现在,早已经过了吃午餐的时间了,王学平的肚子很自然地闹起了罢工。

喝下第三杯水后,王学平勉强压住了强烈的饿感。他心想,这个顾阿姨在搞什么名堂,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送饭过来。

换个别的所在,即使是省委大院,王学平也有办法可想。可这座玉泉别院却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王学平心如明镜,类似他这种陌生人,只要在山庄里露了面,所要面对的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先熬着再说吧!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王学平想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不经意地低下头,却恰好和孟秋兰的眼神碰到了一块!

孟秋兰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王学平清澈的眼神,雪白的脸颊上眨眼间,就浮上了鲜艳夺目的红晕。

“感觉怎么样?”王学平柔声问她,孟秋兰微微点了点头,小声说,“好过多了!”

王学平很自然地抚上了她的额,皱了皱眉,说:“可能是我的手有点热,测不出温度!”还没等孟秋兰反应过来,他的额已经贴上了她的刘海。

孟秋兰一阵大羞,惶急之下,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两颊火辣辣的一片,烫得惊人!

他的额在上,她闭紧了双眼,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被强行压抑住的喘气声。交织在了一起,汇聚成了一支香艳进行曲。

孟秋兰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脑子里只有一个令她心惊胆跳的念头:他要是扑上来了,她该怎么办?

可是,王学平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马上就抬起头,笑着安慰她:“情况比刚才好多了,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

孟秋兰的一颗紧张的心,稳妥地落回到了肚内,敢情他仅仅只是用额头测了下她的体温而已,并没有起坏心。

孟秋兰也知道她自己的样貌确实不错,现在又正是虚弱无力的当口,说句老实话,万一,王学平起了坏心,她自问是无法逃脱魔爪的。

王学平的君子风度,赢得了孟秋兰的极大好感,她在感激之余,忽然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半!”王学平抬手看了下表,笑着回答说。

孟秋兰扭头看见,桌上并没有碗筷菜肴之类的物品,不由蹙紧了眉头,小声问道:“你还没吃午饭?”

王学平苦笑一声。说:“顾阿姨把门给反锁了,她不来送饭,我难道说要破门而出?”

孟秋兰的心绪立时波动了起来,她也没想到,王学平早餐午饭都没吃,却一直守在床边照顾她。

人在病中,尤其是女人在病中,不仅身体虚弱,更重要的是,情绪比较容易受刺激。

孟秋兰重重地吐了口气,叹道:“学平。我之前对你有不少的误解,你……你千万别怪我啊!”

王学平洒脱地一笑:“你呀,现在啥也别想,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等会顾阿姨来了,我想办法让她帮你熬点肉粥过来,再来点咸菜,馒头,感冒!”

“嗯!睡的时间长了,头有点晕,我想坐起来!”孟秋兰小声应了一句,心里不由一甜,脸色微微一红,她心想,还真看他不出啊,这家伙居然这么细心。

王学平心里一阵狂喜,脸上却丝毫也没有表露出异色,他轻柔地扶着孟秋兰坐了起来,然后,抽出她身下的枕头,垫在了孟秋兰的腰后。

孟秋兰的心里又是一甜,柔柔地瞅了王学平一眼,心想,患难见真情,板荡识忠臣,这句老话还真是丝毫不假!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小红舌轻轻地舔了下嘴唇,看样子,她渴了!

王学平起身走到了桌旁,倒了半杯白开水,发觉手心有点发烫,他心想,这种保温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居然十分保温,还真没看出来啊!

他也没多想,拿起一只水杯,走进卫生间。冲洗干净之后,用热水浸泡了几分钟。

孟秋兰靠坐在床沿,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学平利用两只水杯,不断地倒来倒去。

看着看着,孟秋兰猛然惊觉,眼角竟然湿润了一大片,赶紧抬手擦拭干净。孟秋兰心想,好在王学平一直全神贯注地倒水,没有注意到她这边,不然的话,肯定会给羞死!

王学平其实一直利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孟秋兰的一举一动,尽管她刚才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杯中的水,经过反复地倒来倒去之后,温度迅速地降了下来,王学平捧着水杯,走到床边,伸手递到了孟秋兰的手边。

孟秋兰接过水杯,感激地说:“学……平,太谢谢你了,我……”眼前不可抑制地浮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客气什么?以后就叫我学平好了!”王学平见她依然有些难以启齿,索性帮了开了个话头。

“学平?我这么叫好象不太合适吧?万一让你们家李小灵听见了,肯定会产生误解的。”孟秋兰表面上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紧紧地攥在水杯把手上的那只小手上,青筋直冒,关节发白。

小细节暴露出了孟秋兰紧张的心情,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家老姐也叫我学平,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咱们俩其实年纪相仿,你可能略比我稍大一点,要不这么着,我以后在私下里就叫你秋兰好了!”

“秋……兰?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应该是秋兰姐吧?”孟秋兰鬼使神差地及时纠正了王学平的语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话本身就有着很大的毛病。

王学平早就等着“秋兰姐”这三个字了,现在,孟秋兰主动地提了出来,他自然是乐观其成。

“秋兰姐”这个称呼,看似平常,其实,在王学平的眼里,他和孟秋兰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他相信,假以时日,“秋兰姐”必定会变成“秋兰”,最终将简化成为一个十分亲呢的字眼——“兰”



孟秋兰一小口一小口把杯中水喝了个一干二净,此时此刻,平时毫不起眼的白开水,居然带有一丝甜意。

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小手露在了被子外面,抬手就捉住了那只嫩白的小手,温柔地将它塞进了薄毯之中,顺势将略有些松散的薄毛毯重新掖了一遍,不留下丝毫缝隙。

孟秋兰克制住她自己的感情,小声埋怨道:“那个顾阿姨怎么还不来?你都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说曹操,曹操到,王学平正想宽慰一下孟秋兰,就听门锁上传来了钥匙扭动的声响!

第290章 怜惜你

第290章

怜惜你

这个时候,如果来开门的不是那位顾阿姨。那么,一定是来抓人的警卫团战士了!

孟秋兰十分紧张地望着王学平,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慌,接着就往桌子那边走去。

房门被人轻轻地从外面推开了,正是那位久不露面的顾阿姨,这时,王学平刚好走到了桌子旁。

“哎呀,让你们受累了,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带来了鸡汤,还有皮蛋瘦肉粥,感激趁热喝了!”顾阿姨反手带紧了房门,一看见王学平,就连声道歉,不知道是出于表功,还是觉得内心有愧?

“顾阿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没您的照顾,不被饿死,也要惹上天大的麻烦。能有容身之地,确实多亏了您的关照!”王学平发现,这位顾阿姨的左手提着一只古色古香的食盒,右手则是一只保温瓶,他的心里就明白了,那里面装的一定是吃食。

顾阿姨笑眯眯地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了开来,王学平凑过去一看,发现,食盒里各种吃的食物应有尽有,鸡汤、皮蛋瘦肉粥、泡萝卜、夫妻肺片以及白椒泡凤爪等等,堪称丰富多彩!

最令人称奇的是,食盒的底部侧面居然摆了一只精致的真空杯,顾阿姨没等王学平问出声,就笑着解释说:“我给你们带了点茶叶过来,上等的武夷山大红袍,你们待在这里也挺难受的,泡杯好茶,润润嗓子……”

王学平和孟秋兰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一定是张文天打过招呼了,不然的话,这位顾阿姨就算是再忙,也不至于忙到下午三四点了,才来送午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非常锲合地体现在了这位顾阿姨的身上!

当然了,现在还处在屋檐之下。王学平不可能表达出任何的不满。

顾阿姨发现王学平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只厚厚的信封,朝她递了过来,她不由一楞,傻傻地望着他,不明白王学平这么做究竟是何意?

王学平笑吟吟地说:“顾阿姨,我们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您是知道的,人在山庄里,即使有钱也是买不到东西的,这点钱算是我们的伙食费了!”

能够待在这种顶级山庄里的人,哪怕仅仅是个普通的服务员,哪个不是聪明绝顶的人精?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不能要你的钱!”顾阿姨当即明白了,王学平表达出来的是一种尊重劳动成果的意思,可是,碍着张文天的面子,她又有些犹豫。

王学平不用多想,一眼就看穿了顾阿姨的顾虑,他笑着把信封塞进了食盒之中,一转身,就走进了卫生间。

等王学平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顾阿姨正乐呵呵地坐在床边,对病中的孟秋兰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殷勤倍至!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王学平一出手就是两万块,他丝毫也不担心顾阿姨不受诱惑。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即使是省部级干部,工资收入其实也不多,顶多是享受一些特殊的福利和待遇罢了。

在王学平看来,类似顾阿姨这种人,其实和历史上的老宫女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举凡老宫女,或是麽麽这一类人,接触到的是最顶级的上流社会,眼界早就开阔了,心思也早就活泛了。

只是,在红朝,因为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顾阿姨这样的人,平时也没有太多的实惠。

也正因为如此,王学平一出手,就相当于顾阿姨两三年的工资收入,她哪能不动心呢?

孟秋兰咳嗽了数声,顾阿姨关切地问道:“昨晚着凉了吧,都怪我不好,让人给拖住了,你先躺会,我这就去弄两床云丝被来。”说完话,她起身就出了房门。

这时,王学平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顾阿姨依然从外面反锁了房门。他不由暗暗点头,毕竟是山庄内的宫女麽麽。即使收下了好处费,自我保护的警惕性依然很高。

可是,等了好一会,始终没见顾阿姨再次露面,王学平的心里暗暗浮上了一丝阴影。

按照王学平的私下估计,顾阿姨肯定是被什么人,或是什么事给缠住了。除了实在是脱不开身的大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考虑,顾阿姨都没有爽约的必要。

事到临头,关键还是靠自己,王学平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递到孟秋兰的手边,笑着说:“这粥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赶紧,趁热把它消灭掉。”

孟秋兰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王学平手中的碗筷,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

你还别说,山庄里的御用厨师,手艺确实不是吹出来的,孟秋兰从来没吃过味道这么正的皮蛋瘦肉粥,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很快将一碗粥给咽下了肚内。

见孟秋兰抬眼望着他,王学平明白。这是还想要的意思,他微笑着摆了摆手,说:“你的感冒还没好,一次不能吃太多了。”

“再来一小碗好么?就一小碗,我真的饿坏了!”可能孟秋兰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的话里竟然隐藏着“撒娇”的成分。

王学平心里暗爽,孟秋兰渐渐地对他形成了一种信任与依赖的心态,女人嘛,只要征服了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本着热情服务的原则。王学平再次盛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塞到了孟秋兰的手上。

孟秋兰确实是饿了,王学平拿过来的闲菜,她一点没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碗口已经见了底。

王学平收拾好碗筷,发现孟秋兰的那光洁的额之头,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正顺着脸颊往下淌。

得了重感冒的人,出汗是件好事,可是,据王学平所知,孟秋兰是个有洁癖的美女,更何况汗水如果湿透了衣服,在目前这种困境之下,连换身衣服都成了一种奢望。

王学平二话不说,掏出兜里的餐巾纸,十分自然地帮着孟秋兰擦拭起额头上的汗滴。

孟秋兰完全没提防,王学平会突然做出这种亲呢的动作,她本想拒绝,却又十分犹豫。

等孟秋兰看清楚了王学平清澈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她就更加不好出言拒绝他的一番好意了。

见孟秋兰没有反对他的服务,王学平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缕柔柔的怜惜之意,并有意识地让她及时地捕捉到了。

身为女性,即使是在病中,孟秋兰依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敏感。很快,她察觉到王学平眼里闪现出来的柔情,俏鼻不禁一酸,好在奋力忍住了,否则,只怕就要当场出糗了!

对于孟秋兰的变化,王学平自然是尽收眼底,只有才会揭穿她的小秘密,他故作不知,轻声问她:“舒服点了么?”

孟秋兰摇头的同时,又一次注意到了。王学平的身上依然只穿了件汗衫,心情不由自地再次激动了起来。

这么些年以来,伯父虽然将她视如己出,可是,伯父更多是传授她,官场上的生存哲学,和为人处事的道理,对于她的私人感情方面,没怎么在意。

自从和那个该死的男人离婚之后,受伤深重的孟秋兰几乎对全世界的男人都绝望了,完全将她的内心禁锢了起来,不容任何异性走进去。

“唉,如果他没有结婚该多好啊!”孟秋兰靠在床沿上,一通胡思乱想之后,她自己也没料到,竟然会触及到这么敏感的问题上面去,苍白而又绝美的脸颊之上,不可阻挡地出现了大面积的红晕。

一时间,这个诡异的想法仿佛是一颗达到了临界点的原子弹一般,在孟秋兰那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心湖上空,轰然炸了开来。

王学平毕竟不是神仙,他发现孟秋兰的脸色不对劲,赶紧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脑袋有点发晕,我想躺一会,可能会好一些!”慌忙之中,孟秋兰信口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王学平也没多想,双手托在她的后背之上,帮助孟秋兰躺平了身子。

孟秋兰缩在毯子里,鼻端嗅到了从王学平那件白色衬衫上传来的男人的汗臭味,一颗芳心越发地零乱不堪,剪不断,理还乱!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孟秋兰闭紧了双眼,和王学平一起交往的全过程,象幻灯片一样,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心底。

她忽然惊骇地发现,王学平的音容笑貌竟然如此的亲切,就连他吸烟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的潇洒,风度翩翩!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秋兰从迷迷糊糊的状况之中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却见王学平居然单手托着头部,歪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心情又是一阵激动,女人的心思本就是细腻的,她很清楚,山区的夜晚寒意袭人,她盖着薄毯,尚且撑不住,何况他就这么暴露在冷空气之中?

孟秋兰轻轻地抓起薄毯之上的那件白色衬衫,披在了他的肩头,就在松开手的一刹那间,忽然听见了睡梦中的王学平,嘟囔了一句话:“秋兰,你过得真苦!”

这话仿佛是一根导火索一般,轰然引爆了孟秋兰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苦与痛,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淌了下来,她将自己整个地包裹进了薄毯之中,无声地抽泣不停……

第291章 脱险

第291章

脱险

躺在床上,孟秋兰思来想去,最终却重重地一叹,在她和王学平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据她所知,王学平已经领了结婚证,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有妇之夫。

孟秋兰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南云县的一把手,怎样可能做别人的情人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她心甘情愿,可是,身为省委副书记,对她恩重如山的伯父,要是知道了她竟然做了王学平的情人,震怒之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灾祸?

当然了,最佳的路径是,王学平和李小灵离婚,把她给娶进王家。

想到这里,孟秋兰的俏脸火辣辣地烧得通红,要死了,连这种羞死人的事都想得出来?孟秋兰,你真的是堕落了!

说实在的,论家世,王学平可能比她要逊色得多。不过,如今的王学平在县里的地位也仅比孟秋兰略微差了一点而已。

更重要的是,孟秋兰也知道,王学平的姐姐王学琴在国外发大了财,资产上亿。

经过仔细地比较和斟别之后,孟秋兰欣喜地发现,其实她和王学平大致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美中不足的是,他还困在婚姻的围城里面。

孟秋兰是离过婚女人,只要王学平也离了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也就都算是二婚了,竟然再次扯平了,这个世界还真有些奇妙啊!

想来想去,孟秋兰的脑子里面乱作一团,一会想要嫁给王学平,一会儿又觉得委屈了她自己,到最后,简直变成了一团浆糊!

不过,有一点,孟秋兰的思路是极其明确的,她并不愿意给王学平做情人!

斜眼瞥了眼沉浸在睡梦之中的王学平,孟秋兰的心绪复杂至极,纠结,彷徨,五味俱全……

“哎呀,我居然睡着了,你还好吧?”王学平从梦中醒来,刚一睁开眼睛,就很自然地抬手搭上了孟秋兰的额头。

孟秋兰柔柔顺地望着他,小声说:“感觉好多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王学平凝视着孟秋兰,温和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担当的大男人吧?照顾弱女子,是应该做的事情,不值一提!”

对,没错,就是担当!孟秋兰受了“担当”二字的启发,心里一片豁然开朗,那个该死的男人就是个没有担当的孬种,希望王学平不是没种的男人才好!

王学平其实根本没睡着,发觉孟秋兰躺在床上发呆,他心里就有计较,索性故意装睡,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现在,孟秋兰对他的真实态度,王学平基本猜到了八成。

和孟秋兰的顾虑一样,王学平也有着他自己的隐忧,那就是孟秋兰不是林洛施那样的普通女子。她虽然不是谢寒烟那样的顶级公主,可也是省委副书记孟昭雄嫡亲的侄女,按照常理来说,认定她是红色小公主,并无大错!

这样一位有权有色的女县委书记,不太可能仅仅因为性的问题,就甘愿做他的情人!

基于这样的认识,王学平已经意识到了,身处困境之中,他使一些特殊的手段,拿下她的身体,其实并不算什么难事。

只不过,万一孟秋兰和那位吕紫心吕大小姐,抱着同样的嫁入王家的目的,那么,提前得了孟秋兰的身,反而成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老婆李小灵在王学平的心目中,拥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尽管他的身心都已经背叛了李小灵,可是,放眼全天下的女人,他最爱的还是她!

尤其是在王学平无意间发现,孟秋兰对他的态度出现了惊人的变化,这不得不令他产生了浓浓的戒心。

王学平心里有数,以他目前的地位,只要沾上了孟秋兰的身子。一旦孟秋兰向她的伯父,那位省委孟副书记坦白了两人之间的私情,可想而知,他的实力还远不足以抵御来自于孟昭雄的巨大压力。

在这个时代,省委副书记那是手握重权的实力派,根本不是后来的专职副职那种花瓶可比。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王学平修正了他的计划,只要孟秋兰一天不愿意安于情人之位,他就一天不会碰她的身子。

关于先心后体的策略,王学平一直有些犹豫,现在,在审时度势的前提下,他下了决心,暂时不碰孟秋兰,直到她主动投怀送抱为止。

傍晚时分,顾阿姨再次悄悄地摸进了房间,不仅带来了吃食,也按照约定带来了两床可以御寒的被子。

王学平抱着被子走到了组合在一起的椅子旁,正想铺展开来,却听孟秋兰在身后,小声说道:“学平,椅子上睡得不舒服。这床虽小,我占的地方却不多,不如咱们俩,一人……一边吧!”

面对着孟秋兰的柔情,王学平暗自警告自己,随遇而安则可,千万不能色欲熏心,否则必将贻害无穷!

“我睡觉不太安稳,万一翻身的时候把你挤下了床,那就是在造孽了!”王学平并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孟秋兰多少有些失望,她不是那种不知道羞耻的女人,其实是为了他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不领情。

仔细一想,孟秋兰心头不由一甜,王学平展现出来的绅士风度,令她感觉到了放心。

王学平将被子裹在身上,浑身再无丝毫寒意。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今晚,他不需要继续打鼾,所以,靠在椅子上面,很快就进入到了沉沉的梦香之中。

他这边睡得很安稳,可是,孟秋兰躺在床上却失眠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与王学平交往的细节,也都在这个特定的场合,被她回忆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顾阿姨领着张文天进了房间。张文天一进门,就连声道歉:“哎呀,对不住了,王老弟,孟书记实在是对不住了,都怪我安排不周,让你们受苦了。不过,要打要骂,等咱们出去了再说。现在,两位赶紧收拾一下,咱们马上上车离开这里。”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王学平和孟秋兰简单地洗了把脸,甚至连口都没来得及漱,就跟着张文天一起下楼,登上了一辆黑色的皇冠军车,朝着山庄后门疾驰而去。

第292章 放长线

第292章

放长线

轿车开到山庄的后门。几个人下车登记的时候,王学平发现洪军穿了一身笔挺的少将制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岗亭的前边。

有洪军坐镇,后门口带队检查的军官,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就挥手放了行,就这样,王学平和孟秋兰有惊无险地登车离开了玉泉山庄别院。

轿车刚驶出别院山庄的后门,张文天重重地一叹,扭头对王学平说:“今天不走的话,你们肯定就被困在这里了。我们家老爷子要住一个月,而且……”

张文天侧头看了眼开车的小武,小武的两眼却始终盯着前方的山路,没做任何表示。

“而且,零号首长过两天也会来这里,看望我们家老爷子!”张文天曝出了这个惊人的大秘密,王学平和孟秋兰不禁悚然一惊。

以张家老爷子的在军界的崇高威望,即使一号首长也要礼让三分,亲自过来看望一下老人家,也属于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王学平和孟秋兰相顾骇然,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恐惧。因为。零号首长身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是天朝实际上的最高主宰者,他要是进了山庄,安全保卫工作绝对是最顶级的水准,到时候,这座别院只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张兄,小武,给你们添**烦了!”王学平诚挚地向两人道谢。

“咳,其实呢,我和小武都没权放你们俩走人!”张文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莫非是……”王学平马上意识到了,张文天多半是去找了他们家的老爷子,否则,按照首长们的警卫条例,即使洪军是警卫团副团长,也绝对不敢冒着天大的风险,把他们俩给放出山庄别院。

张文天点了点头,忽然爽朗地一笑,粗声粗气地说:“我这次给骂惨了,好在老爷子最后点了头,让我把你们给捞了出来,总算是没白挨这么一顿狠勊。”

尽管明知道,张文天很可能是为了担心影响到疗养院的建设进度这事,但王学平还是由衷感动了。

不须多问,张文天这一次肯定冒了很大的风险,恐怕思想上没少做斗争,王学平确实很领情!

因为。张文天在张家的尴尬处境,王学平心中十分有数,他硬着头皮去找张老爷子开口,内心的挣扎与彷徨,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张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王学平平静地拍了拍张文天的胳膊,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张文天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一对上王学平那真挚的眼神,立时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呵呵,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你我兄弟一家亲嘛!”张文天嘴上这么说,其实,在老爷子没松口之前,他的心里始终捏了一把冷汗。

回到驻京办后,张文天要走,被王学平一把拉住了手臂。王学平埋怨道:“天大的事情,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张文天苦笑一声,说:“小武要送我去军用机场,省里有急事。我必须得马上赶回去。”

王学平马上意识到,张文天一定是受了他的牵累,结果,惹恼了张家的老祖宗,被撵了回去。

握紧了张文天的手,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等回了省里,我会去找你的。”

张文天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哈哈一笑:“好,好,到时候来个一醉方休!”

坐在驾驶室里的小武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张文天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冲着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有人催驾了,咱们就不多说了,反正回去后,有的是时间!”

张文天匆匆忙忙地登车走了,王学平扭头笑着对孟秋兰说:“兰姐,咱们进去吧?”

孟秋兰俏脸一红,冲着他飞了个白眼,小声埋怨道:“这里是驻京办,也不注意下场合?”

话出了口,孟秋兰却后悔了,她这话,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儿暧昧的打情骂俏的意思!

王学平笑了笑,说:“等会咱们好好儿的喝几杯。庆贺一下顺利脱险归来!”

孟秋兰一想起被困在山庄别院里的艰难处境,不由得大发感慨,叹道:“要是被困上个十天半个月,我们两人的政治前途,只怕就要一起完蛋了!”

王学平的反应很快,他笑着解释说:“我塞了那位顾阿姨两万块钱,你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应该想通了吧?”

“嗯,我其实早就想通了,不就是封口费么?”孟秋兰一想起这事,心里确实很佩服王学平。

在当时那么艰难的处境之下,王学平居然能够未雨绸缪地提前堵住可能顾阿姨那张很可能搬弄是非的大嘴。

得到消息的张运高和刘子和飞快地从宾馆里面赶了出来,两人好象是商量好了一般,压根就没问王学平和孟秋兰这两晚去了哪里。

孟秋兰望了眼王学平,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就笑着说:“省军区的张部长领着我们去看望了一位老首长,老领导非常热情,硬留下我们在家里住了两天,刘主任,没耽误什么事儿吧?”

刘子和笑着说:“县里正处于大发展时期,在县委领导班子的带领下,县里的各项工作正有条不紊地展开,一切正常。风调雨顺,平安无事!”

有了个过渡之后,王学平也就顺着孟秋兰的话意,笑着说:“有老领导帮忙,跑项目这事一定会事半功倍。”

之前,王学平和孟秋兰是有矛盾的,虽然不是特别的尖锐,但是,两人的关系也绝对不可能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了。

所以,即使这两人同时失踪了两天,张运高和刘子和压根就没有向私情那个方面考虑的念头。对孟秋兰的说词,他们俩很自然地就信以为真了!

各自回了房间,洗澡休息了一番,孟秋兰还生着病,她本不想去小餐厅吃饭。

后来,还是在王学平婉转地劝说之下,她才勉强坐进了小餐厅。

大家都没有喝酒的兴致,四个人围坐在一桌上,很快就吃完了饭。

孟秋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正想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地大睡一觉。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惊恐地响了起来,孟秋兰接通电话,这才发觉原来是王学平打来的电话,“还没休息吧?有点东西需要马上给你!”

孟秋兰也没多想,当即就说:“我还没睡,你过来吧!”放下电话,她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万一王学平……

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脸色羞得通红通红的,一颗芳心紧张至极,不可抑制地砰砰直跳。

很快,孟秋兰又否定了这个羞死人的想法。以王学平稳重的为人,怎么可能在鱼龙混杂的宾馆里,不顾场合的胡来呢?

王学平敲了两下房门,孟秋兰快步过去开了门,并笑着请他进去。

等王学平坐到了双人沙发上,孟秋兰要去泡茶,他笑着摆了摆手,说:“我是来给你送感冒药和退烧药的,茶就不喝了!”

孟秋兰楞了楞,接着心绪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甜意,他的心真细!

王学平站起身,笑道:“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回房间好好地睡一觉!”

孟秋兰忽然有了一种不舍的感觉。迟疑地问他:“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吧?我还没谢谢你呢!”

王学平察觉到了孟秋兰情绪的变化,他心想,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走得坚决,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呵呵,我是个大男人嘛,照顾你这个病人,有什么可谢的?”王学平没等孟秋兰再次出言挽留,就已经迈开了脚步,走到了房门边上。

孟秋兰张了张艳红的小嘴,最终还是暗暗叹了口气,强忍住没出声,因为自尊心不允许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泡进了满是浴缸里,他心想,要想彻底地征服孟秋兰,还需要花不少的工夫和心机。

说句心里话,如果昨晚他动了心思,其实是有可能将孟秋兰整个地吃下肚里去的。

可是,这么做却也可能留下很大的后患,女人一旦全身心的属于了一个男人之后,势必会考虑归宿的问题。

昨晚,躺在椅子上,王学平一直在考虑一个极其核心的问题:万一,孟秋兰死也要嫁给他,该怎么办?

王学平的头脑非常清醒,在他没有掌握到更大更重的权柄之前,很难抵御来自于孟昭雄那边的沉重压力!

如果这么快就拿下了孟秋兰的身体,对王学平来说,很可能将是他失去李小灵的开始。

王学平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狗屁圣人,为了政治利益,他确实可以不择手段。

但王学平的心里是有一条底线的,此生绝不回抛弃对他情深意重的李小灵!

最完美的一种状态就是,孟秋兰甘愿做他的幕后情人,这么一来,鱼和熊掌岂不是可以兼得了?

彻底的征服了孟秋兰,将给王学平带来数不尽的好处,撇开孟昭雄这一层基础不谈,王学平一直很在乎的是,孟秋兰是名优秀的女性领导干部。

据说王学平所知,不出两年,从中央到地方,都会强调一点,即:各级党委政府里边,都必须有女干部!

曾经,王学平通过报纸上了解到一件真事,某位女干部在五年之内,从副处级被提拔到了副省部级的高位上去了!

第293章 运十

第293章

运十

这个时代,女性干部。尤其是有着深厚背景的女性干部,只要进入了第二梯队的序列,在运气不坏的前提之下,基本上都会被跳级提拔使用。

当然了,在男性为主的社会,优秀的女性干部的提拔路线,一般都是从副职跳上更高一级的副职,例如,从副处长跳到了副厅长,又从副厅长跳上了副省部级。

既然孟秋兰有伯父孟昭雄的加持,现在有了至关重要的基层领导工作经验,将来的前途那自然是无量了!

按照王学平的估计,孟秋兰很有可能登上副省长的宝座,可想而知,她对王学平未来在省里的人事或是经济布局,将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天朝是一个一直拥有着浓厚官本位气息的社会,王学平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登上更高的全力舞台,掌握更大的实权。

直到有一天,再也无人可以对他形成威胁,那个时候。他将利用先知的优势,带领整个民族快速地冲上真正的崛起之路!

王学平走了之后,孟秋兰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赤条条地躺进了舒适的大床上。

脑袋靠上枕头的一瞬间,孟秋兰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

与此同时,她那尘封已久的心房,因着王学平的闯入,再也无法向之前一样的平静,大起波澜!

从王学平的细心,想到了他的稳重,又从他的高超经济水准,想到了他的诙谐幽默……

一路想下来,孟秋兰完全无法合眼,脑子里象走马灯似的,不断穿梭的全是王学平的身影。

到最后,孟秋兰却哀怨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身为正常的女性,孟秋兰需要感情的慰籍,可是,她并不是活在空气之中,在现实中,县委书记的身份,时时刻刻提醒她,在获取感情的同时,她更需要合法的婚姻。

一想起婚姻,孟秋兰的两眼睁得溜圆。浑身直冒寒意。那个该死的男人在结婚之前,表现一直良好,很有君子风度,谁能成想,他竟然很早就开始暗中嫖ji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之后,王学平坐进了孟秋兰房间的客厅,张运高和刘子和人手一本笔记本,并肩坐在三人沙发上,随时准备做记录。

王学平摸出烟,冲着孟秋兰晃了晃,孟秋兰随即笑道:“想抽就抽,又把是头一回了!”

点上烟,王学平略微整理了下思路,不紧不慢地说:“昨天去拜访的那位老首长,虽然可以帮得上忙,但毕竟已经退下来多年了,不太好直接插手进来。所以呢,关于高速公路的一些基础工作,还需要县里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王学平也认为高速公路的建设很重要,只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因素。各级交通行政部门都属于贪污腐败的重灾区。

说白了,要想拿到大项目,下边的省市县都必须想方设法地利用各种手段,去打通主管部门实权司(处)的关节。

自从实行了分税制之后,中央各部委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脱离了困窘的局面,预算内的计划资金,少则十几亿,多者数千亿,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

随着时间的推移,控制在部委手里的银子越聚越多,在以GDP为考核依据的天朝官场上,要上大项目,搞大建设,大工程,捞大政绩,哪一项都离不开钱。

所以,跑部钱进逐渐成了天朝官场上独特的一景,几十个省市区,数百个地区和地级市,两千多个县区,大多在京城里设计了独立核算的驻京办。

其真实目的,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当然了,驻京办还兼顾着一些地方党政领导在政治上的野心,跑权和跑钱,齐头并进,一箭双雕!

王学平也很想拿下高速公路过境的机会,但他又不想因小失大。给未来的政敌留下行贿的把柄。

“总而言之,咱们既需要把事情给办成了,又不能太过张扬。这件事,正是考验咱们执政能力的大好时机……”王学平掐灭烟头后,抬眼望向了孟秋兰。

孟秋兰也是聪明绝顶的妙女子,王学平最后的这两句话,充分地表明了他的真实想法:既先吃到鱼,又不能沾上腥味!

“临来京城之前,我向省市领导做了专题汇报,领导们都很重视,也都做了指示。这一次咱们来京城,主要是摸摸底,以便回去之后,对症下药!”孟秋兰言简意赅地阐明了此次进京的主旨。

王学平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边考虑着怎么去接近那位副部长。

在前世,王学平当作家的时候,因为书的缘故,和一位退休的省部级高官,成了忘年交。

巧合的是,这位高官此时就在交通部里任常务副部长,而且还分管着公路司的工作。

据王学平所知,这位高官为人还算正派,比较自律。从没传出过贪污受贿的风声。

想到了这里,王学平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向了他的随身公文包,那里边就装着一本书的初稿。

在前世,王学平和这位副部长,因书而结缘,遂成知己。如今,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以书会友。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王学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和那位副部长再次搭上线,并成为好朋友。

因此,很自然的,王学平也就不想公开这一层关系。即使是对孟秋兰也必须有所保留,算是他的一颗暗子吧!

对于孟秋兰所谓摸摸底,王学平的理解是,她一定是想利用孟昭雄的老关系,努力争取拿下高速公路这个与公与私都大有裨益的特大型项目。

“现在的难题是,不仅仅是我们南云县在跑这个大项目,省里的各个县市都都对这个大项目垂涎欲滴,竞争是相当激烈的……”孟秋兰详细地分析了当前跑项目的恶劣形势,最后,道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临来之前,省市领导曾经关照过,委托我务必拜访一下,部里的一位领导……”

王学平抬眼看向了窗外,他心想,临行前,孟秋兰只是让刘子和准备了一些京城里见不到的土特产,形同空着手进了京城。

在这个只认利益的社会,关系和感情仅仅是块敲门砖而已,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在里边,孟秋兰捞政绩的想法,落空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这个女人骨子里还是颇为好强的,自尊心也不是一般的强。在朝里有关系,这个情况,即使身处于困境,王学平也没听她提起过。

可想而知,孟秋兰多少有着不蒸馒头,争口气,这种别苗头的想法。

老话说得好,好马配好鞍!对于孟秋兰这匹不太好骑的烈马,王学平骑上去,将她彻底征服的念头,与日俱增!

男人的心态,和古书里说的一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着干瞪眼。是折磨男人的一件事情!

王学平也是男人中的一员,好色的毛病,和寻常男人没有本质性不同。对于很容易上手的女人,王学平征服的欲望绝对不会象现在这般的强烈!

根据孟秋兰的分工,由她先去联系部里的那位关系户,王学平则留在驻京办里,负责协调各相关职能部门的后勤准备工作。

部署完毕之后,孟秋兰领着刘子和,登车离开了驻京办。

王学平站在宾馆门前,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碧空和蓝天,他心想,洛施应该已经住进了别墅了吧?

临来北京之前,王学平安排林洛施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工作,乘飞机进京,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在一起了!

王学平转身对张运高交待了几句之后,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中途,王学平又转了一趟出租车,然后步行穿过几条街之后,最终坐上了林猛从南云县开来的那辆军车。

小车在经过中国航空工业总公司门口的时候,前面堵了车。好在林猛地驾驶技术十分了得,从车行道绕上了人行道,又从人行道,穿过行车道,就在即将拐上主路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十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正在围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吵得很厉害。

小林猛按了几声喇叭,可是那些保安继续围着那位老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开始动手推搡起来。

路给彻底地堵死了,任林猛驾驶技术再高,总不能从人家身上碾过去吧,他只得无奈地停下了车。

王学平笑了笑说:“小林,我先下去,沿着马路往前走,你过了路口之后,再接我上车!”

毕竟,林猛开的这辆军车挂的只是中夏省军区的号牌,在天子脚下的京城里边,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王学平费劲地穿过人群,这时,就听人群中央传来了一声怒吼:“你个老东西,对你客气是看得起你,再不滚,老子们就不客气了!”

“小同志,我是沪东640所的副总设计师,我叫叶大时,喏,这是我的介绍信。请帮帮忙,通融一下,关于‘708工程’设计人员的艰难生活现状,我必须如实地向总公司领导反映!求求你们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鞠躬,一边拱手,哀求着那些保安高抬贵手。

站在人群之中的王学平把老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708工程?他的眼前猛地一亮,在前世经常转军事论坛的他,对于这个代号一点也不陌生,这不就是广为人知的“运十”工程么?

第294章 重新上马

第294章

重新上马

运十的下马,其中的原因错综复杂。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汉奸“沈图”甘愿做米国奴,背叛了生他养他,对他恩重如山的祖国,是运十折翅的最主要因素之一。

运十对于王学平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飞机代号这么简单,那可是无数军迷心目中永远的痛。

直到进入新世纪,天朝还需要用一亿件衬衫,来换取一架波音客机,教训是极其惨痛的。

就在一名保安挥手欲打的时候,王学平厉声喝止了他,“住手!”

保安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王学平,众人发现,他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可是,身上带了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令人不敢妄动!

“你是哪个单位的?”看样子象是保安队长的一个黑瘦的男子,皱紧了眉头,向王学平发问。

“你!没资格问我是谁!”王学平故意板着脸,一字一吐地吓唬那个黑黑瘦瘦的保安队长。

京城不比别地,这里是权贵最最集中的所在,水深得很。那个保安队长还真让王学平给唬住了。语气一软,小声说:“这位先生,我们端谁的饭碗服谁的管,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王学平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保安一眼,迈步走到了叶不时的身旁,笑着说:“也许我可以帮你结局一些问题。”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保安们越发不敢乱说乱动,傻傻地站在一旁,干瞪眼。

“老叶,你这又是何苦呢?领导们都出差去了,没人做得了主,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时,从航空工业总公司的大院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他走到了叶不时的跟前,婉转地告诫他,以后别来了,即使来了,领导们也都很“忙”。

叶不时张了张嘴,重重地一叹,接着,摇了摇头,满头的白发在微风中轻轻地拂动着,凄凉地一笑,比哭还难看,“我再不来了,我再不来了……”转身蹒跚着往外走。

王学平目睹了眼前这令人愤怒。而又无奈的一幕,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天朝的事情就坏在了这些颟顸无能贪污腐败的官僚手上了。

叶不时埋着头,孤独地往前,王学平等他走出一段路后,就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叶不时一不留神,脚一下滑,摔倒在了地上。王学平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一把扶起了他,急问道:“没事吧?”

叶不时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落寞地说:“没事,没事,谢谢你,小伙子!”

道了谢之后,叶不时转身欲走,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位老人已经被体制和官僚们伤透了心,不下猛药,很难把他挽留下来。

“叶总工。你刚才可能没注意,也许我可以帮你继续研究运十!”对于老一辈的技术专家的心态,王学平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一出口就点到了运十飞机上面。

“你……你是?”叶不时疑惑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肯定可以帮你!”说完话,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叶不时的手上。

叶不时有些激动地接过了名片,可就在看清楚了,王学平只是个小小的县长的时候,他的眼里明显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搞技术的老专家还没学会掩饰住内心的真实想法,王学平一眼就看穿了叶不时的心思,笑着说:“我那个县确实是个穷县,拿不出多少钱来搞大飞机。不过,我认识的一位大企业家,她肯定帮得了你。”

“唉,王县长,非常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搞大飞机的投入太大了,哪个老板能够承担得起?再说了,从运十完全下马,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们604所里的骨干技术人员,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人,不是老弱,就是病残,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一想起当年大干快上的红火的景象,叶不时汵然泪下,悲愤莫名。

哀莫大于心死。王学平看了出来,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已经陷入到了彻底绝望的境地。

我爱国,可惜的是,报国无门!

王学平心思一转,微笑着对叶不时说:“飞机的事情先放一边,也许我可以帮助你,妥善地安置好你们所里的那些技术员及其家属!”

“什么?”叶不时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王学平。

过了好一会,尽管从王学平那清澈的眼神里发现了真诚的光芒,可是,叶不时依然不相信天上居然会掉下馅饼来,疑惑不解地问:“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图的是什么?”

“因为对这个国家,对我们的民族,我有着很深的感情,我愿意为我的祖国奉献出我的一生!”对于类似叶不时这种愿意把一生都奉献给国家的老专家,王学平采取了最煽情的鼓动方法。

虽然在实用主义者眼里,王学平这话属于虚无缥缈的范畴,毫无意义!可是,爱国主义思想,对于老一辈的科学家,有着巨大的感召力!

当年。海外的科学家们放弃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毅然回国参加建设,图的不就是爱国么?

叶不时低头想了想,叹道:“别的都好说,即使摆地摊也能挺过来,只是我们所里的一些老专家长年卧病在床,所里却……却早就停止报销医药费了……”

王学平品出了叶不时话里的意思,他的心里不由得大发感慨,多好的老专家啊!

即使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依然考虑的是别人,随着岁月的流逝。这种高尚的情操,在后世已经很难看得见了!

实在是令人肃然起敬啊!

王学平诚恳地说:“这么着,我和那位企业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拿出几百万来,把老专家们的医药费一次性地报销了。”

叶不时那原本浑浊的眼球,猛地一亮,颤抖声问道:“真……真的?”

“呵呵,那位企业家从小就喜欢飞机,我相信,他一定会伸手支援的!”王学平从容的神态,感染了叶不时,他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转念一想,他和他的同事们,一没钱二没房,大家都住在筒子楼里,一穷二白,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骗了!

察觉到了叶不时对他的初步信任,王学平招手让林猛把车开到了身旁。叶不时定神看清楚了,发现王学平的座驾居然是一辆军车,他就更加地放心了!

由于一直在敏感的科研院所里工作,经常出席一些军方的研讨会和论证会,叶不时对军方车牌的编排规则并不陌生,他看得出来,这是一辆中夏省军区的领导车牌。

王学平一直细心地观察着叶不时脸上的神色,发现他的眉峰忽然松弛了下来,以王学平的睿智,立时就明白了,老叶已经放了大半个心。

为了加深叶不时对他的信任感,王学平故意带着他到南云县驻京办里转了一大圈。

所有见到了王学平的人,不论男女,都恭敬地称呼他王县长,叶不时的心里也就更加的踏实了,这一次,总算是遇见了一个肯于为国家做点事情的好领导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学平有意频频劝酒,叶不时哪是她这种酒坛高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灌迷糊了,原本闭得很紧的嘴巴,失去了把门的。

王学平拈着酒杯,眯起双眼,静静地倾听叶不时的满腹辛酸事。

在那个年代,沪东640所在航空领域的技术实力是最强,而且当初708工程立项的时候,中央又从各地抽调了一大批技术骨干,充实了所里的科研实力。

现如今,几百位航空工业领域的骨干技术人员,已经被彻底地打散或是分流了。

因为管理不善等等原因,研制运十的机密图纸,有很多都莫名其妙地遗失了!

王学平仰起脖子,一气灌下一满杯白酒,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奶奶的,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叶不时的酒量很浅,区区三两白酒,就让他烂醉如泥,伏在饭桌上,不醒人事。

王学平站起身,安排人把叶不时送到宾馆的房间里去之后,他上楼回到了行政套间。

冲了个冷水澡之后,王学平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开始琢磨开了。

大飞机项目,是工业领域的皇冠,属于产业链条最顶端的那个层级,以国内目前的技术实力,还远不可能搞出波音那种高安全系数的大飞机来。

更重要的是,研制大飞机属于高技术和高资金密集度的产业,王学平虽然通过指挥老姐在国际金融和产业领域呼风唤雨,但毕竟时日尚短,资金并不算是特别雄厚。

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目前所控制的一些海外资源型产业,必将逐渐大放光彩。

说到底,资金的问题,对于王学平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

反而,来自于国内的行业准入垄断,才是令王学平最头疼的问题。

换句话,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王学平认为,即使他提前造出了和波音737性能差不多的大飞机,也不太可能获得民航系统的订单。

一帮子崇洋媚外的蠢猪!王学平越想越来气,恨恨地将手里的咖啡杯顿在了茶几上,顺嘴骂了句粗口!

第295章 曝光

第295章

曝光

关于叶不时的事情,王学平并不想马上告诉孟秋兰,南云县毕竟池子太小了,养不起大飞机项目这种顶级工业产业链。

远的暂且不提,仅仅拿县里的批地权限来说,就足以令人感到绝望。

经过一番仔细地考量,王学平觉得暂时不能把摊子铺开太大,必须技术储备方面来着手,其中最最核心的本质问题,就是独立自主地研制出大飞机的关键部件——发动机!

发动机是大飞机的重中之重,搞这个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得到的,王学平可没有那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狗屁思想。

科学方面的事情,就必须按照科学的规律来发展,王学平虽然不懂怎么造飞机,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叶不时就是将来国家重启大飞机项目的总设计师。

专业领域的事情,就交给老叶去处理吧,王学平给自己的定位是,后勤部长!

当前的要务是,通过叶不时将当年那些骨干的技术人员,重新聚集到一起来。与此同时,王学平还打算通过老姐王学琴,在欧美国家招募航空领域的各种技术人才。

这么些年来,出国之后,一去不返的留学生们,肯定有人在航空领域任职。同样的一个专业技术人才,在国外就可以干出很大的成绩,可一回到国内,就变成了官僚,其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王学平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从后世的实践来看,造大飞机这种顶尖的工业项目,如果仅靠闭门造车,那会严重拖延研制的进度,既不经济也不实惠,绝不可取的。

在世界逐步走向全球化大经济的时代背景之下,利用全世界的人力资源以及技术资源,是最明智的一种选择。

大致的轮廓考虑清楚之后,王学平把思路挪回到了张文天身上。

这一次,王学平和孟秋兰被困在了玉泉别院之中,其实并不怪张文天。

张文天邀请他们去赴宴,那完全是一番好意,不凑巧的是,张家老爷子居然不声不响入住了别院。

天朝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度,张老爷子一直享受的是正国级待遇,甚至有些方面还超越了制度。

整个别院临时戒严的情况之下,即使张文天有心把王学平和孟秋兰带出别院,即使有洪军暗中帮忙,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在严格的安保制度之下,没人敢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坐牢的风险。

相反,王学平非常欣赏张文天的急智,与其一起被困在了山庄别院里,不如保留住有用之身,在外围活动,争取早日帮他们脱困。

事实证明,张文天的选择是正确的,由此,王学平对于他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傍晚时分,孟秋兰才领着刘子和回到了驻京办。经过王学平房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房间。

梳洗了一番,孟秋兰操起电话,给王学平的房间去了个电话,“学平,有空么?”

王学平笑着回答问道:“秋兰书记,有何指示?”

“高速公路的事情,很有些不妙,我们需要马上商量个对策出来!”孟秋兰叹了口气,又说,“你过来后,咱们再详谈吧!”

挂断电话之后,孟秋兰心里有些失落,在别院里面,他曾经亲口叫她,兰姐,怎么一回到现实中,就变成了秋兰书记了呢?

尽管孟秋兰掩饰得很好,但王学平还是从她刻意避开的眼神里面,发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征服这么一个在仕途上有着光明前景的女人,对于王学平今后周旋于各路神仙之间,将大有帮助,其中的好处,七天七夜都说不完。

更何况,孟秋兰是如此的成熟美艳,以王学平那好色的性格,将此等美人儿收入到囊中,也是一件美事啊!

孟秋兰坐到对面的一瞬间,王学平无意之中,瞥见了两条玉腿的顶端,露出了一抹粉红的颜色。

定神一看,王学平有了惊人的发现,就在粉红内裤的四周,零乱地散步着一些黑色的毛发,香艳的美景,令他无法挪开视线。

孟秋兰刚想问王学平喝茶还是喝咖啡,却赫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她不禁霞飞双颊。

真该死,她穿的连衣套裙下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茶几的角上,粉红色窄小的蕾丝底裤,完全暴露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这种羞死人的事情,不可能公开挑明了说,孟秋兰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迅速地拉下了裙摆,夹紧了双腿。

孟秋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王学平自然明白,他的偷窥行为,被她给发现了!

好在脸皮厚比城墙,王学平若无其事地摸出烟,点上火,居然冲着孟秋兰微微一笑。

那种暧昧的坏笑,令孟秋兰既羞且怒,心慌意乱之余,竟然忘了找王学平来此的目的。

王学平也故意不说话,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孟秋兰的心里象揣了只小鹿一般,忐忑不安地想,要是他冲了过来,该怎么办?拒绝?还是接受?

胡思乱想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孟秋兰忽然想起了年轻貌美的李小灵。

脑子里猛然清醒了过来,孟秋兰暗暗一叹,他已经是个有妇之夫。

“王县长,今天我去见了一位老领导,情况很有些不妙!”孟秋兰此话一出口,室内的暧昧气氛,立时被扫荡一空。

王学平心想,这一次的试探,收获不小!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暂时还面临着许多的困难,令她犹豫不决。

孟秋兰没有等来王学平的问话,却等来了他那令她心慌的眼神,视线碰触到一块的瞬间,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清澈可以见底,没有丝毫的yin邪。

“难道是我想歪了?”孟秋兰有些不自信地想。

既然孟秋兰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王学平自然不会继续干傻事,他笑着问道:“来抢项目的竞争对手太多了?”

“一点没错,外省的下班不说了,仅仅本省内部,就有五个地级市卷入了进来……”孟秋兰详细地把去见那位老领导的情况,一一告诉了王学平。

第296章 该死的冤家

第296章

该死的冤家

从王学平的内心来说。是希望高速公路能够从南云县过境的。要想富先修路,这个思路对于中西部地区的穷困山区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根据孟秋兰的描述,她去找的那位老领导只不过是答应帮忙,但并没有详细谈及怎么帮。

在官场上,即使有绝对把握的事情,当领导的,除了傻瓜之外,没人会把话说死,这已经成了潜移默化的游戏规则。

看出孟秋兰的情绪有些低落,王学平笑了笑,说:“既然是来跑项目的,而且竞争这么激烈,仅来一次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孟秋兰讶异地望着他,没太搞清楚,他话里的隐藏的含义。

王学平笑问道:“你去见那位老领导,带了些什么礼物?”

“咱们县里的一些土特产啊,怎么了?”孟秋兰瞪着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瞅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呵呵,这都什么年月了,哪里还流行送土特产?尤其是这么大一个项目。”面对王学平的质疑。孟秋兰叹了口气,说,“我们两家的私交非常好……”

王学平心想,在**横流的社会,私交哪里有利益重要?

他也不想继续刺激孟秋兰,就笑着建议说:“明天咱们先去部里看看风色?”

孟秋兰想了想,说:“就这么直接去,不太好吧?”

王学平笑道:“你在部里有熟人么?”由于在山庄里的亲密接触,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之中亲密了不少,他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她。

孟秋兰摇了摇头,叹道:“我一直在省里,除了这位老领导之外,没别的熟人!”

“呵呵,有些路还是需要靠我们自己去闯的!”王学平扔下这句话,站起身欲走。

孟秋兰心里有些不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把王学平留下来,只得跟着从沙发上起身,想送他出门。

没料到,她刚站起身子,无意中却发现一只又黑又大的老鼠,飞速爬过了她那雪白的玉足。

“呀……”孟秋兰吓得魂飞魄散,原本红润的脸色,刷地一下子,惨白一片。

“怎么了?怎么了?”王学平听见了孟秋兰的尖叫声,赶紧转身去看,却见她双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

来不及多想。王学平快步走到孟秋兰的身旁,拉住她的小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老……老鼠……孟秋兰仿佛看见了大救星一般,伸开一双玉臂,死死地抱住了王许平的雄腰,浑身上下抖得和筛糠一般,哭得昏天黑地,显得楚楚可怜已极。

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怀里这位看起来十分坚强的女子,竟然会被小小的一只老鼠给吓得魂不附体。

心思略微一转,王学平计上心头,这可真是进一步拉近关系的天赐良机啊!

他二话不说,紧紧地将孟秋兰抱在了怀中,抬起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香背,柔声道:“别怕,别怕,老鼠已经被我赶跑了!”

王学平注意到,当他提及老鼠这两个字的时候,孟秋兰那柔嫩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王学平心里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怀里不是一般普通的村姑。而是大权在握的女强人,居然会惨败于一只小小的老鼠,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孟秋兰的双手搂得死紧,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了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王学平本就不是什么好鸟,更何况,怀里的绝美女子,本就是他一直象要捕捉的猎物,身体的敏感部位渐渐地就有了惊人的反应。

担心让孟秋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王学平有些不舍地奋力将臀部向后挪了挪。可是,软玉温香抱满的感觉,太过刺激了。

鼻内嗅到了从孟秋兰身上的幽香,该死的生理反应一阵强过一阵,一时间,王学平欲念如潮。

孟秋兰死死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一对挺拔的玉峰顶在了王学平的胸前,她那娇嫩的身子,一直抖个不停,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降临了一般,恐惧无比!

王学平的欲望也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再不走,他恐怕就要坚持不住了。

“兰姐,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王学平强忍住火焰,凑到孟秋兰的耳边小声问道。

孟秋兰好象是点了点头,王学平搂着她,缓慢地向卧室那边走去。

她那既酥软又有些僵硬的身子几乎整个地挂在了王学平的手臂上,好几次都险些跌出他那温暖的怀抱。

王学平索性将她抱进了怀中,快步进了卧室,将她的yu体轻轻地放到了大床之上。

费了好一番工夫。王学平才勉强算是分开了她一直紧紧地抱在他腰间的一双小手。

拉开床上的薄被,王学平盖到了她的身上,然后俯下身子,凑到她的耳旁,小声说:“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就在王学平刚要直起身子的一瞬间,孟秋兰的双手突然钻出了薄被,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孟秋兰几乎带着哭腔说:“别……别走,陪陪我,好么?我好怕……”

言为心声,透过孟秋兰的请求,王学平看出了她对他的依恋!

事后回想起来,王学平自己也觉得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奇妙无比。他其实并没有帮孟秋兰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在她生病的时候,细心地照顾了一番罢了。

可是,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孟秋兰竟然会因此而对他产生了一种浓厚的依赖心理。

那也许是一种安全感,也许是孟秋兰始终压抑着她的内心世界,因为那只可爱的“老鼠”,十分偶然地被王学平引爆了憋了很久的情感。

“别……别走,好吗?”孟秋兰死死地搂住他的脖颈,竟然史无前例地撒起了娇。

王学平绝非圣人,他也很想马上爬到床上去。马上就狠狠地占有她。

可是,为了彻底地征服她的心,让孟秋兰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幕后情人,王学平强行忍住高涨的欲念,刻意压低声音小,说:“乖,我不走,不走了!”

孟秋兰没吱声,可是,搂住王学平的一双小手,居然向内又紧了紧。

王学平本就是心思剔透之人。心里很明白,孟秋兰这是担心他要走。

不及多想,王学平索性踢掉了脚上的皮鞋,半跪在床沿上,左手揽在她的颈下,右手托住了她的两条玉腿,想把孟秋兰朝里侧挪一下,以便留出他可以躺下来的空间。

既然她不想让他走,王学平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拉近和她的距离。其实他也只想搂着她,等她入睡之后,他再离开。

以王学平的泡妞经验,被困在山庄里的那一晚,应该给孟秋兰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在那种情况之下,他居然可以保持冷静,没有趁机占有她,这难免会令孟秋兰对于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就在王学平抱起了孟秋兰的时候,她的身子微微地扭动了一下,重心立时不稳,王学平想前一倾,一头栽到了她的胸前。

好死不死,王学平的大嘴正好压在了孟秋兰右侧的那只**之上,“嘤咛”一声,从孟秋兰的小嘴里发出了动人心魄的娇吟声。

正是这一声娇啼,彻底地点燃了王学平的欲念。

孟秋兰睁大着一双美眸,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俯下来,压住了她的唇,充满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心里慌乱无比,她很想把他推开去,可是,双手刚举了起来,就以自由落体般的速度,重新落到了床上。

王学平掌握着主动权,亲吻的动作,不急不燥,舒缓而长久。他的舌尖亲昵而热烈地搅动着她的口腔,令她在极度的紧张之中。快乐得几欲昏厥。

她闭住眼睛享用着他如饥似渴一般的亲吻,脑子里有很多或明或暗的影子在晃动,渐渐的,心里充满了王学平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别的任何事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学平已经整个地覆盖在了她的yu体之上,形成耳鬓厮磨的亲热姿势,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一双大手从脚踝缓缓的上移,有魔力一样在所到之处燃起一把火,烧得她心神紊乱。那手缓慢但毫不停止,她只觉一股令她心头颤栗的舒爽从脚踝一路上攀到自己的股间。

原本,紧紧夹在一起的一双粉腿,竟然抵制不住这能缓解麻痒的舒爽感觉,迎客一般,以夸张的幅度大大地张了开来。

“兰,舒服么?”男人魅惑的声音紧贴著她的耳畔响起。她无法回答,只有不停的喘气,陌生而又刺激的感觉,从她的体内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抑制。

唉呀,羞死人了!孟秋兰慌乱地闭紧了双眼,她清晰地感到一股汁液从她的隐秘之处,渗流而出,濡湿了她的内裤。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男人刚刚抚上自己大腿内侧肌肤的手已经被粘得满是湿滑。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但接近狂乱的心神却让她再也

第297章 征服

第297章

征服

“不……不……要……”大军已经入关的当口。孟秋兰仿佛清醒了一点,伸出双手软绵绵地推在了王学平的胸口,小声地恳求着。

她那含糊不清的吐词,听在王学平的耳边,仿佛请军入关的意思,十分有趣。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王学平绝对不可能放弃,已经到了嘴的美味。一双大手在雪白粉嫩的娇体之上,四处游移不定,分进合击,尤其是在一些关键的要害部位,或搓,或揉,逗得孟秋兰浑身直打颤。

忽然,孟秋兰的身子猛地一僵,双手死死搂着王学平的脖子,屏住了呼吸,晶莹玉润的胴体以极其夸张的幅度,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良久,“要死了!”孟秋兰长吐了一口粗气,就象一条被击中了七寸的美女蛇一般。瘫软在了王学平的身下。

一缕晚霞从布幔的缝隙之中透了进来,恰好掠床而过,王学平借着光线,看得很清楚,身下的美人儿,那白玉缎子一样的肌肤之上,染得艳红一片,夺目已极,诱人犯罪!

王学平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身下的美人儿还真是敏感无比,他仅用手指,就令她先后三次登了上极乐的顶峰。

拿下她的时机已经成熟了,王学平将一双修长秀美的小腿架上了肩头,对准了目标,用力一挺,一气贯穿到底……

尽管做足了前戏,玉门关内依然紧得不象话,令他差一点就丢盔卸了甲!

“啊……我的妈呀!轻……轻点,好痛!”伴随着美人儿痛苦的呻吟声,王学平清晰地感觉到,他冲破了一层代表着贞节的薄膜,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欢喜之余,王学平难免有些歉疚。他本以为,她是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可以任他纵横驰骋。

那成想,年过三十,而且离过婚的孟秋兰竟然还是个雏。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以王学平的经验,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永远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眷念。

“乖,放松,尽量放松,宝贝儿!”为了不至令她对欢爱产生恐惧感,王学平不敢妄动,一边轻怜蜜爱,温柔地抚摸着她身上各处敏感部位,一边魅惑地安慰着她。

良久之后,孟秋兰那张秀美的俏脸之上,满是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表情,一双美眸眯成一线,隐隐泛著水光,秀眉蹙在一起,皱起令男人疯狂的表情。

很自然的舒展开了她那完美的胴体,让火热的连接更加深入、有力,孟秋兰枕着散乱的秀发,晕红了双颊,修长白润的食指搭在红润饱满的下唇上,伸出粉色的小舌轻舔著指尖。双眼如微醺一般迷蒙,但看着男人的眼光却透着清晰的渴望。

这是能令圣人发狂的眼神,没有男人把持的住!

王学平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奋力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最致命的一击,孟秋兰浑身一轻,觉得她自己的魂儿已经飞了起来,身心俱已揉碎,残余的一点意识只知道不停地收缩,再收缩……

激情过后,昏昏沈沈半睡半醒中的孟秋兰,耗尽了所有的体力,连眼皮也不愿再抬一下。

她象初生的婴儿一样,将整个yu体蜷进了情郎的怀中,在享受着温柔的抚摸的同时,把自己交到了睡魔的手中。

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或幸福,或委屈的泪水从长长的睫毛下洇出,凝成珍珠一样的一滴一滴,顺着绝美的脸颊淌下,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抬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王学平温柔地替孟秋兰盖上了薄被,然后起身下床,着衣穿鞋。

毕竟,这里是驻京办宾馆的行政套间,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他不可能在室内多作停留。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躺进浴缸,擦洗干净黏在身上的血痕之后,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必赘言,他这一次确实是捡到了宝了!

既然他已经是孟秋兰的第一个经手人,那么接下来,彻底将她征服的把握性,就更大了!

据后世的科学数据显示,已婚女性和她的第一个男人,出轨的比例相当高!

点上一支烟,王学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刚开始,孟秋兰只是笨拙地,被动地应合着他的进攻。到后来,她竟然通过感觉,摸索出了一些粗浅的爱的技巧,渐渐地有了一定的主动权,甚至,玩出了观音坐莲的香艳把戏。

如果不是床单上染着鲜红的印记,王学平很难想象,一向以淑女面目示人的孟秋兰,竟然如此的闷骚!

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床头柜上的电话猛然响了起来,王学平刚摘下话筒,就听见了孟秋兰惶恐不安的饮泣声,“老公……你……你怎么走了?”

耳内听到孟秋兰那惶急的哭声,王学平心里极为舒畅,她对他的依恋,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宝贝,这里是驻京办,我不可能老待在你的房间里啊!”王学平故意端出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故意想试探一下孟秋兰对他的依赖度。

“这……”孟秋兰停顿了一下,小声抽泣着说。“老公,我好害怕!”

听了女人软软的撒娇声,王学平内心深处的满足感,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我好害怕”的潜台词,其实就是,千万不要抛弃我!

“宝贝儿,你要是不累的话,我带你出去逛逛?”王学平故意抛出了诱饵,却又马上自我否定了这个极具有诱惑力的提议,“唉,刚才折腾得太厉害了,你的身体……”

“老公,我这就起床!我这就起床!”话筒那边传来了孟秋兰振奋的声音,紧接着,王学平听见轰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人摔倒在了地毯上。

爱的力量有时候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大约两个多小时之后,明**人的孟秋兰,以端庄秀丽的优雅姿态,出现在了属于王学琴私产的别墅门外。

按照事先的约定,王学平已经早早地离开了南云县驻京办,赶到了这里。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孟秋兰看清楚了是情郎的身影,再也顾不得装什么淑女形象了,奋起余力,纵身扑进了他的怀中,呢喃道:“老公,我好困!”

反手带上了房门,王学平搂着几乎整个地挂在他身上的孟秋兰,进了富丽堂皇的卧室。

清晨,王学平被一阵**撩拨给弄醒了。一睁眼,只见孟秋兰裸着晶莹雪白粉嫩的身子,趴在他的身边,小手捏着一缕乌黑的长发,或轻或重,或快或慢地在他身上的各个部位,玩划圈圈的小游戏。

她那如画的眉眼间。含春带俏,艳红的菱形小嘴微微地翘了起来,明显带有一丝戏谑的笑意。

目睹如此媚俏无伦的模样,除非王学平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否则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二话不说,探手就将她掳进了怀中,大手也顺势抚上了她那胸前的一对玉兔,略微用力地一抓,“哎!”孟秋兰吃痛之余,惊叫出声。

王学平将她那娇慵柔嫩的yu体,压到了身下,坏坏地一笑,轻声问道:“还没吃饱?”

察觉到王学平的魔爪已经沿着丰满圆润的隆臀,探了下去,孟秋兰扭动着娇体,赶紧楚楚可怜地求饶:“老公,兰兰错了,再不敢了!”

说句心里话,在这极私密的场合之中,孟秋兰一番小儿女的做派,给了王学平莫大的心理满足感和自豪感。

谁能想象得到,在人前端庄威严的女强人,竟然躲在他的怀中,哀哀求饶?

王学平抬起手腕,在孟秋兰的丰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立时,雪臀之上显现出五条浅浅的手指印。

王学平知道她昨天受创严重,不太可能继续承受他的宠爱,所以,他只是静静地搂着她,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可是,过了不久,王学平居然察觉到他的小肚子,居然沾染上了几许湿意。

紧接着,王学平诧异地发现,“别……别摸那里!”孟秋兰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双手,死活不让他去摸那片湿地。滚烫至极的小脸儿躲在他的颈侧,压根就不敢见人,与此同时,她那光洁雪白的香背上,居然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艳红。

王学平立时明白了,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事情,心中又是一喜,看样子,昨天鞠躬尽瘁,奋力耕耘的苦功没有白费。

知道她刚被破瓜,面皮还很薄,王学平也就故意装傻,不仅没有嘲笑她,反而用脸颊温柔地摩挲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

也许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情郎的温情,孟秋兰渐渐地放软了身子,双手揽住了王学平的脖颈,腻声道:“老公真好!”

王学平用火热的吻作为他的回答,一时间,室内春意无边!

平静下来之后,玉人再蜷缩在他的怀中,象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似的,大睡回笼觉。

小憩了一会,王学平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对令他极感意外的,尺寸达到了三十四E的美白玉脂,神清气爽地起床,下了地。

第298章 幸福的诱惑

第298章

幸福的诱惑

王学平抬腿正欲去卫生间。却忽然听见孟秋兰的梦呓声,“……敢抛弃我,哼,要你好看!”

站在原地楞了半晌,王学平苦笑了一声,这恐怕就是收获了处女的后遗症吧?

自从采了孟秋兰的初蕾之后,王学平仿佛明白了,她的前夫为什么要去**的真正原因。

如果,王学平不是把孟秋兰剥光了,整个地吃下肚内。谁能想象得到,这么一位端庄秀丽的淑女干部,到了床上,其表现竟然如此的放浪呢?

可想而知,孟秋兰在人前的矜持,很好地迷惑住了她的前夫。面对这么一位善于掩饰的绝色大美人儿,她那位前夫成天只能干看着,却无法吃进嘴里,大量的荷尔蒙无法发散出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只要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除了用五根手指解决问题之外,只能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食色。性也!不管什么人,都有着正常的生理需要,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王学平非常理解孟秋兰前夫暗地里去嫖的原因。

孟秋兰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可想而知,她的前夫绝不仅仅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更重要的因素,应该是那位省委副书记孟昭雄!

找个类似孟秋兰这样有着深厚背景的好老婆,其中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她那位前夫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以上。更何况,还可以抱得美人归,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一笔好买卖!

也正是孟家在省内雄厚的实力,导致孟秋兰的前夫没敢包*奶或找情人,而是选择了最安全的方式,躲到遥远的京城去嫖ji。

谁能料到,机关算尽,竟然东窗事发,最终导致人财两空,前途尽毁,实在是可悲可叹呐!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如果不是孟秋兰善于伪装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后发先至,夺了她的红丸呢?

自古红颜皆祸水,在王学平看来,此话一点不假!

类似孟秋兰这样既具绝色姿容。又有着雄厚背景的女子,只要有野心的草根男人,都会动歪心思!

当然了,别的男人现在也都只能流着口水干瞪眼了,从今往后,孟秋兰就是他的禁脔了!

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王学平披上睡衣,精神抖擞地上了三楼,推开书房的门。

这间别墅已经买下很久了,只是,王学平一直在县里工作,没时间过来住罢了。

书房内的陈设谈不上奢华,雅致的韵味倒是十足,王学平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凝神沉思。

昨天的收获简直超出了王学平的想象,他也完全没有料到,孟秋兰竟然甘愿做他的幕后情人!

嗯,闷骚这两字确实非常贴切!王学平思来想去,隐约找到了其中的根源。

背景深厚,又是大权在握的县委书记。容貌倾国,这一切叠加到了一起,一般的男人谁敢向孟秋兰靠拢?

前夫的背叛,应该深深地刺痛了高傲的孟秋兰,令她完全封锁住了芳心,以至于无人可以闯进她的内心。

双管其下,导致孟秋兰成了高龄剩女,她心中的苦闷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压抑得太狠了,必然会产生巨大的反弹,最终,却便宜了王学平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王学平抬头看了眼,书桌后方的墙上挂着那幅字:宁静致远!

孟昭雄这步棋,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绝对不能轻用。

现在,摆在王学平面前,最现实的一条向上之路,就是尽全力帮着孟秋兰迅速地进入跳跃式的升迁之路。

官场上的升迁逻辑,王学平精通无比。孟秋兰占着优秀女干部的巨大优势,又有基层的工作经验,再加上孟昭雄暗中运筹帷幄,推波助澜。

也许,不出十年,孟秋兰就可以背着绚丽的光环,昂首阔步,迈进省领导的行列之中呢!

考虑清楚了孟秋兰的发展方向,王学平刚想仔细地拿捏一下,关于叶不时那些运十科研人员的安置问题。就听楼下忽然传来了孟秋兰焦急的叫喊声,“老公,老公,你在哪?”

咳,这才离开她身边多久,也太黏乎了一点吧?

王学平苦笑一声,走出书房,手扶栏杆,冲着站在楼下大厅中的孟秋兰招了招手,笑道:“上来吧!”

孟秋兰快步上了楼,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

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她那乌黑亮丽的秀发,享受着难得的温情,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计划没有变化快!

如果没有听到孟秋兰说的梦话,王学平差点以为,他已经彻底地征服了这个高龄处子。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孟秋兰对他的依恋,不过是情感压抑太久之后,所产生的巨大的反弹效果罢了。

一旦孟秋兰回到现实之中,耳闻目濡别的夫妻之间的恩爱,说不准就会对李小灵的正妻地位产生巨大的威胁。这是王学平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有一点,王学平是可以确定的,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占了先机,就看接下来怎么教育孟秋兰的博爱精神了!

良久之后,王学平温柔地吻在了孟秋兰的那小巧玲珑的耳垂上,笑问道:“饿了吧?”

“嗯!”孟秋兰的小手环在王学平的腰间,微微地点了点头。

昨天的数场大战,确实消耗了两人不少的体力,必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换好了衣服之后,王学平搂着孟秋兰来到了院中。孟秋兰惊讶地发现,院中停了一辆宝马740,以为这座别墅是王学平找朋友借的,也没太在意。

王学平牵着孟秋兰的小手,晃晃悠悠地逛到了街上。尽管脚下有些发软,孟秋兰的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的轻松逛街了。

发觉孟秋兰不时地扭头看他,王学平适时冲她微微一笑,孟秋兰脸色一红,迅速低头看向她自己的脚尖。

王学平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探手就将孟秋兰搂进了怀中,在她那绝美的秀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兰兰,你真迷人!”

情人的赞美,令孟秋兰芳心一甜,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掂起脚尖,红艳的粉唇吻上了他的唇沿。

很快,王学平拉着孟秋兰来到了菜场,挑了些肉、蛋,鱼以及大米之类的物品,然后,扣着孟秋兰的五指,悠闲地回到了别墅。

进门后,孟秋兰红着脸,说:“我……我刚才忘记说了,我……我不会做饭。”

“呵呵,美女都不会做饭,今天就让你瞧瞧我的厨艺,你帮着打下手好了!”王学平提着买的东西进了厨房。

王学平提起菜刀,麻利地处理着那条鱼,孟秋兰倚在门框上,望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心尖儿不由一颤,这应该就是她一直渴望的家的感觉吧?

这一刻。孟秋兰的心里充满着似水的柔情,几欲融化!

察觉到身后的孟秋兰喘了口粗气,王学平抬起头,笑着问她:“站累了吧?回房歇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孟秋兰轻轻地咬着下唇,心里十分不舍得离开如此温馨的感觉,她摇了摇头,说:“看着你做饭,也蛮有意思的。”

很快,红烧鲫鱼率先起锅,王学平顺手将碟子搁在靠门一侧的灶台上,一边开始洗锅,一边笑着说:“端到桌上去吧。”

过了大约十秒钟,王学平没见身后有动静,有些奇怪地扭头一看,只见,孟秋兰低着头,望着她的脚尖,不知道再想什么心事。

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故意笑着开玩笑,说:“想哪个帅哥呢?这么专心?”

“哦……哦……鱼好了!”孟秋兰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刻意避过了王学平明亮的视线,伸手捧起碟子,快步逃离了这个令她心慌意乱的所在。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王学平的视线掠过洒在地面上的几滴鱼汁,不禁微微一笑,有时候,征服女人,完全可以从她的胃开始。

不大的工夫,王学平捧着最后那道滑藕片,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笑着对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的孟秋兰说:“四菜一汤,标准的工作餐,快去洗手,准备开吃了!”

孟秋兰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无意中和王学平对了个眼神,她脸色一红,把头一低,小声说:“我真没用……帮不了你……”

王学平笑了笑,说:“少废话,快去洗手,来晚了,没得吃!”不等孟秋兰说什么,他转身回了厨房。

等孟秋兰洗过手,坐到了餐桌上,王学平已经开了一瓶茅台,瓶口对着酒杯口,正欲斟酒。

孟秋兰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臂,柔声说:“我帮你倒酒吧?”

王学平看了眼孟秋兰,笑道:“好啊,红袖添酒,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呢!”

孟秋兰俯身倒酒的时候,王学平的视线,从她的手挪到了她那饱满的胸前,只见,那道雪白幽深的胸沟,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半遮半掩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已经探察过其中奥妙的王学平,嘴角不由微微地向上一翘,他相信,幸福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299章 不甘心

第299章不甘心

吃过午饭,王学平牵着孟秋兰的小手。漫步在别墅旁充满着花香的小径之上。

孟秋兰盯着王学平的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甜蜜已极,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轻松。

这么些年,她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很累!身为女人,她需要感情的滋润,可是,人在官场,又需要提防不明来路的明枪暗箭,不是一般的累啊!

王学平察觉到孟秋兰抱住了他的右臂,扭头笑问道:“走累了?”

“不累!”孟秋兰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将美丽的嗪首靠到了他的颈侧,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王学平侧过脸颊贴着孟秋兰的粉面,摩挲了一阵,含笑道:“咱们回去吧?午休的时间到了!”

孟秋兰的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午休,这是个令她心慌,却又期待的事情。

回到别墅,王学平不顾孟秋兰的低声哀求,硬是剥光了她,然后横抱进了卫生间,两人一同泡进了宽大的浴缸。

王学平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浴缸里。左手搭在了孟秋兰的脖颈之上,迫使她只能趴伏在他的身上,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王学平的右手,灵动地在孟秋兰娇嫩的身上,抚摸着,揉搓着,按捏着,最后探索进了她的花园。

孟秋兰才给开发的身体异常敏感,给王学平的手指触着,就觉得体内的痒痕又起,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子,整个地软了下来。

“别,别碰我!”她喘气着,羞答答地瘫软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抚摸了一阵子,王学平把孟秋兰给整迷糊了,双手扶在她的腰间,略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地给翻了过来。

孟秋兰娇羞不堪地闭紧了美眸,等待着王学平发起的猛烈进攻,可是,几秒钟之后,她赫然发觉,王学平用力地托起了她的隆臀,紧接着,一张火热的大嘴,吻上了她的下面。

刹那间,孟秋兰何尝有过这种异样的经历。惊骇之余,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哀求道:“不,别,不要,那里脏!”

王学平哪里管她怎么说,灵舌缠绕着玉珠,忽左忽右,忽轻忽重……

灼热而又致命的攻击之下,孟秋兰浑身直发软,手脚无力地躺在浴缸里,整个身子愈发的敏感。

不过几分钟的样子,“哦!”孟秋兰高亢地娇吟出声,整个身子猛地一僵,王学平顺势抬起头,换右手重新罩了上去,恰好接收到了一大捧火热的清潮。

等孟秋兰的身子再次软下来之后,王学平取过沐浴露,双手齐动,搓遍了她的全身。

两人先后冲洗干净之后,王学平横抱着孟秋兰进了客厅。趁着她正犯迷糊的当口,半哄半骗地将她按倒在了单人沙发之上。

只见,孟秋兰那丰满圆润的隆臀,向后翘起老高,活象一只迷死人不赔命的绝色美人犬。

孟秋兰心里有点迷糊,不知道王学平究竟想干嘛,王学平的心里却是有数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不趁刚帮她开过苞的有利时机,将她的身心整个开发出来,将来,回到了县里,和她聚会的时机,比现在要少上许多,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据王学平的理解,女人大多是感性动物,君不见,不管多么深厚的感情,只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份情就会淡上许多,直至最终分手。

纵身一挺,王学平势不可挡地从她身后,冲破了玉门关……

“你……”孟秋兰惊叫出声,羞得粉面通红,她做梦也想不到,男女之间的欢爱,竟然可以采取这种羞死人的姿势。

王学平没工夫理会她,闷声用力上挑,按照浅浅深深的套路,肆意地欺负着孟秋兰……

激情过后。王学平抱起孟秋兰简单地冲洗了一下,然后枕着她那三十四E的大尺寸**,惬意地吸着烟。

“你个死坏蛋!”孟秋兰见了王学平摆出一副流氓样,心里就来气,抬手狠狠地在他的胸前掐了一把。

王学平忍着疼,一边抚摸着她的粉腿,一边邪魅地一笑,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刚才是谁硬拉住我的手不放来着?”

“你……不理你了!”孟秋兰恨恨地白了他一眼,翻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嘿嘿,宝贝,你该吃药了!”王学平拿出医院开出的事后药,递到了孟秋兰的面前。

“不吃!”孟秋兰心里觉得很委屈,她好歹也是黄花闺女的身子献给了他,他却成心欺负她。

虽然说刚才后入的姿势,确实给孟秋兰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新鲜和刺激,身心俱悦,可是,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怎么可以任他胡来呢?

“嘿嘿,不吃药是吧。那好,我不管了。只不过,你要是挺着个大肚子召开常委会,那个后果……”王学平有心要彻底地征服她,这个节骨眼上,是绝对不可以让步的。

孟秋兰浑身一抖,泪水刷地就顺着绝美的脸颊淌了下来,她一手接过事后药,放到小嘴里,吞了下去,抽泣了好一阵。哽噎着说:“你……你欺负我!”

王学平探手将她搂进了怀中,柔声道:“我疼你还不及,怎么会欺负你呢?”

“可,那种……简直是羞死人了……”孟秋兰有些虚弱地趴在王学平的怀里,她的心里很矛盾,明明知道他在欺负她,可是,又舍不得他那温暖的怀抱。

“我真是有些犯贱!”孟秋兰暗暗骂她自己没用。

“宝贝儿,谁规定了,爱人之间,必须采用哪种欢爱方式?”王学平爱怜地抚摸着孟秋兰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启发式地问她。

“这……”孟秋兰明明觉得王学平说得不对,可是,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

“宝贝儿,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深深地爱着你,这就足够了!”王学平将她翻了过来,再一次从后边,深深地侵入她那已经湿润的……

一番折腾之后,孟秋兰疲惫地闭紧了双目,如果说刚才在沙发上,她还仅仅是初体验,那么这一次,她敏感地察觉到,后入的姿势,更令她感觉到刺激和满足。

算了,只要他爱她,就好了!孟秋兰不想再反抗,带着高潮后的余韵,陷入到了沉沉地梦乡之中。

王学平喘了口粗气,看了眼有些微鼾的孟秋兰,他心想,对付她,比对付林洛施那小妞,要难上百倍不止。

好在,已经过了最难的一关!猎艳的经验告诉王学平,越是难以征服的高傲的女人。就越要持续不断地打击她潜在的自尊,让她完全依赖于他。

午休之后,王学平心里始终记挂着安置叶不时的问题,整理衣物之后,他开着那辆宝马740,载着孟秋兰往回赶。

临近驻京办的时候,王学平下车进了五星级的香格里拉,从早已等在大厅里的林猛手上,接过了房间钥匙。

领着孟秋兰进了房间,王学平笑着说:“你先在这里看电视,过一个小时之后,再回去!”

孟秋兰掂起脚尖,吻在了王学平的嘴上,忽然板着脸说:“以后要干坏事,必须先和我商量一下,好么?”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鸭子死了嘴巴硬,明明已经投降了,却装得象个淑女,难怪有人总结过了,淑女=闷骚!

“出门,你是书记,我听你的。在家里,我是你老公,你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王学平硬梆梆地回应了孟秋兰的请求。

本以为孟秋兰会犟嘴,没想到,她居然点了点头,说:“那好,一言为定!”

孟秋兰居然伸出了一只春葱似的小指,冲着他勾了勾,王学平差点笑出了声,这是玩小孩子过家家呢?还是掩耳盗铃?

不想扫了她的兴致,王学平也伸出了一只小指,勾住了孟秋兰的手指,用力地摇了摇,嘴上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赖!”

就在王学平转身想走的当口,孟秋兰忽然扑入了他的怀中,呢喃道:“真想在这里过上一辈子,我不当什么书记,你也别做县长了。”

王学平心下大生警惕,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微微一笑,问她:“你舍得大好的前程?”

孟秋兰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奋斗了十几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要说啊,也确实舍不得。不过,只要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王学平不是初涉情场的菜鸟,他看得出来,孟秋兰对他确实一片真情,心里既惭愧,又感动,轻抚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你是我的,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被想从我手里把你抢去!”

情人之间的蜜语,其实是最厉害的*药,王学平发觉孟秋兰的眼眸之中浮上了一层薄雾,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他心里惦记着安置叶不时的问题,尽管很想,却只得无奈地松开了孟秋兰,一刻也不敢多待,一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孟秋兰双手抱膝,独自缩在了沙发上,两眼看着电视,心里却想着王学平。

和他在一起,她很快活,无忧无虑,可是,孟秋兰心里却明白,她和他终究是要回到世俗的人间。

她知道,他是有妇之夫,难道说,就这么做他的地下情人?孟秋兰多少有些不甘心!

第300章 走一步看十步

第300章

走一步看十步

王学平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叶不时被刘子和灌得七荤八素,正在絮叨着关于运十的老话题。

刘子和见王学平进来了,就欲起身,王学平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

叶不时没注意到王学平已经来了,醉熏熏地说:“想当年,我跟着马凤山马总一起乘运十进藏的时候,心里面那叫一个自豪啊……”正等着下文的王学平却见叶不时脑袋一歪,趴在餐桌上就睡着了。

刘子和安排服务员把叶不时重新扶回了房间,然后跟着王学平回了套间。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刘子和,笑道:“老刘,收获不小吧?”

刘子和微微一笑,说:“叶总这人比较实在,我老刘嘛,就略微有点滑头了。”

王学平闻言不禁哑然一笑,说:“所以,他那个老实人,就让你这个聪明人给糊弄了!”

“嘿嘿,我其实也没说什么,就顺着他的毛摸下去,他就打开了话匣子!”刘子和也不等王学平发问。就把叶不时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

末了,刘子和叹了口气,说:“好好一架大飞机,居然说下马就下马了,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王学平暗暗冷笑一声,天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汉奸!

“子和,薛文怎么还没到?”王学平仰起脸问刘子和。

刘子和抬腕看了下手表,掐起手指一算,扭头看着王学平,说:“如果飞机准点的话,薛主任现在应该已经进城了吧。”

话音未落,小餐厅门口就传来了薛文爽朗的笑声,“老板,刘主任,薛文前来报到!”

王学平侧头一看,果然是手里提着行李的薛文,他站起身子,笑吟吟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老薛,行动够迅速的啊,家里都安排好了么?”

薛文将手里的行李轻轻地放到地面上,伸出双手,握紧了王学平的右手,笑道:“家里的那点事情。不需要**心!”

“老薛,你还没吃饭吧?”刘子和笑着握住了薛文的手,把他拉到了沙发旁。

因为工作的关系,刘子和还在当城关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就认识了薛文。只是关系很一般罢了。

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因为薛文成了王学平的左膀右臂,两人私下接触的机会也就日益频繁,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自然地就亲近了许多。

“呵呵,临出发的时候,在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薛文没有马上坐下,他一直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明白,薛文是尊重他,就笑着冲薛文摆了摆手,说:“这里没外人,不必那么客气。”可薛文还是坚持等王学平坐稳之后,才挨着刘子和坐了下来。

散了一圈烟,王学平笑着问薛文:“县里的情况还好吧?”

薛文看了眼刘子和,皱着眉头说:“杨正华那小子最近上窜下跳,暗中串联了不少对改革不满的老干部,闹得挺欢!”

王学平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他的事不提也罢。小小泥鳅,我倒要看看他翻得起多大的浪花?”

薛文和刘子和都以为,王学平对杨正华的幕后老板——孟秋兰,有所顾忌。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孟书记已经成了王学平怀中的宝贝儿呢?

和孟秋兰之间的暧昧情事,王学平压根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其中的奥妙。玩政治,最要命的就是,你的底牌让政敌一眼看穿。

和孟秋兰的私情,做为王学平的暗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轻易曝光。

当着刘子和的面,薛文也不好畅所欲言,只是简要地汇报了一下,县里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

刘子和也是明白人,知道有他在座,薛文必定有所保留。趁着薛文喝水的工夫,刘子和笑着对王学平说:“我去看看老薛的房间收拾得怎样了。”

刘子和走后,王学平领着薛文回了他的套间。屁股还没坐稳,薛文就沉着脸,说:“老板,这个杨正华太猖狂了,他居然暗中搞了个所谓的‘反王联盟’。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暗中活动得很厉害。”

薛文算是南云县的老人了,在县里多少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消息还算是比较灵通。

王学平沉吟了片刻,笑道:“以你的做事风格,那些人的名单应该已经搞到手了吧?”

“我仔细核对过了,已经确认的比较重要的人物。都在这上面了!”薛文嘿嘿一笑,顺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打印的A4纸,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王学平接过A4纸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某位仁兄的名字出现在了名单上的时候,不由蹙紧了眉头。

洪口镇镇长刘锋的大名,这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了名单之上,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反王了。

王学平的包里也有一份反王联盟的名单,这是坐镇县城的徐杨,暗中提供给王学平的。

两份名单略有不同,但大致上是差不厘的,杨正华组织的那个小团体里的骨干成员,都无一例外地出现在了两份名单之上。

可想而知,在杨正华的鼓动之下,县里那些对王学平不满的领导干部和老干部们,已经集结到了一起,欲图把他这个代县长给拉下马来。

冷冷地一笑,王学平扭头问薛文:“老薛,你怎么看?”

“跳梁小丑罢了!不过,尽管是些个乌合之众,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战术上固然可以藐视,战略上绝对不能马虎大意。”薛文思虑再三。觉得必须提醒王老板注意。

从历史上的经验教训来看,很多时候,大人物往往栽倒在了卑贱的小人之手。

而且,杨正华这个小人,是现任县委一号孟秋兰的前任秘书,他之所以能够扯起虎皮当大旗,其实也是利用了孟秋兰的权威。

杨正华肯定在暗中编造,并且散布了一些孟秋兰对王学平不满的坏话,否则,县里的人谁敢暗中搞二把手的鬼名堂?

“嗯,老薛。你这么说是很有道理的,我心里有数!”王学平笑着回应了薛文的好心提醒。

薛文见已经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重视,也就放下了心来,按照王学平的性格,只要引起了他的重视,肯定会有解决的好办法。

“老薛啊,这一次把你从县里调来京城,我也是没了办法!”王学平叹了口,他的王家班底,能够撑得起大梁的人才,还真不多。

薛文笑了笑,说:“老板,临来的路上,我也仔细地考虑过了,十分佩服您的远见卓识。”

顿了顿,见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他,薛文吸了口烟,侃侃而谈:“不管下什么棋,都讲究个走一步数步。驻京办这个地方,级别虽然不高,但是重要性却堪称各项工作之最。老板,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器重。”

见薛文目不转睛地盯在他的脸上,王学平冲他点了点头,说:“老薛啊,你能有这个认识,我深感欣慰。”

仰起脸,看着天花板,王学平叹道:“只要这自上而下的委任制不改变,走上层路线也就成了必然的趋势。上面掌握的资源太多了,咱们必须未雨绸缪,提前打下坚实的基础。”

薛文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说:“老板,我相信可以打开工作局面。只是,从我这里能够联系到的顶多不过是些厅局级领导,就怕到时候辜负了您的期望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薛啊,你一直待在县里,可能还不了解京城里的奥妙。这么说吧。即使你有省部级的后台,到了具体的问题上,还是需要那些小京官们出面去解决。咱们都算是一级领导了,那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勾当,你不比我更清楚?”

薛文当即笑了起来,说:“您这话一点没错,这阎王好见,难缠的可不就是这些小鬼么?”

“嗯,就是这么个理!我专门替你准备了一年三千万的活动经费,不走驻京办的帐,从别的途径拨给你。你呀,别给我省钱,只要能把钱花出去就是大功一件!钱不够了,尽管找我,要多少给多少。”说到这里,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指点薛文,“吃点喝点,送点烟酒,购物卡之类的东西,那都是人之场情。可有一样,你必须要警惕,绝对不能送大额的现金,以免让人抓住把柄。”

薛文心坎一暖,如果王学平只是让他拉关系,没有交代最后这句话,他恐怕会有些不安。

“历史上,还有个冰敬、炭敬的名堂,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也是被默许的潜规则。如果有人敢于拿这些东西说事,那就等于是和整个京官阶层过不去了,以后还混得下去么?”王学平深入浅出地把潜规则讲得一清二楚。

薛文也绝非傻蛋,他一听王学平安排由私帐走经费,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这是最大化的保护他的措施。

“呵呵,老薛,我不求一夜之间到罗马。你完全没必要急于求成,只需要稳打稳扎,在京里的各个部委的科级干部里面,找到突破口就行了。在敷衍好热灶的同时,集中精力烧冷灶。现在,一时间可能看不出成效,等过个三五年,咱们就很好办事了。”王学平若有深意地盯着薛文。

薛文浑身一振,满是崇拜地望着王学平,他只觉得茅塞顿开,震聋发匮,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重崭新的境界!

第301章 风向变了

第301章

风向变了

“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好啊!”王学平笑对薛文说。“现在的主任科员,就是将来的科长处长局长,运气好的,甚至可以当上部长!”

薛文笑道:“咱们这就叫作是未雨绸缪,从娃娃抓起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没错,你总结得很到位!”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板,一年三千万的活动经费太多了点吧?我可听说了,一般的县级驻京办,一年的总费用也不过百十来万。”薛文有些不太明白王学平的用意,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头,笑道:“这笔钱初看起来确实很多,可是,按照实际用途来说,也只能说是比较宽裕吧。”

见薛文依然有些疑惑,王学平干脆把话挑明了,他笑道:“咱们可以另外建一座宾馆嘛,在自己的地方,凡事都好安排!”

薛文这才如梦初醒,叹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可是。老板,我还是有些不太清楚,如今在京城里,建一座四星级的宾馆大致也就一千万左右,您给我拨的是每年三千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王学平把玩着手里的ZIPPO打火机,笑道:“京城们,尤其是从农村出来的小干部,家里人口多,负担重,总有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吧?”

薛文略微一想,立时恍然大悟,连声道:“要尽量那些小干部欠咱们的,欠得越多越好!”

王学平暗暗点头,薛文不愧是参加**工作数十年的老同志了,有些诀窍一点就透,省了他不少的口舌。

“老薛,开始的这一两年,你可能要吃力一些,等把局面打开了,就轻松多了!”王学平只是点到为止。

薛文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我慢慢地联络同乡、同学以及曾经在中夏、云州或是南云工作或是生活过的老**、老领导,让大家都来关注咱们的发展。”

王学平会心地一笑,说:“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说得很全面了!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担子可不轻啊!”

薛文挺起胸膛,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就不信淌不清这潭浑水!”

“嗯,你办事,我很放心。我只一条提醒你注意一下,尽量多使用现金,咱们要票据没有丝毫的用处,反而还可能给自己惹祸!”王学平扔了支中华烟给薛文。

薛文心里一阵狂震,好家伙,一年几千万的费用,连个票据都不留,可想而知,王学平对他有多么信任?

“老板,这么做有些不妥啊!”不管心里如何感动,站在心腹幕僚的角度上,薛文都必须对于王学平的大度,提出他自己的看法。

“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放手去干好了。”王学平摆着手,示意薛文不必多心。

“老薛啊,即使我不说,你肯定也猜到了。我嘛,有点小野心!”王学平推心置腹地把他的真实想法告诉了薛文。

薛文笑了笑,说:“老板,这么大的事情,我确实也猜到了一点点。”

发觉薛文的说话,很有技巧,王学平不禁一笑,聪明人是不不需要重捶的!

不过,今天王学平还是想把话说透,他喝了口茶,笑着说:“你这块阵地目前看来,既不显山,又不露水。但是,你为我做的事情,比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十倍不止!”

“老板,我明白的!事关重大,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薛文鲜明地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

傻瓜都知道,手上掌握了这么大一笔资源,薛文在王学平心目中的地位,至少是数一数二的。

薛文心里有数,现任县局的副局长徐杨,那是自家老板的高中同学,这个因为时间因素,他暂时没法比。

至于郝刚嘛,资历尚浅,还没有替王老板立下过硬的功劳,所以这排名嘛,也就很自然地要向后靠一靠了!

王学平站起身。用力地拍了拍薛文的肩膀,笑道:“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薛文也跟着站起身,凝视着王学平,说:“您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我如果不干出个人样来,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哈哈,老薛,还真看你不出啊,蛮幽默的咧!”王学平品出了薛文的巨大决心,心里很自然地非常高兴,随口溜出了一句家乡话。

薛文人在京城,猛然听见王学平说家乡话,心里自然倍感亲切,不由感慨道:“您以后来京城的时候,拜托帮我带几罐家乡的泡菜来,我怕时间长了,嘴馋!”

王学平点点头,说:“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了!”薛文听出了弦外音,他心想,王老板的为人,还真是够大气,跟着这样的老板。大有奔头!

“你一路上辛苦了,先去洗个澡,休息下,反正有的是时间,咱们找个机会再好好地谈谈!”王学平发现薛文的眼侧,有一丝黑色的迹象,猜到他昨晚很可能没睡好!

薛文跟着王学平的时间也把算太短了,也就没硬撑下去,握紧了他的手,笑着告辞。

一直守候在走廊上的刘子和看见薛文出了门,就迎了上来。笑着说:“孟书记回来了,我已经向她汇报了你来了的消息。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刘子和领着薛文走到了孟秋兰房间门外,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很快,里面传来了孟秋兰那甜美的声音,“请进!”

送走了薛文后,王学平将双脚架在茶几上,从包里翻出了那本抽空拟就的小说初稿。

王学科平心里明白,想当初他能够和那位高官成了忘年交,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那位高官退休了!

当领导的,只要待在官场上一天,谁不盼望着能够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再说了,坐在那张宝座之上,大权在握,没人真的对文学小说感兴趣。

尽管王学平心里还有些不摸底,不过,他也是有优势的。长达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使王学平对那位高官考虑问题的逻辑,了如指掌!

南云县虽然财政收入节节攀升,但是基础设施的建设,确实已经远远地落后于经济的发展,并逐渐形成了瓶颈问题。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交通问题。身为南云县的县长,王学平确实也非常希望为家乡人民做点实事。

孟秋兰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大板台后面,嘴上说着鼓励薛文的话,心里却想的是一脸坏笑的王学平。

想到羞人的趴伏式,孟秋兰那张绝美的脸颊不由一红,清晰的感觉到,下面居然有了一股子湿意。

慌乱之中,孟秋兰紧紧地夹住了双腿,望了眼端坐在对面的薛文,敷衍道:“薛主任,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县委县政府对你的期望。”

薛文因为平时和孟秋兰很少打交道。倒没觉出什么,只以为孟秋兰因为他是王学平的人,而有意冷淡相待。

刘子和就不同了,他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成天干的就是服务领导的活,尤其是单独为孟秋兰服务。

按照县里的不成文的规矩,每位县委副书记,都会有一位专职的县委办副主任为之服务。刘子和这个县委办主任,绝大部分部分时间,都为孟秋兰一个人服务。

所以,刘子和惊讶地发现,孟秋兰今天给了他一种没在状态的感觉。以刘子对孟秋兰的了解,这是一个外和内刚的女县委书记,处理公务向来是简单明了,有的放矢。

孟书记今天这是怎么了?

孟秋兰不知道刘子和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或是想到什么,她的一颗芳心,已经整个地被王学平给填满了。

见孟秋兰怎么说话,刘子和暗中冲薛文使了个眼色,薛文赶紧起身告辞,“孟书记,您要是没别的指示,那我先去去熟悉下驻京办的情况?”

孟秋兰微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薛文知道此时不是多嘴多舌的时机,站起身跟在刘子和的身后,离开了套间。

出门后,处于职业的本能,刘子和必须替孟秋兰掩饰一二,他笑着说:“孟书记最近为了跑项目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俱疲,老薛你别介意。”

“呵呵,刘主任,我初来乍到,啥事不懂,还请你多多指点啊!”薛文心想,他是王学平的人,孟秋兰对他有些冷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好说,好说,能照应的我一定尽力,解决不了的,也请你包涵一二!”刘子和说的是真心话。

驻京办在县政府序列里边,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县接待办,在某些方面,尤其是跑大项目上面,驻京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次,薛文当上了驻京办主任,倒不算什么大事。另刘子和感到惊讶的是,当王学平提出薛文这个人选的时候,孟秋兰丝毫也没有犹豫,当场就拍了板。

书记和县长都点了头的事情,县里还没敢于当面反对,而且,薛文原本就是县府办常务副主任,算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驻京办主任不过是他的一个兼职罢了,走不走常委会的程序,孟秋兰可以说了算。

风向也许变了?刘子和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味道!

第302章 狐假虎威

第302章

狐假虎威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和孟秋兰并肩在小餐厅里吃早点。

孟秋兰喝了口粥,忽然察觉到,一条粗腿搭在了她的左腿之上,轻轻地磨蹭着。

席间,就他们两个人,刘子和、张运高和薛文都坐在外面的大餐厅。

见孟秋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王学平冲她微微一笑,小声问道:“昨晚快乐吧?”

孟秋兰那张绝美的脸蛋立时浮上了几朵红云,羞不可抑,伸手探到饭桌下,狠狠地掐在了他的大腿上。

王学平咧着嘴直抽冷气,却又不敢叫出声,只得拼命忍着。

孟秋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低声说:“今晚不给你了!”

王学平邪魅地一笑:“昨晚是谁打电话找我聊天来着?”

孟秋兰给噎了一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既羞且气,恨声道:“小人得志!”

王学平故意当着孟秋兰的面,大大地咬了一口白馒头,戏谑道:“这馒头可真香啊,又大又白!”

孟秋兰心头一虚,赶紧看向门外的大餐厅,直到发觉外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里间的情况,这才拍着**,埋怨道:“管好你的那张臭嘴!”

王学平知道孟秋兰面嫩,继续**下去,搞不好真的会惹毛了她,于是,笑了笑,开始闷头吃东西。

孟秋兰担心王学平继续骚扰她,几口扒光碗中的粥,迅速逃离了小餐厅。

早上八点整,王学平准时出现在了驻京办大门口。他站在台阶上,发现大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皇冠小轿车,心里不由有些奇怪,按照驻京办的经费,应该买不起这种高级轿车,应该是临时借来用的吧?

这时,孟秋兰急匆匆地从大堂里出了门,走到王学平的面前,抬手指笑着说:“车来了,咱们走吧?”

王学平见孟秋兰并没有对皇冠车的到来,感到一丝惊讶,他心思一转,马上意识到,这辆皇冠小轿车肯定是她利用在京城里的老关系搞来的。

果然,两人先后钻进了皇冠车之后,孟秋兰很客气地对司机表示了感谢,“师傅,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司机扭过头,笑道:“孟书记,您就别客气了,要去那里,直接招呼我就是了!”

孟秋兰扭头向王学平介绍说:“这位是国家计委的周师傅。周师傅,这是我们县的王学平县长。”

王学平读懂了孟秋兰眼神里的意思,探手就从包里拿出了两合大熊猫烟,递到了司机的面前,笑着说:“休息的时候,抽着玩!”

司机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总设计师傅抽的那种特制烟,他一下子楞住了,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王学平。

刚才,孟秋兰和王学平还没上车的时候,司机小周看见王学平夹着包,就以为他是孟书记随身秘书,却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一县之长,而且一出手就是大熊猫。

国家计委一向有小国务院的称号,在这个要害部门里面,别说委领导了,就算是普通的司处长,在那些来跑项目的地方官面前,一个个拽得不行,眼高于顶!

在这样一个部门里开车,司机小周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平日里并不缺好烟抽。只是,他抽过的最好的烟,顶多也就是软盖中华烟了,至于大熊猫,他还从未享受过个中的滋味。

司机小周到目前为止只是个事业编的司机,不是那种硬得发紫的行政编制,而且他也不是委领导的专职司机,在委办公厅小车班混得虽然还算是滋润,但总有一种差人一等的感觉。

在委办公厅小车班里,最牛的司机是主任的专车司机,其次是常务副主任,等而下之,一直到普通的通勤车司机。

王学平十分大度地出手了两盒大熊猫,司机小周的自尊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象是对待委领导一样,热情地说:“整个北京城,不管是大街小巷,我基本都熟,想去哪里,只管招呼我就是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笑了笑,没吱声。孟秋兰也是绝顶聪明之人,王学平获得了司机小周的尊重,她的脸上也大有光彩。

司机小周是计委的杨平副主任安排过来帮忙跑腿的,杨平和孟昭雄交情颇深,派个司机过来,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

小周确实对于京城相当熟悉,一路上到处都在堵车,他却总能够钻进一些只能容一车通过的小巷子,然后从大路口出来。

就这么左弯右拐,不过四十几分钟,皇冠车就驶到了交通部的大门口。

门卫认出了皇冠车的牌照是国家计委领导的工作车,马上按动了电钮,把王学平一行放进了交通部大院,却把坐在奥迪100里的张运高和刘子和给挡在了门外。

没等孟秋兰打招呼,司机小周主动停下车,把脑袋伸出车窗,大声对门卫喊了一嗓子,“一起的,一起的。”

门卫再次打量了一下皇冠车的牌号,发现序号相对比较靠前,也就没说什么,再次按动了电钮,把张运高那部车给放了进来。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交通部大门外排着长队的各色人等,他心想,当年林副统帅说那句话,已经成了真理,有权幸福,无权痛苦!

下车后,司机小周熟门熟路地领着王学平等人进了交通部办公大楼,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楼。

“除了正副部长之外,至少是部务委员以上的领导,才能在八楼占有一席之地。”司机小周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侧着身子向孟秋兰和王学平介绍情况。

九楼的楼梯口,摆了两张桌子,桌旁坐了两名工作人员,他们正警惕地盯着王学平一行人。

司机小周的一只脚刚迈上八楼的地面,为首的一位工作人员板着脸,主动发问:“有事?”

“呵呵,我们是国家计委的,杨主任让我们找公路司的金司长办点事。”司机小周大着胆子打出了杨平的旗号。

那两名工作人员相顾动容,为首的那个岁数大点,办事也更谨慎一些,就问司机小周:“带工作证了?”

司机小周从口袋里摸出了盖了国家计委办公厅钢印的工作证,递到了那位工作人员的面前,大咧咧地说:“一回生二回熟,回头到委里来办事,直接找我就好!”

为首的那位工作人员,不由笑了起来:“以后少不得要找周司长的麻烦。”

“好说,好说。我们的事比较急,能不能……”司机小周半遮半掩地提出了要求。

“这个好办,我马上联系金司!”为首的那位工作人员十分热情地抓起了内线电话。

第303章 尴尬相遇

第303章

尴尬相遇

这是一个交通大发展的时代,交通部公路司作为道路行政主管部门,手里的权限非常大,直接决定着公路的投资以及走向。

工作人员拨通了电话后,公路司的金司长听说是国家计委来的人,不敢怠慢,马上客气的说:“请他们过来吧。”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孟秋兰和王学平并肩进入了楼道,张运高和刘子和则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工作人员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侧着身子问司机小周:“周司长,留个联系方式吧,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可以一起聚一聚嘛!”

司机小周也成心想显摆一下,大咧咧地报出了一串传呼机的号码,末了还补充说:“是中文汉显王,可以直接留言的那种。”

那名工作人员笑了笑,说:“还是计委的领导实惠多啊,我们部里条件有限,只给配了部数字机。”他也报了自己的BP机号码,接着意犹未尽地说,“我姓蒋,叫蒋大明,在部机关事务管理局机关事务处……”

孟秋兰听了蒋大明的介绍,心里就有些奇怪,机关事务管理局属于对内服务的单位,基本上没有对口计委的事务,这个姓蒋的怎么对司机小周如此的热情?

见孟秋兰扭头看着他,王学平迅即明白了她的疑问,冲她微微一笑,小声解释说:“谁家里没个亲戚六眷的?”

孟秋兰恍然大悟,人在京城,难免会有家乡的领导上门求助,这就涉及到了个人的尊严问题了。

刚拐过一个弯,孟秋兰赫然发现,副省长钟强背着手低着头,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来回转圈,脸色非常难看。

孟秋兰下意识地缓下了脚步,她见王学平脸上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还不认识副省长钟强,伸手拉了他一下,小声说:“门口的那位是咱们省分管交通的钟副省长。”

王学平微微一楞,心想,好家伙,交通部的人架子也太大了一点吧,居然把堂堂副省长给晾在了办公室的外头。

孟秋兰很想叫住司机小周,可是,又担心惊动了钟强,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王学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小声说:“你赶紧往回走,千万别回头,我让刘主任他们帮你打掩护。”

孟秋兰当即明白了王学平的用意,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她和钟强碰了面,那个问题就很严重了,堂堂副省长的那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一旦风声传了出去,钟强不恨死孟秋兰,那才是咄咄怪事!

王学平转过身子,冲跟在身后的刘子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孟秋兰。

司机小周已经走到了公路司的门口,扭头一看,却见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四个人只剩下了王学平一个,虽然有些疑问,却也没多想,他还以为孟秋兰等人去了洗手间。

钟强听见了脚步声,转身一看,正好和王学平打了个照面。他并不认识王学平,却认识蒋大明,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王学平装出一副完全陌生的样子,只和钟强碰了个眼神,随即挪开了视线。钟强此前和王学平完全没有接触过,自然不知道,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本省最年轻的县长。

即使钟强和王学平见过面,两者的地位相差悬殊,也不可能有深刻的印象,他的注意力很自然地集中到了蒋大明的身上。

为了避免引起钟强的关注,王学平有意背朝老钟,与此同时,他故意紧了紧夹在肋下的公文包,用姿体语言告诉钟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罢了。

眼神的余光察觉到,钟强一直盯在蒋大明和司机小周的身上,王学平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越平凡越渺小,就越容易轻松过关,绝对不能引起钟副省长的注意。

跑部钱进,之所以愈演愈烈,其实根子就在分税制上面。经过了税改之后,地方上的财税收入与日俱减,可是负责的事务却丝毫也不见少。

地方政府的收入只占整体财政收入的40%,却要负责60%以上的行政事务,可想而知,只往外掏钱的社会保障、教育文化以及公益事业,只能被选择性的忽略了。

手握公权力的地方ZF手里没钱了,必然会向老百姓的口袋伸手。于是,除了常规的税收之外,各种名目繁多的费,与日俱增,持续不断地压榨着老百姓本已干瘪的荷包。

与之相对应的是,中央部委手里掌握的资源却越来越多,甚至多到经费花不完的程度,需要年终突击花钱。

司机小周不认识钟强,可是,蒋大明却知道这位钟副省长。和公路司的金司长不同,蒋大明所在的机关事务局不过是对内的服务窗口,虽然油水很厚,却不足以令钟强对他产生敬畏感。

犹豫了一下,蒋大明扭头对司机小周说:“这边是公路司,前面是水运司,再往前是离退休干部局,我带你过去转转?”

司机小周发现蒋大明一直冲着他使眼色,心里虽然有些奇怪,却也顺着蒋大明的话,说:“那咱们就去转转吧。”

王学平原本对小周并不感冒,现在见他应付自如,没露丝毫破绽,印象倒好了不少。

难怪常言说得好,京油卫嘴保定的狗腿。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在京城这天子脚下,不管是哪路神仙,哪怕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机关司机,多少有两把刷子,不然,混得下去么?

迈开脚步的一瞬间,蒋大明也发现了,孟秋兰他们三个人并没有跟过来。因为,王学平等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蒋大明只以为,跟丢的人里面有钟强的熟人,也没太在意。

转过楼道,下到六楼后,蒋大明这才松了口气,司机小周一把拉住了他,小声问道:“那人是谁?”

蒋大明久处机关,心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就含糊其词地说:“下面的一位领导。”

小周也不笨,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必有隐情,既然蒋大明不想明言,他也不好多问。

王学平考虑再三,就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提议说:“既然今天金司长比较忙,不如咱们改天再来吧!”

蒋大明正好求之不得,立即响应道:“也是。要不咱们先约好,你们明天再来?”

司机小周显摆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他心想,就凭今天所享受的特殊待遇,孟秋兰这些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能量”了吧?

第304章 反击的王牌

第304章

反击的王牌

在大机关里面,小车队的司机一般被戏称为

“司座”。司机屁股下的座椅。可不就是司座么?细说起来,还是蛮传神的!

蒋大明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称呼司机小周为“司长”,那自然是捧他的意思了!

盖因,能够在大机关里面开小车的人,多少有些道行。很多时候,领导不好办或是不好说的事情,都由司机在私下来完成。

领导的左膀是司机,右臂是秘书,在通常情况下,司机比秘书更受宠!

陪着小周和王学平出了办公大楼到了停车场后,蒋大明赫然看见,刚才失踪了的孟秋兰等人就站在车旁。

和蒋大明告别之后,司机小周把车开出了交通部大院。孟秋兰顾忌到坐在前排的小周,尽管心里十分担心王学平被钟强给认了出来,却也不好开口问他。

王学平扭头看着孟秋兰,冲她微微一笑,抬手握住了她那白嫩的小手,轻轻地捏了一捏。

孟秋兰俏脸微红,飞快地抬眼看了眼司机小周,然后故意把头扭向了另一侧。王学平丰富的肢体语言告诉她。他已经平安地度过难关。

回到驻京办后,王学平握住司机小周的手,笑着感谢道:“周司,谢谢你了!”

小周笑逐颜开地反握住王学平的手,摆着右手说:“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牙齿!”

王学平哑然失笑,这个小周,居然吊起了书包。他转过身子,嘱咐薛文,让他给司机小周两条软盖中华烟。

既然小周喜欢显摆,王学平索性成全他,让他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双丰收。

打发走了小周,孟秋兰借口商量项目的事,把王学平领进了她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孟秋兰纵身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呢喃道:“今天好险啊,我当时都慌了神,要是被钟强给认了出来,那个麻烦就大了!”

王学平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抬起头,笑道:“就算是认出来了,姓钟的也拿你没办法。”

孟秋兰摇了摇头,说:“钟强不是一般的副省长,他是省委书记吴重的人,两人的关系非常亲近。即使我伯父是省委副书记,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王学平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刚才。他不过是安慰一下孟秋兰罢了。不管怎么说,让一位堂堂的副省长当着下属的面,丢了颜面,嫉恨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好在今天发现得早,王学平的反应也比较及时,从而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危机。

“老公,钟强进京,肯定也是为了高速公路的项目。就连他都吃了闭门羹,我们县里就更没有指望了!”孟秋兰伏在王学平的怀里,神情有些沮丧。

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孟秋兰的香背,笑道:“事在人为,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走。”

“你有办法了?”孟秋兰听出了王学平话里有话,抬起头,有些期待地望着他那张清秀的脸颊。

“宝贝儿,目前只有个想法,暂时保密。”没等孟秋兰继续发问,王学平的大嘴堵上了她那艳红的小嘴。

良久之后,直到孟秋兰到了情动的边缘,王学平这才放过了她。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他必须注意场合,以免泄露了天机。

与孟秋兰的私情,将是王学平反击“反王联盟”的一张王牌,绝对不能暴露出去。

王学平揽着孟秋兰坐到了沙发上,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孟秋兰始终惦记着高速公路项目的事,她好奇地问王学平:“老公,对我你还保密呀?”

“呵呵,这事操作起来比较复杂,这一时半会的,我也没想明白。”王学平抚摸着孟秋兰的乌黑秀发,说句心里话,他现在确实没底。

在位的副部长,其心境和退休之后,完全是两个样子,即使有所爱好,也不过公务之余的消遣罢了。

这个时候,王学平就算是拿着同一本书去找那位副部长,恐怕也很难再和他成为忘年之交了!

当领导的,尤其是在位的大领导,看问题的出发点,首当其冲的就是怀疑。只因手里掌握的权力很大,靠拢过去的人,都是怀有五花八门的目的。

即使换作王学平,只要有人贴过来,他也肯定会怀疑其用心。

“哼,不说是吧,晚上别碰我!”孟秋兰薄嗔的小模样,倒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异样,他陪着笑脸说:“宝贝儿,我是真的心中没底啊!”

“老公,你明知道人家的好奇心强,既然已经开了头就说出来嘛,说不定我还可以帮着参谋参谋呢。”孟秋兰的圆臀在王学平的腿上一阵乱扭,惹得他食指大动。

可是,现在确实不是吃她的时候。王学平整理了思路,掐头去尾地把那位常务副部长喜欢文学的事情,大致和孟秋兰说了一遍。

“啧啧啧,老公,还真看你不出啊,你还会写书?”孟秋兰瞪圆了一双美眸,把一只雪白粉腻的小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知道,那是要看书的意思,他摸过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那一沓厚厚的A4纸,微笑着递到了孟秋兰的手中。

孟秋兰一接过稿纸,就急切地翻了起来,翻着翻着,她忽然幽幽地说:“这不都是发生在咱们身边的事情么,你就不怕给人看出来?”

王学平笑道:“这叫作点滴记录官场生活。”

孟秋兰想了想。问他:“难道说,那位副部长喜欢文学?”

王学平捧起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暴吻了了一口,笑道:“我的宝贝儿真聪明。”

“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他是哪一位部长?”孟秋兰冲着王学平眨了眨美目。

王学平知道,让她猜出了那人是谁,于是,笑着介绍说:“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还猜不出来的话,那就该打小屁屁了!”

说完话。王学平作势要打孟秋兰的臀部,孟秋兰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地一笑:“你舍得打我?”

“哼,哼,今晚我生吞了你!”王学平邪魅地一笑,眼神绕着孟秋兰挺翘的**直打转。

“要死了!”孟秋兰抬手掐住了王学平的胳膊,死死地一拧,王学平疼得咧嘴直抽冷气,“宝贝儿,轻,轻点啊!”

孟秋兰得意地一笑:“看你还敢瞎说不?”

“不,不敢了!”王学平说着话,大手却抚上了她的**,轻轻地揉动了起来。

“别乱动,商量正经事要紧!”孟秋兰抬手一掌打在了王学平的魔爪之上。

王学平将手揽在孟秋兰的腰腹之间,笑道:“我听说刘平副部长喜欢文学,原本想把闲时写来玩的这本小说拿给他看看,现在,进了京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妥!”

孟秋兰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现在当领导的,尤其是当大领导的,谁不注重一个利字?就连和我伯父一起共过患难的那位杨副主任,不也如此么?”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所以,我才觉得要另想办法。”

孟秋兰靠在他的怀中,肃容道:“老公,修高速公路这事,不仅仅是为了我个人大政绩。更重要的是,修路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确实有利于南云县的经济发展。你一定要支持我哦!”

王学平摩挲着孟秋兰的脸颊,笑道:“我不支持你,支持谁?”

孟秋兰欢喜地抱住了王学平的脖颈,腻声道:“老公,我爱你!”

王学平心里颇有些成就感。原本傲骨峥峥的女县委书记,现在已经成了他怀中的乖宝宝。

男人嘛,都是好色的动物。尤其是在泡上了比自己身份更高,家底更厚的绝色美女之后,心里的那份惬意,绝对是难以用语言来代表的畅快!

发觉到孟秋兰有了些许情动的迹象,王学平心里还记挂着安置叶不时的问题,不敢继续在室内待下去了。

他将孟秋兰轻轻地放到了沙发上,笑着说:“我还有点事,必须马上处理一下!”

孟秋兰很享受偎在王学平怀中的那份温馨的感觉,但她也清醒的知道,正在两相悦的时候,王学平抽身要走,一定是有大事待办。

毕竟不是只懂得温情的寻常女子,孟秋兰捋了捋乌黑秀丽的长发,故意拖长了音调,说:“晚饭上哪去吃呀?”

王学平拍着胸脯说:“进了京城不尝尝全聚德烤鸭,岂不委屈了我们家兰兰?”

“嗯,算你识相,滚吧!”孟秋兰冲着王学平抛了卫生眼,补充道,“早去早回哦!”

“得令!”王学平在临出门之前,没忘了捉住孟秋兰的粉唇,一阵痛吻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的身旁

出门前,王学平没忘了进卫生间里,仔细地整理了一番仪表。

那些已经落马的官员们,正是因为一些细小的地方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导致身败名裂!

王学平压根就不想重蹈覆辙,处处留心皆学问,胆大的同时,更需要心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不成!

第305章 深谋远虑

第305章

深谋远虑

敲开叶不时的房门。王学平欣慰地发现,老叶原本苍白的脸庞,有了一丝血色。

“叶总,我这两天一直很忙,没空和您详谈,对不住了!”王学平握住了叶不时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叶不时摇了摇头,说:“一天两餐都是茅台酒,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这次来京城,主要是为了高速公路的问题。这项目嘛,必须得跑啊!”王学平察觉到,叶不时的情绪有些低落,就笑着摸出了包里的中华烟,递了一支给他。

“王县长,我这两天也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搞大飞机可不是一般的小项目,那可是用钱堆出来的啊!一般的企业家压根就承受不起!”叶不时盯着王学平的双眼,索性把心中的疑虑,给抖了出来。

王学平早知道叶不时会有此问,他笑道:“其实呢,别的都还好说。我觉得呢,主要还是要解决掉心脏病的问题。”

叶不时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住了王学平的双眼,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难啊!”

身为运十的副总设计师,叶不时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说机身以及电子设备算是自主研发,那么发动机“涡扇8”其实是美制JT3D发动机的仿制型,只能用于国内,却没办法出口,因为没有自主的知识产权。

“呵呵,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年,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您和马总带领着一班技术人员都可以顺利地把涡扇8搞了出来,照我看啊,成就非凡呢!”王学平由衷地为国家有马凤山以及叶不时这样的专家感到骄傲。

运十上马的时候,正是文革的后期,研制的内外部环境都极其恶劣,能够在83年成功试飞,确实来之不易啊!

如果王学平没有记错的话,截止到80年,涡扇8的总投资不过1。84亿元而已,共生产三批12台发动机,已基本具备设计定型的条件和小批量生产的能力。

在研制中,新建主机厂。改建叶片生产厂,形成有3000余人的航空发动机研制队伍,基本走完发动机研制工作的全过程。

在研制过程中,大量采用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成品附件、轴承。金属材料、非金属材料和毛坯均立足于国内,取得了丰硕的科研成果。

只可惜,后来由于民航局坚定地认为:造不如买,买不如租,使国家的航空事业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叶总,说句老实话,如果一次性投资过大,我们县里的财力确实有限,恐怕无法承受。我想的话,就从发动机的问题入手,您看呢?”王学平虚心地请教叶不时。

叶不时吸了口闷烟,叹道:“想法是没错,只可惜,当年三千多人的研究队伍,已经全部打散了。甚至连马总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确实可惜了啊!不过,我们现在重新开始的话。还来得及!”王学平在吸引住了叶不时的注意力之后,笑着说,“现在,首要的任务不是研制,而是要安置好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的技术人员。”

这话恰好说到了叶不时的心坎之上,他激动地望着王学平,颤声问道:“王……王县长,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我暂时不太了解大家具体的困难情况,初步的想法是,先解决好相关人员的生活困难,包括:生活费、住房问题、医药费的报销,家属的工作问题……”王学平一口气把最令叶不时头疼的问题,一股脑地说了个干净。

叶不时有些不自信地问道:“王县长,我们的技术人员很多都是重病缠身,而且绝大部分都一直住在筒子间里,你知道这需要多少资金么?

王学平竖起两根手指头,笑道:“新的研究中心,我打算就设在沪东市,首期的投入资金嘛,暂定一个亿吧!”

“一个亿?!”叶不时的一双老眼瞪得溜圆,他压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中西部穷县,能够一口气拿出一个亿这么庞大的资金出来。

“嗯,没错,就是一个亿。钱的问题,您就不需要操心了。只是,搞发动机我还真是个门外汉,咱们需要办那些手续?”王学平心想,资金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一次性投入几十个亿的资金,几个亿人民币的资金,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叶不时凝神想了很久,叹道:“如果以发动机公司的名义去办手续,我敢断言,绝对不可能获得批准。”

王学平点了点头,心想,看样子,老叶已经让民航局的那些官僚们给整怕了!

叶不时猛吸了口烟,说:“如果您真想搞发动机,暂时只能以航空配件的名义成立公司,这样就好批多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民航局有沈某这种人掌舵,干的都是限制民族航空工作发展的“实事”,灾难深重啊!

“叶总,我倒有个想法,咱们一开始尽量不要以航空的名义开展工作。”王学平笑着提出了他的观点,“其实呢,为了不引人注意,咱们可以搞搞拖拉机的发动机研究工作嘛,呵呵!”

叶不时楞了好一会,才理解到王学平的良苦用心,他细细一想。觉得晚学平的想法,不失为曲线救国的好方法。

叶不时虽然是搞技术的,但也参与了运十研制的全过程,他深深地懂得,即使以航空配件公司的名义去申报公司,也必须要经过民航局的批准。

以现在民航局的态度,可想而知,仅仅是成立公司的过程,至少就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而且获批的可能性,还是个未知数。

“呵呵。搞拖拉机的发动机,咱们县里就有权批准了,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可以迅速开展了。比如说,医药费的报销问题,住房问题等等。”王学平察觉到了叶不时的犹豫,于是,他故意施出了杀手锏。

成百上千个默默地为这个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技术人员,现在,大部分都处于贫困之中,生病没人管,住房没人管,子女的上学就业问题,同样也没人管。

没有良好的后勤保障体系,这些技术人员怎么可能安心工作呢?

天朝总喜欢强调所谓的奉献精神,可是,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要穿衣吃饭,精神的力量其实是有限的。

叶不时苦笑一声,说:“是啊,我这次自费来京,也是想向组织上反映一下,咱们的技术人员过得真苦啊!”

“没错,所以,我想的话,必须先解决掉大家的后顾之忧!”王学平有条不紊地拿出了他的安置方法,“关于医药费的报销问题,采取全额报销的方法,只要有病历,有药费单,一律实报实销。”

“其次,凡是愿意加入咱们拖拉机公司的同志,每人奖励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地点不限。也就是说,想住沪东,住房优先考虑在浦西的范围内解决掉。”王学平发现。叶不时极其惊讶地望着他,不由笑了起来。

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在这个时代的沪东市,盛行一时!

运十工程的研制队伍,主要是以沪东的技术人员为骨干而搭建起来的,王学平既然想要收买人心,就不得不考虑到,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不过嘛,我这里也是有条件的,只有扎扎实实地在拖拉机公司里干事业的同志,十年后,才可能完全免费的拿到属于他自己的住房。”这个时代,还没有股权这种金手铐的观念,王学平只能借用住房这个载体,把人心全都聚拢起来。

只要兑现了住房的承诺,王学平就不信沪东的这些技术骨干不动心!

据他所知,在沪东市,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流行着一个说法:只要有了房子,娘子随便你挑!

果然不出所料,叶不时霍地站起了身子,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道:“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您真的给大家分了房子,我这把老骨头就卖给您了!”

王学平赶紧站起了身子,让到了一旁,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啊!”

抓住了技术人员最关心的命脉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多了。

王学平和叶不时商定,在研究中心,暂时定在沪东市,等住房问题等后勤保障问题解决掉之后,再整体性地转移到澳门去。

之所以选择在了澳门,而不是香港,王学平这是有心保密。

相对于资讯发达的香港,澳门那边除了赌业之外,并没有拿得出手的行业,对外的交流也少得多,从而相对保密的时间,也就很自然地长得多了。

王学平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只要研发公司在境外,申请专利就有了很大的保障。核心技术完全掌握在了他本人手上,进退自如,可以不受任何人的牵制。

王学平可不想他苦心孤诣,费尽心血搞出来的专利技术,最终让天朝的某些特权阶层给抢了去,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更重要的,等到天朝的军方认识到了大飞机心脏病的困扰之后,王学平完全可以凭借着手中掌握着的王牌,不管是送人情也好,一起合作也罢,完全可以做到随心所欲!

类似大飞机发动机这种核心技术,不管天朝花多少钱,都是不可能买到手的,王学平对这一点,看得十分精准!

第306章 妥善安排

第306章

妥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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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时心潮澎湃地望着王学平,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如果这位年轻的县长,当了航空工业总公司的领导,那该有多好啊!

王学平不是神仙,不可能想到叶不时的这个想法,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递到了老叶的面前,笑着说:“这是公司提前拨付的通讯费,您回了沪东之后,第一时间就买一部大哥大,最好能够同时买部中文BP机,方便我们及时联系。”

“这……这怎么行呢?”叶不时十分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他原本只是将信将疑,身为沪东人,固有的精明让他也养成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习惯。

“咱们公事公办!这属于公款,您必须要写下收条,并且在购买了通讯设备之后,把发票拿回来报销!”王学平完全不理会叶不时的态度,自顾自地把经费的用途解释得一清二楚。

叶不时心里也明白,如果身边没有通讯工具。王学平上哪里去找他?

“您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叶不时有心提醒一下王学平。

“我相信我们国家自己培养出来的专家,都是有良知的!”王学平从容地望着叶不时,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是莫大的信任。

“好,我这就去订火车票,回去之后,立刻把大家召集起来,共商大计!”叶不时彻底地被王学平的诚意所感动,站起身子,拔腿就要走。

王学平赶紧起身抬手拦住了他,笑着劝他:“叶总,我们的事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再怎么说,我总得陪您吃顿之后,再走吧?”

“吃饭?我现在哪有心思吃饭?这么好的消息,我必须马上回去通知大家,让他们早做准备。有些不想干的老家伙,我还得上门好好地去做工作。”叶不时此时的心态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耽误。

王学平好说歹说,总算让叶不时答应留下来吃午饭。紧接着,王学平把薛文叫了来,让给叶不时留下了驻京办的联系电话、地址以及大哥大等通讯方法。

按照王学平的思路,所谓的“拖拉机”研究工作,不可能和南云县政府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在天朝,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沾上了一个“国”字,将来的发展都必然会蒙上很大的阴影。

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倒也好说。怕的就是,将来发动机研制成功了,有人来抢夺胜利果实。

王学平无法预料他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爬上最高的领导核心层,所以,不得不采取最大化的保护措施。、

午饭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叶不时风卷残云一般地扒光了碗中的饭粒,马上起身向王学平告辞。

王学平知道拦把住他了,只得放下手里的饭碗,送他出了门。

临上车前,王学平将薛文安排人买来的飞机票递到了叶不时的手上,微笑着说:“我理解您此时此刻的心情,坐火车太慢了,还是坐飞机快点!”

这一刻,叶不时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哽噎道:“我这把老骨头,就卖给您了!”

送走了叶不时,薛文有些不解地问王学平:“老板,这大飞机的发动机就这么重要?”

王学平看了眼四周,发现现场只剩下他们俩人。就笑着解释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更长的时间之后,你必定会看到,我手中掌握的不仅仅是发动机,而是可以让军方感激不尽的一张王牌。”

薛文向来佩服王学平的远见卓识,他尽管还没听懂,但只要王学平说了,他就信以为真!

“呵呵,只要获得了军方的支持,老板您更上层楼,也就更有把握了!”薛文随口这么一说,倒也正好说中了王学平的心思。

在天朝,向来信奉枪杆子里出政权,和军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是王学平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老薛,省军区疗养院的建设进度到哪儿了?”王学平扭头问薛文。

“呵呵,进度非常快,人工湖已经整体建设完毕了,就等着您亲自往里边放水了!”薛文知道王学平一直关心着疗养院的施工情况,现在不过是顺口一问罢了,其实,据他所知,叶明娟几乎每天都要汇报一次进展情况,也就是说,王学平对工程的进展了如指掌。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学平刚想上床歇息一会,就接到了孟秋兰的电话,“那个叶总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上心?”

王学平马上笑了起来。孟秋兰问叶不时是假,想让他过去陪她,倒是真实的想法。

“呵呵,那是我爸的一位老朋友,既然碰上了,我总得尽点心嘛!”王学平暂时不想把叶不时的底细告诉孟秋兰,只要没有彻底地征服她,类似这么大的战略性动作,他只能选择暂时隐瞒。

“你下午没事吧?”孟秋兰不想关心王学平的私事,只想染他尽可能多的陪在她的身边。

王学平品出了孟秋兰是想让他陪她逛街的意思,笑了笑,说:“乖,我下午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等忙完了,晚上再好好地陪你,OK?”

“唉,就知道瞎忙活,去吧,早去早回!”孟秋兰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惊慌很想把王学平紧紧地抓在身边,可是,她心里也有数。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必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从前夫的身上,孟秋兰还是总结出了一个经验,男人嘛,不能不管,但也不能管得太死,否则,肯定因为逆反心理,最终闹出**烦!

在电话里头安慰了一下孟秋兰,王学平戴上太阳镜,悠闲地步出了驻京办的大门。

信手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王学平在车上坐稳之后,摸出了暗中准备好的那部京城大哥大,拨通了林猛的电话,“猛子,林洛施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刚才正在发脾气呢!”王学平听见电话里传来了林猛的苦笑声,于是笑问道,“她发什么脾气?”

“咳,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您自己问她吧!”林猛向来没有在背后说人的习惯,语焉不详。

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林洛施那小妮子这是和他呕气呢。倒也是,这段时间,他忙里忙外,没顾上和小妮子亲热,她心里有意见不敢当面说,只能偷偷的生闷气。

林猛开着军车,在半路上接上了王学平,然后,载着他驶入了位于南郊的一所小别墅。

王学平进门的时候,林洛施正抱着一只布熊,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直发楞。

“小施施,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王学平走到沙发旁边,一把揽住了林洛施的细腰。

听见了王学平的声音,林洛施大喜过望,迅速扑进了他的怀中,腻声道:“老公,可想死我了!”

王学平早已熟悉了林洛施这种肉麻的举止,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笑着把林洛施搂进了怀中,柔声问她:“这一次出国,收获怎样?”

“嗯,见了不少世面,尤其是跟在大姐的身边,真是长了一番见识呢!”林洛施抬起春葱一般的小手。抚摸着王学平的脸颊,呢喃道,“老公,你瘦多了!”

王学平早就听老姐说过了,林洛施在国外的这段时间,非常努力,十分用心地学习着经营管理公司的各种方法。

按照老姐王学琴的评价,假以时日,林洛施必定可以成大气!

当然了,为了这丫头的事情,王学平没少挨老姐的骂。只不过,为了家庭的和睦,王学琴只能选择瞒着李小灵。

再怎么着,胳膊肘也是往内拐的,王学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弟和李小灵闹离婚。

其实呢,王学平也正是以为了解老姐的脾气,这才大着胆子把林洛施送到了她的身旁,跟着学习现代企业管理。

一番激情之后,王学平枕在林洛施的那一双**之上,详细地把他的安排,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林洛施仔细地思索了一下,皱紧了秀眉,问道:“老公,这事好归好,只是投资太大,见效却很慢啊,不符合投入与产出的正常比例啊!怎么说呢,我觉着,有点亏呢!”

王学平拧着她的小瑶鼻,笑道:“怎么说你好呢?头发长见识短?”

“老公,人家确实不懂嘛,你又要让我来安排这事,我是担心误了你的大事!”林洛施已经非常了解王学平的脾气。

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怕她干错,就怕她蛮干,他最厌恶的事情,就是:不懂装懂!

“嗯,不懂就问,这就挺好!现在呢,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只告诉你一句话,将来啊,只要发动机研制成功了,每年将为咱们家族带来至少两百亿元的可观利润。请注意,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王学平知道林洛施的小心眼,又补充说,“这事,你只负责在澳门管好后勤保障就行了,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你完全听我的安排就好,绝对不允许自作主张!”

“嗯,人家好乖的!”林洛施早就让王学平给打怕了,变得乖顺异常。

第307章 趁你贪,要你命

第307章

趁你贪,要你命

PS:三更到位!如果明天下午六点前。月票超过了三十张,司空继续爆发三更!

当天晚上,王学平在别墅的大床之上,让孟秋兰给缠得几乎要崩溃掉。

下午和林洛施一番欢爱之后,晚上,王学平哪有精力应付尝到了甜头的孟秋兰?结果,让她给吸得精干。

第二天一早,孟秋兰早早地就起了床了,直到化妆完毕,精神焕发地走到床边,王学平还一直赖在床上,懒得动弹!

孟秋兰本想埋怨他几句,却忽然想到了她昨晚的疯狂,不由俏面一红,没好意思说他。

最终,孟秋兰舍不得让王学平吃苦,索性就没叫醒他,独自坐出租车回了驻京办。

孟秋兰走后,不到十分钟,王学平就从床上挺身而起,迅速洗漱完毕。然后整装出门。

据王学平自己的判断,就连钟强这样的实权副省长,都在公路司那里吃了闭门羹,他和孟秋兰这种县处级的小干部,能讨着好么?

再说了,即使那位金司长最终同意了由南云县过境高速公路的计划,省里的那一关,无论如何都很过得去。

换句话说,继续按照正常的途径去和交通部的司官们纠缠,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罢了,完全没必要把时间继续耗在这个上头。

和薛文通了电话之后,王学平坐上林猛的车,回了驻京办。

两人相对而坐,王学平抽了口烟,说:“我仔细想过了,高速公路的项目,已经没办法通过正常的途径进行了。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尽快和交通部的内部人事搭上线,不要在乎花多少钱搞招待,只要能够拿到相关司局主要负责人的背景资料,就是大功一件!”

薛文笑了笑,说:“别人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里是资源大把,我就不信,用烈性炸药。还有炸不开的‘碉堡’?”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钱来开路了!只是,你一定记住了,不要让人抓住行贿的把柄。”薛文办事相当的沉稳,王学平就担心他因为急功近利,闹出岔子来。

“老板,您就放心吧。送钱太俗了,我还真不屑为之。借钱出去,才是正道。”薛文想了想,又补充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说说看,咱们可以商量着办!”王学平一听就知道,薛文心里有了具体的想法,他心想,驻京办主任的人选,没选错!

“既然您拨给了我这么多的资金,我看啊,不如成立一家投资咨询顾问公司,把一些关系户的亲戚或是朋友纳入进来。这么一来,既不显山也不露水,人家拿了咱们的好处,却没有任何的风险。嘿嘿,咨询一下,顾问一下,钱就到手了,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薛文一边解释,一边笑了起来。

王学平原本就是这个想法,只是想考验一下薛文办事的能力,现在,他完全把心放到了肚内,笑着对薛文说:“成,这样挺好!”

末了,王学平扔了支烟给薛文,笑道:“等将来咱们在香港或是国外掌握了几家上市公司,那就更好办了,只需要送境外的股份就行了!”

薛文仔细一琢磨,大笑了三声,说:“老板英明!”

两人相对一笑,聪明人之间,有些事情说得太白了,那简直是在侮辱彼此的智商!

不管是结盟也好,合作也罢,最核心的就是讲究利益的共享!

财聚人散,财散人聚的道理,看似简单,做起来可是非常的不容易。

朝部委里边输送利益,王学平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一种举措。毕竟。各个省市、各个地方,都在跑部钱进,他一毛不拔,就想把事情给办成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然了,王学平自己是不贪的,也没有贪的必要。他的根本想法是,利用十分正常的跑项目的机会,在身边聚集起一批有潜力的京官。

都说朝里有人好办事,王学平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小干部,没有先天性的家世做后盾,那就只能靠后天的密集织网来补充了。

“老薛,你这事不要急,有些事情只能随缘。正面突破有难度,就从侧面,采取零敲碎打的策略,逐步扩大咱们的势力范围。”王学平时不时地指点一下薛文。

薛文拿出笔记本,想记在纸上,王学平摆着手,说:“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只能记在心里。”

老脸一红,薛文叹了口气,说:“还是老板英明啊!”

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笑:“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你坐镇京城,身上的担子极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首要的就是必须保持冷静。能够不留痕迹的,尽量别留,否则,将来会有**烦。”

薛文点着头,说:“是的。老板教训得是!我身处嫌疑之地,如果活动得太过频繁了,很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确实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王学平欣慰地一笑,夸奖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搞关系,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个悟性。同样是靠钱开道,有些人搞得很张扬,迟早是要出事的。

而有些人,不动声色地吞下了无数大饼,却因为政治上十分敏感,平时又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心态。

这么一来,即使来了有个风吹草动的,也能做到毫发无损。

有句老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低调才是福,闷声发大财,更是在天朝保命的良方!

王学平深深地知道,他现在所做的部署,一旦曝光了,将会对他本人产生怎样的杀伤力。

没有雄厚家世做支撑的他,只能选择冒险。有危才有机,只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才能火中取栗!

吃午饭的时候,孟秋兰把今天去公路司摸到的情况,完整地向王学平描述了一遍。

事情果如王学平所料,那位金司长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虽然最终见了孟秋兰,可在此之前,却也把她晾在外面,长达三个多小时。

最后,还是司机小周打出了国家计委杨平副主任的旗号,金司长才于百忙之中,抽空了见了孟秋兰一面。

孟秋兰递过去的项目计划,金司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了抽屉,然后黑着脸,冷冷地看着孟秋兰,一言不发。

孟秋兰也不傻,她知道。这是赶人走的意思,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郁闷地离开了金司长的办公室。

王学平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叹了口气,说:“咱们俩是县里的党政一把手,不可能同时离开县里太久,要不,咱们先回去,让薛主任继续负责拉关系,跟进这个项目?”

孟秋兰在回来的路上也仔细地琢磨过,高速公路这事,无论如何不可能绕过省里去。

即使她跑通了部里的,最终还需要省里的配合。即使有伯父孟昭雄的暗中支持,钟强也很可能会暗中阻挠。

毕竟,钟强是堂堂的副省长,他都跑不下来的项目,结果让县里的小书记给跑下来了,情何以堪啊?

想通了之后,孟秋兰点头同意了王学平的看法,决定明天一早就乘飞机返回省城。

高速公路的项目,明显是旷日持久的一场争夺战,王学平有这个耐心去等待。

县里的“反王联盟”才是真正的心头之患!

和之前斗垮的“李大江”、“史方”以及“马三高”有着本质性不同,杨正华这一次暗中联络了一大批,在改革之中利益受损的现任或是离任的老干部。

形势不容太过乐观,王学平必须打起十万分精神,全力把这股逆流压制下去。

瞥了眼正在喝汤的孟秋兰,王学平心想,如果杨正华知道了,他的靠山居然成了死对头的情人,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晚上,孟秋兰裸着身子,枕在王学平的臂弯里,小声问他:“和你商量件事,杨正华想去新区干一番事业,你怎么看?”

王学平抚摸着孟秋兰那高耸着**,笑道:“新区可是个烂摊子啊,我上次去了,也落得个败退而归!”

孟秋兰翻了个身,趴在了王学平的胸前,笑道:“我也是明白的,他对你有些不太服气。不过呢,他也不算年轻了,有些想法,我看也是正常的。”

王学平揣摩着孟秋兰现在的心态,他心想,杨正华毕竟是她的前任秘书,不管怎么说,总有几分香火情分。

新区是个什么状况,王学平这个做县长的不可能不清楚。他之所以一直没动手整顿新区,其实就是等着杨正华主动地跳出来,蹦进他已经挖好了的火坑。

天朝的官场上,干实事的人少之又少,红眼病却多如牛毛。

既然,杨正华纠集了一批领导干部,一心想要取代他的县长位置。其实,王学平也不想继续放任这颗毒瘤肆无忌惮地暗中搞鬼。

按照王学平真实的想法,这一次出现的反王人物越多越好。县里是他的根基所在,与其将来后方不稳,不如趁现在这个时机,来个扫庭犁穴,将之一网打尽,以免留下后患!

孟秋兰不知道王学平包藏着祸心,在他身上扭了几下,小声说:“我知道你看小杨不怎么顺眼,不过,他确实也是个想干点事情的人才!”

王学平心里非常理解孟秋兰的心事,再怎么说,杨正华也是跟过她的贴身秘书,如果干出了成绩,她的脸上也有光!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学平索性顺水推舟,他心里一点也不急,时间不在杨正华那一边,只需要等着姓杨的犯大错就好了!

第308章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第308章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薛文尽管刚刚接手驻京办。办事效率却不低,早早地就安排好了返程的机票。

一夜缠绵,王学平直到最后一刻,才算是喂饱了孟秋兰逐渐放大的胃口,双双抱在一起,熟睡了过去。

清晨,孟秋兰被闹钟惊醒,羞涩而又艰难地从王学平那温暖的怀抱里,抽离了身子。

等王学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孟秋兰已经俏生生地立在了床边。只见她一身天蓝色的职业套装,淡施脂粉,如画的眉目之间,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春情,端的是一位绝美诱人的**。

王学平光着身子,单手撑在床沿上,贼贼地一笑:“宝贝儿,记得我昨晚告诉你的计划么?”

孟秋兰原本雪白的脸蛋,刷的一下,闹了个满堂红,抬手拧住了王学平耳朵,娇声骂道:“你个偷心贼。成天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好事,我……”

王学平发觉她的眼圈开始泛红,一股怜意立时涌上心头,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柔声道:“我也知道委屈你了,只是,我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法子离婚啊!”

孟秋兰凑到他赤luo的胸前,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王学平哇哇大叫,他低头一看,一排细小的齿印,整齐排成了一行,凹凸不平,隐见血迹。

“乖宝贝,你真是狠心啊!”王学平心知对不住孟秋兰,心中已有愧意,可嘴上却故意逗她。

孟秋兰把一只嫩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恨声道:“这就嫌弃我了?你还我的清白!”

王学平抓过小手,亲呢地吻了一下,然后抬眼望着孟秋兰,柔声道:“是我坏了你的清白,我会一辈子对你负责的。”

孟秋兰心头一酸,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偏偏鬼使神差地把身子给了他。

一想起要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孟秋兰委屈得不行。两行珠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学平知道,这是即将回归县里的后遗症,在京城的这几天,因为距离现实较远,孟秋兰和鸵鸟一般,选择性的忽略了,他其实是别人的丈夫。

可是,一想到回到县里,她必须回归到孤枕难眠的窘境,孟秋兰的心绪很难平静下来。

尤其是,孟秋兰一想到,她的爱人有可能会搂着他的正牌妻子,亲亲蜜蜜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觉得烦躁难安。

王学平心里有数,今天这一幕是迟早要发生的。既然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爆发出来。他亲吻着孟秋兰绝美的脸颊,不急不躁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之后,王学平忽然笑道:“要不,咱们一起入籍阿联酋?”

孟秋兰起初没在意,仔细一琢磨后,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狠狠地在王学平的腰间拧了一把,恨声道:“便宜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挨了骂,王学平心里却甜滋滋的,紧紧地搂着孟秋兰,嘴里说着令她心跳耳热的情话。

孟秋兰伏在王学平的怀中,发泄过后,她也恢复了理智,说到底,是她偷了李小灵的老公,算是第三者插足!

负罪之心一起,孟秋兰纠缠王学平的念头,很自然地就淡化了许多。

“一、三、五你是我的,OK?”孟秋兰依次竖立起了几根手指,在王学平的面前比划了一下。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其实呢,只要咱们少开点会,你至少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孟秋兰的俏脸刷地一下,闹了个满堂红,心里却盘算开了。孟秋兰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王学平话里的意思,她一下子就品出了其中的深意。

县里的会议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务虚会,不开其实压根就不影响任何事务,开了反而还要支出一大笔招待费,浪费十分严重。

孟秋兰心想,只要少开会,接见下级也尽量安排在上午,其实,她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和王学平腻在一起。

“这么说来。那么礼拜天你也可以加班了?”孟秋兰话刚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对,羞得秀颊滚烫,浑身发软。

王学平是何许人物,马上捕捉到了孟秋兰说漏嘴背后的真实想法,他探手伸进了孟秋兰的胸间,轻巧地拨开乳罩,一把拈住了红葡萄,邪魅地一笑,说:“兰兰,你的胃口倒不小啊!”

“你……不许笑话人家。”孟秋兰浑身一热,扭动着身子躲避着王学平的侵袭。她的心里随之一叹,忍了三十多年的情欲,就在这短短的的几天之内,让王学平这个没良心的,给彻底地引爆了。

现在,孟秋兰已经习惯了,裸身依在晚学平怀中酣睡的畅美感觉,更重要的是,王学平说的情话,对她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哪怕是他骑在她的身上,说的脏话,都将她带入到了另一个崭新的情感世界。

孟秋兰惊骇地发现。只要王学平不在她的身边,她的心里就觉得特别的空虚,简而言之,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该死的冤家,你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魔星!”孟秋兰的一双美眸雾气朦胧,闪动着晶莹的光芒。

“兰兰,委屈你了,我确实没办法离婚。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王学平将孟秋兰拖到了他的身上,轻一下重一下地吻着她那白嫩的小耳垂。

“唉,算了。是我自愿的!”经过王学平的安抚,孟秋兰郁结在心中的怨气,一泄而空。

孟秋兰心里清楚,当时,王学平和她上床的时候,正是她感情最脆弱最空虚,也是最需要慰籍的时候。

他确实没骗她,甚至想中途下马,是她犯贱,居然主动地把他拉上了身。

“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有很多事情需要经常去省城开会哦!”孟秋兰明确地暗示了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与其说是去省城开会,不如说是找地方**,自从孟秋兰破瓜之后,一天比一天开放,有些原本说不出口的话,现在也大大方方地讲了出来。

“兰兰,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王学平嘴上道着歉,心里却大大的松了口气,今天这道险关过去之后,未来将是一马平川!

两人滚在床上,又腻一会,孟秋兰无意中看了眼手腕,惊叫道:“哎呀,时间不多了,你快点起床!”

王学平进卫生间的时候,孟秋兰稍作整理之后,急匆匆地出了门,她必须抢先一步赶到驻京办。否则,时间拖长了,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那就有**烦了!

几个小时之后,一行人跟在孟秋兰的身后,走到候机大厅出口的时候,就听有人大喊了一嗓子,“欢迎县委领导平安归来!”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大家一齐发现了,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杨正华,就站在禁区线之外,正朝着他们挥手示意。

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孟秋兰的一颗芳心,现在已经牢牢地被他系在了身上,现在,就等着姓杨的小丑把县里的不稳定分子一一牵出来,然后来个秋风扫落叶!

“小杨,你怎么来了?我已经给县委办打过招呼了,不要搞迎来送往的那一套,只需要派车来接就行了!”孟秋兰皱紧了眉头,板着脸教训杨正华。

杨正华原本笑意吟吟的,突然遭到了迎头痛击,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低着头闷声道:“孟书记,我应该向您做检讨。”

“确实应该检讨一下,有乱跑的心思,不如为老百姓多干点实事!”孟秋兰劈头盖脸一通教训,打得杨正华措手不及,一脸沮丧地自动跟在队伍的末尾,活象没了娘的孩子孤儿一样。

既然孟秋兰主动发了难,王学平倒不想掺合进去了,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回到县城已近下班的时间。在县委办公大楼门前,王学平和孟秋兰与前来迎接的县委领导们一一握手寒暄了一番,然后,笑着分了手。

王学平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翻开桌面上的文件夹,副县长肖南紧跟着就走了进来。

“老肖,有几天没见了,你瘦了不少啊!”王学平扔了支烟给他,笑着打趣道。

“唉,还不是为了县医院的那档子事么。这帮子家伙闹得太不象话了!”肖南叹了口气,接着说,“经过调查,县医院的院长黄仁光伙同药事委员会的人,上下其手,初步估算至少捞了一百多万。”

王学平压根就没有感觉到惊讶,医院的这些所谓白衣天使如果不贪不占,那才是新闻。

“有多少人牵连进来了?”王学平平静地问肖南。

肖南又是一叹,说:“整个医院的领导班子,除了工会主席之外,全都卷了进去。”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说:“也就是说,从根上都烂光了?”

“是的。贪污受贿只是钱的部分,更恶劣的是,”肖南抬眼看了下王学平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才压低了声音,补充说,“据调查,只要是院里稍有姿色的女医生女护士,基本都被姓黄的给玩了个遍.一旦深究下去,打击面就太广了,很不好处理啊!”

王学平微微一楞,接着,阴冷地抛出了令人胆寒的话语:“这种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第309章 山雨欲来

第309章

山雨欲来

肖南瞪大了双眼,惊讶地问王学平:“都杀了?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

“捞钱超过二十万的,一个不留!”王学平发觉肖南面露不忍之色,就略微缓和了下脸色,凝重地说,“老肖啊,乱世必须用重典!”

肖南叹了口气,说:“按照法律规定,贪污受贿的数额特别巨大,确实可以判死刑。只是……”

“老肖啊,这种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王学平狠狠地吸了口烟,“你最明白我的心思了,接下来,等县里的财政收入更加宽裕一些之后,我想拿出三千万来,让全县的老百姓,包括农民,享受到大病免费医疗的实惠。”

“现在,如果不把医疗系统的歪风邪气给刹住,将来,天知道有多少钱要流入这帮子硕鼠的兜里去?”王学平很理解肖南的顾虑,深入浅出地把他的意图做了详细的说明。

“学平,咱们毕竟是一个小县啊。大病免费医疗要花多少钱?”肖南惊讶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说:“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关键是要有这个心。”在后世的神木县其实已经试点成功了,全县人民都享受到了党和政府的关怀,投资也不算太大,全年报销的金额不过是几千万而已,还没超过一个亿。

现在的物价水平和后世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王学平非常自信,只要有三千的资金,就可以让全县的人民从此不需要担心,因为大病重疾而陷入一夜致贫的泥沼之中。

王学平吸了口烟,没理会惊讶肖南,顺着他的思路,接着往下说:“当然了,第一步就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全面实行免费的政策,这个需要的资金略微少一些,大约两千万就足够了!”

“这就是五千万了!”肖南仔细一想,发觉王学平所说的绝非是空中楼阁,先不说开发区的收入,仅仅旅游区每个月就可以给县里带来一两千万的财政收入,从财力方面来说,支撑起一年五千的投入,没有一点问题。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说吧,如果拿这笔钱办企业,办工厂,也许会拿到更多的财政收入。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咱们解决了全县人民的后顾之忧,会产生多大的无形效益?”王学平以前曾经和肖南提过相关的相法,肖南以为只是他的远景规划,却没料到,他从京城回来,就开始着手准备实施了。

“学平啊,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现在县里的形势起了惊人的变化,杨正华那小子四处联络对改革不满的人,咱们是不是先解决掉眼前的大患,再考虑实施?”肖南有些担忧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蹦出来的越多越好,老子一锅把他们都给烩了!”

听王学平爆了句粗口,肖南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按照他对小王脾气的了解,只要他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么也就处于可控制的状态之中。

肖南自己也不清楚,他对王学平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不管多难办的事情,只要到了他的手上,就会迎难而解。

“老肖,你就放心吧。所谓反王联盟的事情,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还不是兜底的时机,我要等一等,看一看。”王学平笃定的神态,感染了肖南,他马上笑了起来,“你这个皇帝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

“嗯,别的先放到一边去,你配合县纪委,抓紧时间把县医院的问题,搞个水落石出。”王学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盯着肖南的两眼,“县医院虽然属于你分管的范围,但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追根溯源,李大江那家伙必须承担历史性的责任!”

肖南哈哈一笑,说:“还是你想得周到!”王学平抬眼看向了窗外,淡淡地说,“老肖,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医疗卫生和教育事业,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值此非常的时刻,你就大胆地往前冲好了,即使出了问题,也有我来担着!”

肖南老脸一红,心知,他的小算盘,让王学平看得一清二楚。

“学平,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豁出去了!”肖南大声表明了决心。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我既是同学,又是同事,这种时候,你不帮我,谁帮我?”

肖南的老脸又是一红,狠狠地把手里的烟掰成了两半,闷声道:“学平,我确实有私心杂念,总想着等你高升了,接你的班,所以做事情就有些缩手缩脚了。”

王学平欣慰地一笑,肖南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才,只不过因为久历官场,潜移默化地受到了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的束缚,思想上还没有彻底放开。

本想多聊几句,桌面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王学平接起电话。

“请问是王县长吧,这里是市政府办公厅综合一科。”

王学平心头一惊,市政府的综合一科不就是市长金有工的办事处么,他赶紧客气地回应道:“是的,我是王学平。”

“这么回事,金市长刚才交待下来,请王县长务必于明天上午十点前到市政府来一趟!”对方的语速不快,但话里却透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

“好的,我明天上午一定去市政府!”放下电话后,王学平默默地琢磨开了。

一般的情况之下,金有工不会直接找他,而会通过常务副市长严明高来转达他的意图。

今天的这事,却透出了反常的气息,难道说,哪里出了毛病?

王学平思来想去,觉得必须马上和严明高联系一下。

肖南也听见了刚才的对话,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市长找你有事?”

“嗯,只是那边没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王学平凝神思索了一遍,心里隐隐觉得,很可能是有人暗中告了他的刁状。

第310章 省里有事

第310章

省里有事

送走了肖南,王学平拿起电话。联系上了常务副市长严明高。

严明高听了王学平在电话里的介绍,就笑着说:“是好事不是坏事。”

王学平听严明高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底,按照老严和老金的关系,不管大小事情他们都会提前通个气。

“严叔,金市长找我,究竟是啥好事?”金有工不同于严明高,所以,王学平想问清楚其中的原委,方便预做准备。

“呵呵,这事啊,我还真不好直接和你说,你明天见了老领导自然就会知道了。”严明高打了个马虎眼,借口很忙,居然史无前例地没说明内幕就挂断了电话。

王学平的心里就琢磨开了,按照常理来说,他身为老严的第一心腹,老严对他从来都是信任有加,只要他知道的内情,都会详细告诉他。

可是,这一次。严明高居然也卖起了关子,事情有些蹊跷啊!

抽了好几根烟,王学平始终没有理出头绪。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严明高既然说是好事,那就一定不是坏事了!

再怎么说,金有工能够掌控住市政府的大权,离不开严明高从旁协助。

下班前,得到消息的县里的各个部委办局的一把手,以及乡镇的党委书记,纷纷来到了县委县政府,分别向孟秋兰和王学平请安问好。

刚送走了县财政局长老赵,张运高就领着县教委主任孙盛点头哈腰地凑了进来,站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旁。

王学平瞥了眼孙盛,心想,这小子,暗地里和杨正华打得火热,表面却跑来向他献殷勤,颇有点人不要脸,全无敌的架式。

王学平抬手示意孙盛坐到对面去,孙盛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立时松弛了下来,这些日子,他最担心的就是让王学平察觉了他在背地里搞的小动作。

“县长,您瘦多了。**工作是干不完,要多多注意休息啊!”孙盛假腥腥地讨好王学平。

“唉,全县上百万人民,吃喝拉撒睡。我这个当县长的都得操心,难啊!”为了不打草惊草,王学平忍住心中的厌烦,随手扔了支中华烟给孙盛。

“是啊,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这天底下最难做的官就是县长了,也实在是难为您了!”孙盛顺着王学平话头往上爬。

王学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盛,如果不是坐镇县城的徐杨拿到了孙盛和杨正华成天搅在一起的铁证,他恐怕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相对比较低调的这位孙主任,竟然狗胆包天,想联合一帮子老干部造他王学平的反。

孙盛见王学平只是笑望着他,因为心里有鬼,整颗心脏抑制不住地开始狂跳起来。

如果他不是马三高的侄女婿,就算是杨正华把天给说破了,孙盛也不敢暗中搞王学平的鬼。

可是,孙盛心里明白,事实胜于雄辩,他千真万确就是马三高的亲戚。只不过,因为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因素。两家走得不算太近。所以,县里的干部群众都不太清楚孙盛和马三高的这一层关系。

孙盛也明白,他这个县教委主任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他正好在县教委当副主任,如果不是马三高手下的人都瞧不上县教委这个没多大实权的冷衙门,他恐怕也坐不上一把手的位置。

当杨正华当着他的面捅破了这层关系之后,孙盛害怕了,以王学平的铁腕,只要是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很可能就会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就地拿下。

王学平没有理会孙盛心里怀中的小心事,他和颜悦色地说:“老孙啊,你是教育口的老人了,县里马上要推行九年免费义务制教育,你有把握执行到位么?”

孙盛心里的那颗大石头顿时落回到了肚中,敢情王学平考虑的是百年树人的教育大计,并没有察觉他在暗中使坏。

“县长,我以党性向您保证,只要资金及时拨付到位,我们县教委保证不拖您的后腿。”为了迷惑住王学平,孙盛表现得特别的积极。

“好,好,好,”王学平连说了三个好,然后话锋一转,若有深意地说,“肖县长经常在我这里夸奖你,说你是个干大事干实事的好干部。”

王学平所言非虚,肖南对孙盛的印象确实还算不错,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夸过他几次。对于这一点。孙盛本人也是清楚的。

发现王学平对他的态度非常之友善,孙盛心里极其矛盾。肖南是王学平的党校同学,这在县里不是什么秘密,肖南对他的印象不错,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代表了王学平的态度。

可是,王学平的手太狠了,把堂堂县委党群副书记马三高给整得狼狈不堪,气怒交加,导致卧病在床,眼看着活不了几年了。

玩政治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宜将余勇追穷寇,绝对不能给政敌留下喘息的机会。

发觉孙盛的脸色阴晴不定,王学平觉得应该给老孙加把劲,他笑着说:“老孙啊,我迟早是要离开南云县的,以你现在做出的成绩,只要努把力,很有可能挑起更大的重担。”

挑担子,在官场上几乎就等于是提拔的同义词了,孙盛心头不禁一热,杨正华打着孟秋兰的旗号。许他的也不过是个县人事局长。

王学平如果知道孙盛居然是马三高的侄女婿,也许就不会故意拿官位诱惑他了。

见孙盛坐在对面,也没什么话说,王学平低下头,抓过桌面堆积如山的文件,开始逐一批阅。

孙盛回过神后,赶紧站起身,小声说:“县长,您忙着,我先走了!”

王学平抬起头,笑道:“有空常来我这里坐一坐。拉拉家常话,抽抽好烟,品品好茶!”

孙盛心里越发没了底,他不知道,上了杨正华的贼船,究竟是对还是错?

十几个一把手蜂拥而来,王学平不胜其烦。不过,官场上的规矩如此,值此站队的紧要关头,他也只得耐着性子,费了一番口舌,总算是把这些部下们给打发走了。

走出县政府大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王学平仰起脸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心里有了一种直觉,明天很可能会发生一件和他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

第二天上班后,王学平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县长办公会,就出门坐车,直奔云州市区。

到了市政府大院,王学平沿着楼梯,上了市长楼,来到了金有工的办公室门外。

金有工的秘书小姚一眼看见了王学平,笑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握紧了他的手,开玩笑说:“王县长最近气色很不错啊,红光满面的。”

王学平递了支中华烟给他,笑着说:“我是劳碌命,哪比得上你姚大秘滋润啊?”

自从高成秋升任了区委书记之后,金有工特意从新分来市政府的大学生里面,挑出了小姚做他的贴身秘书。

身为县长,王学平经常来市里开会,开完会后,常务副市长严明高总要拉着他去金有工的办公室里聊一下。所以,小姚对王学平的态度也比较亲热,至少有一点他是明白的,王学平属于金系的后起之秀,不可轻易得罪!

小姚把王学平让到了他的办公室。拿出专门招待贵客的好茶叶,泡好了茶,将杯子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呵呵,姚大秘,你太客气了,回头到了县里,我满招待!”王学平自己就是秘书出身,市长秘书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言语之间,他故意多了几分尊重。

小姚知道王学平在金有工的心目中,是有些地位的,这不仅仅因为他是严明高的前任秘书,更重要的是,金有工今天把王学平给找了来,是有大事交待。

做秘书,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悟字,没有悟性就做不成领导肚子里的蛔虫,前途之暗淡无光,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学平琢磨了一下,故意笑问道:“大秘,金老板找我来,是有事要办?”

小姚有心卖给顺水人情给他,喝了口水,笑道:“好象是省里有什么安排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有了这个暗示,王学平的心里亮堂了许多,金有工在省里的靠山的就是何尚清。可是,何尚清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县长去办呢?

王学平思来想去,最终把落脚点放在了正在紧锣密鼓修改之中的省军区疗养院上面。

恐怕,何尚清和张文天一样,也是为了那位老将军吧?或者是那位天之骄女谢寒烟?

王学平也有些摸不透具体是哪一位,不过,他敢肯定,不是老将军,就是谢贵女。

何尚清不是一般的常务副省长,而是何老的嫡三子,天朝政坛上耀眼的明日之星。能够引起何尚清重视的事情,必定和巩固权位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闲聊了一会,小姚发现王学平并没有追问他的暗示,他心想,这个王学平不是一般的狠角色,悟性极高,以后倒要多多交往一下。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金有工按铃让小姚把王学平领进了他的办公室。

第311章 老狐狸

第311章

老狐狸

王学平跟着秘书小姚进了市长办公室,站到了办公桌旁。

金有工提笔正在一份文件上作批示,小姚也不好惊动他,就冲王学平做了个手势,示意别出声。

王学平微微点了点头,这点眼力界都没有,他这个县长岂不是白干了?

等了大约十分多钟的样子,金有工放下手里的派克金笔,抬手去抓茶杯的时候,象是刚发现王学平的样子,笑着招呼说:“学平来了?让你久等了,坐,坐吧!”

“有些日子没来看您了,您的气色还真不错!”王学平含笑坐到了金有工的对面。

金有工喝了口茶,放下手里的茶杯,把身子往后一仰,伸了个懒腰,笑道:“最近烦心事不多,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保养得还算不错。”

瞥见小姚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办公室,金有工笑着表扬王学平:“这个季度你们县的财政收入涨幅惊人,省领导当着我的面哈好地夸奖了你一番,哈哈,我脸上也有光啊!”

王学平心想,金有工嘴里的省领导除了何尚清之外,再无别人。

他谦逊地一笑:“我还年轻,即使有了一点小小成绩,那也是在您的指点和领导之下完成的,当不起省领导的夸奖!”

金有工摆了摆手,说:“我还不了解你么?低调是好事,不过,和我就没必要来这些虚的东西了!”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金有工,一板一眼地说:“市长,要是没有您的大力支持,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出任何成绩来!”

金有工微微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哦,对了,你们县旅游区搞得不错啊,我可听说了,仅一个月的门票收入就很可观啊!”

王学平心说,终于来了,金有工谈及何尚清对他的赏识,不就是为了引出了疗养院的下文么?

“确实还行,每个月至少可以给县级财政贡献两三千万的收益。”旅游区现在摆命了是只肥羊,既然金有工已经关注到了,王学平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如实话实说反而靠谱一些。

金有工信手扔了支烟给王学平,笑了笑,说:“难得啊。想当初,你们县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县,别说那些下岗工人了,就连在岗的机关干部们,连工资都发不全,不容易啊!”

“市长,您就快别夸我了,骄傲使人退步呢!”王学平一边自谦,一边摸出打火机,替金有工点上烟。

金有工吸了口烟,不经意地问道:“听说,省军区的疗养院落户你们的风景区了?”

王学平心里早有准备,笑着回答说:“是的,工程的进度还不错,预计下个月就可以全部完工了。我一直想请您过去指导一下,就怕您太忙了,就没敢乱开口。”

金有工看了眼王学平,抬手指着他,笑骂道:“就数你小子聪明,这七弯八绕的,连我都给你绕糊涂了。成,到时候啊,事先告诉我一声,我去帮你挑挑毛病!”

既然王学平已经把桥给搭好了,金有工也正有此意,索性成全了他。

见金有工允诺了去风景区转一转,王学平心里自然是一片透亮,他此去不是为了那位老将军,又是为什么呢?

“市长,按照和省军区后勤部达成的协议,他们把县城里废弃的一大片军用仓库拨给了县里。县里只需要在风景区里边划出一块有山有水的地方,帮他们建一座崭新的疗养院,呵呵,也算是互利互惠了!”王学平故意把话题往省军区那边引。

金有工果然被勾起了兴趣,笑问道:“这么说来,这笔买卖做得很合算?”

“不瞒您说,不是一般的合算。县城里,那片废弃的军用仓库,面积非常大,拿下了这片仓库,县里的建设用地,多了不少可以辗转腾挪的空间。”王学平故意从公的方面入手,逐步引伸到疗养院那边去。

金有工点着头,说:“是啊,那片废弃的仓库,省军区留着其实也没啥大用处,置换给你们之后,他们倒捡了个大便宜。”

听懂了金有工的暗示,王学平毫不含糊地说:“其实,省军区这边只不过拿出没用的仓库,换去的却是日金斗金的风景胜地,这个便宜也不小啊。”

“呵呵,省军区那边是哪位领导和你们联系的?”金有工看似随意地一问,却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重视,他笑着说,“是后勤部的张副部长。”

“哦。”金有工双手交叉着,十分随意地平放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显得不是很在意。

王学平却明白,老金其实早已知道了张文天的背景,他笑着解释说:“这位张副部长本人的级别倒是不高,只是,他是张家的弟子。”

金有工故作惊讶地问道:“哪个张家的子弟?”

“就是开国老帅张老的家族子侄。”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如果不是他事先猜到了其中的奥妙,现在恐怕很可能会被金有工的精彩表演给蒙了过去。

“哦,来头还不小啊!”金有工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王学平皱了皱眉,说:“市长,我一直有个疑问,始终没想明白。县里的风景区虽然有点小名气,可是,除了自然风景之外,各个方面的综合条件却比省城差了许多,省军区居然会把疗养院安排了过来,有点想不通啊!”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金有工并没有正面回答王学平的问题,而是虚晃了一枪,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老金不愧是堂堂一市之长,口风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过,王学平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疗养院毕竟还没最终建成,金有工并不知道老将军是不是真的会跟着搬到南云县来,事先留个余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市长,我也曾经私下里问过张部长,他只是笑而不答,我想的话,这里边恐怕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金有工可以装傻,王学平却不太好把自己完全撇清,他顺势把疑问抛回到了老金的怀里。

金有工手扶着皮转椅,略微转了个身子,笑着对王学平说:“既然有疑问,那就找机会搞清楚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还是您了解我,不搞清楚里面的弯弯绕,我睡觉都不踏实!”

金有工清晰地表明了态度之后,就没再提及关于疗养院的话题,转而询问起了县里的经济发展情况。

王学平一一如实做了回答,金有工笑容满面地夸道:“学平不错,我当初没看错人!”

这话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王学平赶紧谦虚道:“没有您和严市长的赏识,哪有我的今天?”

“呵呵,你呀,你呀,就不要太过于谦虚了,我是了解你的。”金有工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他心想,看样子,恐怕小王还确实不知道疗养院里的道道了。

面对金有工的肯定,王学平很自然地谦虚了一番,然后趁着秘书小姚进来汇报来客的当口,起身告辞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第312章 风满楼

第312章

风满楼

按照惯例,常务副市长严明高兼着市政府党组副书记,是名副其实的市政府第二人,他的办公室原本应该紧挨着金有工的办公室。

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严明高的办公室却在市长楼层的另一侧,和市长办遥相呼应。

穿过走廊,王学平走到了叶金山的办公室门口。叶金山听见脚步声,早就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注意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见是王学平来了,叶金山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师兄,今天是那股仙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学平拍了拍叶金山的肩膀,笑道:“有段时间没来看老板了,怪想他的。”

叶金山笑道:“我进去看看市财政局长走了没有。”严明高曾经给叶金山打过招呼,只要王学平来了,随时进去通报。

很快,叶金山从里间出来,笑着把王学平领到了严明高的办公桌对面。

严明高看了眼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点头,示意他随便坐,然后把头一低,继续研究看了一半的文件。

知道他们爷俩一向亲近,叶金山很知趣地转身出了套间,王学平则非常轻松地坐到了严明高的对面。

关系的亲疏远近不同,心态也就很自然的迥然相异。王学平心里有数,老严也许会摆架子,但对象绝对不会是他。

大约一支烟的工夫,严明高把头从文件上抬了起来,笑着问王学平:“见了老领导?”

“见了!”王学平就把见金有工的经过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严明高点上一支烟,笑道:“你的悟性一向很好,应该已经领会到了其中的深意吧?”

见王学平张嘴想解释,严明高摆了摆手,说:“有些事情,你心里清楚就行了。”

发觉严明高心里有所顾忌,王学平就琢磨开了,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严明高见王学平不说话了,就笑着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别钻牛角尖。”

电光石火之间,王学平忽然意识到,一定是省里的政局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严明高沉吟片刻,轻叹一声,说:“昨天刚知道的准信,中央即将下派一位新任副省长,好象是姓高。”

高副省长?王学平略一思索,心头立时敞亮了许多。姓高,又是副省长,可不就是与何家的权势相差无几的,高家的那位大公子么?

敢情何三公子的死对头即将出场了!王学平在这一瞬间,想通了许多事情,强敌来了,盟友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难怪何三公子这么急着要打那位老将军的主意了!要知道,在这中夏省内,省委常委里边,就有一位是省军区司令员。

中夏省军区隶属于定南军区,而定南军区的司令员却又是那位老将军的老部下。这其中的关系虽然有些曲折,但何尚清的目的却是非常明确的,他想一箭双雕。

只要何尚清获得了老将军的支持,不仅会在省委常委会里面多出一张铁票,更可以在军方内部获得广泛的支持。

不过眨眼的工夫,王学平已经摸清楚了整个事件的大致脉络,他心想,何三公子不愧是优秀的红色世家子弟,所谋甚远啊!

想通了一切,王学平就非常理解严明高的一番好心了,老严是担心他卷进权贵之间的激烈斗争。

小人物卷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多半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严叔,神仙们要打架了,我们还是提防一点比较好!”王学平心里却想,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不牢牢地把机遇抓住,那他才是个大傻*呢!

听了王学平的表态,严明高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说:“你有这种意识,我也就放心了!”

“风景区虽然一炮而红,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现在看来,我都不知道你把风景区搞得这么红火,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严明高心里也很矛盾,他何尝不明白,这一次是王学平的好机会?

可是,没有背景的王学平,一旦卷进了公子间的争斗,极有可能变成炮灰,后果很难预料啊!

严明高对王学平期望颇深,他今年五十多了,运气好的话,顶多也就是干一届市长,就该退居二线了。

细细数来,在严明高所有的心腹之中,就数王学平最贴心,也最能干。更重要的是,王学平非常年轻,级别也是最高的一个,只要不卷进权贵之间的斗争,将来,至少可以跨进省部级的那道门坎吧?

久处官场,严明高见惯了人走茶凉的悲剧。不管你是多大的领导,如果台上没有可靠的自己人,下台后的晚景是可想而知的凄凉!

严明高眯起眼睛望了一脸清秀的王学平,他心想,如果不是不是女儿严冰岁数太小了,面前的年轻人将极有可能变成他的女婿。

和老严的谨慎过度不同,王学平深深地懂得,没有过硬后台的他,如果不因势利导,抓住大靠山,绝无可能跻身于核心决策圈。

副省部级不是他的目标!王学平发觉严明高的鬓角露出一丝银白,心里不由一叹,严叔老了!

既然那位老将军棘手可热,王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态却不仅仅是暗中协助何尚清那么简单了!

王学平下定了决心,这一役必须让何尚清,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当然了,王学平心里也明白,其中的前提是,只有他抢先一步和老将军搭上线,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若干时间以来,王学平已经考虑成熟的三套方案,随着疗养院的即将建成,也会慢慢地拓展下去。

“学平啊,对于这件事情,你必须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严明高依然有些担心,所以,再次提醒王学平注意。

王学平皱了皱眉头,说:“严叔,我该怎么办?”

严明高叹了口气,说:“形势混沌不清,我一时半会也看不清走势啊!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必须支持老领导,你嘛,可以看情况再做决定。”

王学平心里非常感动,不管严明高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至少保护他的态度,是极其鲜明的,这已经极其难得了!

第313章 挖大坑

第313章

挖大坑

“高公子突然来了,省里已是多事之秋啊!学平,你一定要多加点小心。”严明高叹了口气,再次叮嘱王学平。

王学平想了想,问道:“上边明知道何、高两家不和,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高家的大公子派了下来?”

“呵呵,这其实很好理解,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何家的势力……”严明高只是起了个头,却故意没有详细解释。

王学平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一定是上边有人想压一压何家的气势。联想到何三公子当年的黯然落马,王学平马上意识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有人居然从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着要整跨何尚清!

王学平心头不由一凛,那些人心机之深沉,思虑之长远,已经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他暗暗警告他自己,有些人干正经事不行,玩权术却是超一流高手,不可不防。

严明高狠吸了口烟,叹道:“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何省长的支持,老领导不可能这么顺利就当上了市长,我这辈子恐怕干一届县委书记,也就到头了!”

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严明高接着说:“和我们不同,你非常年轻。只要不是犯傻,就算是熬资历,也可以熬到省部级。”

对于严明高的分析,王学平只能赞同一半。他确实是很年轻,这也的确是一大优势。

可是,千万别忘了官场上的一句箴言: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王学平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强力后台做后盾,他怎么可能熬到省部级呢?

整个官僚体系就是一座庞大的金字塔,越往上走,职位越少,权力越大,竞争的人也就越多。

王学平心里一清二楚,省部级干部属于中组部管辖的高干,如果在朝里没人,想升到真正的高干级别,那可真是门都没有!

严明高也不是傻瓜,他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道理,说一千道一万,到了这种节骨眼上,老严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

当初,县委书记李大江之所以那么强势,除了他手下有一批铁杆之外,也和严明高为求自保节节退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富贵险中求!”想到这里,王学平笑着对严明高说,“严叔,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严明高笑望着他的心腹爱将,这小子有学历,重情义,不仅会做人,还有突出的政绩,又是现任的南云县长。

只要王学平不犯大错误,不说省部级级,地厅级是跑不掉的。这么一来,即使严明高退休了,晚年也有了个扎实的依靠!

从市政府办公大楼里出来,王学平坐进专车,屁股还没坐稳,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学平,姓杨的召集了不少人,正在开会。姓杨的也够狡猾的,名为生日宴,其实请来的都是反你的干部……”坐镇县里的徐杨汇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嗯,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千万别打草惊了蛇,只把名单记下来,就行了!”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的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杨正华仗着孟秋兰的信任想暗中拱倒他这个县长,美梦做得倒是挺香的啊!

王学平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心想,所谓的反王联盟成员,除了杨正华之外,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和他没有恩怨,之所以要出头反对他,不过是红眼病在做怪罢了!

说句老实话,他今年虚岁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正处级的一县之长了,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确实是很难说清楚的,善恶仅在一念之间。比如说县教委主任孙盛,自从王学平就任了县长以来,对于教育口的经费向来是另眼相看的。一般情况下,申请十万,至少要给十二三万,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了!

可是,谁能成想,孙盛竟然和杨正华搅到了一起去了,想要把他这个县长给整下台去。

叔叔可忍,婶子不可忍!王学平暂时隐忍不发,就是想将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后患!

男子汉大丈夫,心不狠手不毒,是成不了大事的!

想到这里,王学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在这个僵化的论资排辈的年代,年轻居然成了众人齐声讨伐的罪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专制皇朝有什么两样?

“刘师傅,回县里!”王学平嘱咐过之后,就闭上了双眼。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王学平刚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就惊恐万状地响了起来。

“我是王学平。“王学平拿起话筒,对方却没说话,只是隐隐听见了一丝细细的呼气声。

心思略微一动,王学平猜了出来,话筒那边的不是孟秋兰又是何人呢?

“今晚我要去省城办事。”孟秋兰的心思,王学平自然是了如指掌,既然她不怎么好意思约他,他这个大老爷们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嗯!”对方传来了王学平熟悉的哼哼声,紧接着,话筒里就传来了断线的盲音。

尽管那部红色电话机保密等级非常高,但孟秋兰和王学平都不敢大意,他们之间的私情压根就见不得光。

放下话筒,王学平心想,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晚就是给杨正华那小子挖坑的好时机!

这段日子,王学平一直静观其变,但这并不是说,就这么干看着,而无所作为。

杨正华敢于暗中搞鬼,所倚仗的不过是孟秋兰这个县委一把手罢了。

王学平考虑得十分清楚明白,就这么当着孟秋兰的面,攻击杨正华,效果虽有,却无法做到毕其功于一役,从而把杨正华彻底整趴下!

有些时候嘛,欲擒之前,必须先放纵一下嘛!

夜已深,位于省城的一座小院的卧室里,孟秋兰闭着双眼,乖顺地伏在王学平的怀中,惬意地享受着高潮之后的余韵。

王学平抚摸着她那满是细小汗滴的香背,小声说:“快活吧?”

“嗯,哼……”孟秋兰依然闭紧了双眼,哼哼了两声,额前的刘海已经被豆大汗珠子浸透了,湿湿地贴在脸颊上。

休息了好一阵子,孟秋兰忽然睁开眼睛,一边抚摸着王学平的前胸,一边小声说:“我打算明天晚上开个书记办公会,把杨正华去新区的事情定下来算了!”

第314章 明争暗斗

第314章

明争暗斗

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孟秋兰曾经在私下里吹透露过,杨正华想去新区干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

王学平心里早已有数,他很愿意成全了杨正华的雄心壮志,只是如果松口太快了,反而不美。

“秋兰,你真的想让他去新区?那里已经铺开的烂摊子可是不小啊!”王学平在孟秋兰的**上轻轻地拧了一把,有意将杨正华往下压了压。

孟秋兰缩在王学平的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轻呼了一口气,笑道:“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嘛。县里的财政收入已经相当不错了,你这个当县长的,不可能连启动资金也不给人家吧?”

王学平有些纳闷,孟秋兰并不是那种不会识人的傻瓜,杨正华有几把刷子她会不清楚么,却偏偏这么帮着姓杨的说话,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唉,财政收入看起来确实是多了不少,可也是事先预算好了的,机动资金其实并不多。再说了,我当初去开发区的时候,那可是空着手去的。”王学平故意拿捏了一下,对于孟秋兰鼎力支持杨正华的真实原因,他确实有些好奇。

孟秋兰发觉王学平的大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脸颊一烫,赶紧抬手压住了他那蠢蠢欲动的魔爪,小声说:“他毕竟曾经是我的秘书,如果干出了成绩,我脸上也很有光啊。”

王学平略微一想,很快就找出了孟秋兰没有说出口的真实想法,她虽然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可好强之心,丝毫未减。

既然看破了孟秋兰的心事,王学平迅速做出了决定,他轻轻地抚摸着她那翘挺浑圆的隆臀,笑道:“既然太座发了话,就从我的机动资金里拨出一百万给他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一百万,就当作是送杨正华进班房的一份垫脚石吧!

身为县委书记,孟秋兰虽然不直接分管财政收支,对于相关的预算却是非常清楚的。

现在,王学平松口给了一百万的启动资金,可谓仁至义尽,她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路是要靠自己去走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她不可能替杨正华大包大揽所有事情。

“唉,看他挺可怜的,就给他这次机会好了。”孟秋兰叹了口气,一想起杨正华苦苦哀求的可怜样儿,她是既好笑,又好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第二天上班之后,县府办主任张运高毕恭毕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将一份传真轻轻地放到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小声汇报说:“老板,省政府办公厅来了通知,新上任的高副省长将于十日后来我县调研经济工作。关于接待方面的工作,必须向您请示。”

王学平仰起脸,笑着对张运高说:“老张啊,往年接待省领导应该有个标准吧?”

“老板,以前确实有现成的标准。不过,我听说这位高副省长来头不小,如果咱们县里的接待工作出了纰漏,恐怕会给县里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啊。”听了张运高的提醒,王学平心想,这位张大主任还真不愧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不管谁掌权,他都全心全意地为之服务。

“省里来了领导,我们县里自然要搞好接待工作。运高啊,你要是实在吃不准,可以直接和市政府办公室联系一下。”王学平交待完毕之后,把头一低,继续批阅文件。

张运高摸不准王学平的真实意图,心里就有些迟疑,他张了张嘴,有心再劝,偷偷观察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之后,终究还是闭紧了嘴巴,默默地拿着那份传真纸,转身出了县长办公室。

将手头的文件批阅完毕之后,王学平点上烟,凝神沉思了一阵,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那位高副省长的来意,他大致猜到了。

南云县既没有令人垂涎欲滴的矿产资源,又不是省里的工业基地,高副省长下车伊始,就要到南云县来调研,只怕是醉翁之意在于老将军吧?

深入地一想,王学平不禁叹了口气,这位高家的大公子嗅觉比何家的三公子要灵敏得多,反应方面更是快了好几拍,也难怪当年何尚清最终败下阵来,非常遗憾地失去了接替的最佳时机。

按照惯例,省里来了领导,市里的领导必须陪同一起下来,所有相关的接待事宜,其实是由市里统筹安排的,县里的自主权微乎其微。

高、张两家是死对头,如今,高家的大公子要到何家的地盘上来跑马圈地,倒还真有几分魄力和胆识。

用力摁熄了烟头,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如今,他一手操办的疗养院和干休所,已经变成了奇货可居的香饽饽。

抬手抓过桌面上的真空杯,王学平喝了口茶,心头猛地一动,十天后,可不正好是疗养院竣工验收的日子么?

王学平顿时警觉了起来,那位高公子远在京城,居然事先知道了疗养院竣工验收的日期,这说明了什么?

仔细地琢磨了一番,王学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心算无心,在高家处心积虑的算计之下,何尚清看似颇有希望接替,其实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危机四伏了!

只不过,王学平的心里始终有一点想不明白,何尚清明知道高、张两家不对付,怎么就不知道多加防范,最终还是中了招呢?

嗯,除了大意之外,王学平找不到别的理由!

现在,既然高大公子要下来了,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王学平都有必要马上向金有工汇报一下。

略微考虑了一下措词,王学平拨通了金有工办公室的电话。

“市长,我是学平,您现在方便么?有件事必须马上向您汇报一下。”

“学平啊,有事?”金有工听出是王学平的声音,心想,一定是为了姓高的那件事情,难怪老严评价他的这个前任秘书,大事不糊涂!

王学平知道金有工事情多,也没敢罗嗦,直截了当地汇报了高大公子要下来调研的消息,请示接待工作的安排事项。

尽管王学平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一个字,金有工何等聪明,当即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于是,他笑着说:“你的汇报很及时,具体的布置,就等着市里的通知吧!”

老金的话看似平常,王学平却意识到,事情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一场明争暗斗,在所难免了!

第315章 枢纽地位

第315章

枢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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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尚清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传真纸,皱着眉头,望着坐在对面的金有工,问道:“他想干什么?”

他心里十分恼火,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金有工心里明白,一直盯着办公厅一举一动的省政府副秘书长周潜,这一次却是后知后觉,严重的失了职。

周潜的这个犯得不小,而且错在明处,金有工也就懒得落井下石。

他没有马上回答何尚清的问题,吸了口烟,心里盘算开来。据京城里已经传出了风声,何尚清很可能出任省委副书记,同时兼任常务副省长。

一般情况下,上边很少做出这种十分惹眼的人事安排。按照现行的权力架构,省里的最高决策层。其实不是省委常委会,而是省委书记办公会。

真要是得偿所愿,那么,何尚清左手抓帽子,右手抓银子,可想而知,他顺利接任省长的势头,就十分的明确了!

“照我看,高晓林一定是冲着疗养院去的。”金有工考虑再三,用肯定的语气,确认了副省长高晓林心怀叵测的事实。

“嗯,你说的没错,咱们必须拿个有效的章程出来。另外,那个小王也很不错,政治成熟,是个人才!”何尚清其实早已明白高晓林纯属恶意,在和金有工达成了共识之后,最后一丝犹疑已经抛在了脑后。

高晓林从上边下来,何尚清很自然的就多加了几分小心,高、张两家面和心不和,在高层圈子里边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

只不过,相对而言,以何老在军界的巨大影响力,虽然已经退位荣养,无论是权势还是威望,始终压过高家一头。

再加上,省长张权云再过两年多。就要到龄退居二线了,何尚清不想在这种微妙的时刻,太过得罪高晓林,以免节外生枝。

按照惯例,除了换届的时间差因素之外,省委书记和省长,几乎都是中Y委员。

中Y委员这一级,对于现任候补中Y委员的何尚清来说,至关重要。以何家的势力,何尚清只要跨过了这一道大坎,未来登上ZZ局委员的宝座,其实不过时间的问题罢了。

没料到,高晓林下车伊始,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省军区疗养院上头,这是存了火中取栗的念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何尚清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金有工。

金有工跟着何尚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哪能不知道,这是向他讨说法的意思?

“省长。既然咱们知道了那边的目的,我倒觉得不如卖他个面子,由我这个市长亲自陪同他去南云考察调研。”金有工微微一笑,合盘托出了在临来省城之前考虑好的对策。

何尚清略微一想,笑了笑,说:“那就辛苦你了。”能够获得何家千里驹的美誉,他绝非无能之辈,金有工话里的意思一听就懂。

由金有工这个一市之长全程陪同,南云县长王学平又是自己这边的人,谅他高晓林也玩不出什么大花样来吧?

见何尚清同意了他的意见,金有工暗暗有些得意。这一次,因为王学平机敏的缘故,在和周潜的暗斗之中,金有工再一次抢得了先机!

“老金,那就拜托你了!”何尚清凝视着金有工,眼神里满是信任之色。

金有工按捺住心情的激荡,郑重其事地说:“我一定好好地接待省里的领导。”

“嗯,好好干吧。”何尚清含蓄地做出了表示,金有工不由心中暗喜,他惦记着云州市委书记那把金交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于金有工的忠诚,何尚清是从不怀疑的,而且,他有意培养金有工,作为将来他在省里的主要代言人之一。

以何尚清目前的实力,虽不敢说把金有工推上省里的书记或省长那种高位,至少,省委副书记或副省长并不算是特别费力。

“有工,有件事需要你帮我转达一下。”金有工临出门的时候。何尚清想起了一件事情,又把他给叫了回来。

金有工转过身子,重新坐回到了何尚清的对面,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何尚清笑了笑,说:“你回去后,告诉那个小王,我还等着尝他说的‘吃得香’。”

金有工起初有些惊讶,接着,就想了起来:当初,他领着王学平第一次去见何三公子的时候,曾经提过一种叫“吃得香”的泡制野菜。

以金有工的政治经验,不可能不明白,这是何尚清有意要抬举王学平了。

念及王学平曾经帮他扳倒了惹人厌恶的史方,金有工笑着说:“小王确实有两把刷子,短短的时间里,就使南云县的财政收入和GDP排进了全省各县(市)的前五名,而且政治上也还算是比较老成,是棵好苗子。”

“嗯,有工啊,中央已经进一步明确了干部队伍和领导班子的政策,强调要大胆选拔那些具有强烈**事业心和政治责任感,有专业知识,能开创新局面的中青年干部。充实各级领导班子……”何尚清说了一大段冠冕堂皇的话。

金有工却心领神会,有些场面上的套话,由特定的人在特定的场合,说出来。其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其实已经和原本的意思大相径庭,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回到市长办公室,金有工让秘书小姚给王学平打电话,让他到市里来一趟。

接电话的时候,王学平正由管委会主任叶明娟陪着,视察疗养院的施工情况。

把电话交到新任秘书刘志鹏的手上,王学平一本正经地对叶明娟说:“就照我说的。抓紧施工,随时准备竣工。”

自从上次金有工召见之后,王学平左思右想,终于决定,提前安排疗养院全面竣工,并且尽可能地错开时间,从而变相阻止省军区领导和副省长高晓林在“恰当”的时候会面。

就算高家的权势暂时不如何家,要想掐死类似王学平这种芝麻大点的小县官,压根就不需要费神。

部下是用来出卖的,这绝不是一句空话而已,而是无数前人用血的事实告诉后人的宝贵经验。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以他如今的地位,在何尚清的眼里,其实无足轻重,一旦有事,也就不太可能出面力保他。

求人不如求己,所以王学平早早地就打定了主意,既然省里的神仙不请自来,那么他索性把祸患掐死在萌芽状态。

这么一来,张文天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毕竟,就算是疗养院竣工了,搬迁的时间,却是省军区后勤部的管辖范围。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高晓林即使来县里考察调研,短则一天,长则两三天,最多不可能超过五天。只要事先和张文天商量好,把疗养院的开放时间,推迟半个月左右,很自然就和他摆脱了干系。

叶明娟心里很清楚王学平的意思,她笑着说:“一切听您的安排!”

对于叶明娟的精明干练,王学平十分满意,他笑着开玩笑说:“你办事,我放心!”

叶明娟望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笑了笑,说:“您可千万别这么夸我,万一办砸了。我可担当不起。”

“呵呵,要是办砸了,我就把你调回县政府,让你尝尝坐冷板凳的滋味。”王学平一边说笑,一边往专车那边走去。

“您还别说,我还真想回县府休息休息,风景区的活实在是不太好干啊。”叶明娟一直跟着王学平走到车边,看似开玩笑,其实也透出几分真诚。

王学平不禁一楞,以为叶明娟是嫌工作太忙,扭头笑着说:“一年好几个亿的资金从你手上过,手底下管着近千号人,这里的风景还如此优美,给个县长都不换啊。”

“县长,说正经的。您要是找好了替补的人选,就把我调回县城吧。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了就行,级别待遇啥的,我都不挑。”叶明娟忽然正经起来。

王学平皱着眉头,瞪了叶明娟一眼,沉声道:“乱弹琴!”转身就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靠在后座上,王学平透过车窗,发觉叶明娟的脸色很白,没有一丝血色。

风景区的工作确实相当繁琐,而且无论是涉及到的资金数目,还是人员、工程数量,都相当庞大。

做为风景区的一把手,叶明娟确实有得忙,不过,王学平当初之所以启用这员女将,主要是看中了她的能力以及女性固有的心思细腻的特点。

这么大一块肥肉,若是没个靠得住的而且心思缜密的干将坐镇,王学平肯定难以放心。

以为叶明娟不过是发发小牢骚而已,王学平也没特别在意,视线无意中触及到坐在前排的新任秘书刘志鹏,他心想,这家伙在县政府里吃了不少苦,这一次被他看中了,点名要了过来,希望不要令人失望才好。

赶到市长办公室门外,市长秘书小姚这一次没让王学平动等,直接把他带了进去。

金有工斜靠在单人沙发上面,正在看文件,听见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恰好望见了王学平。

“学平,坐吧。“金有工淡淡地招呼了一声,就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王学平十分平静地坐到了金有工的对面,尽管已经察觉到了老金的冷淡,但是他心里却是有数,老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召见他,绝不仅仅是想摆摆官威这么简单吧?

第316章 大麻烦来了

第316章

大麻烦来了

金有工视力虽然落在手里的文件之上,可是,坐在他对面的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却尽收眼底。

发觉王学平的腰板挺得笔直,面上带着微笑,于恭敬之中不失亲近,金有工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笑着说:“路上辛苦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市长,您还别说,今天忙了一上午,还真是口渴了!”王学平一点也不拘束,双手捧起小姚刚才泡的那杯龙井茶,轻轻地吹开了几片漂浮在水面的茶叶,小饮了一口,眼前不禁一亮,赞道,“好茶,正儿八经的特供龙井。”

“哟嗬,看你不出啊,还是个识货的嘛!”金有工端起面前的紫砂小茶壶,凑着尖嘴吸了口茶水,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学平,等着他的下文。

王学平马上意识到,老金生了疑心,很可能是担心他和何尚清之间有什么直接瓜葛。

不及多想,王学平马上笑道:“我去省军区大院和后勤部张部长商量疗养院筹备情况的时候,曾经在他家里喝过这种特供的好茶,算是开了个大眼界。”

因为王学平早前的汇报,金有工已经知道,张文天因为建设疗养院的问题,经常于省城和南云县城之间。同时,从王学平的嘴里,老金也了解到,张文天是张家的子弟,于是乎,老金的疑心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呵呵,学平啊,疗养院的建设进度怎样了?”金有工打着哈哈,看似不经意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发觉金有工故意绕弯子,重视的程度却是空前的,他心里不敢怠慢,表面上却显得很轻松,笑眯眯地把自己打算提前竣工的计划,拐弯抹角地说得一清二楚。

金有原本还有些头疼,怎么婉言拒绝高晓林去视察疗养院的行程安排,现如今,按照王学平的计划,这个大难题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迎刃而解。

尽管金有工是心机深沉之辈,也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王学平发现老金翘起了二郎腿,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在王学平看来,要想挤到最高的权力圈之中,迟早要和何尚清取得正面的亲密接触,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和严明高的高度信任相比,金有工对王学平的态度,却是颇有令人值得玩味之处,不得不慎之又慎!

时机并未成熟,如果王学平现在就露出想越过金有工,直接和何尚清搭上线的意图,非但没有丝毫的好处,反而很可能连屁股下面的县长宝座都坐不稳当了,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得不偿失啊!

县官不如现管,官大一级压死人!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组织原则,王学平这个县长恰好被金有工这个市长给捏在了手心里头,或荣或辱,不过老金一句话的工夫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尽管当初何尚清曾经留下了话,让他送“吃得香”野制泡菜,王学平却始终隐忍不发,没有付诸行动。

有些话是不可能有直接的说法的,金有工反复询问了接待高晓林的一应事务之后,心里颇为满意,小王毕竟知道轻重。

不过,以金有工的城府,即使满意,也不会露在面上,他不动声色地露了句口风,“最近,有些区县的班子可能要动一动了。”

王学平心领神会,却故作不知,反而笑着发出了邀请:“市长,我原本打算五一结婚的,可是手头事多,一直拖到明年元旦。到时候,您如果方便的话,我想……”

金有工没等王学平把话说完,当即笑道:“如果到时候没什么大事,一定去讨杯喜酒喝喝。”对于这种既容易拉近感情,又惠而不费的事情,他是非常有兴趣的。

王学平感激地说:“我替我们全家,谢谢您了!”金有工察觉到了王学平的真诚,心里越发高兴,笑道,“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我还有个会,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王学平又到秘书小姚那里坐了会,闲聊了一阵,这才离开了市政府大院。

缓步走下台阶,王学平却没发现自己的专车,心里就有些奇怪,按照往常的规矩,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楼门口,刘师傅一准会马上发动小轿车,并且把车开到台阶下等着。

刘师傅莫非是睡着了?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正欲给刘司机打传呼,却听见包里的大哥大发出了响声。

按下接听键,王学平就听见了高成秋那熟悉的声音,“王大县长,最近忙什么呢?连聚会也很少参加了?”

王学平笑着说:“上周不是刚聚过了嘛?怎么,有事?”

“呵呵,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那车被我征用了,这就过去接你。”话筒里刚传出盲音,王学平抬头就见自己的那辆黑色的奥迪100从停车场一角快速驶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台阶下面。

王学平一边往台阶下面走,一边心想,高成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然,怎么可能坐进了他的专车里面。

左脚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后座的车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推开了,王学平低头一看,不是高成秋又是何人呢?

钻进车里,王学平的肩膀上就挨了高成秋轻轻的一拳,紧接着是他的埋怨声:“我说学平,你这些天经常往市里跑,路过我哪里,也不上去坐一坐,拿我当外人了是吧?”

高成秋越是显得两人的关系亲密,王学平就越认为,他一定是有事相求!

“唉,最近有些事确实棘手,让人非常头疼,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往市里跑。”王学平嘴上却故意露了一丝口风,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猜测着高成秋的难题来自何方。

“唉,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找个地方好好坐一坐,咱们哥俩慢慢聊。”高成秋说话间,捏住王学平的左手,用力地握了握。

王学平发觉高成秋,有意无意间瞥了眼坐在前排的刘师傅,心知,他是担心隔墙有耳。

高成秋摆出前所未有的慎重架式,王学平心头不禁一沉,堂堂现任云北区的区委书记,前任市长秘书,他老高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傻瓜都知道,一定是**烦!

第317章 拆招

第317章

拆招

高成秋把王学平拖到了一处茶楼之上,两人相对临窗而坐。

漂亮的老板娘亲自上了壶好茶之后,高成秋推开仿古的窗子,抬手指着对面那座已经修到了十层的建筑,苦笑着说:“学平,当日之风光,如今却成了我的累赘,哥哥我现在是苦不堪言呐!”

王学平顺着高成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发现,那是高成秋曾经引以为自豪的云北宾馆建筑工地。

“高兄,这栋楼有问题?”高成秋一向对王学平是另眼相看,不仅如此,柳银河的儿子柳畅能够在短时间内升任区分局刑警大队长,高成秋也是出了力的,王学平自然也就不好装糊涂。

“唉,我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学平,我当初推倒了区委招待所,规划了这座四星级的宾馆,其实也是想更好的做好接待工作。那成想,唉,这楼才修了三分之一,资金链居然……”高成秋唉声叹气地大倒苦水。

既然已经决定厚着脸皮向王学平求援,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把事情经过讲个清楚明白,顺带着打打哀情牌,能够当上市长大秘,又是现任北云区区委书记,高成秋自有其权术和手腕。

王学平心想,当初搞这家四星级宾馆的时候,他就曾经劝过高成秋,不要做这种劳民伤财的勾当。可是这位高大书记新官上任,锐气十足,楞是不顾区里财政吃紧的不利局面,力排众议把个好好的区委招待所给强行拆掉了,现在却变成了眼前的半拉子烂尾工工,唉,官僚主义实在是害死人啊!

高成秋的想法自然不可能是让王学平拿出县里的财政收入来救急,多半是打着日进斗金的风景旅游区的主意。

认识到了这一点,王学平笑了笑,说:“高兄,想当初严市长落难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拔刀相助,我现在只怕还在纪委那里蹲着呢,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见王学平松了口,高成秋大喜过望,一把抓紧了他的双手,奋力地摇了几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讲义气,够朋友。”

王学平笑吟吟地瞅着高成秋,这位高书记也是久居上位的领导干部了,城府早已修炼到家,喜怒不形于色,现如今面上虽然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

“高兄,说吧,要我怎么帮你?”既然高成秋是来求援的,这心里总该有所定见吧,王学平借着询问的机会,抽出了被高成秋紧紧握着的右手。

“唉,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是满脑子浆糊,只知道这栋楼要是烂在了半中腰,我这个区委书记恐怕会有**烦了。”高成秋低沉地吐了口闷气,脸色阴沉得怕人。

“怎么?下面有人拱槽子?”王学平何等精明,一听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高成秋的鬼。

“这倒没有,只是,老周的那个秘书谢炎很可能要来云北干区长了。”高成秋叹了口气,道出了心里的顾虑。

王学平眼神一闪,心里倒颇有几分同情高成秋了。高成秋是市长的秘书,却不料即将上任的区长竟然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这两个搅到了一个锅里吃饭,可想而知,有**烦了!

难怪高成秋这么急急忙忙地来找他帮忙擦屁股,感情是后院不稳当啊,王学平想定之后,笑道:“这宾馆的规划和资金的缺口,你总该知道吧?”

高成秋闷闷地说:“按照原规划这座云北宾馆至少要修25层,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才修了不到十层就停工了,钱也花进去了不少,唉!”

王学平心想,高成秋也算是胆气十足了,手里没钱就敢蛮干。难道说开工之前,他就没有想过万一资金链断了,会有什么后果么?

转念一想,王学平豁然开朗,只要高成秋不往自己的兜里装银子,哪怕是亏损几个亿,也不过是改革的过程“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已,没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

只不过,现在因为谢炎即将到任云北,高成秋害怕被他抓住了把柄,从而影响到光明的前途,这才有所忌惮罢了!

人在官场各为其主,市委书记周文广与市长金有工面和心不和,连带着高成秋和谢炎也在暗中针锋相对。

周文广安排谢炎去云北当区长,未尝没有压制住老金抱了何尚清粗腿之后,蒸蒸日上势头的想法?

王学平心里明白,既然高成秋硬着头皮找他开了口,可供他选择的不外是两个,非敌即友!

可是,谢炎也不是等闲之辈,能够当上市委书记秘书的人,会是省油的灯么?更不用说,从当初到现在,王学平一直和他有暗中的交往。

王学平琢磨着,如果让叶明娟的风景区参股已经烂尾的云北宾馆,高成秋的危机暂时是度过去了,可是,他也不想明着得罪人家谢炎,包括谢炎身后的那位大人物。

发觉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高成秋只是一个劲地喝着茶,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小王怎么做人了,多说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王学平思来想去,灵机一动,吕紫心不是一直抱怨说,南云宾馆的条件差么?

这段日子以来,吕紫心一直在忙着整合南云县电视台的事情,王学平也经常出差,两人很少碰面。

按照王学平和他的约定,县电视台节目中心做价两千万,承包给了吕紫心在大陆的白手套公司。

这么个大价钱仅仅买下一座小小的县级电视台的节目中心,从经济方面来算,肯定是一笔亏帐。

可是,吕氏家族在反复权衡之后,依然同意了这笔交易。王学平心里明白,吕家之所以愿意吃亏,不过是想着未来的丰厚红利罢了。

对于吕紫心,王学平的感情非常复杂,当初他立足未稳的时候,多亏了这个妮子明里暗里的支持,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

既然高成秋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王学平决定把吕紫心给拉进来,顺手再她一个大忙。作为云州市的两个主城区之一,云北区的有线电视台,其辐射面和影响力,可比南云县电视台强得多了!

第318章 机遇

第318章

机遇

“高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搞个合资?”王学平抿了口茶。笑吟吟地望着高成秋。

“合资?”高成秋沉吟了片刻,眼前立时一亮,“你是说拉外资进来一起搞宾馆?”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吕小姐你也算是不陌生了吧?她家里有的是钱,我也可以和她说得上话,你觉得呢?”

“哈哈,这种好事上哪里去找?我要不同意,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如果不是碍着区委书记的身份,高成秋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吕家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高成秋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吕紫心到市里来,就连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长都要亲自陪同。

而且,王学平和吕紫心那种暧昧无比的关系,高成秋也不是没有一点想法,只是不好说出口来罢了。

“她们家虽然有钱,不过,对于宾馆业的兴趣可能不大。”王学平觉得有必要提前打个预防针,以便让高成秋心里有个准备。

高成秋想了想,说:“只要不违反大的原则,都可以商量。”

王学平点了点头。高成秋说是可以商量,其实他那里还有商量的余地?王学平就不信,高成秋此前就没有找过一些大老板,说白了,老高现在的路已经不多了。

谈完了这件大事,高成秋笑着问王学平:“这才几天的工夫,你就来了势力好几趟,来了就走了,也不上我那里去坐一坐,不拿我当兄弟看了,是不是?”

“还不是为了新来的那位高省长要下来调研的勾当……”王学平一听就知道,高成秋在市政府里有眼线,反正面见金市长,长谈了两次的事情,是包不住的,不如略有保留地告诉高成秋。

高成秋原本就是金有工的秘书,这立场肯定是站在老金这一边的,听王学平介绍了一部分来龙去脉,他忽然抬起头,慎重其事地提醒道:“这个姓高的来头可不小,学平你要多加点小心啊。”

响鼓不用重锤,王学平心里明白,高成秋这是隐晦地暗示他,别栽到党争这滩深不见底的浑水里面了。

站在高成秋的立场上,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王学平着实有几分感动,他笑着说:“我们当下级的。只管服从指示就是了,想太多没意思。”

东扯西拉的闲聊了一阵,王学平借口县里事情太多,婉言谢绝了高成秋留宴,坐车回了南云。

路上接了孟秋兰的电话,说是有事找他商量,王学平就让刘师傅把车开到县委大楼这边。

王学平领着秘书刘志鹏,正在拾级而上的时候,迎面就见杨正华得意洋洋地从楼上下来。

“王县长,您来了,孟书记正在等您呢。”尽管杨正华很讨厌王学平,却不敢当中失了礼数,可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在向王学平问好的同时,故意夹了点私货。

刘志鹏不动声色地站在王学平的身后,冷眼看着杨正华的丑陋嘴脸,心里暗暗一叹,姓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一县之长说话,上帝要想毁灭谁。一定先让他疯狂!

王学平哼哼了一声,抬腿就往上面走,杨正华慌忙让到了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擦肩而过。

直到王学平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边,杨正华这才收回了视线,心里暗恨,拽什么拽?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取而代之。

一想到那张金光闪闪的县长宝座,冲他招手,杨正华的心头不禁一热,走起路来比平时有劲十倍,脚下生风!

发现王学平进了办公室,孟秋兰迅速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向他伸出了右手。

握紧了孟秋兰那只白嫩细腻的小手,王学平略微用力地捏了捏,孟秋兰的俏脸微微一红,小声埋怨道:“老公,你最近忙什么呢?老是见不着人。”

王学平瞥了眼已经反手关上的房门,将她的小手,凑到嘴边,亲昵地吻了一下,笑道:“高副省长要下来调研了,金市长非常关心接待工作。这领导一重视,我这个当下级的,就得跑断腿啊!”

孟秋兰噗嗤一笑,说:“你呀一张油嘴,骗死人不赔命,唉,我命正苦。看上了你这么个风流浪子。”

王学平笑吟吟地将孟秋兰搂进了怀中,戏谑道:“怎么,这才多久,你就开始喜新厌旧了?看我不打肿你的小屁屁。”

孟秋兰依偎在王学平的怀中,忽然想起了,那大床之上的旖旎风光,浑身不由一热,反手搂在了他的背上,娇娇地喘了口粗气。

王学平和她作夫妻已非一日,怀里情人的小动作,如何不知,抬手挑在了情人那娇俏的小巴之上,让她仰起脸,然后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吻上了那一点朱红。

过了好一阵子,孟秋兰彻底软化在了王学平的怀中,王学平这才放过了她。如果不是顾忌到这里是县委书记办公室,他多半要将她就地正法。

就在刚才,王学平心里有了一丝邪念,如果把孟秋兰摁在办公桌上欢好,那该有多刺激?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王学平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一旦暴露了奸情,两个人的仕途必将彻底断送,得不偿失的事情,绝不可以轻试!

“娘子,找为夫何事?”王学平轻轻地咬着孟秋兰的耳朵,小声问她。

孟秋兰摸了摸脸颊,那里滚烫滚烫的,热得怕人,她赶紧推开了王学平,返身奔进了位于里间的卫生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刚才和王学平干了些什么,那可就要落下把柄了。

整理清楚之后,孟秋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坐到正在吸烟的王学平身旁,笑着说:“找你来,是要你帮忙的。”

王学平微微一楞,下意识地反问道:“帮什么忙?”

孟秋兰叹了口气,说:“唉,我那位好朋友,佳创电子的谢总,目前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性子傲,脾气倔,有了困难也不来和我说,要不是昨天见了一个彩电行业的朋友,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谢总?”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转念一想,才意识到,孟秋兰说的是谢寒烟。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王学平看似随意地问孟秋兰。

“说起来也是缘分,她刚上大一的时候,我在学校里当辅导员,说起来,我算是她的老师了。”孟秋兰这么一解释,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她和谢寒烟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

“她的彩电企业不是效益挺好的么?怎么了?”王学平一想当初发现谢寒烟上马的都是21吋的生产线,甚至还有19吋的彩电生产线,当时就意识到,她的企业红火不了几年。

“唉,我今天去看过了,产品积压得非常厉害,可是,生产线一直在扩大生产规模。”孟秋兰重重地一叹,想了想,又补充说:“长虹的突然大规模降价,打了佳创电子一个措手不及,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进入九十年代初,国内各大中城市居民家中的电视机完成了由黑白向彩色转变的第一波更新换代。紧接着,93年。以TCL王牌为开端,拉开了大屏幕彩电普及的大战。

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断增加,大中城市的居民对于彩电产品的需求,越来越大型化。

可是,谢寒烟的企业依然在大规模地生产小屏幕彩电,这就注定了,佳创电子必定会在激烈的竞争中败北。

“咳,我对彩电行业啥也不懂啊,怎么帮她?”王学平心想,以谢寒烟那显赫的家世,只要家族里有人向下边打个招呼,别说积压的是彩电,就算是狗屎,也可以销售一空。

居民销售不了,完全可以搞政府采购嘛!只是,王学平始终有一点没想明白,那么精明的谢寒烟,怎么就不知道收手呢?

积压就意味着滞销,谢寒烟就一点也不担心,生产出来后,卖不出去么?

孟秋兰虽然不知道王学平有没有办法,来解决谢寒烟面临的难题,可是,有一点却让她给看了出来,王学平并不想出力帮忙。

说到底,孟秋兰自己并没有什么好主意来帮谢寒烟解套,她叹了口气,说:“这一年多来,谢老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寒烟一直北京照料老人,所以,压根就没精力管企业的事情了。等她抽出空来,市场的形势已经变得极其严重了。”

王学平吸了口烟,笑着开玩笑说:“只要谢家的人随便打个招呼,一切问题还是问题么?”

“唉,你是不知道啊,寒烟这个人脾气特别古怪,一向是独立自主惯了,从不希望借助家族的名声。”孟秋兰越解释,王学平越糊涂。

娘的,谢寒烟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那位贴身保镖孙媚。以王学平眼力,这个孙媚的来历可是相当的不一般呐!

孟秋兰哪里不知道王学平的推拖之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声说:“你个大傻瓜,今天帮她脱了困,明天说不准,你连省长都可以干了!”

第319章 斗心眼

第319章

斗心眼

听了孟秋兰的劝解。王学平心里不禁一暖,她一直在替他着想呢!

仔细一琢磨,王学平不由苦笑了一声,按照惯例,他现在算是金有工一系的人,而老金又是何尚清的人,这么一来二去的,他其实已经被归入了何系人马的外围成员之中。

在天朝的政坛上,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改换门庭,他这个何系的一分子,要是搭上了谢家的线,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然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不把所有的桃子全都放进一个篮子里,却又是官场上长青不败的秘诀之一,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见王学平有些犹豫,孟秋兰幽幽地说:“归根到底,你其实现在只是严市长的人。”

王学平惊讶地望着孟秋兰,他见只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孟秋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长花。”孟秋兰忽然站起身,踱到了窗边。“刷!”拉开了原本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我跟着伯父学的都是官场上的生存哲学,过得太累了!勾心斗角有什么好?我现在啊,就想躺在你的怀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王学平意识到,他得了孟秋兰,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站起身子,走到孟秋兰的身旁,王学平拉住她的小手,叹道:“兰,我对不住你,没法子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你情我愿的事情,谈什么对得住和对不住的?我啊,单身独处惯了,不想再结婚了。”孟秋兰靠在王学平的胸前,仰起脸小声说,“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只要分出那么一点点爱给我,我也就知足了!”

如此佳人,王学平感同身受,用力地揽住了她的纤腰,咬牙切齿地说:“这辈子我绝不放过你!”

“嘻嘻,那下辈子呢?”孟秋兰将脸颊贴在王学平的下巴上,笑着问他。

“嘿嘿。下辈子那就难说了啊!”王学平坏坏地一笑,故意逗她。

“你?!”孟秋兰听了如此杀风景的话,一口气顺不过来,硬撑着脱离了王学平的怀抱,独自走到办公桌旁,背过身子懒得理他。

“呵呵,兰,咱们可都是无神论者呢。”王学平走到孟秋兰的身旁,强行将她抱进了怀里,喃喃道,“小傻瓜,如果有来生,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真肉麻!”孟秋兰嘴上不以为然,心里却甜丝丝的,说句心里话,自从前夫背叛了她之后,她早就断了再婚的念头。

打情骂俏了一阵之后,王学平和孟秋兰相对坐在沙发上,开始讨论为佳创电子解困的办法。

“兰,咱们现在暂时先静观其变,要知道。一动不如一静啊!毕竟,谢家的实力雄厚,碍着金市长那一边,我也不好太过主动啊!”王学平喝了口茶,道出了心里话。

孟秋兰细细地咀嚼了一番王学平的想法,她皱则眉头,问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倒霉?”

“呵呵,兰,就算咱们想出手,也得人家领情不是?现在贸然插手,搞不好就是热面孔碰冷屁股啊!”听了王学平这番解释,孟秋兰不由一楞,低着头想了想,“你说老实话,想不想要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王学平吹开了浮在杯面的茶叶,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次是个好机会了,可是,这帮忙也是有讲究的,火候不到,就怕帮了倒忙啊!”

“呵呵,是不是人家瞧不起你,伤自尊了?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有必要这么小气么?”孟秋兰心里很明白,谢寒烟压根就瞧不上王学平这个一县之长,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帮着两人搭根线,以便让王学平的地位更加稳固。

前些日子,孟秋兰一直沉浸在火热的恋爱之中,无法自拔。这段日子。她终于抽出空来,细细地考虑了她和王学平之间的关系。

做女人的,谁不想守着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可是,她和他,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长,都算是权倾一县之地的领导了。

这组织原则,有些地方非常之松,可是,有些地方却又是严厉之级。比如说,领导干部的婚姻问题,原本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私事,可组织上却偏偏特别重视。

按照官场上的现实,除了发妻死亡之外,领导干部少有敢主动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前面的例子都摆在那里了,凡是主动离婚的领导干部,即使没犯错误,也算是有污点了,将来的前途堪忧!

孟秋兰心里明白,她是女干部,又有伯父在后面运筹帷幄,又已经有了基层的工作经验。将来很可能登上副省级的领导岗位,也许是副省长,也许在省人大或是省政协里有一席之地。

而王学平现在背靠着严明高和金有工,在上边,何尚清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一县之长了,更重要的是,政绩非常突出。

一言以蔽之,王学平和孟秋兰的前景光明无限!

孟秋兰考虑再三,理智终究占据了上风,原本想嫁给王学平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少,毕竟,人不是活在空气之中啊!

孟秋兰关于谢寒烟看不起他的一席话,令他有些啼笑皆非,他和谢寒烟原本就象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一样,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九天飞凤,一个只是普通草根阶层的子弟,从家世来看,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然了,对于谢寒烟的傲慢,王学平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坦。

“呵呵,兰,你就别用激将法了,你就算是说破天去,我现在也没法子帮那位谢总啊!”王学平知道孟秋兰是故意拿话激他,索性把话挑明了,打开了天窗。

孟秋兰有些怪异地望着王学平,好奇地问他:“你就真的不要这次机会?”

王学平晃了晃脑袋,笑道:“有些时候啊,机会其实等于是陷阱,一动不如一静,至少也要等人家来求才对吧?”

“老公,你这是对她有成见了。”对于经济活动,孟秋兰自知实力不济,想不出法子来帮谢寒烟。如今,王学平软硬不吃,她心里也有点来气,话也就说得有点重了。

“兰,该出手的时候,我一定会出手的,相信我的判断能力,好么?别逼我!”王学平叹了口气,重重地在孟秋兰的隆臀之上,用力一捏。

“你……你注意点,这是什么地方?别乱来。”孟秋兰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王学平那只乱摸乱掐的魔爪之上。

第320章 高家公子

高晓林漫步在老县城风景区侧的马路边,从京城割不的贴身秘书王大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侧后安,相距不足两米。

仰起脸看了眼正在紧锣密鼓施工之中的省军区疗养院,高晓林眯起双眼,面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身为高晓林的心腹,王大光心里自然明白,今天高副省长推掉了所有能推的会见,轻车简从地来到这座已经闻名全国的老县城,其目的绝对不是来看风景的。

“大光,都打听清楚了?。高晓林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王大光。

王大光赶紧趋前半步,小声汇报说:“通过几个知情人,大致问清楚了。这座风景区是南云县长王学平的大手笔,现任的管委会主任也是姓王的心腹,叫叶明娟,年纪不大。才二十多岁。根据之前掌握的资料,老县城风景区每月的门票收入不下七八千万。”

“嗯,看样子,这个王学平是个搞经济的好材料啊!”高晓林摸着下巴,扭头瞅着风景区大门口那座巨大的牌楼。

“老板,咱们不如使点手段。把姓王拢进怀中?”王大光小心翼翼地提出他的见解。

“这个王学平是云州副市长严明高的前秘书,严明高又是市长金有工的嫡系,后面还缀着个何三,收是要收的,不过,咱们暂时不能急。有时候啊,心急吃不得热豆腐。”高晓林的头脑非常清醒,面对王学平周边如此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要知道,中夏省算是何尚清的老根据地了,而高晓林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外来户而已。虽然高晓林是分管工业交通的副省长,论及在省里的实力,和何三那实在是相差甚远,不值一提。

高晓林心里明白,只要他暗中搞的事情被何尚清察觉了,麻烦就大了!

“大光,何三今年差不多四十了吧?。高晓林眼睛望着风景区一侧的尚未完工的疗养院大门,随意的问王大光。

王大光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何尚清的生辰八字,老板你不比谁都清楚?

想归想,王大光笑着回答道:“到十二月份,整好三十九周岁。”

“黄金岁月啊,两年后干一届省长,也才四十六,再干一届书记,网好五十出点头,顺势就可以坐上局委员的宝座了。嘿嘿。何老好算计啊,不愧是官场的常青树呢。”王大光算是高晓林嫡系中的嫡系。心腹中的心腹,高晓林的心思他大多明白,也没什么可瞒的。

“呵呵,真让他这么顺溜地就上了位,咱们岂不是变成陪太子读书了?。王大光微微一笑,看着心机深沉的自家老板。

“还是大光你了解我的心思啊。这场戏还远没到收场的时候,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高晓林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湖光止色。原本有些纠结的心情,居然轻松了不少。

“大光,疗养院紧赶慢赶地想提前竣工,你说说看,他们是怎么想的?”高晓林的眼里寒光一闪而过,就连近在咫尺的王大光丝毫也没察觉。

“老板,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王大光摇了摇头,抬手指着正在拆除的脚手架,“他们这是防着您呢。”

“呵呵,世上本无事,只缘人自扰高晓林背着手忽然大发感慨。

王大光心领神会地笑道:“您不过是下了个通知,就驱使何三底下的这些人,忙得不可开交,呵呵。那小子是个实在人啊。”

“知我者大光也!”高晓林眉锋一挑,脱口夸赞王大光。

王大光面色非常平静,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他笑了笑,说:“咱们从京城来到中夏,不就是要在这里深深地打下槽子来么?。高晓林笑了笑,没吱声,王大光虽然名义上是他的秘书。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首席智囊才对。他和王大光之间的渊源,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够说尽。

“走吧,这里的情况大致了解了。咱们没办法在这里多待高晓林非常清楚,不管是在省城,还是在下边,何尚清的眼线几乎无处不在。他这个副省长原本行动就不太自由,还是不要引起何三的注意才是

理。

走到一辆挂着邻省牌照的面包车前面,高晓林忽然扭头吩咐王大光:“大光,你和交通部的那一位打个招呼,让他支持高速公路从南云县过境。”

王大光微微一楞,迅即领会了高晓林的真实意图,他不由笑道:“那位小王县长收了这么一份大礼。不知道何三会怎么想?”

“你呀,你呀,要知道太聪明了,会遭天妒的。”高晓林摇了摇头。低头钻进了面包车里。

从孟秋兰的办公室里出来,王学平浑身上下轻松了一大截,

困扰着他的大难题,就在转眼间仰刃再解

关于孟秋兰的地位问题,一直令王学平颇为头疼,始终没有找到能够彻底解决问题的良方。

如今,孟秋兰出于理智,主动放弃了未来逼婚的可能,王学平至少在短期内不需要为这事发愁了。

当然了,王学平心知肚明,孟秋兰看似让了一步,其实从情感上来说。收紧了不止一星半点。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王学平呼出一口闷气,思绪转到即将提前竣工的疗养院那头,张文天也该到了吧?

坐回到县长办公室,将堆在桌上的文件一一批阅完毕,王学平终于等来了张文天的电话。

“学平,我已经到了县城的三岔路口,市军分区的老刘,还有市武警支队的老熊他们,我都约来了。今晚咱们来个一醉方休。”电话里传来了张文天爽朗地笑声。

“呵呵,今晚的一切开销都算我的,大家好好地聚一下王学平一边笑,一边心想,张文天把这些实权派都带了来,不会是看上了疗养院周边的风水宝地吧。

放下电话后,王学平把刘志鹏叫了来,让他马上和风景区的叶明娟联系上。安排一栋高档别墅出来,以便招待好张文天一行。

傍晚时分,王学平带着叶明娟等候在了别墅区甲字一号楼门前,笑吟吟地等带了三辆挂着不同单位军牌的小轿车。

市委常委、市军分区司令员刘汉强网一下车,没等张文天发话,就抢先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老弟,准备好了礼物没有?咱们的张副部长顺利转正了“后勤部正部长?。王学平眼前一亮,明知道转正是啥含义,却故意当众问出了口。

“呵呵,运气,实在是运气。不就是一个鸟部长嘛,又不是省军区的一把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话虽如此,可是,张文天的嘴角一直带着笑,很显然,心情非常之好。

副部长和正部长,一字之差。可是手里的实权却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市武警支队支队长熊卫红一把换住了张文天的胳膊,指着肩膀上的两扛四星,笑道:“两毛三和两毛四,那个调调可是完全不同啊,老张啊。你这又是升官,又是晋衔,前途无量啊!”

王学平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故意装傻,只是一个劲地嘿嘿直乐,并不接话。

张文天却叹了口气,说:“咱老张干了好几年的两毛三,直到今日才多加了颗星,真是难啊。可有些人,唱唱歌,跳跳舞,居然也能干上少将,妈的,这是啥世道啊?”

此话一出口,四下里顿时冷了场。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接下句。

张文天背靠着老张家,即使说错了话,上边碍着张老的颜面,也不会和他计较什么。可是,在场其他的人,却没有这么硬扎的后台,哪里敢轻易附和?

王学平是东道主,别人可以不说话,他却无法继续装傻。他略微一想。笑着说:“老张啊,我虽然不懂军事。不过,你这抗了个两扛四好象也不怎么符合规矩吧?”

“规矩?鸟规矩,上边有人发话。就是规矩。”张文天一脸不屑地抬手指了指漆黑的夜空。

因着王学平岔开了话题,刘汉强等人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年头,只要是当兵的,谁不骂几句上头无能?

在王学平的邀请下,张文天和刘汉强以及熊卫红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别墅。

张文天经常来往于风景区和省城。和风景区管委会主任叶明娟也是老熟人了,他笑着开玩笑说:“叶主任,怎么老是耍单边啊,啥时候把你们家那一位带出来,让我老张开开眼嘛?”

叶明娟做梦都没有想到张文天居然会当中开这种玩笑,她下意识地膘了王学平一眼,红着脸埋怨张文天:“张部长,您都是这么大的领导了,注意点风度好不好?”

张文天有趣地望着本就生得貌美如花的叶明娟,此时俏丽的脸蛋上。红云密布,羞涩难当的模样。心头不由猛地跳了几跳,这丫头长的可不是一般的俊俏啊!

王学平适时插话进来,为自己的部下解围,他笑眯眯地对叶明娟说:“待会我给你号码,你派车去把小嫂子接来,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叶明娟是个女流之外,谁没有编外的小三?

而且,张文天最怕的不是别人,还就是他那位小情人梁素。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梁素偷偷地替张文天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为此前一直没有子女的张文天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未完待续)弈旬书晒细凹曰混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321章 织网

广餐厅内,桌卜摆满了新鲜的时蔬。忿烤得皮酥肉烂眺断汕速吸引了张文天的注意,他笑眯眯地夸道:“叶主任,辛苦你了!”

叶明娟妩媚地一笑,说:“咱们风景区管委会可是双拥模范单位,只要您不骂我上的都是素菜,我也就知足了!”

张文天冲着站在身旁的刘汉强哈哈一笑,说:“老刘,叶主任的安排满意么?”

“满意!太满意了!成天吃着大鱼大肉,看见那些荤菜,我老刘就直翻胃啊。”刘汉强摇晃着脑袋。借着张文天的话头,不动声乌地夸赞叶明娟。

“刘司令员,您既然喜欢,那就常来。我这里别的没有,好酒倒是不少。”叶明娟一边说着话,一边扫了眼站在身旁的女服务员。

和张文天不同,刘汉强是现任的市分军区司令员,兼着市委常委,这在平时,那是请都请不来的大领导,叶明娟自然不敢怠慢。

很快,两名女服务员端了几瓶十五年的茅台酒,轻轻地摆到了餐桌上面。

张文天摸着下巴,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老弟,我希望每天能够接受这种“好招待。啊。”

“文天老哥,咱们都别站着了吧?”王学平心里有数,张文天这是给自己面子,以他省军区后勤部长的身份。什么样的好酒喝不到口?更别说,他是张家的子弟呢!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各自找了座位,坐了下来。王学平紧挨着张文天,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叶明娟坐到了王学平的左侧。

酒过数巡,刘汉强冲着张文天使了个眼色,张文天当即举起酒杯,重重地和王学平碰了杯,然后笑着说:“学平老弟,不瞒你说,老县城确实是块风水把宝地,老刘和老熊也想为部队上谋点福利。这不,他们俩不怎么好开口,就把这个任务压到了我的身上了,你看”

王学平扫了眼一直面带微笑的刘汉强,笑着对张文天说:“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啊,得问问叶主任的意思。”

张文天有点吃不准王学平的真实意思,就把目光投向了喝了酒后。面色酡红的叶明娟身上。

叶明娟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入玉的贝齿,说:“张部长,其实呢。规利早就做好了,几位领导。你们看这边。”她站起身子,领着大家走到了窗边,抬起春葱一般的嫩指,指着一座小石桥后面隐隐露出来的亭台楼阁,笑嘻嘻地说,“咱们县长早就给部队上的老领导老同志。留下了休养的好地方。”

张文天还没说话,刘汉强已经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握住了他的双手,诚恳地说:“谢谢你,学平兄弟。”

“好兄弟,我老熊就不说谢了!”市武警支队长熊卫红也跟着表示了感激之情。

张文天的心里除了欢喜之外,更多的却是震惊,他完全没有料到,王学平居然提前预备好了给市里两支部队的疗养院,这该是多大的见识?

王学平和叶明娟碰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早在修建省军区疗养院的时候,王学平就做了规刮,要给省里和市里的几家部队留下稍小的几片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官场上的生存哲学告诉王学平。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当初,张文天把刘汉强和熊卫红带下来的时候,王学平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

这年头,哪支部队没有一大批老干部和老领导?部队又是最讲究资历和渊源的,现任的部队长只要有能力把老干部照顾,升官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对于市武警支队的熊卫红,王学平到没怎么在意,他的主要目标是身兼市委常委的刘汉强。

按照市委决策人事的惯例,刘汉强这个军方的将领在一般情况下,要么保持沉默,要么支持市委一把手。

如果在市委有了这么一个暗中的强援。很显然,王学平就不至于因为金有工和周文广的矛盾,而出现走钢丝的危机。

当然了,从更一层次来考虑,位于县城的那片废弃军用仓库原本毕竟是属于军分区的地盘。只要张文天在疗养院的事情得了利,其实也就意味着,刘汉强也立了一功。

几番盘算下来,这种顺手人情不送,那他就不是王学平了!

经过这么一曲,众人的兴致越发高涨,几个军人原本酒量就大,端着杯子轮番上阵,王学平就算是酒量再大,也架不住这几位酒仙,很快就给灌趴下了。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王学平被一阵如雷鸣般的斯声惊醒,他奋力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张文天只穿了一条内裤,仰面朝天地躺在邻近的一张大床上,睡得正香。

爬起身子,王学平摸进卫生蒋,给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之后,将整个。身子泡了进去。

半个多时后。王学平的神智恢集如常。他静静地靠在缸沿上边。心里却盘算着出手解救谢寒烟的佳创电子的问题。

几大世家,王学平目前已经联系上了何家和张家。其实,认真地算来,孟秋兰的伯父,孟昭雄其实也算是世家的外围成员。

相对于何家的威势,高家的财势。谢家因为只有一女,反而显得后劲不足。要知道,在天朝的官场上。尤其是最上层核心***里面,女性领导并无太多的发言权。

即使是现任的刀局委员里面。也仅有一位女性而已。所以,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谢家必将会因为谢老的过世而导致门第衰落。

王学平是从后世穿越回来的。直到新世纪的几年里,身体一直不算太好的谢老,居然是最后一位谢世的元老重臣,甚至比一向身体强健的何老,还多活了五年之久。

深知权谋斗争的王学平心里非常清楚,类似谢老这种元老,哪怕平日里不管事了,只要还活着,在接班人选上面,就天然拥有极大的发言权。帮,还是不帮谢寒烟挺过难关。王学平反复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直到从浴缸里站起身来的时候。王学平终于下定了决心,暂时还是静观其变,毕竟,他对谢寒烟的脾气。不算特别了解。

说白了,以谢家的权势,佳创电子即使积压了再多的彩电,也可以行政手段,强行脱困。不搞清楚其中的环节,盲目出手,非但没有半分好处,反而还大有害处!

第322章 惊变之局

“学平披上浴巾,从卫甘间里出来的时候。却见张文天航可旧凝。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张兄,睡好了?。经历过京城的风险之后,王学平和张文天的关系,不知不觉之间,又近了好几层,说话间自然就不需要那么拘谨,倒是多了不少随性。

“你起床的时候,我就醒了……张文天信手扔了支大熊猫过来,王学平接到手中,凑到鼻端嗅了嗅,笑着说,“你也算是多年的媳妇快要熬出头了。”

“屁,老子熬来熬去,等了六七年,才升了半级,这霉运走的太久了啊!”张文天没好气地发起了牢骚,没等王学平出言安慰,他狠狠地吸了口烟,叹了口气,说,“人家洪军和我一样的年纪,已经是将军了,我这才网到个鸟大校,你说窝囊不窝囊?”

“呵呵,等疗养院投入使用了,我相信你的官运会更加亨通的。”军方内部的事情,王学平懂得不多,也插不进去手,只能好言相劝。

“嗯,上边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了。眼睁睁地看着疗养院修成了,随便给我个小部长,这就算是打发了。接下来,就该我搭起来的台子,由他们来唱戏了!妈的,什么玩意?”张文天丝毫没有晋升的快意,反而是满腹的不痛快,这倒令王学平有些始料未及了。

王学平认真一想,却也明白了张文天如今的处境,其实并不算特别妙。

这年头,省军区在地方上看似了不得的单位,其实下边管辖的顶多也就一个预备役师,手上没有一支野战部队,在军方内部几乎没有多少话语权。

张文天的一个堂兄,只比他大了一岁,如今已经是北方某甲种集团军的军长了,两人的权势和地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张兄,大校这一级已经算是入门级别的高级军官了,只要把疗养院的事情办好了,你还怕将来没有兵带?。王学平心里明白张文天的心思。成心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唉,兄弟,你不知道啊,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我兄弟,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们家里有人想来摘桃子,已经传出风声了。打算把我安置到省武警总队去干副总队长张文天一阵唉声叹气。

王学平心头一惊,省武警总队看起来是副军职的机关,其实不过是地方警备部队而已,在军方的系统内部,发言权微乎其微。所谓的武警副总队长说起来好听,级别不过是个正师而已。

张文天这个。省军区后勤部长原本就是正师职的领导了,如果真去了省武警总队当副总队长,看似平调,其实算是被贬了。

省军区手里再没有兵权,好歹也属于陆军的范畴,只要耐得住性子,一旦有了机会,尚有出任野战集团军正副部队长的机会。

如果张文天去了省武警总队,那么,从此就完全被张家给边缘化了!

顺着张文天的想法,王学平意识到,疗养院迅速投入使用,已经迫在眉睫了。

“现在,疗养院虽然已经建成了,只是,要想往那边凑,却还得花不少时间和工夫啊。”张文天一边大倒苦水。一边死死地瞄着王学平。

王学平仰起脸,心里盘算了一番,忽然笑了起来:“张兄,如果你调去了武警系统,其实操作起来,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情。”

“怎么?”张文天霍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紧盯着含笑的王学平。

“张兄,如果你一直在陆军系统,守着这个疗养院,反而容易引起那边的警觉。我这里只需要把市武警支队的疗养院变个规划,修到省军区的边上,你觉得呢?”王学平微笑着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张文天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王学平所说的其实相当有道理。事情是明摆着的,他这个后勤部长,成天围着那边转,那边又是开国上将,成了精的大人物,岂能不明白他的这点点小心思?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家里有人真想把张文天调去武警系统,以他现在的力量,只能看着干瞪眼,而毫无招架之力。

王学平也正是看准了张文天在家族里的尴尬地个,谋划着给他留出了三条曲线救国的金光大道。

“兄弟,你真够意思张文天重重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学平笑了笑,说:“当初在山庄里。如果不是你豁出去,我和孟书记恐怕就有大麻烦了。自家兄弟,说这些没意思啊

“嗯,嗯,就是这个。话。哦,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们省政府那个新来的副省长,也就是高家的大公子,林猛看见他来过这里了张文天摸着脑袋,讲出了一番令王学平毛骨悚然的见闻。

高晓林明着下了传真通知,定了下来调研的时间,暗中却轻车简车,带着人跑来摸情况,即使不是老搞政治斗争的新手,也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说起来其实也是巧合,前两年林猛跟着我上京城,曾经和这位高公子见过一面。你也知道,林猛是搞警卫的老手,无论眼力和记忆力都是不错的张文天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学平便在无怀疑。

最近一段时间,王学平忙着上京进市,也没怎么管林猛,任由他到处闲逛,没想到,居然有了这么惊人的发现。

“咳,林猛虽然认识高晓林,却也没太注意。直到他来找我的时候,随口当闲话说了,我这才明白,敢情咱们费尽心思搞成的疗养院,早就让人家给盯上了。”张文天也不是笨蛋,堂堂高家的大公子,微服跑来疗养院这边转了大半天,其目的不问可知啊!

王学平心想,这位高家公子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人还没下来,就玩出了这么大一个花样,也难怪何尚清在当年在高晓林的面前,狠狠地栽了个大跟头,从此和接班人选失之交臂。

和高晓林相比,林猛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历史往往惊人的相似,大人物总是百密一疏,栽倒在了小角色的脚下。

第323章 玩心眼

“常生,那边凡经开场了么。”位白发苍苍,精神翼人,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圆领汗褂,左手抓着一只紫砂茶壶,右手拿着一只蒲扇,四仰八叉地靠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一副自得其乐的恬然之态。

“老首长,叶不时的号召力不错,整个科研所的技术人员十成之中。倒有七成跟着他进了钱州的“拖拉机发动机。研究院。”一位身穿呢子军便服的中年人,挺直了腰板,毕恭毕敬地端坐在一张小凳之上。含笑回答了老人的问题。

“当年确实是可惜了啊!好端端的运十,硬是给下了马。说起来是没钱闹的,其实呢,你我心里都明白啊!”白发老人扭头望着中年军人,仰起脸,望着湛蓝的天空。叹了口气,“历朝历代,凡是参与经商的军队。那就没啥战斗力了。”

中年军人也跟着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是啊,有些地方已经搞得乌烟痒气的了。明码实价,营长一万,团长三万,至于连排长,乃至上军校的名额,都需要花钱去买。***。简直是乱弹琴嘛!”

“明强,你那里应该没事吧?”白发老人眯起眼睛盯着中年军人,漫不经心地反问他的老部下,现任定南军区司令员杨明强。

“老首长,您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么?买官的事情不敢说完全杜绝,至少团师军这一级,是没有问题的。”杨明强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地补充说,“敢买官的都让我给收拾了!”

“想当年,我跟着太祖打天下的时候,每个月也就一块银洋的零花钱。现在呢,世道变了,人心乱了啊!”白发老人缓缓站起身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院子里的那棵老瑰树。原本红润的脸颊竟无一丝血色。

“老首长,这一次倒真是没想到,地方上竟然有王学平这种忧心国防的县长,真是难得啊!我这么些年,煞费苦心地去上海拉人,也不过只招来了十几个人,留了一些种子罢了。唉,开销太大了,军费又连年压缩,实在是养不起啊!”杨明强重重地一叹,他的辖区内有四个省,每年的军费绝大部分都用在人头费上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资金开发大飞机项目?

“明强啊,你是顾虑太多了。下马运十工程是上边那位亲自定下来的事情,你是怕担政治风险啊!”白发老人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解释的杨明强,绕着原地转了几个圈,忽然一笑,“我倒想看看那个姓王的小子能走多远?”杨明强跟随老首长多年,对于老人家的脾性自然了如指掌,他笑了笑。说:“老首长,我已经做了些安排,不敢说万无一失,至少也可以帮着那位小王减少一些麻烦事。”

“哦?”白发老人知道老部下不是妄言之人,抬手示意杨明强坐下。

杨明强微微一笑,说:“张家的那个小子最适合的就是干干后勤,顶多也就是个省军区司令员的料,他在风景区里搞的这么一出,其目的那是明摆着的想讨好老首长您呢。呵呵。以张家小子和小王县长的关系。即使我什么也不做。也可以收到很明显的效果。”

“哈哈,你呀,你呀,官越做越大,这心机也跟着越来越深了。”白发老人满意地望着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开怀大笑。

“运十的问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政治问题。所以呢,即使我现在是大军区的一把手,也不好在明面上表态支持。毕竟,有些事情只能做,却绝时不能说出口。”

杨明强明确地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让白发老人越发觉得心里爽快。他笑着说:“那小子倒也是个人才。知道打着拖拉机的幌,来个挂羊头卖狗肉。也亏得他家里有的是钱,不然的话

“有钱才好办事。我现在倒是有点好奇,他那个姐姐怎么愿意投资到这种只投资没产出的地方?”杨明强有点出百思不得其解。

杨明强毕竟是军方的几个大实力派之一,手握重兵,经过秘密地调查。却没有发现太多有用的资料。

白发老人微微一笑,说:“别人的家事咱们管不着,只要能够为国出力,总是好的。大飞机的项目那是战略性的国防重点,明强啊,我现在老了,能不能保住元气,就全看你了。”

杨明强霍地站起身,神情庄重地说:“请您放心,只要我还是定南军区的一号,大飞机的项目就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嗯,你是个细心谨慎的性格,我倒是很放心的。”白发老人沉吟了片匆,有些怅惘地说,“张家的那小子到有些心眼,只是,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和张家那老东西的当年的恩恩怨怨吧?”

杨明强抿嘴一笑,说:“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张老也不可能总挂在说那些陈谷子烂麦子吧?”

“人老话多,树老根多,想当年。我和老张,一个是纵队司令,一个是政委,跟着粟总纵横南北。我救过那个老东西五次,他也救了我三次。这是过命的交情啊!”白发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姓张的老东西居然当众批判粟总,虽然都是被太祖给逼的,不批就得下台。可也不至于那么狠吧?”

杨明强身为老爷子的心腹,岂能不知道当年的那些破事,他跟着叹了口气,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时候,别说张老了,就算是我这种小不点,也得跟着批判老总们,不批过不了关啊!”

“嘿嘿,老张那个老混蛋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故意把个不能成大气的子弟放到我的身边来,我倒要看看那老混蛋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白发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杨明强替老人见点上了一支烟。笑了笑,说:“恐怕张老是故意想让您看穿他的心思吧?”

白发老人喷出一口白雾,表情复杂地说:“那个老东西是想和我讲和。嘿嘿,我反正闲着没事,就陪他玩玩又有何妨?”

杨明强心里暗暗好笑,都说人要是上了年纪,就和小孩子一般,如果老首长不想和解,又何必要玩呢?(未完待续)

第324章 顶你的肺眼

”产首长。您自只酿的红枣酒该启封了叹。,杨明强有嚷佤双老人家晚年最得意的一桩美事。白发老人翻着白眼,没好气地数落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成心来看我的,盯着我那几坛子好酒,嘴馋了是吧?。

杨明强陪着笑脸,说:“瞧您老说的,这好酒本来就是招待老部下的嘛,我来了总得陪着您多喝两盅不是?”

“嗯哼,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么?馋鬼一个!”白发老人横了杨明强一眼,有些不舍地叫来贴身的警卫员,让他去后院的地窖里头拿一坛子红枣酒出来。

杨明强毫不掩饰地咽了口唾沫,开心地说:“这些年喝的好酒不少。茅台都喝腻味了,我啊,最馋的还是您老亲手酿的红枣老白干。

明知道老部下诚心逗他开心。白发老人依然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摆着手哈哈一笑,说:“你呀,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家伙,面黄肌瘦的,冻得小脸都裂开了,往外直冒胳水,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个头那叫一个矮啊,也就是汉阳造那么高吧。老子我也是瞎了眼,居然被你的花言巧语给糊弄住了,楞是把你弄到身边当警卫员。谁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你已经是手握重兵的大人物了!我呢,半个身子已经入土了,没几年活头咯。”

“老爷子,瞧您说的,就您老人家这身子骨,再活三十年也是等闲杨明强一想起当年跟着老将军的那一幕幕,眼眶立时湿润一片。哽噎着说,“没有您老人家的提拔赏识,哪有常生我的今时今日?如果不是还带着您老的任务,我都想解甲下来陪着您老钓钓鱼,打打牌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些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遭过?打团、苏区肃反、延安整风那会儿,可不是闹着玩的,随便说错半句话,立场不坚定。站错了队,脑袋就得搬家。前边那十年,我老头子硬顶着没批粟总。如果不是太祖他老人家知道我忠心耿耿,念着我替他挡了枪眼的份上,亲自批示饶我一命,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交待过去了这些犯忌讳的话也只有当着最亲信的老部下。白发老人才愿意唠叨两句。杨明强心里一阵酸楚难当,老首长出身黄埔军校,没有理会蒋校长升官发财的许诺,却跟着太祖闹革命。建立红色政权之后,老首长为国防正规化现代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没想到却因为脾气耿直,在那黑白颠倒的十年间,好几次险些丢了老命。如果不是曾经救过太祖的命,只怕是早已背着****的所谓罪名。躺进八宝山了。

记得鲁迅说过:“死于敌人的刀下,不足悲苦,最悲苦的莫过于同志与爱人误进的毒药,朋友背后射来得暗箭,不是我自己制定的死,刑。”

暗箭是不好防的,但如果一箭毙命倒也没啥痛苦,可是当所谓的同志,用钝锈的钢刀在昔日的战友脖子上执行死刑的时候,那种痛苦不是当事人是无法体验的,连死都不让你痛痛快快死,这样的手段怕不能用道德二字来衡量了吧!这完全是人类最原始的兽性体现!

“老爷子,现在好了,上边那位非常倚重您,总共七大军区,咱们掌握了一个半。别说您了,就算我这样的小不点,无论是在军委还是在地方,别人也都得高看几眼不是?”杨明强变着法地想让老爷子离开悲伤的过往。

“嘿嘿,上边那位是个什么心思,我还没老糊涂,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白发老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少有几分快意。军权是需要制衡的。就目前而言,军权最重的,除了以他为首的老部下之外,就是上边那位当家作主的老政委了。

“哦,对了,明强,张家的那小娃儿,你打算怎么安排?”被杨明强差开了思路,白发老人心情略好。笑着问他的心腹爱将。

“那小子已经是后勤部长了。为了方便他协助小王办事,我打算给他挂个省军区副参谋长的头衔杨明强胸有成竹地道出了他的安排。

白发老人闻言后,微微一笑。夸道:“你的小名叫常生,大名还是我给取的,这么些年锤炼下来,你确实做到了眼明心强的境界

当年,杨明强从军之前,是个文盲,大字不认识几个。建国后,杨明强颇花了些时间读书认字,又在老首长的精心安排下,每提拔一级。都要进军校里摸爬滚打一番。常年累月下来,杨明强已经由纯粹的猛将,摇身一变,成了全军有名的儒将,乃至于在中南海都挂得上号的一方诸侯。

尽管是老首长的心腹,有了这么一个大靠”场明强才能稳坐定南军日号的位胃六可话又说回来丫冬,北政治大局感不强,军事素养不过关。手腕不强悍,杨明强就算有再强的靠山。也不可能在这定南军区一把手安坐近十年之久。

现如今,放眼整个军区,别说军一级的首长,就连师一级的领导,大多出自杨系门下,经营得红红火火。成了铁板一块的局面。

当然了,杨明强心里明白,如果没有老首长在朝里替他撑腰。同样是大军区司令员,恐怕个中滋味就要大不相同了吧?

满桌子的山珍海味,高成秋却很少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地朝着王学平和昌紫心,举杯劝酒。

大家都是十分熟悉的好朋友。王学平向有海量之称,吕紫心的酒量也相当不错,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一瓶五粮液已经见了底。

高成秋叫来服务员,又上了一瓶五粮液,亲自给王学平和吕紫心斟满杯中酒后,再次举起了酒杯。

王学平赶紧摆着手说:“高兄,这里又没外人,别搞愕太客气,反而生分了!”

高成秋这才罢了手,憨厚地笑着说:“学平,紫心,大家都不是外人。这一次兄弟我确实遇到了棘手的麻烦事了,必须二位伸出援手,拉我一把。”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大家彼此之间知根知底,老高演的这么一出半真半假的戏,换做旁人也就叫他蒙了过去。

说白了,就是哀兵之计,以求博的他王学平和吕紫心的同情。

昌紫心出身于巨富之家。眼界十分开阔,见识颇丰,怎么可能看不出高成秋是在演戏呢?

只不过,王学平转述的条件确实令吕紫心非常动心。被强拆的云北区委招待所新建的星级宾馆项目。在高成秋那里可能是一只烫手的烂山芋。

可是,在久经商场的吕紫心眼中,却完全有可能变成一座聚宝盆。

那座举国闻名的老县城风景区。距离云北区的直线距离不过三十公里。乘大巴车往返两地,单程顶毒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

以老县城风景区那庞大的人流量,只要王学平松了口,含金量最高的富豪游客,很可能被吃掉大半。

这么一来,建成之后的云北宾馆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即使追加投资需要好几千万,可预期收入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以吕紫心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更重要的是,高成秋许诺。将云北区有线电视台暗中交到吕紫心的手中。具体的运营就参照南云县电视台的模式,产权不变。节目制作权归吕家掌控,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临来之前,吕紫心已经打定了主意,把这个项目接手过来,从而在家族那里立上一夫功。

察觉到王学平显露出来的真实的轻松情绪之后,吕紫心却犹豫了。她得了大好处,岂不是等于王学平还了一部分所欠的人情债?“高书记,最近大家都比较忙,难得一聚,来,我敬你一杯”。吕紫心敷衍得非常巧妙,可是心思灵通的王学平却看出了不妥,他心想,这个小妮子玩的是哪一出?

临来山庄之前,吕紫心已经满口答应了介入云北宾馆的后续建设事宜。如今,上了酒桌,她却忽然开始向后缩了,这么面莫非有什么文章?

身为市长的前秘书,高成秋对于察言观色颇有些研究,听了吕紫心推脱的话,他心里马上打了个突。心里一阵慌乱,却强作镇定,目不转睛地盯向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虽然暂时想不明白吕紫心玩的是什么把戏,王学平却明白,吕家老爷子对于掌握大陆地区媒体的迫切心情。

王学平曾经仔细地研究过吕家老爷子的心态,如果吕家能够在内地掌握一家卫星电视台的节目制作权,那么将会大大地提升吕家财团在内地的吸金能力。

港岛内的两家最著名的电视台,吕家通过直接控股或是间接控股的方式,拥有极大的影响力。随之而来带来的好处是,凡是对于吕家不利的消息,都会被有意识地淹没或是推迟。

“紫心,这么好的一个项目。你真的不想做?”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拿话顶住了吕紫心的肺眼,狠狠地扎了一下。

王学平明着是反问吕紫心,实际上近乎于要挟,不明王学平家底的高成秋自然听不懂话里的含义,吕紫心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内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325章 两面光

了紫心浅浅地笑。说!“我倒是很想把云北宾馆的盾赚删口接手过来,只是,家里边却有些不同意见。需要我回港岛向董事局做出说明。”

高成秋心中大急,他虽然跟着王学平称呼她紫心,其实关系并没有到熟不拘礼的程度,自然不太好直接表示不满,只能紧紧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哪能不知道吕紫心这是半道变了心,他想了想,说:“高兄这里已经快要火烧眉毛了,时间不等人呐。紫心,你做通家里的工作,大约需要多久。不管成不成,最多一周的时间,必须给高兄一个答复。”

见王学平果然逼了上来,吕紫心心中一苦,心想,我就这么令你讨厌。急急忙忙地就想着还我的人情?

“一周的时间恐怕不够,至少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毕竟,那些董事老爷们不可能待在家里等我上门。”吕紫心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有些不舍得放弃云北有线这块大肥肉。想用活话敷衍过去。

王学平扭头看了看脸色有些发青的高成秋,笑着对吕紫心说:“那就最多半个。月,到时候,我豁出去得罪老周,也要帮着高兄过了这一关。”

高成秋心中大喜过望,他担心王学平事后反悔,当即抓过酒瓶。斟酌满酒后,抢在王学平阻拦之前,一气抽干了杯中酒。

“学平,别的废话我就不多罗嗦了,大恩不言谢!”高成秋忍着腹内翻江倒海的恶心,满嘴喷着酒气,脸红脖子粗地向王学平表达真挚的。

王学平拉着高成秋的胳膊,将他摁到了椅子上,笑着说:“咱们兄弟。谁跟谁呀?”

明知道王学平这是故意将她的军,吕紫心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意,冷眼旁观两个大男人当面作戏。一言不发。

得了王学平的承诺,高成秋心怀大开,频频向他和吕紫心举起酒杯。吕紫心仿佛没事人一样,来者不拒,一时间包间里的气氛比之刚才热络了许多。

散场之后,高成秋握紧了王学平的右手,恳切地说:“学平,我那事已经拖不得了,善后的事情就拜托兄弟你了。”

王学平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呵呵,高兄,我先回去准备一下,顶多一周的时间,即使吕家不出手,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做官的时间不算短了,王学平自然了解,不见兔子不放心的道理。

再次得了王学平的承诺,高成秋心中安稳了不少,别的人也许空话套话成堆,就是没有一句准话,王学平却是个重情信诺的人,轻易不松口。一旦答应帮忙,绝对会全力以赴。

“好,好,我就等着兄弟你的好消息了。”高成秋奋力地摇动着王学平的大手,带动着他的整个身子都跟着晃动了起来,仿佛不如此不足以感谢集学平的盛情。

进关吕紫心说的是活话,可高成秋不也敢怠慢了她,握住她的手。笑着说:“紫心,我老高就等着你来救命了,十万火急啊!”

昌紫心抿唇一笑,说:“高书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说别的。就冲着你和学平的这份交情。我怎么着也不会置身事外的。”

站在一旁的王学平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吕紫心这一番话说出口,不是反击又是什么呢?

在高成秋千恩万谢之中,吕紫心和王学平并肩坐进了那辆奥迪四专车。来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这回去了的路上。王学平故意装着喝多了,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昌紫心知道是她的作为令王学平有些恼火,她也不想解释,斜倚在车窗上,独自想着心事。

专车刚驶上云北大道,司机刘师傅就发现前面的路边停了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警车旁站了一个身穿警服的大胖子,正冲着他挥手示意。等驶近了之后,刘师傅一眼认出了那个大胖子是云北分局的局长一周胖子,他赶紧扭头提醒王学平:“县长,云北分局的周局长在前边。”

王学平睁开眼睛探头朝前面看了看,发现周胖子那张肥嘟嘟的笑脸。就点着头,吩咐刘师傅把车靠过去。

“哎呀,学平老弟,可让我一番好等啊。”王学平网下车,一只胳膊就被周胖子给拉住了,热情地招呼了一番。

刚才,王学平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周胖子的时候,心里就觉得纳闷,这个周胖子演的是哪一出?

王学平看得出来,云北大道的尽头就是出城回南云的必经之路,周胖子应该在这里等了他很久了。

周胖子既是云北分局的局长。又是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其权势和地位比一般的副区长都要大上不少。尤其是,周胖子和高成秋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按照道理来说,老周发现王学平和高成秋坐到一起喝酒。应该主动进包间才对,怎么会等在半路上呢?

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周胖子和高成秋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昌紫心没有下车,周胖子以为她已经自己坐车走了,也顾不得副县级干部的风范,伸手拉着王学平到了路边,小声说:“我有大麻烦了!”

王学平心想,果然如此,就故意装傻,问周胖子:“怎么了?”

“唉,都是我的错。咱们分局看起来权重,可是资金上面一直没有什么余地,听说谢大秘要来区里当区长,我就想着联络下感情,方便多捞点财政资金。没成想,那天高书记正好接待外宾,让他给看见了。打那以后,高书记对我就爱搭不理了。”周胖子苦笑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介绍了一遍。

王学平是何许人也,一听事由。就知道周胖子这是想脚踩两只船。打着左右逢源的鬼主意。

官场上的不到翁大多是心眼灵通之辈。明着站了队,实际上暗中与对手也多有来往,玩的是见风使舵。走钢丝的精细活,容不得半点闪失。

如果没有过人的本领,想要这种两面光,甚至是三、四面光的游戏,哪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呢?

平时看周胖子倒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刻,犯这种错误呢?王学平确实有些想不太明白。(未完待续)

第326章 狠人周胖子

二学平只是低头不语,周胖子心里啥都明白了,只得把他润蜘的人行道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的环境,这才说了实话:“唉,也怪我,老想着两边都不得罪,这好处没捞着,却惹来一身骚!”

见王学平依然不说话,周胖子把心一横,剖肝沥胆地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学平,如果谢炎不下来。以我和老高的关系,我这分局长的位置自然是稳如泰山。

可那姓谢的也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早早地就抓住了老高的大把柄。你知道么。云北宾馆的工程,老高的小舅子沾了多大的便宜?”

望着周胖子伸出来的五根手指头。王学平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五十万,而是五百万。

这年头,一个工程上面搞出了五百万的油水,一旦被揭发出来,很显然,高成秋顺理成章地就占据了建市以来头号贪官的宝座,再也爬不下来了。

“有证据么?。明知道周胖子不可能乱说话,王学平还是决定问清楚其中的内幕。

“证据都在人家谢炎手上,他拿给我看过了。”周胖子烦闷地抬起右腿,照着边上的一棵大树,狠狠地踢了一脚,震得树叶随之飘落了一地。

“尖高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吧?”王学平觉得很有些奇怪,一直以来,高成秋在他的印象里边,属于带着几分油滑和谨慎的官僚,说话办事都有所分寸,没想到这才当了云北区委书记不过一年多,就胆大包天到肆无忌惮的程度,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噗!”周胖子恨恨地吐了口绿油油的浓痰小声解释说,“老高原来确实还算是比较小心谨慎。收点几百上千的小红包是有的,超过两千的全都暗中上交了。自从,自从他被区文化馆的那个小娼妇迷上了之后,开销越来越大,渐渐地就收不住手了,区里的重要岗位都敢标着价码打包出卖,”

王学平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后怕,尽管知道周胖子的话不可全信,但至少也有两三分真实性吧。

暗暗苦笑一声。王学平心想,想当初,高成秋是个多么谨慎的人呐。跟在金有工身旁,谨言慎行,说半句话,走错半步路。

没想到,高成秋到了区里成了无人可制的区委书记之后,竟然狂妄到这个骇人听闻的地步。由此可见,没有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这句名言是多么的正确?

“老周,你就没有别的心思?”王学平思考良久,不动声色地反问周胖子。

“咳,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老周从警二十多年,好不容易从一个人人可欺的片儿警爬到现在的地位,我容易么?”这么些年。周胖子最佩服的人,除了王学平之外,还没有第二个看得入眼的,明知瞒不过心思灵动的小王,他索性竹筒里到豆自子,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心如明镜,不论前面那番话的真假,至少周胖子这个解释里面藏了一些猫腻。

顾及到周胖子的面子问题,王学平也不想当面拆穿他的谎言,似笑非笑地说:“你和谢炎联系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今天?”

周胖子楞了好一会,才自怨自艾地小声说:“我这不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么?。

王学平明白周胖子的目的所在,这位周大局长本想暗中和谢炎有所瓜葛,以便留下一条可进可退的后路。没成想,原本见不得人的秘密活动,竟然被高成秋这个,当事人给识破了,可想而知,高成秋现在必定是恨之入骨。

千年传下来的老传统,一直明白无误地告之国人,不怕敌人狠毒,就恨自家人背叛。

慈禧那个老太婆不是狂妄地叫嚣么:宁赠友邦,母与家奴,这种无耻之极的屁话。足以说明其中的奥妙!

“唉,老周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嘛”。王学平冷静之后,想起高成秋所提的要求,经过分析之后,大致做出了如下了判断,精明如狐的周胖子这一次很可能是上了谢炎的大当了!

如果高成秋真的捞了五百多万。那么,他找王学平帮忙的就不仅仅是另外拉投资这么简单了。高成秋又不是傻子,只要金有工不倒,他这个金系人马嫡系中的嫡系。前途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天朝,官当得越大,手里掌握的资源就越多,与之对应的是,可以捞到手的好处自然也就越大了。

反过来说,无风不起浪,高成秋既然包养了情人,自己的薪水又十分有限,那么必然会伸伸手,捞一些好处了,只不过数

千里当官除了为权之外,剩下的也就是财、色不分家的问题了,王学平自问,如果不是当初捞到了收益巨大的那第一桶金,在现实利益的去驱使下,很难做到不贪不占。

这年月,已经和当初的老八路作风完全背道而驰了,不敢说无官不贪,至少相当一部分人已经扎进了污秽的泥潭,而不是报纸媒体上面所说的仅仅是一小撮人出了问题。

“老周,你的想法是?”王学平仰起脸,平静地望着周胖子。

周胖子叹了口气,说:“我是个粗人,但也敢作敢当,今天在这里等你,只是想请你老弟到时候帮我说句话。”

王学平听得很清楚,周胖子这是撕破了脸之后,不想再回头了,打算硬干到底。嘿嘿,别看老周五大三粗的。也没读多少书。却知道在两军交战的关键当口,给他自己留条后路,还真是不简单呐!

麻烦的是,王学平明知周胖子的鬼心思,却不好当面回绝他的请求。当初,老柳的宝贝儿子柳畅。能够在周胖子的手下获得大力的提拔。王学平必须领下这份情。

“好吧,到时候,只要需要我出面,我一定会帮你说话的。”王学平轻叹一声,给了周胖子明确的承诺。

周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居然以为他可以斗得过背后有金有工全力支持的高成秋,集学平心里暗暗一惊,思绪很快飘到了那位还没有下来的高公子身上,莫非是这小子暗中搞的鬼?

云州币的政坛格局,在高公子下来之前,一直保持着相对的稳定,市娄书记周文广和市长金有工,大家虽然暗中有所斗争,但也有必须要合作的地方,一般来说,属于各取所需的局面。

可是,自从京城里的那位高公子下来之后,不仅省里出现了变化。就连王学平也都得跟着一起起舞,以便应对崭新的局势。

“呵呵,老周许了你当区长?”王学平随口一问,有心诈一下周胖子。

却没成想周胖子的脸色一阵剧变。睁大了一双牛眼,惊骇地瞪着王学平,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学平哪还不明白,敢情周胖子是想借着和谢炎的关系,搭上高公子的那条贼船。

可问题却来了,那个姓高的才来省里几天?周胖子在云北区确实算个人物,可类似他这种副县级的小干部,按照常理来说,根据难入人家高公子的法眼啊!

“你”你都知道了?”周胖子颤声问王学平,心里的震撼简直没话可说。

“我知道的不算多,也不算少。你我既然是老兄弟了,我也不想瞒你,老周,你这一次可能真的是走错道了!”王学平只能言尽于此,以他目前的实力,压根就不够参与两大公子之间的恶斗,与其傻拉巴几地去当炮灰,不如暂时躲远点,站在黄鹤楼上看翻船,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

周胖子心里不以为然,脸上却作出忏悔不及的沮丧模样,一阵长嘘短叹之后,摇着头,说:“学平老弟。开弓没有回头箭呐!”

周胖子说的一点没错,以王学平对于高成秋性格的了解,只要姓周的走出了那一步,就再也难以回头了。

王学平轻声一叹,说:“老周。你好自为之吧,到了该我说话的时候,一定不会含糊!”

周胖子咧卑一笑,说:“别说的那么悲观,也许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探探路,也未可知啊!”

这个死胖子已经掉进了官眼里了,再也爬不出来,王学平琢磨着。对方应该许下的不止是区长这么简单。以周胖子注重实权的性格,搞不好谢炎那边许的是市委常委、市局局长呢!

解决了一件心事,周胖子如释重负,哈哈笑道:“你居然舍得把吕小姐给放走了,要是我面对这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一定不会放手!”

“啪啪啪!”周胖子听见身后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击掌声,扭头看了过去,顿时傻了眼,敢情吕紫心就站在不远处,出水芙蓉般的玉面上露出了令人心跳耳热的甜笑。

“啪!”周胖子晓得吕紫心的厉害,知道如果不下大本钱,很可能就狠狠地得罪了这位他根本惹不起的大小姐,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着王学平的面,挥手一掌捆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王学平目睹了周胖子“精彩的举动”心里暗暗叹息,这个死胖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未完待续)

第327章 下勾钓鱼

”紫心冷冷地看着周胖午“精彩”的表演。心里非常不“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也闭紧了小嘴,站在原处一声不吭。“老周,你与成秋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你放心好了,到了该说话的时候,我一定会说话的!”周胖子脚踩两只船的目的非常明确,但话说的却含糊不清,王学平索性来个灵活处理,表了个含糊不清的态。

周胖子也不指望王学平明确表态支持他,他今天偷偷来找王学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谢炎斗不过高成秋的时候,借着王学平的脸面留个下坡的台阶。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谢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尽管金有工是云州建市以来最有权势的市长,可是,站在谢炎背后的市委书记周文广,毕竟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手握干部组织大权,声势上终究还是压过了老金一头。周文广的后台老板是省委书记吴重,即使是何尚清也得顾及到省委一号人物的权威,尤其是现在距离省委换届时间已经不多了。

和王学平搭了个梯子,周胖子心里轻松了一大截,一个小小的区长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野心,就现实而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局局长,那才是他最渴望的宝座。

市局的老孙就是因为抱紧了周文广的粗腿,局长的个置稳如泰山,而且据传言,老孙很可能在下届党委换届之后,当上分管政法口的市委副书记,时间不等人呐!

周胖子的大致想法,即使他不说,王学平也能够猜到一二。可是,王学平不知道的是,自从高成秋当上了区委书记之后,对周胖子就远不如以前那么亲近了。

不仅如此,自从高成秋上任以来,区分局的政委一直贴得非常紧密,对他言听计从,俯首贴耳。周胖子自峙是区委常委,又是区委政法委书记,在区分局里搞一言堂搞习惯了。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经过几次暗中的小摩擦之后,高成秋非常恼火,暗暗动了拿下周胖子的心思。

周胖子曾经分管过刑侦,干的就是心理研究的勾当,很快就察觉到了高成秋的意图,这才有了投靠谢炎,下了鱼死网破反戈一击的决心。

碍着吕紫心在场,周胖子也不好多说。和王学平约好了下次见面详谈的时间地点之后,就借口有事乘车扬长而去。

见王学平望着远去的警车集神,吕紫心顺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轻声叹道:“权和钱,都是使人疯狂的魔鬼,这人要是被猪油蒙了心,啥事干不出来?”

王学平扭过头,冲着导紫心笑了笑,说:“这人啊,活在世上,酒色财气,一个都不能少!”

“哼,除了级别不高之外,你现在可是什么都有了!”吕紫心瞪圆了一双妙,瞅着王学平,一张俏脸上似笑非笑。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王学平不好接口,他微微一笑,说:”这当官的,谁会嫌权小?嘿嘿,你真不想当有线电视台的节目总监?”

让王学平这么一岔,吕紫心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到了云北区有线电视台那头,她心里暗暗一叹,我就这么可怕,让你这么急于还清人情?

见吕紫心默不作声,王学平扫了眼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心想。除了他之外,在国内这种严厉掌握媒体的大气候之下,没人敢出这么大的手笔,让境外人士插手媒体,尤其是其视媒体。

从理论上来讲,吕家应该非常动心,而且迫不得已地找高成秋合作。可问题是,这么一桩美事,竟然被吕紫心给推迟了,这妮子葫芦里卖的是究竟是什么药?

本着还不一部分人情的思路,王学平笑着劝道:“紫心,我觉得这一次的机会非常难得。如果不是高成秋被陷到了云北宾馆的项目上,这么优惠的条件是拿不到手滴。”

吕紫心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利益,她现在充满了挫败感,和眼前这家伙认识有几年了,一直没有把他给笼近了袖里,真是失败啊!

在王学平的暗中指导之下,他老姐王学琴在海外的投资方向越来越隐蔽,即使吕紫心花了大本钱请来世界知名的侦探公司,也仅仅查到一鳞半爪而已。

最麻烦的是,王学琴之前掌控的公司,正在大幅度的收缩业务,她甚至旗下全部夫型的投资公司的股份转让给了早已垂涎欲滴的欧美投统

时至今日,吕紫心已经查不清楚,王学平在海外的投资,究竟到了多大的规模?

吕紫心心里清楚,虽然查不到王学平的全付身家,但仅从王学琴之前在海外的投资金额来看,此时的王氏姐弟手里应该至少掌握了超过五十亿以上的庞大美元资产。

要知道,吕家的家主奋斗了几十年,时至今日,也不过攒下了一百多亿美元的资产。

由此可见,王学平在资产运营方面,那真是天纵奇才,前途不可限量!

回想起舅舅贡正儒对她母亲那丑陋的面孔,吕紫心的心中一阵恶心,姓贡的没一个好东西,姑奶奶我一定要让你们贡家倾家荡产,尝尝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滋味。

吕紫心经过仔细地盘算之后,想通了很多事情,深深地感到。她刚才着实有些冲动了。

这王学平就算是再有钱,可在大陆官僚体系里面的地位却非常低,她其实压根就不需要担心王学平还干净所欠的人情。

她有理由相信,只要打着吕家的幌子,不断地帮着王学平走上更高的位置,那家伙所欠的人情的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很难再有还清的那一天了。

“学平,你把心放宽些,我这就飞回港岛去,力争说服我们家老爷子,抓住这次的大好机会,帮着那位高书记顺利地度过难关。”

发觉吕紫心忽然改了口。王学平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一时间又抓不住重点,他笑了笑,信口说:“在商言商,这不是帮谁不帮谁的问题,而是互惠互利的合作良机。紫心,这两天省里要来领导了,我必须赶回去检查接待布置的情况。”

和王学平处的时间不算短了,吕紫心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笑吟吟地说:“你就算是再忙,也得把我送到省城吧?”

第328章 接待要领

了天大早,孟秋早早地就来到了具委大

专车网进院子,孟秋兰就见县委办主任刘子和领着一帮子县委的干部,已经等在了办公大楼门口。

按照常理来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县委书记换成了孟秋兰之后。身为严明高心腹的刘子和也已经做好了腾位置,挪地方的心理准备。

在刘子和看来,他最好的去向是跟着严明高进市里去。严明高又是现任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刘子和心里有谱,不敢说当上市里重要的部委办局一把手,至少,做个市属的部门副职,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毕竟,再怎么说,他这个县委常委是正儿八经的副县(处)级。

令刘子和没想到的是,孟秋兰上任之后,非但没有将他调走的心思,反而相对比较重视他,防守让他工作。

这么一来,刘子和的心里就有些患得患失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县委办主任是县委的大管家。手握县委大院里的实权,只要县委一号信任,在县里也算是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浸淫官场多年的刘子和心里自然明白。市级所属部门的副职们,除了极个别得宠的之外,大多数都在苦苦地熬着,小媳妇”的别称就是给这些头衔上挂着个副字的领导们准备的。

干工作出成绩,功劳是一把手的,闹出了讽漏,错误也必须由副职来承担责任,简直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呐!

现在,孟秋兰明显摆出了把想换将的做派,刘子和那忐忑不安的心情,很自然地舒畅了许多。

见孟秋兰的车来了,刘子和赶紧招呼着县委办的干部们,快步迎了上去。

在朝眼的映衬下,刘子和敏锐地察觉到,孟秋兰的眉眼间满是笑意,秋波流转之间,隐带一丝媚人的成熟少*妇风情,举手投足之间。别有一番勾魂摄魄的魔力,令人眼红心热。

刘子和耷拉下眼皮,不敢多看魅力无限的孟秋兰小声汇报说:“书记,接待工作基本就绪,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住宿的条件不合省领导的习惯。”

孟秋兰抬手捋了捋乌黑的秀发,凝眉想了想,说:“县委小招的条件也算是不错了,无论是服务质量,还是服务硬件,不敢说超过省城里的四星级宾馆,至少也不相上下了吧?”

刘子和心里暗暗有些得意,他故意的谦虚,等的就是孟秋兰的赞扬。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县委办主任,不可能不了解县委小招的接待能力。

自从王学平当上了县长之后。县委小招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红火,资金充裕无比,相关的接待工作屡屡获得上级领导的好评。

王学平不是初进官场的菜鸟,深通众口烁金的要害。他本人是县长,和孟秋兰又有了那层见不得人,但密不可分的关系,在县里很自然地就处于一言九鼎的强势地位。

包括反腐肃贪的工作在内,王学平在各个方面都敢放开手脚去拼去闯。唯独对于接待工作,他非但不敢缩减经费,反而主动增加了投入。

这是因为,改革开放几十年以来,官场上的接待工作和接待水准,花样翻新,日益奢华,并且不断地掀起新的**,而且一浪高过一浪。

可谓是,没有最奢华,只有更奢华!官场上的风气,一日坏过一日!

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如果接待工作没搞好,即使下边的实际工作干得非常出色,也会给上级留下不尊重领导的坏印象。

官场上,混得好不好,核心是两样,面子和权力。

说白了,在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的官僚们层层委任的体系之下,下级的前途完全掌握在上级之手,属于依附和控制的关系。

上级领导提拔谁,不提拔谁,凭的不是真实的政绩,而是良好的印来

以王学平目前的弱小实力,即使想大搞改革,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疏忽了接待上级领导的重要工作。

接待就是砸钱换取一个官场上的好人缘和好名声。在没有进入最高核心决策圈之前,王学平丝毫不敢大意。他明白得很,离开了好人缘,也就等于是脱离了群众,只不过,这所谓的群众,不是平头草民,而是手握一定实权的大大小小的领导们。

就在孟秋兰询问刘子和一些接待细节问题的时候,王学平来了。刘子和碍着孟秋兰就在现场,没敢往前凑,这回就轮到县府办主任张运高露脸了。

张运高快步跑到王学平的那辆奥迫心卜车跟前,没等王学平的新任秘书朱洪泉下车,就抢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弯下腰,恭敬地说:“县长,早上好!”

王学平皱了皱眉,心里对于张运高的做作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官场上的风气就是如此,官大一级压死人!

大家都是这副做派,王学平如果搞出特立独行的那一套,反而扎眼。

“嗯,县里的领导都来了么?”王学平钻出车外,不动声色地问张运高。

“孟书记、县委刘主任到了,别的领导估计还在路上。”张运高欠着身子,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左侧,小心翼翼地回答了王学平的信口一问。

其实,王学平下车之前,已经看见了孟秋兰那婀娜的身姿,他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昨晚到今天凌晨的彻夜疯狂,王学平固然心情舒畅,可这腿终究还是有些小软。

王学平迈开步子,走过去和孟秋兰握了握手,相互之间打了招呼。两人心里都有鬼,害怕言多必失,各自找了理由,有意识地分头找人谈话,到也不虞有人察觉。

八点网过,县委、县人大、县政府、县政协四大家的领导,包括县纪委的领导班子成员,全都到齐了。

各式各样的几十辆黑色小轿车,把个原本还算是比较宽敞的县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

现场也没人指挥,早已是练有素的司机们,按照各自领导的级别和排名,依次将小车停在了该停的个置,纹丝不乱。

孟秋兰抬手看了看表,已是八点一刻,就扭头对王学平说:“咱们出发吧?”

王学平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说:“时间不早了,该动身了!”

书记和县长都发了话,县领导的专车在警车开道之下,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县界。(未完待续)

第329章 上风?下乘?

一行人抵达位于县界的那座老接官亭,下车后,孟秋兰和王学平有意识地没有站在一起,而是各据一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官的有外遇,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只是,县委书记和县长搞上了,如果让外人知道了,那就有点耸人听闻的味道了,不得不小心再加小心,出不得半点岔子。

为了和孟秋兰幽会,王学平特意在临近的高云市郊买了两所别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默默地看着县委的干部们都围在孟秋兰的身边,而县政府那头的干部则聚集在王学平的周围,刘子和心里暗暗一叹,他就从没有见过党政领导真正团结到一块的情况,这就是分而治之的政治生态啊!

张运高现在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讨好王学平,想方设法地,紧紧地贴在他的身边。张运高心里很明白,他这个县政府办主任的前途和命运,其实都捆在了县长王学平的身上。

不管书记和县长怎么样明争暗斗,可有一条却是非常明确的,对于两办主任的人选问题,都会采取井水不犯河水的策略。

官场上的斗争,暗地里刀光剑影,斗得你死我活,却也有一条禁忌,打人别打脸!

一旦真的闹到了明处了,按照一直以来的惯例,书记和县长之一,多半会被上级调走,那就太有些得不偿失了!

同是两办主任,县委办主任刘子和的处境,就比张运高强得多了,人家毕竟是县委常委,而老张却只是享受副县级的待遇,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王学平一边和张运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唠叨,心里却在盘算,万一那位高家的大公子,提出要去考察一下老县城风景区的建设情况,他该怎么应付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高家的大公子毕竟是现任的副省长,他要去看哪,别说王学平这个小小的县长,就算是市长金有工也不好在明面上阻拦。

当然了,王学平也不是毫无准备。早在知道高晓林要下来之前,他就特意安排省军区疗养院的土建工程,推迟完工。

这是担心,高大公子找由头,插进手来把水搅浑,那就有麻烦了!

王学平仰起脸,眯起眼睛,瞅着初升的朝阳,心想,何大省长这也能沉得住气了吧?这高家的大公子都抢先下了手,他怎么一直无动于衷呢?

转过了念头,王学平不禁哑然一笑,不管何尚清心里是怎想的,他王学平都可以借着疗养院的地利条件,搭上军方这条线,绝对的有利无弊的一笔好买卖!

大约九点多钟,坐在开道警车里的柳银河那边传来消息,已经看见了市领导下来视察专用的中巴车。

接到消息后,孟秋兰和王学平略一商量,就领着县里的领导站到了路旁。

不大的工夫,公路的尽头开来几辆蓝白相间的中巴车,孟秋兰和王学平很自然地站到了迎接队列的最前面。

其余的县领导们都没有动地方,眼巴巴地看着两位党政主要领导作为全县干部群众的代表。

第一辆中巴车很快停在了孟秋兰和王学平的面前,市长金有工含笑率先从车上下来,孟秋兰赶紧走过去,握住了金有工的手,笑着说:“欢迎上级领导检查指导我县的工作。”

金有工扭头看了眼,已经下车的高晓林,笑着对孟秋兰介绍说:“小孟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省里新来的高省长,年轻有为的大领导啊!”

孟秋兰做官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自然知道官场上的礼仪,她连忙走到高晓林的面前,伸出双手,笑着说:“欢迎您,高省长!”

高晓林一边握住了孟秋兰的小手,一边打量着她,等看清楚她那绝美的容貌之后,心里不由暗暗感叹,这么漂亮的女县委书记别说全省,放眼全国也是极其少见呐,就算是钓鱼台国宾馆里的那些个专职女服务员,都难及她的项背啊!

“呵呵,孟书记啊,南云县的工作搞得好啊,经济发展蒸蒸日上,财政收入节节升高……”高晓林没口子地夸赞孟秋兰,却把站在一旁的王学平给故意晾在了一边。

王学平巴不得高晓林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走得近了,会引起金有工的怀疑,离得太远了,又得罪不起高晓林。

既然高晓林有意识地疏远,王学平的心情很自然地放松了下来,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那可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可是,王学平高兴得太早了,高晓林大大的夸张了孟秋兰之后,走到王学平的面前,握紧了他的双手,开心地笑道:“王县长,我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南云县的经济发展这么顺利,你是功不可没啊!”

王学平明知道高晓林这是惺惺作态,可大面上却又无法反驳,他总不得说自己的工作成绩不好吧?

“高省长,如果说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成绩,那都是在市委、市政府的英明领导之下完成了,我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不敢贪天之功!”王学平想松开被握紧的双手,高晓林却怎么也肯放过他,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用力地摇动着双臂,赞不绝口。

陪同高晓林下来的金有工,见了高晓林的做派,心想,这个大公子不象一般的TZ党那么蛮横愚蠢,倒还有些道行,只不过这种当众收买人心的举动,未免有些幼稚了吧?

见过高晓林之后,孟秋兰和王学平分别和陪同下来的市领导握手寒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跟着金有工一起下来的市委常委就有两个,一个是常务副市长严明高,另一个则是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钱中修。

王学平一看见临时加入进来的严明高,心里就明白了,老金一定是非常重视高晓林这次下来的调研活动,防备这位高大公子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心里暗暗一叹,王学平深切地感受到了,金有工的心胸远不如他的肩膀那么宽阔,这么干,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第330章 挑拨离间

学平同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士二年下半年乙县经济技术开发工作主持工作的吧?”高晓林含笑问王学平。

王学平暗暗心惊,落一叶而知秋,看样子,这位高副省长已经把他的底细给查了个底儿掉。

“高省长,具体的年头连我自己都忘了,您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真是惭愧啊!”王学平没有正面回答高晓林的问题,想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可是,高晓林却丝毫也没有放过他的念头,拉着他的手,笑着介绍说:“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孙望东,这是,这是我的秘书王大光,兼着省政府综合二处的副处长”

官场上规矩大于天,高晓林一路酒活不绝地介绍随他一起下来的省里的领导和干部们,最后,连他自己的秘书王大光都没漏过。

王学平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下金有工的神色。果然,老金表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紧锁的眉锋却暴露出他心里的不悦。

高晓林是何许人也,老金的表现自然是尽收他的眼底,他心里暗暗有些好笑,金有工此人智计百出,政治斗争的经验十分丰富,美中不足的是过于自负,尤其是容不得自己人忤逆他的心意。

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王学平抽出了一直被高晓林握住的右手。背心处出了一层粘乎乎的油汗,***,这个高大公子做事实在是阴损啊。杀人都不想见血!

王学平和金有工打交道也不是头一回了。平心而论,老金也算是爱才之人。不仅如此,金有工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赏罚分明。王学平这么年轻就能够一屁股坐上县长的宝座,如果没有金有工这个一市之长的大力支持,那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过犹不及的道理,高晓林岂能不知,反正他已经利用王学平造了势,下面就到了考验金有工心胸的时候了。

王学平偷眼看去,发现金有工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以老金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高晓林所包藏的祸心。

借着高晓林和县里的领导分别打招呼的机会,王学平把目光投向了严明高,没想到,严明高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恰好碰到了一起,严明高冲着王学平眨了眨眼睛,接着。微微地摇了摇头。

以王学平对严明高心意了解之透彻,他立时明悟:高晓林所采取的混淆视听的做法,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还不至于让金有工形成太大的负面印象。

***,下面一定要当心了,千万别让姓高的给绕了进去,打定主意之后,王学平借故走到了严明高的身边,笑吟吟地和市里下来的领导们握手寒暄。

严明高眼瞅着满面春风的金有工,心里不由暗暗一叹,老领导谋略高,见识远,优点十分突出。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金有工最大的缺点是,疑心重,心眼窄。

就在刚才,严明高亲眼目睹高晓林演了一场好戏之后,心里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及至。严明高发现金有工那异样的眼神,他的心情更是沉重。

不过,严明高并不担心金有工会因此对王学平采取不利的行动。毕竟,老金不是一般的低级干部,而是久经锻炼的官场老手,高晓林那些挑拨离间的举动,明眼人一望即知。

再说了,有他严明高在身边,只要事后的补救措施得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高晓林在金有工的亲自陪同下,一一和县里的领导们见了面。借着扭头和老金说话的机会,高晓林下意识地膘了眼严明高,早先谋利的方案不由自主地浮上了心头,如果找机会把严明高这个金有工的嫡系心腹调离云州市,王学平岂不就成了无根之草了么?

可惜的是,无论是金有工、严明高,还是王学平都万万没有料到,眼明心亮的高晓林竟然如此重视一直在省军区疗养院里休养的那位老将军。憋着心思想要把王学平逼出金有工一系,再顺势拉进高家的阵营之中。

好一通寒暄之后,高晓林在金有工的陪同下,钻进了中巴车里,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坐下。

高晓林默默地看了眼站在路旁的庞大车队,心思却飞到了京城那边。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何家有三位公子,高家的男丁也恰好是三个。

何家的老大和老二,都不太成器,借着何老的威势,在军中混日子。

一想自己家的老二和老三。高晓林不由一阵头疼,他这两个弟弟,都是有大智慧的人精,而且都虎视眈既地盯着下一代家主的宝座。

老二控制着一家大型国有银行。是国内有名的金融和行政管理专家。老三在军方里混得风声水起,手握一个甲种集团军的虎贲。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高晓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兄弟们都很能干,这对高家的大业来说,确实是件好事,可是,家主的宝座最终只能有一个人顺利坐上去。难办啊!

对老头子的心思,身为老大的高晓林自然是了解的,简而言之。都浓缩在一句话里头:兄弟爬山。各凭本事!

谁能够最终脱颖而出,老头子就会集中一切力量,倾尽全力予以扶持。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孟书记”孟秋兰走到车边,正要钻进去,就听王学平在身后叫她。

孟秋兰转过身子。王学平走到她的面前。小声说:“姓高的没安好心。待会的汇报会,由你做主讲。喏,这是汇报材料!”

接过王学平手中的汇报材料,孟秋兰轻声一叹,说:“我刚才瞧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这么一提醒,我琢磨着,姓高的这一次是来者不善。你呀,谨言慎行,尽量少说话。”

王学平心想,孟秋兰不愧是有经验的领导干部,政治嗅觉非常敏感,他笑了笑,低声说:“就怕躲不过去啊!要知道,哪有防贼千日的道理?”

孟秋兰略微一想小声建议说:“这滩水已经被你给搅混了,与其继续浮在水面上,不如找个机会沉下去。毕竟。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长,哪一方面都可以在弹指间。让你灰飞烟灭,吃不了兜着走!”

王学平眼前一亮,本想和孟秋兰仔细地商量一下对策,却瞥见张运高眼巴巴地跑了过来,只得做罢!

股最近两个,月司空忙于仕途上面的一些大问题,更新慢了许多,在此表示深深的歉意。现在基本上有些眉目了,从下个月起,司空承诺加快进度,每天至少更新五千字,争取把损失夺回来!

第331章 以退为进

陆人承请利走开,待会还有一叉!另,司空知道对不任心帜儿,厚着脸皮求几张保底的月票,现在的零票确实有点难为情啊!

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入县委大院,恭候多时的县委机关干部们热烈地鼓掌欢迎。

“孟书记,你这个同志啊,我要批评你了。我这次下来,只是想调研一下基层的情况,有必要搞得如此隆重么?”才从中巴车上下来,高晓林就板着脸批评孟秋兰。

“高副省长,县里的同志政策水平低,迫切希望得到省里领导的指点。也没谁组织,大家自发地就来迎接上级领导了。”孟秋兰象没事人一样,俏脸带着笑,半是解释,半是虚心地接受了高晓林的批评。

高晓林心里不由大为感慨,面前的这位女县委书记,不仅人长得漂亮,话也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丝毫把柄,不愧是省委老孟亲手培育出来的嫡亲侄女啊!

“呵呵,孟书记,照你这么说,我这就有点官僚主义的嫌疑了?”高晓林有心看看孟秋兰的真实水准,故意将了她一军。川删,田肋…(泡书昭)不样的体验!

孟秋兰浅浅地一笑,说:“您不是下来调研的么?下级的思想动态,也是重中之重哦。”

“哈哈,孟书记可真会说话,口才着实了得啊!”高晓林打了个哈哈,大手一挥,扭头笑着对金有工说,“金市长,你的部下一个比一个出色啊!”

金有工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绷得很紧,担心这个不按照牌理出牌的高大公子,又要出什么妖械子,他赶紧建议说:“高副省长,您一路辛苦了,不如先到县委小招休息一下,等会再听县里同志的工作汇报。”

高晓林点了点头,说:“你的地盘你做主,我听你的。”

金有工暗暗苦笑不已,心想,你小子可不是安分守己的主,不闹出大麻烦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金有工、孟秋兰陪着高晓林在前,严明高等市里的领导在中,王学平故意落后了一段距离,混在了县领导那一堆人里,亦步亦趋地跟着大部队,进了县委小招的院子。

抬眼望去,高晓林发觉,红砖绿瓦的厅台楼阁掩映在成荫的绿树之间,颇有些闹中取静的味道,心思一转,他笑着对孟秋兰说:“孟书记,你这里的条件相当不错啊,接待工作一定搞得很出色吧?”

听出高晓林意有所指,孟秋兰抿唇一笑,解释说:“我才调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具备相当规模了,不敢贪他人之功啊!”

听孟秋兰这么一说,高晓林越发觉得这位绝色女县委书记,已经具备了比较高的政治素养,绝对不容小视。

金有工心里一直有事,趁高晓林抓住孟秋兰闲聊的当口,他装作无意地扭头看了看。

及至发现王学平落在了队尾,金有工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知道躲得远远的,就说明他已经看到了危机,不是那种脑后有反骨的“聪明人”

在金有工的潜意识里,王学平是严明高的嫡系心腹,也就等于是他金系的自己人。可是,金系的外围并不等于是核心,终究还是亲疏有别。

高家的门第与何家比起来,略有些差距,但并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稍不注意,就会出问题。

总体而言,金有工对狡诈的高晓林,非常忌惮。他暗暗叹了口气,王学平还是太过年轻了啊。年轻意味着浮躁,意味着政治斗争经验不足,很容易上当受骗,这才是金有工最最担心的问题。

稍事休息之后,高晓林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参加了由王学平主持的汇报会。

高晓林点上一支烟,一边听孟秋兰做工作情况汇报,一边瞅了眼面无表情地坐在主席台上的王学平。

按照道理来说,县委书记汇报党建和干部组织工作,县长则汇报经济财政工作。现在,情况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孟秋兰一手包办汇报了县里的各项大事,高晓林心中微微一动,看样子,姓王的小子已经知道情况有些不对了,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金有工只是闷头吸烟,没有看任何人,但他心里明白,王学平故意退避到幕后,这是有心要和高晓林拉开距离,表明了他的政治态度。

我看错了他么?好象是没看错吧?金有工很为难,如果不是资历太浅,按照王学平的辉煌政绩,也该提拔垂用了。

从进县委礼堂的那一刻起,严明高的心里就在琢磨一件事情,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大出风头的王学平调进市里去,哪怕做个实权不大的市教委主任,也比架到火上烤,要好得多。

王学平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其实就象是煮沸了的开水一般,翻腾不休。行家一伸手就洲风可,尚晓林还收具止地出招,就把他逼到了墙角,厉背荆2

暗暗叹了口气,王学平左思右想,很快作出了初步的判断,他在南云县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如今的南云县,已经不是当初的国家级贫困县了,而是全市第一大财政县,从省里到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这块肥肉。

人怕出名,猪怕壮!王学平心里开始盘算起将来的去向,以他现在的状况,进市里固然少不了有个局长或是主任的位置,可上边的婆婆多如牛毛,小打小闹还行,要想干点实事出来,不过是空想罢了。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台下前排就座的市接待办主任的身上,王学平脑海中灵光一闪,娘的,与其混吃等死,不如烧烧冷灶,市政府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其实也蛮不错的。

想通了这一点,王学平紧张的情绪顿时缓解了许多,思绪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全省有名的经济大县的实权县长,和小小的市政府驻京办主任比起来,其地位简直无法相提并论,可以说是,判若云泥。他这一退,傻瓜都知道,肯定是受了大委屈。

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还年轻,只要在关键的时刻没有站错队,何尚清不可能不领这份情。

更何况,只要孟秋兰还是县委书记,南云县的局面,归根到底还是王家的天下。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战略思想十分时路子,脸上不禁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坐山观虎斗,其实也是美事一桩嘛!

根据之前的安排,南云县政府驻京办主任薛文已经在京城里面初步打开了局面。在薛文的组织和努力下,他结识了诸多部委里面的科、处一级干部,尤其难得的是,联络了一批在京的中夏籍或者曾经在中夏省内工作过的老红军、老八路和老领导。

这些老干部可都是我党在战争时期以及和平年月的骨干力量,上马管军,下马抚民,旧部故吏如云。

这些老领导虽然已经离开了实权的领导岗位,可是,他们培养的老部下们却依然在台上,一旦很好的利用了起来,将是一股不可估量的潜势力。

权力的诱惑力,丝毫也不低于鸦片的毒害力。不管是在位的,还是下台的老领导,只要曾经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就没人真正放得下来。

古时候的轿子、仪仗,现在的专车、秘书、别墅、豪华办公室,都表现出了当官的莫大好处。

虽然表面上进入共和已经几十年了,可是,万般皆下品,唯有当官高的官本位思想,非但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大大地加强了。

可官场上又是最现实的所在,人在人情在,人去茶就凉,距离权力中枢越远,人情越淡薄。

老领导彻底退下来之后,部下们一年两年之内,倒还有些香火情,超过三年以上,除了特别心腹的嫡系老部下之外,就很少再有人上门了。蜘刚,田孙峪功…(泡书昭)不禅的体验!

凡事有弊必有利,在王学平看来,那些厅局的老领导手里确实没权了,可是人面却非常广。虽说这世态炎凉之极,可也不是绝对的,念旧情的老部下总会有几个。

按照由点及线,由线及面的逻辑,王学平认的,一个老领导至少可以帮着联系一个老部下,那么十个,百个呢?

别人没有看穿其中的奥妙,王学平却别具惠眼地摸清楚了着里面隐藏着的巨大的关系网。

在商场上,人脉即钱脉,那么,在官场上,人脉就等于权脉,打通了人际关系,就等于找着了青云之路的金钥匙。

这么一来,王学平彻底地松弛了下来。他暗暗自嘲,事业才刚刚开始,就养成了浓厚的地盘思想,这种小农民意识,会害死人滴!

汇报会开得很成功,孟秋兰的口才原本就不差,只不过因为王学平的表现太过耀眼,太过出色了,才没有完整地展示出来而已。

“下面,请高副省长发表重要讲话…心在一片掌声之中,主持会议的王学平大声有请高晓林发言。

“同志们,临来南云之前,我心里还在想,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的地方川高晓林话不多,只讲了十分来钟就收了尾,言语之间高度赞扬了南云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紧密团结在省委的周围,努力工作,开拓创新,发扬了苹命大无畏精神,总之,全是好话,没有一句批评!

孟秋兰默默地咀嚼了一番高晓林的讲话,她不由暗暗心惊,姓高的从头到尾只是强调了省委的正确领导,压根就没提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现场能够代表市委的,除了金有工之外,还能有谁呢?

事情有些不妙啊!(未完待续)

第332章 阴刀杀人

心:弟二叉按时运上,拜托还有保底月票的兄弟支持一不测了,鼓励一下俺的干劲!谢谢了!

论到金有工讲话的时候,王学平明显听出了其中的火药味,“同志们。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省委的英明领导,南云县的经济发展绝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当然了。市委的主要领导也非常支持县里的工作,苦心孤诣地替县里搭班子,调干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可以这么说,除了那些完全没脑子的干部,稍微有点政治觉悟的领导干部,都可以听得出来,金有工这是意有所指啊!

王学平深入一想,金有工背靠着何尚清,属于何系的嫡系核心骨干力量,自然不怕高晓林可能采取的报复措施。

话说回来,没有三分三,谁敢胡乱说硬话?

孟秋兰偷眼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高晓林的神态,她发现,高副省长始终面带笑容,仿佛压根就没听出金有工话里藏锋的余味。

一念及此,孟秋兰偷眼看向了处于暴风雨中心的王学平,发现她的“男人”竟然象没事人一般,四平八稳地坐在主席台上,一脸的平静。

嗯,能够沉得住气,就是好样的!孟秋兰原本有些担心王学平年少气盛,现在,见他稳如泰山一般,忐忑不安的一颗芳心,也就放回了

内。陋书吧咖阳昭口甩刚不一样的体验

散会之后,高晓林并没有提出去省军区新疗养院调研,而是返回了县委小招的套间。

出于礼貌,金有工陪着高晓林闲谈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豪华套间。

秘书王大光关上房门之后,阴沉着脸,说:“好大的胆子,”话没说完,他就看见高晓林板着脸冲他摇手。

王大光猛然警醒,这里是金有工的地盘,虽然是在套间里,却也要注意隔墙有耳这句老话。

见王大光收了口,高晓林故意提高声调,说:“这一趟不虚此行啊”

王大光跟着笑道:“是啊,很难想象,两年之前,这里还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县,那位王县长确实很难干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演戏,提防有人偷听。其实,他们确实是多虑了,不管是金有工也好,王学平也罢,都不可能安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万一,让家势雅厚的高晓林抓到了把柄,身败名裂就是可想而知的结局了!

出于防备心理,高晓林带着王大光踱出了套间,漫步在了山水园材

中。

王大光看了眼四周,发现左右没人。就小声问高晓林:“掺沙子是第一步,咱们下面还是按照计划进行?”

“嗯,我就不信,这南云县就是铁板一块?总会有人对现状不满不在乎吧?大光,这批人就是咱们的天然盟友,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找出来。尤其是和省军区疗养院沾上关系的人。”高晓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芒,金有工发言时候的那股子神态,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类似这种狂妄的家伙,不给点颜色看看,是不行滴!

陪着金有工和严明高回到了事先安排好的豪华休息室,进屋后,王学平亲自动手,替金有工和严明高每人泡了壶好茶,然后,坐到了老金的对面,试探着说:“市长,这个姓高的没安好心!”

金有工凑着紫砂壶的茶嘴,吸了一小口,心里带着气,也就没有理会王学平,他扭头问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严明高:“明高啊,你怎么看?”

“老领导,来者不善,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关键是,高晓林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咱们该怎样应对?”金有工刚一开口。严明高就晓得了,王学平受了猜忌。但情况还不算是特别糟糕。否则,老金只需要把王学平赶出房间也就是了,没必要多说什么废话。

金有工眯起眼睛想了想,看了眼正襟危坐的王学平,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严明高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心腹爱将坐蜡,主动开口提醒金有工:“老领导,我刚才深入地想了一下。有了一点发现。”

“哦,明高啊,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地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金有工,想起对他忠心不二的严明高,心一软,抬起手臂冲着王学平摆了摆,说,“学平啊,搞这么正经干什么?随便一点,你是我一手提拔的县长,应该了解我的脾气嘛。”

王学平心想,需要安抚的信任。那还叫信任么?你如果不是起了疑心,又何必这么腥腥作态呢?

心里这么想,王学平涎着脸抓过金有工搁在桌面上的大熊猫烟,笑嘻嘻地说:“打土豪,分田地,市长的烟,充公了!”

金有工瞪了王学平一眼,心里却舒坦了不少,这小子没和他闹生分。如果心里有鬼,不可能表演得这么自如。

看样子,是我多心了么?金有工这备反问自己。

严明高整理了三凄好书尽在涧书晒(肋0肌口刚绷心咕,组织一卜稍侧,慢条斯理的说:“我觉得根子问必。龙该就在于省军区新建的疗养院上头。老领导,你想想看,如果仅仅是县里的经济有了显著的进步,姓高的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他搞这么一出挑拨离间的好戏,要这个必要么?”

金有工连连点头,叹了口气,说:“明高,你说的没错,都是那位老同志惹的祸啊!”

那位老将军在省城休养的事情,严明高早就听王学平详细地提及过。现在,金有工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严明高继续分析道:“那位老将军性格倔强,等闲之辈无法接近。学平这一次找到了突破口,干得很漂亮,但也引来了眼红的强敌。老领导,咱们必须得想个办法,保住胜利果实。”

金有工晃了晃脑袋,有些为难地说:“我又是不神仙,这一时之间。哪里有什么好办法?”

王学平发现严明高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他迅即领会到,这是让他主动想办法,提建议。

“市长,我和省军区后勤部的张部长关系不错。这一次,新建设的疗养院能够这么顺利地完工,和张文天部长的大力支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近水楼台,总是要先得月的。”王学平适时地推出了他的盟友张文天。

金有工眼前不由一亮,疗养院的来龙去脉他自然是清楚的,联想到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的亲密关系,他心中的怒气渐渐地消散下去。

张文天是什么人,金有工心里是有数的。那位老将军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军界的晚辈之外,一般的外人,包括党委政府的领导平时都很难见上一面,更何况是高高在上,居于省城的高晓林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经过巧妙的安排,让何尚清和那位老将军不期而遇,还是颇有些可能性的。

另外,在这中夏省内,何尚清手中所掌握的实力,远远大过了才识来的外来户一一高晓林。至少在省内,两派之间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他金有工何怕之有?

再说了,当初整垮了常务副市长史方的过程之中,王学平起到了举足轻垂的作用,这个人情不能不讲。

瞟了眼忠厚的严明高,金有工心中仅有的那一点点芥蒂,很自然地烟消云散了!

“学平啊,你干出了这么大的成绩,早就应该提拔重用了。”金有工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却故意试探王学平的心意。

王学平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你老金的心胸之窄,谁不知道?他赶紧谦虚地说:“沛长,市府机关里面,象我这么年轻的干部,能够当上科长,也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没有您的赏识,我现在顶多是个提包爬格子的小秘书罢了,更别提干出成绩来了。”凄好书尽甫包书吧(比。肌甩。刚

严明高见金有工的脸色完全缓和了下来。趁热打铁地提议说:“老领导,等过了这股子风头,我看是不是把学平调回市里,在您的身边好好地夹磨一下?”

“呵呵,明高啊,君子不夺人之美。学平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不过是帮了小忙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金有工心里痛快起来,脸上也就挂上了笑容。

“这个事情以后再提,现在,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把高家的这位大公子糊弄好,别让他继续节外生枝。”金有工这么一说,严明高和王学平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猜忌的那一页,就在刚才,已经被老金自己揭了过去。

王学平顺势提议说:“两位老领导。按照既有的行程,我们并没有安排去考察省军区疗养院的计刻。即使他想去,我们也可以提前想办法阻止他插手。”

“嗯?就怕他节外生枝啊!”金有工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

见金有工一再强调要避免高晓林搞出节外生枝的名堂来,王学平把握住火候,蹙紧了眉头,有些担心的说:“市长,我毕竟只是南云县联县长,无法做到控制所有人。最近。县里有些人经常暗中联系,一直等着找我的麻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这些人主动和高某人搭上了线,后果就很难预料了啊!”

金有工心头一惊,王学平的提醒非常及时,这当领导的,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呢?不管是哪一级领导干部。都或多或少,有几个对头。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要是被高晓林插进手来,很多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都有哪些人?挑头的是谁?”金有工皱紧眉毛,脸色铁青地问王学平。

“新区管委会带主任杨正华,洪口镇镇长刘锋,县教委主任孙、盛…心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反妻联盟,我看你们还能够嚣张

天?

“学平,你马上列个名单出来。为了防患于未然,这些人全部先话入市委党校,挂起来再说,免得留在县里变成祸害!”金有工大手一挥。魄力十足地决定了杨正华等人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333章 得大于失

认金有,的房间里出来。严明高冲着王学平使了个眼刨只心十平古时会意,跟着老尹进了强号豪华大套间。

进展后,严明高看了眼王学平。信口问道:“说话方便么?”

王学平含笑道:“绝对安全,这里的主任是咱们的人。”

严明高点了点头,叹息道:“学平啊,你在南云待不长了,想一想。还真是有点可惜啊!”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是您的人,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严明高闻言后,一阵伤感。叹道:“你有这个认识,就说明你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呵呵,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没出成绩之前,谁动看不上南云这块洼地。现在,眼看着果实即将成熟了,要没人跑来抢功,哪才是有鬼了。”当着严明高的面,王学平也不想藏着掖着,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你虽然是我的秘书,当上这个县长,也算是老领导支持的。可是。你终究不是老领导身边的核心呐!这后娘养的,比不得亲妈的嫡子啊!”严明高摇了摇头,心里对金有工多少埋怨。

王学平点上一支烟,微微一笑,说:“严叔,您别担心我有情绪,我看得开!这两年,我升迁太快了,资历不足、根基不稳的毛病始终存在。现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之下,我暂时离开南云这个是非窝,其实不是件坏事。”

严明高仔细一想,不由一笑。说:“你进步了,政治觉悟比我在县里主政的那会儿,提高了不少啊!我刚才就在想,现在退一步,在老领导心目中留下一个知所进退的好印象,比硬揽着手里的地盘,不但没有减分,反而会大大的加分!”

王学平和严明高的思路却有着本质性的不同,按照老严的说法,是想让王学平一直留在金系阵营。而王学平自己的思路却是,将来必须跳过金有工,直接和何尚清挂上关系,乃至成为何三公子的嫡系心腹。

金有工不过是王学平靠近何尚清的跳板而已,亲近老金只是王学平短期内的战术目标,真正的政治投机。其实早就两年之前,就已经落脚在了何尚清的身上。

“学平,你老叔我混得再不如意,也是现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帮你安排个好地方还是有几分把握滴!你希望去哪个委局?除了市财政局和市计委的一把手之外。别的部门随你挑!”严明高颇为自信地询问王学平的打算。

“严叔,我现在是正县处干部。不管去市属的哪个部门,都等于是抢了别人的饭碗,很容易帮您得罪人呐。”王学平见严明高张嘴要说话。赶紧抢在了前头,“老叔,我去京城避避风头。”

“京城?”严明高定神一想,随即明白了王学平的心思,他摇了摇头说:“驻京办主任归属于市府办管辖,而且级别也太低了,才是个。副处级。你是功臣,又是响当当的县长,不说提拔晋升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被贬呢?不行,绝对不行!”

一想起金有工的薄情,严明高渐渐地就上了火,沉声道:“哪怕我这个副市长不干了,也要帮你谋个好位置。学平,你觉得市交通局长怎么样?”

王学平的心里暖烘烘的一片。在时常经济条件下,交通局可不是一般的部门,那是正儿八经的实权部门。

尤其在云州这种正处于交通大发展时期的地级市,交通局所掌握的资金和项目并不比财政局差多少。

严明高的一番好意,王学平自然是心领了,可他也知道,现任的交通局长也是老金的心腹。如果严明高真的去找老金要这个位置,老金虽然有些不舍得,但考虑到南云县更要宫的事实,最终还是会勉强答应下来的。

只是,这么一来,王学平肯安就会被金有工给打入另册了,将来的前途必定灰暗无比,这种火中取栗的傻事,智者所不为也!

“老叔,我真的想去京城里见见世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您是省委组织部长的话,我”王学平故意只说了半截话,给严明高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脸色一变再变,严明高霍地站起身子,绕着室内转起了圈子,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声,凄然道:“你抓住了本质!学平,既然想去京城,为了你将幕的前途,我也不硬留你在身边了。不过,你放心,不耸怎么说,市政府办公室常务副主任的名分,我一定会帮你拿到手。”

王学平心里也跟着暗暗一叹。在而今的官场上,象严明刚叭讲情谊的领导干部。简直是凤毛麟角啊!按照云州字场的惯例,市政府办主任是正处级,挂上了常务头衔的副主任,也是正处级干部,两者之间的级别相当,只是手里掌握的实权大有不同罢了!

严明高走到王学平的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争取到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位分,不过,我实在是没有把握,只能看机遇了”。

按照现行的官场序列,市政府副秘书长和市政府办主任都是正处级。级别虽然相当,可是,就实际的权力和处境来说,却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如果王学平仅仅是市政府办常务副主任,其顶头上司其实是与他同级别的市政府办主任。

而副秘书长的顶头上司则是分管的副市长,严明高这个常务副市长正好管着市政府办,王学平这个兼职的驻京办主任,头上少了个有权掣肘的婆婆,其施展空间,无形之中就被放大了许多倍。

“老叔,您放心好了,不管在哪个岗位上,我都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王学平信心十足地向严明高表态。

严明高轻声一笑:“你小子的想法我还不清楚么?京城里的老干部多。部委机关的权力大,以你的能力很可能混出得风声水起。可也有一点,那里的水太深太浑了,稍有不慎。很可能把你吞没进去。

你一定要当心啊!”

“老叔,我还年轻,只要不是站错了队,即使遇到了一点挫折。将来也总有机会爬起来人在逆境。对严明高真诚的关顾,王学平自然感同身受。

“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方能伸。不要即将一时的得失。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学平,不要灰心丧气,我是支持你的!”严明高拍了拍王学平的手臂,虽然尽量掩饰,眉眼却显露出疲惫之色。

王学平赶紧告辞,快到门边的时候,严明高忽然叫住了他,“学平。咱们云州在中组部其实有一位老领导,在干部调配局当领导,也就是常说的干部一局,中组部里最重要的一个要害局。我当年和他有些交情,你到了京城之后,可以用我的名义想办法和他联络上。只是,,那位领导离开咱们云州的时间好些年了,不知道还念不念当年的那份香火情呐

王学平只觉得心房一阵狂跳,娘的,这不是网想磕睡,就遇上了枕头么?他赶紧问道:“老叔,您和那位领导是怎么认识的?”

经过严明高详细的解释之后,王学平算是大致捋清楚了那位中组部领导的基本情况。

潘济民,男,现年大约办岁。老家是云州市云北区,曾任街道办事处副主任、主任,云北区委副书记。省城钱州市委组织部处长,现任中组部部务委员兼干部调配局局长。中组部干部调配局,凡是混官场的人都知道,那可是极其要害的部门。分管范围主要是在全国范围内调配领导干部,包括省部级领导干部。

王学平心说,要是和这位大权在握的潘局长搭上了线,并成为知己。这一趟进京城,就算是没有白去。

在官本位的社会,能够决定领导干部头上乌纱帽的中组部副部级领导,无论怎样强调其重要性,都不算过分!

见王学平领会了他的意图,严明高笑了笑,说:“你先别急着走,我给你写封信,但愿能小作用吧。”

王学平心里颇为感动,老严能够为他做到这一步,可见,对他是多么的器重?

大约一个小时后,王学平将严明高费尽心血写成的亲笔信揣进了兜里。心情愉快地走出了碰号套间。

坐进车里,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现实的处境,他发现,以退为进。这一步非但没有走错,反而很可能替他在京城里打下未来几十年成功的基础。

谁都知道京城里头的水太浑。可是,越是这种地方,一定经营好了。就越容易出人头地。

就现实而言,这天下大势没有谁比王学平更清楚的。只要好好利用手中的职权便利,高筑墙,广积粮。织好密集的人脉关系网,将来。更上层楼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王学平想定之后,抬眼望向窗外。只觉得眼前豁然并朗,前途一片光明。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天下的事情,有得必有失!。!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伞

第334章 魂飞魄散

六!两更送上了,司空没食言!现在的月票数是闹张,姆与。叭八能够达到刃张,司空豁出命去,也要完成至少三更九千字,绝不失言!

明知道王学平故意延迟了省军区疗养院竣工的时间,高晓林心里暗道可惜的同时,按捺住心中的不快。表面上依然春风满面,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令知道内情的人们,不得不佩服高大公子心机之深。

几天下来,高晓林并没有如金有工料想那样,提出要去参观疗养院。金有工和王学平也乐得装糊涂。按部就班地迎来送往,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的礼数相当到位,让高晓林很难挑出毛病来。

等到把高晓林送走了之后,孟秋兰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把瘟神给送出疆界了,没出什么大毛病。

金有工这次陪同下来的目的就是想看住了高晓林,不让他乱说乱动。现在,高某人已经离开了南云县,老金也没兴趣在县里多待,带着严明高等人匆匆上车回了市里。

孟秋兰有很多话想和王学平商量,可身边围着的人实在太多,也不好对他说什么,只得各自上车,赶回了县城。

坐进了办公室后,孟秋兰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给王学平去了电话,两人隐晦地约好了时间见面,她那烦闷的心情,才稍微舒缓了几分。

一想起晚上见面的甜蜜,孟秋兰抓紧批阅完毕搁在手头的文件,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她就提前离开了办公室,坐车出了门。

傍晚时分,提前到达别墅的孟秋兰。终于等来了盼望已久的王学平。

王学平卓紧地抱住了孟秋兰,喃喃道:“兰,可想死我了!”

发完感慨,他根本不容孟秋兰说话,就粗暴地将她抱进了卧室。扔到了宽大的席梦思之上,开始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地狂风暴雨,

云收雨散之后,孟秋兰光着身子,伏在王学平网擦干细汗的胸前,小声问他:“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学平探手捉住了她胸前的一对玉兔,用力地搓*揉了几下,逗得她低吟连连,这才心满意足地说:“老金不信任我。担心我靠向姓高的那边,把南云县这块重要的地盘掉给了高家,我很可能会被调出县里。”

孟秋兰面色一黯,低声说:“我舍不得你,不想你离我太远。”

王学平抚摸着孟秋兰翘起老高的隆臀,轻声叹道:“我也舍不得你呀。可是,老金想让他的人来帮着守悄地盘,我有什么办法?”

“老公,也许我有办法帮你。”孟秋兰忽然坐起身子,心中有所决定。

王学平心里着实感动,孟秋兰不过是个县委书记,哪里能够决定他的去向,她一定是想去找伯父孟昭雄出面说话。

孟昭雄不是一般的小干部,而是手握重权的省委副书记,只要他发了话,即使是有峙无恐的金有工。也要给几分薄面。

耳是,这么一来,王学平和孟秋兰之间的“奸情”就有可能暴露在孟昭雄的这种老狐狸的面前,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呐。与可能的所得相比,失去的恐怕要多得多。

“兰,只要你找孟书记开了口。你觉得,我们俩的关系,能够隐瞒多久?”王学平的大手越过了黑色的森林,探进了沾染着露水的幽谷,大肆地活动了起来。

良久无语之后,孟秋兰幽幽地说:“如果你不是县长,我有七分把握可以瞒得住我伯父。”

“这不就结了?兰,在我没有保护你的绝对把握之前,咱们俩的关系。千万不能让你伯父知道,懂么?”王学平将中指放进嘴里,吸吭着残留在指间的粘液。

“要死了,你不要脸!”孟秋兰大羞之余,抬手恶狠狠地在王学平的胳膊上用力地掐了一把。

王学平哈哈一笑,两脚站到了地毯上,双手齐动,把孟秋兰拖到了床边,将她的一双修长美腿架到了双肩之上,再一次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一时间,卧室里春光无限,就连窗外的月亮姑娘都羞得不敢见人”

过了好一会儿,孟秋兰从绝美的境界中苏醒了过来,浑身上下酥成了一摊烂泥,连抬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呢喃道:“死人,就不知道轻点,人家都快给你揉碎了。”

王学平邪魅地一笑,指尖轻轻地划过孟秋兰那红艳地香唇,轻声道:“怎么,你不喜欢?”

孟秋兰慵懒地靠在王学平的怀中,冲他翻了个妩媚之极的白眼:“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坏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学平开怀大笑数声,故意逗她:“我是流氓,你是什么?”

“去你的,不许瞎说,没人把你当哑巴。”孟秋兰心满意足地在王学平怀里换了个更舒适的女碘小腿有意矛意间摩蹭着他的要害部位六“※

王学平心中暗笑,随着欢爱次数的不断增多,孟秋兰在**方面的天赋逐渐被他开发了出来,再不是当初那个在床上任由他摆布的羞涩女。

“哦,对了,你还没说你的打算呢?。发觉王学平又开始蠢蠢欲动。孟秋兰不敢再招惹他了,慌忙转移话题。

“我想的话,等安排好了县里的事务之后,我打算去京城待一段时间。好好地总结一下,这一次丢失地盘的经验教王学平一想起金有工薄情寡义的面目,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

“你和严市长商量好了?”王学平在严明高的房间里待了很久,别人不知道,身为县委书记的孟秋兰不可能不清楚。

“嗯,严叔也赞同我进京城走一遭,随便和部委里的领导们拉拉关系;串串门子王学平简要地介绍了一下,和严明高商量的结果。

孟秋兰沉思了很久,不由一叹,低声问道:“我怎么办?”

“呵呵,有薛文在京里帮忙,我只需要集中精力跑几家关键门路就可以了,事务应该不算特别繁忙,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和你在别的城市团聚。”王学平想了想,补充说。“咱们可以用别人的名义,在郑州、南京等地买几处别墅,不管到了哪里,都有咱们的小窝可以相会

孟秋兰心里明白,连严明高都支持王学平退避三舍,她的“男人”将不得不离开南云县了,留是留不住的。

她原本非常担心,两人距离远了之后,感情会出现变化。现在,听了王学平的安排计共,孟秋兰的芳心不由一甜,她是县委一把手,只要不是参加市里的重要会议,可以完全自主地支配八小时之外的个人空间。即使是上班时间,又有谁敢查她的考勤呢?除非是不想继续在县里混下去了!

“别的我不想管,只是,不管你多忙,咱们必须每周见一次面,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让你走。”孟秋兰俏面一整,十分坚决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见孟秋兰对自己如此的依恋,王学平心中暗爽不已,笑问道:“你只想每次见一次?。

孟秋兰稍微有了点气力,她伸出一双荔臂,死死地搂住王学平的脖颈。咬住了他的耳垂,半是恐吓,半是撒娇地说:“管好你的色心,不许招惹别的女人,不然,姑奶奶我阉你没商量!”

王学平心想,孟秋兰毕竟是领导干部,见多识广,知道事不违。考虑问题的重心也就放到了善后的部署上面。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王学平越发觉得,得到了孟秋兰这样知情识趣的“三。”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运!

两人几乎一夜无眠,孟秋兰拼命的奉献,王学平奋力地索取,抵死缠绵,直到天色大白。

高晓林走后,王学平进省城找到了张文天,两人经过商量之后,选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开始操办疗养院落成典礼。

按照事先的计发”张文天负责邀请耸方的首长,而王学平则出面邀请包括市委书记周文广在内的省市领导出席。

为了能够把何尚清请到县里来。王学平主动找到金有工汇报了相关的方案。

金有一听王学平的说词,当即表了态,笑着说:“这么大的事情。省领导怎么也要出席一下嘛。不然。军方的首长们难免有意见啊!”

王学平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没有说破。金有工肯定会去找何尚清,让他想办法出席竣工典礼,至于高晓林那一头,绝对会被老金摆在了一旁。

王学平忙得脚不沾地,孟秋兰的办公室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已经调任币委党校离退休老干部科毒任科员的杨正华哭丧着脸。斜着半边屁股坐在孟秋兰的对面,哭诉着他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孟秋兰心情复杂地望着她的前任秘书,说句心里话,杨正华被调到市委党校,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可是,市里下的文件说得很清楚,那是为了加强市委党校的干部队伍力量,强化基层干部在市委党校里的重要性。

理由冠冕堂皇,光明正大。而且文件已经下了,木已成舟,孟秋兰也不好多说什么。

孟秋兰本想等事过境迁之后,再找机会帮杨正华调换一个好一点的单位。可是,县纪委书记张华天昨天晚上通报的一个新情况,却激怒了孟秋兰。

看着哭哭啼啼的杨正华,孟秋兰板着一张俏脸,冷不丁地问他:“你在新区捞的一百多万,都干什么了?。

杨正华本想装可怜,博得孟秋兰的同情,没想到她一开口,居然就揭开了他的**,立时惊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杠田,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335章 又见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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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已,什么一百多万?。杨正华毕竟是心机深沉之辈,极度震惊过后,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想办法装马虎。

孟秋兰冷笑两声,淡淡地说:“你少在我这里装糊涂。给你两条路选择,其一,在我这里把话说清楚;这其二嘛,等市纪委和市检察院的同志找你谈话的时候,那可就什么都晚了。你看着办吧

不管怎么说,杨正华终究是她的前任秘书,落到如此惨境,孟秋兰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杨正华已经跨越了犯错误的范畴,跌入了犯罪的深渊,要想自救,就必须彻底地坦白交代,否则,必将遭到法律的严惩。

杨正华眼珠一阵乱转,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完全没有头绪。

他万没想到,原本极其机密的事情。竟然走漏了消息,是谁泄露的机密?

王学平?!杨正华一想起那张俊雅的面容,心脏不由一阵紧缩,浑身抽搐个没完,一定是他,没错,就是他,我毒么会这么大意啊!

杨正华连肠子都悔青了,他背着王学平干了不少坏事,联络了大批有心反王的同志。正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却不料,被一直隐忍不发的王学平,暗中捅出了致命的一刀。

“怎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想说实话?那好吧,县纪委的同志就在外面,你自己和他们去解释吧”。杨正华的冥顽不化,令孟秋兰极为恼火,她索性关上了最后一扇大门。

“书记,我”我错了”杨正华“噗嗵”跪到了地上,既然县纪娄的人已经守在了门外,他知道大势已去,这种要命的时候,只有比较念旧情的孟秋兰有能力拉他一把。他必须服软。

“把你干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吧。我听着呢!”孟秋兰只觉得一阵恶心,她怎么就瞎了眼,用了这么个下三滥的狗东西呢?

紧要关头,杨正华也顾不得什么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干的坏事完整地说了一遍。只是,杨正华多长了个心眼,把矛头对准了王学平。他做那些事的目的,都是为了帮助孟秋兰巩固权位,说得天花乱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可惜的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孟秋兰原本还存了拉杨正华一把的念头,尽量帮他少坐几年牢。可是,杨正华的一番表白,却令孟秋兰意识到杨正华包藏着不可告人的祸心。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是想当县长,甚至是县委书记吧?。孟秋兰的俏面冷若冰霜,不屑地讥讽杨正华。

杨正华内心杂乱,并没有听出孟秋兰话里的意思,他以为抓住了足以救命的稻草,声嘶力竭地喊道:“书记,这一切都是王学平暗中搞的鬼。他是存心想要陷害我,就因为我是您的人呐”。

孟秋兰心中一叹,刹那间,她仿佛明白了许多东西。王学平一直对杨正华看不上眼,却依然同意了她的意见,让杨正华顺利地就任新区管委会代主任,如果不是一直顾及到她的感受,以王学平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重大的让步呢?

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孟秋兰彻底地对杨正华失望了,她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拍案而起。厉声喝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书记,我对您忠心耿耿啊”杨正华瘫软在椅子上,嘴里兀自喋喋不休。

听到屋里的动静,一直等在门外的县纪委书记张华天,冲着市纪委派来的纪检监察一室谢主任使了个眼色。

很快,四名市纪委的干部推开了走进了书记办公室,将穷途末路的杨正华控制了起来。

张华天陪着谢主任随后走进屋内,谢主任冲着面色铁青的孟秋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手里的文件,大声宣布说:“经市纪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对市委党校办公室主任科员杨正华采取隔离审查措施”

形势急转直下,走投无路的杨正华可怜巴巴地望着孟秋兰,指望获的她的同情,将他拉出苦海。

孟秋毛淡淡地对谢妾任说:“带他走吧!”随即背过身去,懒得再理会杨正华这种下三滥。

最终,两腿发软的杨正华被市纪委的干部,强行架出了书记办公室。塞进了专案组的中巴车,等待杨正华的将是正义的审判。解决了杨正华之后,原“反王联盟”的那些人,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当初网被调入市委党校的时候,这些人也都知道大势不妙,傻子才看不出来,这是王学平的强

现在,杨正华轰然到下了,经济问题极其严重。这些人知道情况之后。如丧考她,一边暗骂王学平心狠手辣,一边跑回县里向王学平举白旗投降。

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之前他们在县里大小也是一方诸侯,谁的屁股底下没有一大坨臭狗屎?

上面不想追究,大家自可平安无事,可真要是追查下来,纸里包不住火,那些见不光的狗屁倒灶的破事,一旦大白于天下,极有可能从此身败名裂。

王学平的办公室里,包括家里,门庭若市,那些倒霉蛋挨个上门请罪。

眼看着就要离开南云县了,王学平也不想把事情做绝,除了三五个死硬分子之外,大多都是好言好语,温勉有加,鼓励他们在市委党校努力学习,争取早日取得真经。

县里一下子缺了不少领导干部,孟秋兰和王学平仔细商量了一整天。然后召开常委会,把一批认同改革的、有能力的干部提拔了上来,南云县的局面也就安稳了下来。

两天后的早上,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何尚清,轻车简从地来到了南云县城。

由于金有工事先打了招呼,王学平和孟秋兰也就没有兴师动众,两个人分乘两部车,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县界。等着迎接何三公子。

上午八点网过,负责暗中保卫的县局局长柳银河,提前发现了从省里下来的中巴车。

王学平得到消息后,笑着对孟秋兰说:“首长来了,咱们到路边去迎接吧?”

孟秋兰点了点头,埋头整理了

很快,中巴车停在了两人的面前,出人意料的是,金有工从车上下来。也不握手,开口就说:“秋兰同志、学平同志,何省长让我向你们问个好,因为今天省里还有个会。就不搞那些繁琐的礼仪了。学平同志。何省长想见见你这个老朋友,待会跟我上车。秋兰同志,你坐车在前面带路,咱们直接去疗养院现场。”

说完话后,金有工有意观察了一下孟秋兰的神色,他原本以为受了区别对待的孟秋兰心里肯定会不高兴。却没料到,孟秋兰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转过身子,脚步轻盈地朝她的专车走了过去。

金有工心想,这丫头不愧是政治世家的子女啊,在省委老孟的熏陶之下,修炼出到了喜怒不形于颜色的地步,着实难得呢!

王学平发觉金有工一直盯着孟秋兰的背影,担心让他看出破绽来,赶紧小声问道:“市长,见了何省长,我数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上次不是说得很好么?”早在来南云之前。金有工就已经知道了何尚清对王学平的印象不错,存了拉拢之意。即使王学平有所疏漏,以何三公子的心胸也多办会包容下来。

听金有工这么一说,王学平就打定了主意,尽量少提疗养院的事情。把焦点引向何尚清一直提倡的提高行政效率,大力推进政务中心方

去。

关于疗养院的情况,王学平早就原原本本地向金有工做了汇报,老金知道的东西,何尚清一定会知道。他这个小小的县长,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孟秋兰心情非常愉快地坐上了她的专车,一般人都知道,能够获得何家三公子单独召见。那是一种极其难得的殊荣,何况她这个,县委书记呢?

这些日子,孟秋兰和王学平反复地商量县里的人事布局,以及王学平去了京城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孟秋兰一直默默地帮着王学平做准备。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一颗芳心却始终悬念在了半空中,京城里的那滩浑水,岂是这么好淌的?

现在,何尚清所表明出来的亲近态度,令孟秋兰欢欣不已,并且有了一种期盼:有了何家的支持。她的“情郎”说不定不需要去京城了。也未可知啊?

中巴车的窗子上挂满了厚厚的布幔,王学平跟在金有工的身后,登上了车,这才发现,宽大的车内,除了何尚清和他的秘书宋有恒之外,再无别人。

看得出来,何尚清这一次只想享受到胜利的果实,却不想过度刺激同为省政府班子成员的高晓林。

这种顶级高手之间的过格,仿佛在王学平面前打开了一扇窗子,让他欣赏到了一场赏心悦目的政治权谋斗争。

“省长您好,我给您带了两坛家乡的泡菜“吃愕香”就在后面的车上。”王学平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用一种极其独特的方式和何尚清打招呼。



第336章 笼络

“都讨尖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知道共省里看看我。”知比十平张嘴要解释,何尚清摆了摆手,示意王学平坐到他身边去。

王学平犹豫了一下,见金有工暗中冲了使了个眼色,他也就坦然自若地坐到了何尚清的对面。

“还好,你总算是没忘了我这个老朋友,还记得这十分下饭的“吃的香”难为你了!”何尚清有意识地提及了当初的对话。

王学平恭敬地坐到了何尚清对面的椅子上,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省长,我早就想去省城看望您了,只是考虑到您日理万机,没好意思去打扰您。”

“你这个同志啊,头脑灵活。嘴巴麻利,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对了?”何尚清笑眯眯地反问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暗暗佩服不已,别看何尚清仅仅只三言两语,却在眨眼之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分别许久的一丝丝隔阂,立时消逝无踪影。

“省长,我应该检讨,我是担心,何尚清抬断了王学平的客套话,从秘书宋有恒手里接过了一盒熊猫烟,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含笑说,“我知道你的烟瘾很大,想抽就抽吧。”

明知道何尚清有意拉拢。王学平依然被感动了,想想看,堂堂何家的下任掌门人,能够如此礼贤下士,实在是难得啊!

如果何尚清给的是一条熊猫烟,王学平到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可是,这塞过来的一盒烟,却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何三公子在笼络他的问题上,颇费了一番心思。

换句话说,一条烟那叫送礼,而一包烟,则表明何尚清的心里一直有王学平这么个人。

和温文尔雅的何尚清比起来,阴险狡诈的高晓林的行作所为就显的不那么光明了,其中的高下之分。不言而喻!

既然何尚清一脸的和煦,王学平也不想太过拘束,当着他的面拆开了烟盒,发觉是邓公抽的那种加长版的熊猫烟,故意惊叹道:“这可是特供中的特供啊,有钱也买不到的啊!”何尚清见王学平将烟塞进了兜里,知道他是有所顾忌,就笑着冲他伸出右手,开玩笑说:“怎么?有了好烟,舍不得分我一支?”

王学平赶紧从兜里摸出烟,磕出一支,递到了何三公子的手边,笑着说:“我知道您没有烟瘾,所以

“少废话,帮我点烟!”何尚清将烟塞进嘴里,就着王学平点着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卷,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在中巴车里吞云吐雾。

已经升任省政府办公厅综合二处处长的宋有恒,目瞪口呆地看着何尚清,心说,我的个乖乖,堂堂省委四号领导,啥时候对一个小小的县长如此优遇了?

回过神来之后,宋有恒下意识的看了看金有工,他发现,老金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象是事先知道这一幕的样子。

宋有恒微微晃了晃脑袋,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按照金有工的打算,他是想把王学平从南云县调出去,然后安排心腹接任,以确保对疗养院的就近控制,以免让高晓林钻了空子。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安排原本无可厚非,只要把王学平提拔到市里去就算是皆大欢喜了。

可惜的是,金有工没有处理好和市委书记周文广的关系,被老周给顶住了腰眼。

周文广的态度非常明确,南云县给金有工,这没有问题,但是老金也不能吃独食,市计委或是市财政局。两者之一必须让出来,安排周系的人马掌握。

市里的两大巨头顶了牛,局面就变得混乱不堪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何尚清不想得罪周文广的强力靠山一省委书记吴重,金有工也就变成了夹心饼干,两面不讨好。

这一头,老金已经借严明高之口。把调动王学平的风声给放了出去;另一头,周文广却想借机会拿下实权部门,形成了一样诡谪的僵局。

根据宋有恒自己的揣摩,何尚清并不想在这个重要时期把王学平调走。可是,金有工的态度非常坚决。这就只能暂时委屈王学平了!

王学平不是神仙,他猜测不透何尚清的真实意图,但有一点他看得非常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以何尚清的身份地位,对他如此礼遇,王学平隐隐地感觉到,这一次他真的要离开南云县了。

“学平,说说看,你这两年在南云是怎么开展工作的?”顾及到金有工的面子,何尚清没有继续夸奖王学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想听听王学平的当面汇报。

“省长,我是这么想的”王学平稳住了情绪,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他搞活南云经济的各项举措。

何尚清一边仔细听,一边暗暗赞许,这个小王确实有几把利子,不仅视野开阔,而且执行力也强悍。人才难得啊!

联想到麾下的一众心腹,何尚清不禁暗暗摇头,他手下这帮人,以玩心眼、耍耍嘴皮子的居多,看家护院那是没得说。可要是让这些人去开拓进取,那就勉为其难了。

追问几句后,何尚清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望着王学平那张年轻的面庞,几乎在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何尚清并不打算马上揭开其中的谜底。

有意无意间,何尚清膘了眼坐在一旁的金有工,他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老金什么都好,唯独心胸还是窄了一点啊!

中巴车快速地越过了南云县城。快速奔驰了半个时之后,顺利抵达老县城旅游区管委会所在地。

现场没有隆重的欢迎仪式,何尚清在王学平和金有工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旅游区管委会大楼。

管委会主任叶明娟带领班子成员,一字排开,站在办公大楼门前,热烈地鼓掌表示欢迎。

王学平向众人介绍了何尚清的身份,现场立时掌声雷动。

金有工跨前一步,笑着问何尚清:“既然到了地方,您就讲几句吧?”

何尚清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有工啊,你不在知道那位老将军的脾气,咱们就不要大张旗鼓地搞形式主义了。走。到会议室去座谈一下。”

既然何尚清坚持不想发表讲话,金有工等人只得簇拥着他,进了位于三楼的管委会大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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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第337章 暗中帮忙

江首长,何家的二小“午真的来了!身穿军便服“散乍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进位于疗养院西侧的一座小院,俯身凑到正在听收音机的一位白发老人的耳旁小声汇报了外面的情况。

“那小家伙是个,聪明人啊!”白发老人仰起脸,望着湛蓝的天空,出了会神,扭头问道,“德光。你说我见还是不见呢?”

机要秘书高德光笑了笑。说:“老首长。您不是早就有了主意么?何必问我呢?。

“我有主意那是我头子的想法,说说看。你怎么个看法?”白发老人慈爱地看着他的心腹干将。有心考察一下高德光的政治智慧,看看他有无大长进?

“如果是之前,我是不会见何家三儿的。不过,最近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县里的那位小王正在安排拖拉机科研所搬迁的问题。那些从上海来的专家刚刚聚拢到了一起,经过这么一折腾,恐怕人心会散啊”。高德光没有直接回答白发老人提出的问题,却把目标对准了王学平暗中创造的“拖拉机科研所。上头。

白发老人哑然一笑,骂道:“你这家伙。有话直接说,不许绕弯子

“是!”高德光摸准了老首长的心思。他含笑解释说,“在我看来,谁能够为国防事业做出巨大贡献,我就支持谁!报告完毕!”

“你这小混蛋。找抽不是?再敢绕圈子。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白发老人脱下脚上的布鞋做势欲打。

高德光嘿嘿一笑:“老首长。我的话已经象白开水一样了,清澈见底。太白了。那岂不是对您的不尊重?”

“滚!”白发老人轻声斥责,脸上却没有一丝发怒的模样。

见高德光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白发老人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德光。我原来不打算这么早见何小三,现在情况有变,我去湖边钓鱼。”

“是!我待会就把那久鱼帮您弓过去。”高德光跟在老首长十多年了。哪能不明白老人家这是要暗中力挺王学平的意思?“滚吧,省得在眼前晃荡,烦人!”白发老人没好气地骂走了高德光。

和旅游区管委会的干部们座谈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学平接到了张文天的通知,省军区的领导们已经到了镇口。

王学平走到金有工的身旁小声汇报了这个情况,金有工精神一振,向何尚清转述了这个。消息。

何尚清沉吟片刻,随即笑道:“既然是马司令员他们来了,咱们不能慢待了部队上的首长们,走。大家一起去欢迎一下

省军区司令员马爱东,不仅仅是定南军区杨司令员的心腹爱将。更是省委常委会的成员之一。

金有工心里明白,何尚清早就想和马爱东搞好关系,只是一直苦于马司令态度暧昧不清,没有任何进展。现在。好机会刻在眼前。绝顶聪明的何尚清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次大好机会呢?

更何况,何尚清这次下来。目的就是想和疗养院里的那位老首长一

开国上将王成志,见上一面,不敢说立马达成一致的立场,至少也要获得一个相对较好的开门红吧?

两辆军车快速驶入风景区管委会大院,马爱东率先从车上下来。抬眼就看见了满面笑容的何尚清,正冲他招手示意。

马爱东微微一楞,迅即明白了过来,快步走过去,和迎上来的何尚清,握紧了双手。

何尚清笑着说:“爱东同志。欢迎你。”马爱东收拾起心中的惊讶。满脸堆笑,“何书记,你是省委主耍领导,怎么敢劳你的大驾啊?失礼了,失礼了!”

“爱东同志,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云州市的父母官,市长金有工。老金何尚清心情愉快地把他的得力干将老金介绍给了马爱东。

马爱东握住金有工的手,笑道:“早就听军分区的老刘说起过,云州市的双拥工作搞得这么出色。离不开金市长对部队上的大力支持啊。

老金,等会我一定要敬你几大碗。”

听出马爱东话里隐藏着的近而远之的味道,金有工按捺住心中的不满。笑了笑,说:“马司令员。军民鱼水情。为部队上的同志们做点小的服务工作。是我们地方上的同志们应尽的义务。没必要挂在嘴边唱赞歌吧?”

马爱东哈哈大笑,说:“还是金市长会说话啊,我老马是个大老粗。说不来那些大道理。这次下来。我带了几瓶好酒,等会一醉方休。”

何尚清把王学平介绍给马爱东的时候。马爱东握紧了王学平的右手。使劲地摇了摇,一本正经地说:小王县长,辛苦你了。部队上经费不多,我这个,司令员难做啊。整天都在拆东墙补西墙。仇一二顾好部队卜的老革命、老首长和老同志,实在是惭愧,袱!多亏了你。为部队上创造了这么好的疗养条件。我代表省军区党委班子,向你表示诚挚的感谢。”

没等王学平反应过来,“啪!”马爱东两腿一并,郑重其事地冲着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金有工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省军区司令员,又身兼省委常委的马爱东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向一个小小的县长敬礼,不禁张大了嘴巴。楞住了!

王学平差点傻了眼,好在心理素质够强悍,短暂的慌乱之后。他赶紧冲马爱东深深地鞠了一躬,谦逊地说:“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的及的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本来还想好好地敬您几杯。可是”

马爱东摆着断了王学平的托词,笑眯眯地说:“我说小王县长啊,咱们是瞎子吃汤圆儿,心里门清就行了。”

何尚清一直没有做声,冷眼旁观了马爱东对王学平的亲热态度。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也许这个小王正是他和马爱东之间的联系的一座桥粱吧?

轮到孟秋兰的时候。马爱东亲热地拉住了她的小手,笑道:“老孟有你这么漂亮的侄女承接他的衣钵,后继有人呐!”

“马叔叔。您和伯父母象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吧?”孟秋兰知道马爱东和伯父孟昭雄的关系其实相当一般。虽然不明白老马为什么装得这么亲热,表面工作却还是必不可少的,她浅浅一笑,顺着杆子往上爬。

马爱东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女县委书记着实有些道行,什么没有下完的一盘棋,简直是胡扯嘛。

不过,马爱东也不可能当面拆穿孟秋兰的谎言,只得干笑了两声,说:“那是你伯父赖皮,不敢和我下了。回头啊。逮住了机会,一定要好好地杀它几盘。”

咋懂了马爱东的双关语,孟秋兰露出了迷人的笑颜,说:“到时候啊,还是我帮你们端茶递水。”

金有工早就知道孟秋兰的底细,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马爱东竟然和孟昭雄有这么一层亲密的关系,看样子。这个孟秋兰还真不能小看呐!

在场的人里边,也就是王学平知道一些内幕。孟秋兰和他私下里是无话不说的。从没听她提及过孟昭雄和马爱东之间的关系,有此可见,马爱东今天唱的其实是一出空城计,用于迷惑某些人。

深入地往下一想。王学平隐隐觉得,马爱东看重的很可能不是孟昭雄。而是孟秋兰现在所处的南云县一把手的位置。

联系到省军区归属于定南军区管辖的这个现实,王学平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大致猜测到了马爱东的部分目的。

简单地完成疗养院开园剪彩仪式之后。在金有工的提议下,何尚清和马爱东并肩漫步在新落成的疗养院之中。

发觉参观的路径慢慢的向老首长所在的那座小院延伸过去,马爱东心中暗笑小何啊小何,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怎么可能瞒得过站得高看得远的老首长呢?

马爱东故意与何尚清东扯西拉,一旦话题涉及到了杨司令或是老首长,他就不露声色地指点疗养院内的山山水水,赞不绝口!

何尚清心里早有准备,他原本就没指望。这一次能够顺利地见到王老。

只要何尚清本人出现在了疗养院之中。其实就代表了一种和解的政治姿态。至于后续动作。就要看王老这边的反应了。

慢工出细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属于最基本的政治常识,何尚清不可能不懂。眼看着距离老首长的那座小院越来越近了,马爱东发觉何尚清的脚下一缓。本以为他会主动提出去看望一下老首长,却没想到,何尚清非常沉得住气,依然谈笑风生,仿佛压根就不知道王老就住在那座小院里一般。

马爱东心想,既然你故意装深沉,那老子就陪你演戏,他也故作不知。给大家说了个在军中比较流行的带荤的小笑话。

眼看着大队人马即将越过小院了,高德光肋下夹着一叠报纸,从院外的一条幽深小径快步走了过来。

刚才,何尚清表面上像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着急,他费了这么大的劲跑到县里来,不就是为了拜见王老么?

可恨的是,马爱东这家伙明知道他的目的,却一直装傻,令他有苦难言。

王老虽然很少在人前露面。可是,他的机要秘书高德光在京城里的上层圈子里,却是非常有名的。至少,何尚清是认识他的!,!

第338章 你来我往

尚德米埋头疾壬,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在他前面不这处。憾制大堆人。

尽管何尚清很不愿意主动开口和高德光打招呼,但形势比人强,谁让他有求于晚老呢?

眼睁睁地看着高德光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小院门口,何尚清心里一急。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高主任!”

金有工等人都不认识高德光,自然也就不了解他的背景了。不过。马爱东却是知道内情的,高德光不仅仅是老首长的机要秘书,同时也是中央军委办公厅的常务副主任。两年前网由少将升任中将,是军界有名的王老嫡系骨干。

马爱东一看见高德光出现了,丐上意识到,老首长那里的计划有变。高德光的露面,意味着老首长那边的计哉有变,这里边大有文章可做啊!

高德光听到了身后的叫声,脚下不由一缓,整个人的心情也彻底地放松了下来,***,何家小三还真能沉得气,再晚几秒钟,老首长预先的布置就要被打乱了。

见高德光停了下脚步,向他这边看了过来,何尚清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说:“高主任,怎么不认识我了?”

高德光装作网发现何尚清的样子。楞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行省长啊。你怎么有闲心到这个穷乡僻壤来了?”

金有工听出了其中的奥妙,就替何尚清解释了这次下来的目的,高德光仿佛刚刚知道一样,笑着说:“难得啊。何省长如此体察下情,实在是难得啊!”

何尚清不可能自己夸自己,绕过了虚无缥缈的空话,笑问道:“王老搬到这里来了?”

高德光心说,终于来了,他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是啊,疗养院搬了家,老首长也办法,只能跟着过来了。”

“王老的身体还好吧?”何尚清抓住机会,顺势把话题转到了老上将的身上。

高德光有意叹了口气,说:“老人家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时好时坏。唉!”

何尚清何等聪明,马上接口道:“我们家老爷子的身子骨也不中了。一年之中,倒有半年住在刃里边。”

高德光跟着连连叹气,摇了摇头,然后展颜一笑,说:“不耽误你视察工作了,我,”

话音未落二何尚清就岔过了话头。笑着说:“刚才走了这么长时间,有点累了。高主任。不请我们进去喝杯水?”

高德光早就等着何尚清开口了。就等着看他怎么应对,没料到,何尚清果然聪明绝顶,摆出了不好拒绝的理由。

“呵呵,我这里没啥好招待的。幸好一位老干部送来了几两好茶叶。不然没法子待客呀!”高德光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尚清看了眼站在身边的人,视线在王学平的身上打了个滚,决心带他进去。

既然是来考察的,有地方官在场,很多事情就好掰扯了。至于金有工,那是肯定要跟着他一起去做客的。

“德光,那我就不客气了。”何尚清领着金有工和王耸平,随着高德光跨进了这座神秘的小院。

进门后,何尚清一眼看见,院子中央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四把小竹椅散步在桌子四周,桌子上除了一只竹砂茶壶之外,还有几只功夫茶的小盏。

见何尚清凝神打量着四周的景色。高德光笑着说:“老首长不拘小节,喜欢清静,院子里也就顺了他老人家的意,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何尚清轻叹一声,赞道:“这才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真我的风采啊!”

高德光笑了笑,连连表示歉意:“你看看我,事一多,就忘了让座了。快请坐,快请坐!”

现场只有四把小椅子,何尚清、金有工以及马爱东纷纷落座之后,没了王学平的位置,他只得顺势站到了金有工的身旁。

何尚清看了眼王学平,心里暗暗点头,别看这家伙仅仅是个小县长。见识却不短。

高德光扭头招呼警卫员去拿凳子来,这才解决了王学平面临的尴尬。

大家分宾主落座之后,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卫员捧着一大篓产自山东的红枣,摆到了桌面上。

高德光笑道:“这是山东的老熟人送来的大枣,大家尝尝吧。”

高德光虽然没有明说,何尚清却猜到了山东那位老熟人的身份,除了那位已经退休的南京军区的老领导之外,还有何人?

不过,现在不是故作聪明的时机。何尚清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笑着问高德光:“老首长没在家?”

高德光咬了一口红枣,笑道:“老首长比较喜欢清静,一大早就带着鱼杆去了湖边。”

“这钓鱼可是一门大学问呐。我脾气急,没有定性,怎么也学不会其中的技巧。”何尚清借着钓鱼的话题,和高德光摆开了龙门阵。

王学平默默地坐在一旁,低头喝茶。心里却在琢磨着刚才那凑巧的

幕。

巧合?还是有心?这两个念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一直吃不准。

直到高德光提到了钓鱼,王学平想及当初他南下广东的往事,心里很自然的就有了谱。

按照高德光和何尚的谈话内容。这两个人此前应该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关系不可能深。

否则,何尚清要想见到王老,只需要打个电话事先联系妥当就行了。何必闹这么一出呢?

高德光和何尚清东扯西拉了一番,从历史军事。谈到天文地理。偏偏就是不谈老首长。

何尚清对于能够坐到院子里享受喝茶的待遇,心里已经非常满意了。他并没有指望,这一次下来就可以见到王老。

但是,高德光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让何尚清多少有所期待,他心中一动,不由试探着问了一句:“王老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这个我也说不好。有时候网去就回来了,但有些时候呢。却一坐就是一整天,天黑了还见不着人影。”高德光打着哈哈。耍了个花枪,避过了何尚清的问题。

何尚清和金有工对了个眼神。发觉老金冲他眨了几下眼睛,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于是,笑着对高德光说:“高主任,还有多余的鱼杆么?”

话网说完,何尚清有些紧张地望着高德光,惟恐他把缺口堵死了!

第339章 出人意料的高升

江此点间都不是俗人,更不是那此没旦讨世面的基层甲瞬甲,高德光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听懂了何尚清话里隐藏的含义。

“呵呵,鱼杆到是有,只是”高德光扫了金有工等人一眼,言外之意是去湖边的人不能太多。

何尚清见识颇丰,当即笑道:“那就有劳高主任了。”高德光进屋取了鱼杆,陪着何尚清出了小院,径直去了湖边。

金有工本想跟着一起去,发觉何尚清冲他使的眼色,立即明白,何尚清是想单独和王老见面,老金索性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王老的一个大个子警卫员留在现场负责招待客人,不过,除了端茶递水之外,这个战士话很少,即使回答金有工的问题,最多不超过五个字,令老金觉得很无趣,索性不去理他。

做为下级,王学平有义务替上级领导解围,他笑着对金有工说:“市长,这山东大枣味道还真不错。”

他这一开口,正好帮老金解除了尴尬,金有工捻起一颗大枣,不咸不淡地夸赞说:“确实不错

借着王学平搭的梯子,金有工也不想干坐着,开始显摆他“渊博”的学识,王学平硬着头皮倾听老金的高谈阔论,时不时还得凑趣拍上几记不太明显的马屁。

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何尚清和高德光才回到了小小院。坐下喝了半杯茶水,何尚清提出告辞,高德光只是站在原地和他握了手,并没有送出院门。

金有工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他偷眼看了看何尚清的脸色,发现自家老板虽然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可眉眼之间却隐藏不住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喜悦。

可能是心事已了,何尚清也没了继续参观风景区的兴趣,和众人闲谈了几句,借口省里还有个重要的会。叫上金有工一起往中巴车那边走去。

孟秋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问王学平,只得收拾起心中的念头。和王学平并肩欢送省市领导。送走了何尚清和金有工,孟秋兰见身边没有外人,就小声问王学平:“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王学平若有所思地望着中巴车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答道:“何尚清顺利地见到了那个老领导,我和老金都没有跟过去,不知道其中的详情。”

何尚清把情绪掩饰得非常好小王学平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出何尚清和那位老领导交谈的情况好坏。

“不想那么多了,希望对你不是坏事”。自从和王学平在一起之后,孟秋兰的一颗芳心,就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回到县府之后,肖南带着一大叠材料,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老同学,县医院和县卫生局的情况全都查清楚了。”肖南的心情非常沉重。脸色很不好看。

“哦,情况怎么样?”县医院的**窝案一查就是好几个月,肖南断断续续地汇报了一些情况,王学平也大致了解了其中的严重性。

“唉,怎么说呢,整咋。县医院和县卫生局的领导班子,十几个人全军覆没,无一韦免。贪污收回超过二十万以下的,竟然没有一个,触目惊心呐!”肖南恶狠狠地吸了口烟,摊开手里的材料,详细地汇报了相关的情况。

“医政科的科长和几个副科长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在收了大笔贿赔之后,任由一些根本就没有行医资格的江湖游医,公然开设私人诊所。被治死的群众就有十多个,刑曲,真他娘的不象话说着说着。肖南就上了火,咬牙切齿地骂开了。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毫不犹豫地说:“我这里没有法不责众的概念。那些狗东西一个不许放走,全部送检察院依法严惩。”

肖南脸色一变,有些担心地劝王学平:“老同学,人太多了。要是传了出去,影响极坏,咱们能不能只救首恶,余者从宽?”

王学平理解肖南对他的一片真心,笑了笑,说:“查处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我们任命的。

肖南还是有些担心,提醒道:“最近市里传出了一些说法,对你很不利,不能轻视啊!”

“老肖,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事就听我的,绝不手软,一律严惩不怠!”王学平心想,老子都打算不做这个鸟县长了,还有什么可?

肖南重重地一叹,说:“既然你下了决心,我就陪你走这一遭好了。大不了老子不干这个副县长了!”

路遥之马力,患难见真情,对于肖南的表态,王学平颇为欣慰,笑着对肖南透了一些底:“老肖,要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南云了

尽管心里已经有一点点准备。可肖南还是大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这么关键的时,尔鲨个主将怎么可以离开南云呢?””

“呵呵,老肖,你别紧张,我已经向严市长当面做了推荐,由你来出任县长王学平放了一颗重磅炸弹出来,立时就把肖南给震懵了,头晕眼花。既惊且忧!

略微定了定神,肖南赶紧解释说:“我是个什么水平,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么?我跟着你干干副手倒也马马虎虎,若说主持县政府的工作,那就不行了!”

在官场上,就没人不喜欢升官的,舁南的说法有些不尽不实,王学平却是可以充分理解的。

按照官场上的逻辑,肖南总不能说,他想取而代之吧?

在王学平看来,肖南其实并不是最佳的县长人选,可是,在王系之中。肖南的资历又是最深的,又是现任的副县长,不让他接班,有点说不过去。

成大事者必有大心胸,王学平心里明白,他向市里推荐是一回事,金有工会不会派空降部队下来摘桃子。则是另外一回事,不如卖肖南一个整人情。

在孟秋兰的暗中支持下,县卫生局和县医院的贪官们,被王学平一网打尽。一时间,县里的官场为之一震。

与此同时,市里也刮出了一股股歪风。针对王学平的去向,说什么的都有,大家纷纷传言,王学平在县里的日子,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就在这个形势不利于王学平的时候,忽然从省里传来了震撼人心的消息:经省政府主要领导提名,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王学平为省公安厅副厅长兼任省城钱州市局局长。

消息传来的时候,王学平正和柳银河坐在一起喝茶。

柳银河在一旁得知消息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诧异地问王学平:“你不是说去驻京办么?怎么高升到省城里去了?欺骗老人家,是要遭雷劈的”。

如果打电话的不是孟秋兰,王学平肯定以为是无稽之谈,可谁让她有个当省委副书记的伯父呢,由不得王学平不信。

王学平脑子有点发晕,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苦笑着对柳银河解释说:“老柳,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骗过你么?”

柳银河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王学平虽然心机深沉,却从没有对他说过一句瞎话。

不愧是官场老油条,柳银河眯起眼睛,别有深意地分析说:“啧啧。了不得啊!省城钱州市是正儿八经的副省级市,书记和市长都是副部级,副市长、副书记都是正厅,钱州市局的一把手,那自然是副厅级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是正厅级了,以你的资历暂时坐不上去。不过,你却偏偏挂着省厅副厅长的名义,嘿嘿,就算是市里的书记对你不满,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动你。

老弟呐,咱们省最年轻的副厅级领导干部,非你莫属啊!如果你告诉我说,在省里没有过硬的靠山,就算是打死我老柳,也是不信滴!”王学平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又不好当面和柳银河解释清楚。但不把话说清楚,老柳那里肯定过不了关,他只得苦笑道:“老柳。我事先真不知道有这种超越常规的安排,如有半句假话,出门让车撞死。”

“王局,拜托了,请你说话的时候,抓住重点好不好?”对于王学平的说词。柳银河半信半疑,就在刚才,王学平没接电话之前,他们俩恰好在商量县局下一步的人事问题。

面对柳银河狐疑的表情,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想的话,也许是何副书记暗中伸了手,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何副书记?”柳银河疑惑,深入一想,立时明白过来,王学平说的是省委副书记兼常务副省长何尚清,他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嘛,开始进入正题了,继续说。继续说,我反正没事,听你慢慢儿地讲故事。”

王学平知道柳银河没有全信他的解释,可是,王学平一点也不了解出现这种惊人变化的内情,从何谈起呢?

整理了一番思路,王学平索性说出了他的猜测:“也许是何副书记上次来南云的时候,对县里的经济发展情况非常满意,这才暗中帮了我吧?”

“嘿嘿,你问我,我去问御”柳银河吹胡子瞪眼睛,想要掏出其中的隐情。

王学平觉得十分冤枉,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暗中安排进京的各项准备工作,却万没想到,何尚清居然会做出了这种出人意料的安排。

如今,他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无法向柳银河解释清楚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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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部下来拜山

经历讨初时的震惊!后,柳银河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照联恐刘圭学平之前一直和他商量,要把徐扬带去北京的计划,对于王学平事先不知情的说法,他在心里也就信了八分。

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他柳银河是知道的。徐扬不仅是王学平的高中同学,更是小小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县局副局长。按照一起同过窗的理论。很明显,徐扬应该算是王学平嫡系中的嫡系,这是母庸置疑的!

对于他和王学平之间的紧密联盟关系,柳银河心里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以王学平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性格。有必要隐瞒即将高升的事?

须知,纸是包不住火的,精明绝顶的王学平,不可能干出这种傻事!“嘿嘿,王局,你此去省城。是不是也要我家小子带上?”柳银河非常务实地向王学平提出了他的“建议”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独木不成林。你老哥知道的,我在钱州没有任何根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带着柳畅过去的。”

“有你照应着,我就放心了。”王学平这么给面子,柳银河心里非常高兴,有了小王这么硬的大靠山。他儿子柳畅即使想不“进步”都十分困难。

王学平心里明白,以他身的一局之长的身份,调动一两个科级、副科级干部去钱州市局,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完全不必要担心肆意安插私人、用人唯亲的传言。

柳银河已经五十多岁了,在县局也当了两年的一把手,仕途上面的发展,已经没有太多的余。他唯一的担心就是儿子柳畅,这小子精通业务,在政治上却几乎等于白痴,如果没人在上面罩着他,可想而知,将来的前途难说光明。

王学平心里明白,此去钱州,以后回南云的机会,也就不多了。他本想借着眼前的机会,放开胸怀和柳银河叙说旧情,可是,接二连三打过来的祝贺电话,却使他无法清静下来。

瞄住王学平苦恼的表情,柳银河哈哈一笑,开玩笑说:“老弟,这就是提拔带来的后遗症呐。我这种老家伙,想都想不来的特殊待遇啊!”

王学平苦笑着说:“老哥,你都看到了,省里还没正式公布,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嘿嘿,以后你就是省厅领导了,县局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多多照应啊!”柳银河摇晃着脑袋,上下打量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他心里多少有些吃味,调侃过后,他有些意兴阑珊地站起身,“咱们可说好了。今晚上上我家里喝几杯,好好地庆祝庆祝。”

王学平心里有事,没太注意柳银河的神情,信口答应了下来:“成,晚上一定去。”

和柳银河分手之后,王学平坐在车里,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应对前所未有的崭新局面。

按照之前的局势判断,王学平认为,在严明高的斡旋之下,金有工能够给他个市政府副秘书长的头衔,兼任驻京办主任,也就算是优待了。

究竟是哪咋。方面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王学平的脑际,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组织上任用干部的通常做法,省管副厅局级领导干部在任命之前,省委组织部应该在任命之前派工作组下来了解王学平的相关情况。

整件事情,如今看起来,透着几分诡异的味道,王学平虽然看不透里面隐藏的内幕,但有一点却是非常清晰的,何尚清肯定替他说了话。

王学平本以为调动通知没有那么快下来,却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接到了省委组织部办公室的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十点前赶到省委组织部去。

这么一来,王学平事先做好的计划步骤,全都给打乱了,好在孟秋兰还是县委书记,有些事情可以在被窝里商量解决。

在家吃过晚饭后,王学平陪着父亲王英华下了两盘象棋,找了个借口就想出门去找孟秋兰。

王学平网打开房门,就见门口站了一个脸上满是肥肉的大胖子。此人的右手恰好伸向门铃。

“你找谁?”王学平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大胖子,有些狐疑地问他。

“王局您好,我是钱州市局局办副主任吴逸杰,怕耽误您明天的公务活动,特意给您带了专车过来。”大胖子弯着腰,满面堆笑地向王学平自我介绍了身份和来意,与此同时,双手在簇新的夹克衫上用力地擦拭了一番,这才伸向王学平。

“你认识我?”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他很少去省城钱州,这个姓吴的怎么就一眼认准了他的身份?

吴逸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解释说:“王局,您忘了,去年,您被省里评为优秀基层党员干部,还上了省报。我看了您的光辉事迹后非常感动,一直把您的音容笑貌记在心里呢。”

明知道吴逸杰拍马屁,说了假话,可是,王学平也不好说什么。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他这还没有上任。吴逸杰就连夜赶过来表忠心。头脑不是一般的灵活啊!

指尖与吴逸杰的双手轻轻地一碰,王学平就收回了手臂,含笑道:“辛苦你了,吴主任。

“王局,不敢当啊,您以后就叫我小吴好了,顺口一些。”吴逸杰一边点头,一边哈腰,态度恭谨异常。显示出了他十分尊重领导的“良好”素质。

和地级的云州币大不相同,省城钱州那潭水,深不可测,王学平不想落人口实。可这个吴逸杰初次上门。他也不好板着脸将其拒之门外。王学平沉吟了一下,笑道:小吴啊,你来得不凑巧,我网好要出门去见几位老领导,你看”故意把声调拖长了一些,留下了未尽之意。

吴逸杰见王学平“从善如流”称呼他为小吴,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知趣地说:“车就在楼下。我这就陪您下去。”

王学平心说,你小子还算懂味。就笑着冲吴逸杰点了点头,抬脚就想往楼下走。

吴逸杰仿佛刚想起来似的,猛一拍脑门子,跺着脚埋怨他自己:“王局,实在是对不起,我见了您这么有为的领与,激动过了头,居然把大事给忘了,真是该打,真是该打!”

顺着吴逸杰视线看过去,王学平这才发现,姓吴的脚边放了一只大

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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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进省

发觉王学平皱紧了眉头,脸卜的笑意嫌渐敛夹,莫潘。不着慌,并且暗暗佩服他自己考虑问题之全面。

吴逸杰笑着解释说:“这一箱中华烟,按照市局的老规矩,是您这个月的公务用烟,我下来之前,顺路帮您带过来了。”

“公务用烟?”王学平狐疑地望着吴逸杰,压根就不信他的说法。

按照潜规则,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每个月确实有一定数额的公务烟。可也没到一箱中华烟的程度吧?这也太过出格了吧?

吴逸杰意识到话没说清楚,赶紧补充道:“王局,关于局领导公务用烟的标准,是经过局党委领导班子集体研究过的,内部掌握,就连正处级都有四条招待烟,”

王学平听明白了,所谓的内部掌握,就是市局内部的土政策。吴逸杰不过是个小山的办公室副主任,如果没有根据,绝对不敢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王学平也就信了几分。

虽然是潜规则,王学平却不想享受这种超规格的待遇,他略微一想。笑着对吴逸杰说:“既然是局里有政策,你就先收着吧,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要。”

吴逸杰觉得,王学平明着是让他代管公务招待烟,实际上却从侧面表示了对他的一种亲近之意。

心里象喝了蜜似的,吴逸杰双腿一并,大声说:小吴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对吴逸杰的做作姿态,非常不以为然,只是,他现在还没上任,即使有所不满,也不太好多说什么罢了。

当然了,既然吴逸杰主动送上门来,王学平倒不介意从他的嘴里,了解一些局里的人和事。今天的时机不对,王学平不仅要去见柳银河家里去喝酒,还要和孟秋兰商量一些大事,只有等正式上任后。再找机会套吴逸杰的话了。

王学平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暗示了要去办事的意思。

吴逸杰久处市局机关,见惯了局领导的肢体语言,他心领神会地退到了楼道一侧。

王学平迈步往楼下走,吴逸杰双手抱着一箱中华烟,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见吴逸杰没有纠缠于烟的事情,王学平对他有了个初步认识,姓吴的是想利用送公务烟的名义,进行试探。想从中找出他个人的喜好。

同样是送礼,可是,吴逸杰的手段却比那些直接送钱送物的家伙,要高明不少,远非那种没心机的楞头青可比。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不问那箱中华烟的来路,这箱必定会成为吴逸杰私人的礼品。

下到一楼,步出门洞,借着明亮的路灯,一辆挂着“中咖警。车牌的桑四警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也许是看见王学平身边的吴逸杰,坐在警车驾驶室里的司机赶紧拉开门,从车上下来,跑到王学平的身边,两腿一并,恭敬地说:“王局。晚上好!”

司机穿着绿色警服,肩上挂着三级警司的警衔,因为个头很高的缘故。整个人显得英气逼人。

吴逸杰笑着介绍说:“王局。这是局小车班的司机,叫蒋志国,以前是部队首长的小车司机,半个月前刚刚转业到咱们局里。因为网报到。一直没有分配工作,我就临时把他带来了。

吴逸杰的话不多,却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蒋志国的来历介绍得一清二楚,王学平心想,这家伙倒也是个心思灵通之人。

王学平冲着蒋志国点了点头,扭头嘱咐吴逸杰;“你们俩随便找家宾馆,先住下,明天早上再过来

吴逸杰心中一阵狂喜,王学平看似信口安排,只要认真分析,就会发现,其中暗含着认可他一番苦心的意味。

“王局,那我们先找地方换下了,明天一早一起来接您。”吴逸杰也不是睁眼瞎,刚才来的时候,南云县的二号车就停在了不远处。

吴逸杰和蒋志国站在路旁,含笑目送王学平登车离去。直到小车消失在了家属区的拐角处,吴逸杰才收敛起眼中的笑意,转过身子,嘱咐蒋志国:“咱们走吧,待会别住星级宾馆。就在路边找一家干净点的旅馆好了。”

蒋志国心里有些奇怪,他调入市局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也曾开车跟着吴逸杰出过几次门,哪一次不是住的四星级以上的大饭店,吴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

能够给部队的首长开专的司机,绝对不可能是笨蛋,尽管蒋志国心里有些疑问,却没有丝毫的表示小殷勤地替吴逸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在家里吃过早点。夹着公文包,出门下楼。

楼下,吴逸杰和蒋志国早早就来了,两人并肩站在车旁。

见王学平出了单元门洞,吴逸杰含笑迎了上去,蒋志国则拉开后座的车门,恭敬地等候领导上车。

王学平笑着冉吴逸杰:“吃了早饭没有?”

吴逸杰心中一暖,笑吟吟地回答说:“有您这样关心下级的好领导。真是我们这些部下之福啊,我和小蒋在旅馆门口的小食摊那里,吃了一碗牛肉面。”

“嗯,我还没上任,暂时不好坐局里的车。你和小蒋就先回局里吧。等正式上任之后,我请你们喝酒!”此时的王学平,已经做了两年多县长,已经成了一名相对成熟的政客,绝不可能在还没上任的时候,就急着坐甫局的小车去省委组织部参加谈话。

吴逸杰猜到了王学平的心思,也就没有勉强,他笑着说:“王局。那我和小小蒋就先回局里了。”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九点五十分,王学平的专车顺利的驶入了省委组织部大院。

小车稳稳地停止在了办公大楼的门前,司机刘师傅迅速下车,替王学平拉开了后座车门。

下车后,王学平整理了一下衣物,正欲抬腿迈上台阶,却不经意地瞥见了刘师傅欲言又止的尴尬神情。

刘师傅跟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学平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呢。就扭头笑着对他说:“刘师傅,想不想跟我一起进省城?你别急着表态,仔细想好了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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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部办主任

二学平面前的众栋灰煮的五层小一墙垫爬满了绿刮的“顺,和周围林立的现代化高楼比起来,很不起眼。

俗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自从建国后,掌握全省干部人事大权的省委组织部搬到这里办公。这栋小挂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棘手可热了,令全省的干部们高山仰止。

收回自己的视线,王学平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预谋,可他自己也万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年多时间,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成了省管干部。岁月弄人啊!

进了大楼,王学半找人问清了方向。就顺着楼梯上到了三楼,站到了组织部办公室的门口。

门是半开着的,王学平清楚看到。最靠近门边的一张办公桌后,坐了一位年轻人,那人正埋着头愤笔疾驰书。

王学平想了想,抬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就见那位年轻人抬起了头。

“请问你找哪个?”年轻人站起身,客气地问王学平。王学平对这个年轻人立时有了好感,这年头别说是省委组织部这种权重一时的部门,就算是一般的衙门里的机关干部们,接待陌生人的态度都非常之差。

门难进,事难办,脸难看,这种衙门官僚作风,在各级党政机关里面,并非个例。

“你好,我是云州市南云县长,我叫王”王学平还没说完,这位年轻人就亲热地打断了他的话头。“是王县长啊,快请坐,我这就给您泡茶。”

见这年轻人如此客气,王学平起初有些摸不着头脑。坐下之后,王学平捧着年轻人泡来的龙并茶。这才意识到,他即将就任市局局长的消息,肯定已经在省委组织部里传开了。

“王县长,我姓曾,叫曾方,是部办公室的干事。”曾方自我介绍了一番,笑着对王学平说,“你先喝口茶,休息一下,我这就去通知办公室林主任。”

临出门的时候,曾方突然回头开玩笑说:“王局,昨天就是我打电话通知你的。”

望着曾方的别样的笑容,王学平恍然记起,曾方说话的语调,和昨晚接电话时,差相仿佛。

曾方出去之后,王学平喝了口茶,心想,看样子市局的一把手确实权力非常重,就连省委组织部的干部,都要敬畏三分。

想想也是,从上到下,公安系统的一把手,都处于比较特殊的地位。按照惯例,市局的局长,要么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要么是副市长,最差也要挂县长助理的头衔,生生比别的部委办局高出一头。

级别高,倒不是公安系统高人一等的理由,其核心是,公安局权力非常之大。作为专政暴力机关,局拥有合法伤害权,自我裁量权大的惊人。

倘若局长挂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头衔,管着检察院和法院。包括司法局。那么,局即使抓错了人,两院的领导即使有心翻案。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难怪曾方对我这么客气。敢情是尊重我即将掌握的全力啊!

王学平有了这么一层感悟,对曾方最初的那点好感,立时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不大的工夫,曾方回来了,他笑着说:“王局,林主任有请。”

王学平站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笑着问曾方:“曾干事,留个联系方式吧,等空下来了,咱们找个时间聚一聚。”

既然曾方有心结交,王学平也存了互相利用的心思。道理浅显易懂,如果在省委组织部里有这么个熟人,那就等于说,王学平暗中埋了个眼线,有个风吹草动的,也不至于吃消息闭塞的大亏。

曾方见王学平这么知情识趣,开心地报出了他的办公电话以及传呼号码。

仅凭传呼号码,王学平立时判断出。曾方用的还是比较落后的数字助机。

靠山吃山,靠水喝水!

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

王学半心里明白,组织部虽然掌握着人事大权,却因为不是经济管理部门,帐上的活钱很少。

即使部里的领导卖官,其收入也只能装进私人的腰包,而不可能入公帐。

“唉,部里的干部还真是廉洁啊。回头局里有多的中文助机,我给你留一部。”王学平不想给曾方留下假腥腥拒绝的空间,脸色一整“不就是部中文机嘛,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们公安战线的同志。”

王学平有的是钱,他当然不可能去占市局公款的便宜,去做这种私下的人情。

曾方心里一阵狂喜,这年头,即使在公安系统有个分局长一级的熟人。走出去也是一件十分光彩,倍有面子的事情,也了令人刮目相看的巨大资何况,泣个熟人怀是,甥洋的市局一把手呢?

曾方心说,老子的运气还真不错,一个笑脸加上一杯茶,就换来了王学平的倾心相交,这笔无本的买卖做得太值了!

换成一般的人,即使想要巴结上去。还要看看人家王局的心情爽不!

陪着王学平来到了隔壁的林主任办公室门外,曾方低声说:“王局。实在抱歉,您先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先进去汇报一下。”

王学平非常理解曾方的难处。部办公室的主任,一般兼着部务委员。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官员。更重要的是,门里的那位林主任是曾方的顶头上司。必须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曾方敲门进去,很快又走了回来。小声说:“王县长,进去吧。林主任在里边等您。”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曾方,心说。这小子一点也不糊涂,知道在这种地方,不能继续称呼他为王局。而叫了王县长,政治上不是一般的敏感啊!

走进办公室,一位身穿淡灰色西服的干瘦的中年男子,从办公桌后站起了身子,微笑着冲王学平伸出了右手。

王学平快步走过去,伸出双手。握紧了那人的右手,笑道:“林主任,很高兴见到您。”

那位林主任一边点着头,一边笑着说:“王学平同志,我代表部办欢迎你,请坐。”林主任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把王学平让到了老旧的沙发上,又亲自替他倒了杯水。

王学平起身接过茶杯。真诚地表示了谢意:“林主任,您太客气了。我实在是不敢当啊。”

“呵呵,咱们都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嘛,应该团结一致,互相帮助嘛。为了方便交流,我先介绍一下。我叫林平南,目前是部办公室的主任。”原来这位林主任叫林平南。王学平忽然想起了金大侠里的一个名人,林平之。

忍住笑意,王学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以后我就在林主任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了。”

林平南毕竟见多识广,不会因为王学平小小的吹捧就忘乎所以,他淡淡地一笑,说:“咱们都是在省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部里只是协助省委调配一下干部。”

王学平心想,你不过是个办公室主任罢了,有什么资格代表省委组织部,猪鼻子上插大葱装什么相呀。还不是希望老子领你的人情?

可能是部领导还没忙完的缘故,林平南打电话叫来曾方,让他随时盯着小会议室,等部长们开完了会,马上过来汇报。

曾方点头如捣蒜,连声答应着退了出去,林平南见王学平一脸笑意地望着曾方的去向,信口道:“这个小曾不错,有股子年轻人的机灵劲。”

王学平虽然没当过组织部长。可毕竟做了两年多的县长,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吧。他心里明白的很,凡是在组织部里混上了一官半职的干部,嘴巴都非常紧,一般人很难从他们口里套出有价值的信息。

林平南虽然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以这里边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不少。至少,王学平认定了一条,这位林主任愿意和他平等相交。

就拿王学平自己在县里的做派来说。县里一般的部委办局的领导来见他,通常情况下,王学平都是懒得起身的。

林半南的情况也许不同,但道理却是一样的,王学平在读懂了林平南的心思之后,笑着说:“带头的领导有本事,部下里边就不太可能有无能之辈!”

对于林平南这种官场老油条,王学平表面客气”里却并不是特别的在意。曾方目前仅仅是个办公室的干事,将来若是爬到了高位,王学平现在与之交好,那就叫作“烧冷灶”

反过来说,王学平愿意和林平南相交,更多的是因为,彼此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具有很强的互补性。而且从本质上来看,王学平获利会很大。

林平南见王学平这么上道,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掏出兜里的一盒中华烟,扔了一支给王学平,点上,深吸了一口,笑道:“看得出来,你也是老烟枪了。”

“没办法啊,我在下边县里,芝麻大点的事情,也有人找上门请示汇报,不抽烟的话,精神上撑不住啊。”王学平变着法地诉苦,林平南深表理解,叹了口气,说,“历朝历代,牧民之官最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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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台下风波

二学平捧起茶杯,正欲喝上一口。就听门卜传来了低徊的翻勺声。紧接着,曾方推门走了进来,快步走到林平南的身旁,小声汇报说:“主任,那边散会了。”

林平南摁熄手里的烟头,站起身说:“学平同志,负责和你谈话的是梅副部长,分管部里的常务工作。梅部长是部里的老领导,深受同志们的敬重。王学平心念一动,迅速分析出了,林平南的提醒,极富善意。

之前虽然和省委组织部没啥联系。可是,部里的几个主要领导的名号。王学平还是清楚的。

只是,王学平自己也没想到。负责今天谈话的居然是常务副部长梅文华。根据林平南透露出来的信息。所谓的“深受同志们的敬重”足以说明这位梅副部长是个不芶言笑。不好说话的部领导。

难道说,林平南和梅文华有矛盾?一念及此,王学平心中豁然开朗。在一般情况下,办公室主任多半是一把手的心腹。

梅文华这斤常务副部长,恰好是部里的二把手,天朝的事情,最难处理的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对立问题。

市长和市委书记,县长和县委书记,局长和常务副局长,他们之间的矛盾,都属于体制性的必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果然,见了梅文华之后,王学平发现,这位换部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和他谈话,大领导的架子端得十足。

宣布了省委的任命通知之后。草草地谈了几句之后,梅文华看了看手表,槌着脸说:“学平同志,希望你发扬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优良传统,多向老同志请教,尽快进入良好的工作状态。”

王学平的心里非常腻味,可表面上还得敷衍梅文华,他一本正经地说:“感谢省委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学习。勤奋工作,下大力气抓好”只、

听了王学平公式化的表态,梅文华阵沉着脸,说;“最好如此,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学平知道,是时候告辞了。王学平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声说:“梅部长您忙,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梅文华坐在原处纹丝不动,脸上浮上了一丝笑意,摆了摆手,说:“学平同志,你先别急着走,根据部里的安排,待会由我代表部里送你去省厅上任。”

王学平心头一惊,在他自己看来,所谓的省厅的副厅长不过是个虚衔罢了,真正的全力基础来自于市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的这把金交椅。

这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安排!

梅文华仔细地观察着王学平。一直没有发现预料之中的惊讶之情。成天玩人的梅文华,眉心微微地跳动了一下,心想,这小子年纪虽轻。城府却极深,不可貌相啊!

王学平跟着梅文华一起去了省厅,省厅的领导班子已经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通知,早早地就等在了办公楼门口。

跟着梅文华后面下了车后,王学平发现。不管是否真的高兴,厅领导们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意,现场掌声一片。

想想梅文华的身份,王学平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省委组织部长只能干一届,可是,常务副部长却可以想干几届就干几届。只要省委主要领导信任。

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院子里站满了英姿飒爽的警官,排在厅领导后边的居然一队漂亮的女警花,王学平恍然大若隔世一般,心里暗发感慨。仅仅是几天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会以厅领导的身份,进入这座威严的大院,人生如梦,诚不我欺也!

梅文华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一一和省厅的领导握了手,彼此问候了一番,寒暄完毕,他含笑指着王学平,向大家介绍说:“同志们。我来介绍下,这个就是新调来的王学平同志。”

“学平同志,欢迎你来厅里工作。以后啊,大家都是班子成员了。”一位肩上挂着一级警监警衔的红脸汉子,微笑着冲王学平伸出了右手,自来熟地介绍开了,“咱们认识一下,我叫任鸿达,在厅里负责常务工作

王学平心里明白,所谓的负责常务工作,那就是常务副厅长了,他赶紧握住任鸿达的手,用力地一摇,谦逊地说:“从小我就对公安民警怀有深深的敬意,没想到今天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我既感到光荣,也感到压力很大。我是公安战线上的一名新兵,公安工作对我来说是一个新的领域,我深感责任重大。以后啊,有不懂的地方,还请任厅您多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本以为王学平少年骤贵,多半会目,套套其谈却不料,王学平的姿态摆得非常低。任鸿达心里不由有了些好感,就笑着说:“革命工作嘛,互相学习。摸索规律,谈不上指点不指点的。”

梅文华在现场没有发现厅长汪猛的身影,心里虽然有些不太舒服,可是,也有些无可奈何。

汪猛不仅仅是省厅的一把手,更是省委常委兼省委政法委书记,无论是资历,还是地位,都远远高过梅文华这个正厅级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按照对等接待的官场原则,汪猛拿着架子不露面,也属正常。

在任鸿达的介绍下,王学平和厅党委班子成员一一握手见了面。

好家伙,省厅的领导班子里,除了暂时没露面的厅长之外,仅仅副厅长就达八位之多,副书记也有三位,再加上纪委书记和政治部主任。浩浩荡荡十几位领导,一桌酒席都坐不下!

梅文华在任鸿达等人的簇拥下,迈步上了八楼的大会议室,老远就见厅长汪猛站在会议室门口,笑脸相迎。

紧走几步,梅文华笑着走过去。握住了汪猛的大手,笑吟吟地说:“汪书记。劳您大驾小梅真是不敢当呐!”

汪猛淡淡地一笑,话中带刺地说:“梅部长,你是组织部的大忙人呐。平时想见你一面,不说登天吧。比爬山也容易不了啊!”

王学平觉得非常诧异,别说汪猛这种副省级别的高官,就算是副县级的领导干部,都不会当面这么说人家。莫非是汪和梅之间有大矛盾?

梅文华心里暗恨,却不敢在面上的罪人位高权重的汪猛,勉强带着笑。说:“再忙也得听您的召唤,是吧!”

好在汪猛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深究平去,不然,梅文华担心会小不忍乱了大谋。

“是学平同志吧,我就是汪猛,以后的工作中需要你多多配合啊!”汪猛直截了当的打招呼方式,多少令王学平感觉不太适应。

王学平赶紧上前,握住了汪猛的手。诚恳地说:“任厅,我是新人。说句老实话,对于公安战线的一些工作规律了解不多,从今后,就跟着您好好地学。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批评指点。”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汪猛很有个性地一挥大手,大家都跟着进了会议室。

见厅领导都在主席台就坐之后,台下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主持会议的任鸿达大声宣布说:“同志们,现在请省委组织部槽文华副部长给大家宣布省委的决议,大家鼓掌欢迎。”

“哗哗

在热烈的掌声之中,梅文华慢条斯理地将随身带来的文件,摊开在了桌面上,冷冷地看了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太痛快。

按照惯例,宣布厅党委班子成员。汪猛这个省厅的一把手,至少应该事先安排一个小范围的班子见面会,比较正式地把王学平介绍给大完

现在到好,由于汪猛的自作主张,无形之中降低了梅文华此来的分量。当然,梅文华心里也明白,这属于是城门失尖,殃及池鱼,一起倒霉的还有王学平这个新丁。

汪猛斜眼膘了眼,正襟危坐的梅文华,心里暗暗冷笑不已,这个眼高于顶的梅副部长,不好好地敲打一下,简直就要忘了他姓什名谁了。

视线掠过王学平的时候,汪猛略微带了一丝歉意,转念间,心脏又再次硬了起来。这家伙太年轻了,又是何尚清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厅长。现在不压制一下风头,将来,仗着何三的势,还不得骑到他老汪头上拉屎撒尿了?

“咳,同志们,下面由我来宣布省委常委会的决议”梅文华轻轻地咳了一声,眼神空茫地向台下扫视了一圈,接着,慢腾腾地宣布说。“经省委研究决定,王学半同志任省公安厅党委委员、副厅长。王学平同志,历任,”

梅文华高度赞扬了王学平在任南云县县长时候的工作成绩,其中有些官话套话,就算是王学平本人也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有了之前就任县长时候的经历。王学平倒也没觉得太过难堪。组织上对下级做出高度评价情况,一般分为两种,其一是提拔重用。另外一种则是在下级临退休之际,王学平自己也做过不少类似的发言。

有感于今天的异常情况,王学平隐隐察觉,他在省厅里的处境,并不乐观!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第344章 三级警监

每女华程式化地照着文件念了遍。没有做即兴脱稿如旨;沂以。讲话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加起来,还不到十分钟。

按照以前的工作习惯,梅文华不管是在大会上,还是小会上,至少要讲半个小时以上。

今天,由于汪猛的冷淡,梅文华显然失去了继续讲下去的兴致,草草地就收了场。

不管汪猛是怎么想的,台下的警官们都很给梅文华面子,十分卖力地拍着双掌。

主持会议地任鸿达抬手压了压,等现场安静下来之后,大声宣布说:“下面有请新任厅党委委员、副厅长王学平给大家讲几句话。”话音未落,任鸿达率先鼓起掌来。

“啪啪啪”伴随着台下一片雷动的掌声,王学平沉稳地站起身子,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同志们,省委安排我来省厅工作。这是对我的信任。在座的各位领导能够接纳我,也是对我的信任,我非常感谢这种信任。说句实在话,自从我知道到省厅来工作,以至今天早上来报到,仅仅是一天的时间。

可以说,在思想上、精神上准备不够充分。但是我要把这种信任和接纳变为动力,努力地去履行好自己新的职责。今玉同大家见面,我心里特别高兴,也感到十分荣幸。还在南云的时候,我就了解到省厅是一个有素质、有能力、有战斗力的群体。是一个讲团结、讲大局、讲奉献的群体。今天我能成为这个优秀群体中的一员,内心非常高兴”

“今后,在厅党委的领导之下,我一定努力学习,勤勤恳恳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王学平的讲话时间也不长,但话里话外透露出尊重厅党委的意思,明摆着是说给汪猛听的。

王学平如此知趣,汪猛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他和王学平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个人恩怨,更谈不上仇恨。只不过。令汪猛感觉很不痛快的是,半个月前,厅里的一个副厅长退休之后。汪猛向省委推荐的一位老部下被否决了。

在何尚清的鼎力支持之下,摘桃子的却是王学平这个县里的“空降兵”这让身为省委常委,全省政法战钱总负责人的汪猛,情何以堪?

汪猛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他不是何尚清的人,而是省委书记吴重的老部下。如今,吴重已经年过六旬,等到过两年,省委换届的时候。吴书记就要退居二线了。

按照现行的国家政策,省委书记退下来,不是去全国人大,就是进全国政协。除了特殊的情况之外。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在两委的专门委员会里当个主任委员或是副主任委员。也可能仅仅安排一个常委。

而何尚清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就已经是省委副书记兼常务副省长,在省委班子里面,接班的势头非常明显。

据汪猛自己的猜测,正因为何尚清的强势,所以,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吴重选择了支持何三的意见。

这恰好是汪猛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汪猛今年刚过五十三岁,两年多之后的口口年,也不过才五十五岁而已。

在通常情况下,省委主要领导更换之后,省厅的一把手也会跟着出现变动,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好比明朝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只要先皇驾崩,这个位置必定换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百尺竿头更上层楼?汪猛并不敢奢望能够当上省委一把手,或是有长。以他的资历,分管政法口的省委副书记,应该非他莫属吧?

可是,由于王学平的突然空降,让汪猛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据了解,王学平在南云县当县长的时候,还颇有些拿得出手的政绩,这就更让汪猛担心了。

无论是谁,摊上这么一个超级年轻。还非卓能干的副手,都会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王学平讲完话之后,汪猛做了公安机关必须绝对服从党的领导的重要讲话。王学平敏感地发觉,汪猛的言词之中,处处把强调厅党委的领导作用,摆在第一位。

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全场一周小梅文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心想,所谓的服从厅党委领导。不就是听从党委书记的领导么?也就是说,全厅上下都必须听你汪猛的招呼!

弄清楚了汪猛的潜台词,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心里颇有些不为然。你老汪即使不讲这些难听的话。厅里还不是你一个人独断专行?说这些没意思的话,除了给自己树敌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散会后,在梅文华的提议下,汪猛召集班子成员开会。会上,汪猛也不问任何人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的做了分工安排。

按照分工,王学平分管省交警总队交通管理局和省公安消防总队消防

这个分工结果一出炉,王学平自己都觉得十分诧异,这省交警总队可是全国人民公认的,肥得流油的好单位之一呐!

消防总队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当过县长的王学平却心里有数,这是个可以闷声发大财的实权单位。试想,各行各业,要想顺利开张营业。不需要经过消防安全检查和备案?

仔细一琢磨,王学平不由暗暗苦笑了一声,老汪的这种安排,还真是高明呐!

试问,这么重要的两大肥缺,以汪猛的霸道性格,怎么可能不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呢?尽管还不了解实际情况,王学平却敢武断地说,这两个实权总队的一把手,肯定是汪猛的人。闹了半天,汪猛只是给了王学平一个表面光,实际上,整个地被架空了!

王学平尽管有些不太舒服,却也不至于太过失落。

在他的眼里,省厅的副职,原本就是个虚衔而已,他的权力基础,其实是在钱州市局。

在省厅里,汪猛是一把手,可以搞一言堂。同样,王学平也是钱州市局的党委书记兼局长,他自居第二,谁敢居第一?

送走了梅文华后,王学平主动找到汪猛,打算请假回南云县安排一些善后的事宜。

汪猛态度温和地对王学平说:“学平啊,革命工作要干,家也不能不给你一周假,不够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多的不敢说,十天半个月还是没大问题的。你放心的去吧,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抽空陪陪老人。弟妹还在县工商局吧?夫妻分居两地,总不是个事,我看啊,还是早点把弟妹调来省城吧。”

没等王学平表示感谢,汪猛扭头问厅政治部主任刘向前:“向前,学平同志爱人的工作问题就交给你来负责了,我就一个原则,一定要安排妥贴!”

刘向前抬手扶了扶了黑框眼镜,斟酌着说:“汪厅,厅装备财务处正好需要一个副科长小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你马上安排下达商调函。”汪猛显得非常大气,当场就拍了板。

欣赏到了这么一曲双簧,王学平哪能不明白,这是汪猛早就安排好的一出戏?

嘿嘿,打一棒子,给颗糖吃,汪猛虽然很跋扈,却也不是傻瓜笨蛋呐!

王学平自知以目前的实力,他根本无法和汪猛当面唱反调,于是,放低了身段,一连声地表示了感谢。

一周后,在钱州市委组织部长的亲自陪同下,王学平到钱州市局正式走马上任。

在全局处级以上干部大会上。王学平铿锵有力地说:人民警察是一项光荣和令人羡慕的职业小当一名人民警察是我多年的愿望。现在我已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实现了我多年的夙愿,感到十分荣幸。组织对我的信任,将是促进我奋发向上、努力工作的动力。我将竭尽全力,认真履行职责,按照省委领导跟我谈话时提出的要求和希望,努力把全市公安工作做好,不辜负市委和全市人民的重托。我是公安战线上的一名新兵,公安工作对我来说是一个新的领域,我深感责任重大。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欢迎公安战线的各位老领导、老同志多多批评和指导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场合说出来。其影响力完全不同。

尽管王学平还不是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就市局范围来说,他却是响当当的一把手。

听了他如此谦虚的发言,主持今天会议的市局常务副局长耿剑锋,带头站起身,奋力鼓掌。

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足足过了十分钟之后,掌声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一身笔挺的三级警监服色的王学平站起身,冲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说:“感谢同志们的支持和厚爱,我一定不辜负省委、市委和同志们的期望。竭尽所能地保一方平安

按照部的内部暂行规定,非公安系统的领导调入公安机关工作,应该接安至少三个月的警务培,才能授予相应的警衔。

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个内规在王学平面前形同虚设。不过五天的工夫,部里的政治部就下发了授衔文件。

从此,王学平这个行政干部,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肩膀上挂了四扛一星的三级警监!

散会后,局办公室主任胡佳韦凑到王学平跟前小声汇报说:“王局,市政府办公厅刚才来了电话通知,要求我们马上派人去京城,把几个顽固不化的上访户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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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高人一筹的阳谋

二学平背着弄。皱了皱眉,冷冷地扫了胡佳,然俗,火着招呼神态各异的班子成员们,去小会议室开个碰头会。

常务副局长耿剑锋见胡佳幸受到了冷落,心里暗暗冷笑不已。这么屁大一点事情,你姓胡的就敢拿到新局长面前汇报,这不是找抽,又是什么?

瞥见局班子成员们望向他的各种异样的眼神,胡佳幸心里一阵慌乱。蛮有把握的试探行动,受了史无前例的冷遇,这还是他从警生涯中的头一遭。

江山代有新人出,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局之长换了新人,胡佳幸这个办公室主任必须要靠上去,紧紧贴近领导,才能安于其位。

为了试探出王学平的深浅,胡佳幸为了今天,至少准备了一周时间。

可是,答案揭晓的时候,胡佳幸的一颗心立时凉了半截,新来的这位一把手,王局长,和前任局长的性格完全不同,一声不吭就把他逼迫到了墙角。非但没有长脸,反而当着这么多人丢尽了颜面,损失惨!

在胡佳幸的预计之中,哪怕王学平疾言厉色地斥他一通,也比现在一言不发,要强上百倍。

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胡佳幸偷偷地咒骂他自己,我怎么这存糊涂呢。这么年轻,就能爬到今天的高位。我没事跑来试探他干嘛?

一阵自怨自艾之后,胡佳幸收起了想轻视王学平的愚蠢想法。转身就想跑回局办去,干脆利落地处理掉给他惹祸的麻烦事。

“胡主任,这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不过,你告诉去京城的干警。不许胡来”。就在胡佳幸刚刚迈开步子的时候,王学平忽然扭头冲他发出了指令。

胡佳幸一向耳聪目明,在局里有着“千手观音”的雅号,在听清楚了王学平的指示之后,他一不留神,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耿剑锋一直默不作声,冷眼旁观。见了此情此景,他骇然发现,王学平仅仅在一句话之间,就让历事三主的老狐狸胡佳幸一头栽进了他自己挖的大坑里去了。

厉害呀,耿剑锋默默地看了眼四周的同僚们,他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尽管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同僚们的眼神却都十分地复杂。

“老狐狸啊,多行不义必自毙,看来你是不懂的”。耿剑锋有理由相信,班子成员里,除了极个别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胡佳幸的倒霉相。

局办副主任吴逸杰无声地跟在领导们身后,他惊喜地看到了一直笼罩在他头顶的胡佳幸。终于吃到了苦头,不由喜出望外,嘴角直抽抽。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得强行憋着笑意,低着头守在王学平的身侧。

走进小会议室,王学平的屁股刚刚接上真皮的沙发,吴逸杰就已经双手捧着网泡好的龙井茶,恭谨地递到了他的手边。

王学平抬手轻轻地点了点茶几。吴逸杰知道,这是王老大向他表达谢意,心里不禁又是一喜,脸上的神色也就越发恭敬。

忙活了一大圈,吴逸杰装模作样地缓慢地向门边走去,心里却一直在大声地呐喊,王老大,王局。快点发句话吧,班子成员开会怎么可以没人留下来做记录呢?

以前,班子会的记录和服务,从来都是被胡佳幸所把持的,吴逸杰压根就沾不了半点边。

现在,由于胡佳幸被王学平支走了小吴逸杰也就动了想替各位领导服务的心思。可是,王于宝个一把手不发话。在场的副职们。谁都不敢造…

吴逸杰的一只脚眼看就要迈出门外了,这个时候,王学平适时发了话。“吴主任,胡主任不在,你留下来做会议记录!”

“是!”吴逸杰惊喜地转过身子,双腿并拢,语带颤音。

王学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盒软盖的中华烟,笑着对大家说:“在南云的时候,我是远近闻名的老烟枪,相信在座的各位老哥也不例外,大家随意抽吧。

大家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他们毕竟和王学平只是初次见面,不了解这位年轻少帅的脾气禀性。没人主动伸手去抓烟。

前任一把手在位的时候。耿剑锋这个名义上的第一副手,几乎被完全架空了,就连归他分管刑侦局。不听招呼的人也是不少。

刚才,看了胡佳幸的“悲剧。之后,耿剑锋把心一横,笑着说:“班长发的好烟,不抽白不抽。”说话间,右手已经碰到了烟盒。

耿剑锋带了头之后,其余的班子成员也跟着开始行动,人手一支中华烟,伴随着一阵打火机的脆响声,众人开始吞云吐雾。

一时间,宽敞的小会议室里,烟雾弥漫。大家有意无意间偷偷观察着王学平的表情。

只可惜,这位一把手那张年轻的面庞,被阻隔浓淡不均的清雾背后,看不太清楚。过足了烟瘾,王学平端起吴逸杰泡来的龙井茶,揭开盖子,吹散浮在水面的茶叶,啜饮一口。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想必各位都是知道的,我前两天还是下边县里的二把手,从来没有搞过公安工作,可以这么说,至今还是咋,门外汉。不过,既然省委信任,身为党员干部。我必须服从组织决定,努力争褥进入工作状态。这各行各业都有其特殊的规律,熟悉起来总得有个过程。就我个人而言,努力争取在三个月内跑遍各个基层单个,收集下边的一手资料。这期间,调研考察是我最主要的工作

说到这里,王学平不露声色地扫视全场一周,接着,抛出了他的一个具体想法,“综合考虑到局里的现实情况。我有个建议。暂不调整局领导班子的分工,等我逐渐熟悉了局里的情况之后,咱们再商量着办,不知此议妥当否,请大家研究一下吧。”

仔细地把王学平的发言,掰碎了。搓烂了,深入地琢磨了一番之后。以耿剑锋的首的局班子成员们,纷纷暗挑大拇指。

这个嘴上无毛的一局之长,不是一般的厉害呐!耿剑锋把玩着火机,心里暗暗叫绝。

毫无疑问,王学平确实是公安系统的新丁,两眼一摸黑地闯进了市局机关。

职务有大岗位有肥瘦。既然王学平从乱军之中脱颖而出,一举登上了一把手的宝座,副职们在短时间内,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当前,摆在班子成员面前,最重大的问题,也就是涉及到切身利益的分管范围问题。

可是,王学平刚才的建议,偏偏把这个极其敏感的话题,给撇到了一边,十分巧妙地避过了班子成员们。马上开战的巨大风险。

怎一个高字了得啊!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转眼间,大家的心里都没

底!

防:省委党校的老同学来访。只能码这么多了,抱歉哈!。!

第346章 局座的佩枪

王学平默默地念着这句名言小借着喝茶的机会扫了眼他领导下的班子成员们,发觉有些人闭督养神,而另外一些人则躲躲闪闪地互相用眼神发信号。

这就对了!王学平心想,如果这个时代是战火纷飞的战果时期,那么,他这个一局之长,自然就相当于占据着关陇的强秦了,而其余的人则类似最终被灭掉的六国。

“暴秦虽然强横,却敌不过同心协力的六国。这就需要合纵联横了。谁会是我的苏秦或是张仪呢?”王学平四平八稳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小饮了一口。他虽然暂时看不出哪些人可以团结过来。但他心里却非常明白。班子成员绝不是铁板一块,不可能所有人都联合起来与他做对,总会有人靠过来的。

在一个领导集体里面,负责主持全面工作的班长吃肉,副手们也得跟着喝汤,否则,利益上面摆不平。肯定要出大乱子。

王学平虽十分清醒,工作的专业技术太强了,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局长,没办法在不了解内幕的情况下瞎指挥。

在官场上,关系网就是生产力,人脉嚣,是钱脉和权脉。

王学平不是刚出道的楞头青小两年多的县长经历,已经将他锻炼成了一个比较老练的政客。

在后世,加强工作的有效方法。王学平了解得非常之多,只需要信手拈来即可。只是。王学平考虑得非常透彻,他要想有所改革,就必须摸清楚,局里班子成员们的水深水浅。说白了,就是搞清楚,他的副手们背后的靠山。

千万别小看了这一点,王学平预想中的改革,必然会触及到许多人的利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学平想得很透彻,如果不摸清楚局里的关系网。得罪的人太多,不仅改革措施很难执行下去,就连他的局长宝瘦恐怕也难以坐稳。

就在气氛日益沉闷的当口,局党委委员、副局长李斌忽然开口说话了:“王局刚刚上任,对局里的情况不太了解,总不好闭着眼睛做决策吧?我们这些班子成员应该多多协助王局尽快掌握全盘的情况,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种永远正确的话,谁敢当面否定或是反对?

李斌开了个头后,班子成员纷纷附和,一时间,大家仿佛都成了“并雷锋”一般!

这就有点意思了!王学平借着点烟的机会,瞥了眼帮他打破僵局的李斌。

巧合的是,李斌正好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恰好碰到了一块。

王学平冲着李斌微微一笑,以示亲近之意,其实,在他心里却不敢马上就把这位李局长当作可以信任的对象。

在官场上,“不倒翁。们的绝技就是同时脚踩两只,甚至三、五只船,这样,才能保证不管谁上台,他们都可以屹立不倒。

非白即黑,非敌即友,那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王学平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班子成员呢?

散会后,王学平在吴逸杰的引导下,来到了属于他的局长办公室。

进门一看,王学平即使见多识广。也不禁被室内的奢华摆设,给惊

了!

室内是个大套间,除了超过一百平米的主办公室之外,还配有一间大约八十平米的小会客室。

会客室里,从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粗眼看去,至少超过了十几张。以王学平过人的眼力,仅仅门边的这一张堪称艺术品的单人沙发。至少价值一万美元以上。

配有洗浴设备的卫生间里,不说别的。那只崭新的抽水马桶,一看就知道是进口货,价值不呐!

最里边的卧室里,清一色的进口电器,松下的大冰箱、东芝的超大屏幕彩电、日立的凹。碟机、法国的豪华席梦思大床,好东西比比皆是。世面上难得一见的进口奢侈品,样样俱全。

整体性的参观完毕之后,王学平板着脸问吴逸杰:“你觉得我应该在这里办公?”

“局长,我分管的是局办的小车班。这里的一切都是胡主任安排的。我这也是第一次进来。”局长办公室是胡佳幸一手操办的,和吴逸杰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的心里非常坦然。但表面上却装出了惊讶的

态。

“嗯,给你一个小时,重新安排一个适合我办公的地方。”王学平有心考察一下吴逸杰的执行力,故意给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吴逸杰心中一阵狂喜,之前。他这个局办副主任,虽说名义上分管着局里的小车队,其实,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实权都掌握在胡佳幸的手上。

“啪!”下定决心要在王学平这里露脸的吴逸杰,并拢双腿,敬了个标准的警礼,朗声道,“保证完成任务”。”我在小一会议室里等你六,王学平转身出了奢华的所谓,踱步回到了小会议室。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后,吴逸杰跑来请王学平,说是新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

王学平在前,吴逸杰在侧后方引路。吴逸杰小心翼翼地介绍说:“这间办公室是局长楼里条件最差的一间。”

这依然是一个大套间,内有卧室和单独的卫生间,只是室冉的摆设远不如之前那间那么奢华罢了,王学平尽管还有些不太满意,却也只能将就了。

毕竟,吴逸杰话里的潜台词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明白了,在权位没有稳固之前,王学平不可能做出得罪所有班子成员的傻事。

坐到了大班台后面的真皮转椅上,王学平随手扔了支烟给一直站得笔直的吴逸杰面前,笑着招呼说:“逸杰,辛苦你了。坐吧,咱们说会话。”适当地给愿意追随的部下一点小小的鼓励,这是当领导的必要手段之一。

吴逸杰压制住心头的激动,弯下腰。恭敬地替王学平点上烟后,这才侧着身子坐到了王老板的对面。

“逸杰,你是哪年参警的?。王学平笑望着吴逸杰,信口问他。

“报告王局,我是丝年从警的。在调来市局机关之前,我一直在市公安交管局工作。当时,我是钱西区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因为举报了大队长的不法行为,才被调到了局办。挂了起来”王学平名义上说是闲聊,吴逸杰却不是那种没脑子的笨蛋,一五一十地把他的工作经历说得一清二楚。

敢情,吴逸杰的舅舅是市局的老政治部主任,算是颇有实权的副局级领导了。

只不过,他的那位舅舅因为犯了错误,提前退了下去。失去了大靠山的吴逸杰,又因为得罪了顶头上司。结果越混越惨。就连现在的局办副主任,还是因为熬资历,才熬到手的。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工作经历是明摆着事实,除非吴逸杰是傻瓜蛋。否则,不太可能在这方面造假。

当然了,吴逸杰并没有完全说真话。至少,他在怎样当上局办副主任的这个问题上,打了埋伏。

市局的局办,不是一般的职能部门,那是市局的神经中框,等闲之辈是不可能在此地久留的,更何况是失了靠山的吴逸杰?

简单计算了市局历任局长的任职期限,结合吴逸杰当上局办副主任的时间,王学平笑了笑,拿话点了吴逸杰一下:“逸杰啊,前任的唐局长对你很器重呐!”

吴逸杰吓了一大跳,暗暗倒抽了好几口凉气,心说,这位新老板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王局,那是因为唐局长和我舅舅关系一直很不错,所以”王学平摆了摆断了吴逸杰的解释,笑道,“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只是,我不喜欢那种三心二意的家伙,你明白么?”

吴逸杰脸色一白,赶紧站起身表态说:“王局,不,老板,以后您就是我唯一的老板了!”

“坐,坐,逸杰啊,和我处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只喜欢看实际行动,不喜欢听空话”。王学平有意敲打了一下吴逸杰,告诫他从此不可再有二心。

“老板,您就等着看我的行动好了”。吴逸杰站起身,坚定地表明了效忠的态度。他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找到了靠上一把手的机遇,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嗯,我信任你!”王学平毫不吝惜鼓励之词,把个吴逸杰摸得浑身舒坦。如果不是顾忌到王学平的观感。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这位吴副主任只怕是要一蹦老高了。

“逸杰,交你一个任务,一周内,把最近五年局里发的文件,整理成节略形式,办得到么?把住了吴逸杰向上的心思,王学平为了促其卖命,故意给他安排了一个不大也不算小的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吴逸杰正愁王学平不给他安排工作,迫切希望王老板给他压担子,哪里会拒绝,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吴逸杰领了任务之后,兴高采烈的告辞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赶紧折了回来。站到王学平的身旁小声汇报说:“老板,治安处那边已经做好了您的持枪证,他们想请示一下,什么时候您有空了,就带着枪过来

王学平楞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说,堂堂一局之长,怎么可以没有佩枪呢?

尽管心里很有些期待,不过,王学平顾及到局长的身份,并没有露出欢喜的神色,淡淡地说:“知道了,让他们明天下午过来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347章 鸡毛斗

因为王学平此前一直在具里丫作,在省城里没有住房小押“局办主任胡佳幸早早地就按照以往的惯例。在五星级的钱州大饭店安排了一个豪华的行政套间。

让局领导在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更好地开展革命工作,这是的佳幸一直挂在嘴边的名言。

吴逸杰是知道这个说法的。只是,由于胡佳幸心怀叵测,反遭了王学平的冷遇。另外,胡佳幸一手安排的,那间奢华无比的办公室,非但没有能够讨好王学平,反而惹得这位一把手不高兴了。

吴逸杰当时就在现场,这么一来,出于报复心理,他也就起了给胡佳幸上眼药的心思。

快到下班的时候,吴逸杰敲开了王学平的办公室,小心谨慎地汇报了老胡同志事先安排的住处。

王学平一听是五星级的钱州大饭店,脸色马上阴了下来,反问道:“这是谁安排的?”

“报告老板,我也是听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的,具体的情况不太清楚。”吴逸杰揣着明白故意装糊涂,憋着劲使坏。

王学平略微一想,就猜透了吴逸杰想整胡佳幸的小心思。既然是这样,他也懒得说破其中的奥妙,淡淡地问吴逸杰:“你联系一下市局招待所,看看他们有没有空房间?”

以王学平雷厅级局长的身份,原本有资格住进市委小招的套间。只是,考虑到他经常需要和孟秋兰相会,在那种门禁森严的地方,确实很不方便,所以,他点名要住市局所属的招待所。

吴逸杰的脑筋转得很快,市局招待所确实随时预备有高标准的独院和大套间,可是,堂堂一局之长。和那些外地来的普通干警们住在一个大院里,实在是很有些掉份儿啊!

一旦消息传了出去,王学平倒是有可能获得生活俭朴的赞誉,可是他这个具体负责的副主任,却只能落到出力不讨好的境地,这也太不戈算了吧?

想定之后,吴逸杰壮着胆子劝道:“老板,市局招待所那边,条件虽然不错,只不过,人来人往的,居住环境非常差,不利于领导休息。我琢磨着,是不是和市委特招联系一下,在南湖山庄安排一个独院?。

王学平对于住处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在钱州的郊外,他至少拥有两座小别墅。随时随地都可以和孟秋兰暗中幽会。

另外,以他目前的财力,即使买下一座五星级的饭店,也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罢了。

听了吴逸杰的建议,王学平熟只到。他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机关不同于一般的党政机关,干警们天然具有职业敏感性,他若是长期居住在丰警环绕的环境之下。难保不会泄露一些见不得人的**。想通了这一点,王学平和颜悦色地嘱咐吴逸杰:“逸杰,这事就交给你了!”

吴逸杰心里欢喜不禁,多年的机关生涯告诉他,替领导办私事,才是成为心腹的最佳途径。

他仔细地想梳理了一番思路,试探着说:“老板,我琢磨着祖一座独立的小院,也花不了几个钱”。

王学平没有说话,只是闷头抽烟,吴逸杰立时明白,他的建议获的了王老板的默许。

胆气一壮,吴逸杰笑着又提出了一个合理化建议:“租房子需要一点点时间,今晚,您就先住到市委招待所那边,等明天安排好了,再换出来。”

王学平仿佛没听见似的,背着手走到了明亮的窗

吴逸杰心领神会地退出了局长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王老板的一言一行,越想越觉得。王学平此人不简单,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要是追随的是个口无遮拦的毛头小子。那就要要跟着到大霉了!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吴逸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字还没说出口,吴逸杰已经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骑在他头上的局办主任胡佳幸。

“哟嗬,吴主任,您老人家这是上哪儿啊?”胡佳幸不阴不阳地嘲讽吴逸杰。

吴逸杰刚刚巴结上王学平,还不太敢往死里得罪老奸巨滑的胡佳幸。他故意叹了口气,说:“住处没安排好,王局拍了桌子,正好只有我在场,就被拉来顶缸了!”

胡佳幸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芒,抿紧了嘴唇,恨恨地暗骂道:“你个小兔儿崽子,毛还没长齐,就敢拿起鸡毛当令箭,拿姓王的来压老子。狗东西,看老子怎么治你?”

“呵呵,吴主任,按照局办的分工,这些后勤方面的事务,应该是我负责的吧?”胡佳幸忍耐住心头的怒火。“善意”地提醒吴逸杰:别忘了,老子还是现任的局办主任,你小子当心点。

吴逸杰心想,老子和你这个即将过气的老杂毛费什么话啊,办正事要紧,总有一天,让你拜倒在老子的脚下。

“唉,老胡啊,我也是没有办法。王局直接让我去办这事。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胆子不敢违背领导的指示。要不,您去和王局说说?”吴逸杰夹枪带棒地使坏,把个胡佳幸给噎得七窍生烟,老脸涨得通红。

胡佳幸有心借题发挥,可吴逸杰偏偏占着理,令他反驳不得,心里憋得别提多难受了,气得直翻白眼。

望着吴逸杰得意洋洋离去的背影。胡佳幸勉强撑起来的面子,立时散了架。

身为历事三主而不倒的局办主任,胡佳幸心里非常清楚,他的权力基础来自于一把手的信任。

换句话说,原本一直佳着尾巴做人的吴逸杰,敢当面顶撞他就是看穿了,他今天干了傻事,被王学平晾在了一边。

重重地叹了口气,胡佳幸的心头浮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虚聪感,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如果不尽快挽回在王学平心目中的地位,胡佳幸有理由相信,他这个不倒翁很可能面临着出局的危险。

“怎么办呢?”胡偻幸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王学平静静地翻看着桌面上的待批文件,一边看,一边叹气,全市的治安形势不容乐观啊,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全市范围内就发生了十几次重大的刑事案件。

正想着心事,桌上的红色电话猛然鸣叫了起来,王学平抓过电话。就听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是学平同志吧?我是冯所

冯所?!王学平微微一楞,接着醒悟过来,钱州市委书记,可不正是姓冯名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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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一片混沌

六潞重推葬一本新书《重生点席卷风云》,书号殆口绷人小”的实力派,精彩程度母庸置疑,司空每天都追着看呢。

冯所不是一般的小干部,那是堂堂省委常委、钱州市委书记。在钱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毫不夸张的说,冯所轻轻跺一跺脚,地皮就得抖三抖。

“冯书记,我是王学平,您有事?”王学平十分客气地回应了冯所的问话。

“学平同志,是有点小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你不忙的话,可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冯所表面上说得很客气,骨子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召见。

“冯书记,我这就过去。”市委书记召见,王学平不敢怠慢,放下电话后,就带上笔记本出了办公室。

很快,王学平坐车进了市委大院。自从建国后,钱州市委和市政府。就分开办公,并且一直保持至今。

王学平到市委组织部报到的时候。那是第一次来,现在,应该算是第二遭了。

沿着楼梯上到七楼,王学平来到了书记办公室旁边的秘书室的门外,正欲台手敲那扇半掩着的房门,却见办公桌后的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人正警惧地望着他。

王学平冲着那人笑了笑,轻声问道:“请问冯书记在么?”

“你是”哦,你是王局吧?快请坐,快请坐!”年轻人原本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后来,好象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满脸堆笑地冲着王学平伸出了热情的双手。

这家伙的态度转变极快,如果不是王学平眼尖,几乎察觉不到他之前满脸的矜色。

“呵呵,我是王学平,冯书记刚才打电话,”王学平解释了此来的缘由。

年轻人笑着点头说:“嗯,你先坐会。喝口茶。王局,我是冯书记的秘书,姓华名建设,咱们这还是第一见面吧?”

华建设又是上茶,又是拿烟,顺势介绍了一番他的身份。

“是啊,我和华秘书今天算是认识了。我这个人没别的长处,就是爱交朋友。华秘书今后要是有空。就上我那里坐坐,聊一聊。”王学平心里明白,堂堂市委书记的贴身秘书,不是对谁都这么客气的,他这是沾了市局一把手这把金交椅的光呐!

华建设听出了王学平的结交之意,心里也很高兴,连声笑道:“只要王局不嫌弃,有空了一定去讨扰。”

“哎,华秘书,你说这话不是寒碜人么?你可是我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王学平真真假假地敷行着华建设。

“呵呵,咱们都别这么客气了,回头一定去讨口水喝!”华建设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里间。

不大的工夫,华建设从里边走了出来,小声对王学平说:“王局,冯书记让你进去。”

王学平冲着华建设点了点头小夹着公文包,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里边的套间。

冯所个子不高,嘴唇左侧下方有一颗“领导痣”说话的速度不快。但两眼炯炯有神,拥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度。

“学平同志,找你来,是因为出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需要由你来出面解决。”简短的寒暄之后,冯所直接就摆明了找王学平来的目的,“在台湾非常有实力的大企业家金武明,金总,近日到市来考察投资环境。没想到却在宾馆里面,被你的部下给带走了,你回去好好查一查,如果情况不算特别严重,就把人放了吧。”

冯所的话含糊不清,王学平却听出了其中的弦外音。既然这个金武明被抓了,而且是在宾馆里面。他这个局长都不知道,冯所是怎么知道的?

深入一想,王学平隐约猜到了,这个金武明多半是没管住下半身。犯了花案!

“冯书记,我这就回去查,有了消息马上向您汇报。”既然冯所复意瞒着内情,王学平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他溜掉。

冯所着了眼王学平,随手扔了支烟给他,慢条斯理地说:“学平同志。我必须提醒你。机关除了打击违法犯罪活动,维护治安之外,还应该为全市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你明白么?”

你啥也不说,我明白什么?王学平心里暗骂冯所是个老滑头,嘴上却只能赞同他那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陪着冯所干坐了一会,王学平张嘴就想告辞,却没料到,冯所展颜一笑,说:“你网到市里工作,之前又没有做过公安工作,不熟悉情况是难免的。这里边具体的情况,市长比我清楚,你可以抽空去了解一下。”

王学平心里非常奇怪,按照冯所之前的暗示,是让他想办法把金武明放出来。可是,冯所现在的论调却又仿佛是示意他不要放人,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当了两年多的县长,王学平察言观色的本事长进了不少,政治斗争经验也比网上任的时候,不知道丰富了多少倍。

他心里非常有数,在官场上,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冯书记,我代表市局党委表个态,坚决服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王学平不想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深不可测的权斗旋涡之中,给人当枪使。

冯所有些惊讶地膘了眼王学平。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沉默了一会后,冯所淡淡地说:“服从市委的领导,看的是行动,而不是嘴巴。”王学平听出了冯所的不满,却故意装作不懂,起身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皮鞋踩在红色的地毯发出“吱”吱”的响声,王学平一边去找市长,一边琢磨着冯所找他来的目的。

想了半天,王学平遗憾地发现。他手头上的内幕掌握内幕过少,再加上冯所一直没有正面发出指令,他觉得非常的头疼。

和冯所的冷淡态度迥然不同。的了秘书的汇报,市长司晓东非常热情地接待了王学平。

司晓东拉住了王学平的手,满面笑容地说:“学平同志,何省长对你的印象非常好,曾经好几次当面夸你人才难得,我听了都觉得羡慕啊!”

王学平不敢马上就下定论,但基本上判断清楚了,市长司晓东应该属于何系人马。否则,司晓东完全没必要把何尚清给推上前台,毕竟他们之前并不熟悉!

第349章 书记和市长

“一兄弟们有福了,不用再为找弄好书犯难了。隆重推荐一本新书《重生之席卷风云》。书号旭鲫。是我一个好兄弟写的,绝对的实力派,精彩程度母庸置疑。司空每天都追着要存稿呢。

大家不要犹豫了。保准不会失望的!!!

“学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司晓东非常亲热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一时间看不穿司晓东的目的所在。心里有了一层提防,就笑着说:“还是喝茶吧,早上那碗牛肉面吃得太咸了!”

“呵呵,学平啊,你的运气不错,有口福。我的一个老部下,网从福建回来,带了点武夷山的岩茶回来,正好一起尝尝鲜。”司晓东按铃叫来秘书唐之江,吩咐他赶紧泡茶。

“学平,看你手指发黄,烟瘾不小吧?。司晓东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细心地发现,茶几上并无烟灰缸。心里就明白了,司晓东应该不抽烟,或是没有烟瘾。

“市长,当初在县里的时候,杂事特别多,很多时候靠烟来提神!”王学平笑着回答了司晓东的问题。

“呵呵,到我这里,就别讲客气了,想抽就抽!”司晓东扭头吩咐正在泡茶的秘书唐之江,“之江,把你的烟缸拿过来!”

事务反常即为妖,受了此等非常之优待,王学平的脑海里不由得浮上了一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其实呢,王学平倒真是冤枉了司晓东。市局可不是一般的部门。比法院、检察院、司法局等政法部门要重要许多倍。虽说市局属于市政府的组成部门,可是,历任的市局一把手。都是市委书记的心腹,市长很难插得上手。司晓东心中有数,王学平是何尚清亲自提名的局长,不是冯所的心腹。更重要的是。王学平还兼着省厅的副厅长。这种特殊的安排,导致了王学平半游离于市委和市政府之外,有着一定的独立性,并不完全从属于钱州管辖。

站在司晓东的角度来说,王学平所处的有利地位,意味着市委老冯无法完全掌控住王学平,这就有空子可钻了。

“学平,这种功夫茶,需要花点时间慢慢品尝。你要是不急着办事的话,咱们慢慢喝,慢慢聊,怎么样?”司晓东满脸带笑地邀请王学平参加二人茶话会。

王学平心想,你都把话给说死了,我哪有反对的余地,就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了司晓东的提议。

“学平呐,别看你之前一直在县里,能干的名声可是早就传到了省城了。”司晓东啜了一口茶水,笑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不好自夸,只能谦虚地说:“市长,其实主要是省委和云州市委领导的英明领导,我个人只不过出了点小力罢了

“呵呵。你是个有能力,有本事的好同志。何省长不会看错人的”。司晓东忽然转过了话题。扯到了何三公子的身上。

王学平不清楚司晓东与何三的真实关系,也就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说:“何省长确实是位好领导,知人善人,具有常人不及的远见卓识

司晓东见王学平对何尚清的评价如此之高,心里非常高兴,举起手里的小茶盏,笑吟吟地夸道:“学平不错。学平不错,也不枉何省长的一番苦心呐”。

“哦,对了,你来了钱州之后,去看望过何省长没有?。司晓东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一眨不眨地盯在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心说,那话儿来了,他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在省厅是排位最后的副职,如果越过了汪厅去找何省长汇报工作,恐怕”

“嗨,你担心这个啊?那是操冤枉心了,我看你也不是笨人怎么这么糊涂呢?非得有公务了,才去找何省长?”司晓,东故意没等王学平说完话,就摆着断了。

“学平啊,这事上面,你可不能糊涂啊。那什么老话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呢!”司晓东意犹未尽地点了王学平一下。

王学平早就想找个理由去见何尚清了,只是苦于一时间没有很正当的理由罢了,现在,司晓东送肉上了砧板,他顺势提议说:“市长,如果有机会的话。涉及到工作的时候,您把我捎上?。

“你呀,你呀,还是太保守了!”司晓东心里比较赞同王学平的谨慎。嘴上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南辕北辙。“这么着,有机会的话,我帮你带个话,请何省长抽个时间,见见你这位新科的大局长

王学平一连声地道谢,心里却细细地品了一番司晓东的未尽之意。

揣摩了一阵之后,王学平猜出了司晓东有意拉拢的真实目的其一应以泛何尚清理解他的苦衷,对司晓东有讨暗示;其二则刀叫胤示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拢进司系的小圈子中去。

向何尚清靠拢,那是王学平的既定方针。即使司晓东不说,王学平也要找咋。好时机去见何三公子。

至于司晓东的这条船,还是暂时不要上的好,以王学平目前在市局地位未稳的情况之下,贸然靠向司市长,却得罪了冯所,不是一桩好买卖。

考虑到不能让司晓东看出他的心意,王学平故意笑着开玩笑说:“市局是市政府的重要组成部门。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市府的支持和指导啊!”

司晓东哈哈一笑,关切地问道:“你网上任,肯定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困难。政府手里没啥大权,倒是管着财政口,如果有需要,你尽管打报告上来。能支持的,我一定支持!”

打铁要趁热。王学平虽然还不太了解市局的实际情况,可有一点却是非常清楚的:在这咋,时代,全国各地基本通行的做法是,财政拨款只负责在编干警们6馈的人头费而已,市局的办公、办案以及出差的经费。基本上靠自筹解决。

所谓的自筹,名义上稍微好听一点而已。其实就是罚款,实质是鼓励机关利用手里的职权捞外快。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种狗屁财政政策之下,机关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办案的需耍,或主动。或被迫动地。打着幌子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其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小以至于名誉扫地。

王学平手里的钱多,可不敢私下里用于机关。那就只能找管钱袋子的市长开口了。

既然司晓东发了话,王学平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市长,我这网上任第一天,就有下边的人来找我要钱。可是帐上真没几个钱呐!”

司晓东不是那种糊涂蛋,他心想,你讧局没钱,那么豪华的办公大楼是怎么修起来的?

可明知道王学平这是睁眼说瞎话,司晓东话已出口,不好当面驳了王学平的面子,他抿了口茶水。十分爽快地说:“我知道当家没钱的难处,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拨三百万过去,怎么着也不能眼看着你坐蜡吧?”

钱州市毕竟是副省级的省会城市,财政收入比云州市多了十几倍,三百万不算太多,可也不能说少。

王学平举起手里的茶盏,感激地说:“谢谢市长的关怀,真是感激不尽呐!”

司晓东心想,都是公家的钱罢了,装不进他的兜内,卖了小王一个人情,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

“学平呐,那位台商金总,虽说是我出面请来的,冯书记其实也是很看重的。毕竟,如果真的投资进来,按照草案的协议,超过了三千万美金呐。市里的招商引资任务,至今只完成了不到猕。任务不是一般的重呐!”司晓东顺手抓过王学平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摸出一支,也没招呼王学平,就点上了烟。

王学平一看司晓东夹烟的架式,就知道是个老烟枪。

一时间没考虑清楚这里边的牵扯,王学平并没有急着表态,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大致考虑清楚。这才笑着对司晓东说:“为市里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是市局应尽的职责。请市长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台商金武明是被机关抓获的,以冯所和司晓东的身份地位。犯不着在这上面说谎。

不管王学平主观上愿意与否,局里发生的大小事务,他都很难完全撇清。与其被动处理,不如及时地把主动权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所以,王学平向司晓东明确地表了态。

司晓东略微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王学平,他叹了口气。说:“学平呐,本来不该和你说的,只不过,这里边有些情况,必须要告诉你。”

王学平心头一振,他敏锐地察觉到,戏肉来了,司晓东所说的。很可能是他想问,又不好问出口的内幕。

“老冯的算盘,我是清楚滴!人虽然是我请来的,可是,老冯也参与到了其中。现在,人被抓了,我固然没了面子。可是,老冯却也担心影响以后的招商引资环境呐!”身为高级领导干部,司晓东的解释,已经达到了最大的限度,听在王学平的耳内。几乎等同于白话了。

翻泽过来,其中的意思就是,司晓东很可能和台商金某有所瓜葛。而且,台商被抓,很可能另有原因,总之,市委书记冯所逃脱不了干系。

可是,王学平认真一想,疑问又来了,既然老冯有暗中指使的嫌疑。那他为什么又耍主动打电话找王学平过去呢?

第350章 警花带来了77式

从司晓东那里出来。圭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暗啪渊四,我怎么这么糊涂呢,还是当局者迷啊,这神仙打架,关我鸟事啊?

处在王学平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不论是司晓东,还是冯所,对他都应以努力争取为主,而担心他被推入对方的阵营。

有了这种根本性的认识,王学平暗暗自嘲,守着宝山还受穷,不是傻又是什么呢?

坐进钱州警方一号专车内,王学平吩咐已经跟着过来的司机刘师傅:“刘师傅,可币局!”

回到办公室,王学平照着内线电话号码本,给分管治安的副局长李斌去了电话。

李斌心里直犯嘀估,却也不敢怠慢,放下电话就去找王学平。

“李局,刚才市委冯书记和司市长分别找我谈了话,过问了台商金武明的事情,你知道其中的详情么?”王学平冷着脸问李斌。

这个事情的实有些蹊跷,他这个一局一长不知道的情况,市委书记和市长却都掌握了,李斌是不是故意隐瞒不报?

李斌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听了王学平的质问,他不禁暗暗叫苦,这要是让王少帅误会了,他以后恐怕就没好果子吃了。

“王局,下边没卢、汇报上来呀?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居然有这种事情!他娘的,是哪个***打的小报告,让老子查出来,非录了他的皮不可!”一时间李斌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得硬着头皮装粗汉。

王学平没有轻信李斌的说词。他板着脸,冷冷地说;“既然是治安口的事情,就请李局你亲自去处理一下?。

李斌身处嫌疑之地,又是分内该管之事,不敢推脱,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李斌后,王学平踱到窗台边;眺望着远处的绿树,仔细地推敲着金武明这事的由来。

起初,按照王学平自己的推断。这事应该和李斌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可是,按照李斌刚才气急败坏的表现,又不太象是他暗中搞的鬼。

事到如今,王学平心里也非常恼火。不管是何等级别的领导,都绝对厌恶下级越过他去,向更高一级的领导汇报工作。

说到底,越级汇报。绝对是官场上犯大忌的禁忌,其性质和越级上访是一个道理。

思来想去,王学平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事涉及到谁,只要被查了出来,绝不轻饶。

不管是家天下也好,王家山头也好,王学平始终认为,如果他不能很好地掌握住部下,这咋。局长就算是白干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房门上传来了轻轻地敲击声,王学平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这才抬起头,说:“进来!”

吴逸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声汇报说:“王局,治安处和枪支管理室的同志来了。”“不是说好了下午让他们过来的么?”王学平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悦地问吴逸杰。

吴逸杰老脸一红,低声解释说:“王局,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下边的同志担心您的安全,我琢磨着有道理,就自作了主张。”

据王学平的判断,八成是治安处的领导想巴结他这个局里的一把手,做通了吴逸杰的工作。

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情,王学平暂时懒得计较,毕竟,就目前来说。吴逸杰还颇有些利用价值。

“嗯,让他们进来吧。另外。你给我听好了,下不为例!”王学平冷冷地扫了眼吴逸杰。

吴逸杰心知,他的心思被王学平看穿了,赶紧把头一低小声认错。

王学平不为己甚地摆了摆手。说:“注意就好,我是信任你的!”

吴逸杰领着一男一女两个民警快步走了进来,“啪!”三个人一齐并拢两腿,冲着王学平行了个标准的警礼。

王学平惊讶地发现,站在吴逸杰左侧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美貌无伦的女警官,柳眉、凤目,魔鬼般的身材在笔挺的警服映衬之下,显得格外地吸引眼球。

“王局,我给您介绍下,这个是咱们治安处的副处长杨和廷同志。这位是咱们市局枪支管理室的主任南琳同志。”吴逸杰殷勤地向王学平介绍了两人的身份。

王学平坐在皮转椅上,冲着两人点了点头,笑着说:“杨处长和南主任辛苦了,坐下慢慢说。”

因为,王学平暂时还没配备秘书,吴逸杰主动承担起了秘书的职责。勤快地搬过两把椅子,招呼南琳和杨和廷坐到了办公桌的对面。

“王局,按照局里的规定,应该配给您的是七七式手枪,这是持枪证。请您收好!”杨和廷站起身。双手捧着持枪证,恭敬地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删小证,打开看,发现枪证上面的照片,竟然是他网当儿昭乙县长时。办工作证用的登记照。

“呵呵,杨处长,让你费心了!”部下们用心良苦,王学平不能不予以安抚。

“王局,能在您的直接领导之下开展工作,我深感荣幸!”杨和廷终于找到了向王学平表忠心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难得的天赐良机。明知道杨和廷是在拍马屁,可是,这么明显靠拢过来的意思,王学平心里是有数的,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咱们都是为党工作嘛。”

“王局,这是枪证上注明的您的配枪,请签收!”漂亮非凡的南琳从公文包里,慎重其事地拿出了一支簇新的手枪,轻轻地放在桌面上。推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上辈子加这辈子,活了几十年。王学平只在电影电视上见过枪的影子。却从未见过真枪。

今天借着职务之便,王学平头一次和真枪有了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心中自是欢喜异常。

为了维持住领导的威严,王学平故作镇定地伸手把将拿到了手中。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问南琳;“南主任,可否介绍下这支枪的性能?”

“报告王局,此枪由中国北方工业总公司研制,于忱年定型生产。是我国自行设计、自行研制的第二种手枪,主要配备高级军官、武警、公安干警及其他特业人员。其特点是:装有单手上膛装置,射击时反应迅速。口径毫米,有效射程刃米,容弹量7发,枪重仍千克。由于体积质量轻,更适合隐蔽携带,执行特殊战斗任务。该枪采用自由枪机式自动方式,惯性闭锁,击针平移式击发机构,保险机构有手动保险和到位保险。其独特之处在于设计了一种单手装填机构,这在国外各种手枪中还尚无先例,利用该机构可实现单手装填枪弹或单手排除瞎火弹,提高了手枪射击的及时性和可靠性。”南琳脱口而出,把77式手枪的来历和性能讲解得非常清楚,不愧是专门和枪支打交道的管理室主任,专业知识非常过硬。

面对着活色生香的女警花,王学平即使坐拥数位绝色美人儿,也不禁有些熏然,他笑了笑,温和地问南琳:“南主任,你的得这种七七式的手枪,适合配备咱们公安系统么?”

“这个”,王局,这枪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容易走火!”南琳竟然给出了这么个奇怪的解释,令王学平有些始料未及。

“容易走火?”王学平微微一楞,皱紧了眉头问南琳。

南琳瞥了眼坐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杨和廷,咬着下嘴唇,横下一条心。端出了憋了很久的心里话:“王局,其实这种枪故障率极高,属于一种设计失败的手枪。”

“哦?”王学平对枪支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现在,南琳忽然抛出了此枪不适合警方使用的独特观点,他不觉有些好奇。

“王局,既然您问到了这里。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南琳鼓足勇气,大声解释说,“王局,其实,咱们的民警很多人都是不配枪的,即使配了枪的,所用的枪由于使用较少和保养不当,非常容易出现故障。尤其是击针,卡壳多是击针故障所致,也会因此引起走火故障。弘式稍微强一些,这刀式是最容易走火的,其合格率非常低,早该淘汰了。我当初在防暴大队工作的时候,就差点因为走火导致重大事故,至今想起来,非常害怕。

不仅如此和刀式均有震手、枪口上跳大和套筒戈手指的毛病。感觉远不如凹式和凹式好,小”

吴逸杰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会儿又变青了,青中还带着紫色。他心里那个气啊!

好你个南琳,老子看你坐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冷板凳,有心帮你在王局面前露脸,你倒好,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倒底想干什么?

让吴逸杰没有料到的是,王学平对他带着杨和廷以及南琳过来的目的。不说了如指掌,至少是心中有数滴。

杨和廷不过是治安处的副处长罢了。按照一般的官场游戏规则,汇报工作还论不到他过来,由此可见,杨某人和吴某人的私交应该不错。

至于把美貌的南琳带过来。王学平猜想,很可能是吴逸杰的私心做怪。其目的不可告人!

“既然这枪有这么多的毛病,不如咱们去靶场实验一下?”部下们有私心,其实并不希奇,王学平暂时选择了忽略,等时机成熟了再收拾不迟。

第351章 拉一派打一派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提议去靶场,是有私心的。从小到大,他还没有摸过真枪,既然南琳把理由送上门来,他倒是很愿意顺水推舟,过一把放枪的瘾!

局座的提议谁敢反对?

吴逸杰按捺住心中对南琳的不悦,率先响应,说:“王局说的是,实践出真知嘛!”

杨和廷赶紧附和说:“是啊,是啊他的脑子里一时没转过弯来,反反复复就那么两咋。字,但支持的意思却是非常明显的。

“各位领导,我那里只有两个人,我管枪支小何管子弹,我脱不开身!”谁都没有想到,南琳说完话后,冲着王学平敬了个礼,转身就走,把三个领导给晾在了办公室里。

这实在是有点扫兴了,王学平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说:“改天再去吧。”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碰了一鼻子灰的吴逸杰非常恼火,后悔不迭,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南琳居然如此嚣张,连新任局长的面子都不给,他真是瞎了眼了!

联想到前任局长一直凯觎南琳的美色。却始终没有得逞的往事,吴逸杰恨不得抽他自己几记耳光才好,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杨和廷见吴逸杰的脸色非常那难看,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那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梁局在位的时候,职务比王局还要显赫,都拿她没办法。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我***真是瞎了眼”。吴逸杰狠狠地甩出了一句粗话,兀自悄愤不平。

“呵呵,老吴啊,想那么多干嘛?忙完了给我来电话,今晚好好地搓几圈,把银子带足了!杨和廷和吴逸杰是老交情了,知道他的爱好。

“好好,搓几把,搓几把,去去晦气”。吴逸杰好赌,杨和廷这个提议恰好搔中了他的痒处,脸色也变得好看多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徐扬精神抖擞地步入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王学平高兴地问徐扬:“调动手续都办好了?”

“嘿嘿,有你这个大局长亲自打招呼,政治部那帮人谁敢怠慢?”徐扬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面带讥讽之色。

“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从县局到市局,眨眼间副科就变成了正科,你才从警几年?”王学平含笑开起了玩笑。

“唉,不来市局,再过几年,俺可就是县局的土皇帝了徐扬懒洋洋地嘟囔道,“我在县里过得很滋润,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到钱州来遭这份罪!”

“好了,好了,别埋怨了。你现在是堂堂局办综合一科行长,大权在握,也该知足了!”徐扬的到来,令王学平倍感轻松。

徐扬没来之前,王学平举目望去,局里没一个靠得住的亲信,办啥事都不太方便呐!

现在好了,有徐扬在身边,王学平辗转腾挪的空间,大了许多倍,接下来,就可以办许多事情了。

“好了,说正经的,我月现在网上任,暂时还没摸清楚水里的深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学平及时抬手制止了徐扬继续发牢骚。

“你还不了解我?你怎么说,咱就怎么干,没二话!”徐扬漫不经心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笑,“你那些破事,我都处理好了,准保万无一失!,小

王学平当然明白徐扬指的是什么,原本厚比城墙的老脸,难得一见地红了一红,有些尴尬地说:“你先在局里混混资历,都时机成熟了,一个分局长是跑不掉的。”

“嘿嘿,有官不做那才是傻子呢。分局长好啊,一方诸侯,走出去威风凛凛,谁不羡慕?不过,老同学,我可说好了,别的怎么着都行,我可不当跟屁虫徐扬摇头晃脑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所谓的跟屁虫,其实就是指贴身秘书。王学平知道,徐扬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文笔也不行,确实不是当秘书的适当人选。

“局办是局里的中枢机构,非常重要,你的任务就是帮我盯着那里的一举一动。古往今来,欲成大事者,必先治左右。”王学平慎重其事地提醒徐扬。

“知道了,我会牢牢地盯着局办的每个人徐扬属于外表憨厚,内心精细的性格,王学平既然如此重视,他也就收起了玩笑之心,坐直了身子。“我的想法是,暂时静观局里的变化,不急着烧那几把火。等看清楚了局里的风向,再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王学平淡淡一笑,“你也算是老了,有何想法?”

“想法多了去了,首先一条就是要解决经费问题!”徐扬一提起这个问题,就火冒三丈,开始骂骂咧咧,“娘的,又要老子们维护治安,财政上又不给钱,这小二良为盗么。怀有。机关甲坐满了领导,线却严重孙会治安综合治理搞得好才是怪事。最重要的是,干警们冒着生命危险抓罪犯,一旦出了事,连医药费都无法及时报销,这算哪门子事啊?。

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听,却不插嘴,他心里清楚,徐扬说的是系统的通病。他主政南云的时候,县局的经费非常充裕,财政拨款也是逐年上涨,虽然还存在一些问题,钱方面的问题却是没有的。

徐扬一连讲了一个多小时,王学平一边仔细地听,一边拿笔记录了下来末了,王学平笑着对徐扬说:“毛病你都知道,那你说说看,该从那里下手?”

“照我看啊,就该从马路边点着粉灯的发廊开刀,这里边的名堂太多了”。徐扬咧着嘴,没好气地把矛头指向了路边的红灯区。

“为什么?。王学平明知故问。

“事情是明摆着的,没有分局、所队的保护伞,那些红灯区开得下去么?”徐扬发泄过怒气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撇嘴笑道,“这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嘛,何必问我呢?。

“这世界上的事情,什么最难?”王学平没等徐扬回答,就解释说,“在国内,那就是体制改革了

“别看我现在是局里的一把手,要想搞**,大家都愿意跟着我。如果是想搞改革,那些既得利益者,明着不敢说,背后肯定是各种动作不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我没有登上更高的决策地位之前,咱们不能心急,必须慢慢来。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鉴于徐扬激愤的态度,王学平不得不把道理分析透彻,以免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你放心吧,我也就是在你这里发发牢骚。在县局的时候,我和老柳是啥都不说的,他当他的局长,我干我的刑侦,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徐扬叹了口气,又说,“我理解你的难处,根子问题一时间很难解决,但面上的弃西。该清理的,还是要动手哇!”

“你有这个认识,我也就放心了。现在,咱们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打击**,而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帽子都戴不稳当,还谈什么改革?”这么些年的政治斗争,让王学平深刻地领会到了,有权幸福、无权痛苦的真实感受。

说起来,他现在威风八面,在市局里是响当当的一把手。实际上,除了徐扬之外,举目望去,局里没一个人是经他手提拔上来的。

换句话说,没几个人是可信的。

没有人抬轿子,王学平也就是光杆司令一个,这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所以,他定下的策略,必定是拉一派,打一派,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管谁来做这个局长,只要来混日子的,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突破口再哪里?”徐扬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撇了撇嘴,笑眯眯地说:“理由都是现成的,反腐”。

“反腐?”徐扬有些疑惑地要着王学平,有点不太明白,这反腐和拉队伍有何联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王学平点上烟,笑吟吟地解释说,“出师必须有名!搞政治的尤其如此,你想想看,系统内部毛病成堆,我即使不离开办公室,这些问题也都会自动暴露出来

狠狠地吸了口烟,王学平两眼之中闪过一丝精芒,接着,平和地说:“有人就有矛盾,利益上面摆不平,有人就会开闹。

嘿嘿,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露了头,就一通猛打,尤其是挖出背后的保护伞!”

徐扬苦思苦想,终于想明白了王学平的计划,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脱口而出:“哪岂不是要一网打尽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一网打尽听起来很爽,其实愚蠢透顶。只要把柄捏在我的手里,就看那些人怎么选择了,嘿嘿。”

这么一解释,徐扬彻底明白了王学平的策略,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道:“难怪有人说,反**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呐”。

“呵呵,不要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去,这才是玩政治必备的常识王学平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想一网打尽?现实的情况由不得我啊!我真那么搞了,别说反**了,就连这局长的个置都坐不安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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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警备参谋长

。干谈得很尽兴,错讨了午饭时学平笑了笑。斑正式进省,我请你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徐扬没穿警服,王学平也不想太过招摇,进里间的卧室,脱下挂着三级警监标志的警服,换上了灰色的夹克衫,领着徐扬就出了门。

两人并肩下了楼,出现在了市局办公大楼的门口。负责安排车辆的吴逸杰见王老板下来了,赶紧快步跑过去。笑着汇报说:“老板,按照您的吩咐,我安排了一辆普桑车,挂的也是民用车牌,不那么显眼。”

“逸杰,辛苦你了。你还没吃饭吧?一?”吴逸杰是王学平用以对付局办主任胡佳幸的一颗重要棋子,暂时还需要笼络到手掌心里来,至于以后嘛,就要看情况再说了。

吴逸杰心里非常感动,也很想跟着王学平一起去吃饭,可是,他不是那种不动脑子的粗人,赶忙笑着解释说:“老板,我在食堂里吃过了。足外,还要抓紧时间整理文件和命令,就,”

王学平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盒中华烟,扔到了吴逸杰的手上,笑着说:“别太辛苦了,注意劳逸结合!”

吴逸杰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冷板凳,哪里受过这种优待啊,感激得几欲落泪,垂着脑袋说:“只要是您交待下来的任务,我豁出命去也要按时完成!”

徐扬在一旁酸得牙根疼,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心里憋得难受,只得转过脸去,不想再看这位马屁精。

等到坐进驾驶室里,徐扬实在忍不住了,扭头问王学平:“这种人。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

“你呀,还要多多学习啊!能人需要重用,小人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他毕竟是第一个靠向我这边的。而且又上了一定的级别,局里上上下下都看着呢。我现在把他这颗沙子掺进去,浑水才好摸鱼啊!”王学平见徐扬还是不太明白,就笑了笑,继续点拨说,“下边这些人都不动,我在上边就看不清楚嘛,再不懂,就该打屁股了!”

“唉,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当大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徐扬想得脑袋疼,晃了晃头,嘟愕道,“我太笨了,迟早啊,给你卖了还的帮你数钱!”

“少他娘的罗嗦,快点开车,老子饿了!”自家兄弟之间,王学平也懒得装腔作势,直接开骂。

徐扬因为帮着王学平处理一些私事的缘故,经常往返于钱州、云州和南云县,对于省城的路况还算是比较熟着。

“去哪庆祝?”徐扬发动普桑车,扭头问王学平。

“今天以你为主,随便去哪都行,反正都是我掏钱!”王学平点上烟。笑着打趣说。“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上香格里拉吃法国大餐!”徐扬故意开玩笑说。

从市局开出的普桑车,很快淹没在了车流之中,就象是一朵浪花消失在大海之中一般,了无痕迹。

徐扬吃不惯西餐,两人最终只是在马路边的面馆里,各吃了一碗牛肉面,外加一笼天津小包而已。

等两人从面馆里出来的时候,马路边上围了一大群人,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揍他***!”

换作是以前,王学平是不喜欢看热闹的,如今,他已是钱州市具体负责治安的最高首长了,就领着徐扬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挤进人群后,王学平这才发现,几个军人正围着一名交警在那里吵架。

“屁大一点的小交警,也敢拦老子的车,你小子活腻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尉,嘴上骂骂咧咧不说。右手时不时地在交警的前胸推上一把,一副十分嚣张的模样。

站在王学平的角度,看不太清楚交警的相貌,只是从侧面发现,交警的年纪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警衔也就是个一级警员。

“你们,你们闯红灯还有理了?”小交警涨红着脸小声反驳说。

“妈的,老子们有紧急军务。耽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中尉用力地推了一把小交警一不留神。戴在头上的警帽掉到了地上,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泥菩萨还有点土性呢,交警毕竟年轻。弯腰捡起帽子后,怒声质问道:“你们还讲不讲理了?怎么随便动人啊?”尽管极其愤怒,这交警却也知道军人在人数占了优势,不敢说得太过火。

“草泥马,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不长眼睛的鸟交警!”中尉的心里也非常窝火,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将小交警踹倒在地上。

很长时间以来,已经没有交警敢拦军车了,至少中尉到省军区以后。就没见过。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军车在单行线上逆行,交警们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即使看见了,也故意把身子转过去,装没看见。

领头的军官动了手,其余的士兵们一拥而上,照着小交警一阵拳打。

在前世,王学平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传言,司机怕交警,交警怕部队,部队怕首长,首长怕中央。

如果仅仅是口角,王学平顾及身份。倒不想掺合进去。如今,一群土匪军人当着他的面,殴打他的部下。传了出去,他这个局长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这可真是叔叔可忍,婶子却不可忍!

在场的军人足有八咋。之多,王学平没学过武术,徐扬的拳脚也不硬。两人一起冲过去,只会吃大亏。那是没脑子的做法。

王学平让徐扬监视着现场,他从公文包里摸出了局里新配的大哥大。拨通了局办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好是吴逸杰,接到王学平的指令之后,他不敢怠慢,马上以王学平的名义,命令甫局防暴大队出动!

给吴逸杰发出指令之后,王学平拨通了张文天的电话,“老张啊,我是学平啊,你在哪儿呢?”

张文天原本以为要被贬去省武警总队,结果,上个月,定南军区下发命令,让他以省军区副参谋长的身份兼后勤部部长。

与此同时,按照以往的惯例,张文天这个副参谋长,还兼着警备司令部参谋长的名义,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

听出王学平的声音,张文天笑着说:“老弟,你不够意思啊,我可听说了,你调到省城来做局长了。”

王学平没心思和他闲磨牙,叹了口气,说:“我这网上任,就出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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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

第353章 警花威武

“出了什么乱子。典话那头的张文天心里惊,下意吸地旧了眼正好坐在他桌前的省军区军务装备处处长。

要知道,王学平现在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堂堂市局的一把手,手握重权,一声令下,整个钱州市的几万干警都得听他招呼。

“现在没功夫和你细说,我在南大街和人民大道的拐角处等你。你赶紧过来,来晚了,就要出大事了!”没等张文天回应,王学平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撂下电话后,张文天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道:“会出什么事呢?连市局局长都解决不了,非得我出面不可?”

军务处长冯国章脑子转得快,隐约明白了出了什么事,他分析说:“恐怕是咱们部队上的人又惹祸了,连市局的局长都惊动了,估计事情还不”

按照惯例,中夏省军区警备司令部并不是一个独立的部门,司令是现任的省军区副司令员赵仲平少将,参谋长是张文天。

警备司令部的日常工作都由军务装备处负责处理,对外称警备处,下辖一个警备分队。

警备处的日常职责就有协助地方公安交通管理部门处理军车违章和交通事故这么一条,所以冯国爷和市公安交管局打交道的次数不少。

其原因其实很简单,部队的兵离开军营后,打架闹事的事情时有发生。地方上想管又不敢管。有时候。丘八们把事闹大,民警却又不能不管,左右为难呐。

冯国章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民警把喝酒闹事的两介,兵带回所里审查。结果,得知了消息的警卫连连长哨子一吹,集合了全连人带上工兵铲,乘车冲过去,楞是把派出所给砸了个稀巴烂。

这胳膊肘都是往内拐的,事后。那个惹事的警卫连长只背了个口头警告,被下派去了军分区司令部当参谋,草草了事。

经过冯国章这么一提醒,张文天也想明白了,如果是别人打电话,他可以装傻充楞,故意不买帐。

“老冯,你带一个班,跟我去现场看看!”张文天和王学平的关系毕竟非同寻常,不可能当缩头乌龟。

冯国章一听这话,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一般情况下,即使警备分队出动,顶多派个军务处的科长出面就足够了,哪有参谋长和军务处长一起出马的道理。

“张参,是不是向赵司令请示一下?”冯国章不是张文天的心腹,不太想做这个恶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知道那位王局长是个什么背景?老子都惹不起他,何况你小子?”张文天把眼一瞪,冷冷地盯着冯国章。

冯国章能从普通一兵,混到如今的地位。绝对不是没脑子的笨蛋。王学平的背景他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可是,张文天的背景他却是一清二楚滴。当官的诀窍之一,就是绝不能得罪权贵,张老的子侄,岂是他小的一个军务处长可以撼动的?

反正出了问题,自有高个子顶着,关老子鸟事?冯国章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马上站起身,一边敬礼,一边大声说:“是!坚决服从命令!”

张文天清楚冯国章推卸责任的用意,却也不好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他去调人,准备出发。

王学平打完电话之后,转过身子,却见那几个军人过足了手瘾之后。拍了拍手,就想离开。

再看那个小交警,已经被打翻在的,帽子飞出去十丈远,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在前世,王学平对交警的印象也非常不好,在听到交警被打的消息之后,常常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那可是狗咬狗一嘴毛!

一部分交警的素质确实很差,乱罚款,乱扣车的行为屡禁不止,把违章停车的轿车拖走,拖一次就罚一百大元。对于过路的货车,张嘴就是五百,态度不好罚一千。

这不是乱来么?这年月人民群众的月收入才多少?

但是,尽管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打人肯定是不对的!

屁股决定脑袋,如今的王学平身份不同了,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很自然地也就跟着改变了。

老远听见警笛的刺耳声响,王学平知道援兵来了,是时候站出来了!

“你们就这么走了?”王学平拨开人群,挺身而出,冷冷地注视着即将离开的军人们。

“哟嗬,你小子算那根葱?敢管爷们的闲事?赶紧滚远点,不然的话。老子不客气了!”一个歪戴着军帽的士兵,扭头看见了身穿便服的王学平,这火气腾的就直冲脑门。

“我是干什么的,你不配知道,等百懵令部的人。你就明白了!,以局长之尊,王学平要是教心孔拳或是几脚,那就太没有面子了。所以,他一开口,就端出了令军人们感到畏惧的警备司令部。

那个中尉不由转过身子,面带疑惑地望着王学平,他发现,面前这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看上去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对方只有两个人,自己这边却有九人之毒,却敢于站出来打抱不平。仅仅凭这一点,不由中尉不深思。

有了这种认识,中尉不敢大意。冷冷地说:“你知道执行紧急军务。会有什么后果?”

王学平正欲说话,却不料从人群里边闯出一位女警,几步冲到倒在地上的小交警跟前,一把将他抱在了怀中,急切地问道:小三,你怎么了?”女警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交警。

“姐”你”你怎么来了?”受伤的小交警睁开眼睛,看清楚来的女警,异常惊讶,呻吟着问她。

王学平也看清楚了,冲出来的女警不是别人,正是市局枪支管理室的那位女警花。南琳!

“少他娘的废话,我问你,谁干的?”南琳咬牙切齿地问小交警。一双杏目却牢牢地盯着那群军人。

“姐,你别冲动,是我自己不小心。小交警想起他老姐之前的一些特殊经历,担心她闯祸,只得说了违心话。

“王局,你说句话,你管还是不管?你不管我可要管了!”南琳早就发现王学平站在人群中央了。她把弟弟交给后来的交警照顾,几个健步冲到王学平的面前,怒目横视。

面对杀气腾腾地南琳,王学平有点头晕,尴尬地说:“我不是正在管么?”

“杀人偿命,打人还债,你堂堂大局长就眼睁睁地看着部下挨打?”南琳的小嘴比刀子还要锋利,短短的一句话,就把王学平给逼到了墙角。

中尉已经听清楚了两人的对话,大致听明白了王学平的身份,只不过,在他看来,顶多也就是个分局的副局长罢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中尉把手一挥,大声喝道:“兄弟们,咱们走!”毕竟是受过多年教育的军官,倒也知道轻重。便宜也占了,赶紧趁乱走人,免得惹下大麻烦。

“哪里走?!”没等王学平表态,气急败坏的南琳挥拳就冲了上去。一跃而起,飞起一脚将中尉踢翻在地。

当兵的先是一楞,紧接着,勃然大怒,他们自从入伍以来,何曾吃过这种大亏?一个个嗷嗷叫着,扑向了南琳,也顾不得打女人并不光彩这种老传统了。

王学平看傻了,他做梦也没料到,南琳的性格竟然如此地网烈,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就大打出手了。

一直担心王学平安全的徐扬。此时此亥也忍不住了,握紧拳头,就冲上去帮南琳助战。

一个是铁杆心腹,一个局里的女警。这两人要是挨了打,吃了大亏。王学平这个局长的面子就没地方搁了。他心里一急,想起公文包里带着枪,手就伸了进去。

冰冷的枪柄入手,处于暴怒边缘的王学平,立时冷静了下来。枪声只要一响,今天这事就难以收场了!

众目睽睽之下,哪怕他是朝天放枪。消息肯定会传了出去。事后。即使不受处分,年少轻狂的帽子就要背到身上了。

个天爽过之后,将来的仕途很难有大指望了,不得不慎啊!

怎么办?怎么办?就在王学平心里左右为难的时候,“好!好身手!”人群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叫好声和欢呼声。

王学平手里摸着枪,抬眼望去。赫然发现,包括那个中尉在内,一共六个人躺满了一地,唉声叹气。剩下的两咋。军人,一个正和徐扬扭打在了一起,另一个则面对着南琳的步步紧逼,连连倒退,脸上明显露出了畏惧的神情。

只见南琳伸一根春葱般的小手指,冲着那小子勾了勾,轻蔑地说:“来也,你不是想骑姑奶奶我么。老娘给你这个机会,放马过来!”

“看打!”伴随着一声娇斥。南琳如同疯虎一般,扑了过去,以王学平的眼力也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就听“哎哟!”一声惨叫,那个当兵的一条胳膊软软地耷拉下来,歪倒在了地上。

“啪啪!”南琳轻描淡写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地问徐扬,“我说,大兄弟,你没午饭吧?”眼神却种瞄在心中一片狂喜的王学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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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武装部

让女人给鄙视了,徐扬当场就下不来台,心里那个惭愧啊!

就在刚才,徐扬咬紧了牙关想把对手击倒。可是,对方长得五大三粗,楞是比他高出了整整一个头去。如果仅仅是蛮力也就罢了,对方的拳脚非常利落,出手既快且狠,徐扬一不留神,腰上就挨了一脚,险些被扫倒在地。

如果不是南琳出手,徐扬恐怕对付不了对面的这个大个子。

很长时间以来,南琳第一次觉得心里非常痛快,美艳的脸蛋上,不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呼!”轻轻地吐出一口恶气,南琳心中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大半!

扭头瞥见似笑非笑望着她的王学平,南琳觉得不太舒服,索性扭过头去,暗暗骂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南琳原本是市局治安处所属的防暴大队副大队长,前任局长梁红旗去队里视察工作,与她不期而遇,一时间食指大动,难以抑制。

梁红旗当时没说什么,事后,南琳却被突然调进了市局办公室,很受重用。

折腾了一年多,梁红旗始终无法把南琳吃下肚里去,恼羞成怒之余,就把她调进了枪支管理室,冷藏了起来。

梁红旗知道南琳是个坐不住的性格,他这么做,是想利用冷板凳逼迫她低头。可是,南琳是那种宁折不弯的硬脾气,始终仰着头,就是不肯屈服。

直到,梁红旗不再具体分管市局,南琳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当吴逸杰不怀好意地让她带着枪去见王学平的时候,南琳心里透亮,这小子开始冒坏水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由此及彼,南琳对王学平的印象非常不好,断定他和梁红旗是一丘之貉,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了。

中尉硬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单手托着脱臼的那条手臂,顾不得擦拭满头大汗,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切齿地说:“臭娘们,你给老子等着,小心剥了你的皮。”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大亏,此时此刻,已经存了回去叫人报仇的念头。

南琳向来是吃硬怕软的性子,身手也着实了得,压根就不怕中尉的虚言恫吓,趁着王学平不及发话的当口,她抢在前头,挥拳就上。

其实,南琳的行为看似鲁莽,心里却存了立威的想法。她就是要让王学平看看,姑奶奶不是好惹的,别打鬼主意!

“住手!”眼看那个中尉军官即将倒大霉,一个肩膀上挂着四星两杠的大校军官拨开人群闯了进来,脸色铁青地大吼了一嗓子。

紧接着,王学平板着脸发话了:“南琳,给我回来!”

南琳虽然脾气火爆,却不是没脑子的小傻瓜,对面的大校一露面,她就知道,部队的首长出面了。

借着王学平下的命令,南琳顺势停下脚步,退到了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张文天冷着脸问王学平,现场的一切,令他感觉到非常难堪。

七八个军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四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张文天的第一反应就是,部队上的人被群殴了!

张文天的露面,令王学平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有些尴尬地走过去,叹了口气说:“老张,你的人把我手下的交警打惨了,这不,交警的老姐看不过眼,出手相助,于是,就成了眼前的糟糕局面了。”

王学平是什么人,张文天一清二楚,他心里有数,小王的说法,即使不是全部真相,至少也是大部。

身在军方,这胳膊肘究竟是要内拐的,张文天不可能偏听偏信王学平的一面之词,扭过头去,冷冷地问一脸苦涩的中尉军官:“哪个部队的?”

部队不同于地方,上下尊卑只看军衔就知道了,中尉赶紧并拢双腿,本想举手敬礼,却架不住脱臼的剧痛,满脸大汗,疼得直哆嗦,“报告首长,省军区汽车团三营八连连长姜明向您报到,请指示!”

张文天暗暗松了口气,既然是自家汽车团的兵,善后的问题就好办多了!如果是驻省里的野战集团军的兵,那就不太好说了,即使最终摆平了,牵扯的问题也非常复杂。

“姜连长,你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文天板着脸问姜明。

姜明早就看清楚跟在张文天身后的士兵们,手臂上全都挂着“警备”的红色袖标,肩膀上扛着的也是红色的特殊肩章,一看就知道是部队内部的“宪兵”。

姜明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如果今天打赢了,其实很好说,按照不成文的内规,他回部队后屁事没有。

可如今,他领着这么些人,却被一个女人给打得鼻青脸肿,情何以堪啊?

“这个……咱们为了执行军务,所以……闯了红灯……”姜明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当着这么人的面说出真相。难道告诉首长,他是因为闯了红灯被交警拦住了,心里不痛快,就指使人大打出手?

这种事情可以做,却不能当众说出来,搞不好就要背上破坏军地团结的大帽子,其中的要害之处,姜明非常清楚。所以他只是含糊其词地,遮遮掩掩地把大致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张文天也是混油了的老兵,想当年,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此时,他见姜明解释得不清不楚,心里就明白了,理亏的一方一定是他们这一边。

王学平非常理解张文天的难处,暗中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提议说:“老张,这里围满了人,把交通都给堵了,影响很不好。不如咱们换个地方把问题查清楚了?”

这个意见正中了张文天的下怀,为了避嫌,他故意板着脸问道:“去哪?”

“既然这是涉及到军人的治安问题,那就听部队首长的,你说去哪,咱就去哪!”既然南琳露了脸,警局这边得了实惠,王学平顺势给张文天一个下台的梯子,方便妥善处理此事。

冯国章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虽然没说话,他心里却明白,张文天和对面的王学平都想把事态控制住,以便和平解决。

如果换个环境,冯国章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只因为今天的主角是张文天,他也就不太好出头露脸了。

张文天等的就是王学平给的台阶,他想了想说:“军民鱼水情,那咱们就去辖区的武装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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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带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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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老子爬起来,站直了!少***给部队上丢人现眼”。见张文天和王学平谈妥之后,军务处长冯国章心里窝着火,站出来,厉声喝斥依然躺在地上的几个伤兵。

明知道冯国章话里带刺,王学平却一脸的坦然,只当没听见似的?

虽然张文天没有主动介绍冯国章的身份。可是,就凭冯国章肩上扛着的上校军衔,很明显,这位上校是张文天的下级?

在这叮。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节外生枝。

按照王学平目前的想法,利用他和张文天的亲密关系,把打人事件圆满谐和地解决掉。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哗啦!”看热闹的人群响浪花一般向两边涌去,“让一下,让一下”。伴随着一阵阵吆喝声。王学平和张文天同时抬眼望去,只见一队荷枪实弹,身穿防弹背心的防暴队员,分开人群挤了进来。

“报告王局,治安处长韩健奉命向您报到,请指示!”一身戎装,腰间椅枪的韩健迈步走到王学平的面前,敬了个标准的警礼?

“韩处长,你来得正好。赶紧帮着维持秩序,尽快疏散围观的群众。”王学平也没料到南琳的身手,竟然如此的强悍,三拳两脚就迅速地解决了问题。他事先安排的援兵不仅没有半分用处。反而容易引起省军区那些人的误会。

下达完指令之后,王学平侧脸一看,果然,张文天正斜睨着他,一脸的狐疑。

“老张,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回头我慢慢和你说,你先别着急。”王学平知道事情的轻重,当着这么毒人。他也不好说悄悄话,只得硬着头皮先安抚住张文天再说。张文天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心里明白得很,王学平调了这么多人过来。肯定是想替挨打的交警找回场子乙既然王学平存了这种心思,那么,急吼吼地把他叫来现场,这里边就大有文章了。

“老子回头再和你算帐”。张文天心里憋着气,低声骂了一句。

王学平冲着张文天尴尬地一笑,计划不如变化快,他总不能解释说,不该在半路杀出个女警花吧?

在韩健的指挥下,防暴队员们开始疏散周围的群众,刚才就在一旁看风色的一众交警们也跟着加入了维护秩序的行列?

站在王学平身旁的南琳发觉,她的前队友们,一个个暗中冲她直挑大拇指。没人不钦佩她的勇气和身手。

尽管老百姓们还想看个最终的结局,可是。荷枪实弹的防暴队员看着就令人害怕,他们毕竟是怕官的,在队员们半哄半劝之下,纷纷离开了现场。

如果不是碍着张文天的面子。冯国章真想当场发难,部队上的人,啥时候吃过这种鸟亏?

冯国章耐住性子,指挥警备分队的战士。把受伤的自己人抬上车去。

“南主任。过去帮个忙”。看见受伤的战士们。一个个托着膀子,满脸的大汗,王学平暗道糊涂,赶紧示意南琳过去帮忙?

南琳暗中吐了吐舌头,快步走过去,一边帮着脱向的战士们接上臂骨,一边娇声道歉:“兄弟,对不住了,我手有点重!”

这话里藏着骨头,可把这些吃了大亏的战士们给羞死了,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别过脸去,没好意思看美貌无双的南琳。

冯国章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这么多大老爷们让一个女人给整惨了,说出去都嫌丢人呐,这个帐怎么算都亏!

有了这种认识。冯国章心里刚刚升起的争胜之心,渐渐地淡了下去,只想快点把事情了结,这种丑事越扯越丢人呐!

南琳出手替战士们接骨的时候,张文天看清楚了她的相貌,不由一呆,心说,我的老天,魔鬼般的容颜,极尽妖娆的身材,***,如此佳人。只怕是千万人里头也难得一见啊!

“我说兄弟,你这位漂亮手下是个武术高手吧?”有了张文天这么一句问话垫底,王学平心中大定小今天的打人事件有希望和平解决。

“呵呵,张兄啊,我这才刚刚上任,还来不及查人家的户口啊”。南琳确实很有吸引力。不过,还不足以令王学平忘乎所以。

要知道,这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一个不好就会扎了自家的手。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心里有个不可逾越的信念,兔子不吃窝边草!

江山和美人儿兼得固然好。以此时王学平的心态,如果硬要让他选择的话。他宁可选择江山,也要放弃美人!

等子半天,王学平没有听见张文天的回应,扭头看去,却发现张文天正目不转睛地心品浑的身卜,眼睛眨不眨“十分的专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南琳这妮子不仅人美,而且心明眼亮,绝对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

做出这种判断,王学平是有依据的。换作一般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冲着新任局长大喊大叫,未得命令就敢自作主张地贸然出手?

南琳的示威举动,给王学平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这头粉虎一定是受了严重的刺激,憋闷坏了,否则不至于这么张狂!

“兄弟,有空帮我介绍介绍?”仗着和王学平之间那层亲密午间的关系,张文天厚颜无耻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王学平皱了皱眉,淡淡地一笑,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不做媒人三代好!”

张文天抬手照着王学平的胸口来了一拳,轻声骂道:“你小子不够仗义,待会至少赔偿医药费十万。”

王学平微微一笑,调侃道:“你还好意思要医药费?这么些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女警给揍了,传出去我都觉着丢人呐!”

张文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一声,说:“今天算你运气好,遇上了这些汽车团的烂兵,要是换成军区特种大队,老子赔你二十万医药费!”

“嘿嘿,老张啊,你就别和我废话了,有本事自己解决了,没本事就找个地方歇着去吧任张文天说破天去,王学平兀自巍然不动。

“你”张文天心里憋得难受,要不是现场人多,他肯定会大打出手,锤破王学平的脑壳。

很快,围观的群众都被驱散了,王学平和张文天约好了去辖区所在的钱西区人民武装部,然后就各自上车过去。

王学平招手唤过南琳,冷着脸吩咐道:“你坐韩处长的车,一起去区人武部。你给我听好了,待会对部队的同志们,把态度放端正了。把事闹大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南琳心里觉得憋气,猛地扬起脸,正想迎面顶回去,不巧,正好对上了王学平冰冷的眼神。

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心思别透的南琳惊讶地发觉,王学平这次恐怕是玩真的,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打了他们的人,我可以检讨,认错,就算是杀了我也行!可是,王局,他们把我弟弟打惨了,这笔帐该怎么算?”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南琳不想就这么屈服了,至少得替挨打的弟弟讨回一个公道。

“今天的事,我自有分寸!若是因为你,导致事态进一步扩大,很抱歉,我只能严肃处理了!”王学平抿紧嘴唇,死死地盯着南琳,警告的意味极其浓厚。

身为闹事一方的顶头上司,王学平必须事先压制住南琳,否则,就算他和张文天私下里有默契,也难免会因为口角而导致事件升级,那就真有大麻烦了!

“怎么个严肃处理法?尽管王学平摆明了威慑的态度,南琳心里憋着气,依然小声嘟囔出声。

“也许你可能觉着,背个处分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事情真闹大了,我会考虑录了你的这身警服!你自己动动脑子,好自为之吧”。丢下这句硬抑抑的严厉警告,王学平转身就走,再不看荐唇发颤,一直握紧双拳的南琳。

录警服!王学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南琳给镇住了。还真让王学平猜中了,南琳已经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压根就不怕背处分,可开除出警队,这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南琳的父亲是位老资格的刑警,当年,老南因为抓捕一名狡猾的逃犯,脊椎受了重伤,至今瘫痪在床。

局领导来慰问的时候,老南只一个要求,让女儿南琳顶职参警!

可以这么说,南琳能够从警,是她父亲拿命换来的,怎么可能不珍惜呢?

在南琳的心里面,几乎已经认定,王学平和梁红旗一样,都是好色之徒。

可毕竟没抓着现行,王学平又是现任局里的一把手,借着机会整人的方法多的是。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南琳心里不太痛快,这种关键的时刻再不敢犟嘴,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见南琳服软了,王学平心里长出了一口大气,他这边如今已经得了实惠,这面子必须得给张文天呐!

其实,说句心里话,王学平蛮欣赏南琳的胆量,这年头,这么率真的女孩子,太少了!

徐扬把那辆普桑车开了过来,王学平钻进车里,张嘴就说:“扬子,你好歹也是特种兵出身啊,怎么这么衰呢?”

老脸一红,徐扬叹了口气,说:“我在部队里只是神枪手而已,要论枪法和跑路那是没得说。论起身手来,那就不怎么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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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祸水级警花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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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扬子,是该找个机会练练了。我看啊,那个南琳完全可以做你的师傅!”王学平故意刺激徐扬。

徐扬今天丢了面子,心里很不爽,瓮声瓮气的说:“能人多的是,老子跟谁学都可以,跟个小妮子学,掉份儿!”

王学平哈哈一笑,开心地说:“今天这个死局,居然让个女警给解开了,我也没想到哇!”

徐扬闷哼了一声,说:“我看也是,要不是南琳半路杀了出来,你我都不好收场啊!”

“没错!这丫头的无心之举,帮我解开了一个死结。刚才,我差点动了枪,还是不太冷静啊!”王学平一想起摸枪的举动,心里就觉得

怕。

打人不过是普通性质的治安事件。可是,枪声一响,性质就严重了。处理起来至少比现在棘手十倍以上。

说起来,王学平还要感谢误打误撞的南琳。只不过,这妮子性情火爆,拳脚又硬,得想个好方法。夹磨她一阵,免得将来放出去之后。尽给他惹事。

治安处长韩健那是混了很多年官场的老油条,他很快就分析出了事态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临出发之前,他安排带来的防暴大队二中队的兄弟们,原路返回。

神仙们都露面了,还带着大队人马过去,那不是找抽又是什么?

自从坐进车里,南琳就一言不发,低头生闷气。韩健看出她的心绪不对,笑着安慰说:“小琳,在市局机关里把你憋坏了吧?今天露了这么一手,我看啊,那位年轻的王局心里恐怕也很高兴啊!”

韩健是南琳父亲的老同事,一直非常照顾南家和南琳,南琳不好意思把长辈晾在一旁,撇了撇艳红的小嘴,嘟囔道:“韩叔叔,姓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了?”韩健心头一惊,隐隐察觉到,南琳话里有话。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有些事情不过是猜测罢了,南琳没好意思把话挑明了说。

可韩健依然猜到了一点眉目。他沉吟了一会,叹道:小琳,你先别着急,找咋。合适的机会,我再把你要回队里。”

“真的?”南琳早就不想继续在市局机关里混日子了,现在,听了韩健的说法,满心欢喜,一把拉着韩健的手,激动地问他。

“你先别着急,我慢慢地找机会把你调出来。要知道,从市局里调人出来,没有新来的那位王局点头,我也很难办啊!”韩健叹了口气。这女人啊,不能长得太漂亮了,常言说得好,红颜皆祸水啊!

从南琳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韩健乙经猜出了一些端倪,对于把她调出来,心里压根就没半分把握。

“稀叔叔,只要能回队里,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南琳拉着韩健的胳膊,一个劲地撒娇。

头皮一阵发麻,韩健轻咳了一声,说:小琳啊,你想把我这把老骨头摇散架啊?”

南琳吐了吐香舌,嘻嘻一笑,甜甜地说:“韩叔叔,我能不能跳出矢坑,可就全指望您了。事办成了。您上家去,我给您准备两瓶茅台。好好地慰劳慰劳您老人家。”

“小琳子,你今年多大了

“万了啊,您不是知道么?”南琳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望着韩健。

“还是年轻好啊,我这把老骨头转年就五十六了,干不了几年革命罗!”韩健重重地一叹,语重心长的说。“小琳啊,你的脾气要改一改,别喊风就是的的。我就算能够顺利地把你调出来,还能照顾你几年?”一想起当初没有把南琳留在身边,韩健就心中有愧,他和老南的感情个同一般,老南曾经救过他的命。可是,他却没有保护好老战友的独女,心里多少有点不是个滋味。

其实,对于调动这事,南琳心里也很清楚,韩健确实想帮她,差点惹悄了前任局长梁红旗。

只是,梁红旗在市局当了多年的常务副局长,后来,提拔成局长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了市委常委兼市委政法委书记。

以梁红旗的滔天权势,岂是韩健这个小小的处长所能抗拒的?

当然了,韩健的性格和刊直的老南比起来,多了几分圆滑和世故,这也是他最终能够安于其位的一个重要原因。

“韩叔叔,您放心好了,我这臭脾气。一定好好地改了。只要能离开那个火坑,不管吃多少苦,我都愿意。”南琳心里确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凭直觉,她隐隐感觉到,类似吴逸杰这种小人,不达到巴结上王学平的目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琳虽然非常自信,以她的身手。无人可以强迫,但是,防贼千日。即使再怎么警惕,也总会有出岔子的时候。

几个月前,南琳回宿舍后,因为口渴,仅仅喝了一杯凉白开,渐渐的眼皮子就快要睁不开了。

如果不是她及时警觉,硬撑着咬破嘴唇,奋力冲了出去,隔壁的铁杆姐妹正好就在宿舍里边午休,否则的话,那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事后,南琳暗中查了许久,却找不到一个知情人。其实,这主要是南琳的太过自傲,又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在局机关里的人缘也很不好。

即使有人知道一点线索,也不敢透露给南琳,怕给自己惹祸。

“姓王的,你要敢乱来,姑奶奶阉了你!”南琳下定决心,暗暗存了鱼死网破的念头。

决心容易下,南琳的心却有点发虚,真要是出了事,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尽其中的污秽了。

钱西区人武部长老白正和一个老部下谈话的当口,办公室的干事敲门进来小声汇报说:“白部长。省军区的张副参谋长和军务处的冯处长来了。”

“哦,我这就过去!”老白站起身往外走,心要却有些奇怪,现在又不是征兵的季节,省军区的领导跑下来干嘛?

钱州属于副省级城市,钱西区是钱州的辖区之一。今年年初咕年,区人武部收归军队建制后,被上边定为副师级编制。

按照隶属关系,老白直属于钱州警备区领导,除了视察征兵工作之外。省军区的领导很少下来。

即使来了,也是由警备区的领导陪同一起,走个过场罢了。

难道说,征兵工作里边的一些猫腻让上尖发现了?老白越想越怕。惴惴不安地揣摩着,外头那些人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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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大佬级谈判

品声年月,经济部门跑项目,交警部门靠罚款。人武部什懵口然地就要靠着征兵工作来开源了。

自从大学生毕业不包分配之后,兵役部门的重要性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有所提高。

当兵,成了农村人为数不多的改变自己命运的途径之一。

而城里人想当兵,大多是为了找一份比较不错的工作。地方上,有权势有地位的家庭,送其子弟去当兵,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目的是冲着退伍安置工作去的。

老白当了不少年人武部长,在征兵过程中,很是捞了不少好处。除了烟酒从不花钱之外,每送一个关系兵出去。他的收入至少过千。

心怀鬼胎的老白快步走到办公楼门口,见了张文天和冯国章并肩站在门口。赶紧装出一副惊喜莫名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哈哈笑道:“张参谋长、冯处长,你们二位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稀客啊,来之前,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啊?”

“白部长,你好!”张文天淡淡地和老白握了个手。他曾被临时抽去搞过一段时间的征兵工作,和老白打过一两次交道,算是点头之交。

冯国章就不同了,升任军务处长之前,他曾在市征兵办工作多年,工作上面联系较多,彼此之间相对比较熟悉一些。

“白部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来之前也没和你打声招呼。今天过来呢。一是看望一下你这个老领导,另一个嘛,是想借你的小会议室用一下。咳,部队上和地方上有点事情要谈。”身为下级,必须有下级的觉悟,既然张文天话不多,冯国章只得主动站出来,解释清楚来由。

老白心中大定。只要不是来查征兵中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也就没什么可怕的。部里的财务帐一清二白,顶多有些招待费、吃喝款罢了,老白压根就不怕查。

精明的老白从冯国章的话里听出了玄机。所谓的部队和地方协商,那多办是军地关系有了麻烦。

等看见王学平和穿着警服的韩健下了车,老白越发认安了他自己的猜测,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说的原则,老白也不多嘴多舌,领着众人进了部里的小会议室。

既然去的是属于半军方部门的人武部,王学平故意落后了半步,让张文天他们先到一步,给足他面子。张文天自然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

几个人坐定之后,老白张罗着上了烟、茶和水果,发觉室内的气氛很有些不对劲,有心想避开,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哪有做主人的把客人晾在一边的道路?

“白部长,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你先忙正事要紧,我们商量点事。”冯国章和老白暗中有一些利益方面的往来,不想看他坐蜡,就主动出面帮他解围。

老白正好借坡下驴。向众人告了个罪,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老白心想,一个副参谋长、一个军务处长、外加警督,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好奇心人皆人之,老白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其中的奥妙,索性也就不去想它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只要牵扯到他的利益,他老白管个球!

会议里,虽然说不上剑拔弩张,但气氛也算是比较紧张的。

沿着红色的长条桌。部队和地方,泾渭分明,国防绿和警察绿。分坐两旁。

王学平这边坐着韩健和惹祸精南琳。紧挨着张文天的则是冯国章、汽车团的连长姜明,再加上七、八个汽车团的受害者。

汽车团的大兵们,因为手骨脱向的缘故,虽然被南琳接上了骨头,可那种钻心刺痛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一个个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这里说话比较方便,王局,你说呢?”张文天心里有气。憋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楞是坐看他手下的兵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文天能够在部队上混到如今的地位,除了显赫一时的家世之外,没有一股子狠劲也是不行的。

扫了眼室内的众人,王学平恍如隔世之感,大兵和警方,两大阵营分庭抗礼,咳,怎么有点像黑道抢地盘火并之后,展开大佬级谈判的味道?

“首先,我代表市局,向部队上的同志们,表示诚挚的歉意!”王学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姜明几个伤病员,庄重地敬了个警礼。

双方能够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这就说明打人事件大有转困的余地,张文天既然把皮球踢到了他的脚下,王学平顺势压低了姿态,表面功夫做足。

“各位首长,同志们,钱州市是全国知名的双拥模范城市,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们都应该爱护这来之不易的崇高荣誉!”王学平故意把双拥摆到了台面上,这是有意提醒那些可能不依不饶的大兵们,破坏军地团结导致的后果会引起连锁反应,大家还是私了为好。张文天暗暗佩服王学平的说话艺术,暗暗有些好笑,不就是一场群殴嘛,有必要提到如此的高度么?

既然王学平放低了身段。张文天作为部队首长。也要呼应一下,他故意冷哼了一声,大声问道:“谁先动的手?”

冯国章微微眯起了双眼,他心想,你们哥俩一个搭台,一个唱戏,佩服倒是蛮默契的嘛?

以冯国章的阅历,哪能看不出,张文天和王学平都想把事态控制住,唱的是一曲双簧戏。

省军区汽车团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姜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到了连长的个置。对于钻营关系颇有些心得。

姜明的脸刷一下白了大半,傻瓜都知道。张文天面色不善。认真追究起来,率先出手的姜明,责任不小!

现场无人敢于应声,王学平借着这个机会,扭头命令南琳:“呆坐着干嘛?还不赶紧向部队上的同志赔礼道歉?”

南琳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她压根就不想道什么歉,故意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王学平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韩健见势不妙,赶紧伸手,在桌子下边。用力地拉了拉南琳的衣角。

凹:陪上司赴宴,冲锋在前,喝多了。脑袋发晕,先码这么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杠触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358章 翻手为云

品总吊然心甲憋得慌,可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局长牛小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尽快的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把几个大兵给整惨了,总算是帮着南家的老三出了口恶气。和局里的一把手硬顶着干。没她的好果子吃,就凭刚才王学平撂下的狠话。南琳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各位部队上的弟兄,刚才是我不好。出手过重。既然王局让我道歉,那我就道叮,歉吧。不过,我性子直。脾气爆。也不怕讲真话。我弟弟是咋。老实人。从来不和人红脸的,你们把他打得口鼻流血。这出手也太重了点吧?是不是也该向咱们王局道个歉?”南琳不情不愿地当众道了歉,话里却带着刺人的骨头,把姜明那些人给臊得老脸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敢反嘴?

王学平心想。这丫头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道歉的时候。还借机会把他给绕了进来。

不过,这样也好,让部队上的同志们看消楚我委曲求全的心思。也不是什么坏事。

讣健心里暗暗埋怨南琳,这妮子嘴上怎么就不饶人呢,王少帅这么年轻就主掌了市局。正在立威的紧要关口。万一让他记恨上了,恐怕要吃大亏啊!

张文天和冯国章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南琳的话非常难听,可是,堂堂大老爷们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有点犯不着啊!

冯国章的心里终究有些不太舒坦,不阴不阳地说:“市局的领导,你们说该怎么处理?”

张文天知道麻烦来了,刚才,他忘了把王学平介绍给冯国章了,这小子一定是在暗中发泄不满了。

“呵呵,老冯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乏市局的一把手。王学平。王局。”以张文天的雄厚背景。倒不怕冯国章对他耍心眼,只是,基本的官场礼节还需要顾及。“王局长。这个是咱们省军区军务处长老冯,冯国章。”

冯国章的话里常有玄机,王学平一听就懂,他站起身,冲冯国章伸出了右手。笑道:“冯处长,咱们是不打不成交啊。今天算是认识了。以后啊,冯处长有机会的话。常到我那里坐一。

军民一家亲嘛。在地方上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只管言语,能办不能办的,咱们都商量着办。

“呵呵。王局太客气了。往后要是给您添了麻烦,可别嫌我多事啊!”王学平表明了相交的姿态。冯国章当着张文天的面,也不好自降身份,把官做小了。

坐在一旁的韩健暗暗点头。久历官场的他,对王学平评价比之刚刚参加干部大会的时候,又自高出不止一筹。

官场上是讲究资历的,王学平既年轻。又是从县里来的“空降局长”说句不客气的话,全局数万名干警。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可是,据韩健近距离的观察小王学平并不似想象中那么简单。默,拿今天这事来说吧,大兵殴打交警固然不对。南琳以一当十痛击大兵们,也肯定不对。

可是,南琳闯了祸之后。王学平除了让她道歉之外,从头至尾没有批评过半句。

尤为难得的是。王学平对军方的同志们。始终保持着较低的姿态。市数到个,有理有节,不卑不亢,颇有大将风度。

这种种举动看在韩健这个老江湖眼里。归根到底,其实都包含有爱护南琳的意思在里头。

事真闹大了,军方不依不饶,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南琳。

“呵呵,王局,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该解决吧?”张文天适时把球又踢回到王学平的怀中勺

“双方都有人受伤了,医药费刻由市局全付了,这是母庸置疑的。待会我做东,上茅台,给诸位压压惊。另外。我想的话,市局今年尽量争取多接收几吓,部队上转业的同志,具体的手续问题,就需要首长们多费点心思了。”王学平胸有成竹地抛出了令人惊喜的诱饵。

自从三代核心上任之后。部队上的待遇节节升高,可是。一旦服役年限界满,干部战士们就面临着转业安置的大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公检法机系统一直是军转干部和退伍军人十分向往的热点部门。许多转业的干部及其家属挖空心思。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过独木桥,达到胜利的彼岸。

可是。机关内部也有子弟需要安排,留给转业退伍军人的安置名额极其有限,这就导致请客送礼等不正之风,愈演愈烈。甚至,有些人即使想送礼,还找不着门路。

现在,王学平主动提出增加安置的名额。张文天和冯国章都觉得很有面子。谁没几个交好的战友和下级啊?

姜明已经开始暗中盘算着趁热打铁,回去就找机会提交转业报告,争取尽早加入人民警察的行列之中

韩健发觉军方的这些人,脸色渐渐地好看了起来,心里不由暗叫一声。高。真高!

“姜连长,你的看法呢?。冯国章扭头问姜明。

姜明忙不迭地说:“我听领导的安排。小

“别的人呢?。冯国章又问其余的伤兵。

“技不如人,我们没啥意见”。当兵的心里都明白。即使安置进市局的名额增加了。他们也很难享受到这种优惠的待遇。只是几咋大老爷们让女人给扁了,说出去都觉得丢人。自然也就不好深究了。

“张参,我看王局非常有诚意。就按他的意思办了?。冯国章心里也有想法,跟了他很久的一个老部下,任职期满,已经打了转业报告。

只要下边的人不继续闹下去,张文天倒没什么想法,以他和王学平之间的亲密关系。安排介,把人进机关。那不和玩似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子”。张文天一锤定音,把今天的这场闹剧给解决了。

韩健一直紧紧地盯着南琳。发现她嘴唇动了动,他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捏了捏,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乱说话,以免节外生枝。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双方网把事谈完了,区人武部的白部长推门进来,笑着说:“月才忘了让人送开水进来,各个领导,实在是对不住了

冯国章笑了笑。说:“老白,你就别忙活了,我们还有事,改天再来打搅。”

老白是吓,好客之人,如果换作平日里。说不得要留下来海喝一通。今天出了这么一出窝心事,哪还有心思喝酒呀?所以,老冯抢先堵了老白的嘴。

“老冯啊,你们好不容易下来一趟,给我老白一个薄面,无论如何。让我做介,东道老白刚才特意去了办公楼门口,绕着韩健的那辆治安处的警车转了两圈,就存了要留客的心思。老白今年过五十的人了,级别到了副师。对于仕途上也没有太多的想头,和地方上的实权公安领导倒是需要结交一下。

地方上和部队上,虽然领导机关不同。可是,在官场规矩方面。却有着一些类似的地方。

军车和警车的牌号,都是代表了车主的身份地位的重要标志。韩健的这辆警车,在系统里边。就比较靠前。据老白自己的判断,至少是个副处级以上的领导。

在场的人都没有赴宴的心情。张文天不说话,王学平也不吭声,韩健和老白这是第一次见面,婉言谢绝的重任就落到了冯国章的身上。

冯国章笑着走到老白的跟前。递了支烟过去,又帮他点上火。解释说:“军区里还有斤,重要的会,我和张参都脱不开身啊

老白急了,拉住冯国章的手。劝道:“眼看就到了吃饭的点了。老冯啊。给咋。面子吧?。

冯国章觉着左右为难,今天的气氛确实不对,可老白也是老关系了,他的面子也要顾着啊!

“张参,您看?”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向领导反映,这是当官的一大妙诀。就看火候掌握得怎么样了。

张文天也觉得有些头疼,借人家的地盘。把问题给解决了,就这么过了河就拆桥,感情上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王局,你说呢?”张文天灵机一动。嘴皮一翻,就把祸水引向了王学平这边。

老白张大了嘴巴,瞳孔一阵紧缩,死死地盯着非常年轻的王学平,心里倍感震惊。

起初,老白网看见王学平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穿着警督制服的韩健的秘书。却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韩健的领导,这太令人意外了!

“老冯啊。你也不给我介绍下在座的领导?”老白定了定神。更不愿意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别看老白是副师级的区人武部长,平时交往的警方最大的领导。也不过是个科长罢了。

系统和别的部门不同,到了处级以上的领导。实权非常大。相应的活动能量非常大。他们的子女根本就不愁没有好工作。自然也就不会把子女送去当兵,整什么“曲线救国的套路了。

“呵呵,老白,都怪我忙糊涂了。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市局新任的局长,一把手,王局!这位是市局治安处的韩处长”。冯国章笑吟吟地向老白介绍了王学平和韩健的身份。

“哎呀,王局亲临,失礼呀小实在是失礼!”老白压制住心里的狂喜。几步就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一连声地致歉,比刚才对张文天的态度还要热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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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局中有局

二学平测才所说的请客,不讨是一句客套罢了,众种爷有,谁有心情喝酒?

可用于谈判的会议室,毕竟是人家老白的地头,客随主便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礼节,王学平也觉着为难。

正在头疼的时候,包里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王学平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王局,我是李斌啊。那位台商金总死活不肯离开派出所,居然把报警电话给砸烂了,还硬要市局主要领导给他当面赔礼道歉,并且严厉处分抓他的几个民警。否则,绝不离开,”李斌喘着粗气,向王学平汇报了台商金武明的种种恶劣行径,

末了,李斌小声建议说,“王局。这事确实有些棘手,怎么能让您去给一个台商道歉呢?要不,我替您,”

这个时代的大陆,港澳台这三地的商人,享受着高人一等的超国民待遇,被各地政府供若上宾。

其中,尤以台商最是厉害,即使是令人畏惧的机关,也不敢轻易去招惹这些牛人!

当王学平听说金武明到了派出所还不老实,不由心头火起,冷冷地说:“我这就过去!”王学平非常恼火,李斌好歹也是市局的副职,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之何用?

“白部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局里出了大事,我得过去处理一下。您给来张纸,我把大哥大号码下来。咱们常联系。”老白毕竟是地主。王学平也不想背上过河拆桥的坏名声,就留了个伏笔。

老白之所以硬拉着众人要请客,主要也是为了结交方面的领导;既然王学平主动留了电话,他也不好强求。只得一边让人拿纸来,一边点,着头同意放人。

和张文天、冯国章和老白等人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坐进普桑车里。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就掏出大哥大,给李斌去了电话。

“李局,红光所认定金武明嫖娼。有什么依据?”王学平这是明知故问,以金武明台商的背景,所里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敢轻易去抓人呢?

而且,王学平多想了一层。红光所居然敢主动出击。去抓台商,这事本身就透着一丝蹊跷。

很快,徐扬驾车驶入红光派出所院内。李斌听说王学平要来,早早地就领着分局局长小政委、所长、教导员以及副所长、副教导员们,等候在了院内。

王学平网从车上下来,李斌面色沉重地迎了上来,一边和他握手。一边小声说:“姓金的一直闹个没完,怎么劝都不听。

钱西分局局长丛振华“啪”打了个立正,举手敬礼小心翼翼地说:“王局,我是钱西分局的小丛,唉,这事闹得”我没处理好,应该向市局党委作出深刻检讨

王学平淡淡地看了眼丛振华。仅凭见面就作检讨这一点,这家伙很会做官。

当领导的,最怕的就是摘帽子,丢实权,至于检查什么的,不过是打了不罚,罚了不打的官场思维模式的延续罢了。

自上而下的官员委任制的前提之下,做下级的只需要把能够决定命运的上级摆平,哪怕是下边的干部群众们恶评如潮,也可好官我自为之。

“说说看,怎么个情况?。王学平心里有所猜测,但还需要找到进一步的佐证。

“盛所长,是你带人去抓的台商,情况比较清楚,你给王局详细汇报一下。”丛振华适时地把红光所所长盛培根给推了出来。

没办法,涉及到台商的事情,十分棘手,连王学平都给惊动了。丛振华为了自保,只能把本就不是心腹的盛培根当作替罪羊交上去了。

盛培根心里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向王学平解释说:“王局。我们接到线人的报案,说是钱西宾馆有人聚众**,我就带人去了

王学平一边认真地听,一边反复咀嚼着盛培根叙述的情况。

这个时代,抓赌抓嫖,是每个派出所民警都十分愿意干的便宜活,既无生命危险,又可以大大的创收。完成分局交下的罚款任务,堪称政绩和实惠的双丰收。

“钱西宾馆是几星级?,小王学平淡淡地问盛培根。

盛培根心里打了个突,一时间不及细想,赶紧解释说:“是四星级。”

王学平心想,上了四星级的宾馆。都是涉外的宾馆,按照各地通行的土政策,机关不可以随便进去骚扰外宾的。盛培根不过是个小小小的所长,他就敢闯进去抓嫖,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盛所长,你抓人有没有证据?”王学平板着脸,问盛培根。

盛培根连忙解释说:“我带人去的时候,带了照相机,闯进去的时候。室内的景象不堪入目,基本上都拍了下来。”

嗯,有点意思了,王学平听说现场有拍照,要证据在手,台商金武明绝无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市委统战部没派人过来?。王学平非常了解党的统战政策,在处理港澳台同胞的事情上,统战部是要插手的。

“来了个常务副部长,一直在里边劝姓金的。可是,姓金的就是不卖帐。”丛振华的这话很有些讲究,带有把责任推一部分给统战部的。

遇见解决不了的难题,绕着走。是混官场必不可少的手腕之一,看样子,丛振华已经深得其中三昧小人才啊!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盛培根:“照片洗出来了没有?”

自从王学平露面的那一刻起,盛培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倒大霉的思想准备。

开玩笑,抓个嫖客,居然惊动了市局一把手出马,这坏印象是绝对跑不掉了。顶头上司从振华又是个见好处就上,有危险就闪人的主,关键时刻是靠不住滴!

“走,先去看看照片!,小王学平断然作出了决定,先不理会金武明。只要铁证如山,台商金武明就得乖乖就范。

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王学平来到了所长办公室,盛培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大叠照片,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小声汇报说:“王局,都在这里了。”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坐到椅子上。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当他发现,金武明光着身子骑在一个浑身**、艳丽妖娆的妙龄女子身上的时候,暗暗冷笑一声,大局已定!

第360章 收服

“丛局长。以市局的名义打个电话尖市委统战部问清典”一咋小金武明在台湾结婚了没有?有无子女?”王学平信口下达了指令。

“是!”丛振华尽管还不太明白王学平的用意,可嘴上却不慢,立即答应了下来,赶紧出去打电话查问金武明的老底。

“盛所长,咱们单独聊聊,可以么?”王学平平静地扫了眼李斌等人。

“王局,你们聊,我们先去看看那边的进展。”李斌心里有些奇怪。堂堂市局一把手和一个小小的所长,有什么好聊的,不过,既然王学平下了逐客令,他只好领着人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被关上之后,王学平冷冷的盯着盛培根,右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良久之后,叹息一声,问道:“盛所长,这里没外人,只有咱们两个。我给你唯一的一次机会,说吧,把内情都讲出来。”

盛培根心中大骇,脑子里一片混乱,张大了嘴巴,楞楞地望着王学平,仿佛见到了魔鬼似的。

“请注意,我的耐心非常有限,一次。就一次机会!”王学平淡定地竖起一根手指头,冷酷地说,“你如果现在不想说,到时候,那就只能去局纪委把话讲清楚了。”

撂下这句话后,王学平点上烟。扭过头去,再不看已经乱了阵脚的盛培根。

“王,,王局,我盛培根满脸的大汗,磕磕绊绊地楞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不想说是吧?那好,你可以出去了。”王学平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示意盛培根赶紧滚蛋。

盛培根心里荡起的惊涛骇浪小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对冲击着他原本比较强悍的神经中枢。毕竟是手握实权的一所之长小盛培根晓得王学平话里的沉重分量,可是。他说什么好呢?

身为所长,平日里难免干一些出格的事情,这些都还好办,反正分局下达了罚款的任务,他不过是搂草打兔子罢了。

联想到王学平问他关于钱西宾馆的星级问题,盛培根的脑袋嗡的一下,整个地炸开了。

“王局,我说在完成分局下达的任务过程中,有些违规的行为”出于职业性习惯,盛培根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试图蒙混过关。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奚落道:“你学的反侦察手段,就是用来对付我的?”他站起身,背着手往门边走去。

盛培根心中大急,作为市局的一把手,王学平只需要小小地一个暗示。就可以反入十八层地狱。

王学平一开口,盛培根就准确的判断出来,矛头指向的并不是日常的违规问题,而是对准了抓捕金武明台前幕后的奥妙。

眼看着王学平的左手已经摸到了门柄,盛培根把牙一咬,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秋一样,耷拉着脑袋说:“王局,我错了!”

王学平转过身子,活动了下已经开始出汗的手心,冷冰冰地说:“我不想听废话!”他就站在原地,板着脸盯着盛培根的面部表情。

“王局,我确实犯错误了,不过。要杀要剐随您的便。我只求您一件事,千万别告诉我老婆。”尽管已经服了软,盛培根依然存了私心。继续想耍小心眼,企图试探王学平对他的处理态度。

“惩前毖舟,治病救人!有则改之,无则嘉勉!”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引了一句太祖整风时候的名言。

盛培根看到了一丝脱身的希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慌乱之余。忽然想了起来,王学平是县里来的“空降局长”又是网刘上任,肯定还没来得及培植心腹。

这盛培根一有了希望,脑子立时活泛了许多。他心想,以王学平的局长身份,如果真想整治他的话,还需要花工夫和他废话么?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打翻在地。

联想到,当年外粗内细的许世友。数跪太祖的轶事。盛培根把心一横。决定赌这一把,成了很可能被王学平引为心腹,从此扶摇直上。至于败了的后果,盛培根一时间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总不至于坐牢吧?

“王局,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抓金武明,是因为我和他有仇。”盛培根既然打开了话匣子,也就再不去想别的了,竹筒倒斗豆子,一五一十地讲了个清楚明白,“金武明在宾馆里搞的那个女人,她叫刘玉掩,我也看中了她

提及刘玉楠二字的时候,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盛培根的神态,发现他脸上满是痛苦,隐现狰狞,王学平也就信了几分。

根据盛培根的描述,王学平初步搞清楚了,金武明为什么恰好在欢好的时候,让盛培根给逮了正着。

厚来,川必楠本是家招待所的服务为一次巧合。偶盅盛瞻联六盛培根一看见娇媚异常的刘玉楠,就动了色心。暗中打听清楚了背景之后,盛培根就屡屡找机会接近刘玉楠。

后来,盛培根想方设法地把刘玉楠给弄进了辖区内的钱西宾馆。做了一名大堂副理。

盛培根眼看着刘玉楠即将被他俘虏了,没成想,佳人却被财大气粗的台商金武明以出国的名义,给迷住了魂,不到两天的工夫就被抱上了床。

钱西宾馆毕竟是盛培根的辖区,耳目众多,很快就知道了内情。经过调查,盛培根发觉金武明是台商,不敢胡来,绕着弯子做了个局,想出口心头的恶气。

听完了盛培根的叙说,王学平不禁哑然一笑,心说,这家伙也真够倒霉的,费了老半天劲,却被金武明抢在前头把花儿给采了,难怪他怀恨在心呢!

“那个女的呢?”王学平还有一丝疑问。

盛培根老老实实地说:“一起抓来了,单独关在看押室里,她经不起吓,承认了姓金的是嫖娼。”这种时候再说瞎话,那就是缺心眼了。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照你这么说,只不过是滑落到了犯错的边缘嘛!”王学平笑着开起了玩笑。

盛培根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不由跟着松弛了下来,讪讪地一笑,涎着脸说:“老板,这个,,好色之心,男人都有啊!”

“王局,我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敢发誓,从今往后就跟着您了。一切行动听您的招呼。”盛培根也是聪明人,王学平既然已经露了一丝口风,他别无选择,只能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抱紧王老大的粗腿。

“培根啊,你这事通了天,居然惊动了市委冯书记,很难收场啊!”王学平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盛培根,再一次勒紧了缰绳。

“啊”常委冯书记?”盛培根难以置信,可是,王学平是堂堂一局之长,居然亲自赶了过来,已经可以说明一切问题。

“一定是有人想整我,暗中通风报了信!”盛培根恨得牙根直痒。

“给你一周时间,把这个人找出来!”王学平冷冷地向盛培根下达了指令。他要想在甫局站稳脚跟。就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系统内部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理清头绪。

盛培根精神,振,不查出背后捅刀子的家伙,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他心里非常清楚,市委书记虽然个高权重,这种屁大一点的小小事,还轮不到本市的一把手出面。

“王局,有进一步的情况么?”盛培根个心翼翼地问道。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没有,只能靠你自己去查了。”

盛培根还想再问,丛振华推门进来。走到桌边,汇报说:“王局,查到了,金武明在台湾有老婆,还有三个儿子。而且据省委统战部的人说。金武明的老婆出身名门,姓金的发家就是靠着岳家的支持。”

“辛苦你了,老丛!”王学平只是安排丛振华去问市委统战部,丛振华却从省委统战部那边查到了他想要的资料,确实非常上心。“

丛振华摆出低眉顺目的姿态小小声说:“只要是王局交待下来的任务。我们整个钱西分局就算是豁出命去都要完成。”

这话就显得十分的肉麻了,王学平笑了笑,说:“走,咱们去看看那位金总!”

盛培根领着王学平和丛振华穿过走廊,来到了一间看押室的门口。

隔着老远,王学平就听见一种特有的软绵绵的台湾普通话的口音,“今天这事一定没完,市公安局的局长不来道歉,我绝不出去。”

“金总,您这有是何必呢?我们一定严肃处理这里的所长,绝不姑息!您消消气!”王学平走到铁栅栏旁边,发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子。

“王局,戴眼镜的就是市委统战部的黄副部长,白胖子是金武明!”盛培根凑到王学平耳旁,小声介绍说。

王学平心里非常不爽,姓黄的鸟部长,低三下四的,和当年的汉奸翻译官对待皇军那种奴颜婢膝的丑态,没什么两样。“黄部长吧,我是市局的王学平,你先出来下,有话和你说。”王学平忍住了心中腻味,冲着那位黄部长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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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沉痛悔过

记统战部的老黄从看押室里叫出来辽后,王学平冲他鱼4然下,说:“黄部长,市委冯书记有指示。我想单独和金武明谈谈。”

老黄哪皂知道王学平故意混淆黑白。当即同意了王学平的意见,他叹了口气,说:“王局,这位金总。市里边非常看重,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公安系统的领导,他见的多了,一个牛哄哄的,具有老子天下第一心态的不是一个两个。

王学平不想和老黄罗嗦,迈步进了看押室。

迎面就见金武明正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王学平心里冷笑,面上却不露痕迹,笑着说:“是金总吧,我是市局的新任局长,姓王叫学平。”

金武明仰面朝天,根本不理王学平,仿佛压根就没听见他的介绍似的。

王学平也不气恼,从公文包里掏出那张****至极的照片,递到金武明的眼前,淡淡一笑,说:“金总,你可是够潇洒的啊!”

“不想道歉,你赶紧走人,我现在改主意了,市长不来,我绝不离开这里半步经过刚才和分局以及市委统战部的人谈判,金武明自以为拿捏住了钱州这些官僚们的命脉,口气也就越来越硬,脾气越来越大。

王学平自顾自地点上一支烟。轻声笑道:“金武明,看你不出啊,资金不多,架子倒不小啊!”

“你算那根葱,敢跟老子这样说话?。金武明心想,老子也不是被吓大的,这么些年在大陆经商,不管到哪里,都享受着超级待遇,别说市委书记了,就连省长也见得多了。

王学平掸了掸手里的烟灰,微微一笑:“金总,如果这套美妙的照片,到了你的岳父手上,啧啧,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金武明楞了一下,心里开始发虚。可面上却硬撑着不肯低头,不屑地说:“你小子少给老子耍花招。请老子来的是你们的市长和市委书记。老子在台商总会里随便发句话。你们市里绝拿不到一毛钱投资!”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年月,各个地方都在花大力气抓招商引资工作。尤其是美元投资,那更是涉及到“一票否决”的大问题,地方官要想保住脑袋上的乌纱帽,只能削尖了脑袋拉外资。

“少他娘的和老子废话,要么你小子当众向老子道歉,并开除所有参与的鸟。要么,你小子赶紧滚蛋。让你们市委书记,不,省委书记过来道歉!”金武明极其狂妄地叫嚣着,口沫横飞,完全是目空一切的做派。

王学平非但不恼火,反而轻轻地笑出了声,戏费地问道:,“你那里影响力最大的报纸应该是《中国时报》吧?哦,对了,还有《联合报》、《苹果日报》和《自由时报》。啧啧,如果你在床上的精彩表演。被这些报纸广为报道的话,金总。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金武明是个什么东西,王学平不太清楚,不过,金武明的岳父,尽管是有名的大企业家,可也是绿营的老牌金主。在后世的网络大爆炸时代。金武明岳父的狗名,被有识之士牢牢地钉在了独派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发觉金武明的脸色急速地变幻起来。一会白,一会儿青,很快又变成了深紫色。

“你金武明张嘴欲骂。王学平摆了摆手,适时制止了犬吠。“你也许会想,可以利用广告资金的诱惑;令后面的几份报纸不敢登你的丑闻。呵呵,金总,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完全想错了。不瞒你说,我有把握,让你的丑着曝光在全世界的各大媒体之上,说到做到。绝不失言”。

“你少他娘的放狗屁!,小金武明暗暗心惊,嘴上却不想服软。

“呵呵,我这就证明给你看!”王学平从兜里摸出一部浅灰色的大哥大,拨了几个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是王学琴个于欧洲的办公室保密电话,知道的人,除了王学平之外,再无别人。

接通电话之后,王学平也顾不的寒憋,直接让她安排人联系纽约时报驻欧洲的总负责人。

安排完之后,王学平走到门边。问清楚了金武明的大哥大号码。

金武明看了王学平的做派,心里逐渐浮上了一层阴影,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如果王学平是想空手套白狼,或是虚言恫吓,不可能摆出这么自信的架式。

可是,火须市局一把手当面道歉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一直被捧到云宵的金武明丢不起这个人,只能硬撑下去了。

很快,金武明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接通之后,就听贴身秘书慌张地汇报汇报说:“金总,金总,刚才纽约时报的记者打电话来说,说,

目众!,金武明手松,大哥大古时就掉到了地卜,粗大弘八诚折成了两段。

王学半平静地注视着瘫软在椅子上的金武明,笑吟吟地问他:“怎么样?我没骗人吧?呵呵,金总啊,过几天你的大名,就很可能传遍全世界了哦

金武明再也撑不住了,两手无力地扶在椅背上,虚弱地问道:“你”,你想怎样?”“你这人怎么一点眼力界都没有呢?。王学平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悠闲地含在嘴唇之间,那意思非常明显,就是等着金武明乖乖地过去点火。

“王局,这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真惹急了我,投资的事情可就黄了啊!”金武明情急之中,联想到大陆各地官员拉投资的迫切性,仿佛捞到了最后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调侃道:“就凭你一个外人女婿,能够做得多少主?不客气的说,你也就是个稍微高级那么一点点的打工仔罢了。说了算的是你的那位老岳父,许总,台湾企业界有名的独派大佬。”

发觉金武明的嘴角动了动,王学平知道他还没服,淡淡地说:“老金啊,你也算是聪明人了,以你们许家的财势,能够这么快联系上大洋彼岸的那份世界级报纸么?话说回来,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拉来十几亿美金的投资。”

“啧啧,你要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走着瞧,看谁输脱了裤子?。王学平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金武明的肩膀。

金武明心里明白,他能够有今天的一切,全靠老婆和岳父的支持。他在大陆搞女人的照片,一旦公诸于众,那他的前半生的全部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联想到极其善妒的老婆,金武明不由打了个寒战,马上意识到,如果老婆知道了这事,他一定会被扫的出门,一文不名。

“王,王局,有话好商量么。有话好商量么。我”我这就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两害相权取其轻,金武明很快作出了明智的选择。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讥讽道:“金总,你也算是个明自人,今天这事闹这么大了,你就这么走了?。

金武明身子一僵,忍气吞声地说:“王局,今天这事确实我有错。我负责给所里的同志们当面赔礼道歉。这总行了吧?”

王学平心如明镜。市委书记和市长把他找去谈话,目的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冉不影响金武明可能带来的投资为原则。

如果真把金武明整惨了,王学平心里有数,冯所和司晓东心里都会存有疙瘩,同时得罪了市委书记和市长,那是不可想象的。

王学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真想一脚把狗仗人势的金武明给踢出门去,实际上却因为牵扯太多实权派,只能徒呼奈何了。

“很简单,你把嫖娼的事实写清楚,表明悔过反省的诚意,签名画押之后,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王学平不想太过便宜了金武明,暗下决心,使了个狠招,牢牢地把把柄抓在手中,压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这金武明头皮一阵发麻。只要写了悔过书,就算他是神行百变的孙悟空,也再也逃不出王学平这尊如来佛的手心了。

“不想写也没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王学平将中华烟重新含到了嘴里。怜悯地看着金武明。

说句心里话,金武明很想和王学平赌一把,可是,仔细地衡量了一翻利弊之后,他发现,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翻盘机会。

钱州市的领导们之所以看金武明,他心里自然有数,不就是因为他是许氏集团的总经理嘛,手握投资大权,威风八面。

可是,一旦和王学平撕破脸皮,他这个总经理立马就干不成了。

一个没钱的落魄打工仔,和一个现任市局的局长,傻瓜都知道怎么取舍。

“算你狠,我”我写!”金武明活像一只被戳破了气球,整个地蔫了。

经王学平口述,金武明执笔,一封沉痛忤悔嫖娼罪恶的悔过书,新鲜出炉,并且签上了金武明的大名。署明了年月日,还摁上了手印。

王学平接过悔过书,抬手轻轻的在纸面上弹了弹,微笑着说;“金总。其实咱们完全可以进行深层次的合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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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

第362章 第一政委

道圭学平和金武明私下里谈了蚊什么,可是。在从甘睽!下。金武明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其事地连连鞠躬,表达了深切的歉意。

按照王学平的吩咐,金武明没有提及嫖娼和悔过书的事,只是一介。劲地为他刚才的不良态度,表示了反省的姿态。

分局长丛振华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心想,这还是刚才那个猖狂嚣张的金总么?

盛培根对王学平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窝里斗不算什么本事能够不废吹灰之力,整服了金武明。他老盛彻底服了!

送走了金武明之后,王学平摸了摸公文包,心想,悔过书加淫浪照片。铁证如山,金武明耍想耍什么花招,绝无好果子吃!

“冯书记,事情解决了,金武明已经离开了派出所。”让人送走了金武明之后,王学平给冯所打电话,汇报事情已经获得圆满解决。冯所有些担心地问王学平:“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王学平知道冯所担心的是什么,笑着回答说:“其实也就是一场误会。所里的同志接到了线人举报。其实,那女的是金武明养的一个情人。”

“这些外商啊,一咋。比一个好色!学平同志,你要告诫局里的同志们,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要私下里传递不好的信息。”冯所发了一番感慨。王学平却品出了其中的内涵。此事就到此为止,严禁外传。

市委书记下达了封口令,王学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表示赞同。

第二天一早,按照市委政法委的通知,王学平跟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粱红旗一起去了武警钱州支队。准备出席宣布命令大会。

上午十点整,武警中夏省总队总队长周向红在武警钱州支队全体官兵大会上宣读了武警总部的命令:“经总部研究决定,任命王学平同志兼任武警钱州支队第一政治委员

紧接着,总队政治部主任苏志良代表武警中夏总队党委,宣读了总队的命令:“经总队党委研究决定,任命王学平同志为武警钱州支队党委委员、常委、党委第一书记

这么一来,王学平的头衔就相当长了:省厅党委委员、副厅长;市局党委书记兼局长;市武警支队党委第一书记、第一政委。

掌声之中,王学平声情并茂地说:“武警钱州支队是一支政治强、素质好、业务精、作风硬、纪律严的战斗团队,是一支值得信赖的部队。我将在省武警总队党委和钱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团结好支队党委一班人,发挥好双重领导优势,按照武警党委确定的“强班子、抓基层、谋发展、保稳定。的总体思路,扎实打基础,精心保稳定。视支队建设为己任。认真履行好职责。全力推进支队全面建设又好又快发展,为钱州的稳定和发展作出新的贡被,”

武警部队由国务院、中央军委双重领导。实行统一领导管理与分级指挥相结合的体制。

除由公安部门直接领导的武警边防、武警消防、武警警卫部队外,其余的武警部队和公安部门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配合公安机关行动。

换句话说,王学平这咋。第一书记兼第一政委,其实无权干涉武警钱州支队的日常工作。

只是在地方上有需要的时候。王学平可以利用虚衔的名义,协调武警支队参与到机关打击违法犯罪活动中来。

当然了,武警钱州支队开党委班子会,或是党代表大会的时候。或是决定重大事项的时候,王学平照例有资格坐在主席台的中央,毕竟要体现出党对枪的政治领导嘛!

散会之后,声武警总队长周向红本想和王学平套套近乎,联络一下旧日的感情。他网想迈步,却见王学平已经被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梁红旗给拉到了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学平啊,局里谁敢不听你的招呼,尽管和我说,我帮你收拾他”。梁红旗也算是正厅级领导干部了,可满嘴都是江湖味道。

王学平笑了笑,信口恭维道:“多亏了您书记您压阵,不然我还真有些发怵。”心里却觉得梁红旗此人忒虚伪。

从目前市局的态势来看,王学平接了局长之位,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梁红旗。

当上局长之后,王学平按照惯例成了市委政法委的副书记。梁红旗是书记,又是市委常委,很自然地就成了小王的直接领导。

如果王学平在市局只是想混日子,他倒可以和梁红旗相安无事。只可惜小王早有一番大作为的心思。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手底下没有一批帮着摇旗呐喊的铁杆,王学平别说改革了,能否坐稳局长的宝座都很成问题。

市局现任的处局级领导,又大多是梁红旗在任时提拔上来的。这就意味着。王学平和梁

“年轻就是好啊,我今年五十多了,也没几天好混了。你就不同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啊!”梁红旗叹了口气,又说,“学平啊,咱们应该精诚团结才是啊”。

梁红旗这话非常有意思,他软硬兼施,目的是想利用王学平立足未稳的弱点,以鱼死网破作为威胁。加以挟持。以便继续掌握市局的实权。

王学平砸摸出梁红旗的意图小心里觉得好笑,市局的风气日坏。搞得乌烟瘴气,歪风邪气不断上扬。人间正道却不见踪影,还不都是拜你粱红旗所赐?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梁书记,您是政法系统的老领导了,我网来市局不久,资历浅,在今后的工作中,还需要多多仰仗您的支持啊!”王学平的实力暂时不足以正面硬抗梁红旗,不如虚与委蛇,暂时稳住姓梁的。

就目前来说。市局的副职一级的领导,王学平暂时无权过问。可是。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政策,王学平可以掌握住处级和分局一级领导干部的命运。

只要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王学平一旦控制住关键性的位置,就不怕粱红旗暗中使坏了。

王学平的姿态摆得很低,梁红旗觉得比较满意,尽管他还无法确定王学平的真实态度,可总比当面硬顶要强上不少吧?这也是个聪明人呐!

梁红旗压根刻没想过,短短的几句话,就可以让王学平低头。玩政治的人,都知道,权术是表皮,实力才是根本。

“学平啊,我这个市委常委,毕竟在常委会里有那么不大不小的一票。局里的副职里边,谁敢不配合你的工作,我帮你收拾他”。梁红旗第二次提及收拾二字,这引起了王学平的警觉,他装出感激地神情。说:“有您的这句话,我也就好开展工作了

梁红旗见好就收,露出和蔼的笑容,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学平。你暂时是一个人在钱州,有空的话,上我家里坐坐。我让你嫂子整几个下酒的好菜,咱们哥俩。好好地唠唠。”

周向红见梁红旗和王学平不再咬耳朵了,就含笑走了过去,握紧了王学平的手,高兴地拍着他的手。说:“学平啊,像你这么年轻的少帅,在咱们国内可不多见啊”。

因为张文天的缘故,王学平和周向红算是老相识了,就笑着说:“周总队,今后可少不了您的支持啊!”

“只要王局需要,总队这块没二话”。对于王学平的急速攀升,周向红感到十分震惊,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市局的一把,未来的前途完全不可限量啊。梁红旗十分诧异地望着熟络的王、周二人,想当初,他当上局长之后,出面到武警支队宣读命令的只是个政治部主任而已。

现在倒好,王学平连市委常委都不是,出面的却是总队长,莫非这个小王在武警里边有后台?

就在梁红旗惊疑不定的当口。周向红向王学平隆重介绍了苏志良,“学平。老苏这是我的老部下,现任省总队政治部主任,我没在总队的时候。你尽管找老苏

王学平知道,武警中夏总队是副军级单位,苏志良这个总队政治部主任,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师级领导。

政治部主任分管的是武警总队的人事干部工作,论实权比一般的副总队长还要大上不少。

可以这么说,除了总队长和总队政委之外,政治部主任实际上是省总队的第三号人物。

“苏主任,咱们一回生,二回熟,有空的话,就到我那里坐坐。也没有太好的招待,好烟和好酒。我那里还有不少。”王学平握住苏志良的手。笑着发出了邀请。

苏志良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沉稳地一笑,说:“就怕给王局您添麻烦啊”。

“苏主任太客气了,有机会我把军区的张参谋长叫上,大家好好地聚一聚!”王学平故意扯上张文天,其目的就是想让身旁的梁红旗掂量一下。作对的严重后果。

在王学平看来,以梁红旗的身份和地位,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何三公子亲自提名的局长,并不是那种可以任由拿捏的无根草!

现在,略微显露出和军方的亲密关系,可以让梁红旗清醒一下。咱哥们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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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第363章 军地一家亲

卜天刚到支队卫任。午宴自然是由支队准备,一群人蛆诉四一为首,浩浩荡荡地乘车开赴钱州最有名的隼湘大饭店。

据说,粤湘大饭店的老板原是个下岗女工。没了工作之后,这位女老板因为懂经营,长袖善舞,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就把个只有几张小餐桌的小饭馆搞得红红火火,发展成为钱州市规模最大的连锁型超大饭店。

省里和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会在粤湘大饭店里露面,由此可见,生意之兴隆。

门口的侍应小姐皆是心明心亮之辈,当她发现挂着…牌照和警车牌照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接连不断地驶入粤湘大饭店的院内,赶紧通过步话机报告了总经理室。

房间是早就订好了的,周向红、梁红旗和王学平分别下车之后,被支队长领着就往包厢那边走去。

粤湘大饭店虽然生意红火,可是,类似周向红这样挂着少将军衔的武警领导,接待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另外,王学平因为去支队上任的缘故。今天没穿便装,一身笔挺的警服,肩膀上抗着的三级警监的衔头,等于是大厅里的人发通告一般。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省武警总队的领导和省厅或是市局的领导联袂光临。

一行人穿过人头涌动的大厅,现场居然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就在暗中指指点点,以显示其博闻和活动能量。

进了包间后,周向红和梁红旗互相礼让,都不肯坐首席。

这两个人,一个是省武警的一把手,一个是市政法委的一把手。硬要区分其地位,那显然是前人所难了。在场的人里面,别人都不太好插话,大家就都拿目光盯向了地位相对比较超然的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躲不过去,就笑着说:“周总队,梁书记,我提个建议。既然今天大家都很高兴,那就随便坐好了。不分什么首席和陪席。”

周向红一听非常高兴,率先拖过一把椅子,随便坐下了。梁红旗见了周向红的这副做派,也不好说啥,跟着也坐下了。

虽然没刻意分座次,可是,包间里的主桌上,还是泾渭分明,武警系统的领导们坐一边,系统的领导坐另一边,彼此相安无事。

王学平本想坐到陪席上去,却被周向红一把抓住了手腕,周向红笑眯眯地说:“学平,你今天上任,做老哥哥的也没啥好礼物送给你,今天中午就陪你喝个痛快吧!”

说着话,周向红就把王学平摁到了身边的椅子上,恰好夹在了他和梁红旗的当中。

梁红旗心里觉得纳闷,王学平一直待在县里,怎么会和部队上的首长这么亲热,心里也就多加了几分提防。

从内心来讲,梁红旗宁愿不做市委常委,也不想放弃市局一把手的位置。

钱州是副省级市,市委常委也就是响当当的正厅级高官,可是。在官场上别人不仅仅看你的级别,更看重的是你手中掌握了多少实权。而且是能够一言九鼎,绝对别人命运的实权。

可是,梁红旗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心里哪能不清楚,没有兼任市局局长的市委常委,在实权方面也就受了很大的限制。

即使他还兼着市委政法委的书记,市检察院和市法院的院长表面上依然顺从如故意,私下里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乖顺听话、如臂使指了。

想到这里,梁红旗不禁苦笑了一声,他今后想要插手市局的内部事务,都必须要经过王学平点头,才能落实下去。

当然了,梁红旗目前还是市委常委,这就有了牵制住王学平的余地,否则,单单一个政法委书记的头衔,是难以服众的。

包间里,众人刚刚坐下,一直守在门外的女服务员就含笑进来,麻利地给各位领导上茶。

抿了口浓浓的香茶,周向红笑着向王学平埋怨说:“最近文天老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忙啥呢。”

仅凭这话,王学平深刻地理解到,身份和地位的不同,所混的圈子也必定截然不同。

之前,周向红对王学平虽然也算是比较客气,王学平心里明白,那多半是因为张文天的面子罢了。

如今,周向红的随口而出的家常话,却代表了有心将王学平纳入圈子的认同,两者之间相距天壤之别。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昨天还和那家伙见过面,处理了一点小的军地纠纷。”

周向红哈哈一笑,心领神会,所谓的军地纠纷,不过是部队上的大兵给地方机关添麻烦罢了,这种事情在武警系统内部也没少出。

听了周向红的笑声,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笑着提议说:“周总被…”

周向红没等王学平把话说完,故意把脸一忱,尔!”你是不是成心速着我叫你王大局长啊。”王学平哑然一笑,赶紧改口,说:“向红老哥,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嘿嘿,这就对了,大家都是兄弟伙的,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吧。”周向红故作粗鲁地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

“我想成立一个包括武警、省军区、驻省野战军在内的联合执法队,由省军区领导牵头,在全市范围内开展纠察活动,以严肃军纪和警纪!”按照中国人的老传统。但凡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王学平也想借着气氛融洽的机会,解决掉时有发生的军地矛盾。

周向红看了眼王学平,又瞅了瞅梁红旗,扭头对苏志良说:“老苏啊,学平老弟给咱们部队上提意见了,你看该怎么办吧?”

苏志良不动声色地一笑,说:“怎么办?凉拌!咱们部队上的同志不像地方领导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照我老苏的看法,以喝酒论英雄,学平老弟要是把咱们哥俩都喝趴下了,回去我就起草文件,搭队伍,没二话”。

王学平酒量虽然不错,可是,按照常识,部队上的领导们,一个个动是千杯不到的海量,他的头皮不由一阵发麻,网要出言反对周向红就接过了话头,豪气冲天地说:“就按老苏你说的办!”

王学平心里明白,周向红其实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只不过,换了种说法而已。否则的话,只需要推脱说,回去研究一下,就再无下文了。“两位老哥,我先把孬话说在头里,我只保证酒到杯干,喝倒为原则,却不敢和你们二位攀比酒量。”王学平心说,为了一方安宁,今天也只有豁出去了,拼了。

“好,好,好,学平老弟如此爽快,我也把话撂这里了,喝倒为原则。”周向红本来就是个粗豪的性子,虽然当了总队领导后,有所收敛,但部队上的习气已经深入骨髓,一时半会也改不掉了。

武警钱州支队长项明波。一直冷静地观察着周向红和王学平之间的互动情况,他敏锐地发现,顶头上司周老板有心届交王学平这位年轻的少帅,他暗暗庆幸不已,并且做了个决定,绝不可轻易得罪王少帅。

有了这种认识的项明波,果然在以后的协调行动中,从无二话,有求必应,和王学平之间,结成了亲密的同盟关系,也因此而受益匪浅。

武警钱州支队原本属于正团级编制,后来,因为和省总队直属支队合并的缘故,经中央军委和国务院批准,定为旅(副师)级单位。支队长和政委达到授衔条件之后,投于武警大校衔,这就比一般的地级市支队高出了一筹。

梁红旗见周向红和王学平在那里谈天说地,忙得不亦乐乎,心里颇有些不是个滋味,好在陪同而来的常务副局长耿剑锋有些眼力,一直没话找话说,还不算特别尴尬。

这时,王学平也发现了梁红旗受了冷落的问题,现在还不是彻底得罪老粮的时机,他就笑着对周向红说:“向红老哥,梁书记的酒量也不待会也把他给放倒了!,小

梁红旗酒量确实不错,但害怕放倒二字。连连摆手说:“我有胃病,最近一直泛酸水,不能多喝酒!”

周向红见王学平冲他使了个眼色,心里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着说:“我和梁书记那是老熟人了,大家是自己人,都别客气了。尽量吧!”

坐在一旁当陪客的市局常务副局长耿剑锋,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他完全没有料到,王少帅居然和军方有这么深的渊源,心里不由多了几分警醒。

耿剑锋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强作欢颜的梁红旗,心里暗暗有些担心。众所周知,梁红旗是市委书记冯所的人。而据昨晚刚刚知道的消息,王少帅却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人。

这两个大腕要是明争暗斗开了,市局的这滩浑水,天知道会变成何等光景?

粤湘大饭店上菜很快,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各色精美的菜肴,陆续端上了餐拜

酒是十五年的正宗茅台,菜就不用说了。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山里野味,甚至连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北极熊掌都端上了桌面。

如果不是项明波的介绍,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王学平,也注定认不出,炖锅里的竟然是北极熊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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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成熟老板娘

面对姑得烂熟的北极熊掌。王学半有点难以下咽的感必!”儿的财势。不敢说富可敌国,至少也算是巨富之一了。

唉,社会风气日下,官场上的招待费用如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奢靡得惊人!

可是,王学平身为局中人,却无法有所表示。在他没有掌握到更高更大的权力之前”必要的隐忍才是自保的上策。服务员替领导们倒满了杯中酒,周向红笑呵呵地站起身,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说:“诸位,今天。王老弟荣任支队领导,值得庆贺啊。来,咱们干了此杯!”他这里带了头,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举杯同贺。

王学平其实不想出这个风头。毕竟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粱红旗就在座。可是,周向红已经开了个头。他只得应个景,笑着说:“我这个支队第一书记兼第一政委,不过是个挂名罢了,以后还需要周总队和项支队的大力支持啊!”

周向红撇了撇嘴,豪爽地说:“少他娘的废话,来,先干了这一杯再说!”

项明波见机会难得,赶紧插话说:“请王书记、王政委放心,我们市支队一定听党的招呼!”

有了这句俏皮话垫底,王学平一连被灌了六杯,武警的领导们才算是暂时放过了他。

坐在一旁的梁红旗心里颇有些不是个滋味,武警的人虽然也冲他敬酒。可是,其中的冷暖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是最清楚的。

耿剑锋担心冷落了梁红旗,连连冲他举杯,梁红旗毕竟是正厅级高官。即使心有不悦,表面上倒也很有风度,频频与耿剑锋碰杯。

喝完半杯酒后,梁红旗笑着开玩笑说:“老耿啊,你也是一级领导,你敬的酒。我哪敢不喝呀?”

“梁书记,在您的领导之下,我工作一直很顺心,我借花献佛,感谢您这么些年对小耿我的关照!”耿剑锋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官场新嫩。很会来事。

因为,梁红旗后台很硬,又大权在握,耿剑锋在市局里一向甘当媳妇,以不揽权而著称于市局。

可就算是这样,梁红旗当局长的时候,依然对他处处提防,时不时地设个局,或是下绊子,整耿剑锋。

耿剑锋没有过硬的靠山,能够熬尖常务副局长的高位,全凭性格圆润,又确有真本事。

此时此刻,耿剑锋心里暗暗骂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话里有话?”

这官场上流传很广泛的,有十大不懂事,即:领导敬酒你不喝;领导没醉你先多;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上听你自摸;领导**你乱说;领导喝水你刹车;领导走路你坐车;领导蜜你先摸;领导洗澡你先脱;领导泡妞你唱歌。

这本是老百姓编的段子,用来讥讽一些只会做官搞**不干实事的领导,梁红旗现在拿出来说,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明摆着,是指着恶化尚骂秃子。耿剑锋心里明白,梁红旗暂时奈何不得网上任的王学平,这是变着法的发泄他心中的不满,却又让人抓不住把柄,真是一只老狐狸。

按照目前的局势,就算是梁红旗对王学平再不满意,可新官上任至少也有三个月以上的蜜月期。

也就是说,在此期间,即使王学平的工作有疏漏,上边也会宽容相待,不会苛责。毕竟,当领导的也都是人,不是神,熟悉工作。总的有个过程吧?

“我说梁书记啊,老这么喝闷酒可不是个事。还是老规矩,每人一个笑话,大部分人都笑了,过关。少部分人笑了,罚酒一组!”部队里究竟和地方上有所不同,周向红粗豪地向梁红旗发出了提议。

梁红旗心里对这种提议颇不以为然。认为这是自降领导的风范,可是,周向红当面锣对面鼓的放了炮。他也不能不接招,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周向红把杯中酒一气饮尽,抹了把嘴角上的酒渍,正欲开讲,却见从门外转过来一位妙龄女子,身穿着粉色旗袍,眉目如画,风姿萍约,端的是一位可人之极的美少*妇!

美少*妇进门后一点也不认生,含笑道:“各个领导赏光小女子不胜荣幸之至,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王学平很少在钱州市里吃饭小很自然的。也就不认识这美少*妇。

经常光顾这里的项明波,看出了众人的疑问,就站起身,大声介绍说:“这位是粤湘大饭店的女老板。芳名陈悦玲,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很会做生意。”

王学平是见惯了绝色的男人小在他看来,陈悦玲的容貌不过是中上之姿罢了。和他的老婆李小灵、吕家的小姐吕紫心、谢老的外孙女谢寒烟。压根就无法相提并论。

不过,陈悦玲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成熟女子的气质,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滋味。

现场众人。以王学平的地个。只能排在第二位,按照官场卜的的轻,澜时轮不到他出头露面。

周向红见了成熟妩媚的陈悦玲之后,眼前不由一亮,笑道;“开门做生意,拿有不赚钱的道理?请不请的就不要说了,陈总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喝几杯?”

“呵呵,既然领导发话了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陈悦玲笑着唤过服务员,嘱咐她添一把椅子过来。

包间的女服务员也很聪明,借着领导们挪个置腾地方的当口,恰好把椅子摆到了周向红和梁红旗之间。

就在刚才,王学平一听加座二字。马上反应了过来。当即起身。借口要去洗手间,避过了有可能带来的难堪。

无论从职务,还是身份和地位。梁红旗都在王学平之上。很明显。面对周向红的邀请,陈悦玲不可能坐到王学平和梁红旗之间去,只能紧挨着周向红坐下。

基于这种判断,王学平立即意识到,问题就来了:只要他不离开座位。无论陈悦玲怎么选择,都会得罪另一方。

这倒在其次,更要命的是,王学平也随之被摆到了十分尴尬的境地。要知道,混官场,讲规矩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阵之后。王学平才回了包间。进门,他就发现。陈悦玲坐到了周向红和梁红旗之间,三个人正在谈笑风生。

王学平一脸坦然地坐到了苏志良的身旁,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想。如果刚才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话。那么。这个陈悦玲倒也是个厉害的。

在酒席之上,尤其是领导如云的情况之下,个次和席次非常重耍,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王学平自然没必要惧怕什么,只不过。他网上任,不好背上个不尊重老领导的坏名声罢了。苏志良微微地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小声说:“学平,不错!”

王学平知道苏志良看破了他刚才的举止,于是笑了笑,低声说:“与人方便,才能与己方便嘛!”

苏志良叹了口气,想了想,又说:“周总队就这鸟脾气,一高兴起来,就不管别人怎么个想法。唉。我想的话,这位美丽的女陈总,应该对你非常感激才对。”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举起手里的酒杯。说:“我要她感谢做什么?来。老苏,咱们走一个!”

令王学平想不到的是,陈悦玲表面上和周向红以及梁红旗聊得火热,眼神的余光却始终盯在了他的身上。

陈悦玲能够集一己之力,做起这么大的生意,消息渠道多少有些灵通。自从,周向红等人进了粤湘大饭店的门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情况。

此前,陈悦玲已经听说了,市局的一把手已经换个年轻的少帅。据说,这位王少帅的后台非常硬扎。省里有大人物在背后撑腰。

这开酒店的,如果不和搞好关系。很难开得下去。陈悦玲生意逐渐做大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分局的丛振华。

陈悦玲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是实践出真知,在和丛振华渐渐的熟悉之后,她以非凡的魄力,果断地送了十分之一的干股给老丛。

结果,在丛振华的扶持之下,粤湘大饭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

可是,丛振华捞了不少好处之后。居然打起了歪心眼,开始纠缠陈悦玲,想人财双收。

这么一来,陈悦玲就不乐意了。她虽然是个下岗女工,又是个寡妇。却还是蛮有主见的。丛振华的名声很不好,好色如命,有名有姓的情人两只巴掌都数不过来,她可不想往那个火坑里跳。

可是,丛振华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他看上的女人,至今还没有一介,能够逃出魔爪。

面对丛振华的死死纠缠,陈悦玲有些穷于应付,有一次,差一点被姓丛的得了手。

今天,陈悦玲恰好得知,市局新任少帅来了的情况,就琢磨着,动之以利,拼着白送糊的干股,也不能让老不死的丛振华得逞。

多年的经商精力告诉陈悦玲,这年头,当领导的几乎没有不爱财的。只不过,有些人惯于遮遮掩掩。喜欢挂羊头卖狗肉。有些人则直来直去,啥钱都敢收。

这位王少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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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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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死不悔改

二允玲的酒量非常不错,一连和周向红喝了兰杯,脸不测。小喘,像没事人一样。

周向红酒兴上来了,豪爽地大声说:“陈总不愧是女中豪杰。酒品如人品。看得出来,陈总的为人也是不错滴!”

陈悦玲笑嘻嘻地说:“平时我都不敢端杯子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高兴,可能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哈哈,陈总真不会说话。”周向红越发地高兴,再次举起手里的酒杯。与陈悦玲重重地碰了个杯。梁红旗心里非常不爽,以往在这种场合,他都是绝对主角,今天却屡屡被周向红冷落,心里堵得慌,还没法和别人说。

耿剑锋也有顾虑,不敢对梁红旗太过亲热,毕竟,当家人王学平就在现场。尽管王学平暂时还无法直接决定耿剑锋这个常务副职的命运问题,可王少帅手中握有杀手铜,局党委班子分工。

分工二字听起来很平常,其实里再的学问大了。分管装财处。和分管机关工会,其中的分量大不相同。

身为党委书记兼局长,局班子的分工情况,恰好就掌握在王学平的手中。

更重要的是,梁红旗已经日薄西山了,而王学平年纪轻轻地就已经身居高位,天知道未来的前景是一副怎样辉煌的光景?

官场七,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却也有着欺老不欺小的传统。

王少帅和梁老帅,其中关系的奥妙与复杂,只要对市局情况有所了解的班子成员,自应有所了解,否则就不配玩政治,回家抱孙子去得了!

王学平不想给人一种刚上任就不尊重老领导的坏印象,笑着举起酒杯,对梁红旗说:”梁书记,您是市局的老领导了,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摸黑,有不懂的可能要经常去请教您了。”

梁红旗按住酒杯,摆着手笑道:“请教不敢当,有事彼此多多通气。商量着办,就挺好的。”

王学平自然明白梁红旗话里的意思,笑道:“我一定会多多请示汇报的。”

梁红旗的心里略微舒服了一点,王学平这小子还算是知趣,至少大面上礼节不亏。

王学平一饮而尽,梁红旗等他喝完之后,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有胃病,就不能陪你喝干净了,半杯吧。”

知道梁红旗是故意摆谱,王学平也不以为意,笑着说:“梁书记要多注意身体啊。”

耿剑锋夹在王学平和梁红旗的当中,进不得,退也不能,别提多难受。两个新旧领导,话里都隐藏着机锋,这种时候插话进去,那纯粹是想找抽!

陈悦荆良想找机会和王学平搭上话,可是,在她和王学平之间,不仅隔了周向红,还有苏志良,距离不近。而且在没人帮腔的情况,也说不上话。

不过,这难不倒陈悦玲,她从随身的坤包里,拿出一沓如卡来,依次递到了在座领导的手边。

陈悦玲一边发卡,一边春风满面地说:“各位领导都是粤湘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以后啊,来我这里,不管是公务招待,还是私人宴请,一律凭卡三折计算。”

周向红接过做工精美的四口卡,仔细地端详一会,笑问道:“三折啊?那不是要亏本了?”

陈悦玲抬起雪白的手腕,捋了捋乌黑舰丽的秀发,笑道:“薄利多销嘛。只要各位领导多多我的生意,其实最终还是有赚头的。”

轮到王学平的时候,陈悦玲双手捧卡,递到了他的面前,含笑道:“王局,听说你一个人在钱州。机关食堂的饭菜,吃多了没油水,干脆就把粤湘当食堂算了。”

王学平对于吃的方面,一向不太讲究,调来钱州之后,要么在外边吃碗面,要么吃食堂。

这本事小事,王学平却没料到,竟然被陈悦玲知道了。这里边就透出了不寻常来。

“呵呵,陈总啊,劳你费心了。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随便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区区小事就没必要麻烦陈总你了。”王学平心里提高了警惕,说话自然是滴水不漏。

陈悦玲刚才就发现,室内诸人的眼神或多或少地绕着她转圈,唯独王学平始终没有看她。

女人的直觉是非常敏锐的,陈悦玲平日里迎来送往的招待客人,也算是阅人高手了。男人是不是好色,伪装得再好,眼神会说话!

王学平表现出了距离感,陈悦玲的心中反而安稳了许多,她绝不想前门驱狼,后门迎虎。

以王学平的权势,比之好色如命的丛振华,远远过之,而无不及。一旦决策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散席送客的时候,陈悦玲站在大厅门口。借着机会,握住了王学平的手,小声说:“王局,下个月左二石,五周年庆。如果至局有空的话,迈请到时候赏…川

王学平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刚来市局,杂事比较多,到时候看情况吧!”

陈悦玲和官员们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了,一听就知道,王学平这是推脱之意。

经过两轮试探之后,陈悦玲不忧反喜。她自认为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而且粤湘的生意不错,算是有财有色了。

可王学平的表现却非常冷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陈悦玲心里也就做出了初步的判断,这位王少帅很可能只喜欢钱,而不好色,这就好办多了!

丛振华不是一般的官员,堂堂分局长,区委常委小区委政法委书记,除了少数几个市区领导之外。丛振华可以不卖任何人的帐。

丛振华喜欢陈悦玲的事,在区里和市里有不少人知道,而且姓丛的和区委的主要领导关系非常密切小这么一来。陈悦玲就没办法在区里解决后顾之忧了。

陈悦玲之所以选中了依靠王学平,也是基于以下几点考虑:王学平是市局的一把手,按照系统的管理模式,分局虽说由市局和区委双重领导。却以市局为主;如果能够获得王学平的支持,丛振华就算是天胆,也不敢再起歪心思了。另一个因素,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王学平不是钱州本地人,是空降过来的外来户,与本地的官场没有过深的瓜葛。

就陈悦玲目前的情况来看,本地的和尚对于她和丛振华的瓜葛知之甚多,大多数人即使有心,也不太敢插手进来。

按照陈悦玲对现实官场的理解,如果由她来出钱,帮着王学平买官,倒是一笔非常不错的好买卖,值得一赌!

离开粤湘大饭店后,王学平回到市局的办公室,刚换上便装,坐回到皮转椅上,就见局办主任胡佳幸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汇报说:“王局,进京上访的几个专业户已经带回来了。”

“哦,坐飞机回的?”王学平心里明白,胡佳幸的动作这么快,和他那天发了火息息相关。

“是的,我和空军联系了一下,包了架运输机。”胡佳幸觉得这话有点草率,赶紧补充解释说,“咱们局和驻本市的空军基地关系不错,捎回来的人也不多,他们也没要钱。”

王学平心想,羊毛出在羊身上,空军的便宜就那么好占?

可是,现在各行各业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职权范围内,为本单位捞福利,搞油水。已经成了常态,不这么搞反而变成了不正常。

“嗯,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理?”王学平扔了支烟给胡佳幸,拿手指着对面的椅子,吩咐说,“坐下慢慢说。”

胡佳卓原本十分紧张的心绪。稍微松弛了一点点,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局办主任,当然明白一个道理小领导愿意理会你,那才是爱护你。

如果领导把你把摆在某个鸟不生蛋、闲得发毛的位置上,不闻不问,那才是真正的冷得不能再冷的冷板凳。

局里有几个这样的老板凳,资格老,职务低,级别也低。其中级别最高的一个,不过是个主任科员罢了。

这帮人整日里混日子不说,还经常发牢骚,说怪话,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令人十分头疼。

可这些人越是这种做派。就越不受领导的待见,无论是提拔、晋级、加薪,还是分房,统统轮不到他们。

胡佳幸最担心的就是,王学平把他撵去和这些人为伍,那就彻底地死翘翘了!享受过权力的滋味的人。最怕的就是失去曾经掌握的权力,胡佳幸也不例外。

“王局,说起来,那些个上访户也怪不容易的。他们的情况,我大致做了个了解,多数人上访,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胡佳幸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王学平的脸色。

“哦,什么样的道理?”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胡佳幸。

早在进门之前。胡佳幸就一直在揣摩王学平的心思。经过一番思考,胡佳幸认为,王学平之所以甩脸子给他看,是因为他的态度不端正,犯了不尊重领导的错误。

“就拿这个姓余的老上访户来说,他前后陆续上访申诉,达五年之久,原因就是咱们的派出所抓了他儿子,结果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看守所里,至今查不出原因。”一起带回来的老上访户有五个,胡佳幸却单单把这事拿出来说,除了揣摩上意的因素之外,他还想借机会给监所处的处长下绊子,因为,那家伙和他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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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万年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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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幸从王学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蛛丝马迹。心中有点发虚。只得硬着头皮说:“说起来,派出所胡乱抓人,这肯定不对。可是,人却死在了看守所里。那就更不对了。也难怪人家家属有意见。要上访胡佳幸小心谨慎地抛出了试探的气球。

不管王学平反对也好,赞同也罢,胡佳幸都有办法把话圆回来。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心说。超期羁押。违法办案,这种事情在机关里面。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之所以难以彻底解决,主要还是警纪不严所致。基层的干警。尤其是基层所队的领导。手里掌握的自由裁量权太过巨大,导致一些不堪入目的违法乱纪行为,层出不穷,屡见不鲜。

说到底,就是系统内部,普遍存在一种高高在上的特权意识。一小部分不法干警,利用手里掌握的合法伤害权,肆意妄为,却因为没有有效的监督机制,导致违法的成本非常之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王学平从胡佳幸的手中,接过了相关的卷宗,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叮,轮廓。从材料上反映的情况来看,胡乱抓人的那个派出所长。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反而被提拔为分局的副局长。

王学平越看越恼火,心里极为震怒。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在前世。他是管不着。

现在,派出所和看守所都归他管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契机。掀起一场大规模整肃运动。

站在现实官场逻辑的角度。王学平网上任,不好马上公开提出体制大改革。只能以搞运动做掩护,来达成最终改制的目的。

这就是做官的悲哀之处,明明目标光明正大,却只能打着运动的幌子。

已经渐渐趋向于稳固的官场上,大大小小的官僚们,大多以求稳为第一要务,最怕听的两个字,就是改革。

身为官僚阶层的一分子。王学平心里非常清楚,在实力不济的时候,必须要有维护这咋,阶层利益的自觉,不能冒失地提出所谓的改革计戎,否则必定难容于这咋。阶层。

也许,良好的口碑听起来看似不错,其实必将给未来的升迁之路,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他现在采取的策略是取其实,不求其名。不显小不露水地去完成改革的目标。

也就是说。现在的王学平就像是一只默默织网的大蜘蛛。只要害虫露面,触到了网上,就张嘴一口吞下肚内。

这么大的一叮,市局。数万名干警,害群之马虽少。也有相当的比例。王学平完全不需要剪意去抓这些人的小幕子,某些丑事就会自动地浮出水面。

露头就打,然后深挖,最后再借运动的名义,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督机制。如此周而复始,王学平相信。要不了多久,市局的风气必会焕然一新!

“老胡。你认为该怎么处理?。王学平故意柔和地问胡佳幸。

胡佳幸自以为得计,故作愤慨之状,粗声粗气地说:“类似这种目无法纪的行为,我认为应该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肃处理

“嗯,一事不烦二主。老胡啊。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先准备下。明天开吓,党委会。组成一叮,调查组,由你来任组长。你看怎样?。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胡佳幸和人家有仇,想借机报复,但是,王学平对于人一贯有个态度,那就是谁惹的事,谁去擦屁股,别想那种煽风点火之后。让领导去做恶人的美事。

胡佳幸心中暗暗叫苦,由他出马做调查组长,整起人来,就没有躲在背后那么顺溜了。

“王局。只要是您的安排。我都坚决支持。只是。涉及到警风警纪的问题,还需要局纪委和督察处的大力配合啊”。胡佳幸不敢当面拒绝王学平的安排,变着法的想把局纪委书记朱洪泉也给拖下水。

得罪人的事情,多介,人承担小也就多个借口嘛,整人的活,胡佳幸还是非常愿意去干的。要知道,胡某人就是靠打小报告和整人起家的,一路爬到了局办主任的高位。

“嗯,我知道了!”王学平交待完毕,把头一低,开始看文件。胡佳幸十分自觉地站起身。小声说:“王局,那我先去准备了

把手头上的上访材料,完整地又看了一遍,王学平点上一支烟。心情非常沉重。

这次带回来的五吓,上访户之中,就有四个和系统有瓜葛。倒也不是说有直接的关系,而是上访户的利益被地浸害了点后,因为屡屋越级卜访的缘技,遭了地方官最终导致干警出手抓人。

当权力以暴力的形式出现的时候,维护稳定工作,其实也就停留在了表面上。因为。实质性的利益侵害并未得到有效的纠正,反而是以更严重的错误做法,企图掩盖之前的错误。而且这种做法愈演愈烈。

王学平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颇有些烦躁。很显然,他接手的是一介,烂摊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暴出又一个惊人的丑闻。

胡佳幸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小不紧不慢地转进了大办公室。局里的办公条件其实相当不错,副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几乎每人一个单间办公室。

只是。在局办里。则只有胡佳幸才有资格享受唯一的单间。其余的副主任,大多是两人一间。一直混得最惨的吴逸杰,连双人间的标准都享受不到。只能和科长、副科长以及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员,挤在一个大间里办公。

“吴主任,想什么呢?。小吴逸杰正坐在办公桌后想着未知的心思,就听胡佳幸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抬头一看。果然是这只最近有些走背运的老狐狸。

“胡头啊,我能想什么呢?还不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啊,成天想的都是大事!”吴逸杰完全不像当初那样,毕恭毕敬地对待胡佳幸,他的两半屁股一直钉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说话的口气也是阴阳怪气,让人听着就觉得生气。

“唉。我能想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王局领导全局,为维护社会治安的大局服务。反过来说,我们局办的工作就是为王局服务胡佳幸心里腻味得不行,心想,你小子网和王少帅搭上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将来有你好瞧的。

吴逸杰心里暗爽,姓胡的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了?

这才多长时间,吴逸杰仅仅因为频繁地近距离接触到王学平。他敏感地发现,穿过走廊的时候。就连干部们和他打招呼的态度都比以前热情了不少。

说句心里话,吴逸杰非常享受这私受人尊敬的生活,压根就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狗不理的悲惨世界中去。

目前,革命尚未成功,吴逸杰还没有成功地打入到王学平的心坎上,唇舌上固然可以占一点小小的便宜,可心里却不敢大意。

没等胡佳幸再出招,吴逸杰站起身子。将桌上整理出来的文件夹在肋下。信口道:“这是王局要的文件,我得赶紧送过去

他也不管胡佳幸的脸色,转身就出了门。把介,背影留给了脸色有些许发白的胡主任。

大家都是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暗斗那是常有之事,胡佳幸尽管心里很不舒服,却不会将矛盾闹到表面化。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面一个苗条的影子摇晃着飘了进来?

胡佳幸皱了皱鼻子,法国高级香水味浓骖的气息立时铺天盖地般袭入鼻腔。令人精神不觉一振。

这种气息就算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也闻得出,是局办的小好小好。芳名程好。是市局最弓人注目的万人迷小妖精,人送绰号:“万年小妖”。

作为各路神仙齐聚一堂的大机关,市局大院里的小妖精数量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少。几乎每个处室里头,都有那么几个样貌出彩。俊俏可人的大姑娘小媳妇。

可是,在市局机关里的小妖精堆里,程好居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已是局内公认的事实。

程好之所以妖压群芳,关键在于三大优势:其一是,最新最时尚的时装,面世之初,一准就会在程好的身上得到完关地展示;其二刻,应该算是程好那个在本市军界地位显赫的父亲了,钱州市委常委、警备区司令员的独女,自然令其身价百倍;第三嘛。就是程好天生一对媚眼。拥有妖狐级的电眼术。只要是男士。不论其年龄,一律通杀。那会说话的眼神瞟到身上,铁定会令男人感到疯狂,浑身一阵酥麻,有如触电一般,不知魂归何处。

小好,又去会男朋友了?。胡佳幸尽管在局办里一手遮天。惟独对程好始终非常宽容,对于她迟到早退。半途溜号,三不五时的旷工行为,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似的。

“胡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脸色臭臭的?是不是想嫂子了。憋得慌?。程好与胡佳幸嘻哈惯了。一向没个正形,凑过去一把就搂住了老胡的胳膊,没大没小地乱开玩笑。

第367章 约见省长

品幸让程好给暴得脑袋发晕,苦笑道!小好啊,胡剁珊在诈倒霉呢。你最好还是别挨我这么近。”

程好瞪圆了一双美眸,诧异地问道:“胡哥,你倒什么霉?我才倒霉呢,刚才偷着跑出去看电影。没想到让我爸给看见了,一通好呐!”说罢,吐了吐小红舌。那副俏模样别提多可爱!

一阵心旌神摇之后,胡佳幸暗道受不了。他知道,局里局外追求程好的小年轻。不说一叮,加强连,至少超过了一个加强排。

年轻,关貌,身材超级棒。会打扮,再加上有个极有权势的好爸爸。傻瓜都明白,一旦娶了这种极其****的老婆,比别人少奋斗二十年,那还是十分保守的估计。

这小妖精成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胡佳幸也不是没动过心思。只不过。这小妖嘴巴虽然和涂了蜜似的,面上敷衍得很好,其实压根就没把胡佳幸这咋,局办主任当盘菜。

如果胡仕幸年轻二十岁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向程好下手。可惜的是。时光无法倒流。他也早早地刻把黄脸婆给娶回了家。“小好啊。将来胡哥没处讨饭的时候。你可得帮我哦!”胡佳幸一向不爱发牢骚,只是王学平上任之后,一直以来当头的鸿运仿佛就远离他而去。心里多少有些难耐的失落感。

“胡哥,雕您说的,您堂堂大主任,哪像我这号混吃等死的寄生虫?放心吧,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就凭你胡哥的本事,还怕混得不好?”程好此话一出口,胡佳牵马上意识到。此前,他还真的是小看了这小妖精,以为她就是那种仗着家势混日子的贵家女。

现在看来。敢情人家心里啥数都有,只是平时不怎么言语罢了。

“唉小好,胡哥平时待你如何?”胡佳幸有心继续套程好的话。

程好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那还用问?要不是胡哥你罩着。我能混得这么滋润?”

“小好啊,胡哥有件麻烦事想求你帮忙。”胡佳幸故意摆出一副十分凄惨的模样,想引程好止勾。

没想到,程好伸出一根春葱般的嫩指头,指着胡佳幸的鼻子。瞪大了眼珠子,诧异地说:“胡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啥事不懂,不给您添乱就烧高香了,帮得上什么忙?。喜嘻。我还有份昨天的文件没有搞完。得抓紧去搞了,不然,又得挨骂了!”

程好的小嘴里,甩出这么一句绝情的话。扭动着小腰肢坐回到她的办公桌后边,装模作样地开始工作。

胡佳幸心里暗骂,有娘养没爹教的臭娘皮,枉老子平日里那么照顾你,一到了关键时刻就现了原形小什么玩意嘛!

尽管心里非常不爽,胡佳幸却心里有数。就算程好做事再过分十倍。以他的身份,也奈何她不得!

这小妖精的老子,乃是堂堂市委常委兼本市军界第一人,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局办主任所能惹得起滴?

通常来说,胡佳幸这吓,市局的局办主任。在社会上还是颇有些地位的。不仅市局所属的处室和分局领导,多多少少都要给几分薄面,就,连市委所属的各吓,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遇事也要留几分情。

可是。胡佳幸心里门清。他所具有的影响力。完全来自于一把手的影响,纲举才能目张。

毕竟,局办不过是咋,综合性的部门,上承局党委,下接各分局和处室,起的也就是个上传下达的作用罢了。

胡佳幸能够发挥超出他自身权力的影响力,最根本的一条,刻,是距离一局之长非常近。拥有随时对下边领导进谗言的机会。

说白了,下边的人害怕的是局长本身。胡佳幸不过是狐假虎威。拿起鸡毛当令箭罢了。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胡佳幸心里悔恨交加,这么些年不倒翁混下来。他怎么就忘了呢,再年轻的局长,也是局长,不可侮!

喜欢弄权的人,掌权的时间一长,耳边听到的全是溢美之词,多少有点飘飘然呐!

胡佳幸总结了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心态。经过深刻地反省,他认为,要想扭转局面。重新获得王少帅的信任,才是必由之路!

一通瞎琢磨之后,胡佳幸的念头。不经意地刻转到了小妖精程好的身上。

前任局长梁红旗一直打着女警花南琳的主意,却始终没敢动程好的歪脑筋,其中一个关键性的因素是,胡佳幸心里有顾忌,不敢深入掺合。

现在的形势不同了。胡佳幸已经发现了程好对他的敷衍,既然你敢做初一,就不怕老子做十五?

老子惹你不起,那位王少帅应该不会怕你吧?

胡佳幸前后伺候过三任局长,毫不夸张的说,一个比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沾腥的猫小胡佳幸有理由相信,一旦他想办法,把程小妖送到王学平的床上,目前十分被动的局面,一定会大为改观……当哼,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姓王的,程小妖,你们等着好了!

只要把柄在手。王学平绝不敢冒着失去大好前途的风险,和他翻脸。这么一来。姓王的就等于是落入到他的手掌心了,或圆。或扁,就要看他胡某人的心情了!

此时的王学平。已经离开了市局,坐到了市长司晓东的办公室里。

司晓东笑吟吟地说:“学平啊,明天我要去向何省长汇报我市的经济和治安工作,你虽然网上任。对市里的情况不太熟悉,但毕竟是新任局长嘛。新官新气象。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向省领导汇报嘛!”

王学平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却也没有料到,光明正大地直接接触何尚清的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市长,我这上任才几天,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哪有什么想法可谈?。王学平摆出了十分谦虚的姿态。

司晓东暗暗点头。这么年轻就身居大实权的高位,却不骄不躁。难怪何省长评价说,此子有大将风度!

身为省城钱刚的市长,司晓东并不是何尚清起步时的心腹,也不是他的同学,他之所以选择了倒向何三公子。原因有二:其一是,两人对于经营城市的理念大致相仿;其二,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司晓东和市委书记冯所矛盾很深。

钱州市委换届的时候,已经当了一届市长司晓东,因为凹政绩突出。接任市委书记的呼声很高。

可是。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司晓东赫然发现,几乎已经煮熟了鸭子,竟然飞到了老冤家时任市委党群副书记的冯所怀中。

司晓东和冯所的矛盾,说来话来,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冯所和前任市委书记。两叮,人联手把持住了市里的人事大权,大肆任用私人,不断排挤司晓东看重的干部。

当初。换届的时候,前任市委书记到点退休,司晓东以为出头之日到了。一番紧张地跑动之后。已经有了八分接任的希望。

却不料,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冯所,突然从半路杀出,楞是摘走了司晓东即将到手的仙桃,笑到了最后。

当时。司晓东得知了消息之后,急怒攻心,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司晓东很可能因为中风,导致半身不遂。下半生就得躺在床上度过了。

一届半市长干下来,司晓东一直屈居冯所之下。如果,换届的时候,司晓东无法顺利地进入市委那边,那么就只能退居市人或是市政协。或当主任。或做主席,钓鱼养老去了。

对于司晓东来说,如果无法接任市委书记。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调到省里去当副省长。

冯所的手脚不太干净,司晓松是听到过风声的,私下里也派人查过。也许是冯所隐藏很深的缘故。司晓东一直拿不到相应的证据。

当时市局的梁红旗又是冯所的人,司晓东就没办法利用专政机关办他私事。还真是一筹莫展。

现在,王学平接替梁红旗。成了新任的市局局长。司晓东一下子仿佛看到了曙光,原本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政法口,因为王学平的上任,而出现了一个大缺口。

据司晓东冷眼旁观,冯所对王学平的态度,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离。这么一来,笼络住王学平的机会就在眼前”必须抓住时机,迎难而上。

“呵呵,学平啊,你就别谦虚了。南云不是搞得非常好么?我可听说了。南云县的治安原来很差。县局的口碑也不算好,你当了县长后,县里的治安形势一日好过一日,县局的形象也逐渐好了起来。”司晓,东毫不吝惜地大肆夸奖王学平。

王学平笑着说:“市长。您太夸奖我了,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县里治安环境的变好。和柳银河局长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你呀,你呀。哦。对了,财政局的那三百万已经做好了预算,今天应该拨下去了司晓东仿佛网想起来一般。提及承诺的那笔款子。

“市长,感谢您对战线的大力支持”小王学平赶紧表示了谢意。

对于司晓东刻意的笼络,王学平早已有心理准备,能够这么快就和何尚清直接搭上线,还真是拜了司市长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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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小地痞

二浇东本想留王学平起吃晚饭。可是,他众个市!飞,下小要坐在办公室里面,不仅电话不断,而且前来请示汇报的部下,也是络绎不绝,没有一丝看到尽头的希望。

王学平基本上知道了,司晓东的笼络之心,在没有完全看清楚市里政局的情况下,他就算心存一丝感激之情,也不会冒然站到司市长这一边去。

心里虽然有了打算,可是,嘴上还得敷衍司晓东。就在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市长大秘轻手轻脚地进来汇报说:“市长,钱副市长来电话了,说是有事向您汇报。”

司晓东心中非常不悦,他和王学平谈得正投机,姓钱来打什么岔啊?

趁着司晓东没表态的当口,王学平站起身,说:“市长,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明天上午一定准时过来。”

司晓东知道不可强求,只得跟着站起身,握住了王学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学平同志是个好同志!”

王学平笑而不语,这话不好回答,他只能装作没听见一般,索性不理。

坐车出了市政府大院,王学平想起今天下午孟秋兰要过来,心头不由一热,有几天没和她在一起了,怪想她的。

想起孟秋兰,王学平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李小灵那张充满着灵气的秀颊,商调函已经从省公安厅发到了省工商局。

可是,王学平打电话和李小灵商量的时候,她去不同意调来省城,理由非常之充分,公公婆婆都在南云,她要就近照料。

李小灵的这个决定,令王学平有些吃惊,他毕竟是心里有鬼,马上就想,小灵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是,左思右想之下,王学平想不出他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出于绝对保密的考虑,王学平和孟秋兰幽会的地方,要么在郊外,要么在省城,或是在别的地市。

而且,王学平的包里,从来不带惹眼的物品。再说了,李小灵也从来不曾翻查过他随身的小包。

一时间想不透李小灵究竟是怎么想的。王学平不禁有些头疼。原本去年就该结婚的,结果,因为岳母谢金萍在欧洲突然患病,李小灵要过去照顾她,所以就给推迟到了今年十一。

偷情固然有一种不可代替的刺激感,同时也有给了王学平不小的心理压力,毕竟,老婆李小灵从来没有做过对不住他的事情,是他自己没管住下半身。

尽管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理由,可不管怎么说,王学平自己觉得,很对不住李小灵,心里始终有种负罪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王学平接了孟秋兰的电话,“老公,我已经进市里了。”

王学平嘴角带着笑,说:“告诉我地方,我这就过去接你!”

刘师傅把车开到路口的时候,王学平让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独自下了车。

等刘师傅驾驶着市局一号车消失在了车龙之中,一身便服的王学平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赶赴市粮油外贸进出口公司的停车场,以徐扬名义买的一辆普桑车,就停在那里。

驾车赶到钱州商场门口,王学平老远就看见了独自站在马路边的孟秋兰。他故意把车开到孟秋兰的身旁,摇下车窗,开玩笑说:“漂亮的女士,顺风车来了!”

身上罩了一件白色风衣的孟秋兰俯下身子,笑颍如花,俏皮地说:“我很丑,所以就不坐顺风车了,我想逛街!”

王学平本想拒绝,孟秋兰一直不怎么出名,倒还还说一点。他现在是市局的局长,身份有些特殊,经常要在大庭广众之出头露面,担心让人给看穿底细。

可是,面对孟秋兰那满是幽怨的眼神,王学平心一软,无法拒绝,也就点头答应了。

陪着孟秋兰在钱州商场里逛了一整圈,王学平的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新购物品,脚下像是灌满铅一般。

可是,一看见孟秋兰那副从未有过的开心模样,王学平立时忘了腰酸背疼,脚抽筋。人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把全部都给了你,陪她逛逛街,还要叫苦叫累,那还是个男人么?

从商场里出来,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王学平笑着问孟秋兰:“去吃点东西?”

“嗯,我想吃香辣萎!”孟秋兰一双亮晶晶的美眸,死死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明白,孟秋兰与其说是想吃香辣蟹,不如说是她想故地重游。

他记得很清楚,就在名人香辣蟹馆的二楼,一个靠窗的座个上,他当众吻了她的小嘴。

虽说两人之间,啥姿势都摆过了,可是,这当众接吻,确实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遭啊!

王学平坏坏地一笑,戏诗道:“又想了?”

孟秋兰俏脸一红,接着,大方地点了点头,羞涩地说:“我要!”

王学平哈哈一笑,手里提着各色包装袋,领着孟秋兰,朝名人香辣蟹馆那边一路逛了过去。

大马路上,和在家里不同,王学平担心被熟悉人的看出来,也就没敢搂孟秋兰的腰。

孟秋兰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了,知道负面影响的杀伤力,所以强忍着楞是没有去拉王学平的手。

名人香辣蟹馆的生意不是小好,也不是大好,而是特别好!

王学平领着孟秋兰走到门口的时候,已华灯初上时分,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他们看得很清楚,一楼的大厅内,已经座无虚席。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伸手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门口的服务生,赔着笑脸说:“二位贵客,一楼大厅座位已满,二楼的位置比较好”

孟秋兰咯咯娇笑一声,调侃道:“只是需要加服务费,是吧?”

服务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板是这么规定的,我这种打工仔也没有办法。”

“呵呵,你招呼别的客人吧,我们自己上去。”王学平看了眼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的孟秋兰,笑着拉住她的小手,领着她往楼上走。

上楼一看,座位也几乎全满,不过,运气还不错,靠窗边的两个吃客正好起身买单,王学平冲着孟秋兰坏坏地一笑,说:“老天都在帮你呢!”

孟秋兰抬手“狠狠”地在王学平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嗔道:“花心大色狼!”

“哈哈”王学平开心地笑了数声,一把将孟秋兰搂存了怀里,朝刚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坐下后,女服务员很快拿着菜单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请两位吃点什么?”

王学平看了眼身旁略显羞涩的孟秋兰。笑道:“既然是香辣蟹馆,那肯定就吃蟹了,微辣,土豆打底!”

“哦,对了,先来一壶绿茶。”逛街不仅仅是个体力活那么简单,除了极少数喜欢逛街的男人之外,绝大部分男士都不太喜欢这种身心俱疲的活动,王学平自然也不例外。

等女服务员走后,王学平挽住孟秋兰的细腰小声问她:“累了吧?”孟秋兰摇了摇头,欢喜地说:“要不是担心你走累了,我至少还可以再逛五个小时。”

王学平一时语塞,好家伙,再逛五个小时,那不等于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等着上菜的当口,王学平发现,对面的方桌上坐了四个穿着打扮非常出位的小年轻。

这几咋。家伙无一例外,全都翘着腿,踩在了椅子上,彼此之间说话也是流里流气的,满嘴粗话,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和街上的二流子没啥区别。

孟秋兰依偎在王学平的怀中,满心都是欢喜,也没有太在意身旁的环境。

王学平就听对面有人说:“黄哥,蒋老三以为他是个什么鸟玩意,居然敢和胡七爷做对,老子喝完酒就去朵了那小子的鸡。”

头发染得黄灿灿的一个年纪稍大的二流子,斜眼瞅了眼靠在王学平怀中的孟秋兰,嘴里不干不净地说:“朵姓蒋的昭,就和朵猪朵狗一样,朵了白朵小事一桩。”

城里的二流子喝多了酒,经常大言不惭,这种事情王学平见得多了,也没太在意。

很快,一锅香喷喷的蟹肉被端上了餐桌,王学平殷勤地夹起了一条粗壮的蟹腿,放到了孟秋兰再前的小碟内,笑着说:“咱们先吃饱了蟹,再吃别的。”

孟秋兰那张祸水一般的面颊立时一红。抬了他一下,埋怨道:“不许瞎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他们这边郎情妾意,坐在对面的那个黄头发的二流子不乐意了,冲着孟秋兰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怪笑道:“舰女,想吃啥,哥这里全都有,哈哈,”

今天和孟秋兰相会,应披算是久别重逢,俗话说得好,久别如新婚,王学平的心情非常不错。

顾及到自己和孟秋兰的身份,王学平也懒得和这种小小的地痞一般见识,只当没听见似的。

可是,有些事情偏偏就这么邪乎,你越是不想惹事,事还非得找上门来。

黄毛二流子见王学平没吭声,以为他胆小小怕事,就越发地猖狂了,肆无忌惮地大声说:“我说妹子,跟着这种没出息的男人干嘛?不如一脚踢了,我保证让你每天晚上吃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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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枪打出头鸟

苫哥,少他妈和众个龟三子废话,带了女的回去乐叫习裸着上身的一个小混混,斜着醉眼色迷迷地盯着孟秋兰,不仅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掂在手上,抛上抛下,玩杂耍一般。

如果说,那个黄毛仅仅是口舌调戏,那么,这就是**裸的人身威胁了!

说句心里话,今天孟秋兰进省相会,王学平的心情非常不错,他不想坏了相聚的良好气氛。

身为掌握着全市数万干警的堂堂局长。王学平也确实不屑于和马路边的二流子一般见识,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好家伙,他这边不想惹事,对面的二流子居然妾动打上门来了,叔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王学平探手伸进包里,右手抓紧了那只七七式手枪,悄悄地上了膛。

做好了防范准备之后,王学平不露声色地用左手摸出大哥大单手开始拨号,准备打给市局值班室,右手则始终藏在包里。

只要二流子敢动刀子,王学平就敢动枪,罪名是现成的,暴徒公然袭警,企图抢枪!

笑话,身为市局的一把手,想整死个把小混混,和掐死一只小蚂蚁没啥区别!

那位满头黄毛的所谓黄哥见王学平摸出了大哥大,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不由露出了讥讽地笑意:“我说,你是想打给分局呢,还是想找辖区的派出所?老子估摸着,你小子有两个臭钱,在道上多少有点小小关系,不过呢,这一时半会的。你小子恐怕也找不到所里的电话。老子好人做到底,就告诉你分局的报警电话吧,”

听了黄毛报出来的一组电话号码,王学平不由一楞。这个小黄毛不是一般的狂妄啊!

虽然没有经过证实,仅凭这个所谓黄哥一脸自得的神态,王学平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小黄毛所言应该非虚!

嘿嘿,这就有点意思了小原本一直不屑出手,认为胜之不武的王学平,在一刹那间,来了兴趣!

发觉王学平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黄毛身边那个把玩着弹簧刀的小混混,以为将他震住了,猛一拍桌子,旁若无人地说:“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整个钱州市,只要是道上混的朋友,咱们黄三哥的干爹胡七爷随便发句话,谁敢不听?。

如果说刚才王学率还不太在意的话,现在,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胡七爷。王学平凝神一想,猛然想起,在进入新世纪后的第五个年头,省城荐州市打掉了以胡子才为首的本市最大的一伙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暴力团伙。

嗯,这个胡子才应该就是小混混嘴里的胡七爷吧?王学平仔细地想了想,据当时的报纸报道,胡子才好象在家里里排行老七,这就应该没错了!

趁王学平没留神的工夫,那个小混混晃到他的身旁,一把夺过了那部粗壮的大哥大。讪笑着递到了黄三的面前。

知道大鱼就在眼前,王学平心里反而不着急了,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受了惊吓的孟秋兰的后背,示意她稍安母躁,右手则一直藏在小包里没动,食指轻轻地扣在扳机上,只要形势危急,就果断出枪,镇压暴徒!

接过抢来的那部大哥大后,黄三心里羡慕不已,立即就起了人财双收的歪心思。

黄三也拥有一部令人艳羡不已的大哥大,可是,傻瓜都知道。他那部原本两万多块的“大砖头,小羽四,已经落伍了,明显不如王学平这一部小巧玲珑的爱立信型大哥大其实应该叫手机才对。

“***,你不是想报警么?牛属,帮他给所里去个电话,就说我黄三的弟兄,让人给打了!,小黄三扭头吩咐说。

玩刀的小混混接过黄三原来的那部大砖头,随手就拨了几个号码,接通后,大咧咧地说:“江所长吧,我牛属啊,咳,啥牛哥啊,这可不敢当啊。这么回事,黄三哥在名人香辣蟹馆二楼,碰上麻烦了,让你快点带人过来!”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些人表演,对方搬出来的保护伞越强大,他就越容易有的放矢。

现在,胡子才的势力大得惊人,就连他干儿子手下的一个小混混都敢指使所里的领导,王学平有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之感。

王学平心想,老百姓都说警匪一家亲。以前,他只是听说而已,今天却是亲眼目睹,看样子啊,警队已经到了非下狠手整顿不可的地步了!

放下电话小混混翘起嘴巴,恶狠狠地对王学平说:“等着啊,所里马上来人!”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屁大点的小所长,怕是不够资格管我的闲事吧?”他故意要引蛇出洞。

眉头一挑,黄三气乐了,冲着王学平冷冷一笑,嘲讽道:“哟嗬,看你小子不出啊,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连所长都不放在眼里了?好,老子今天就让你小子开开眼,长长记性。”他心想,反正面前的这个小白脸像是一只大肥羊,不宰白不宰。

黄三操起他自己那部老土的大哥大,拨了一串号码,“是谢局吧?我黄三啊,有卜胆二长了毛,敢砸我的场午。你要是没急事的话,赶紧甘刊看”那好,我在三同街的名人香辣蟹馆等你,不见不散”

王学平听黄三和对方说话的口气非常托大,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不禁有些奇怪。既然黄三称呼对方为谢局,至少也是分局一级的副职领导,看样子,事情的背后不那么简单呐!

撂下电话,黄三举起酒杯,一口扪尽,抹了把嘴角地酒渍,恶狠狠地对王学平说:“你***等着瞧,待会别吓得尿了裤子,哈哈他的身边的小弟们,立时发出了一阵放肆的狂笑声。

孟秋兰起初有些害怕,很想拖起王学平赶紧闪人。后来,她想到了王学平现在的职务,心情放松下来之后,不由开始替眼前的这几个二流子担心起来。

不大的工夫,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警察,领着两个年轻的民警,出现在了二楼。

正在四下里张望的当口,牛属站起身子。兴奋地朝他们挥着手。大声招呼说:“江所,这边,这边!”

中年男警察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黄三站起身,拿手指着王学平,冷着脸,说:“江所,对面这小子拿啤酒瓶砸了我的兄弟,你看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黄三操起一个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牛属的肩膀上,一时间,血花四溅,瓶渣横飞,”

牛庸做梦也没想到,黄三居然会向他动手,促不及防之下,被砸得坐倒在了地上,头晕目眩,

随手将残缺不全的啤酒瓶扔在了桌面上,黄三冲着有些惊讶的王学平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眼里全是示威和挑衅,夹杂着得意的神色,有股子灵猫戏鼠的味道!

这小子够狠,为了得逞私欲。竟然连自己人也不放过,伤害他的手下,连眼皮都不带眨的,王学平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这种残忍之徒,绝对不可放过。

那位江所长皱紧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以为然,或许是认为黄三太过嚣张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扭过头去,板着脸问王学平:“这位老板,在哪里发财聊”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做点小生意罢了!”

江所长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他惊讶地发现,黄三演出的这一幕闹剧之后,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却视若无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身份证带了没有?拿出来看看!江所长毕竟是敲诈勒索的老手,按照老套路,必须先搞清楚肥羊的底细,再做理论。

王学平缓缓地摇了摇头,含笑说:“出门忘带了。”

“你的身份证呢?”江所长转动着眼珠子,又把目标对准了受了惊吓的孟秋兰。

孟秋兰看了看王学平,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暗示,故意摇了摇头,说:“我也忘带了。”

“哦,这样啊。

既然有一方见了血,那就一起跟我回所里接受调查吧!”江所长毕竟从警多年,在没有摸清楚这对男女背景的情况下,胡乱出手。

王学平的右手一直不离枪柄,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悠闲地问江所长:“你是钱东分局哪个所的?”

江所长心头一震,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王学平,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于江所长的谨慎,站在一旁的黄三有些不满意了,他哼哼着说:“江所,这小子打了我的兄弟,你是亲眼所见吧?”

江所长心想,流氓就是流氓,素质还真是不高啊,这号人根本就不懂得擂肥的策略。

可是,黄三是胡七的干儿子,他一个小小的所长压根就惹不起,只得敷衍黄三说:“有什么事,回所里再说。”

黄三听出了江所长的弦外音,淡淡地说:“谢局已经在路上了,等他过来了,再说怎么处理吧,你看呢,江所?”

听说顶头上司已经被惊动了。而且正在赶来的途中,江所长脸色大克

江所长心里有数,黄三这是仗着胡七爷的势,对他进行**裸的要挟。

要知道,他之所以对黄三这么客气,其实主要的原因是,胡七和市局的那位关系非常密切,两人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铁杆哥们。

江所长的顶头上司,分局的谢局长,又是市局那位一手带出来的老部下,这么一来二去的,黄三这小子竟然就敢不把老江这个一方土地放在眼里。

虽然,江所长在黄三的手上,很是得了一些好处,可是,黄三今天做的这事,确实有些出格。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始终非常淡定的表现,令江所长心里完全没了往日整治普通草民或是商人的那种底气!

“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就在这时,从楼梯口处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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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输诚

着威严的问话,众人一齐把目疙投了过去,纹时,服的黑脸汉子出现在了楼梯口。

“谢局,您怎么来了?,小江所长眼神比较好使,一眼就认出了来”局长谢南国。

江所长很清楚,黄三和谢南国的关系不算特别好,也不算特别坏,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辖区内一定级别的领导都知道,谢南国真正重视的是胡老七,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胡老七和市局原任局长,现任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梁红旗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暧昧关系。

面对级别虽不太高,实权很重的谢南国,黄三也不敢拿大。拱着手笑道:“谢局,您可算是来了”。

因为这边闹事的缘故,二楼的食客们见势不妙,大多赶紧闪了人,所以,现场显得格外的空旷。

谢南国很快注意到了半边身子带血的小混混,心想,这个黄三。手够狠的,这种伤天理的苦肉计,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记得上次,黄三找上的是外地的一个富商,楞是借着苦肉计,讹了人家好几十万。

“怎么回事?”谢南国皱紧了眉头,板着脸问站在一旁的江所长。

谢南国都亲自出面了,江所长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汇报说:“报告谢局,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人受伤了,正在调查!”黄三有些不满地瞪着江所长小大喇喇地拿手指着王学平,说:“谢局,这个家伙居然拿酒瓶砸坏了我的兄弟。您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谢南国的手气正旺,被黄三从牌桌上叫过来,心里极其不爽,这才多大一点的屁事,需要劳动他这个一局之长亲自出马么?

“小江,你这个所长是怎么当的?”谢南国没好气地厉声喝斥江所长

顶头上司下达了指令,江所长哪敢怠慢,把手一挥,他带来的两个所里的千警,当即从腰间掏出了银光闪闪的手销,杀气腾腾地围住了王学平。厉声吼道:“站起来。把手伸过来!”

王学平淡定站起身子,扭头冲着谢南国的背影。冷冷地一笑。讥讽道:“谢南国,你好大的威风!”

上任之后,王学平仔细地研究过市局的编制情况,作为市局最重要的一个分局,他很自然地记住了谢南国这个分局长的名字。

谢南国觉得声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转过脸三看,心尖儿立时一颤,后背立时一阵冰凉。

兀自无法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谢南国下意识地抬手,狠狠地揉了揉眼圈,定睛一看,一颗心脏顿时沉到了谷底,老天啊,完蛋了,完蛋了,竟然真的是他!

对于谢南国亲自下的令,江所长不敢马虎,见两个手下还没控制住王学平,故意沉声喝斥道,“还楞在干什么?赶紧抓人!”

脑子一团浆糊、本已被吓傻了的谢南国,听见了江所长的吼声。腿肚子一颤,立马清醒了过来。

发现两名干警晃动着手镝扑向了一脸坦然的王学平,谢南国急得破口大骂:“住手!快住手!”

分局长的威风可是不两名干警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江所长扭头望着额头上已经见汗的谢南国,以为他是身宽体胖,热得冒汗,心说,谢老板今天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谢南国微开两腿,快步跑了过去,抬手扒拉开两个碍事的民警,“啪!”抬起右手,冲着从容不迫的王学平一边敬礼,一边磕磕巴巴地说:“报,报告”王”王局,钱东分局小谢向您报道!”

王局,”小册”,江所长反应很快,电光石火之间砸摸出其中的味道后,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仿佛网从坟堆里捞出来一样。

能够让谢老板自称小谢的人,在市里边有几个?联想到市局的新任局长,那位少帅恰好姓王,江所长眼前一黑,一颗心在瞬间跌进了万丈深渊”

黄三虽然敢打敢拼,是出了名的手毒,可他毕竟没有多少官场经验,居然不知死活地插话说:“谢局,这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钻出来的神仙叭”

见王学平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谢南国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扭头冲着黄三,厉声暴喝:“给老子闭上你***鸟嘴,滚一边儿去!”

一向对他十分温和的谢南国居然翻了脸,黄三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闭紧了嘴巴,死死地盯着老谢的一举一动!

如果不是孟秋兰就在身旁,王学平一定会马上翻脸,只是这么一来,两人之间的私情恐怕就很难保密了!

王学平冲孟秋兰使了个眼色,孟秋兰会意地抓过坤包,起身往外走。

心乱如麻的谢南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急得眼珠子一阵滴溜溜乱转,迫切地希望能够找到解决危局的良方。

这时,王学平也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连正眼都不看谢南国一眼,抬腿就走。

谢南国心下大急,说句心里话,类似他这种官场老油条,并不怕

怕上司一声不吭。却怀恨在心

傻瓜都知道,要是让顶头上司惦记上了,绝无好下场!

谢南国急得差点要跺脚,好在这官儿也不是白当的,情急之下,他追到王学平的身旁,哭丧着脸,小声说:“王局,王局,小谢今天喝多了,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个改过立功的机会。从今往后,您让我往东,绝不敢往西!”

王学平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笔直冲楼梯口走去。谢南国心想,坏了,坏了,这可怎么是好?

如此年轻的局长,以谢南国的人生阅历,岂能不知道,此人身后必有大人物撑腰!

虽说谢南国是梁红旗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是,谢南国送过去的美元、情人、大量现金、珠宝首饰。逢年过节的各种孝敬,也着实不老少!

县官不如的现管的道理,谁都懂,靠着溜须拍马,大肆贿赔当止了分局长的谢南国,对于梁红旗畏惧之心道有,可是尊敬就无从谈起了。

黄三叹了口气,对江所长说:“今天真***晦气,惹上了局长,得,算我倒霉。江所,我也不给您添麻烦了,这就去找七爷出面。”说罢,他招呼着身旁的小弟们就想脚底抹油。

江所长何等精明,刚才见了谢南国那副比死了儿子还要凄惨的模样,心里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这事绝对无法善罢甘休。他不过是小的一个所长,又明摆着要帮黄三出头,得罪了堂堂市局一把手。

我的个秦乖,江所长想想就觉得脑袋发晕,黄三要是再给放跑喽,那天真的就要塌了。

“黄三,现在啥都别说了,你先跟我回所里吧!”江所长下了决心,把手一挥,示意身旁的民警抓人去所里。

一错之后,绝对不能再错,江所长的心里苦涩难当,人家王少帅略微抬抬小手指,他这个屁大一点的小所长就得灰飞烟灭。

黄三把眼珠子一瞪,怒道:“老江,***想干嘛?”

江所长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得到准确信号的两个民警不约而同地持枪扑了上去,

浑身大汗淋漓的谢南国亦步亦趋地跟着王学平到了轿车旁,这时,孟秋兰已经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郊外那幸福的小窝。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即将登车离去,为了保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局长宝座,谢南国把心一横,差点咬破了嘴唇。哀求道:“王局,今天是我不懂事,回去后,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下意识地偷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左右没人后,谢南国狠狠一跺脚,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艰难地下了这辈最大的赌注,他低声说:“我手里有梁红旗走私进口的确凿证据。”

王学平收了已经跨入车厢内的左腿,侧过身子,冷着脸瞅着谢南国,一声不吭!

谢南国知道,泼出去的水,哪还有收皿来的道理?他虽然没啥本事,却也不是糊涂虫。

王学平当上局长后,梁红旗并没有顺理成章地变成分管政法口的市委副书记,虽然梁红旗保留了市委常委和市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却失去了市局一把手这把金交椅。

谢南国是个明白人。这世道,绝对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学平当上了市局的少帅,老梁的处境就变得非常之尴尬,等而下之,谢南国这个公认的梁系亲信前途堪忧,多半会成为王、梁内斗的炮灰。

把坏事变成好事,以谢南国的政治智慧,这应该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也亏了谢南国脑子转得快,他盘算得非常清楚,今天狠狠地得罪了王学平,以他那触目惊心的斑斑劣迹,小辫子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抓。就会自动地浮出水面。

也就是说,如果他老谢不及时作出有力的不久措施,不靠向王学平,别说分局局长的宝座了,只怕是连脑袋都难以保住。

反过来说,梁红旗手里虽然抓着他的把柄,可是,好些事情都是老梁吃肉,他跟着喝汤,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虾,跑不掉你,也溜不了我!

一旦揭开其中的黑幕,那就是互相毁灭的局面!除非梁红旗疯了,否则,绝不会出此下策。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谢南国觉得,只要抖露出和他本人无关的梁红据的丑事,就等于是向王学平送上了“投名状”礼物就是依然赖在市委常委宝座上的梁红旗。

主动将把柄送到了领导的手中,领导能不放心地重用么?不说功臣,功狗总挨得上边吧?

以让各位兄弟久等了,实在抱歉!只因家父参加人大会议期间,突发脑溢血,紧急住院,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司空乃独子。必须尽孝道,随床看护”

唉,心里非常苦,说不下去了,只求兄弟们谅解!

另:此书成绩非常之好,近半年来,收入已有几十万之多,即使从利益角度来说,司空也绝对不可能盯!

第371章 计中计

二江旗,泣二个敏感的常眼,下午吸引了王学平的江恕”他收回已经跨入车厢里的那条左腿,扭头看了眼谢南国,淡淡地一笑,嘱咐道:“明天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里去。”

扔下这句话后,王学平不再理会呆立在路旁的谢南国,钻进小车内,扬长而去。

谢南国长吁了一口粗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好险呐!”

要论破案、维护治安,谢南国确实不在行,可是要说官场经验,他却相当之丰富。

王少帅的暗示,谢南国听得很清楚,言外之意,是让他做好充分的投靠准备,明天去市局彻底输诚。

换句话说,王少帅的这种安排等于是给了谢南国反悔的机会,让他仔细地去思考一下,是否真心投靠?

在谢南国看来,一个成熟的政客,讲究的就是不动如山,疾如脱兔。

可是,王学平却放弃了马上获取梁红旗“罪恶。资料的机会,这意味着什么?

谢南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他猛然惊觉,王少帅压根就是在试探他的“诚意”。

也就是说,要想打破王老板的疑虑,谢南国必须在明天拿出可靠的“干货。”

有了这种认识之后,谢南国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能够坐上那把金交椅的领导,可能是省油的灯么?

就在谢南国仰天叹气的当口,江所长悄悄地站到了他的身旁,小声汇报汇报说:“老板,姓黄的那几个怎么办?”

“怎么办?”谢南国扭头一看见江所长那副死了爹一般的惨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你问我,我问谁?。

江所长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谢老板发火,他不敢犟嘴,可是,黄三那几个已经给他带人镑了起来,这事要手得厉害,必须找机会解决掉。

“老板,我已经把黄三”他们几个镝住了”江所长狠了狠心,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他的安排。

谢南国冷冷地看着江所长,一言不发,盯得老江心里直发毛,暗暗叫苦不迭。

过了好半晌,谢南国阴冷地一笑,说:“既然你已经替我做了主,那抓了也就抓了吧。不过,胡老七那里,就得你自己去说清楚了”。

江所长背心立时一凉,谢老板的意思很明白,抓人他是同意的,可是,责任却必须由所里承担。

老天,胡老七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啊!仅仅是手毒,江所长倒也不惧他,可怕的是,胡老七身后站在的那个庞然大物。

“老板,这事太大了,我怕处理不好,到头来给您添下大麻烦。”江所长尽力想躲闪过去。

谢南国冷冷地一笑,说:“你这个所长,只怕是干到头了”。说罢,招手叫过他的专车,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所长急了眼,一把拉住谢南国的胳膊。哀求道:“老板,一切责任我都愿意承担,您就给条出路吧?”

谢南国等的就是这个态度,他侧过脸庞,小声说:“老子见过不少笨蛋,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你混了这么多年的所长,难道就不认识几个记者么?”

江所长看着小车离去的背影。心里反复咀嚼着谢南国的这句话,末了,他比然大悟,谢老板的意思是,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不如干脆利用媒体把水搅混,而且是越混越好,最好让省里和市里的领导都知道,胡老七的人得罪了王少帅。

可转念一想,江所长浑身直冒冷汗,***谢南国,你这是想丢车保帅啊!

事情闹大了,谢南国固然要吃排头,可是江所长头顶上的乌纱帽就戴不长了!

和谢南国一样,江所长这么些年在所辖区内,横行霸道,大肆收受好处。一旦离开了所长的宝座,那些眼红权势的家伙,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呢?

江所长越想越觉得后怕,越想越觉得后悔,已经镑住的黄三等人,成了甩不脱,关不得的烫手烂山芋,真真是急死人了!

王学平回到了郊外的别墅之后,喝了一口孟秋兰泡的一壶碧螺春,笑道:“真香!”

孟秋兰一边操起水果刀替王学平削梨,一边有些担心地问他:“他们没怀疑什么吧?”

王学平点上烟,笑了笑,说:“咱们又不是被捉奸在了床,不过是在酒店里吃了顿饭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孟秋兰羞得俏脸发烫,没好气地白了眼王学平,嗔道:“说什么呢?没个正经。”

“好好,那就说正经的”。王学平伸出双臂,将孟秋兰抱了起来,放到了腿上,然后,笑着把谢南国临阵反水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孟秋兰仔细地考虑了好一会。这才咬着嘴唇小声问王学平:“这个姓谢的是真

“呵呵,这种想脚踩两条船的把戏,你我还见得少了么?”王学平摇了摇头说,“粱红旗毕竟是市委常委。又是冯所的心腹,说句老实话,以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把他搬倒了,也是个两败俱伤的惨胜。”

“嗯,你当上局长的时间太短了,即使梁红旗垮了,这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也轮不到你来坐孟秋兰做了这么久的县委书记,也是大权在握的一方诸侯了,对于权谋方面的道道看得非常清楚。

“对,就是这么个理”。王学平将大嘴探过去,在孟秋兰粉嫩的小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惹得佳人大发娇嗔,“谈正经事呢,不许乱来

“呵呵,姓谢的知道今天狠狠地得罪了我,担心我秋后算帐所以,他就故意把梁红旗给抛了出来,想转移我的视线。嘿嘿,没那么便字的事,我就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王学平在路上已经考虑清楚了,基于目前的势力对比,必须暂时稳住梁红旗。

“嗯,把梁红旗稳住了,其实也就等于是稳住了市委书记冯所,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孟秋兰的一双明眸略微一转,瞬即了解了王学平的真实想法,“不过,那个姓谢的恐怕就要倒霉了吧?。

“哈哈,明天下午,我只要把谢的留在办公室里面,热情地谈上几个小时,然后亲自送他出局办公大楼。哪怕是姓谢的啥都不说,你说粱红旗会怎么想?”王学平握紧了孟秋兰的小手,笑着问她。

“换成是我啊,肯定会往歪处想,改换门庭的嫌疑大得很呐”。孟秋兰歪着脑袋,将小嘴凑到王学平的嘴边,亲了他一小口,然后,故意叹了口气,说,“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到时候啊,狗咬狗,一嘴毛,你这个少帅就等着看一场好戏了”小

“哈哈,不只是看戏,我现在就想演戏。”话音未落,王学平一把抱起了孟秋兰那轻盈柔软的县子,哈哈大笑着进了卧室。

一时间,伴随着忽高忽低的**声,室内春意盎然”

浴室之中,孟秋兰慵懒地伏在王学平的身上,一动也不想动。良久之后,她眯起一双媚眼,抬手在王学平肋下轻轻地掐了一把,嗔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你知不知道,顶得人家好难受?”

“小别胜新婚呐!我真想就这么顶着你,一辈子不分开才好。”明知道王学平的花花肠子,可是,这动人的情话,依旧令孟秋兰感觉到浑身舒坦,她伏低了身子,让香腮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喃喃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花心鬼!”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王学平故意用力地挺身狠狠地盯在了核心要命的所在,孟秋兰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接着就哼哼唧唧地开始欢快地“唱歌

尽兴之后,王学平抓过浴巾,将他自己和一滩烂泥一般的孟秋兰擦拭干净,然后抱着她一起躺到了大床之上。

“我明天要和市长去见何家的那位三公子”王学平点上“事后烟。”小声说出了司晓东的计划。

体力消耗巨大的孟秋兰,原本昏昏欲睡,此时,猛地睁大了一双美目,两眼瞪得溜圆,惊讶地问王学平:“你决定了?”

王学平知道孟秋兰领会错了他的意图。摇了摇头,笑道:“就算司晓东是何三公子的心腹,我也不会向他靠过去。就目前市里的局势来说,我不能轻易得罪掌握了全市人事大权的冯所。”

“嗯,这还差不多。有些时候啊,饭要一口一口地去吃,在你没有当上市委常委或是市委副书记之前,有所隐忍还是必要的。”一涉及到王学平的前途问题,孟秋兰的脑子就转得飞快。

想了一会,孟秋兰朝王学平那温暖的怀抱里拱了拱小声说:“最近,伯父和我通过两次电话,虽然没说什么,可我听得出来,他已经开始关注你了,话里话外,问的都是你在县里的情况,以及和何家三公子的交往

王学平心里暗暗苦笑一声,如果省委副书记孟昭雄知道了他已经把孟秋兰吃下了肚内,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

孟秋兰猜到了王学平的担忧,压抑住心里的苦涩,故作轻快地说:“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伯父,今生不想再嫁人了,他知道我心意已决。不会再逼我了”。

王学平一阵汗颜,孟秋兰为了他,竟然不惜和孟昭雄摊牌,唉,这粉深情厚意,他是一辈子也还不清楚了!

股家父手术后,身体渐好,司空尽快争取恢复正常的更新,感谢兄弟们的问候!

第372章 巨大的幸福

”隶父的身体渐好,司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干落,灿叫,测危通知书的那几日,真的把俺给吓晕了!现在通知一下,明日起,每天至少两更。第二天凌晨,孟秋兰没有惊动尚在熟睡中的王学平,洗漱完毕,整理好衣物后,悄然出了门。早上七点整”丁。丁铃铃”床头的闹钟骤然响起,王学平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探手摸向身旁。却摸了个空。

“兰兰”王学平闭着眼睛叫了几遍,始终没有听见孟秋兰的回音,他也就明白了。孟秋兰已经走了。

眯瞪了几分钟,王学平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一件睡衣,懒洋洋地进了卫生间。

收拾停当之后,王学平坐进院子里的一辆桑四,伴随着发动机的嗡嗡声。王学平斜靠在驾驶室里,单手扶在方向盘上,点燃了一支烟,仰起脸望着院内的花架出神。

静静地思考了大约十分多钟,王学平驾车离开了偷欢的快乐小窝,驶上了回城的国道。

上午八点一刻,王学平的专车,准时出现在了市局大院门口。

“啪!”看清楚是市局一号车,负责守卫的武警战士并拢双腿,干脆利落地抬手致敬。

王学平透过车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不由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怀,当领导的滋味,棒极了!

想当初,王学平落难之后。靠着写书的不菲收入,混了个衣食无忧,算是个小名人了。

可是,新闻出版局的领导。嘴皮轻轻一碰,他写的书即使没有越过雷区,也照样被禁止出版发行,哪有如今显赫一时的社会地位和巨大的权势?

这年头,不管你是阿猫,还是阿狗,只要脑袋上罩了个领导头衔,随之而来的特权就会令你深刻感受到,当官。尤其是当一把手的社会优越感。

小车轻盈地向前滑行,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办公大楼正门口,靠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王学平,察觉到车门就被人从外边拉开,却故作不知。一动不动。

过了有一分多钟,王学平仿佛刚刚睡醒一般,缓缓地睁开眼睛,扭头望向肃立在车门边的吴逸杰。

口猫…8。晒(泡书昭)不徉的体验!

“老板,早上好。”吴逸杰那种尖利沙哑的嗓音,到目前为止,算是独一份,只要是局里的老人,就绝对不可能听错。

王学平没有理会腰弯得几乎接近于七十五度的吴逸杰,一声不吭地抬腿跨出车外。两脚落地后小他仰起脸望着湛蓝无云的天空,信口说道:“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是啊,是啊,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市里的牟气质量不好,只要一下雨,满地都是泥,脏得不像话…”吴逸杰微微一楞之后,脑子里一边高速运转,猜测着王老板话里的意思,嘴上也没闲着,把最近三天内的天气预报做非常详细的汇报。

王学平心里有些腻味,表面上却丝毫也没有显露出来,反而和颜悦色地夸道:“逸杰不错。”

起了几介,大早,又刻意讨好笼络刘师傅,获得了少帅上班的准确时间,很是动了一番脑筋的吴逸杰,终于盼来了王老板的夸奖。一时间,他心花怒放,强忍住激荡的心潮,低眉顺眼地说:“我做得还很不够,应该更加努力,逐步提高自己的服务水准…”

吴逸杰没敢太过罗嗦,王学平心想,比起前天早上的仓促“接驾”这小子今天有了显著的进步,颇有些刻苦钻研的劲头。

王学平心想,身高一米七五的吴逸杰,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为了几斗小米而折腰,学的都是些个溜须拍马、打小报告整人的歪招,唉,实在是可惜了啊!

一路行去,王学平“偶遇”了一大堆处长、副处长,大家纷纷表达了对王少帅的尊敬之情,“王局早!”

“王局,您好!”

“王局,”

等到王学平站到电梯口的时候,身边聚集了不下十几个处长,副处长就更多了,把个电梯间围得水泄不通。

哼!”电梯从八楼下行到了一口,伴随着一声脆响,门开了,王学平发觉电梯里空无一人,他知道,正值上班高峰期,干警们大多为上行,他也没多想,率先迈步朝电梯里走去。

吴逸杰犹豫了一下,转瞬即下定了决心,咬紧了牙关,胆战心惊地跟着王少帅进了电梯。

惟恐犯了倍越大忌,吴逸杰十分乖巧地往后挪动,缩手缩脚地将他的身形藏到了王学平的侧后方。

王学平转过身子,却见众人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齐刷刷地笑望着他,却无一人有胆量朝电梯迈步,仿佛他是一头吃人的猛虎一般。

王学平心里明白,大家这是对他这个少帅表示尊重,明摆着,是不敢和他这个顶头上司并驾齐驱的意思。

伸手按停了电梯,王学平笑着对大家开玩笑说:“怎么,都想爬楼梯锻炼身体?快点,都上来吧

顶头上司发了话,处长们只得从命,嘻嘻哈哈地钻进了电梯,大家都很自觉,紧紧地贴着电梯边沿,把中间的空位

站在王学平身后的吴逸杰,心中已是大安,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开始动步的同僚们。

王老板的默许,显然是认可了,他有贴身“服务”的资格,这是一个令吴逸杰狂喜的好兆头,他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几欲蹦出胸膛。飞向广阔的太空。

为免得意忘形,吴逸杰故意绷着脸,默默地注视着从电梯外鱼贯而入的人们,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吴逸杰敏感地发现,有胆子进电梯的,都是局里的一级实权处室的一把手一一正处长。就连正处级的实权副处长都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装模作样地说:“咱们人太多了。挤不下,还是等下一趟电梯吧。”

在吴逸杰这个明眼人看来,这些人的笑容极其虚伪,明明是想靠近王少帅,却又没资格和正职们抢风头,实在是太假了!

“都笑了这么长时间了,面部肌肉难道不酸么?”吴逸杰的阴暗心态,在这一刻,极度地放大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尽管进来的人都掩饰得很好,但吴逸杰依然敏锐地察觉到,大家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复杂多样。

不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嫉妒的,大有人在;想要接近的,也不少;总之。他吴逸杰今天着实出了个天大的风头,嘴角处流露出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他心中的得意,暴露无遗!

电梯开始上行。王学平没有说话,却故意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了一部小说,借着乘电梯的空档,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很快,视线的余光告诉王学平。不管是在他的身前,还是身后,或者说是左右,电梯里的人几乎都在做同一个动作,低头,偷窥!

站在后排的人,探头探脑地,可就是看不清楚王学平手里拿的是啥书,心里一急,不由自主地就往前挤。

前边的人不敢造次,拼命地顶住后边的小动作,这么一来二去的,难免出现擦枪走火的状况。有个站在前排,比较靠近王学平的处长,被后面的人挤了出去,一不留神,居然一脚踩在了王学平的皮鞋上。

老天,电梯内的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整得目瞪口呆。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王学平的反应。

王学平合上小说,将封面朝着肇事的处长眼前晃了晃,笑着开玩笑说:“这部小说不错,既然你急着想看,就送给你好了。”

现场的气氛压抑至极,所有在电梯里的人,包括级别最低的局办副主任吴逸杰在内,都万真没有想到,惹祸的家伙竟会因祸得福。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之后。有些人不毕心头一凛。上意难测,这个王少帅很不简单呐!

直到王学平平静地走出电梯,电梯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吐气声,原本紧张的气氛算是松弛了下来。

坐到大班台之后,王学平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了一只竹节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这个时代,世面上正流行可以保温几小时的真空杯,不管是哪一级党委政府的会议,会议桌上,摆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真空杯。

可是,王学平却独独喜欢竹节杯。原因很简单,他喜欢从杯壁透出来的那一抹绿意。

吴逸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变戏法似的,将一碗热气腾腾地牛肉面,和半笼天津小包放在茶几上,然后,他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小声说:”老板,饿了吧,该吃早点了。”

王学平冲着吴逸杰点了点头,问他:“你吃了么?”

“吃了,吃了,早吃过了。”精心准备的服务项目获得了老板的认可,吴逸杰心里面甜滋滋的。别提多美了。

昨晚为了喂饱孟秋兰的“小嘴”王学平拼了老命,堪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体力几乎消耗怠尽,早上起床后。因为省城里经常堵车,为了赶时间,他也没顾上吃早点。

如今,一股淳厚的牛肉香气扑鼻而入。王学平一下子就来了食欲,他站起身,走过去,坐到了茶几前边,在动筷子之前,扭头嘱咐吴逸杰:“逸杰,记住了,九点半,陪我一起去省委。”什么,什么,陪着王少帅一起去省委?!

吴逸杰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双手不争气地抖个没完没了,心脏几欲停止了跳动,巨大的幸福感,在刹那间将他砸“死”了,”

PS:特大喜讯:《领导》军团的第二位盟主闪亮登场。司空对“灯塔”兄弟的无私支持。表示十二万分地感激之情,请务必进邮书友群一聊!

司空向兄弟们郑重承诺。不管事情多忙,本书一定会全本,俺发誓,打死全家!(未完待续)

第373章 驭“小人”之道

吃罢早点,王学平接过吴逸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唇,点上一支饭后烟,惬意地吐出一口浓雾,不经意地说:“这牛肉面不错,辣得够味!”

吴逸杰盼来了意想之中的夸奖,赶紧解释说:“这是老张家的牛肉面,别的地方不敢说,在咱这钱州市里散是头一份了,优点是辣,缺点是太辣了,好多人怕辣不敢吃牛肉,只能要一份素的。”

“老张家的牛肉面?”王学平信口问道,“在哪儿?”

吴逸杰心想,展示超高标准服务水平的机会到了,忙不迭地说:“在城南边的金湖大道和人民路交口处的一个小胡同里。”

还在当县长的时候,王学平经常往返于省城和南云县之间,对钱州市内大一点的地名,也还算是熟悉。

按照吴逸杰的说法,王学平意识到,他今天早上能够吃上老李家的这碗牛肉面,小吴应该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毕竟。老李家牛肉面馆距离市局办公大楼,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了七八公里之遥,牛肉面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吴逸杰的忠心,倒也算是可嘉!

“逸杰,坐吧,别老站着了。”王学平抬起手,冲吴逸杰招了招,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

吴逸杰心里明白,王老板已经了解到了他的一番“苦心”,于是,按捺住心中的窃喜,侧着身子,半边屁股悬空,恭恭敬敬地坐到了王少帅的对面。

“最近局里有什么议论?”王学平有意含而不露地问吴逸杰。

打小报告,这可是吴逸杰的拿手好戏,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也不需要翻笔记本,就小声汇报说:“耿局这两天和李局走得很近,经常关起门谈事;刘局的身体不好,昨天晚上又住院了;局办的胡主任,这几天上班就是点个卯,然后就不见了人影,我估摸着是去了政法委那边……”

听了吴逸杰的汇报,王学平心里颇为惊讶,这小子还天生是个搞情报的好材料,难道说。他的手下还发展了几个专职告密者?

王学平的猜测,虽然不中,却不相距不远了。自从,王少帅上任之后,胡佳幸这个倒霉孩子,流年不运,撞了枪口,明显的失了宠。

这么一来,局里一些惯于见风使舵的干部们,就开始向风头正劲的吴逸杰这边靠拢了。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吴逸杰只要稍微有点空闲的时间,就都被这号局里的小干部给占用了。

在享受吹捧的同时,吴逸杰心里始终绷着一根要命之弦,他能有今天,全是因为王少帅的赏识。换句话说,离了王学平,他这个所谓的局办副主任,就连狗屁都不是。

权力的来自于上,为了巩固权力的基础,吴逸杰只能削尖了脑袋。替王少帅盯住了局里一些实权派的一举一动。

吴逸杰在局办里也混了不少年了,他深深地懂得,无风不起浪的道理。有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道消息,其实隐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机密信息。

王学平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容,静静地倾听吴逸杰的“小报告”,耿剑锋和李斌最近走得很近,这一点也不出人意料。

在摸不清楚一把手动态的情况下,副手们以扎堆的方式,以图自保,这其实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倒是吴逸杰汇报的胡佳幸的活动情况,这倒还有点小意思,王学平哑然一笑,看样子,小吴是盯准了局办主任的那把交椅,变着法的想给胡佳幸上眼药。

在现行的逆淘汰的人事制度之下,不吃不占不拿的领导干部,不敢说绝对没有,但也少得可怜。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解释,也就是一小撮而已。

面对这种严峻的吏治不严的状况,王学平早在南云县的时候,就已经部分地修正了他的用人标准。

德才兼备,固然需要重用,有才无德的干部,也必须要控制使用。

老话说的好,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大海航行靠舵手,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可是,反过来说。这舵手要是陷进了**的深渊而不能自拔,那么在他领导之下的整个班子都会跟着烂掉。

近几年来,因为“班长”带头,而导致的**窝案还少么,教训是极其深刻的!

对于坐在对面的吴逸杰,王学平的心态其实很简单,既不可太近,又不能太过疏远,时不时得还得敲打一番,以免其失去控制。

作为一个日渐成熟的政客,王学平心里有本明帐,那就是,在权位没有稳固之前,喜欢钻营的“小人”还是必不可少的。

机关,尤其是大机关,本来就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利用,互相斗争,争权夺利的最佳场所嘛!

想当年,延安整风的时候,以毛太祖之聪睿,何尝不知道康生、陈伯达之流品行不端。

可是,为了达到统一思想,铺垫出红太阳一言九鼎的局面。毛太祖依然放手使用康生,任其上窜小跳,肆无忌惮地整人,哪怕殃及众多无辜者,也在所不惜。

由此可见,身为上位者,必须精通厚黑无耻之术。在王学平看来,厚黑术可以尽量少用,却不可能不用。

尤其是在权位未稳的形势下,法术势必须交互运用,有些时候。甚至需要只问结果,不问手段。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二代核心忍辱负重,最终掌握了政权的辉煌先例,一直激励着王学平的斗志。

男子汉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要五鼎烹,只有一朝权在手,才能把令来行。

完整地听了吴逸杰全无保留的汇报之后,王学平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这家伙虽然官欲熏心,一心想向上爬,可也算是个聪明伶俐之徒。将来,利用过了之后,只要控制得力,倒不失为一条好狗。

和梁红旗不同,除了周一的班子例会之外,平日里,王学平是不喜欢开会的。

在没有完全摸清楚局里的状态之前,王学平的基本政治考量是,稳定压倒一切。也就是说,副手们按照各自的分管范围,管好自己的那一摊子事情,不出大乱子就行了。

“好好干,等时机成熟了,组织上也许会考虑给你加一下担子。”王学平含蓄地做了一个不太确定的暗示。

组织上吴逸杰心尖儿一阵狂颤,喜得差点脱口喊道,“老板万岁!”

日渐成熟圆润的领导艺术,在王学平的身上,逐步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当领导的,要想不犯错误,说出口的话,必须让人抓好不住把柄,进可攻,退可守,才是上上之策。

绝大部分时候,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说话办事都会留有余地,以免自找麻烦。

到了王学平如今的权势和地位,他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官僚阶层的通病,言谈之间,尽量以暗示为主。至于部下的接受程度,就看其悟性到不到家了。

见王学平起身坐到了办公桌前,开始批阅文件,吴逸杰不敢出言惊扰,倒退了三步之后,悄然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正好九点半钟,一秒不多,半秒不差,吴逸杰准时出现在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说:“老板,时间到了,刘师傅那边我也已经安排好了。”

“嗯,咱们这就走。”王学平整理了一番身上笔挺的警服,走到衣帽架前,探手抓过警帽,罩在了脑袋上。

吴逸杰十分麻利地替王学平收拾干净桌面,将一些必要的物品装进了少帅的小包。然后,吴逸杰把小包夹在肋下,顺手将竹节杯拿在手上,跟在王学平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出了办公室。

按照事先的约定,王学平驱车赶到了市政府大院。看见市长司晓东笑吟吟地站在楼梯口,冲着王学平招手示意,吴逸杰惊得差点石化。

我的个乖乖,市属机关的老人们,谁不知道市长司晓东是出了名的架子大?

在市政府大院这边,除了常务副市长享受到了司晓东起身送客的礼遇之外,其余的副市长汇报完工作之后,告辞离开的时候,司晓东一向是稳坐不动的,哪像今天这般,居然跑到楼梯口来迎客?

不理吴逸杰心中是何感受,王学平却是有苦难言,司晓东的惊人之举,明显带有深意。

即使一时间无法把王学平拉入司系的行列之中,今天这么大的动静,一旦传入了市委书记冯所的耳朵里,至少也会掂量一下,王学平和司晓东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吧?

王学平心里暗骂,娘的,姓司的也不是白给的,这不是明摆着想让他吃个有苦说不出的哑巴亏么?

“唉呀,市长,您这是干什么,小王何德何能,哪里敢当呀?”压制住心中的不悦,王学平装作非常感动的模样,快步上楼,握紧了司晓东的右手,一个劲地表示着“诚挚”的谢意。

“学平啊,我老司没别的优点,对待同志一向是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滴。”司晓东话里有话,点了王学平一下。

王学平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么干,岂不是把老子我和冯所,以及市里的委局领导们区隔开了么?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不是害人嘛?”

因为来市里的时间很短的关系,王学平暂时还没想到,司晓东这么大张旗鼓地迎接他,表面上看,其重视的程度尤在一般的副市长之上,可是,实质上,也等于是将王学平架到了火上去烤。

事情有点复杂了!

PS:晚上至少还有一更,俺不好意思叫月票了,推荐票啥的,兄弟们看着给吧!(!)

第374章 奸计百出

二泛司晓东和市局少帅干学平把手言集,演的泣一出将分毫不差地落到了市政府副秘书长钟自强的眼里。

按照通俗的说法。在市政府机关干部们的眼中,钟自强是个没有大靠山的副秘书长。

钟副秘书长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市政府里混,除了短时间的下乡扶贫之外,几乎就没有下过基层。

三十几年混下来,钟自强原本的满头乌发,变得一半白一半黑,腰也佝偻了下来。年前。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省管副厅级市管正局级的高位,这还是托了市长司晓东和市委书记冯所内斗的鸿福。

去年上半年,市政府的一位副秘书长到龄退休之后,党委和政府这两边的有志之士,明半暗斗,杀得刺刀见红,不死不休。

下边的人斗得你死我活,到最后,冯所和司晓东这两大巨头也觉得也不是个事,于是,就在密会了之后,达成了共识,既不提拔冯系的骨干,也不选择司系的小弟,由民意决定。

结果,在史无前例的民意测验之后,钟自强这个几十年的老好人,脱颖而出,获得了全场最高分。

天大的便宜砸到了钟自强的头上,引起了钱州官场上一片大哗。

外人不知道,身为当事人的钟自强,却心中有谱,他其实是冯所的人。

因为年龄的因素,钟自强已经过了提拔的界限,换句话说,他的官运已经到头了,再想往前进一步,势比登天还难。

钟自强这一辈子是没啥指望了,但是,无巧不成书,他的大儿子钟胜利,和市委书记冯所的小儿子是高中同学。

对于儿子之间的这一层同学关系,钟自强早已是心中有数,可是,冯家的小子从来就没到钟家来窜过门。当然了。神奇的转折点出现在了去年上半年的那一个晚上,冯家的小子主动地上了门,还带了一大堆“鳖精”之类的补品。

不动声色地看着司晓东握住王学平的手。拉着他并肩朝市长办公室那边走去。钟自强在心里默默地记上了这一笔帐。

钟自强之所以集向冯所,一是因为他自己想升官,另外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冯家的小子答应带着钟胜利一起做房地产生意。

不管是哪行哪业,无利不起早都是基本规律,钟家的胜利不是当官的好材料。跟着冯太子一“闲钱”就成了绝妙的选择了。

司晓东热情地和王学平闲谈之余,没忘记冷冷地暖了下一直跟在身后的钟自强。

令钟自强和冯所万没料到的是,司晓东其实早就知道了,钟、冯两家小子是高中同学这一层关系。身为手握大权的一市之长,司晓东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少“耳报神”

把钟自强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到司晓东身旁做眼线,市委书记冯所自以为得计,却不料,司市长玩了一手极其高明的顺水推舟,这波祸云诡的官场,一般人还真是玩不转呐!

王学平网来钱州,却哪里知道,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之内,他竟然被司晓东摆了两道。

“学平啊,先坐着抽支烟喝杯茶,我处理完这份文件,咱们马上动身。”司晓东招呼王学平坐到了沙发上之后。转过身子,坐到了他那张超级大班台的后边,开始装模作样地批阅文件。

王学平看似静静地抽烟喝茶小脑子里面却极不平静,今天的被动局面,怎样和冯所解释呢,老司玩的这一手空城计,着实令王学平感到头疼。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司晓东,心里也颇不平静,凭心而论,他今天的玩这一手礼贤下士的把戏,还是有些水准的。

可是,王学平摆出的一副受宠若惊的架式,却令久经宦海的司市长有些吃不准了。

在官场上小手段固然有些用处,但玩家们真正看中的却是手中掌握着的实力。

身为市局局长的王学平,尽管非常年轻,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实权派。他所掌握着的数万干警,正是司晓东朝思暮想,函欲拿下的一股至关重要的力量。

提笔在文件上胡乱签了个原则性的意见。司晓东端着茶杯,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笑着问道:“这茶怎么样?”

王学平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不错,淳香浓郁,喝起来非常爽口。”

司晓东笑着说:“这是我一个老部下路过钱州的时候,送的极品毛尖,既然你爱喝,就带两斤回去小慢慢地品尝。”

王学平本想拒绝,可是,话头又被司晓东给封住了,只得点头同意了。

按照王学平的基本计划”是在冯所和司晓东之间,玩平衡游戏。类似这种危险的游戏,政治上不成熟、不老练的等闲之辈,很可能玩出大麻烦,导致阴沟里翻船。

当然了,如果玩家走钢丝的技艺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能获得的收益,也将是巨大无比的。

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嘛!以王学平的性格,那是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的主。当头吃了司晓东一个闷亏,他暂时不好发作,却也记在了心里,迟早要扳回这一城。

见王学平收下了好茶,司晓东笑着说:“何省长正在会见一个外宾代表团,我先领你去省委常委楼小也就是何省长的住处。”

司晓东有意解释了一下,他并不清楚,王学平早在几年前,就曾经进过那栋戒备森严的小楼,并且还上到了常人难进的二楼书房。

既然司晓东不太明白往日的那些旧事,王学平也懒得说明,点了点头,站起身,跟着司晓东就往外面走。

直到出了市长办大门的那一刻,王学平终于想到了解决眼前难题的好办法,老司,你就和冯所斗去吧,老子不参与你们的窝里斗。

想通了之后,王学平心中颇觉畅快,走起路来轻快多了。

到了市府大楼门口,司晓东登车之前。笑着邀请说:“学平,坐我的车一起走?”

已经有所准备的王学平,笑着回应说:“市长,现在到处都在堵车,我这个市委市政府的警卫员,还是做开路先锋吧。”

见王学平有了推托之意。司晓东心想来日方长,也就没有勉强他。

第375章 再登常委楼

上晓东的钱州市二号车在前“圭学平的钱州市局号车刀,两辆小车驶上了省委省政府所在的建国大道。

抬手按下了车窗,王学平望着大道一侧那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我终于又回来了!

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两辆警车,车旁站了两名手拿对讲机,腰间佩枪的民警。

民警们警惕地盯着从道口驶过来的两辆小车,看清楚第一辆车是市委二号车之后,他们脚后跟一碰,站得笔直,朝着小车行注目礼。

等美学平的市局一号车驶过的时候,两位民警心想,好家伙,市局老大来了,忙不迭地抬手敬礼,挺胸收腹,希望给新来的王少帅一个良好的印象。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一切,联想起当初,他跟着金有工一起进省城拜见何三公子的时候,经过同一路段,路旁的民警何尝有过致敬的举止?

如今,这市局上上下下的几万干警,其升迁降调,或荣或辱,尽在王少帅的掌控之中,权力之大令人膛目结舌。

身为市局一把手,王学平心里很清楚,按照省厅的警卫分工建国大道外围的警戒任务,由市局警卫处承担。

换句话说,外面的那两部警车,以及两名民警,都是王学平手下的兵。部下们对顶头大上司表示一下尊敬之意,其实也算是人之常情嘛,呵呵!

随着小车一步步接近省委常委楼,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吴逸杰,心脏开始急剧地跳动起来,双手死死地绞在了一起,胳膊微微地晃动着。

随着常委楼前。那四位武警战士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吴逸杰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白。他很想控制激动的情绪,可是,那双该死的手却始终不听使唤,反而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王学平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吴逸杰的表现,见这小子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不争气的模样,王学平心想,今天这一番走下来,这家伙就该死心踏地地跟着我干了吧?

故意带着吴逸杰来省委常委楼,是王学平彻底收服吴逸杰的重要一环。很多时候小人之所以敢于背叛主子,其根本原因在于,主子的实力不再足以保护其安全。

王学平把吴逸杰带过来,就是要让他知道,王少帅在省里的后台有多硬。到了关键的时刻,不要因为误判了形势,而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如今,吴逸杰的不堪表现,印证了王学平的想法,母须多言,这家伙已经被震住了。

小小的一个吴逸杰根本不值一提,此时此刻,王学平考虑得最多的,反而是司晓东和何尚清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论级别。何尚清和司晓东,同是副省部级。只不过。何尚清如今挂了个省委副书记的头衔,而司市长连省委常委都不是,也就是说,在名分上,何尚清较高。

耳是,真要论及在钱州的实权,司晓东身为多年的一市之长,却要稳稳地压过何尚清一头。

毕竟,何尚清只是省委班子里的重要副职而已,即使有老省长的全力支持,也不可能在省委常委会里做到一言九鼎。

在钱州市,市委书记冯所是现任省委书记吴重的老部下,而冯、司之间的矛盾,在市里边,几乎尽人皆知。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王学平破开迷雾,看清楚了司晓东和何尚清之间的真实关系。

司晓东要想顺利升任钱州市委书记,除了在省里用劲之外,还得依靠朝廷里的势力。

何尚清在省里颇有权势,何家在中央极有威势,这么一来,何三公子就成了司晓东的最佳合作伙伴。

值得注意的是,以司晓东的地位,不太可能完全臣服于何尚清。那么,司晓东和行尚清之间,应该就是互利互惠、彼此扶持,相互合作的关系了。

想想也是,为什么金有工能够成为何尚清的首席幕僚,其中还有个使用起来顺手的问题。

常委楼门前,领头守卫的武警中尉也许是提前接到了通知,对照着手里的照片,看清楚王学平和司晓东容貌之后,两部小车顺利放行,平稳地驶入了省委常委楼群。

两部小车驶出不远,在路旁,王学平再一次见到了带着黑背大狼犬巡逻的武警战士。

现在,王学平的心情异常平静,这么些年以来,他混迹于官场,地位和权势节节攀升,经历过不少风雨,眼前的这点小场面,已经不值得他去关注。

吴逸杰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此等西洋景,刚刚按捺下去的激动情绪,再次汹涌了起来,他紧紧地抿住嘴唇,憧憬着,紧紧地跟在王老板的身后。希望有洲,在众座威严的大院也内。能够占有席!

省委常委四号楼前,依然是一身中山装的宋有恒,笑吟吟地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说:“司市长、学平,茶已经泡好了,就等你们品尝了。”

司晓东听出宋有恒的称呼有异,他的心里不禁打了个突,这位宋大秘书,什么时候和王学平如此亲近了?

随着行尚清的步步高升,贴身秘书宋有恒也跟着水涨船高,短短的三年时间,他已经坐上了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的宝座,响当当的副厅级办公厅领导,爬得可真不慢。

“宋主任,咱们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吧?。小王学平笑着握住了宋有恒的手,略微用力地捏了捏。

宋有恒哈哈一笑,说:“是啊,快有小三个月没见面了吧?你还别说,你上次弄的那个“吃得香。泡菜,还真是不错,开胃。”

听了宋有恒和王学平的对话,司晓东心下越发狐疑不定,宋有恒是什么人,省委省政府直属的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们,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大领导身边的贴身秘书。其重要程度,司晓东再是知道不过了,他的秘书张江海就经常秉承他的旨意,办一些极其私密的事务,以至于,市政府机关里传出了怪话,将张江海称为“张半城”。

意思是说,司晓东这叮,市长管着全城老百姓的吃喝拉撒睡,张江海这个小小的秘书,就帮着管了半座城市。话很难听,可是,张江海之受宠,却也并非虚言。

宋有恒虽然没有张江海那么张扬,却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何派嫡朵中的嫡系。在很多场合,宋有恒的一言一行,在大大小小的领导眼里,其实就代表了何尚清的意图。

吴逸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和司晓东在宋有恒的引领下,消失在了小洋楼大门口。

尽管羡慕得快要流出口水来,吴逸杰却颇有自知之明,王学平能够带着他走进这座大院,就已经是非常看得起他了,至于坐到小洋楼里去享受喝茶招待的资格,他暂时连想都不敢去想。

许是何尚清事先打过了招呼,宋有恒领着司晓东和王学平直接上了二楼,坐进了那间装着防弹玻璃的宽大书房里边。

坐定之后,司晓东决定试探一下,就笑着问宋有恒:“宋主任,你和学平以前认识?”

在座的人里头,知道王学平被超擢到钱州市局内幕的,除了宋有恒之外,再无别人。

宋有恒是出了名的嘴严。自然不会泄露这种极其隐密的内幕,他笑了笑说:“我和学平算是老相识了,三年前就在一起合作过,又是同龄人,比较谈得来

宋有恒知道那位老将军在何尚清心目中极其重要的地个,而王学平恰好又是老将军所看重的人。这么一来,王学平就由一颗无足轻重的小小棋子,一跃成为了老将军和何尚清之间紧密联系的一条纽带,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正因为如此,在宋有恒的心目中,王学平这个小小的副厅级局长的地位,反倒比司晓东这个市长,更加重要。

王学平虽然升了官,却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他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宋有恒今年已经四十出头了,比他大了十岁不止,几乎相差一代人的时间,这也能算做是同龄人么?

既然宋有恒不想说实话,王学平也乐得装糊涂,压根就不想说破其中的奥妙。

刚才在市政府里面,王学平让司晓东用阳谋给摆了一道,心里始终记着这笔帐呢。

王学平认为,借着这个机会,忽悠住司晓东老猾头,造成一种他和何尚清关系密切的假象,对于今后见缝插针的政治运作,必将大有稗益。

听了宋有恒这种含糊其词的解释,司晓东越发是一头雾水,他原本以为,何的清不过是欣赏王学平搞经济的能力,才把他提拔进了省城。

现在看来,何尚清对王学平并不仅仅是欣赏这么简单了,其中必有惊人的内幕。

有了这种认识之后,司晓东益发觉得。必须把王学平笼进他的袖内,不管用什么方法。

女服务员上了茶之后,宋有恒坐在一旁,陪着王学平和司晓东,东一句西一句地开始闲聊。

吸了口烟,王学平的目光投注在了那扇巨大的防弹玻璃上面。他心想,有钱人固然也可以在家里安装这种特制的玻璃,可是,不同的是,一个是公费买单,一个则需要掏自家的腰包。这其中的区别,天壤之别呐!

第376章 不寻常的毒计

千今天的这次会见,按照宋有,垣的观察,何尚清的思口恨州显,是想把手深深地插进钱州市内。

钱州市委书记冯所是现任省委书记吴重的心腹干将,即使以何家的庞大势力,一时之间,也不好去动他。

钱州市既是副省级省会城市,又是中夏省境内最大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经济总量,占据了全省的半壁江山以上,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换句话说,无论是谁来主政中夏,钱州市这个战略要地,都必须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在距离党委政府换届还有两年多时间的如今,站在何尚清的角度,既然无法强攻钱州市,那就只能采取掺沙子、和泥巴,从外围逐步渗透的办法,慢慢地将控制住钱州市的党政大权。

以宋有恒对何尚清的了解,其实,王学平并不是用于掌控钱州市局的最佳人选。最终,何尚清却还是选择了王学平,其中的决定性因素,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受了那位老将军的影响。

何家和王系同流,这是何家老爷子亲自定下的战略性方针,其指导性高于一切。

枪杆子里出政权,类似这种基本性的常识,统兵征战多年,身为开国元勋的何家老爷子岂能不知?何尚清又怎么可能不予以高度重视呢?

全国一共才七大军区,王老上将的老部下就掌握了一个半。尤其是定南军区,在王老上将的老部下一一军区司令员杨明强的强力掌控之下,经过十余年的努力,已经经营得象是铁桶一般。

放眼望去,整个军区,别说军、师、旅、团级干部了,就连营、连级军官,几乎全是王家的人马。

全党、全军和全国的干部们。谁敢轻视王老将军所代表的军方山头呢?

宋有恒始终有些想不明白,威震华夏、手握重兵的王老上将怎么就偏偏看上了王学平这个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一县之长呢,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必须承认。司晓东不仅文史知识非常渊博,而且也很健谈。他一路滔滴不绝,从历史上的西晋八王之乱,一直扯到解放后,王近山因为好色,而被贬去当农场场长的逸事。

司晓东毕竟是现任的市长。名义上算是王学平该管的大上司,官场上,有些规矩是大于天的,绝不可轻易破坏。

所以,王学平不想抢了属于司晓东的风头,始终保持着低调,除了偶尔补充一下之外,很少开口。

对于王学平的表现,宋有恒相当满意,少年骤贵却不张扬,在如今这个浮躁社会里,能有几人可以做到?

替两人续了茶水之后,宋有恒笑着问王学平:“学平,你这个新官上任,还适应么?。

王学平笑着说:“我以前没搞过公安工作,现在还处于了解和学习阶段。暂时还不好说。”局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即使是私下里闲谈,他也不好把话说满了。

宋有恒笑道:“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开展工作,不怕做错,就怕不做。有困难尽管提出来,相信司市长一定会支持你的工作。有些事情,即使市里面解决不了。省里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司晓东大觉震动”里暗自琢磨开了,宋有恒这话仅仅只是他个人的意见,还是代表了何尚清的意图?

如果是代表了何冉清的意图,司晓东盘算着,是否应该对王学平更进一步地加强笼络攻势?

王学平心里也觉得非常奇怪小按照宋有恒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分明是在告诉他,何尚清将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令王学平困惑的是,他与何尚清其实没什么交情,何三公子为什么对他如此的支持呢?

室内的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书房里静了下来。

“呵呵,让大家久等了,我来晚了!”何尚清忽然推门进来。笑吟吟地望着众人。

王学平毕竟年轻,反应很快,他连忙站起县,恭敬地叫道:“省长好!”

司晓东也跟着起身,笑道:“尚清书记,宋主任很健谈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何尚清膘了眼宋有恒,含笑道:“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么?我倒是听说过,你司老哥在历史方面的造诣,可不是一般的高呐

小呵呵,尚清书记过奖了,我捣鼓的那些玩艺儿,不过是点小爱好罢了,不值一提。”司晓东恰好被搔到了痒处,嘴上很谦着心里却有几分自得。

搞经济,他可能不太明白。只能胡整一气,拿钱去堆政绩。可是,在历史方面,尤其是考古领域。司晓东在行业内部倒是颇有些名气,人送外号“司铁口”。

意思是说,凡是经过司晓东鉴定的古文物,几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可见其造诣之深。知”刁晓东家里那几件压箱底的老古董,随便拿出一个来“绷,处无价之宝。

何尚清出身顶级权贵之家,从小含着金匙长大的太子爷,他最看重的不是那些没大用的身外之物,而是能够给整个家族打下百年以上基业的权势。

司晓东喜欢古董字画,这在钱州市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何尚清之所以故意拿古董说事,其实含有亲近之意。

司晓东活了五十多岁,混迹官场也长达三十余年,岂能看不破何尚清的意图?

做为政治联盟。彼此之间看重的是大方向,大利益的一致性,些许小问题。很多时候,知之为不知。方为上策。

“呵呵,都站着干嘛,坐,坐吧。”何尚清笑着招呼司晓东和王学年坐下。

因为身份地位大致相当的缘故,司晓东也没有那么多顾忌,笑着坐回到了沙发上面。王学平丝毫不敢托大,直到何尚清坐稳当之后,他才坐了下来。举止之间显得颇懂礼数。

何尚清暗暗点了点头,笑着说:“今天找你们过来,是想扯一扯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方面的问题,省委吴书记前几天有个批示,不知道你们都看了没有?”

省委书记的批示?王学平不由一楞,按照一般的规矩,省里大老板的批示,又是关于社会治安方面的。他这个省厅副厅长兼市局局长,应该在第一时间看到的。

可问题是,王学平压根就没有见到这么重要的一个批示,这里边文章不小啊!

司晓东笑着对何尚清说:“省委办公厅已经传达了下来了。我已经看过了

发觉王学平的脸色有些不对,何尚清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学平,你那里有什么问题?”

王学平苦笑一声,解释说:“省长,如果不是您现在提及,我还真不知道省委吴书记有批示。”

何尚清默默地点上烟,心想,堂堂市局的一把手,竟然没看见过省领导的相关重要批示,这传出去,都算是特大新闻了。

“我这里正好带着传真件,学平,你拿去看看。”司晓东已经猜到了,省里的通知一定是在传达到市委政法委的过程中,有人故意捣鬼。

何尚清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考虑得更深一层,即使市委政法委没有通知王学平,那么省厅应该传达一下吧?

看样子,有人对王学平占了市局一把手的位置。很是不满呐。何尚清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参透了其中的玄机之后,何尚清面上虽未表露出来,心里却大为光火。王学平当市局一把手,兼任省厅的副职,是他在省委书记办公会上大力推举的。

如今,在省厅和市委政法委里闹了这么一出丑闻,表面上看,难堪和挨整的是王学平,本质上,是在挑衅何尚清这个省委副书记兼常务副省长的权威。

“尚清书记,既然学平没见过吴书记的批示,我先简单地说说吧?”司晓东心里有数,所谓的研究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问题,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今天,司晓东领着王学平到省委常委四号楼来“谈工作”。是因为,何尚清和他闲谈的时候,有过暗示。

以王学平的级别和位分。暂时还轮不到他向何尚清直接汇报工作。自从司晓东接了暗示之后,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着何尚清的真实意图。

听了司晓东的介绍,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几天,省内的几座地级市,连续发生了好几起重大摩托车抢劫事故,导致了十死和数十伤的严重后果。

类似的事情,其实在各地时有发生,地方上的领导们也没太当回事。

后来,一位在地的全国人大代表写了个情况说明,借着开会的机会,递到了省委书记吴重的手上。

吴重知情后,大为震怒,当即提笔在情况说明上做出了亲笔批示,要求省委政法委拿出切实有效的办法,在全省范围内,彻底遏制住车匪抢劫的歪风邪气。

按照一般的官场逻辑,王学平身为省城的第一治安首长,应该在第一时间获知内情。

可实际的问题是,如果何尚清不说,司晓东不做解释,王学平至今还蒙在鼓里。

王学平深入一想,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里边的阴谋,不是一般的毒辣啊!

按照省里的惯例,省委书记亲自作出的批示,省委办公厅的相关工作人员。一定会全程跟踪处理的结果。

而王学平这里却丝毫也不知内情,不出事则罢,万一上边追问下来,不说立马撤职,至少,王学平在吴重那里的印象,绝对好不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377章 我给你撑腰

尚清心里颇为不悦。脸上却没表露经毫。他只是淡淡“看样子,风欲静而树不止啊!,小

王学平和司晓东对何尚清的脾气毕竟不算熟悉,可是,身为秘书的宋有恒心里纠良清楚,自家的老板这一次真的是怒了。

不管何尚清心里对王学平是个什么看法,至少,这个王少帅是何尚清提名任用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市里边有些人简直是不拿村长当干部嘛!

司晓东在钱件当了多年的市长,在王学平背后搞鬼是谁,他完全清楚,除了那个嚣张跋扈的梁红旗。还有何人呢?

想想也是,梁红旗本来干得好好的,突然在一夜之间,丢了市局局长这把金交椅,心里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

王学平早已经不是官场新丁了,以他目前在钱州市局内的地位,谁敢故意对他隐瞒省委书记亲笔批示?

这种天大的事情,背后的主使者,可以说是昭然若揭。

至少省厅那边,王学平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除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厅厅长汪猛,谁敢欺到他这个副厅长的头上来?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王学平不由得暗暗苦笑了一声,何尚清把他提拔到了如今的高位,手里掌握的权势确实非常可观,可与此同时,也在无形之中,给他带来了两个空前强大的仇敌。

两线同时作战,向来是搞政治的绝对大忌。按照王学平的既定步骤,在省厅那边,他决定采取守势,暂时当个有名无实的副职,既不争权,也不夺利,以韬晦之策敷衍住汪猛,也就可以了。

可惜的是,从今天所暴露出来的危机来看,王学平只需要略微一想,就可以明显感觉到,来自于汪猛的敌意。

书房内的气氛异常沉闷,王学平想了想,抬起头,望着何尚清,诚恳地说:“省长,我个人的精力十分有限,省厅那边的职务,就不耍继续兼任了吧?”

与其在省厅那边挂个虚名,不如以退为进,先牢牢地掌握住市局的大权,这是王学平目前的最佳选择。

何尚清仿佛没听见似的。一声不吭,他的右手食中两指,轻轻地敲击着茶几的边缘,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司晓东搞经济确实不行,政治敏感性却非常强悍,他左思右想,最终,出于笼络住王学平的想法,决定帮他说几句话。

“尚清书记,学平这才刚刚上任,就有人在背后捣鬼,长此以往,省委的威信何在?”司晓东话不多,但却恰好点中了要害。

何尚清自从空降到了中夏省之后,尽管职务和权势节节升高,毕竟。在省里经营的时日尚短,他最担心的就是下边的人薪视他的权威。

这就好比,当年,毛太祖在中央苏区的时候,赣西南特委书记李文林等人不听招呼,硬要另搞一套。

结果,威权未固的太祖,出于巩固权力的私心,悍然祭起肃反大旗,指挥心腹李韶九血洗了赣西南特委。

后来,延安整风的时候,毛太祖因为已经基本奠定了领袖的地位,就没有采取大规模的**消灭手段,只是利用康生等人,多以口诛笔伐,批判教育为主,以改造干部们的思想,令其忠于伟大的领袖。

时代虽然不同了,可是,党内政治斗争的一些规律依然行之有效。

也许是受了司晓东的刺激,也许是考虑到王老上将的感受,或是在别的因素影响之下,何尚清淡淡地说:“最近我比较忙,等有时间了,我会抽空去省厅和市局走走看看,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司晓东仔绝对不笨,他立马发觉,何尚清这是要亲自出面替王学平撑腰了。

不对啊,堂堂何家的三公子,有必要对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小干部如此重视么?

司晓东越想越觉得蹊跷,他隐隐察觉到,在王学平的身上,一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趁着何尚清凝神思索之际,王学平端起茶杯,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了何三公子的身上。

王学平发现,何尚清和上次见面时一样,西装革履,打着斜纹的深蓝色领带,乌黑的头发梳着鲜明的三七边分,依然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派头。

王学平心想,毕竟是顶级的世家公子。受家族多年的教育和熏陶,温文尔雅的贵族气息,举手投足之间,流露无遗。

从后世的风评来看,何尚清在红色二代子弟之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了。只可惜,当年,何尚清因为优柔寡断,从而痛失了唾手可得的大好江山。

有了后世的经验,王学平心里明白,何尚清的亲民秀其实带有很大的缺陷。这种缺陷集中体现在了,他受了加…巨大影响,忽略了最重要的民生工程之,即老百姓饷题。

何尚清网欲开口,桌上的电话机忽然响了起来,宋有恒快步走过去,拿起电话。

等听清楚对方的是谁后,宋有恒赶紧捂住了话筒,小声汇报说:“是孟书记的电话。”

何尚清心?有数,宋有恒嘴里的孟书记,那就一定是分管工交战线的省委副书记,孟昭雄。

一般情况下,除了省委的几个书记之外,宋有恒一定会在前面加上定语,比如说,钱州市委冯书记等等。

孟昭雄因为其特殊的地位和过人的资历,正是何尚清虽欲拉拢的重量级人物,他不想怠慢了老孟,起身走过去,接过话筒。

哼哼哈哈一阵之后,何尚清放下话筒,带着歉意说:“司老哥,学平老弟,孟书记找我有急事商量,我必须马上赶回省委。没办法留你们吃晚饭了,实在是抱歉啊!”

司晓东站起身,笑着说:“知道你是大忙人,咱们谁跟谁呀?吃饭的机会多的是,我和学平就先告辞了。”

何冉清握住了司晓东的手,笑着说:“改天,我请司老哥,当然了,还有学平,大家一起去泡个温泉,钓鱼散心。”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尽在不言中。

见何、司两人松开了手,王学平洒脱地伸出右手,笑道:“省长,等我干出一点成绩之后,请您在方便的时候,到市局来视察指导社会治安工作。

何尚清优雅地点了点头,含笑道:“有机会,我一定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管是王学平,还是司晓东,都心中有了底,何尚清的市局之行,已经是势在必行。

“有恒,帮我送送司老哥和学平。”听了行尚清的吩咐,宋有恒快步走到书房门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学平跟在司晓东的身后,网走出两步路,“学平,最近和吕家的三小姐有联系么?”背后忽然传来了何尚清的问话。

一时间,王学平也不及思考何尚清的意图,转过身子,恭敬地回答说:“我最近比较忙,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

“哦,是这样啊。学平,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替紫心小姐带个话,就说我请她喝茶。”何尚清含笑交下了一个不算很难办的任务。

王学平一边点头答应了下来,一边心想,何尚清认识吕紫心尤在他之前,如今,却需要他出面请吕紫心吃饭,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司晓东有些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何、吕两家虽说不算是世交。但也有些联系。

据司晓东所知的情况,吕家在钱州有几个中型的投资项目,总投资金额大约在一千美元左右。

单以投资的绝对数字来说,一千多万美元,对于钱州来说,已经不算少了。

可是,以吕家数百亿的总资产来看,其实,这么一点点投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值一提。

因为钱州市在省里的重要地位,所以在一般情况之下,省外经委拉来的外商投资项目,其中的大部分都放在了钱州市,这在无形之中也为司晓东增添了不少拿得出手的政绩。

司晓东这个市长,手里虽然没掌握住人事大权,在经济建设方面的权力却不市里最近几年上马的五个大工程,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何尚清希望吕家能够投资省里谋划已久大型的乙烯项目,司晓东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见有太大的动静。

如今,何尚清居然让王学平出面,把吕紫心请出来喝茶,这实在是令司晓东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察觉到司晓东的眼神有些不对,王学平故作不知,脸上带着政客式的惯有微笑,跟在老司的身后,一起出了省委常委四号楼。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吴逸杰。一边靠在椅子上和司机刘师傅聊天,一边注视着小洋楼大门口。

见司晓东和王学平从楼内出来,吴逸杰赶忙推门小车,一路小跑着从车后绕过去,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

“学平,你和吕家的三小姐很熟?”司晓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受不了一个乙烯项目,就可以完成三年招商引资任务的诱惑,笑着问王学平。

王学平自然不想暴露他和吕紫心之间的真实关系笑着解释说:“我在南云县的时候,和吕小姐有过合作,不能说是很熟,仅仅是认识而已。”

股家父病情有所反复,一直在医院里贴身照顾,实在是抱歉哈,请兄弟们务必理解!百善孝为先,是天朝之古,司空也不例外!,!

第378章 阴人

六尚清居然让王学平帮他联系昌紫心,这个惊的发现淋淋地触动了司晓东。

在回市政府的路上,司晓东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在王学平的背后站着什么样的一股力量?

混迹于官场几十年,遇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司晓东靠着娴熟的官场的技巧,一一度过难关。

何尚清为什么对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如此看重?

如果说,司晓东在今天之前。心中无底的话,那么,现在,他从一团乱麻之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王学平的背后有人,而且绝对不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司晓东不禁得意地一笑,很明显,他从一开始就想笼络住王学平,这绝对是明智之举!

王学平斜靠在后座,心里一直在盘算,何尚清最后的那句话。究竟是何意酣

据王学平自己的了解,吕家应该是有求于何家的,庞大的大陆市场令贪婪的吕氏家族垂涎欲滴,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吕家放弃了收益巨大的乙烽项目呢?

王学平不是神仙,一时之间,他还真找不出其中的原因。

想不通就暂时放一边去,中途,王学平独自下了车,穿过几条街之后,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个于钱州市东郊外的“拖拉机研究院。”是王学平精心选择的所在,这里远离闹市区,附近有山有水,交通也非常便利,非常适合技术人员搞研究。

王学平从出租内钻出来之后,兴致勃勃地绕着高大的院墙,开心地散着步。

如果说,目前所获得的巨大的权力令他十分享受,那么,这所代表着未来的研究院,却使王学平颇有些成就感。

别看这所研究院规模不大,可是,它却是王学平梦寐以求的希望所在。

过去,天朝直到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之后第六个年头,才真正地开始重视大飞机的研制工作,失去的时间太多了。

没有自有知识产权的大推重比发动机。国产的大飞机项目将始终受制于人,王学平未雨绸缪,早在两年多之前,就聚集了包括叶不时在内的众多国内顶尖的大飞机研究专家。

一想起两年多之前,在航空工业总公司门口遇见落泊的叶不时,那一幕幕令人心酸的场景,王学平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两年来,王学平自掏腰包,解决了这些宝贵的技术人员的住房、医疗、高收入的问题,让他们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两年前,在寸土寸金的沪东市,王学平掏了两个多亿,一口气买下了一大片土地,盖了二十几栋专家楼。按照王学平制定的土政策,凡是愿意加入拖拉机研究院的技术人员,都可以享受到一套二室一厅的宽敞住房。服务时间超过五年以上的技术人员,就可以用服务工龄换一套不小于力平米的三室一厅。

在这所研究院里,一个小发明,可以获得二千元的奖励,这已经是普通干部三个。月的工资奖金收入了。

而一项较大的发明,则可以享受到免费的欧美十日游的超高待遇,针对重大的技术创新,王学平已经明确表示,可以享受经费上无限制的出国技术交流活动。

落后就要挨打,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闭门造车是搞不出高科技产业的,必须让院内这些宝贵的科研人才,充分参与到国际化的大交流、大讨论之中,才能够博采各家之长,发展出拥有独立自主知识产权的大飞机产业。

很快,叶不时捧着一大叠文件,匆匆地跑到了王学平的身边。笑着说:“这个月的经费又不够用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搞技术研究嘛,钱不够用才是正常的,哪天你不来找我要钱了,就说明这个项目要停摆了。”

“唉,主要是搞实验不是一般的耗钱啊。”叶不时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说”“以前,我们一年的经费才一千来万,现在,一个月就有五千多万,而且还可以随时增加。说句心里话,我们这些穷要饭的,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富裕过

王学平撇了撇嘴角,叹了口气说:“五千多万一个月还真不多,人家波音公司和空客公司,研究经费比我们多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都不止,国家没钱啊!”

“王总,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你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专心致志地搞发动机研究工作。”叶不时重重地一叹”关键的问题还是财力不够啊,要是搞整体性的研究,没有几百亿美元肯定是做不来的

“嗯,没错,我虽然有点小钱,可是要想独自承担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还是不够的,所以,咱们只能抓重点项目,那就是发动机王学平从包里摸出一盒没开封的中华烟,递到了叶不时的手中,然后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笑道,“好在咱们院里的技术人员记忆力不错,已经把“涡扇八,搞了个七七八八”

叶不时抽了口烟,笑道:“要是再晚几年,恐怕这些宝贵的人才全都流失怠尽了。唉,可惜了,有几个最优秀的人才,跑到了国外去了,真是令人心痛啊”。

王学平一时间有些无语,他下手虽然还丹…”是,架不住愚蠢科研政策带来的严重后想“洲洲人员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可能有那份闲心搞技术研究?

“呵呵,现在好了,在您的大力支持之下,兄弟们完全没了后顾之忧,可以一心一意地搞技术研究叶不时搞了一辈子的技术工作,虽然不通人情世故,却也知道,如果没有王学平的鼎力支持,哪有今日研究院之蒸蒸日上的大好局面?

王学平听出叶不时用了”您。这个敬语,心里多少有些成就感,这些技术人员绝非混官场的那些流氓可比,他们虽然话不多,可是,谁在努力为国为民,大家心里都有一本明帐。

等王学平提笔签完字之后,叶不时提出了一个令人十分头疼的大问题。他有些苦恼地说:,“当年,咱们搞出了涡扇8发动机运十配套发动机共制造3轮3批口台,其中装配试车8台,分别通过长期试车以下简称长试”助卜时适航性试车、专题试车和工厂验证性试飞。累计地面台架试车丑办卜时,空中试飞引小时伤分

“如今,咱们虽然即将成功地仿制出涡扇8发动机,耳是,没有可供试车的基地啊!”叶不时抓了把斑白的头发,心里异常苦闷。

无法试车,这确实是个天大的问题!

经过两年多的参与,王学平心里非常清楚,飞机发动机不比汽车发动机,尤其是在地面试车的时候,所产生的噪音,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爆炸的声喊

一旦试车开始,方圆十几公里之内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巨大噪音的干扰,看样子,除了和军方合作之外,王学平别无它法。

“如果使用隔音设备,可否解决试车的噪音问题?”王学平想了想。扭头问叶不时。

叶不时摇了摇头,解释说:“即使花费巨资解决了噪音的问题,咱们也无法顺利试车。”

“哦,为什么?。王学平有些惊讶地问。

“飞机发动机必须使用特制的航空汽油。”叶不时的解释令王学平感觉到十分无奈。

在如今的历史大背景之下,专用的航空汽油只能由中航油总公司独家供应,而且仅仅只针对现有的几大国有航空公司。

“我去找省军区的张参谋长商量商量”。王学平很明白,想要和中航油这种奎断型的大公司合作。谈何容易。

中航油隶属于民航总局管辖,而民航总局的那些老爷们在这个时代,只想和麦道公司合作,企图利用市场换取大飞机制造技术。

几乎在几秒钟之内,王学平就彻底地打消了和中航油合作的念头。毕竟,相对于整体性崇洋媚外的民航系统来说,军方对于大型运输机以及大推重比的军机的渴望,是显而易见的。

军方有极大的需求,却没钱;王学平有一定的资金,却搞不到试车所需的场地和航空汽油。王学平琢磨着,利用上了张文天的这一层关系,如果和军方达成利益共享的一系列协议,将是显而易见的双赢局面。

目前,摆在王学平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和军方合作,能否保障以叶不不时为首的专家队伍,在有军方参与的科研机构之中,能否拥有决策权和独立性?

按照现行的军事研究体制,国防科工委才是正儿八经的航空、航天和兵器工业的主管部门。

很可惜,据王学半的了解,这个时代的国防科工委,其办事效率极其低下,官僚主义成风。

两年来,为了大飞机发动机项目的恢复和发展,王学平个人已经掏了不下五个亿的资金。

两年来,叶不时等人,完全是在白手起家的状态之下,靠着简单的回忆,憋住一股劲,逐步摸索,费琴心血,这才顺利地搞出了涡扇八。

因为,既有的运十图纸已经被锁进了国防科工委的保密的里,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除非,获得中央军委的特批小任何人都不可能把图纸顺利拿出。

此时此刻,王学平担心的并不是利益的分配问题,而是大推重比发动机的可持续发展的大问题。

在这个时代,涡扇八其实已经远远地落伍于整个时代,航空发动机要想有更大的发展,绝不可能仅仅停留在目前的低水平之上。

精密的机械,高素质的成梯队的科研队伍,良好的科研政策,这一切都需要王学平为之奔走,为之呕心沥血。

想当年,仅仅,“涡扇八发动机主机的研制人员达到了丑刃人。其中工人人,技术人员酌人,初步形成了一支民用航空发动机的设计、制造队伍。经过多年的研制生产实践,基本掌握了涡扇8发动机的研制技术。

如今”“拖拉机研究院内,已经拥有了五百八十多人的科研人员,四十多个独立的科学实验室,以及万力多名熟练的老工人。

不仅如此,王学平利用老姐王学琴在海外的关系,通过各种渠道,零散地,甚至是偷偷摸摸进口的二流数控机床设备已经达到了五十多台。

毫不夸张地说,他所拥有的这支发动机研究团队,其专业水准已经远远地

按照王学平的既定计发,仿造出“涡扇八。”只不过是锻炼科研队伍的第一步。

“王总,您别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搞发动机这种资金和技术密集型行业,必须按照科学的发展规律来办事,急不得!”尽管叶不时不懂政治,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王学平的了解。

相对于局长、老板、厅长,这些敬称,都不及叶不时口中所提到的王总,更令王学平感到高兴。

以王学平的谨慎性格,他并没有亲自在“拖拉机发动机研有院。中担任职务,但是,在叶不时看来,如果没有王学平的鼎力支持,哪有今日之发展?

“要说不急那是瞎话。老叶啊,十年动乱。十多年的崇洋媚外已经令我们失去了很多很多。我们如果再不迎头赶上,将来,必将受制于人王学平狠狠地一跺脚,官僚主义真是害死人呐!

“王总,这么些年,我吃够了那些所谓的院长、所长和军代表们的苦头。我有个小小的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叶不时有些犹豫不荐。

“呵呵,老叶,你我从相识到相知,也有两年多了吧?”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凝神看着一本正经的叶不时。

“我想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把核心的实验室,以及研究工作,放到国外去。比如说,瑞士?”叶不时吞吞吐吐地提出了一个令王学平感到极其震撼的想法。

惊讶之余,王学平马上意识到,叶不时的提议不仅妙不可言而且恰好击中了国内官僚主义体制的命门。

只要核心的技术牢牢地掌握在了王学平的手中,那么他就可以充分的利用国外先进的科研机制,进一步推动大飞机发动机的充分发展,而不必担心来自于国内官僚系统的干扰。

毕竟,有些关键性的战略技术,即使花再多的钱,也是买不来的。

“哈哈,好,好,好,老叶,咱们也可以来个以技术换市场嘛”。王学平放声大笑,伸出大手和叶不时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专业性的事务由专业人士去处理,这一向是王学平的既定方针,行政方面的管理仅仅是根据科研的需要,调配一切所需的资源而已。

在科研院内,王学平自己的定位就是大金主而已,这里的一切事务均由以叶不时为首的老专家当家作主。

在和叶不时简单地交谈了一些事情之后,王学平登上了林猛开来的那辆桑功,离开了科研院。

当王学平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走进电梯内的一刹那间,他抿嘴一笑,谢分局长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吧?

谢南国两点钟就来了,足足等了两个半小时,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直到吴逸杰的冲着门外撇了撇嘴,谢南国扭头看过去,恰好看见王学平的身影从局办门前经过。

“王局,我应该向组织上作出深刻的检查”接到王学平的召唤之后,谢南国按捺住心中的恐惧,低眉顺眼地站到大班台的前边。乖乖地开始了忏悔。

王学平眼安都没抬,淡淡地吩咐道:“我现在很忙,沙发上有烟有茶

谢南国受了冷遇,赶紧住嘴,到退着坐到了沙发上去,捧起吴逸杰递过来的茶杯,他心里七上八下,一直不摸底。

昨天晚上的情况,谢南国已经从江所长那里逼问出了详情,整个事件的起因,完全是因为黄毛这个的东西有眼无珠,企图敲诈王少帅。

既然王少帅亲口找他来,谢南国心里隐约明白,事情应该尚有转圈的余地。

在局长办公室里干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谢南国的心中越来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几次想凑过去和王学平套近乎,可是,始终找不到开口的合适机会。

“丁铃铃”直到下班的铃声响起,王学平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谢南国这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王局,昨晚

“呵呵,南国啊,别紧张嘛,我知道的,那件事和你没啥关系。我正好要出去办点事,走,咱们一起出门。小王学平站起身,从衣帽架上抓过大檐帽,罩在了脑袋上。

谢南国压制住心中的疑惑,笑容可掬地跟在王学平的身侧,两人并肩走到了电梯间门口。

时值下班的高峰期,局里的干部们见一把手来了,纷纷避到了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谢南国和王学平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

停车场上,谢南国将王学平送上了专车之后,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他心中颇有些纳闷,王少帅找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坐冷板凳反省的么,真是想不通呐!

防:因家父不幸过世,耽误了更新,请兄弟们谅解一二。本书才刚刚开始了三分之一不到,无论如何,司空一定会完本的,请大家放心好了!

第379章 明知是阳谋

“咣!”谢南国听见一声轰然巨响,紧接着,梁红旗那令人恐惧的咆哮声从小洋楼内钻入耳内,“让他滚!让他滚!”

此前,谢南国身为梁红旗的手下干将,自然深知自家这位梁老板那极其阴沉的脾气禀性,如果不是怒极,他绝对不可能象现在这样大发雷霆。

“唉,姓王的太不是个东西了!没想到啊,这么简单的离间计,老梁居然上当了……”谢南国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木然站在属于梁红旗的市委常委楼大门前,心情灰暗至极。

昨天回家之后,谢南国还没太想明白,王学平既然叫了他去,却为何把他晾了好几个小时?

直到半夜时分,一直辗转反侧的谢南国终于搞懂了王少帅的险恶用心,所以,他一大早就跑来找梁红旗表明心迹。

此时此刻,在谢南国想来,王学平玩的这一手阴谋,不,应该说是阳谋才对,并不算是特别难懂,以梁红旗的政治智慧应该具备一眼看穿的能力。

可惜的是,这么些年来,在市委书记冯所的庇护之下,伴随着步步高升,梁红旗日渐骄横跋扈,耳朵里再也听不得不同的声音。

谢南国重重地叹了口气,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过身子,刚欲抬脚离开,心头猛地一惊,又转回身子,笔直地站在了小洋楼的门口。

以谢南国对梁红旗脾气的了解,他今天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就意味着公然和老梁翻脸,两人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谢南国皱紧了眉头,两眼死死地盯着脚下一颗蓝色的鹅卵石,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谢南国心里明白,人在官场,若无kao山,那就好比没了娘的孩子,只能任由别人欺负,甚至可能身败名裂。

自家知道自家事,谢南国当了这么些年的分局长,好处没少捞,做下的缺德事没屁眼的事情,也已经数不胜数。

一旦没了kao山,谢南国敢断言,他一定保不住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前景必将十分的暗淡。

毕竟跟了梁红旗这么多年,不说逢年过节,单是平时的“孝敬”就十分的可观,谢南国心知肚明,梁红旗虽然贪财,少急智,却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糊涂蛋。

谢南国有理由相信,只要他忍得一时之气,单独见上梁红旗一面,就有机会把“误会”解释清楚。

“唉!”谢南国在心里哀哀地一叹,即使把话说清楚了,以老梁的性格,再也不可能象以前那样信任他了。

明知道王学平耍的手腕,谢南国却偏偏无力反击,这正是其用心险恶之处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谢南国四肢发麻,两腿微微发颤,再也坚持不下去之际,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入耳内。

谢南国抬头一看,赫然是梁红旗的贴身秘书——柳成,他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有救了!

顾不得脚下发软,谢南抬腿就跑了过去,抢先握紧了柳成的手,激动地低声叫道:“柳处,谢谢你……”语带哽噎。

柳成心中暗暗好笑,相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谢南国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谢局,老板的心情不太好,得罪之处,多多包涵呐!”柳成不动声色地和谢南国握了手,笑着替梁红旗打圆场。

“我知道,我知道的……”谢南国忙不迭地连声表白心迹,双手紧紧地握住柳成的左手,十分用力地摇晃个不停。

柳成的嘴角浮起一线若有若无的笑意,昨天下午,谢南国的身影刚在王学平的办公室门前出现,就有人汇报给了自家老板。

刚开始,梁红旗以为谢南国是去向王学平汇报日常工作,可是后来,姓谢的居然在王学平那里待了几个小时,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下午下班后,梁红旗推掉了无数应酬,早早地就回了家,一直等谢南国过来解释清楚。

可恨的是,梁红旗的一番心思白费了,他眼巴巴地等了一夜,始终没见谢南国过来,这还不算,居然连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这树还没倒呢,猢狲就已经散了,莫非是想翻天了不成?

经过一夜的酝酿,梁红旗心中的怒火,已是烈焰冲天,不可遏止,柳成阴郁地看了眼谢南国,他心想,这小子还算是聪明,晓得要赶在老梁上班之前,把话讲清楚。

“谢局,老板正在气头上,言语间难免有些过激,还望你不要介意啊!”柳成知道谢南国这一进去,所面对的将是何等的疾风暴雨,特意提前打好“预防针”。

谢南国连连点头,低眉顺目地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柳处……”柳成暗暗一叹,领着老谢就进了小洋楼。

“德光,那边的进展怎样了?”王老眯起双眼,仰起老脸,欣赏着漫天朝霞。

“进展很快。如果不是一直盯着那边,还真是难以想象呐,这才多久?两年多一点啊,那边就已经搞出了样机。”高德光咽了口唾沫,大发感慨,“要是换做国有企业来搞,那个效率……啧啧……”

“这才是以人为本呐!”王老撇了撇嘴,眼底里全是掩饰不不住的喜意,含着笑侧脸问高德光,“那小子找到了试车的场地么?”

“据昨天传来的消息,小王还没啥好办法……”高德光皱了皱眉,小声汇报了令王学平大为头疼的难题。

“嗯,该是咱们出手的时候了。呵呵,待在一旁冷眼看了两年了,德光啊,我老头子是不是该挪挪窝了?”王老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高德光笑嘻嘻地问道:“北上?还是南下?”

“你说呢?”王老左臂猛一用力,鱼杆的尽头,已经咬勾的那条大草鱼破水而出,被重重地抛在了青青的绿荫地之上。

高德光的两眼盯着依然活蹦乱跳的大草鱼,笑道:“一切尽在您的掌控之中,何必问我呢?”

“你小子也学会耍滑头了,让你说你就说,少和我老人家玩这一套把戏!”王老走过去俯下身子,将那条大草鱼捉进了水桶之中。

“阻力在北,咱们自然是向北方去了!”高德光抿唇一笑,他待在老首长身边的时间可不算短了,少说也有十五六个春秋,岂能不知老人家的心意?

“嗯,尽快安排好专列,我明天一早就进京!”王老手握鱼杆一边收线,一边嘱咐高德光。

高德光满口答应了下来,他心里清楚,老首长所说的专列,不过是在普通的特快列车后面加挂一节车厢罢了。

按照有关规定,副国级以上的领导人出门在外均可享受到整车专列或是专机的待遇,而中央明文规定,老首长应享受的待遇为正国级。

正国级的开国老上将出门在外,仅仅只要求铁路部门加挂一节车厢而已,而且是几十年如一日,这在如今享受至上肉欲横流的社会里面,何其另类?

当高德光重新走到老首长身后的时候,坐在小马扎上面观赏湖景的王老听见了熟悉了脚步声,也不回头,喃喃自语道:“德光,科技先进、地大物博的大明皇朝为何亡于鞑虏之手,你知道其中的原因么?”

高德光本不欲多嘴,可是看老首长那架式,明显是在问他,只得轻咳一声,叹道:“崇祯虽有兴国之志,却无用人之明……”

“嗯,想当年,大明朝的火器何等厉害?明成祖朱棣就是kao着三段击的神机营纵横大漠,杀得北元望风丧胆……”王老忽然话锋一转,把头一低,轻声叹道,“同样的武器装备,用在不同的人手上,效果却是大相径庭呐!”

“老首长,其实这不难理解,做官和做事的区别而已!”高德光深深地懂得老首长的心思,和老人家说话,他一向是直来直去。

“看样子,还真的是体制出了……”王老突然住口不言,高德光却已猜出了下文,他笑了笑,说,“小王的拖拉机研究院就做得不错,已经初见成效。”

“你呀,你呀,哈哈……”王老和高德光默契地一笑,他们之间,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出口,彼此的心意不问自明。

“德光,那人走了么?”王老站起身子,背着手开始散步。

“先前那一个已经走了,后面这位即将从京里过来,据可kao的消息显示,这一位还是您的老部下……”高德光的记忆力超群,压根就没看手里捏着的笔记本,有条不紊地把来人的身份背景介绍了一番。

“高家的大小子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呐,连我在井岗山时期的老战友都给拉了出来,难为他了!”王老冷哼了一声,“老高这条千年狡狐也太心急了点吧?”

“嘿嘿,枪杆子里出政权,选接替人这种大事,离不开您的指导嘛!”毕竟接替非小事,高德光接口的时候,故意耍了个小小的滑头。

“你小子成心的是吧?”王老哼哼了数声,开口就想骂娘,想了想,却终究没有骂出口来,只是狠狠地瞪了高得光一眼。

高德光故作不知,只是闭紧了嘴巴,一阵傻乐,再不敢多嘴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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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我之羽翼

“报告!”

“进来!”门外传来了柳畅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恰好打断了王学平的思路,他抬起头,沉稳地唤他进门。

门开处,柳畅率先lou面,紧接着,林猛迈着标准的正步也跟了进来,两人走到距离大班台大约两米处一齐停下了脚步,立正敬礼。

“坐吧,都是自己人,就别讲那些俗礼了!”王学平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坐定之后,柳畅涎着脸叫道:“平叔,我老爸让我代他向您表以十二万分的诚挚的谢意……”

王学平含笑望着柳畅,以柳家和他之间的老交情,这小子又是他一手拉拔起来的,不管怎么算,都是他嫡系中的嫡系,安排到身边来做贴身秘书,恰如其分。

扫了眼嘻皮笑脸的柳畅,王学平有意开玩笑说:“终于肯叫我一声叔了?”

柳畅老脸微微一红,浑身都有觉得不太自在,把头一低,叹道:“平叔,以前我年轻不懂事,您就别取笑我了。”

嗯,知道好歹,方为可造之才!

王学平侧过脸庞,望着林猛,笑问道:“大猛,转业到市局的手续都办好了吧?”

林猛霍地站起身子,“啪!”又敬了个标准至极的军礼,朗声道:“感谢王局的关照,所有手续都办得非常顺当,现在我的人事关系已经转进了市局小车班。”

王学平有些好笑地冲着林猛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坐吧,大猛,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以后私下里说话,就不要这么正经了,好么?”

“是!”林猛嘴上答应着,重新坐到椅子上的那副模样,仿佛一棵挺拔的苍松。

王学平知道,林猛就是那种一丝不苟的人,说了几次之后,就是不改,也懒得说他,笑着嘱咐道:“老刘师傅的为人非常稳重,开车的技术也确实不错,可毕竟年纪渐渐的有些大了,我不能让他总这么当司长,是吧?把他调去局老干处,一是想解决他的级别和待遇问题,另一个也方便他照顾久病在床的老妻。大猛,以后局里的一号车就交给你了!”

林猛轰然起立,再次敬礼之后,大声说道:“请首长放心,您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王学平点点头,他身边也确实缺少一个象林猛这样身手敏捷的保镖,虽然他包里一直带着上了膛的手枪,可毕竟不是经过射击训练的专业警官,反应方面难免就差了不少。

按照王学平自己的估计,林猛的身手只会比南琳高,而不会比之低。伴随着王学平的步步高升,个人安全的问题,也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

“小畅,大猛,以后你们俩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听好了,必须随时注意到四周的动静,官场无小事呐!”王学平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话应该挑明了说,市局这座庙神仙太多了,水也非常深,稍有不慎,就可能阴沟里翻船,他必须提点一下。

林猛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听清楚了,柳畅则笑嘻嘻地说:“内外有别,亲疏有别,上下有别,少说多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知道的。”

好小子,大有进步啊!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柳畅,心想,秘书这种工作关键在于悟性,进门容易大成难,找个机会还得好好地敲打敲打他。

“你们来得正好,我和严叔约好了要去京城看望一位老领导,”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严叔也快进城了,咱们该动身了。”

柳畅和林猛都知道王学平嘴里的严叔,除了严明高之外,再无别人。

林猛很懂规矩,他快步走到了门边,轻轻地拉开了房门,柳畅则麻利地将大班台上的物件收拾进了王学平随身的小包,夹在肋下,两人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径直出了局长办公室。

办公大楼门口,一直守在车旁的老司机刘师傅正守候在车旁,见王学平领着柳畅和林猛快步走下台阶,他赶紧走过来,满是感激地说:“局长,俺老刘劳您费心了,真是过意不去啊……”

王学平伸手握住了刘师傅的右手,笑道:“刘师傅,我好歹是个一局之长,如果连身边人的前途都照顾不好,怎么去领导全局数万干警?你先在老干处待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先提干,再提职务,等你退休之前,怎么着也得享受享受正科级干部的待遇吧?”

刘师傅心头一热,如今眼目下不比从前,工人编制要想转为干部编制,势比登天还难,王学平亲口许下了正科级待遇,怎能不令他喜出望外呢?

握紧了王学平的手,刘师傅憨厚地一笑,说:“我的运气真好,跟了您这么一位好领导。”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刘师傅,咱们俩谁跟谁呀,那些没必要的客气话就不要再说了,改天上你家里去,讨老嫂子一杯水酒喝。”

堂堂市局的一把手,居然承诺去家里作客,刘师傅立时被这个天大的喜讯给震晕了,楞是说不一句囫囵话来,傻在了当场。

柳畅暗暗点头,王学平的地位变了,可人情味却丝毫未减,刘师傅有了个好去向,他也跟着高兴。

林猛话不多,从刘师傅手中接过车钥匙之后,他就坐进了驾驶室,发动汽车,静静地等王学平上车。

告别了刘师傅的千恩万谢,王学平钻进车内,低声嘱咐林猛:“先到老地方换车,再去容华乡。”

容华乡的一座小院门前,王学平早早地就下了车,站在了大门口,等着严明高的到来。

不大的工夫,一辆挂着云州市号牌的小车疾驰而至,稳稳地停在了王学平的车旁。

“学平,你瘦了!”严明高含笑从车内钻了出来,一把将王学平拉到了身旁,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呐。”

王学平笑道:“瘦了才好,真要是胖了,那就说明**过头了。”

“哈哈,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很多时候,**也是没有办法啊。就拿我来说,每天泡在酒缸里,其实是有苦难言啊,想吃几口你薛姨烧的家常菜,都成了一种奢望,唉……”严明高轻轻地拍了拍略显肥大的肚腹,lou出了无奈的苦笑。

王学平如今和严明高的地位已经等量齐观,都是省管的副厅级领导,严明高的苦处,他也感同身受,轻声一叹,说:“老百姓只看到咱们成日里花天酒地,却很难理解到,其实咱们也是受害者啊!”

“是啊,喝坏了胃,喝坏了健康,可是,接待无下事呐!”严明高自从当上了常务副市长之后,在接待方面的自主权远远小于当初,一天出席五六次宴会,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按照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以县委书记的身份,严明高当初只需要除了招待省、市有数的几位主要领导而已,甚至是一般的副市长下来,他都有资格不lou面。

现在,地位高了,手中的权力却没有跟着壮大,需要出席的应酬场合却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止。

没办法,金有工毕竟是老领导,年纪渐渐的大了,体力大不如从前,有些次重要的场合,只能由严明高代为出席了。

“学平啊,上一次你进京城的时候,中组部的潘局长正好出差在外,没和你见上面,真是有些可惜了。”严明高一想起这事就觉得大为遗憾,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王学平却心中有数,那一次虽然没有遇见中组部干部调配局的局长潘济民,之后,身为代言人的薛文却经过一番努力,已经成了潘家的坐上客。

潘济民确实很难应付,可是,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有**呢?

潘济民的老婆——杨艳,现任广电总局的处长,正好管着电视节目的播放,经薛文暗中牵线搭桥,以吕紫心的能力三下五除二就将其彻底地拿下了,当然了,明里暗里的好处没少给,而且给的光明正大,绝无后患。

正因为如此,王学平至今依然非常庆幸,当初让薛文全权处理京城的事务,他的确没有选错人。

尽管和严明高的关系非常不同,但王学平也没有透lou这个谜底的打算。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不成的道理,以王学平今时今日的阅历,自是毋须多言。

有些足以惊天的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即使是至亲也不能宣诸于口,否则,祸患无穷。

“是啊,严叔,当初还真太可惜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有您带着我上门,相信为时还不晚。”王学平揣着明白装糊涂,口风丝毫不lou。

进屋坐定之后,严明高眯起两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室内的摆设,扭头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笑:“你不是经常来这里吧?”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说:“严叔,您知道我手里有两小钱,都是姐姐和姐夫支援的。这些钱闲着也是闲着,我索性买下了这座小院,简单地装修了一下,以后也方便您来省城的时候,有个接待贵客的所在。”

严明高明白王学平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说:“成,我侄儿的一片心意,我这做老叔的就愧领了。这里我先用着,不过,过户就不必了。”

第381章 什么是差距?

严明高的言外之意是,只要使用权,不要产权,既领了王学平的一番心意,又不会坏了两人之间浓厚的情谊,可谓是一举双得!

王学平对此自然是心领神会,他原本就没打算现在就送房产给严明高,老严如今也才五十出点头,至少还有好几年的领导生涯,以他蒸蒸日上的地位和权势,在外面多得是人想拍马屁而不可得,想要什么房产而不可得?

“严叔,常言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王学平刚开了个头,就被严明高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把眼珠子一瞪,“我当年落难的时候,连老领导都无法出手,要不是你……唉……你老叔我都记得呢……”

严明高抬手重重地拍在了王学平的肩头,有些感伤地说:“好了,咱们叔侄俩平时都很满,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别说这些了,谈点高兴的事情,好吧?”

王学平点着头,说:“老叔,请喝茶!”亲手替严明高筛了一盏功夫茶,捧到了他的面前。

严明高点了点头,接过茶盏,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浓茶,起初有点苦,紧接着,甜丝丝的回味犹香。

按照严明高当年的算计,他升任副市长之后,王学平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接任县委书记的职位。

没成想,阴差阳错,王学平竟然一跃而成省城的GA局长,跳过了至关重要的县太爷这一大关,跨入到副厅级干部的行列之中,官运确实亨通呐!

要知道,县里的干部一般很难被提拔上去,很多工作几十年的老干部,临退休了也不过才混到正科级罢了,还真是异数啊!

有些时日没见了,严明高暗中观察,发觉王学平对他依然恭敬、亲厚有加,他不由得老怀大畅,心想,还是原来那个学平,没有变!

云州的常务副市长,也算是位高权重之辈,可是,哪里能够和钱州市局一把手相提并论呢?

盖因全省的各大实权厅局皆驻省城,GA系统又属于实权极大的机关,这抬头不见,低头还要见呢,王学平如今是地位不算高,可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学平啊,如今别看有何省长给你撑腰,可身处嫌疑之地,你还要谨慎加小心才好啊!”严明高放下茶盏,好心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心中一暖,笑道:“家有一老好比一宝,老叔,现在围在我身边拍马屁的多如牛毛,可是,象您这样爱护我的,少之又少啊!”

“哈哈,你的不嫌我老头子罗嗦就成。”严明高由衷地替王学平感到高兴,险恶宦海,风云变幻莫测,如果不能保持平常心,很难说将来不会栽下大跟头。

“哪能呢?咱们爷俩谁跟谁啊?”王学平一口将滚烫的茶水饮下肚内,满嘴留香。

“学平,这一次,我先带你去潘局长那里lou个面,接下来的工作,就看你自己怎么去做了。”严明高自知官运几乎到头了,顶多也就是混个正厅级市长当当,运气稍微好一点的话,蒙个地级市委书记干几年,那就已经是鸿运当头了。

而王学平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跨过了副厅级这道坎,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严明高既替他感到高兴,又担心他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态,这一次借着老关系过生日的机会,老严想把王学平隆重推荐过去,多条后路总是好的吧?

严明高一直跟在金有工的身边,耳濡目染,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走路?上层斗争的残酷和复杂,那是有目共睹的,稍有不慎,也许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不可不察!

王学平心里明白,严明高待他确实亲如子侄,惟恐他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中组部干部调配局是个什么性质的部门,王学平比谁都清楚,简而言之,就连省部级干部的考察任用,皆自该部门派员,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更何况潘济民身兼部务委员,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高官了,在部务会议上掌握着不大不小的一张投票权,影响力绝对不容低估。

“你带了些什么礼物?”严明高扔了一支中华烟给王学平,笑着问他。

“呵呵,我也了解过了,潘局长为官十分清廉,我初次上门不太摸底,也就收集了一些本地的土特产,老叔,您看可以么?”王学平早就通过薛文这个内线了解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情,却也不好当面把话挑明。

严明高lou出了满意的笑容,若有所思路地说:“学平啊,你成熟了。老潘身处那个位置,盯着他的人实在太多了,细水才能长流嘛!”

王学平一边点着头受教,一边心想,类似潘济民这一类人,绝对不可轻用,好钢只能用在刀刃上,也许,这一辈子只能用上他一次,起死回生的一次。

事急才去烧香,绝对不是王学平的作风。平日里,把工作做足,却始终不提要求,让潘妻杨艳欠得越多,将来遇到了难处,才越好以情动之。

“学平,有件事情我可得和你提个醒,老领导他……”有些话严明高也不好说得太白,但王学平已经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王学平蹙眉想了一会,抬起头望着严明高,叹了口气,说:“我想结婚的时候请老领导做主婚人,您看?”

严明高眼眸一闪,初时觉得有些不妥,细细一想,察觉到其中的妙处,不由笑了,反问道:“你不打算让何省长主婚?”

“老叔,学平我毛病非常之多,好处就一条,念旧。”王学平捧起防风打火机,替严明高点燃了烟卷。

“嗯,念旧好啊,念旧好啊!”严明高翘起了的那条腿,一掂一掂地晃动了起来,王学平察觉到之后,心里明白,老严的心情很爽。

院子里,柳畅和严明高的秘书叶金山一人拖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一处闲聊。

柳畅敬了支烟给叶金山,抬手指着满院的葡萄藤,笑着说:“叶主任,以后你来了,帮着多浇浇水。”

叶金山听出了柳畅的话外音,嘴角一咧,笑道:“这么点小事,还要劳柳科长指点,实在是有点难为情呢。”

柳畅此前和叶金山仅仅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而已,两人之间算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好在有柳银河从旁细心指点,柳畅知道,叶金山也算是严明高身边的老人了。叶金山能够跟着严明高从县委办升到云州市政府,没有几把刷子,是难以想象的。

反过来,叶金山是土生土长的南云县的干部,他对柳畅的根底知之颇深。柳畅的老爹柳银河是现任的县局一把手,官衔上还挂着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的金字招牌,这种关系,说不准哪天就需要用到。

两人老板之间的深厚感情,再加上彼此之间有心相交,柳畅和叶金山之间,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叶兄,云州这边有什么情况,还请及时通气啊。在省城这边,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尽管发话,兄弟我绝不含糊。”柳畅这话,深得秘书之间交往之精要,叶金山对此深感满意。

叶金山笑了笑说,试探着说:“我小舅在省城开了一家防火器材厂,质量绝对上乘,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老弟帮着照应一下。”

柳畅这两年在周胖子那个人精的夹磨之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破案的楞头青了,听了叶金山的暗示,他不由lou出了会心的笑容,微微一笑,说:“只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内,我一定照应。”

叶金山原本担心柳畅年轻,只是顺着杆子试探一下,如今,柳畅说的虽然是句活话,他心里反而安稳了不少,觉得此人可以一交。

在官场上,只要二楞子才会把话说死。一般来说,稍微有点阅历的人士,即使有十成的把握,也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柳畅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叶金山的想象,接下来,两人自然言笑不禁。

林猛和严明高的专车司机小陈并肩站在车旁,两人都是闷嘴葫芦,偏偏烟瘾都还非常大,一时间,两车之间仿佛生了数堆篝火一般,烟雾缭绕。

连吸了四支烟之后,小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林猛:“我看你这台奥迪100,好象有点与众不同哦。”

林猛点了点头,简短地说:“内饰基本换了个遍。”

小陈有些艳羡地说:“我看了下,挂的是省军区的车牌,竟然在百号范围以内,这么一整,出门方便多了。”

林猛看了眼小陈,觉得这小子虽然给严市长开专车,眼界终究还是有点浅。

转念一想,林猛不由暗暗有些好笑,以王学平的潜实力,岂是等闲之辈可比的。

“你试下吧。”林猛的话不多,意思却很明白,只要小陈亲身试一下,就知道不同之处在那里。

小陈二话没说,就接过林猛递来的车钥匙,坐进了驾驶室,发动汽车就上了公路。

林猛嘴里叼着烟,见了小陈的这副三傻子做派,潜意识中又将他看低了一层。身为领导的专车司机,这一行当里边,有着不少的禁忌。

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凡事应该以领导的意志为原则。换作林猛,至少要先考虑一下,王学平是否马上需要用车,而不是不管不顾地只图自己玩个新奇。

这就是差距了!

第382章 红旗轿车上站台

京城西站,一号站台上,王学平陪着严明高刚在车厢门口lou面,“学平,这边!”就听见了张文天那特有的大嗓门。

王学平扭头一看,恰好发现一身大校制服的张文天正挥舞着双手,冲他招手示意。在张文天身旁,赫然站着身穿便服的洪军,那位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

“严叔,冤大头来了!”王学平一边冲着张文天挥了挥手,一边笑着和严明高开起了玩笑。

顺着王学平手指的方向,严明高此时也已经看见了张文天那张满是痞赖的笑脸,他不禁微微一笑,和张文天之间的亲密交往,王学平并没有瞒他,看样子是地头蛇来接站了。

跨下列车后,王学平跟着严明高的身侧,笑吟吟地向张文天那边走去。

走近之后,严明高和王学平一齐发现,两辆挂着甲A牌照的红旗牌小轿车就停在张文天和洪军的身后。

严明高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两部军车均属于军委所有。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严明高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一直板着脸,静静地站在张文天身旁的洪军。

可能是察觉到严明高注意到他这边,洪军绷紧了一张黑脸,只是冲着严明高略微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好小子,派头颇足啊,看样子,这个黑脸汉子并非是等闲之辈,不能小看。

严明高心头存了戒意,表面上却依然显得若无其事一般,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缓步向张文天这边走来。

张文天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一阵,哈哈大笑道:“特快列车居然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害我和洪黑子一通好等,待会京都会所的干活,所有开销算你这个土老财的。”

严明高就在身边,王学平不想因为兄弟相逢而冷落了老上司,他奋力推开了张文天的“熊抱”,把他拉到严明高的面前,笑着说:“你小子,我和你是兄弟,严叔是我老叔,也就是你老叔。老叔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上面,你这做晚辈的总该表现一下吧?”

张文天猛一拍脑袋,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伸出双手,握紧了严明高的右手,憨憨地一笑,说:“老叔,实在对不住了,我一看见学平这小子,就有点忘形了,您千万别在意,嘿嘿……”

“是文天吧,常听学平夸你,真朋友,够义气!”严明高摆出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轻轻地摇着张文天的手,表示亲近之意。

严明高混迹官场数十年,又是现任的云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他哪能不明白,其实张文天这家伙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这么客气,不过是看在王学平的面子上罢了,不值得叫真。

就在张文天和严明高亲热的当口,王学平挪动步子,走到洪军的面前,话里有话地说:“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王学平和孟秋兰能够顺利地从处于戒严状态下的山庄里溜了出来,张文天和洪军都是出了大力的,不能不谢。

洪军伸手和王学平轻轻一握,就将手抽了回去,并且抢过了话头,冷冷地说:“看文天的面子罢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尽管城府渐深,王学平依然还是为洪军的不近人情感到有些尴尬,好在自我表现调节能力不错,王学平诚恳地说:“一码归一码,三十年河东,那份天大恩情,学平我始终牢记于心。将来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绝不含糊。”

洪军只是深深地盯了王学平一眼,随即把头一偏,王学平从侧面看过去,发现他那张黑脸依然出于一副古井无波状态,仿佛这世界没什么事情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中央警卫团是个什么所在,王学平这个现任钱州市局一把手,自然有所了解,洪军身为副军级的副团长,自有其傲人之处,没必要过多计较。

“既然今天有缘再次相逢,今晚我就借花献佛,由文天做东,咱们来个一醉方休!”既然洪军并不想提及旧日的往事,王学平也非那种趋炎附势的俗人,索性将话题转移到了张文天的身上。

洪军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将两手背到身后,淡然一笑,别看其貌不扬,此时此刻,在王学平看来,这家伙身上颇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大将风度。

也许是知道洪军的臭脾气,张文天和严明高寒暄过后,并没有主动介绍洪军的身份,只是泛泛地说,这是他的一位好朋友,路上偶然相遇,恰逢其会云云。

严明高何等精明,张文天的说法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洪军这人不太好打交道,与其自讨没趣,不如模糊处理为妙。

一番笑言之后,张文天将严明高和王学平请上了第一辆军车,而洪军则一声不吭地钻进了另一辆车。

“呜!”刺耳的警笛拉响之后,两辆军车一前一后,冲过人群,呼啸着驶离了人满为患的站台。

出了京都西站之后,洪军连个招呼也没打,就乘车西向而去,和张文天他们来了个分道扬镳。

张文天摸了摸脑袋,有些难为情地对王学平解释说:“老洪最近有些不太痛快,兄弟你别介意。”

王学平还没开口,严明高就笑着开了口:“呵呵,军委的领导能陪着你到站台上来接我们,就已经足感盛情了。”

张文天心中有些惊讶,老严这话非常的有水平,既点出了洪军可能的身份,又排不至于让车内的气氛太过尴尬,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啊。

王学平对严明高的为人处事知之甚深,倒没觉得太过惊讶,老严要是没有几把刷子,怎么可能获得金有工那种老狐狸的赏识呢?

“呵呵,文天,这里没外人,说吧,打算怎么招待老叔和我?”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夹缠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和感情瓜葛,除了极个别犯忌讳的问题之外,两人已经达到了言笑无忌的程度。

张文天散了一圈烟之后,才略带神秘地说:“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就住我们家吧。”

“什么?”严明高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一天可以住进开国元戎,九老之一的张老家,任其城府多深,还是禁不住惊叫出声。

王学平比较了解张文天的性格,脑子飞快地一转,马上笑着对严明高解释说:“老叔,文天有个京城有个不错的小窝,四室两厅,环境还不错,闹中取静。”

严明高稍微松了口气,心里暗暗自嘲,他这个副厅级的常务副市长,进了京城里边,和乡下的土包子其实也没啥太大的区别。

王学平的解释来得非常及时,严明高暗暗替他感到高兴,没想到啊,这才多久,学平就已经和张家的子弟好到如此的地步,这种强援那可真是多多益善呐!

“学平,你真要去潘济民作客?”张文天忽然提及潘济民,令王学平有些促不及防之感。

满是狐疑地盯了张文天几眼,王学平仔细地想了想后,问他:“你认识潘局长?”

“嘿嘿,我认识他是老几啊?我那嫂子,老洪的老婆是老潘的么妹,嘿嘿,这关系够复杂的,你应该听得懂吧?”从张文天嘴里爆出的猛料,让王学平和严明高感觉到格外的惊讶。

回过神深入一想,王学平若有所悟,笑道:“文天,你今天把你那发小拖过来,不会是另有想法吧?”

“嘿嘿,姓潘的那家伙非常难缠,背后的kao山又足够硬,不然,你以为那么重要的位置,会轮到他来坐?”张文天一边解释,一边倒也没忘了替严明高点燃烟卷,给足了王学平面子。

王学平见这小子如此的知趣,心情颇为爽快,笑眯眯地问他:“你确定老洪会出手?”

“嘿嘿,打小啊,他那家伙就是一副死猪脸,天大的事情也藏得住。哎,说真的,这一点我还真不如他。”张文天把身子向后kao了kao,又说,“想当年,军委宿舍大院里头,和我们一般大小的小坏蛋几十上百,老洪就和我好,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什么原因?”王学平的心里还真琢磨开了。

“嘿嘿,这个暂时先不提。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就成了,老洪对你没恶意。”张文天叹了口气,说,“那小子,从小就憋着一股子蓝天梦。”

王学平恍然大悟,别看洪军今天话不多,还甩了脸子,感情是为了他主导的“拖拉机研究院”啊!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暗暗心生警惕,他自以为做事隐秘,其实早就让有心给看在了眼里。

严明高并不清楚王学平暗中使劲,并且已经搞出了涡扇八,所以,张文天的话,也就没有太深感觉。他只是以为,张文天想拉住洪军,暗中帮王学平一把,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见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张文天笑了笑说:“学平,这天下的乌鸦大多是黑,但总有些人,是愿意做点事情的。”

严明高从张文天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蹊跷,一时间也想不太明白,按照他的理解,小张和王学平应该是在打一种莫为人知的哑谜。

第383章 西山竹苑

占认采取分税制!后,包括增硝税等比较好收取的大额联据,城本都被财政部攥在了手心里。全国的税收增幅不可能是无限制的,既然财政部拿了绝对大头,与之相对应的,地方上的财税收入必然大幅缩水。

问题就在于,地方政府需要负责的事务却没有明显的减少,开销却日益增大。反过来,京城各部委手里捏着的财政预算,压根就花不完,以至于需要在年终的时候突击花钱。

近几年来,随之而来的恶果日益明显。绝大部分地方不收支倒挂,已经深深地陷入到了入不敷出的恶性循环之中,除了卖地之外,别无创收之法。

从必年下半年开始,各省、市,地级市,乃至于县或县级市的驻京办,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京城里边的权力部门手里有钱有项目。地方上为了拉政绩,恰好缺项目,更缺资金,双方一拍即合。

所谓无利不起,在京城和地方有关方面的互相利用和配合之下,“跑部钱进。的不正之风,愈演愈烈,即使中央三令五申,却收效甚微,几乎无法遏制。

借着这股抢占驻京高地的风潮,钱州市和云州市也纷纷设立了驻京办,投资的规模都不算

只不过,两家驻京办还是有所区别,钱州市因为是副省级城市,活动能量巨大,其驻京办一经申请,就相当顺利地通过了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批准。而云州市驻京办,都已经开张接近三年了,其审批手续依然处于”盖章长跑。的旅途当中,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拿得到正式批文。

作为本市的高级领导干部,王学平和严明高均有资格入住驻京办的豪华套间,只是,这一次他们俩一起来京城,办的是私事,再去驻京办,就显得极为不合适了。

反正,待在京城顶多也就两天时间,于是,张文天的那个小窝,就成了王学平和严明高临时落脚的最佳选择。

把两位领导送进了张文天的家中,安顿好之后,柳畅和叶金山自知没有资格同住,两人相约出门,在附近找了家卫生条件还算不错的宾馆,开了一间标准间。

洗漱过后,因时间尚早,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严明高居中,王学平和张文天分坐于沙发的两侧,三个人就一边品茗,一边闲聊,气氛倒也融洽。

“呵呵。我这小有还是托了学平的福,才安置下来的。严叔,不瞒您说,除了学平和少数几个好兄弟之外,您是第一个光临此地的长辈。”张文天手里捧着香茗,场面话说得漂亮极了,令坐在一旁的王学平都觉得大有面子。

严明高细细地咀嚼着残留在唇舌之间的一片茶叶,闻言后,开心地一笑,说:“早就听学平说过小文天你是个重情之人,值得深交,我也这么认为

张文天的脸色微微一红。王学平正好坐在了他的对面,自然不会错过其中的细微变化。

论及家世,严明高自然远远不及张文天,不过,在官场经验上面,可以武断的说,两个张文天也赶不上严明高一只脚。

当然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严明高最大的缺点,就是,多谋寡断。

想当年,严明高之所以被县委李大江给整进了监狱,除了促不及防之外,身为旁观者的王学平看得很清楚,心不狠手不毒绝对是最致命的一个短板。

严明高当初明知道和李大江已经势成水火,却始终怀有侥幸的心理,满心指望靠山金有工能够出手相助,却错失了采取主动措施的良机,以至于一败涂地,没有丝毫翻身的机会。

王学平点上烟,心思却没放在闲聊上。他一直在琢磨着张文天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之中,透露出来的那个信息,洪军的蓝天梦和他一手扶持起来的“拖拉机研究院。”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如有联系的话,洪军又究竟知道多少内幕?

一时间,王学平也理不出一个明晰的头绪,不过,他到是相信张文天所说的,洪军至少对他没有恶意。

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出面把他和孟秋兰放出了山庄。

尽管从事后来看,洪军这么做是因为张老发了话,可是,如果洪军不想承担责任,大可以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避开此事。

中央警卫团,可不是一直等闲的部队。即使团内的普通一兵。也至少要上查三代家族史,近查本人的一切言行举止,稍有问题,当即就会被别除名单。

也许,洪军就是他接近最高层的一座忤川想到众里,晚学平暗暗下定决心要搞清楚公”心的真实态度,尽量争取能够获得一定程度的帮助。

凡是看过几本历史书,或是观赏过蹙脚历史剧的人,都会对于太监这个职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注度。

在现代,固然太监这种职业早已消亡不见,可是,警卫、秘书乃至司机这种领导身边人的重要性,其实一点也不亚于古之贴身太监。

王学平压制住略显喜悦的情绪,抬眼望去,却见严明寄正字正腔圆地给张文天讲述《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之冉的异同点。

就历史功底而论,王学平自认,他完全无法和严明高相提并论。别的不说,想当年,严明高送给王学平的那只牛角号,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由此可见其鉴赏功力之深。

临近吃晚饭的时候,张文天手里的那只大哥大,接二连三地响个没完没了,来电话的人,无一例外地都在询问同一个话题,出门了没有,哥几个都到齐了。

面对王学平询问的眼神。张文天故作憨厚地一笑,解释说:“听说严叔从云州大老远来了,我那些小兄弟们都嚷着要请客。嘿嘿。我这不是兜里没钱嘛

严明高目光一凝,张文天话里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令他大觉有面子。可想而知,能够和张家的子弟称兄道弟的,再差也是一号人物啊!

王学平倒是隐约听张文天提及过,除了洪军之外,他还有三两个发基本都在军方当差。

可能是安觉声明高有些犹豫。张文天笑着拉住了他的手,解释说:,“老叔,不管怎么说,这顿接风酒是少不了的,请您务必赏脸

严明高原本心里很矛盾,既想和这些太子爷们拉上关系,又多少有些担心,这些权贵子弟话难听小脸难看。

现如今,张文天把话说到了顶点,严明高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得点头同意一起喝酒散心。

类似今天这种场合,再带上秘书去就显得有些不太合适了,王学平主动拿起茶几上的电话,给柳畅那部全国漫游的中文凹机留了言,让他和叶金山自己解决晚饭的问题。

出门后,张文天亲自驾车,载着王学平和严明高去了京城的西面。

起初,王学平还没太在意,渐渐地,他发觉,红旗轿车渐渐地绕上了去西山的公路。

如果不是曾经因私经常往返于京城、云州和钱州三地,王学平也不太可能在黄昏时分,认冉这条道通往西山。

西山,属于太行山的一条支卓,古称”太行山之首”又称小清凉山。宛如腾蛟起蟒,从西方遥遥拱卫着京城。因此,古人称之为“神京右臂

建国后,国家的军政要员,大多在西山之上建有别墅。当年,叶帅坐冷板凳的时候,就曾经长住于西山。

“我说,你也别搞得太过隆重了好不好,我这小身子板,怕是经受不起呀。”王学平觉得,他和严明高这一次是悄然进京,本应低调行事,省事搞大了,反而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这么说吧,学平你来京城,我其实还真懒得管你。老叔来了嘛,我这个做晚辈的总得认真接待吧?。张文天两眼不离路面,双手紧紧地把住方向盘,头也不回地解释说,“以咱严叔的身份和地位,啥好东西没有吃过?我呢,今天就想整个新鲜的,咱们今天的晚饭就在军委那家从不允许对外接待的“西山竹苑,里吃去。”

西山竹苑,这四个字眼刚刚入耳,严明高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凉气。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或是消息闭塞的世人,可能都会以为钓鱼台国宾馆的菜好,其实,若论及菜品之丰富,手艺之精湛,隶属于军委招待所管辖的西山竹苑,算是当之无愧的头把交椅。

在天朝,历来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军方的那些老革命,老红军,老帅和老将军们,抛头颅洒热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打下了这大好的万里河山,略微享受一下幸福的晚年生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严明高之所以知道西山竹苑这处神秘的所在,还是因为,金有工有一次喝多了,无意之中露了这么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让老严给听了个正着。

王学平也是明白人,今天这顿接风宴,张文天确实费了一番苦心。要知道,在天朝,有些地方,你即使腰缠亿贯,也不得其门而入。

第384章 如此奢华

旗轿车驶上环山公路!后,严明高起初没大注意,流训汹,他发觉,上山的小车只有他们这一部。

爬了大约二十分钟山路。小车被路旁一处临时设下的岗哨给拦了下来,张文天一边踩下刹车,一边扭头解释说:“看样子今天运气不太好,正常情况下,咱们这辆挂着军委牌照的红旗车,应该是通行无阻的。”

严明高笑了笑,毕竟和张文天不熟,有些话他不太好开口。

王学平则没有这个顾忌,笑着开玩笑说:“是不是象上次一样,来了狠角色?”

张文天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希望运气没那么差吧。”

路边站了五个荷枪实弹的官兵,为首的一个中校,快步都到红旗车旁。

那位中校反复观察了一番车牌,走到驾驶室旁,看清楚张文天的长相和军衔之后,两腿一并,干脆利落地敬了个礼,不卑不亢地说:“执行紧急任务,请出示您的证件。”

张文天也是军人,同时也知道上西山的规矩,他也不言语,从兜里掏出了军官证,递到了中校的手中。

中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张文天的证件。没看出什么毛病,又将证件递回到了张文天的手中,问道:“车内还有什么人。”

“车里的两位都是首长让我请来的贵客,听好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张文天发觉那中校举起手电筒朝车里一阵晃动,心里大为不爽,**地重申了一遍警卫团的铁律。

那中校仿佛没听见似的,冷冷地说:“我也是执行上级的命令,请理解。”

“理解万岁,我们可以走了吧?”也许是和这号人打交道次数太多了,张文天也懒得过多计较。冷淡地问那中校。

那中校没有多话,让到马路一旁,挥手放行。

张文天重新启动红旗车。驶出一段距离之后,才略微放慢速度,扭头笑着解释说:“那小子是我那发小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性格豪爽,酒量惊人。以前,只要是不当值的时候,就和我们厮混在一起。”

严明高有些惊讶地望着张文天的那张笑脸,心想,这小子表面看上去,粗豪无比,其实心机一点不少,是个拇猪吃老虎的人物啊。

王学平也有些心惊,刚才发生在眼前的那一幕,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张文天说破了,任谁也想不到,那个拽拽的中校和他居然是一伙的。

这小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王学平凝神一想,当家收起了轻视之心。对张文天的评价比之前又高出了好几筹。

这些世家子弟里面,混吃等死、胡作非为的家伙固然占了绝大多数,但是,有些二代子弟也确实有几把刷子,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张文天发觉了严明高和王学平的异状。笑道:“要想活得更好,谁都不容易啊!”

对于张文天的暗示,王学平感同身受,想他一个当年的小秘书。混到如今的一局一长,容易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呐!”严明高轻声一叹,忽然大发感慨。

王学平心想,这话一点没错。别看张文天的家世显赫,可是。侯门深似海。大宅门里头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情,想想就令人觉得憋闷异常。

有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也都失去了开口的兴趣,一路无声。

随着高度的不断攀升,沿路的明岗暗哨日渐增多,好在红旗车挂的牌照比较特殊,一路畅通无阻,七弯八拐之后,驶入了一座精致的小小院。

“老叔,您见多识广,别的我就不提了。单论那道红澜熊掌,啧啧,绝对是京城一绝,别处吃不到的。”三个人下车之后,张文天开始大言不惭地吹捧起这里的菜肴。

王学平见张文天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有意调侃道:“是不是真的?我可是吃过北极熊掌的。”

“嘿嘿,包你满意,走吧,他们出来了。”张文天抬手指向雕龙绣凤的廊柱尽头,王学平侧头一看,那边走来了一群西装草履的家伙。

“文天,这位是严老叔吧?”一个穿着一套阿玛尼西服的瘦高个,满脸堆笑地走到近前,笑吟吟地问张文天。

“老叔,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小子叫李争,和我同桌了十几年,现在是京城里有名的爆发户,永光建筑集团的老板。”张文天看似在开玩笑,王学平却品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一丝异味。

建筑集团的老板,嗯,难怪要走在最前面了,八成是看中了严叔是云州的常务副市长吧?

经过几年的快速发展,伴随着。刨上边的软硬广告宣传,老县城风景旅游

随之而来的是,旅游区周边的乡镇开始大力建设集游玩、饮伞以及娱乐于一体的别墅群。

最近,南云县为了与时俱进,正在规划建设一座大型的高尔夫球场,不少权贵子弟象猛兽嗅到了血腥味一般,蜂拥而去,几乎踏破了云州市和南云县各级领导干部的家门。

李争不会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王学平表面上笑意盎然,其实,心里已经犯起了嘀咕。

这么大一块肥头,给谁不给谁,不仅仅是看经济效益,更需要考虑政治方面的影响,不可不慎。

严明高在急智方面稍微慢了一点,可也马上意识到了,其中隐藏的蹊跷。

“严叔您好,十二万分地欢迎您来京城做客。”李争热情洋溢地握紧了严明高的右手,“文天是您的老侄,我和文天那可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铁杆弟兄,自然也是您的晚辈。”

李争的话,说得漂亮极了,一看就知道是个浑身上下长满了消息的家伙。

严明高搞惯了招商引资的勾当,对于眼前的这一点小场面,自然是应付自如,他一边谦辞,一边笑着说:“既然有缘相会,还是各论各的好啊,省得那么麻烦。”

一番介绍之后,一群人算是彼此认识了,从小楼里出来的这群人,除了李争之外,倒也有一个颇有分量的人物,总后勤部装备局常务副局长,大校王祥明。

这一次进京,王学平除了要去拜访中组部调配局长潘济民之外,重头戏是和王祥明取得联系。

总装备部要迟至明年,也就是吧年才正式组建,到时候总后装备局的相关职能肯定要整体性地转移过去。

提前和王祥明搞好关系,打下良好的基础,对于王学平的发动机项目的大发展,有着很大的利害关系。

和张文天一样,王祥明也是世家子弟,开国老上将王老的远房侄儿,其身份地位非同小可。

据张文天私下介绍,他和王祥明同年,从小在军委大院里一起玩大的兄弟加同羊

只是,也许是因为王祥明的性格比较内向,或者是张、王两家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张文天和王祥明之间的关系,客观地说,应该算是不远不近。

“老同学,这位是钱州市局的一把手。我的铁杆兄弟,王学平。”张文天把王学平拉到了王祥明的面前,隆重地彼此介绍了一番。

王学平握住王祥明的手。笑道:“早就听文天提起过,王局长能力超强,深得军委领导的赏识,什么时候有空了,到中夏那边散心游玩,兄弟我全程做陪。”

王祥明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小他话不多,淡然一笑,说:“有机会去中夏的话,少不得要去给王厅长添麻烦。”

王学平刚才听得很清楚,张文天并没有介绍他还有省厅副厅长这一层身份,却被王祥明一口叫破,怎不令人心惊?

“呵呵,我年纪轻,资历浅小在省厅那边还处于努力学习的阶段,主要还是在市局这边上班。”王学平按捺住心中惊讶,不露痕迹地点出了他的势力范围。

这么做既表示了谦虚谨慎的态度,又针对王祥明的试探,作出了相对模糊的回应。

王祥明深深地看了眼长相还算是比较清秀的王学平,笑道:“学平老弟,你现在做的事业,不小啊。”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味道,王学平短时间内也难以分辨其中的利弊,只得打了个哈哈,自嘲道:“我做的事情,也都是小打小小闹,很多时候还需要兄弟们多多帮忙啊。”

王祥明只是点头,却松开了握在一起的双手,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张文天的身旁。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借着院内辉煌的灯火,严明高仔细地看了一遍四周的环境,不由大吃了一惊小别的且不去说他,单论饭厅门前的那一盏宫灯,以他的文物鉴赏能力,至少是明清时期的宫廷御用之物。

等到走进厅内,严明高更是惊讶万分。摆在厅内中央的桌子、椅子,清一色的古色古香的红木古董。

猛然间,严明高的视力掠过八仙桌上的一只花瓶,定神一看。惊得差一点要跳起来,乖乖,如此精美的青白釉花瓶,莫非是大名鼎鼎的宋朝的钧瓷?

严明高记得很清楚,类似这种极其珍贵的宋瓷,其来处只有一地,故宫博物院。

一念及此,严明高只觉得浑身上下,大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385章 谁都不傻

“严叔,咱们哥几个已经商量好了,今晚我作东,明天文天接上。”众人坐定之后,李争抢先发言,把埋单权牢牢地抓在手中。

严明高也已经看出来了,李争如此殷勤,必有所图。老严也不是没见过世的土包子,他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多少见过一些高层次的大场面,他笑了笑,说:“李总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到云州来作客,乡下地方也没啥好招待的,野味还是蛮多的。”

张文天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笑着接过了话头,说:“李大老板,不愧是有钱人呐,今晚这个东可不好做呐。”

一听“节目”二字,张文天的这些个难兄难弟们纷纷笑了起来,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家族里边最核心的成员,可也不是泛泛之辈,或有钱,或有一定的权势,眼界并不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刚出道的菜鸟,圈子里头的一些特殊的游戏方式方法,大家或多或少都见识过。

有严明高在座,王学平不想出风头,他安静地坐在张文天身边,手里捧着茶盏,含笑不语。

眼角地余光掠过王祥明的脸庞,王学平发觉,这位总后装备局的常务副局长嘴角带着典型的官场式微笑,只是听却绝少插话,含蓄而不张扬,嗯,这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家伙!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对于这种家世显赫,又有着丰富官场经验的官僚,要想取得其支持,难度绝对小不了。

就在王学平暗中关注王祥明的时候,王祥明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据王祥明目前所知的情况,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的局长,拥有着惊人的远见和魄力。

国家的经济建设缺少资金,居然成了军队可以经商的一个借口,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谬之极。

王祥明一想起这事,就觉得憋闷异常。自从成祖掌权之后,装备局所需的武器装备经费,呈几何倍数狂降。时至今日,很多文革期间生产出来的劣质武器装备,依然还在大量的使用之中。基层部队在训练中,因为军械不合格导致的伤亡事故接二连三的发生,实在是令人心痛啊。

米军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亮相的高科技装备,所发挥的惊人战斗力,令王祥明这个军事装备主管,长期彻夜难眠。

联想到伯父之前的交待,王祥明看向王学平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出私人的腰包里面掏出了好几个亿的资金,成功地复制出了涡扇八。

在**横流的当下,王学平这种极富远见的决策,何其难得?

尽管对王学平颇有好感,在装备采购经费严重短缺的如今,王祥明有心相助,也只能徒呼奈何。

更为严重的是,两大家族之间有着或明或暗的矛盾,这导致王祥明在装备局内,名义上是常务副局长,手中的实权却很小。

那位装备局长的靠山非常之硬,他不仅是军内有名的和平鸽派,可怕的是,他是政工干部出身,属于典型的外行管内行。这位老政工一向以听上面招呼为原则,信奉不出事就是最大成功的官场逻辑,压根就不懂高科技条件下的现代战争,比以往更需要“高精尖”的武器装备。

在各级官僚之中,二把手是最难做的,以装备局内微妙的气氛,王祥明可以断定,只要他出头支持采购涡扇八,用于装备军机,必定会遭到那位一把手的委婉否定。

派系利益大过了国防利益,即使身为王家子弟的王祥明,也是有心无力,一筹莫展。

王祥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尽管眨眼的工夫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细心的王学平捕捉到了。

王学平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他虽然无法猜到王祥明心中的苦闷,却也看出来,王祥明走神了。

撤下茶盏之后,李争冲着身旁的女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很快,一小盅一小盅的鱼翅被端上了桌子。

“严叔,我打小嘴馋,特别爱吃零食,您看看,我这体型,胖得走几步路就要喘粗气。”李争拍了拍凸起老高的大肚子,看他那洋洋自得的模样,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架式,“上先鱼翅,这是广东佬的吃法,饭前趁热吃,比较开胃。”

严明高笑着说:“我第一次吃鱼翅的时候,还以为是粉丝,差点出了大丑。”

李争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王学平心中暗暗好笑,恐怕这个笑话正是李争下面要说的吧?

有了张文天之前在上山时的表现,别看李争表现得象个暴发户,王学平丝毫也没敢小看了他。

李争的家族虽然算不上天朝的顶级豪门,他祖上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从龙功臣,族中颇多高官,以王学平前世和今生的认识,李家怎么着也要排进一流世家的行列。

生意做得很大,却至今没有背上恶名,李争这个大老板是个聪明人。

自从开放以来,生意做得很大的世家子弟多如牛毛,可是大多名声很臭,例如,著名的KANG华公司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将碗里的鱼翅喝下肚内之后,张文天抓过餐巾抹干净嘴角,笑着对严明高说:“老叔,我们这些人都爱吃,兜里的钞票却极其有限,很多时候,只能吃大户了。”

面对着十分热情的李争,严明高看了眼一直不吭声的王学平,

南云老县城旅游区高尔夫项目,初步估算投资过亿,自从李争从张文天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下定了拿下这个大项目的决心。

拜**的广告所赐,南云老县城风景旅游区这么个闻名于全国的景点,李争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有所了解,只是苦于在云州ZF那边没啥过硬的关系,插不上手罢了。

如今,严明高这个云州市官方极其重要的掌权者出现在了李争的面前,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天赐良机呢?

其实,李争讨好严明高,应该算是拜错了菩萨,烧错了香。

尽管和张文天的关系非常紧密,可是,王学平出于绝对保密的需要,十分坚定地隐瞒了他和孟秋兰之间的真实关系。

即使是近在咫尺的林猛,也仅仅知道一点王学平和林洛施之间的情感瓜葛而已。

疑人要用,用人要疑,这一向是王学平所信奉的用人哲学。只要是人,就会有**,有**就有空子可钻,苍蝇从来只能叮有缝的蛋,王学平对此深信不疑。

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观点,王学平早早地就把林洛施给打发出了国,帮着他打理国外的一些秘密生意,没有他本人的许可,严禁回国。

这么一来,即使林猛将王学平私情泄露了出去,他又何所惧哉?

几年的考察下来,王学平也差不多看清楚了林猛的为人,那是个谨言慎行的聪明人,基本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很快,酒菜就上流水般端了上来。今天这种场合,自然要喝茅台,难得的是,李争弄来的是和尚许上将最爱的茅台,世面上罕见的二十年陈酿。

酒过几巡之后,酒酣耳热之际,众人的话逐渐多了起来。王学平借着机会冲着王祥明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笑道:“祥明老哥,初次见面,我借花献佛,略表寸心。”

在王祥明的身上,明显带有一种书卷气息,王学平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其所好。

王祥明端起酒杯,与王学平轻轻地一碰,沉稳地说:“学平老弟远来是客,应该我先敬才是,为表歉意,我自罚三杯。”

不等王学平出言阻拦,王祥明不歇气地连干了三杯,并且将杯底亮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对于王祥明突然如此豪爽的行为,王学平心里有些捉摸不透,没空多想,他也跟着连干了三杯。

“好,酒品如人品,学平老弟喝酒爽快,做人也肯定地道。”对于王祥明的夸赞,王学平自然不会当真,却也不好反驳,只得憨憨地一笑,算是把场面应付了过去。

张文天比较了解王祥明的脾气,这家伙,越是对人客气,就越是见外,不由替王学平接下来要办的事情感到担忧。

王学平其实并没有把宝压在王祥明的身上,两世为人的经历,使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大飞机项目耗资极其巨大,尽管科学界的权威人士屡屡上书,却直到新世纪的头几年,才正式立项研制。

尽管王祥明是装备局的主要领导之一,可是在如此重大的项目上,顶多只有建议权,却没有决策权。

王学平很清楚,进入新世纪之后,王祥明将成为成立不久的总装备部的部长,先知的优势,何人可及?

当红焖北极熊掌真的被端上红木餐桌之后,王学平和张文天彼此看向了对方,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李争今晚出了大血。

第386章 毒计惊天

在座的人,酒量都不差,眨眼的功夫,三瓶二十年陈酿已经下了肚。

王学平举杯望去,只见,张文天脸上红光大盛,几欲滴出血来,而李争则越喝脸色越白。

王祥明和大家喝的一样多,可是,脸颊之上仅仅微微泛点小红而已。如果不细看,压根就瞧不出来,他已经至少喝了半斤茅台。

这时,一直静静地坐在张文天身旁,只是闷头喝酒,不怎么说话的钱正乡,高高地举起酒杯,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老弟,你咱们哥俩走一个。”

临来京城之前,张文天已经向王学平介绍过了,钱正乡的大伯曾任太祖的贴身侍士长。

这位钱侍卫长,别看级别不高,在普通老百姓那里声名不显。可是,在那十年**运动之中,即使是“江后”想见太祖,也必须经过他的许可。

当年的大内禁宫之中,若论宠信的程度,除了红得发紫的汪大总管之外,钱正乡他大伯自居第三,绝对无人敢居第二。

据王学平自己的估计,钱正乡他大伯,恐怕正是太祖用来制衡汪大总管的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吧?

自从成祖上台之后,钱正乡他大伯立时就被贬进了中办老干部局,除了干拿一份少得可怜的工资之外,成日里无所事事,声势一落千丈,门可落雀。

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今同此理,罕有例外!

也许是受了那位落泊了的大伯的牵连,钱正乡这个公安大学毕业的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官运艰难无比。从GA部刑侦局的实权副处长,一路被贬到了京城市局所属的劳动服务总公司,在十几位领导班子成员里面,名为党委副书记,其实手里并半分实权,惨不忍睹。

王学平略微欠了欠上身,将酒杯凑过去,“砰。”轻轻一碰酒杯,扬起脖子,一口扪下尽杯中美酒。

“学平老弟,平日里老是听文天夸奖你,说你是个重情谊、讲义气,兄弟我正好有件头疼的事情,需要学平老弟你伸出援手。”毕竟是开口求人之事,钱正乡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并无丝毫猥琐卑微之态。

王学平正颜道:“钱兄,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没二话。”

钱正乡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王学平的神态,发觉他没有一丝轻慢之色,心中的尴尬多少淡化了一些。

“倒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一个老同学,叫宗自强,他从部队转业后,原本分到了你们省厅刑侦总队,好不容易当了个副处长,因为办事太过认真,得罪了领导,被一贬再贬,现在成了省交警总队老干部处的助理调研员。唉,怎么说呢,这家伙,本事是有的,脾气太坏了,性格太耿直了……”听了钱正乡的解释,王学平暗暗一叹,钱正乡自己混得如此之差,不为自己求官,反而向他推荐了老同学宗自强,看样子,自尊心不是一般的强呐!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张文天好言相劝,他本人又是省交警总队的分管领导,钱正乡恐怕就不会开这个口了。

无欲则刚啊!

王学平并没有当即应诺,他仔细地思考了一番之后,这才笑着征求钱正乡的意见:“我这个副厅长,在省厅里边其实也就是个摆设,说话的分量不足。这树挪死,人挪活。不如这么着,我出面给交警总队那边打个招呼,把你那位老同学调到市局这边来,局办公室这边正好缺一个常务副主任,暂时委屈他一下,等有机会了,再安排到刑侦局那边当局长,你看这样安排好么?”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宗自强这个便宜占大发了!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钱州市是个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都是副省部级,副书记、市委常委以及副市长,也都是正厅级领导干部。市里所管辖的一级部委办局和区委区政府的级别,比省直属机关低半级,均为副厅级单位。

钱州市局办公室内,资历不足的副主任大多是副处级,可是,加挂常务头衔的副主任,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基本就是正处级。

宗自强仅仅调换一下工作,立马就提了半级,王学平的这个面子给得非常之大。

可是,这还没算完!

最近几年来,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一再强调刑侦工作是公安机关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必须予以高度重视。所以,钱州市局刑侦处已经顺势在两年前提升为刑侦局,成了响当当的市管副局级单位。

尽管,针对钱州市管副局级这一层级的干部,省里是不认可的。但是,按照市里的土政策,这些领导干部享受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低于副厅级,却高于正处级的干部待遇。

既然王学平以市局刑侦局局长相许,那么,只要王学平还是局长,宗自强不犯大错,副厅级,这一挡住了无数正处级干部的门坎,离他不过是咫尺之遥罢了。

张文天和钱正乡的脾气相近,境遇又大致差不多,所以,关系就特别的近。之前,张文天虽然和王学平提及过宗自强的事情,却因为王学平没有明确表态,终究还是有些不摸底。

如今,张文天却是红光满面,笑得快要合不拢嘴巴。

钱正乡好不容易才咂摸过味道来,满心喜悦的同时,有些担忧地说:“我只想他专业对口而已,这个……实在是太麻烦王老弟你了,不太好吧?”

王学平抓过餐巾抹了抹嘴角,笑道:“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呢,没几个自己人帮衬着,我这个新上任的局长怕是做不长啊!”

严明高暗暗点头,王学平这话说得非常漂亮,明明是给钱正乡面子的事情,却偏偏说成是请宗自强给他帮忙,这人情送得,啧啧,让钱正乡完全无话可说。

有了这个插曲,席间的气氛更是大热,严明高毕竟是张文天承认的长辈,大家也不敢太过放肆。王学平就不行了,让大家硬逼着好一通猛灌,一气喝了十几轮下来,脸色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仅仅是白酒,其实王学平倒也不怎么担心,可问题是,李争却嚷嚷着搞了个“五中全会”:白酒、红酒、啤酒、黄酒和洋酒。

乖乖不得了,喝得这么杂,就算是王学平颇有些酒量,也大感吃不消。

如果不是严明高发现阵势不对,抢着发了话,估计在座的人全都得喝趴下。

“这不是学平老弟嘛,怎么,来了京城也不通知一下老哥我?”就在宾主尽欢之际,餐厅门外忽然传来了旁人的笑声。

王学平扭头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高家的大公子,现任中夏省副省长高晓林,背着手站在餐厅门口,仿佛看见了老朋友一般,正满面春风地望着他。

尽管高晓林与何尚清是对头,可毕竟是省政府的领导,及时反应过来的严明高,赶紧站起身,问候说:“高省长好。”

高晓林只是微微一点头,抬腿向王学平那边走了过去,笑眯眯地说:“学平啊,怎么说你好呢,要不是我偶尔经过这里,还真让你漏了过去。还真是巧了,我们家老爷子正好在隔壁休息,你这个做晚辈的可不能失礼啊,走,我这就领你过去。”

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就在高晓林说话的时候,举座一片鸦雀无声,就连刚才话很多的李争,也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说半个字。

由此可见,高晓林在公子哥当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电光时光之间,王学平已经来不及和张文天对眼色了,他灵机一动,笑着给大家介绍说:“各位兄弟,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和严叔的上级领导,咱们省里的高晓林省长。”

仿佛压根就没察觉到王学平没话找话说,有心拖时间,高晓林哈哈一笑,走到王学平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眯起眼睛扫视了全场一周,好象是在自言自语:“这里的人,哪个不认识我?”也没见他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竟然大有气吞山河之势,令一般人不敢仰视。

严明高十分担忧地望着王学平,他们俩人都算是何尚清一系的人马,如果今天王学平冒然跟着高晓林去见了高家的老爷子,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脚后跟没站稳,这种事情,往轻里说,那是政治上不成熟。如果上纲上线的话,那就是居心叵测了,王学平面临着两难的境地。

可王学平还偏就无法当面拒绝高晓林的邀请,姓高的玩了这么一手釜底抽薪的把戏,可谓是毒辣至极,一下子就把王学平给逼到了墙角。

危急时刻,王学平的身子忽然晃荡了起来,他狠下心肠,悄然按住了腹部,猛一使力,“哇!”张嘴就是一阵狂吐,桌子上,椅子上,污秽之物溅得四周到处都是。

一时间,餐厅内充斥着刺鼻的酸臭味,令人掩鼻四散。

张文天反应奇快,他见了此情此景,二话不说,当即搂住醉熏熏的王学平,满是歉意地对捂住口鼻的高晓林说:“晓林哥,你也看到了,让学平这样去见老爷子那也太没有轻重了。我先扶他回去,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高晓林明知道王学平故意装醉,却偏偏对他无可奈何,心里边自然是恼怒至极。

“唉,本想让学平老弟在我们家老爷子面前露个脸,得个好印象,可惜了啊。既然学平喝醉了,那就以后再说吧,我去给老爷子解释一下。”高晓林不愧是心机深沉之辈,眨眼的工夫,脸色就恢复了正常,顺着张文天的架起的梯子,就势下了台阶,转身离开了臭气熏天的餐厅。

李争原本打算安排众人去“地下人间”好好地放松一把,现在却被高晓林给搅得一塌糊涂,看众人意兴阑珊的模样,此议自然无法再提。

众人一起帮忙,将王学平塞进了红旗车内,张文天冲着严明高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就见严明高微微点了点头,闷声不响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面前的这辆红旗车,既然挂着军委的牌照,等闲之人,是没资格开走的,司机的重任只有交给张文天了。

在天朝,权贵们可以不须顾忌大部分的游戏规则,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众所周知的禁忌,无人敢轻易坏了规矩。

张文天驾车,很快出了竹苑,驶上了环山公路。转过几个山口之后,张文天放缓了车速,点上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接着,“吁……”重重地将烟雾吐了出来。

“老叔,今天好险啊。如果不是学平有急智,真要是去见了高家的老狐狸,那个麻烦就大了。”张文天恨恨地骂道:“姓高的小子,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

这时,一直靠在座位上装醉的王学平,忽然坐直了身子,笑道:“你以为我跟着去了,就真的能够见到老高?”

“怎么?这里面还有文章?”张文天心头一楞,右脚下意识地就踩上了刹车,“滋!”的一声,红旗车的四只轮子和地面剧烈的摩擦到了一块,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回荡在夜半幽静的山谷之间,令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王学平没好气地横了张文天一眼,解释说:“我算哪根葱,怎么可能有资格去拜见九老之一的高老?高晓林故意当着那么多人说这种话,其实是故意想给我下套,让众人以为我真的去见了高老。”

“实际上,高晓林很可能只是把你拉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待一会。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学平只是陪着喝了杯茶,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这事到了何省长的耳朵里,就成了典型的背叛。好家伙,不是一般的狠辣啊!”经过短暂的缓冲时间,严明高也看清楚了高晓林的险恶用心,心头不由泛起了浓浓的寒意。

张文天也不是傻蛋,他重新启动了汽车之后,狠狠地吐了口粗气,叹道:“以我对高晓林一贯作风的了解,这家伙一向是走一步看三步,我说,学平,他应该还有更厉害的后手吧?”

“这是自然!”王学平侧靠在座位上,乌黑的眼眸在车顶灯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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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锦囊》,书号1886409,作者叫什么贱人舞者,呃,剑刃总之风格很剑刃就是了V

第387章 揽权之初

“因为资历方面的问题,我现在虽然暂时没当上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但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王学平喷了一口烟雾出来,解释说,“省城的市局,位置太过重要了,如果我被迫倒向了高晓林,势必成为何省长的死仇大敌,必欲除我而后快。”

在昏暗的车顶灯光之下,严明高微微点了点头,补充说:“学平刚上任不久,又没有特别重大的过失可抓,即使是何省长,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将学平拉下马来。”

张文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严明高虽然没有把话完全说透,可他已经理解了其中的奥妙。

王学平如果真的投进了高晓林的怀抱之中,身为幕后支持者的何尚清却又偏偏无法立即将他拿下,这种尴尬的场面落到了全省干部群众的眼里,所产生的负面影响,那就实在是太大了。

与之相反,高晓林不过是做了一场戏而已,压根就没有投入半分资源进去。一旦任其得逞,王学平固然要倒大霉,何尚清连身边的人都震不住,其威望自会跟着大为受损。

好厉害的一出空手套白狼啊!

“学平,你吐得好,要是全吐到姓高的身上,那就更妙了!”张文天愤愤不平地发泄着他的不满情绪。

“真要是把肚里的东西全都吐到了高晓林的身上,那可就是往死里得罪他了。以学平如今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高家的对手,他当时的选择十分正确。”严明高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他不紧不慢地点出了王学平当时那么做的目的。

“**,高家老大忒不是个东西,老子们请客吃饭,那小子却横着插了一杠子进来,败兴不说,太欺负人了。”张文天身为东道主,让高晓林今天这么一搅和,面子上也就非常地挂不住了。

王学平和严明高对视了一眼,彼此的心意,在眨眼间,就交流得差不多了。

张文天不过是张家的外系子弟而已,和张老在血脉方面,毕竟隔了不止一层。以张文天的身份,借着张家的威势,吓唬吓唬一般的小官僚倒也凑合,想在高晓林面前摆谱,那就纯属自不量力了。

人家高晓林可是高家的嫡系大公子,正儿八经的黄带子八旗子弟,堂堂中夏省的副省长,中央候补委员。

张、高两人之间,无论是血缘关系的远近,还是在朝中的政治地位,完全没有可比性。

换句话说,高晓林敢硬闯张文天设下的宴席,其实,压根就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在王学平眼里,今天的这事,表面上看来,是件伤及面子的坏事。不过,逆向来看,高晓林的所作所为,看似威风凛凛,其实,纯属不智。

俗话说得好,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打条狗还要看看主人是谁,何况是被当众大大地落了面子,高晓林的嚣张举止,却把张文天这个原本中立的军方少壮派给得罪到了骨头里去了,这个仇结大了!

王学平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神秘的笑意,他抬手拍了拍张文天的肩膀,语调低沉地说:“想当年,我被南云县纪委的副书记葛林抓去隔离审查的时候,他可不是一般的猖狂啊。结果,严叔不过动了根小手指,姓葛的如今安在?常言说得好,好戏在后头,文天,有些事情啊,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张文天也不是那种不通世事的楞头青,刚才只不过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在王学平的点拨之下,他迅速恢复了冷静,咬紧了牙关,恨声道:“此仇不报,老子跟他姓。”

“老张,那个李争靠得住么?”王学平忽然话锋一转,落脚到了李争的身上。

“他们家自从老一辈逐渐凋零之后,势力大减,在朝中也没啥重量级的代言人,最近十几年来,基本上转入了商界……”张文天稍微动了动脑水,立方时就明白过来,王学平是在担心李争,所以,他详细地解释了李家的底细。

王学平眉锋一挑,在天朝做生意,官面上无人照应着,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既然李争家道中落,却偏偏搞的是官*商*勾*结最紧密的房地产业,生意的规模还不小,若说背后没有大人物罩着,打死王学平也是不信的。

面对王学平的沉默,张文天没有过多犹豫,暗示说:“李争那家伙从小嘴甜,在吃喝玩乐方面,没有他不在行的,一手桥牌更是打得出神入化……”

原来如此!王学平联想到,成祖他老人家非常喜欢打桥牌,身边很是聚集了一大批此中的高手。

这个李争很可能是靠着擅长桥牌的关系,获得了圈中某位重要的实权人物的青睐,从而找到了至关重要的靠山。

难怪,张文天要把他隆重地推荐给严明高,王学平心中透亮,恐怕,之前一直混得不太如意的张文天,也有借着李争这座桥梁,向那位实权领导那边靠过去的意图吧?

人非圣贤,岂能无私?

看人看大局,看主流,张文天心里埋藏着的小九九,和王学平没有丝毫瓜葛,何必深究呢?

真要刨根问底,那不是自寻烦恼,又是什么呢?

回到张文天的住处,三人各自手捧着一杯香茗,各据一方,靠在沙发上谈天说地,没人再去提今晚发生的那不愉快的一幕,有些事情心知肚明,足矣!

过了不久,门铃响起,张文天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钱正乡,脸上兀自带着一丝怒意。

“正乡,别和那种人一般见识,来,喝口茶,抽支烟,消消火!”张文天将钱正乡领到客厅,按坐到了沙发之上。

钱正乡黑着脸,粗声粗气地说:“高晓林没安好心,他想挑拨……”

张文天拍了拍钱正乡的肩膀,爽快地一笑,说:“事情是明摆着的,总有一天咱们会找回场子的。”

钱正乡叹了口气,说:“要是太祖爷还在,我大伯还在宫里,就算借他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在咱的面前张牙舞爪。”

他这话听起来很粗,却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其中的实质,权大者为刀徂,权小者或是无权者为鱼肉,古今同理。

有权幸福,无权痛苦,林副统帅此言,可谓是至理名言!

王学平顺手递了支烟给钱正乡,看着他点上火,这才微微一笑,说:“在座的没外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正乡大哥,有无兴趣调到中夏省厅来?”

张文天不由一楞,瞪大了眼珠子看了看王学平,又瞅了瞅面现喜色的钱正乡,他心想,小王在这个时候招徕,时机选得还真是没话说。

钱正乡刚刚在席间受了高晓林的刺激,正在郁闷的当口,王学平及时地伸出了橄榄枝,恰逢其时啊!

张文天心里清楚,钱正乡就这么在劳动服务公司里面混着,早就闲出了白毛,如今,手握钱州市局大权的王学平相招,岂不是正合了钱正乡的心意?

“王局,这调动的手续,怕是有些麻烦吧?”王学平一听钱正乡提及人事手续问题,哪能不知道,他已经动心了?

“呵呵,只要京城市局在放人问题上不多生枝节,我那边的手续倒是没啥问题。”王学平自从上任之后,除了必要的班子会之外,绝少坐在省厅那边,摆明了一副不想揽权的架式,以厅长汪猛的精明,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提不上筷子的事情上,故意给他找茬。

当然了,钱正乡的人事关系,仅仅只在省厅政治部那边过过手而已,真正的落脚点,自然是在王学平说了算的钱州市局。

见钱正乡已经动了心思,张文天索性在一旁帮腔,他斜睨着王学平,重重地一咳,问道:“正乡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你那边要是没个好安置,让好兄弟受了委屈,我可不答应。”

王学平展颜一笑,说:“市局政治部主任,不知道这个位置,正乡老哥满意不?”

钱正乡那边还没开口,张文天已经忙不迭地替他应承了下来,“好,好,这个岗位蛮适合我们正乡。”

“王局,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我姓钱的没啥好说的。以后,您指哪,我就打哪。”钱正乡坐冷板凳的时间,过于长久,在京城这块伤心之地,已经待腻味了,他早就想换个环境了,只可惜,门可落雀,上面根本就没人照应他。

“老钱,你整那么正经干嘛?学平是咱们自家兄弟,不是外人。”张文天看似开玩笑,其实非常赞同钱正乡对王学平的极大尊重。

老钱啊,你这么做就对了,在那个山头,就唱那支歌,即使是亲如兄弟,也是长幼有序嘛!

钱正乡脸色一肃,反驳道:“咱们公安系统和部队上差不多,都属于纪律单位,最讲究的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学平是厅里和局里的领导,我不听他的指挥,听谁的指挥?”

严明高十分有趣地望着当面做戏的钱正乡和张文天,心想,学平上位速度有点过快了,身边的心腹虽有能力,资历却严重不足,要想填补市局的核心实权岗位,暂时也只能借助于外力了。不过,有张文天这小子在中间牵线搭桥,倒也毋须担心钱正乡和那个宗自强的立场问题。

旁观者清,王学平安排宗自强去掌管刑侦局,现在又打算让钱正乡揽下政治部的活计,以严明高的官场阅历,自然摸准了王学平的心思,新官上任后的调研阶段已经结束,掌控全局的收权计划正式展开。

钱正乡明显受到了重用,张文天觉得大有面子,说起话来,嗓门楞是粗了许多。

有了之前的安排垫底,客厅内的气氛,十分融洽。钱正乡一扫之前的郁闷与灰暗,将他听大伯提及过的一些当年的宫廷逸事,娓娓道来。宫中的一些陈年秘辛,王学平以前隐约知道一点皮毛而已,现在,钱正乡把其中的奥妙给掀了个底朝天,令他大感兴趣,慨叹之余,倒也大长了一番见识。

第二天一早,张文天去了张家大宅,给老太爷请安去了。王学平和严明高随便在路边喝了碗豆浆,嚼了两个大饼,算是把早餐给对付了过去。

随后,王学平从四环广告公司那边调来一辆奔驰车,跟着严明高去了民政部办事。

王学平自己则按照事先的约定,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赶到了和薛文约好的顺香会所后面的一所小独院。

自从王学平离开了南云县之后,在孟秋兰的安排之下,薛文挂了个县长助理的头衔,同时兼着南云县驻京办主任,暗中替王学平在京城里边跑关系,建人脉。

经过一段时间的苦心经营,大把大把的银子洒下去,薛文已经在京城这边站稳了脚跟,各大部委衙门里边,或多或少有些过硬的关系。

虽然这些关系户,地位和级别还不高,但是,现在花的不过是点小钱而已,烧的却是冷灶,一旦这些人时来运转,爬上了领导岗位,将来的收益可就大了去了。

出于一贯谨慎的考虑,王学平并没有一车到底,而是连续换了几辆出租车之后,这才赶到了位于顺香会所后面的巷子口。

老远就见薛文笑吟吟地站在巷口冲他招手,王学平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握紧了薛文的双手,使劲地一通摇晃,“老伙计,辛苦你了。”

薛文笑道:“我在京城吃得好,玩得好,睡得香,没啥辛苦的。倒是老板你的钱袋子受苦了,开销很大啊!”

王学平晒然一笑,说:“钱这东西,过了千万之后,其实对我们来说,仅仅是数目字罢了。沈万三想捐钱免灾,却惹来了无名之祸,咱们可不是那种傻老冒。”

薛文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小声提醒道:“这里人多嘴杂,咱们还是进屋细谈吧?”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短短的时间里,咱们薛总在京城里边的名气大涨啊,想必是,熟人不少吧?”

薛文微微一笑,说:“谈笑有领导,往来无白丁,只不过,含金量还是差了点,令人有些遗憾啊。”

“关系网,关系网,既然是网,这织起来自然需要时间、精力和金钱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完全没有想到,老薛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打开了局面。”王学平含笑抬手在薛文的胳膊上,轻轻地捶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居然将两人之间仅有的一丝疏离感,给捶没了!V

第388章 高家的暗子

“老薛,都准备好了吧?”坐进客厅之后,王学平笑着问薛文。

薛文忙着敬了烟和茶之后,坐到王学平的对面,感叹道:“老板,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哪能想到,如今的官太太们竟然贪婪到了如此的境地,难怪吏治越来越坏。”

王学平狠狠地吸了口烟,说:“社会大环境如此,也不是哪一个人造成的,你我要想干点事情,手中必须有权。要想手中有权,就必须参与到某些游戏中去,否则,就只能等着被逆向淘汰出局,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实,没人可以例外。”

“呵呵,老板,我也早看穿了,其实就是那么回事,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先把自己给染黑了,洪洞县里哪来的好人?”薛文所处的位置不同了,看问题的角度也和之前大相径庭,话虽然不好听,可也点出了现实官场中的实质。

王学平只是微笑,却没说话,薛文随之而调整了一下心态,正式开始汇报工作:“中组部的潘局长,对钱的方面倒是不太在意,我上次已经向您汇报过了,他比较喜欢古董。”

“这是个聪明人呐,有些古董在国外非常好出手,而且这一类东西,和现金不同,既不显山又不露水,还得了实惠,换做是我也会喜欢古董。”王学平略微一皱眉,他更希望和薛文之间进行朋友似的交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搞摆出汇报的架式来。

薛文也是个聪明人,他察觉到了王学平的异状,却故作不知,下级的姿态摆得十足。

到了京城嫌官小,到了沪东嫌钱少,薛文在京城里边混来滚去,其见识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当年。

老板,不管到哪里都是老板,都必须要给予必要的尊重,尤其是在谈正事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薛文自知责任重大,每年过手的银子好几千万,平日里联系的又都是中央部委的中层干部,人面广,手面足。

也正因为如此,薛文在王学平的面前,丝毫也不敢马虎大意,始终保持着恭谨低调的姿态。

身为局中之人,薛文对于王学平当初派他驻扎京城的决策,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学平见薛文一直有些放不开的样子,如何不知老薛心中的顾忌,他笑了笑,说:“那位潘局长的夫人比较喜欢直来直去,对于各种免费的购物卡,时尚的首饰颇有兴趣,这一家子还是蛮有趣的。”

薛文起身替王学平续了杯中的茶水,笑道:“这些不过是点小钱罢了,您把潘家的小子送出国去留学,一年好几十万美元呐,开销还真是不小。”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国内的教育确实大有问题,只出千人一面的奴才,难出人才。”

“据我所知,很多领导干部的家属都在米国等西方发达国家,拿了绿卡,买了洋楼,过着灯红酒绿的上等人生活。”薛文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这些贪官有大把柄捏在洋鬼子的手心里,岂能不主动卖国?

“老薛啊,有些事情咱们现在力所不及,与其妄动,不如暂时积蓄力量,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这么些年领导生活熏陶下来,王学平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满怀激愤的楞头青了。

无数贪官为什么能够顶着群众检举的压力,步步高升,带病提拔,其中的原因十分复杂,手中没有足够的力量,冒然出击,只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说潘夫人的爱好十分广泛,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会心的笑意,只要找到了弱点,那就好办了。

薛文询问道:“老板,这一次需要我和潘夫人联系一下么?”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人情就像是提款机一般,提一次少一次,这次我来,仅仅只想在潘局长那里露个面,混个脸熟而已。有些人,一辈子也许只能使用一次。老薛啊,这条线千万别丢了。我这种副厅级的小干部,暂时轮不到中组部的领导来管。”

撇过潘济民这事不提,薛文详细地介绍了顺香会所的经营情况,“……咱们这家会所,主要是用来招待部委里边的处级以下干部,按照您的指示,也没敢搞得太过张扬……”

王学平细细地听完之后,摇了摇头,说:“老薛啊,京城就在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类似顺香会所这种地方,迟早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薛文倒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心头不禁一惊,脱口问道:“老板,那该怎么办?”

“这个其实很简单的,你准备若干个同乡会,把散布在各个部委的中层干部,各依地域,不定时地组织一些大型的聚会。在聚会的过程中,比较重要的一些人,就单独拉到小包间里谈事,这么一来,就不太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王学平其实心里非常明白,顺香会所尽管十分低调,但京城里负责治安的某些单位,只怕已经盯上这里。

大隐隐于朝,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张旗鼓地操办联谊会,或是同乡会,久而久之,自然就不那么打眼了。

和薛文密谈了五个多小时,王学平这才离开了独院,转道回张文天的住处。

今天来见薛文的事情,因为保密的缘故,王学平并不打算让严明高或是张文天知道。

在历史上,很多大人物,居然都栽倒在了小不点的手中,此中的教训,王学平始终牢记于心,有些事情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风声,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何必给自己添麻烦呢?

当然了,京城不同于别处,为了不让有心人查到是他站在薛文的背后,王学平也在暗中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主要的预防措施就是,他们两人之间,尽量不见面,两人之间的紧急联系,也多以随机性的无人值守磁卡电话为主,一部磁卡电话,只能使用一次。

甚至,王学平还根据某本杂志,专门搞出了一套缺字情报传递系统,不定时地更换一次密码,可谓是用心良苦。

傍晚时分,吃过了晚饭,严明高按照约定的时间,领着王学平登门拜访潘济民。却不料,潘夫人冷着脸说,老潘临时被中央领导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满心欢喜而去,却扫兴而归,严明高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路上,王学平劝严明高:“严叔,人心易变,求人不如求己。”

严明高阴沉着脸,好半晌才说:“当年,老潘下放到我们县里的时候,谁不说他是个热心快肠的好人,如今却……唉……”

此来京城,严明高主要是想把王学平引见给潘济民,却遭了迎头一击,一时间,心情大坏。

回到张文天的小窝,严明高也失了聊天的兴致,早早地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张文天偷偷地冲着王学平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怎么,姓潘的给脸色老叔看了?”

王学平不以为意地说:“小事一桩,我原本就刻指望姓潘的。”

张文天缩了缩脖子,说:“我今天回家里给老爷子请安的路上,你知道,我看见谁了?”

王学平随意地问道:“谁?我认识么?”

张文天摸着下巴说:“就是潘济民,你知道他和谁一起么?”

王学平察觉到张文天话里有话,立时警觉了起来,盯着他问道:“不会是高晓林吧?”

张文天猛一拍大腿,怪叫道:“都说你小子聪明绝顶,我一直不信,现在,老子服了,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就是姓高的。”

王学平心头一凛,仔细一想,不由大感庆幸,如果潘济民是高家的人,那么,今晚没见着老潘的人,反而是件幸事。

细细地想下去,王学平只觉得背心处一阵透心凉,如果不是张文天今天偶然撞见了潘济民和高晓林在一起,那个后果也许将是不堪设想的。

按照目前京城里的说法,潘济民和高晓林是有仇的。众所周知,老潘的独女被高晓林玩弄过后,就给甩到了九宵云外,按照一般的理解,这个仇可结得够深了。

谁知道,这里边很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猫腻,乖乖,高晓林可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呐!

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后怕,如果潘济民借着和严明高的老关系,摆出一副支持王学平的姿态,同时施以小恩小惠,王学平即使有所提防,也绝对不可能想到,老潘竟然是高晓林的人。

到时候,王学平被老潘给卖了,恐怕还得帮着他数钱。

京城里的这滩水,实在是太深了,明面上的关系,看似一目了然,其实内中别有隐情。

王学平越琢磨,越觉得当初安排薛文这颗棋子的决定,无比正确!

今天这事,就连一向消息灵通的薛文都没有掌握到丝毫的风声,天知道,高晓林在暗中埋下了多少暗手。

由此及彼,王学平觉得今天吃了这一堑,并不见全是坏事,至少给他敲响了警钟,能够屹立数十年不倒的大世家,没一个是好惹的。

联想到两年多之后的省长换届,王学平觉得,必须要加速作出妥善的安排,以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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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梁、王翻脸了

直到登上火车的那一刻,严明高终究还是没有见到潘济民。

昨天,在潘夫人那里碰了壁之后,严明高的心也淡了。当年的老关系,已经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和地位的巨大差距,而渐行渐远,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共用一条毛巾的感觉。

王学平则深感庆幸,对于那些存在了几十年,始终不倒的大世家,再无半分轻视之心。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有些人没本事搞活经济,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活得很滋润,宫帏之中,向来是阴谋家的乐园。

王学平的心情相对比较平静,至少,有了钱正乡和宗自强的投靠,他对市局的控制,向前进了一大步。

只要把刑侦局和政治部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王学平接下来,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对付梁红旗这个始终阴魂不散的家伙。

市局的局长虽然权重,却因为不是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缺少至关重要的一票,从而,对于局内副手们的命运,他无法做到一言决之。

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无法做到一言九鼎,王学平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这就意味着他和梁红旗之间,终究会有一战。

这种权力之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直到分出胜负的那一刻为止。

周一上班后,吴逸杰捧着一份文件,小心翼翼地走进王学平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站到大班台侧面,三米开外。

王学平没有抬头,视线始终盯着面前的文件夹,眉头皱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吴逸杰察觉到王老板的心情不太好,腰板益挺得笔直,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静候王少帅的召唤。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王学平抬起头,仿佛刚看见吴逸杰似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去,“老吴,有事?”

吴逸杰则着身子坐到椅子上,一边观察着王学平的脸色,一边小声汇报说:“老板,有件事必须向您汇报一下……”他故意只说了句半头话,等着王学平问,他才好顺势接上去。

可是,王学平偏偏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也没有开口问话的迹象。

吴逸杰心里一寒,赶紧收拾起揣摩上意的小心思,细声细气地说:“市委政法委那边来了一份调令,想调咱们局里枪支管理室主任南琳去市委政法委,拟任办公室副处级科长。”

调南琳去市委政法委,而且还是提拔重用,梁红旗这老小子想干什么?王学平心思略微一转,马上明白了梁红旗的卑鄙想法。

“老吴,你说,政法委那边是个什么意思?”王学平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把难题推到了吴逸杰怀中。

“这……”吴逸杰头疼得要命,梁红旗调南琳是个啥目的,他岂能不知,这边厢是现任市局一把手,那边厢却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他谁都不敢得罪,活象夹在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老板,南琳长得太漂亮了,难免会招人惦记。她若真去了梁红旗那里,只怕是羊入虎口,有麻烦了。”觉王少帅的脸色沉了下来,吴逸杰不敢再犹豫,当即选择更加紧密地靠向王学平。毕竟,他能有今日的风光,多亏了王学平的提携。端谁的碗,就服谁管,天下同此理。

王学平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凝神思索了一下,盯着吴逸杰的双眼,问他:“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吴逸杰把心一横,小声建议说:“明着顶回去恐怕不太好,不如把南琳调个岗位,级别上略微提个一级半级,也好堵住那边的嘴巴。”

王学平知道,吴逸杰会错了意,以为他也惦记着南琳,这才不想放人。

和吴逸杰这号人,没必要解释,王学平淡淡地嘱咐道:“你给政治部那边打个招呼,把南琳调回特警大队,暂时代理副大队长。”

吴逸杰觉得非常奇怪,既然王少帅也喜欢南琳,怎么不放在身边,偏偏给调去了特警支队,这么一来,岂不是纵虎归山了?

特警大队是个副处级单位,南琳之前不过是个副科级干部罢了,这一回去,就当上了正科级的副大队长,尽管挂着代理的名义,实际上等于是提了半级。

在官本位的体制之下,官员们只要不犯大错误,只能上,不能下,所谓的代理,不过是试用的代名词罢了。

吴逸杰转念一想,又觉得王学平这么安排非常有道理,把南琳这么一个惹火之极的大美人放在身边,除了招人闲话,没有半分好处。

等吴逸杰走后,王学平按铃把柳畅叫了进来,嘱咐说:“最近多注意一下政治部那边的动静。”

柳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那边有几个同志表现还算积极,正在观察之中。”

王学平笑了笑,柳畅这小子渐渐成熟了,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悟性越来越强,浑然不似当初那副二楞子做派。

“回头告诉你爸,就说是我说的,请他在方便的时候来钱州一聚。”在王学平的心目中,柳银河始终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想当年,若不是老柳全力相助,就凭王学平那丧家之犬的身份,还真难以翻盘。

柳畅呲牙一乐,笑着说:“我爸的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县里治安状况良好,都快闲得毛了,我估摸着他随时都方便来拜会老板您。”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你爸是个闲不住的脾气,告诉他我有好酒招待。”

“是!”柳畅应承下来之后,张嘴想说什么,又犹豫着没敢说出口。

王学平觉柳畅的表情有些异样,心知他必定有事,彼此之间从上一辈开始,关系非同一般,就笑着问他:“有什么事就说吧。”

柳畅忽然叹了口气,说:“平叔,周胖子在云州那边混得很不如意,成天长吁短叹,前几天他专程来找我,了一大通牢骚……”

据王学平所知,周胖子虽然有些势利,但多少还有些人情味,只是,这家伙不仅贪财好色,手脚好象也有些不太干净。

柳畅毕竟还是念着旧情,所以才帮着递了话,王学平对此自然是洞若观火,可是,周胖子的情况比较特殊,这家伙太过油滑,王学平对他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平叔,老周确实有很多毛病,不过,这人倒有一大长处,极其念旧。之前提拔过他的一位市领导,已经去世多年,老周依然照顾着人家的下一代,也算是不错了!”周胖子对柳畅确实够意思,虽然大多是看着王学平的面子,柳畅也确实非常领情。

王学平转念一想,周胖子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分局长了,区委常委的头衔倒还没给拿掉,以他副处级的职分,钱州市局上下几万人,王学平很轻易地就可以安排到实权岗位上去。

即使不能安排去区县分局,至少在市局内的处室,安排周胖子当个有职有权的副处长,以王学平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以说是毫无问题。

“嗯,你回头告诉周胖子,让他有空了来省城一趟,大家都是老兄弟了,应该经常聚一聚嘛!”王学平在钱州市局的日子毕竟过短,威信尚未完全树立起来,身边需要一大批自己人的支持。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柳畅心里暗暗替周胖子感到高兴,老周因为狠狠地得罪了区委书记高成秋,结果,给整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小日子越混越惨,估计继续待在云州,只怕是连区委常委都没得做了。

高成秋明知道王学平和周胖子的关系,却在拿下周胖子的分局长之前,并没有事先和这边通气,这说明了什么?王学平心中自有分晓。

柳畅出去后,王学平手里夹着一支烟,站到了窗前,心想,高成秋这么做等于是和他划清了界限,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金有工对他的态度,有了巨大的变化。

王学平自认为并没有得罪过金有工,说句心里话,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金有工对他的前程,已经无法左右。

唯一的不妥之处,可能来自于老金对何尚清那边的影响力。不过,两年多后,省委省政府就要换届了,即使,何尚清暂时作出对王学平不利的决定,只要到时候,王学平来个力挽狂澜,在最危险的时候,拉何三公子上岸,一切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这就是知道大势的好处了,除了王学平享有之外,别无他人!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王学平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紧锁着的眉头立时舒展开来。

接到南琳被王学平安排去特警大队的消息之后,梁红旗面色狰狞地盯着市局所在的方向,咆哮如雷:“***,咱们走着瞧!”

梁红旗大雷霆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注意场合,他的办公室门大大地敞开着,所以,过了不久,从市委政法委大院里边就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梁红旗和王学平正式翻脸了。

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钱州市政法口的有心人,都不约而同地暗暗叹息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V

第390章 情已浓

“老公,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姓梁的毕竟在市局里边当了多年的一把手,党羽众多,他又是现任的政法口当家人,轻易不好得罪的。”孟秋兰借着在省委党校短暂学习的机会,深夜与王学平相会,她亲呢地搂着王学平的胳膊,有些担忧地问他。

王学平笑了笑,说:“阿兰,你知道的,我这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现在如果不与梁红旗划清界限,过不了多久,我就很难占据政治上的主动了。”

“哦,你这次进京城,搞到了内幕消息?”孟秋兰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是白当的,政治方面不是一般的敏感。

王学平摇了摇头,他确实提前知道一些事情,却没法子和孟秋兰说清楚,总不能说他是重生回来的吧?

按照王学平前世的记忆,市委书记冯所因为涉及到了批地项目的**问题,将于今年下半年被中纪委带去隔离审查。也许是记忆模糊的缘故,王学平一时间也记不太清楚,身为冯所心腹的梁红旗,在这场廉政风暴中,会不会随之落马。

不过,王学平已经下了决心,即使梁红旗没给牵扯进去,他也会主动出手,利用手头掌握的举报材料,一举将之拿下,从而独掌市局的权柄。

宋太祖的一句老话说得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梁红旗尽管离开了局长的宝座,却始终存着架空王学平的心思,妄想遥控市局的局面。这一山不容二虎,王学平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但反过来说,王学平如果连这么一点困难都无法克服,又怎么可能让何尚清在将来对他言听计从呢?

在官场上,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不仅不是缺点,反而是为人所看重的重大优势。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以王学平如今的心态,自想让他回到过去那种任人践踏的草根生活,绝不可能!

开弓没有回头箭,人在官场身不由己,逆水行舟,不进即退,既然已经泡进了大染缸,那就与魔鬼们一起共舞吧,看谁笑到最后?

孟秋兰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出于完全站在王学平利益的角度,她十分担忧地提醒说:“老公,据我知道的情况,梁红旗的后台,就是市委书记冯所。我前两天去大伯吃饭的时候,偶然听他提起过,冯所最近和高晓林走得很近,你要当心啊。”

王学平伸出魔爪捉住一对挺拔的“玉兔”,轻轻地揉动着,摩挲着,不大的工夫,孟秋兰就已经喘气连连,哼哼着开始扭动着细腰,妄图躲避情郎那羞死人的**。

“别,别乱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孟秋兰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花痴,即使情动不已,依然没有忘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用力地一抓,将左边的那只玉兔狠狠地攥在了手心里,故意怪笑两声,说:“冯所和高晓林走得很近,其实就等于是疏远了何尚清,嘿嘿,以何家在本省内的势力,姓冯的哪还有好果子吃?”

“别……别急嘛,人家还有话要说。”孟秋兰十分艰难地推开了王学平那只在胸腹之间肆意攻击的大手,急促地喘息道,“老公,你千万别大意,冯所可不是一般的小干部,可以让你随便拿捏。即使他有问题,也只能由中纪委来查处,党的干部保护政策,你不会忘记了吧?”

王学平心说,冯所可不就是被中纪委给带走了么,只是这种先知先觉得来的消息,他没法和孟秋兰解释清楚。

“放心好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莽撞从事。”面对孟秋兰接二连三的“罗嗦”,王学平不仅没觉得丝毫厌烦,反而心中大悦,猛一翻身,将孟秋兰的两条白嫩的粉腿架到肩膀上,展开了凌厉至极的攻势。

攻势如潮,从山谷杀向山顶,又从浪尖回到谷底,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孟秋兰象是吃饱了小猫一样,蜷缩在王学平的胳膊里边,连脚趾尖都懒得在动弹,哪怕只一下。

王学平的大手,逐寸逐寸地丈量着她那凹凸有致的一双**,贼贼地一笑,戏谑道:“饱了吧?”

“你呀,越来越坏了,老实交代,今天这几种羞人的姿势,在哪个美女肚皮上学来的?”孟秋兰舒服得哼哼了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质问王学平。

王学平贼笑两声,贴到孟秋兰的耳边,说:“我从京城那边淘来了一本宫廷春嬉**,照本宣科罢了,怎么样,还行吧?”

孟秋兰冲着王学平翻了个卫生眼,没好气地在他的要害处,用力地掐了一把,王学平一个没提防,让她握了个正着,舒服得直想狂呼。

“哎,老公,说正经的,你打算应对梁红旗可能采取的报复行动?”孟秋兰终究还是不放心,一直追着不放。

王学平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的中央,顺带着将左小腿藏进了孟秋兰****,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说:“梁红旗这些年干的坏事可不老少,那小辫子根本不需要用心去找,一抓一大把。至于冯所嘛,其实,只要他继续力挺梁红旗,即使我无心得罪他,恐怕也由不得我吧?”

孟秋兰凝眉细想了一会,忽然挺身坐了起来,正色道:“不行,冯所不仅在省委常委会里有一票,更是你目前的顶头上司,即使你还挂着副厅长的头衔,他若要给你小鞋穿,跑都跑不掉。我找个机会,安排你和我大伯见见面,尽量争取,让他支持你。实在不行,干脆挑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王学平心头好一阵感动,美人情深,他和孟秋兰的私情,根本是见不得光的,一旦曝光,后果很难预料。

“兰,你先别着急,事情远没到你所想的那种地位。你知道么,这次去京城,我的收获颇为不小。”王学平不敢让孟秋兰去冒险,只得编造一些善意的谎言,以便打消她心中的担忧。

孟秋兰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在大伯面前暴露出此等丑事之后,恐怕给王学平带来的负面效果更多一些,也就没再坚持下去。V

第391章 站队

今天的局党委会开得异常沉闷,党委班子成员一个个阴沉着脸,闷头抽烟,没人主动说话。大家虽然表情各异,但也都有一个共同点,视线时不时地绕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转上转下。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今天其实也没出啥大事,也就是梁红旗在任的时候,想改善一下局领导班子用车紧张的状况,专门向市里打报告,申请了三辆蓝鸟车。

如今,三辆崭新的蓝鸟车已经买了回来,就停在大院内的停车场上。

在这个时代,蓝鸟车的档次可不低,一般的县处级领导干部,还没资格坐这种进口车。

天朝的情况,向来是不患贫,却患不均。局党委班子成员足有十数人之多,可是,到位的蓝鸟车仅仅三台而已。

怎么分?凭什么张三可以坐,而李四却不能坐,总得拿出个过硬的理由吧?

简直是一团乱麻。

大家都在看王学平的意思,身为一局之长的王学平却迟迟不明确表态,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大家都说说吧,这车该怎么分配?”

如果王学平采取强硬的手法,拿出分配的意见,有些人即使心里不面不舒坦,也不敢当面顶撞一把手。

可是,王学平现在一推二六五,摆出了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这室内的局势也就跟着复杂了许多。

其实,在座的人里面,个个都有车坐。不过,按照局里内规,配备的都是那种老掉牙的普桑车。这可没办法,市里边下过文件,哪一级干部坐啥车,都是有着严格的等级规定的,又不是在下面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没人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当然了,王学平心里也明白,室内这些人,私下里,都有好车坐,只是来路就无法深究了。或占用下面分局的车,或是关系单位孝敬的车,还有的,干脆就是利用手中的职权,强行摊牌勒索来的小车,

这年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市局的党委委员连部好车都无法“借用”,那就太伤颜面了。

现在的问题是,私下里怎么用车是一回事情,名正言顺的拥有一部进口蓝鸟专车,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官场上,混的不就是个脸面么?

常务副局长耿剑锋性格比较软弱,以“老好人”闻名于全局,既不争权也不夺利。

梁红旗在局里掌权的时候,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向市委做了推荐,把他推上了市局的第一副手的宝座。

梁红旗的心思,耿剑锋看得非常清楚,老梁不就是防备野心家从背后插刀,才把这个大便宜推到他的怀中么?

所以,耿剑锋平日里,百事不管,上班点个卯,就再也看不见他的人影。

自从商量这事开始,耿剑锋就一直闭紧了嘴巴,半句话也不多说。反正他的位分在那里,三辆蓝鸟车既然要分给班子成员使用,还能少得了他一份?

局党委委员、副局长李斌平日里也有专车接送上下班,如果梁红旗还是局长,他也没啥好惦记的,老梁说了就算,大家服从也就是了。

用通俗的话来讲,李斌是市长司晓东的人,而梁红旗是市委书记冯所的心腹,书记市长本就有矛盾,连带着李斌和梁红旗的关系也非常紧张,他们俩的意见始终无法统一到一块来。

可是,当家作主的又是梁红旗,于是,落到李斌脚上的小鞋,就穿了个没完没了,手中不仅屁权没有,还经常挨训受气,这苦日子过得别提多窝囊了。

现在,局里的形势出现了重大变化,梁红旗去位,少帅王学平上台。李斌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最近,他敏感地发现,在南琳调动这件事情上,王少帅和梁红旗之间,原本就有的矛盾,渐趋表面化。

“王局,我有个不太成熟的看法。”李斌判断清楚形势之后,觉得他应该在王学平面前露上一手,让这位少帅瞧瞧他的本事。

“刷!”的一声,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斌的身上,大家心里都在猜测,老李想搞什么鬼?

见王学平冲他点了点头,李斌润了润嗓子,轻咳了一声,说:“自从王局上任之后,为了局里的工作,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其辛劳大家也都是看着眼里的。我想的话,除了王局那部工作用车之外,班子成员需要用车的时候,可以由局办负责安排。”

在场的人,除了王学平之外,最年轻的李斌也已是年近五十,这么些年的官场混下来,多少有些道行,李斌的弦外之音,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耿剑锋虽然脾气好,也不禁来了气。

按照李斌的说法,除了王学平之外,另外两台蓝鸟车显然是谁也无法专用了。局里别的副职倒也罢了,他老耿抗着个常务的头衔,难道是摆设不成?

耿剑锋不贪财,不揽权,一直与人为善,在局里有着“婆婆”的外号。但是,泥菩萨也还有个土性,他可以不要实权,却不可能不要脸面。他舍弃了权势,享受的待遇方面,自然比常人更高的需要,有失必有得嘛。

当个常务副局长,啥都没捞着,不如回家抱孩子算了!

王学平听了李斌的“高见”,马上意识到,这个老李是个很有些想法的人,看这样子,只怕是,他已经把目标,对准了耿剑锋屁股下面的那把常务交椅吧?

“我说老李呀,即使是轮流用车,也总得有个明确的章程吧?”耿剑锋心内充满了危机感,李斌的意图,明眼人都知道。

耿剑锋又想深了一层,李斌这话不是私下里说着玩的,而是当着全体班子成员的面,莫非是王少帅想换将?

这个念头一旦浮上脑海,就再也挥之不去,自从王学平上任以来,耿剑锋一直抱着近而远之的态度,与王少帅周旋。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耿剑锋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心迹。

梁红旗掌权多年,又有市委书记做后台,势焰滔天呐。王学平年不过三十,就一屁股坐到了副厅级局长的金交椅上,前程一片大好,说不准几年后就进入省委班子了,岂可轻易得罪?

即使王学平暂时玩不过梁红旗,相信,在何三公子的扶持之下,他也总还有出头之日。

这两只老虎,耿剑锋哪一边都惹不起,这种左右为难的夹板气最难受了!

和耿剑锋相似,李斌经过综合分析之后,决定正式投靠王少帅这一方。原因其实很简单,李斌的大表哥在省政府办公厅里边当处长,据他透露出来的可靠消息,站在王学平背后的就是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何尚清。

年轻,位高,又是本科毕业,后台还贼硬,青云直上的四大要件,王学平占了个遍。

更重要的是,李斌此前一直被梁红旗踩着玩,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始终存着出口恶气的想法。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李斌觉得自己靠向王学平,都是极其明智的选择。

“老耿,不就是用部车嘛,何必立那么细的章程?谁需要,就归谁使用,按需要分配,岂不是更好?”李斌不阴不眼地堵住了耿剑锋的嘴,把个老耿噎得直翻白眼。

王学平点上烟,捧起手里的竹节杯,吹散了兀自飘在水面上的茶叶,如果老耿果断地靠向他这一边,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任其坐蜡,怎么着也要帮其缓颊。

现在嘛,既然老耿想脚踩两只船,下不定靠过来的决心,王学平也就爱莫能助了,悠闲地站在岸边看戏。

李斌一直偷偷地盯着王学平的面部表情,经过仔细地研究之后,他确认,王少帅的脸上没有丝毫异常的反应。

在这种场合,一把手不说话,其实就等于是默认了李斌和耿剑锋对掐的局面。基于这种认识,李斌毫不含糊地乘胜追击,大声说道:“老耿,如果你硬要定个啥章程,那就说说吧,乘王局和班子里的老伙计都在,你拿个主意吧?”

耿剑锋心里堵得慌,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直冲李斌翻白眼。

很显然,李斌存的就是挑拨离间的用心,耿剑锋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二把手,局里的大小事务,啥时候轮到他来拿主意了?

克制住激动的情绪之后,耿剑锋渐渐地有些明白了,今天讨论的并不仅仅是蓝鸟车这么简单,他的反应速度终究比李斌慢了那么半拍。

借着点烟的机会,耿剑锋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仔细地分辨着所面对的局势。

由王学平的沉默不语,耿剑锋发觉,这是王少帅对他发出的不满信号。

耿剑锋本人对于仕途上,已经没有太大的进取心。可就算是梁红旗掌权时期,他也不是白白让权,一无所获。

耿剑锋一家四口人都在GA系统工作,他老婆在市局政治部人事处任副处长,儿子在交管局当中队长,女儿去年刚刚参警,目前是下面派出所的一名户籍警。

好家伙,耿剑锋想到这里,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全家都是警察,要是惹恼了王学平,那个后果……

面对李斌的步步紧逼,王学平又闷不吭声,耿剑锋暗暗叫苦不迭。站队的问题,对于耿剑锋这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是其必修课。

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弊,耿剑锋索性不再理会李斌的攻击,维持一贯的闷嘴葫芦形象。

耿剑锋的反应早在王学平的预料之中,涉及到全家的命运,换谁也得慎重思考一下其中的利弊,何况,王学平的对头是现任市委常委呢?

如果说室内的人里边,有谁把王学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那就非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刘保国莫属了。

刘保国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片警,因为机缘巧合,无意中破了一桩大案,获得了时任分局副局长的梁红旗的赏识。

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刘保国步步紧跟着老梁的步伐,从此扶摇直上,一直被提拔为市局的副局长,分管经济金融犯罪领域的工作。

这个时代,外人一般都以为治安处很肥,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局内人知道,在整个GA系统内部,刘保国分管的经济犯罪侦察处,才是油水最足的部门。

治安处那边,抓个嫖客或是小姐,不过才罚款几千元而已,有时候,甚至还需要采取钓鱼的方式来捞钱。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涉及到经济金融领域的犯罪行为层出不穷,而且涉案的金额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根据不成文的内规,视办案的难易程度,经侦处一般按照追缴回来的总金额的15——30,收取办案辛苦费。

系统内部曾经有这么个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了:经侦处的人要么不出动,出动吃十年!

而且,经济犯罪和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同,犯罪分子大多是些靠脑子作案的高智商群体。在抓捕罪犯的时候,经侦口的干警们,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连枪都不需要往外掏。

可想而知,刘保国这些年来,过得有多么的滋润?

可是,自从梁红旗离开市局之后,刘保国明显感觉到,他说出去的话,不像以前那么灵了。

这一切,都因为市局换了新主人!

南琳调动的事情发生之前,刘保国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不同了,王学平蓄意不给梁老大面子,刘保国本就提起来的那根弦,立时就绷紧了。

刘保国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傻蛋,他这些年来,利用手中的权力,捞的好处,已经数不清了。

更要命的是,在很多方面,刘保国的利益和梁红旗是密不可分的,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旦出事谁都跑不掉。

一想起埋在鱼塘里的那近千万的不义之财,刘保国就觉得胆战心惊,彻夜难眠。

今天的班子会,明着是在讨论蓝鸟车的分配问题,实质上,在刘保国看来,和站队没什么两样。

和中学没毕业就踏上社会的梁红旗不同,刘保国当年可是市警校的高才生,脑子转得贼快,各项成绩也都非常优秀。

刘保国起初还没太想明白,如今,他已经看懂了,王学平今天玩的这一出,其实是阳谋,借用蓝鸟车的归属问题,存的是二桃杀三士的心思。

明明已经看清楚了王学平的“险恶”用心,可是,刘保国挖空心思想了个遍,居然找不出有效应对的好方法。

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刘保国好几次想插话进来,却又因为担心让人误会他想抢老耿的位置,犹豫着没敢轻易张嘴。

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夏辛扶了扶镶着黑边的金丝眼镜,不紧不慢地说:“王局,各位领导,我也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学平这个一把手,是当然的会议主持,夏辛的提问很明显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众人又把视线挪回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呵呵,既要民主又需集中,我不搞一言堂。夏主任,你尽管畅所欲言,即使说错了,也没关系。如果大家都不发表意见,咱们今天开这个班子会,就失去了集思广益的机会。”王学平四平八稳地对夏辛的疑问,作出了回应。

“王局,各位领导,倒觉得这三台蓝鸟车不如都交给局老干处使用。老干部老同志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为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也为我市今后的GA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把老干部照顾好、服务好,是广大基层干部和人民群众的共同愿望,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夏辛张嘴就来个滔滔不绝,讲得还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王学平微微一叹,纵观夏辛的发言,通篇没有半个字是在明面上反对他。实质上,夏辛的这一番话,等于是全然破坏了王学平之前所营造的选边站队的氛围。

必须尽快把夏辛从政治部主任的岗位上拿下来!王学平耐住性子,面带微笑,看似仔细地倾听着夏辛的发言,时不时地还点点头以示鼓励,其实他在心里面,已经存了尽快搬开这块绊脚石的念头。

刘保国和夏辛同为梁红旗的左膀右臂,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常紧密才对。

实际上,刘保国和夏辛之间的矛盾很深。

刘、夏之间矛盾的焦点在于,刘保国贪婪成性,已经发展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而夏辛则不太爱财,只喜欢抓权。

说白了,夏辛看不起刘保国,尽管他非常的精明。

物以类聚,兽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无论梁红旗怎么搓和,刘保国和夏辛两人,怎么都无法尿到一只壶里去。

梁红旗的这哼哈二将有矛盾,王学平是知道的。据王学平自己的猜测,这两者不和,也许是正是梁红旗乐见的结果。

在官本位的社会,不管个人是何意愿,上位者都非常喜欢采用李鸿章的那种分而治之的做法,防备下边的人合而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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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逆我者亡

既然夏辛主动站了出来当靶子,王学平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他轻轻地将茶杯顿在了长条桌上,“砰!”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脆响。“夏主任说的很有道理!”王学平张嘴就表扬了夏辛,却是欲抑先扬,“只是,我想问问诸位,有谁还记得老局长?”

王学平嘴里的老局长,是梁红旗之前的市局局长闻**。自从78年后,闻**任市局的局长,长达十二年之久,其为人十分正派,作风硬朗,深得局里干警们的敬重。

那个时代,还没有市局的一把手必须挂上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头衔的惯例。所以,闻**年龄到线,退休的时候,提了半级,被安置到市政协,干了一届非专职的副主席。

两年前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集中换届的时候,闻**彻底地退了下来。

可能是无法适应种花养鱼的赋闲生活,或是受了什么刺激,闻**突然中了风,从此一病不起。

严格来说,除了刘保国,以及王学平这个空降来的少帅之外,包括耿剑锋在内,在场的局党委委员大多受过闻**的恩惠。

李斌注意到,当王学平提及闻**的时候,夏辛那张原本极其严肃的脸,微微地泛起一丝波纹,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常态。

别人也许不太清楚夏辛的老底,李斌却是了如指掌。因为,两人曾经一起在局办里面共事过十年之久,这么长时间老同事,彼此之间的了解,就好比举章观纹,一清二楚。

说句很丑的话,夏辛的小屁屁微微一翘,李斌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这世道啊,有奶就是娘的人太多了。某些当领导的,过了河就拆桥,与外人合起伙来,把老局长气得半死!”李斌阴阳怪气地直戳夏辛的脊梁骨。

“你……”夏辛气得脸色煞白,指着李斌的鼻子,噎得直翻白眼,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

室内的众人,包括王学平在内,大多知道李斌说的是啥事。

闻**退到市政协之后,夏辛为了向梁红旗表忠心,仅仅因为私分了几百块钱奖金的小事,就故意小题大做,把闻**的独子给赶出了GA系统。

这等大损阴德的事情换做任何人来做,闻**都可以理解,唯独夏辛不行。

夏辛的父亲和闻**是有着过命交情的老战友。在夏辛十岁那年,他父亲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光荣的牺牲了,是闻**把夏辛接到家中,当作亲儿子一般养大的,并且一步步提拔到了分局副政委的岗位上。

闻**英雄一世,在局里威信极高,却没想到情胜父子的养子,竟然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从后肋狠狠地插了一刀。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当闻**知道他的独子被夏辛开除出局的消息之后,当场场气晕在地,被送进了医院。

李斌旧事重提,勾起了班子成员们的集体回忆,大家看向夏辛的眼神,全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异样。一时间,兔死狐悲的伤感,充斥着整个会场。

见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王学平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来。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通知,顺手推到了坐在左侧离他最近的耿剑锋手边,平静地说:“老耿,这是市扶贫领导小组下发的重要通知,你给大家念念吧?”

耿剑锋满腹狐疑地接过通知书,大略扫了一眼,脸色立时大变,近在咫尺的王学平赫然发现,老耿的手指竟然微微发颤。

“……根据市委常委会的决议,本市各部委办局必须抽调精兵强将,踊跃参加我市基层农村的扶贫工作……”耿剑锋如坐针毡,额上隐隐见汗,他以为王学平要拿他开刀,如同和尚念经一般,有口无心地念着纸上的“**”。

王学平稳稳当当地坐在主持席上,处在他的位置上,室内的动静尽收眼底。

当王学平发觉,夏辛的脸色变得比宣纸还要白的时候,不由暗暗冷笑不已,他心说,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老子岂能任你这类小丑当面乱嚼舌根?

“这扶贫工作可是从中央首长到省委领导,乃至市委主要领导,都给予高度重视的重要工作。据我所知,市里的各个部门都派出了至少一名班子成员带队。剑锋同志,你是局里的老人了,比较熟悉局里的情况,咱们局应该由谁来挂帅?”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把耿剑锋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令他骑虎难下。

好厉害的王少帅呐!耿剑锋暗暗长叹一声,他已经听明白了王学平的暗示,如果他老耿马上选择站到王系这边来,那么扶贫的人选就非夏辛莫属。否则,他这个始终脚踩两只船的常务副局长,必然会成为梁、王之间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箭已经在弦,不得不发,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时间紧迫,不容耿剑锋继续瞻前顾后,他死死地握紧拳头,艰难地提出了建议:“王局,咱们局里边就数夏辛同志政策水平最高,我建议由夏辛同志领衔,带队扶贫,请局党委慎重考虑!”大难来时各自飞,死道友不死贫道,耿剑锋终于被逼上了王学平的这条大船。

面对王学平的步步紧逼,耿剑锋尽管心里有些不太舒坦。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做出了投靠王少帅的决定之后,原本死死地压在心坎上的那块大石头,竟然不翼而飞,浑身上下轻松了好大一截!

一向以性格软弱著称的耿剑锋,突然向梁红旗的心腹——夏辛,砍出了足以致命的一刀,仿佛在室内爆响了一颗氢弹一般,室内的众人一下子全给震懵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隔岸观火的李斌不仅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心中暗喜。在今天的会场上,王学平使的不是阴谋,而是光天化日之下的阳谋,活生生逼迫着耿剑锋转了舵。

李斌不是傻瓜,王学平的手段极其狠辣,精准无比,一下子就集中了耿剑锋的软肋,使其再无丝毫继续迟疑的余地。

也唯其如此,李斌才深深地庆幸,他没有看走眼,提前站到了前途光明的队伍中来。在李斌看来,如果王学平是那种遇事不明,优柔寡断的一把手,他不仅不可能跟随,反而会在必要的时候,狠狠地帮着梁红旗踩上几脚。

王学平仰起脸,淡淡地询问众人:“诸位,对于耿局的提议,大家怎么看?”

“耿局的眼光确实独到,类似下乡扶贫如此重要的工作,除了夏辛之外,谁去我都不放心啊!”李斌迅速跟进,在夏辛的伤口上,狠狠地洒了一大把盐。

接下来,局党委委员们一个接着一个,争先恐后地抢着表态支持耿剑锋的提议。

除了刘保国之外,各人的态度全都十分鲜明:夏辛同志不去扶贫,那简直是我市扶贫战线的一个重大损失,此等近乎全能的人才上哪儿去找啊?

明知道王学平故意给他穿小鞋,可偏偏带着大力支持扶贫工作的大帽子,令夏辛完全无法正面反驳,他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刘保国,指望老刘插个话,拉他一把。

可是,刘保国偏偏只是闷头吸烟,压根就没朝夏辛这边看,把个夏大主任急得脑门子直冒热汗。

“保国同志,你怎么看?”王学平一点也没有放过刘保国的意思,当众逼着他表态。

夏辛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满是期盼地盯着刘保国的那张老驴脸,如果不是顾忌场合,夏辛几欲呐喊出声:老刘,老子只需要你搭个台子就行了,简单极了。

可惜的是,刘保国头也没抬,闷声闷气地说:“我同意耿局的意见!”

一时间,夏辛面无人色,如坠冰窟一般,浑身僵硬,手脚冰凉。

当夏辛发现刘保国竟然冲着王学平露出了献媚的笑容,这一刻,他全明白了,如果刘保国帮了腔,那么,很明显,带队扶贫的很可能就成了刘某人。

这是一道公诸于众的单选题,刘保国选择明哲保身,其实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

这次带队扶贫,一去就是大半年,夏辛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出来,等他再次回到政治部的时候,必定是人事全非的颓局。即使他能够坐在政治部主任的位置,也肯定会被架空。

既然尘埃已经落定,夏辛也在刹那间想明白了一切!王学平啊,王学平,我终究还是大意了,太过小看你了,你摆出来的阵势,哪里是什么二桃杀三士,明明是十面埋伏啊!

一时间,夏辛心如死灰,一招不慎,远溃万里。

“既然大家都认为夏辛同志有能力把局里的扶贫工作推上一个新的台阶,如果没有不同的意见,就这么定了吧?”即使胜券已经在握,王学平依然稳如泰山,按照班子会议的必要程序,平静地来了个一锤定音,完成了架空夏辛的最后一击。

“老夏,咱们市局能否在扶贫工作中取得更好更大的成绩,就全靠你了,好好干吧!下次回来的时候,记得多带些土特产去看看老局长。王学平对于这种痛打落水狗的行为一向不感冒,只不过,肆意发泄不满的这个李斌,是他和司晓东之间紧密联系的一条纽带,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夏辛执迷不悟,站错了队,就应有承受与之相关的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终于变天了!

果断地解决了夏辛的问题之后,王学平发觉,众人看他的眼神与开会之前,有着显著的不同,无人再敢正面与他对视,就是明证。

“闻老局长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经常要去医院接受治疗,老是从局小车班调车不太方便。所以,我建议局党委考虑一下,安排一部蓝鸟车给老局长专用,大家议一下吧?”王学平在取得完胜之后,又把议题拉了回来。

“我同意王局的意见!”

“我也同意!”

“同意!”

一连串的表态之后,曾经在市局有着巨大影响力的闻老局长,重新拥有了一部进口专车。

王学平的这种安排,等于是向全局范围内的闻系人马发出了一个鲜明的信号,王少帅对闻老局长异常尊重,一直被压制的派系骨干,很可能咸鱼翻身,重见天日!

在场的班子成员中,亲闻一系的党委委员们,一个个精神振奋,满是热切地盯在王学平的身上,仿佛他是救世主一般。

耿剑锋暗呼一声,高啊,真他娘的高,不费一兵一卒,断了梁红旗一臂,又借机会拉拢了属于老闻的人马,这手段玩得漂亮极了,和梁红旗那种粗坯,简直无法相提并论,高下立判!

“至于剩下的两部蓝鸟车嘛,因为省厅那边新安排了一部‘公爵王’,我就不占名额了。老耿负责局里的日常工作,事务繁重,必须有一台随时可以调用的专车。老李这边,经常要接待本系统和外单位的领导,接待无小事呐……”王学平一番暗示之后,傻瓜都明白,王少帅这是明摆着要酬功,众人只恨跟进太慢,哪敢反对?

这么一来,无论是最先投靠的李斌,还是被迫上船的耿剑锋,其地位就在整个班子成员之中,大为突出,明显地要比旁人高出一筹。

走出会场后,众人不约而同地仰天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大多喜忧参半。

王学平堂而皇之地利用既有的游戏规则,十分从容地将梁红旗的左膀给斩断了,如此的明快,如此的狠辣,给班子成员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无人再敢轻视这位王少帅!

而且,有了今天在会场上的表态,班子成员们不管是被迫也好,自愿也罢,已经和梁红旗撕破了脸皮,再无回头路可走。

会议结束后,耿剑锋垂着脑袋,闷头抽烟,一直没有坐在原处,没有挪窝。

王学平整理完毕手头的文件夹之后,站起身,笑着发出了邀请:“老耿,我那里新到了几罐好茶,还没开封的,一起去尝个鲜吧?”

耿剑锋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忙不迭地点头称好,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旁人也许没太在意,一直摩蹭在众人身后的李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王学平丝毫也没有料错,局长的那把金交椅,李斌暂时不敢妄想。可是,对于性格软弱的耿剑锋,李斌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常务副局长一直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一前一后地进了局长办公室之后,耿剑锋很守规矩,死活不肯先于王学平落座。

直到王学平摇着头坐到了沙发上,耿剑锋才并拢了双腿,坐到了王少帅的对面。

一直在会议室做记录的柳畅,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对王学平崇敬之情,佩服得不得了!

乖乖,举手投足之间,就获得了奇迹般的大胜,跟着这样的领导,才是真正的大有前途啊!

上过茶,敬了烟之后,柳畅悄然退出了办公室,临出门的时候,从里边反锁了房门。

悟性上佳的柳畅进步非常之快,渐渐的,已能跟上王学平的节拍。对此,王学平心里很满意,却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任何场所,哪怕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宝剑锋从磨励出,梅花香起苦寒来,玉不琢不成器!

“老耿啊,我年纪轻,容易冲动,经常犯错误。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你了,我以茶代酒,先你表达我深深的歉意。”耿剑锋做梦也没有料到,王学平居然会当着他的面主动道歉,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绪,顷刻间,一片大乱,慌忙站起身,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王……王局……这怎么使得,这使不得……”

王学平拉着耿剑锋的手,将他摁到了椅子上,笑道:“老耿啊,这人不可能老是脚踩两只船啊。其实呢,今天我这么逼你,是在帮你。你也算是局里的老领导了,有些人的所作所为,应该全都看得一清二楚。说句老实话,要么不出事,一旦出事,必定全面崩溃……”

耿剑锋像小鸡米似的,一边连连点头,一边附和说:“是啊,是啊,我这人呐,胆子太小,不敢去管那些破事,只能视若不见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抓过一只信封,递到了耿剑锋的面前。

耿剑锋不太明白王学平这是何意,却不料,仅仅看了个标题,他就再也坐不住了,翻过几页信纸后,冷汗再也止不住地往下面淌。

这是一封令人心惊胆寒的举报信,被举报的不是别人,正是耿剑锋的儿子,耿晓刚。

尽管没有找来儿子对质,但耿剑锋确信,以王学平的身份,以及玩政治的高超艺术,不太可能拿出一封子虚乌有的举报信给他看。

耿剑锋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交警大队里当中队长的耿晓刚,胆大包天,竟然伙同车管所的一帮硕鼠,公然打出了可以帮走私车上牌的旗号,从中牟取暴利,数目还不小。

“王……王局,涉案的是我的血亲,我应该回避,同时,我请求局党委派人严查……”耿剑锋说这话,是非常有讲究的。

按照保护举报人的基本原则,王学平本不该把这封举报信拿给耿剑锋看。反过来说,既然王学平向耿剑锋挑明了这事,那么,多半意味着他不想深究此事。

只不过,因为王学平没有表态,耿剑锋尚存有疑虑,这才做了个试探。

王学平冲着耿剑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想,接着,笑道:“咱们都是党的领导干部,摸着石头干**工作,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包括我在内,谁没被人举报过?奔向**的目标是明确的,可是,道路却是曲折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耿啊,现在已经不是八分钱邮票,就可以让纪委查半年的时代了。如果真那样,谁还敢做人民公仆啊?”

听懂了王学平拐弯抹角的暗示,耿剑锋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到肚内。

这时,耿剑锋豁然开朗:如果,刚才开会的时候,他没有主动靠向王学平这一边,那么,针对这封举报信的说法,绝对是另外一副光景。

想想就觉得后怕,耿剑锋觉得背心处透出阵阵冰寒之气,好家伙,王学平的心机深沉如斯,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今,这封要命的举报信能够落到耿剑锋的手中,明显又是王少帅的酬功之举。

耿剑锋暗暗苦笑不已,王学平摆出这副姿态,明显是在告诉大家,他王某人赏罚分明。

顺者昌,逆者亡!

不愿臣服者,例如夏辛之流,坚决拿下,绝不手软。

愿意跟随者,例如耿晓刚,即使有些问题,也予以保护。

事到如今,耿剑锋还能够说什么呢?爱子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了王学平的手上,今后,他老耿除了俯首贴耳地听任少帅的差遣之外,那敢再有异心?

耿剑锋其实是个明白人,因为一直不揽权,处处对梁红旗表示谦让,这才坐稳了二把手的位置。

也许是被梁红旗压制的时间过久,耿剑锋居然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整个人失了上进心,才在人前显得性格软弱罢了。

别人看不清楚,不代表王学平心中没数,老耿因为一直与人为善,没有架子,经常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人解决了不少问题。

时间一长,老耿在市局机关内部,口碑相当不错,身边竟然也聚集了一批不太得志的中下层干部。

人脉即权脉,王学平今天硬逼着老耿靠过来,也隐含着接纳聚集在耿剑锋周围的那股势力的意图。

王学平上位的速度太快了,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心腹,因为资历或是能力方面的问题,暂时还不堪大用。

在这种情况之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使其拧成一股绳,全力以赴地驱除梁红旗的残余势力,成了王学平的当务之急。

现在,赶走了夏辛,拿下了没有野心的老耿,市局的形势不是小好,而是大好!V****

第393章 利益划分的秘诀

“学平,干得漂亮,举手投足间,强橹灰肥烟灭,痛快啊!”市长司晓东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酒杯,慨然大赞。坐在一旁的李斌看得出来,老领导的心情非常舒畅,以至于坐进包间之后,脸上一直带着惬意的笑容。

“市长,我不过是借了您的东风罢了。没有您在后边掌舵,局面哪能如此轻易地打开?”在老谋深算的司晓东面前,王学平不敢妄自尊大,双手捧起酒杯,谦恭地与司晓东碰了个杯。

饮罢杯中酒,司晓东摆了摆手,笑道:“我不过是帮着你弄了份文件出来而已,别的就没什么了!学平确实大才啊,难怪何书记总是把你挂在嘴边,赞不绝口!”

王学平脸色一整,诚恳地说:“市长,我能有今天的一点小成就,确实离不开何书记的赏识与提拔。不过,今后也同样离不开市委主要领导的支持和关爱!”

司晓东笑口大开,王学平的一番亲近之意,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上。

说句心里话,司晓东早就瞄上了市局这块极其重要的地盘。只不过,之前,梁红旗在冯所的强力支持下,把持着市局的大小事务,经营得如同铁桶江山一般。

尽管有李斌这个内应在其中,也不顶什么用,司晓东有心插手,也只能徒呼奈何,束手无策。

现在,战力强悍的王学平,仅仅利用了一纸扶贫通知,就把梁红旗编织多年的关系网,给捅得七零八落,四分五裂。

这年轻人,不得了啊!司晓东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心里却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

那天,从省委常委楼里出来之后,王学平曾经拜托司晓东兼任组长的市扶贫工作领导小组,出一份加大扶贫工作力度的文件。

当时,司晓东只是隐约感觉到王学平有所图谋,却没料到,这个小年轻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预谋,利用这份扶贫文件演绎了一幕借势夺权的好戏。

后生可畏啊!

司晓东看向王学平的目光,显得格外的柔和,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瞥了眼端坐一旁的李斌,不由暗暗一叹。李斌也跟了他不少年头了,年纪几乎比王学平大上两轮,可要是论及政治手腕,办事魄力,却远远不及还没过而立之***王学。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王学平今天拉着李斌一起宴请司晓东,自然是存了和这位老市长,更进一步亲近之意。虽然坐上局长宝座,是何尚清强力支持的结果,可是,市局毕竟归市委、市政府领导。

如今,王学平和梁红旗已经彻底地撕破了脸皮,等于变相地得罪了梁红旗的后台老板——市委书记冯所。

司晓东既是市委副书记,又是市长,还和何尚清属于亲密的盟友关系。有了这么一层渊源,王学平这个何系的外围分子,和司晓东之间,天然具有结盟的基础。

从市里的政局来看,司晓东需要市局这个强力实权部门的支持,以加强在市里的群众基础和影响力,从而为挤走冯所,登上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那把金交椅,打下坚实的基石。

而王学平则需要司晓东在书记办公会,以及市委常委会那边的大力支持,以抗拒必将面对的冯所和梁红旗的双重压力。

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王学平和司晓东一拍即合,迅速地成为了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

瞥了眼有些跃跃欲试的李斌,司晓东的视线又扫过一直泰然自若的王学平身上,两相比较之余,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双方结了盟,利益上面的必要妥协,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现实。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不可能不对李斌有所交代。

众所周知,李斌是司晓东安插进市局的一颗重要棋子。说白了,李斌就是司晓东在全市GA系统内部的代言人。

现在,王学平一脚踢开了夏辛,收服了耿剑锋,吸纳了一干党委班子成员的支持,毫无疑问,市局的权力架构,面临着重新洗牌的大调整。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王学平和司晓东坐到了一起,其实,就表明了他愿意分享资源的鲜明态度。

唉,这个李斌,都做了这么多的领导,怎么就看不透隐藏在今天这场饮宴的背后的玄机呢?

果然,没等司晓东发话,王学平就主动伸出了橄榄枝,他笑着说:“老人家说得好,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以前当县长的时候,虽然和GA系统的工作有一定的了解,但毕竟工作重心主要在经济建设方面,所以,自从上任后,一直以稳为主。”

中途,王学平故意顿了顿,给司晓东留出消化暗示的时间。

等司市长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王学平才继续说道:“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走访和调研,局里的情况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打算在一步对局党委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一些调整。8.N您是市里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对于市局的情况肯定比我这个刚上任的新官清楚得多……”

此等精彩的场面话,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司晓东绝难相信,出自于年不过三十的年轻人之口,二十世纪什么最缺?人才啊!

“哈哈,学平啊,今天既然是私人聚会,咱们就不要谈这些琐事了吧?来,喝酒,喝酒!”司晓东故意避而不谈,只是起劲地劝酒。

李斌听到关键之处,忽然没了下文,心里格外的痒痒,一个劲地冲着司晓东使眼色。

司晓东却仿佛啥都没看见似的,举起酒杯,开玩笑说:“感情深,一口扪,感情浅,舔一舔!学平,来,咱们爷俩走一个!”

堂堂一市之长,响当当的副省部级领导干部,居然摆出了一副市井粗汉劝酒的架式,王学平心里知道这是司晓东有意亲近于他,只得凑过去,与司市长碰了杯。

李斌有些坐不住了,既然王学平摆明了有调整班子分工的意图,那么接下来,怎么分到足够大的一份,已经成了他的当务之急,岂能不急?

“王局,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下,局里的各项工作一定会蒸蒸日上,如同芝麻开花一般,节节高!”趁着司晓东夹菜的时机,李斌将手里的酒杯凑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大拍马屁。

司晓东表面上没说啥,扫过李斌的眼神,却带了一丝不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李子啊,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玩政治,沉得住气是最起码的基本功,你怎么始终学不会呢?

司晓东很清楚,李斌属于可以共患难,却无法同享乐的典型。为了前途,私下里谋事,李斌倒也能够耐心地静候最佳时机的到来。

可是,一旦获得胜局,临近分赃的当口,李斌就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生怕别人忘了他的大功,吃相非常难看。

当然了,除了功利思想比较严重之外,李斌对司晓东一直十分敬重。不敢说言听计从,至少在大局方面,李斌从不违拗司晓东的意图。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人嘛,不可能十全十美,只要大事不糊涂,其余的那些小事,又何苦计较呢?

只是,今天面对的是恍如千年老狐一般的王学平,有些话压根就不需要说出口,他司晓东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司晓东,心里多少存了考较的心思,他想看看,王学平对于盟友分赃,这门政治必修课,究竟有多深的道行?

基于上述考虑,司晓东只能让性急的李斌,暂时受点

王学平夹起一块鹅翅,细细地品尝了一番之后,放下手中的象牙筷,面带难色地对司晓东说:“我现在身兼三职,除了局长的日常工作要做之外,还要操心党务工作,不仅如此,时不时的,还得应付省厅那边琐碎的工作,周末加班简直是家常便饭!唉,累点倒没啥,我一直担心辜负了省、市领导的一片苦心,所以,一直以来,很想找个得力的助手,帮我一把。”

司晓东暗暗击节叫好,王学平这番话,明面上看似叫苦,实质上,是给司晓东和李斌出了一道多中选一的选择题。

王学平现在是市局局长兼局党委书记,同时还是省厅的副厅长。按照王学平透露出来的意思,局长这把金交椅,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那么,王学平所兼任的党委书记一职,就成了可供分享的一个选择。

不仅如此,司晓东还从中品出了王学平隐含着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现任常务副局长耿剑锋的安置问题。

据李斌汇报给司晓东的情况,耿剑锋刚刚在市局党委班子会上,选择了站到王学平这一边。

这么一个有功之人,只要是当领导的,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短期内,作出不利于其的决定。

换句话,王学平这次抛给盟友的是两块骨头,在局党委书记和常务副局长之间,二中选一。

市局的党委书记,也是副厅级,虽然现在实行的是局长负责制,书记手中权小,但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省管干部。

市局的常务副局长,负责局里的日常工作,明面上的权柄相对于党委书记来说,要重得多。

可是,只要王学平还是局里的一把手,各个副手之间的势力范围,其实,都由其一言而决,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司晓东不是一般的小干部,他浸yin官场几十年,早已经修炼成了精。

透过王学平这种展现出极高政治智慧的安排,司晓东略微用心地琢磨了一番,也就明白了王学平更深层次的考虑:只要两派联合起来一起使劲,在整垮了梁红旗之后,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的宝座,很自然地也就成了王学平的囊中之物。那么,李斌的向上空间,也就留下了无数种美妙的想象余地。

换句话说,只要李斌一直表现上佳,配合紧密,等王学平进一步高升之后,李斌步步紧跟着接替,也就变成了极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市局党委书记的职务,必须经市委书记办公会统一认识,再由市委常委会作出决议,最后,还须报请省委组织部批准之后,才能最终定案。

为了这么一个鸡肋般的职务,如此大折腾,实在是不值当。而且,其中还涉及到了耿剑锋的合理安置问题,不是一般的麻烦。

很显然,王学平早已摸透了其中的诀窍,却故意将“菜谱”端上了桌面,只怕是和司晓东一样,都存了试探对方道行的念头。

如此一来,最终的分赃答案不问自明,让李斌在现有的分管范围之中,吃下肥肥的一大块,其实才是目前的最优选择。

看明白了这一层意思之后,司晓东垂下眼帘,心说,此子终非池中之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得罪!

面对李斌那满是热切和渴望的眼神,司晓东暗暗长叹一声,这才几年的光景?一介小小的县长秘书,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精通权谋的政界高手。

龙生九子,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司晓东没好气地瞪了李斌一眼,及时地制止他继续出丑卖乖。

“学平啊,江山代有新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老了,不中用了!”司晓东意犹未尽地补充说,“前浪死在沙滩上!”

王学平浅浅一笑,心领神会地说:“市长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啊!举目望去,在主席台上就座的,不都是老领导,老干部么?”

李斌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却始终没有弄清楚,司市长和王学平之间,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酒宴终了,临分手的时候,司晓东握住王学平的手,笑道:“小李这么些年一直跟着我,大局意识尚可,唯独性子有些急躁。学平啊,劳你费心了!”

今天晚上,司晓东算是看透了,指望李斌在市局内撼动王学平的地位,如同水中捞月一样,很可能偷鸡不成,反将自家的大白米蚀了个一干二净。

当然了,司晓东这番表态,不过是正式承认了,王学平享有平等合作的盟友身份罢了,并不意味着,他就怕了小王。

平等合作,互利互惠,这正是王学平想要的结果。既然司晓东已经予以认可,那么,他也不为己甚,含笑道:“我虽然来局里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老李同志是个好同志。”

“哈哈,学平不错,学平不错!”司晓东大笑三声,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临分手的时候,李斌依然是一头雾水,压根就不明白,王学平已经和司晓东谈妥了关于他的安排问题。

几天后的局党委班子会上,在王学平的主持之下,班子成员的分工安排顺利获得了通过。

耿剑锋因为临阵反戈一击,立下了大功,除了分管局里的日常工作之外,王学平又把局政治部划给了他,令老耿老怀大慰,颇有一种久受压制之后,一朝扬眉吐气的快感。

李斌这边,除了原本就分管的几个处室之外,新增了一个分局,两个实权处室,作为他的势力范围。其中,最值得欢喜的是,原本属于刘保国分管的经侦处,被划给了李斌管辖。

原本属于局纪委管辖,却被梁红旗划给了夏辛分管的局督察处,这次,被王学平又拿了回来,重新交到了属于老局长闻**一系的局纪委书记周新华的手上。

基于团结广大班子成员合力对抗梁红旗的考虑,王学平针对其余班子成员的分管范围,并没有做太大的修改,基本上还维持着原状。

这些人只是顺应时势随大流而已,那么相应的,按照投入和产出成正比的基本政治利益分配原则,他们收获少,其实也没啥可以抱怨的。

本次权力重整的过程中,最大的受害者,一是被踢出局外的夏辛,另一个则是权力大为缩水的刘保国。

之前的刘保国,分管多达十余个实权处室和分局,如今,他的手上,只剩下寥寥几个冷门处室,如局工会、老干部处之流,下面的分局更是一个没捞着,损失极为惨重。

尽管调整的幅度并不算太大,市局的政治和权力生态,却发生了实质性的惊人变化:全局上下数万干警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梁家江山已是过眼云烟,现在,掌权拍板、一言九鼎的是王家局长。

事后,梁红旗在政法委那头,大发雷霆,当众拍了桌子,踢飞了椅子,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

有人跑来打小报告,据局长秘书柳畅近在咫尺的观察,王老板的脸色一如往常,就仿佛听说人必须要吃饭的道理一样,情绪上没有任何波动!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

“老板,时间到了!”秘书柳畅轻手轻脚手地走进来,站到王学平的办公桌前,小声做了提醒。

按照事先的行程计划,今天上午十点钟,王学平将亲自出席南琳就任特警大队副大队长的干部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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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醉翁之意

“耿局准备好了么?”王学平批完手头的文件,抬头问柳畅。柳畅汇报说:“耿局带着政治部的杨副部长已经在楼下了。”王学平点了点头,掐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往外走。

自从领导分工调整之后,耿剑锋对他那是格外的尊重,局里日常的大小事,一一请示过后,才去执行,不敢稍越雷池半步。

对于老耿的谦逊,王学平自是非常满意。按照天朝的官僚体系,一把手和二把手是天生的死对头,其斗争的残酷性,甚至有可能比**王朝时期,皇帝和太子之间争权夺利,更加可怕!

现在,既然老耿甘居人下,俯首贴耳,王学平也就不为己甚,轻轻地放过了耿晓刚。

其实,耿晓刚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不过是利用手中的职权,捞了些好处而已。

试问,现在这年头,有哪个领导家的衙内是干净的?老子当官,儿子捞钱,已经成了官场上最明显的潜规则,即使是王学平也不敢轻易去触碰。

在局里初步树立起威信的王学平,不是孤家寡人一个,需要有一批人在下边摇旗呐喊。

如果,王学平连没有什么野心,性子平和的耿剑锋都容不下,已经靠过来的局领导班子成员们,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团结在他的周围呢?

玩政治的人,必须审时度势,绝对不能感情用事,知所取舍。

在前世,王学平自己就深受**的大害,家破人亡,照道理来说,他比谁都痛恨**分子李大江之流。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不公平的烂事比比皆是,数都数不过来,王学平自认不是救世主,根本就管不过来。

说好听点,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好听的,则是**决定脑袋!

在后世,神木县的县委郭书记,没有触及到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仅仅是搞了全民免费医疗,就被人明升暗降,贬去了市政协养老。

换句话说,只要王学平还想在仕途上有进步,就不可能毫无顾忌地破坏官场上一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在天朝官场上,劣币驱逐良币,居然成了主流,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王学平离开办公室后,所遇见的机关大小干部们,纷纷给他让路,大家嘴上甜甜地唤道:“王局好!”

见王学平走到了电梯门口,里边的两个机关干部大为紧张,抬腿就想退出去。王学平一边摆手制止他们,一边笑着问他们:“去几楼?”

其中一个年纪略长的小干部,见过一些世面,胆子稍大,他奋力克制住内心的慌乱,撑出笑脸说:“我们去一楼!”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年轻人,心里非常奇怪,他们俩明明是要上十楼,怎么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下一楼呢?

“好,那就一起下一楼!”王学平抬手在控制键盘上按了一下。

站在王学平身边的柳畅,发觉电梯里的两个小干部,并肩站得笔直,面容僵硬,很明显,他们非常紧张。

柳畅心想,这两个家伙运气太差,居然和一把手共乘电梯,简直是遭罪呐!

下到一楼,王学平迈步走出电梯,迎面就见治安处处长韩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伸手和韩健轻轻一握,王学平笑着开玩笑说:“老韩,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的精神啊!”

韩健穿了一身笔挺的警服,脚上那双簇新的皮鞋擦得锃亮,晃得眼晕。

“呵呵,王局,常言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跟着您干**,谁不开心?”韩健一语双关地表达了他的敬意。

“老韩,你当了七年的处长了吧?”王学平举步走了几米远,忽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韩健。

韩健也是老机关了,岂能听不明白王学平的暗示,心头不由一暖,嘴上去不慢,看似开玩笑,又有些认真地说:“是啊,七年零五个月多月了!”

“嗯,我知道了!”王学平扔下这句令人回味无穷的话,率先往大门口走去。

韩健心里一喜,他心里非常清楚,凡是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有些话从不轻易出口。

既然王学平有了暗示,韩健就极有可能动上一动了。按照韩健自己的想法,升到市局进班子,他的兴趣并不太大,他目前最想要的是,下去当分局长。

市局治安处和区分局同级,都是正处级单位,可问题是,钱州市内几乎所有的辖区分局长都已经成为了区委常委兼区委政法委书记。

如果韩健真能如愿以偿,看似平调,实际上等于是坐地升半级,跨入市管副局级领导干部行列。

这么一来,名至实归,手握重权,岂不快哉?

当然了,韩健也知道,区GA分局不比市局的各处,属于市局和各区双重管辖的体制,虽以市局为主,各区的书记区长也多少有些发言权,要想落实到位,还得费一番周折。当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大楼门前的时候,早就等在门口的耿剑锋等恩,如同百鸟朝凤一般,飞快地拢了上来,将王学平围在当中。

王学平笑望着耿剑锋,问道:“咱们动身吧?”

耿剑锋点着头,笑道,“既然您发了话,那就出发吧。”说话的时候,他冲着站在身旁的局办副主任吴逸杰,使了个眼色。

吴逸杰心领神会,上身没动,右手却背到身后,向等在小车旁的司机们招了招手,提醒大家:领导要动身了,哥几个注意了!

本来是今天的主角,如今却被挤到圈外的南琳,看向王学平的眼神,异常复杂。

不仅回到了心爱的老岗位,更被提了半级,南琳的原本应该高兴才对,不知道怎么的,此时的心情却不太好。

自从提拔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南琳很是兴奋了几天,可是,无意中听到的闲话,却令她的心情大坏。

昨天上洗手间的时候,南琳蹲在最里侧的位置上,一边解决生理问题,一边兴致勃勃地看杂志。

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我说,南琳这次可真是够走运的,原本还坐着冷板凳,一夜之间就被提拔成了副大队长。”

“什么呀?你呀,真是落伍了!你还不知道吧,有人亲眼看见那只小狐狸精,变着花样的勾搭咱们那位少帅,她呀,在局长办公室里边,一坐就是老半天。你呀,真是个死脑筋,也不想想,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你的头上?啧啧,当初啊,我一看她那副妖媚入骨的骚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时看她还不错啊,挺端庄的,唉,没想到啊……”

“这算什么?当初,老梁在位的时候,这小狐精就黏黏乎乎地往他怀里送,嘻嘻……”

南琳当时就气得俏脸发白,七窍生烟,攥紧了双拳,恨不得马上撕烂那两个三八婆的臭嘴。

可是,等南琳收拾干净,提起裤子冲出去之后,却再也找不见人影。

做女人难,做机关里边的女人也不容易,尤其是略有些姿色的机关女干部,那更是难上加难!

南琳曾经私下里认真地考虑过,王学平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对她心怀不轨?

可转念一想,除了上次和几个当兵的起了纠纷那次,王学平从来没有私下里找她谈过话,或是让人暗示过什么。即使是取枪和还枪的必要手续,也都是柳畅把南琳叫进局长办公室,按照枪支管理制度,公事公办。办完手续后,柳畅从不耽搁,当即就领她出了门。

说句很令人窝火的话,南琳就算是想勾引王学平,有柳畅在场,想说句悄悄话,都很困难。

就在南琳抬起脑袋的时候,王学平正好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地碰在一块。

南琳急忙把头一低,心里像揣了一头小鹿一般,怦怦乱跳。

凭着女人的直觉,南琳察觉到,王学平看她的眼神,清澈可以见底,无关情爱,倒像是对得力部下的鼓励与期许。

难道我很丑么?你就这么不在乎?南琳心里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胜之心,勇敢地抬起头,盯向王学平。

然而,王学平再也没有看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转身朝小车那边走去,南琳仅仅只是看到了他临上车前的背影而已。

一柳小车驶入特警大队院内的时候,四下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大队长领着一干部下,笑容满面地将王学平等局领导迎进了大会议室。

领导们在主席台就坐之后,主持会议的大队长,本想请王学平给干警们讲几句话,王学平摇了摇头,拿手指着耿剑锋,笑道:“我今天来,只带了耳朵,没带嘴巴,耿局做代表。”

大队长毕竟和王学平不熟,没敢再劝,就请耿剑锋无论如何要讲几句,不讲话就是不重视特警大队的工作。

耿剑锋和大队长的关系还不错,也就没客气,弹了弹麦克风,把台下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做了重要讲话。

南琳听得很认真,她发现,老耿的发言,仅有三处地方提到她的名字,其余的时候,全都是在强调一个重要问题:局部服从全局,全党服从中央,整个市上上下下,都要团结一心,听从王局的指挥。

这哪里是送我上任的大会啊,分明是替王学平造势的收心会嘛,南琳觉得心里面堵得厉害,一种被人利用和愚弄的感觉由然而生!

再次看向王学平的时候,南琳的脸色也就很难说好看了!

当着王学平的面,特警大队的领导们,挨个表态:坚决拥护局党委的英明领导,尽最大的努力,为我市的治安防暴工作,做出更好更大的贡献。

没错,这的确是形式主义!王学平这么安排,需要的不是所有人的忠心,而是一呼百应的大形势!

绝大部分国人,都有追随强者的从众心态。

因此,在天朝玩政治,造出登高一呼,应者景从的局面,对于巩固个人权威,不仅无害,反而有益。

君不见,以开国元帝之尊,太祖武皇帝,都需要林副统帅帮其造势,从而登上了神坛。由此可见,舆论洗脑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

散会之后,耿剑锋留下来召集基层干警们开座谈会,王学平则登车离去。

南琳实在是憋不住了,抽空把韩健拉到一旁,小声嘟囔道:“怎么是这个样子?”

韩健一楞,没太明白南琳话里的意思,南琳撇着小嘴,没好气地埋怨说:“既然不是成心送我上任的,又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不是让人笑话我么?”

“小琳,怎么说你好呢?”韩健好不容易搞明白了南琳的意思,不由哑然失笑,反问道,“你说说看,咱们局里哪个副处级的干部上任,是一把手亲自出马的?”

南琳仔细地想了想,摇着头说:“以前确实没听说过。”

韩健叹了口气,说:“小琳啊,你算是创造了一项记录啊!其实呢,今天的这事,你只要多动动脑子,就会想明白,咱们那位少帅可了不得啊,手腕不是一般的强!他今天往台上这么一坐,即使不说半句话,傻子都知道,这是在给你撑腰呐!”

见南琳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韩健慈爱地摸了摸她那乌黑的长发,柔声道:“小琳子,当初是叔叔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大委屈了!”

“韩叔,我虽然不怎么懂事,也不是小孩子了。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啊!这些年,要不是您的关照,我弟弟也不可能当上交警。我妈下岗后,长期卧病在床,不是您帮着张罗着,早就……”当初,梁红旗动她的坏心思,韩健一个小小的处长,怎么可能挡得住呢,所以南琳不怨老韩当时没有帮她说话。

要怨,也只能怪她的长相,太过于出色了,惹来了馋涎欲滴的大人物!

南琳虽然身手不凡,可是,韩健却始终为她揪着心。常言说得好,自古红颜皆祸水。

即使是从小看着南琳长大的长辈,如今,韩健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南琳的容貌。

一米七几的个头,杏眼,柳眉,肤白如玉,配上一身笔挺的制服,整个人更是显得英姿飒爽,标致得一塌糊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唉,祸水,极品祸水啊!韩健暗地里感慨不已,类似这种滔天祸水级别的俏佳人,在国内,即使是巨富之家,恐怕也难金屋藏娇啊!

韩健考虑过很多次,南琳如果嫁到了平民之家,绝对会成为惹祸的根源,很可能引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大悲剧!

女人是需要人疼的,祸水级别的女人,需要的就更多了,其中,摘花者的权势,毫无疑问地必将放在第一位!

在国内,哪怕是身家巨亿的大富豪,在权贵子弟的眼里,其实算个屁!

韩健想想就觉得头疼,王学平今天出面力挺南琳,他本以为这位少帅动了歪心思。

可是,经过近距离的仔细观察,韩健断然否定了这个看法。

话说回来,以韩健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正是因为王学平的出手,才帮着南琳度过了一大难关。

韩健也是男人,之前,梁红旗能够局部容忍了南琳的反抗,是因为他太过自信了。当时,梁红旗集整全市政法大权于一身,无人可敌,他对按年琳不想用强,很可能是存了灵猫戏鼠的心态。

可是,这一次梁红旗要调南琳去政法委当科长,多半是存了霸王硬上弓的念头。毕竟,老梁再也不可能在GA系统内部,一手遮天。

“小琳子,你该找个对象了!”韩健有些话不好和晚辈明说,只得拐了个弯子,规劝南琳。

南琳顽皮地吐了吐艳红的小香舌,抱住了韩健的胳膊,故意撒赖:“韩叔,你真讨厌,人家还好小嘛,现在又是新官上任,哪有工夫想那种事情?”

韩健哈哈一笑,眯起双眼,试探道:“小琳子啊,别怨你老叔多嘴多舌,你也不老小了啊,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南琳也没想那么多,信口开玩笑道:“我啊,即使要嫁,也得嫁一个非常非常疼我的好男人,就象……”

脑海里忽然映入梁红旗那肥硕的五短身材,那猥琐之极的表情,那眼睛里不时闪现的极其贪婪的目光,南琳仿佛吃饭的时候,夹起一只绿头大苍蝇一般,玩笑再也开不下去了。

发觉南琳脸上的表情霍地黯淡了下去,韩健心头一疼,他知道,这妮子肯定想到了梁红旗那个咋种!

“呵呵,小琳子,这里比市局强多了吧?你手下可是有不少精兵强将啊!”韩健不想南琳不开心,就故意打岔。

果然,南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她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老同学,老同事,多得很,比困在鸟不生蛋的枪支管理室,强一万倍!”

见逗笑了南琳,韩健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被众人围在当中的耿剑锋,他心说,王学平今天的举动,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要不了多久,以我为首的一帮中立派,就会落入他的囊中!****

第395章 谢寒烟,你会来么?

“叮铃铃!”王学平抬头一看,声响的来源是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

当初,当县长的时候,王学平办公桌上的电话不过三部而已,如今,他成了市局的局长,桌面上的电话机已达五部之多,除了把部白色的内线电话之外,其余的几部电话都各有特殊的用途。

“您好,我是王学平!”王学平抓起电话,客气地问候对方。

“王副厅长,我是汪猛,现在请你到省厅来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电话那边传来了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厅厅长汪猛那浑厚的嗓音。

“领导,出事了?”居然是汪猛亲自打来的电话,王学平的心头猛然一惊,下意识地认为,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汪猛压根就没有解释的意思,没等王学平问清楚情况,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嘟嘟……”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王学平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尽管他在省厅那边十分低调,也非常配合汪猛的工作,可是,汪猛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和耿剑锋打了个招呼,王学平叫上林猛,坐车去了省厅大院。

刚上九楼,王学平就觉得气氛情况有些紧张,电梯口,和楼梯口,都出现了双岗,而且腰间都别着枪,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守在过道口的省厅办公室副主任张安北,见王学平从电梯里出来,赶紧快步迎上去,小声汇报说:“王厅,厅长正在办公室里等您。”

“哦,出什么事了?”王学平点了点头,脚下一缓,扭头问张安北。

张安北是汪猛在厅里的心腹之一,王学平也没指望能够从他嘴里问出特别有用的信息,他信口这么一问,不过是存了试探一下形势的意图罢了。

“王厅,具体什么事,厅长没说,我这种小喽罗哪敢去问啊?”张安北本想敷衍一下,能够对付过去就行了。

可是,视线扫过王学平那张清秀而又年轻的脸庞的时候,张安北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汪猛虽然在全省政法系统内拥有绝对的权威,毕竟,岁月不饶人啊,过不了几年,他就要退居二线了。

而王学平不仅是全省最年轻的一位副厅级领导干部,还是省厅现任的副厅长之一,更重要的是,据省委大院里头传出的消息,省委的那位何三公子就是王学平的靠山。

如果说汪猛代表着省厅的过去和现在,也许,王学平就意味着省厅的未来吧?

张安北是个非常具有“灵性“的人物,一旦意识到之前的怠慢大为不妥,他看了眼四周的动静,赶紧小声补充说:“据说上边要来大人物了,厅长没说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既然张安北露了一丝口风,王学平心里便有了底,汪猛找他来,肯定是商量保卫工作的部署。

走进汪猛的办公室,王学平看见,梁红旗也在座,这是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两个人头一次见面。

“领导,我来了!”王学平含笑向汪猛问好,汪猛微微一点头,板着脸说:“来了,随便坐。”惜字如金,连句打招呼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王学平走过去,十分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仿佛刚看见梁红旗似的,笑着打招呼:“梁书记也在啊,有些时日没见您了,怪想的。”

梁红旗仰面朝天,脸色黑黑的,对王学平的友好姿态,视若不见。

表面工作嘛,做个样子也就行了,既然已是生死大敌,相逢时的态度再好,背后依然是要动刀子滴!

套句太祖的名言,一言以蔽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汪猛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坐到了中间那张最长的沙发上,肥硕的身子整个地陷了进去,格外的滑稽可笑。

王学平想笑,没敢笑,反而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虚心听训的架式,等着老汪发话。

汪猛并没有马上开腔,有意无意间看了眼房门处,王学平细心地发现,老汪的眉心微微一皱,紧接着又舒展开来。

“莫给还有该到的人没到?”王学平心思一动,立即意识到,省厅的常务副厅长任鸿达没在场。

除了任鸿达之外,在场的三个人已经是整个中夏省治安系统,最高层次的领导。

汪猛是现任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位高权重,正儿八经的全省GA战线的总负责人。

梁红旗则是钱州市政法战线的老大,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王学平在市里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至于王学平则不必说,无论名分上,还是实质上,他都是市局一言九鼎的一哥!

王学平心里盘算着,如果张安北没有说谎,那么,梁红旗和他被同时叫了过来,这就说明,中央首长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钱州市辖区内。

汪猛不说话,王学平不想没事找事,梁红旗心里窝着火,看着王学平就很郁闷,更是不想说话。

整个厅长办公室内,除了喝茶的滋滋声,偶尔传出的一声清咳之外,竟然再无别的声响,三个大活人坐在一起,都好象是哑巴一般,悄然无声。

等了大约有十多分钟,任鸿达珊珊来迟,刚进门,就连声道歉:“唉呀,实在是不好意思,省长把我叫去臭骂了一通,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汪猛绷着个脸,浑身上下透出浓浓的黑气,他连眼皮都没抬,冷冷地讥讽道:“你老任混得不错啊,已经可以代表省厅了。”

任鸿达的脸色“刷”一片煞白,就仿佛刚从冷柜推出来的僵尸一样,狰狞可怖!

这种要命的时候,梁红旗即使和任鸿达的关系再好,也不敢贸然插嘴。引火烧身可不是闹着玩的,汪猛的霸道与蛮横,全省政法系统的干部们,谁不知道啊?

于是,梁红旗闭紧了嘴巴,把头别到一边去,故意装没看见。

任鸿达眼巴巴地瞅着梁红旗故作糊涂,心里那个气呀,原本刻无人色的一张老脸之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意。

王学平和任鸿达之间,往日并无深交,顶多也就是在开班子会的时候,偶尔开上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彼此的交情可能比水还要淡。

这种时候,王学平也不可能装大头蒜,故意去触汪猛的霉头,他捧起茶杯,端详着飘散在水面的一片绿叶,仿佛脑力藏着一片新大陆一般,必须深入细致地研究一番。

“中央首长马上就要来咱们省了,保卫工作无小事。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万一,百密一疏,出了问题,是你担着,还是我来扛?你担得起么?”汪猛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似平心静气地和任鸿达讲道理,实际上,却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任鸿达心里清楚,汪猛这是故意指桑骂槐,明着是说迟到的问题,实则是对他单独去了省长办公室,表达出极度的不满,甚至是愤慨!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任鸿达怎么着也是堂堂正正的正厅级领导干部,他不敢明着顶嘴,却拐着弯子解释说:“厅长,省长办那边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来叫人过去,我马上就给您打电话,想及时汇报一下情况。可是,您的大哥大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我就……”

“好了,打住,咱们该谈谈正经事了,废话留着回家里说去!”汪猛阴狠地挖苦,令任鸿达如坐针毡,冷汗顺着脑门子就淌了下来。

“有些人啊,就是心急,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占地方了!”汪猛嘴上说要谈正事,实则是想堵住任鸿达的嘴,任由他不依不饶地大肆欺辱。

这话就太伤人了!非常的不入流!

王学平有点看不过去了,他心说,大家都在场面上混,而且也都不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喽罗,你老汪即使心里再不痛快,可也不至于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像巷尾的小流氓一样的骂大街吧?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私下里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并不可怕,此等事情,王学平也没少做!

可是,不管是混社会,还是混官场,最令人忌讳的是,当众打人脸!

汪猛可不比梁红旗,人家在省委常委会里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发言权和一张投票权,王学平这个副厅官又正好是省、市共管的干部,明着和汪猛做对,肯定是不成的。

王学平悄悄地将手伸进随身小包里,暗中打开了大哥大的电源键,紧接着,顺势摸出防风打火机,攥在手心里翻滚起来。

很快,大哥大那清脆的铃声响起,王学平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手伸进包里,掐断了电源。

“领导,我进来的时候,忘了关电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傻笑,摸着脑袋,连连向汪猛表达深深的歉意。

“也就是在我这里,如果是在市委常委会上,你这么粗心大意,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汪猛没好气瞪了王学平一眼,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把他也数落了一遍。

连续训了两个人之后,也许是心里舒服多了,汪猛稍稍降了点火,抚摸着斑白的头发,摆出一副关爱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嘴上**,办事不牢,下次注意了啊!”

任鸿达伺候了汪猛差不多小十年了,对于汪大厅长的脾气禀性,知之甚详。

如今,汪猛主动降低了敲打的力度,任鸿达心里就有了数,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任鸿达记得非常清楚,汪猛刚就任厅长的那会儿,脾气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即使要整人,也是背地里出阴招,下黑手。

后来,汪猛的脑门上,加挂了省委常委兼省政法委书记的光环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坏脾气日益见涨,以至于,完全不把任鸿达这个常务副厅长放在眼里,屡屡当着外人的面,大肆羞辱。

这泥菩萨还带点土性呢,何况任鸿达这位省厅的第一副手呢?

任鸿达像乖宝宝一样坐到了汪猛的身旁,麻利地从兜里掏出笔和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老大的指示精神。

接待上级首长没有小事,王学平也不敢马虎大意,拿出了笔记本,摊开在了腿上。

无意间抬头的时候,王学平和坐在对面的任鸿达打了个照面,任鸿达似乎冲他点了点头,王学平定神再看时,却见任鸿达已经低着脑袋,默默地摆弄着手里的笔杆子。

“今天的谈话内容,属于绝密,只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严禁做任何文字或语音记录,都听清楚了吧?”开始谈正事之后,汪猛头一句话,就令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这一次,上边来的决定是个超级大人物。

几个人纷纷收起了笔记本,正襟危坐,等候汪猛揭开谜底!

“谢老,你们大家都不陌生吧?”汪猛翘起二郎腿,点上烟,眯起一对牛眼,发现任鸿达等人纷纷坐正了身子,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脸色凝重地说:“他老人家很可能将于最近到我省来考察调研。”

天朝只有一个谢老,那就是在党内军内威望极高的,党国九老之一的开国元勋——谢中。

建国后,谢中历任无数党政要职: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常务副总理,中顾委第二副主任。

如果说,这些辉煌的经历只能代表谢老的过去,那么,在坐的人却都心知肚明,现任中夏省委书记吴重,曾任谢老的机要秘书。

在谢老的提携之下,省委吴书记才一步步地成为了,主宰中夏省八千多万人民命运的封疆大吏。

既是党国大佬,又是省委一把手吴重的恩主,谢老这一次下来,保卫工作稍有闪失,在座的人恐怕就不是掉乌纱帽那么简单了!

一时间,厅长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汪猛的嘴上,惟恐漏过半个字。

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保卫工作,脑子里仅有的一点经验,也只是接待地市领导的小套路而已,放在眼前,根本就不够瞧的!

开会到深夜,汪猛嘴巴说干了,才宣布散会。

走下台阶的时候,一阵凉风袭进衣领,王学平浑身一激灵,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个孤傲如同寒宫仙子一般的精灵女子。

谢寒烟,你会跟着谢老一起来么?

第396章 领导艺术

昨天的会议上,汪猛脸色凝重地传达了省委吴书记的指示:凡是违反保密原则的人,不管是谁,都必须承担极其严重的政治后果。

在天朝的官场上,只要沾染上“政治”二字,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无人敢掉以轻心。

看汪猛那架式,知情者寥寥无几,省里恐怕就是书记、省长以及分管政法口的省委副书记,再加上GA系统的汪猛和任鸿达了。

据王学平自己估计,如果不是钱州市局的一把手,在保卫工作中,负有重大责任,仅凭他的位分,恐怕是难以知道此等绝密的消息。

第二天刚上班,王学平就把市局的装备财务处处长刁向红叫到了办公室,任了支烟过去,笑着问他:“老刁,咱们帐上还有多少可用资金?”

王学平没问总数,只是非常有技巧性询问可以动用的资金,刁向红是老财务了,对此非常敏感,他当即摊开手里的财务报表,一五一十地汇报说:“局长,咱们市局帐上一共有三千多万的活钱,刨去工资、奖金、一些必要的开支,在下月关饷前,能够动用的资金共计:两千四百五十三万零五十八元六角九分。”

刁向红把数字细化到了分位,王学平心想,把老刁提拔到代理装财处长的位置,他没看走眼。

刁向红原本是装财处的一个科长,因为胆子比较小,不敢在“小金库”帐目上做假,被梁红旗给踢到了局三产办当了个主任科员,给挂了起来。

王学平上台之后,就存了换掉原来的装财处长的念头,只是手头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搁了下来。

后来,耿剑锋投靠过来后,和王学平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说了刁向红的一些往事。

王学平何等精明,岂能不知,老耿这是拐弯抹角地提醒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以团结过来。

当一把手,普通事务性的权力可以放手分权,唯独两项大权必须牢牢地掌握在手,一是财权、一是人事权。

王学平的身家相当不菲,对局里小金库里的那点小钱,自然是看不上眼。可是,既然他是局里的一哥,就必须掌管人财之权,否则,就等于是自坏规矩,从而影响到个人威信。

对于非嫡系的刁向红,王学平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局里的大小开支,按照财务制度严格把关,坚定地拥护财务一支笔的管辖权威,也就足够了。

“上半年内,咱们局里还有哪些进项?”王学平点上烟,盯住刁向红双眼。

刁向红没看笔记本,镇定地汇报说:“年初,局里给交管局下达了四千万的任务指标,按照年度分解下来,六月份之前,交管局那边要上缴至少两千万。不过,按照原来的计划,那笔钱用于建新办公大楼,没有您点头,谁都不能动。”

如果刁向红不提,王学平还真没注意到,今天初,局里给市里打报告,申请新建办公大楼,市里已经批复下来:批准立项,资金自筹。

王学平点了点头,低沉下头去看文件,刁向红也是老机关了,知道逐客令已下,他赶紧起身,小声说:“局长我先回去了。”王学平没吱声。

刁向红快步走到门边,忽听身后传来了王学平的声音,“向红,好好干!”

好好干,这话看似普通,从一把手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刁向红眼圈一热,转过身来,恭谨地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鼻息粗重地说:“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一个闲得发毛的主任科员,被王学平破格提拔到了装财处副处长、代处长的高位上,刁向红即使是块顽石,也知道,此等恩遇,旷古少有!

刁向红走后,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笔,凝神想了大约一刻钟,这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把市局警卫处处长郑彪给叫了过来。

“老郑,你是老警卫了,我就问你一句话,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大院的警卫工作,有无隐患,怎样改进?”保卫省、市主要领导的人身安全,是市局警卫处的职责范围的重中之重,王学平也懒得和郑彪绕圈子,张嘴就问疏漏的地方。

虽然省里主要领导的保卫工作,大多由省厅警卫局负责,可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的安全,却全都落在了郑彪的肩膀上。

警卫工作,在GA系统内部来说,属于吃力不讨好的典型。不仅平日里油水极少,一旦出了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上上下下相关的人员,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因如此,梁红旗在位的时候,他手下的心腹们都不想招惹警卫处的工作,避之惟恐不及。

所以,郑彪这个非梁系心腹的处长,才能一直坐在警卫处长的位置上,十余年如一日,非常安稳。

“王局,不是我多嘴,市委、市政府大院里边,看似戒备森严,其实漏洞百出,问题很多。”郑彪张嘴就提问题,直来直去,完全不带拐弯。

这么些年以来,郑彪早已经习惯了坐冷板凳的滋味,他并不认为王少帅上任之后,他就会时来运转,所以,说话间,也就少了几分顾忌。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郑彪:“说说看,有哪些问题,越详细越好!”

既然一把手发了话,郑彪也没含糊,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谈市委大院里边的保卫漏洞。

“王局,市委大院这边,一共六个进出口,外人想进去倒是查得蛮严,既看工作证,又对身份证。可是,针对公务车进出这一块,漏洞非常明显。市委办公厅所属的保卫处,只看牌照不管人。这要是有坏人偷来牌号比较靠前的公务车,混进了市委常委办公楼内,那个后果,谁承担得起?还有啊,市政府这边,除了大门口有少数几个武警战士值勤之外,市长们所在的九楼,连个值班岗都没有,唉,问题多多啊……”郑彪象个几十年没见过皇上的深宫怨妇一样,逮着了机会就说个没完。

不问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王学平也着实没有想到,看似铁桶一般的首脑机关大院内,居然存在这么多的保卫隐患。

王学平听了好一会,发觉郑彪罗嗦个没完,唾沫星都飞到了他的脸上,就抬手制止了他。

“王局,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见王学平掏出手帕擦脸,郑彪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地摸着脑袋,尴尬得要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王学平有趣地看着郑彪拘束不安的表情,心想,如果不是警卫处那块鸡肋没人愿意去吃,以这家伙的粗鲁程度,在梁红旗的手下,处长肯定干不长。

当然了,郑彪也还是有些道行的,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菜瓜。就拿刚才汇报的情况来说,郑彪既点出了问题,又刻意回避了市委和市政府办公厅相关领导的责任。

总之,坏事都是下边人干的,和领导们无关。

“老郑啊,既然发现了这么多的问题,那么,怎么去解决呢?”王学平不露痕迹地开始引导郑彪,向着他需要的方向前进。

郑彪叹了口气,说:“王局,我曾经向领导反应过无数次,每次都答应得很好,事后,却再无下文。”

王学平心里微微一笑,这个郑彪其实和猛张飞有些类似,小事糊涂,大事精明。

郑彪刚才这番话,如果细想一下,分明是在戳梁红旗的脊梁骨嘛!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面前的这个“粗人”,其实一点也不傻,至少,他知道审时度势,懂得在哪个山头,就唱哪支歌的大道理!

“嗯,郑处长,安保工作无小事。省、市主要领导的安全保障,必须万无一失。发现问题仅仅是第一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说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王学平进一步引导郑彪说出心里话来。

郑彪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憨憨地一笑,说:“王局,说来话就长了,我的意见全都在这上面,您只要一看就都明白了。”

王学平接过文件一看,不由哑然一笑,仅从纸张的褶皱,以及卷曲的程度来看,这份报告揣在郑彪的兜里,时间应该不短。

将手边的那盒中华烟推到郑彪的面前后,王学平低下头,认真地看文件。

郑彪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那盒中华烟,又瞅了瞅低头看文件的王学平,多年来已如死灰的心思,再次活动了起来:也许,这位王少帅更值得期待?

看完报告后,王学平扬起下巴,淡淡地说:“看你不出啊,老郑,可以啊!”

郑彪获得了顶头上司的表扬,多少有些得意,压制住心中的喜悦,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个做事的,至于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就看组织上怎么安排了。”

王学平提起红铅笔在报告上轻轻地一划,似笑非笑地望着郑彪:“郑处长,你说,老虎有没有打盹的时候?”

郑彪听出王学平的话音不对,刚刚见好的心情,立时大坏,他忍了又忍,克制住及早的情绪,故作谦虚地问王学平:“王局,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您指点一二,我也好按照上级指示精神办理。”

王学平懒得搭理藏在郑彪心中的小心思,他将手里的报告推到郑彪的眼前,指着划上红线的那几行字,笑道:“按照你的计划,仅仅市委这边的六个进出口,就至少需要安排二十几个值班的保卫干部,这还没算省委、省政府和市政府,老郑啊,我问你,你们处才有多少人?”

郑彪脱口而出:“三十六条好汉。”

王学平笑了笑,揶揄道:“连你老郑也算上,一共三十七条好汉,要负责这么多地方的保卫工作,管得过来么?这个漏洞可不小啊!”

郑彪老脸一红,这份报告上,藏了他的一个私心,却没想到,借机要编制的想法,让王学平一眼看穿。他以为王学平成心给他穿小鞋,索性把脑袋一低,等着少帅借题发挥。

王学平将手中的红铅笔任在桌子上,沉声道:“首脑机关的警卫工作,确实极其重要,可是,警卫处的人员编制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增长。就这么三十几条枪,可保卫任务还得圆满完成,这就需要你老郑多动动这里!”他指了指脑袋。

郑彪闷声不吭,耷拉着脑袋挨训,心说,你们当领导的动动嘴皮子,下边的人就要累得半死,有功劳你占大头,出了问题,你闪得比兔二爷还快,我们这些小兵兵跑不了,只能硬挺着受过!

“老郑,我提个警卫工作的新思路,算是抛砖引玉吧。”王学平摊开双手,盯着郑彪的眼睛,缓缓地说,“其实呢,使用摄像技术来监控重点安保单位,在国外的效果非常不错。人家米国总统住的白宫,警卫人员并不多,可是,安保措施面面俱到俱到,这里头,你,这里要与时俱进啊!”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王局,我也想使用国外的那些先进的保卫手段啊。可是,局里给的经费严重不足,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郑彪虽然挨了训,心思却活泛了许多,王少帅真要是讨厌他,绝对不可能说这么多话。

领导整人的阴招,郑彪这么些年,领教过不少,所以,他判断出王学平没恶意,倒也颇有几分依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么?

“嗯,局里的经费虽然非常紧张,不过安保工作确实非常重要,这么着,你回去后,实地考察一下,做个经费预算计划出来。不过,老郑啊,你的眼界完全可以再开阔一些,除了首脑机关之外,比如说人民商场,百货大楼,电信局,等人流聚集的地方,其实都可以安装一些设想工具嘛!”王学平挥舞着大棒加胡萝卜,把郑彪给震懵了。

以至于,郑彪坐回到他的椅子上,才大致想明白了王学平今天找他去的真实目的,敢情是要到处安装摄像头啊!

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郑彪隐有所悟,却不敢对任何人透露分毫!

第397章 靠拢

望着郑彪离去的背影,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接下来,就看着这个老郑是否聪明了。

市局警卫处,属于公安现役部队编制,一般穿武警制服,经市局主要领导批准,其人员可以着民警制服,挂与军衔相对应的警衔。

警卫处在名义上接受省厅警卫局和市局的双重领导,实际上,是以市局为主。

也就是说,对于郑彪这个现役武警上校的前途,王学平拥有极大的发言权和决定权!

在市局系统内部,除非是脑袋进水了,很少有人愿意从民警序列转入武警序列,反之,则趋之若骛。

这是因为,武警序列属于现役军人编制,超过服役的期限,就面临着令人头疼无比的转业安置问题。

前些年,部队干部转业到地方,一般只减半级任用。现在,按照市里的安置政策,军队干部转业下来,至少要降一整级。

团职领导,转业到了地方,能够捞个实职的科长,就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进入市局这种热门中的热门单位,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郑彪做梦都想转业到市局继续当处长,只可惜,前任的梁红旗一直不松口,他只能仰天长叹,毫无办法。

常言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学平却不想大张旗鼓地展开新政,即使他现在手握全市治安大权,有些事情可以做,却不能说,另外一类事情,则只能说,不能做,这里头的学问,大得很!

要知道,这个时代不比后世,掌权者们大多思想僵化,不思进去。如果王学平给人一种标新立异的另类印象,将来的仕途很难说顺畅!

在闹市街头,密布摄像头,投资并不大,效果却非常显著。在当前,刑警破案的技术手段非常不足,严重依赖于嫌犯的口供,这就为刑讯逼供埋下了重大诱因。

王学平既然坐到了局长的位置上,那么,他自认为有义务,采取必要的措施,为逐渐杜绝“躲猫猫”、“喝水死”等系统内部恶**件的发生。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钱州市GA系统,人员素质非常之低。警校毕业的民警,只占全局民警总队的不到5,至于公安大学毕业的专业性人才,更是封毛鳞角,屈指可数。

很多基层的所队民警,都是从厂矿企业的保卫干部转行的,大多凭着经验办案,没有多少科学性可言。

再加上,上边强行压下去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罚款指标,压得基层所队快要喘不过气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有梁红旗这种贪腐之徒掌权,在全市GA系统内部,逼良为娼的那一套做法,大行其道。

严打最厉害的时候,甚至连抓人都有指标,肆意践踏弱势群体的人权,可想而知,警风警纪败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王学平也隐约听说过一段顺口溜:电老虎,水龙王,工商税务两匹狼,JC是个大流氓!

伸手捞过界是官场上的一大禁忌,别的单位和部门,王学平即使想管也够不着,市局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既管得着,也有权管,正好用来实践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施政理念。

配合着街上的摄像头,王学平下一步,开始着手筹备组建一支快速反应警务部队。

20世纪80年代中期,沿海和内地一些大城市公安机关,为适应斗争形势发展的需要,提高公安机关接处警的快速反应能力,便利于解决群众斗殴、求助和投诉,同时更好的打击小偷劫匪犯罪行为,将原为群众警电话的110,逐步扩大职能,拓宽服务范围,建立了110报警服务台,展开110报警服务工作。

1986年2月第一个110报警服务台,正式开展110报警服务工作。

1987年6月,公安部下发了《关于大中城市公安局普遍建立110报警服务台的通知》,要求各大中城市公安局在两年内普遍建立110报警服务台。自此时起,110报警电话正式成为110报警服务台。

由于旧式的电话是那种转盘拨号的,拨1时间是最短的,0是最远的,所以打完1,1,要确定你的确要报警,所以打0,让你不会打错,且拨完还有时间挂断;现在的电话是按的,所以不存在拨的时间长短问题。

89年底,钱州市局的110指挥中心就已经组建,可是,具体实践过程中,问题百出。

在调研过程中,有一件事情,令王学平至今记忆犹新。家住郊区的某市民家中,遭到了一帮歹徒的袭击,男主人被杀,妻女被轮J。

隔壁的邻居听到了异常的动静,打100电话报警,却没料到,电话通了,却始终没人接听。结果,受害者一家,遭了灭门的惨祸。

依当时的情况,如果出警及时,这场人间悲剧原本是可以制止的。

按照考虑良久的计划,王学平打算把市局特警大队、治安处、公交分局以及公安交管局,整合到一块,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市交通巡警局。

自从就任局长之后,王学平曾经查阅过大量相关资料,他发现,90以上的恶性案件,都是当街随机发生,而路面上的治安工作,却缺少快速出动的有效警力。

据市局政治部的材料,全局三万多名干警,差不多有85以上的警力,都猫在分局或是所队机关的办公室里面。

如果这些人仅仅是躲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享清福,那倒也罢了。

可是,这么多拥有合法伤害权的官差之中,难免会有极少数害群之马出来做恶,给社会秩序造成的破坏力,绝对是惊人的,不容小觑!

另外,市公安交管局里边,共有四千余名交警。可是,全市范围内各个重要或是次重要的交通要道,几乎每天都要堵车,严重地影响了市民的出行。

除了乱罚款之外,连道路的基本畅通都维持不住,养这么多交警干嘛?

当然了,王学平早已不是初入官场的楞头青了,相对于合并公交分局和交管局的巨大难度,原本就挂靠在治安处名下的特警大队,就比较容易和治安处整合起来。

处理完手头的文件之后,王学平抬腕看表,正好九点二十五分。

吸完半支烟,秘书柳畅走进来,小声汇报说:“平叔,该动身了!”

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蒂,走到衣帽架前,抓过警帽,罩在了脑袋上,出了办公室。

眼明手快的柳畅,麻利地将桌上的笔记本、大哥大等物,一一按照顺序装进了公文包里,然后,手上捧着真空茶杯,将公文包夹在肋下,以落后王学平两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朝电梯间那边走去。

据汪猛昨天的安排,梁红旗负责协调全市的公检法系统,王学平则具体负责调动全市的GA干警,参与有条不紊地参与到保卫工作中来。

在钱州市内,除了省委、省政府大院,大礼堂和南湖山庄贵宾楼之外,其余地方的安保工作,都由王学平来承担,可想而知,责任之重大。

当然了,类似谢老这种顶级首长的安保工作,一向以中央警卫局为主,省厅警卫局为辅。至于钱州市局警卫处的干警们,只是负责一些外围的清场工作而已,就连身为一局之的王学平,想在内圈露个面,混个脸熟,都不够格!

因为谢老即将下来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汪猛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部署,只能采取外松内紧的办法,带着王学平、任鸿达,对谢老极有可能下榻的南湖山庄四号楼附近地区,进行实地勘察。

和任鸿达在省厅大院停车场汇合之后,王学平递了支烟给他,任鸿达接过烟,瞟了眼位于九楼的厅长办公室的那扇落地窗,含笑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刻意压低声音说:“有空的时候,赏个面子,我做东!”

王学平当即就意识到,任鸿达这是为了昨天帮着解围那档子事,特意向他表达深深地谢意。

“呵呵,等过些日子,大家都空闲了下来,我请任厅去老县城风景旅游区那边散散心。我在那边当过几天土地爷,情况还算是比较熟悉吧!”任鸿达主动示好,固然是件好事,可是,王学平也不想惊动了在省厅大权独揽的汪猛,故意把聚会的地点约在了他的老地盘上。

王学平暂时还看不透任鸿达的真实想法,人心隔着肚皮,他不得不留了一手。

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管是活动,还是娱乐,都不担心授人以柄。

人在官场,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任鸿达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别处,嘴皮微微动了动,“好,我就听老弟你的安排!”

身为高等级的政治动物,王学平对任鸿达的回应,大感意外。

领导干部嘴里的有些话,压根就不能够仅仅按照字面上意义来理解,王学平琢磨着,任鸿达这话竟然带有一丝支持他的意味。

咳,事物反常即为妖!

王学平昨天帮着任鸿达缓颊,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兔死狐悲的因素在做怪罢了,至于感激到这种地步么?

不及多想,王学平听见一声清咳,抬眼看去,汪猛那威风凛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省厅办公大楼门口,他和任鸿达赶紧迎了上去。

第398章 令人恐惧的人脉

南湖山庄,旧名南湖宾馆,以濒临风景优美,山峦叠彰的南湖而闻名于全国。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第一个年头,正值三年大饥荒最为严重的时期,为迎接太祖南巡,当时的中夏省委主要领导丝毫也不敢怠慢,亲自主持南湖宾馆的动工修建。

为了让太祖住得舒适,玩得满意,省委第一书记还专程跑到京城,向中央警卫局汪大总管当面请示机宜。

在当时,南湖宾馆立项之后,五个月内即建成投入使用。速度之快,就连后世广受赞誉的“深圳速度”,都望尘莫及。

这世上就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据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整个工程,耗资达数千万之多。而当时一个机关普通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几十块钱而已!

对于这处警卫森严,极其神秘的所在,后世的老百姓戏称:南湖行宫。

南湖山庄占地极广,达数千亩之多,其间亭台楼阁,掩映在湖光山色之间,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端的是度假疗养的胜地。

南湖山庄最核心的贵宾楼群,占据了最大的一座湖心岛,从不对外开放使用。

岛上,那一座座贵宾楼,从外观上看去,其貌不扬,不过是十分普通的两层小楼而已。其实,楼内的装饰装潢,极尽奢华之能事。

汪猛领着几个人进屋的之前,门口的警卫善意地提醒他们,必须脱鞋才能入内。

别的就不去说他了,仅以呈现在王学平眼前的,这条铺满客厅的,专供阿拉伯世界王室的,堪称宫廷艺术品杰作的纯羊毛地毯为例,就已令他叹为观止。

王学平穿着白袜的脚板,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踩在青青的绿草地上,不仅十分舒适,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以王学平如今庞大身家,他完全能力享受此等豪奢的生活,只可惜,那不过是在国外罢了。在国外,只要按时纳税,不管生活过得多么滋润,没人有资格来管你。

在国内,王学平如果把他自己家也整成眼前的这等模样,嘿嘿,这官只怕就要做到头了。

在国朝,几千年的官本位社会延续下来,对于礼制的重视程度,已经达到了极其变态的地步。

两个杏眼桃腮,长相十分标致的女服务员,看见汪猛领着人进来,赶紧并肩站到一旁,脆声道:“首长好!”

汪猛居然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含笑道:“你们在这里为首长服务,着实辛苦了!”

发觉任鸿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之色,王学平脑子转得飞快,他当即联想到,隐藏在这两名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背后,那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南湖山庄贵宾楼的女服务员,绝不仅仅是脸蛋漂亮这么简单。她们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层层选拔进来的,入门的标准极其苛刻:学历必须大专以上,至少懂两门以上的外语;身高在168CM以上,175CM以下;必须没有狐臭;培训阶段,必须熟练地掌握游泳以及救生的各种技巧;除此之外,还必须有正处级以上党政干部做保。

这些人目前看来不过是个服务员罢了,可是,一旦让住进来的大首长看中了,就很可能在一夜之间,草鸡变凤凰,来个鲤鱼跃龙门。

宰相门前七品官,首长身边无小事!

傻瓜都知道,在官场之上,枕边风刮得最厉害,效果最显著!

这也许正是汪猛放下架子,对两个小服务员嘘寒问暖的一个重要因素吧?

据王学平所知,本市某局的一位女性副局长,就是从南湖山庄贵宾楼里边,一夜之间冒出头的。

短短几年的工夫,她就从毕业后要回乡下任教的师范生,一跃成为市管副局级领导干部。

别看这位副局长级别不高,却长袖善舞,经常出没于省、市领导家里,活动的能量非常之大。以至于,省里和市里的许多大工程背后,都隐有她的身影。

最近,她更是被纳入到市级班子后备干部的行列之中,其升迁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随着汪猛一起来的还有省厅技术处的业务骨干,这些人在山庄警卫的监视下,在楼内忙得不可开交。

王学平这些当领导的跟着汪猛来实地考察,其实不过是表示重视之意,做个样子而已,具体的安保技术问题,还得技术处的专业人员解决。

和汪猛这个政工干部出身的GA厅长不同,任鸿达在任常务副厅长之前,曾任地区公安处主管刑侦的副处长,对于保卫工作里边的门道,比王学平这个门外汉要清楚得多。

汪猛和王学平不过是在现场看个热闹而已,任鸿达却可以用一些专业性的术语,和技术处的骨干们进行交流。

王学平虽然不懂门道,却可以从技术处的那些骨干们的脸上,找到对任鸿达十分信服的神色。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外行领导内行,这是目前他在市局系统内部,最大的弱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今的官场上,类似外行领导内行的现象还少么?

在经济建设蓬勃发展的现在,各行各业为了引进国外先进生产技术的出国考察团多如牛毛,可其中真正懂技术的又有几人?

这个时代,出国考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公出国的手续倒还好办,公对公就行了。若是因私出国考察,在办理护照的过程中,必须面临极其严苛的政审手续问题。

王学平自己就曾听说过一件奇事:市工业局组团出国考察一种全新的工业设备,全团二十几个人,不是领导本人,就是领导的三大姑四大姨,全团上下,真正懂技术的,竟然没有一个。

最离谱的是,原本预定跟考察团一起出国的硕果仅存的一位副总工,在临出国前不久,居然被市领导的某位亲戚给挤出了大名单。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千古奇观!

对于谢老即将下来的大事,汪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不时地把技术处的骨干叫到身边,细致地与他们交换安保方面的意见。

这个时候的汪猛,就和临家的普通大叔一样,态度和蔼可亲,时不时地还要开句把小玩笑,丝毫没有大领导的派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汪猛和技术处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史无前例地一边敬酒,一边客气地说:“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王学平和任鸿达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块,堂堂汪大老板,对下边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切过?

接待无小事,既然汪猛这么认真,王学平也没闲着,他根据后世电视剧里的一些情节,非常诚恳地和技术处的人彼此交流看法。

反正,不懂就问,王学平压根就不担心在部下面前丢人。有些问题,现在就解决掉,总比事后被追究责任强万倍吧?

临近黄昏的时候,汪猛才背着手,领着王学平等人,出了四号贵宾楼。

几个人刚要上车离开,却见一溜车队呼啸着驶来,汪猛皱紧了眉头,心中颇为不悦:这是哪家的车队,在这种地方,竟然如此冒失?

很快,四辆清一色的红旗车驶到了近前,汪猛眼尖,一眼就发现,排头的那辆车挂着中央警卫局的车牌。

难怪如此的嚣张,敢情是中央警卫局的人提前过来了!汪猛原本积蓄在胸中的怒火,刹那间,消逝得无影无踪,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嘎吱!”四车如同一车,稳稳地停在了汪猛等人的面前。

王学平探头一看,发现,排头的红旗车牌,十分眼熟,好象是……

“哗,哗,哗……”车门开处,一位肩上扛着少将军衔的英武军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王学平也恰好看清楚了,为首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熟人,中央警卫团副团长,洪军,洪少将!

有汪猛在场,王学平碍于官场的规矩,没好意思上前与洪军打招呼,只是含笑看着他。

因为今天是来正式检查工作的,大家都穿着警服,汪猛肩膀上扛着的副总警监的警衔,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格外的引人注目。

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公安部的几个部级领导,洪军都非常熟悉,他一看汪猛的架式,就猜到了,面前的这位高级警官多半是中夏省厅的一把手。

“是汪厅长吧?”洪军率先和汪猛打招呼,视线的余光恰好扫过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却没有丝毫表示,仿佛两人从没见过似的。

汪猛赶紧走上前去,主动伸出双手,笑道:“我是汪猛,请问您是?”

“这位是我们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洪军,洪少将!”旁边一位肩膀上扛着大校军衔的军官,抢先在一旁帮着介绍洪军的身份。

任鸿达在一旁暗暗感慨不已,相当于军分区司令员级别的陆军大校,居然成了跟班。

什么叫做真正的领导派头?看看眼前这帮军人的架式,也就知道了!

汪猛做了多年的省厅领导,自然是识货之人,他对中央警卫团的番号沿革的情况,了如指掌。

据汪猛所知,中央警卫团的番号也先后更换过多次,第一次正式使用番号是1953年,由总参统一编号,称为“总字001”。大概到50年代末,又更换为“3747”部队。一直到第一次使用“8341”这个代号。

据说这个代号曾经是总参部队的一个军用仓库,后来因为仓库撤销,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总参顺势就将8341给了中央警卫团。

“9?13事件”后,为了保密起见,已经为世人所熟知的8341部队代号更换为57001。后来,中央有人发现这个代号犯了林立果搞的《“571”工程纪要》中的大忌。不久,这个代号就停用了,中央警卫团仍恢复使用8341代号。

1977年,8341部队代号重新改为57001部队。但是,对内仍习惯称为8341部队。

1994年,中央警卫局升格为副大军区级单位,局长高配为正大军区级,授陆军上将衔。而之前的93年,经中央军委和国务院的批准,中央警卫团升格为正军级单位,主官是正军级的陆军少将。

王学平比汪猛知道的情况又多了一层:因为当年写官场小说的缘故,结识了一位退下来的省部级高官,据那位老领导私下里透露,2000年后,中央警卫团的代号为61889部队。

汪猛心中非常有数,洪军的出现,意味着今后的整个警卫工作,将全面移交给中央警卫团的人。

包括汪猛在内,在谢老莅临中夏之前和之后的这段特殊日子里,除了架梯子上天捞月之外,他们必须满足洪军提出的任何要求。

“洪将军,来得蛮快啊,我们省厅这边,才刚刚开始啊。”汪猛非常客气地恭维洪军一行人。

洪军眼皮子也没抬,淡淡地说:“我们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当着一干下属的面,热面孔撞上了冷屁股,汪猛自讨了个没趣,大大地丢了面子,尴尬得要命,心里非常不是个滋味,可又不敢得罪了洪军,只得赔着笑脸,干巴巴地说:“你们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有洪将军带队指导,我们大家就都放心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汪猛自找梯子下台阶,任鸿达和王学平不可能当着外人落了他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说:“是啊,是啊,洪将军来得非常及时……”一阵凑趣,算是勉强应付了过去。

洪军冷着脸说:“汪厅长,既然在这里遇上了,我也就不必去你们省厅了。奉上级的命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由我们中央警卫团正式接管南湖山庄,包括周边一公里范围内的警卫权限,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会请省厅的同志介入配合。”

话音刚落,洪军身旁的那个大校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汪猛的手上。

汪猛接过文件,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验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强撑着笑容,对洪军说:“有需要做的方面,请洪将军尽管招呼,我们一定……”

那知,洪军半点颜面也不给汪猛,抬起右手,伸到汪猛的鼻子前面,粗暴地打断了他的场面话,板着脸插话说:“这种绝密的命令不能给你,拿来!”

汪猛个挤兑的不行,一张老脸“腾”的一下,红得发紫,紫里泛青,腮帮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地抖动得厉害。

这个人丢大了!尽管怒极,可汪猛不得不克制住胸中的滔天怒火,不敢当面发作!

汪猛这个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GA厅长,在全省范围内,都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实权大人物。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汪猛轻轻地一跺脚,中夏省内的地皮,恐怕都得跟着抖三抖。

可是,理智告诉汪猛,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绝非可以轻易得罪。宰相门官七品官,何况是堂堂中央领导身边的少将呢?

这些且不论,就拿这次警卫任务来说,洪军只要略微歪一下嘴,他汪猛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呐,老子忍了!”汪猛费尽全身气力,奋力咽下无数唾沫,强行压下了尴尬至极的莫大羞辱,刻意放软了身段,继续赔着笑脸说:“早说嘛,既然是上边的绝密命令,我自当奉还。”

从汪猛的手里接过命令文件,洪军忽然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脸,冲着一直静静地站在汪猛身后的王学平招了招手,说:“学平老弟,上次在西山竹苑聚会,我没办法到场,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唉,没办法,陪着总理四处考察,没空陪你喝酒。今天正好应景,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做东,算是给老弟你赔罪了!”

“我的个天!”

“我的小乖乖!”

“我的妈呀!”

整个贵宾楼前,眼镜片碎满了一地!

包括汪猛在内,都被洪军的惊人举动,给震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嘴巴大大地张开之后,就再也关不拢。

王学平也完全没有料到,洪军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了这么一手,一时间双眼大睁,死死地盯着洪军那张破天荒带着笑的黝黑脸庞。

好在王学平的心理素质过硬,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迅速地回过神,走上前去,握住了洪军的手,作出一副极其亲热的架式,笑道:“你老洪远来是客,我这个当主人的不做东,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趁着在场诸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当口,洪军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我可是听张老家的那位大少爷说了,上次在西山竹苑喝得一点都不尽兴,等他来了钱州,必须一醉方休,喝倒为止!”

“张老?哪个张老?莫非是……”汪猛毕竟是多年的副省级高官,心思转得也特别的快,他马上意识到,以洪军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来看,他所提到的张老,那位党国九老其中的那一位。

“我看走眼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一直十分低调的王学平,竟然在朝中拥有如此令人恐惧的人脉,实在是太可怕了!”

汪猛瞪大了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正和洪军把手言欢的王学平,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原本十分坚强的心脏,几欲停止跳动。

第399章 该服软了吧

张老家的大少爷,王学平只认识一位,除了张文天那厮之外,还有何人?

王学平几乎在一刹那间,想通了今天这种奇事的来龙去脉。wWw.23hH.coM

王学平和洪军之间,其实没啥交情,几次见面,都是张文天强行把洪军拉过来的。

那么,今天洪军为什么这么给面子,答案呼之欲出,肯定是张文天在背后的安排。

只不过,一向冷脸的洪军,为什么会听张文天的,王学平就有些想不太明白了!

“我现在公务在身,晚上老地方见面,不倒不休!”洪军也没容王学平细想,扔下这句极其令人产生遐想的话,就背着手,领着一帮中央警卫团的军官,进了四号贵宾楼。

直到洪军等人消失在楼内,汪猛这才收了惊诧的目光,按下心中的震惊,深深地看了王学平一眼,含笑,试探着问他:“王副……学平,看得出来,你和这位洪少将应该很熟吧?”

王学平听出汪猛称呼上的短暂失常,心中不禁大为快意,学平,嘿嘿,汪猛以前啥时候这么亲热过?

“领导,说正经的,我和老洪其实不过见过几次面,喝过几顿酒而已,也许是比较投缘吧,关系还行!”王学平半遮半掩,真正假假地描述了一番,他和洪军之间的关系。

任鸿达哈哈一笑,说:“学平同志,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咱们这些人可都不是瞎子啊!”

“真的,我才见过洪将军几次面而已……”王学平故意说了真话。

可是,包括汪猛在内,没人相信这是真话,大家都以为王学平不想暴露和洪军之间的真实关系,乃至于隐瞒下在朝中的强悍人脉。

在官场上,类似于谁是谁的靠山这种问题,往往属于极其敏感的话题,越想保密,越有人想打听清楚。

任鸿达对汪猛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他发觉汪猛面上虽然没有表示出来,其实撇到一边的嘴角,暴露了他心中的不悦。

心中微微一动,任鸿达摆出一副帮汪猛套话的姿态,半开玩笑,半是调侃地问王学平:“学平老弟,我看啊,你的来头可是不小啊!人家洪少将是什么人物?中央大首长身边的侍卫长呐,做人要诚实啊!”

王学平偷眼看了看汪猛的表情,隐约发觉了一丝异样,结合任鸿达的暗示,他迅速地判断清楚了目前的形势,笑着解释说:“当初,我在南云当县长的时候,就认识洪军了,一起喝过几顿酒,还算是谈得来吧。”

王学平这话说得非常含糊,别人可能搞不清楚其中的关窍,汪猛却豁然开朗,“我怎么把一直住在老县城风景区的那位王老给忘记了呢?真是该打!”

身为党国九老之一的王老,一直住在位于老县城风景区的省军区疗养院里,洪军身为警卫团的副团长,很可能暗中也跟着来了。

王学平在市局里翻云覆雨,活生生地击退了梁红旗,这么的事情,汪猛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

汪猛想通之后,心中连呼三声,我真的是疏忽大意了!

远的不说,仅仅从王学平在市局这边体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就绝对不是好相与之辈,正因为如此,汪猛对王学平一直心怀严重的戒心。

由此及彼,汪猛下意识地认为,王学平这家伙,人小鬼大,以他的手段,很可能早在南云县的时候,就和洪军接上了线。

汪猛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之后,回过头一想,又发觉有些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以洪军的位分,完全没必要和王学平如此亲热啊?

唉呀!汪猛忽然想起了洪军刚才提到过一个人,如果不是碍着现场人多,他恨不得猛拍一记大腿,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呢?有了洪军嘴里所说的,那位张老家的大太子爷,那么整个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在王学平的有心误导之下,汪猛,汪大厅长,汪书记的思路尽管已经基本接近于事实上,可是,在最关键的后台问题上,他终于想歪了!

王学平如果知道汪猛把整个事情完全弄拧了,他肯定会仰天大笑三声,报应不爽啊!

“学平老弟,这次警卫任务咱们省厅完成得好不好,就全靠你了!”汪猛终于放下了始终高昂着的脑袋,放低了身段,开始和王学平套近乎。

站在一旁的任鸿达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心里不由暗暗一叹,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摆什么省委领导的臭架子呢?活该啊!

站在几位厅领导身后的技术处的干警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人敢胡乱开口说话,只能闭紧了嘴巴,装傻!

走到车旁,汪猛忽然叫住了正欲登车的王学平,“学平,坐我的车一起回城里吧。”

原本和王学平并肩走在一起的任鸿达,赶紧停下脚步,瞥了眼格外亲热的汪猛,他心想,王学平在厅里的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可是,我呢?

坐进汪猛的车里,王学平才发现,这辆皇冠车的内饰,全都换了个遍,没一样旧物,他心想,难怪有人说怪话,官车就是领导的那话儿,每天骑在身下,总有腻味的一天,必须常换常新!

“学平老弟,你一直在怨我吧?”汪猛沉默了一阵,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令人惊诧莫名的话来。

“领导,哪能呢?我年轻,又是行政干部出身,和您比起来,属于外行中的外行,可以说是,百事不懂,需要好好地学习。”王学平并没有正面回答汪猛的试探,却从侧面分析了一遍,自己的短处,言外之意,是说汪猛前段时间的冷遇,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学平老弟,你能有这种认识,我就放心了!”汪猛自己估摸着,王学平即使心里有些不痛快,也不至于对他意见太大。

平日里,汪猛虽然对王学平的态度不冷不热,实际上,两人之间并无太大的矛盾,只是因为王学平太过年轻,就登上了如此高位,汪厅长看着别扭而已。

按照厅领导班子的分工,王学平分管的省交警总队(交通管理局)和省公安消防总队(消防局),可都是肥得流油的好单位呐!

当然了,汪猛也是明白人,和窝在省厅里的任鸿达不同,王学平在钱州市局那边,令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完全没必要和他这个省委常委争权夺利,闹矛盾。

也正因为王学平没有和任猛混在一口锅里搅马勺,这官场上,只要没有利益上面的纷争,关系再差,见面点个头的交情还是有的。

汪猛心里暗暗一叹,下边的人不清楚,他是省委常委,不可能不明白,把王学平提上副厅长宝座的不是别人,正是何三公子何尚清。

党的领导干部,也许提拔上来的理由各不相同,可有一样却是一致的,到了年限必须退居二线!这也是,天朝到目前为止,执行得最好、最坚决的一项政策。

副省部级及以下的干部,到了六十岁必须退休;正省部级,顶多干到六十五岁;副国级以上,七十岁到线;除了正国级首长允许适当超龄以外,剩下的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必须到点下台。

年过六十,除非你能够登上正省级领导岗位,否则,必须下台让位。

当年,成祖做了表率,主动辞去了军委主席的职务,隐身到幕后掌舵。其后,年龄问题就成了一道红杠,卡住了党国上上下下数百万大小官僚。

论年纪,汪猛已过五十四,面临着七上八下的年龄大限,很显然,在台上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而王学平,今年不过才区区28岁而已,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

汪猛有理由相信,只要王学平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即使其官运只到副省部级为止,也至少还有三十三年在台上的岁月。

看了看王学平那张毛都还没长齐的清秀脸庞,汪猛不由一阵感伤,官场岁月催人老啊!

“学平啊,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之前那么对你,其实是磨练一番的心思,你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我是担心你年少气盛,会栽大跟头啊!”汪猛拍了拍王学平的手臂,语重心长地拉家常。

对汪猛这番“肺腑之言”,王学平既信也不信。老汪对他看不顺眼,故意给点颜色看看,这是有的。如果说老汪对他不闻不问,完全出于善意,王学平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滴!

王学平和汪猛之间,既不是远亲,之前又没有一起共事过的经历,更没有一起嫖过娼,人家汪猛凭什么要帮他?

从官场逻辑上来讲,这完全说不通嘛!

不管怎么说,汪猛都是现任的顶头上司之一,王学平也不会傻到当面去戳穿他,只得故作憨厚地一笑,感激地说:“领导,其实我能够领会到您的一番苦心,所以,平时一直加强专业知识的学习,争夺早日能够独当一面,帮您排忧解难!”

“哈哈,老弟啊,你终究是信不过我啊。”见王学平张嘴想解释,汪猛把手一摆,制止了他,“老弟啊,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呐!有些事情还是留到将来再说吧。”

“领导,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您照应着,我在厅里能有如今的地位么?”王学平把场面话说足,不给汪猛留下丝毫把柄。

领导和领导之间的关系,岂是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或是所谓的促膝谈心就可以扭转的么?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傍晚时分,王学平坐车来到了他经常和张文天聚会的老地方,粤湘大饭店四分店。

粤湘大饭店是钱州市内知名的连锁性餐饮企业,女老板好象姓陈,非常的精明强干,由一个下岗的女工,短短的几年内就成为了身家过亿的大富豪。

粤湘大饭店每年上缴给国家的利税,已达数千万元之多,除了钱州大饭店等少数几家超大型酒店之外,粤湘大饭店在全省餐饮业界内,至少可以排进前五名。

之所以选在四分店聚会,主要是王学平想图个清静。因为粤湘大饭店的总店,生意实在是火爆之极,已经成为市属各大机关中下层干部宴客的地方。在这种地方吃饭,可想而知,认识王学平的人不要太多。

类似王学平这种手握重权的领导干部,旁人只苦没有门路巴结,一旦有了机会,哪能不往身边凑啊?

在局里,成边环绕在阿谀奉承之中,王学平腻味透了,正好张文天也比较烦这一套,两人一拍即合,就把聚会的地点选在了非闹市的四分店。

林猛熟门熟路地将普桑车开进了四分店的院内,站在饭店门口的门童赶紧跑过来,帮着拉开了车门。

王学平从车里下来,整理了一下衣物,刚抬起脚,却见一位风姿绰约,浑身上下充满着成熟迷人气息的年轻**,站在停车场一侧,和一个脑袋秃了一大块的中年男子,面红耳赤地争吵着什么。

从侧面看去,那女的好象是这里的女老板陈悦玲,至于那个秃了顶的男子,王学平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是钱东分局的局长谢南国,又是谁呢?

王学平晒然一笑,一个是风情shu女,从商的女老板,一个是辖区内的实权局长,这两种人搅在一起,可想而知,关系应该非常的暧昧吧?

不过,王学平并不想去管这等闲事,这年头,有些实权的领导干部,包*几个情妇,实在是再正常也不过了。

如果当官的没有情人,反而会被同僚,或是下边的人看不起,认为没本事!

王学平刚想绕过去,却没料到,恰好与谢南国打了个照面。谢南国记忆力超群,他的眼神刚扫过王学平那张独有的清秀的脸庞,心头不禁一惊。

王学平知道谢南国已经发现他了,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迈步往大厅里走去。

顶头上司在场,谢南国哪敢继续和陈悦玲纠缠,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地闪得不见了人影!

陈悦铃起初没太明白,及至发现了王学平之后,她才恍然大悟,敢情是老鼠见了巨猫!

今天,谢南国向她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做他的情妇,要么关门大吉。

陈悦玲即使有心抗拒,却无力回天。她原本已经心如死灰,却没想到,见到了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她的一颗芳心不禁颤动了起来。

第400章 小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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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员推开房门,王学平走进“玫瑰厅”包间,却见斜靠在沙发上的张文天,面带邪笑地望着他。坐在一旁的钱正乡和宗自强也已经发现王学平进来了,赶紧站起身,笑着问候道:“王局好!”

王学平懒得理会没个正形的张文天,快步走过去,伸出双手,与钱正乡及宗自强两人,热情地握了手,哈哈笑道:“两位老哥来得蛮快的嘛,我这里正缺人手呢。”

钱正乡和宗自强彼此对视了一眼,一齐笑道:“我们俩闲得发毛,待在京城里没事干。这不,昨天接了调令,今天就来找王局讨口饭吃了。”

“呵呵,来得好,下面我要搞些改革,需要兄弟兄弟们帮着冲锋陷阵。”王学平笑吟吟地说,“政治部的位置已经腾出来了,刑侦局那边我特已经打过招呼了,最迟后天,你们二位的职务就要上会讨论。”

钱正乡和宗自强原本仅存的一丝疑虑,也被王学平一番坦诚的交待,彻底地给打消了。

两人笑嘻嘻地说:“那以后,咱们哥俩就跟着王局混生活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发话,我们俩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爹生妈养的。”

他们这话虽然粗俗不堪,心迹却表露无遗,今后,他们一切惟王学平马首是瞻。

张文天怪声怪气地叫了起来:“我说,都是自家兄弟,说话酸不溜丢的,没得酸掉了我的牙,真恶心!”

王学平坐过去,拧着了张文天的耳朵,恶狠狠地吼道:“你***,演的一场好戏,连老子都差点给你小子玩得团团!”

张文天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说:“这戏演得咋样?不错吧?”

王学平松开他的耳朵,斜靠到沙发上,忽然笑出了声:“这戏啊,演得妙极了。8.N只是,你怎么说动洪军的?我想了一路,始终没想明白。哦,对了,怎么没见他来,我必须当面好好地谢他一谢。”

张文天斜睨着王学平,不正经地说:“谢他干嘛?要谢就谢我好了!”

“你!?”王学平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抓向张文天的耳朵。

张文天避之不及,又给掐了个正着,只得高高地举起双手,小声求饶说:“真的,你不需要感谢他,他那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是送他一座金山,连眼皮子都不带眨的主。这一次,我事先没告诉你,也是因为心里头不摸底,不清楚他肯不肯出这个面。哪知道,一说就通了,我他娘的做梦也没想到啊!嘿嘿,当然了,那小子也是个贼,从不走空路,楞是从我这里要去了……具体的就不说,没啥大不了的。”

不须多言,王学平啥都明白了,张文天的付出一定十分巨大。

眼底里泛起一丝晶莹,王学平被一种浓浓的友情所感染,表面上虽然不拘形迹,心窝里边,早已经开始翻江倒海,难以自抑。

兄弟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彼此都发现对方动了真情。用力地拥住了张文天的肩膀,王学平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相视一笑。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连一旁的钱正乡和宗自强,也觉得眼眶发热,双双背过身去。

过了好一阵,室内的四个人才恢复了常态,勾肩搭背地上了餐桌。

“今晚的活动,我来安排,谁都不许和我抢!”王学平抢先发了话,张文天撇了撇嘴说,“你老姐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都有好几百万,不宰你宰谁?”

钱正乡一楞,当即扭头望向王学平,一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大约半分钟,钱正乡依然沉浸在极大的震撼之中,惊疑不定地想:“王学平老姐是做什么生意的,一个月给老弟的零花钱,就达数百万元之多,那整个身家岂不是要过亿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令感到意外了!”

此前,钱正乡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全部加在一块,也不过才七百多点而已,人和人才没法比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哪有那么夸张?我老姐从小就最疼我这个弟弟,担心我在国内受苦,定期从国外寄点小钱回来给我花花而已。”

这明显是谦虚之言,钱正乡也看懂了,张文天肯定不是开玩笑,国外没有人民币,寄回来的只怕是花花绿绿的美金吧?

唉,我怎么没有一个这么富裕的老姐呢?宗自强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的命不好。“梁素呢?”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张文天。

张文天嘴里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她回娘家了,没在钱州。”

王学平知道,梁素是从山西的一个大山沟里,走出来的女大学生,老家那边穷得都快揭不开锅,穷困异常。

王学平本想问问张文天的儿子是不是跟着梁素一起去了,回头一想,不禁哑然一笑,梁素的家里至今以为梁素还是未婚,怎么可能带儿子回娘家呢?

张文天掏出中华烟,每人散了一支之后,点上烟问王学平:“你们那位整天假正经,摆谱的厅长老爷,脸色应该不怎么好看吧?”

王学平吃吃地笑道:“让你玩得这么狠,老任的面子已经丢到姥姥家里去了,嘿嘿,脸上那可是五彩缤纷,丰富极了!”

张文天坏坏地一笑,说:“这老东西,仗着是吴重的人,平日里不把咱们王副厅长放在眼里,活该有此一劫啊!”

在座的人里,除了王学平和宗自强之外,钱正乡也算是太子党中的一员。平日里,这小子没少干些个偷鸡摸狗、敲诈勒索的勾当,坏水一点也不比张文天少。

听张文天有所保留地讲述了一遍整个事情之后,钱正乡眯起一只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文天啊,你还是比较心善啊!要是我的话,今天下午就不这么玩了。嘿嘿,以老洪天子近卫的身份,等首长下来之后,稍微整点刺激一点的花活,整不死那任猛,我从此跟他姓。”

钱正乡往外冒坏水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还是家喻户晓的那种皮笑肉不笑。

王学平也不是什么好人,听了这等害人的方法,也不由外往直冒寒气。他心想,钱正乡这些人,或许没办法帮人成事,却胸藏千万种害人于无形的秘技,难怪古人常言,多栽花少栽刺,莫管他人之闲事!

“切,肚子饿死了,该叫菜了吧?”张文天将皮带松了一格,装作不满地瞟了王学平一眼。

王学平笑了笑,问他:“老钱和老宗今天还算是客,我们俩都是东道主,今天想吃啥,只能由他们二位做主了。”

钱正乡暗暗感慨不已,张文天今天帮了王学平这么大一个忙,却被放到了后边,王学平反而把他们两个前来投靠的部下,放在前头,不是一般的会做人呐!

反过来说,这事又恰好印证了,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

“呵呵,今天哪来的什么客?我和自强难道还是外人不成?”钱正乡异常羡慕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的深厚友情,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反问张文天。

张文天哪能不明白老兄弟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说:“今天在场的都是火腿,没有一个是嫖客!”

“火腿”是京城太子小圈圈里,针对同性兄弟关系非常密切的一种戏谑的称呼,其实和如今的“断背山”的含义相近。

“哈哈,都是火腿。娘的,今天老子高兴,先喝酒,再去抱着***唱歌,我做东!”钱正乡一时兴起,张嘴就说出了在京城时,饭后的惯常娱乐项目。

王学平还不太清楚钱正乡的家底,张文天却是一清二楚,钱家如今虽然败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鸵比马,即使再破的船,也有三斤钉。

张文天笑了笑,说:“你要想HAPPY,就去咱们省军区所属的仙梦夜总会吧,舒适和安全兼备,档次还不低。至于我和学平,就不参与这种活动了。”

钱正乡猛然醒悟,张文天自从有了梁素之后,就再没有涉过类似的买笑场所了。

虽然钱正乡还不清楚王学平的喜好,不过,仅从张文天的暗示来说,王学平应该是不好这一口的。

张文天对钱正乡的提点,王学平深感满意,如果钱正乡还在京城,随便他怎么玩,王学平没有一点意见。

可是现在不同了,钱正乡是王学平提拔起来的市局政治部常务副主任,那就需要注意个人的影响了。

在官场上,提拔一个领导干部不容易,要想整垮一个领导干部,也是难上加难。除非是政治上站错队,否则,领导只需要注意两大问题:一是经济问题,一是女人问题。

王学平也知道一些钱正乡的情况,这家伙自从丧妻之后,就没有再娶,标准的光棍汉。

可是,搞对象和女人上床,和去夜总会找女人,这就是两种概念了,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钱正乡也非常聪明,他赶紧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老张,要玩我就回京城再玩,在钱州我就算是玩五个打一个的游戏,也绝对不去那种地方。”****

第401章灌醉她!

“服务员,点菜!”张文天的肚子确实饿了,见已经谈完了野棉花,赶紧叫服务员,准备点菜喝酒吃饭。“各位领导,今天想吃点什么?”进门的却不是包间的服务员,而是酒店的女老板陈悦玲。

王学平抬眼一看,陈悦玲换了一身十分考究得体的紫色旗袍,一股子成熟妩媚,带有一种知性美的高雅气质,被衬托得淋漓尽致,毫无保留。

王学平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祸水级别的绝色,陈悦玲的长相虽然十分出众,他倒没有太过惊艳的感觉。

只是,当视线掠过那一对罩了一层薄薄黑丝的,半露在袍外的丰腴圆润**之时,王学平的眼皮子不禁微微一跳,心说,这对宝贝比之林洛施所拥有的那一双艺术珍品般的**,可是高出不止一筹啊!

刚才在停车场上,王学平看见她好象穿了一身职业装,可能也是紫色吧,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哟嗬,今天居然是老板娘亲临啊,幸会了,坐下来一起喝几杯吧?”张文天口花花地逗陈悦玲。

没想到,陈悦玲居然真的就侧身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笑意嫣然地说:“既然贵客如此盛情,小女子再不从命,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啊哈,好,好,我就喜欢老板娘这种豪爽的性子,取酒来,我要和老板娘先喝三组。”张文天也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他正愁几个大老爷们喝酒闷得慌,忽然来了这么一位知情识趣的妙人儿,哪能不开心啊!

基于之前的判断,王学平以为陈悦玲是谢南国的情妇,很自然地也就对她没有多少好感。

只是,碍着张文天的面子,王学平只是笑了笑,也不好说啥。

钱正乡这小子可是个欢场老手了,他第一眼看见陈悦玲,就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头,表面看似很正常,实际上,一双可以放电的妙目,始终绕着王学平来回翻转。

“哈哈,我刚从京城过来,就认识了如此绝妙的老板娘,这相逢即是有缘,等会吃完了饭,我请大家唱歌,老板娘可不要不给面子哦。”既然作出了正式的承诺,钱正乡也没打算反悔,只是起了玩心而已,就想着要逗一逗这位可能别有所图的美艳女。

“既然这位贵客这么有兴致,悦玲我今天一定舍命陪君子,玩个尽兴。”陈悦玲一张俏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其实,心里暗暗发苦,天知道,身旁这个地位更高,权势更重的青年男子,是不是和谢南国一样的禽兽?

“娘的,好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啊!这种女人要是剥个半遮半掩地摆到床上,嘿嘿,学平老弟岂不是要爽歪歪?”钱正乡大致摸到了陈悦玲的底,他冲着王学平露出了高深莫测的一脸坏笑,这女想男,可是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啊!

王学平倒没注意到钱正乡起了搓合艳遇的心思,他还以为,是谢南国交待过陈悦玲,借她之手,尽力巴结他这位顶头上司。

据王学平所知道的消息,自从上次谢南国吃了王学平一记闷棍之后,虽然表面上获得了梁红旗的谅解,实际上,他和梁红旗之间的关系,已是日渐疏远。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整合了班子成员之后,下一步就是要调整各个分局的领导了。核心还是那一条,顺者昌,逆者亡。

现如今,在系统内部,凡是有个一官半职的干部,要么不查,只要用心去查,**上面多少都沾了一大坨屎。

王学平心说,下面,就看谢南国这一批前朝旧臣,是不是懂政治了,否则的话,钱州监狱的班房里,已经给他们留好了空位。

站在王学平如今的位置上,即使他很想一举扫尽一切贪官污吏,可是,现实的情况,却绝不允许他这么做。

别看如今的班子成员们都靠拢了过来,其实,很大的程度是因为,王学平背后站着的是巨佛一般的何尚清。

一旦王学平失了宠,或是打击面太广,别说反**了,他很可能像是泥菩萨过江一样,自身难保。

只有留住有用之身,爬上更高的权位,王学平才有施展平生抱负的一线希望。毕竟,从后世的发展形势来看,除了王学平稍有希望之外,任何人都无法逆转每况愈下的整体性贪腐之风。

成大事者,必须识大体,顾大局!与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就是王学平目前最大也是最艰巨的历史性任务。

一箱茅台酒很快就被端上餐桌,张文天让服务员摆上了十八个小酒盏,操起酒瓶,就顺着一路斟了过去。

一组三杯,三组就是九杯,张文天倒满酒之后,率先举起了酒杯,爽气地一笑,说:“老板娘,我是个粗人,先干为敬!”话音未落,两盏小酒已经下了肚。

陈悦玲久历商场,倒也颇有些酒量,她抿唇一笑,说:“既然贵客这么客气,我这个做主人也不能扫兴不是,来,先走一组!”

面对陈悦玲那不让须眉的豪爽,张文天越发来了兴致,他一口菜也不吃,豪气冲天地将剩下的酒,一扫而空。

抹了把残留在嘴角的酒渍,张文天笑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爽快过了!”说话的时候,借着找纸巾的机会,冲着他的狐朋狗友——钱正乡使了个眼色。

钱正乡立时就明白过来,敢情,张文天这个老搭档,也早已看清楚了陈悦玲今天是冲着王学平来的。

想当年,张文天带着钱正乡经常出没于京城的各大欢场,从他们身下打过滚的各类女子没有八百,也至少有三百了。

尤其是钱正乡,天生一张吃软饭的俊脸,他出去玩,不仅把花钱,更是时常获得美女们的倒贴。

可以这么说,只要和钱正乡打过照面的女子,那刻意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几乎无所遁形。

王学平原本精明得一塌糊涂,却一直受限于之前对陈悦玲的定位,极其难得地疏忽了陈悦玲今天表现出来的异常状况。

别人胯下骑过的女人,以王学平的心性,哪有兴趣再动心思?

张文天刚刚放下酒杯,钱正乡适时站了出来,他笑嘻嘻地问陈悦玲:“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姓钱,金钱的钱,名字是正派的正,乡土气息的乡,相逢即是有缘,今天咱们就算是认识了。陈悦玲心中有数,能够和王学平这种实权大人物坐在一起喝酒,随便开玩笑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之辈。

既然钱正乡通了名道了姓,陈悦玲不敢失礼,赶紧自我介绍说:“小女子,姓陈,名悦玲。有朋自远方来,小女子不亦乐乎!既是有缘,如果看得起悦玲的话,今晚由我来做东好了。”

陈悦玲的谈吐倒也不凡,钱正乡暗暗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悦玲如此好客,我们也就不和你争了。不过,待会去唱歌,全算我的了!”

钱正乡拿话牢牢地套住了陈悦玲,令她无法拒绝饭后一起去唱歌。

王学平今天在汪猛面前,大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心中自然非常高兴,对于钱正乡的唱歌提议,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张文天和钱正乡互相递了个眼色,心意相通的他们俩,彼此都发现了对方眼里,都带着一丝疑虑。

钱正乡倒也罢了,张文天虽然不是完全知道王学平目前的家底,至少知道得比任何人都多。

今天,这个陈悦玲的突然出现,来得实在太过于蹊跷,张文天表面上是个粗人,其实心细如发,他一直在琢磨着一个问题,陈悦玲想干嘛?

钱正乡看出了陈悦玲别有所图,但也有疑惑不解的地方,他考虑得比张文天又更深了一个层次。老钱看惯了宫廷内斗的诡谲与残酷,他十分担心,陈悦玲的出现,是不是潜在政敌派对王学平使的美人计?

宗自强是正儿八经的GA大学科班出身,主攻法医学,兼修刑事侦察。毕业时,获得了双料硕士,对于人体的了解,即使是欢场浪子的钱正乡也比不过他的那双老眼。

这时,宗自强注意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陈悦玲那一对包裹在真丝旗袍内的玉兔,尽管尺寸超过了34D,却始终坚挺不堕,高高地顶在胸前。

按照人体解剖学以及重力学的一些相关原理,女子只要经历过**,ru房的核心肯定会出现软化的现象。

换几话说,只要是有过男人的妇人,拥有如此硕乳,即使有xiong罩的支撑,肯定会以一个较大的幅度向下坠沉。

难道说,这个美艳的女子,还是一个未被**的雏?宗自强一旦有了这种惊人的想法,职业病立时就犯了,两只眼睛就再也不离陈悦玲的左右。

陈悦玲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她的冒然出现,室内的四个男人,倒有了数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王学平待钱正乡不薄,安排的职位也非常令他满意,如此一来,老钱自然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落入政敌的陷阱,他决心,找机会把陈悦玲给灌醉了,争取套出实情来。

因为经常醉倒在女人的肚皮上,钱正乡暗中修炼出了一种利用酒精套话的绝技。以陈悦玲目前尚算青涩的表现来看,钱正乡有理由相信,只要把她灌倒,就很可能得知幕后的真相。

“呵呵,悦玲,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钱正乡怀里揣着刨根问底的心思,故意赶鸭上架,借机多灌几杯。

陈悦玲的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人多,她刚吃了几口菜,勉强压制住了不断上涌的酒意,没想到钱正乡又冲了上来,不由有些犹豫。

“正乡,让人家女士多吃几口菜,压一压,咱们慢慢喝!”王学平以为钱正乡对陈悦玲动了心思,他心想,别人玩过的烂货,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略微阻拦了一下。

钱正乡心想,反正机会大把,也不必急在一时,也就顺了王学平的意思,笑着说:“那就都吃口菜,歇一歇。”

等钱正乡坐稳之后,却发现陈悦玲正用一种异常感激的眼神,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咳,这下子,倒成了歪打正着了!如果这妮子没有啥坏心,想必,王学平倒可能因此而获得了芳心吧?

别人不清楚,花丛老手钱正乡却是明白人,很多男同胞总以为送女人的礼物价值越贵越容易上手,其实这种观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错误的!

有些纯粹的拜金女,男人送的礼物的贵重程度和她脱衣服的速度,以及下边的湿润程度,绝对是成正比的。

可有些女子,压根就不需要送太过于贵重的礼物,只需要动些小心思,就可以很容易地采花成功。

钱正乡自己是有着切身体会的。那时候,他在情场上出道不久,算是小有名气。可是,他看上的一个冰山美人,使尽了手段都无法上手。

一次,钱正乡守在她单位门口,等她下班后,陪着她走路回家。就在两人并肩过斑马线的时候,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辆小轿车,当时,钱正乡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将冰山女孩拉到了身后。

结果,女孩感动得一塌糊涂,抱着钱正乡直哭。当晚,那女孩就被钱正乡抱到了床上,开了花苞。直到如今,那个女孩一直贴钱给钱正乡花用。

从那以后,钱正乡领会到了一个泡妞的精髓,不送最贵的礼物,只送最合适的。

张爱玲曾经说过,通向女人的心是花溪!

在钱正乡看来,其实这话反过来说,也非常有道理:只要骗了女人的心,她的身体就等于是一座不设防的**关了,任你纵横驰骋,予取予求。

“陈老板,多吃点菜,女人喝多了酒,容易伤身!”王学平温和地冲着陈悦玲一笑,貌似关爱地劝她注意身体。

实际上,王学平是在暗示在座的兄弟们,已经被别人玩过的女人,何必纠缠呢,没意思嘛!

陈悦玲心里有事,没听出王学平的弦外之音,反而异常感动,她心说,谢南国那个老男人总是想方设法地欲灌醉她,王学平终究和他大不相同啊!

张文天和钱正乡却都听懂了王学平的潜台词,只是,想法各异。

张文天没想那么多,倒也罢了,钱正乡却是存了绝不让王学平吃闷亏的信念,九牛拉不回!****

第402章 你知道我是谁

酒宴尽欢而散,张文天喝过了量,嚷嚷着硬要去唱歌,王学平身上穿着警服,不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去夜总会玩。

于是,双方约好了去“皇家港湾”夜总会。王学平先回家换身衣服,张文天和钱正乡领着陈悦玲以及宗自强先去那里找个包间等着。

坐林猛的车回家洗过澡,换了身清爽的夹克衫,王学平并没有急着马上去赴约,而是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了会电视。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不太喜欢去那种地方,这倒不是既想当*子又想立牌坊,主要是他如今的身份,不合适去那种场所。

凡是此等娱乐场所,其背景全都无一例外地带有准黑社会的性质,而且鲜少有不沾荤腥的。要么涉黄,要么涉毒,甚至越是出名的所在,动作就越生猛,只要能赚钱的行当,全套上齐。

偏偏这一类名声在外的地方,越是名气大,后台就越硬,而且绝大部分都有本系统领导干部的身影隐在其中。

以王学平如今的身份,堂堂市局的一把,不管去了哪家娱乐场所,都很可能被道上的人认出来。

王学平自从上任以来,一直存了心思,谋划着严厉打击已经在被市泛滥成灾的黑恶势力。只是,为了摸清楚隐藏在背后的保护伞的详细情况,王学平这才一直保持着沉默,暂时隐忍不发。

只要不打掉幕后隐藏着的保护伞,即使王学平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强势的行动,打掉也不过是些个小鱼小虾罢了,真正的大鱼,绝难清扫干净。

王学平心里清楚,只要保护伞未除,就很可能出现这种令人感到悲哀的情况:他这边刚刚开始部署行动,下边很可能就已经得到了风声,主要的黑恶巨头也就会逃之夭夭,杳无踪影。

其实,在手握重权的王学平眼里,区区黑恶势力,不过是芥藓之疾罢了。我党的专政性质决定了,其所掌握的暴力机关的力量,其实是非常强大的。

远的不说,进入新世纪后,就连猖獗一时的**,都在D的英明领导之下,一扫而尽,何事不可为?

国朝的事情,只要涉及到了“讲政治、顾大局”这六个字,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鲁迅有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着死亡!

不是不动,时候未到而已!

抬腕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王学平起身出门,登上林猛开的那辆普桑车,直奔“皇家港湾”夜总会。

据徐扬暗中调查的情况,“皇家港湾”夜总会的幕后老板,就是钱州黑道上大名鼎鼎的周坚,周老大。

周坚此人,可不一般,早年不过是钱州电子元件厂的一名小小的车工。改革开放初期,电子厂给厂领导们玩垮了。周坚下岗之后,就在家门口摆了个水果摊。

由于周坚性格豪爽,为人四海,脑子非常灵活,尤其很会赚钱,身边很快纠集了一批街头的小混混。

后来,周坚发现做水果的零售小生意,远不如批发来钱快。于是,周坚带着一帮子小兄弟,倾家荡产办起了本市第一家水果批发市场。

短短的几年时间,周坚就成了本市水果批发行业的老大。其后,一发不可收拾,周坚逐渐开始涉足于各行各业。

王学平心里明白,周坚当年一定是靠着暴力,当了果霸,才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资本这玩意,自从来到了人间之后,从头到脚都是污秽和肮脏的。现如今,许多商界的大老板,这些人看似人模狗样的像绅士,当年可都是有原罪的,其第一桶金的来源,大多其臭无比。

九点过后,位于黑山路上的“皇家港湾”夜总会门前,闪烁的霓虹灯光,将这条不长的街道照得灯火辉煌。

林猛将普桑车开进了夜总会大院,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正门口,门童麻利的过来帮着拉开了车门,殷勤地问候说:“欢迎老板驾临,预祝您玩得开心。”

王学平从车里钻了出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他发现迷离的夜色下,停着不少挂着市委或者市府车牌的官车。

其中,还有不少挂着警牌的小轿车,有进口的宝马740,奔驰500,车型五花八门。

王学平看了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情况的林猛,冷冷地嘱咐道:“让人把车牌都记下来,明天交给徐扬去查。”

林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却没有离开王学平半步,空闲的那只右手始终处于拔枪的最佳位置上。

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王学平大摇大摆地步入夜总会的大厅,林猛则寸步不离左右,锐利的眼神亮得怕人!

大厅内开着暖气,温度适中,不冷不热。

见王学平领着林猛进了门,一位相貌出众的,穿着职业装,胸前挂着大堂副理铭牌的美女,迈着标准的小碎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上前腻声问候道:“两位老板,请问事先有预约么?”

王学平笑了笑,说:“请问赏荷苑怎么走?”

“小梁,你过来下,请这两位大老板去赏荷苑。”女经理虽然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作出的决定却将她的轻视表露无疑。

王学平是何许人也,岂能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只是,以他的身份,确实犯不着和一个小小的大堂副理一般见识。

一个长得非常妖艳,在大开衩旗袍之外,露出大半截白腿的女领班,快步跑到王学平的面前,恭敬地冲着那个女经理鞠躬致敬之后,这才笑着对王学平说:“老板,请跟我来!”

女领班小梁在前面领路,王学平在林猛的细心护持下,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迈步,跟着上了三楼。

王学平看见三楼半楼梯口处,坐了几个穿白色西装的彪形大汉,他心中一动,就笑着开口问小梁:“美女,我们人多,可以换到上边去么?”说着话,他拿手指了指天花板。

小梁冲着王学平甜甜地一笑,介绍说:“对不起,先生,我只是个小小的领班而已。您若是想换包间,我可以帮您把经理找来?”

王学平明知道,上边肯定是所谓的VIP顾客寻欢作乐的场所,如果没有熟人引路,一般人是不太可能享受到上边的优质服务。

“哦,算了,到时候再说吧。”王学平不想暴露身份,随口应付了过去。

小梁抿嘴一笑,说:“其实赏荷苑的条件也是蛮不错的,老板您应该可以玩得非常尽兴了吧。”

一旁的林猛听出了小迎宾的话里隐带不逊,不禁心头火气,厉声喝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们老板这么说话?”

“哟,这位大老板,我好怕怕哦。”小梁抚住胸中,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怪相,这简直是在挑衅嘛。

王学平摆了摆手,示意林猛稍安勿躁,和此等小蚂蚁一般的烟花女子计较,倒折了自家的身份。

“哪来那么多废话?前面带路。”王学平脸色一沉,瞪了小梁一眼。

王学平做领导已经有些年头了,尤其是顺利地扳倒了梁红旗的哼哈二将之后,整个人气势大盛,不怒自威。

即使是局领导班子成员坐到他的对面,一个个也都是小心翼翼,惟恐惹来无妄之灾。

也许是被王学平自然流露出来的上位者的气质震慑住了,小梁撅着红嘟嘟的小嘴,楞是没敢犟嘴,闷头继续在前面带路。

小梁帮着推开包间门后,连招呼也没打,就闪得不见了人影。

王学平暗暗一叹,由小见大,以奴观主,这里一个小小的领班就敢摆架子臭顾客,可想而知,这里的主人,平日里是何等的嚣张?

王学平挑起眉心,嘴角向左上角这么一撇,对他极其熟悉的林猛,马上意识到,有人要倒大霉了!

室内灯光昏暗,酒气冲天,熏人欲醉。

张文天正攥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狂吼着,“……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茫茫。**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

茶几上,摆满了各类美酒,红、白、洋、啤俱全,随着视线地挪动,王学平忽然发现,陈悦玲竟然蜷缩在了长条沙发上,露出来的半张俏脸,红得简直不象话,小嘴里偶尔冒出几句胡话,两条晶莹粉嫩的**,斜搭在一张茶几之上,不时地扭出令人目眩的优美姿态。

钱正乡嘴里叼着烟,站起身,笑眯眯地走到王学平身旁,神神秘秘地说:“学平,借一步说话。”

王学平点了点头,领着钱正乡站到了过道一侧,钱正乡将嘴巴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那妞的心思,我已经搞明白了。”

“哦?”王学平心念一闪,迅即意识到,今天,陈悦玲突然出现在酒宴之间,也许另有所图?

“啧啧,我还真看她不出啊,这妞倒是颇有些骨气。下边的分局里,有个叫谢南国的局长吧?”见王学平点了点头,钱正乡叹了口气,说,“那家伙忒黑了点,不仅分了粤湘大饭店20的干股还不想罢手,楞是动了人财双收的歪心思,逼她做编外情人。”

这个内幕,大大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陈悦玲是谢南国那家伙的情妇,却完全没有想到,里边居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凝神想了想,有些疑惑地问钱正乡:“她应该是想找我出面吧?”

“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据我套出来的话,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放弃辛苦得来的偌大事业,也绝不想给姓谢的做情妇。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没见过此等刚烈的女子,实在是难得啊!”钱正乡这个情场上的浪子,难得的动了恻隐之心。

“她既然想找我出面,不会没开出价码吧?”钱正乡是什么人,王学平多少知道一些,现在,王学平有些好奇的是,陈悦玲用来交换的筹码。

“50的干股,如果你心狠一点,也许更多!”钱正乡有些意犹未尽地补充说,“据自强的观察,那妞九成九还是个雏。”

尽管来自于后世,可王学平的某些观察,依然十分守旧。既然陈悦玲出淤泥而不染,没有被日益堕落的世风所玷污,王学平也随之起了怜悯之心。

明白了内幕之后,王学平心中已有定见,却故意调侃钱正乡:“没想到啊,你老钱居然也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我看看,这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了?”

钱正乡浑不在意王学平的玩笑话,他那张俊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狠辣之色,沉声道:“我原本以为那妞是敌人派来的间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嘿嘿,老子一定要整得她生不如死,悔恨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王学平哪能不明白钱正乡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抬手拍在了他的肩头,郑重其事地说:“老钱,好兄弟!”

“嘿嘿,那妞你打算怎么处理?”钱正乡忽然想起了那个死在了他怀中的痴情女子,心中不由一痛:当年,就因为他们家败落了,竟然没有足够的力量保住意中人的清白,以至于,心爱的人儿竟然如昙花般,凋谢在了他的怀里,实为平生之大恨!

“难道我也要搞个财色双收?”王学平微微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我还不至于那么下三烂吧?”

钱正乡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老钱的老板可不是普通人,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硬汉子。”

王学平哈哈一笑,故作好奇地问钱正乡:“你怎么把她给灌醉的?”

钱正乡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条手帕,笑道:“谁让我掌握了吐酒的秘诀呢?她就算是酒仙,也得给我整趴下!”

王学平不禁莞尔一笑,转身朝包间内走去,留了个背影给钱正乡。

钱正乡深深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林猛,心里暗道,王学平在省里有何尚清撑腰,军方有张文天这个死党,元老中更有王老暗中相助,成事的基业已经夯得非常扎实了。我只要尽力助其一臂之力,总有出头之日,到时候,嘿嘿,高家的老三,你就等着瞧好了!

回到包间后,浑身上下带着酒气的张文天,拉着王学平连唱了好几首怀旧的军歌。

就在室内的气氛渐好的当口,包间的房门忽然被人粗暴地一脚踢开……

“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欺负老子的女人?”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二十岁左右矮胖青年,搂着一个非常妖艳的女子,一脸骄横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盛气凌人地质问室内的诸人。

林猛眼尖,一眼看清楚了,矮胖青年怀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领路的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领班——小梁。

矮胖青年脖子上挂着一根异常粗大的金项链,在射灯的映照下,金光闪闪,他那坠在额前的半撮头发,染成了此时还非常少见的红毛。

王学平冲着蠢蠢欲动的林猛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张文天一楞之后,伴随着浓浓的酒意一路上涌,随即大怒,扔下手里的麦克风,指着矮胖青年的鼻子,厉声喝道:“***,你猖狂个JB毛,趁老子现在心情还好,赶紧磕头认个错,再爬出门去,老子就不计较了!不然的话,老子要你好看!”

开玩笑,身为张老家的子弟,省军区副参谋长兼后勤部长的张文天,此前,即使官运不畅,也从没人敢欺上门来,此时此刻,他的鼻子都气歪了!

林猛又接了王学平一个异样的眼神,他福至心灵,非常默契地走到王学平身侧,悄悄地摸出兜里的大哥大,拨通了那个非常之熟悉的电话,那是省军区警卫连的值班电话。

矮胖青年被张文天那更加嚣张的态度,给气懵了,破口大骂道:“你***,知道老子是谁?说出来,吓破你的胆。”

话音尚在绕梁之际,王学平身边突然窜出一个人,飞起一脚,就把那个矮胖青年踢倒在地。

王学平定睛一看,敢情是张文天率先动了手,不由微微一笑,今天这事有大乐子了!

林猛刚好打完电话,见矮胖青年身旁的两个彪形大汉掳起袖子,就想动手,他二话不说,扑上去就是一通散手,将那两小子给踢出了门外,躺在地上哀哀一片呻吟。

女领班小梁惊得花容失色,也不知道哪来的动力,转身就溜进了走廊,一边跑,还一边尖声喊道:“快来人啊,周大少让人给打了,快来人啊……”

坐在沙发上的钱正乡,冲着林猛直跳大拇指,夸赞道:“兄弟,不仅身手很棒,脑子也挺好使的嘛,咱哥们不打女人,坐下抽支烟吧,爷们等着她去叫人来。”

王学平点上一支烟,气定神闲地吸了一口,心里却暗暗好笑,这个钱正乡,还真是警界的一个另类,纨绔子弟的气息,洗都洗不干净。

“什么,周大少给人打了?哥几个,赶紧叫人,抄家伙!”

“**的,敢在老子们的地盘上闹事,活腻味了……”

不大的工夫,走廊里就传来了乱七八糟地叫嚷声,不时地还听见金铁交击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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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坏,实在是太坏了

张文天压根就懒得理会包间外面嘈杂的人声,劈手抓住周大少的领口,将他拖倒在了脚前,面目狰狞地问他:“你知道老子是谁么?”

“老子管你是谁,今天惹了老子,活该你倒霉,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至少剁一条狗腿……”张文天酒劲上了头,反应终究慢了半拍,居然容矮胖青年说出一大段狠话,立时勃然大怒。

“啪啪啪……”张文天抬手就是十几个阴阳耳光,劲道十足,抽得周大少口鼻流血,哀声震天,连连哭求叫饶。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实话告诉你,敢惹老子的,至今还没出生呢。”张文天怒气冲天,一脚将周大少踹出老远,这小子躺在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王学平直皱眉,他心说,周坚英雄一世,在道上混出了偌大的局面,怎么生了这么个窝囊儿子,虎父犬子啊!

王学平不太明白张文天当年的纨绔霸道,钱正乡心里却有数:张文天当年在京城号称“拼命三郎”,只要是敢惹他的,不管是哪家的公子爷,照打不误。

类似这种太子爷之间的殴斗,即使是贴身保镖,也不敢上前帮忙。

张文天打小就学过硬气功,身手颇为了得,等闲的大汉,三五个人,根本就不够瞧。

更何况,以张家的权势,二流权贵家的子弟,即使吃了大亏,也不敢上门理论,只能自认倒霉,下次再看见张文天,闪得远远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就算是同为顶级家族的其余八家子弟,谁会因为小孩子家家的闹点意气,就小题大做,去惹张家的长辈生气呢?

据钱正乡自己的猜测,以张老耳目之灵通,肯定知道一些风声。也许,正是出于磨性子的考虑,这才一直压着张文天仕途,以免给他自己或是家族惹来大祸。

“打!给老子死里打!打伤不论,即使打死了,老子也摆得平!”一个貌似夜总会打手头目的黑脸汉子,手里提着一根粗铁棍闯进包间,见了周大少躺在地上口鼻流血的惨状,马上急红了眼,当即下达了不死不休的决斗令。

王学平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冷峻地冲着一直等他下达命令的林猛,向下呶了呶嘴唇。

林猛当即会意,心中不由大喜,王老大的意思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最好能够把幕后的保护伞给引出来。

一声虎吼,林猛赤手空拳就扑进了打手人堆里,出手狠辣、迅捷,但也不是没有章法,一拳一脚,所打击的部位都是瞬间可以制敌的软肋。

眨眼的工夫,包间的打手,包括那个头目在内,全都被击倒在地,或抚着手臂,或摸着膝盖,哀声一片,别提多凄惨了!

“大猛,干得漂亮!”张文天酒醉心明,再次看见林猛发威,不由哈哈大笑,一边用力地拍打着沙发,一边放声叫好!

林猛象一头疯虎一样,冲进走廊,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扑入了“羊”群。

几乎是眨动一下眼皮的工夫,**被重击的闷响声,“哎哟,我的妈呀……”的惨叫声,“咔啪!”关节被扭断的脆响声,接二连三地从室外传了进来。

钱正乡和宗自强两人,彼此含笑对视了一眼,有林猛这种高手在场,他们俩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还真是有点遗憾啊!

“娘的,吼了半天的军歌,嗓子都喊哑了。哥几个,来,开瓶洋酒涮涮口!”张文天豪气直冲云宵,抬腿就将茶几上的啤酒瓶一齐扫落到了地上,“乒乓”作响,不绝于耳。

钱正乡舔了舔下嘴唇,笑嘻嘻地看着将两腿翘到了茶几上的张文天,类似的场景,恍如就发生在昨日一般,非常之熟悉,嘿嘿,当初那个威震京城欢场的“拼命三郎”又回来了!

钱正乡一手提着一瓶已经开了封的洋酒,一手掂了两只高脚杯,晃晃悠悠地走到张文天身旁,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

一人斟了半杯美酒,钱正乡将酒杯递到了张文天的手上,两人相视一笑,“当!”轻轻地碰了个杯,仰脖就将酒液饮下肚内。

“哈哈,这种感觉真棒,真他娘的痛快,爽哉!”张文天将手头的酒杯扔出去老远,恰好砸在了29吋电视机的大屏幕之上……

“嘭!”电视机内发出一声闷闷的轰响,紧接着,火花一闪,大屏幕当场歇了菜,变得漆黑一片!

比较诡异的是,那台进口的D机竟然没有一起“阵亡”,立体声大喇叭里依然放着嘹亮的军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王学平有些好笑,这歌放得也忒在点了吧,正好应景。

“老伙计,我这一高兴,倒把你给忘了,来,别一个人享受啊,陪老哥哥我喝几杯。”张文天睁着一双醉眼,瞥见王学平和宗自强也在碰杯,心头大乐,赶紧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王学平坐过去之后,钱正乡重新把众人的酒杯斟满,张文天忽然俯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咱哥们身份不同,你是不是先走一步?”

“嘿嘿,你老哥想干嘛,我这做兄弟的心中有数。类似今天这么好玩的事情,能少了我这个看热闹的么?”王学平微微一笑,举起手里的高脚酒杯,冲着张文天晃了晃,轻啜一口鲜红如血的酒液,有些意味深长地补充说,“有些脓包,那可是不挤不出脓啊!”

张文天仰面大笑三声,徉骂道:“敢情,你老哥我这是帮你清理门户啊。嘿嘿,皇帝不差饿兵,一箱金牌路易十四,明天送我家里去。”

“你老哥就尽情的玩吧!嘿嘿,我这个做兄弟的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敢来冒头?”王学平信手将带着残液的酒杯扔向了那台兀自呱噪的D机,“滋!”D机冒出一缕青烟之后,立体声大喇叭嘎然停止了喧叫,室内随即一静。

“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兄弟,你就看好了吧!”张文天发觉王学平的眼神深邃无比,寒气袭人,心里也就有了数:这个一向沉稳的老兄弟,明显动了真怒!

一旁看热闹,觉得有些无聊的钱正乡,指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那黑脸打手头目,吃吃地一笑,戏谑道:“你小子真他娘的是一头蠢驴!啧啧,打伤不论,打死有人摆平,唉哟喂,你钱老子我,好怕怕哦!”

这时,林猛大步流星地回到包间,撇着大嘴嘟囔道:“真他娘的扫兴,二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居然没一个中用的,几下全放倒了!”

林猛的身手,张文天自然是知之甚详,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没有王学平的授意,以林猛如今的警方身份,绝不可能主动出手。

张文天觉得忒有面子,两眼放光地盯着王学平,乐不可支地说:“兄弟,真有你的,我他娘的没白疼你。”

王学平轻声一笑,说:“少说屁话,喝酒!”

一时间,众人桄筹交错,酒倒杯干,好不热闹!

几瓶洋酒都已经下了肚,躺在室内,以及走廊上的人,依然在那里躺着,号哭震天,竟然没人再来讨说法,钱正乡心里就有些奇怪。

按照道理,既然他们这些人,把小的给打惨了,老的应该着急上火,赶紧帮着出头才对,怎么都过去一刻钟了,还没见那位姓周的老大露面呢?

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过道里传来了叫嚷声,“快点,快点,歹徒就在赏荷苑包间,别让他们给跑了!”

想当年,钱正乡跟着张文天一起闹事的经验异常丰富,一听“歹徒”二字,不由扭头去看正和张文天闲聊的王学平,他心说,久等不来的正点子终于来了,嘿嘿,好戏正式开锣!

“冲进去,都给老子抓起来!”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暴喝。

紧接着,十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一拥而入,各自站好了位置,虎视眈眈地瞄着正在喝酒聊天的张文天等人,一齐厉声吼道,“都给老子蹲下,把手放到头顶上!”

面对如此大的动静,王学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故意背过身去,冲着张文天举起了酒杯,笑道:“咱哥们可别被小小的苍蝇给败了酒兴。走一个!”

也许是以为已经控制住了室内的局面,一个身穿一级警督制服的高级警官背着手,大摇大摆地从门外晃了进来,还没看清楚室内的众人,就皮笑肉不笑地扔出话来:“呵呵,我倒要看看是哪几位仁兄,居然胆子上长了毛,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不想活了?”

因为,王学平提前背过了身子,那位高级警官冷冷地扫了一眼室内的众人,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对着他的,红光满面的张文天身上,厉声喝道:“装你妈什么大头蒜?你们这帮狗东西想闹事,也不打听打听,这块地盘是谁的?”

那高级警官斜眼扫了一圈站在四周的民警,打了个酒嗝,没好气地骂道:“你们这帮饭桶,还楞着干什么?都给老子抓起来,带回局里,好好儿地侍候着,别怠慢了这些个大爷。”

“是!”十几个民警一齐应声,倒也有些威风凛凛的气势。

张文天打架闹事的经验太过于丰富了,趁着民警们要动还没动的当口,就将手中的酒杯,信手砸到了墙上。

“轰”耳中听得一声清脆的闷响,官差们的注意力都给引了过去。

“啪!”张文天顺势拔出腰间的军用手枪,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虎目一瞪,不屑一顾地讥讽道,“既然你小子露了头,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活该你***倒霉!说吧,想死还是想活?”

原本做势想扑过来抓人的民警们,见“歹徒”居然拔了枪,一个个惊得寒毛直竖,忙不迭地停下了脚步,慌乱不堪地向后缩。

“你……”那位高级警官两眼的瞳孔猛地一缩,意识到情况出了茬子,原本喝多了酒的脑袋,立时清醒了大半。

“你……那哪来的枪?”高级警官后悔莫及,暗暗叫苦不迭。他们这些人刚才都在一家宾馆里,开房玩百家乐,因为已经下班,来得又匆忙,居然没一个人带着枪,

张文天嘿嘿一笑,面带不屑地说:“老子每天上班都带着枪,你说老子的枪,是从哪里来的?”

面前的中年男子,已经被民警给包围了,可以说是插翅难逃,竟然还敢如此的嚣张,这种诡异的场面,那高级警官还从未一见。

不过,这高级警官毕竟从警多年,他清醒地意识到,其实,张文天压根就没把塔啊放在心上,连用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很显然,不太象是流窜作案的持枪犯。

“呵呵,这位兄弟,咱哥们吃的就是抓人这碗饭。既然这里的老板报了警,我们就得出面维护治安,对吧?可以把你的持枪证亮一亮么?”眼见得事态不妙,这位高级警官依然心存侥幸。即使他已经意识到了,张文天的身份很可能不简单,还想赌一把,不赌别的,就赌张文天的职位不高。

按照现场的情况,这高级警官已经基本确认,张文天不是警界的同仁,就是军方的人士。

哪有打了人,还等着老板找人来抓的持枪歹徒,这完全不符合匪界的逻辑嘛!

“想看持枪证是吧?实话告诉你,老子带了。就在这里,“张文天拍了拍上衣口袋,邪邪地一笑,慢腾腾地说,“只不过,你小子还不够资格验看。”张文天的右手抚在了枪把上,仿佛摩挲着至爱的情人一般,亲密极了。

“董大队长不够资格,我够么?”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人还没露面,仅凭说话的气势,就可以分辨出来,来的一定是个大人物。

王学平听出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既然正主儿已经露了头,不愁打不了照面,他依然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哟嗬,来了警界的大头蒜。咳,老子口干了,休息一下,喝口酒再说。老兄弟,该你上场了!”张文天大咧咧地将搁在茶几上的手枪,装进了裤兜里,旁若无人地抓过酒杯,开始自斟自饮。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他已经想起来了,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东分局局长谢南国,难怪说话的声音这么熟悉呢?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啊!

“唉呀呀,各位朋友,兄弟我姓周名坚,江湖人称匪号:黑桃九。各位朋友来鄙店玩乐,图的就是个高兴,我老周照应不周,对不住各位了。”周坚周老大刚才一直在顶楼的董事长事里调兵遣将,如今,大靠山已然露面了面,他这个正主儿连忙眼巴巴地跑了过来。

“周老大,这事你就甭管了。今天,就算是玉皇大帝到了老子的地盘上,也得剥他几层皮。”谢南国霸气十足地拨开周坚,径直都到了张文天的面前,目光阴冷地盯着他。

张文天一撩眼皮,发觉谢南国肩上挂着黄色的三杠三星警衔,故意大叫道:“我的乖乖,来了个一级警督,咱哥们惹不起。学平好兄弟,你就别闲着了,该你出场了!”

学平老兄弟?谢南国的心脏猛地一抽,下意识地扭头四顾。

这时,王学平轻轻地放下手里的高脚酒杯,两手背到身后,站起身,仿佛一头巨鲨发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似笑非笑地盯着谢南国,讥诮道:“南国同志,你好大的威风啊!”

谢南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子晃了晃,定神一看,脱口而出:“王……王局……我……错了……”浑身一阵巨颤,两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张文天在一旁笑喷了,心说,现在又不是召集部下开会,学平这家伙居然有心情称呼对方为同志,坏,实在是太坏了!

“南国啊,我一向都是看好你的,没想到你竟然……”王学平语带惋惜,故意只说了半句话,就住口不言,只是冷冷地吸住了对方的视线。

“王……王局,您,您听我解释……”谢南国结结巴巴地越想解释,却越是解释不清,整颗心脏仿佛被巨炮轰击了正着,被炸得七零八落,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旁的十几个民警,包括那位董大队长在内,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十魂倒有九魂出了窍。这些可怜虫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也没人吩咐,各自都开始偷偷摸摸地朝后边挪动脚步,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对可以飞天的翅膀!

站在一旁的周坚,最先看出了端倪,嘴里好象咬破了一颗苦胆似的,苦涩难当,看样子,老子的好运已经到头了,娘的,竟然把天给捅破了!

“干爹,干爹啊,你再晚来一步,我就快被人打死了啊……”就在室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的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晕头转向的周大少,睁开眼睛却见谢南国就在眼前,心中不由一阵狂喜,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扑过去抱住了老谢的一条,撕心裂肺地嚎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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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无耻的新境界!

PS:拜托兄弟们继续给力地砸月票,司空感激不尽,马力十足——————————————————————————————谢南国本就发软的一条腿,给周大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给他一阵摇晃,老谢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噗嗵”被带倒在地。

“难怪有人说怪话,警匪一家亲我原先还不敢相信,今天一看,由不得我不信了”王学平冷冷地扫视了四周一遍,冰寒刺骨的压力直透心窝,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民警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恨不得塞进裤裆里去才好。

谢南国摔了一跤,脑子反而清醒了许多,他不及多想,顺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了周大少的原本就肿涨不堪的脸上,怒道:“谁是你干爹?你看仔细了”周大少原以为来了救星,却万没料到,平日里,一向疼他的干爹,竟然翻脸不认人了,居然动手打他。

“干爹,你怎么了,没喝多酒吧?”周大少真是个混球,室内的所有人一致下了定论周坚心里明白,只有保住了谢南国,才有他们周家的将来。

当下,周坚也顾那么多了,几步赶过去,抬腿就是一脚,把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独子,给踹出去老远。

这一刻,周坚的心脏,在滴血“林猛,给耿局打电话,让他召集班子成员到这里来开现场会”王学平心中已有定计,既然谢南国撞到了枪口上,不好好地利用一下,哪里对得住他的一片苦心?“王局,您不能啊,不能啊”谢南国一听要开局领导班子会,原本尚有的一丝侥幸,立时烟消云散,吓得屁滚尿流,扑到王学平的腿边,苦苦哀求放他一马。

如今这节骨眼上,王学平居然是在这里开班子会,迫于形势,班子成员们除了作出令其停职检查的决定之外,再无第二种可能。

虽然,市管副局级领导干部的任免,必须由市委常委会讨论决定。

可是,市局的领导班子却有权对谢南国这个直管下级,临时采取停职检查的决定。

谢南国心知肚明,隐藏在他身后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旦失去了局长的宝座,这不等于是要了他的老命么?更可怕的是,谢南国原本就是王学平死对头梁红旗的心腹,今天,又出了这么档子大事,狠狠地得罪了王学平。

这官场上,上级要想给下级穿小鞋,办法不要太多。

王学平只需要呶呶嘴唇,略作暗示,搞不好,市局政治部就会和局纪委组成联合调查组,到分局来翻个底朝天。

谢南国自家知道自家事,只要上面真心想查,他必定完蛋大吉,再无翻身之日。

王学平扫了眼已经傻了眼,活像呆头鹅似的一干害群之马,吩咐道:“林猛,你把这些人都领着去隔壁的空房间,谁敢交头接耳,乱说乱动,一律开除”话里话外显得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等一干闲杂人等都被带了出去后,钱正乡和宗自强对了个会心的眼色。

钱正乡走到周坚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周老大,借一步说话。”

连拉带拽地,就把周坚给弄出了包间。

宗自强则走过去,将周大少扛到了肩上,一步三摇地去了隔壁。

就在这时,整个夜总会就仿佛一锅烧得滚烫的油锅,突然漏了一瓢水进去,一时间,惊叫声,鬼哭狼嚎声,响成了一片。

王学平和张文天相视一笑,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定是省军区警卫连的兄弟们赶到了。

林猛没在包间里,张文天将双手插在兜里,大摇大摆地站到了包间门口。

很快,一路挥舞着工兵铲,打上来的警卫连的战士们,发现了张文天,不由齐声欢呼了起来,乱哄哄地喊道:“首长好”为首的连长赶紧立正敬礼,大声汇报说:“报告首长,军区警卫连长邹凌云前来报到,请指示”室内的谢南国一听这话,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他不仅仅得罪了顶头上司,更是连本省军界的大佬也搭上了,唉,大难临头了啊张文天挥了挥手,下令道:“邹连长,我命令你,立即封锁现场,严禁任何人出入。”

“是,保证完成任务”邹凌云冲着张文天又是一礼,然后,转过身,下达了指令,“全体都有,听我命令,控制现场,严禁任何人出入龟儿子的,要是放跑了一个,半年不许喝酒。”

“哗”这些当兵的,一个个酒量大得惊人,可以说是无酒不欢,听说禁酒半年的惩罚,一个个连眼睛都红了。

大家按照平时训练的保卫程序,由各排长带队,由外及里,将整个夜总会围得水泄不通。

省军区警卫连,说是一个连,其实际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一个营。

这是因为省军区内部需要保卫的要点相对较多,历任省军区的领导,都担心出安全方面的岔子。

所以,明着不好给警卫连升格,首长们却在暗中不断地增编,以至于,警卫连的总人数,到目前位置,已经超过了洋洋五百人大关。

今晚,除了必要的值班岗之外,其余的几百号人,全都给邹凌云以紧急集合拉练的名义,给带了出来。

其实,警卫连有没有拉练的任务,省军区的领导们也都心知肚明。

有位领导甚至亲眼看见邹凌云召集人马,也没有出言制止。

只因为,这帮兄弟们的肩膀上,全都扛着明晃晃的工兵铲。

只要不带着枪出去闹事,天大的事,也才多大一点?那位领导站在阳台上,见了这副架式,信口笑道:“这帮兔崽子们,又出去给老子惹事了。”

端着一盘水果的夫人,走到近前,笑眯眯地说:“当兵的就得有股子虎气,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只有钢铁一般的首长,才能带出呱呱叫的好兵”那领导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老婆,你这个马屁拍得我很舒坦咧,哈哈”转身回了客厅,继续坐到沙发上看录像。

邹凌云部署完毕后,领着剩下的一班战士,七手八脚地将躺满了一地的打手们抬了出去。

清理过现场之后,室内只剩下了三个人,醉得不醒人事的陈悦玲,瘫软在地上的谢南国,再就是王学平了。

谢南国自从偷眼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陈悦玲后,心下大骇,脑门子上的冷汗,抑制把住地往下淌个没完没了。

他就算是神仙也万没料到,陈悦玲这娘们,竟然和王学平勾搭上了,这么一来,仗势欺人,强行吃了那么多干股的烂事,王学平岂能不知?再说了,常言说得好,单嫖双赌,王学平若是知道了谢南国竟然存了财色双收的阴暗目的,还不得吃了他老谢啊?“王局,王局,我求求您了,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只要您高抬贵手,我发誓,一定死心踏地跟着您走。

您让往东,我绝不敢向西”危急关头,谢南国也顾不得分局长的派头了,“噗嗵。”

跪倒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南国啊,我怎么说你好呢?”王学平虽然做领导也有几年了,见过不少无耻的领导干部,却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遇见,像谢南国这么把无耻的艺术进行到底的家伙。

按捺住心中的厌恶,王学平话锋一转,淡淡地说:“其实呢,你还是有机会的,只是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听出了一线生机,谢南国不禁大喜过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说:“我全听您的,我全听您的。”

谢南国也不是刚出家门的那种呆瓜,既然今天狠狠地得罪了王学平,那么,如果他不做出一些实质性的贡献,恐怕,小命就真的不保了其实,在谢南国看来,他做的那些破事,在市里边,算不得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因为,他是梁红旗的前心腹,今天这事才变得异常凶险。

上错床,拿错钱,跟错线,这三项为官的大忌,在谢南国眼里,最最要命的还是第三条,谁让他没有紧跟形势呢?而且,上次在无形之中,被王学平给摆了一道,谢南国至今还没有获得梁红旗的真正谅解。

当官的,如果无法脚踩两只船,那就得仔细地掂量一下,跟谁更有盼头的问题了。

很显然,谢南国眼前被王学平抓住了把柄,周坚是什么人,市里的各级干部,少有不知道的。

黑恶势力保护伞,一旦给戴上了这个可怕的“头衔”,谁都保不住他。

更何况,谢南国隐约听关系户提及过,王学平在省里有非常硬的后台。

“老板,梁红旗那家伙做的坏事,我知道不少。

只要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绝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谢南国发觉,王学平并不太在意他的说法,只得横下一条心,猛一发狠,抛出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

“南国啊,做人可不能老是三心二意啊。

我就一句话,只看行动,不听假话。”

王学平走到门边,和张文天耳语了几句。

张文天叫过几个士兵,把谢南国带到了一间空屋子里,将夜总会记录酒水的空白单据胡乱地塞到了他的手上,让他把配合梁红旗干过的坏事,一一写下来,不许有丝毫遗漏。

见王学平非常干脆利落地摆平了谢南国,张文天递过一支烟,笑着小声提醒说:“学平啊,就算是现在整倒了梁红旗,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那把金交椅,好象也轮不到你来坐吧?可千万别替他人做了嫁衣啊”王学平眯起两眼,笑了笑,语带玄机地说:“你老哥子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顶多半年的时间,市里的局面必有惊人的变化。”

听出了王学平的自信,张文天有些好奇地问他:“啥变化?”毕竟和张文天的关系非同寻常,王学平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说:“据我知道的消息,中纪委正在暗查市委的那一位。”

按照后世的记忆,市委书记冯所,将在半年后倒台。

结合中纪委办案的一些道道,王学平通过倒推,很自然地就可以得出,中纪委即使现在还没动手,只怕是也已经让人暗中展开外围调查了。

换句话说,梁红旗的大靠山,在台上表演的日子,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张文天向来是大事不糊涂,当即闻弦歌而知雅意,吃吃地一笑:“有半年的腾挪时间,你做足了政绩,即使资历还稍有欠缺,只要有人帮着说话,也就没啥大问题了。”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如今虽然大权在握,但因为不是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所能管得到的不过是GA系统而已。

检察院、法院以及司法局,王学平的手再长,也暂时够不着。

从后世的反腐经验来看,其实,公检法司这四个系统内部,算是**的重灾区。

其中,这公检法三家就不必去细说了。

不为常人所知的倒是,由于很多地方的司法局监督不力,甚至是同流合污,对于整个律师行业的职业道德整体性堕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学平曾经清楚的记得,据伟大的新X网报道,某位负责普法教育的高官曾经发表过高论:要教育引导广大律师讲政治、顾大局、守纪律。

天朝,真是一片充满了神奇的土地,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以发生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在后世流传很广的经典小段子:“有的人,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和你**制;你和他**制,他和你讲政治;你和他讲政治,他和你讲国情;你和他讲国情,他和你讲接轨;你和他讲接轨,他和你讲文化;你和他讲文化,他和你讲孔子;你和他讲孔子,他和你讲老子;你和他讲老子,他和你装孙子;你和他装孙子,他和你讲道理……”张文天抬手向包间内一指,怪异地一笑:“别的都好说,这事可不好办呐”王学平跟着张文天的视线看过去,赫然发现,醉倒在沙发上的陈悦玲,丝毫也没有被发生的变故所惊扰,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405章 扮猪吃老虎

张文天忽然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你让姓谢的写那些东西,难道说暂时不想拿掉他?”

酣睡于沙发上的陈悦铃鼾声,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发出了酣畅淋漓的小鼾。

王学平和张文天都没注意这个小小的变化,王学平笑着解释说:“打击黑恶势力保护伞,是需要证据的。我不可能仅仅以他今天露了面,就把他给拿下来。再说了,市委那边还坐着一头猛虎呢,即使有市长的支持,在常委会那头,终究还是有些力量不足。”

“哦,那你打算怎么弄?”张文天越发好奇了,他最清楚王学平的为人,这小子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嘿嘿,打掉谢南国的威风,令其在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不是更好么?”王学平瞥了烂醉于沙发上的陈悦玲,终究有些不太放心,只说了半截话,相信张文天应该听得懂。

果然,张文天小声笑道:“恐怕,你的目标最终还是要落脚到周坚周老大的身上吧?”

“知我者,文天兄也”王学平冲张文天使了个眼色,领着他去了隔壁没人的包间,一人手里提着一只酒瓶,相对而坐。

“我说老弟啊,你也太小心了一点吧?”张文天有些疑惑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举起手里的酒杯,啜饮了一口,悠悠地说:“小心无大错老哥子,咱们这些混官场的人,最需要讲究的就是‘法不传六耳’。要知道,稍有不慎,前面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呐”

凭直觉,王学平也认为陈悦玲应该烂醉如泥,可是,蒋干盗书、周郎装醉的故事,背后的寓意极其深刻,令他无法或忘。

也不等张文天继续发问,王学平仰起那张清秀的脸庞,意味深长地说:“其实呢,周老大虽说在道上名声很响,实际上,主要是指他长袖善舞,善于经商,很会赚钱。我让徐扬详细调查过了,这些年来,周坚发家虽然用了很多不正当的手段,也沾过不少血,可是,周老大的身上一直没有背过人命。”

“嗬,这周老大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呐”张文天虽然没有混过黑道,可他当年当纨绔大少的时候,没少和这些人打交道。

张文天非常清楚,在道上混的人,名气越响,手上的人命就越多。没办法,在黑道上混生活,不仅要对自己狠,更须对敌人狠,不狠谁听你的呢?

问题是,只要手上沾了人命,哪怕只一条,心态就整个的变了。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一发不可收拾。

以我D的政权性质,绝不会允许黑色的势力,长时间不受控制。因为,长此下去,必定会影响到专政的政权基础。

可想而知,类似意大利那种,官僚、权贵与黑手党共治的局面,我D岂能容忍?

在天朝,天大地大,最终都不如“党”大爹亲妈亲,谁都不如党亲

自从八十年代初中央指示“严打”以来,在从重、从快、从严的铁腕之下,在运动式的**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在道上威名显赫的大佬,被专政的铁拳给击得粉碎,灰飞烟没。

张文天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听一位大佬当众说过:天朝没有黑社会,只有带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这话并不完全正确

改革开放至今已有十九年个年头,这期间,超过十年以上不灭的黑道组织,屈指可数。超过十五年以上的,也许,背后撑腰的保护伞尚有漏网的,可是,主要的骨干分子,无一例外,全被打掉了

据GA系统内部的统计,如果没有官面上的保护伞撑腰,一般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其从组建到灭亡,一般很难超过三年以上。

这其中,政治运动式的“严打”,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客观的说,毁誉参半的“严打”牵连了不少无辜的人群,但也确实打掉了不少作恶多端的团伙。

站在王学平自己的角度来看,在目前,警匪之间的勾结日趋紧密的情况之下,“严打”这面大旗,还是非常有必要存在的。

至少,王学平可以借机高高地举起这个无人敢当面反对的政治武器,挥向本系统内部的众多害群之马。

“你是想利用周老大,这个作恶较少的道上大佬作为跳板,给你当内应,去撬动更坏、更恶的黑道势力?”张文天砸摸出了味道,瞪大了眼珠子瞅着王学平。

王学平点上一支中华烟,嘿嘿一笑,说:“英明啊,这都让你猜透了,了不得啊”

“去你的,我那点弯弯绕,哪赶得上你的一只脚啊?”论及心机深沉、缜密,张文天自愧不如,十分佩服王学平。

“呵呵,老大哥,你说人最怕什么?”和张文天这个死党私下闲聊,王学平兴之所至,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毕竟,接下来,要想玩出更大、更精彩的戏码,还需要这位老哥子紧密配合。

“怕死?”张文天摸着脑袋想了半天,有些迟疑地反问王学平。

都是自家兄弟,王学平也不想太过显摆,微微一笑,说:“犯了大错之后,已经被发现,对于未知的严厉惩罚,你不怕么?”

张文天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我说你今天怎么选了要来这里唱歌,敢情是早有预谋啊?成,你小子是个干大事的主。下面,我老张应该也有个角色吧?”

王学平笑嘻嘻地将嘴凑到张文天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张文天猛一拍大腿,叫了起来:“你小子可真不是一般的阴险啊”

“呵呵,既是玩政治,那么,谁傻就会最先出局,是吧?”王学平瞪着张文天,“你老哥子呀,真拿你没办法,总是喜欢装傻充楞,你敢说事先看不出一点风声?”

张文天笑嘻嘻地说:“娘的,堂堂一局之长撑腰闹事,这种好事,老子在京城当纨绔的时候,可没玩过。”

京城是直辖市,其市局的局长,脑袋上挂着的市委常委头衔,那可是副部级的高官了。凡是能够混到了这种级别的高官,谁不是人精?在正式露面的情况下,只有蠢蛋才会表明倾向,私下里是个什么情况,则须另说了。

“你就装吧俺不伺候了”王学平故作不满,开始和瓶里的洋酒较劲。

“嘿嘿,话说,老子在京城的时候,虽说薄有名声,其实也都是些个小打小闹,上不得正席。”张文天叹了口气,深深地缅怀着当年的风光岁月。

京城里,鱼龙混杂,正经的顶级权贵子弟,谁会因为一点小事,公然大打出手,掉份是一说,家族长辈震怒之下,也许,继承家业的机会就因此而丧失掉。

张文天作为张家的旁系子弟,在继承权顺序方面,因为血缘的亲属远近,原本就十分靠后。

据王学平私下里揣摩,以张文天之精明,他之所以在京城尽露纨绔子弟之相,多半是有意向本家嫡系家族子弟表白,他没有继承家业的杂念。

要知道,侯门可是深似海,权力的滋味一旦享受过后,谁情愿放弃?家族的继承权之争,往往是以一方的惨败,甚至是毁灭,而告终。

有资格参战的大多同为至亲骨肉,可是,在争夺战中,彼此之间,其手段之残忍,过程之血腥,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一言以蔽之,知之为不知,才是真知

能够玩出如此巧妙的避祸自保手段的张文天,谁敢说他傻?

“嘿嘿,打住,打住说正经的,文天,你摸着胸膛自问一下,你就真的没有野心么?”王学平没好气地反问张文天,这家伙一直在装,简直让人受不了。

“唉,谁让我是旁系子弟?不装傻充楞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冲进去,和嫡系兄弟们杀得你死我活?咱们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咱们家老爷子如今虽是军国重臣,可是,当年却只是一个如同草芥一般的泥瓦匠而已。对于继承人血缘方面的重视,他老人家一向有着坚不可摧的顽固与执着,这才是我始终过不去的天堑啊”

读书越多,见识越广,心眼就越多,也越不好控制

基于独掌权柄的考虑,不管是太祖这个成王,还是张国焘那个败寇,都无一例外的将D内的知识分子打入了另册。

为了搞一言堂,这两个死对头,不约而同地都利用了苏联老子党传达指示搞“肃反”的机会,或亲自授意,或默许下边的人,肆意扩大清洗的范围。

太祖这边的肃反大员是老同学李韶九,这小子将井岗山附近的红区,杀得雪流成河,怨声载道。

张国焘那边厢也不遑多让,他利用李特和黄超这两个心腹死党,举起血腥的屠刀,目标就是平时不太听话的干部。

在鄂豫皖苏区,肃反最厉害的时候,甚至连时任方面军总指挥的徐帅都没逃过灾难,他的妻子也被暗地里杀害了。

天朝的开国重臣们,不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土农民,就是略通文墨的小市民,将事业传给亲子的乡土观念,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曾经留学法国的成祖他老人家,在拨乱反正之后掌了权,天朝的经济成就,绝不会有这么大。

当然了,当前以GDP为纲的干部考核原则,以及前所未见的重税,导致了官富民穷,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严重后果。

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成了官僚权贵们,以及一部分脑子比较灵活的暴发户商人,紧密地勾结在一起,大发国难财的保护伞。

“呵呵,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其实只要谋划好了,万事可为”王学平铿锵有力地吐露了他的心声。

张文天一时间给激得豪气十足,放声笑道:“好,好,好,就冲你这话,明知道是激将法,我也心甘情愿地上你的恶当。”兄弟二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连碰三杯之后,张文天嘴里叼着烟,笑道:“你今天摆了这个**阵,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市政法委的那头猛虎吧?”

“这是自然。我想了很久,只要冯所那老东西在位一天,我就一直没办法将那头猛虎打翻在地。”王学平叹了口气说,“人家毕竟是现任的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呐刀对刀,枪对枪的明着干,我即使省里有人,也不是对手啊。”

混江湖和混官场都一样,不管是谁,如果没有十足地把握干掉老大,最好不要轻易动老大的心腹,否则,后果必将极其严重。

王学平自己心里有数,他能够坐上市局局长的宝座,何尚清和冯所之间,必然有所交易。

这也是王学平之前和梁红旗争夺市局主导权的时候,冯所没有主动干预,静观其变的根本原因。

毕竟,从官场上的逻辑来看,一方答应让出去的位置,相应的,也就等于是让出了那块地盘。

王学平当上了局长,争夺局里的人事主导权,恰好就符合上述的地盘划分原则,所以,冯所没吭声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问题是,王学平如果不能把梁红旗彻底拿下,在市局内就无法真正营造出一言堂的独大局面。

反之,梁红旗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手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市局,完全变成王学平家里的后院。

这么一来,因为权力的独占性,王学平和梁红旗之间,迟早必有一次总决战。

王学平原本打算利用先知的优势,静观冯所垮台,可是,他深入一想。在后世,冯所之后的市委书记,不是旁人,正是现任市长司晓东。

如果,王学平任由冯所被中纪委拿下,那么,他在接下来的权力的盛宴之上,所能分到的份额不仅不会太大。

王学平不是司晓东的心腹,而是他的盟友。类似他们这种利益的合作者之间,今天是朋友,明天是死敌的情况,史不绝书啊

仅仅用一只脚来思考,王学平也很清楚,司晓东上台之后,一定会大力扶持李斌掌握更大的权势,同时,也会想方设法地压制他的权力。

归根到底,在王学平看来,官场上最注重的既不是感情,也不是所谓的理念,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

第406章 意外中的意外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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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设套

“兄弟,有些事情,除了天子近臣之外,旁人是很难知道内情的。这一次,要不是洪军提醒,连我也给蒙在了鼓里。”张文天叹了口气,十分为难地搓着手。

王学平知道这事有些棘手,确实让张文天很难办,不过,正以为事关重大,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补了句话:“如果方便的话,尽量帮我打听打听,这事非同小可。”

开玩笑,如果王学平真的被纳入到了军工系统,前途必定尽毁。虽说在军工科研系统内,王学平凭着对技术发展大趋势的了解,只要手里握有实权,倒也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但是,军队内部的论资排辈现象,比地方上还要严重得多。官大一级像爷爷,绝对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空话。

就凭他现在才二十来岁的年纪,混到五十岁,能顺利地升到正军级,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相对而言,在地方上,王学平目前已经是副厅级领导干部了。再往上加个钱州市委常委的头衔,那就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全市政法战线的一哥了

在军方内部,想干点什么事情,比地方上难得多。至少,王学平在市局内想要有所改革,只要找个合情合理的大义名分,就可以挂着羊头卖狗肉,将他自己的施政理念融入进去。

在军方就不同了,尤其是军工科研部门,因为整个军费严重不在足的缘故,各项研发开支被卡得死紧,动不动就要上报军委批准,麻烦得要命。

在地方上,如果王学平有机会当市长或是市委书记,那就更是山高皇帝远了,只要超额完成了GDP的任务,也就一俊遮了百丑。即使去省委开会,也可以坐上前三排。

上述的原因还在其次,更主要的是,目前的军工科研系统内部,目光短浅的军方将领比比皆是。

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喊出这种脑残口号的井底之蛙,真是不要太多

与其去国防科工委饱受体制的摧残,王学平反而不如在地方上,拥有更大更广阔的施展空间。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暗暗感谢那位军委的领导,如果不是他主动的改变了主意,王学平很可能就变成罩上了紧箍咒的孙猴子,手脚全被捆住。

张文天皱紧了眉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兄弟,我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我那位大堂哥套套交情吧。”他和王学平处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这个老弟的脾气禀性,如果不是确实有必要,王学平绝对不会象今天这般强人所难。

王学平听说张文天为了他居然愿意主动去求张家的大公子,现任京城军区副司令员的张子重,心下不由大为感动,放下手里的酒杯,重重地在张文天的肩膀上拍了三下。

张文天明白这其中的情谊之重,不想王学平太过惦记,轻声笑道:“我也想通了,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主动联络下感情,说不准过几年我就能当上省军区的司令员了。到那时啊,在省委常委会上,你岂不是又多了一票?”

按照惯例,省军区的司令员或是政委,以到任的先后为序,要兼任省委常委,以示党政军班子齐全之意。

以前常说军地的行政级别分别对应为:省军级,地师级,县团级,其实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党政军体制也随之做了一些调整。

省军区司令员,虽然实际的军权远不如一个乙种集团军的军长,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军级,加挂个省委常委的头衔,也就是个副部级。

近年来,部队上的正师职领导,如果过不了副军级这道坎,就会被关在“将军”的行列之外。那么,一旦转业到了地方,即使当个副市长都已是一种莫大的奢望,多半会被安排去人大或是政协安排个闲职,任命文件上也会加个括号:享受正师级待遇。

王学平知道,这仅仅是张文天的安慰之词,实际上,情况远没有他所说的这么乐观。

不过,张文天所提到的省军区司令员兼省委常委的说法,王学平倒真放在心上。

王学平笑着说:“按照你的情况,恐怕很难再去集团军当领导了。条条路通罗马,既然东边不行,不如就走省军区司令员到定南军区副司令员这条道,说不准还真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时候啊,我在省委常委会多你这一票,有些事情就好办得多。”

“娘的,你还当真了?就我这号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倒霉孩子,也可以有此等好运?我说,老弟,你醒醒啊”张文天压根就不信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提法。

王学平两眼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意味深长地说:“事在人为嘛”

“哈哈,好一个事在人为成,咱哥们就卯足了劲,一齐往前闯”张文天豪情气大盛,眉飞色舞。

兄弟二人对坐浅酌,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问张文天:“老洪怎么没来?”

“呵呵,他如今身负重任,安保任务重如泰山呐。”王学平明知这是张文天的托词,也不好多说什么。

归根到底,王学平和洪军之间并无深交,今天能得洪军鼎力相助,已是莫大的异数。

交情这玩意,很多时候只能随缘,而无法强求。

两瓶洋酒下肚之后,谢南国捧着悔过书,在林猛的护送下,恭恭敬敬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过孝忠书,大致翻了翻,抬手将谢南国招到了身前,小声嘱咐了一翻。

谢南国于绝处遭逢了一线生机,哪敢再违逆王学平的意思,王学平交待一句,他就点一次头,乖顺异常。

摆手赶走了谢南国后,张文天面带疑惑地问王学平:“你让他去当卧底,能行么?”

“唉,我这其实也是很头疼呢。按照谢南国交代的这些材料,我只需要查实一项,往省里这么一交,梁红旗必定完蛋大吉。”王学平有些无奈地看着张文天,又说,“你刚才不是也说过么?现在整垮了梁红旗,其实对我没一点好处,我的资历尚浅啊”

张文天点了点头,说:“是啊,你现在把梁红旗干翻在地,那还真就应了那句老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啊”

“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很想坐到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那把金交椅上去,这是私心。另一个方面,只有我坐到了那把椅子上,才有足够的实力,下重手去整顿公检法司这四家系统内部的各项弊端。”王学平也不瞒着张文天,直抒胸臆。

张文天摇头晃脑地说:“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手头的权力不够,冒然采取行动,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老虎没打死,反被咬上一口。兄弟,我支持你,只要掌握了更大的权力,才能为整个国家和民族多做一分贡献。”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王学平都接触了不少司法系统内部的阴暗面。王学平始终认为,司法**才是最大的**。

如今,历史性的机遇就摆在了王学平的面前,他只要暂时隐忍一时,先帮着司晓东将市委书记冯所赶下台,那么,失了靠山的梁红旗,就仿佛是没了娘的孩子,已是瓮中之鳖,没几天蹦头了。

现在,王学平如果动了梁红旗,表面上看似获得了反腐的一大胜利。实际上,他将很可能失去顺利上位市委常委的机会。

在官场上,一步慢,很可能步步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按照王学平自己的算计,如果在何三公子登上省长宝座之前,他就已经跨入到了正厅级的领导岗位之上,那么,必将会对未来的仕途之路,产生不可估量的巨大影响。

正厅和副厅,别看仅仅一字之差,其间的区别,却譬如天壤之别。至少,正厅级领导干部,面见省委领导的机会,要多得多。而一般的副厅级干部要想见省委主要领导一面,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这个姓谢的分局长,你真的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去了?”张文天想了想,觉得王学平方才对谢南国的承诺,好象有点问题,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太明白罢了。

“呵呵,我只是承诺不再追究他今天出头这事,却从没说过,别的事上面也会放过他。”王学平冷冷地一笑,“放过他,甚至还要提拔他,那仅仅是他自己的错觉罢了。老哥,你刚才一直在场,我有这么说过么?”

“哈哈,恶人自有恶人来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这个道理我懂”张文天大发感慨,“学平啊,初见你的时候,你的政治艺术水准可没现在这么强悍呢,你的进步不小啊”

“嘿嘿,你老弟我又不是二楞子,讲信用,怎么着也得看看对象吧?”王学平挥舞着手头的那份谢南国的投靠书,冷冷地一笑,“这家伙始终还抱有幻想,郊外帝豪家园里的那一个大套间就是他送给梁红旗的,这里边却只字未提。”

“咳,徐扬那家伙成天神神叨叨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你还真别说,有些日子没见了,怪想他的。”张文天心里很清楚,王学平的这位老同学,一直藏在黑暗之中,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学平的对手们。

第408章 恶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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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张文天意有所指,王学平不禁莞尔一笑,说:“徐扬这家伙,最近领着一帮子南云老柳的精兵强将,正在收集黑道保护伞的材料,忙得脚不踮地,恐怕没空陪你喝酒了。”

王学平毫不隐瞒的态度,令张文天大为满意,他打了个哈哈,笑道:“那小子酒量贼差,顶多也就是八两的量,不够看啊。”

这时,敲门声忽然传来,王学平平静地叫道:“进来”

林猛推开房门,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老板,周老大死活要见你,说是有非常重要的消息的提供。”

王学平和张文天相视一笑,这个周老大终于忍不住了,看样子,今天的收获绝对不会小啊。

周坚进门后,静静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叹了口气,说:“王局,自从知道了您整治了夏辛之后,我就知道,必定会有这么一天。”

王学平暗暗一叹,心说,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达十年之久,这个周老大也很不简单呐。

“坐吧,林猛,给周老板倒杯酒,咱们慢慢聊。”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太多废话的,周老大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其态度已是不问自明。

周坚沉稳地坐到了沙发上,接过林猛递来的洋酒,晃荡了一番之后,这才一口吞下肚内。

王学平见周坚摆出了这么一副架式出来,心里也就非常的清楚,老周这分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来见他的。

“王局,您今天找上门来,恐怕是早就计划好的吧?”周坚一杯酒下肚后,既不拐弯也把抹角,直接就点明了王学平今天的来意。

张文天以前也见过几个黑道的老大,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一旦被拿住了之后,就惶惶不可终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眼前的周老大,却给了张文天眼前一亮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王局,既然您在这里了,我再拿假话蒙您,那就是把自己当傻子了。这么说吧,我周坚干过不少坏事,可手头却从无一条人命。当然了,断腿缺胳膊的小事,不老少。没办法,在江湖上混生活,不狠点,根本就没活路。”周坚倒挺光棍,比谢南国那家伙强多了。

“老周啊,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应该胸有定见吧?”王学平有趣地望着周坚,心里倒存了几分欣赏。

“我在市里生意不少,也就是这个场子是和老谢他们合开的,别的都没有丝毫瓜葛。既然王局您上了门,我这场子说什么也不会继续开下去了,请王局找个下家接手如何?”周坚的气魄之大,令张文天都大感惊讶。

所谓的找下家接手,其实就等于是送给王学平一般。据张文天这个行家的估计,皇家港湾夜总会,一年的收入不会低于三四千万,纯利润至少在两千万以上。

这个手笔可着实不小了

“嗯哼,好一招丢车保帅”王学平故意顿了顿,反问周坚,“老周,我理解你想躲是非的心情。可是,你就这么自信,你真能躲得过去?”

周坚脸色一黯,重重地一叹,说:“我这号人在一般人的眼里,也算是个强人吧。可是,在您王局和市领导眼里,其实,连个屁都算不上。您们这些大人物只要略微伸出一根小手指,我周坚的脑袋随时就得搬家。”

王学平只是含笑看着周坚,任其发牢骚诉苦,等他的下文。

“说句心里话,我早就想退出江湖了,只是,一朝下水易,再想上岸就难了。现在,我只求王局您给我一条出路,哪怕是判上十几年,我都心甘情愿。”周坚见几千万的买卖都打动不了王学平,只得狠下心肠光棍到底。

王学平一点也不着恼,笑眯眯地望着周坚,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片,递到了他的手上,说:“你看看吧,如有补充,我自是非常欢迎。”

周坚接过纸片定神一看,面色立时变得惨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稍稳了稳心神,周坚惨然一笑,说:“王局,既然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这些身外之物我都……舍了,只求您高抬贵手,饶我贱命一条。”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我原本就没打算要你的命,关于这一点,你既然已经考虑成熟,多半也猜到了吧?

周坚没有当即打话,反而冲林猛要酒,王学平冲林猛使了个眼色,林猛这才没好气地又替周坚酌了半杯酒。

“老周啊,其实呢,我若是想要你的家业,只需要现在将你弄进看守所里去,你那些资产,岂不是任由我摆布了么?”王学平点上烟,不紧不慢地帮周坚开壳。

周坚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以至于杯中的洋酒晃荡个不停,脑门子上的汗珠子顺着耳上的弧线,淌入了衣领。

是啊,猛虎一旦如笼,岂不是任由猎手摆布了么?

周坚握紧了拳头,还想最终挣扎一下,他呶嚅着嘴唇着说:“王局,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认栽还不行么?只是……”

王学平摆手打断了周坚的下文,微笑着问张文天:“你是军方的首长,这公然袭击携带军事机密的现役军人,该当何罪?”

张文天眼皮都没抬,脱口而出:“这个嘛,必须上报总参情报部和咱们省军区会同处置了。”

周坚心坎上仿佛被压上了一块万年玄冰,浑身一阵冰凉,他算是彻底地弄明白了:如果他今天不爬上王学平这条船,失去的将不仅他的身家的性命,甚至连他的独子,都得跟着倒血霉。

“老周啊,有些时候,脚踩两只船的行为,很容易引起误判的。”王学平悠闲地喷出一口浓烟,笑吟吟地望着周坚。

鱼已进网,还怕他飞了不成?

“报告”门口传来了警卫连长皱凌云的声音。

“进来吧,你龟儿子的啥时候这么规矩了?”张文天没好气地笑骂道。

皱凌云进屋之后,也不废话,大声汇报说:“报告首长,我们在顶楼找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要不要让弟兄们抬进来给您看看?”

“少他娘的废话,都抬过来,让老子看看,究竟是啥有趣的东西。”张文天故意瞟了眼周坚的脸色,发现,他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了。

一大群士兵们,将两箩筐的帐本、录像带之类的东西,抬进了屋子,摆到了室内中央。

“啧啧……我说老周啊,你这些帐本记录得还真够细致的啊,市民政局蒋副局长,半年就来玩了十七八回,我的个小乖乖,老周,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把这里变成了扶贫攻坚的示范点?唉哟喂,我看看这位是哪位老哥?啊哈,敢情是市检察院的江处长啊,娘的,这小子白玩小姐不说,还得了性病……”张文天的纨绔八卦之心上来之后,兴致非常之高,他指着那些录像带,大声吩咐说,“打开录像机,老子要看戏。”

周坚面如死灰,一颗心彻底地掉入了深渊,他不由暗暗地哀叹了一声,天罗地网。

王学平收起了满脸的笑意,冷着脸问周坚:“老周,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也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愿意合作,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如果觉得我姓王的没前途,那么,你可以出去了。”

周坚哪能不明白,这是王学平所下的最后通牒,如果选择了不合作,周家以及附属于周家的各种势力,将会在王学平的铁腕打击之下,土崩瓦解。

“王局,我服了”周坚终于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选择了合作的生机。

“嗯,我这人有个毛病,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丁是丁卯是卯,绝不容许混淆。老周,你听明白了么?”王学平阴沉的眼神,在周坚看来,显得格外的阴森,令人恐惧。

“王局,您不就是想知道道上的各家势力背景么?我老周在您面前虽然是个小虾米,不过,有些内幕,外人还真不容易搞懂。”周坚很快从混乱的心绪之中,爬了出来,居然还有心情,小小地显摆了一下他的道行。

王学平仿佛没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一般,微笑再次出现在了他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小饮了一口,提醒道:“老周啊,只要你真诚的合作,今天你所有的损失,我全都包了。”

周坚如今哪有计较损失的心思,苦笑着说:“唉,没办法,我实话实说吧,郊外那家滨湖花园的后台老板,其实是市委冯书记家的大公子,梁红旗在里边也有不小的干股。”

“嗯哼,这就对了嘛老周,你继续,咱们今天有的是时间,慢慢聊,聊得越透彻,对你家的大少,越有利”王学平笑意盎然的面容,此时此刻,在周坚的眼里,却比恶魔还要恐怖。

“王局,我可以问个问题么?”周坚忽然提出了要求。

王学平大度地摆了摆手,笑道:“既然咱们如今是盟友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该说不该说的,我都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那好,我到现在一直有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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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一箭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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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周啊,走过必留痕迹,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你家的大少爷让冯家公子给打得鼻青脸肿,反要你亲自上门赔礼道歉,送上了三百万的礼金,才算了结了一桩天大的祸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呢?”王学平轻轻地掸了掸烟灰,似笑非笑地望着周坚。

周坚心下大骇,据他自己的细致观察,当时知道这事的,连冯家大公子的贴身保镖在内,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

王学平发觉周坚的眼珠子一阵乱转,就知道老周开始瞎琢磨了。周坚理解错了,既然是件好事,王学平自然不可能说破其中的玄机,任由他胡猜乱想。

张文天故意逗周坚,笑道:“我说老周啊,你以为咱们军方的情报部门都是吃干饭的?就连你和小蜜上床的那点破事,老子坐在家里,也都一目了然。”

刚才,省军区警卫连一路打上来的威猛架式,周坚乃是亲眼所见,经张文天这么一打岔,他反而深信不疑:娘的,人家王少帅不仅仅是市局的一哥,更有军方的首长帮着撑腰,何事不可为?

“老周啊,其实呢,想搭上我这条线的人,多如牛毛,你知道为啥要找你么?”王学平语重心长地开导周坚,“我是想帮你啊,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条道走到黑,硬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你的势力就算是再大,碰得过咱们的D么?远的不说,就说大前年那阵子,楞五那家伙在道上混得只比你强,不比你老周差吧?如今他人呢?那小子躲了一年半,最终,也没逃出天罗地网,一颗花生米就结果了他的小命。”

“唉,王局,您说的道理,我早些年就已经明白了。可是,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周坚也是明事理的聪明人,哪能不知道王学平说的是事实呢,他低垂着脑袋,心里直发苦。

“呵呵,你呀也算是个从聪明人了,怎么就不明白事理呢?”王学平手上夹了一支中华烟,笑道,“我既不要你的场子,也不要你的钱,更不想要你的命,帮我点上这支烟,我就给你指条明路,扶你上岸走正道,这笔买卖应该很划算吧?”

此等好事送上门来,让王学平拿捏得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就范的周坚,哪敢再有丝毫的犹豫,慌忙抓过茶几上的ZIPPO打火机,点着火,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手边,恭敬地说:“王哥,小周我今后一定死心踏地跟着您,走正道。”

王学平眯起眼睛,点上烟,袅袅娜娜地吐出一口轻雾,笑道:“既然无法脱离这片江湖,又何必急着离开呢?我说老周啊,如果做了警方的耳目,成为维护钱州的治安大环境的光荣一分子,你说这条道,光明不光明?”

周坚心中一阵狂喜,做了王学平在道上的内线,其实就相当于进了一张巨大的保护伞。

见周坚让王学平给忽悠得团团乱转,张文天在一旁暗自好笑,学平这家伙,实在是坏,太坏了

张文天适时添了把火,他嘿嘿一笑,说:“咱们定南军区情报部在省里有个点,我找人安排一下,让他们给你添个名。”

如能和军方的情报部门搭上线,成为其外围的一分子,那个前景,广阔得比太平洋还宽呐

我的个天,周坚喜懵了,仿佛一口气喝了三瓶白酒一般,乐得找不着北,幸福得满地找牙

身为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张文天心里非常清楚:建国过,太祖专政时期,因为搞的是接二连三的运动式的,红色恐怖统治,黑道这一严重挑衅当局权威的行当,一度整体性消亡。

可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黑道势力不仅屡禁不绝,而且还在某些领域日益显示出其强大的生命力。

存在就是硬道理

随着社会多元化架构的逐步形成,黑道已经成了底层社会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并日益发展壮大。

包括夜总会、歌舞厅、私人会所、讨债业、典当业等一些特殊的行业在内,大多带有道上的色彩,这一点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实。

在当前的形势之下,专政机关即使手段再多,打击力度再大,也不过是将露出表面的毒瘤切下一块,暂抑其嚣张的气焰罢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不可能彻底地予以解决。

那么,王学平暗中扶持周坚做为道上的内线,其实和西方的线民与警方合作的制度,差不太多。

这么一来,除了随机性流窜作案的罪犯之外,有了在道上当大哥的周坚暗中相助,在相当程度上,会大大增加钱州市警方的破案率。

其好处是毋庸置疑的,张文天神色复杂地望着王学平,心说,老弟啊,你跑慢点啊,老哥子我都快要追不上你的步伐了。

三个人扎堆密谋了一番,周坚千恩万谢地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他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大躬,以此来表达他的诚挚谢意。

“我说,兄弟,按照道理来说,姓谢的老小子所掌握的权势,比老周大得多,你怎么对老周反而好不少呢?”张文天心里也有些疑惑。

王学平掂起茶几上的酒杯,冷冷地一笑,说:“谢南国那小子本身是执法者,执法者犯法,罪加一等再说了,姓谢的除了是个分局长之外,没有一点可资利用的价值,而老周就不同了,道上的事情,他知道得比谁都多。”

“哦,原来如彼啊”张文天明白了,敢情王学平存了清理门户的念头,活该谢南国撞上了枪口,只能自认倒霉了。

回到原来的房间里,王学平发觉,陈悦玲依然酣畅地睡在沙发上。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整,王学平有些头疼的望着张文天。

张文天耸了耸肩膀,晃了晃脑袋,表示喝多了,没办法帮着安置陈悦玲。

还没等王学平看过去,钱正乡已经拉着宗自强的胳膊,飞快地离开了包间。

张文天看出了王学平的为难,故意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说:“这么个大美人,如此良宵,嘿嘿……”那副暧昧的表情,非常欠揍。

王学平摸了摸脑袋,心里确实很为难,都这么晚了,陈悦玲又喝醉了,即使想送她回家,也不太可能。

说句心里话,把陈悦玲交给钱正乡那个浪子,王学平还真有些不太放心。如果今天陈悦玲不是跟着王学平一起出来玩的,不管出啥事,都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很短的时间内,王学平想到了好几种处理方法,却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最佳的模式是,打电话通知户政处的值班人员,查找陈悦玲的家庭住址。

陈悦玲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市民,王学平这么安排,无可厚非。可是,她偏偏是本市有名的女性企业家,王学平又是市局的一哥,一旦消息传了出去,梁红旗那家伙不利用一番,才是傻蛋。

此等将把柄送到对手怀中的傻事,王学平怎么可能去做呢?

思来想去,王学平最终还是没有放过张文天,他递了支烟过去,笑着说:“你这个分管后勤的副参谋长,安排个把人住进省军区招待所,应该没啥大问题吧?”

张文天也看出了王学平不想沾惹陈悦玲的心思,他点了点头说:“那就找两个女服务员把她抱出去吧。”

当王学平和张文天并肩下楼,走到大厅门口,赫然发现,原本灯火辉煌,骚气蓬勃的厅内,一片狼籍,地上满是碎玻璃,桌椅七歪八倒,乱得不成样子。

原本摆在大厅中央的那架钢琴,侧歪进了水池里,五颜六色的热带鱼们,惊恐地绕着琴键,慌乱地游来游去,真是一群可怜的鱼儿

跨过乱七八糟的地面,张文天来到正门口,趾高气扬地冲着门口被控制起来的女服务员们,大声嚷道:“告诉你们老板,今天这事没完,让他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下次来踢。”

“收兵”张文天气势非凡地冲警卫连长邹凌云摆了摆手,大声下达了指令。

王学平背着手,走到林猛的车旁,回头看了眼仿佛遭了大灾的皇家港湾夜总会,心说,今晚的收获不小,几颗暗子也都布下去了,接下来,就等着冯家的那位大公子上勾了

一行人上车之后,拐到了后门,将被床单包得严严实实的陈悦玲接上了车,然后疾驰而去。

为了防止有人跟踪,王学平的车,跟着张文天的那辆军车,一路闯过了无数红灯,绕了个远路,驶进了省军区招待所大院。

张文天找来了两个女服务员,将陈悦玲送进了后院的一栋小楼内,王学平见此,不由暗暗点头,老张真是个外粗内细之人

把陈悦玲安排进首长楼内,即使是宾馆服务人员,也只是以为来了个贵宾,不会想到其他的方面去。

见王学平只是站在门口,张文天笑着开玩笑说:“你小子行啊,美色之前,稳如泰山。”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说:“咱也不是啥圣人,只是多少也算是个明白人吧,有些床是不能乱上滴”

张文天哈哈一笑,调侃道:“啧啧,连里边这么一位熟透了的妙人儿都看不上眼,我看你呀,品味太高了点吧?”

王学平点上烟,笑道:“说句心里话,里边这位确实很迷人,可惜的是,我虽然很坏,却也做不出趁人之危那种下三烂的勾当。”

陈悦玲住在省军区招待所,安全上绝对有保障,王学平叫过服务员,简单嘱咐她们,晚上多注意着点,就和张文天一起离开了招待所。

十分钟后,细心的女服务员送醒酒汤进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卧室里已经没人,而卫生间里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第二天,市里就传出了皇家港湾夜总会出事的消息,甚嚣尘上,说啥的都有。

梁红旗看着垂头耷脑地站在面前的谢南国,心想,难道说之前我真的判断错了,谢南国并没有和王学平勾搭上?

要知道,市里的人大多知道,站在皇家港湾背后的正是辖区分局的一把手,谢南国。

谢南国苦丧着脸说:“老板,姓王的昨天狂妄的叫嚣,不管谁给我撑腰,都要让我下台。”

梁红旗冷笑一声,说:“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市委常委会莫非是他们开的不成。南国啊,你把心放到肚里去,只要我还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就没人伤得了你半根毫毛。”

“老板,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姓王的如此跋扈啊,不然的话,兄弟们哪还有活路可言?“谢南国可怜巴巴地盯着梁红旗的那张猪头般的肥脸。

“姓张的昨天怎么说?”梁红旗因为忌惮何尚清的看法,即使心腹夏辛被挤出局外,也仅仅是发了大火而已,并没有马上采取报复行动。

目前,梁红旗看似暂时处于下风,实际上,他是存了静观其变的想法。抓治安,梁红旗不行;搞**,梁红旗比谁都狠;玩政治,更是梁红旗的强项。

大敌当前,梁红旗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默默地观察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希望从中找出破绽,从而一招毙敌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是所有政治人物必备的素质之一,梁红旗不可能不懂

在决战开始之前,梁红旗首先要做的就是,看清楚,谁是敌人、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两面三刀的骑墙派。

“姓张的太狠了,一张嘴就要三百万,老周那点小生意,那里拿得出这么钱来?”谢南国开始喋喋不休地叫苦。

梁红旗稳住了心神,不动声色地仔细地观察着谢南国,在脑子里比对着老谢当前,与之前的行为模式规律。

“小谢啊,坐吧,喝口水”梁红旗叼着烟,没发现谢南国有何异常的状况,故意把话题岔开,想进一步试探谢南国的表现。

谢南国苦着个脸,说:“老板,我别的都不太担心,只是那批走私车……”发觉梁红旗的脸色一沉,谢南国赶紧往回收,没敢继续说下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激动,要淡定”梁红旗的话,非常富有哲理性,“你给我听好了,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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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为了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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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王学平一如既往地坐进了办公室内,批阅完文件后,抬腕看表,刚好八点五十分。

这时桌上的黑色程控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王学平抓起话筒,对方一听电话通了,赶紧抢先自我介绍说:“王局,我是老耿啊,请问您现在有空么?政治部那边报上来的干部调整方案,需要当面向您汇报。”

“呵呵,老耿啊,你过来吧。”王学平撂下电话,心说,把政治部交到了耿剑锋的手上,其实和在他自己手上,没啥区别,都是如臂使指。

按照梁红旗的原来定下的规矩,不管是局党委委员,还是副局长,要想拜见他这个一把手,都需要事先和秘书联系。获得了首肯后,在约定的时间内,副职们才有可能见到他这个局里的一哥。

王学平上任后,当即废弃了这项不近人情的潜规则,市局的副职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打电话找他,有事说事,没事聊天,他的办公室大门始终对副手和各个处室的领导们敞开着。

就这么一点点小变化,却替王学平赢得了平易近人的好名声。

实际上,除了耿剑锋和李斌之外,其余的副职们,如果不是大事,也不会轻易直接来找王学平,基本上都是先和柳畅通气,瞅准了时间再来见王学平。

天朝官场上,最讲究的就是个“礼”字,也就是面子问题。一把手主动示好是一回事,部下们会不会做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绝对不可混为一谈。

王学平也清楚副手们的顾虑,这种事情也不好当面明说,时间一长,只得听之任之。

都说秘书是领导的另一张面孔按照王学平的吩咐,柳畅对局里的副职领导们,十分礼遇。

如果王学平暂时没空,柳畅也会向来找的副职们详细地解释清楚,老板正在接见谁,大约什么时候有空,不仅如此,柳畅每每还会帮着插个队什么的。

这么一来二去的,柳畅的人缘非常之好,局领导班子成员们私下里见了他,都会拍着他的肩膀,亲切地唤声“老弟”。

很快,耿剑锋夹着文件走进了王学平的办公室,站到了宽大的写字台前。

王学平从皮转椅上起身,一边伸懒腰,一边领着耿剑锋往沙发那边走,“老耿啊,这机关坐久了,颈椎和腰椎难免不出问题啊。”

“王局啊,别的都是小事,这身体可以自己的。”耿剑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不失亲热地提醒王学平,身体才是**的第一本钱。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咱们都别酸了,坐下慢慢唠,**的前景一片大好,我的身体也棒得很倒是老耿你血压一直偏高,饮食一定要清淡,多休息,少喝点酒”

耿剑锋见王学平居然记得他这么点小毛病,心头不由一热,笑道:“一般的老百姓都羡慕咱们这些人成天公款吃喝,其实呢,还真是有苦难言啊。我刚进局里的时候,滴酒不沾,身体非常之棒。自从当了领导之后,接待无小事,应酬猛于虎,不仅喝坏了胃,身体也跟着垮了。我呀,在陪客的时候,最想喝的居然是老婆煲的皮蛋瘦肉粥。”

王学平点着头,说:“级别越高,越难伺候。我现在过得如此潇洒,多亏有你老耿帮忙啊。”

“您平日里有这么多的大事要拍板,又要殚精竭虑地考虑局里的改革大计,些须小事,我这个副手不出来顶着,象话么?”耿剑锋的心里始终把握着一个度,伴君如伴虎,不管王学平对他多么亲热,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犯忌。

做副手的,应有身处下位的自觉,如果仗着一把手的宠信,就忘乎所以,那么,很可能就距离大难不远了。

在耿剑锋的字典里头,“度”这个字眼,一直牢记在心头,从不敢或忘。

对于老耿的分寸感,王学平还是颇为满意的,归根到底,耿剑锋并不是他赖以起家的班底,之所以靠拢过来,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

所谓的铁杆嫡系,权势地位仅仅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需要时间和风波的检验。

老话说得好,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老耿的忠诚度,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王局,这是我和政治部的钱副部长,一起拟定的钱东分局和钱北分局各派出所所长指导员互相交流任职的初稿,请您过目。”耿剑锋将手上的一沓文件,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过报告,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抬眼望着耿剑锋,笑道:“老耿,辛苦你了。具体的交流方案,我还需要仔细地斟酌一下。倒是,这个方案居然采用的是图表式的列表方法,令人耳目一新啊”

耿剑锋憨厚地一笑,说:“不怕您笑话,我哪懂这些?还不是我闺女大学里学的是文秘专业,她教了半个多月,我才学会。唉,年纪大了,脑子不中用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现在,咱们市局机关面临大范围的干部调整,类似你们家娟子,这种能够学以致用的人才,迟早会获得重用。”

柳畅的消息比较灵通,他曾经告诉过王学平,耿剑锋的女儿耿晓娟,在下面派出所里已经实习了一年多,因为政治部主任夏辛一直卡着不给办,至今没有转正。

耿剑锋今天这么隐晦地一提,王学平自然也就顺势帮他把事给办了。其实,王学平心中非常有数,以老耿目前是政治部分管领导的身份,随便向手下人发个暗示,就可以把耿晓娟的转正问题给解决掉。

耿剑锋之所以当面请求王学平,不过是故意想承个人情的意思罢了,好让王学平对他彻底放心。

官场中人,尤其是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之间说话,很少直来直去的,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只有局内人才知底细。

“呵呵,领导,您这一说,我这心里就有了底。今天回去后,我就把这个大喜讯,告诉我那个调皮捣蛋的鬼丫头,让她有空的时候,多整几个下酒的好菜,好好招待招待她王叔叔。”耿剑锋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正题。

王学平心想,敢情是想请我去他们家作客啊,这个老耿,做官的水平,说话的艺术,丝毫不差呢。

“嗯,说句心里话,我来钱州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该上嫂子家里去拜访一下了。回头约个时间,我去混饭吃。”见王学平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去家里作客,耿剑锋觉得倍有面子,满面红光地笑道,“那敢情好,您这样的领导请都请不来,怎么能说是混饭吃呢,这我可有意见了啊。”

玩笑过后,王学平把话题拉回到了所长轮换的方案上面来,他极其认真地说:“这次两个分局的人员大轮换,其实是为下一步全市大轮换,做个预演。其意义绝对不容小视。”

趁着王学平喝茶的时机,耿剑锋插了进来,他笑着说:“从大处看,中央硬性规定各地单位的组织部长要轮换,这绝对是着眼于大局的英明之举。结合咱们市局的现有情况,您安排让全市各个所长、指导员三年一轮换,也可谓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了,以前还从没人这么干过。我坚决拥护您的这个正确决策,积极做好相关的配套工作。”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使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也不禁有些熏然之感。

“老耿啊,实事求是的说,一勺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正是因为那些害群之马没被严惩,全市的老百姓对咱们人民卫士,竟然以大流氓相称,我这个当局长的,出门都没脸见人呐。”王学平顿了顿,容耿剑锋将他的真意消化一下,这才正式表了决心,“JC是个大流氓,啧啧,老耿,多难听啊?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只要我当局长一天,一定坚决刹住存在于系统内部的各种歪风邪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等耿剑锋说话,王学平一字一顿地说:“司法**是最恐怖的**,也是最不可饶恕的**。想想看,整个社会居然没了底线,维稳工作绝对是一句空话。”

如果说市局内部改革,其实和耿剑锋没多大的关系,那么,涉及到维稳的方面之后,耿剑锋绝难脱离是非之外。

按照局班子会议的分工,耿剑锋负责局里的日常工作,信访和维稳这两项最头疼和最要命的工作,恰好属于他的管辖范畴。

身为市局的老资格常务副局长,耿剑锋心知肚明,95以上的群众上访,其实都是真有冤情。

上访和维稳是一对孪生兄弟,因为地方司法不独立,老百姓无法通过正宗的司法程序,解决问题。经过逐级或是越级上访后,冤情非但得不到解决,反而会遭到残酷的打击报复,在走投无路之下,草民们只能选择铤尔走险。

近些年来,群众聚集起来包围省、市首脑机关,攻击乡镇政府甚至攻击派出所驻地的事件,时有发生,而且愈演愈烈,人数越来越多,由之引起的伤亡人数逐渐增多。

别的问题倒可以当鸵鸟,唯独维稳的问题上,从省委到市委态度都是明确的,一票否决

真要是因为维稳出了大事,王学平这个后台极硬的局长,顶多做个检查就过关了,耿剑锋这个具体分管的领导,很可能就变成了替罪羊,这是耿剑锋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悲剧。

如今,王学平点出了核心的实质,令耿剑锋不禁大为动容,要狠狠地吸了口气,说:“您就放心好了,这帮家伙换了环境,再敢胡来,绝不轻饶”王学平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所长、指导员轮换,算得上钱州GA系统自建国以来最大的事件了,又是他上任以来,主导的第一项改革措施,容不得半点闪失。

王学平推心置腹地说:“老耿啊,我确实需要你的支持。我如果想混日子,在局长任上,一定过得非常的滋润。可是,既然我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不说有大成就,至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个最最起码的要求,应该做到吧?”

耿剑锋不是傻蛋,他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同时他更知道,这事其实何尝不是王学平对他的一次考验呢?

王学平不比梁红旗,提拔升迁的四大要素已经完备,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退一万步说,即使王学平在市局任上栽了跟头,以他仅仅28岁的年纪,东山再起甚至更胜昔日,绝对不是幻想。

和王学平不同,耿剑锋从来都不是理想主义者,他非常之务实,梁红旗在位,他甘愿靠边站,忍受无权的痛苦。王学平上台,他甘愿做马前卒,图的不是眼前的一点点小利益和权势,而是基于一种既烧冷灶,又烧热灶的投机思想。

相对于一般的机关干部,王学平以冲龄而登高位,算是热得不能再热的热灶。

反过来说,王学平和梁红旗之间的战争,已经吹响了冲锋号。

想一想梁红旗的靠山——市委书记冯所,仅从目前的实力来看,王学平明显出于下风,这就是冷灶了。

耿剑锋想得很通透,他已经四十大几,快五十的人了,省委和市委又没有过硬的后台,他还有几年的奔头?

天下父母心,耿剑锋可以不替自己着想,却不能不为了他的儿子耿晓刚,和女儿耿直晓娟打算。

更重要的是,班子会上,耿剑锋推荐夏辛领导下闲扶贫,已经和梁红旗撕破了脸皮,以他对梁红旗脾气的了解,两人之间绝无转圜的余地。

一旦梁红旗斗垮了王学平,耿剑锋即使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结局肯定异常悲惨。

做官的人,其实可以拿错钱,上错床,但绝对不能站错边。

历史上,官僚集团之中,因为路线错误,导致身败名裂的,数都数不过来。而且,垮台的名义竟然大致差不多,**分子着顶“桂冠”想逃都逃不过去。

“呵呵,王局,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地雷阵,我都跟着您去冲,去闯,无怨无悔。”耿剑锋异常明快地表明了他誓死追随的鲜明态度。

第411章 我要买下你

第411章我要买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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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王学平闭门谢客,和耿剑锋辟室密谈了很久。

最后,王学平破天荒地把耿剑锋送出了办公室门外,两人在门前握手而别。

越是大机关,越是无密可保,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情,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就象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市局大院。

一时间,除了少数消息闭塞之辈外,几乎整个市局的机关干部们都知道了一个事实:老好人耿剑锋深得王少帅的信任。

当晚,几乎所有和耿剑锋亲近的机关干部,不约而同地打着拜访老领导的幌子,纷纷上门,或问候,或打探消息,忙得老耿连口水都没喝上。

“王局,门外有位姓吕的女士,说是和您约好了。”正在午休的王学平,被局办副主任吴逸杰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王学平揉了揉脸颊,心说,和吕紫心不是越好了晚上见面的么,她怎么大中午的,就跑来了市局大院?

按下心中的狐疑,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逸杰啊,看你不出啊,你倒颇有些眼力。”

以王学平对吴逸解的了解,如果不是看准了吕紫心的身份不同一般,这家伙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傻乎乎地跑来打扰他午休。

只要是局办的人都知道王学平的一个习惯:吃过午饭后,王学平只要在局里,一般要在办公室里间的行军床上,小睡一个小时。

没办法,王学平自从当上了局长之后,事情既多且杂,非常耗费精力,中午不打个盹,下午哪有精力处理正事?

基于和吕紫心的关系不同,王学平整理了一下衣物,亲自到电梯口迎接这位吕大小姐。

“叮咚”伴随着一声脆响,电梯门开处,吕紫心的绝世姿容,已经呈现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欢迎紫心小姐来我局视察指导工作。”王学平露出了坏笑,轻轻地握住了吕紫心柔若无骨的小手。

吕紫心妙目一扫王学平,脆声道:“啧啧,大陆年纪最轻的副厅级GA局长,我还没祝贺你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很久没见紫心小姐了,怪想你的,今晚请你吃大餐。”

吕紫心撇了撇小嘴,嗔道:“请我吃大餐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王学平搓了搓手,笑道:“今晚就咱们俩,没别人。”

“哼,哼,那也是替别人垫个底罢了,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骗哦。”吕紫心意有所指。

王学平不好当着吴逸杰的面解释,只得摆出憨憨地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到王学平办公室的沙发上,吴逸杰上了茶,退出去后,王学平这才小声问吕紫心:“出了什么事?”

事内也没外人,吕紫心脸上立时布满了愁云惨雾,叹道:“最近整个东南亚的金融形势十分诡秘,一会高开,一会又低走,搅得人心惶惶。”

王学平想了想,问吕紫心:“你需要多少?”

吕紫心幽幽地说:“我把自己的家底都押上去了,还需要至少十亿美金。”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原本以为凭着水磨功夫,可以把王学平揽入英雄之冢,温柔乡内。

却没料到,因为这段时间扑朔迷离的金融形势,导致她的投资计划屡屡受挫。如今,不仅她的家底全部投了进去,更因为看好恒指期货未来的前景大好,决心大赌一把,借了一笔短期的高利贷。

临吕紫心更没想到的是,恒指在短暂的上浮之后,一路走跌,眼看着她借的高利贷即将到期,对方已经开始上门讨债。

对方狂妄大叫嚣,如果到期无法还债,那就只能让她肉偿了

找家族求助无门,走投无路之余,吕紫心存了一丝仅有的希望,来找王学平。

听说香港的黑社会居然派了四个打手跟着吕紫心一起来了钱州,就守在市局正门口,王学平不禁勃然大怒,当即起身抓过电话,给特警大队去了电话。

大队长没在,值班的恰好是南琳,王学平也懒得多话,厉声下令道:“南琳,我是王学平,现在,我命令你,马上率领值班的中队紧急出动,把市局门口的所有人都带回队里审查。”

放下电话,王学平坐回到吕紫心对面,心想,港岛的所谓黑社会势力,到了大陆连个渣都不算,居然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道死活。

“学平,我承认一直想利用你,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好象喜欢上你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都想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你”吕紫心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示爱。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说:“紫心,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么?如果你真这么看,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说罢,王学平也不理会泪花儿直往外涌的吕紫心,走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呒出一只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却已经开通了国际长途功能的大哥大,“滴滴滴……”拨了几个十分熟悉的号码。

“大姐,我是小弟啊……”吕紫心眼睁睁地看着晚学平当着她的面,找他大街王学琴,调动了十亿美金,并且悄悄地转入一家瑞士银行的帐号上。

王学平按照老姐王学琴的描述,快速地抄下了相关的银行帐号,然后在纸上面画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符号。

吕紫心接过纸条后,感激得一塌糊涂,泪汪汪地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哽噎道:“学……学平,我这就给你写借条,利息二分。”

王学平摆了摆手,皱紧了眉头,说:“傻话就快别说了,如果还需要资金,尽管来找我。”

吕紫心的小手里攥着纸条,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死死地盯住了王学平,居然说出了一句令他大跌眼镜的话,“学平,我非常承你的情。不瞒你说,我确实爱你。不过,你太傲了,傲得令我不舒服。现在,我更想拿钱买下你,咱们走着瞧,你等着好了”

望着掉头就走,再不回头的吕紫心,王学平不禁暗暗苦笑一声,娘的,老子掏了这么多钱,居然换来了这种莫名其妙地情感宣战书,她的脑袋没进水吧?

站到窗前,王学平清晰地看见,整整一个中队的荷枪实弹的特警冲到大门口,不容分说地,就将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抓上了警车。

几个小鳖也敢到大陆来闹事,真是狗胆包天了,不出今晚,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作专政的威力。

坐回到沙发上,鼻内嗅到了来自于吕紫心身上的淡淡的幽香,王学平眉锋一挑,心说,紫心啊,想让我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你的裙下,你办得到么?

在这次愈演愈烈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之中,王学平提前指挥老姐王学琴,采取对冲的方式,沽空东南亚的所有货币,尤其是印尼盾、马来西亚元以及泰铢。

王学平前世不是学金融的,他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涨跌细节,所以无法指导王学琴去具体操纵某些股票,只能安排老姐跟在量子基金都西方对冲基金的身后,参与到股指期货对冲之中。

整个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大势,王学平还是知道一些的,至少,除了港岛有中央银行的加持之外,其余的国家货币全都一贬万里,金融崩溃,银行体系瘫痪,从几小龙变成了金融乞丐。

遇上此等天赐良机,如果王学平不趁机大捞一把,那简直就是一种犯罪。

尤其是针对印尼那个小瘪三,因盛产石油,王学平安排王学琴暗中联系了几个美系银行,准备趁火打劫,联手拿下几家石油公司的控股权。

在王学平的记忆里,今年下半年开始的大股灾,将是他介入到能源领域里的一个最佳的契机。

据王学琴聘请的职业炒家的细致分析,不仅仅是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形势日益危险,就连澳大利亚的经济也开始动荡起来。

一些中小型铁矿企业的股票接连跌停板,联想到在后世,包括宝钢在内的几家国有钢铁厂,昧着良心送钱给洋鬼子,王学平就非常生气。

这个时候如果不大肆收购铁矿石等重要的不可再生资源,那他王学平就算是白活了这一生。、

抽完一支烟,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吕紫心最恨的是,她那位对亲妹妹都见死不救的舅舅——贡正儒。

贡家在港岛内,也算是排进了前五名的金融界大佬,由于以前一直心甘情愿的替港英当局当走狗,经过两代人的鹰犬生涯,目前的家资已经过了百亿。

王学平隐约记得,就是这个贡家,屡屡替英国人当出头鸟,不断地给中英联合联络小姐出难题,以至于,中方代表对其印象极坏。

嘿嘿,先知啊,优势大无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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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办公室近日下发通知,市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王学平同志,将于今日上午亲临市公安交管局视察指导相关工作。

市交管局接到了通知之后,从局长到普通交警都做好了充分的迎接准备,用市局党委委员、市交管局长杨威的话来说,那就是,怎样接待好王局,是摆在全市交警面前的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全局上下必须以崭新的风貌迎接王局的检验。

不管是谁,只要敢给全市交警系统抹黑一时,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这是杨威在市交管局党委会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其中隐忍的浓浓杀气,令人不寒栗

可是,有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上了王局长。

第412章 猫鼠一家亲

第412章猫鼠一家亲(求月票)

黄昏时分,林猛驾着普桑车行驶在爱民路上,后座的王学平不时看表,他急着去接老婆李小灵。

今天是周六,也是李小灵固定来省城探亲的好日子,王学平前几天已经在罗马假日酒店订了一桌丰盛的烛光晚餐。

林猛的车技非常不错,连续抄了三条近路,仅仅用了十分钟就赶到了市长途汽车站。

隔着老远,王学平就已经看见他老婆李小灵,手里提着一只小旅行箱,站在候车厅的台阶上,正在四下里张望着。

令人奇怪的是,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西装笔挺的青年,与李小灵并肩站在一起。

王学平没急着下车,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李小灵。这是上天赐于他的珍宝,不管古诗词上是怎么煽情的,王学平早已下定了决心,疼她一生一世。

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肩,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嘴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天生具有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看得出来,为了来和他相会,李小灵刻意做了精心的打扮。

她那高挑的身材被天蓝色开胸职业女装衬托得气质非凡,透明丝袜遮掩不住具有惊人吸引力的修长**,乌黑珵亮的5吋高跟皮鞋只藏得住玉足的尖端,雪白的纤纤美足一览无遗。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即使已经无数次欣赏过此等妙绝人圜的姿容,王学平此时此刻,依然满眼都是新鲜,怎么也看不够。

那个看上去象是高级白领的青年,不断地和李小灵搭讪,李小灵只是笑着摇头,并不回话,皮鞋不时地在地面上,轻轻地跺上一脚。

很显然,王学平迟到了,李小灵渐渐地失去了耐心。

“美丽的女士,你去哪?如果着急的话,我顺道送你去吧?”酷似白领的青年,不知道从哪里开来了一辆奔驰500,按下车窗,热情地邀请李小灵上车。

李小灵心里暗骂王学平迟迟不来,面上却很有礼貌地说:“谢谢,不用了。”

那青年趴在车窗上,出神地盯着李小灵那绝美的姿容,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

忽然,那青年发现李小灵的一双美眸猛的一亮,接着,就见她不顾形象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台阶。

她那曼妙灵动的步伐,似乎包含着某种奇异的节奏,随着她柔软腰肢的摆动,让人几乎忘记了呼吸,活像一位下凡人间的仙女

那青年随着李小灵的身影,赶紧侧头去看,却见李小灵像是飞燕还巢一般,敏捷地扑进了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子怀中,扭着小腰肢,大发娇嗔:“老公,你怎么才来呀?”

心头一酸,那青年注意到那位清秀的男子,刚从一辆破旧的普桑车上下来,他心头一动,当即推开车门,走到王学平身边,伸手笑道:“你好,我和这位女士在车上聊了一路,感觉挺谈得来的。”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这点子挑拨离间的小把戏,也敢拿到他的面前来显摆?

他既不伸手,也不搭话,搂着李小灵纤细的腰肢,朝普桑车走去。

那青年还想跟过去恶心王学平,虎着脸的林猛,把手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心里有点发毛,那青年乖乖地停下了脚步,脑子却没闲着,忽然朝着李小灵着边,大声叫道:“我叫****强,我的大哥大号码是:XXXXXXX,我是洪宇国际影视公司的总经理……”

“老公,你不守时,今晚罚你睡沙发”李小灵压根就没听见宏志强的叫嚷声,伏在王学平的怀里,心里甜丝丝的,小嘴却不饶人。

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李小灵那黑缎一般的秀发,笑道:“好,今晚咱们换个新鲜的办法,我就和你一起睡沙发。”

“去你的……”李小灵本想揶揄一下王学平,忽然想起上周她和王学平在沙发上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盘肠大战,粉颊不禁一片滚烫,到了嘴边的俏皮话,再也说出口。

说句心里话,本周因为孟秋兰太忙,没空来陪他,王学平憋了一个礼拜。怀中搂着娇妻,嗅着那熟悉的清雅幽香,王学平心中的火焰也跟着雄雄燃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

很显然,今晚又将是一个极其美妙的周末。

王学平紧紧地搂着李小灵,两人都非常享受这份难得的温馨,四手缠绕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也没人愿意说话。

“老板,那辆奔驰500一直跟着咱们。”林猛忽然抬手指了指车后,小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扭头一看,果然,那辆挂着钱州市牌照的奔驰500,紧紧地跟在他们这辆普桑车的后边。

仅从车距来看,后边那小子连一丝躲藏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咬在车后,相距不过五米左右。

发觉王学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李小灵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小声说:“老公,算了,别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坏了咱们吃饭的兴致。”

王学平想想也觉得李小灵言之有理,老婆今天来探亲,他的心情非常不错,于是,点了点头,吩咐说:“林猛,甩掉他。”

“好的。”林猛是特种兵出身,驾驶技术可不是盖的,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在车龙之中穿梭了一番,很快,就甩掉了后边那只令人讨厌的苍蝇。

“小灵,这几天想我了没?”王学平有些贪婪地深嗅着从李小灵领口透出来的迷人体香,含笑调侃她。

李小灵缩了缩身子,让她靠在王学平怀中的姿势,更舒服一些,嘻嘻一笑:“有阿平陪我,才不会想你呢。”

阿平是王学平送给李小灵的一只产自苏格兰的纯种喜乐蒂牧羊犬,时价三万美金,王学平担心李小灵嫌贵,故意告诉她,只花了一千多块。

这么一只世界名犬,李小灵居然给起了“阿平”,这么一个令王学平感觉到恶寒的名字,实在是太遗憾了

“阿平又长壮了吧?”王学平刚一开口,就后悔了,李小灵一听说阿平二字,两眼直放光,喋喋不休地描述着这条名犬的各项生活起居的细节。

王学平暗暗后悔不已,这么大老远的,好容易相聚在了一起,提啥不好,没必要非得提那条狗啊?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下次一定注意了,王学平暗自告诫自己。

这时,车后忽然警笛大作,随之而来的是,通过高音喇叭传来的斥喝声,“前面的那辆桑塔纳,你已经严重违章了,马上靠边停车……”

街上的普桑车实在是太多了,就连林猛都搞不清楚,是哪辆车违章了?

“车牌号中D23456,你***,快给老子靠边停车,听见没有?快点……”

“林猛,好象是咱们的车吧?”王学平觉得车牌号有些耳熟,就问林猛。

“没错,老板,骂的就是咱们。”林猛狠狠地吐出一口粗气,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忍住了,扭头向王学平做了解释。

按照极度保密的原则,王学平私下使用的小车,在经常换车的同时,必须连车牌一起换了。

林猛前两天才刚换的一辆二手普桑车,岂能不知?

王学平也没多想,他以为后面那辆白色警车,因为看走了眼,才拦错了车,于是,他嘱咐林猛靠边停车。

车已经靠到了路旁,还没停稳,那辆白色的警车就疾驰到了车前,“嘎”一个急刹,恰好横住了去路。

两个交警,一胖一瘦,先后推门下车,一步三晃地站到了驾驶室旁。

那个腰粗得象水桶的胖交警,抖颤着满脸的肥肉,指着林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让你小子停车,耳朵长猪身上了?敢跟老子装聋作哑是吧?***,赶紧熄火,给老子滚下来……”

林猛扭头,见王学平冲他使了个极其熟悉的眼色,也不多话,推门下了车,站到了两个交警的面前。

“驾驶证,行驶证,身份证,统统交出来。”瘦交警斜眼看着林猛,把手一伸,大声宣布说,“哥们,你完了,严重超速,啧啧,市区里,你小子也真敢豁出去玩命开呐,这里限速40,你小子居然给整到了150码,厉害啊”

按照现行交规,超速50以上,就要吊销驾照了,

后座的王学平听了如此嚣张的污蔑,皱紧了眉头,心说,无缘无故的,这是闹的哪一出呢?

难道说,是交管局的罚款任务太重,以至于这两小子急病乱投医,随便找辆车来抓差?

可是,王学平转念一想,就觉得不怎么对劲。马路上这么多车,这两小子是开着警车从后面径直追上来的,随便截哪辆车都行啊,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林猛呢?

“吱”就在王学平没想明白的时候,原本已经给甩掉了的****强驾着他那辆奔驰500,轻巧地停了个并排。

****强趴在车窗上,笑吟吟地说:“我刚才话没说完,鄙人是洪宇国际影视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美丽的女士,你如果想圆一场明星梦,我完全可以把你捧红,甚至捧去好莱坞,当国际级的大明星……”这小子得意洋洋地胡吹乱侃,说话间唾沫星横飞,目中无人,狂妄之极。

都到了这个份上,王学平若是好不明白整件事是啥情况,那简直就是白活了两世。

李小灵知道王学平的逆鳞所在,见他不怒反笑,居然摆出了一副想看热闹的姿态,她哪能不知道,王学平已是怒极

“洪总,谢谢你的一番好意,我是公务员,铁饭碗,就不劳你操心了。”要知道,王学平可是本市最强大的暴力机关的一哥,李小灵终究心善,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强吃大亏,有心点拨他一下。

哪知,****强以为王学平心虚了,不敢露面,让李小灵出来说软话。

****强心里那个得意啊,他完全不知道死活的,乐滋滋地诱惑李小灵:“尊敬的女士,公务员有什么好的,一个月才干巴巴的几百块钱,还是跟着我拍戏好啊,不仅能出名,还能周游全世界,多美啊?”

王学平见这个活宝现世的滑稽模样,又好笑,有好气,他轻轻地拍了拍李小灵的小手,推门下了车,依然没理会****强,而是走到了那一对胖瘦交警的面前,盯着他们,缓缓地问道:“说我的司机超速了,有证据么?”

“你***算哪根葱?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这么说吧,老子说他超速,他就超了;老子说他超了50,那就是50;同理,说他超速八倍,他就得自认倒霉,几年之内没法开车了。”胖交警歪戴着大盖帽,警服全都敞开着,露出了胸前的一撮黑毛,

这家伙嘴里叼着一支烟,惬意地朝天喷了口浓雾,那副骄横跋扈的样子,哪里像个人民交警?活像一个下三滥的土得掉渣的小流氓。

“看样子你是没证据了?”王学平冷冷地反问胖交警。

“哈哈,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周四彪是什么人?别说是咱交警大队里,就算是在局里,局长都得给老子几分薄面。”周四彪一边得瑟,支起的那条腿,脚尖点地,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弹得非常灵活,非常自得

“哦,你是说你们交管局的杨局长,也得看你的眼色行事?”王学平故意作出一副不信的模样,引这小子上勾。

“那是自然。得,兄弟,我劝你一句,洪少的背景可是非同小可啊,他们家老爷子是咱们市里的这个。”胖交警浑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故意作出一副替王学平做想的模样,循循善诱,软硬兼施。

这时,一大群膀阔腰圆的家伙,吵吵嚷嚷,骂骂咧咧地推开围观的人群,闯了进来。

“洪少,是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活劈了他。”

“我说洪少,你废什么话啊,言语一声,哥几个把那个抢你女朋友的小子给作了”

“洪少,我们来了”这时,四名穿着治安警制服的民警,一边驱散围观的群众,一边笑呵呵与****强打招呼。

交警、治安警、黑社会,猫鼠一家亲,一旁看热闹的人,有胆子较小的,已经开始脚底抹油,往外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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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爷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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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几个,志强谢谢你们了,就这么点小事,就不劳您几位出马了,我的兄弟都到齐了”****强一通电话,就叫来了这么多警界的帮手,他觉得倍有面子,抬手叫过一个小弟,笑道,“各位老哥这么捧场,我谢谢你们了,先去‘洪记’喝杯茶,兄弟我随后就到。”

****强计算得非常清楚,王学平这边包括李小灵在内,只有三个人,而他的兄弟们不说正在路上的,到了现场的也至少有十多个。

这么多人,如果还收拾不了两个小青年,岂不都成了饭桶么?

见几个赶来的民警要走,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学平,忽然开了口:“几位慢走。”

周四彪几个人闻言一楞,纷纷转过身子,看向王学平,心里都在想,这小子也不过是个软蛋而已。

王学平背着手走过去,似笑非笑地问他们:“你们就忍心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倒霉?人民警察这个庄严的称号,你们就忍心这么作践?”

周四彪一听就火了,指着王学平的鼻子骂道:“你***也不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和爷们这么说话,嘿嘿,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看着你倒霉。”

四个所里的片警和周四彪这号交警毕竟不同,见识要广得多,他们见王学平身在重围,竟然丝毫也不慌张,反而有闲心教训他们几个,一个个心里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警惕。

为首的一个岁数稍大的片警,瞪圆了两眼,仔细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除了看出王学平的眼里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之外,楞是没看出啥来。

这也难怪,以王学平的权势和地位,一般所里的片警们哪得一见领导的身影?再说了,自从上任以来,王学平一直没有接受市电视台的采访,见过他的人,除了全市GA系统内部处以上领导干部,以及市局机关的干部之外,一般人哪里认识他一个外地人?

“呀”李小灵忽然惊叫出声,王学平扭头一看,发现****强竟然将手伸进了车窗。

王学平脑中灵光一闪,原本在身份上的顾虑,在刹那间消逝一空,他几个健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强的头发,“啪啪啪啪……”抬手就是四五个阴阳大耳刮子,****强的嘴角立时飙出血来。

****强疼得嗷嗷直叫,手脚乱抓,妄想挣扎着反击。

“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调戏妇女的下场。”王学平揪住****强的头发,抬膝猛力地一顶,****强惨叫一声,捂住小肚子,发出痛彻肺腑的惨叫,瘫软在了地下。

见王学平居然敢动手,****强的那些小弟们眼都红了,大少被打,这还了得,一个个发出震天的怒吼,冲向王学平。

一直没出手的林猛不乐意了,闷声不响地挥拳直上,东一肘,西一拳,不时地扫上一腿,不大的工夫,十来个小流氓倒了一地。

“真他娘的都是些个软货,中看不中用,稀松平常啊”林猛觉得没有过足手瘾,有些遗憾地小声发牢骚。

周四彪和四个片警见势不妙,就想上前帮忙,林猛迎上去,从兜里掏出工作证,朝着他们的眼前一晃,几个片警和周四彪面色大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四彪反应很快,转身就想溜之大吉,被林猛抬手抓住了胳膊,“四彪兄弟,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乖乖地站好,听候发落。”

黄毛青年看到他叫来的小弟们都被打翻在地,心中已自胆怯,嘴巴却很硬:“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有种就别走。”

“嗬。”王学平拽着他的衣领拖到普桑车门边,将他按倒在李小灵的跟前,轻蔑地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老几,乖乖地给我老婆认个错,态度端正的话,我就放你滚球。另外,我在这里等你半个小时,看你有没有种再来。”

强行摁着****强朝李小灵磕了几个响头,王学平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面,这小子促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

“不服气的话,回去叫人来帮场,越多越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不见不散。”王学平点上烟,看猴戏似的瞅着****强。

既然知道了这家伙的名字,即使他不敢来,随便一查就知道是谁家的大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给老子等着”****强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窜进奔驰500里面,发动汽车一溜烟地跑得没了影。

李小灵从车上下来,抓住王学平的手,小声说:“老公,都是我不好,惹出了这种事……”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小灵,能娶你做老婆,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李小灵轻声啐道,“看你不出啊,动起手来,又快又狠,跟谁学的?”

王学平瞥了眼林猛,冲李小灵轻声笑道:“不学点真本事,怎么保护你这位仙子?”

“不理你了”李小灵终究担心把事闹大了,影响到王学平的名声,小声提醒说,“老公,你可不是一般人啊,亲自动手打人,不怕别人说闲话?”

“嘿嘿,如果你没在场,我多少还有些顾忌。咱虽然是局长,老婆让人欺负了,还无动于衷,还是个男人么?”王学平露出了坏坏地招牌式笑容,李小灵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如何不知道,她家老公明摆着是想借题发挥,大耍yin威。

“老公,得饶人处其饶人,气出得差不多,就算了吧?”李小灵毕竟心善,以她对王学平的了解,上次刘虎之所以垮得那么惨,就因为这家伙触及到了王学平的逆鳞。

两人是自由恋爱的正牌子夫妻,李小灵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道,她在王学平心中所处的地位?

“烟姐,这家伙哪象个一局之长?啧啧,我看啊,和京里的那些个纨绔子弟,没啥区别呢。”孙媚坐在谢寒烟的身旁,连发感叹。

谢寒烟淡淡地看了眼搂着李小灵,窃窃私语的王学平,心中忽然有些不是个滋味。

据好姐妹孟秋兰告诉她,去年,在最关键时刻帮她解决了大问题,将她仓库里那些严重滞销的19吋小屏幕彩电全盘收下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

一般的人,如果帮了谢寒烟这么大一个忙,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她身边钻。王学平却拐了几道弯,假托孟秋兰之名,暗中相助,事后还想做无名英雄。

说句心里话,如果那天孟秋兰没喝多,说漏了嘴,谢寒烟至今都给蒙在鼓里。

“这个小官僚,倒还有些怜香惜玉之心嘛。”孙媚平时话很少,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话真多。

谢寒烟单手托着香腮,低垂着眼帘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身便装的洪军,见现场人多嘴杂,担心谢寒烟的安全问题,他赶紧推门下车,迅速地打出手势,指挥中央警卫局的便衣,将谢寒烟的座车团团围住。

在三辆一模一样的蓝色普桑车之中,洪军准确地找到了目标,在其中的一辆的后座车窗前,垂着手,小声请示说:“老爷子,小姐的车忽然停了,我这就去问清楚情况。”

“不必了,我正想下车活动活动。”车门开处,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不怒自威的老者,露出了真容,洪军见状,赶紧单手托在车顶,恭请老者下车。

如果省委书记吴重在场,即使只看老者的身影,就一定会认出,这不是德高望重的老首长,又是何人呢?

前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常委、总政治部主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常务副总理,中顾委第二副主任,开国元老之一的谢中,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悄悄地来了钱州。

孙媚发觉老首长已经下了车,赶紧推了推依然沉浸在沉思之中的谢寒烟,谢寒烟猛然警醒,赶紧下车依偎到外公的身旁。

“烟儿,陪爷爷走走。”谢老背着手,踱进了人群之中,饶有兴致看热闹。

谢家子息不旺,谢老仅有一女,谢寒烟又是独一无二的嫡系孙辈。女儿和女婿体贴老人家的心情,女孩儿刚一出生,就让她跟着老人姓了谢。

对于谢家的一根独苗,谢老自是钟爱异常,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不得了

一旁洪军紧张得不得了,额上直冒冷汗,作为此行专职保卫谢老的副团长,他的责任极其重大,只要稍微有点小小的闪失,他的仕途全毁了不说,还可能连累整个家族一起遭殃。

在洪军的示意下,大队身穿便衣的警卫们挤到了谢老的四周,硬生生将看热闹的人群和谢老隔了开来。

谢老皱紧了眉头,招手唤过了洪军,叮嘱说:“小洪啊,没必要这么紧张,让他们都撤了吧。想当年,我常住村民家中,同吃同住,军民鱼水,其乐融融。咱们的老百姓,绝大多数,都非常的善良,只求有口饱饭吃就满足了。”

洪军的头皮一阵发麻,他心说,老爷子啊,世道已经变了,人心早已不古了。

这话可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洪军无奈之下,只得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冲着身后做了手势,告诉他的手下,执行第五套方案。

第414章 限时投案

第414章限时投案(小爆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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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大卡车从远方呼啸而来,几十个头戴工程安全帽,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杀气腾疼地冲进了人群。

“让开,让开,爷们办事,无关的人滚远点,免得沾了火星。”

“你***,没长眼睛啊,给老子闪远点……”

洪军的背心处,冷汗直淌,抬起手里的步话机,就想召唤援手,却不料,偶然间碰上了谢老那直刺心窝的锐利眼神,洪军立即意识到,老爷子根本就不在乎眼前这点小场面,存心想站在一旁看热闹。

谢寒烟瞪大了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住了站在圈内的王学平,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家伙疯了么?居然为了维护老婆的尊严,搅出这么大的阵仗,官威不是一般的旺盛啊

“烟儿,你认识他?”谢老发觉了孙女表情的异样,信口问她。

“见过几面,不过是个小官僚罢了。”心高气傲的谢寒烟,对于无意中受人恩惠这事,一直耿耿于怀,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带上了几丝嘲讽之意。

谢老微微一笑,指着和李小灵牵手并肩站在一起的王学平,扭头问洪军:“你认识他么?”

“报……呃……他是中夏省厅的副厅长兼钱州市局的局长,我早来了几天,见过几面。”洪军小心翼翼地回答了谢老的问题。

“嗯,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这里不是人人有枪的米国。”谢老就这么背着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他那样子顶多三十出点头,年轻就是好啊”

原本领着众人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装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进入圈内后,猛然间,看清楚了王学平的那张清秀的脸庞,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丝毫没敢迟疑,扭头大声喝道:“把手里的家伙事都扔了,快点,都扔了”

跟在中山装身后的帮会成员,一个个摸头不知脑,满头雾水。有些听话的,已经扔了手里的棍棒,而另外一些粗人,则依然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喊打喊杀,闹得不可开交。

王学平嘴里叼着烟,兜里的大哥大正好响了,他拿起来一听,仰脸看向对面的二楼阳台,赫然发现市武警支队支队长项明波,正冲他挥手示意。

按照业内人士的话说,一般情况下,势力比较强悍的帮会团伙成员,见了民警其实并不怎么畏惧,甚至敢于动手反抗。

可是,这帮杂碎们一旦见了武警,连毛都不敢翻一下,只要被围了,乖乖地举手投降。

项明波出现在现场,这就说明市武警支队已经严阵以待,只等王学平本人发令,就要收网抓人了。

中山装心有顾忌,不敢当众叫破王学平的身份,如果真是那样,今天这么大的事,就再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

中山装声嘶力竭地叫嚷着,甚至是吼叫着,让跟来替大少出头的兄弟们放下棍棒,不要胡来。

天空中,万里晴郎无云,冷眼看热闹的谢寒烟发觉,进入现场的小混混以及地痞流氓越来越多。

不仅圈子里,甚至,圈外朝南的马路边,站满了小流氓。

现在,这帮家伙手里提着的五花八门的刀具或是长棍短棒,“当啷啷……”扔得满地都是,一个个左顾右盼,楞楞地望着大声吼叫着的中山装,不时地还偷眼瞅着圈里的王学平。

超过一百人以上,这些好汉们,居然没一个人敢上去向王学平挑衅,

谢寒烟只觉得好笑,这帮家伙越是这样的懦弱,就越是助长了王学平的气焰。这消息一旦传了出来,王学平岂不是威风八面,无人敢惹了?

王学平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心里有数,很明显,中山装已经看破了他的身份,想给整个事件降降温,留下和平解决的余地。

哼哼,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想和平解决,那就等于是白日做梦了

毕竟身份不同,王学平背着手走到周丝彪等人的面前,板着脸问他们:“都知道我是谁了吧?”

“是……是……王……王局,我们错了……”两个交警以及四个片警全都吓傻了,七嘴八舌地认错不迭。

“嗯,少说废话,现在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想要么?”王学平脸色稍缓,让六个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警界败类,仿佛溺水之人即将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点头如捣蒜一样,连声说,“王局让干啥,我们就干啥。”

“那好,赶紧把这些看热闹的劝离开现场。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等会伤了一个群众,你们就等着剥了身上的衣服吧。”王学平看似轻描淡写,其实等同于下达了最后通牒。

没等王学平说完,周四彪等六个人,已经冲向了人群,嘴里纷纷大声嚷道:“警方办案,警方办案,留在现场的人都要带回去做证人。”

大鱼有大鱼的活法,小虾也有混世界的必要本事,别看六个人的声音不大,围观的群众们不过是想看看热闹而已,谁想惹了麻烦事上身,让他们这么一嚷,众人的心就慌了,纷纷转身离开了现场。

外围已经围上来的武警战士们,也在项明波的现场指挥下,帮着疏散看热闹的人群。

不大的工夫,现场的几百号群众如鸟兽散,走得一干二净,唯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谢老没动地方,他背着手,仰面朝天,两眼盯住上空的蓝天和白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项明波发现这边有些不对,就亲自出马,走了过来。

洪军见来了一个武警的大校,就小声提醒谢老:“老爷子,咱们再不走,就要暴露身份了。”

谢老点了点头,领着谢寒烟抬腿往回走。现在,群众们都散了,谢老身边的一大帮警卫,立马就显眼了。

项明波心里有些狐疑,本想跟上去问个究竟,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扭头朝王学平身边走去。

就在乱纷纷的时节,中山装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跟他来的弟兄们,近百条好汉手里的棍棒,扔满了一地,可谓是琳琅满目,装备统一。

清场之后,项明波带来的,整整两个中队的武警战士,荷枪实弹地将现场的近百条大汉,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局,这帮家伙还真是狗胆包天了,竟敢聚众围攻公安局长,这朗朗乾坤还是我党的天下么?反了他们了”项明波看到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的棍棒和管制刀具,也不禁心头火起,怒不可遏。

王学平递过一支烟,安抚说:“老项,你先别急,就全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嗯,我的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就等你发话了。”有张文天牵线搭桥,项明波和王学平的关系,自然要比一般的情况下,紧密得多。

王学平吸了口烟,抬手冲着中山装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

中山装暗暗叹了口气,心说,今天这么倒霉呐,老大生病住了院,大少居然惹了市局的当家人,这事闹得,麻烦大了

在武警战士们的监视下,中山装被搜了身,然后给带到王学平的身前。

王学平有趣地问他:“你好象认识我?”

中山装重重地一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解释说:“您上任第一天,我们洪老大就已经领着我和您打过了照面,没想到,还是大水冲了龙庙,得罪了您老。”

“王局,事已至此,认打认罚,我洪九都替大哥认了,只求您别为难了这几位兄弟,他们都是我叫来的,您心里不痛快,就罚我好了。”洪九指着周四彪等几个已经六神无主的警界同伙。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洪九,忽然展颜一笑,说:“你倒精明,聚众闹事即使动了管制刀具,也不过是个扰乱治安的罪过。即使进去了,最多不过几年,就又是一条好汉了。只要保住了他们六个,你们洪老大名声在外,日后啊,保护伞起步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老洪,我说的没错吧?”

洪九不敢点头承认,只是垂着脑袋,一副认栽的乖顺模样。

项明波觉得王学平的分析大为有理,一下没忍住,插了句嘴说:“王局,和这些狗*养的废什么话?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黑恶势力,一锅端掉得了,这个政绩可不算小啊。”

洪九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一颗心,立时绷紧了,带有一块刀疤的脸,扭曲作一团,益发显得狰狞可怖。

干咽了一口唾沫,洪九艰难地恳求道:“王局,我求求您了,万请高抬贵手,我侄儿他不懂事,惹了尊夫人,我一定让他来当面向您磕头道歉。”

按照道上的一般说法,洪九摆出如此低的姿态,其实已经非常少见。盖因,洪九也的确是个明白人,就在前几天,周家的大少惹了王学平,也不知道给带到哪里去了,至今未见踪影。

“老项啊,麻烦你把现场的所有人,都带到支队里去,严加看管,别走脱了一个”王学平和项明波对了个会心的眼神。

项明波趋前两步,站到圈子中央,举起右手,大声下令:“全体都有,听我口令,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许走脱。”

周四彪发现项明波右手划出的那条椭圆形的弧线,恰好把包括他在内的六个同行都圈了进去。

随着一声令下,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纷纷上前,两个逮一个,将现场的暴徒,扭住了双臂,全都押上了军车。

“德性”陪着谢老坐回了车里的谢寒烟,从她的小嘴里忽然蹦出了一句正宗的京片国骂。

谢老一直眯着的双眼,忽然睁了开来,微微一笑:“这个小年轻不简单呐”

谢寒烟知道,她爷爷一向以看人精准闻名于朝野,不由来了兴致,抓着谢老的衣袖,好奇地问道:“爷爷,不就是个喜欢耍官威的小官僚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老没有马上回答孙女的问题,反而抬眼,盯着贴身秘书盛大年,信口问道:“大年,你怎么看?”

盛大年略微一想,笑道:“老首长,仅从今天这事的处理来看,可圈可点。只不过,那位局长毕竟还是年轻,身为一级别领导干部,亲自动了手,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谢老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吟了句诗:“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盛大年的脸色一变,心头一凛,诗以咏情,咏物,咏志,老首长在这个节骨眼上,吟出了这首诗,寓意深远呐。

谢寒烟知道爷爷又想起了当年死在肃反运动之中的奶奶,她担心爷爷再次陷入到伤感之中,赶紧插话说:“那家伙整个一官僚,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印象就非常坏。”

到了谢老这个境界,世事通达,已是炉火纯青,他岂能不知,孙女的这点小心思。

“呵呵,大年,咱们走吧,相信以后还会见面的。”谢老这话,云遮雾罩,显得意味深长。

身兼中办副主任的盛大年,心中微微一动,他隐约察觉到,谢老对外面那个局长的印象,好象不坏。

王学平站在场中,冷眼看着一群群小流氓被抓上了军车,表面上看似威风大盛,声势无两,其实他心里难说痛快。

混在官场,成日里面对的都是勾心斗角,刀光剑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和老婆亲密聚会的机会,却被****强这家伙给搅得乱七八糟,七零八落,心里不禁有了气。

“洪九,我暂时放你回去,告诉你那位侄儿,让他自动到武警支队报道。时间嘛,就限定在两个小时之内。你给我听好了,过时不候。”王学平那阴冷地目光扫过洪九身上,令他只觉浑身冰凉,四肢发麻,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就连挪动一下脚步,都十分的吃力。

项明波见场面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笑着问王学平:“学平啊,也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应该是弟妹吧?”

王学平展颜一笑,走过去,将李小灵拉了过来,笑着介绍说:“小灵,这位是项大哥,现任市武警支队支队长,堂堂大校也。”

项明波伸手握住了李小灵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边问好,一边扭头埋怨王学平:“弟妹来了,学平你也不事先打个招呼,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哥哥么?还有一帮子老兄弟么?”

第415章 乐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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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波硬要请客,王学平刚承了他一份大人情,不好推托,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时间,项明波摸出兜里的大哥大,开始呼朋唤友,不大的工夫,就包括把张文天在内的一帮子军方的好朋友,全都通知到了。

张文天提议还是去老地方,这正好合了王学平的心意,这段时间以来,他在钱州市内出尽了风头,不好继续抛头露面。

王学平他们赶到粤湘大酒店四分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包间里,张文天几个人正和陈悦玲喝茶聊天。

陈悦玲见王学平进来,心里十分欢喜,正欲起身将他迎到身旁坐下。

却不料,张文天起身后,哈哈一笑,冲着门边拱着手说:“弟妹,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怪想你的。”

陈悦玲定神一看,心头立时一凉,却见,妩媚得不可方物的李小灵正挽着王学平的胳膊,笑意嫣然地冲着张文天大发娇嗔:“张哥,哪有拿你弟妹开涮的道理,待会罚酒一瓶。”

同为美丽的女子,一向自诩美貌的陈悦铃,却也给这张成熟艳丽的容颜震慑得心旌摇荡,嘴唇发干。

难怪那天他视我如无物,敢情家中藏了一个仿佛精灵一般的老婆,陈悦玲自以为想通之后,两腿牢牢地定在了地面上,死死地盯在李小灵那张精致无暇的脸颊上,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钱正乡和宗自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小灵,虽然大家是朋友,可王学平毕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各自拿出了精致的小礼物,一齐笑道:“嫂子,初次见面,一点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李小灵并没有马上收礼,而是凝眸看着王学平,见王学平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伸手接过了两人的礼物,笑道:“等我把家里收拾干净了,一定记得带上爱人来玩,山珍海味我做不出来,家常便饭还是没啥问题的。”

张文天心中暗暗叫好,李小灵的场面话,既领了钱正乡两人的人情,又明摆着透露出了改日还情的意思,说得非常得体,恰如其分。

这时,省公安消防总队政委刘爱德、省公安边防总队参谋长吴钢以及省武警总队政治部主任苏志良,三个人并肩走进了包间。

刚进门,苏志良就笑着致歉:“学平老弟,周总队他出差去了北京,没在钱州,让我无论如何帮他带份小礼过来,略表寸心。”

一旁的钱正乡看得很清楚,以张文天为纽带,逐渐形成了省内军方和警方系统高层的一个小圈子。今天到场的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然了,在这个小圈子里,王学平的实权是最大的,手下掌管着三万多民警,这股庞大的力量在钱州市,无人敢于轻视。

其次是今天出差没到场的省武警总队总队长周向红,他不仅控制着全省的一个旅级和十几个团级武警支队,手中还掌握着原本隶属于武警总部的一个机动旅。

武警机动第十九旅,这是一支拥有约有三千名武警战士的全摩步化的军事力量,除了没有导弹、大炮和坦克之外,包括重机枪、迫击炮在内的陆军装备一应俱全,甚至还配有一个装甲团。

张文天这个省军区的副参谋长,手中直接掌握的军事力量,其实并不多,仅有一个几百人的警卫连,和几十人的宪兵纠查部队。

可以这么说,今天在场的人,基本上囊括了整个中夏省内的暴力部门的实力派,其力量已经颇为可观,令人侧目。

王学平一一给李小灵介绍了在场的兄弟和朋友们,除了张文天之外,其余的人都拿出了临时准备好的礼物,热情地递到了李小灵的手上。

李小灵成了今晚的绝对女主角,陈悦玲除了刚开始隐隐有些了下风的感觉之外,倒没有太多的不满,反而有几分欢喜。

既然王学平的老婆如此美貌,他的眼界自然不凡,那么,接下来只谈利益上的合作,陈悦玲多少有了些底气。

陈悦玲也是个有傲骨的女子,宁愿多分些干股给谢南国,也不愿失去最后的尊严,就可见一斑。

换句话说,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的男人,至今还没有出现

众人嘻嘻哈哈地落座之后,省军区军务装备处处长冯国章珊珊来迟,进门就拱着手,陪着笑脸说:“各位,兄弟来迟了,实在是脱不开身啊。唉,没办法,马司令员找我去了解一些情况。等会开席前,我先自罚三杯,算是给大家赔罪了”

“老冯确实脱不开身,这个我可以做证明。”张文天在一旁帮腔。

王学平仔细一琢磨,眼前忽然一亮,望着冯国章,笑道:“老冯啊,今天这顿好象应该你来请客吧?”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一听着话,大家七嘴八舌地嚷道:“老冯啊,领导找谈话,只有两件事,一坏,一好。咱哥们看你心情这么好,要提拔了吧?”

众人恰好挠到了冯国章的痒处,他故意憨憨地一笑,说:“哪里是啥提拔,不过是可能调到下边的军分区去罢了,职务待定”

冯国章这么一说,大家也就全明白了,以省军区司令部军务处长的身份,下放到军分区去任职,只要不是平时做人太差,多半都会获得提拔,至少也要捞个军分区副司令员干干吧?

中夏省军区管辖的钱州警备区以及各地市的军分区,全部都是正师级单位。冯国章当上了副主官后,只要混足了两年的资历,也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大校一级的准将军。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于是,李小灵和冯国章几乎都成了今晚的男女主角,各擅胜场。

几轮敬罢,冯国章已是满面红光,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些微秃的头顶,活像一只大灯泡,闪闪发亮。

“王局,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一直以来对鄙店的关爱”有李小灵在场,陈悦玲本不想出头露面,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事。可是,她刚才也听过了完整的介绍,在场的人之中,除了她这个商人白丁之外,就连李小灵都是公务员。

而且,陈悦玲又是地地道道的地主,不上来敬杯酒,就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李小灵早就注意到了成熟妩媚的陈悦玲,如今,见她举着酒杯走到了王学平身旁,李小灵毫不含糊地也端起杯子,满面春风地说:“学平他刚才喝得有点多了,我这个做妻子的替他喝,不算失礼吧?”

陈悦玲暗暗叫苦不迭,常言说得好,异性相吸引,同性相排斥,很明显,李小灵对她心存戒心,于不动声色之中,暗中阻止她接近王学平。

陈悦玲原本没别的心思,如今,李小灵摆出的护犊子架式,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

她抿唇一笑,说:“我的年纪可能比小灵你大上几岁,请恕我托大,唤你一声妹妹。王局和张参谋长经常光临鄙店,小聚一番,咱们这一行有个规矩,顾客就是上帝,我这个做东道主的如果不好好招待一番,岂不甚是失礼了?”局手投足间,成熟的风姿尽显无遗。

论及容貌,李小灵自是高出陈悦玲一筹,可是,要说shu女的风韵,她毕竟年轻几岁,终究还是有所不及。

“哦,学平他经常来呀,由此看来,陈老板这里的菜,味道应该很不错啊”李小灵的一双妙目扫过王学平的脸庞,接着,又转到了陈悦玲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之上。

别人看不出李小灵的心思,王学平身为枕边人,哪里不知道呢?他暗暗叫屈不已,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居然引起了老婆李小灵的关注,这叫什么事嘛?

一旁闷头吃菜的钱正乡,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心想,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用在包间里,明显错了,原来,两个女人也可以演出一场好戏来。

原本不擅饮酒的李小灵,居然和陈悦玲碰了杯之后,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吞下肚内,看得王学平暗暗直皱眉,今晚的二人世界,眼看着就要更加的丰富多彩了

陈悦玲的酒量远远高于李小灵,她一见李小灵喝酒的那架式,就知道是个酒界的雏。喝完酒,坐回到原位之后,李小灵俏脸满布了红晕,原本就是祸水级的娇颜,显得益发的迷人已极。

钱正乡暗暗咋舌不已,他心说,西施只是个传说,这位王嫂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在眼前,其无伦美姿,恐怕在全国范围内,都要名列前茅,嘿嘿,王大局长的艳福不浅呐

身为花丛中的资深浪子,钱正乡不管是自觉,还是无意识的,一直拿李小灵和陈悦玲做比较。

他发现,陈悦玲本身所具备的姿色也许赶不上李小灵,可是,有一样倒明显占有优势。

陈悦玲胸前那对波涛汹涌的**,一般的东方女子,简直望尘莫及,拍马难及。

嘿嘿,这么一个成熟的**美处*女,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将她抱上床去,好好地轻怜蜜爱一番?

“兄弟,想什么呢?该你了”宗自强见钱正乡举着酒杯,眼神呆滞,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及时地打了个岔,把老钱的思绪又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除了连个女人之间的暗中交锋,这个小插曲之外,今晚聚会的整体气氛非常好。

席终人散之后,王学平牵着李小灵的小手,情意绵绵地回了他们的爱巢。

刚进门,王学平担心李小灵想起别的事情,坏了今夜欢乐的兴致,当即转过身子,将她压在门上。

王学平扬起眉,伸手抚摸她娇嫩的秀颊,感触好得叫他手心发痒。

李小灵的俏脸立时红了一大片,美眸中染上分明的喜悦。她很喜欢他碰她,每每他牵她的手或者摸她的头,她的大眼儿会湿润,像个渴爱的女人,魅惑迷人。

王学平微笑着侧过头,嘴唇舔过她软软香香的嘴唇。

李小灵轻轻啊了一声,迅即被他封住了微张的小嘴,强悍的舌喂进去,开始教导她男与女之间爱的乐章。

他在她温暖的小嘴里探索移动和撩拨,摩挲得她软软的,全身麻麻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勾上了他结实的颈项,腰后一紧,被他用力收入他宽厚的胸膛,柔软的娇躯紧紧贴入他硬实的胸口。

强大的热叫她全身都软了,无力的瘫在他臂弯中,任他调整她的姿势,让他更好的亲吻她的唇,他的大手在她后背上下的滑动爱抚,每一个碰触都像带了电,快乐又叫她颤抖。

王学平热情的吻着李小灵,她的味道非常的好,清新又纯洁,是他非常迷恋的类型。女人他不是没碰过,但没有一个像她这么香甜,全然的信任。

王学平换一个角度吻她,轻易地抱起她,一步步退到了卧室内的大床之上,让她跨坐在他腰身上,已经完全苏醒的小兄弟抵住她最柔软的腿窝儿。

李小灵依然那么的敏感,粉嫩的身子细细地颤抖着,王学平每一次动情地抚摩似乎都能带给她快乐,男性的满足和骄傲让他心情很好,大手滑到她臀下,探进职业女装的套裙,直接与她粉嫩得不可思议的肌肤接触。

掌心的灼热叫李小灵浑身一颤,被那股热浪笼罩的感觉简直棒极了,她微微地闭上眼,喘气出声,不自觉的弓起腰,让他按住她的后腰,将亲吻移下她白皙的纤颈。湿热的吸吮好刺激,是她完全曾经经历过的,好快乐。

王学平将李小灵的内衣推高,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含住她柔嫩的**尖端,在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抽气声,他微微一笑,舌尖益发灵动起来,牙齿辅助的轻咬好**得它愈来愈硬。

李小灵的全身都在颤抖,细细的呻吟妩媚又娇腻好听,令王学平异常的兴奋,正好顶住了她软软的凹处。

滚热的濡湿和忽松忽紧的吮玩叫她觉得胸口又涨又痛又难受却又快乐,左边的**被娇宠得快乐极了,可右边的却寂寞得让她想尖叫。

李小灵死死地抱住王学平的头,她无助的扭动娇躯,忽然发觉有个很硬的东西正亲昵的抵着她最羞人的私密,已是过来人的她并不害怕,却很刺激,让她想再靠近一些,小腹酸酸的软软的,陌生的渴求叫她哀求出了声:“老公……”

王学平很喜欢听她这么叫他,仿佛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全世界,甜腻的声线带着女人的妩媚,动听极了

“怎么了?”王学平吐出嘴里已经坚硬的尖端,大手握住她一直被他忽略的右胸,开始旋转拧捏着玩。

李小灵喘气连连,两眼水汪汪地看着他,美眸里全是动情的朦胧……

她一开始还有些羞涩的呻吟变成了轻微的叫声,这种声音更加鼓舞着王学平更加努力地动作。

李小灵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她无法控制这种来自大脑皮层的条件反射,她控制不了自身的扭动,一波更大的快感突然爆发,她的身子猛地弓起僵硬,欢愉的呻吟嘎然而止。

一边**着,一边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李小灵兴奋到了极点,忍不住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王学平的肩窝,立即印出一道浅浅齿痕。

“好……好……老公……”她觉得她的身体里泛着湿润,而且从那里传来的快乐竟然和他在她胸口施展的魔法一样叫她沉迷,“啊……”她实在忍不住,合上眼,颤颤的呻吟起来。

王学平挑眉轻笑了,一手握住她纤细得和他臂膀一般的腰,一手往下,滑入她内裤里,已经湿透的感触让他低笑出声:“这么湿,好敏感哪,宝贝儿。”

看着她动情的诱人神色,王学平简直不忍心错过一丝一毫,那么的美丽妖媚,让他很想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好好的调教她,让她在他身下辗转绽放出最迷人的光芒。

她连连抽气,尖锐的快感自他手上的动作强迫灌入她体内,汹涌得无法阻拦,粉嫩的身躯一下就被卷入白热化的**,叫她尖叫一声,瘫软入他怀里,颤抖得剧烈又快乐。

王学平缓慢的抚摩她纤细的背脊,呢喃在她耳畔低沉的爱语。

他噙着笑,欣赏着她被情火笼罩的娇媚,大手仔细的拨弄着她的腿窝,执意要带给她快乐。

李小灵仰起头,无助的轻甩及肩的黑发,俏脸红艳似火,薄汗甚出,好诱人。

他满意的笑着,一只手伸出修长粗实的中指试探的压向她抽搐湿漉漉的幽处,借着丰沛的汁液,缓慢往里入侵。

“啊……”李小灵无法自抑地叫起来,顺着他的动作,挺起了腰身,不自觉的将一对**压向他坚硬的胸膛。

“喜欢么?”王学平轻笑着,着迷地看着,李小灵紧闭双眼,微皱细眉的沉迷表情。

她无暇说话,呻吟着摆动着丰满的小臀儿,自然的配合他手指的动作,快乐自腿窝处不间断地传来,令她无法抗拒他愈来愈用力的动作。

此时,王学平的眼眸里闪着男性的满意和掠夺的征兆,他噙着笑,将她摆在了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温柔地将她剥成了无衣天使,

她喘息着睁开了迷蒙的美眸,声音又娇又羞又腻,“老公,快……来……”

许是感觉到她身体的猛地一僵,他狠狠地一顶,开始沉重的撞击她,一次又一次,巨大的冲击波,使她在大床之上,上下移动,完全不能自己。

李小灵在浪潮中忽沉忽浮,每每以为自己要降落了,却又在他蛮横的冲击下又进入天堂,她无法思考,只能感觉他肆意地在她身体里冲击着,只能感觉他绷得紧紧的肌肉在她柔嫩的大腿内侧摩擦,只能感觉她自己无助的在床上前后晃动。

她娇声尖叫,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那种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的快乐吓到她了。

激烈的情事仿佛无休无止,熊熊的火苗在两具滚烫的躯体间,燃烧出明亮疯狂的焰火,让沉浸在原始艳舞的两人都无法自拔、意乱情迷。

“天哪……不要……我不行了……”李小灵的声音微微嘶哑,却充满了煽情性感,足以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

王学平知她已在情潮尖端,哪里肯放过她,连续律动冲刺,都往她的最敏感处顶去。

李小灵既痛苦又快乐地绷紧了身子,却将身体里嚣张的火热夹得更紧,一阵阵甜美酥麻的电流自全身流窜至四肢。

王学平不管不顾地展开野蛮的挑刺,突然,将她那修长丰润的双腿架到了肩上,用尽全力顶入她的最深处……

她被那股强烈的感觉给刺激得啼叫出来,小腰儿挺了好久,才瘫软下来,喘息着,无法停止身体的剧烈颤动,快乐让她全身酥麻如坠九宵云外。

王学平看着身下被折腾成了一滩烂泥的娇妻,她那无力的娇慵妩媚样,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满意自信的笑,只是用大掌托起她的小臀,翻个身躺下,让她张腿趴在他身上休息。

李小灵好久才睁得开美眸,他结实的胸膛带给她好大的安全感,她困困的揉了揉眼,俏脸火辣辣的,娇娇的轻吟了一声:“你,你怎么还不出来?”

他微笑,勾起她的小下巴,用拇指在她娇嫩的面颊上画着慵懒的圈,“因为我喜欢你含着我的感觉。”

湿润、紧密、火烫,消魂的天堂,哪个男人不爱,王学平觉得他自己真幸运,这样一个绝品祸水般的妙人儿深深地爱着他,夫复何求?

李小灵害羞的不敢看他,只是娇哝着向他博取同情,“人家……人家……腰好酸,好老公,放我下来吧?”

王学平抱紧她,留恋地停留在她体内,享受战栗余韵的快意。

两人紊乱的呼吸交错纠缠,奏出暧昧迷离的旋律。

王学平清秀的脸庞在李小灵眼前渐渐放大,她的脸颊被轻抚,下巴微微抬起,承接一个又一个火热炽狂的深吻。

当晚,李小灵在王学平怀里睡得格外的香甜,梦里都梦见了他,快乐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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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省委党群副书记

第416章省委党群副书记

上午九点整,王学平准时地走进了省厅小会议室。坐在上首第二位置的任鸿达,含笑向王学平点了点头,王学平回以会心的微笑。

昨天,王学平给任鸿达去过电话,约他一起小聚一下。不巧的是,任鸿达家里有急事,脱不开身,不然的话,昨晚的气氛很可能更加热闹。

汪猛还没现身,王学平坐到属于他的那把椅子上,摊开手里的笔记本,拿出笔搁在桌面上。

厅办副主任张安北提着热水瓶走过来,抓过王学平面前的竹节杯,泡上了一杯好茶,王学平抬起右手,食中两指在桌面上轻轻地一叩,小声说:“辛苦了”

张安北眉花眼笑地低声说:“应该做的,您客气了。”王学平只是点头示意,没再说话。

今天的会议定在九点十分,厅长汪猛直到过了九点半,才昂首挺胸地步如了会场。

任鸿达推开座意,站起身,笑着打招呼说:“就等您了。”

汪猛没好气地瞪了任鸿达一眼,沉声道:“刚才和省委吴书记通了半天电话,吴书记对于咱们省厅的安保工作,有了新的指示。”

任鸿达的热面孔碰上了汪猛的冷屁股,尴尬得脸色发僵,只得讪讪地一笑,没敢再言语。

王学平径自坐到了背靠着党旗和国旗的主持席,将手里的真空杯轻轻地往桌上一顿,张安北赶紧过去,续了水,然后,蹑手蹑足地退出了小会议室。

“同志们,今天,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怎么样进一步做好接待谢老莅临我省的安保工作,请大家讨论的时候,不要跑题。”毕竟是省里政法战线的一哥,汪猛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直接就给今天会议的内容定了调子。

王学平注意到,任鸿达的脸色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他心里不由暗暗一叹,这第一副手的位置,看似位高权重,论及实际,甚至连他这个省厅内排名最后的副厅长,都大有不如。

一把手和二把手,天生就是一对冤家,如果没有矛盾,才是稀罕之事。

偏偏,天朝现实的地方政治体制,又是党委和政府叠床架屋,互相牵制的一种怪胎。

历数天朝的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也仅有满清控驭中原的时候,所采取的以满制汉的体制,大体与之相似。除此之外,别无分号。

满虏以数百万之少众,统治华夏亿万汉民,其不自信,倒也情有可原。可是,咱红朝本为汉民之社稷,所怕何来?

“同志们,关于此次谢老莅临我省考察相关的情况,省委吴书记已经有了明确的指示,”汪猛有意识地停顿了片刻,给班子成员们留出了思考的余地,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说,“下面,我正式向各位传达省委吴书记的重要指示精神……”

王学平提起笔,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吴重的指示精神要点。归根到底,吴重虽然没有明说,其实透过汪猛的话语,已经把他的心意展示无遗:为了给全省的经济建设工作保驾护航,提前在全省范围内,展开规模空前的严打行动,一定要把握时机,集中精力办大案要案,坚决打掉一批已经露了头的黑恶团伙势力。

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傻瓜,大家都听懂了吴重的弦外之意:如果在谢老驾临中夏期间,出了影响极坏的恶性治安案件,相关分管领导的仕途,恐怕就要到头了。

国朝建立时间不长,可是,官僚主义的作风日益盛行。越是级别高的领导,说话或是批示也越含糊。总之,事办砸了,全是下边没有深刻地领会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如果事情办得非常顺利,其实和下边人关系也不大,那都是省委主要领导指挥有功。

王学平在因为资历浅,在省厅班子里面,排名比较靠后,相应的,发言的顺序也只比政治部主任、厅办主任等党委委员们早一点点而已。

任鸿达就不行了,汪猛话刚落音,他立马跟进,朗声道:“我代表我个人,坚决拥护省委主要领导的指示精神,贯彻实施厅党委的具体部署……”

耳内听着任鸿的豪言壮语,王学平都替老任感觉到累,他心想,这当官就得当正,如果一时间无法坐到一把的位置上,还不如排名稍微靠后呢。

班子成员们一个接着一个表态,轮到王学平的时候,他只是笑着说:“厅里的大政方针有汪老大主导,咱们这些打下手的跟着干就行了。”

汪猛原本如冰山一般的黑脸,灿然一笑,拿手指着王学平,轻声骂道:“学平呀,就数你最会说话,让人听着就觉得舒坦。”

道理是明摆着的,王学平即使再狂妄,也不可能和省委书记吴重的心腹,身兼省委常委的汪猛,当面对着干。

当然了,如果是小说家的YY之说,那就要另说了。

在哪支山头,唱那支歌,是天朝官场上固有的潜规则,这是放之全国而皆准的真理。

想当年,宁都会议的时候,周相对太祖批评的态度其实非常温和,顶多是在和稀泥罢了,非但没有让太祖下去休息的想法,更是坚决主张太祖继续留在前线。

结果,太祖最终还是被临时中央给搞下了台。从此,十分记仇的太祖楞是把这笔帐牢牢地记在了周相的头上。建国后,每逢运动之时,必以此为把柄,用来敲打周相。

城头变换大王旗之时,不管是哪代核心上台,都要另搞一套理论体系:从不跟我走就挨整,到不改革就下台,再到必须学习几个代表,这都是维护威权统治的必由之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王学平目前,和汪猛之间,并无必然和尖锐的矛盾,利益上面也不是那种你有我无的关系,自然也就没必要站出来当靶子了,脑残除外

十几个班子成员,集体务了大约一个小时虚之后,汪猛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切入到今天的正题,怎样加强和完善安保工作?

王学平心里觉得暗暗好笑,自从洪军来了钱州之后,整个安保工作几乎完全被中央警卫团的人给接手了过去,省厅顶多也就是负责敲个边鼓,做做外围的工作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工作可商议的?

汪猛接下来的部署,也不过是泛泛而谈罢了,什么机场、码头、车站,都必须派员加强盘查;南湖山庄附近的道路实行严格的交通管制,非政府靠前牌号的小车,每车必查等等诸如此类。

王学平毕竟对GA系统内部的工作,还在熟悉阶段,听得还算是比较仔细。任鸿达早已是个中老手,他是左耳进右耳出,心里暗暗腹诽不已,这些都是哪年的老皇历了,按照谢老的保卫规格,省厅的各个部门其实不用细说,就已经在他的安排之下,抽调出了不少的精兵强将,下到各个谢老可能光顾的地市,预先展开安保盘查工作。

汪猛冷冷地看了任鸿达一眼,心想,老子还没有退休,你小子就开始唱主角了,这还了得?

现场之中,厅政治部主任刘向前算是心中最有数的一个。今天这次班子会,与其说是讨论安保问题,不如说是专门用来敲打任鸿达的批判会。

汪猛还没有下令,任鸿达就已经给下边的相关部门打了招呼,提前做了一些安排,这事汪猛起初其实没当回事。

后来,刘向前本着权不外放的原则,向汪猛添油加醋地打了一番小高,这才引起了老汪的严重不满。

世上本无事,只缘小人从中做梗罢了。任鸿达做梦也没有想到,属于他分管范围内的厅警卫处,由他安排一下具体的工作,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却因为刘向前的搅和,性质大变。

刘向前的算盘打得贼精,他这个政治部主任,原本就是班子成员,响当当的副厅级领导干部。但是,他这个副厅级,和任鸿达那个常务副厅长,毕竟有着不小的区别。

在厅里,班子成员都是副厅级干部,但是,由于现行官场的体制问题,从政治部主任到副厅长,等于是提拔。

由副厅长再到常务副厅长,又是一个极其明显的大进步。按照省里的潜规则,任鸿达之前的常务副厅长,都是正厅级干部,唯独他因为汪猛的刻意压制,至今还蹲在副厅的行列之中,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异数了。

就在会议即将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厅长秘书曹清明,神色紧张地推门进来,快步都到汪猛的身旁,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汪猛的脸色立时大变,扫视了全场一周,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说:“刚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省委副书记孟昭雄同志,受省委吴书记的委托,于一个小时后,将来我厅视察指导工作。

孟昭雄,原本是分管工业交通口的省委副书记,前段时间中央对中夏省委班子进行了微调,一直既不显山也不露水的孟昭雄,一觉醒来,就成了令人瞩目的,重权在握的省委党群副书记。

更重要的是,原本分管政法口的省委副书记,被安排进了中央党校学习,孟昭雄受省委主要领导的委托,暂时兼管全省的政法工作。

孟秋兰的亲舅舅事先也没个通知,突然就要来了,王学平隐约感觉到,孟昭雄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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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中纪委专案组

第417章中纪委专案组

先送上四千字,12点前另有五千字送上,兄弟们别走开了

另外,实在抱歉哈,昨天确实喝多了,居然出现了不应该的笔误。

更正一:上一章开篇,坐到背靠党旗和国旗的主持席上的,应为厅长汪猛。

更正二:上一章末尾,孟昭雄应为孟秋兰的嫡亲伯父,而不是亲舅舅。

更正三:刘向前打的不是小高,而是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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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猛领着一帮班子成员,早早地来到了省厅大门口恭候孟昭雄的到来。

王学平静静地站在人堆里,心里却在想,按照惯例,堂堂省委党群副书记下来视察工作,省委办公厅至少要提前一周下发通知,以便省厅这边做好高规格的接待工作。

现在倒好,孟昭雄来了个突然袭击,汪猛居然事先不知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据王学平自己的近距离观察,汪猛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其实,背在身后,不断伸缩的那双手,将他此刻的焦躁的情绪暴露无遗。

很显然,就连汪猛也不清楚,孟昭雄这一次是所为何来。

要知道,和一般的省委副书记不同,省委党群副书记在全省领导干部们心目的分量,用重于泰山来形容,也不算太过夸张。

党群口是党委机关和人民团体的通俗说法,其中,党委机关指的是党委直接领导下的各个部门,包括:纪检委、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等。人民团体则包括:团委、工会、妇联等群众组织。

按照中夏省的惯例,孟昭雄这个党群副书记,还分管着省委办公厅。

在孟昭雄的分管范围之中,最厉害的两个部门,一是省委组织部,一是省纪委。众所周知,省委组织部负责管理全省副厅级以上领导干部的升迁提拔,省纪委则负责这些干部的惩戒工作。

毫不夸张的说,孟昭雄对于全省副厅级以上领导干部的前途和命运,拥有一言以决之的权威性。

在人事安排的问题上,即使是身为封疆大吏的省委书记,对孟昭雄都需要礼让三分。

孟昭雄如今名义上是省委的第三号实权人物,其实,在某些情况下,他说话的分量,甚至还要超出省长几分。

在以官为纲的社会里,类似孟昭雄这等权势极其显赫的大人物,岂能不令人感到敬畏?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孟昭雄的黑色皇冠座车,飘然而至。

座车还没停稳,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就已经从副驾驶的位置上钻了出来,迅速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车门开处,一个不苟言笑的威严身影,出现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王学平有些好奇地发现,孟昭雄的眉眼之间,赫然与孟秋兰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

也正因如此,王学平在无形之中,对孟昭雄多了几分亲切感。

下车后,孟昭雄见了汪猛马上哈哈一笑,借着握手寒暄的机会,把头一低,小声说:“老汪啊,对不住了,来之前没有及时地通知你。呵呵,你是知道的,吴书记去了北京开会。他临时委托我,到省厅来看看。”

孟昭雄话不多,却滴水不漏,既表达出了对于常委会同僚的歉意,又暗示了他今天此行代表的是省委一号,手里握着尚方宝剑。

王学平在一旁仔细地品味了一番,他立时断定,这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汪猛面上显得很大度,笑呵呵地说:“您是我的老领导了,平日里,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

此时,汪猛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不仅是省委常委,更是省委书记吴重的心腹,吴老板有什么话,难道不能事先通和他通个气么?

从孟秋兰嘴里,王学平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孟昭雄的情况。孟昭雄算是土生长的中夏籍干部,从乡镇,一路青云直上,至今,在省委副书记任上,已过七个春秋。

不论是以往的资历,还是如今的显赫的地位,孟昭雄都远在汪猛之上,所以,汪猛即使心有不忿,也只能强行压下火头,无奈地忍下这口恶气。

孟昭雄很有风度地和省厅班子成员们一一握手,只是话依然很少,“好,好……”嘴里吐出的大多是单音字,属于惜字如金的范畴之内。

轮到王学平的时候,孟昭雄听了汪猛的介绍,居然停下了脚步,笑着问他:“你就是那个从南云县调来的王学平同志?”

汪猛的心头猛地抽搐了一下,孟昭雄这个高高在上的省委副书记,怎么会认识王学平这个小年轻?

王学平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情绪,刻意保持着冷静,微笑着点着头说:“孟书记您好,我来省厅之前,确实在南云县当过县长。”

看着孟昭雄那格外柔和的眼神,王学平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孟秋兰那张令人陶醉的俏面,心里重重地一叹,美人恩深啊

今天,这还是王学平第一次亲眼见到孟昭雄,当然了,在电视上肯定不止一次看到过他的身影。

在省厅以及钱州市内,王学平倒也算是个实权派,地位很高。可是,他这点小小的权势和地位,在分管党群的孟昭雄眼里,还真不够瞧的。

孟昭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如此给他面子,以王学平的精明,岂能不知,一定是孟秋兰在背后做了大量的铺垫工作。

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云州是个好地方啊,我当年曾经在那里学习过。”孟昭雄破天荒的,含笑与王学平聊上了天,这让熟知老孟日常作风的汪猛等人,不由大跌眼镜。

别人不清楚,汪猛可是再了解也不过了,孟昭雄在省委领导班子里,一向以话少,城府极深,从不轻易流露出个人的真实情感而闻名。

即使上了省委常委会,孟昭雄也从不轻易开腔,但每言必中。

这年头,越是经常说大话放空炮的领导,下边人虽然明面上不敢说,心里面却是瞧不起的。

类似孟昭雄这种一向谨言慎行,没有十足把握绝不轻易许诺的领导,反而,更受人尊重。

“学平啊,好好干”孟昭雄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随着迈开的脚步,脸色又恢复到了古井无波的惯常状态。

尽管,汪猛一直紧紧地陪在孟昭雄的身边,眼神却老是不由自主地朝王学平那边瞟,眼珠子转个不停。

省厅的班子成员们,一个个暗自惊呼:老子居然看走眼了,真没想到啊,平时不声不响,不哼不哈的王学平,在省里除了有何三公子那个硬扎的后台之外,竟然连省委的党群书记都对他大有好感,真他娘的邪了门

一时间,王学平在省厅班子成员里面,人望大涨,其形象之高大,与今日之前相比,大相径庭

花花轿子人抬人,王学平见众人簇拥着孟昭雄往前走,他故意拖后了几步,不管多受宠,官场上必要的规矩不能坏。

汪猛刚走出去两步,忽然停下脚步,笑着冲王学平招手,说:“学平啊,离那么远干嘛?”

班子成员们纷纷跟着停了步,一个个羡慕地望着落在队尾的王学平,大家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汪老大啥时候对哪位副职,这么客气过?

孟昭雄冷眼瞅着汪猛当面演戏,却只作不知,兀自背着手,缓缓冲楼内走去。

王学平心眼比较活,走到汪猛身边,笑道:“领导,我还是跟在几位老大哥后边比较好。”

汪猛霸气十足地斜睨了众人一眼,淡淡地说:“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帮我陪好咱们孟书记,我倒要看看谁敢乱嚼舌头根子?”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学平再要推脱,那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汪猛和王学平一左一右,陪着孟昭雄进了省厅办公大楼。大厅内,楼梯口,躲闪不及的机关干部们,赶紧避到一旁。

这个时候,即使胆子再大,关系再好的机关干部,也不敢和汪猛打招呼,乖乖地垂手肃立。

大家嘴上没吭声,心里却都在琢磨着同一个问题:排名最后的王厅长,竟然和一向说一不二的汪老大走了个并排,这是咋回事呢?

一大群人走进小会议室后,汪猛抢先半步,在左侧前方引路,将孟昭雄领到了主持席前。

王学平则停下脚步,冲着任鸿达微微一点头,同时,露出了满是歉意的苦笑。

任鸿达经过王学平身边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老弟,我知道的,这事和你没关系。”

汪猛今天的这副做派,明显是故意想给任鸿达一个难堪,以报复他之前不请示就自作主张的“恶劣”行为。

心思剔透的任鸿达,却从中领会到了,汪猛故意抬举王学平的另一层意思。联想到之前,中央警卫的那位少将对王学平的亲热态度,任鸿达越发坚定了,和王学平的亲近之意。

这么一个年少显贵,身具年轻、学历高、后台硬等诸多在官场上青云直上的必备硬件,将来的前途,简直是不可限量啊

此时不搞好关系,难道真要等到人家掌握了重权之后,再去锦上添花不成?

会场之中,和任鸿达有着同样想法的班子成员,着实不少。

在官场之上,眼看着奔六的年老官员,即使地位再高,发话的时候,自家的底气倒先衰了三分。

宁欺老莫欺小,此乃是放之全国而皆准的官场基本行为准则。有些特殊的年轻人,明显已经获得了高层的暗许,其空降下来,不过是镀镀金,混足资历而已。

就在你眨眨眼的工夫,人家仿佛坐上了登月火箭一般,一飞冲天,贵不可言。等彼此再见面的时候,对方很可能已是大权在握的党国重臣。

孟昭雄稳稳地坐到了主持席上之后,抬眼扫视了室内一周,大家也都很守规矩地把目光聚集到了这位本省实质上的第二号人物的身上。

“同志们,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省委孟副书记,向大家传达省委主要领导的重要指示精神。”汪猛按照惯常的会议程序,堆出满面笑容,热情地邀请孟昭雄讲话。

既然,孟昭雄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已经点明了此行的来意。他是受省委书记吴重的委托,专程赶来省厅。

类似这种此前没有先例的特殊事件,汪猛也没有任何经验可循,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只能见招拆招了。

“同志们,今天,我受省委书记吴重同志的委托,专程赶至咱们省厅,确实是有件大事需要当面向大家宣布一下。”孟昭雄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在座的人一听有大事要发生,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大家都在想一个问题,什么样的大事,居然轮到省委党群副书记亲自出马?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口的厅办副主任,厅长秘书曹清明再次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汪猛大怒,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憋屈,脸上火辣辣地一片,“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圆睁双目,指着曹清明的鼻子,厉声喝斥道:“这里是你能够乱闯的地方么?滚出去”

曹清明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了,他拿手指着紧紧地跟在身后的四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厅……厅长,这几……几位是中纪委专案组的同志……”

“咝”会场上冒出一片抽气声,室内温度也在眨眼之间,迅即降至冰点以下,并且一直往下落。

省厅的班子成员们,此时此刻,仿佛处于全球范围内最寒冷的南极大冰原之上,一个个寒毛直竖,噤若寒蝉,彼此都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那掩饰不住的惊讶或慌乱之意。

在经历了剧烈的震撼之后,汪猛的脸色白得吓人,按捺住心内的慌乱,喘了口粗气,问孟昭雄:“孟书记,这是……”

孟昭雄当众站起身,郎声道:“同志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中纪委纪检监察一室副主任,郎锡荣同志,受命来我省调查情况,下面请郎主任向大家宣布中纪委常委会的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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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箭已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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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哪位是刘向前?”郎锡荣站在原地没动地方,嘴上虽然发了问,其实那幽深冷漠地视线,早已盯在了省厅政治部主任刘向前的身上。

就在刘向前战战兢兢地直起身子的时候,三个中山装已经到了他的身前,虎视眈眈地盯住了他。

“你就是刘向前?”郎锡荣冷冷地盯着刘向前,再次发问,很显然,其目的是确认刘向前的身份。

“是……是……我就是刘向前。”刘向前的两腿抖得很厉害,以至于,整个身子也跟着晃动了起来,撑在桌面上的那只右手,白里透青,青里发紫,活像一只被福尔马林泡了很久的僵尸之手。

一向在厅里霸道惯了的汪猛,此时此刻,耷拉下了眼皮子,不敢去看可怜巴巴的刘向前。

“刘向前,我以特别专案组组长身份,现在正式向你传达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委会的决议,对你执行双规。”郎锡荣简略地宣布了中纪委的决定之后,毫不迟疑地下达了抓人指令,“带走”

“请吧”三名中纪委的干部,将惶恐不安的刘向前夹在了中间,打算带离小会议室。

没想到,刘向前忽然挣扎着大声叫道:“汪厅,汪老板,救救我啊……我是冤枉的……”

汪猛脸色一片铁青,狰狞已极,厉声喝道:“你鬼叫个什么?难道中纪委的领导会冤枉你不成?进去后,老老实实地交代你自己的问题,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

刘向前声嘶力竭地想挣脱束缚,夹住他的三位干部,其实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全都是从最高检借调来的精兵强将,对于抓人这种行当,自有其绝招。

三个人连拖带拽的,架起刘向前,快速出了小会议室。坐在桌子旁,脸色自若的王学平,听见,刘向前即使被架进了过道,依然不住嘴的大呼小叫,哀求汪猛出手救他。

王学平心说,以汪猛对刘向前的器重,既然刘向前出了事,还真不准,老汪会不会也给牵连进去?

今年第25次会议通过的《行政监察法》规定:监察机关有权责令有违反行政纪律嫌疑的人员在指定的时间、地点对调查事项涉及的问题做出解释和说明。

在后世,双规,这两个字眼已经被人们所熟悉,可是,论及其具体的含义,也许就不太明白了。

王学平曾经在后世写过好几本官场小说,在采访某些纪检干部的时候,得知了“双规”的厉害。

“双规”是一种限制党员干部人身自由的特殊措施,经过纪委常委会讨论,决定对线索材料初核之时,就可采用。

在检察机关最初无充分证据,又必须依法办事,不好直接出面的情况下,为防止串供、毁灭证据等情况的发生,往往由纪委出面先行采取“双规”措施。但也因“双规”是在证据还未确凿的情况下展开,就是一个没有确定的状态,这也是导致纪检办案避免干扰、不能公开的原因。

“双规”的背后,是一整套办案指挥体系为之运转。生活保障组负责案件调查所需的车辆和食宿、“双规”场所选择和专项经费的管理。

对于“双规”地点的选择,也是非常有讲究的。需僻静,外界人员来往少,吃住条件比较方便,例如,招待所、宾馆、培训中心、军事基地等等,不一而足。

因为可以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且规定权由行使“双规”的各级纪律检查委员会自行掌握,由此成为了组织内部涉及党员人身自由的最为严厉的强制手段。

在后世,无论级别多高,地位多显赫的领导干部,大多闻“双规”而色变。

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双规,作为一种限制党员干部人身的措施,即使是中纪委领导也不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胡乱采用。

按照中纪委办案的潜规则,据王学平自己的理解,刘向前一旦被中纪委采取了“双规”的措施,其实也就意味着,此人的政治生命,正式宣告终结。所差的只是,有期徒刑、死缓或是死刑的区别而已。

刘向前被带走了,孟昭雄要送郎锡荣,被其坚决地拒绝了。

孟昭雄也是政坛的老手了,心里自然懂得,中纪委秘密办案的性质,决定了他们的言行和举止,都必须符合相关的组织纪律,也就没有强求。

孟昭雄抬起手臂,轻轻地拍了拍汪猛的肩膀,冲他使了个眼色,汪猛浑身一战,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抬腿跟在孟昭雄的身后,一路把郎锡荣送出了小会议室。

刘向前像死狗一样,被带走了很久之后,小会议室里,依然处于动荡不安的气氛之中。

班子成员们想啥的都有,大家琢磨得最多的,就是,厅长汪猛究竟在刘向前这事里边陷入多深?

如果,刘向前在被中纪委带走之后,抗不住双规的巨大威力,有无可能招出汪猛这个大后台来?

假如汪猛真的陷了进去,在座的人里边,谁最有可能接任厅长一职?

唉呀,小会议室里真叫一个乱啊,各种奇思妙纷纷涌上大家的心头,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王学平倒没有这些杂念,他刚刚升任副厅长兼市局局长不久,即使汪猛也被双规了,以王学平如此粗浅的资历,要想接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厅长一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才有一丝可能性。

无欲则刚,王学平悠闲地抽烟喝茶,对左右同僚们眼里流露出的各种异样的神色,视若无睹。

曾经享受过隔离审查待遇的王学平,心中暗想,双规这种极其严厉的措施,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打击党员干部的贪污**行为,也有可能伤及无辜,更会被人拿来打击政敌。

这年头,提拔一名高级领导干部的理由,成千上万,可是,拿下一个党员领导干部,最主要的还是经济问题。

王学平的兜里从没装过不义之财,平生不做亏心事,岂怕半夜鬼敲门?

孟昭雄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稳稳当当地坐在主持席上,动作居然和王学平差不太多,左手夹着烟,右手捧着茶杯,时不时地喝上几口,接着,平静地看几眼在场的众生相。

不经意间,孟昭雄恰好碰上了王学平那淡定自若的视线,他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这个小年轻确实不简单呐,初次遇见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有股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大将风度,也难怪秋兰对他如此的推崇。

孟昭雄既当过一届县长,又曾是一任县委书记,起家于基层的他,岂能不知,县长和书记之间的矛盾之深,其实很难调和。

当初,侄女孟秋兰第一次和他谈及县长王学平的一些事迹,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至今依然令孟昭雄记忆犹新。

孟秋兰对王学平的评价颇高,她话里话外,除了赞赏,就是佩服,也许从那时起,孟昭雄就已经默默地注意到了时任南云县长的王学平。

前段时间,秘书会定期送来有关南云县的经济发展以及王学平的许多情况,换句话说,对于王学平的一些经历,孟昭雄其实一点也不陌生。

仅仅是目光碰触到一起的刹那间,王学平从孟昭雄双瞳里,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双看透世情的老眼里,如同寒渊深潭一般,深不可测

孟昭雄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今天他故意表现出来对王学平的亲热,其实是在替侄女孟秋兰还一份不轻的人情。

原因很简单,王学平做县长的时候,十分知趣地密切配合了孟秋兰的工作,让她在县委书记任上,干得顺风顺水,不仅政绩可观,而且颇受省市领导的好评。

孟昭雄非但不是傻蛋,反而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王学平在任县长之时,大力发展起来的以旅游业为龙头,带动县域经济发展的正确思路,以孟秋兰的经济底蕴,绝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开工作局面。

当初,王学平被调到省里来的时候,所兼任的副厅长职务,其实,孟昭雄也在暗中了使了点劲,拉了他一把。

很多人以为大人物是不讲人情的,领导提拔铁杆心腹,就是为了关键时刻的丢车保帅。

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权力的滋味,一旦享受过后,就如同吸食了鸦片一样,绝对会上瘾。

就以孟昭雄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岂能不知道,地位其实并不能代表实质性的影响力,这个官场上极其粗浅的道理?

权力是上级给的,而威信则需要靠自己去树立,领导干部也是讲人情的,只不过,玩政治的人,大多会权衡保护与包庇之间的区别和代价。

这年头,当领导的,谁屁股下边没有一摊烂帐?谁不知道拔出萝卜,必定带出泥的道理?

换句话说,只要有一线希望,领导必定会想办法,保住至关重要的那棵小萝卜。

老话说得好,官官相护,这话一点没错。

在利益息息相关的情况之下,当领导的不死命地护住心腹部下,难道还会帮着没有任何关系的草民,去挖他自己的根么?

**行为之所以愈演愈烈,根子就在上梁那头,上梁不正,下梁怎么可能不歪呢?

在天朝,讲究的是,爹亲妈亲,不如党亲。究其实质,还不如说是,天王老子都不如切身利益亲

又过了一支烟的工夫,室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王学平也大致猜出了孟昭雄今天出现在小会议室里的来龙去脉。

中纪委专案组突然去了省委,要求省委配合双规行动,省委书记吴重恰好在京城出差,脱不开身。于是,吴重就委托孟昭雄代表省委,对此次双规刘向前的措施,表达中夏省坚决支持的态度。

抬眼看了看一直平静如水的孟昭雄,王学平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城府,以及巧妙的领导艺术。

刚才,孟昭雄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大谈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意义,号召大家向某某优秀党员干部学习。

类似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套话,在之前的气氛之下,即使孟昭雄说了,也等于是放屁一般。官场上,拉帮结派、瓜分利益的大气候如此,谁有心思听这种老掉牙的废话和空话?

“咳”孟昭雄见众人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就冲着面前的麦克风,轻轻一咳,老练地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他的身上。

“同志们,刘向前被带走了,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不过,在我看来,一是他自身的道德修养不够;另一方面,我想,咱们更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建立健全完善的领导干部提拔和任免制度,坚决杜绝带病提拔,越告越提,诸如此类的怪现象……”孟昭雄的话依然不多,但颇能打动人心。

王学平心想,孟昭雄说的一点没错。现在这年头的官场上,小圈子盛行于世,只要进了某个小圈子,就等于是进了保险箱一样,圈内的各种资源彼此共享,大家齐心协力地应付,可能面对的各种危险。

在这种圈子文化的基础上,很多原本就有问题的领导干部,屡告不倒,反而随着群众的告状步伐,一步步获得升迁,屡见不鲜。

如今,告不倒已是常态,告倒的毕竟是极少数,只能自认倒霉。从上到下,大小官僚们**的成本极低,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一种严重扭曲的碰运气的猫鼠观念,吏治岂能不坏?

尤其恶劣的是,按照现行的信访体制,上访信件之中的很大一部分,居然被堂而皇之地转入被告者的手上。

在这种情况下,实名举报,等于是把自己当作任人宰割的肉,送上了为恶者的砧板,脑残者才有可能为之。

孟昭雄只是简短地讲了十分多钟,这期间,王学平注意到,坐在孟昭雄身边的汪猛,完全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只是脸色多少还残留着几分苍白。

仅从汪猛的脸色上面,王学平也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真实心理活动。毕竟,老汪不是一般的小干部,堂堂省委常委,副省部级领导干部,岂会没有城府?

孟昭雄话音刚落,汪猛率先鼓掌,笑道:“孟书记讲得真好,理论水平之高,别人我不知道,我汪猛已经心服口服了。”

“哗……哗……”汪班长带头鼓了掌,成员们谁也不甘落后,大家都跟着拍动着手掌,七嘴八舌地夸好。

“吴重同志在打电话的时候,专门做了相关的指示,类似刘向前这种**分子,经受不住人民的考验,严重地违反了党纪国法,应该受到严厉的惩处。省委的态度是明确的,那就是,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搞**,都将一查到底。当然了,省委对省厅的领导班子,还是信任的,希望省厅党委积极开展自查自清活动,以崭新的精神风貌,迎接更大的考验。”

大领导讲话,字里行间,大多充满了艺术性,吴重的这番话,在王学平看来,等于是给汪猛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座的人都是明白人,吴重的言外之意是,到此为止,不会继续往上面追了

可是,包括孟昭雄在内,硬是抓不住吴重的一丁点话柄,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妙不可言的指示。

王学平心想,越是大领导,越难垮台,说话的艺术性,绝对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之一。

班子成员集体送走了孟昭雄之后,汪猛并没有马上宣布散会,他耷拉着眼皮,阴冷地说:“刘向前平时不注意学习先进的理论知识,不注意维护自身的道德修养,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着实令人感到痛心啊。”

王学平马上意识到,汪猛肯定还有下文,矛头应该是直指任鸿达去的。

果然,汪猛接下来就提议说:“为了贯彻落实省委吴书记的指示精神,必须成立咱们省厅的纠风领导小组,由我任组长,建议由学平同志任常务副组长,大家议一下吧?”

“哇”会场上的众人,都被汪猛临时放的这一炮,给惊呆了。

王学平也没料到,汪猛竟然对任鸿达如此的忌惮,蓄意搞小动作,以图松动任鸿达目前的二把手地位。

更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任鸿达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平静地说:“我同意班长的意见。”

短短的的八个字,令人不由得浮想连翩,大家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难道任鸿达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放弃老2的地位么?

王学平目光一闪,立时明白了汪猛的“良苦”用心。

刘向前被带走后,省厅的政治氛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最主要的就是,汪猛屁股下边,那把原本牢不可破的金交椅,已经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尽管省委书记已经放出了风声,可是,人家专案组是中纪委的人,其中藏有太多的不可确定性。

在整个省厅班子里面,王学平的资历最浅,在短时间内,他也是最不可能危及到汪猛地位的唯一的一名副厅长。

汪猛在这个时候,把王学平抬出来,很可能采取的是一箭数雕的策略。

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学平有可能被汪猛推到火上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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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趁你病,要你命

第419章趁你病,要你命(求月票)

“领导,市局那边还有一大摊事,我恐怕忙不过来啊”省厅的这把金交椅,既然暂时轮不到王学平来坐,目前的情况下,不沾锅才是最明智之举,他索性一推二六五。

汪猛喝了口茶,笑道:“学平啊,我知道的,市局那边的工作确实很繁重,你又是刚上任不久,百废待兴。不过,你可别忘了,在省厅这边,你还有一份责任呐。”

王学平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领导,省厅这边由您掌舵,我只需要跟着走就行了。”

汪猛见王学平始终不上路,心里也有些急了,他当然清楚,王学平也是看准短时间内,那把椅子和他无关,想要置身事外。

问题是,汪猛现在心里也没了底,刘向前和他的渊源颇深,两人之间多少有些见不得光的隐秘。

原本一直鼎力支持汪猛的省委书记吴重,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事先连个电话都没有,这才是最令汪猛感觉到畏惧和后怕的大事。

吴重虽然借着孟昭雄的嘴,划下了一条底线,可是,中纪委办案,其中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多了。

刘向前被双规了,他在里面会不会乱咬人?中纪委会查到哪一步?吴重的招呼有效么?

对于这些,汪猛心里都没有底,在如今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之下,他能够做的就两件事,一是赶紧上京城去找吴重,另外一个则是尽量控制住厅里的局面,以免事态滑向更坏的状况,那就再糟糕也不过了。

汪猛自己当年能够坐上厅长的宝座,也是借着前任厅长偶犯小错的好机会,走通了吴重的门路,才得以脱颖而出。

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即使面临着外部的巨大危机,只要省厅党委内部没人暗中搞鬼,上有吴重照应着,对于平安着陆,汪猛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大风起于青萍的如今,汪猛之所以想要笼络住王学平,倒不是担心他会借机上位,而是忧虑王学平可能和其他人结成联盟。

那天,在南湖山庄里边,中央警卫团那位少将副团长——洪军,目中无人的跋扈叼样,给汪猛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今天,孟昭雄对王学平的礼遇,再一次唤醒了汪猛的记忆:班子里的这个年轻人手眼通天,靠山贼硬

尤其是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汪猛越发觉得,只能花大代价对王学平予以笼络,使其成为一大助离力,而不是强大的对手

“中央一再强调,狠抓反腐纠风工作,咱们省厅在这方面还是认识不足,结果出了刘向前这种**分子,教训深刻啊。”汪猛借了顶大帽子,接着建议班子成员表决,“刚才是我的一点想法,大家如果没有不同的意见,就举手表决吧?”

任鸿达跟在汪猛之后,第二个举了手,厅党委委员们立时傻了眼,只得跟进,纷纷举手同意了老汪的提议。

汪猛毕竟在厅里掌权多年,又是省委主要领导的心腹,班子成员们在他的积威之下,畏惧之心依然还在。

除了王学平自己弃权了之外,其余的人都投了赞同票,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组织原则,和议事规矩,汪猛的意见自然获得了通过。

这么一来,王学平这个原本排名最后的副厅长,在厅里的地位,一跃成为了仅次于汪猛的重要人物。

任鸿达的内心,此时此刻,非常的不平静。

的确如汪猛所料,老任这么些年来,已经受够了冤枉夹板气,好不容易等到汪猛的地位岌岌可危的机遇,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有想法是一回事,能否付诸施行则又是另外一会事了,任鸿达思来想去,暗暗叹了口气,实力终究还是远远不足啊

省里副厅级以上的干部们,都知道一个事实,汪猛的靠山,正是省里的主要老大。

现在,任鸿达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想办法把汪猛拖下来的问题,更重要,也更棘手的是,他怎样才能取而代之?

替他人做嫁衣这种傻事,以任鸿达的智慧,想也别想

按照目前的形势,除了王学平这个新人之外,所有的班子成员都有机会趁机上位,关于这一点,任鸿达有理由相信,凡是今天在场的,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今上得位虽然坐的是冲天火箭,可是,官场上固有的论资排辈的整体性格局,并没有被打破,王学平又是刚上任不久,除非有中央大佬的强力支持,否则,王学平在此时登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任鸿达抬起头,看了眼平静如水的王学平,他心想,投入和产出,虽然不一定成正比,可是,没有投入,必然难有产出。

按照王学平如今的权势和地位,任鸿达想破脑壳,也没想明白,究竟应该拿什么来做成这笔交易呢?

王学平捧起茶杯喝水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绕在他身上打转悠,仿佛他是一个已经脱得精光大吉的美妞一般,惹来了群狼的垂涎。

根本不须多想,王学平自然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尽管他也认为,随着刘向前被双规,汪猛在厅里的地位大不如前,但是,最大的变数,恰好来自于省委书记吴重的态度。

不管是谁,若想坐上省厅的这把金交椅,都必须要过吴重这一关,这是毋庸置疑的铁的事实,谁让老吴是省委的一哥呢?

在后世,所谓的专职副书记,其实已经变成了位高而权不重的虚职,真正的实权,都由常委们瓜分掉了。

如今,省委的几位副书记,虽然都是手握实权之辈,可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除了省长之外,没人会傻到当面反对省委老大的意见。

换句话说,以王学平自己的理解,即使汪猛因为受了刘向前的牵连,而倒了台,继任的人选,依然必须由吴重拍板,才能定案。

王学平放下茶杯,发现任鸿达正盯着他看,王学平故意挪开了视线,没有与之产生交集。

任鸿达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再次鼓足了劲,朝王学平看了过去。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权力这东西,实在是具有非常之魔力,让人明知道风险巨大,还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正

应了某位党国重臣的那句名言: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汪猛强行把王学平架上了前台,但他心里并没有安稳多少,领导小组不过是个临时性的机构而已,王学平的名次看似上前了几大步,实际上,撤消这个纠风的领导小组,甚至连个文件都不需要下发。

没有实质性的利益拿来交换,类似王学平这种十分务实的人,汪猛自己也知道,给个虚衔的作用,其实非常有限

汪猛宣布散会后,王学平有心落在最后,可是,至少有三个人偏偏没动地方,就坐在椅子上吸烟。

王学平见势不妙,赶紧起身,快步离开了小会议室,这里已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谁知道,王学平刚出门,就见汪猛的秘书曹清明站在不远处,两眼死死地盯着会议室的大门。

王学平心说,小曹啥时候学会了盯梢,这可是当年的伪将特务们,最擅长的一招呐

“王厅好。”曹清明见王学平出来了,赶紧并拢了双腿,站得笔直,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

“是清明啊,好,好……”王学平哼哼哈哈地就想脱身离开,却不料曹清明忽然凑过来,小声说,“王厅,我昨天去大香港唱歌的时候,看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坐到了一起。”

王学平暗道,筹码端出来了,老汪也不是笨单呐,知道派曹清明先来试探一下。

“嗯?”王学平故意不露痕迹地哼了一声,曹清明看了眼四周的动静,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王厅,我昨天看见钱东分局的谢局长和梁书记坐在一起……”

曹清明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往下细说,王学平的黑眸一闪,洒脱地笑了笑,说:“老上司和老部下见见面,聊聊天,这不是很正常么?小曹啊,你觉得这很奇怪么?”

曹清明被噎得不行,翻了个白眼,陪着笑脸说:“这类人多嘴杂,要不,晚上,您给我个小小的面子,让我做回东道?”

王学平装出一副很认真地样子,想了想,说:“小曹啊,这几天我老婆从南云来探亲,你说我晚上能出来么?”

曹清明也不是傻蛋,他知道王学平这是故意揣着明白当糊涂,故意拿捏他一把。

挤出几丝甜甜地笑意,曹清明厚着脸皮说:“要不,我陪您去找婶子请个假?”

堂堂厅办副主任,汪老大的贴身秘书,比王学平还大四岁的曹清明,竟然说出此等令人恶心至极的话来,王学平心里一阵恶寒,笑骂道:“我老婆比你小好几岁。”扭头就走。

曹清明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第一次主动邀请,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汪猛有些失望,但也可以理解王学平的心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才是官场上正常的思维逻辑。

关键还是拿得出手的利益啊,汪猛心里暗暗一叹,表面上却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吩咐曹清明:“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王学平回到市局这边的办公室,仰面靠在皮转椅上,脑海里始终盘旋着一个念头:是帮着汪猛稳住阵脚,还是暗中协助任鸿达等人,把老汪挤垮?

现在的情况是,仅从曹清明的表现来看,汪猛已是阵脚大乱。可是,有吴重坐镇省委,谁才是那把金交椅的真命天子呢?

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一时想不明白,王学平索性不去想它,刚想拿出大哥大给孟秋兰去个电话。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孟秋兰的电话倒先他一步,打了过来。

“学平,我刚到省城,你晚上有空么?”孟秋兰明知道李小灵已经到了省城,却故意借着看伯父的理由,也跟着来了。

一时间,王学平大感头疼,都说妻不妾,趄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如抢不着。

可是,女人多了,本是好事,可麻烦也不可避免地跟着来了。

无论是李小灵,还是孟秋兰,都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都对他一往情深,而且都有恩于他,这就着实有些难办啊

话筒那头的王学平一直沉默不语,孟秋兰提着电话,微微一笑,既然王学平没有当面拒绝她的要求,这就说明,在情郎的心目中,她孟秋兰还是很有地位的。

“学平,我知道让你为难了,人家就是想你嘛”说完这话,孟秋兰自己都觉得脸红,下意识地吐了吐小香舌。

以孟秋兰的家世,还算不上是天潢贵胄,至少也是个金枝玉叶吧。虽然,孟秋兰并没有想要嫁给王学平的念头,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希望多占有一些王学平的时间和感情。

王学平的嗓子眼干干的,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缓缓地说:“下午下班后,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吃晚饭。”

孟秋兰心下一甜,当即脆声应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哦,不许失言”也许是担心王学平反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根本就不给王学平说话的机会。

将大哥大撂在了桌面上,王学平长吁了口气,心说,幸好秋兰颇识大体,知道当领导的绝不许轻易离婚,否则,必定会严重影响到仕途。

目前,官员们即使拥有几百房二奶,上级领导也都可以视若不见。但是,如果当官的想离婚,组织上在一般的情况下,绝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采取各种措施逼迫当事人放弃离婚的念头,如其不然,面临的将是不可测的挫折。

宁可让官员去**,也不允许其离婚,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狗屁规矩,却一直被组织部门所坚决执行,丝毫也没见松动的迹象。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也正因为这项规定,拥有极高政治智慧的孟秋兰,主动放弃了嫁如王家的念头,以至于,鱼和熊掌,他可兼得

过了不到五分钟,李小灵的电话打了过来,“老公,我在凯悦家居大世界,看中了一套组合沙发,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过来帮我拿个主意吧。”

王学平张嘴就想答应,可是,一想及今晚要和孟秋兰一起聚餐,话到了舌头边,又缩了回去,只能很遗憾地告诉李小灵:“我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也许很晚才回来,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先都买回来,试过效果之后,我找人退回去就是了。哦,对了,晚上记得洗干净了,再沙发上等我。”

“去你的,没个正形”李小灵的问话,非常有讲究。至少,她拐了个弯子后,确认了一点,王学平今晚要回家陪着她共度良宵。

李小灵也是公务员,知道这年月当领导的就是会多,应酬多,别看王学平在外边成天吃着山珍海味,其实,回到家后,最爱吃的还是李小灵做的家常菜。

王学平点上一支烟,走到窗台边,极目远眺。

非常巧合,市局的隔壁就是钱州植物园,与市委和市政府大院隔园相望,互为犄角之势。

一支烟没吸完,王学平又接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依然是个女人,只不过,这次比是他的情人,而是老姐王学琴。

“平平,新加坡元今天大跌了10%,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全力咕空”王学琴传递过来的信息,正是王学平久等不至的好消息。

王学平对新加坡这个表面上看似同文同种的,却比鼻屎大不了多少的小屁国,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在王学平的记忆里,新加坡可谓是劣迹斑斑,背后搞的小动作,数不胜数。

新加坡早就声称,自己要当东南亚最后一个跟中国建交的国家,建交后仍然跟TAI湾保持军事合作关系,而且说到做到。

李光耀更说过,作为中国人的后代,他知道中国人的忍耐力很强,但同时知道中国人的爆发力也很强,非常记仇。东亚、东南亚的国家在历史上都得罪过中国。一旦中国强大,这些国家必然遭到中国的猛烈报复,所以必须让中国永远成为二流国家。

新加坡为平衡中国的力量,大力提倡印度-东盟合作。本来印度在东南亚没有立足之地,都是新加坡硬拉进来的。

新加坡是东南亚第一个和印度进行联合军事演习的国家,时间是2000年,当时印度还处在核试验后的短暂孤立时间。

印度核试后,东盟对印度进行核试验不但不进行谴责,反而给予默许或支持。这其中新加坡起了很大作用,印度外长核试后首先访问的东盟国家就是新加坡。

“老姐,按照既定的计划,立即联系米国的华尔街方面的有力人士,能够拉来多少算多少,有钱大家一起赚嘛”王学平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早有预谋的“台风”计划。

第420章 老熟人(月票在哪里?)

第420章老熟人(月票在哪里?)

市交管局长杨威领着一大帮交警,排成了整齐的队列,迎接市局局长王学平前来视察。

杨威担心,已经被推迟了三天的视察工作,会再次被推迟。从昨天下午接到市局局办的通知后,他一直不断地和王学平的秘书柳畅联系,直到当晚十点半钟,他才获得了准信,王局将按照行程计划,于明日上午九点半,准时视察市交管局。

第二天一早,杨威提前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赶到了交管局办公大楼,领着一大帮局党委委员们,一一检查落实接待工作中的各项细节。

可是,说是九点来,现在已经临近十点半了,王学平的座车还没有出现。

杨威有些着急了,频频摸出兜里的大哥大,想给柳畅去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又有些犹豫。

站在杨威身旁的局办主任非常机灵,他赶紧掏出大哥大,打到市局办公室,问王学平动身了没有。

市局那边的熟人,回应说,王局今天根本就没来市局上班,这一把手的岗,谁敢去查?

得了这个消息,杨威心里就有些慌了,上一次,他领着班子成员还只是在小会议室里等消息,这一次,他带着全局上上下下几百号交警,要是给晾在当场,那可就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去了,他哪还有脸继续当这个交管局长?

就在杨威着急上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的当口,那辆挂着市局省厅九号车牌的公爵王,出现在了市交管局大院门口。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王学平平时很少坐市局的那辆一号车,大多数公务情况下,林猛开的都是省厅配发的这辆公爵王。

“哗哗哗”满院的交警沿着大院门口,一直排到了办公大楼门口,几百号人一齐拍巴掌的动静,着实不小,掌声如雷绝非虚言。

王学平稳稳地坐在车内的后座上,望着密密麻麻站得笔直的交警们,他的心情多少有几分得意。

***,想当年,王学平当作家的时候,写了几本官场小说,其中有一本就是专门揭露交警乱扣车乱罚款的黑幕。

结果,人怕出名,猪怕壮,出了名,他从此就被交警给盯上了。开车难免有个违章的时候,别人别交警逮住了,顶多罚100元,扣三分而已,王学平若是被抓住了违章行为,交警们既不罚款,也不扣分,而是直接把他送进了为期一周的驾驶员***。

用当时那位交警大队长的话说,咱们是人民交警,应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对于本市的名人,尽量以批评教育为主,少罚款或是不罚款。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由于时隔了十多年,王学平已经记不清楚那个故意整人的大队长,长什么样了。但是,那位官僚的名字,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下车后,王学平还没来得及整理衣物,杨威已经满脸堆笑地伸出双手,迎了过来。

“王局,我代表全市交管战线的干警们,热切欢迎您亲临我局视察指导工作。”杨威隔着老远,就伸出了双手,笑得异常灿烂,态度谦恭,而不失亲热。

王学平搭住杨威的手,笑问道:“等急了吧?路上堵车了,我倒是是想快,却也无可奈何啊。”

杨威的心里咯噔一声,他能够爬上交管局长的位置上,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脱离了业务干部的范畴,摇身变成了政治动物。

王学平话里的弦外之音,令杨威心里颇为不安,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展开自我批评,“王局,我没有管好下边的干部,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请您批评。”

当初,市局政治部主任夏辛被贬的那次班子会议,杨威不仅参加了,而且经过审时度势之后,他果断地跟上了王学平的步伐,抛弃了中间立场,投了政治表态性质的赞同票。

临来之前,杨威的底细,王学平已经通过徐扬的摸排,大致知道一些。

杨威此人,老家在成都,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跟着父母来到了钱州市。初中毕业后,杨威考上了钱州市警校。

临近分配的时候,杨威的父母跑了不少门路,本想找熟人把他安排到离家近一点的派出所。

分量足够的“炸药包”送上后,对方本来满口答应了下来,谁曾想,临门一脚,居然出了问题,杨威最终却被分进了交警一大队。

基层小交警其实蛮辛苦的,风里来,雨里去,顶着烈日疏导交通,还得想方设法地完成上边交下来的高额罚款任务,苦得很

吃过不少苦头之后,好在杨威善于学习总结升迁的窍门,尽管他没什么过硬的后台,仕途上倒也还算是顺畅。

仅仅十几年的工夫,杨威就一步步从小队长、中队长、副教导员,教导员,大队长,副局长,乃至当上了市交管局的局长,一路杀出重围,爬了上来。

四十多岁的交管局长,杨威在市里边,也算是少帅一级的人物了。当然了,如果和王学平那腾云驾雾一般的官运比起来,杨威只能自愧不如,哪敢与之相提并论?

“老杨啊,咱们的交警名声确实不大好,如周四彪之流,就应该痛下决心,坚决地清理出交警队伍。”王学平面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杀气腾腾,格外地吓人。

杨威连连点头,说:“王局,当初出那事,我们局党委开会讨论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脸上无光啊,全体班子成员一致认为,队伍里有了周四彪那种败类,如果不及时地清理出去,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在场的市交管局党委班子成员们,一个个纷纷接口道:“是啊,是啊,这种败类,就应该干净利落地开除出局。”

其实,这些人心里都有数,所谓的班子会议,倒是开过不少次,但仅仅是商议了一番,就没了下文。

核心问题是,大家也都知道周四彪玩得过了火,可是,谁都不想做那个端掉人家饭碗的恶人。

如今,王学平既然当面点了周四彪的名,等于是抬手扇了交管局整个领导集体,一记大大的耳光,其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浓厚。

杨威面上显得诚惶诚恐,其实心里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干部队伍里,招一个难,处分一个干部非常难,至于开除一个干部,更是难上加难了。

现在好了,局里的一把手亲口发了话,杨威正好借着这个口食,顺理成章地把周四彪和另外一个倒霉蛋,一起清理出交警队伍。

“王局,您好”

“您好……”

“王局,您今天气色不错啊……”

王学平和交管局的领导们一一握手寒暄,迎面扑来的却是一浪高过一浪的献媚之声,其态度之恭敬,恐怕比对他们的亲爹亲**态度,都要好上十倍。

“王局,您一路辛苦了,上楼休息一会,洗把脸,喝口热茶?”杨威将班子成员一一介绍完毕之后,热情地邀请王学平上楼略事休整。

王学平摆了摆手,含笑问杨威:“老杨啊,说起来,你们局里还有我一个老熟人呢。”

包括杨威在内,交管局的领导们在惊诧之余,全都竖直了耳朵,等着王老大揭开谜底,他们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才是今天真正的幸运儿?

王学平笑了笑,扫了一眼排列得齐整无比的交警欢迎队伍,信口问杨威:“老杨啊,你们局里有位叫陶三强领导干部的吧?”

“陶三强?哦,是钱东大队的副教导员陶三强?”在交管系统内混了二十几年的杨威,对局里的情况非常之熟悉,略微一思考,马上就锁定了目标。

一旁的局领导们,不约而同地暗暗一叹,他们心想,王学平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居然点了陶三强的名,恐怕在不久之后,这家伙就会飞黄腾达了吧?

“陶三强,你过来一下”杨威一边冲着站在身后的二级部门的干部队伍那边招手,一边大声喊出了陶三强的名字。

陶三强听见了局里老大杨威的叫声,可是,他有点发懵,不知道领导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旁边的大队长推了他一把,陶三强这才醒过味来,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杨威的身前,敬礼之后,媚笑着问杨威:“杨局,您找我有何贵干?”

杨威但笑不语,领着陶三强到了王学平的身前,小声解释说:“王局,咱们局里的中层干部里边,叫陶三强就是他了,独一份”

王学平早就看见了陶三强,他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比对着陶三强当年的长相,一张马脸黑得像个炭团,两腿向内罗圈,更重要的是,那对凶狠的三角眼给王学平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没错,就是他了

“王局,您好,钱东大队副教导员陶三强前来报到,请您指示”陶三强隐隐从杨威的表情里面砸摸出了一点味道,尽管心里非常疑惑,却因当官时间不短了,胸内多少藏了些城府,他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情绪,恭敬地行礼问好。

望着谦卑地站在面前的陶三强,王学平的情绪也不禁有了一些小小的波动。

当初王学平为民的时候,就是这个陶三强,利用手里掌握的公权力,肆无忌惮地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如今,王学平依然姓王,名学平,可是,无论权势、金钱还是身份地位,都已与往日里截然不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陶三强也没改姓,却在王学平的面前温顺如羔羊一般,由此看来,权势和地位才是真正令其改变态度的决定性因素呐

王学平连眼皮都没抬,径直抬腿向交管局办公大楼内走去,活生生地把陶三强给晾在了场内中央,仿佛打折商品一样,任人参观。

迈着四方步,王学平晒然一笑,他想在今天这种场合见见陶三强,不过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看看这小子和当初有什么异同点。

王学平自己也没想到,见了陶三强之后,他竟然连说句话的心情都没有,这种人平时见得还少么,理他做什么?

杨威心里还有些奇怪,他楞是没想明白,王少帅这是个啥意思呢?把人叫了过来,却又晾在了一边,有这么对待老熟人的么?

陶三强给整懵了,脑子里面完全是一团浆糊,刚才他还挺有些得意的,当着全局这么多领导和同事,被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给叫了过去,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可是,顶头上司的心情方法是青藏高原的六月天一样,时而放晴,时而狂下冰雹,令人捉摸不定。

面对着领导和同事们那种格外异样的眼神,陶三强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但原本黝黑的脸庞,变得黑中带绿,绿里透红,别提多吓人了

被众人拥进了小会议室后,王学平气定神闲地坐到了室内最核心的位置上,杨威按照惯例,陪坐在他的右手边。

市交管局常务副局长,十分知趣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左手边,也许是为了避嫌,在他和王学平之间,空出了一把椅子的距离。

“……同志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市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王学平同志,讲话”杨威按照规矩,说了一大段感谢词之后,马上邀请王学平发表讲话。

在雷鸣般的掌声之中,王学平将摆在面前的麦克风,稍微拖近了一点,接着,眼神空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

等室内完全安静了下来,王学平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今天,我在来交管局的路上,遇到了严重堵车,时间也不算太长吧,一个小时差五分钟而已。”

王学平张嘴就谈路上堵车的问题,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许多。

原本打算点上烟,听王少帅老生常谈的杨威,赶紧又把烟收进了盒内,提笔在手,摆出一副小学生听老师讲课的架式。

“我今天站到堵点处,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从一开始堵车,到最终结束,我们负责该岗位的民警,竟然花了四十五分多钟。我在这里就想问一下,那位交警同志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王学平的语速不快,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令人坐立不安。

杨威反应很快,赶紧接口道:“王局,身为全市交警的总管,我做得还很不够,没有管好部下,应该向市局党委作出深刻的检讨。”

杨威故意把错误说得很重,其实是想替失职的交警打圆场,避免王学平在盛怒之下,拿那个可怜虫开了刀,那可就倒霉透了顶。

王学平自然看得出杨威的小心思,只不过,他并没有成心想追究责任的想法。

钱州的道路其实并不窄,堵车的情况却每天都有,今天这是让他给撞上了,没遇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不教而诛,下面的人即使口服,心也难服。最关键的,还是制度化的管理模式,并且层层落实到人。

“同志们,今天是我在现场,如果换作中央检查组来来了钱州,出了今天这种大堵车的恶劣情况,那个影响就太坏了,包括我在内,大家扪心自问一下,谁负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即使身为市局的一把手,王学平也只能借助于中央的名头来吓唬在座的这些个官僚们,而不能随心所欲地实行他理想中的改革措施。

为了掩饰谢老即将来钱州的消息,省厅和市局统一口径,对内一致宣传说是,中央纠风办的检查组要下来检查了,交管局的这些个头头脑脑们,大多有所耳闻。

受了王学平的提点之后,杨威背心一凉,心想,这年头,要么不出事,一旦出了事,事后的惩处之轻重,就全得靠碰运气。

规矩是人定的,却天然具有极大的弹性,“看菜下饭”也就成了题中应有之义。一般来说,影响很大很坏,引起省市领导的不满,惩处就重。影响一般,关键是上边的领导没发话,那么,顶多也就是口头警告一下,就算完了。

见在座的人一片凛然之色,王学平缓缓地端出了他的计划:“今天我来咱们交管局,没别的事,就想和大家探讨一下,怎样维护通畅的市区交通秩序?”

杨威的政治神经非常敏感,他一听探讨二字,心里就在想,市局是您王少帅一个人说了算,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有什么可以讨论的?

“大家都是老交管了,我是门外汉,只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议一议吧。”王学平铺垫了几句客套话,马上进入到了正题,“……咱们交管系统,上上下下一共有四千左右的交警。全市共有八十几处经常性的严重堵点,咱们只要把这四千名交警定岗定人,牢牢地钉在堵点上。我想的话,堵车问题很可能要解决一部分吧?”王学平循循善诱地和大家摆事实讲道理。

杨威基本判断清楚了王学平此行的目的,他想透了其中的原由之后,马上跟进补充说:“我觉得王局的提议非常独特,十分新颖,咱们完全可以试点之后,全面推广下去。”

看到王学平频频点头,杨威意犹未尽地又补充了一个狠招:“我建议大家考虑一下,定岗定员之后,凡是堵车超过十分钟以上,未能获得有序的疏导,该岗的所有责任人,每人每次罚款五百元。”

王学平点上烟,有些欣赏地看了眼杨威,心说,落实责任,关键还在重奖和重罚上面,赏罚不分明,再好的制度,也必然会形同虚设。

PS:本月,司空一直非常勤奋,更了不少字,这都月底了,大家留着月票也没用,不如赏给俺吧。俺一定努力报效各位兄弟们

第421章 步步紧跟(求月票)

第421章步步紧跟(求月票)

PS:司空自问,本章写得很精彩,官场上的百态,也基本还算是传神。月底了,拜托兄弟们把藏着的月票都砸给司空吧,俺一定会用更精彩的故事,来报答兄弟们,谢了

“一次就罚五百?杨局,咱们的干警每月才拿多少钱啊?”常务副局长蒋平觉得这个惩罚太重了,又不好直接反对杨威的提议,于是,拐了个弯子提醒他,罚得太重,有点过了头。

杨威把眼一瞪,话还没出口,王学平笑道:“对于普通一线干警来说,确实罚得有点重了。我看不如改一下,岗位民警五十元一次,当月累计严重堵车达五次者,下岗学习半年,经过考试合格后,由市局另行安排上岗。”

在场的交管局党委委员们深入一想,心说,好家伙,王局的这个提议比杨威的那个,更狠,更毒,更辣,可谓一招致命。

杨威的提议,目的很清楚,以经济惩罚为主,约束交警们尽职尽责。可这里边确实隐藏着很大的弊端,罚款的数额虽然较大,可交警们只要横下一条心,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来个堤内损失堤外补,将所受的损失转嫁到本地和外地司机们的头上,说白了,杨威的提法形同逼迫数千名交警加大做恶的力度。

王学平这个说法,既有经济惩处,又有岗位调整,双管齐下。可想而知,只要严格地执行下来,其效果必定显著。

就在大家以为王学平的意见仅此而已的当口,王学平摁熄了手里的烟头,笑道:“仅仅只处罚一线的交警,是说不过去的。为了最大程度的公平起见,我想的话,对于辖区内的中队长、大队长、教导员们,包括你们这些局领导在内,是不是也应该有个赏罚分明的奖惩措施?交管局,交管局,连交通都管不好,不如到市局来陪我喝茶聊天算了。”

天呐室内的所有人,一个个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两眼发直,仿佛王学平是一条史前的霸王龙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嘴正要吃人

杨威的脑子转得飞快,既然王学平已经把话说出了口,肯定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抛出来的方案,当面去反对,那是智障人士才会干的傻事。

“我完全同意王局的工作新思路,正如王局所说,交管局管不好交通,不如回家歇着算了”杨威及时地跟进表了态。

蒋平心想,杨威分明是铁了心要跟着王学平当跟班了,哪怕王学平提出更加激进的想法,姓杨的也绝不会后退半步吧?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蒋平迅速计算过其中的利害得失之后,紧跟着表明了态度,“我市各个交通要道的堵车情况,之所以频频发生,始终没有大的改观,我认为,应该是三分天灾,七分**。我相信,只要我们紧密地团结在王局的周围,调动全市交警的现有力量,集思广益,齐心协力想办法,我市的交通拥堵状况,一定会出现井喷式的惊人变化……”

王学平扭过头,看了眼依然在大拍马屁的蒋平,他心说,这家伙能够把肉麻当有趣,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政治智慧着实不低呀

肉麻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关键的是,队不能站错了。

很显然,蒋平也已经看出了王学平今天的真实来意,其实,主题就一个:花大力气,下苦功夫,改革日益僵化的交管体制。

杨威的适应能力非常之强,蒋平能看破的玄机,他岂能不知?

“王局,各位,我想的话,随着改革开放的日益深入,我市的交管体制,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有危才有机嘛,我想的话,有王局在掌握全局,我们这些人一定能够跟上形势的发展,争做体制改革的排头兵。”杨威的一席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室内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加入到了讨论中来。

对于大家的参与,王学平这个始作踊者,自然是乐观其成,他索性拿出笔和笔记本,将每个人的发言要点,一一记录了下来。

见一把手如此的认真,原本打算蒙混过关的党委委员们,再不敢马虎大意,掉以轻心,每个人都在发言前,都认真地准备了一个提纲,说话的条理也清晰明快了许多。

废话少了,套话也少了,有王学平在座,荤话没人敢说,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王学平的笔记本上记满了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

既然已经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王学平索性再添把火,从随身小包里拿出几盒熊猫烟,笑吟吟地说:“从刚才的发言之中,我确实学到不了不少东西,不管做什么事情,人的主观能动性始终是第一位的,其余的都是次要的。来,老杨,就这么几盒烟,你帮着分分吧。”

获得了顶头上司的表扬,杨威觉得倍有面子,心情大爽之余,他索性把几盒烟全都拆了开来,按照在场的人数,每人一堆,各五支烟。

分烟的时候,杨威耍了点小心眼,将事先预留的五支烟,一股脑推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笑嘻嘻地说:“不患贫,就患不均,王局运气不错,这些就全归您了。”

啥时候都不能忘了领导,天大地大,上级最大,王学平身在局中,自然能够理解此等潜规则。

杨威这么做,纯属一片尊敬领导的拳拳之心,王学平也不好驳了老杨的面子,索性不吭声,微微一笑,算是笑纳了。

见王学平默许了他的分烟方案,杨威琢磨出了其中隐含着的亲近之意,他心里不由一阵窃喜:只要跟紧了王少帅的步伐,将来,王学平拍拍屁股高升了,市局一把手的位置,他岂不是也有机会一窥全貌么?

一向霸道成性的梁红旗,在年轻的王学平面前,非但没有讨着好,反而失掉了市局的半壁河山,这其中透露出来的内涵,实在是丰富之极。杨威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他自然能够看得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的局面,已经初步形成。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紧紧地跟上王学平的步调,将来,市局里边空出来的那把金交椅,恐怕他杨威就再也沾不上边了吧?

混官场和在商海之中搏击,其实,在本质上没啥不同,都是以小搏大的赌博,试问,没有投入,何来产出?即使走了狗屎运,无意中捞了一票,也是无法长久的。

王学平拈起面前的一支烟,点上火,说:“蛇无头不飞。如果咱们交管局上上下下几百个副科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全都深入到交通要道,尤其是重要堵点的第一线,因地制宜,想方设法地改善道口的通行状况,我想的话,必定会闯出一条疏导交通的新路子。”

杨威砸摸出了其中的味道,马上顺着王学平的意思,说:“是啊,王局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呐。咱们局机关里蹲着不少人呢,一杯茶,一包烟,一沓报纸看一天,日子过得非常的悠闲。可是,大家坐在办公室里,眼睁睁地看着道路被堵,车辆拥挤成灾,扪心自问,我这个当局长的,不称职啊”

好家伙,老杨率先展开了批评与自我批评,剩下的人,谁敢说自己没有责任,可以置身事外?

于是,王学平的引导之下,有了杨威的大力配合,市交管局一班人,很快就统一了认识。

首先是联系西方特大城市的交管专家来钱州,分期分批地对在岗的各级交警领导们传授国外的先进管理城市的经验。

其次是,所有的大队以及中队的领导,无一例外,全都分配到具体的道口岗位上去,考核标准和普通交警一致,一月内出现严重堵车的情况,五次以上,含五次,就要离岗,接受培训再教育。

听了大家的发言,王学平心想,这些家伙们其实也都有些能力。只不过,平时,这些人的聪明才智全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上面,草民的生活压根就没人去关心。

关键还是需要引导啊

从杨威这里,王学平收获了一个启示,上梁不正,下梁必定会歪得厉害

上梁若正,下梁即使再歪,又能歪到哪里去呢?难道不怕清算么?

还有一点,也令王学平感触颇深。在天朝,不管是官员还是草民,不患贫就患不均的意识非常之浓厚,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其影响。

一直商议到中午一点多钟,与会的人员群策群力,终于理出了洋洋几十条细致周到的制度草案。

王学平从杨威的手里接过草案后,大致地翻了翻,散了一圈烟,这才笑着说:“我国现在搞的是市场经济,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所以呢,尽管市局的经费也非常紧张,我还是考虑拿出几百万来,按照人均每月两百元奖金的标准,发放到一线交警的手中,他们确实非常辛苦啊”

杨威很会来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激动地说:“王局,您真是难得的好领导啊,市局的经费那么紧张,您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补贴基层交警,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王局,我代表全市第一线的交警,感谢您的宽容和体谅。”

话音未落,杨威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腿并拢,“啪”冲着王学平敬了个标准的警礼。

大家有样学样,也都跟在杨威的身后,一齐起身向王学平敬礼。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聪睿如王学平者,此时,也不禁有些熏熏然

没错,杨威的举动,确实相当夸张,可是,他坚决拥护的立场却非常的坚定。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只要杨威站到了正确的队伍中来,至于一些微小的细节,王学平完全没必要去计较。

这一刻,王学平隐隐察觉到了,一个惊人的造神秘密。想当年,太祖武皇帝的嫡系干部其实就那么多,在朝里虽然各据要津,却并没有对非嫡系要员形成绝对的优势。

他老人家之所以能够形成金口玉言的超级强势局面,也许和拉一派打一派,掺沙子,打棍子,乃至舆论洗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王局,这都已是中午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您就给咱们一个小小的薄面,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杨威满是期待地望着王学平,他非常希望王少帅马上点头答应下来。

上级领导来视察,如果连顿饭都不吃,传了出去,身为交管局一把手的杨威,必定颜面大伤。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的肚子正好也饿了,那就陪你吃顿便饭吧。不过,你可能也听说过我的一些小小的习惯吧?”

杨威大喜,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四菜一汤,不许喝酒,不许上大盆菜……”

王学平上任之后,先后去过特警大队,治安处,公交分局等市局直属单位,起初下边的领导没摸准他的脉搏,按照接待梁红旗的标准,准备的那叫一个丰盛啊

结果,王学平到了地头一看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的奢侈之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把公交分局的一帮领导,全给晾在酒桌旁。

没过几天,公交分局的一把手,就蹲进了市局党校,再次成为了天天向上的好学生。

王学平在一次讲话中,还专门拿此事做了例子,美其名曰:在新形势条件下,全局范围内的各级领导干部,都要高举邓公理论伟大旗帜,深入学习N个代表重要思想,改造自身的学识和修养,以符合新时期领导干部素质的必要要求。

如今眼目下,市局是王老板说了算,他说你行,即使不行你也行,他说不行,你就算是能到天上去,也是不行。

一时间,市局接待工作的奢靡之风,在短期内,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当然了,万事万物,都具有两面性。在有人叫好的同时,也有些人阴阳怪气地传小话说,表面看上去越是清廉的领导干部,其实比谁都贪,做秀而已。

王学平也曾听说过这种怪话,他仅仅是一笑置之,丝毫也不以为意。

自那以后,下边的人听说王学平要去,都会事先和柳畅联系好,问清楚王学平的饮食习惯以及口味,以便对症下药。

柳畅也照直了去说,四菜一汤,不许上大盆菜,不许上好酒,严禁上国家保护动物。

杨威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琢磨着,不管王学平是做秀也好,不想奢侈也罢,总之,眼前的节骨眼上,就得按照王少帅的意思来办。

众人拥着王学平一起来到了机关食堂,王学平进了小包间一看,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四个家常菜,水煮肉片,红焖猪手,外加一盆肚片汤。

“老杨啊,怎么上的全是我爱吃的菜,你们都不怕辣么?”王学平满意地开起了小玩笑。

杨威松了口气,笑着解释说:“咱们都是男子汉,冰雹都不怕,还怕一点点小辣么?别人我不太清楚,反正,我是无辣不欢滴。”

这当口,即使有人口味清淡不吃辣味,可是谁又敢站出来较真呢?

大家一齐点头,乱哄哄地笑道:“吃辣椒的,可都是性情中人啊。”

对于这种程度的马屁,王学平早已是习以为常了,情绪上不可能有任何波动,他笑着招呼大家坐下。

这么多领导干部一齐上了餐桌,座次问题,很自然地也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好在杨威早就考虑到了其中的细节,巧合的是,包间的朝向是坐北望南,这就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杨威把王学平请到了,正对着包间门的正北面的首席旁,笑眯眯地说:“领导,您的位置在这儿。”

要想改变官场的一些陈规陋习,绝非易事,王学平也不想为难已经紧靠过来的杨威,就笑着坐了下来。

王学平坐定之后,杨威身为今天的主陪,很自然地挨着王学平坐了下来。

柳畅在一旁看得分明,杨威坐到了王老板的左侧,两人之间正好空出了一把椅子的距离,以免挤着了领导。

千万别小看了领导的座次问题,柳畅曾经清楚的记得,几年前,某个中部省份的一个地级市的日报社,仅仅因为编辑的疏忽,排错了两位市委副书记的先后顺序。

竟然由此引起了一场轩然大*,还真是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那家日报社的总编辑在做了十几次深刻检讨之后,最终还是没能过关,只能黯然离开了报社,被安排到了市委宣传部,做了一个无公可办的调研员。

至于总编室的那几位编辑,就不那么幸运了,他们一股脑的集体失了业。得之不易的事业编制,被上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拿掉了,实在是令人感到惋惜

因为没有上酒,王学平又只是埋头吃饭,这么一来,餐桌上的气氛,就不那么热闹了。

杨威几次想说话,一遇上王学平那明亮的眼神,话都到了嘴边,却又不得不收了回去。

仅仅不到二十分钟,一顿午饭就吃完了,王学平放下筷子后,并没有马上起身离开,而是捧着杨威递来的一杯香茗,笑着对柳畅说:“我没烟了,把你的烟贡献出来,每人一支,不许多发。这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呐”

杨威哈哈一笑,开玩笑说:“领导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白占谁不占?”一时间,刚才沉闷无比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的脸上尽现欢颜。

第422章 老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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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关食堂里出来,王学平和市交管局的党委委员们一一握手告别,好好地安抚了一番。

临上车前,王学平忽然招手把杨威叫到了身旁,握住他的手,意味深长地说:“老杨,好同志啊”

做领导的,有些话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比如,好好干,有前途,好同志等等,这些只言片语的暗示性语言,比正式场合表扬你一万句都要管用得多。

杨威心里一阵暖洋洋的,用力地握紧了王学平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咱们全市交管系统一定紧密地团结您的周围,夺取一个又一个全新的胜利。”

王学平心里明白,杨威的话虽不多,却明明白白地向他表达了忠诚之心,旗帜鲜明地站到了他的队伍中来。

“老杨啊,有机会带上嫂夫人上家里来坐坐,这**小酒不说天天喝,有空的时候,总得放松放松吧?”见杨威如此乖巧,王学平自然不会放过扩大领导基础的好机会,更一步地做了亲近的暗示。

杨威心里欢喜异常,能够获得市局一哥的登堂入室的邀请,这说明,王学平已经初步对他的紧跟,表示了认同。

官场上,这戏法人人会变,就看玩的人是否真的聪明了,王学平有意当着交管局领导集体的面,对杨威发出了明确的信号,这给在场的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王少帅也是讲人情的

大家都在想一个问题,如此年轻的少帅,空降到市局来,恐怕真是为了镀金而来的吧?

决定官员们升迁的,不仅仅是有硬靠山这么简单,还要及时地抓住时机,迎头赶上风潮。

王学平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县长,一跃成为全市GA系统的一哥,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不会不有所考虑。

另外,杨威的示范作用,对大家的触动也非常之大。杨威能够从一个小小的站马路的交警,二十年间爬到交管局长的位置上,而且一直座得很稳,靠的就是过人的政治智慧。

这些年来,杨威竟然从没有站错过一次队,如此精明的政治智慧,不得不令人佩服不已

由于杨威的率先表态,市交管局基本上就落入到了王学平的掌握之中,为下面进一步打开局面,创造了良好的氛围。

坐在车上,王学平心想,杨威此人确实是聪明过人,如今表面工作已经做完,就看他实际上是否上路了。

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当面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的人,在王学平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比比皆是。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面喊兄弟,背后捅刀子

今天,在交管局里,王学平已经划下了道来,接下来,就看杨威的具体表现了。

嘴巴上说得再动听,王学平只当是耳旁风,左耳进,马上就从右耳出来了。

开玩笑,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王学平如果连这么点政治智慧都不具备,还混个屁的官场啊?

下午,王学平在耿剑锋的陪同下,检查了南湖山庄周边治安环境的整治情况。

今天随行的人员,主要有局警卫处、治安处、内保处以及特警大队等有关部门的领导。

谢老抵达钱州的时间以及进驻南湖山庄的路线,以王学平目前的地位,还不够资格得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这个市局局长就无事可做了。

按照一般性的常识,类似谢老此等声威显赫的党国大佬,他的车队出行,马路是要全面戒严的。车队所经过的道路,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绝对不是夸张之词。

根据以往中央首长下来视察的警卫常识,出行车队中肯定配有几辆同型号的红旗车,而且全是经过特殊改造过的高级防弹车,改装的费用远远超过了轿车本身的价值。

用市局警卫处长郑彪的话说,只要不是拿火箭筒近距离轰击,几辆贵宾专车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郑彪没敢把话说死,王学平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在天朝,老百姓绝少有机会接触到枪支的情况下,只要路面大范围的戒严,首长的出行安全还是有相当大保障的。

至少,自从建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党国要员遇刺的悲剧。

当年,太祖专政时期,林立果搞出的五七一工程,算是个谋刺未遂的特例。可是,该案至今依然迷雾重重,内幕深不可测。

其实,郑彪说漏了,当年的昆明军区,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谭甫仁,是一个从被俘的国民党军士兵,成长起来的解放军高级将领。

他曾任武汉军区第二政委、工程兵政委、昆明军区政委。“文革”内乱中,云南成为打砸抢的重灾区,他被太祖委以重任,派往云南主持工作,却踏上了生命的不归路。

1970年12月17日清晨5时许,薄雾弥漫,晨曦未露,人们还在静谧中酣睡。突然,在昆明军区大院的第32号院中,“乒、乒、乒”接连响起数声令人震惊的枪声。闻讯赶来的军区干部冲上楼,只见昆明军区政委兼云南省**委员会主任谭甫仁将军仰面躺在血泊里,仅着汗衫和裤头,爱人王里岩也满脸是血。

周相问讯后,极其震怒,亲自下令一查到底。

经过缜密的侦察,专案组的调查,竟然意外搁浅。后来,在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指证下,凶手终于浮出水面。

涉案的王自正,解放前曾跟随其堂兄带领的反动“还乡团”对老家的村庄反攻倒算,枪杀了村武委会主任。解放后,他改名混入**队伍,编造假档案,骗得组织信任。

案发前,王自正刚被提拔为军区保卫部副科长(副团级)。在专案组去抓捕王自正的时候,王知道逃不过去,开枪自杀了。

侦破工作进行到了这个时候,应该说案子已水落石出。但这时,一件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军区保卫部部长、专案组成员景儒林上吊自杀。这又给本案平添了几分神秘和离奇色彩。于是,专案组有的领导认为案子远没有破,甚至主观断言:这是一起集团作案的案件。

直到1978年6月,经过前后两套专案班子反反复复、曲曲折折长达7年半的侦查、复查,最终,结案报告认定:杀害谭甫仁及其夫人王里岩的凶手正是王自正;本案的性质属阶级报复,系反**分子王自正个人作案。保卫部部长景儒林的自杀,系他自感保卫部内部人员作案责任重大,“没脸见人”,而采取的极端行动,与本案无关。

此案是建国后,遇刺身亡的军方最高级别的将领。以至于,周相阅毕昆明军区呈上的《关于谭甫仁同志遇害经过初步调查报告》后,作了重要批示,其中有这样一句话:“此乃建国以来最糟糕的警卫人员。要引以为戒”

王学平心说,就连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都可能发生意外,何况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大马路呢?

保卫工作无小事,王学平今天带了这么多人出来,就是想集思广益,不留下一丝一毫的安全盲点。

随行而来的南琳,一直默默地跟在队尾,没有象其他的中层领导一样,拼命往王学平的身边凑。

南琳原本今天轮休,大队长江克东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把她也给叫到了现场。

和治安处长韩健商量了一番路面的控制预案,王学平招手把江克东叫到身边,问他:“江大队,你看看这附近的高楼,要完全控制起来,需要调配多少警力?”

江克东原本是刑侦局的一名中队长,市局特警(防暴)大队成立那年,他被当时分管治安防暴的副局长耿剑锋看中了,调去当了大队长。

这在当时,属于越级提拔了,好在特警大队本身并无多少油水,局里主事的梁红旗也就给了老耿一个面子,任其做了安排。

按照官场上通行的准则,江克东应该算是耿系人马。由于,耿剑锋旗帜鲜明地靠了过来,王学平因屋及乌,对江克东倒也客气。

江克东仔细地想了想,皱着眉头说:“王局,这事非同小可,我需要和南副大队商量一下,您看?”

王学平有些奇怪地望着江克东,他心想,堂堂大队长怎么连这么点事都算不清楚呢?

“王局,我们大队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实行的是岗位负责制,控制高楼的要点,平时一直是南副大队主抓,具体的细节方面肯定比我更清楚。”可能是看出了王学平的疑惑,江克东赶紧做了解释。

王学平晒然一笑,敢情人家特警大队已经提前施行了专业化的管理。让专业人士去做专业的事情,正是天朝最最缺乏的东西,由此看来,这个江克东不怎么简单呐。

见王学平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江克东赶紧把南琳叫了过来。

简单地向南琳介绍了一下情况之后,江克东把她带到了王学平的面前,耿剑锋担心王学平对江克东有看法,眼珠一转,提前出面想打个圆场,他笑眯眯地望着南琳,态度和蔼地说:“小南,王局这人不仅心胸开阔,视野宽广,平易近人,而且最喜欢工作成绩突出的干部,你不要慌,即使你说错了,也没啥关系。”

对于耿剑锋赤luo裸的吹捧,王学平暗暗感到好笑,以他的见识,甚不喜那些夸夸其谈的干部,类似江克东这种十分务实的部门领导,反而更容易获得他的赏识。

“南琳,既然是你的专业范畴,我和耿局都想听听你的精辟见解。”南琳是王学平一手提拔起来的特警大队代理副带队长,他自然希望她能够说出用有的东西。

南琳发觉王学平目光炯炯地盯在她的身上,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态,泛起了一丝微澜,刚才,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发现王学平的视线有几次曾和她相遇,却是一扫而过,压根就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女人的直觉是极其可怕的,从王学平清澈的眼神里,南琳完全找不到和梁红旗相似的贪婪,这说明,王学平压根就不是因为相貌的原因而提拔她。

“王局,我刚才也仔细地看了下,这附近一共有十七座十层以上的高楼。按照必要的控制要领,要想完全掌握住这些高楼内的动态,每栋楼至少需要安排十名得力的干警。咱们特警大队一共才两百九十人,如果全部派过来,那么,别的地方一旦出现了紧急情况,我们大队的反应速度,将会大打折扣。”南琳克制住一丝不满的情绪,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客观地分析了即将面临的难点问题。

王学平点了点头,扭头问耿剑锋:“老耿,你比我更熟悉局里的情况,刑侦局那边可以抽出多少得力的干警?”

耿剑锋低着头,想了一会,伸五根手指头,说:“王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想的话,刑侦口那边顶多可以抽出五十个骨干出来。这已是最大的程度了,人抽多了,刑侦局那边就该瘫痪了。”

王学平又望向了治安处长韩健,韩健会意,马上汇报说:“王局,我们处里倒是可以从各个大队里抽出不少人来,只不过,专业素质方面,就比不过特警大队里面的精英了。”

说句心里话,一直以来,王学平对治安处里面的有些人,印象并不好。这些家伙本应是维护全市治安的排头兵,可是马路上却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

相反,这些人对于抓嫖抓赌活动,却非常的热衷,为了多创收,他们甚至经常性的伙同小姐,费尽心机地钓嫖客。

王学平正发话,视线的余光却瞟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那人刚从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红色花冠车上钻出来,正站在车旁整理衣物。

出于保密的原则,王学平带人过来之前,柳畅事先都打好了招呼,全部穿便服,不许穿制服。

也许,正因为如此,站在人群里的王学平并没有引起那人的注意。

那人和坐在花冠车驾驶里的一位靓女,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地登上了一辆老旧的普桑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很短,王学平却早已看见,那人转身的时候,鼻梁上已经架了一副墨镜。

王学平心想,高晓林,高副省长,难道说,你架了副墨镜,我就认你不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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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黑吃黑(哭求月票)

第423章黑吃黑(哭求月票)

红色花冠车已经缓缓启动,眼看就要驶离路边,拐上主干道。

临时叫徐扬去查,已经来不及了,王学平冲着站在一旁的柳畅使了个眼色。

柳畅发觉王学平的嘴角冲着那辆红色花冠呶了呶嘴,立时会意,一边从包里拿出大哥大,一边走向林猛的那辆普桑车。

由于柳畅掩饰得很好,围在王学平身边的人,都没太注意他的动静,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王少帅的身上。

见林猛驾车追向了那辆还没跑远的红色花冠车,王学平也就放心了,林猛在转业之前,可是定南军区都挂了号的侦察尖兵,以他的身手,如果跟丢了那个女司机,脸面何存?

“大家都想过没有,首长也许不见得就一定会住进南湖山庄?”王学平并不知道谢老已经悄悄地到了钱州,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实施他的治安规划,而故意扯出了令人不敢怠慢的一杆大旗。

警卫处长郑彪也没多想,脱口就说:“王局,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我在警卫处干了十好几年,还从没见过上边来视察的首长,不住南湖的。”

耿剑锋听得直皱眉,他心想,这个郑彪真是个二楞子,公然和顶头上司唱反调,能有你小子的好果子吃么?

王学平倒没生郑彪的气,反而解释说:“当年,邓公南巡的时候,就经常临时性的改变巡视路线,而且也没住在南边某省安排的住处。”

邓公这尊巨神被抬了出来,现场无人敢言语了,只是,大家都不太清楚王学平的真实想法。

耿剑锋因为最近一直和王学平有着非常紧密的沟通,对王学平的思路有所了解,他隐约猜测到了,王学平扯出虎皮当大旗,很可能是为了下面更进一步的治安改革做铺垫。

果然,王学平望着治安处长韩健,下达了指令:“老韩,你回去安排一下,给各个分局治安科下个通知,按照60%的比例,抽人出来。抽调的人员必须在三日内到治安处报到,局党委会安排他们先去市警校集中学习一周。”

韩健也是个老油子,他一听王学平搞出了这么大的动作,马上意识到,王少帅这一次一定所图不小。

耿剑锋在一旁补充说:“老韩啊,告诉下边的分局,一定要抽调精兵强将出来,超过三十五岁以上的就不要拿出来充数了。”

王学平含笑看了眼耿剑锋,他心想,身边有这么一个心思细腻,又非常熟悉局里情况的副手辅佐,他对下面的大动作,信心十足。

韩健仔细地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王局,耿局,不是我叫苦。情况您二位也都知道,下边的分局领导一个比一个牛,我们处里下这么个通知,恐怕认真听进去的人不多啊。”

王学平还没开口表态,耿剑锋已经抢在前头,解释说:“老韩啊,看来,你还没有真正领会到王局这个指示的内涵啊。这么说吧,王局让你们处里先下个通知,不过是局党委想试个水罢了,我们就是想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想干事的,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韩健听明白了耿剑锋的暗示,心里亮堂了许多,敢情王学平这是有意把他的治安处放在了改革的最前排,这可是立大功的天赐良机啊,他赶紧点着头说:“耿局,我懂了,保证完成局党委交下的任务。”他有心漏了个破绽,只提局党委,而没提王学平,因为他非常了解耿剑锋的脾气。

耿剑锋果然又补充说:“老韩啊,你有这么个积极的态度,这就对了。我相信,咱们局党委在王局的领导下,一定会成为一个坚不可摧的,团结一心的战斗集体。”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以王学平的精明,竟然也只看出了耿剑锋的吹捧,却忽略了韩健的递话之功。由此可见,那句古话还真说得没错,任尔官清如水,又怎奈吏滑如油?

想当年,太祖他老人家何等精明老辣,也照样被ye帅给骗了,居然说什么吕端大事不糊涂。结果,他老人家的尸骨未寒,江后就被抓进了秦城。

在官本位的社会,上级监督下级,说句实话,即使上级有心,也是无能为力的。就以王学平为例,全局上上下下三万余名干警,他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是管不过来的。

按照后世的反腐经验,和西方政府清廉度很高国家的成功经验,其实,舆论监督对于贪官污吏的震慑力是最大的。

可问题是,从中央到地方的媒体,都有一个管得死紧的婆婆——真理部。

各地的真理部经常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滑稽之事,想当初,王学平写的小说,已经通过了新闻出版局的审查,拿到了书号,并且正式印刷出版了。

可是,真理部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让他的书在全国的正规书店系统全面消失,甚至连他的笔名也给封禁了。

天朝的事情还真是难以琢磨,越是真理部查封的**,越会引起民间的极大关注。

王学平当年那响亮的名头,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被禁出来的。这也算是塞翁失马之后,一种意外的收获吧?

在南方,有家敢于说真话的全国性报纸,最终,从总编到责编,遭到了疯狂清算。

身处官场之中的王学平心里很明白,一旦放开了所谓的“舆论监督”,鼓励媒体讲真话,许多编造出来的谎言将不攻自破,长此以往,贪官们何处藏身?

王学平曾经怀满怀好奇地飞到四川,专程参观了教科书里鼎鼎有名的大地主大恶霸刘文彩的大宅,可是,找遍了全宅,所谓的用来欺压草民的水牢,竟然不翼而飞。

在民智渐开的后世,许许多多的弥天大谎,正被喜欢较真的民众不断地揭开神秘的面纱。

江克东以一名老刑警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王学平对南琳其实并不如他想象之中的那样龌龊。

从刚才到现在,江克东注意到,谈完高楼监控工作后,王学平的视线就再也没有落到南琳的身上。

以江克东的经验,男人如果对某位美丽的女士有了感觉,即使可以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却很难约束住他的眼神。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江克东的心里充满了挫败感,他已经在副处级的特警大队长位置上,好几年没动过地方了。

按照事先商量过的计划,耿剑锋当着王学平的面,将到场的部下们挨个叫到身前,一一做了妥善的安排。

王学平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发现,耿剑锋在业务方面确实令人没话可说。不管是路面的治安维护,还是刑事方面的专业知识,耿剑锋都表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质。

GA工作本身就需要具备极强的专业知识,并且系统内的黑幕众多,虽说王学平占了先知的优势,可他毕竟不是神仙,有些东西必须要资深人士的点拨。

现在好了,耿剑锋恰好是个优秀的业务型干部,能够最大限度地补足王学平欠缺的短板。

现场安排妥当之后,王学平故意扭头嘱咐柳畅:“小柳,把刚才耿局和我的安排都用记录下来,你负责每三天追踪一次进度。”

如果说之前王、耿二人部署工作,这些处队的负责人也许还以为是走走过场,现在,再有这么去想,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很明显,王学平已经把监督进度的工作,交到了贴身秘书柳畅的手上。

柳畅是什么人?这个更年轻的小家伙,可是全局公认的王学平心腹中心腹,嫡系中的嫡系,他知道的事情,王学平不可能不知道。

基于这种无形的压力,无人再敢懈怠王学平交待下来的任务。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王学平递了支中华烟给耿剑锋,刚想说话,就听老耿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听筒的那头的吴逸杰,听出是耿剑锋本人的声音,赶紧汇报说:“耿局,我是局办的小吴啊,华夏石油咱们省公司的盛总在我这里坐老半天了,有些等不及了……”

耿剑锋捂住话筒,笑着对王学平说:“石油口的领导来了,小吴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不想坐冷板凳,就让他走好了。”

耿剑锋照着王学平的意思,嘱咐吴逸杰:“王局说了,既然盛总事忙,那就请回吧。”

吴逸杰在电话那头乐出了声,闷闷地贼笑了数笑,骂道:“这种人我见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坚决拥护王局的决定,继续晾着他。”

耿剑锋担心吴逸杰小人得志,把一场好戏给演砸了锅,赶紧提醒说:“王局是王局,你是你,应有的礼数,你必须全盘到位,不许稍有怠慢。如果出了问题,我可饶不了你。”

吴逸杰赶紧把胸脯拍得山响,赌咒发誓说:“耿局,您老就放心吧,保证误不了王局的事。”

耿剑锋挂断电话后,笑眯眯地说:“王局,肉已经上了砧板,接下来就等您这位大老板出马了。”

“急啥?他急咱不急,刚等了一天就开始着急上火了,早干嘛去了?”王学平抬手掸了掸烟灰,若无其事地反问耿剑锋。

“呵呵,还真让小吴说着了,这位本省的石油巨头,推着不走,打着走。耍横也总得看看对象吧?咱GA机关啥时候,受过这号鸟人的冷脸。”耿剑锋噗哧笑出了声,言语间颇为自豪。

耿剑锋说的是前几天,吴逸杰被王学平派去华夏石油中夏省公司,协调要油的事宜。

结果,吴逸杰连对方老总的面都没见着,接待的只是个公司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

吴逸杰忍着一口恶气,想把话说清楚,没成想,他才开口,话还没说完,对方那位办公室副主任就连声叫苦,喊穷,先是说无此计划,后来,甚至连全球油荒都忽悠出来了。

趁兴而去败兴而归的吴逸杰,回到局里后,自然是添油加醋地向王学平打了小报告。

王学平明知道吴逸杰没完全说真话,但有一点确实清楚的,省石油公司自以为是垄断巨子,根本就不鸟市局,一点面子也不想给。

既然油老大做了初一,王学平毫不含糊地做十五,他当即把分管经侦处的副局长李斌给找了来,仔细地嘱咐了一番。

李斌一听王学平的计划,马上乐出了声,他心想,一把手亲自做后盾,敲打的又是垄断企业,这种既有面子,又有实惠的好事,上哪儿去找啊?

第二天,经侦处处长就带着搜查令,声势浩大地出动了二十多辆警车,近百号干警,冲进了省石油公司下属最大的一家分公司。

他们不仅抱走了所有的往来财务帐本,并且严格按照有关的规定,当晨押了该公司的财务科长、副科长、主管会计、出纳等七个人。

专政机关一发威,就算是垄断行业的巨子,也只得甘拜下风。省石油的盛总慌乱得六神无主,满世界找人帮着疏通,最后托到了市长司晓东那里,王学平才勉强答应见姓盛的一面。

自从主政市局之后,王学平一直在为办案和办公发愁。虽说局里的财务帐上,钱不少,可是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靠着乱罚款,乱查扣捞上来的脏款。

王学平曾找过市长司晓东,司晓东非常理解王学平的难处,但也只是答应了每年增拨两百万的办案经费,其余的就爱莫能助了。

毕竟,全市公安机关的办公和办案经费,绝对不是个小数,几百万投进去,连个水漂都看不见。

对于GA机关的经费,市里的基本原则是,正式民警60%的人头工资由财政包干,多一个子也没有,其余的经费自筹。

很明显,所谓的自筹经费,其实是市里开了个政策性的口子,给了GA机关一柄乱罚款的尚方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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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装蒜(精彩章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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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王学平的理解,整个社会,哪里都可以乱,唯独司法和军队这些专政机关不能乱。

这是因为,司法和军队,都是立国之本,都是维护整个社会的基本道德准则的机关。他们乱了,整个国家将失去堕落的底线,后果是不言而喻的可怕。

现在,市长司晓东虽然伸手拉了一把,解了办案经费的燃眉之急。可是,从长远来说,一年才多这么点钱,远远无法满足全市GA机关的实际需要。

如果堵住了乱罚款的口子,那么全市GA机关将落入到没钱办案,没钱办公的怪圈之中。

王学平既然是市局的现任一把手,良心告诉他,绝不能允许司法**的情况继续蔓延下去,必须找到一个可靠的财源。

琢磨来,琢磨去,王学平发现,让全市的民警集资参股办加油站,绝对是一条财源茂盛的金光大道。

之所以选择石油行业,王学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掌握着合法伤害权的专政机关,如果放进了一般竞争性的行业之中,那简直就和放出了一只洪水猛兽一般,绝对是要吃人的。

石油行业则大不相同,这是一个高度垄断性的行业,按照后世的惨痛教训,即使民营油企敢于进来淘金,最终也一定会被垄断巨兽给吃得连渣都不剩。

GA机关在形式上也许和省石油公司有所不同,其实,相同点并不少。

省石油垄断的是石油,GA机关垄断的是合法伤害权,都属于垄断行业中的一员。

省石油对市局,垄断对垄断,这明显是一桩黑吃黑的买卖。

省石油对于普通车主来说,具有绝对的话语权,想怎么涨价,就怎么涨价,听证会玩成了涨价会,牛B得不行。

可是,相对于市局这个庞然大物来说,省石油公司注定是个弱者。

别人不知道,王学平不可能不清楚,这年头,凡是垄断企业,里边一定是硕鼠成堆,压根就不需要去动啥脑筋,直接把帐本统统抱走,查查小金库里的黑钱怎么花的,肯定会把省石油的人吓得半死,甚至是魂不附体,也未可知呢。

人治的社会,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王学平不想伤害到普通草民,可是,手里又没钱,总得给干警们找条活路吧?

如此一来,介入到石油这个垄断行业,就成了王学平的最优选择。

那些刮来的巨款,与其给石油公司的硕鼠们用来包*情妇,肆意挥霍,不如落进王学平手里。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办加油站搞来的钱,正好用来给基层所队的民警加工资、加奖金、加福利,给办案的警车加满油,同时也给下面采购先进的办案仪器设备,打下坚实的资金基础。

中午,王学平回家陪着老婆吃了顿温馨的午餐,舒服地睡了个午觉。起床后,坐车四处走走看看,硬是磨到了临近下班的时候,这才施施然地回了市局。

经过局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王学平发现吴逸杰正陪着一个矮个的大胖子聊天,他心里明白,这个胖冬瓜多半就是那位盛总了。

吴逸杰明明已经看见了王学平从门前经过,却故作不知地安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盛总,他笑嘻嘻地解释说:“盛总啊,我们王局日理万机,全局的大小事务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多不容易啊?您稍安勿躁,幸许过一会儿,王局就回来了。”

因为声音较大,王学平听得真切,他不禁暗暗有些好笑,吴逸杰这家伙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人家公司里受了冷遇,等回到了自家的地盘上,马上就要狠狠地报复回来。

不过,这样也好,吴逸杰越是露出一副小人面孔。接下来,在王对王的谈判中,他这个当局长的,也就越发的游刃有余。

王学平坐进了办公室,靠在皮转椅上,过足了烟瘾,这才打电话让吴逸杰,把省石油公司的盛总请过来。

按照王学平原来的预案,至少要再晾姓盛的好几天,这期间将不时地散布一些有人在里边已经开了口的小道消息,用于迷惑省石油的硕鼠。

既然市长司晓东发了话,王学平没法不给他面子,所以,会面的时间稍微提前了一些,相应的效果肯定要比原计划要差了。

吴逸杰这家伙很坏,他故意只是把省石油的盛总领到王学平的办公室门口,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连进去帮着通报一声的基本礼节都不顾了。

“咚咚”的敲门声,响到九下的时候,王学平才抬起了头,从鼻子里哼了声:“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王局,您好”进来的省石油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盛名达冲他弯了弯身子,然后慢慢地站到王学平那张宽大办公桌的对面的椅子前,想坐下,却终究没敢坐下去。

王学平并没有抬头,他的目光依然在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上。盛名达何曾受过此等窝囊之气,可是,人在屋檐之下,岂容他不低头?

盛名达略微提高了一点声调,挤出笑脸,说:“王局,我知道您刚上任,确实很忙……”

“你是?”王学平故意端着架子,明知故问。

盛名达郁闷得不行,很想拍桌子掉头走人,可是,他又不敢这么干。

市局经侦处的这帮家伙,可能经常搞黑吃黑的把戏,出击的时机居然恰到好处,连人带帐一举成擒,财务室以及经理室全都搜得一干二净,连张纸片都没有给省石油公司的人留下。

自家知道自家的烂事,盛名达私下里曾对情人说过,每天至少要花十万块,那才不枉当了这么个老总一场。

李斌选来动手的那家分公司,碰巧正是盛名达的软肋所在,小金库里的钱,花得海了去了,就连情妇的文胸、卫生巾,都拿到那边去走了帐。

这么大的把柄落到了王学平的手上,盛名达的腰板怎么可能硬得起来呢?

“王局,我可以先坐下来,咱们再慢慢聊么?”盛名达不敢当面指斥王学平失礼,故意拐了个弯子暗示,他好歹也是正厅级的企业领导,按照对等接待的原则,不说好烟好茶,至少要让个座吧?

王学平仿佛刚想起来似的,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客气地说:“请坐吧。”按铃叫来了柳畅,吩咐他上茶。

随手扔了支中华烟到盛名达的面前,王学平满脸疑惑地问他:“请问你是?”

盛名达气得快要吐血,这也太嚣张了吧,完全没把他这个正厅级领导干部放在眼里呐

“王局,真人面前咱们就不用说那些虚的东西了吧?我是省石油的盛名达,您之前不会没听过我的名字吧?”盛名达手握着大笔的资金,在省里和市里也都有些比较硬的关系,也算是本省本市的一大名人了,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

“啊呀,原来是盛总啊,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王学平满面笑容地讥讽盛名达之前的摆谱行为。

盛名达老脸一红,心里暗恨,却也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陪着笑脸说:“这胳膊再粗,也扭不过大腿呀”

这话明显是在服软了,王学平拿眼夹了盛名达一眼,心说,这家伙倒也是明白人

盛名达如果不是明白人,就不会眼巴巴地跑来找王学平了,要知道,他那些烂帐一旦给翻了出来,不仅把自己给送上了断头台,更是让王学平白捡了一份大功。

这年头,GA机关破案的奖励,大有讲究。

一般的偷鸡摸狗,从部里到省厅,领导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年头讲究的就是破了大案要案。

什么叫大案要案?一言以蔽之,级别够高,金额够大。如果破了震惊全国,乃至中外的惊天巨案,那王学平这个新任局长,就算是中了头彩了,市局系统内将出现一大批功臣,奖金也绝不会少。

论级别,盛名达这个省石油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正厅级,已经够得上要案二字了。

按照保护领导干部的原则,市局侦察终结后,如果发现了盛名达伸出来的黑手,必须上报省纪委。

据盛名达来之前托熟人了解,省纪委已经好些年没有办过正厅一级的领导干部了,他这个企业的老总,若是给王学平送了上去,其下场必将极其可悲。

以盛名达的政治智慧,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事迹一旦被彻底揭穿,最终必将成为省纪委反**工作中的一个典型。

身为领导干部,盛名达同样精通官场上的潜规则,纪委办案也是选择性的。

本省的各厅局以及地市领导,谁人背后没有一尊大神照应着?也许拔出了一棵小萝卜,就得带出一大片腐烂的泥土,即使是省纪委办案,也难免不会缩手缩脚,瞻前顾后。

盛名达的人事关系,财务关系,都在华夏石油总公司那边,即使在中夏省内有些过硬的关系,也很难阻挡住省纪委树立反腐典型的政绩需要。

盛名达看透了危局,王学平也早已是成竹在胸,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奇特的一景,堂堂正厅级干部,要死要活地跑来拜见副厅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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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民族的良心

第425章民族的良心

“盛总,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王学平继续装糊涂。

盛名达憋得很难受,喘了几口粗气,翻着白眼,好不容易,这才稍稍缓过劲来,叹了口气说:“王局,唉,我今天是来赔礼道歉的。上次,吴主任到我们公司去公干,我正好没在家,负责接待的办公室副主任不懂礼数,怠慢了吴主任,也怠慢了市局。盛某调教无方,部下不懂事,我这个当领导的,不能不懂啊。这不,就跑了来,当面向您表达咱们省石油最诚挚的歉意。”

官场上,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领导,都非常讲究“脸面”二字,盛名达刚才的这番话,姿态摆得非常之低,就差当面作揖磕头了。

王学平只是闷头吸烟,压根就不接盛名达的话茬,视线又回到了桌面上的文件上头,一声不吭。

“王局,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知道您给咱们省石油留了余地。这么着,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您尽管吩咐。”盛名达来之前也曾经研究过,王学平若是真想一击毙命,市局经侦处的人就不会去分公司了,而会直奔省公司。

省石油公司除了油之外,就剩下堆积如山的银子了,据盛名达自己的判断,王学平的文章恐怕还是落脚在“供油计划”这四个上面。

看明白了王学平的意图,盛名达这才有底气,壮着胆子来找王学平谈判,以便找到安稳下梯子的台阶。

王学平仰起脸,淡淡地说:“省石油没做错什么吧?小吴回来后,好象蛮高兴的嘛,据说,当天下班后,他还专门请办公室的同事们大吃了一顿海鲜。”

盛名达心头一凛,他马上意识到,王学平之所以故意装傻充楞,要价绝对不会很低。

“娘的,一般的油商来找我,哪个不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像供菩萨一样供着老子?”盛名达越想越觉得窝火,可是,矮檐之下,岂容他随心所欲?

毕竟做官多年,盛名达也不那等不懂事的草包,在这场较量之中,他这个手里银子多得花不完的正厅级企业老总,其实远远落在了下风,手中可用的筹码少得可怜。

以盛名达丰富的经验来判断,真要是和王学平撕破了脸皮,他只会输得一败涂地,毫无胜机。

反过来说,王学平其实已经稳稳地立不败之地,省石油那家分公司的帐本都在王学平的手上。即使那只是应付检查的假帐,可是,只要王学平下了狠心,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忍下一口恶化,盛名达干干地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王学平:“王局,您的意思是?”

王学平皱着眉头说:“盛总,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

见王学平软硬不吃,始终不上道,盛名达真有些急了,把心一横,说:“王局,您前途远大,何必和我这种干不了几年就快二线的小萝卜头一般见识呢?”

王学平微微地翘了嘴角,冷冷地挪开了目光,紧接着,他按铃叫来了柳畅,吩咐说:“替我送送盛总。”

“请吧,盛总。”既然王学平已经下了逐客令,柳畅自然不会客气,他拉下脸来,走到办公室门边,将房门大大地推开,冷冷地开始赶人。

盛名达手足无措地站起身,一张肥得腻人的冬瓜脸臊得红里带紫,紫上添绿,他很想甩袖而去,可是,理智又告诉他,如果他今天就这么离开了王学平的办公室,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局,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动身了,省委常委大院那边已经来过好几个电话了。”柳畅见盛名达想走又不敢走的尴尬架式,在好笑之余,他忽然灵机一动,索性帮着王学平将这幕大戏进一步推向了**。

眼看着盛名达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灰,最终黑得吓人,王学平暗带欣赏的眼神,扫过柳畅的那张俊脸,他心说,这小家伙进步很快啊,看来那句古话没说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王……王局……”盛名达想给自己转弯,却又一时间没招到理想的突破口,原本口舌极为伶俐的他,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

王学平知道已是关键时刻,只有彻底地把盛名达压服了,接下来,这老家伙才会乖乖地接受被任意鱼肉的结局。

毫不迟疑地站起身,王学平走到衣帽架前,刚将顶着国徽的警帽罩在脑袋上,就见吴逸杰兴冲冲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欢喜地大声汇报说:“王局,好消息,有人开口了,有人开口了。”

“呃……老盛,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吴逸杰惊愕地望着木然站在原地的盛名达,赶紧掐下了话头,闭口不言。

王学平心里也有些奇怪,吴逸杰这是演的那一出啊,事先他并没有安排他这么干,如今却成了神来之笔

柳畅紧紧地抿着嘴唇,暗中冲吴逸杰挑起了大拇指,吴逸杰得到了赞赏,心气越发高了,表演才能几乎在瞬间爆发了出来,他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边,凑到他的耳旁,小声嘀咕说:“老板,您要怪就怪柳畅,都是他安排的。”说话间,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在盛名达的身上溜上窜下,表情十分可疑。

盛名达刚才还可以强撑着想保留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让吴逸杰这么一搅活,方寸大乱,一对已经变绿的眼珠子,嘀溜溜乱转一气,一直冷眼旁观的柳畅分明从盛名达的眼神里,看出了浓浓的惊惧。

“王局,您听我说……您听我说……”盛名达彻底地崩溃了,哆嗦着走过去想拉住王学平的衣袖。

王学平加快了脚步,恰好避过了盛名达伸来的肥爪,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来:“逸杰,好好地陪盛总聊聊。”

“好的,我一定好好地陪陪盛总。”吴逸杰眉花眼笑地脆声答应了下来。

等王学平的身影消失在了过道里,吴逸杰望着盛名达,皮笑肉不笑地调侃道:“盛大老板,咱们是去我那里,还是到外边下馆子?你放心,王局当家,规矩特严,严禁我们这些做部下的吃拿卡要。今天我请客,免得有人老是说咱们GA机关的人架子大。”

我x,盛名达差点没有气昏过去,这个姓吴的太坏了,头上长角,脚底流脓,坏透了

吴逸杰也不管盛名达是个啥脸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勾肩搭背地拉着他,就出了局长办公室。

小车开出去老远,柳畅“哧”的一声,笑出了声,感慨地说,“这个盛名达别看是个正厅级的高官了,和平叔您比起来,差老鼻子了。”

王学平没吱声,静静地靠在后座上,欣赏着车窗外的街景。

领导带秘书,说起来简单,其实难度不小。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王学平主政市局之后,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不是梁红旗这个对手,而是手中没几个可以撑起大梁的人才。

这些年,王学平象坐火箭似的,起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身边的心腹虽然有一些,可是,无论是资历、级别还是政绩,都不足以顶起一片天地。

王学平非常看好柳畅,只是,玉不琢不成器,还需要慢慢地夹磨他,不能让他有了点小小的成绩,就翘起尾巴来。

满招损,谦受益,乃是天朝官本位的体制下,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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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姓王的当众打人,还有一点领导干部的风度么?这一次无论如何,您这个市领导都应该站出来主持公道,替咱们GA机关挽回在群众中的不良影响。”谢南国坐在梁红旗的对面,一个劲地鼓动他站出来,狠狠地打击一下王学平的嚣张气焰。

梁红旗只是笑,却并不答腔,两手不停地把玩着手里的一对“和田”玉制太极球,上下翻飞,玩得娴熟之极。

“老板,姓王的自损威信,您可不能不说句话啊?没得,真会寒了广大一线干警们的心呐”谢南国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努力争夺说动梁红旗出手。

“南国啊,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了,吃喝玩乐全学得烂熟,这沉得住气,怎么始终就学不会呢?”梁红旗两手不停,仰面靠在皮转椅上,斜眼瞅了眼一直坐在一旁不出声的心腹爱将市局的副局长刘保国,含笑问他:“保国,你怎么看?”

刘保国抬起头望着一直不露痕迹的梁红旗,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大哥,如果那天****强调戏的不是王学平的老婆,这事就大有说法了。可惜啊,那小子不开眼,居然想当众劫人,这不是找抽,又是什么呢?”

“呯”梁红旗将手里的一对太极球随手扔在了桌面上,两只太极球一前一后,转转悠悠地就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怪响。

“南国,你听明白了么?”梁红旗抬手抚摸着微秃的头顶,眯起两眼,冷冷地眺望着窗外,轻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听好了,只要我还是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冯书记还是市委书记,只需要静静地等着,还愁没有大好的机会么?”

“哼哼……”一只晶莹透亮雪润的太极球,给梁红旗踢出去老远,碰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谢南国点头哈腰地说:“还是老板英明啊,我怎么老是沉不住气呢?”

如果说之前,梁红旗对谢南国还隐有一丝怀疑,但是,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梁红旗的疑心消去了大半。

假如,谢南国真的投靠了王学平来做卧底,肯定不可能这么急切地窜掇他出手去整王学平,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没人会去干这种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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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的那辆公爵王,沿着钱州大道驶了一段路之后,拐上了去云州的高速路。

之所以要把洪九以及****强等人关在云州市武警支队这边,王学平有着深层次的考虑。

虽说市局的党委会已经集体靠向了王学平这一边,可是,梁红旗毕竟在市局掌权多年,局党委的成员们更多的是讲政治、讲站队、讲利益,而下边的人难免会隐藏着对梁红旗感恩戴德的小人物。

人心隔着肚皮,为了不至于走漏消息,王学平那天索性就让项明波的人把洪九等人,直接押出钱州,关进了云州市武警支队控制下的训练基地里面。

王学平本想带着李小灵一起回云州,可是,略微一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李小灵好不容易请一次探亲假,就让她在钱州市多住几天吧。

小车缓缓驶过高速公路的收费站之后,林猛冲着柳畅使了个眼色。

柳畅会意地点了点头,从副驾驶室位置上扭过头,小声对王学平说:“老板,那辆红色的花冠轿车已经查清楚车主住哪了。”

“哦?”王学平立时睁开了双眼,目光炯炯地望着柳畅。

“那辆红色花冠车的女司机,并没有注意到后边可能有人会跟踪,警惕心也不高,被林猛一路跟到了她的临时住处,就在云州大酒店的1808号行政套房。根据徐扬的人在前台调查的结果,花冠车主的名字叫张静,身份证号显示,她的户籍所在地是京城西城区。”柳畅是个细心之人,在象王学平汇报之前,他曾经详细地询问林猛,一切相关的细节。

“嗯。”王学平心中有数,张静既然开的是一部京城牌照的红色花冠,那么,她多半就是车主了。

“据徐扬说,因为担心打草惊了蛇,他没敢给京城市局方面发传真。”柳畅补充说明了,徐扬做出的决定。

“嗯,老徐做得没错,高晓林不是一般人,高家也不是寻常的小户人家。在京城那边的情况,我自会安排人去查。”王学平淡淡地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有薛文这个土地神坐镇在京城,自有其查找消息的门路和渠道,何必正式地发传真查询呢?

按照徐扬的脾气,张静的照片一定会想办法拍下来,到时候,连照片带身份证号,一起交给薛文去查个底儿掉。

直觉告诉王学平,这个叫张静的女人,和高晓林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和梁红旗这种即将失去靠山的土霸王不同,王学平至今还没有找到对付高晓林的有效对策。

高晓林虽然是个副省长,目前手握市局实权的王学平,其实对他无所畏惧。

但是,至今健在的高老,就像漫天的乌云一般,笼罩在王学平的心头,始终挥之不去。

高老素有天朝政坛常青树的雅号。不管是风云变换的运动年代,还是成祖掌权后的改革岁月,高老始终屹立潮头不倒。

高家的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权势显赫无比,在没有获得何尚清全力支持的情况下,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他也许可以斗垮高晓林。

可是,高晓林的亲爹,党国九老之一的高老,只需要伸出一根小指头,就可以让他这只小蚂蚁,跌得头破血流,再无翻身之日。

王学平细细地琢磨过无数次,其实他目前和高晓林之间,并无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没有你死我活的利益之争。

高晓林之所以三番五次在暗中搞鬼,不过是出于挖何尚清墙角的考虑,为两年多后换届时,将何尚清一举拉下马来,打下坚实的实力基础罢了。

仅仅从利害关系上来说,王学平其实也可以投进高家的阵营,为高晓林绊倒何尚清立下大功。

当年,何尚清在阴沟里翻了船,黯然下台之后,接任省长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晓林。

而何尚清在蹉跎了几年岁月后,直到几年后,才重新登上了省长的宝座。但为时已晚,因为资历和政绩等方面的综合性因素,何三公子一步错,步步错,永远失去了成为接替人的机会。

即使有了选择的余地,王学平却始终不改初衷,异常坚定地站到了何尚清的阵营中去。

这是因为,高老去世之后,已经登上了高位的高晓林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贪婪地攫取民族的血液。

更可恨的是,这小子为了巩固个人的权位,竟然伙同一帮无耻之极的犬儒、买办以及一大批无良官僚,大肆出卖整个民族的根本性战略利益。

试问,一个老婆孩子都在米国拿了绿卡,并且,资产已经多得数不清的贪腐家族,值得王学平去追随么?

与高晓林不同,何尚清虽然不太重视民生问题,眼里只有GDP政绩,为官却是基本清廉的。更重要的是,他在国史之上,留下了千古流芳的重重一笔。

后世的实例为证,在维护国家和民族根本利益的斗争中,何尚清勇于冲在最前面,成为红朝建政以来,第一个登上了钓yu岛的国家级领导人。

也正是由于何尚清冒着牺牲自己前途的巨大风险,唤醒了国民以及军方的爱国热情,这才迫使即将秘密签署的卖国协议,最终胎死腹中。

想当年,已经看透了世情,不再热血和愤青的王学平,通过外媒的朋友看到了那感人至深一幕后,也不禁热泪盈眶,仰天高呼:“天佑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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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蜕变

第426章蜕变(本月的最后一天,求月票)

走高速公路,从钱州到云州,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林猛驾车驶入云州最东头的收费站,一眼就看见了三辆挂着武警牌照的军车,停在出口处的右侧路边。

林猛打了把方向,把车靠了过去。站在军车旁吸烟的武警云州支队支队长熊卫红也看见了王学平的那辆省厅九号车,笑着冲这边招手示意。

王学平下车后,紧紧地握住熊卫红的手,笑道:“感谢卫红同志对钱州人民的支持。”

熊卫红哈哈一笑,说:“学平同志,军民共建,军民双拥,可是我党我军的基本政策啊。”

“我车里还有个老熟人,很想见见你,只不过,他不怎么好露面,就一直躲在车里。”熊卫红小声和王学平嘀咕说。

王学平微微一楞,他心想,是谁搞得如此神秘,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钻进熊卫红的车里,王学平还没坐稳,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王厅,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完了。”

王学平定神一看,不是周胖子这个好色之徒,又是谁呢?

王学平知道,自从高成秋当上了云北区委书记后,周胖子因为脚踩两只船,想玩出左拥书记,右靠区长的戏码,结果让高成秋给整得灰头土脸,差点落马成了反**的典型。

周胖子和王学平也算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那时节,王学平刚刚起于微时,周胖子放下副县级局长的架子,主动和王学平交好。

不管周胖子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总之,王学平一直把他当朋友看。毕竟,王学平也是人,不是神,未曾发达之前的老关系,多少也有些香火情。雪中送炭的朋友,总比锦上添花的兄弟,要可靠一些。

“老周啊,如果还认我这个朋友,你就别叫什么狗屁厅长了,还是老样子,叫我学平好了。”王学平拉住周胖子从前排伸过来的肥掌,重重地一握。

周胖子心里激动不已,肥手微微一抖,颤声说:“学平,好兄弟,你真够哥们。”

一旁的熊卫红看出周胖子的情绪非常激动,担心他说错了话,赶紧打圆场,说:“老朋友见面,正应多喝几杯,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这帮兄弟好久没见面了,先吃饭,叙叙旧,别的事情暂时放一边。”

熊卫红订的是王学平以前经常去的兰宁大酒店,这是整个云州市目前档次最高的酒店。这里,餐饮娱乐加上住宿,业务门类齐全,功能也非常的完善,一直是云州市各大党政机关宴客的好去处。

进屋一看,几个以前老朋友都在,云州日报的副总编崔柳,市国税稽查局的副局长钱东方,市财政局副局长秦华等人,见王学平在熊卫红的陪同下,走进了包间,大家一齐站了起来,嘻嘻哈哈地打招呼说:“欢迎王厅长到我市视察指导工作。”

王学平一边和老朋友们寒暄,一边扫了室内一眼,他发现,高成秋和谢炎都还没来。

这次来云州,王学平曾经想过,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可是,考虑到这是他高升之后,第一次回云州,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走过必定留下痕迹。

如果不通知高成秋和谢炎,搞不好就会落下一个,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坏名声。所以,王学平临来云州之前,挨个给这些个老朋友打过电话了,把行程详细地告诉了他们。

老朋友聚会,话就多了,崔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开玩笑说:“学平啊,你这一走,再回来已是省领导了,可曾忘了给咱们这些老兄弟带些小小的礼物?”

崔柳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横眼相视,这家伙真是太不懂事了,王学平早已不是当年的小主任,小县长,而是堂堂的省厅副厅长兼钱州市局局长,权力之大,令人难以想象。

王学平毫不介怀,他洒脱地一笑,笑道:“老崔啊,少不了你那一份,礼物都在车上呢,待会别看花了眼啊?”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高成秋的声音,“哈哈,学平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老高的礼物是不能少滴。”

王学平笑着站起身,高成秋快步上前,一把将王学平抱了个满怀,欢喜地说:“早就想去省城看你了,这不,手上的事太多了,一直没有抽出空来。咱们老兄弟了,也不说那些废话,待会我自己罚酒三倍,算是赔罪。”

高成秋这话说得太漂亮了,王学平也不好说啥,只得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成秋,你这是批评我啊,我陪你喝。”

“哟嗬,大家都在啊。”高成秋坐到了王学平的身边,这才仿佛刚看见室内众人一般,笑着打了个招呼。

“高大书记,咱们也是很久没见了啊,是不是要加罚三杯?”崔柳毕竟是文人出身,身上始终带有一股子酸气,忍不住刺了高成秋一句。

高成秋自从做了区委书记之后,领导的派头日益明显,也许是一言堂搞惯了,容不得地位低于他的人调侃。

他冷眼看了看崔柳,淡淡地说:“老崔啊,我喝三杯,你酒量好,是不是要陪上三组?”

崔柳给噎得直翻白眼,但也没啥办法,在云州,他一个小小的报社副总编,哪里惹得起辖区内的区委书记,只得悻悻地坐在椅子上,气得直哼哼。

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了高成秋的变化,想当年,高成秋是个颇讲人情的市长秘书,如果没有他帮着牵线搭桥,王学平要想扳倒李大江,恐怕要多费上不少气力。

钱东方看不过眼,正想替崔柳打个圆场,没想到高成秋见了周胖子,竟然奇怪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谁叫你来的?”

周胖子鼻子都气歪了,他心说,老子又没挖你们高家的祖坟,至于当面打脸么?

高成秋这么说,就很有些过了,包间内的气氛立时冷了下来,朋友们一个个闷头抽烟,郁闷得不行。

王学平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们坐蜡,赶紧笑着解释说:“胖子是我叫来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又是很久没见面了,一起聚一聚,乐呵乐呵。”

高成秋和王学平毕竟感情不错,而且,王学平如今的地位已经高过了他,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他点了点头说:“冲你的面子,今天我就不计较那些了,有些帐啊,改天再算。”

周胖子怒极,一张肥脸涨得通红,很想拂袖而去。可是,这仅仅是个愿望而已。

高成秋尽管是位高权重的区委书记,周胖子这个区委常委、区委政法委书记兼区公安分局长,并不见得怕他,这也是当初敢脚踩两只船的根本原因。

可问题是,高成秋是现任市长金有工的前任秘书,周胖子就算是再狂妄,可以不在乎高成秋,却没法不忌惮金有工那尊大神。

投鼠忌器,这才是周胖子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和困境。

王学平很理解周胖子的难处,笑道:“成秋你不容易,老周也同样不容易,百年修得同船渡,咱们这些老兄弟们丢一个,少一个啊。”

大家都听明白了王学平话里的意思,起于未发达之前的朋友,应该彼此珍惜才是,随着仕途的发展,地位的升高,以后很难再交到基本没有利害冲突的朋友了。

高成秋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盯着周胖子,问道:“胖子,咱们一直是好兄弟,我始终就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别人搅到了一起?”

也许是判断出了高成秋没有恶意,只有疑惑和不解,周胖子咬咬牙,解释说:“老高啊,不是我想说你,你太急功近利了,罗马不是几天内就可以建成的。”

“哦,那你是说,不看好我的作为了?”高成秋没有生气,只是冷冷地盯着周胖子。

周胖子幽幽地说:“高书记,咱们分局的经费已经少得可怜,为了支持你的大项目大工程,我楞是从干警们手里抢了他们半年的收入,我也很难做啊。”

高成秋一楞,接着就不怎么说话了,闷头想着什么心事。

整个包间的气氛,虽然表面上热闹非凡,可是,终究掩盖不住,老朋友之间固有的矛盾。

直到散席的时候,熊卫红始终都想不明白,他的一番好意,竟然闹得不欢而散。

“学平,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老周和高成秋的矛盾竟然这么深。”送走了高成秋之后,熊卫红小声向王学平道歉。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老朋友啊,丢一个,少一个”

联想到当年的同学们,如今还在来往的,已经屈指可数,人这种动物,太复杂了。

“学平,如果你没有别的安排,咱们先去训练基地?”熊卫红扭头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调走之后,第一次回云州,总得看望一下老领导吧?”

“哦,对,对,我这猪脑子,还真是在军营里闷坏了,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通,真是该打”熊卫红知道,王学平和省武警总队的几位主要领导的关系非常密切,说话间也不敢太过随意,始终加着小心。

登车之后,王学平靠在后座,两眼望着熟悉的街景,却有些心不在焉。

当年一起吃喝玩乐的老朋友,因为各自的地位变化,而渐行渐远,甚至反目成仇,实在是令人感到惋惜啊

当挂着省厅九号警牌的黑色公爵王驶到市委常委宿舍大院门前时,负责守卫的武警战士赶紧举枪立正敬礼,为首的一个武警少尉快步走过来,仔细地查看了车前的警牌后,马上挥手示意门岗放行。

严明高的家,王学平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林猛熟门熟路地把车一直开到严家的院内,稳稳地停在了小楼的正门口。

叶金山满面笑容地等在门口,见王学平从车里钻了出来,马上抢先几步,一把拉住他的手,客气地说:“师兄,我可看出来了,你最近混得很滋润嘛。”

两个人都是严明高的秘书,只不过一是前任,一是后任,在官场上,如果有了这个纽带,彼此之间的关系,多半会很好。

尤其是,王学平如今的地位已经和严明高持平,都是副厅级高官了。老严总有老去的一天,跟着王师兄混的念头,其实早就在叶金山的脑子里升了根发了芽。

“严叔在么?”王学平笑着握住叶金山的手,问他。

叶金山笑着解释说:“老板今天一直在市委那边开会,刚回来不到十分钟。他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从早上开始,已经问过我七八次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别的领导大多很难靠得住,包括金有工在内。可是,严明高却算是一个官场上的另类,非常的讲义气讲感情,对他王学平可是没有什么话说的,几乎无可挑剔。

当然了,当初那层救主的渊源,加上严明高屡屡透露出来的托家之意,王学平也是明白人,他和严明高之间永远不可能出现利益方面的冲突。

甚至,王学平有这个自信,如果在他们两人之间选一个人出任市委书记,严明高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退让。

严明高已五十多了,而王学平今年满打满算才28周岁,这其中的政治、感情和利益帐,作为情同父子的严、王二人,不可能算不明白。

合则两利,分则双败,共存共荣,荣辱与共,这才是严明高和王学平之间真实关系的写照。

不须人引导,王学平径直登上了二楼,快步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学平吧,快进来吧,茶已经泡好了。”书房里传来了严明高亲热的召唤。

“叔,您身体一向还好吧?”王学平进屋后,和以往做严明高秘书的时候一样,恭敬地站到了宽大的书桌前,眼里满是笑意。

“你小子,到了我这里还讲个屁的礼节?快坐下,让我好好地看看你,啧啧,瘦了啊,新鲜出炉的副厅级领导,平日里忙得很吧?”严明高欣慰地望着他以前的爱将,将来的指望。

这小子没变,我没看错人啊严明高心里感慨万千,当官这么些年,他早已看透了世情,换作一般人,爬到了王学平如今的显赫地位,眼里哪还有老领导老上级?

“叔,我薛姨呢?”王学平刚才进屋的时候,没有看见薛蓉的身影,心里就有些奇怪。

“唉,小冰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在学校里把女同学给打了,不是一个,竟然是三个。”严明高一提起这个独女,就脑袋疼,打小严冰就调皮淘气,如今都已经考上了大学,还这么冲动,哪一点像他们夫妻俩?

严冰的高考分数原本只能上钱州大学,严明高托了不少关系后,给她安排进了全国知名的重点大学,名列211工程之一的中夏大学。

王学平调到省城之后,曾经专程去看过严冰,起初,这小魔女非常高兴,手舞足蹈,后来听说王学平今年十月份要结婚,这小妮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沉默不语,半声不吭。

“叔,我这个当哥的没尽到自己的责任啊,还要劳烦薛姨亲自去钱州。明天拜会过金市长之后,回钱州就去学校看看。”王学平知道,以他和严家的关系,严明高却不来找他处理严冰那事,恐怕其中另有隐情吧。

“也好,你回去之后,帮我看着那丫头,女大不由爹娘啊”严明高苦恼的摸了摸头发。不管是在县里,还是市里,他都是拥护巨大影响力的领导,却没管好自家的闺女,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呵呵,学平啊,老领导最近一直夸你呢,说你在政治上成熟了,竟然一举拿下了市局党委会,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严明高的高兴不是装出来的,笑得嘴巴大张。

王学平微笑着说:“我能今日还不是您教出来的么?没有您的提携,哪有我今日的风光?”

“你呀,你呀,嘴巴变油了,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说这些没用的话么?”严明高抬手阻止了王学平的解释,续道,“常言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当初选你做秘书的时候,不过是看着你还算机灵罢了。没想到,最终救了我的人,居然是你这个小不点。”

“嗯,我又没到七老八十老糊涂了的程度,谁好谁歹,能不知道么?”严明高感叹道,“当年,老领导都没办法拉我一把啊……”

王学平心里一凛,严明高向来是个不放空炮,不乱说话的性格,莫非是老金那边有变?

“你呀,就是心思重。早些年,我还可以看出几分,如今,我也看不透你了啊”严明高摆着手,继续阻拦王学平的解释,“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这次回来了,正好去老领导那里坐一坐,聊聊天,增进一下既有的感情。”

到了这一刻,王学平如果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是傻叉了,看样子,金有工对他的意见还不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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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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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的时候,挂在王学平腰间的中文汉显王BP机忽然叫了起来,他掏出BP机一看,原来是谢炎的留言:学平,实在是对不住啊,老板开完会,刚到家。有空么,我请宵夜?

联系到叶金山的话,王学平知道,谢炎没说假话。王学平也是秘书出身的领导干部,他自然很清楚,谢炎给市委周书记当秘书,看似威风凛凛,影响力很大,好处说之不尽,其实,个人的自由被压缩到了极点。

贴身秘书这种行当,往好里说,是领导的影子。说丑点,其实就是领导身边随时听用的奴才。

有些领导讲感情富有人情味,临高升或是退二线之前,会给伺候多年的贴身秘书,找个好出路。

另外一些当领导的,则把全心全意为他服务的秘书当作是厕所的卫生纸,擦过屁股之后,就扔进了垃圾篓。

更混帐的领导,则把秘书当作是敛财的白手套,好处他自己得了去,出了问题,就把秘书当作“替罪羊”给推了出去,以保住他这个幕后的老帅。

王学平自己的切身体会,如今的体制之下,不管是谁当了领导,都一定会用人唯亲。在人治社会,当领导的,要想站稳脚跟,就必须使用一批信得过,靠得住的自己人,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定律,没人可以例外。

给领导当秘书,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范畴,固然有许多风险,但整体上来说,级别越高的首长,身边的秘书提拔的速度越快,提拔的位置也就越高。

一般来说,省委主要领导的秘书,如果级别到了副厅,多半会安排到地市或是厅局当副职,或副书记,或是副市长,也可能是副厅长,副局长。

省里副职领导的秘书安排下来,讲究就颇多了,就算是三天三夜也很难说完整。不过,省委和省政府的副职领导,他们的秘书如果是正处级,在一般情况下,会安排去当县长,少有直接当上县委书记的。

“叔,谢炎找我,可能有事要说。”王学平笑望着严明高,意在征求他的意见。

严明高想了想,说:“学平啊,你知道的,老领导和老周一直不怎么对付,最近更是因为招商引资的问题,把矛盾表面化了,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我知道你和谢炎的关系不错,去见见他也有好处,说不准老周已经知道了你来云州的消息,也许会安排谢炎带个话吧?”

市委书记周文广和市长金有工之间,以前一直有矛盾,只是双方都还算是比较克制罢了,至少没有闹到表面化。

党委政府的主要领导之间的矛盾,其实主要是现行的党管一切的权力体制造成的,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按照官面上的说法,党委管人事,政府管财政,大家相安无事,团结一致干**。

实际上,党委书记不仅牢牢地抓住了人事大权,更可以随时借用重大事项必须经党委常委会票决的党内游戏规则,肆意插手政府的工作。

偏偏,金有工和周文广都是正厅级官员,又都是省委委员。既然市委和市政府的权责不清,书记和市长之间,必然会因为工作中的政绩问题,抢夺很多事务的主导权,尤其是当“祸事”出现之后,必然会互相指责,甚至是互相拆台。

这种彼此牵制的体制,其初衷是有利于上级组织牢牢地控制住下级组织,张三敢不听话,就用李四来打压,谁也无法在地方上一手遮天,以免合伙欺骗上级。

实际上,在地方上,党委这边的常委人数在常委会里占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书记相对于市长,处于优势地位。

比较恶劣的是,当书记和市长都暂时没有升迁的机遇,划分清楚了“责任田”之后,默契的采取井水不犯错河水的策略,那么,联手欺骗上级组织,也就成了必然。

在有些贫困县,书记和县长坐到一起造假,合伙骗上级资金的事情,屡见不鲜。

近年来,党政不分的弊端,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越来越大,害处已经远远高于好处。

王学平听出了严明高的担忧,书记和市长矛盾公开化,这就意味着,省委将看到云州市委班子闹不团结。

而闹不团结的结果,一般来说,是各打五十大板,分别调离原岗位。

“叔,那我就去见见谢炎?听听他的说法?”王学平如今已经跳出了云州的是非圈子,不管谁当权,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主要以严明高的看法为基准。

严明高点了点头,说:“这几年,老领导走得太顺了,心气也比原来高得多,已经受不得半点委屈了。”

以严明高一向对金有工极其尊重的态度,他这话已经形同变相指责,王学平默默地点点头,说:“我怕回来太晚,耽误您休息,今晚就不住这儿了吧?”

“那怎么行?我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来了云州,不住自己家里,还去住宾馆,象话么?我已经给楼下的小阿姨打过招呼了,不管多晚,都得等你回来。”严明高把眼一瞪,做出了霸蛮的决定。

“您别着急嘛,我听您的还不成么?”王学平虽然挨了数落,心里却很是温暖,爷俩情同父子,自家人还有啥可说的?

出门的时候,王学平多长了个心眼,担心引起金有工的误会,就没有坐他那辆省厅的九号车,直接上了严明高的云州市委七号车。

严明高在云州市委常委会的排名,因为资历问题,原本相对靠后。近几个月内,连续有几位副书记和常委调离,又陆续来了几个新任的副书记和市委常委。

市委常委会,除了书记、市长以及市委副书记之外,其余的常委一般按照接任常委的时间先后,进行论资排辈,先来的常委排名靠前,后来的靠后,这已是通行的潜规则。

当然了,如果省委组织部在该常委的任职文件里,加上这么一句:建议排在某某同志之前,那么,就是名正言顺的插队了。

官车的牌号,尤其是地方党委政府领导的车牌号,非常有讲究。

市委书记和市长,拥有极大的自主权,他们有权自由选定车牌号。

但是,党委和政府的副书记和常委们,则多半要按照在常委会里的排名顺序,该坐几号车,就得规规矩矩地坐几号车,少有例外。

这主要是,领导们的排序问题牵连很广,如果某个副职换了车牌号,排在其后的领导们都会因为“僭越”的顾虑,而跟着换号,这就太麻烦了

严明高的小车司机依然是陈立刚,他见了王学平亲热得不得了,点头哈腰地说:“学平厅长,好久没见了。”

王学平有些好笑,学平厅长,还从没人这么称呼过他,新鲜得很。称呼虽是小事,却也看得出来,司机小陈确实动了一番脑筋。

直接叫王厅,显得太生份了;称呼学平,以王学平如今的身份地位,陈立刚绝对没有这个资格;至于学平同志,那是上级领导对王学平特有的称谓。

“立刚啊,你父亲的风湿病好些了么?”王学平开口就问陈立刚父亲的健康问题,陈立刚不禁心头一热,感动不已,这个老伙计没有因为地位的提升就把他这个“老朋友”给忘了,实在是太难得了。

“劳您动问,家父的身体还行,每餐都要喝二两。”王学平径可以表达亲切之意,陈立刚却不敢马虎大意,要知道,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关系,那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不似父子,胜似父子

“立刚啊,还是叫我学平吧,当年,要不是你主动站出来,哪有我和严叔的今天?”王学平对陈立刚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毕竟他至今还是严明高身边的心腹,王学平也不想摆什么谱。

当年在县里的时候,如果说王学平是严明高的左膀,那么陈立刚绝对有资格称作是右臂,他们两个一个管帐,一个管钱,既彼此监督,又紧密合作。

陈立刚主要是学历太低,仅仅是初中毕业而已,在现在特别强调学历的年代,小陈自然是非常吃亏的。这家伙也没啥上进心,已经习惯了跟在严明高身边的稳定生活,解决了行政编制之后,最近又提了副科级,照旧给老严当“司长”。

宵夜的地点依然选在了兰宁大酒店,这里的夜场从十点开始,直到凌晨…才解决营业。

以前,王学平也来兰宁大酒店吃过宵夜,从水饺到天津小包,从黄金饼到烧卖,品种繁多,门类齐全,确实是个宵夜的好去处。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王学平的车是从后门进的兰宁大酒店。

踱进包间,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谢炎拖了把椅子,恰好坐在门边,正冲着露出了招牌式的坏笑。

“嘿嘿,我现在是该叫你学平老弟,还是王厅,王局?”谢炎站起身子,歪着脑袋瞅着王学平,试探的意味非常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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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可忍否?

第428章可忍否?(6000送上,求保底月票)

王学平立马就听懂了谢炎的潜台词,哈哈笑道:“老谢啊,不管外界的风云怎么变换,你我始终是兄弟啊。老规矩,我听着老弟二字心里就舒坦,你小子要敢叫我王厅,老子马上掉头就走。”

“好,好,身居高位,不改当年之本色,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谢炎神情庄重地握紧了王学平的右手,非常用力地一摇。

在两个聪明人之间,有些话是不必说出口的,否则,等于是侮辱了对方的智商。

特定的时期,特定的场合,特定的动作,这一切只有当局者清,旁观者反而不可能明白了。

总之,谢炎这使劲地一握,充分地表达出了他对王学平的欣赏态度。

官场上,最流行的不是流感,而是趋炎附势,跟红顶白,过河拆桥,翻脸比翻书还快。

以王学平如今的身份,以及所处位置的重要性,已经和谢炎之间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暂时只能望洋兴叹。

“呵呵,老谢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路遥才知马力,日久方见人心,咱们是老兄弟了,就好象是窖藏的美酒一样,时日越久,味道越好。”王学平含笑拍了拍谢炎的肩膀,说出口的话,却颇具有哲理性质。

谢炎也是市委有名的大笔杆子,岂能不知道王学平的言外之意?

王学平的暗示,非常的清楚明白,那就是,嘴里说啥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看行动,感情是需要双方彼此精心维护的,而不仅仅是单方面的付出。

“呵呵,老朋友见面,怎么可以没好酒呢?我从家里淘了一瓶家父珍藏多年的茅台。知道你应酬多,喝过不少美酒,不过这一瓶的来历可是不同。学平,你也是知道的,我家老爷子跟着许上将当了多年的警卫员,这酒就是临别的时候,和尚将军送的纪念之物。酒不多,话投机足矣”谢炎也不是俗人,出口就是酒文化。

关于和尚将军的逸事,王学平听过不少,此将平生最爱茅台和名枪。

如今谢炎居然拿出一瓶许和尚送的茅台来,王学平这个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不禁也来了兴致,笑着问谢炎:“这酒当年是十块钱一瓶吧?”

谢炎哈哈一笑,说:“和尚将军当年的工资全都拿去买茅台了,家中的仓库里,茅台酒瓶,说是堆积如山,绝非妄语。”

两人随意地相对而坐,王学平有些好奇地取过未开封的茅台酒,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老谢呀,你今天可是下了血本啊,这么珍贵的54度老茅台,咱们就这么喝下肚里,是不是太浪费了?”王学平毕竟是识货之人,一看五星的标志,就知道是正儿八经的老茅台。

在九十年代之前,茅台酒绝大部分都是53度,只有极少数的度数是54度。由于茅台酒在当时,不仅价格昂贵,而且是按照党政军的级别限量特供的,只有党政高级领导和军方的高级将领们才够资格喝,才喝得起。

王学平以前跟着严明高当秘书的时候,就经常喝茅台。等他当了县长之后,接待上级的领导们,上酒桌的必定是茅台。

这么一来二去的,喝下肚内的茅台酒,已是不少。

改革开放之前的老茅台,有两种商标,一是飞天标,一是五星标,老将军们喝的主要以五星为主。

据王学平了解,在后世,一瓶54度的老五星茅台酒,因其稀有,价值相当不菲,拍卖的价格至少在百万元以上。

如果,再把和尚将军珍藏的酒文化元素加进去,那个价值,绝对会高出不止一倍。

尽管王学平的身家,已过数十亿美元,可是,一顿宵夜就吃掉好几百万,如此奢侈,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呵呵,老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五粮液其实更合我的口味。”王学平将手里的茅台酒又推回到了谢炎的面前。

谢炎知道晚学平没说假话,当初,私下里聚会,王学平多半会选五粮液。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王学平曾说,喝不惯酱香的茅台,颇喜窖香的五粮。

只是,谢炎今晚约王学平出来,一是为了叙旧,另外,也确实如严明高所料,身负使命而来。

金有工仗着地位日高,声望日隆的何尚清的鼎力支持,在很多问题上,和市委书记周文广的意见很难统一,甚至是分歧巨大。

前几日,金有工因为招商引资的特殊优惠的政策问题,一时没忍住,当着一干市委常委的面拍了桌子,把原本藏在桌子下边的矛盾,亮于世人眼前,传得沸沸扬扬,影响很不好。

周文广其实也不是一棵软葱,他背靠省委书记吴重,书记宝座一直坐得非常安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周文广和金有工真刀真枪地干上了,鹿死谁手,还真是未知数。

只不过,周文广是从省委机关下来的干部,见识较广,心胸还还算开阔,有容人之量。老周的缺点是,多谋寡断,问题看得很清楚,可就是始终下不定决心,横下一条心去干。

金有工的问题是,精力旺盛,魄力十足,习惯于高效率的决策,尤喜开现场办公会,当众拍板,那种感觉对他来说,非常之爽

王学平隐约猜出了谢炎如此礼遇的目的,他心想,以老金的脾气,除非是何三公子出面调和,否则,谁的话都不管用。

谢炎冲包间门口做了个手势,女服务员很快就把夜宵端上了桌子,一瓮皮蛋瘦肉粥,几碟下酒菜,都是王学平以前比较喜欢的美食,看得出来,为了今晚的会面,谢炎做了细致周到的准备。

王学平坚决不肯开封那瓶茅台,谢炎也不好勉强,只得叫了两瓶五粮液过来,两个人开始小酌。

“学平,在省城过得还好吧?”谢炎冲着王学平微微一抬酒杯,主动地打开了话匣子。

王学平笑笑说:“还行吧,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是坐稳了局长的位置。”

“不容易啊,你这个副厅级的局长,斗败了正厅级的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学平,说真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炎了解到王学平和梁红旗之间的权斗的大致经过之后,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也不由心服口服

“这事居然都传到了云州?”王学平暗暗惊叹不已,这年头,官场之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传得满世界都是。

“咳,先走一个,我再告诉你。”谢炎稍稍卖了个关子,“当。”与王学平轻轻地碰了杯。

将一块卤猪舌细细地咀嚼之后,咽下了肚内,又喝了口酒,谢炎这才笑道:“你是当局者迷呀,现在,你这事,只怕是全省各地市的领导圈子里边,都已经传开了。”谢炎放下筷子,接着解释说,“说来你也许不信,市局老孙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你那里刚开完了局党委会不久,他就得到了消息。来之前,老孙还托我给你带个话:方便的时候,赏个面子,给他一个做东道的机会。”

王学平心下一阵释然,云州市局的一把手,老孙,孙元关,也是多年的老GA了,在省厅或是钱州市局里边,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老关系。

谢炎坦诚相待,王学平决定略微透一点底细出来,于是,他举起酒杯,眼中带笑,有些意味深长地地说:“其实呢,梁红旗也是个背景颇深的人物,他忌惮的不是我,而是省里的那位公子。”

明白人之间说话,就是痛快,王学平这边刚露了点口风,谢炎那头就已经连连点头,接了下文:“是啊,那位公子可是不一般,接任省长的势头,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想投鼠,却忌器,类似的事情,不少啊”

谢炎听出王学平隐然指的是云州市目前的政局,他顺势重重地一叹,语气沉重地说:“学平,咱们是不是老兄弟?”

“你这话说得,咱们一直是好兄弟。你我之间,从来都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没必要藏着掖着。”王学平十分理解谢炎的为难之处,索性替他搭了个梯子,方便他完成带来的使命。

“学平,你真是性情中人啊。”谢炎能够坐稳老周贴身秘书的位置,悟性绝对不差,王学平的体贴入微令他颇为感动。

“呵呵,你才知道?”王学平有心拨开已经略显沉闷的气氛,故意笑着反问谢炎。

“其实呢,今晚我很犹豫,非常不想坏了你我之间久别重逢的情谊,可是,我想了很久,桥归桥,路归路。更主要的是,西头那位对学平你,其实也是颇有微词的。我实话实说了吧,周老板让我递个话:距离换届尚远,相煎太急,只会使渔翁得利。”谢炎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憋了很久的使命,端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嗯,这应该算是最后通牒了吧?”王学平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炎。

谢炎叹了口气,说:“西边那位欺人太甚,周老板想安排一个副县级的副局长,竟然需要那边的点头。学平,你也是一局之首,试问可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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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叫板

第429章叫板(9000字完成,求保底月票)

谢炎隐晦地批评金有工捞过了界,王学平其实并不以为然。既然党政不分,书记可以插手财经工作,市长为什么就不能就人事问题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许州官放火的前提是,州官的威望和权柄,真能震慑全州。

性格决定命运,市委书记周文广在整个云州干部圈子里,尤其是县处级以上干部队伍里,素有“婆婆”之称。

换句话说,周文广是老好人一个,心不狠,手不毒,务虚比务实多,干不成大事。

反之,金有工升任市长之前,曾经分管党群多年,整个云州市副县级以上的干部,有相当一部分,是经他之手提拔上来。

这年头,当领导的,掌握着提拔干部的命脉,敢于和善于提拔自己人,很自然的,就会令人既敬且畏。

手下有一大批干部跟着闹**,上头有何三公子撑腰,这才是金有工敢和市委书记周文广叫板的真正原因。

做为身边人的谢炎,比王学平更清楚周文广的想法。距离换届还有两年多,周文广不想去省人大或是省政协养老,很想过把省政府领导的瘾。

有鉴于此,周文广希望平稳高升,非常不乐意看到,同样具有深厚背景的金有工,在这种未雨绸缪的当口给他添乱。

可是,据王学平的观察,金有工是个颇有些权力欲的人,他如果仅仅是瞄准了周文广的老位置,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惹恼了老周。

很明显,金有工站得高看得远,多半和周文广一样,直奔省政府,甚至是省委领导而去。

按照天朝的官场上的规矩,还没有同一个地市的党政领导,同时进省委班子或是省政府班子的先例。

僧多肉少,二中选一,只要是明白人,基本可以看清楚云州目前诡异的时局,书记、市长都想搭上最后一班快车,而座位却只有一个,这就不是一般性的矛盾了,而是中长期的战略性矛盾。

周文广和金有工年纪差不太多,一个五十四,一个五十五,两年后的换届,只要没冲上去,就得黯然退场,颐养天年。

王学平在来的路上,已经考虑考虑清楚了其中的奥妙,所以,即使他答应了谢炎,帮着递话,也绝对不会在金有工面前提及半个字。

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么去解劝?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傻事呢?

谢炎始终没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金有工仅仅只是个市长,按照省里的老传统,省里向中央推荐的副省长人选,至少当过一届市委书记。

换句话说,只有周文广才有资格被推荐上去,而金有工因为资历的问题,暂时还不够格。

王学平却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既然距离换届还剩下两年多的时间,现在就动手,把周文广拉下马来,这层资历不就补足了么?

时不我待啊王学平这个旁观者,都有些提金有工感到着急。

当然了,王学平不可能把这么核心的东西分析给谢炎听。两人的确是老朋友,可是,带了利害关系的老朋友,如果不留上几手,那他就不是王学平了。

“学平,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说句心里话,老板的命运,和我将来的命运息息相关,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放手一搏了。”谢炎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周文广的意思,完整、清楚地表达了出来。

王学平暗暗一叹,周文广没错,谢炎的选择也没错,老金更没错,错的是那把椅子太过诱人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王学平是金有工,在临近七上八下的关口,也会选择放手一搏。胜了,自然得偿所愿,大喜事一桩。败了的话,即使再差也不过是个就地退休罢了,难道说,省委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取消了老金的正厅级待遇不成?

相应的,周文广的处境也差不太多,此时不搏,就永远也没机会了

这不禁让王学平想起了当年的老战争片里经常会提及的一句经典台词:狭路相逢勇者胜

“老谢,话我一定帮你带到,至于效果,我可不敢做任何承诺。”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一旦金、周正式开战了,严明高将何以自处?

和金有工不同,严明高还有接近十年的台上生涯,如果卷了进去,很难说,不会受到负面效应的拖累。

要知道,站在周文广背后的,可把是一般的领导,而是省委一把手,书记吴重。

对于金有工,吴重也许还有可能顾及到何尚清的面子,不愿意下狠手。至于严明高,吴重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该下手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两瓶五粮液喝完,王学平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腹内暖洋洋的,浑身上下都觉得舒坦。

临分手的时候,王学平笑着拍了拍谢炎的左肩,说:“我严叔是个性情中人,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高抬贵手啊。”

严明高,这才是谢炎今晚来找王学平的最终目的。现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严明高所处的位置,太过敏感,太过重要。

一旦严明高死心踏地地帮着金有工往前冲,周文广的胜算,很自然地就要少那么几分了。

谢炎一边摇头,一边叹了口气,说:“严市长,和学平你的关系,在咱们云州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学平啊,听我一句肺腑之言,有害无益的争端,何苦介入呢?”

“嗯,我知道了”对金有工的前途,王学平可以置之不理,却没办法对严明高的前程,坐视不理。

王学平恰恰又没有说服严明高的把握,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临上车前,王学平分明听见了谢炎那边传来沉闷地一叹,在寂静的夜空之中回荡着。

回到严明高的住处,王学平惊讶地发现,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小阿姨一直坐在门边等着王学平,听见汽车的动静,她不由精神一振,赶紧过来,推开了房门,请王学平进去。

楼内,客房多的是,小阿姨安排好卧室之后,王学平摆了摆手,让她回屋休息去了。

洗过澡,王学平披上一件崭新的丝织睡衣,靠在沙发上,仔细地梳理了一番思路。然后,他将打火机和烟都装进了兜里,迈步出了房间。

上到二楼,王学平站到书房门口,隐约听见里边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

严明高只要抽多了烟,就会咳嗽,痰多,王学平暗暗一叹,心说,金有工欲图上进这事,还真是让严明高为难死了,尤其是涉及到了切身利益问题,哪有那么容易就下定决心?

轻轻地敲了敲门,王学平推门走进书房,室内烟雾缭绕,王学平只是模糊地看见严明高坐在书桌后,却瞧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叔,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王学平知道,严明高一直在等他。

可是,王学平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劝说严明高脱离是非的好办法。

性格决定命运

金有工可以在当年的关键时刻撒手不管严明高,反过来,以严明高重义的秉性,却无法对金有工坐视不管。

以王学平对严明高的了解,这位老叔的智商一点不比金有工低,可是,在至关重要的情商方面,却远远不如老金了。

至少,严明高对身边人,很难做到放任不管,而金有工却可以驾轻就熟地玩出丢车保帅的戏法。

叔侄俩相对而坐,严明高今天的烟瘾特别大,一支接一支,几乎没有停气的时候。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想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非常矛盾。

按照王学平的本意,自然是希望严明高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可是,如果没有过硬的理由,王学平自己也明白,严明高绝不可能听他的。

说来也很奇怪,就在爷俩对面无话的沉闷当口,王学平腰间的BP机突然打破了书房的沉寂,“嘀嘀……”响了起来。

王学平在严明高无声地注视下,拿起BP机一看,发现是孟秋兰发来的信息。

“我已安抵兰州,禾子。”字数不多,里面蕴涵的内容,却令王学平下腹部不由一热。

这是王学平和孟秋兰约定的暗号,兰州就是位于北郊的那栋小别墅,禾子,是取了秋字的左半部,和孟字的上半部。

一般人即使捡去了王学平的BP机,恐怕也绝想不到,发信息的竟然是孟秋兰。

“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你,学平啊,你可别乱来啊。”严明高善意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心说,我已经把人家吃下了肚内,再无回头的道理。

忽然,王学平脑中灵光一闪,孟秋兰的伯父孟昭雄,也许可以帮着严明高摆脱目前的困境吧?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树挪死,人挪活,只要孟昭雄肯出手,把严明高调离云州这事一准能成。

即使,一时间没有太好的位置安排严明高,暂时当个闲职,也总比得罪了省委书记要强上不少吧?

而且,这事非常具有可操作性,以金有工对严明高底细的了解,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除了何尚清之外,严明高另有脱壳之法。

王学平几乎在眨眼间,就做出了决定,在没有和孟秋兰商量出妥善的方案之前,先不告诉严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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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官法如炉

第430章官法如炉

金有工原本打算见见王学平,却没想到,第二天刚上班,近万名上访的失地农民就聚集到了市委、市政府门口,静坐示威。

这么一来,金有工忙于处理上访群众的要求,也就没空和王学平见面了。

王学平心想,这样也好,免得见了面,不知道该说些啥。

换车赶到“兰州”别墅,王学平刚进一进门,就见等了一夜的孟秋兰旋风一样扑了上来。

两人亲热了一番之后,王学平就把严明高面临的困境完整地讲了一遍。

末了,王学平搂住孟秋兰,在她的粉唇上轻轻一吻,将她抱坐到腿上,说:“兰,严叔和我情同父子,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帮他脱离云州这个是非之地。”

孟秋兰凝眸一笑,说:“说来还真是巧了,前些日子伯父还和我提起过一件事。省财政厅的常务副厅长突发脑溢血,住院治疗了一年多,据说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那位厅官已经成了植物人,省里也一直在暗中酝酿新的人选。伯父很早就希望我能够回到他的身边,你现在也在省城,我当然很想回去了。只可惜,我担任县委书记的时间太短,资历不够,伯父也就没有再提此事。平平,你知道的,这个位置可是不一般哦,动心思的人太多了,大家你争无我夺,来头都不小,有人甚至动用了中央的关系给省领导打招呼,闹得不可开交,我大伯他正为这事头疼呢。要不,我今天就进省城,和他好好的说说?”

王学平凝神想了想,问孟秋兰:“有把握么?”孟昭雄这种老狐狸,可不容易对付。

“呵呵,这么要害的位置,就算是省委吴书记现在都很为难,谁敢打包票?”孟秋兰发觉王学平有点走神,眼珠儿一转,将小嘴凑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嗔道,“想什么呢?大美人在怀,还想别的女人,姑奶奶我可不答应。”

王学平紧紧地将孟秋兰搂在怀里,故意露出一副猪哥样,一通狂吻,逗得孟秋兰咯咯直笑,喘气如牛。

闹了好一会儿,王学平才略微松了松双臂,笑着问孟秋兰:“要是你伯父问起来其中的渊源,你怎么解释?”

孟秋兰得意地一笑,说:“这还不简单?你也不想想,我当年是先接的县长,后接的县委书记,前任都是你那位严叔。我只要好好地朝伯父耳里灌灌风,给你严叔摆大功卖大好,以我大伯从不欠人情的性格,即使无法安排去省财政厅,也一定会想办法找个好地方。”

听孟秋兰这么一说,王学平心中安稳了许多,枕边人的性格,他岂能不知?

孟昭雄膝下没有子女,孟秋兰父母早亡,她这个流淌着孟家血脉的侄女,从小就跟着孟昭雄一起长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些年下来,孟昭雄和孟秋兰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过了一般的子女。

王学平想想也是,孟昭雄是堂堂的省委党群副书记,只要对严明高调动这事,真的上了心,帮老严安排一个好地方,简直是易如反掌。

中午陪着孟秋兰吃了顿丰盛的午餐,酒足饭饱之后,王学平驱车赶往云州市武警支队的所属的训练基地。

熊卫红早早地就到了基地,而且就坐在值班的哨位里边,泡了两杯浓茶,一边吸烟,一边等着王学平。

王学平的车驶到基地门口,听了哨兵汇报的熊卫红,笑吟吟地出了哨位,手扶着栏杆,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从车里钻出来的王学平笑了笑,冲着柳畅微一颔首,柳畅当即从公爵王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两瓶五星老茅台。

地地道道的老茅台酒,外包装土得掉渣,一点也起眼。

熊卫红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酒瓶上的五星商标,他闷声一笑,故意问王学平:“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呵呵,不是送你的,送谁的?这是54度的老茅台,送你留作纪念,千万别喝了,否则,再过十年,你一定会后悔滴。”在这个时代,只有王学平知道这种极为稀少的54度茅台的珍贵性,一瓶就值数百万,何况是一对呢?

这年头,不管再好的老关系,都需要经常性的走动,时不时的来点“润滑剂”,才能不断地增进彼此的友谊。

云州市是王学平起家的地方,也是他苦心经营过的地方。这次,熊卫红一接到王学平的电话,满口就答应了下来,同意把抓来的洪家帮关进训练基地。

虽然事情不大,可是,熊卫红交好的心思非常明显,王学平又不是那种不通世情的木头,礼尚往来,乃是人之常情也。

熊卫红接过两瓶54度的老茅台,随手交到了站在身旁的干事手中,全然不知道,若是不小心摔了一瓶,或是喝下了肚内,就等于是损失了好几百万。

王学平懒得说破其中的奥妙,即使他说了这两瓶老茅台未来的价值,熊卫红也不见得相信,至于这两瓶酒的命运,就看其未来的缘法了。

走到阴森的训练基地大楼门口,王学平的心里有些纳闷,这究竟是训练基地,还是看守所?

这是一栋六层新楼,占地极广,所有的窗户都安装了粗如儿臂的铁栅栏,正门口站了六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无论进出,都需要验看证件,盘查可谓森严。

走进楼门,过道之上,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手拿电棍的武警战士。

可能是看出了王学平心有疑惑,熊卫红主动介绍说:“修这栋大楼,支队没花一分钱,由云州市政府出资一千多万修建而成。唉,这几年,云州市的征地工作如火如荼,失地的农民经常来市里闹事,甚至把越级上访当作了家常便饭。市里的领导们非常恼火,就拨款了修了这么一座现代化的基地。按照市里的规定,凡是越级上访超过两次,屡教不改的刁民,都要送到我这里来,接受思想政治再改造。只有签了悔过书,承诺再不上访告状,才能从这里出去。”

见王学平一直闷头不吭声,熊卫红叹了口气,说:“咱虽然是个土丘八,却也知道,这事啊,市里办得不地道。可是,咱也得考虑支队干部转业的安置问题啊。”言语间,很是无奈。

王学平心里有数,目前的状况仅仅是个开端而已,自从实行了分税制之后,地方政府的财源日益枯竭,可是,所承担的事务却一点也没有减轻。

事权和财权严重不匹配,其结果是,结出了罪恶之花,掌握着公权力的地方政府,只能依靠卖地的收入来维持党政机关的正常运作。

再加上,近年来愈演愈烈的三公消费,在地方上,就形成了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中央拿了绝大部分税收,负责的事务却不多,以至于,各地需要跑部钱进。而地方政府负责大部分事务,却手里没钱,岂能不想方设法的捞钱。于是,巧立名目收取的各种杂费,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茁壮成长,发芽生根,笼罩在了各地老百姓的头上。

由于官场上的风气日坏,接待的规格也越来越高,尤其是财政部、计委等手握实权的中央部委,随便下来一个小干部,地方上的领导必须像供菩萨一样,满招待不说,还得全程陪同。

王学平曾经亲眼见过,本省的某位副省长,去国家计委拜见人家一个小小的处长,不仅没有座位,甚至连门都进不去。

由此可见,跑部钱进的根源,不在下面,就在上层。

王学平身为体制中人,从个人利害关系的角度来分析,其实,他也很理解各地方政府的难处。手里没钱搞建设,上边提拔干部却始终以GDP为纲,不仅如此,上头还经常闭门造车,坐在办公室里,拍拍脑袋,就整出另一种新鲜的“一票否决”的戏码,这不是逼良为娼,又是什么呢?

新三座大山压得草民们喘不过气来,肇始于分税制实行的那一年,之前的房价其实是相对合理的,普通家庭供养一名学生的压力并不大,只要单位效益好,看病也可以有机会报销。

看不起病、买不起房、读不起书,其中尤以教育产业化对后代的毒害效果最深。

患重病看不起的,终究是少数人;买不起房,还可以选择租房;可是,教育一搞产业化,就等于堵住了贫民的孩子们,靠读书改变自己命运的上升之路。

这么一瞎搞,就会使穷者益穷,富者恒富,已有的阶级日益凝固化,社会底层的人们越来越难出头。

现在的大学里面,很多来自于农村和老少边穷地区的女大学生,只能靠着出卖自己的**,来换取可以改变命运的一纸毕业证书。当然了,那些好逸恶劳的女学生,受社会风气的影响,而自甘堕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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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一步之遥

第431章一步之遥(求保底月票)

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王学平在熊卫红的陪同下,见到了当初非常识时务的洪九。

洪九耷拉着脑袋,王学平发现,这位钱州黑道上鼎鼎大名的九爷,如今,仿佛落水狗一般,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阵浓浓的恶臭,空气中隐有一丝血腥之气,看样子,洪九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

“烟瘾犯了吧?来一支?”王学平平静地问洪九。

洪九无力地摇了摇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喘着粗气,说:“脑袋都快要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情吸烟?”

“嗬,你倒是个明白人嘛”王学平其实对洪九并没有多少恶感,根据徐扬调查的资料显示,洪九为人十分仗义,在道上的口碑非常好。

“唉,都到了这个份上,怨谁都没用,只怪志强瞎了眼,冲撞了您,运气太差了啊”洪九唉声叹气地埋怨命运的捉弄。

熊卫红把眼一瞪,就想厉声喝斥洪九,王学平伸手拦在前头,笑道:“老熊,总要让人家说话嘛。”

洪九已是心如死灰,脸色白得吓人,他将手伸进衣内,摸弄了一番,捉出几只跳蚤,当着王学平的面,使劲一掐,手掌心里顿时露出几许血痕。

“王局,您是来送过堂,再上路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洪九这个曾经在钱州道上叱咤风云的牛人呢,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王学平今天的来意,试图找到活命的路径。

“呵呵,老洪啊,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前景如何吧?”王学平故意避开了洪九的试探,笑吟吟地问他的打算。

“唉,聚众斗殴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您心里有气,给加上个黑社会的大帽子。您说说看,我这个首恶分子,还有活路么?”洪九的确是个聪明人,一语道破了天机。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省里刚刚下了文,提前开展严打行动。”

洪九的脸色,刷的一下,在刹那间变成了一片死灰。那一年,正好是严打期间,他亲眼见到一个两劳释放人员,仅仅因为所里抓人的名额不够,就被再次抓了进去。

不久,洪九就在市中院的死刑布告上来,看到了那小子的名字,原因竟然是意图抢劫银行。

以洪九在道上厮混多年的经验,只要是政治运动来了,任何法律都成了一张废纸,从重、从严、从快变成了主旋律。

如果运气不好,仅仅抢到五毛钱,就很可能被送上断头台。

“王……王局,您今天来看我,不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吧?”洪九强自稳定住情绪,硬着头皮问王学平。

王学平扔了支中华烟给洪九,微微一笑,说:“你是个聪明人,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你说说看,是为了啥?”

洪九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太明白王学平的最终目的,不过,他倒是想通了一点,前方并一定就是绝路一条。

“王局,需要我怎么做,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如果做得到,算我命好,做不到,只能怪自己命苦了”洪九倒也光棍,既然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去问王学平的目的所在。

王学平随口问道:“你们洪家和周家的关系怎么样?”

洪九想了想,说:“很不好,经常为了地盘的事情,闹矛盾,隔三差五地就要干一仗。”

王学平点了点头,洪九还算是一条汉子,并没有虚言相瞒。洪家父子和周坚父子一向不和,这是全钱州市道上的兄弟,都知道的事实,即使洪九想瞒,也绝不可能逃过王学平的眼睛。

“嗯,你也算是道上的一条好汉,我呢,也确实不想赶尽杀绝。”王学平摆摆手,制止了激动的洪九插话,淡淡地说,“不过,你应该明白,有得必有失的道理吧?”

王局,只要您高抬贵手,饶我们洪家不死,从今往后,只要您发句话,哪怕是钻油锅,我洪九要是皱一下眉,就不是人。“洪九也不笨,王学平今天既然来了,也就等于是带了活的机会,如果不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洪家眼看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嗯,我就一个要求,帮我盯紧了周家。”王学平死死地盯着洪九的两眼,将他的脸部表情尽收眼底。

并不担心洪九会泄露机密,即使他有朝一日离开了市局的位置,仅凭手上掌握的证据,毫不夸张的说,捏死洪家,就和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轻松得很。

“王局,这好象有些不符合道上的规矩吧?”王学平也没料到,洪九面对活命的希望,竟然和他谈起了江湖道义。

“嗯,洪九,其实你始终没有想通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你们洪家躲得过初一,或是十五,能过得去三十么?迟早有那么一天,你们全家都得掉脑袋。”王学平将ZIPPO打火机递到了洪九的面前,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让周家父子在钱州的道上一枝独秀,这并不符合王学平固有的制衡理念,一家独大必然导致最终尾大不掉,这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在暗中扶持洪九和周家对峙,一方面可以十分灵通地掌握道上的消息,另一方面,也给周家父子留下一个足以抗衡的对手,使之不至于滑向罪恶的深渊。

在做这项安排之前,王学平深入了解过洪、周两家的恩恩怨怨,当他惊讶的发现,洪家和周家竟然是世仇,他立时就动了同时扶持两家,互相制约的念头。

在道上玩线民,其实是项难度很高的技术活,稍有不慎,就会被误会为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可是,如今的GA机关,无论是技侦手段,还是侦察观念,都远远落后于时代的需要。很多时候,为了应付上级硬压下来的限期破案,一些警方的高官为了不影响自身的前途,纵容,甚至是暗示下边的干警采取刑讯逼供的恶劣手段,逼迫嫌疑人招供。

面对干警们整体素质低下的现实,即使是王学平,也无法在一夜就将市局的破案率大幅度提高。

于是,暂时利用道上的人物做线民,也就成了维护钱州治安秩序的一个必要的补充手段。

“王局,我侄……侄儿,他还好么?”洪九其实也非常明白,道上的这碗饭确实不好吃。平时看起来,在人前人模狗样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保护伞牛B得不行。

可是,洪九被关到训练基地之后,至今没有一个老熟人来看过他。想看,不能来看,和不想来看,看似区别很大,实际上,其中都隐含着一条潜规则。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如果王学平的地位不高,实力不强,洪九相信,来看他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也许,早就出去了。甚至,还有可能骑到王学平的头上拉屎,看他的笑话。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这么多年和白道人士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洪九,王学平是一座他无法翻越过去的高山,硬碰硬,只能是自取灭亡,绝无生理。

“这么说吧,你侄儿和你大哥,可能要在某个地方住几年了。”王学平淡定地划下了一条底线。

洪九脸色一滞,他心里明白,所谓的在某个地方住几年,除了监狱之外,还有何处?

“老九,你大哥和你不同,他干的坏事太多了,我不可能不给钱州人民一个交待,你明白么?”王学平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熊卫红,不容置疑地打碎了洪九的痴心妄想。

洪九这一下子就全明白了,他的大哥和侄儿,已经成了王学平的人质,是死是活,就全看他的表现了。

自家知道自家事,洪九的大哥洪大,和周坚那家伙不同,是个心狠手辣,不怎么知道节制的黑道头面人物,欺男霸女的坏事没少干。

王学平看出了洪九眼里的慌乱,他冷冷地一笑,解释说:“你大哥和侄儿,最好的结果,是在某个地方安度余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洪九很想摇头,却终究抵不住心中的恐惧,叹道:“我懂了,王局。”

“嗯,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处理,其实在救他们。按照你们洪家的发展趋势,也许要不了几年,就得灰飞烟灭。你是聪明人,好好地想一想我的话,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静下心来读读书,看看报纸,总结一下过去的幼稚。”王学平说完完话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阴森的房间。

“学平,你真相信他会老老实实地听指挥?”熊卫红有些担心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不止一个眼线,都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人,帮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敢起歹心,国法这把刀还能不落到他的头上么?”

熊卫红连连点头,笑道:“这就是你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谋定而后动,一招制敌,不得不令人佩服啊”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熊卫红,笑道:“你不也一样么?混官场,大家都不容易啊”

熊卫红对这话感同身受,他喘了口粗气,说:“生活就是一种**,你我看起来,大小算个人物,其实,从高立云端,到沦为阶下囚,不过一步之遥啊。不瞒你说,我这里还关了个副处级干部,以前还是常务副县长,就因为看不惯领导的一些做法,不仅丢了官,更因为实名举报,给关到了这里,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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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抢手货

第432章****货(求保底月票)

由于父母都随着老姐、出国旅游去了,王学平也懒得回南云。

虽说回老家有衣锦还乡的荣耀,可是,他这个老县长回来了,老部下、老同学、甚至是老领导们,或亲临拜访,或设宴款待,迎来送往,应付起来非常闹心,王学平也就不想去凑这种热闹了。

见过洪九之后,王学平索性就在云州市武警支队机关食堂里吃午饭,由熊卫红做主陪,支队政委、副支队长以及副政委们做副陪,十几个人挤在一张大桌上,好不热闹。

虽是特供的小灶,可部队里都是大碗菜,分量忒足。王学平面前的一盆毛氏红烧肉,高高地堆起,活脱脱一座小山包。

两名支队炊事班的武警战士提了四箱茅台过来,熊卫红满是歉意地对王学平说:“53度的老茅台产量太低了,省总队常年派专人组成专班进驻贵州,一年的份额也不过才几百箱,总队的领导们都不够分。我们支队就更别提了,一年顶多也就能搞到一两箱而已。不巧的是,上个月,周总队来云州视察的时候,一下子把咱们支队全年的额度都给消灭干净了。这不,现在只能拿43度的新茅台来凑数了,学平,我对不住老朋友啊”

“呵呵,老熊啊,咱们是老兄弟了,你是知道的,我其实喜欢喝五粮液。”王学平知道,军方是贵州的老茅台酒的消费大户,一年一万多吨的产量,超过60%以上,都被军方买了去。

不仅仅是省武警总队,目前的七大军区,除了该管的成都军区之外,其余的六大军区,无一例外,都派了专人常驻茅台酒厂。

这些部队的军官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负责拉关系走后门,找人批条子,为的就是多捞一点,拿着钱也买不到的老茅台罢了。

甚至,王学平曾经听说过一个黑色的笑话,某大军区一位派驻茅台酒厂的买酒专员,因为办事不得力,弄回来的老茅台数量远远低于别的军区。结果,大军区的领导竟然把他给撤了职,贬到军区后勤部养猪去了。

在天朝,将军们其实喝的不是茅台,而是身份和地位,大量来之不易的军费也随之流入了茅台酒厂。

以王学平为例,他始终都喝不惯53度老茅台那种浓浓的酱香味,反而更喜欢窖香的五粮液。

可是,个人的喜好与公务招待性质完全不同,不管是在南云县,还是钱州市局,只要来了有分量的领导干部,端上酒桌的必定是茅台,而不是五粮液。

在官场上,已经形成了非茅台不喝的奢侈酒文化,够级别的领导来了,不上茅台,就是看不起人,形同打人耳光。

打草民的耳光,屁事没有,若是扫了领导的颜面,再想继续混得很滋润,那就太难了,无穷无尽的小鞋有得你穿。

正要开席的时候,熊卫红包里的大哥大响了,他掏出电话,一听对方报出名号,当即捂住了话筒,小声对王学平说:“是咱们云州市局的老孙,他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知道你在我这里。他说,想请你这个省厅领导吃顿便饭,请你务必赏脸。”

老孙,就是云州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局的党委书记兼局长孙元关,市委书记周文广的心腹嫡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元关也算是王学平的老领导了。当年,王学平不过是小小的县长秘书的时候,孙元关已经就是云州市政法战线的一哥了。

只不过,如今两人的地位已经并驾齐驱,甚至,王学平的身份地位,还要稳稳地超过老孙一头。

毕竟,王学平不仅仅是省城的市局一把手,更是省厅的副厅长。无论是手中的实权,还是名义上的地位,尤其是在政治地位方面,王学平都要高于孙元关。

王学平心里明白,老孙很可能是周文广派来的第二批说客之一,也许,还有处于同一系统上下级关系的考虑吧?

身为省委委员兼云州市委书记,周文广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干部,他自然知道,要想斗垮市长金有工,就不能太着急,必须先剪其羽翼,从外围开始清除,逐渐延伸到老金的核心圈子。

以周文广的地位,又有省委书记撑腰,原本不需要顾虑王学平这种低他半级的干部。可是,周文广毕竟在云州掌权多年,又始终通过孙元关控制着市局这个专政机关,他的消息来源自然要比一般的领导干部广得多。

据孙元关在南云县局的耳目传来的消息,王学平越过了县委书记这一关卡,直接被省委破格提拔了上去,表面上看,是因为时任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鼎力支持,实际上,一直住在老县城的那位开国老上将王老,很可能在其中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涉及到党国重臣的内幕,尽管消息未经证实,也不可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周文广依然不管马虎大意。

中顾委只开了两届就被撤消了,王老上将也已经彻底地退了下来。可是,周文光却知道,成祖掌权之后,一直倚王老为掌军之长城,对他十分地信赖。

出身于王老门下的军方高级将领,数不胜数,除了定南军区司令员杨明强之外,另有一位是现任京城军区政委,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正好咱们还没开席,不如就请老孙到这来吧?”王学平想了想,笑着问熊卫红。

熊卫红有些为难地说:“你我是老兄弟,在哪吃饭都随意,人家老孙是市里的领导,到支队的机关食堂来吃饭,有点那个啥……对了,是掉份”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就这么和他说,看看他的意思吧。”

熊卫红听得明白,王学平的意思,明着看似征求孙元关的意见,其实,等于是他已经做了决定,就看老孙是个什么想法了。

孙元关坚决要求和王学平直接通电话,熊卫红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一口回绝,在征得王学平的同意之后,熊卫红把大哥大交到了他的手上。

“领导,我老孙对你有意见啊。您这个省厅的领导,昨天就到了云州,我这个市局局长刚刚才知道消息,是我这个做下级的,严重失职了啊领导,这么着,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么?”孙元关的话说得非常客气,明明两人同级,却硬是将王学平抬得很高。

王学平爽朗地一笑,说:“孙书记,您太客气了,晚辈实不敢当啊。虽然我现在已经调离了云州,可是在我的眼里,您始终都是我的老领导……”一通冠冕堂皇的官腔,将孙元关强行栽过来的大帽子,又给还了回去。

孙元关暗道一声厉害,嘴上却不依一饶地罗嗦了一大堆理由,目的其实就一个,今天一定要和王学平见上一面,增进一番既有的友谊。

王学平死活不松口,无论孙元关说什么,楞是不愿意去兰宁大酒店享受他的丰盛招待。到最后,孙元关没了辙,只得答应马上赶到武警支队来。

其实,孙元关给熊卫红打电话的时候,就坐在周文广的书记办公室里。

而且,市委书记周文广就坐在他的对面,秘书谢炎已经被赶开了,室内就剩下他们俩。

刚才,孙元关和王学平的对话,周文广听得很清楚,他眯起两眼,想了想,说:“老孙,你就先去武警支队,吃完饭再请他去喝茶,尽量找机会单独和他谈谈。”

孙元关站起身要走,周文广一把将他拉住,沉声叮嘱道:“老孙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一次是你我的最后一搏了,只能前进,不能回退。”

“老周,我明白的。既然姓金的要战,那就战吧,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孙元关龇牙咧嘴地握紧了拳头,目露凶光,略黑的面目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老金要战,肯定会驱使严明高做先锋,而王学平和老严之间那种情同父子的关系,市里谁不知道?金有工其实并不可怕,省里那位何公子即使要上位,也还得几年工夫,到那个时候,咱们就都已经退下来了,无官一身轻,怕他何来?”周文广不愧是在省委大院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机关,看问题非常之精准。

“老周,我知道你是担心,王学平会卷入进来,到时候,把单纯的问题,搞得非常复杂了。”孙元关是周文广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两人的交情,用亲如手足来形容,绝对不是夸张之词,所以,老孙对老周的心思,洞若观火。

“唉,我这也是吸取了当年老张的教训啊。”周文广叹了口气,说,“想当年,老张好不容易爬上了副省长的位置,却因为得罪了大佬,说拿下,立马就给拿下了。名义上的理由有两个,其一居然是四处拉票,目无组织纪律。至于这二嘛,这年头,当官的谁不收点小红包?积少成多,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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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鱼龙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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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关笑了笑,说:“这年头,上台的理由千千万,下台的基本差不多,都是反腐倡廉的负面典型。”

周文广哑然一笑,孙元关的话一针见血,成王败寇。古今同理。国朝上下五千年的人治史,明明白白地记录了下来,垮台的高官几乎全是贪官。

在人治社会,以法律为准绳,不过是个笑柄罢了。既然不能谈法治,那就只能抬出以德治国了。

国人特好诛心之论,只要自以为分析出对手目的不纯,就斥之为道德败坏之徒,首先从人格上消灭对手,再名正言顺地收拾其**

孙元关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干部,出于官场礼节方面的考虑,王学平和熊卫红以及支队的领导们,一齐出了机关食堂,站到了办公大楼的门前,等老孙过来。

云州市区不大,老孙的专车很快就驶入了支队大院,巧合的是,后座的车门恰好停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门开处,孙元关人还没露面,朗朗的笑声就已经传了出来,“哈哈,王厅,我老孙特来向你赔礼道歉。”

王学平等孙元关钻出轿车,站稳当了之后,这才伸出右手,笑道:“孙书记,我年轻,思虑不周,失礼之处,望海涵啊。”

孙元关握紧了王学平的手,诚恳地说:“领导,我知道你是不想给下边添麻烦,可是,您这么大一个领导下来,我们这些做下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孙元关这话颇具内涵,一则显示出他在云州手眼通天的本事,另外嘛,则是送了梯子给王学平顺利下台阶。

毕竟,王学平和孙元关之间,此前并无任何交情,如果不是同属一个系统,几乎就没啥来往。

可偏偏孙元关却抓住了王学平是省厅领导这一层关系,楞是和他扯上了关系,即使以王学平的政治手腕,也不得不佩服老孙的脑子灵光。

熊卫红和孙元关是老相识了,虽然老熊是部队编制,可是,孙元关和王学平一样,也都兼着市武警支队的党委第一书记、第一政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老孙勉强可以算作是熊卫红的上级。

“呵呵,知道领导喜欢喝五粮液,我这次来也没带别的,就带来了两箱特供的五粮液,15年陈酿,每年的产量也就几百吨吧。”孙元关话音未落,跟着他一起来的秘书,就已经从小车的后备箱里搬出了两箱白酒。

王学平也是识货之人,因为爱喝五粮液的缘故,曾经专门了解过这家酒厂的历史和内幕。五粮液虽然不如老茅台那么出名,可是,酿造的工艺一点不差,老尹家的16口酒窖里的原液经过15年的窖藏,再加勾兑之后,其滋味只能用三个字来概括,棒极了

原有的大桌坐十几个人,已经有点挤了,孙元关又不是没资格上桌子的小干部,自然不能太过失礼。

熊卫红大手一挥,让炊事员搬来一张超大的桌面,架到了旁边的一张大桌之上。

“呵呵,咱们部队上的同志,从领导到普通战士,都是土丘八,喝酒得大碗,吃肉必须大块,这吃饭嘛,也还得上大桌面。”熊卫红看似自嘲,实则是在向孙元关解释非常时期,必行非常之举。

孙元关志不在吃,他非常大度地摆了摆了手,说:“老熊啊,按照你的说法,我这个经常蹲在街边,一手抓油饼,一手端馄饨的老家伙,不也是土丘八一个么?咱们是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啊。”

熊卫红心里直纳闷,这个平时总喜欢端着架子的老孙,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的好说话?

看了眼在一旁但笑不语的王学平,熊卫红心里面明白了一大半,老孙今天明显是冲着王学平来的,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隐情。

对于孙元关玩的把戏,王学平门清得很,如果他今天去了兰宁大酒店,老孙以及老孙背后的老周,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消息给透露出去。

反之,王学平蹲在武警支队机关食堂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使和孙元关手拉手,也不至于犯了金有工的忌。

李鸿章曾经说过,连官都不会做,还会做什么?

其实,在天朝,当官,尤其是做地方官,非常的不容易。

历史上的**王朝时期,要想当官,必先学会当奴才,甚至是做奴才的奴才。

以前就有这么个说法: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廓;恶贯满盈,附廓省城。

以前是当官难,当县官最难。如今,在红朝,因为五级政府的庞大规模,已经演变成了,当乡官最难

上边千条线,下头一根针,指的就是乡镇的党委政府。

小小的一个乡长,手里既没钱,又没啥权(凡是能捞来大钱的行当,全被县直或省直部门瓜分得一干二净),上边有许许多多的高压线政策,下边有聚众闹事的失地农民,甚至是,整村整村的人集体越级上访。

当这种官,如果心存良知,恐怕是做不长的。只有昧着良心,把眼一闭从农民嘴里抢饭吃,才能获得捞政绩的足够资本。

人都是有良知的,即使是最坏的坏种,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做一件好事。

只不过,有些在基层当官的,利欲熏心,仅仅为了捞取升官的资本,就肆无忌惮地侵害老百姓的利益,甚至发展到,坐看被毁坏的高产粮田,因无人来投资而日益荒芜,却不许农民复耕的地步。

这些当官的,已经丧失了做人的基本底线,可谓是猪狗不如

一群人重新入座的时候,麻烦来了。

孙元关没来之前,熊卫红坐主陪席位,王学平坐上首,这很好处理。可是,现在就令人很头疼了,老孙的级别和王学平相当,谁应该坐首席呢?

好在孙元关也是个官场的老油条,他看出了熊卫红的为难之处,当即打了个哈哈,说:“学平同志是省厅领导,我这个做下级的局长,今天就一个任务,好好地陪领导多喝几杯。”

也不管别人的想法,孙元关走过去,就站到了次宾席旁,等着王学平入首席。

王学平看出孙元关的心思,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放到火上去烤呢,索性走到熊卫红刚才坐的主陪席次旁边,笑着说:“我和孙书记都是地方上的干部,老熊你这个东道主,不坐首席,恐怕陪不好咱们吧?”

熊卫红脑筋转得非常之快,不过眨眼的工夫,他就领会到了王学平的意图,今天这种场合,不管谁坐上首,都不怎么合适,不如干脆打破往常的宴会潜规则。

毕竟身在军营多年,熊卫红倒也有几分魄力,他想到做到,走过去,一屁股就站到了最尊贵的首席之前,笑嘻嘻地说:“今天啊,咱们军地大联合,不分彼此,大家随便坐吧。”

孙元关笑了笑,等王学平坐定之后,他才施施然地坐到了熊卫红的右手边。

部队上的干部们,就是能喝,几轮敬罢,支队的这些副职领导们,不象地方上的领导顾虑那么多,喝高兴了之后,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脏话、荤话、瞎话连篇。

熊卫红平时和班子成员的关系都还算可以,这种时候,也不太方便扫人家的面子。可是,他又担心王学平和孙元关心里落下疙瘩,赶紧打圆场,说:“学平,孙局,部队上的人,读的书少,包括我在内,素质都普遍偏低,您二位千万别介意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喝了点酒浑身发热,老子先把外套脱了,再来和兄弟们干仗。”

“哈哈,好,好样的,王老弟,来,我先敬你三组。”支队政委的思想觉悟很高,非常会来事,见王学平露出了粗俗的一面,他赶紧上来帮衬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天朝最讲究的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学平入乡随俗的表现,赢得了支队领导们的一致好评,大家乱哄哄地叫好。

王学平的姿态展现得非常漂亮,孙元关暗暗点头,心里面对小王的评价,比之前又高出了不止一筹。

为免引起武警的同志们反感,孙元关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跟着王学平,有样学样,他也脱去了上衣,只穿了白衬衫。

重新坐定之后,王学平按照计划,大声喊了一嗓子:“小盏子喝得不尽兴,上大碗来。”

“痛快,真是痛快啊,老弟,你这话可真是说到了老子的心坎上了。”和熊卫红穿一条裤子嫌肥的马副支队长,喝得太过舒坦了,居然站起身,冲着王学平挑起了大拇指。

马副支队长是个典型的大老粗,当年初中还没毕业,就托关系走后门,打通了人武部的关系,改了年龄后混进了武警部队,他平生最爱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江湖作风。

如今王学平的提议,正中了马副支队长的下怀,他如何能够不喜呢?

孙元关暗暗心惊,王学平这种或龙或鱼,随行就市的表现,给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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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充楞

第434章充楞

这些年,部队上的风气也不如早年好了,尤其是上边允许部队可以经商之后,等于是放了一头洪水猛兽出闸。

部队经商,虽然短期内解决了部分经费问题,可是,给国防现代化建设留下的隐患,却着实不小。

而且,随着开放的深入,地方上的公务员工资、奖金以及隐性收入,都远远超过了部队里同级军官的收入。

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地方公务员收入高,工作轻松,更重要的是,这并不是那些公务员更有才干,而仅仅是钻进了一个好单位而已。

这种不合理的收入分配体制,迫使那些有才华的军官无心献身国防,念念不忘地却是转业到地方,进个好单位。

天朝历来最喜欢讲集体,讲奉献,可是,基层军官的苦处,难处,谁知道?

收入低不说,近些年来,地方上的不法之徒破坏军婚的现象,屡见不鲜。级别高的军官,家属虽然可以随军,可是,如今已经不象早些年了,军嫂们很难找到好工作。

提拔军官的**问题,老婆的工作问题,子女的教育和工作问题,收入过低的问题,综合起来,就起到了腐蚀军队战斗力的作用。

武警的体制,又和陆海空不同,属于军委和国务院双重领导,以国务院为主。

实际上,军委很少去管武警的事务,国务院又距离太远,鞭长莫及,以至于,地方上的武警部队成了三不管地带。

积年下来,武警系统游离于军政之外,基本上出于无人监督的状态。

这些年来,各地武警支队的主要收入来源,一是上级拨款,另一个则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花样不断翻新的经商活动。

其中,利用军车搞走私,改善支队的经费状况,成了最普遍的一种行为。

具体到云州支队头上,其实,支队财务上并不缺钱,缺的只是花钱的理由而已。

**小酒天天喝,这酒指的不是茅台,而是其下的一些名酒,比如,五粮液、泸州老窖等等。

按照不成文的上茅台的土政策,私下里喝啥是一回事,支队领导们在正式场合能够喝上茅台的机会,其实并不算特别多。

除非,总队或是总部领导下来视察,或是地方上的大领导来军营慰问,再就是,地方上的党政部门前来搞双拥活动,一旦出现了上述的情况,就等于是给支队领导们开了喝茅台的大闸门。

今天,王学平和孙元关都在场,支队的领导们岂能不抓住机会,敞开肚皮来喝?

不过几轮的功夫,三箱43度的新茅台,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所剩无几。

熊卫红也喝得有点高兴了,大手一挥,一直在一旁伺候着的炊事人员们,赶紧又抱了十箱新茅台过来。

王学平拿手指着新端上桌的茅台酒,开玩笑说:“老熊啊,你这是想把我和孙书记泡在茅台酒里啊。”

“呵呵,老熊一向好客。今天,省厅领导回到云州,大家都很高兴嘛。”孙元关酒量也很不错,尽管八两酒已经下了肚,脸色仅仅是微红而已,和马副支队长那张关公一般的大红脸,完全不同。

熊卫红笑嘻嘻地说:“两位省市领导都是平日里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今天同时光临咱们支队,再不招待好一点,上级领导可要批评我老熊不重视军民共建工作了,那是要犯大错误滴。”

王学平哈哈一笑,满是豪气地说:“来,老熊,咱们碰三个。”说着话,手里的大酒碗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

熊卫红已经喝到了微熏的程度,脑子一热,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伸碗过去,轻轻地一碰,笑道:“**娘的”

一气干了三碗,熊卫红的身子开始打晃,脑内五星闪耀,双手也微微发颤,很明显,他喝高了

王学平连口菜都没有吃,已经连续地喝了七大碗酒,就算他酒量相当不错,也架不住支队领导人多,短短的几个来回之后,他也喝高了,伏在酒桌上,酣睡了过去。

到了此时此刻,介于清醒半和迷糊之间的孙元关,也已经看破了王学平故意把他自己放倒的意图所在:王学平分明是不想和他私下里进行交流嘛,可是,在熊卫红的地盘上,老孙偏偏又阻挡不住王学平装傻充楞。

这时,支队政委站了出来,笑着说:“看来,省厅领导今天非常高兴,着实给咱们云州武警面子,要不,我先把省领导安排个地方去休息一下,回头再接着喝?”

熊卫红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球,瞅着孙元关,想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孙元关微微一叹,他心里非常有数,王学平今天确实喝了不老少,应该不是装醉,原本想私下里密切沟通一番的愿望,显然已经成了泡影。

“呵呵,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下午的常委会就没法参加了。老熊,要么,咱们就先散了吧?”主角被放倒了,孙元关情知继续留下来,已经毫无益处,索性提议解散。

老孙的提议正中了熊卫红的下怀,他把手一摆,笑道:“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改日再请你老孙好好地干一仗。”

按照以往的经验,熊卫红亲自送孙元关上车,支队政委和马副支队长两人扶着烂醉的王学平,上楼进了熊卫红的办公室,让他躺到了老熊午休的行军床上。

支队政委招呼勤务兵拧了一块热毛巾过来,帮着王学平擦了脸,替他盖了一条军毛毯。

政委和马副支队长彼此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套间。

“咔。”关门的脆响刚刚传来,王学平忽然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孙元关放下架子派来找他,其目的不问可知,一定是落脚在严明高身上。换句话说,市委书记老周想通过王学平,与严明高之间搭起一座暗通款曲的桥梁。

偏偏,以王学平的了解,严明高虽然做官多年,却是个死心眼,眼里除了他的老领导金有工之外,再无旁人。

金有工主动向市委书记周文广开战,必然会利用严明高做先锋,对于这一点,王学平看得再清楚也不过了。

其实,严明高也想到了其中的后果,否则,也不至于愁困于书房,无法自拔。

从政治站队上来考虑,不管怎么说,王学平都不可能去帮周文广。在外人看来,王学平能够有今天,毕竟离不开金有工的大力提拔。

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蠢事,王学平绝对不会去做的。

官场上虽然流行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从不缺乏蒲志高似的告密小人,可是,大多数情况下,按照官场的正面lun理,过河拆桥对于王学平来说,除了自坏名誉,并无半分益处。

以金有工的强势,又面临的是最后一战,可谓是九牛不回的局面了。

王学平从兜里掏出中华烟,点上一支,吸了一口,他心想,都到了剑拔弩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白热化局面了,周文广还在幻想和解,难怪有人要给他取个“婆婆”的绰号,还真是恰如其分呐

“吱。”房门被人推开了,熊卫红进屋一看,王学平两眼睁得老大,正躺在行军床上吸烟,他不由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床边,笑道,“学平,你是故意躲着老孙吧?”

王学平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笑了笑,说:“有些私房话,不好谈啊”

熊卫红不太明白云州市政界的状况,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嘿嘿傻乐,非常聪明地选择了回避。

王学平从床上坐起身子,活动了一番手脚,笑着说:“老熊,改天上钱州,一定通知我。我帮你约齐一帮老朋友嘛,包括你们总队的老周,我们大家经常在一起聚会,吃着酒,交流一些看法。”

熊卫红心中一阵狂喜,他这个正团级的支队长,如果能够进入到副军级的周总队长的小圈子里去,将来的前途,还需要发愁么?

“学平,别的我就不多说啥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老熊要是眨一眨眼,就他**的不是人。”熊卫红仗着酒劲,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

王学平抬手拍了拍熊卫红的肩膀,轻声说道:“大家是老朋友了,这么客气干啥?”

熊卫红连点了好几下脑袋,露出憨厚的笑容,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否则就是见外了。”

“嗯,老熊,你稍微做点准备工作,今年啊,咱们钱州市局可能会扩大招收退伍转业军人的名额。你先准备着,到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王学平信手扔出一根响喷喷的骨头,令熊卫红怎能不喜上眉梢?

熊卫红搓着手,感激地说:“老兄弟,你这可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啊”

部队上的领导,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信,方便更好地带兵,大多都会操心部下们的转业退伍安置问题。

部下们分配的单位越好,经手安置的人员越多,部队的主官面上,就越是大大的有光,在军营里的威望也就越高。

这年头,不管是军营也好,地方也罢,谁手下没有几个心腹需要安排到更好的岗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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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伯伯

第435章伯伯(求保底月票)

喝了几杯醒酒的浓茶之后,王学平告别了熊卫红等人,驱车赶回钱州市。毕竟,谢老即将下来,他这个市局的一把手,如果长期在外,肯定会有人说闲话。

王学平还在路上的时候,孟秋兰已经借着去省里开会机会,回到了孟昭雄所在的省委常委三号小楼。

孟秋兰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孟昭雄最爱吃的菜,还煲了一锅浓浓的鸭子冬瓜汤。

知道孟秋兰要来,孟昭雄推掉了几个不是特别紧要的应酬,提前回到了家中。

刚进家门,孟昭雄就闻到了从餐桌那边飘来的菜香,他抽了抽鼻子,笑道:“我们家兰兰做的菜,最合我老头子的胃口了,吃肉不如喝汤,喝汤不如闻香呐。”

孟秋兰听见伯父的调侃,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笑嘻嘻地说:“谁让咱爷俩相依为命呢?等我调回了省城,天天给您做好吃的。”

孟昭雄哈哈一笑,说:“快了,快了,等你干满两年,我一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伯伯,什么好去处?”孟秋兰知道自家伯父从不打诳语,尤其是当上了省委党群副书记之后,更是惜字如金,轻易不会透露半个字,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孟昭雄微微一笑,说:“傻丫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孟秋兰心里明白,孟昭雄既然做了这种表示,也就意味着关上了她的好奇之门,一切都要等到盖子揭开之后,真相才会大白于天下。

洗手之后,孟昭雄坐到了餐桌上旁,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品尝了一下,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我们家兰兰的手艺,大有长进啊”

孟秋兰摘下系在腰间的围裙,从酒橱里拿出了孟昭雄最爱喝的郎城烧锅,帮他斟满了一杯,她自己则倒了一杯新榨出来的果汁,坐到了老孟身边。

孟昭雄抿了一口酒,眯起一双老眼,品了品酒劲,不经意地问孟秋兰::兰兰,你今天从县里赶回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

孟秋兰幼年丧父,一直跟着孟昭雄过,她的脾气秉性早就被老孟掌握得一清二楚。

知道瞒不过大伯的眼睛,孟秋兰原本就不想瞒,她嘻嘻一笑,说:“伯伯英明神武,一语中的,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您过得滋润不,另外嘛,是想向您推荐一个人才。”

“哦,吃饭不谈公事,这是我的老规矩了,兰兰你不会忘了吧?”孟昭雄又抿了口酒,夹起一块爆猪肝,津津有味地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嘻嘻,我当然知道了,所以,等您吃饱喝足之后,才上书房去听您训诲。”孟秋兰至今所走的路,从读小学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进了机关,再到下基层镀金捞资历,几乎都是由孟昭雄一手安排的。

只是,令老孟始料未及的是,孟秋兰竟然阴差阳错的和王学平搅到了一处。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吃过一顿温馨的晚餐,孟秋兰将泡好的浓茶递到了孟昭雄的手中,老孟微微一叹,说:“兰儿,我是做梦都想着让你早点回家啊。我都这个岁数了,你伯母去世又早,家里实在是太过冷清了啊我一向自诩个性坚强,没想到,还是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唉”

孟秋兰两眼一酸,低声说:“伯伯,我在下边也是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呢,巴不得早点回到您的身边,天天给您做好吃,晚上帮您洗脚。”

孟昭雄知道孟秋兰这孩子非常孝顺,也非常乐意亲近他,甚至黏乎得有点过分。

“哈哈,三十年前看父敬女,三十年后就看女敬父了,我的兰儿是个好孩子。”孟昭雄老怀大慰,不由笑出了声。

孟秋兰心里一阵惭愧,她心说:“伯伯啊,您的乖女早就背着您,成了那个坏家伙的情人。这种丑事若是让您老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活活地气死啊?”俏脸跟着红了红,好在掩饰得很好,没叫异常精明的孟昭雄看出了破绽。

“兰兰,上次给你的那些东西,看了多少?”孟昭雄最关心的就是孟秋兰的前途问题。

根据上边传下来的风声,为了强调对女性干部的重视,各级党委政府班子,至少都要配备一名女性领导。

只是,出于一向谨慎的因素,孟昭雄始终没有向孟秋兰挑明其中的奥妙。

按照孟昭雄的计划,把孟秋兰送到下边去当县长,升县委书记,其实就是帮她积累基层工作经验的资历。

在如今越来越强调基层工作经验的大趋势之下,组织部门在挑选女性副职进党委政府班子的时候,孟秋兰拥有这么过硬的基层经历,必将在未来的竞争之中,占有极其明显的优势。

按照国朝官场的传统,以孟昭雄那极其丰富的经验,从得知了上边的消息那一天起,就早早开始帮着孟秋兰谋划着未来的人生。

和男性干部不同,从已有的先例来看,优秀的女性干部大多都是越级提拔上来的。

事实也正如孟昭雄理想中的状态一样,孟秋兰进入机关之后,只做了两年的办事员,就提了副科长,然后,越过了科长,直接被提拔为副处长;接着,又安排下去接了严明高的县长,目前已是全省唯一的一位女县委书记。

接下来,按照孟昭雄的思路,是想把孟秋兰调回省城,安排去团省委当副书记,于不显山不露水之中,让她冲上副厅级这个大门坎。

到了这个级别之后,放眼全省,有这么强悍资历的女性领导干部,舍孟秋兰其谁呢?

一旦上边的精神正式传达下来,在孟昭雄的暗中操作之下,孟秋兰很可能就越过了正厅级,一举闯进省委或是省政府领导班子之中,这么一来,便宜可就占大了。

当然了,到那个时候,孟昭雄也许已经去省政协当一把手了。

不选择去省人大养老,孟昭雄心中自有一本帐。

从这些年的人大发展趋势来看,慢慢演变成了省委书记兼省人大常委主任的惯例,以孟昭雄的资历,如果选择去省人大,充其量不过是省人大党组副书记兼常务副主任罢了。

如果,选择去省政协,孟昭雄在退出一线之后,反而可以过一把正省部级领导干部的瘾。

当然了,真到了孟秋兰即将上位的紧要关头,孟昭雄宁愿直接裸退,也不愿意影响到孟秋兰的前途问题。

为了孟秋兰的前途,老孟可谓是机关算尽,谋划甚远呐

孟秋兰抓过茶几上的打火机,帮着孟昭雄点了一支软盖的中华烟,这才汇报说:“基本上都看完了,只是有一些还没完全吃透。”

“哦,说说看,都有哪些东西看不明白的?伯伯帮你分析分析。”类似今天的这种场景,在孟昭雄和孟秋兰之间,已经发生过了无数次。

老孟之用心良苦,爱之深,世所罕见,这么些年下来,孟秋兰早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身父亲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家就兄弟二人,孟昭雄是老大,孟秋兰的父亲是兄弟。兄弟夫妇过世之后,孟昭雄的老伴也走了,他膝下无子,正经是和孟秋兰相依为命。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交流之后,孟秋兰在老孟的指点之下,算是过了这一次的关口。

末了,老孟又从书橱里拿出了几份文稿,递到了孟秋兰的手上,认真地嘱咐说:“仔细看看,这是目前外边想看都看不到的好东西,听好了,只能你自己看,连秘书也别让知道。”

老孟的神秘,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孟秋兰早就习以为常,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伯伯,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注意保密工作。”

“嗯,好了,说吧,你想推荐谁?”孟昭雄就象是一部编制了标准程序,又极其准时的机器一样,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类事务。

“伯伯,这么回事……”孟秋兰就把王学平教她的话,加了一些适合孟昭雄的东西,端了出来。

孟昭雄皱紧了眉头,说:“金有工此人,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这是个非常有魄力的人。”

孟秋兰太过熟悉老孟说话留一截的习惯,老孟此话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暗藏着对金有工的不满。故意忽略掉有关金有工的问题,孟秋兰叹了口气,说:“伯伯,我接县长的时候,严明高就对我的工作非常的支持。”

“嗯,哼,恐怕是对我的工作的大力支持吧?”孟昭雄领会错了孟秋兰的意思,而这正是孟秋兰所愿意看到的。

由此可见,即使精明过人的老孟,也有被身边人根据他的习性进行算计的可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诚乃至理名言。

“这是第一份人情。然后呢,我又从老严的手里接了书记,非常之顺利。他升任常务副市长之后,我去找他要政策,要项目,也都是有求必应,没有一丝的刁难。”在孟昭雄面前说那些没有油盐的废话,那等于是自己找抽,秋兰言简意赅地把所欠的人情债摆到了老孟的面前。

孟昭雄半闭着一双老眼,凝神想了很久,忽然把脸一沉,厉声喝问道:“兰兰,你竟然对你的至亲,你的伯伯我,说了谎话,这实在是令我非常的痛心呐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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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利国大计

第436章利国大计(3更大爆发,求月票)

王学平刚回到办公室里,吴逸杰就满脸喜悦地跟了进来,恭敬地汇报说:“老板,省石油的老盛已经草签了供油协议,承诺全力扶持咱们的三产办,为我省的加油事业做出更好更大的贡献。”

老板,这还是吴逸杰第一次这么称呼王学平,他心里非常紧张,生怕王学平不认同,心窝处仿佛揣了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般,剧烈的跳动着。

王学平仿佛没事人一样,笑着问吴逸杰:“逸杰啊,给三产办那边打过了招呼么?”

逸杰,老板终于称呼我的名了,吴逸杰心中一阵飘飘然,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轻了不少。

“老板,我特意找了三产办的主任,仔仔细细地把您的意图交待给他了……”吴逸杰跟在王学平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知道这位老板的一些脾性,也就不敢乱说话,照实汇报了相关的情况。

王学平点了点头,冲吴逸杰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面前的椅子上,吴逸杰激动得差点要惊叫出声,如果这里是旷野之中,他一定会大声呐喊道:“我终于熬到了今天,老子在老板面前有座了,哈哈哈”

眼眶湿润了一大片,吴逸杰满眼雾气地望着王学平,非常想一屁股坐上去,却又不敢马上就坐,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说:“老板,在您的面前,哪有我的座啊?太不尊重了”

王学平随手扔了一支烟,这支烟顺着写字板滚了下去,直奔吴逸杰而去。

吴逸杰的右手如同闪电一般,眨眼间,就把那支烟抓在手中,点头哈腰地说:“老板的烟,抽着就是香。”

王学平抑制住恶心之感,把眼一瞪,骂道:“让你小子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是,是,是,我都听您的。”吴逸杰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坐到了对面,手里捏着那支中华烟,想点上火,又没这个胆,可又舍不得将烟放下,左右为难。

王学平看出了吴逸杰得寸进尺的小心思,却故作不知,皱着眉头问他:“嗯刚才说什么来着?都交待清楚了?”

“是的,老板,您的指示精神,我虽然没有记在本上,却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之中,就算是忘了我老婆的生日,也不敢忘了您的大事啊。”吴逸杰厚着脸皮献媚,把肉麻当作了有趣。

王学平真的很想吐,可是,他没吐。

吴逸杰确实是个小人,非常之猥琐。今天,王学平掌权,他可以不管不顾的靠过来。明天梁红旗杀回来了,他也照样可以无所顾忌地靠过去。

这货,典型的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的坏种

小人确实非常遭人恨,一般人一提起类似吴逸杰这号人,就恨得牙根直痒。

可王学平不是一般之人,他一心想要爬上更高,更显赫的位置。

在天朝这种人治的社会,官当得越大,就越不允许有政治方面的洁癖。

小人也有利用价值,王学平初来乍到,对局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的确需要类似吴逸杰这种喜欢经常打小报告的小人

子曰:有教无类真正能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兼收并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在局里,并不是每名干警都服王学平。有些科班出身的干警,自以为是天骄子,专业技术过硬,却缺乏混机关的基本素质。

心存不满也就罢了,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嘴,要和关系好的同事发泄一下。

以王学平的个人经历来看,机关里的铁杆同事,往往是最最不靠谱的一种“铁杆”。

混机关,其实就是踩在同事的肩膀上,往上爬的漫长的升迁之路。即使是通家之好的同事,也许就因为竞争科长、处长或是局长的职位,而反目成仇,彼此之间杀得刀刀见骨。

许许多多的菜鸟公务员,涉世不深,容易被朝夕相处的同事的假言假语,或是小恩小惠所打动,什么牢骚话都敢和所谓的好同事说。

其实,教训是深刻的,你最好的同事,也许就是你将来最大的敌人

如果王学平记忆没错的话,吴逸杰在他的面前,至少出卖了八个“老同事”。

机关里,逢人只说三分话,是必要的基本政治素质,记性不好的菜瓜,肯定要后悔

吴逸杰的记性确实不错,毋须翻看笔记本,就一五一十地将王学平的嘱咐,完整地复叙了一遍。

GA机关经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将来,王学平自己掌权之后,也一定强力破除此等怪胎。

可是,王学平心里非常清楚,即使将来他身居高位,也不敢说,就能顺利地破除石油等资源企业的垄断。

因为,往往这些垄断企业的背后,都站着一尊或数尊令草民们仰视的巨神。

破除垄断,就等于是断人的财路,杀人父母,设身处地地深入想一想,猛烈的反击是一定的。

限于目前的经费严重短缺的局面,王学平又不想扰民,只能采取祸水东引的策略,让GA系统的家属们,在垄断的石油战线上,分出一杯羹来。

这是开源

接下来,严禁干警们乱罚款,乱扣物,乱扰民,从根源上扭转警容风纪,才有实现的基础,这就是截流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幅度地提高干警们,尤其是一线干警的工资、奖金以及福利待遇,才能使王学平更有成效地刹住愈演愈烈的系统内的**行为。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初期由局三产办出面,召集局里干警们的家属集中参股大办加油站。而且,仅限于家属出资,严禁以干警本人的名义参股,一经发现,立即剥了身上的虎皮。

未雨绸缪,一向是王学平的习惯,GA机关经商,在未来的日子里,必定会被取缔。

既要把垄断的资源捞到手,又不能沾了其中的腥骚,坏了自己的名誉,王学平可谓是用心良苦。

一般的民营加油站,之所以不赚钱,甚至是严重亏损,以至于被迫关门大吉,主要是省石油给的内部结算价有非常大的猫腻。

就以吴逸杰汇报的供油结算价,也就是批零差价,其利润空间大得吓死人,完全是民营加油企业做梦都想不到的价格。

这也就是王学平捏住了盛名达的小辫子,才迫使他以极低的批发价供油,否则,按照后世华夏石油和华夏石化的垄断霸气,加油站是绝对办不下去的。

又交待了一番操作的细节,王学平把头一低,开始翻动手边的文件,吴逸杰知趣地起身告辞,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批阅了几份文件,耿剑锋含笑敲门进来,坐到王学平的对面,说:“班长,市工商局的领导已经出了门,正赶往约定地点,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动身了?”

抵御如何称呼王学平,耿剑锋颇费了一番心思,叫王局,有点生分;叫老板,又太过贬低自己了;叫学平,他还不够那个资格;叫王哥,那就更难堪了,老耿的岁数比王学平几乎大上两轮,真这么干了,一张老脸往那里搁啊?

老耿思来想去,索性搬出了开领导班子会的称呼,索性就称为班长,既然表示了尊重之意,又显示出了亲近的意味,一举双得

“呵呵,工商的领导倒是很积极啊”王学平略带嘲讽地说。

耿剑锋挑眉一笑,说:“咱们GA机关大力配合工商部门的工作,等于是帮他们挖掘一座全新的大金矿,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办加油站,不过是为了在短期内,解决局里的办案和办公经费,以及一线干警们的家属们后顾之忧的权宜之计罢了。

一旦上边的政策有变,立马就得响应政策的号召,市局的三产办必将剥离这部分资产。

所以,王学平前瞻性地关注到了食品安全的问题上来,工商局和质量技术局就不可避免地被纳入到了他的视线之内。

王学平的打算,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派出精兵强将,配合工商、农业、药品监督和质监部门,全力打击假冒伪劣商品,尤其是在后世泛滥成灾瘦肉精、三聚氰胺、假药、假酒、剧毒农药、毒大米、毒蔬菜等等祸害全国人民的大毒瘤。

按照行规,类似工商局、质监局等职能部门,查处了不法企业过程中,会获得大量的罚款以及查扣收入。

这些钱的使用,是完全不透明的,大多流入了小金库,最终被领导们挥霍一空。

王学平不可能越过这些职能部门,直接插手那些祸及子孙后代的非法行业,那么就需要在谈妥了利益分配问题之后,利用利益杠杆的作用,变相地驱使工商、技术监督、农业局、药监局等等,这些在食品安全方面不作为的职能部门,充分地行使他们应尽的职责。

与此同时,王学平所代表的市局也会在扫“毒”行动中,获得不小的利益份额。

更重要的是,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王学平可以非常巧妙地转移,那些始终在草民身上打主意的基层干警们的注意力。

这么一来,既为广大人民在食品安全方面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又可以解决干警扰民的问题,还可以迫使职能部门更加尽职尽责。

这是一举几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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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宰辅胸怀

第437章宰辅胸怀

王学平领着耿剑锋、李斌和经侦处长赶到粤湘大饭店包间的时候,钱州市工商局长王月辉带着分管执法的副局长、局办主任以及食品流通监管处、公平交易执法分局、经济检查执法分局等部门领导,早已等候多时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劳老大哥久等了,待会我自罚三杯。”王学平进门就朝着王月辉拱手致歉。

王月辉非常大度地摆着手说:“王局,工商和公安本就是兄弟单位,你我又是家门,这可是亲上加亲呐,何必见外呢?”

王学平握住王月辉的手,用力地一摇,笑道:“您当局长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当之无愧的老大哥啊”

在市里边,王月辉其实也算是年轻干部,今年不过才三十五周岁,就已爬上了副厅级的高位,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踌躇满志

明年,也就是98年政府体制改革的时候,因为钱州市属于副省级城市,市工商局并没有被纳入到省工商局垂直管辖的范围,而是归属于市政府管辖,其人财物的决定权,都在市里边,算是市政府的直属机构。

市GA局则是市政府的组成部门,王学平这个局长,必须由市长向市人大常委提名,经批准后才算是正式任命,而王月辉则只需要市政府下文件就可以直接任免了。

同为一局之长,王学平这个市委委员,不仅有资格参加市政府办公会和常务会议,并且拥有发言权。而王月辉则只能列席上述会议,没有发言权。

且不论实权的大小,单论表面上的地位,王学平就在王月辉之上。参加活动见报的时候,小王的名姓就必须排在大王之前,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实。

一番介绍之后,双方的人马分别就座,王学平再三谦让不过,只得坐到了王月辉的左侧首席,以示地位较高。

一张大圆桌,泾渭分明,GA的同志都坐在王学平的左手边,工商的兄弟们一律坐到了王月辉的右手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

彼此寒暄了一阵,互换了名片之后,王月辉抬眼看了看他的局办主任,那局办主任非常聪明,马上朝工商系统的几个部门头头,笑着招呼说:“距离开席还早,咱们先去隔壁打几局“拖拉机”?”

这年头,能混上一官半职的领导干部,干正事,干实事可能拉稀摆带,论及察言观色,谁也不是菜瓜。

见工商的兄弟们起身往外走,市局经侦处长也不是笨单,他自虑位分不足以留下在包间里,赶紧请示王学平:“王局,我就作为咱们市局的代表,陪兄弟单位的同志们,拖几把?”

王学平点点头,经侦处长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包间。

部下们走了之后,包间里就剩下了五个局级领导,大家的地位大致相当,室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这年头,当领导的,私下里可以和部下谈笑无忌,以示平易近人的风范。可是,只要同时出现在正式场合,领导们却必须端着架子,摆出领导的派头。

驭下之道千千万,可是有几个要点,只要是明智的领导,都会奉为圭臬: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有怨

当领导的,如果对部下太亲近了,他很可能会对你不尊重,疏远了则有怨言,必须把握住其中的度,使之既亲敬有加,方为上策。

王月辉还很年轻,三十多岁就上了副厅的台阶,从他的内心来说,自然是想多捞点政绩,争取在四十岁之前,更上层楼。

王学平的目的也很明确,捞足市局经费的同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关系到千家万户生命健康的食品安全监管问题尽一份心。

双方一拍即合,在耿剑锋的牵线搭桥之下,就有了两位王局长坐到一块茶叙的现实基础。

“学平局长,我痴长几岁,托大一点,叫你一声老弟,你不会介意吧?”因着今天是商议互利互惠捞政绩和收入的美事,气氛也还不错,王月辉索性卖了点老资格,和王学平套近乎。

在食品药监局还没成立的现在,工商局的食品处就是食品流通领域的主要监管部门,对方职责所在,王学平也不想坏了彼此的合作友谊,他哈哈一笑:“老大哥,你我之间还客气个啥?”

见王学平很好说话,王月辉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很多时候,政府部门之间的关系,会因为领导之间微妙的变化,而产生变化。

“老弟,不瞒你说,咱们工商系统的工作既多且杂,收上来的都是些个小钱,还经常遭人骂,难呐。”王月辉张嘴就开始叫苦。

王月辉临来之前,心里尽管已经有了底线,也决心做出一些实质性的让步,反正,只要把蛋糕做大了,两家谁都不会吃亏。

可是,哪有谈判还没开始,就主动后退的道理呢?所以,王月辉决定先拿捏一下,视情况再定。

以前,GA和工商两大系统也经常在一起联合执法,主要是工商系统有求于GA机关。

在工商系统内部,对于假冒伪劣商品,一向是区别对待的。

本地的企业,即使生产的是假品牌产品,只要上下打点好了,税收又都在本地,也算是给本地政府做了贡献,对于这种情况,各地的工商部门一般会睁一眼闭一眼,默许其生产销售。即使是原厂家来打假,工商系统接到举报后,行动大多比较迟缓,甚至有些利益相关的公务员,会提前通风报信。

等到打假的队伍出动之后,人家造假的窝点早已是人去楼空,杳无踪影。

和公安机关类似,工商系统是少有的一杆子捅到底的行业管理部门,即使是偏远的乡镇,也都建有工商所。

人员编制确实不老少,收费也不含糊,可是,谈及监管的问题,那就困难重重了。

“老大哥,咱们GA系统的干警们,很多人至今连奖金的影子都没见过呐”王学平心想,叫苦谁不会,戏法人人会变,就看是怎么个变法了。

局里的老大们开始叫苦了,副手们如果还不顶上去帮腔,眼神就非常有问题了。

工商局的分管副局长白云,站起身散了一圈烟,笑着对王学平说:“王局,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难处?”

李斌接过白云散的烟,放到鼻端嗅了嗅,笑着接过了话头:“白局,既然大家都有难处,不如先吃饭,喝饭后茶的时候再聊?”

耿剑锋听得直皱眉,身为班长的王学平还没发话,李斌这个刚得势的副手就抢先做了主。这种行为往轻了说,是不懂规矩,若是上纲上线的话,那可就是僭越了。

老耿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面部表情,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状况,和平时没啥两样。

王学平笑了笑,说:“老大哥,你肚子饿不饿?我没吃早餐,让老李这么一提醒,还真有点饿了。”

王月辉的酒量颇为不小,他心想,你老弟若是打着灌醉了我,好占便宜的想法,这种主意千万别打。

很快,酒菜就上齐了,王学平和王月辉推杯换盏,一口一个老大哥,一口一个老弟,亲热得不得了

王月辉的酒量不错,白云的酒量远不如他,渐渐地就有些撑不住了,让李斌给灌得脑袋发晕,居然说了句胡话:“老李,具体的合作事宜,咱们下去后,慢慢谈。”

耿剑锋敏锐地发觉,王月辉的脸色一变,眉心一挑,过了大约几秒钟的功夫,才又恢复了正常。

“嗯,咱们GA的王班长,比工商的王局长,度量大不少啊”有对比才有高低之分,耿剑锋将这两位一把手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之后,明显发觉,王学平的水平要高出不止一筹。

当官的,尤其是当领导的,若是城府不深,是很容易吃大亏滴

王月辉原本以为王学平会借着酒酣耳热的机会,商议合作的事情,却不料,直到白云滑进了桌子下边,王学平却一直没提“份额”二字。

耿剑锋因为和王学平早有定计,所以,他心里清楚,今天的两位一把手聚会,其实主要是增进一下彼此的友谊,兼顾试探一下彼此的态度。

真正的谈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谁都不是傻瓜,大家都知道联合打击伪劣产品其中的含金量。

其实,王学平倒不是特别在乎所能分到手的奖金份额,他在意的是,工商系统能够尽职尽责地把好关,堵住食品安全监管方面的大漏洞。

哪怕是三七开,市局从中可以瓜分的非法商人的不义之财,也绝非是一个小数。

食品安全无小事,王学平早已下定了决心,哪怕是仗势欺人,也要把敢于以身试法,良心泯灭的那些不法商人,整得倾家荡产。

以现行的法律来看,罚款的数额对于不法商人的巨额获利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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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谢老

第438章谢老(求月票的支持)

“伯伯,我啥时候骗过您呢?”孟秋兰抑制不住地慌乱了起来,可是,她更清楚孟昭雄的秉性,奋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出惊讶至极的表情。

以孟昭雄多年省领导的身份和地位,人脉之广,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不管是中央,还是省里,甚至是下边的县里,一有风吹草动,老孟很快就可以知道。

就连孟秋兰有时候都弄不明白,伯伯的耳目咋这么灵通呢?

“兰兰,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吧?”孟昭雄发过威之后,脸色稍缓,极其锐利地眼神一直盯在孟秋兰的脸上,搜索着她面部的细微变化,“你说说看,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在外面,尽可耍心眼,即使玩输了也不怕,伯伯我还没死呢回家来,对我,一直深爱着你的伯伯,一定要诚实,绝不允许说谎话。”

“伯伯,我……我真没骗过您啊……”孟秋兰心里怕得要死,却也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作委屈地哭出了声,低低地抽泣着。

若是被孟昭雄知道了,他的宝贝侄女,前途无量的女县委书记,居然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情妇,孟秋兰心里很明白,大事绝对不妙

她也许挨上无数顿臭骂,也就算完事了,毕竟血浓于水。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一旦让孟昭雄知道了,王学平就是那个奸夫,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孟秋兰想想就觉得后怕,孟昭雄如果是一般的小干部,也就罢了。可是,孟昭雄偏偏是现任省委党群副书记,中夏省委响当当的第三把手。

君王一怒,血流千里

以孟秋兰对伯父脾气的了解,老孟在盛怒之下,天知道会对王学平干出啥事来?

沉默了许久,孟昭雄忽然叹了口气,问孟秋兰:“兰兰,据我所知,你和严明高其实并无多少来往。我问你,前段时间,我过五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你送的那块手表,是瑞士的名表——劳力士吧?以你目前的收入,就算是再工作十年,也买不起那款名贵的手表啊兰儿,你实话告诉大伯,是不是收了姓严的钱?”

孟秋兰刚才没给老孟吓死,现在,她就轻松了许多,可脸上却没敢表露一丝一毫。毕竟,她做县委书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城府再浅,也不至于把心事全都写到脸上。

更何况,她对孟昭雄的脾性实在是太过了解,可谓了如指掌。换句话说,只要孟秋兰露出一点点异常的表情,以孟昭雄那双已经看透了世情的老眼,说不准就瞧破了端倪。

“伯伯,就为了这事呀?瞧您板着个脸,没把我给吓死。嘻嘻,那是市政府奖给我的招商奖金,还专门下过文呢。不信,我这就拿给您看。”孟秋兰发现孟昭雄的脸色平和了下来,赶紧趁热打铁地解释说,“市政府为了拉来外商投资,特意出台了一个奖励政策,凡是引资超过一百万美元以上,可以按照5%的比例,发给招商引资奖。当初我拿了奖金后,眼看着您的生日要到了,就故意瞒着没说,想给您一个惊喜。没想到,您今天反倒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伯伯,人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理你了。”

孟秋兰一发狠,硬是挤出了几滴清泪,捂住一张俏脸,呜咽着冲出了书房,溜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给反锁上了。

在卫生间里,孟秋兰洗了把冷水脸,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立时一清。

孟秋兰痴痴地望着镜子,心道:“好险,你个死坏蛋,今天险些害死本姑娘了。不对,是险些害死你自己了。”

真要是让伯父知道了她和王学平之间的私情,老孟雷霆震怒之余的后果,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尽管听了孟秋兰的解释,孟昭雄依然有些不太放心,他亲自打电话给了在云州的一位老部下。

孟秋兰的说法得到了证实之后,孟昭雄暗道一声惭愧,兰兰为了他的生日,拿出了全部的招商奖,帮他买来一块劳力士,可他却误会了心爱的侄女,这叫什么事嘛?

老孟靠在沙发上,很有些郁闷,这心里一烦躁,烟瘾就上来了,不过眨眼的工夫,书房里就弥漫开了烟雾。

孟秋兰从洗手间里出来,稳定了情绪之后,重新返回到书房里,见屋里烟雾弥漫,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孟昭雄的面前,一把夺过了他夹在手里的烟卷,嗔怪道:“伯伯,医生再三告诫过的,不让您多抽烟,您怎么老是不听话呢?”

“好,好,不抽,不抽了。伯伯错怪你了,正式向你道歉。另外,你说的那事,我知道了。”听了孟昭雄的回复,孟秋兰心中一阵窃喜,以她对孟昭雄的了解,我知道了,其实就意味着,我来摆平它。

大事成矣

这天的一大清早,凌晨五点,上早班的市民们就敏感地发觉,市里的主干道上,多了不少民警的身影:这里几个,那里几个,时不时的,就有一队牵着军犬的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从街道两侧经过,他们每个人都警惕地审视着身边每个陌生的表情。

环卫局的洒水车,一辆接着一辆,在市内的主干道上,来回穿梭。从车底喷出来的清水,不时地溅到了骑自行车上班的市民身上,惹来骂声一片。

凌晨六点整,王学平赶到了市局指挥中心。,进屋一看,市局机关的各处室的头头脑脑们也都来了。

比他先到的耿剑锋笑着汇报说:“班长,我刚才一一联系过了,各个分局长也都到了各自的指挥中心。”

“嗯,老耿,辛苦你了”王学平将手里提着的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递到了耿剑锋的面前,笑道,“知道你会比我早到,早点摊还没开张,这是特意给你买的,免得把你饿坏了,我少了一个得力的老耿。”

耿剑锋浑身上下一片暖洋洋的,跟着这种知冷知热的班长,他这个常务副局长才做得有滋有味。

老耿坐到一旁,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之中,津津有味地左手抓着一只油条,右手拿着那杯豆浆,开始享用这顿极具特殊意义的早餐。

王学平抓过警用电台的话筒,大声说:“各分局指挥中心请注意,各分局指挥中心请注意,我是001,重复一遍,我是001,听到的请回答,听到的请回到。”

“报告001,我是021,我是021……”

“报告001,我是031,我是031……”

“……”

“……我是091……”市局直属的各个分局一把手,抢着向王学平报到,以示他们都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岗位。

“大家都听仔细了,现在,我命令,启动一号行动预案。重复一遍,我命令,启动一号行动预案……”

“是,启动一号预案”

收到了下边局长们的答复,王学平依然手拿话筒,出乎意料地又下达了第二个指令:“按照之前市局下达的密令,各个分局的一把手必须象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指挥中心里面。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擅离职守,一律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听了王学平杀气四溢的宣誓,刚才还闹哄哄抢着说话的电台里边,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除了电波的杂音之外,死一般的沉寂,连声咳嗽都没有。

这时,柳畅从门外进来,快步走到了王学平身边,压低声音说:“驻军的同志来了。”

“嗯,请带队的过来吧。”王学平身为钱州的治安首长,又是省厅的领导,自然知道驻军的同志为什么要过来。

“报告,869部队政治部郑成标,奉命前来报到”一名穿着陆军上校制服的军官,昂首挺胸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整个人倒是蛮有精神,只可惜眼神却冷得不像话,象一把锋利的出鞘匕首一般,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欢迎你,郑部长,我是市局的局长王学平。事关重大,还请郑部长大力配合。”王学平平静地和郑成标握了手,客气地说了场面话。

郑成标“啪”敬了个极其标准的军礼,淡淡地说:“命令上面写得很清楚,我完全听从您的安排。”

为了今天莅临钱州的谢老的安全起见,省委主要领导特意通过定南军区,经军委批准之后,安排驻中夏省的某集团军,派出其所属的快速反应装甲师,协助安保工作。

所谓的869部队,并不是正式的部队番号,而是为了保密,临时设置的代号。

王学平这个本市的治安首长,也是今天早上,才从汪猛口中得知的消息。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半,王学平再次拿起话筒,下达了今天的第二道命令:“各分局指挥中心请注意,我是第二、第三号预案,即时启动。我再重复一遍……”

一旁吃过早餐的耿剑锋心里原本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上级首长的安保工作,绝无小事,提前做好准备,哪怕是空忙一场,也总比临时被突发事件打了个措手不及,拉得周全。

一一准确了下边的分局长收到了命令之后,王学平领着随同郑成标一起来的一个中校,出门上了集团军专门派来的军用通信车。而郑成标本人,则留在了市局指挥中心,门外还站着一个班的配枪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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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超高规格

第439章超高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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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军用通信车里,车上的通信战士汇报说,已经调试好了设备,顺利地接入了钱州市局的警用电台。

那位中校温和地对王学平说:“王局,电台可以使用了。”

“谢谢,请部队上的同志们务必保证通话的畅通,事关重大绝非儿戏”王学平客气地做出了提醒。

那中校笑了笑说:“咱们保卫处平时就是干的这个,王局你就放心好了,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

王学平点了点头,抓过话筒,联系上了坐镇市局指挥中心的耿剑锋,通话的质量非常不错,王学平甚至可以听清楚接线女警的呼叫声。

按照预先商定的方案,王学平带着李斌一起赶往钱州机场,现场指挥市局的民警,仔细地排查可疑人员,做好候机楼外围一直到南湖山庄的安保工作,。

省厅保卫处和钱州国际机场公安局的人,负责候机楼内的安保工作。至于中央警卫局的保卫人员,从停机坪到贵宾休息室,乃至提供贴身保卫,都归他们掌握控制。

这个时代的民航总局公安局,名义上是由公安部和民航总局双重领导,实际上,其人财物都在民航总局,属于行业公安部门。

除了民航公安系统之外,铁路部门公安系统、航运部门公安系统、森林部门公安系统等,都属于行业公安的范畴。

其中,民航公安系统的工资、奖金等收入,明显高于地方或其他行业的公安系统,一般要超过三倍以上,有的更是超过十倍以上,还不止。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机票贵得离谱,除了公务员或是爆发户商人,普通人一般坐不起飞机。

暴利带来的收益是极其可观的,民航总局兜里的钱,多得简直花不完,岂能不照顾自己养的亲儿子?

提前赶到的市局保卫处长郑彪,得知王学平赶到了之后,赶紧跑了过来,汇报说:“王局,咱们的人已经全都安排到位,并且全部准备就绪,请您指示。”

王学平问郑彪:“机场高速公路沿线都勘察过了?”

郑彪用力地点头回答道:“五千多名抽调出来的干警都已经布置下去了,而且,部队上的兄弟来了一个装甲旅,围得像个铁桶似的。沿线一公里内,严禁闲人靠近。”

从王学平的内心来说,不太喜欢如此严重的扰民行为,可是,这次行动是省委主要领导亲自抓的重点工作。

万一,有些“刁民”,尤其是上访专业户,知道了消息,玩出跪地拦车告状的戏码,那王学平这个局长,恐怕就要当到头了。

这一次迎接谢老的阵仗非常之大,安保工作的力度,在中夏省的建省史上,也实属罕见。

用省委主要领导的话说,各级公安机关都必须花大功夫,下大力气,竭尽全力做好安保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又是确保,又是万无一失,王学平的压力也非常之大。

说句心里话,他倒不怎么担心谢老会有遇刺的风险,在后世,谢老是病死于801总医院,享年98岁。

郑彪惊讶地发现,王学平的身后,站了两名身背电台的陆军中尉,他张了张嘴巴,想问,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保密条例上规定得很清楚,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看了也装不知道。

王学平沿路检查了民警们的盘查情况之后,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在军警联合执勤的情况下,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一只小蚂蚁也绝不可能飞进机场。

边走边看,王学平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的野地里出现了一辆装甲车,车上的机关炮塔很有规律地向四处转动着。

见王学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辆装甲车,郑彪存心想露一手,就笑着介绍说:“这是92轮式步兵战车,95年才开始正式列装。这种新型的步兵战车是我军第一种大量装备的轮式步战车,具有机动性好、可靠性高、维修简便、燃料消耗少等优点,缩短了与国外同类先进步兵战车的差距。采用了发动机和传动系统前置、乘员舱后置的总体布局方案,可为战斗室提供更大的空间,以便布置弹药和乘员工作位置。整车由火力系统、火控系统和轮式底盘三大部分组成。它采用6×6底盘,与国际一流水平的奔驰重型越野汽车的技术性能相当,具有双横壁式独立悬挂、桥间和轮间差速锁、可调气压防弹轮胎、水上推进器,以及前、中两桥转向机构,6×6驱动方式,等轴距。这些使92式轮式装甲车具有高机动性、通过性和行驶平稳性……”

王学平很有耐心地听完介绍之后,笑着拍了拍郑彪的肩膀,说:“老郑啊,看样子,你要是去了装甲师,同样会是个好团长。”

郑彪闻言后,不由眉飞色舞,可转念一想,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他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去装甲师干嘛?

王少帅这是话中有话啊

“王……王局,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彪快步追上王学平,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老郑啊,我知道你是个直性子。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么?”

郑彪的脸都快变绿了,以为他已经距离倒霉不远了,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哪知,这时,王学平却递了支烟给他,面带微笑地说:“我是个军盲,等首长离开了钱州之后,抽个时间,你专门给我讲讲军坛野史,好么?”

“好,好,我一定……”郑彪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

一直静观其变的李斌,心里暗暗一叹,小王的笼络人心的手腕,的确非常高明,这不,眼看着老郑即将落入到他的手心里去了。

刚过八点半,汪猛陪着省委领导赶到了机场。事先接到汪猛通知的王学平,也早已赶到了特殊通道门口,陪同领导们进了贵宾休息室。

除了省委和市委领导之外,王学平发现,省直机关以及市直机关的副厅级以上领导,坐在十几辆大巴车里,一起跟了过来。

根据民航地区管理局领导的通报,谢老的专机将于上午十点半抵达钱州国际机场。

九点刚过,省委书记吴重扭头望着省长张权云,笑着提议说:“老张啊,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去停机坪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了?”

张权云点点头,说:“是该动身了,宁可早到十个小时,也千万不能晚。”

吴重站起身,率先往贵宾休息室外走去。张权云有意慢了半拍,等吴重走出去两步远,他这才缓缓起身,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

现场也没人发号实令,“呼啦啦”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的领导们也都跟着站了起来,黑压压一大群人,全是副省级以上的领导干部。

此等浩浩荡荡的阵势,令站在门口的王学平印象极其深刻。

紧随在省长张权云身后的是省委第三号实权人物,省委党群副书记孟昭雄。

孟昭雄出门的时候,正好和王学平打了个照面,王学平抓住机会,轻声叫道:“孟书记好。”

当初,孟昭雄代替吴重去省厅坐镇,配合中纪委抓捕**分子刘向前的时候,对王学平态度非常友善。

再加上孟昭雄是孟秋兰的嫡亲伯父,王学平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应对其表示尊重。

孟昭雄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点头,脚下不停地跟上了张权云的步伐。

跟在第四梯队的是几位省委副书记,细心的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位副书记看似有些混乱的队列,其实,纹丝不乱,有章有法。

在这些大人物之间,排名较高的走在中间靠前的位置,其余的领导分列其左右,从中间向两边,前后相差半步左右。

尽管孟昭雄和王学平没有实质性的交谈,可是,一直注视着王学平一举一动的梁红旗,却注意到其中的微妙之处,心头立时一凛,两眼眯成了一条细缝,脑子里一片混乱。

以孟昭雄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对王学平有个好印象,如何会在如今这重极其正式而又敏感的场合,冲小王致意呢?

之前,梁红旗曾经听说过,孟昭雄去省厅的时候,对王学平另眼相看的态度,他还不怎么太相信,如今,亲眼所见,如何不惊?

一望无际的停机坪上,铺了一条近百米长的红地毯,地毯的两边,站满了胸前挂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孩子们的手里都捧着盛开的鲜花。

在红地毯的尽头,停了六辆一模一样的奔驰600豪华轿车,每辆车旁都站了六名身穿蓝色西装的便衣。

精心组织起来的数千名群众,站在长约两百米的巨大红色横幅后面,左手拿着国旗,右手抓着党旗,静静地肃立着,横幅上书:热烈欢迎老首长莅临中夏。

王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复杂,他心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够享受到如此的超高接待规格,倒也不枉重活了这一遭

第440章 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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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钟,分秒不差,一架银白色的大型专机钻出云层,在四架歼八Ⅱ战斗机的护送下,顺利地降落在了飞机跑道之上。

经过一段距离的滑行之后,专机稳稳地停在欢迎队伍的面前,早已准备就绪的舷梯车,迅速地靠了过去。

站在王学平的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楚,从专机门沿着舷梯下来,正好对准了鲜红的地毯、居然成一条笔笔直直的直线,不偏不倚,不前不后。

这一刻,空勤人员那超凡脱俗的技术,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堪称另一种艺术的杰作

王学平心想,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天知道专机的飞行员和舷梯车的驾驶员,为了眼前的这一切,付出了多少的辛劳和汗水?

机门开处,八名穿着西装胸前挂着微型对讲设备的精悍青年,率先沿着舷梯快步跑了下来,左右排开,分列于舷梯的两侧,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大约五分多则钟之后,也许是得到了先遣人员的回报,一位肩上扛着一颗金星,胸前挂着黄灿灿绶带的陆军少将,目光炯炯地出现在了专机门口。

头发略带花白的中将,他就站在机舱门口,默默地观察着地面的情况。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中将居然一转身,又消失在了专机里边。

省委书记吴重长吐了一口气,快步上前,走到了舷梯旁,默默地恭候老首长露面。

不大的工夫,一个大约五十多岁,身穿淡灰色夹克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机舱门口,他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就迈步沿着舷梯走了下来。

吴重一看见这位中年男子,不由一楞,心说,这不符合规矩啊,他怎么敢走在老首长的前面?

这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国务院副秘书长兼谢老办公室主任,张普国。

张普国下了舷梯,走到吴重的面前,微微一笑,说:“吴书记,咱们俩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吴重按下心中的狐疑,挤出笑容,握住了那位张普国的手,说:“张主任,还真有些日子没见了呢,怎么没见老首长下来?”

张普国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忽然压低声音,说:“老首长已经早在半个月前,就到了你们钱州。我因为出国访问,起初还以为老首长去了西戴河,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

吴重的脑袋里仿佛炸响了一颗天雷一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身子晃了晃,两只原本坚定有力的大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张普国有些怜悯地看着吴重,心想,你老吴这些年走得太顺了,估计你做梦都想不到,老首长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狠狠地扇了你一记耳光吧?

吴重费尽心机组织了如此盛大的欢迎仪式,却被谢老出奇不意地举动,给搅得心乱如麻。

“老张,咱们是老兄弟了,请你无论如何帮我把这个场面给圆过去。”吴重毕竟见过不少大世面,他心里虽慌,却也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很快,就想到了破除眼前危局的方法。

张普国心说,老吴啊,老吴,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老首长对身边的人终究是爱护的,应对的方法,也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老吴啊,老首长临时交待过了,让我告诉你,就说他累了,不想见客,让前来的欢迎的干部群众们,暂时先回去,等候进一步消息。”张普国按照谢老事先的叮嘱,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吴重。

吴重心里一急,也没想那么多,赶紧拉住了张普国的手,小声恳求道:“老张,我现在毕竟是一省的首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丢不起这个人呐。拜托了,一定帮我想想办法。”

看着吴重坐蜡的窘相,张普国心里多少有些惬意。他们俩一起给谢老当秘书,凭什么他老吴就可以青云直上,顺利地当上了封疆大吏,而张普国却做了几十年的大管家,至今还没见到要下去的迹象呢?

当京官表面上很尊贵,其实,论及权势和排场,都远不如一省之书记或是省长。

“老首长说了,他这一辈子艰苦朴素惯了,不习惯盛大的场面,你的好意他心领了。老人家让我转告你,将来承担更重要的责任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下面五个字:高处不胜寒。”张普国按捺住心中的快意,借着谢老的原话,好好地教训了吴重一番。

“是,是,请转告老首长,我一定将他老人家的教诲,铭记在心”吴重的背心处全都湿透了,老首长不声不响地就来到了钱州,他这个作省委书记的居然不知道,由此可见,谢老对他的某些作为,是非常不满意的。

可是,据张普国透露出来的意思,吴重揣摩出了一点味道:老首长又好象做了某种隐晦的暗示,难道说是在高升之前,特意地敲打一下他?

可是,这种敲打,未免有些太重了吧?雷霆一击啊

“老吴啊,你看看上面那位是谁?”张普国也不敢太过耽误正事,拿手指着刚从机舱门口出来的一位老将军,轻叹了一声说,“老首长用心良苦啊,老吴,你该知足了”

吴重抬眼看去,赫然发现,从舷梯上走下了一位威风凛凛的上将,竟然是中央ZZ局委员、国务委员兼军委第五副主席,陆军上将,曾国喜。

曾国喜走下舷梯之后,脸色凝重地对迎上来的吴重说:“吴重同志,老首长没有休息好,非常的疲倦,暂时不能见客,还请给在场的群众们解释一下。”

所谓的没有休息好,非常疲倦,吴重心里明白,这是谢老替他安排好的台阶。

出面的又是曾国喜,其党内政治地位也远高于吴重,虽然不同于德高望重的谢老,却也算是差强人意了,不至于让人以为他老吴已经失了宠信。

省里的一班领导还没明白过味来的时候,他们迎接的对象,已经由谢老,变成了曾国喜。

省长张权云已经距离比较近,经过观察,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谢老应该对吴重有所不满。

张权云已经年过六十二,在台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换届之后,就很可能去全国政协的某个专门委员会当个副主委之类的闲差。

也正因如此,张权云对于眼前怪异的一幕,倒没有太多的想法,谢老整治吴重,形同老爹教训儿子,他们谢家的家事,和他张权云何干?

曾国喜沿着红地毯一路走过去,一一和省里的领导们握住寒暄。王学平一是因为职责所在,另一方面则因为级别不够凑上前去,所以,一直待在外围的他,还不知道,机场上竟然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在吴重的陪同之下,曾国喜和大家见了面之后,已经走到了队尾,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问一直跟在身边的那位少将:“定南的杨明强通知到了没有?”

那位少将站得笔直,小声回答说:“临来之前,军委办公厅已经通知过了定南军区司令部,杨司令员应该已经知道了您要来。”

“那他人呢?难道要我上定南去找他不成?”曾国喜环顾四周,始终没有发现杨明强的踪影。

“报告曾副主席,杨明强前来报到。”这时,从省军区的欢迎队伍里,走出来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

负责安保的中央警卫局的派出人员,手已经摸到了枪上,及至,发现来人正是定南军区司令员,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又放回到了原处。

“明强啊,这次我来主要是找你的麻烦。”曾国喜虽然位高权重,可是依然不改当年的豪爽之气,张嘴就堵了杨明强一下。

杨明强凑近了曾国喜,刻意压低声音说:“首长,王老就在欢迎的队伍里面。”

曾国喜心头立时一紧,皱紧了眉头,小声训斥道:“乱弹琴,安保工作做好了没有?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

“首长,王老的那个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是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拗他老人家的意思啊。”杨明强开始叫苦。

一旁的吴重心想,今天这叫咋回事嘛,闹得一塌糊涂了,乱了,全乱了

“首长,老首长说了,他就是想来看看热闹,没别的意思,请你们务必不要声张出去。”杨明强小声把王老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曾国喜微微一点头,身为现任的军方重臣,他岂能不知王老首长的脾气?

在众人的陪同下,曾国喜没有即席发表讲话,在即将登车离去的当口,他忽然停下了身子,扭头问吴重:“吴重同志,你们省厅有一个叫王学平的小同志吧?能把他找来么?等会,我想见见他”

吴重平时关注的都是省里比较重大的人事安排,例如地市的市委书记或是市长,省直的一把手,哪里会知道王学平是老几?

既然曾国喜发了话,即使是再难办的事情,吴重也得想方设法去办到。曾国喜既是谢老的老部下,也是王老的老部下,一人肩挑两大巨头,由不得吴重不重视。

这时候,一直落在外圈的王学平,却不知道,他的命运,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惊人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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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踩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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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喜执意要住省军区招待所,吴重怎么劝说,他都不听。

吴重没了办法,只得依了曾副主席的意见,领着一帮省委的领导,把老曾送进了省军区大院。

刚进房间,曾国喜就对省里的领导们下了逐客令,“我这次来,一是检查一下中夏省的国防预备役建设的情况,另外嘛,要和杨司令商量点事,大家都请回吧。”

曾国喜虽然ZZ局委员,又是国务委员,可是,他这个军委的第五副主席,在党政系统这边并没任何实质性的兼职,吴重事先准备好的汇报材料,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吴重从房间里告辞离去之后,脸上的笑容立时收敛一空,冷冷地嘱咐贴身秘书贾平贸:“你通知省厅,让王学平来见我。”

遭了谢老当头一棒之后,吴重收拾起风发的意气,行事越发小心谨慎,曾国喜点名要见省厅的一个小小的副厅长,这事颇为不寻常。

鉴于曾国喜此次是作为谢老的替身,这事本身所透露出来的政治意味,极其浓厚。为了慎重起见,吴重决定先见见王学平,过问一下情况,免得到时候又给闹了个措手不及。

类似今天在机场上这种丢人没脸的事情,吴重绝对不希望再来第二遭。

贾平贸暗中察觉到,吴重的心情极坏。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内幕,贾平贸却是清楚的,今天谢老雷霆震怒,摆了吴重一道,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据贾平贸自己的判断,吴重要找王学平来,恐怕是想借题发挥了吧?

王学平接了贾平贸的通知之后,觉得非常奇怪,今天的机场内外,没有出一点纰漏,省委一把手找他做什么?

一直在外圈的王学平,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详情,可是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谢老今天并没有从专机上下来,出头露面的居然是军委的第五副主席曾国喜。

王学平也没多想,立即赶到了省委,敲响了贾平贸那扇半掩着的办公室门。

见贾平贸抬眼看着他,王学平自我街上说:“贾主任,你好,我是钱州市局局长王学平,接到你的通知,我就赶来了。”

贾平贸虽是吴重的秘书,可也是刚刚提拔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王学平称呼他为贾主任,再正常也不过。

贾平贸抬眼看见了身穿制服的王学平,并没有起身迎接,而是端坐在椅子上,异常冷淡说:“吴书记正在会客,你先等着吧。”

这家伙既不让座,也不招待茶水,就这么把王学平给晾在了当场。

面对贾平贸的冷遇,王学平原本就提高了的警惕心,一时大盛。

王学平自己也是配有专职秘书的一局之长,秘书,尤其是贴身秘书对人的态度,其实和领导的态度息息相关的。

如果领导不待见的人,秘书却与之打得火热,好得穿一条裤子嫌肥,可想而知,这种没有眼力界的秘书,绝对干不长。

王学平这是第一次和贾平贸打交道,见他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腻味。

权力和地位,这些东西都是领导给的,可是,会不会做人,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本着不惹事,不怕事的原则,王学平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见贾平贸桌上摆着沿灰缸,王学平掏出兜里的熊猫香烟,礼貌性地问贾平贸:“贾主任,来一颗?”

“谢谢,我不会抽烟”贾平贸连眼皮都没抬,就拒绝了王学平的好意。

娘的,你小子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王学平亲眼所见,贾平贸左手食中两指之间,熏得黄里发黑,一看就知道是老烟民。

既然贾平贸故意端架子,王学平也懒得继续搭理他,坐在椅子上悠然抽起了神仙烟。

贾平贸虽然没有理会王学平,可是,秘书办公室就这么十来平米的地方,王学平的以举一动,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王学平抽完了一支烟后,也懒得去问贾平贸,径自走到茶水柜旁,顺手抓起一只茶杯,泡了一杯自带的珍品龙井,又重新坐回到了原位,一边饮茶,一边吸烟,倒也自在。

王学平心里有数,贾平贸这个省委大秘,别看级别和他一样,都是副厅级,可是,在某些时候,贾平贸其实代表的就是省委书记吴重。

在官场上,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受了贾平贸的冷遇之后,按照王学平的估计,今天被吴重招来,多半不是好事,搞不好要挨剋了

这时,有位夹着包的中年男子敲门走了进来,贾平贸一见了那人,马上站起身,满面笑容地招呼说:“江厅长,书记正等着你呢,我这就领你进去。”

王学平抬眼一看,敢情是省财政厅的党委书记兼厅长,江怀安。

江怀安这时也看见了王学平,因为贾平贸已经到了书记办公室的门口,他不敢耽误了拜见省委一把手,只得含笑冲着王学平点头致意,算是尽了一份礼数。

贾平贸将江怀民带进了里间后,很快又出来了,却依然视王学平如无物,对他不闻不问,将王学平撂在了室内,坐冷板凳。

一省的书记,手中掌握的权力大得惊人,来找吴重的人一直络绎不绝,这些人全是省内正厅一级的领导干部。

王学平认识其中的极少数,倒有一大半连面都没有见过。不熟的人倒还好说,凡是认识王学平的人,发现他居然在书记办公室门外坐了冷板凳,比他后到的人反倒先被贾平贸领进了里间。

对此,大家心里暗暗嘀咕,各有想法,总之,大家都在想,王学平这个全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多半是要倒霉了

既来之则安之,王学平表面上看似若无其事,心里其实非常恼火。只是,他做领导已经多年,城府已深,知道此地不是可以随便发飙的所在,反正老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学平轻蔑地瞟了眼贾平贸,他心想,你小子既然做出了初一,就怪我心狠手毒了。

手掌全市最强大的专政暴力机关,王学平虽然在明面上有投鼠忌器之忧,可是,背地里却有无数种手段来整治贾平贸,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级别越高,规模越大的机关,就越是无密可保,王学平在贾平贸那里吃了瘪的消息,象是长了腿的风筝一般,极其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省委大院。

再好的茶,泡了七八遍之后,也会寡淡无味,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王学平一个人,贾平贸点上一支烟,悠闲地伏案练字,依然没有叫王学平进去见吴重的意思。

除了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李大江之外,今天,王学平又一次尝到了痛彻心肺的的羞辱。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省委书记吴重忽然从里间走了出来,沉声问贾平贸:“省厅的王副厅长怎么还没来呀?搞什么名堂?”

贾平贸偷眼看了看王学平,暗暗自得地一笑,刚要张嘴说话,却被善于捕捉战机的王学平抢到了前头,他迅速地站起了身,恭敬地自我介绍说:“吴书记您好,我是省厅的小王,中午一点过一刻就到了这里。只是贾秘书说您非常忙,没空见我,才等到了现在。”

王学平这话说得非常的巧妙,既点出了他早就到了这里的事实,又说明了,为什么没进去拜见吴重的缘由。

“贾平贸,这是怎么回事?”吴重的脸色立时变得非常之难看,对贾平贸直呼其名。

“这个……”贾平贸完全没有料到,王学平这小子胆子上长了毛,竟敢当着吴重的面告他的刁状,心里一慌,说话就不那么圆润了,变得结结巴巴。

不须多想,吴重就已明白,一定是贾平贸在暗中做了手脚,故意借着机会整治王学平。

如果是平日里,吴重即使恼火,也不会太过深究,可是,今天的情况非常特殊。

就在刚才,曾国喜亲自给吴重打来了电话,语带不快地说:“吴重同志,如果找到了王学平,尽快让他来见我。”

这话表面上看似没啥,可是,听在吴重的耳内,却异常的刺耳,响鼓不须重捶,曾国喜这分明是在指责他,办事不力啊

“贾平贸,你好大的狗胆?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竟然连中央首长马上要见的人,你都敢拦着,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你太放肆了”吴重因为被谢老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所受到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面爆发了

贾平贸从没见过吴重如此震怒,吓得浑身直发抖,那张完全可以去外面吃软饭的白脸,在刹那间,就变得绿中带黑,黑中透紫,嘴唇哆嗦个没完没了。

吴重憋了很久的怒火,一旦倾泻下来,就再也难以抑制了,他叉腰,怒视着腰杆子矮了半截的贾平贸,声色俱厉地说:“你现在就去找孟昭雄书记,让他安排你下去锻炼锻炼。”

贾平贸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完全被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给压垮了。他两眼呆滞地望着吴重,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嘴唇却怎么都不听他的使唤,一个劲地打颤,满口雪白的牙齿剧烈的互相撞击着,连半句话也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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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又见凤女

第442章又见凤女

王学平见贾平贸眼巴巴地看着他,很明显,这小子是在指望他帮着说两句好话,留下转圜的余地。

因为来来往往的厅级干部里面,有几个熟人,王学平有理由相信,他在省委书记办公室外坐了冷板凳的消息,现在应该早已传了出去。

王学平心里已经恨极贾平贸,岂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狗东西,他故意把头一低,假作没有看见贾平贸那可怜兮兮的满是哀求的眼神,视线盯在了脚上的皮鞋之上。

也活该贾平贸今天倒霉,平时一向护着他的省委秘书长刘昱权,被吴重派出去办事了,否则,老刘在这个时候过来帮着说说话,也许就缓解了吴重的冲天怒火。

看着自己的秘书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吴重越发来气,他心道,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这才训了一顿,就象死了亲爹一样,将来,如何成得大气?

“学平同志,你跟我来。”吴重扭头看着王学平,小声吩咐了一句,昂首,背手,沿着走廊往电梯间那边走去。

王学平冷冷地瞅了眼如丧考妣的贾平贸,他心想,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啊,六月的帐,就是还得快啊,哈哈哈哈

吴重脸色铁青地走在前边,王学平非常知趣,此时此刻,绝非主动说话的时候,他默默地跟在吴书记的身后,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走下台阶之后,吴重钻进了挂着中V00001号牌照的黑色皇冠车,王学平正欲转身上他自己的那辆省厅九号车。

吴重的司机忽然从驾驶室里下来,跑到王学平的身边,低声说:“吴书记让你坐我的车一起去省军区。”

王学平心里非常奇怪,他起初是一头雾水地被吴重找到了省委,现在又要被莫名其妙地带去省军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省委书记有令,心存疑惑的王学平不敢怠慢,赶紧从车后绕了过去,拉开了驾驶室后的车门,坐到了吴重的身旁。

王学平原本考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却担心弄巧成拙,反而勾起了吴重对他的恶感,只得作罢。

做交警的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认清楚领导们的专车型号以及牌号,沿途的交警们见市局一把手的专车在前面开道,省委一号车居然紧随其后。

这些交警们赶紧通过步话机互相联系,纷纷拦下了大马路上的一切车辆,让领导的车先行。

被拦下来的车主们倒还好,他们口口相传,宁可撞了奔驰,也千万别去惹黑色的皇冠车。

言外之意是说,宁可去招惹大商人,也别沾上大领导的麻烦。

因为,在这个时代,领导们,尤其是大领导,一般都坐在皇冠车里。在官本位的社会,得罪了商人还可以找领导去告状,若是得罪了领导,那就吃不了兜着了

“王副厅长,你最近工作情况怎样?”吴重坐到车里后,一直闭目养神,也许是安静的气氛使然,他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又恢复了封疆大吏应有的气势。

吴重的问话虽看似非常空泛,却给王学平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压力。

以吴重目前的身份地位以及手中所掌握的巨大权力,王学平目前所拥有的那点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入了老吴的法眼。

所以,面对省委书记的问话,王学平非常的小心谨慎。他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仔细地想了想,这才开始汇报。

先从市局的工作进展情况说起,接着,王学平把重点转入到了精心准备接待谢老的工作上,甚至连没来得及使用的二、三号预备方案,他都做了详细的说明。

吴重不动声色地听,并不发问,心里却有些奇怪,按照王学平所说的情况,应该没有曾国喜所关心的军队建设方面的内容啊?

吴重心里甚是狐疑,以曾国喜此等地位的军国重臣,绝对不会无的放矢。难道说,王学平有意隐瞒了什么情况?

“学平同志,你们GA系统平日和部队上的业务联系应该比较多吧?”吴重看似不经意地一问,却令王学平心头一惊,他心想,难道吴重察觉到了“拖拉机研究院”那边的情况?

王学平脑子转得贼快,联想到吴重刚才所说的中央首长接见的话,他立即意识到,曾国喜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才是“拖拉机研究院”的幕后操纵者。

可问题是,堂堂中央军委的第五副主席,军方顶儿尖的现任大佬,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见他这个副厅级的小不点干部呢?

王学平心中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恐怕,曾国喜这一次,来者不善啊

两辆车在进入省军区的时候,居然被负责守卫的战士们给拦了下来,吴重心里就有些奇怪,他的车在省内行驶,除了驻省集团军的军营之外,向来没有任何的禁区。不敢说横冲直撞,畅通无阻,却是必然的,被拦下来检查,确实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

从守卫的岗亭里出来了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大校军官,他昂首挺胸走到皇冠车旁,冲吴重敬了个礼,锐利的眼神却始终在吴重和王学平,以及座前的司机脸上打转。

仔细地核对过了车牌及特别通行证之后,那名大校军官从兜里拿出了一沓照片,认真细致地比对了吴重等人的相貌,这才举手示意,放行。

吴重起初皱紧了眉头,接着,他凝神一想,眼前不由一亮,他意识到,他那位老首长——谢老,一定就在这座省军区大院内。

赶到曾国喜所住的小楼后,吴重刚下车,就明显察觉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在整个大院内弥漫开来。

到了此时,吴重几乎可以断定,他的那位老首长就在楼内。

王学平跟在吴重的身后下了车,正准备整理一下身上的制服,却听身后传来个既有些熟悉,又有点陌生,偏偏还非常动听的女声,“吴叔叔,你来了,爷爷让我到门口来接你。哟嗬,你这个小官僚怎么也来了?”

王学平扭头一看,只见,她一身月白色的束腰骑装,肌肤如雪,容颜清丽绝艳,瑰唇扬起淡淡的笑容,一双清秋般澄澈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在他的身上,兴味颇浓

王学平暗暗一叹,她依然是那么的孤傲,仿佛九天飞凤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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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波澜再起

第443章波澜再起

吴重按捺住心中的奇怪,笑望着谢寒烟,故作埋怨地说:“寒烟,你到了中夏这里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叔叔我啊?”

谢寒烟淡淡地一笑,说:“吴叔叔你日理万机,忙于公务,我是个闲人,哪敢随意来打搅?爷爷要骂的。”

她将谢老抬了出来,吴重也就不好说啥了,只是亲热地邀请说:“寒烟,你张大姐每天都在我的耳边念叨,说你老不去看她。她要去南云看你,你不是在京城,就是去了沿海地区,始终不得便。”

吴重的前妻,因为得了癌症,三年前就离开了人世。后娶的这位续弦,姓张名琴,她是中夏省京剧团的名角,师从著名的京剧大师张君秋。

吴重将张琴娶了进门,可谓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张琴非常年轻,只比谢寒烟大五岁而已,杏眼、桃腮、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端的是一位妩媚多姿的俏佳人。

吴书记新婚的时候,曾经带着新妻去拜见谢老,谢寒烟对张琴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原因其实很简单,张琴对她的态度,热情得令人一看就觉得假

谢寒烟到南云来投资,张琴眼巴巴地跑过去多次,谢寒烟都故意没见她。

其实,论及对京剧的爱好,谢寒烟也算是半个行家,准票友。

谢寒烟从小跟着谢老,爷俩的感情非常之深。谢老平日里最喜欢看京戏,久而久之,谢寒烟听得多了,在兴致高的时候,竟然无师自通地跟着节拍唱上那么几段经典的台词。

令谢老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谢寒烟最拿手的居然是经典红色样板戏——《沙家浜》,她将戏中那位暗中掩护地下党,和伪军胡司令斗智斗勇的阿庆嫂,学得惟妙惟肖,不仅字正腔圆,而且婉转起伏,颇有些名角的风范。

京剧《沙家浜》的前身是沪剧《芦荡火种》,由上海市人民沪剧团于1958年根据真人真事创作的一个抗日传奇。

沪剧《芦荡火种》上演后,在戏剧界和观众中引起了广泛兴趣和强烈反响,仅上海一地,就有不同剧种的9个剧团对《芦荡火种》进行移植,而在全国演出《芦》剧的竟有31个剧团之多。

1963年,北京京剧团接受了改编沪剧《芦荡火种》的任务。改编后的《芦荡火种》的京剧最初取名为《地下联络员》,由赵燕侠饰阿庆嫂,谭元寿饰郭建光。

剧名最后由毛太祖一锤定音,他幽默地说:“芦荡里都是水,**火种怎么能燎原呢?再说,那时抗日**形势已经不是火种而是火焰了嘛……戏是好的,剧名可叫《沙家浜》,故事都发生在这里。”

“吴叔叔,替我谢谢张大姐的关心”谢寒烟淡淡地表达了谢意。

吴重可以说是从小看着谢寒烟长大的,知道她的怪脾气,凡是她看不顺眼的人,即使见了面,连话都懒得说。

“小官僚,我是不是该谢你呢?”应付了吴重之后,谢寒烟妙眸一转,盯上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谢寒烟指的是,他借孟秋兰之手,吃下了谢寒烟的厂子滞销的那大一批小屏幕彩电的事。

“谢总投资我的家乡,促进了大量的就业,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值一提。”王学平无视于谢寒烟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压迫力,侃侃而谈。

王学平说的是真心话,他又不是傻子,知道谢寒烟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只是,谢寒烟的电子厂确实给南云县当地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王学平顺手帮她一把,也算是替家乡的父老兄弟出了点力。

女人的第六感觉敏锐得惊人,谢寒烟也察觉到了王学平在她面前的从容不迫,绝非伪装,居然没来由的生了气。

“我给你个机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我相信,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对我来说,不算是什么大问题。”谢寒烟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张嘴就伤人。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在省委主要领导的英明领导之下,我现在干得很开心。”王学平从来就没想过从谢寒烟那里拿到什么好处,见她不仅不思感恩,居然如此的盛气凌人,他也不禁上了火。

尽管心里憋着火,王学平却绝非那种没脑子的小公务员,当着吴重的面,也不好说重话,只是绵里藏针地将谢寒烟的所谓恩赐或是施舍,给顶了回去。

谢寒烟分明感受到了王学平的不满,心说,你个小官僚骨头倒蛮硬的

吴重隐约察觉到,在谢寒烟和王学平之间,应该另有隐情。

见场面有些僵了,吴重皱紧了眉头,瞪了王学平一眼,然后,笑着问谢寒烟:“老首长什么时候到的?”

谢寒烟淡淡地说:“早就到了。”这话的内涵太过于丰富了,吴重的两眼瞳孔收缩成了一条细缝,他心想,既然老首长早就到了省里,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呢?难道说,我有什么做错了,惹得老首长发了火?

“吴叔,咱们就别在门口站着了,我领你进去见爷爷。”谢寒烟故意把王学平晾在了一旁,只招呼吴重进门。

吴重笑着对谢寒烟说:“寒烟啊,国喜同志要见这位王副厅长,你是不是安排人把他带过去?”他受了曾国喜的委托,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他都必须把王学平带到曾副主席的面前去,至于曾国喜见了王学平之后的事情,那就是后话了。

“咦,小官僚,你混得可以啊,连国喜叔叔都惊动了?”谢寒烟惊讶地瞪着一双美眸,盯在王学平的脸上,上上下下地直打转。

王学平故意不说话,就这么沉默以对,无视于谢寒烟的感叹。

吴重早在当秘书的时候,就以善于察言观色,悟性极高著称。他冷眼旁观,渐渐地看出了一点门道:以谢寒烟说话的神态来看,吴重看出的并不是仇恨,而是戏谑和调侃。

吴重的那双老眼并不昏花,想当年,他也年轻过,男女之间的情事,一点也不陌生。

想到这里,吴重心里暗暗一动,如果王学平和谢寒烟产生了感情,对他未来的事业,会不会大有帮助?

谢老安排孙女亲自到门口来迎接吴重,这本身就具有丰富的暗示意味,以吴重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岂能不知道其中蕴含着谢老对他的安抚之意?

吴重现在虽然贵为一省诸侯,可是,他心知肚明,恩出自上,他的权力基础全都来自于谢老。

凡是当领导的,没有一个不想青云直上,更上层楼的,吴重自然也不例外。

张普国的暗示,给了吴重无数种联想的可能,所谓的高升也许是副总理,或许是人大的副委员长,更可能是政协的副主席之一。

以吴重目前的地位,退居二线的时候,按照中央的安置惯例,一般是去全国人大的专门委员会,就任副主任委员。

可是,如果谢老鼎力支持的话,吴重大有升任副总理的机会,核心的问题是,谢老自己是怎么想的?

在朝中,出身于谢门之下的领导干部如云,仅仅是省部级领导就多达四人。按照目前的潜规则,一门之中,只可能有一个幸运儿有机会脱颖而出,登上更高的权力圈。

有吴重帮着打了圆场,谢寒烟倒没继续找王学平的麻烦,她吩咐一旁的孙媚,让她领着王学平去见曾国喜。

谢寒烟领着吴重进了小楼后,孙媚冲着王学平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跟在她的身后,去拜见曾国喜。

按照国朝森严的等级制度,ZZ局委员、国务委员,军委副主席,这些显赫之极的头衔,在在都显示了一个事实:曾国喜是副国级国家领导人。

王学平在一路上也想了很多,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落脚点定位在了大飞机的发动研发上面。

以王学平的工作性质,除了这次保卫工作之外,也就是发动机的项目,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学平懂得保密的原则,所以,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孙媚的身后,一言不发。

走出不远,到了另一座戒备森严的小楼门前,孙媚忽然停下脚步,笑着开玩笑说:“王局,你知道么,你已经成了护美的英雄了。”

因为声音很小,王学平没听清楚,有些疑惑地问孙媚:“什么英雄?”

孙媚把脸一板,昂首挺胸地向前走,不再说话,王学平满脑子都是问号,只是孙媚既然不想说,他明白,即使问了,也是白问。

到了小楼前,门口的配枪的警卫,认真细致地检查了一遍王学平的证件,又打了电话进去联系。

从楼内出来了一名少将,王学平眼力还算是不错,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将军正是机场上一直跟在曾国喜身边的那位少将。

“你就是中夏省厅的副厅长兼钱州市局局长王学平?”少将眼神极其锐利大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沉声发问。

“是的,我就是王学平。”按照保密规定,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否则就会落下把柄,王学平也不敢多事,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少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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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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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少将把王学平领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之中,除了一张桌,两把椅子之外,别无旁物。

即使不需要任何侦察经验,王学平心里也明白,现场和市局的预审室内的布置差不多,这分明是带有审查的意味。

“听说你们王家在海外非常有钱,买了不少的矿山,总资产甚至多达数十亿美金之多?”少将坐到了桌后的椅子上,既没有给王学平让座,也没有介绍他自己的身份,直接奔着王学平的身家而去。

王学平心头一紧,心说,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接着心头又是一宽,他心中无鬼,所怕何来。

王学平从容地解释说:“请允许我纠正一下您的说法,海外的那些资产属于我姐姐和姐夫的私产,和我这个国家干部,没任何关系。哦,对了,我老姐担心我这个唯一的亲兄弟在国内吃苦,每月都要从国外汇一笔款子回来。”

“真的?”少将颇有些玩味地盯在王学平的脸上,那双明亮得令人不敢逼视的鹰眸,令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发毛。

“您可以派人去查。”王学平早有准备,相关的痕迹全都处理完毕了,所以,他丝毫也没慌乱,反而做了有限度的反击。

“哈哈,我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么?”那位头发花白的少将,仰天哈哈大笑数声,接着反问王学平。

“请问首长您是……”王学平顺着少将的话头,询问他的身份。

“嘿嘿,胆子不小啊。也不怕吓着你,我就是总参情报部的副部长,鄙姓刘,名忠诚,国外的情报机关以及那些叛国者都给我起了个浑名——‘刘屠’。”少将笑了笑,说出了一个令王学平久仰多时的名字。

王学平其实对军方的情报系统所知极少,可是,“刘屠”这个人,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至今,死在刘忠诚手上的叛国者,没有一千,也至少过五百了。

“刘屠”不仅仅是个绰号这么简单,他的手上,沾满了国家敌人的鲜血,令叛徒们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

“原来是共和国的忠诚卫士,请允许我以GA战线普通一警的身份,向您表示我最高的敬意”王学平“啪”两腿并拢,两眼平视,冲着刘忠诚庄严一礼。

刘忠诚多少意外于王学平的镇定表现,一般人,只要到了他的面前,即使心里没鬼,也须怵他数分,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自在,嗯,这小子有点意思哈

“知道曾副主席为什么找你来么?”刘忠诚压根就没有放王学平进去的意思,堵在楼门口逼问王学平。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按照保密条例的规定,不该问的,我绝对不敢问。”

“嗯,你是个聪明人,要知道,在我的面前,有些所谓的秘密,还能算做是秘密么?”刘忠诚颇堪玩味地盯着王学平,他心想,也难怪,这小子如此地镇定自若,他恐怕早就料到了会有人追查底细吧?居然提前数年就把手脚全都做干净了。

如果不是顺着发动机的项目,从国内查到国外,并且动用了在国外避税天堂里的高层眼线,任谁也想象不到,堂堂党国高级领导干部竟然是个靠着自己双手,白手起家,并且掌控了不少国外能源领域资源的金融大鳄呢?

以刘忠诚多年的情报经验,尽管他已经断定,王学平就是幕后的黑手。可是,说来也是诡异,他这个情报总管的手中,竟然没有王学平的一丝把柄,可想而知,其中的痕迹抹得有多么的干净利落?

反过来说,王学平这小子颇不简单,其心机之深,就连刘忠诚这个成天和敌人玩心眼的情报大总管,都感到非常之惊讶。

“王局长,你是怎么想扫要搞发动机项目的?”经过短暂的交锋之后,刘忠诚故意避开了敏感的庞大资产问题,直接切入到了大飞机的发动机上面。

“我还是南云县经济开发区主任的时候,出差到了京城……偶然遇见了运十的总设计师叶不时……”王学平早就知道发动机一旦在省军区内试车成功,肯定会惊动军方的上层人士,所以,他经过千锤百炼之后,编造了一番合情合理,丝丝入扣的说词。

刘忠诚不动声色地听王学平讲述完毕之后,心说,你小子这套95%为真,10%为假的说词,骗得过别人,想瞒过我‘刘屠’的眼睛,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

“呵呵,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忧国忧民的大功臣了?”刘忠诚故意露出了嘲讽的态度。

王学平站在原处,故意活动了一下两腿,刻意没有跟着刘忠诚的问话节奏,小声询问说:“刘部长,从凌晨开始,我就一直忙于安保工作,这不,烟瘾犯了。如果您允许的话,可否允许我先坐下来,抽支烟再说?”

刘忠诚非常有趣地望了王学平一阵,接着摆了摆手,指着桌子对面的那把椅子,冷冷地说:“在我面前,不要耍小聪明,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威胁的意味非常之浓厚。

王学平耸了耸肩膀,坐到椅子上,点上了一支烟,惬意地吸了一口,这才有些懒洋洋地说:“刘部长,我自问从没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的任何事情,何怕之有?”

“嘿嘿,你以为我们情报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找你来谈话,不过是念在你受党教育多年,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罢了。”刘忠诚并非没有办法整治王学平,只是,确如小王所说,他不仅无过,反而于国有功,否则,曾副主席也不会在军委会议上,提议调王学平去国防科工委就职。

刘忠诚手中所掌握的权力,令常人简直难以想象,可是,这种特权不是用来伤害爱国志士的,他在总参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王学平这种不好下嘴的“刺猬”。

“刘部长,我看您也是个老烟枪,来一支?”刘忠诚还没想好,却不料,王学平竟然蹬着鼻子上了脸,竟然走到桌边,递了一支熊猫香烟到他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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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老团长

第445章老团长

刘忠诚板着脸,冷冷地盯着王学平的双眼,那里清澈可以见底,却又始终缠绕着一丝雾气,令人琢磨不透。

“我警告过你,在我的面前最好实话实说,别想耍任何心眼。”刘忠诚低沉而又威严的嗓音回荡在王学平的耳内。

室内刚刚回缓了一点的气温,又被刘忠诚阴冷的态度,冷凝了下来。

王学平并没介意刘忠诚的态度,他微微一笑,说:“刘部长,我用党性原则做保证,我所说的全是实话。”

“那好,我问你,力拓的15%股权,必和必拓的10%股权,还有巴西淡水河谷集团13%的股权,究竟归谁所有?”刘忠诚见王学平想解释,摆了摆手予以制止,他接着逼问说,“委内瑞拉的波利瓦尔油田15%的股权,阿尔及利亚的哈西梅萨乌德油田17。8%的股权,还有……”

刘忠诚列了一长串的世界级能源领域的巨型企业的名字,以及股权的份额,王学平意识到,为了查清楚他的家底,老刘确实费尽了心机,也确实难为他了。

不过,王学平的心里并不慌张,因为,即使在各大避税天堂的注册资料,也都是经过改天换面的。

所以,王学平敢断言,即使刘忠诚有所察觉,也仅仅是汇总了各方面资料,形成的猜测而已,手上应该并无真凭实据。

“刘部长,您说的这么多地名,和我有什么关系么?”王学平故意装傻地反问刘忠诚。

刘忠诚乐了,抖了抖手里资料,冷冷地说:“很多资料显示,负责控股的公司之间,大多都和一家公司有着紧密的联系,不用我说出那家投资集团的企业名吧?”

王学平心中非常坦荡,早在安排投资之前,他就刻意嘱咐过了老姐王学琴,每家参股世界级能源巨头的投资集团之间,严禁发生任何形式的关联交易。

甚至就连各个投资集团的管理层至今都还被蒙在了鼓里,压根就不清楚,幕后的操纵者竟然是同一个老板,而且是一位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夏人。

除非是刘忠诚将王学琴绑架回了国内,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妙,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事先的约定,没有王学平发出的暗号,王学琴绝对不会回国,以免引起西方金融界的注意。

对于国内的情报机关的保密程度,王学平虽然不太懂,但也是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的。

因为,不管是之前,现在,还是将来,JUN方内部其实也隐藏了很多叛国者,最典型的就是为了一点臭钱就出卖祖国饿刘LIAN昆,令国家损失巨大的YU强生,还有一个就更加可怕了,居然是JUN方情*报机关的首脑人物,三部的部长姬SHENG德。

要知道,在国内,从来不缺少汉奸二鬼子的市场,很多狗东西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甚至连他的亲妈都可以出卖。

王学平非常清楚,他在干什么。他指挥王学琴,利用亚洲金融危机波及到了欧美的时候,所做的投资,将来必有大用。

进入新世纪之后,随着经济的发展,世界范围内的资源价格普遍大涨特涨的趋势之下,国企中那些个败类们,一定利用中钢协的愚蠢,勾结国外的资源企业,联手吸干国家的血液。

面对现实,王学平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去改变,他只能未雨绸缪,抢先在那些世界级的资源巨头企业之中,占据一定的地位,才有可能在将来,帮着国家,将民族的元气保存下来。

“刘部长,我不过是个有一定职务的干部而已,我敢自豪的说,从没贪污过一分钱,而且我的手来源完全可查。”王学平心里有数,有姬SHENG德这种败类在三部的存在,他绝不能说实话。

除非对方是今上,或是内阁首辅,王学平才敢说真话,否则,亏损了钱倒是小事,将来,整个民族都将为此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第一次见识到了王学平这种硬骨头,刘忠诚既有些恼火,又隐隐有点佩服。不过,王学平毕竟还是没有太高端的反侦察经验,仅仅从他的表现来看,其实,刘忠诚原本只有50%的把握,现在倒高涨到了90%以上。

能够在西方发达国家掌握住那么大一块资产的能源巨鳄,如果意志力不坚定,和个软蛋一样,肯定不能成事。

就以刘忠诚这个部门来说,尽管在海外也有许多投资企业作为掩护,可是,由于用人体制没有正规化等方面的原因,除非是机遇临头,否则,很难获取到西方巨子们的拥有足够价值的商业情报。

可是,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情报经验却不足的王学平竟然可以在暗中驾驭着那么多的企业,实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刘忠诚越发对王学平感兴趣了。

“嗯,找你来,其实是想请你帮忙的。”刘忠诚摆着手制止了王学平的解释,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自从八十年代末之后,西方发达国家一直对我国进行武器禁运,包括数控机床在内的很多精密设备,都严禁出口到我国。由于前些年,上边不太重视军事科技的发展,等到欧美国家实行了禁运,很多高精尖装备上的难题,都面临着很大的困境。学平同志,我想的话,可否和你姐姐联系一下,请她协助我们,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都必须将一些尖端的技术设备搞到手。越是先进的设备和技术,即使花超大的价钱,也是买不来的。”

刘忠诚不想继续和王学平玩捉迷藏的游戏,经过短暂的交锋之后,老刘已经看清楚了,王学平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机却异常的深沉,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小的钱州市局的一把手,竟然成了联结党国大佬之间的一个小小的纽带,所处的地位十分微妙,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可能,就连王学平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刘忠诚却心里有数。

王学平自然不会上当,他并没有马上就回答刘忠诚的问题,故意想了很久,才颇有些为难地说:“我姐姐她人在国外,我很难联系上她,等她什么时候回国了,我一定好好地和她商量。”

见王学平始终在装傻,刘忠诚既好气,又好笑,却偏偏拿他没啥办法。

“那就这么定了”也没见刘忠诚怎么动作,房门忽然开了,从门外进来一名陆军中校,他走到刘忠诚的身旁,小声耳语了一番。

刘忠诚抬眼看了看王学平,笑道:“真是不凑巧,首长有重要的公务在身,暂时无法接见你了,你先回去吧。”

王学平暗暗松了一口气,刘忠诚其人其事,他在后世听过不少。和TZD出身的叛国者小姬完全不同,刘忠诚对国家和民族极其忠诚,而且立身以正,从不以权势压人。

知道了底细,王学平自然不会怕他,而且,刘忠诚的提议,看样子绝非是段时间内临时想出来的,一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

其实呢,今天的王学平和刘忠诚各自都漏出了破绽。刘忠诚在专业领域的技能自是没话说,可是,他毕竟不是党政机关里的那些官僚,还不太明白一个在官场上非常浅显易懂的逻辑。

那就是,在地方党政机关里面,如果领导要整某个下级,绝对不可能亲自出面,而会利用白手套,替他出手。

今天,刘忠诚亲自出马,这本身其实就让王学平察觉到了,老刘对他其实无恶意。

论搜集情报的敏感度和能力,王学平赶不上刘忠诚一只脚。可是,论及做官,情况则恰好相反,刘忠诚那点小小的道行,还入不了王学平的法眼。

王学平从楼内出来的时候,曾国喜正毕恭毕敬地站在王老上将的面前,垂首听训。

论及历史渊源,曾国喜其实属于王老的心腹干将之一。想当年红军时期,王老已是团长的时候,曾国喜不过是个副排长而已。

到了解放战争时期,王老成了大兵团司令员,曾国喜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副师长。

可是,曾国喜偏偏又在总政任副职期间,和谢老之间关系处得非常不错,工作上面也配合默契。

这么一来,曾国喜就成了谢老和王老之间,紧密联系的一条大纽带。

“老团长,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才,以国喜之见,应该放到最需要他的地方去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当个小小的局长,这是埋没了人才啊”曾国喜这个副主席,主管的正是军事科技研究和装备发展,他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能够利用非正规的草台班子,居然就鼓捣出了运十的发动机,这简直是太了不起了,此等人才岂能不纳入到他的囊中?

“国喜啊,你也是白发苍苍了,咱们都老了啊”王老叹了口气,一双老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曾国喜。

曾国喜一想起,这么些年来老首长对他的大力栽培,禁不住眼眶就湿润了,他低着头小声说:“老团长,您的精神非常好,一点都不显老。”

“呵呵,小喜子,你小子当年还是个副排长的时候,这嘴巴就油得可以跑火车了。如今,当上了大领导了,嘴巴怎么变笨了?”王老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回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不由感慨万千。

“老旅长,您知道的,我父母都死在了倭寇的手里。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把您当作父亲。”曾国喜很久没有如此动情了,室内仅仅两人的情况之下,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把心里话给宣泄了出来。

“呵呵,国喜啊,咱们爷俩之间,有些话还需要说出来么?”王老主动别过头去,眼角已湿。

他又想起了当年在一次对日阻击作战的时候,他身负重伤,人事不醒,正是曾国喜冒着枪林弹雨,把他从死亡线上背了出来。

曾国喜偷偷地抹了把眼角,肃容道:“外边有句假话,我倒觉得蛮有道理的,没有您的爱护,我连命都丢了,哪还有今日的荣耀?”

曾国喜永远都忘不了,当年的红军时期,因为言语不太检点,发了点小小的牢骚,结果,被中央苏区保卫部的人给带去审查。

就在曾国喜已经被押上了刑场,即将被砍掉脑袋的时候,王老单骑拍马来援,硬是仗着从龙已久的老资格,从李韶九的虎口里面,将当时的小曾,现在的老曾给救了下来。

后来,为了军委的领导席位,党内大佬们各有所属,竞争的极其激烈。

在最后一个名额僵持不下的当口,最终,王老亲自出面,找了成祖,甚至拍了桌子,硬是把曾国喜这个资历最浅的军委委员,给栽培成了军委六巨头之一。

“老团长,敬国兄弟让我务必给您带句话,您离开京城已经很久了,是不是换个地方修养几天?”曾国喜见勾动了王老的情绪,赶紧找个由头,想往回收。

王老的大儿子王敬国,现任中央ZZ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分管经济工作。他考虑到老父春秋已高,还是回到医疗条件更好的京城,才好放心一些。

曾国喜临来钱州之前,王敬国特意把曾国喜请了去,他当面请老曾帮着代话,催促王老早日回京。

“国喜,你回去告诉敬国,就说我说的,子已长成,父可远游,让他不必过于挂念。”王老拈起一支特制的熊猫香烟,曾国喜眼疾手快地抓过打火机,替亦师亦父的老团长点上了烟卷。

王老吸了口烟,拿手点着小茶几上的一张纸条,说:“国喜啊,你先仔细看看这段话,等我烟抽完了,再告诉我是个什么意思?”

曾国喜拈起纸条,定神一看,上面写着一段文言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仔细地一琢磨,曾国喜立时明白了老团长的意思,在现行的军事科研体制之下,别说小小的一个王学平,就算是他这个主管装备的副主席,也不敢说一定可以做主。其中最核心的问题是,上边今天说强调这个,明天又变成了那个,而且经费方面,也极其短缺,很多守卫边疆的战士们,条件之艰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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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意外

第446章意外

“国喜啊,你分管的是武器装备及科研,你应该很清楚,自从海湾战争以来,高科技条件下的战争已经成了未来的主要战争模式,不要忘记了落后就要挨打的深刻教训啊”

王老语重心长地叮嘱曾国喜,他说:“这些年,我在独处静室的时候,就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武器装备研制水平不高?有些人成天都把造不如买,买不如租,挂在嘴边上说,以为可以贪到小便宜。其实呢,从苏联人那里引进的技术和装备,水平还真不低,就连原子弹方面的一些核心技术都给了咱们。米国人就不同了,从79年开始,到89年结束,我们买到的不过是他们二流甚至是三流的武器装备。到了现在,北约国家就连那些几乎快要过时的武器装备,都禁止出口我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老团长,我……”曾国喜见老首长有些伤感,赶紧想岔开话头。

王老摆了摆手,接着说:“咱们的国民非常勤劳,非常聪明,可是,很多时候,只有小聪明,毫无战略眼光。当年,放弃倭国的战争赔款,就是一大败笔,我坚决反对,可是,又怎么可能犟得过好大喜功的太祖?”

曾国喜非常清楚,当年,老首长屡屡直言进谏,逆了太祖的龙鳞,结果,被一贬再贬,最终,居然和成祖他老人家贬到了一块。

就在河南的那家拖拉机厂里边,两位老人家同在一个车间里参加劳动,互相帮扶,彼此交心,数年下来,相交莫逆。

太祖的最后几年,威望大跌,迫不得已之余,又再次起用了身为“双一”嫡系的王老,令其出任党政军多项要职。

即使重新发达之后,王老不忘旧情,一直在明里暗里,帮衬着正在挨整的成祖。

太祖爷龙驭归天之后,经过几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在王老以及一大批老干部的支持之下,成祖顺利登顶,从拨乱反正开始,一步步将改革开放推向深入。

“国喜,打铁还须自身硬啊基础研究方面,绝对来不得半点虚假,更耍不得小聪明。”王老摆手示意站得笔直的曾国喜坐到身边来。

等曾国喜坐定之后,王老非常严肃地说,“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没有想到啊,这才短短的两年时间,那个小年轻领着一帮子老专家、老工人,居然就复制出了涡扇八,而且正在研究新一代发动机,据说是叫‘太行系列工程’。明强一直帮我盯着那个小年轻,据他观察,王学平平日根本很少去研究院,院里当家做主的竟然是那些专家。喏,你看看,这是明强让人搞来的研究院内部的管理制度,开篇第一条就是专家治院,院长必须服从专家们的集体决议,啧啧,单单这一条,就非常的不简单呐”

曾国喜对王学平这边的情况,一点都不陌生,他心想,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能被我看中呢?

“国喜,我看啊,说到底,还是科研工作去行政化的问题。你们国防科委里边,不懂技术的官僚、学霸、东郭、犬儒成堆,上边拨下来的经费很多都拿去建房子,吃饭喝酒去了,研究出来得的所谓成果,评了奖之后,就束之高阁,再也无人问津了。***,这不是乱弹琴么?”王老说着说着就上了火,破天荒地爆了句粗口。

曾国喜陪着笑脸说:“老团长,这是我的失职,您骂得对。”

王老侧脸看了眼有些尴尬的曾国喜,笑道:“当年,你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如今怎么也变得瞻前顾后了?”

曾国喜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池子里头的水太深了,稍有不慎,就得翻船啊。”

王老并非不理解曾国喜的难处,他只是觉得,有些明摆在眼前的事情,直接改了便是了,非得强调啥国情,狗屁不通嘛

“呵呵,小喜子,我还没老糊涂呢,是不是你的失职,我难道不清楚么?你就不要代人受过了”王老端起紫砂茶壶,小饮了几口浓茶,嘱咐说,“那小年轻那里,你就不要去多事了,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能够玩出哪些有意思的花样来?”

曾国喜暗暗一叹,心想,能够得到老团长的赏识和爱护,那个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小不点,这是经过多少世才能修来的福分?

“老团长,志军……他想来看看您。”曾国喜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把王老的次子,现任轨道部副部长兼运输局局长王志军的要求说出了口。

“嘿嘿,他哪里是想来看我?分明是看着更高的那把椅子嘛我老头子活得越久,他爬上去的机会就越高是吧?”王老忽然上了火,冷冷地讥讽王志军。

曾国喜见老团长发了火,他闷着脑袋不敢吱声,心里却想,同是老首长的儿子,却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老大王敬国深通儒家之精髓,一向是知行合一,把儒家的温良恭俭让的优良传统,发挥得淋漓尽致。

老2王志军,手握轨道部门的运输大权,平日里飞扬跋扈,肆意妄为,如果不是出身于王家,恐怕早就被打翻在地了。

“国喜,你回去后,告诉他,把要来烦我,相见不如不见”王老真的很生气,连带着把曾国喜也给扫了进去,“以后,你不要再替他代话了,我就一句话,不见。”

曾国喜连连称是,心里却很为难,王志军再不成气,也总是老首长的亲儿子,血脉相连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呢,有些话他还真不好说啊。

抿了口茶,王老的气消了大半,眯起一双老眼想了想,笑着问曾国喜:“老谢让你代他出面教训了吴重,这里边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琢磨着,恐怕是谢老想和您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他那位好女婿,也到了关键的时期了。”曾国喜笑着说出了他的分析。

“有长进,大有长进”王老大笑了三声,就不再提这档子事了。

曾国喜含笑试探说:“老团长,谢老让我给递一句话。”

王老靠上了安乐椅,上下摇晃了一阵子,这才淡淡地问道:“什么话?”

“有些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大家都各有苦衷。”曾国喜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王老的表情,一旦发现不对头,他就会赶紧收嘴。

可是,直到曾国喜说完了之后,王老的脸上始终是古井无波,看出丝毫不悦的端倪。

“哼,他家无子,我儿已成大树,那老东西是担心将来子孙辈吃亏吧?”王老毫不客气地揭开了面皮,一针见血地点出了要害。

曾国喜心里暗暗好笑,所谓的担心小儿辈吃亏,不过是句笑谈罢了,当不得真

常言说得好,老小,老小,别看老首长经历过了无数的腥风血雨,可是,临近晚年之际,却和一个小孩子一样,依然还记着十年内乱开始的时候,他和谢老之间的过节。

“国喜,陪我出去走走。”王老忽然挺身从安乐椅上站了起来,由曾国喜陪着,转进了外面的大花园。

“呵呵,说起来,当初还蛮有些意思的。那个小年轻,赤手空拳,就把这片此前从无知晓的老县城,变戏法似的,变成了全国知名的旅游风景区,有思路啊”面对心腹部下,王老倒没有掩饰他的态度,于言谈之中,对王学平大加赞赏。

曾国喜对经济不感兴趣,他最关心的大飞机的发动机,从第一海湾战争开始,曾国喜就深刻地领会到了,在现在高技术的条件之下,依靠人海战术的作战思想,其实已经严重的落伍了。

按照曾国喜的理解,新时期条件之下的人民战争,主要是大力研制装备高技术水准,人性化的武器装备,配合全国性的动员技术预备人才的输送体制,才有可能有效的威慑米军的威胁。

去年,航空母舰驶入了两岸之间的海峡,拥兵数百万之众的我军,竟然没放一枪,任其通过了,令他想起来就觉得牙疼。

就在曾国喜有些失神的当口,王老登上一座假山,抬手指着东方,大气磅礴地说:“国喜,那句话叫作什么来着?不教洋舰度海峡,是么?”

忽然间,王老只觉得脑子里一晕,脚下一个踉跄,居然从假山之山滚了下去。

听见警卫员焦急的呼喊声,可把刚刚抬起头的曾国喜给吓得神魂出窍,他顾不得训斥严重失职的警卫员,连滚带爬地扑到王老的身边,他赫然发觉,王老的大腿上动脉上被扎破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给老子过来,帮着压住血管。”曾国喜一边手忙脚乱地使劲地压在腿部大动脉之上,一边厉声喝斥吓得魂不附体的警卫人员。

好在,现场终究还有几个明白人,他们连忙掏出大哥大,紧急呼叫救护车。

王老这一倒下,随身而来的医疗专家组组长,不等曾国喜下令,立即就启动了应急抢救预案。

就在王老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消息也跟着传了出去,定南军区司令员杨明强得知了消息之后,一边脸色铁青地破口大骂警卫人员失职,一边等车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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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珍贵的血液

第447章珍贵的血液

王老被送进了中夏医科大学附属专家小组的组长焦急万分地告诉医院的院长:“长话短说,马上准备手术,另外,首长属于A型RH型,也就是稀有阴性血,此血型在人群中存在几率为千万分之一,我们带来了一些储备用血,恐怕不够手术使用之需,你赶紧通知省市的血库,马上把血浆统统送来。”

见医院的院长有些发呆,刚刚赶到的定南军区司令员杨明强怒了,他一脚将医院的院长给踹出去老远,狂吼了一声:“快去通知血库,要A型RH型血,有多少都带过来,耽误了老首长的抢救工作,老子把你们都毙了。”

院长吓得浑身直发抖,可是,他绝对不敢把杨明强的话当作儿戏,因为,杨明强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门。

院长屁滚尿流地狂奔了出去,曾国喜毕竟理智得多,他皱着眉,安抚杨明强:“明强,我在路上的时候,已经通知了京城,让他们赶紧组织各大血库的同型血源,安排专人坐军机直接送到医院里来。”

杨明强怒视着曾国喜,恨声道:“你是怎么搞的,居然让老首长变成了这个样子?”

曾国喜非常理解杨明强对老团长那深厚的感情,更何况,他自己心中带愧,老首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跌倒了,这……这算哪门子事情嘛?

王老受伤需要输血的消息,很快通过各种渠道传了出去,省委书记吴重得知消息之后,不敢怠慢,马上从省委常委会场上出来,亲自带人赶到了省红十字会。

按照档案的记录,省红十字会的血库里面,应该有两袋800CC储备血,可是,吴重到了地方一问,这800CC储备血竟然被血库的人高价卖给了外省的血液贩子。

“汪猛,把这些家伙都先控制起来,回头再收拾他们。”救人如救火,吴重马不停蹄地又赶往了市红十字会。

没想到,市红十字会的情况更加糟糕,储备的1000CC特殊血,竟然因为保存不善,早就坏掉了。

吴重心里明白,所谓的保存不善,纯粹是胡扯,肯定是被卖掉了,他再也忍不住了,怒不可遏地吼道:“硕鼠,硕鼠,全是硕鼠,汪猛,你***,还楞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喝酒吃饭?”

省里的一把手居然当众失了态,把身边的汪猛给吓得够呛,他大手一挥,身边的民警当即冲了过去,将市红十字会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

别人不清楚,汪猛心里是有数的,王老摔伤了这事本身和吴重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省、市红十字会里的储备血出了问题,却很可能被政敌联系到老吴的身上。

如果,王老最终脱离了危险,恢复了健康,倒还有转圜的余地。假如,王老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身亡了,那省市血库的严重性,绝对会被无限的放大。

这么一来,吴重的乐子可就大了去了,绝对的吃不了兜着走。

吴重毕竟从政多年,经验非常丰富,他在登车的时候,厉声对省委秘书长说:“感激通知省卫生厅以及各大医院的领导,马上给我去查,凡是找到了A型RH型的人,无论是谁,我吴重都领他一份情。”

好家伙,省委一哥破天荒地说出了这么重的话,消息很快就被传了下去。

省卫生厅厅长听说了消息,浑身上下的寒毛立刻都竖立了起来,好家伙,省红十字会虽然不归省卫生厅管辖,可是业务上毕竟由省卫生厅进行指导,他赶紧把办公室的人都找了来,大家依次分工,通知省市的各大医院。

汪猛在经过了短暂的呆滞期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他马上向吴重提出了建议:“吴书记,我们省厅和市局的公安干警们几乎每年都要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我建议让省厅和市局办公室赶紧查找相关的血型。”

吴重一听觉得大为有理,当场就拍了板,吩咐汪猛将这个紧急指示传达下去。

接到汪猛电话的时候,王学平正在车上,他正在琢磨着刘忠诚话里话外的内涵。

从他内心深处来说,自然是非常愿意积极地配合老刘,可是,有小姬那种败类在三部,他又非常犹豫。

听汪猛简单说了一遍事情的原委,王学平也不禁吓了一大跳,他赶紧给市局办公室的人下达了命令。

略微定了定神,王学平让林猛驾车迅速地赶回了市局,也懒得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就进了局办。

这时候,省厅的发来的传真也已经到了,王学平抓过传真纸一看,眼皮子不禁跳了跳,A型RH型血,他本人好象也是这个血型吧?

去年,在南云县人民医院进行县领导例行体检的时候,亲自动手帮他验血的医院院长曾经和郑重其事地建议说:“王县长,您的血型非常的特殊,据论证,全国每两千人里面,才可能出现一例同样的血型。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我建议您每两个月来院里储血一次,以防备不时之需。”

王学平当时就听进去了,此后,每两个月,他都要去县人民医院抽一次血,留作将来的备用血。

从南云县长任上,直接升任市局的一把手,王学平也曾经仔细地考虑过其中的关窍。他隐隐察觉到,王老很可能在那次私下里与何尚清谈话的时候,有过了交代,否则,很难解释得通。

毕竟,县长直接被提拔为省厅的副厅长,兼市局的局长,不说没有先例,可也是极其罕见的一种人事安排。

王学平安排耿剑锋坐镇市局指挥中心,把汪猛的指令传达到了各个分局,他自己则将那份省厅的机密传真揣进了怀中,坐车直奔中夏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中夏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整个中夏省最具有权威性的一所综合性三极甲等医院,不仅省内的患者过来看病,就连周边五省的患者也纷纷闻名而至。

王学平多了心眼,出门的时候,故意坐了他那辆市局的一号车,身上的警服也没有换下来。

王学平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王老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所在整栋楼,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警卫人员戒严了,严禁任何人随意地走动。

王学平的车早早就被拦了下来,门口负责检查的是省军区警卫连的战士,这些人以前跟着张文天,曾和王学平密切配合过,不少干部战士都认识他。

再加上开车的是林猛,王学平又身穿着三极警监的制服,带队的副连长仔细地检查过王学平证件之后,将车放进了医院。

王学平的车走走停停,短短的近百米的路段,就被盘查了三次之多,由此可见,气氛是多么的紧张?

很快,车又被拦了下来,带队检查的是一位大校和梁红旗,大校拦下小车后,板着脸厉声喝斥王学平:“这是什么时候?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不要耽误里边的抢救工作。”

王学平知道目前是非常时期,他也不敢怠慢,耐心地向梁红旗解释说:“我是来献血的……”

没料到,王学平话没说完,梁红旗吼了起来:“乱弹琴,你知道首长是什么血型?你又是个什么血型?要是献错了血,出了问题,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王学平挥舞着手里的传真纸,耐着性子,刚要说话,就见市委书记冯所从里边走了出来,看见王学平居然敢当众和梁红旗顶牛,他不禁脸色一沉,冷冷地对王学平下了逐客令,“小王,这里的保卫工作,由梁书记负责,你先回市局等着吧。”

王学平不知道楼内的抢救情况怎样了,王老有无生命的危险,当即抗声说:“冯书记,我是来……”

“王学平,你太放肆了给我闭嘴,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冯所感受到了市委书记的权威性受到了王学平的挑衅,勃然大怒,拿手指着王学平的鼻子,厉声喝道。

“冯书记,我是来献血的……”王学平也急了,救人如救火啊,压根就耽误不得。

冯所冷冷地盯在王学平的脸上,他根本就不相信王学平的“鬼话”,在他看来,这小子一定是想借机会和首长发生密切的联系。

梁红旗再怎么坏,也是他的心腹,而王学平却一直站在司晓东那一边,冯所一想起这些往事,心里就上了火,阴冷地说:“等我回去就开常委会,撤你的职”

冯所根本就不想给王学平解释的机会,拔腿就往楼内走去,把个后脑勺留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心有所感,扭头一看,梁红旗果然面带阴笑地正望着他,不用说,心里别提有多么的得意了。

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从外面疾驰而来,“嘎。”的一声停在了楼前,距离王学平所站的位置,不过一米的距离而已。

车还没停稳,一个中年男子就已经从车里边跳了下来,他的眼神随意地扫过了王学平的脸颊,心里不由一惊,脚步缓了缓。

守在一楼门口的冯所,见了中年男子,心头立时一凛,赶紧跑过去,恭敬大唤道:“王副总理,您好,我是钱州市委书记冯所……”

王学平耳内听得冯所对眼前中年男子的称呼,眼前立时一亮,他不及多想,马上大声喊道:“王副总理,我的血型和首长的一模一样,都是A型RH型……”

来的这位男子确实是王老的长子,副总理王敬国,由于心忧老父的病情,他也没空理会冯所,沉声问王学平:“真的?”

“确实是真的,可以现场抽血检验的。”王学平见王敬国停下脚步问他,赶紧言简意赅地一气把话说清楚了。

没等冯所出声反对,王敬国当场拍了板:“你跟我来。”话音未落,他已经迈开双腿,迅速地朝楼内赶去。

幸好王学平考虑比较远,穿的又是三极警监的制服,王敬国的随行人员这才没有难为他。

经过警卫人员的检查之后,王学平被带到了血液室,看着手腕上浓浓的血液被抽走时的情景,王学平心想,这种几千万分之一的特殊血型,你冯所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短短的几个小时之中,又上哪里去搞得来呢?

王敬国快步跑到手术室门外,专家医疗小组的组长满是愧疚地说:“首长,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请求上级处分。”

王敬国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碍于他尊贵的身份,不好当众恶语相向,只得压住了火气,沉声问道:“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专家组长低着头,小声说:“手术的问题不大,只是,严重缺血,省市红十字会居然把珍贵的储备血都给糟蹋了。”

这组长心知这一次很可能要倒大霉了,他刚才听吴重介绍过情况,就打定了要拖人下水的主意,把省市两级红十字会,都给牵连了进来。

因为王敬国来得非常匆忙,吴重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他有些惊讶地站起身,迎接王副总理。

“唉,我没有保护好首长啊,对不住您啊”吴重张嘴就作了自我检讨。

王敬国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但面上也不好说啥,只得耐住性子,沉凝地说:“现在不是谈责任的问题,一切以抢救老爷子的生命为原则,其余的一切事情,都必须放一边去。”

就在这里,手术室里忽然传出了一个惊恐的女声,“首长昏过去了。”

王敬国心里一急,那还顾得上国家领导人的体统,拔腿就跑,冲进了手术室。

一直守在手术室内的曾国喜和杨明强,浑然没有注意到王敬国的进来,他们俩一人拉着王老的一只手,几乎同时质问被吴重强行安排在室内的卫生厅长,“血呢?血库里的血呢?”

王敬国几步扑到老父的身旁,看着王老的一张老脸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老眼,紧紧地闭着,他不由惨然泪下,面目狰狞地质问曾国喜:“你是怎么搞的?”

一向温良恭俭让的王敬国如此失态,哑巴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曾国喜,只得呐呐地说:“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这时,门外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尖叫:“血,血,有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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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天变

第448章天变(精彩章节,求月票)

两名医生在一大群持枪警卫的保护之下,一人手里提了一只恒温箱,匆匆地进了手术室。

“报告首长,老首长留在801总医院的储备血已经带到。”为首的一名医生大声汇报说。

听说宝贵的储备血送来了,室内的空气顿时轻松了不少,杨明强小声骂道:“坐军用专机还这么慢,这不是成心让俺们着急嘛?”

曾国喜看了眼杨明强,心里不由暗暗一叹,杨明强以前的脾气倒还比较毛躁,可是,自从当上了定南军区副司令员,这家伙日益稳重。

尤其是,在顺利地接任了司令员之后,杨明强象是完成变了个人似的,浑身的毛刺全都收了起来,原本毕露的锋芒也已收敛无遗,活脱脱一只小狐狸。

时隔数年之后,曾国喜再次听到杨明强的牢骚话,可见,其确实是心急如焚了。

“储备血有多少?”王敬国盯着问那位为首的医生。

“报告首长,限于医疗条件,这些年来,一共储存了1000CC血,全都带来了。”

“嗯,快点交给主刀的大夫吧。”王敬国点点头,老爷子的储备血,还是他亲自交代801总医院储备下来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手术依然在进行之中,可是,王老大腿动脉上的缺口依然没有堵住,1000CC血浆很快就要见底了。

室内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王敬国虽然不懂医术,听了主刀专家的介绍,心里却很明白,老爷子的大腿动脉破口太大,止血钳之类的器械都已经不太顶用了。

就在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一名女护士在两名腰间别着枪的军官监视下,手里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血袋,小心谨慎地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专家医疗小组的组长快步上前,接过了血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厉声质问那名女护士:“怎么没有化验单?”

女护士胆怯地低垂着头,犹豫着想解释,却又不敢说话,只是拿眼睛偷瞧着手术室的门口。

杨明强发现了女护士的异常情况,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女护士受不住惊吓,慌乱地解释说:“是王……副……总……理的儿子,他说特意从西部地区赶来给爷爷献血……”

“小军他人呢?”王敬国听说儿子来了,脸色稍缓,抬眼冲着杨明强点了点头,解释说,“是我通知的小军,让他赶到南苑机场后,马上坐军机赶到钱州来。”

“他献血过多,身体非常的虚弱,被医生安排在了休息室内。”女护士见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赶紧拿手指着陪她一起进来的陆军大校,做了解释:“这位将军可以替我作证,那位献血的领导,自我介绍说是首长的孙子,坚决不允许我们验血型。”

也许是太过紧张了,女护士居然将大校说成是将军,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可是,现场却没人敢笑。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女护士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背心也湿透了。

“你确定是小军的血?”曾国喜板着脸问陪同来的警卫团的那位大校。

大校打了个立正,极其严肃地说,“报告首长,不仅仅是我,还有十几个团里的干部战士,他们都亲眼所见,确实是抽的王副总的血。”

王小军是王老的亲孙子,王敬国的独子,现任国际能源集团金融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

对于王小军的急智,王敬国非常满意,他心想,这小子倒也有些小聪明,一听说爷爷缺血,连手术室都没来,就赶去了化验室,不错,不错

“不管是谁献的血,都应该仔细地化验,否则,绝不能给老首长使用。”曾国喜心里非常清楚警卫团的办事风格,异常之严谨,可是,老首长不同于旁人,绝不允许任何一个环节出错。

王敬国看着输血瓶里的血液越来越少,心头不禁一沉,他招手叫过专家组长,沉声问他:“小军的血,可以直接给老爷子使用么?”

“这个……”专家组长哪敢乱说话,按照输血的规范,很明显,曾国喜的意见是正确的。

可是,身为王老的专职医疗专家组长,他心有颇有顾虑。他如果说必须化验,非常担心得罪了王小军,那家伙脾气非常之坏,搞不好就会被秋后算帐,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面对顶级豪门,即使是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医生,也不敢说真话,因为这里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医术的问题,还掺杂了许多的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后续影响问题,谁不怕秋后算帐?

包括曾国喜和杨明强在内,现场谁都不敢乱说话,大家只是拿着眼睛望着王敬国。

王敬国心酸地看着处于昏厥之中的老父,情况已经糟糕透了,他把心一横,果断地下令:“我的血没问题,先抽我的,然后把小军的血拿去化验之后再送过来备用。”

王小军的私生活非常复杂,万一血液里面带有不可测的病毒,那就糟糕透顶了,王敬国绝不敢拿老父亲的健康开玩笑。

身为副国级高官,按照相关规定,王敬国每三个月必须全面检查一次身体,以便及时地查出不利于健康的因素。如今,他刚做完检查不久,肯定没有问题。

既然是老首长的亲子,小首长,做了主。下面的人马上行动了起来,在专家组长的指挥之下,一批人赶紧去化验室检查王小军的血液情况,另一批人则围拢到了王敬国的身旁,开始抽血。

抽了一袋血,足有400CC,专家组长示意专职护士,停止抽血。

面色变得苍白的王敬国却叫住了护士,说:“继续抽”

“首长,您长期贫血,全身的血量不足3000CC,一次性抽出400CC,已经非常危险……”专家组长好心相劝,王敬国却摇了摇头,不容置疑地吩咐说:“继续抽,不要管我。”

随着体内的血液不断流失,王敬国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曾国喜看不过眼了,走过来拍了拍王敬国的肩膀,低声劝道:“已经抽了800CC,不能再抽了。”

“是啊,首长,您就算是枪毙我,我也不敢再抽了。”专家组长难得地硬气了一回,因为他非常清楚王敬国的健康状况:王敬国全身的血量被抽走了四分之一,已经严重危及到了他的生命健康,继续抽血,那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王敬国只觉得浑身发虚,两手绵软无力,他自己心里也明白,800CC已经是极限了。

“快……快去给老爷子输血。”王敬国有气无力地吩咐专家组长,累得直喘粗气。

现场的专家教授们,以及护士们,赶紧捧着血袋拥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王老身旁,手忙脚乱地帮着输血。

王敬国见了此等纷乱的场景,心里非常恼火,只是刚献了那么多血,累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暂时隐忍了下来。

医院里的外科专家们陆续集中到了手术室里,可是,王老腿上的大动脉一直没有堵住,鲜血如同泉眼一般,汩汩地冲出了体外。

王老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眼见得进气少,出气多,王敬国惦记着的儿子的血却还没送来,急得他直想骂娘,苍白的国字脸上透出浓郁的黑气,显得格外的怕人

就在这时,负责沿途保护血浆的那位大校神色有些慌张地推门进来,走到王敬国的身旁,俯到他的耳边,颤声汇报说:“首长,化验结果出来了。”

王敬国非常不满地瞪了大校一眼,一把抢过化验单一看,“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声问那位大校,“结果确定了么?”

面对王敬国快要喷出火的双眼,大校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奋力地屏住呼吸,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刻意将声音压到了极低,仿佛蚊子那嗡嗡的叫声,“验过了五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据化验科的主任介绍,验血的设备是刚从米国进口回来的世界最先进的设备,误差率为二十亿分之一。

整个华夏民族也才十几亿人口,设备的误差率如此之低,低到覆盖了整个华夏民族的程度,王敬国的心脏一阵抽搐,面上却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封口令下了?”王敬国心想,家丑不能外扬,在老爷子醒来之前,必须严格地保守住秘密。

大校点着头,小声汇报说:“现场的人,包括干部战士以及医护人员,一共十六个,我全都单独打过招呼了。谁敢乱传,就收拾谁。”

“嗯,你处理得很好。”王敬国不由松了口气,这位大校是他的心腹,正儿八经的王家嫡系中的嫡系,而且此人非常的稳重,心思极其缜密,由他控制住局面,不会出啥问题。

一直关心献血情况的曾国喜走过来问王敬国:“小军的血化验结果出来了?”

“唉,出是出来了,可是,那个混球的血不能用,居然带有三种肝炎的病毒,真是该死”王敬国的反应快极了,脑子微微一转,就想到了应付曾国喜的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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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慈爱的眼神

第449章慈爱的眼神(感谢支持,今晚加更)

曾国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王小军的私生活确实非常的糜烂,血液不符合要求,倒也合情合理,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这时,专家组长快步走到了王敬国的面前,小声提醒说:“首长,手术进展情况不错,只是,还需要至少1000CC血浆,这个……”王敬国一阵心烦意乱,他是有苦说不出,就算他是超级大导演,也实在是想象不出,养了二十八年的亲儿子,竟然和他不是同一血型,换句话说,不是王家的种。难道说……王敬国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老婆姜雪韵的身上,难道说,一向端庄文雅的雪韵竟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这时听到专家组长的话,王敬国不由得恼怒万分,低喝一声:“一个动脉破损,用了1800CC血液还不够,你们这些医学专家都是干什么吃的?”专家组长德高望重,何曾被人当众如此呵斥过,可是王敬国是副国级领导,又在盛怒之下,他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敢替自己出言辩解。如果是一般的动脉破损,处治起来倒是也简单,可是王老这是大腿主动脉破损,虽然治疗技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要想把大腿动脉完好的缝合起来,就必须需要巨量的血液储备,他以前曾经遇到这么一个案例,用了3000CC的血液才完成手术。当然,如果没有足够的血液,也并不是说没有其他治疗方案,只要选择截肢,那么就可以保住王老的生命,只是,这个方案,他敢提出来吗?其实这个道理王敬国何尝不明白?在得知老父亲的病情后,他已经第一时间咨询了自己的保健医生,北医大外科首席专家刘教授,刘教授把情况给分析的非常清楚,其中就隐晦的提到了截肢这个备选方案。这个时候,王敬国哪里还顾得去想儿子是不是自己的种,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血液,保住老父的生命。至于说截肢,王敬国还是把这当做最后的一个备选方案,只要有一线可能,就绝不采用这个方案。可是,这急切间,要到哪里去找这么珍稀的血液呢?忽然间王敬国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进医院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非常年轻的三极警监,他不是说血型和老爷子一样么?

“恒勇,那个年轻的警监呢?”王敬国赶紧扭头去问那位大校,警卫团专职负责保卫王家的金恒勇。

王恒勇呶嚅着嘴唇,犹犹豫豫地小声说:“小军不让他验血,把他赶了出去。”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王敬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腾地站起身子,厉声质问王恒勇。

王恒勇耷拉着脑袋,胆战心惊地解释说:“小军把那个警监给赶出了化验室,我……我担心老首长需要更多的血浆,就让人把他给安排到了门诊部那边去化验血型。”

“嗯,你这就带我过去看看。”王敬国心里非常窝火,理智却告诉他,绝对不能当中发飙,这种家丑一旦传了出去,影响一点王家的声誉倒没啥,就给老爷子的心里添堵。

曾国喜和杨明强留在手术室里看护王老,王敬国领着王恒勇就出了手术室,直奔医院的门诊部。

吴重见王敬国出来了,赶紧起身问候道:“首长还好吧?”

“还好,还好。”王敬国没空和吴重多说废话,敷衍了几句,一转身,直奔门诊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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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靠坐在椅子上,伸出的那只手臂,血液正缓缓地流出,他闭着双眼,脑子里却始终在琢磨着冯所的那句狠话。

冯所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嚷嚷着要撤了他的职务,王学平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

冯所不是一般的小干部,而是省委常委兼钱州市委书记,整个钱州市的一把手。

虽然王学平的被提拔,是由于何尚清的鼎力支持,可是,他即使用脚去想,也不难想到,何尚清很可能不会出手帮忙,一个是钱州市的一哥,一个是小小的副厅级干部,孰轻孰重,不难掂量。

既然何尚清不见得靠得住,那么,王学平只得集中精力,考虑一个问题,即: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市长司晓东将冯所扬言召开的市委常委会拖后几天,甚至拖后半个月?

按照后世的记忆,冯所的垮台应该是几个月之后,出手肃贪的是中纪委的副书记刘景。

王学平思来想去,惟今之计,只有先拖住冯所的举动,然后,直接让徐扬进京,把私下里收集到的冯所在卖地过程之中的猫腻,交到长期驻扎京城的薛文手上去。

再通过薛文的渠道,将材料递到刘景的手上去,只有加快中纪委调查冯所的进度,王学平才有可能在险中求得生存之机。

中纪委一直在暗中调查冯所违法乱纪的行为,只是,以王学平的消息渠道,完全不知道主要负责的刘景,在暗中查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王学平毕竟从政多年,他心里非常清楚,中纪委的调查,恐怕遇到了一定的麻烦。

中纪委应该采取的是先外围后核心的传统战术,既要查清楚问题,又不能打草惊蛇,这就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了。

正想得脑袋疼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奇怪,戒备如此森严的医院,有谁敢大声喧哗?

不大的工夫,王学平赫然发现王敬国沉着脸走了进来,他赶紧想站起身,表示一下敬意,“首长……”

没想到,王敬国见他正在输血,连连摆手说:“坐下,坐下,我是来谢谢你的。”

王学平的手被固定在了输血台上,只得侧站着身子,谦逊地说:“老首长对我非常照顾,血型正好合适,我就主动地来了。”

王敬国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王学平,越看越觉得心惊,王学平的眉眼,乍一看和他有点相似,可是,细看之后,却又不怎么像,主要是鼻子的问题。

王敬国的鼻子比较扁平,而王学平的鼻子却翘挺得非常之高,整个脸形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难道说……”王敬国心里打了个突,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再也挥之不去,一直紧紧地缠绕着了他的心间。

王敬国和妻子姜雪韵之间的感情非常之好,即使在在下放农村的时候,两人也都聚在一起,很少有分离的时候,应该不至于背叛他才对。

“嗯。回头好好地让人查一查这个年轻人的底细。”王敬国打定了主意之后,缓和下了脸色,含笑问王学平,“你在警方工作?”

“报告首长,我是钱州市局的局长,感谢组织上的培养,让我兼了省厅的副厅长。”王学平刚才费尽心机地组织了这套说词,等的就是有机会面见王敬国的时候,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可以给王次辅一个好印象。

国务院里的次辅就那么四个,电视上,王学平早就看熟了王敬国的身影。

“哦,好年轻的副厅级领导干部啊,你省里的领导很重视你吧?”王敬国瞥了眼输血台,发现输血工作一直在进行,也就不想打扰医护人员的正常工作,继续追问王学平。

“我以前是南云的县长,组织上可能是觉得我在工作方面有一些创新吧,就把我安排当了钱州的市局局长兼了副厅长。”王学平不敢乱说话,小心翼翼地说绕着说话。

王敬国是何许人也,他一看王学平有点谨慎过了头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非常熟悉官场上的道道,算是个久经考验的基层官员了。

“你今年还没过三十岁吧?”王敬国问话的时候,只觉得一颗心脏砰砰直跳,就和他当年就任省委书记的那一刻的兴奋和激动,还有紧张,差不太多了。

“报告首长,我今年28岁……”王学平接下来说的啥,王敬国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他心里头非常的乱,28岁,28岁,血型又和老爷子一样,哦,对了,他说当过南云的县长。

南云县,在那十年内乱之中,王老靠边站了,王敬国夫妇也跟着倒了大霉,正是被发配到了南云县的时候,才生下了独子王小军。

可是,造化弄人啊,谁能想象得到,他的独子竟然不是王家的种呢?

王敬国一想起这事,心里就直发苦,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他又问王学平:“你的父母动还好吧?”

王学平恭敬地回答说:“我父亲是南云县化肥厂的车间主任,母亲是检验员,因为我姐姐做生意赚了些钱,所以把两老都接出国旅游去了。”

王敬国拼命地想回忆起当年在南云县的情况,想起来的却不多,他只记得,妻子姜雪韵是在南云县人民医院妇产科生儿子的时候,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正在开批斗大会,叫嚷着打倒反动权威,胎动已经很厉害了,接产的医护人员还不见人影。

莫非是老婆生孩子的时候,被人给换了?这个念头一经浮上王敬国的脑海,就再也赶不走了,他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王学平。

如此的近距离之下,王敬国猛然醒过了神,面前这个年轻人那翘挺的鼻梁,恰好和妻子姜雪韵的俏鼻非常的相似。

一时间,王敬国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看着王学平的眼神,无形之中变得极其的柔和,充满了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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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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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旁观者清。

闭紧了嘴巴,静静地站在一旁的王恒勇,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王学平的相貌特征,他在心里面把这些特征,和主母姜雪韵一一做了比对。

王恒勇越比越心惊,越比越害怕,他心里暗暗一叹,看样子,接下来,王家即将出现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了。

当时,王敬国下车的时候,坐在前座的王恒勇就已经注意到了,两人的相貌颇有些相似之处。

及至后来,王小军来了后,看王学平如此的年轻就穿了一身三极警监的制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邪火,两句话不对,就要赶王学平走。

王恒勇当时的神经是紧绷着的,也没多想,直觉告诉他,王学平说的应该是真话,他的血型多半和老首长的一致。

血型这种东西,不象官场上的客套话,允许假大空,只要把血液放进化验仪器里一检测,答应不问自明。

所以,王恒勇出于对老首长的爱护之心,背着王小军,暗中嘱咐身边的军官把王学平带到了门诊部这边,先化验,再抽血,程序丝毫不乱。

王恒勇是个孤儿,原本是王老的贴身警卫员,因为无家可归,所以,重情谊的王老一直就把他带在身旁,一路提拔成了警卫团的三大队大队长,拔擢到了大校军衔。

以王恒勇对王敬国的了解,他基本可以断定,在王敬国的潜意识里,应该非常之重视王学平,否则,以他内阁次辅的贵重身份,绝对不至于盯着王学平看这么久。

因为身份太过敏感了,王敬国明明想多问几句,却偏偏无法宣诸于口,毕竟他这个内阁次辅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无数人关注的目光。

“王,哦,王学平是吧?这名字起得好。”听了王敬国的半头话,王学平多少有些发懵。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克制住内心的紧张情绪,解释说,“这是我父亲给起的名字,意思是让我好好学习,一生平安。我父亲没读过什么书,起的这个名字,倒还是蛮有内涵的,我很喜欢。”

王敬国很想继续和王学平聊下去,很想知道他的一切情况,却偏偏只能暂时控制住内心的复杂情绪,笑着和王学平握了手,然后转身出了化验室。

临出门的时候,王敬国大有深意地瞟了王恒勇一眼,王恒勇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垂手站到了化验室的门口,并没有跟上王敬国的步伐。

王学平献了800CC血之后,倒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疲劳,只是由于没吃早餐的原因,感觉到肚子非常饿。

一旁负责抽血的医生仔细地询问了王学平的身体反应情况,然后点了点头,说:“王局,其实呢,你的血量非常的充足,一般人也就四、五千CC总血量,您居然接近了7000CC。我建议您,每过六个月可以献血一次,每次献600CC左右即可,不会对身体健康有任何的影响。”

王学平点了点头,没怎么吱声,在他的印象里,献血不见得完全就是件好事。大量无偿的血源献进了省、市红十字会之后,很多都被血液贩子出高价给买走了,等到献血者需要输血的时候,居然还要掏钱去买,天理何在?

这时,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护士,手里捧着一杯牛奶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笑着说:“献血之后,必须及时地补充营养,牛奶是必须品。”

身处在全面戒严状态的医院之中,身边就站着不少的警卫战士,王学平也就没多想,接过杯子,几口将牛奶喝下了肚内。

“您可以先坐到椅子上休息一会,暂时不要走动。”漂亮女护士眨动着美丽的眼睫毛,甜美地一笑。

王学平靠到了椅子上,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他忽然发觉,两只眼皮日趋沉重,渐渐地合拢了上去,陷入到了甜甜的梦乡之中。

“王局,王局……”漂亮的女护士连叫了数声,始终没见王学平有何反应,她又翻动了一下王学平的眼皮,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瞳孔,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漂亮女护士快步走到门口,“啪”冲着一直守在门口的王恒勇敬了个非常漂亮的军礼,“报告大队长,任务已完成,请您指示。”

王恒勇板着脸,招手唤过早有准备的几名警卫团战士,小声地叮嘱了几句。

嘴上戴着口罩,只露两只眼睛的战士们,接了命令之后,进到屋里,将昏睡之中的王学平抬上了担架,搬上了事先安排好的一辆救护车。

“杜雪,你跟着去吧。到了地方之后,他的生活起居,全都由你来安排。杜少校,我必须提醒你,一定要给予全方位的细心照顾就象照顾中央首长一样。当然了,除了不能随便离开之外,其余的都随他。”王恒勇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表情极为严肃地给杜雪下达了指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身为中央警卫局特训的贴身保镖,杜雪心里非常明白,王恒勇所做的暗示。

她心里不由有了些许疑惑,不就是一个市局的小局长么,竟然需要象对待首长一样去照顾他,这里边究竟有什么内幕?

明明看出了杜雪的疑惑,可是,王恒勇却偏偏视若不见,警卫团的性质本身就决定了,保密制度高于一切,不该说的绝对不允许说出口,否则就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必将受到组织上的严厉惩罚。

杜雪抓身就要走,却不料,迎面撞上了首长的大公子,王小军。

“小雪儿,你这是去哪儿呀?”王小军流里流气地调侃杜雪。

王小军刚才闹到手术室门口,嚷嚷着要给爷爷献血,结果,反被王敬国一通臭骂,给赶了出来。他心里正窝着火,却看见了一直很想吃下肚里去,却始终吃不着的杜雪,眼前不由一亮,赶忙凑了过来。

“杜雪,你先去吧,首长的命令不能耽搁。”王恒勇在王家待了几十年,岂能不知道王小军是个什么德性,他赶紧抢在王小军的前头,替杜雪解了围。

杜雪好几次差点吃了王小军的大亏,其中最危险的一次,她误喝了加“料”的饮料,如果不是久经特殊的训练,**就成了必然。

自从严酷的训练结束之后,杜雪就分到了王家,几年下来,她非常清楚王小军的**本质。

王小军身边的女人象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玩腻了就甩。而且,说出去都很丢人,堂堂次辅家的公子,居然经常去***嫖ji。

王老,和小王首长,都是正派人,嫉恶如仇,偏偏,王家就出了这么一个纨绔的八旗子弟,也难怪王老成天不想回家,远居于中夏省军区疗养院。

王小军想伸手去拉杜雪的小手,杜雪机敏地一晃身子,就闪了过去,快步跑出了门诊部,刚登上救护车,就命令说:“开车”

眼巴巴地看着佳人钻进了救护车,眨眼的工夫,车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缕淡蓝色的轻烟。

“我说恒大叔,你这胳膊肘也不能老往外拐吧?我自问从来都是对您非常尊重的。”王小军悻悻地转过身子,开始向王恒勇发难。

“小军啊,你这是从何说起呀?”王恒勇连眼皮子都不抬,淡淡地反问王小军。

王恒勇一直瞧着王小军就非常地不顺眼,只是碍着老首长的面子,始终对这小子以礼相待,却近而远之。

王小军也知道王恒勇在爷爷和父亲心目中的地位,轻易也不敢招惹他。别看王恒勇地位不高,仅仅是个正师级大校,可是,在王家大院里,上上下下的工作和服务人员都知道,王恒勇其实是在王家颇有权势和地位的大管家,能够说话算数的大小首长的贴心人。

王小军明知道王恒勇在装傻,可是,偏偏爷爷和父亲就对他十分信任和看重,他屡屡的挑拨离间,换来的是,爷爷和父亲严厉的训斥。

“勇叔,您忙着,我上外面去转转。”王小军也不是傻蛋,明知道奈何王恒勇不得,又何必去自找没趣呢,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溜出去散散心。

“小军,老爷子还在手术室里躺着,生死未卜。你父亲刚献了很多血,身体非常的虚弱,我劝你一句,还是待在医院里,不要到处乱跑的好。”王恒勇看出王小军的心思,心头不由火起,说出来的话,很自然地也就夹着枪带着棒。

王小军被刺得很不舒坦,翻着白眼说:“你算老几?我的事啥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眼看着王小军转身要走,王恒勇冷冷地一笑,厉声喝道:“没有我的命令,我看你往哪里走?”

“你?”王小军气得鼻子都歪了,拿手指着王恒勇的那张黑脸,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他的很多见不得光的把柄又都掌握在了王恒勇的手上,又不敢骂出口。

王学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从熟睡之中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除了下身罩了一件短裤之外,精赤的上身泡在充满了硫磺味道的温泉之中。

“感觉好点了么?”伴随着一个异常甜美的声音,王学平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护士帽,嘴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的女子,就蹲在他的身边。

王学平努力地眨动着两眼,他发现,那是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清纯中不乏妩媚与迷离的韵味,长长的黑睫毛富有节奏的微微颤动着,迷人之极

恍惚间,王学平对上了略带一丝那媚惑的眼神,仿佛正和性感女神朱茵面对面地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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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家族的传承

第451章家族的传承(非常精彩,求月票)

经历过李小灵那绝世风情的洗礼之后,王学平对于美女颇具有免疫力,他的视线仅仅在杜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就挪了开去。

杜雪非常惊讶地盯着王学平,心里略微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心说,眼前的这个小小的市局局长,和好色如命的公子哥王小军迥然不同,虽然他们俩都姓王。

王学平闭着双眼,整个人泡在温泉里,心思却在飞速地转动着,自从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王学平忽然想了起来,他献完血之后,喝了一位女护士送来的温牛奶,后面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如果眼睛没有骗他的话,蹲在身旁的这个女护士应该是给他下药的那一位。

可问题随之而来,这个漂亮的女护士为什么要将他迷倒呢?

联想到,中夏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当时处于警卫人员的严密监视之下,王学平立时就意识到,应该是有人做的这种安排。

那人又是谁呢?

王老当时可能还在做手术,王学平大致猜测到了,一定是王老身边的权势人物做的安排。只不过,那人究竟是王志国,还是别的什么人,那就只能旁敲侧击地问清楚了。

仅从目前的处境来看,王学平笃定,他受到的应该是相当的优待,因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不太可能出现在温泉之中。

身为钱州市的治安首脑,王学平对于钱州的市情还是有相当了解的。很显然,省会钱州市附近唯一的一座温泉山庄,就在距离市区一百公里之外的汉森县,世人皆称之为汉森温泉。

汉森县隶属于钱州管辖,前世的王学平曾经到过此地,不过,他当时是以官文小说名家的身份过来旅游散心罢了。

“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王老现在的情况怎样了?我确实非常关心他老人家的手术情况。”王学平考虑清楚之后,因为多少有些担心犯了忌讳,他故意强调了,此问纯属一番好意,并且充满地利用了语言的艺术,给杜雪设了个小小的陷阱。

“老首长的手术进行的很成功,目前,恢复得也很不错,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由于职业习惯的问题,使杜雪始终保持着常人不及的谨慎,她好好地想了一会,这才字斟句酌地回答了王学平的问题。

王学平见杜雪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心中越发安定,对于他目前的处境,有了更进一步,也更直观的感受,状况其实不坏

“哦,我失礼了,请问如何称呼?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叫你天使好了,因为医生就是白衣天使嘛。”王学平的问话看似很随意,其实,他又给杜雪设了个套。目前也很明确,就是逗杜雪随便编个名或是姓。

王学平非常庆幸他能够参与到迎接谢老的整个工作之中,所以,他了解到的相关安保工作的细节和常识,也远比一般的厅局级干部,多得多。

首长身边无小事,严格保密的原则,绝对算得上是重中之重。可是,王学平心里始终装着一件大事,那就是市委书记冯所已经当众撂下了狠话,要撤了他的职。

王学平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今日的权势和地位,岂能容许冯所拦腰斩他一刀?

既然冯所已经撕破了脸皮,王学平已经没了退路,只能迎难而上,与之硬碰硬了。

不弄清楚这里的情况,王学平就没办法和外界取得及时的联系,尤其是他急需和市长司晓东完成一笔交易。

冯所不同于一般人,他不仅仅是钱州市的一把手,还是省委常委,这么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当众发了飙。如果王学平不及时采取有力地措施,尽可能地拖延市委常委会,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我姓杜,你叫我小杜好了。根据安排,这段日子由我来安排你的生活起居,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杜雪的回答非常标准。

可是,王学平依然从杜雪的话语之中,捕捉到了很关键的信息。

既然可以满足我的要求,这就是说,我确实享受的是高规格的待遇,王家人终究还是讲人情的,血没白献啊

王学平住进来其实已经三天了,杜雪不知道上边是怎么考虑的,竟然让从京城赶来的顶级专家教授,采取特殊的手法,让王学平始终保持熟睡的状态。

因为职责所在,杜雪的受训的时候,接触过让失血过多人尽快恢复的一些方法,短期的深度睡眠令机体快速恢复的手段,就名列其中。

“只要王老没事,那我就放心了。”王学平的神情轻松了许多,他心里有数,不管他所献的血最终有无起到作用,只要王家的人不是傻蛋,他的一片拳拳之心,应该可以感受得到。

换句话说,只要王家的人领他这份情,即使司晓东不敢伸手相助,眼睁睁地看着他倒霉,他的前途其实并不是绝路一条,反而另有勃勃的生机。

之前,王学平有些犹豫,是否把面临的险境,悄悄地告知王老的家人。仔细一想,王学平随即否定了这个极具诱惑力的笨想法。

王家可不是普通的家族,而是极受成祖信赖的国朝前三大家族之一,如果王家的人念情,即使王学平自己闷声不吭,他们得知了消息之后,自然会出手相帮。

假如王家的人都是人情淡薄的之徒,王学平即使主动求助,也不会有啥好结果。惟今之计,一动不如一静,将情分保存下来,将来也许更好见面。

其实,王学平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他一不贪二不占,即使退一万步来说,他和孟秋兰的关系让冯所知道了,谅那老家伙也不敢当着全体市委常委的面,翻出这笔帐来。

有些话可以私下里说,可要是上了正式台面,这就犯忌讳了

冯所整他王学平,属于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范畴,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冯所如果把孟秋兰也给扯了进来,那恐怕就要得不偿失了。

孟秋兰的伯父,现任省委党群副书记孟昭雄,可不是那种任由他冯所随意拿捏的小脚色。就算冯所是省委常委,也必须仔细地掂量掂量,他能否承受得起老孟恼羞成怒之后的秋后算帐?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清楚的知道,冯所在台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顶多三四个月的时间,就要被中纪委给带走了。

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是直接上了断头台。

王学平毕竟是现任的副厅级一把手,冯所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把柄,也只能将王学平贬去那等没有实权的岗位,而无法任意地降低他的行政级别。

再说了,王学平这个市管正局级、省管副厅级干部,虽然说以市管为主,可要想挪动他的位置,市委常委会通过之后,还必须经过省委组织部的审查。

也就是说,王学平头上的乌纱帽,也并不是冯所想摘就摘的,手续方面非常之复杂。

“我肚子有点饿了,可以叫点吃的来么?”王学平其实不饿,但为了试探一下他是否真如杜雪所说,享有一定的特殊待遇罢了。

杜雪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帮你去安排。”

杜雪走远后,王学平索性从温泉之中爬上了岸边,迎着和煦的阳光,开始舒展筋骨。

这时,距离温泉不远的一坐三层小楼内,有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他们透过单向可视的落地玻璃,表情极为复杂地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

“恒勇,都查清楚了?”站在左侧的王敬国微微侧过身子,凝视着站得笔直的王恒勇。

王恒勇小声汇报说:“都查清楚了。当年,姜局长住在南云县人民医院待产的时候,正是和学平的养母住在同一间病房。由于医院正在搞批斗大会,管理上非常的混乱,耽误了接生的时间。等批斗大会开完之后,姜局长已经临产了,恰好和学平的养母一起被推进了产房……”

姜雪韵现任中央组织部部务委员兼干部二局局长,也就是地方干部局的一把手,所以,王恒勇在一般情况下,都称其为姜局长。

“……我们把当时当班的妇产科的全部医生和护士,全都找到了,并一一做了仔细地审查。结合从废仓库里翻出来的已经发黄变色的住院病历档案,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起在特殊的时期,由于管理混乱造成的意外事件。唉,世事弄人啊,谁能想象得到呢……”

即使王恒勇是王家信得过的大管家,有些话他也不好直接地宣诸于口,只能采取暗示的手法,告诉王敬国,此事纯属巧合

“另外,京城801总医院那边的DNA亲子鉴定报告也出来了,经过极其严苛的检测程序,一共测了十次,每次的结果完全一致,都是99。99%的机率。按照卫生部的权威DNA专家组做出的结论,已经可以断定,学平就是您的亲生儿子。”王恒勇从带来的材料之中,找出了那十份由不同专家组所作出的鉴定报告,这些报告,无一例外地显示出了同一个结论,王学平身上流淌着的是,货真价实的老王家的血液。

一直默默地站在王敬国右侧的姜雪韵,忽然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一把抢过了王恒勇手里的鉴定报告,逐字逐句小声念出了声

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挥臂摆腿的王学平,两只春葱般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晶莹如玉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凸起老高。

泪花儿一个劲地在眼眶滚来滚去,姜雪韵嘴里小声念叨着:“我的儿,你受苦了,妈对不起你呀……”

王敬国毕竟见识过不少大风恶浪,既然已经出了孩子抱错的此等极其恶劣的事情,有必要严防继续出错的可能性,他低声问王恒勇:“有无出检测设备出错的可能性?”

“按照最严格的要求,我们调集了京城各大医院的不同产地的DNA检测设备。在开始检测之前,我们都严格要求专家组,必须先核实设备的运行情况,并签字确认,才可以启动正式检测的程序。”王恒勇又从手上翻出了十份DNA仪器检测的报告,上面清楚的注明了检测专家的姓名、单位、职务和职称,报告的末尾也都留下了他们的亲笔签名。

王敬国不由得长长地吁了口气,此时此刻,老王家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一次“重大的意外”了。老王家养了28年的儿子,居然不是老王家的种,这等丑事若是传遍了天下,一辈子自尊好强的老爷子,情何以堪?

如果检测报告出了,王家竟然认错了儿子,老王家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后患无穷啊,王敬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好在,经过数十年血与火的考验,王恒勇对王家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而且,

王敬国心里明白,王恒勇一向以办事严谨著称,他虽然嘴上没说,其实种种细致周到的安排,已经把他那种全心全意为了王家的忠诚意识,展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王恒勇已经把细节工作做到了如此苛刻严谨的地步,王敬国也就彻底地放了心,和蔼的目光转回到了王学平的身上,温泉边的那个小家伙,真是他的种了

突然,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姜雪韵猛地丢下了手里的鉴定报告,尖声叫道:“我的儿……妈来了……”

眼疾手快的王敬国一把拉住了妻子的手,厉声喝道:“雪韵,你不能乱来,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老爷子点头,谁敢做主?”

“敬国,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就想去看看他,摸摸他,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就让我去吧,我的儿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吃过亲**一口奶,我对不住他啊……呜呜……”姜雪韵痛苦地拉扯着自己的满头黑发,疯了一般,拼命地挣扎着,极力想要挣脱王敬国的束缚,“敬国,我对不住你啊,居然抱错了孩子,我死了算了……”

王敬国的一张国字脸痛苦地扭曲在了一块,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可他依然紧紧地抓住姜雪韵的小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王恒勇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足地倒退着,溜出了室内。即使他是王家的近臣,可是,有些**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不知道才妙。

视线的余光察觉到王恒勇悄然退出了房间,王敬国反过手,死死地将姜雪韵抱进了怀中,汵然泪下,水珠迅速沿着他的脸颊,滴落到姜雪韵的手上。

心头猛地一惊,姜雪韵赶紧抬手替王敬国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妻生活之中,她就从没见性格坚韧的丈夫哭过。

姜雪韵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她的丈夫被老爷子误会了,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斥,并且在书房里罚跪了一天。

当时,已是省委副书记的王敬国,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既不当面辩解,也没因为极度的委屈,而掉过一滴泪。

“雪韵,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别人的错,这是老天的错。”王敬国叹了口气,说,“你想想看,咱们的孩子生长在工人家庭,陡然进入我们这种权贵之家,多半会不太适应吧?”

“再说了,从小军的身上,我们难道不该吸取惨痛的教训么?雪韵,我不得说,在教育下一代的问题上,我和你都犯了大错啊。”王敬国嘴上这么说,其实,眼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辉。

常言说得好,富贵不及三代,以王敬国对王小军的了解,似那等纨绔败家子,绝不可能接过家族传承的崇高使命。

王敬国本以为他们老王家的基业到了他这一代就结束了,没想到,从小生长于野的亲儿子居然从天而降,而且,据调查,这个儿子非常的有本事,仅仅靠着自己的努力,就仅以28岁之龄,荣登副厅级领导的宝座。

有子如此,这可真是天佑老王家啊

玉不琢不成器,王敬国这些年,为了家族事业的兴旺,东奔西走,呕心沥血,没顾上管家。

结果,独子王小军在妻子姜雪韵极度溺爱之下,成了娇生惯养,一无是处的八旗子弟。

每每想及此事,王敬国就悔恨不已,痛心疾首,恨不得将王小军赶出家门,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蒙老天不弃,将年轻有为的嫡子重新送回到了他的身边,王敬国怎能不惊喜异常呢?

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次,王敬国绝不允许他自己再错第二次

在痛苦的煎熬了几天几夜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宁可冒着挨上老爷子雷霆之怒的风险,也要尽力说服老爷子,暂时割舍天伦之乐。

只有在逆境之中受到各种夹磨,老王家隐于野的嫡子,才有可能尽快的成熟起来,并且顺利地接过令家族兴盛之火不灭的历史性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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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苍蝇尔

第452章苍蝇尔(三更送上,继续恳求月票)

王敬国一边轻轻地拍着妻子的香背,一边小声地安抚她,慢慢地将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敬国,我……我舍不得啊……你舍得么?”姜雪韵低低地抽泣着,两只小手死死地抱住了丈夫的腰部。

“唉,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咱们老王家还要再出第二个纨绔败家子么?”说到后来,王敬国已是声色俱厉,怒形于色。

姜雪韵心中有愧,让王敬国的狠话给堵得没了话说,心中觉得烦闷异常,她叹息着说:“我脑仁疼,先找个地方靠一会。”

将妻子送进了卧室,安顿好之后,王敬国刚出门,就见王恒勇肃立在门口,看得出来,是在等他。

“恒勇,咱们去书房吧。”王敬国将王恒勇领到了书房,两人隔着宽大的书桌,相对而坐。

“先抽一支,咱们再细谈。”王敬国扔了一支烟给王恒勇。

王恒勇探手接过烟卷,因是两人独处,他也就没怎么假客套,摸出打火机,先替王敬国点了烟,自己也跟着开始吞云吐雾。

吸了半支烟后,王敬国瞄着王恒勇,笑问道:“大勇,说吧,啥事?”

“敬国,据三中队长反应,当时,学平先于咱们赶到了医院,主动提出要给老爷子献血。没想到,钱州市委书记冯所当众大耍官威,不仅将学平臭骂了一通,甚至还扬言……扬言要开常委会撤了学平。”王恒勇其实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只不过,出于谨慎的习惯,直到彻底落实了王学平是王家嫡子的身份,他这才跑来向王敬国汇报。

“哦?以你的性格,应该已经查过了这个冯所的底细了吧?”王敬国看似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问王恒勇。

王恒勇跟着王家父子长达数十年之久,如何不了解这位小首长的脾气呢,他分明从王敬国的眼里看到了,那雄雄燃烧起来的焚天之火

也难怪,老首长的亲孙,小首长的亲子,这还没正式认亲呢,冯所就闹了这么一出,谁受得了这个啊?

“还是你了解我啊。这不,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冯所经常往京城里走动,倒也有几位老同志和他相熟。不过,他能够坐上省委常委兼钱州市委书记的位置,多亏了现任中夏省政协主席,前任省委党群副书记张家华的鼎力支持。”王恒勇既不添油,也不加醋,如实地向王敬国介绍了冯所的背景资料。

王敬国微微一笑,轻轻地掸了掸烟灰,抬眼望着窗外的绿树,轻声说道:“一只小苍蝇罢了”

王恒勇心领神会地跟着微微一笑,他心想,在别人眼里,冯所这个省委常委兼钱州市委书记,算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可是,在王恒勇看来,要处理冯所这种级别的领导,压根就不需要王敬国亲自出手,由他这个大管家出面打个招呼,也就足够将其摁倒在地上了

“哦,对了,小家伙知道这事么?”王敬国心思异常的缜密,很快就注意到了王学平的反应。

“他昏睡了三天,专家们使用了特殊的疗法,身体恢复得很快很好,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啊。”王恒勇先汇报王学平的健康状况,然后话锋一转,继续介绍说,“钱州市委常委会的时间倒是定下来了,就在明天。”

王敬国摸了摸下巴,眼眸里精光一闪,轻描淡写扔出一句:“我知道了”

王恒勇一听这四个字,心里就开始暗暗地替冯所祈祷开了。按照王敬国的脾性,凡是他说出了这句轻飘飘的话之后,绝对会有人随之而倒大霉

“哦,对了,南云县医院那边都处理好了?”王敬国信口问道。

王恒勇小声汇报说:“我们去的时候,只说是调查一起动乱岁月中的医疗事故,打的又是卫生部的旗号,医生护士们都不知道内情。”

“嗯,这就好”王敬国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低头去看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王恒勇知道,是该他离开的时候了,小声说:“我去守着老首长。”

退出书房门外之后,王恒勇有些担忧地想,若是老首长知道,家里养了28年的孙子,竟然不是王家的子弟,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王学平吃过了午餐之后,含笑征询杜雪的意见:“局里还有很多事,我可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情况么?”他随身的包里,一直带着两块备用的大哥大电池,随时可以保障使用。

杜雪这时已经摘下了口罩,将整张精致的俏脸彻底地展现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第一次看清楚佳人的全貌之后,也不禁暗暗赞叹不已,好棒的身材啊

论容貌,杜雪也许要比李小灵稍逊一筹,可是,杜雪身高至少在175以上,标标准准的黄金分割体形。

王学平心说,这妮子若是穿上开裆的情趣内衣,配上带网格的黑丝,脚上套上一双粉红色的小皮鞋,岂不是要迷倒众生?

“请随意吧,我先去厨房看看。”杜雪接到的命令是山庄之内,可以任由王学平活动,没有任何禁忌,她自然不会违背上级的指示,很痛快地就给王学平开了绿灯。

从随身小包里翻出备用的那部大哥大,王学平发觉电池已经耗光,换过电池之后,王学平刚打开电源,大哥大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王学平吧,这里是市委办公厅,我们都找了你好几天了,你身为一级领导干部,不管去哪里,都应该向市委汇报吧?简直是目无组织。根据领导的指示,现在正式通知你,予明天上午八点半,到市委来一趟。哦,对了,别忘了带上深刻的检讨。”对方劈头盖脸一通严厉的训斥之后,没等王学平反应过来,就断然撂下了电话。

王学平阴沉着脸,点上烟,坐到了沙发上,开始陷入到沉思之中。

以前,市委办公厅的人通知他去列席相关的会议,一律会很客气地称呼他一声王局,而且都要加个请字。

刚才的电话,其实等于是提前泄露了冯所的意图,明天绝对是无好会啊

而且,对方居然让他带着检讨去列席会议。王学平心里非常明白,他这个局长,因为资历不足,市委常委兼市委政法委书记的宝座,也就很自然轮不到他去坐了。

放眼望去,整个市委常委会里边,王学平因为上任时间很短的缘故,除了和市长司晓东比较熟悉之外,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个有可能帮他说话的常委。

真是悲哀啊

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烦闷,市长司晓东看似和他已经结成了盟友,其实,这仅仅是一个松散的利益联盟罢了。

司晓东是堂堂的副省部级市长,而王学平则只是一个副厅级局长,别看只是差了两级,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到了后世,对于顶头上司,下级们要像供菩萨一样供着,不敢稍有疏忽。

得罪记者,得罪了农民,得罪了教授,没啥大不了的,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了领导,尤其是直接领导。

否则,小鞋就会无穷无尽的,量身定做地套到了你的脚下,让你悔恨莫及

此时此刻,若去找司晓东伸手,恐怕代价会高得惊人呐

王学平踱进宽大的洗手间,掬了一捧凉水到脸上,脑子里灵活一闪,豁然开朗了

真是该死,按照后世的消息,冯所应该必定会垮台,而且时间不远,顶多也就三四个月的距离罢了。

王学平在这个时候,若是主动相抗,拒不检讨,即使被贬到最差的单位,就算是再差又能差到那里去呢?

冯所最多也就是把他挂起来,安排个完全虚职的副巡视员嘛,待遇还是副厅级,市管正局级。

王学平终于想通了,等到冯所垮台之后,今日的抗争,反而成了他在钱州混得更加滋润的政治资本。

到那个时候,只要王学平安排妥当,让薛文在京城里找几个关系户,帮着喊喊冤,只要吸引了王家的注意力,不敢说大的升迁,至少,官复原职应该没啥问题的。

想定之后,王学平依然决定,先和司晓东联系一下,看看他的态度,再定下面的行止。

翻出市政府领导的通讯录,找到了市长司晓东秘书张江海的大哥大号码,王学平主动打了过去。

“张主任,我是王学平啊,请问市长现在有空么?”王学平非常客气地询问张江海。

张江海听出,确实是王学平的声音,他立时联想起了老板司市长的嘱咐,笑着解释说:“市长下县里去了,这么着,我帮你联系一下吧,只有有了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没办法,政界经常是风云变幻,张江海记得很清楚,司晓东明确嘱咐过,王学平若来找他,就说下去视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张江海身为市长大秘,心里非常清楚,市长司晓东在得知了冯所当众发飙的事迹之后,摇着头,连连叹息不已。

据张江海自己的解读,司晓东的没说出口的意思应为:这个小王怎么这么糊涂呢?想靠上豪门,也不至于如此的着急啊

其实,张江海心如明镜,别看司晓东在很多事情上都和冯所相左,可一把手毕竟是一把手。

冯所真要是怒了,司晓东这个市长,也不见得真敢去捋其虎须啊

官场上最怕的是打人脸,按照张江海的理解,如果冯所仅仅是在私下场合发的飙,其实司晓东倒颇有意愿,借着这个机会和老冯掰掰手腕子。

令司晓东感觉非常为难的是,王学平为了巴结上王家,竟然当众顶撞市委一把手的虎威。

换位思考一下,换作是司晓东当了市委书记,也绝对不会允许开此恶劣之先例,必须把王学平给办了

听了张江海云遮雾罩的解释性字句之后,王学平啥都明白了,明天的市委常委会上,将无人替他说话。

娘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老子明天就要去会会你这个即将垮台的倒霉冯吧

检讨,王学平绝对是不可能去写的。当了几年领导之后,王学平深切地懂得,写检讨其实也是要看时机的。

领导想放你过关,让你写检讨,那是对你的爱护,惩罚之手,会高高地举起,然后轻轻地落下。

可话又说回来了,王学平如今面对的是势成水火的冯所,他若真的傻不拉几地写了检讨,那简直就等于是自证其罪,将把柄主动送到了冯所的手上。

嗯,冯所一定是查了半天,没找到得力的把柄,这才想了这么一招请君入瓮的烂招吧?

**,我若是上了你这种鸟当,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既然已无退路,王学平索性把心放宽了,盘腿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欣赏着精彩的《动物世界》。

王恒勇坐在监听室里,自从侦听到了王学平的两通对话之后,他的嘴角上,就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心想,小家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了。

据他自己揣摩出的王敬国的心思,应该是有意识地想给王学平一次难得的政治洗礼的机会。

身为老王家的传薪之人,必须要符合几个必备的要件,例如:性格坚忍不拔,百折不挠,政治触觉极其敏锐,但是,其中最最主要的是:无毒不丈夫

自古以来,成大事必须心狠手毒,该下手的时候,绝不含糊

这么些年,王恒勇身在老王家,倒也颇见识不过品学兼优,才智过人的权贵子弟。

可是,很多人都栽到在了妇人之仁上面了,心狠手辣,说易,行难啊

作为王家最忠诚的近臣,王恒勇的心里边还隐藏着一个深深的忧虑。王小军毕竟是老王家养了28年的“孙子”,包括王家的亲朋好友,以及老部下们,都已经认同了那个纨绔的身份。

尤其是,家族内部确实有那么一两股势力,一直围绕在王小军的身旁,帮其摇旗呐喊,助其声势。

如果有那么一天,王家突然推翻了王小军的公子身份,会不会引起家族内部各个派系势力之间的内斗呢?

王老和王敬国在世的时候,足以震慑群小,王恒勇并不担心会出大乱子。可是,一旦这两个王家的顶梁柱先后过世了呢,恐怕未来的情况还是非常之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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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王家有后矣

第453章王家有后矣(精彩章节,求月票)

“爸,您找我?”王敬国缓步走到王老的病床前,跟在他身后的王恒勇紧闭着嘴巴,室内的医生护士们却在他的目光示意之下,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最后,王恒勇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象一根木桩似的,肃立于病房门前,在他的附近不远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手持对讲机,腰间别着枪的警卫。

“刚才,小军跑来向我哭诉,说你不让他为我献血?”由于术后才几天,王老的脸色颇有些苍白,他的一双老眼却依然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子王敬国。

“他这不是胡闹嘛,您刚刚动完手术,又失了不少血……”王敬国早已对那个纨绔儿子失了信心,却万没料到,那小子竟然如此的不懂事,唉,都是雪韵惯的啊

“小军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很清楚,这也就不去说他了。我倒是很有些奇怪,你为什么阻止他替我献血?”王老丝毫不给王敬国躲闪的余地,正面逼问他其中的缘由。

“爸,怎么说呢,他的血不适应献给您。”王敬国心里隐约有了一丝不详的预兆,或许,老爷子察觉到了什么?

“哼,孙子的血竟然不适合献给爷爷?敬国,你恐怕是有什么大事瞒着我老头子吧?”王老靠在病床上,冷笑了数声,一双鹰目狠狠地盯着王敬国。

王敬国担心老爷子知道了这么大的变故,会受不了刺激,严重影响到身体的恢复,他索性把心一横,解释说:“他的血带了很多种病毒,脏了,不敢给您献。”

“哦,是这样啊。”王老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王敬国有些忐忑不安的当口,王老忽然睁开了眼睛,冷不丁地说:“你一定有什么大事瞒着我,照实说吧,不必顾忌我的承受力。想想看,你老子我,啥世面没见过?想当年,被老子活劈了的小鬼子,没有50头也有30头”

王敬国心里非常明白,老爷子对倭贼没有任何的好感,一向以“头”来称呼那些小矮子,意思是说,当年杀的不是人,都是猪

“说吧,天塌下来,我也受得了”知子莫若父,王敬国就算是装得再正常,也逃不过王老那双早已洞穿世情的老眼。

对老爷子的脾气,王敬国再清楚不过,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

联想到之前专家医疗组长说过,老爷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目前需要静养罢了。

王敬国咬紧了牙关,狠下心,仔细仔细地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王老。

王老的脸色一直非常的平静,只是两只老眼越来越亮,亮得令王敬国不敢与之对视。

沉默了大约十分来钟,王老忽然哈哈一笑道:“老王家有后了。”说罢,自己拉过被子盖到了身上,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室内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巨鼾。

王敬国偷偷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悄然退出了病房。

路上,王敬国心想,老爷子的表现,既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老爷子年纪越大,就越是操心老王家的未来,可是,只有长子王敬国成了气候。包括次子王志军那个孽种以及长孙王小军在内,这叔侄俩除了吃喝玩乐,就会搞女人,正经事一点不懂。

一怒之下,王老索性搬离了位于玉泉山的住所,住到了中夏省军区疗养院,已经好些年没回过家了,可见,老爷子是多么的失望。

据王敬国自己的揣摩,刚才老爷子的话虽然不多,其实,隐含了好几层意思在里面。

其一,老爷子已经同意了王敬国思量的养子于野的家族振兴计划。

其二,老爷子对于王小军不是王家子弟这一事实,显得非常之平静,可能是这些年已经为那个孽孙伤透了心吧?

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老爷子重新看到了王家能够屹立于国朝而不倒的美好前景。

王老之所以会忽然酣睡过去,王敬国想想就觉得心酸,老爷子这些年看似在外静养,又何尝睡过几个囫囵觉呢?

吃过晚饭之后,王学平重新坐到沙发上看那些又臭又长的肥皂剧,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去。

只见,一位年龄大约三十多岁,不到四十,衣着十分得体考究,雍容华贵,风采迷人的素颜贵妇,正含笑向他走来。

王学平赶紧站起身,含笑望着这位贵妇,因为,紧随在贵妇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将他领去献血的大校军官。

“你就是学平吧?”姜雪韵情绪异常复杂地看着她的亲生儿子,明明相对,却偏偏不能相认,这对一个十分顾家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一些,也不知道,公公和丈夫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来介绍下,这位就是敬国首长的爱人,中组部干部二局的姜局长。”王恒勇适时地做了介绍。

内阁次辅的妻子居然露了面,王学平哪敢怠慢,赶紧鞠躬问好:“姜局长,您好”

“呵呵,学平啊,咱们家老爷子多亏你及时献了血,这才平安地脱离了危险。从今往后啊,别叫什么姜局长了,难听死了,你就喊我一声姜阿姨吧,我爱听这个。”姜雪韵心里感觉非常的别扭,此时,她最想听的不是什么阿姨,而是亲热的一声,妈

临来之前,姜雪韵被王敬国抱在怀里,夫妻俩长谈了几个小时。姜雪韵心里也非常的清楚,既然老爷子已经点了头,那就再无反悔的余地,她这个细胳膊哪里扭得过老爷子的粗大腿?

姜雪韵同样是出身于名门,她父亲姜子龙,也非等闲之辈。国朝初立,姜子龙已是政务院政务委员兼财政经济委员会第一副主任,是党内有名的经济专家。

改革开放之后,姜子龙历任两届ZZ局委员兼内阁三辅,又做了两届中顾委常委之后,这才彻底地退了下来。

目前,姜雪韵的大哥,已是西部某省的一把手。

“姜阿姨好。”根本不须多想,王学平就已经感受到了,姜雪韵是满带善意而来,他哪会放过此等的好机会,赶紧顺着竿子就往上爬,甜甜地叫了声姜阿姨。

“坐吧,坐吧,坐下慢慢聊。”姜雪韵仔细地打量自己的亲儿子,一眼就看见了王学平那和她极其相似的翘挺鼻梁,她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有劲,连说话都忘了。

王恒勇觉得老这么干耗着,完全不是个事,赶紧笑着招呼王学平,说:“喝点什么?这里有刚上世不久的龙井,要不要来点?”

王学平心里明白,以老王家的显赫门第,喝的龙井,一定是外界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供品龙井,得此良机,他岂能不尝个鲜?

“我听您的安排。”王学平十分客气地冲王恒勇点致谢,表示听从安排。

对于王学平的谦逊态度,王恒勇相当满意。他心里不由暗暗一叹,如果是王小军在这里,一定会骂娘,叫嚷着谁喝龙井啊,换路易十三上来。

这两个孩子都和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为人处事方面,怎么就如此的不同呢?

“学平啊,我叫姜雪韵,你记住了,免得以后人家问起来,你阿姨姓什名谁啊?你却答不上来,那可就丢大人了。”姜雪韵很想拉住王学平的手,摸摸他的脸。

可是,丈夫的话言犹在耳,她只得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强撑出笑脸,爱惜地望着亲子的那张清秀的面庞,心里暗暗懊恼不已,亲儿子在外面吃苦,抱错的假儿子居然享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母爱,这算哪门子事情嘛?

“姜阿姨,我记下了,绝对不会再忘了。”王学平心中暗暗高兴,姜雪韵的出现,意味着老王家的人并非是那等过河拆桥,人情淡漠的家族。

刚才听王恒勇介绍过,姜雪韵是中组部干部二局的局长,以王学平对于组织部门的了解,干部二局的局长,照例都是部务委员。

中组部干部二局,俗称地方干部局,主要负责的是,地方上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以及副省级市的领导班子考察任用工作。

用句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凡是地方上的副省部级以上的高官的任免,均由姜雪韵领导下的干部二局来负责。

可想而知,姜雪韵虽然只是副部级领导干部,可是,手中所掌握的实权,却颇为不小。

王恒勇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刚把正宗的紫砂壶放到茶几上,就听见房间外面传来了喧闹叫嚷之声。

没等王恒勇出去,王小军就象是一阵旋风一般,冲进了房间,人未到声先至,“老妈,您看看我给您带来什么好玩的东西?”

“咦,你小子怎么在这里?**,赶都赶不走,你赶紧给老子走人,滚出去”王小军发现王学平竟然坐到了姜雪韵的对面,气不打一处来,脱口就赶人。

姜雪韵不及阻止王小军粗鄙的行为,心里大为光火,恶狠狠地瞪了王小军一眼。

既然这里的少主人恶语伤人,王学平觉得继续留下来,确实没啥意思,他站起身,冲着姜雪韵鞠躬告辞:“姜局长,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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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王小军,你给我滚!

第454章王小军,你给我滚!(很爽,求月票!)

姜局长,亲儿子竟然叫她姜局长,姜雪韵一时间有点发懵,楞了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直到王学平已经走到了门口,她这才猛然惊醒。

“恒勇,帮我留住学平。小军,你先回你的自己的房间,稍微晚点,我有话和你说。”姜雪韵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婉转地让王小军先回去。

不管怎么说,王小军跟在姜雪韵的身边,已经超过了28个年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王小军惊讶地发觉,一向溺爱着他的老妈,竟然要赶他走,反而把那个小局长留下来,他的心里怎么也转不过这么大的弯来。

“老王,你别拦着他,让他快点滚”王小军不敢对姜雪韵怎么着,心里却又堵得慌,他索性掉过头来把气全都撒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姜雪韵气得浑身直哆嗦,亲儿子没有跟着她享过一天的福,这28年以来,天知道吃了多少苦,她心中实在是既不安,又有愧啊

“王小军,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也没啥和你好说的了。你,现在,给我滚出去”姜雪韵一张俏脸气得煞白,圆睁一双美目,竖起手指,指在了王小军的身上,厉声喝令他,赶紧滚蛋。

被王恒勇拦在门口的王学平,被眼前这惊人的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他心说,哪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道理,想不明白啊

“妈,你没发昏吧?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扫你亲儿子的面子?”王小军在脑袋发昏的情况之下,居然又说错了话。

一句亲儿子,简直就象是刺向姜雪韵心窝的一把锋利的尖锥一般,将她的心坎刺了个透心凉

是啊,胳膊肘岂能往外拐?亲儿子已经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了,她怎么忍心让他再次受伤?

“王恒勇,带他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母子天性在刹那间充满了姜雪韵的心房,她声色俱厉地冲着王恒勇下达了前所未有的指令。

“来人,带军少爷走”王恒勇早就在担心家族内乱,如今,王小军的恶劣表现,恰好印证了他的担忧。

王恒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着姜雪韵盛怒之下的狮吼,叫人把王小军架了出去。

“妈,你发什么神经?王恒勇,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走廊里传来了王小军那歇斯底里的嘶叫声。

“学平,阿姨向你道歉,请你千万别介意,好么?”姜雪韵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想伸手拉住他,却又有些担心泄密,春葱般的玉手,有些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王学平毕竟是个超级政治动物,他虽然不太清楚,姜雪韵母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逻辑方面来考虑,姜雪韵乃是王家的主母,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可能就是代表了王家对他的友善态度。

有意伸出右手,让姜雪韵握在了手中,王学平亲热地叫道:“姜阿姨,小军很可能对我有点小小的误会,没什么大不了。过后,我找他解释一下,也就是了。”

姜雪韵见王学平虽然一直养于工人之家,却如此地知礼,不由转怒为喜,眉花眼笑地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别理他,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王恒勇见情势又恢复上了正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嫡外有序,绝不能乱。

他身受老王家二代家主的大恩于信重,忠诚只可能是王家的家主,而不是别的什么子孙。

王恒勇手头掌握的资料越多,就越是对王学平大有好感,这个王家的嫡子,出身于工人之家,以不足而立之龄,就已登上了副厅级领导干部的行列之中。

王恒勇深知,平民之家的子弟要想在官场之上,杀出一条血路,是何等不容易?

目前的情况已经渐趋明显,两代家主已经碰了面,虽然王敬没有透露出半个字,以王恒勇的精明,岂能猜不到两代家主养子于野的真实意图?

老王家在天朝,算是顶级豪门之一,虽然势力横跨党政军,在朝里朝外都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可是,树大招风的道理同样也适用于老王家。

据王恒勇私下的揣摩,王老和王敬国很可能有意将王学平这个嫡子,培养成下下一代的太子。

按照党内的潜规则,接替的太子名义上至少要达到45岁,实际上,历代太子,都以超过六十之龄,才接掌的大位。

太子,这两个字眼实在是太重了,以至于,以王老的位分,也不敢说是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拿下。

两届就是十年,另加拖后两年卸任的军方宝座,大致在十二年左右。

从年龄来看,王学平目前仅仅才28岁而已,今上至少还可以再干八年。

换句话说,三十二年之后,如果不栽大跟头的话,刚好满六十岁的王学平,很可能就要面临冲刺第七代的严峻考验。

王恒勇想得脑袋疼,如果没有六代起到承上启下的巨大作用,当太子,其实不过是个幻想罢了。

就在这时,王恒勇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曾经提拔过王学平的何尚清,年纪不是正好合适么?

以王、何两家的友好渊源,如果,趁着王老依然健在,王敬国距离下台还远的当口,用力地拉一把何尚清,也许,王学平将来上位的时候,会容易不少吧?

姜雪韵哪知道王恒勇心思转得如此之快,她笑眯眯地拉着王学平的手,嘘寒问暖,仿佛街道派出所查户口的女户籍警一般,问得非常的仔细。

王学平浑身直冒冷汗,他一边详细地解答了姜雪韵的问题,一边心想,难道,只要是女人,不管地位高低贵贱,都这么八卦不成?

当听说王学平已经征得养父母的同意,将于今年十月正式和李小灵成婚,姜雪韵的心里面多少有些不是个滋味。

醋意不可抑制地泛滥了开来,亲儿子结婚,所的高堂竟然不是亲生父母,而是养父母,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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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都准备好了,凡是联系过的常委,都一口答应支持您。”梁红旗叼着一支雪茄,斜靠在了冯所对面的沙发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家伙都神似街头巷尾的小流氓,那里有一丝一毫的现任政法老大的形象?

冯所皱紧了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那天,姓王的被老王家的公子给赶出去的场景,你我都是亲眼所见,这就意味着,那小子并没有攀上老王家的高枝。嗯,去了我一块心病。”

“不过,省委刚刚把他提拔成了市局局长,我这里就动手撤了他,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省委的那位公子哥那里恐怕不太好交代吧?”冯所的心里一直藏有隐忧,担心激怒了省委副书记兼常务副省长何尚清。

“大哥,你不是一般的街头小混混,你是钱州市的老大,一把手。那个混小子当众让你下不来台,如果不狠狠地整治一番,您还怎么率班子,带队伍?”梁红旗早就对王学平怀恨在心,添油加醋地挤兑冯所。

见冯所有所顾虑,梁红旗禁不住心头的怨念,惟恐天下不乱地刺激冯所:“何家的小三,一向蹲在省里,对大哥你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经常指手画脚。这种人,就算大哥你不敢得罪他,等他当了省长,甚至是省委一把,能有咱们的好么?”

发觉冯所的神情有些席位的变化,梁红旗赶紧趁热打铁,鼓动说:“高家的那位公子,上次不是说过了么,只要他当了省长,一定帮你争取省委副书记兼钱州一把的位置么?到那个时候,您要地位,有地位,要实权,有实权,有什么好担心的?”

冯所把玩着掌心里一对晶莹剔透的玉制太极球,若有所思地反问梁红旗:“高家的人,向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尤其是这个高晓林,出了名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这种人,你觉得可信?”

其实,冯所那天当场发飙之后,回到家里,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处理一个小小的王学平,冯所其实并不担心,只不过,小王是何尚清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呐

另外,冯所心里门清,即使他强行免去了王学平的市局党委书记兼局长职务,可是,他并没有忘记,王学平的头上还有一顶实权官帽——省厅的副厅长。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惨痛教训,以冯所那丰富的政治阅历,岂能不防?

“红旗啊,你别着急,明天咱们先看看那小子的态度,再做最终的决定。如果他肯于做出深刻的检讨,咱们不妨暂时先放一放,狠狠地将他批臭之后,再来个秋后算帐。嗯哼,只要把检讨攥在手里,咱们还需要担心他能够飞出手心么?”冯所此言,的确是老成谋人之法。

“大哥,你要么先忍忍,就别动他了,顶多我看着他绕道走算了。要么,咱们就将那小混蛋一棍子打死,绝不容许他翻过身后,再来报复咱们啊”梁红旗对王学平已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早点将小王拉下马来,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而且,高晓林先找的梁红旗,甚至许下了一张支票,那就是,将来高晓林当上了省长,就向中央推荐老梁升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省厅厅长。

利字当头,梁红旗岂能不热衷于帮高晓林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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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鸿门宴

第455章鸿门宴(欠帐补完)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得知了冯所正在联络钱州的市委常委们,打算对王学平动手的消息之后,何尚清就把正好在省城开会的金有工给找了去,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有工啊,你怎么看这事?”何尚清在简单地介绍了情况之后,淡淡地问金有工。

金有工凝神细细一想,王学平这几年来,象坐了直升飞机似的,一跃而起,冲天而上,稀里哗拉地就走完了一般地市领导二三十年的仕途路程,实在是太快了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的翅膀还没长硬,就想另一派,这大大地出乎于金有工的想象之外。

据下边的人反应,王学平背着他老金,偷偷地和市委书记周文广的秘书谢炎来往。

距离换届的时间,不过两年多一点了,时不我待,金有工早就憋足了劲,打算奋力一搏,先整垮了周文广。

然后,金有工再利用何尚清的支持,登上他梦寐以求的副省级实权领导的宝座。

老金的计划可谓是周全,没想到,前几天,从省里传出了坏消息。

省委开书记办公会的时候,党群副书记孟昭雄出人意料地向书记和省长推荐了严明高,建议安排去当省财政厅的常务副厅长。

省长已经松了口,书记吴重说还要考虑几天,不过,据金有工的判断,孟昭雄管的就是人事,即使是吴重也要让他三分,如非必要,一般情况下,老吴绝不会得罪人家老孟。

再说了,孟昭雄只是推荐了一个副厅级干部而已,省里的副厅级以上干部,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吴重犯得着为了这么个小角色得罪孟昭雄么?

也就是说,严明高这个得力助手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省财政厅里去了。

严明高的社会关系,金有工完全门清,如果,老严真的走通了孟昭雄的门路,他金有工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是一般人调动了,倒也没什么,可是,严明高是云州的常务副市长,在市委常委会里面,一向是金有工所掌握的一张铁票。

铁票竟然莫名其妙的飞了,这不是乱弹琴么?金有工越想越窝火,脸色不禁难看了起来。

何尚清见老金想了半天,却始终一声不吭,给他一种走了神的架式,心里不由大为不满。

表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异样,何尚清含笑问道:“怎么样,想清楚了么?”

“省长,这冯所可不是一般的小干部啊,他当众发话要治人,您如果出面制止,他的颜面何存?”金有工定了定神,赶紧放弃了私人的想法,站在维护何尚清权益的立场上,做了分析。

何尚清点了点头,扬起下巴,注视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缓缓地说:“小王在市局的表现,我也有所耳闻。我每天上下班的时候,就发现,大马路上的民警比之前多了不少,据汪厅长说,钱州市的治安状况,最近好了不少。”

金有工品出了何尚清隐有想出手的意思,他赶紧劝解道:“省长,距离换届不远了,咱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就和在省委常委那边有一票的冯所翻脸啊”

何尚清犹豫着问金有工:“人才难得啊,我就怕遭此挫折之后,小王从此一蹶不振啊。”

其实隐藏在何尚清的心里,还有一个惊人的大秘密,王学平的提拔,不过是王老借助于他的手,当了一回二传手罢了。

那次,何尚清亲自去老县城旅游区看望王老,王老虽然没有做出任何政治性的承诺,对他的态度倒也可亲。、

何尚清并没有指望仅仅登门拜访,就足以说动王老,鼎力支持他上位。如果真存了此等想法,那他真就成了白痴了。

与何家一样,老王家也是树大根深,王敬国又是现任的内阁次辅。虽然,因为太子已定,王敬国已经无法觊觎大位,但是,老王家在党政军各个系统之中,所拥护的势力是极其庞大的。

国内外公认的三大顶级豪门之中,除了成祖家之外,就是何、王两家了。

王老无论倒向暗中争位的哪一派,都会产生非常巨大的影响,天平将不言而喻的产生一边倒的现象。

可是,金有工所说的,也的确没错,冯所即使和何尚清的关系不算亲近,可人家毕竟是省委常委,无论资历还是地位,都要远远高过仕途才起步的王学平。

面临两年后换届的当口,从政治利益上来说,何尚清得罪了冯所,诚为不智

可是,何尚清之所以犹豫,其中关键还是牵扯到了王老对王学平的真实态度问题。

玩政治,平衡是关键,实在是复杂啊

金有工也不是傻蛋,他也看出了何尚清犹豫不决的真正原因,老金笑着说:“那小家伙毕竟还年轻嘛,其实呢,受一点点挫折,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嘛。”

老金一锤定音,何尚清把这话听进去了,他抬眼望着金有工,说:“那咱们先静观其变吧。”

金有工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上次,王学平到了云州之后,接着就传出了严明高要被调走的消息,这未免也太有些巧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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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姜雪韵拉着王学平一直聊到了深夜。最后,姜雪韵笑着从随身的坤包里摸出了一只异常精致的小礼盒,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她说:“学平啊,今天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可是,你我却非常的投缘。这件小小的礼物,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我们敬国说了,非常感谢你对老爷子的孝……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收下吧。”

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王恒勇,适时插话说:“学平啊,既然姜阿姨这么喜欢你,不如,你就叫声干妈吧?”

姜雪韵非常满意王恒勇的精明,这家伙见缝就能插针啊,恰好合了她的心意。暂时认不了亲儿子,认个干儿子,其实也蛮不错的,至少能够听亲子叫声妈啊

王学平有些犹豫,有些干亲,不是那么好认的,万一给了老王家的人不好的印象,以为他是个巴结权贵的攀龙附凤之徒,那就糟糕透了

“这……这不太好吧?”王学平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弊,索性以退为进,试探一下姜雪韵的态度。

“这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不是你主动跑来给老爷子献血,情况也许会非常的糟糕,我们大家都非常领你的情,就这么定了,快叫干妈”姜雪韵真的是等不及了,眼巴巴地等着王学平叫她一声妈。

至于“妈”前面的那个干字,很自然的,就会被姜雪韵自动地忽略掉。

王学平知道,再不就范,就是不识抬举了,他索性非常大方的,在姜雪韵满是期待的眼神注视之下,开口叫道:“干妈。”

“哎”姜雪韵满是喜悦地应承了下来,本想继续拉着王学平“恳谈”,不经意地碰上了王恒勇提醒的眼神,她这才醒悟过来,已是深夜时分了,明天还有一场大戏要开场呢。

“大勇,你派辆车送学平出去,陪我这个老太婆,聊了这么久,换谁都会腻味啊。”姜雪韵柔和地目光始终盯在王学平的身上,非常不舍,却又没有办法,毕竟,老王家的大事,一向是老爷子拍板做主,旁人谁敢违拗?

“干妈,我先回去了,等有空了我会经常来看您的。”王学平临出门之前,福至心灵地说出了姜雪韵的心声。

姜雪韵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为了不至于暴露机密,她只得冲王学平挥了挥手,转过身子,就钻进了洗手间,冲着镜子,欢喜不禁。

王恒勇送王学平离开小楼的时候,却见门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被架了出去的王小军。

也许是听见了脚步声,王小军抬起头,一眼就发现了站在王恒勇身旁的王学平。

“狗东西,终于让老子等到你了。”王小军二话不说,张牙舞爪地就朝王学平扑了过来。

王学平虽然认了干妈,可是,他却不知道内情,自觉不好和王家的公子哥动手,就想闪到一旁去。

不料,王恒勇忽然闪电般地出了手,叼住了王小军击来的拳头,冷冷地说:“军少爷,你父亲已经休息了,这个时候,惊动了他,没你的好果子吃。”

“王恒勇,你凭什么护着他?你别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王小军让王恒勇给拿捏得动弹不得,气急败坏地想大声嚷嚷,却又顾忌到惊动了父亲之后的后果,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冲着王恒勇抖狠

王恒勇心里暗暗冷笑不已,他心说,就凭你这种孽子,给你一万年时间,你也收拾不了老子。

其实,王恒勇本不想出手,只是,他偏偏又在场。现场的这两位,一是嫡子,一是还没揭开身份的养子,不管谁吃了亏,在场的王恒勇都不好向两位家主,及主母交待。

尤其是,王学平把王小军痛扁了一顿,倒也好说,没人会说什么。万一,王小军要是把王学平给伤着了,那个麻烦就大了啊,主母姜雪韵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王小军在王恒勇的控制之下,只能眼巴巴地瞪着王学平乘车离去,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之色。

第二天,刚过八点一刻,王学平的专车就驶入了市委大院。

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敏感地发现,凡是靠近他的市委机关干部,都象躲避瘟神一般,不仅对他视若不见,有些性急的,甚至快步跑了起来,就担心和他打了照面,问好也不是,不问好也尴尬

娘的,整个一鸿门宴呐

王学平整理一下制服,心平气和,昂首挺胸地步入了市委办公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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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常委们

第456章常委们(精彩的一章,求月票)

王学平迈步进了市委办公大楼,沿路遇见的机关干部们,纷纷对他侧目而视,更多的是,视若无睹。

世态炎凉啊

王学平以前每次来市委列席会议,市委机关的这些干部们,只要自虑够身份,够资格上前搭话的,都会主动跑过来,含笑打招呼。

如今呢,树还没倒呢,猢狲们已经散光了,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政界还真是风云变幻莫测啊

王学平踱进电梯间,不巧的是,市长司晓东以及常务副市长薛照柳,正并肩站到了电梯门口,低声交流着什么。

心思一转,王学平十分坦然地走过去和笑着打招呼说:“司市长早,薛市长早。”

“早,早”司晓东嘴上应付着王学平的问好,心里却明白他和王学平之间的松散联盟,正式宣告分手。以前王学平只称呼他为市长,如今却在市长前面加了个司字,其中的微妙之处,非当事人莫知啊

薛照柳是从中央空降下来的挂职干部,已经在钱州当了五年的副市长。一般的挂职干部,顶多安排个普通的副市长就行了,薛照柳却是先任副市长,接着又坐上了常务副市长的宝座。

此等极其特殊的破例安排,令市委、市政府机关大院的干部们,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学平啊,你是来列席常委会的?”和司晓东的敷衍不同,薛照柳非常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司晓东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想,薛照柳是外来的和尚,恐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吧?

王学平心里也有些奇怪,薛照柳的分管的市政府的日常工作,除了财政拨款之外,这位薛市长的工作范围和他这个市局的局长,少有重合。

“呵呵,薛市长,我也不知道今天市委叫我来,是列席什么会议。”王学平语带机锋的瞥了司晓东,却发现司市长脸色平静如水,丝毫也没有半分愧疚或是尴尬之感。

老官僚毕竟是老官僚啊,城府已经修炼极深,喜怒早已不形于色,脸皮也厚到了一定的程度,比之长城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其实,对于司晓东的躲闪,王学平心里也很理解。他和司晓东之间,不过是盟友关系罢了,并不属于铁杆老上司和老部下的关系。

冯所既然当众发了飙,司晓东得知了消息后,必然会掂量一下,正面和冯所对抗其中的得失利弊。

王学平站到司晓东的立场来分析,他发现,如果司晓东出手相助,即使斗胜了,得利的也只有他王学平一个人而已,司晓东必将面临冯所的全面反扑。

一般情况下,身为省委常委的市委书记冯所,相对于仅仅是副部级市长的司晓东,优势非常明显。

全面开战的结果,必定会把司晓东和冯所的矛盾表面化,如果实在闹得不象话了,班子不团结的风声,让上边知道了。

在通常情况下,上边大多都会偏袒书记,而将市长调走。

利益没捞着半分,严重亏损的可能性却非常之巨大,除非是亲爹或是亲妈,才敢出手相助,旁人自然是避之惟恐不及。

薛照柳见司晓东一直没吭声,心里多少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不过,他却出人意料地笑道:“我也不知道今天开的是啥会。”

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难道说薛照柳真的就不知道今天是开的啥会么?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薛照柳虽然是外来户,空降部队,可也在钱州市工作了五年之久,他的消息不可能闭塞到连冯所当众发飙都不知道了。

既然薛照柳知道了内幕,却依然对王学平如此的友善,而不是躲得远远的,这里面就大有文章啊

“叮咚。”电梯适时降到了一楼,司晓东面无表情地率先走进了电梯,薛照柳冲王学平微微一笑,然后,跟在司市长的身后,也进了电梯。

王学平没有跟进去的想法,不管他和司晓东之间的松散联盟是否存在,上下有序的规矩,都是不容在正式场合破坏的。

在等待电梯下来的当口,几位市委常委陆续从外面走进了电梯间,当大家发现王学平孤零零地站在一侧,心里都在闪动着同一个念头,嘴上**,就是办事不牢啊。

常委们没有一个和王学平打招呼的,王学平却非常坦然地一一向他们问好,不管怎么今天会输到什么程度,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官场之上,礼数要尽到,风度须保留。

“学平啊,说你什么好呢?”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长、市政协副主席赵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带惋惜。

赵刚是个中立派,他对于王学平上任以来,所采取的一系列强化治安的措施,深表赞同。

前晚,赵刚接到梁红旗的试探电话之后,心里颇不以为然,可也不敢当面拒绝。

他这个统战部长,虽然也是常委,可是手中的权力小得可怜。市委统战部只有七个处室:办公室、宣传处、党外干部处、党派处、经济处、民族宗教处以及联络处。

这些处室,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办点小事,还得求爷爷告奶奶,手中无权,万事求人,腰杆岂能硬得起来?

王学平也仅仅是属于礼貌性质的问候,压根就没有和这些常委们套近乎的想法,他不想给赵刚惹祸,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嘴。

赵刚及时捕捉到了王学平的善意,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却不再言语。

这时,梁红旗昂首挺胸地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赵刚面前的王学平,他冷冷地一哼,故意哼出了《智取威虎山》里面的唱腔:“……今日痛饮庆功酒……”

王学平只是淡淡地一笑,此等跋扈之小人迟早必垮,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对于梁红旗的嚣张,站在一旁的常委们,一个个侧目而视,却没人敢出头指责他。

在场的常委们,绝大部分都不是冯所提拔起来的,只不过,因为现行的体制之下,一把手的权力非常之重,大家出于趋利避害的考虑,只得选择跟随罢了。

得罪一把手的后果,傻瓜都知道,何况是这些个久经考验的领导干部呢?

估计这些常委们也没想到,会在电梯间里碰上王学平,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常委,更是不怎么自在。

直到电梯来了,大家各按排名顺序依次进了电梯,王学平被关在了门外,那些心中有鬼的人,这才暗暗地舒了口气。

等领导们都走完了之后,王学平点上一支烟,悠闲地站在角落里吞云吐雾。

昨晚的收获,让王学平完整地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姜雪韵主动提出要收他做干儿子,这就意味着,他已经算是老王家的外围一员了。

如果,他这个干儿子,让冯所给整了,老王家居然一言不发,只要消息传了出去,顶级豪门的颜面何在?

王学平心里笃定,只要老王家得知了消息,也就是他转运的时候到了,而且,传递消息的工作,已经在昨晚交给了常驻京城的薛文。

独自乘电梯上了常委楼层,王学平迎面撞见了冯所的秘书华建设。手里捧着几份文件的华建设此时也看见了王学平,他异常冷淡地说:“你先到我的办公室里等着,到时候,我让人来叫你。”

王学平点点头,他也懒得和华建设废话,既然已经和华建设的主子翻了脸,彼此之间,即使有那么点情分,也早就化为乌有,剩下的不过是,你死我活的决死斗争罢了

径直坐进了华建设的办公室,室内也早就坐满了来拜见冯所的市属部门的一把手们。

这些人本来还在窃窃私语,见王学平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巴,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即将倒霉的市局局长。

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和他打招呼,王学平也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摸出一支熊猫香烟,自顾自地吸着,省下了敬烟的过程。

既然这帮家伙要跟红顶白,王学平又何苦将热面孔去碰人家的冷屁股呢,那不是自找没趣,又是什么呢?

坐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冷板凳,华建设走了进来,当众询问王学平:“检讨带了么?”

王学平懒得搭理华建设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含笑拍了拍随身的小包。

华建设领会错了意思,他以为王学平已经写好了检讨,就放在包里,他心说,算你识趣,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很难过关了。

华建设推开房门,领着王学平进入小会议室的时候,在座的人神态各异地瞅着他,大家都在想一个问题,好戏要开场了

王学平不是市委常委,没资格坐到前排,华建设给他安顿到了后排靠角落的一个阴暗的所在,用意是想利用这种无声无息的羞辱,告诉王学平,你小子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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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半路杀出个史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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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稳稳当当地坐到在椅子上,却并没有拿出以往惯常使用的笔记本,今天,他不是来列席会议的,而是来向冯所宣战的,没必要再做什么记录了。

“同志们,下面进入下一个议题。王学平同志来了没有?”冯所明明看见了王学平进来,却故作不知,有意给王学平一个难堪。

即使翻了脸,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不然就会犯了众怒,王学平站起身子,大声说:“报告冯书记,我来了。”

“哦。”冯所根本就没看王学平,扭头冲着铁杆心腹——市委秘书长郭正纲,使了个眼色。

郭正纲心领神会地看了眼事先准备的发言提纲,冷冷地质问王学平:“王局长,你失踪了三天,既不向市委办报备,也没有向市委主要领导汇报,请你说明一下,这三天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事?”

王学平这几天吃得好睡得香,集中精力考虑的就是冯所发难的突破口,果然,让他料中了,冯所真的就指使郭正纲,以他失踪数天,不见了人影作为突破口。

“郭秘书长,我这三天并非是失踪,或是所谓的畏罪潜逃,而是被有关部门找了去,协助他们的工作。”王学平平静地端出了早就想好了理由,将郭正纲的质问给顶了回去。

郭正纲噎得不行,翻了个白眼,喘了口粗气,这才缓过神来,继续追问道:“王学平同志,我提醒你注意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身为市局局长,有义务向市委汇报你的一切行踪。请问,你是被哪个有关部门给叫了去?你必须端正态度,如实地向组织上汇报。”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郭秘书长,也许你该补一补保密原则课了,实在是抱歉,那个有关部门级别太高了,我无权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向你泄露国家机密。”

可不是嘛,王学平住到了汉森温泉山庄的那几天,一直出于警卫团的严密保卫之下,临走的时候,王恒勇虽然没有刻意提醒他要保守机密。

可是,身为市局局长的王学平心里非常明白,按照高层保密工作的原则,在没有征得王家人同意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把他在山庄里住了几天的消息泄露出去。

郭正纲以为王学平是在花言巧辩,气得脸色煞白,差点拍案而起,好在他及时醒悟过来,这里是市委常委会的现场,容不得他来撒野。

勉强咽下了一口恶气,郭正纲恶狠狠地说:“你既然说不出有关部门是哪一家,那么,按照有关的规定,我只能遗憾地说,你失踪了三天,却不向组织上汇报,属于极其严重的违纪事件。王学平,试问你把市委领导置于何地?”

司晓东微微眯着两眼,手里夹着烟,心里却在想,郭正纲这老东西,阴险一如当年啊,短短的一句话,就将王学平推向了整个市委的对立面上去了,够狠,够毒

梁红旗暗暗得意地瞅了眼郭正纲,这一套说词,是他和老郭经过仔细地推敲之后,定下来的方案。

尽管冯所当众发了飙,可是,要想处理王学平这种副厅级领导干部,没有过硬的理由,是说不过去的。

即使,在冯所的迫使之下,强行通过了决议,也会给与会的司晓东留下话柄,智者所不为也

冯所听了郭正纲对王学平的痛斥,心里暗暗点头,正纲这把尖刀就是好使啊

这么些年来,郭正纲屡屡替冯所冲锋在第一线,既有功劳,也有苦功,疯所琢磨着,等市委副书记之中腾出了位置,就向省委推荐老郭接任。

王学平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一脸的平静,说白了,他等的就是郭正纲抓住此事不放,而且,姓郭的咬得越狠,对王学平就越是有利。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王学平被安排去汉森山庄修养,根本就是王家的安排,和他本人无关。

换句话说,如果老王家知道了,王学平因为王家的安排,而丢了局长的乌纱帽,嘿嘿,傻瓜都知道,一定会拨乱反正滴

“尊敬的冯书记、司市长,各位书记,各位常委,本来,我这个非常委列席会议,不应该多嘴多舌,可是,既然郭秘书长所做的指责,是针对我本人的,那么,我有必要向市委常委会做出必要的说明,请予以考虑。”王学平刚才已经解释了一番,其实属于先斩后奏了,现在却又装模作样地申请发言,很明显,压根就没有把郭正纲乃至冯所放在眼里。

司晓东心里暗暗赞赏不已,王学平今天面临的不是险境,而是绝境,可他居然能够有理有节地冲着冯所以及郭正纲展开犀利的反击。

王学平刚才的话,明着是征求各位领导的意见,其实质则是,当面指斥冯所搞一言堂

司大市长不禁有些犹豫了,这么一个颇具有政治智慧的年轻人,也许说的是真话吧,该不该出手相助呢?

冯所暗暗冷笑不已,小小的泥鳅再怎么扑腾,又岂能翻得起什么大浪来?

“嗯,学平同志,党中央一再强调,既要集中,也要讲究民主,咱们总不能不让自己的同志说话吧?你有什么意见,就都说出来吧,只要说得对,市委会慎重考虑滴”冯所不愧是根老油条,主持会议的经验极其丰富,场面话也说得冠冕堂皇,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今天他要整王学平,恐怕一定会认为老冯是个胸怀宽广的一把手吧?

“非常感谢冯书记给我做出解释的宝贵机会,感谢各位领导的理解。郭秘书长,你既然不懂保密的最高原则,那么,我请问你,一旦我被迫说出了那个部门,你承担得起泄密的责任么?”王学平虚晃了一枪,把矛头直接对准了甘当出头鸟的郭正纲。

郭正纲的眼珠子一阵乱转,王学平说得有鼻子有眼,万一,小王真的是被“有关部门”给叫了去,他老郭所冒的风险,就完全不可测了

能言善辩的郭正纲,郭大炮,居然当着全体常委们的面,被王学平给打哑了,这让冯所情何以堪啊?

梁红旗实在是憋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厉声喝斥道:“王学平,你太嚣张了,简直是目空一切,目无上级,目无组织……”

一连说了几个目无,梁红旗正向张嘴赶人,却碰到了冯所那冷竣的眼神,他的脑子随之一清,王学平的身后也不是没人的,省委那位公子哥至今保持着沉默,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态度暧昧不清啊

“红旗同志,要让人说话嘛,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说。”冯所板着脸示意梁红旗保持冷静,免得授人以柄。

梁红旗斜眼瞟了一直冷眼旁观看好戏的司晓东,闷闷地哼拉一声,悻悻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开始和香烟叫上劲了。

“学平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里是钱州市委常委会场,整个钱州市的最高决策者今天都在场,你应该打消一切顾虑,要相信组织嘛。”冯所不愧是个老奸巨滑的老官僚,他这一番话分明是在挑拨王学平和一干常委之间的关系。

王学平心里早就明白,今天他是单刀来赴会,有进无退,既然早就有了思想上的准备,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司晓东犹豫着,要不要帮王学平说句话,可是,当他看清楚了冯所那铁青的脸色之后,他心里猛地一沉。

以他对老冯的了解,这老家伙今天绝对是动了真怒,这意味着,即使霸蛮,他也要把王学平给整下去。

确实,王学平今天的态度,非常的嚣张,明刀明枪地和冯所的鹰犬们,包括冯所在内,对着干呐

王学平正欲回击冯所的说法,却不料,一直闷头吸烟的市委常委、钱州警备区司令员史瑞新忽然插进来,说:“冯书记,我是大老粗,一向以支持市委的决策为原则。不过,今天有句话,我不得不说,王学平同志身为市局的局长,属于准军事组织,我想的话,他应该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吧?以我的看法,有些不该知道的机密,还是不知道的好”

冯所完全没有料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然是一向对于地方事务漠不关心的史瑞新。

更重要的是,史瑞新的话里,隐含着一股子威胁的意味,这不能不令冯所感觉到担忧,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梁红旗见冯所低头不语,他心里一急,又跳了出来,不阴不阳地反问史瑞新:“老史啊,那你说说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又不该说呢?”

史瑞新把脸一虎,冷冷地注视着梁红旗,沉声道:“梁书记,难道说,连我都不够资格说话了么?”

“这个……老史啊,你知道的,我是个粗人,急性子,你别介意啊,千万别介意……”对于军方的老史,梁红旗不敢怠慢,赶紧压低了身段,小声道歉。

史瑞新不仅是钱州驻军的代表,梁红旗还知道,老史还是定南军区司令员杨明强的爱将,只因为身体情况不适应一线部队的作战需要,这才安排到钱州警备区边休养边工作。

王学平也没有预料到,史瑞新居然会帮他讲话,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老史,心说,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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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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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话,学平同志是不是确实有难言之隐?对于年轻有闯劲的同志,我倒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以爱护为主?”常务副市长薛照柳突然横空放了一枪。

司晓东猛地瞪圆了双眼,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瞅着薛照柳,他万没料到,向来只谋事不谋人的薛照柳在没有和他商量的情况之下,竟然开口拉了王学平一把。

一时间,室内静极了,一干常委们全都觉得脑水不够使了,惊诧莫名?

大家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史瑞新在前,薛照柳在后,动要帮着王学平说话,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没有曝光的内幕?

“老冯啊,我也觉得照柳同志说得很有道理,在没有把事情彻底弄清楚的情况下,我们不宜妄下结论啊”司晓东的反应非常敏捷,也加入到了帮腔的行列之中。

他虽然不知道详情,可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钱州警备区老史是定南军区杨明强的人,而杨明强则是王老的铁杆嫡系。

梁红旗眼看着一场好戏,要给这几个人给搅黄了,气得浑身直哆嗦,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道:“堂堂市委常委会,难道说,仅仅是个摆设么?”

统战部长赵刚皱了皱眉,心想,你梁红旗今天算是说了句真话,这常委会在冯所的眼里,可不就是个摆设么?

也许是激于义愤,也许是物伤其类,赵刚幽幽地说:“红旗同志,你不要太激动嘛,有话好好说,别发火嘛”

乱了,全乱了,冯所见事先精心准备的套路,竟然全部都给打乱了,由于梁红旗的愚蠢,竟然导致潜在的反对者,一一跳了出来。

冯所的一张马脸,蜡黄蜡黄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眼看局面即将失去控制,冯所当机立断,端起茶杯,朝着桌面上重重地一拍,厉声喝道:“我提醒一下,这里不是马路边可以随意骂大街的菜园子,而是钱州市委常委会场,请大家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毕竟积威已久,原本有些骚动的会场,立时随之安静了下来。

“鉴于王学平同志所犯的错误,我提议,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并撤消其市局党委书记兼局长职务,请各位举手表决”冯所终究不是等闲之辈,今天的情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即使不想下重手,也由不得他了。

冯所心里很清楚,仅以今天常委会上暴露出来的不稳动向,如果不裹挟其余的常委登上他的这条船,接下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司晓东见冯所在气急之下,终于出了昏招,心中不由大喜,他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脱口就反对:“老冯啊,我这个市长还没有发表意见,你就要举手表决了,难道说,党内民主就真的象梁红旗所说的,是个摆设么?”

“你”冯所怒不可遏地瞪着司晓东,他一直担心司晓东会横插一杠子进来,没想到,还真让姓司的钻了程序上的大空子。

“咣”突然,市委小会议室的大门被人重重地推了开来,“晓东同志说得好”省委书记吴重铁青着脸,领着一大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冯所看清楚跟在吴重身后的竟然是省长张权云,再后则是省委党群副书记孟昭雄,老孟的后头是省委副书记兼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省委的副书记们以及省委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省委政法委书记等等,全体省委常委会的成员,集体在市委小会议室里面亮了相。

“吴书记,您要来,事先给我打个招呼嘛,我好去接您。”冯所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可是,他至今依然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吴重压根就没有理会冯所的客套话,他就站在门口,抬手指着身旁的一位成熟妩媚的贵妇,笑着向室内的众人解释说:“同志们,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中组部部务委员兼任干部二局局长姜雪韵同志,她奉了中央的指示来中夏公干,下面,请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省委一把手发了话,谁敢不拍掌,一时间,室内掌声如雷,声震云宵。

“哗哗哗……”室内的一帮钱州市委的常委们,除了极个别知情人士之外,绝大多数人都有些发懵,中组部的领导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钱州,事先大家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司晓东认识姜雪韵,自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老司心中一阵狂喜,娘的,老王家终于出手了,他非常幸运的赌对了

“姜局长,请,这边请。”省委书记吴重非常客气地请姜雪韵坐上主席正中间的位置。

姜雪韵扫了眼站在角落边上的亲儿子王学平,心里一痛,一股浓浓的柔情不由涌上心田,我的孩子,妈今天拼着挨你爷爷和你爸爸的骂,也要来帮你,哪怕不做这个狗屁局长也罢

因为是代表了中组部前来,姜雪韵当仁不让地坐到了冯所慌乱之中让出来的主持席。

因为全体省委常委的集体亮相,市委常委们纷纷起身,各依秩序地坐到了后排的椅子上去,把前排的位置让给了省委常委们。

冯所离开了主持席后,按照他在省委常委的排名,想找到自己的座位,却猛然发现,前排的所有的位置都被坐满了,居然没他的地方了。

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啊以冯所的资历,在省委常委们的排名里面,应该是比较靠前的,仅次于分管农业的省委副书记。

冯所意识到了不妙,心乱如麻,胡乱地坐到了司晓东的旁边。

“同志们,下面有请姜局长向大家传达中央的最新指示精神……”吴重面无表情地瞥了满脸黑气的冯所一眼,瞬即又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姜雪韵的身上。

“中央决定,免去冯所同志中夏省委常委、委员职务,同时免去其钱州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调任中央党校校务委员(副部级)。”姜雪韵压根就没看冯所一眼,逐字逐字地宣读了彻底改变冯所命运的红头文件。

哇室内,台上台下的人,全都在心里面惊叫了起来,冯所本是堂堂的省委常委兼钱州市委书记,却居然被贬为中央党校那种百事不管的所谓校务委员,尽管还是副部级干部,可这明显是重贬嘛

司晓东在第一时间,就扭过头去,寻找着坐到更加靠后的角落里面去的王学平,老司万没料到,老王家竟然出手如此之狠,可谓是一招封了喉啊

更可怕的是,出面的居然就是王敬国的妻子,老王家的现任主母,姜雪韵,这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政治暗示意味,除了傻瓜之外,谁不明白啊?

见室内传出了嗡嗡声,吴重冲着面前的麦克风,重重地低咳了一声,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下面请姜局长发表重要讲话。”吴重是知道内情的,他按照姜雪韵的暗示,做了讲话的安排。

“同志们,中央的决定是极其慎重的,考虑了很多,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请同志们务必深刻领会中央的指示精神,努力开拓创新……”姜雪韵打了一阵官腔之后,话锋一转,开始含沙射影的批评钱州官场的种种不正之风。

末了,姜雪韵说:“我临来之前,部领导做了指示,让我向大家转达他的意见,中央对钱州的发展一直是关心的,和支持的,对于那些年轻有为,德才兼备的青年干部,一定要给予重用。”

吴重听了此话之后,联想到姜雪韵之前和他见面时的谈话,他立时将目光投向了室内最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身上。

“刚才,姜局长传达了中央领导的指示精神,我们一定要深入学习领会,贯彻落实下去,绝不允许敷衍塞责……”吴重说了一番套话之后,话锋一转,提议说,“正好各位常委都在座,我提议,暂时由司晓东同志主持钱州市委的工作,大家都说说吧。”

冯所正耷拉着脑袋,却不料身边的司晓东忽然小声提醒他:“老冯啊,你既不是省委常委,又不是市委书记,连个市委委员都不是了,继续坐在这里,岂不难堪?”

气得浑身直发抖,冯所恨不得吃了司晓东的肉,寝了他的皮,可是,一旦失去了书记宝座之后,就连心腹梁红旗都不再看他一眼。

在吴重的主持之下,省委常委会顺利地通过了由司晓东临时主持钱州市委工作的决议。

接着司晓东以主持工作的身份,正打算讲几句话,突然意外发生了,脸色雪白的冯所,居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醒。

司晓东赶紧叫来了工作人员,迅速把冯所抬出了会议室,送进了医院。

现场闹了这么一幕丑戏,吴重也失了继续讲话的兴趣,他热情地邀请姜雪韵出席早已备下的盛宴。

一大群省委常委在里,市委常委在外,簇拥着姜雪韵朝门外走去。

姜雪韵走到会议室的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笑吟吟地冲着津津有味地看了很久大戏的王学平招了招手,笑道:“乖儿子,到妈这边来。”

哇呀,哇哈哈,我的个天,这个惊人的举动,简直把包括何尚清在内的所有人都给震懵了,一个个晕头转向,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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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叔叔和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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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体省、市委常委们的注目礼之下,王学平面带微笑地走向了姜雪韵的身旁。

“王……学平,我有错,我狗眼看人低,你千万别介意啊。”就在王学平经过梁红旗身边的时候,老梁忽然以极快的语速,小声表达了“诚挚”的歉意。

死敌成了落水之狗,正向他摇尾乞求怜悯,王学平心里畅快已极,恨不得扬天哈哈大笑一场。

真他娘的扬眉吐气啊,王学平眉锋一挑,轻轻地吁出了憋了很久的一口恶气,冯所已经倒了,老子看你姓梁的能欢快到几时?

梁红旗见王学平连眼皮子都没抬,更别提和他说话了,心下不由得一阵惨然,一张老脸青一块紫一块,别提多难看了

“学平同志,我老史早就知道你是好样的,刚才你受了委屈,回头我老史请省军区马司令员一起做陪,专门为你接风洗尘,压压惊。”经过钱州警备区司令员史瑞新身边的时候,老史故作粗鲁地一把抱住了王学平,大声嚷嚷开了。

“史瑞新,你也太没规矩了吧?省市主要领导都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马爱东厉声喝道,可是,旁边的人都看得很清楚,马爱东那张大黑脸上,分明带着浅浅的微笑,哪有一丝一毫的怒意?

“学平同志,我太软弱了,让你受了委屈,该打,实在是该打啊”司晓东向来极有眼色,他发觉了现场的异动之后,眼珠一转,也就计上心头,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拉住了王学平的右手,用力地拍了拍。

王学平微微一笑,冲着司晓东点了点头,却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径直朝前走去。

前面站着一大批省委的主要的领导,他也不好耽误了工夫吧?

司晓东见了王学平对他的态度,心里不由暗暗感叹,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千算万算,偏偏就没有算到,老王家为了王学平不受委屈,竟然派出了当家的主母出面。

姜雪韵不过是抬了抬小手指而已,就把强悍无比的冯所给整垮了台,唉,世事难料啊,司晓东暗暗懊恼不已

王学平没看司晓东,之前那种松散的联盟关系,已经永远地成为了过去式了

虽然不知道姜雪韵为什么这么给面子,可是,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他岂能不知道,姜雪韵的亲自出马,其实就意味着老王家向外界正式表明了态度,他王学平是王家极其看重的人,谁敢妄动,冯所这狗东西的下场就是鲜明的例证

“学平啊,我没看错人,你是好样的。”一直沉默不语的何尚清,忽然伸手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臂,用力地捏了捏,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表达出了他的欣赏之意。

“谢谢您的支持。”王学平很有礼貌地向何尚清表达了适度的谢意。

“学平,你们之前认识?”姜雪韵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妈,何副省长一直非常关心我的成长。”王学平灵机一动,故意省略了妈前面的那个“干”字。

姜雪韵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亲生儿子叫她一声妈,眉花眼笑,乐得快要合不拢小嘴。

钱州市委统战部长赵刚,颇为疑惑地看了看姜雪韵,又瞅了瞅王学平,他心想,没听说过王学平的母亲就是中央首长啊,这是咋回事呢?

和赵刚一样,站在现场的省市领导一个个面面相觑,你望着我,我看着你,都闹不明白,姜雪韵啥时候又多个儿子?

老王家乃是天朝的顶儿尖的旺族,家族的主要成员,在场的人大多都有所了解,唯独弄不明白的是,王学平几乎在一夜之间,由草鸡变成了飞天神龙,咳,这究竟是闹的哪一出啊?

钱州市政府常务副市长薛照柳一直含笑不语,今天的这一幕,他大致知道一些,也按照事先的按照,做了精心的准备。

至少,薛照柳知道,姜雪韵已经收了王学平做干儿子。

“好儿子,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那就好说了。”姜雪韵心里非常的满足,亲儿子叫的一声妈,她居然等了28年之久,实在是来之不易啊。

“尚清大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老王家的子弟,我儿子,王学平。”姜雪韵极其隆重地将王学平介绍给了何尚清。

没等何尚清反应过来,姜雪韵就拉着王学平的手,满是慈爱地说,“孩子,何老和咱们家老爷子交情不浅,敬国和尚清两兄弟是从小玩大的,你呀,按照辈份,应该叫他一声叔。”

“何叔。”王学平福至心灵,按照姜雪韵的暗示,冲着何尚清深深地鞠了躬,郑重其事地唤他为叔。

何尚清起初有些发楞,搓着两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扯了扯他的衣角,他这才恍然大悟,笑吟吟地望着王学平,说:“学平啊,我从小是你父亲带着玩大的,一起掏鸟窝堆沙子,整过家家的游戏。呵呵,我痴长你十几岁,让你叫声老叔,你也别嫌委屈,不许背后骂人,明白么?”

“我哪敢啊,老叔”王学平心里明白,姜雪韵与何尚清分明是在演戏,只不过这戏码并非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只不过,向外人所展示出来的政治意图,却非常之分明,那就是何、王两家是几代世交,这里面蕴藏的内涵,简直是无比的丰富多彩。

“学平啊,你老叔家里有个女儿,如花似玉,端庄娴静,尚清,大妞好象比学平小那么几岁吧?”姜雪韵母性十足,八卦异常,“妙”语横飞,惹得一大帮中夏省内的巨头们,目瞪口呆,心跳严重加快

“呵呵,雪姐,我家那小妮子调皮得很,读书却非常了得,连续跳了好几级,今年刚好读大四。等那丫头放假回来,我给学平介绍介绍。”何尚清眼皮子一阵乱跳,对于王学平的情况他心里非常清楚,可谓是年轻有为。

别人不知道,何尚清的心里却非常之明白,王学平只可能是王家的干孙,却没料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的受到老王家的重视,还真是异数啊

据金有工所说,王学平将于今年十月结婚,如果,妞妞再大上几岁,何王两家结成了姻亲,那么局势一定会明朗不少吧?

这个念头一旦浮上了何尚清的心间,就再也驱之不去。当初,何家也有意,将何尚清的妹妹嫁入王家,可是,王敬国结婚太早,而王家的次子王志军又贼不是个东西,送姑娘上门,等于是羊入虎口啊

至于王小军的贼名,早就传遍了京城,把宝贝闺女嫁给这种坏胚子,何尚清连想都没想过。

何家大公子,何尚清的大哥,倒是有个已经成年了的女儿,今年正好25岁,只比王学平小三岁而已。

只是,何家内部也有一本剪不断理还乱的经,何尚清怎么可能把如此巨大的优势,送到他的大哥手上去呢?难啊

姜雪韵见吴重面无表情地望着有些越矩的小何,她心思动得飞快,马上把王学平又带到了吴重的面前,笑着说:“学平,老吴的父亲当年也是咱们家老爷子的老部下,你应该叫声伯伯。”

吴重心里一阵恶寒,却又带有几丝欢喜,能和老王家搭上线,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姜雪韵说的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王老当年就任大军区司令员的时候,吴重的父亲也不过是个军区警卫团的一个小小的连指导员罢了。

如果硬要扯上关系,老老吴倒也勉强算得上是王老的老部下了,只是,这明显是高攀了嘛

“学平啊,好好干,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有闯劲啊”吴重此话一出口,在场人的心里全都门清,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小王又要高升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了。

姜雪韵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心想,回家肯定要给丈夫骂死,不过,亲儿子受了28年的委屈,她这个当**,做出一点牺牲,那是应该的,别说挨骂了,就算是挨打,她也都认了

如果,王小军就在现场,恐怕要气得吐血了,姜雪韵原本给他的一腔母爱,如今完完全全的转移到了王学平的身上去了。

“谢谢吴伯伯的关怀”王学平深深地又鞠了一大躬,吴重毕竟是省里的一把手,而且对他充满了善意,不管怎么说,他都必须给予极大的尊重。

“好,好……”吴重没来得及请示谢老的意见,也不好说太过露骨的话,只得打了个哈哈,把场面应付了过去。

“姜局长,咱们大家都别站在这里了,入席吧?”省长张权云见现场的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适时做了提醒。

何尚清扭头充满感激地望着张权云,张权云笑了笑,微微一点头,刚才,就是张省长在背后提醒了小何,非常之及时

梁红旗大张着嘴巴,露出了满口被烟熏得发黄的大牙,我的个小乖乖啊,我他**的真的是把天给捅破了啊

“红旗同志,我找你有点事,请跟我们走吧”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胡沱板着一张脸,带了四名从省高检借来的精锐干警,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了梁红旗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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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二佬相会

第460章二佬相会(很爽,求月票)

“老胡,你……你想干什么?”梁红旗知道大事不妙,连连退步直往后缩。

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胡沱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这梁红旗好歹是前任钱州市政法战线的一号首长,一向号称胆气壮如牛,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鼠辈而已。

“红旗同志,根据省委书记办公会的决议,我正式向你宣布,你被双规了”胡沱从包里掏出一份盖了中夏省委那鲜红大印的红头文件,“刷”朝着梁红旗亮了出来。

“滋”一旁的钱州市委常委们,纷纷倒吸着凉气,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老王家出手真的太狠了,刚把冯所给整得吐血送进了医院,这就要对冯所的心腹下手了,不是一般的护犊子啊

“不,不,我是市委常委,不是一般的小干部,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有功之臣呐”梁红旗声嘶力竭地大吵大闹了起来。

“红旗同志,你先跟我们去吧,到了地方把话讲清楚了,组织上会有个明确的态度的。”胡沱心里非常恼火,梁红旗哪里象个党的高级领导干部嘛,就算是街头的泼皮混混,也还有点自尊心吧?

胡沱偷眼看了看省委书记吴重,他发觉,吴重面沉似铁,明显动了肝火。

感觉非常之不好,胡沱正欲下令干警们动手抓人,却不料,梁红旗竟然窜出了人群,扑到了王学平的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声哀求道,“王大哥,我以前对不住你啊,求求你了,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遭,从今往后,我都听您的,您让往东,我绝不敢朝西……”

梁红旗毕竟当过多年的政法一哥,配合过无数次双规的行动,他心里非常明白双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被双规进去了,至今还没有顺利出来的,有些神经很脆弱的家伙,进去之后,受不了那种软性的折磨,甚至连偷看丈母娘洗澡的破事,都给招了。

可想而知,梁红旗越是门清,就越是害怕双规,所以,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啊,保命要紧

啊,啊呀,我的妈呀,这个这个,他娘的,乱弹琴嘛,娘西匹……

在场的人,包括王学平在内,全都被梁红旗的惊人之举,给惊得目瞪口呆,两眼发直。

自从双规的文件下发以来,省里市里也抓了不少的领导干部,被抓走的这些人,虽然都很惊慌,都很害怕,但从没有一个人,象眼前的梁红旗这么下作,真的是无耻到了极点。

王学平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马上醒过了神,也来不及多想,飞起一脚,就把梁红旗踢出去老远。

这老东西摔了个狗啃泥,疼得直哼哼,嘴里不清不楚地依然向王学平告饶。

省委书记吴重气得鼻子都歪了,厉声冲着四名依然有些发呆的干警们,厉声喝道:“还楞着干什么?把这种败类赶紧带走”

何尚清暗暗直摇头,再怎么说,梁红旗也算是省里有名有姓的领导了,词等拙劣的表现,连个街头小混混都不如。

这种人居然就堂而皇之的混进了正厅级领导干部的行列之中,也不知道组织部门是怎么把关的?

四名干警遭到了迎头痛斥,哪还敢怠慢,扑上去,七手八脚地就把梁红旗拽走了。

省纪委书记胡沱的脸色异常之难看,省委一把手交下的任务,他不仅没顺利完成,反而让梁红旗钻了个空子,让在场的所有常委们,尤其是提拔过梁红旗的省委组织部长,异常的难堪,额头处已经隐隐见了小小的汗珠子

老胡闹了个灰头土脸,面子被当众扫得一干二净,他恨得牙根疼,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梁红旗在里边,彻底地交待清楚,他所犯下的一切罪行。

见场面确实有些不像话,姜雪韵浅浅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事实证明,中夏省委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我相信,全省的干部群众,只要紧密地团结在吴重同志的周围,中夏的未来一定会取得长足的进步,大家说,是不是啊?”

姜雪韵这么一说,众人赶紧跟着连声说道:“是啊,咱们省在吴重同志的领导之下,这些年的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嘛。”

王学平暗暗点头,姜雪韵不愧是老姜家的女儿,老王家的媳妇,短短的两句话,就把现场颓废的气氛给彻底扭转了过来。

吴重得了姜雪韵的明捧,面上好看多了,他顺势笑着邀请说:“姜局长,咱们不能老站在这里吧,我代表中夏省委省政府,一定做好接待中央首长的工作。”

姜雪韵的妙目在王学平身上微微一转,笑着回应说:“学平,你怎么安排的?”

王学平何等聪明,他当即笑道:“我听从领导的安排。”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姜雪韵把王学平叫到身边,明显是想让他陪着一起出席宴会。

可是,王学平的谦逊态度,却令众位领导眼前不由一亮,胜不骄狂,彬彬有礼,好样的

姜雪韵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儿子的表现确实棒极了,她索性顺其自然,任由王学平站到了钱州市委领导们的后边。

说来也非常的奇怪,王学平竟然是在场的领导里边,地位最低的一个。他非常自然地按照官场的秩序,站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市委秘书长郭正纲恰好就排在王学平的前面,见王学平站到了他的身后,老郭二话不说,主动走出了队列,笑容可掬地说:“王局,我这个秘书长,说是秘书长,其实不过是市委领导的大秘书而已,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呐。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啊”说着话,老郭就想站到王学平的身后去。

王学平伸手拦住了郭正纲,淡淡地一笑,说:“郭秘,您太客气了,您是堂堂市委常委,我可不敢坏了规矩。”

郭正纲面色一僵,一颗心立时猛地沉到了谷底,身为市委的大管家,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必要的生存技能之一。

就连冯所这么强悍的人物,都给整进了医院,何况他这种小虾米一般的市委秘书长呢?

“王局,我先到前面去看看,酒席方面可不能出了差错。”郭正纲不愧是老机关,两眼一眨,主意就来了。

他明着是说搞招待工作,其实,是不敢站到王学平的前面。毕竟,他刚才还作为冯所的主攻,向小王同志发炮猛攻呢。

王学平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类似郭正纲这种风吹两边倒的人,他见得太多了。

今天,王学平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的西方大片似的。小小的市委会议室里面,各式各样的人物,纷纷在台面上亮相,有些人黯然下台,另外一些人则趁势上位,或是卯足了劲削尖了脑袋准备往上钻。

眼前的这些人,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土的食物链条,清晰地演绎了出来,可谓是精彩纷呈。

扭转局面的姜雪韵是王家的媳妇,和主母,所以,在钱州非常牛B的冯所,还没来得及作出抵抗,就已经彻彻底底地败下了阵来。

假如,姜雪韵不过是个失去了土地的农妇,胜败必将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呐

经过,今天大领导没有丝毫悬念地吃掉了小领导的深刻官场洗礼,王学平越发深切地感受到,只有大权在握,才有可能实现民族振兴的理想。

今天,如果不是姜雪韵及时出手,王学平险些连自己的局长宝座都要保不住了。在官本位的社会,手中失了权势的前任领导,甚至连个普通机关干部都不如,还谈什么改革啊,理想啊,抱负啊,等于是放屁

为了爬上更高的地位,获得更大的权势,我可以与魔鬼一起合作

这一刻,王学平暗暗下了决心,他如果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可以不惜一切,也要抢着上位,绝对不会手软,无毒不丈夫呐

既然已经跳进了这个黑臭无比的大染缸,王学平暗暗告诫自己,就必须有唾面自干的觉悟,否则,不如领着女人们出国享受幸福的生活。

这边酒席开场之前,正因为座次的问题而推脱之时,那边厢,谢老正稳稳当当地坐在王老的病床之前。

王老斜睨着谢老,冷笑一声:“老子生病住了院,正好给你个老东西,来看望的机会啊。”

“嘿嘿,你个老不死的,如果不住院,怎么可能得了一个便宜的乖孙呢?”谢老不慌不忙地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王老脸色突变,正欲叫人去抓内奸,谢老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贼笑,摆着手说:“慢着,慢着,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这种火爆的脾气,哪象个党国元老啊?”

“哼,你个老东西,消息倒蛮灵通的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王老其实是故意作假,以谢老的性格,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两个人斗了一辈子了,彼此之间的脾气秉性,各自都是洞若观火,了如指掌。

“你难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谢老饶有兴味地敲了敲手里拐杖,眯着一双老眼,盯在了王老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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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王市

第461章王市长

“你这老东西,就是鬼心眼多,有事说事,没事别影响老子休息。”王老故作疲倦地闭上了两眼。

谢老重重一叹,说:“都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放不下当年那事?”

王老忽然睁开眼睛,沉声道:“别绕弯子了,有话照直了说。”

谢老缓缓地站起身,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当年的选择,无论是否正确,都对不住敬国啊。”

“都这么些年了,我早忘了,你要是没事的话,我累了”王老重新闭上了两眼。

“没错,当年如果我支持了敬国,如今恐怕就是另一番风景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王、谢、何这三家,真要是联起手来,有人还睡得着觉么?”谢老扔出了石破天惊地一番话。

王老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依然紧紧地闭着双眼,靠在病床上打盹。

谢老知道王老对当年的事芥蒂很深,短短的几句话很难揭开其中的恩恩怨怨,他长叹一声,说:“敬国接替的事,咱就撇开不提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关于下一代的问题,如果还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告辞”

“不送”王老压根就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冷冷地目送着谢老离开了病房。

谢老刚离开不久,病房里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

“敬国,老谢的话,你怎么看?”王老听见了动静,却没有睁开眼睛,这脚步的节奏,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爸,当年的事情,过去也就算了,咱们为下一代打算,从头开始,还来得及”王敬国经过这些年的磨练,早已成熟了,提出的建议非常的理性。

“哼,哼,那老东西自以为得计,如果不是我有心泄露了消息给他,嘿嘿,岂能引他主动找上门来?”王老摸了摸下巴,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敬国啊,当年你差一点就上去了啊,就差那老东西的一票啊”王老一想当年的憾事,心里就觉得对不住自己的长子。

“爸,我的事已经过去了,您那天不是说过嘛,咱们老王家有后了时间还多,我们可以慢慢地着手,让小家伙迅速地成长起来,先把基础打牢固,再谋其他”王敬国发觉老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不由松了口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谢老当年的选择,不能说错,只能说是考虑有所不周,最主要的是,大大的伤了老爷子的心。

谢老此来的主要目的,不仅王老,王敬国的心里也非常的清楚,只是其中牵扯到了太多的人和事,在没有完全看清楚局势之前,王家只能静观其变,选择沉默是金。

王老叹了口气,说,“以他的脾气,如果不是看清了形势,怎么可能跑来见我呢?哼,让他惦记着也不是件坏事嘛。敬国,高家的老2最近闹得实在是不象话了,你不要直接出面,暗中帮帮老谢的女婿。”

“是。”王敬国的回答虽然十分简短,王老却知道,他这个长子办事向来以稳健著称,少有遗漏之处。

“嗯,雪韵回来后,让她来见我”王老吩咐完之后,就躺下了。

王敬国暗暗叫苦不迭,很显然,老爷子已经知道他的妻子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

“爸,她……”王敬国赶紧想替妻子解释一下,打个圆场。

王老摇了摇头,说:“其实呢,她那么做,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我琢磨着,让小家伙先以雪韵干儿的身份,亮亮相,反而可以更快,也更容易地适应新的身份。咱们老王家已经很久没发过威了,哼,有些人恐怕非常的健忘啊。当然了,该教育的地方,我老头子也是要说滴,家规不可废”

老爷子把话全给说没了,王敬国也确实不好说啥,只是希望妻子回家后,态度放端正一些,免得惹来老爷子的雷霆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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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同样是上午八点一刻,王学平的专车再次出现在了市委办公大楼的门口。

他刚下车,就见赶来上班的机关干部们,纷纷客气地向他问好:“王局早。”

“王局,您越来越迷人了……”

“王局,今天是来开会的吧?”

“你们都让开,王局赶着去开会呢,围这么人干什么?”市委秘书长郭正纲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赶走了凑上前来示好的大小干部们。

“王局,恭喜您,今天有喜事。”郭正纲神神秘秘地露了一丝口风,王学平径直朝前走,没问他是什么喜事。

郭正纲却丝毫不以为意,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身边,仿佛是他的贴身秘书一般。

上了常委楼层后,郭正纲走在前面,主动替王学平拉开了市委小会议室的门。

临时主持市委工作的司晓东见王学平来了,站起身,笑道:“学平来了,随便坐,随便坐。”其余的常委们也纷纷起身相迎,热情地问好,有人主动伸手相握,有人则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示关系良好。

因为王学平不是市委常委,司晓东也不敢越过规矩,让他坐到前排来,只能事先安排了一个距离主持席最近的后排座位。

等王学平坐稳之后,发现,市中院的院长,以及市检察院的检察长也在座,两个人正冲着他含笑点头。

司晓东轻咳了一声,笑着说:“今天,是我主持市委工作以来的第二次常委会议,在上次会议上,我非常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通过了一些决议。下面,我向大家宣布一下省委组织部的有关批复。”

“经省委研究决定,同意王学平同志任钱州市委政法委代理书记,中夏省委组织部。”司晓东念完了文件之后,率先鼓掌欢迎。

“学平同志,按照市里的惯例,政法委书记在常委会上,有发言权,暂时没有投票权,请你理解一下。”司晓东详细地解释了一番王学平的新待遇。

王学平心里有数,所谓的政法委书记在常委会有发言权,完全是司晓东为了照顾他,特意量身定做搞出来的新“惯例”,以前哪有这个规矩啊?

这也就是王学平了,否则的话,一干常委会成员,岂能容忍一个非常委的所谓书记,在会场上大发谬论?除非是白日做梦

听了上边的批复之后,市中院院长和市检察院检察长,当着全体常委的面,郑重表示,服从市委政法委的综合领导。

市中院的院长和检察长,在这个时代,都是正厅级领导,王学平却只是个副厅级的代理政法委书记。

正厅级的领导,居然要听从副厅级政法委书记的指挥,现场的人却都不觉得不符合规矩,也不看看王学平是谁家的干儿子?

市中院的院长非但不以为辱,反而以为这是一个接近王学平的天赐良机,冯所在钱州也算是树大根深了,说垮台,一夜之间就垮了,市里边有谁的胳膊比冯所的还粗?

王学平一一接受了两院院长的祝贺,在司晓东的邀请下,做了个简短的发言。

据司晓东的判断,王学平的发言,明显没有超出政法口的边界,说的都是维护治安方面的实实在在的问题。

一周后,整个钱州的市民们出门上班的时候,全都惊讶地发现,满大街都是身穿制服,手拿扫帚的民警。

大家众说纷纭,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觉得有些不理解,也有些人,站在一旁看热闹,说风凉话。

结果两个月后,全市发案率大降,尤其是以前脏乱差地方容易发生的抢、堵、黄,全都消失了。

去除了梁红旗的干扰之后,王学平着手成立警民一体反扒大队,坚决打击小偷小摸,并且重奖英勇市民。

因为老百姓平时接触最多的犯罪,是偷窃,也最痛恨这种不劳而获行为。

两把火烧下来之后,王学平这个市局局长在群众们心目的威信树立了起来。

随着,路面上的监控摄像头越来越多,密度也越来越大,整个钱州GA系统的破案率有了极为显著的提高。

进入九月之后,钱州市凭借良好的治安环境,一举获得国家文明城市、国家卫生城市等多个称号,已经升任市委书记的司晓东觉得非常的有面子,王学平是个能吏的名声也渐渐地深入了人心。

原本预定于今年十月结婚,可是,李小灵忽然主动提出推迟婚期,原因是王学平的丈母娘最近信了一个老道的话,说是今年结婚,会祸及子孙后代。

王学平压根就不信这一套,等他派人去找那个老道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

开春三月的一天,王学平接到了省委书记吴重的电话,被叫到了省委书记办公室。

吴重笑着对王学平说:“我本想留下你来,可是架不住上边的催促,只能忍痛割爱了。喏,你看看这个。”

王学平接过文件一看,上面赫然是一纸调令,他被任命为西部省仁江市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

王学平暗暗捏金了拳头,奋斗了数年,他终于即将成为一市主官了,可以大展拳脚,好好地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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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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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省省会扬武市,南乡机场。

王学平走下舷梯之后,迎面就见一位戴着眼镜,满脸书生气的中年人,含笑冲他招手。

“请问您就是学平市长吧?”那位中年人客气地问王学平。

“我是王学平,您是?”王学平有些疑惑地问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热情地伸出手,和王学平握在一起,他笑着介绍说:“我是省委姜书记的秘书,我叫李元韩。姜书记原本要来接您的,不巧的是,刚好来了重要外宾,他脱不开身,委托洪阿姨和我来接您。洪阿姨不方便露面,就在车里等您。”

李元韩拿手指着,静静地停在舷梯一旁的,那辆挂着西部省委机关牌照的皇冠车。

临来之前,姜雪韵告诉过王学平,省委书记姜子龙的爱人叫洪小晶。

王学平心想,西部省第一夫人亲自到机场来迎接,姜子龙还真是给他面子啊。

李元韩顺手从王学平的手上接过了行李,领着他到了皇冠车前,并且殷勤地替他拉开了后座车门。

钻进车内,风韵犹存的洪小晶,热情地拉住了王学平的手,笑着说:“从雪韵那边算起,你该叫我一声舅妈。”

洪晶如此给面子,王学平怎么样也得兜着,他只得叫了舅妈。

一路上,洪小晶话很多,嘘寒问暖,问东问西,和姜雪韵颇有一比。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元韩,暗暗咋舌。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这位贴身秘书不可能不清楚,洪晶在省里一向有着“冷面夫人”的外号,象今天这么唠叨,这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呐

吃过晚饭之后,姜子龙并没有找王学平谈话,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保姆小阿姨说。

半夜,王学平感觉到口渴,穿上拖鞋,推门走出了卧室。

下楼到厨房倒了杯热开水,王学平捧着水杯上楼的时候,却发现,楼道尽头的一间屋子里透出了灯光,里面隐约传来了洪晶的说话声。

在姜家这种门第,王学平不想犯忌,他本想快步回房。

偏偏在这时,洪晶的声音忽然高了许多,“老姜,你们打算瞒着学平到什么时候?万一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大错,将来可就不好收场了。敬国上次没有顺利上位,也就是在阴沟里翻了船啊”

王学平心头一凛,以他的智慧,很明显就可以判断出来,屋里说话的是,姜子龙和洪晶,交谈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他王学平。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王学平挪动脚步,到了房门口。

“你小点声,别惊动了那孩子。”姜子龙低声一叹,说,“谁能想得到呢,学平那孩子竟然是老王家的嫡孙,而养了快三十年的王小军却不是老王家的子弟?如果不是查到了抱错孩子的确凿证据,又在不同的顶级大医院里做了十份DNA亲子鉴定,而且结果完全一致,就连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啊。小晶,老王家是个什么门第?要给学平多留点适应的时间嘛。”

听到此处,王学平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一声,仿佛一颗原子弹爆炸了一般,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这一次,安排学平到我这里来,敬国专门把我找了去,谈了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以学平目前的年龄和地位,即使跌倒了,只要老王家和咱们老姜家不倒,没有什么大碍。真要是到了候补中委这一级别之后,一旦走错一步,就必定会悔恨终生。此前,敬国的教训极其惨重啊”姜子龙接着说,“如果不是误判了形势,敬国现在……”

王学平脑子里一片紊乱,屋子里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他没敢多想,赶紧溜回了自己的卧房。

洪小晶走到楼道里,见四下没人,转身回了房间,把门死死地关上了,然后凑到姜子龙的跟前,小声问他:“老姜,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刺激到学平?”

“敬国有句话说得很对,玉不琢不成器啊那孩子现在已经是副厅级的代市长了,一年之后,开了市人大全会,得票过半就要转正了,绝非一般的小干部可比。男子汉大丈夫,该担当的时候,必须要有所担当,否则,他就不配成为老王家的下代家主。再说了,我们姜家兄妹三人,下一代里面,除了学平之外,居然没有一个男丁,唉,那孩子肩膀上的责任很重啊。”姜子龙幽幽一叹,他和弟弟生的都是闺女,唯独妹妹姜雪韵的肚子争气,生了个男丁,不须多说,老姜家的基业传承,也要着落在了王学平的身上了。

“老姜,我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万一那孩子知道了实情之后,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我们可没办法向王家的老祖宗交待啊”洪小晶毕竟心里没底,即使已经把机密故意泄露给了王学平,她依然非常担心。

“胡扯这么点事情都承受不了,将来如何引领王、姜两家走向更大的辉煌?他若真的象小军那等纨绔子弟,烂泥糊不上墙,我们家老爷子已经发了话,我们姜家宁可自然衰落,也不支持百无一用的八旗子弟。”姜子龙虎着脸,瞪着洪小晶。

“你瞪我干嘛?我又不是八旗子弟?”洪小晶让姜子龙无厘头地训斥了一通,心里也上了火。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干的那些事。你自己看看,你和雪韵两个人,把小军都宠成了什么样了?那个混蛋居然当众说什么,要当夜夜新郎,一天花费低于十万,都是白活了这一世。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同意,你若敢私下里替那孩子给省里的人打招呼,哪怕是不当这个省委书记了,我也要把你赶出家门。”姜子龙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其决绝之意,不容置疑。

党员干部,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的婚姻问题,向来是上级组织考察的重点。换句话说,一旦姜子龙离了婚,可想而知,他就失去了更上层楼的机会,仕途仅到中委这一级,就嘎然而止。

姜子龙真的发了火,洪小晶哪敢反嘴,只得闭紧了小嘴,委屈地听训。

王学平躺到床上,脑子里乱极了,一时想到了父亲王英华,一会儿又想到了老姐王学琴,乱七八糟的。

曾为市局的一把手,王学平对于DNA检测的技术原理,并不陌生,相反还比较熟悉。

在后世那个道德伦丧的年代,很多做父亲的,都非常怀疑自己的孩子是否亲生,于是,利用DNA技术做亲子鉴定,几乎成了时代的潮流。

以姜子龙的身份,再加上王家的权势和地位,还有十份DNA鉴定结果,王学平即使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他极有可能就是王家的子弟。

王学平的心里极不平静,脑子里乱极了,如果不是重活了一回,他做梦也想象不出,他竟然是王老的孙子,这也太蒙太奇了吧?

联想到重生之前,因为受了严明高的牵连,他们家所遭受的重创,王学平不由一阵心酸,莫非是老天故意要玩我不成?

莫名其妙的想了一夜,王学平终于想通了一个道理,他此后的命运,已经和老王家以及老姜家紧密的联系到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姜子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王学平。他发现,王学平的精神状态相当不错,只不过,两眼之中明显带有血丝。

姜子龙不由暗暗点头,经历了如此的巨变,王学平却能稳稳地坐在餐桌之上,细嚼慢咽,可想而知,其心态已经渐渐成熟,比小军那个纨绔败家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吃过早餐,姜子龙若无其事地对王学平说:“我和你舅妈目标太大,你自己去省委组织部报到,一切小心。”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他心里明白,以姜子龙此等身份,和妻子说私房话,怎么可能连房门都不关紧呢?

如果不是有心泄露消息给他,那才叫有鬼

王学平心里有数,此去仁江市上任,姜子龙很可能坐观其变,不大会插手相助。

对他来说,面对的将是一次极其严峻的政治考验,只许成功,绝不能失败。

姜子龙乘车上班之后,洪小晶拉住王学平的手,笑道:“学平,你舅舅就是这种脾气,别介意啊。我对你没啥要求,每个周末必须回来陪我吃顿饭。唉,自从你表妹去京城上大学之后,老姜平时又忙,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心里老觉得空荡荡的。”

面对亲舅母的叮嘱,王学平重重地一点头,笑道:“舅妈,您放心好了,只要工作不忙,我经常回来看您,陪您逛街。”

洪小晶见王学平如此懂事,心下大快,想了想,最终还是隐约地透露了一些省委组织部的事情,即使不敢明帮,暗助总没啥问题吧?

即使是权贵之家,也总有亲情的存在,王学平感受到了洪小晶的关爱,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

步出庄严而又神圣的省委常委一号楼,王学平走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西部省委组织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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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水很深

第463章水很深

西部省,仁江市的某栋别墅,卧室里。

宽大的床上,一个男人正伏在一具雪白的**上,进行着剧烈的运动……

“使……使劲……用力点……”伴随着女人娇声的交换,男人一阵猛攻之后,终于缴了械,趴在女人身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你真猛。”女人娇滴滴地夸赞,令男人觉得非常的惬意,他一把抓住那高耸坚挺的胸部,yinyin地一笑,“小乖乖,吃饱了吧?还要不要?”

“要死了,这大白天的,你这个堂堂市领导,放着正事不干,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女子细声碎气地大发娇嗔,惹来了男人一阵哈哈大笑,“你也是人民的一员嘛,为你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嘛,哈哈……”

一阵骚乱之后,大床上终于消停了下来。

“听说上边空降了个年轻的市长过来?”女人抚摸着男人满是汗珠的后背,柔声问他。

“哼,仁江的水深得很,就算是空降的强龙过来,也得跌得满地找牙。”男人不屑地说,大手却在女人的两股之间大肆活动。

女人扭动着身子,喘气着说:“要不要我去探探他的底?”

“你想给老子送顶绿帽是吧?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老子得不到的位置,想来摘桃子的人,没那么便宜。”男人恶狠狠地抓在女人的胸部抓了一把,疼得女人龇牙咧嘴,想叫却又不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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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的官场上,几乎是无密可保,王学平刚刚到省委组织部报了到,消息就已经传回了仁江市。

几乎在一夜之间,市里边就传开了谣言,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新来的王代市长,是某高官家的子弟。又有些人说,新来的王代市长,还是个小娃娃,上边简直是胡来嘛。

另外有些人,到处说怪话,仁江本地的干部,提拔越来越难了,已经好些年没有出现过省委主要领导了,上边对仁江的干部非常之歧视。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样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仁江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得了消息之后,不敢怠慢,他赶紧去找市委书记黄小齐。

“黄书记,新来的王市长即将上任了,您看我们政府办是不是要派人派车去接?”钟大海恭敬地站在黄小齐的面前,小声请示市委一把手的意见。

市委书记黄小齐也不是仁江本地的干部,临来仁江就任之前,他是团省委书记,可谓是年轻有为。

可是,到了仁江上任之后,他才发现,这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各个部门的本地干部,彼此之间,抱成了团,一致对外。

这几年来,黄小齐所做的几项重大决策,虽然都顺利地在常委会上通过了,可是,具体的执行情况,却十分糟糕。

下面人的出工不出力,阳奉阴违的现象,比比皆是,令黄小齐十分头疼。

钟大海等了很久,也没见黄小齐吱声,他偷眼一看,却发现,黄小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桌面上的一份讲话稿上。

暗暗叹了口气,钟大海心想,也难怪市里有人给黄小齐起了个绰号,叫他婆婆。

在钟大海看来,黄小齐属于典型的眼高手低,在大会上发言,说得天花乱坠,口若悬河,可一遇到实际的问题,黄书记就傻眼了,压根就拿不出解决问题的良方。

市里有这么一位务虚的书记,再来一个更加年轻的少帅市长,咳,可想而知,必定是好戏连台啊

钟大海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不是个滋味,他这个秘书长已经超过了八个年头没有挪动过地方了。

他先后伺候过三任市长,一任比一任年轻,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能言善辩。

市长们象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任又一任,可是,谁也无法改变仁江市在省里极其落后的经济面貌。

绝大多数情况下,市长刚刚熟悉了一点仁江的情况,就拍拍屁股高升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市里当了五年副市长,五年常务副市长,现在升任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的殷干城,实际上成了市政府的当家人。

在殷干城的身边,聚集了一大批本地的干部,帮着他摇旗呐喊,奔走呼号。

殷干城这一次本来非常有机会登上市长的宝座,没想到,上边一纸令下,居然从外省调来了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小年轻,空降到了市长的宝座之上。

钟大海仅仅用脚趾头,就可以想象得到,一向霸气十足的殷干城,是何等的恼火与郁闷?

等了足有小半个小时,黄小齐这才从讲话稿上收回了眼神,抚摸着下巴,问钟大海:“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办吧。”

钟大海郁闷得不行,啥叫以前的规矩,市长换了这么多,每一位的接待标准都不同,这简直就是废话嘛。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黄小齐可以含糊其词,钟大海却不敢马虎大意,他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黄书记,那我就去请组织部花部长,还有市委这边的刘秘书长,我们三人一起带上政府一号车,去省城接王市长?”

“嗯。”黄小齐连句准话都没有留下,低下头又去看讲话稿了,右手始终抚摸着下巴。

钟大海没了办法,他总不能强行撬开黄小齐的嘴,逼他明确表态吧?

到快走到门口了,钟大海猛然惊醒,还有一件大事,他险些忘记了,赶紧又走回到黄小齐的身旁,小声请示说:“黄书记,咱们是不是需要提前安排一下迎接新市长的仪式?”

黄小齐抬眼看了看钟大海,笑道:“好你个钟大海,有话就直接说,别藏着掖着了。”

“黄书记,按照以往的惯例,新市长上任,可以召开全市副处级以上干部大会,也可以只召开市委全会。还有个特例,我记得有一次,马市长上任的时候,只召开了市委常委会。没有您的指示,我这个做下级的,可不敢乱来啊。”钟大海非常了解黄小齐优柔寡断的性格,他索性一次性把以往的惯例说齐了,至于怎么处理,他听候吩咐就是了。

“嗯,王市长是从外省调来的年轻市长,咱们应该隆重接待一下,免得将来不好配合工作啊。”黄小齐依然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

钟大海郁闷得不行,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不问清楚,哪敢擅自做主啊,只得硬着头皮,又问:“黄书记,那我给下面发个通知,准备召开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大会?”

“嗯。”黄小齐也许是觉得钟大海太过罗嗦,眉心微微地皱到了一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

钟大海不敢再多话了,告辞之后,赶紧闪人。

刚拉开房门,钟大海的身后,忽然传来黄小齐的说话声,“大海同志,先别急着下通知,看看省委组织部会安排哪位领导陪同王市长上任再说吧。”

钟大海脚下一个踉跄,幸好及时地伸手扶住了门框,否则,一个不好,还真就会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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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独自到省委组织部报到,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把他领进了副部长李桂清的办公室。

李桂清看清楚了王学平那张异常年轻的脸之后,若有所指的说:“好年轻的市长啊,我当年在你这个岁数,不过是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罢了。王代市长,年轻有为啊。”

在官场上,凡是被领导夸奖为年轻有为,大多不是好事,潜台词也就是嘴上**,办事不牢。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多谢李部长的夸奖,我还很年轻,经验也很不足。不过,既然组织上安排我就任仁江的代市长,我想的话,必定会有所考虑吧?”

李桂清有些惊讶地看着王学平,他心想,这个小年轻,别看岁数不大,这话却是妙里藏针。

王学平的所谓的组织上必定会有所考虑,其实就是说,上级既然安排了我来当市长,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有不满,请和上级组织部门联系。

李桂清身为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在接见王学平之前,岂能不看看他的档案材料?

在组织部存档的调令上,鲜红的大印显示得非常清楚明白,下文的是中组部干部一局,也就是干部调配局。

“嗯,部领导有了指示,三天后,送你上任的是干部二处的龙处长。”李桂清说完之后,垂下眼帘,看文件去了,把王学平给晾在了一边。

出了李桂清的办公室,王学平就去找干部二处的处长。

找人问清楚了之后,王学平来到了处长室门外,透过半掩着的房门,王学平看见,室内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个脑袋微秃的,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报纸。

“咚咚”王学平按照礼节,在房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里面那个黑眼镜中年男子,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找谁?”

“我是来报到的……”王学平刚想解释来意,那个黑眼镜男子就摆了摆手,说,“我很忙,你先在门外等着吧。”

王学平也没想到,竟然在处长室门外,等了足有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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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前踞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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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又称地市干部处,主管的是各个地级市或地委行署的领导班子的考察任免工作。

到了组织部门嫌官小的道理,王学平是心中有数的,在这栋办公大楼里,多大的领导进来,都得矮半个头。

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的时候,王学平一直在琢磨着姜子龙昨晚故意泄露出来的诸多信息。

据王学平自己的理解,此去仁江市上任,很可能是王家和姜家一手策划的政治考验。

姜子龙昨晚的暗示,经过王学平的仔细分析之后,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要想做王家的家主,必须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也只有顺利地成为王家的下一代家主,王学平才有可能,站到登顶的起跑线上去。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有资格登顶的,必须经过世家的协商,列出一个初步的数人名单。然后,综合政治实力、军方的态度,以及个人的政绩等等,从中选出一位TZ。

想到这里,王学平的嘴角不由微微地翘了起来,里边坐着的那位秃顶男,不过是个小小的处长罢了,以他老王家嫡孙的身份,与这种小不点一般见识,传了出去,反而辱没了自家的身份。

再说了,刚来西部省,就要闹出些事情来,很可能有违姜子龙昨晚的暗示。

王学平隐约猜到了,王敬国当年很可能是因为上位的呼声过高,树大招风,最终导致阴沟里栽了大跟头。

与之相类似的情况,还有那位何三公子,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顺利地接任省长的时候,居然被高晓林暗中下了绊子,稀里糊涂地就败下阵来,最终失去了上位的大好时机。

面对前车之鉴,姜子龙自然希望王学平能够吸取教训,尽可能地低调做人。

候选家主的胸襟,不能太窄,宰相肚内能撑船嘛

王学平拿定了主意之后,非常安静地站在处长室的门口,等着里边那个小官僚叫他。

后来,王学平才知道,室内的那位二处的处长,叫龙光喜。

王学平再次敲响房门的时候,屋里端足了架子的龙处长终于懒洋洋地说:“进来。”

当王学平把中组部的调令递到了龙光喜面前的时候,龙光喜瞪圆了两眼,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他再抬眼看清楚了王学平的长相,不由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光喜的那张白色的冬瓜脸,腾的红了一大半,他连忙站起身,客气地说:“原来是王市长啊,我……我失礼了,坐,请坐,我马上给您泡茶。”

对于龙光喜的前踞后恭,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不明白他老兄这是闹的哪一出。

原来,龙光喜昨天刚从中夏省出差回来,和王学平同机到达南乡机场,亲眼目睹,省委姜书记的秘书到舷梯旁,迎接王学平的那一幕惊人的场景。

龙光喜能够坐上二处处长的宝座,和他拥有超群的记忆力,密不可分。尤其令他印象极其深刻的是,平时拽得不行的省委大秘,居然帮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提行李,这意味着什么,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他第一眼认出了王学平之后,马上意识到,他犯了大错,赶紧想找机会转圜。

享受了一番龙光喜的热情招待之后,王学平捧着茶杯笑道:“龙处长,你好象认识我?”

龙光喜不知道王学平是何意,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我昨天在机场见过您一面。”

王学平眼眸一闪,当即意识到,昨天李元韩去机场接他,应该被龙光喜看到了,唉,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哦,龙处长,我想提醒你注意,你既然是在组织部门,那么,我请问,组织原则第一条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王学平面带微笑地问龙光喜。

龙光喜心头一凛,接着意识到了什么,又是一喜,他连忙回答说:“记得,记得,保密第一”

“嗯,有些事情,长辈们和我都不希望外人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么?”王学平信手扔了支烟给龙光喜。

龙光喜仔细地琢磨了一下王学平的心意,他发觉,对方并没有追究慢待之后的想法,心中不由安稳了许多。

这家伙如此年轻,就空降到仁江市做代市长,连省委大秘都对他非常的殷勤,如果攀上了这棵大树,那么前途问题……

“王市长,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保守秘密,就算是老婆孩子,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龙光喜心想,如此有用的资源,我要是泄露了出去,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蛋

详细地询问了三天后上任的细节问题之后,王学平起身离开,龙光喜本想送他到大门口。

王学平伸手拦住了他,笑道:“老龙啊,留步吧,让人注意到了反而不好。”

龙光喜见王学平居然叫他老龙,俨然已经把他当作了“老朋友”,心里比喝了蜜还甜,点头哈着腰,硬要送王学平到楼梯口。

王学平脸色一沉,说:“别送了,等有空了,我请你喝茶。”

望着王学平扬长而去的背影,龙光喜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运气不错啊

离开了省委组织部之后,王学平拿着龙光喜开出的介绍信,到省委招待所开了个标间,住了下来。

吃过午饭之后,王学平上街逛了逛。面对着狭窄的街道,一排排灰暗低矮的房屋,乱七八糟的市容,他心想,这扬武市说起来是个副省级省会城市,别说和沿海发达地区相比,就算是和钱州的市容市貌,都无法相提并论。

天朝的经济发达程度,从东向西,由沿海向内地,呈现出了逐步递减趋势,越往西走,经济越落后,相应的吃皇粮机关干部也就越多。

难怪后世的一位学者经过深入的研究之后,做了论断:在天朝,越穷的地方,官越多

等王学平回到招待所,叫来服务员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门口站了四个人。

“请问,您就是咱们仁江的新任市长王学平同志吧?”从仁江赶来的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因为职责所在,不得不问清楚王学平的身份,免得搞错了,丢人是小,耽误了大事就麻烦了。

“我是王学平,你们是?”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钟大海。

钟大海赶紧伸出双手,同时介绍说:“报告王市长,我是仁江市政府秘书长,小姓钟,名大海。”

王学平握住了钟大海的手,笑道:“我刚住下,你们就来了,消息蛮灵通的嘛。”

“王市长,我们来之前,专门和省委组织部的龙处长联系过了,龙处长指点过来找您的。”身旁站了两位市委常委,钟大海不敢多说话,赶紧又介绍说,“王市长,我来给您介绍下,这位是咱们仁江的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同志,这位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刘勘测同志。”

按照在市委常委会的时间先后顺序,先入常委的花文华排在了刚提为市委秘书长不久的刘勘测之前,他率先向王学平伸出了双手,热情地说:“王市长,我代表仁江市委组织部欢迎您来仁江主政。”

按照异地任职的规定,各级组织部长都不可能是本地人,王学平更是外省人,两人之间,先天性具有互相接近的基础。

王学平握住了花文华的手,用力地一甩,笑道:“以后少不得要给花部长你添麻烦啊”

花文华感受到了王学平握手的力度,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没有丝毫地异样,他笑着说:“哪里,哪里,我们组织部门还需要您的大力支持啊。”

当过县长的王学平心里很明白,花文华这是暗示仁江的组织部门财务状况不佳。

组织部门虽然管着批发官帽子的大问题,人事权非常之大,可是,因为其本身不具备产生经济效益的权力,部里干部职工的工资、奖金、福利以及住房等方面的事务,都需要管着钱袋子的市长支持。

花文华无意中发现,站在一旁的市委秘书长刘勘测,一直在搓手,他立即意识到了老刘着急了。

好在王学平的观察力过人,他和花文华寒暄过后,立即热情地朝刘勘测伸过手去。

握紧之后,王学平拍了拍刘勘测的手背,笑道:“刘秘,你可是市委这边的大管家。以后,我和黄书记的沟通能否及时通畅,你老刘所起的作用,至关重要啊。”

刘勘测的眼皮子跳了跳,王学平这话分明是在暗示他,要他尽量调和市委与市政府这边的关系,而不是成为反作用力。

钟大海站在一边,默默地细品王学平所说过的每句话,他惊讶地发现,这位年不过三十的代市长,他的每句话都大有深意,有的放矢,标靶清楚明了。

不简单呐,先不说搞活经济的本事,单论王学平说话的水准,就远在市委书记黄小齐之上

“莫非,仁江市即将出现东风压倒西风的局面了?”钟大海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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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干部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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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过后,彼此都认识了,钟大海这才把一直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的那个年轻人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市长,因为您还没正式到仁江上任,我琢磨着,您在省城这边需要用车的地方还很多,就安排了小左师傅临时为您服务,您有事尽管吩咐他去做。”

“市长,您好”司机小左冲着王学平深深地一鞠躬,他的位分很低,不够资格和市长握手。

王学平心里明白,所谓的临时安排,其实也颇有些讲究的,至少,钟大海不讨厌这个司机小左,否则,就不可能带来给他开车了。

甚至,按照一般的情况,这个小左也许就和钟大海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想,也未可知啊

市府办派车来给新市长使用,这个已经成了全国的惯例,王学平正想找个人问问仁江的情况,也就没有特立独行,点头认可了钟大海的安排。

见王学平不象有些市政府领导那样难伺候,并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立规矩,给下马威,钟大海的心情不由一松,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的灿烂了。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屋慢慢聊。”王学平大手一挥,把几个人让进了房间,司机小左却很守规矩,只是站在房间门口傻笑,脚下却不挪步。

钟大海进屋一看,发现仅仅是间普通的标准间,他马上向王学平建议说:“王市长,您现在已经是咱们仁江的主要领导了,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咱们仁江的脸面。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以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传出去,咱们仁江市的干部群众们,脸上都很无光啊。要不这么着,咱们市里驻省办的条件还算是不错,我给他们去个电话,安排一个方便接待上边领导的小套间?”

王学平心想,这个钟大海说话滴水不漏,难怪能够当上市政府的大管家。

钟大海所说的现在打电话安排套间,在王学平看来,这明显是玩的是偷梁换柱的把戏,王学平敢断言,在跨入省委招待所之前,钟大海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说,王学平这个代市长算是“人民公仆”,那么,钟大海这个市政府秘书长,也就是公仆的“仆人”。

虽然有些时候,钟大海也需要为其他的市领导服务,可是,他这个大管家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市长。

为市长排忧解难,安排好工作、生活等各个方面的事务,属于钟大海的分内之责。

见王学平有些犹豫,组织部长花文华笑着说:“王市长,这个房咱们先不退,就交给小左师傅晚上来住,这么一来,既不浪费,您又可以更好接待上边的领导,两全其美啊。”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笑着帮腔说:“是啊,王市长,临来省城之前,市委黄书记再三交待我们,一定要做好服务工作,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从容地轻装上任。”

除了钟大海之外,花部长和刘秘书长都是仁江市委常委会成员,王学平这还没上任呢,确实不好驳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否则,以后就很难处好关系了。

在天朝当领导,一向强调的是,做事之前先做人。人际关系不好,做事再成功,前景也不容乐观。

见王学平点了头,钟大海马上把司机小左叫了进来,开始张罗着帮王学平收拾行李。

可是,王学平临来之前,只带了一只“苹果牌”旅行箱,箱子里,西装、夹克衫、衬衫等各带了两套。

钟大海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暗暗地记在心里,今天一定要找个手术好的裁缝,暗中看清楚王学平的身材,然后对号入座,去扬武市的各大百货商场,大肆采购一番。

新市长上任,却没有几身象样的衣物,传出去后,他老钟都丢不起这个人呐

王学平在前,花文华、刘勘测分列左右,钟大海故意拖后两步,走在王学平的侧后方。

司机小左手里提着旅行箱,沿着另外一条出口,健步如飞,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在了整个队列的后方。

一行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王学平出了省委招待所的大楼。

楼外日头正毒,王学平抬手搭在额上,却见一辆簇新的皇冠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面前,刚才没有跟来的司机小左,赫然就站在车门边。

见王学平等人出来了,司机小左十分麻利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单手搭在了车顶上,恭迎王市长上车。

王学平钻进车内后,钟大海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临时充当秘书的角色,花文华和刘勘测则并肩坐在了后面的那辆公爵王的后座上。

见王学平坐稳之后,钟大海冲着司机小左丢了个眼色,小左立马踩下油门,皇冠轿车轻盈地启动起来,驶出了省委招待所大院。

搬到仁江市政府驻扬武办事处之后,王学平有些惊讶地发现,钟大海安排的这个套间,其规格之高,令人瞠目结舌,比之香格里拉的超级行政套房,档次还要高出不止一筹。

房间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古香古色,贵气袭人。天花板上的那盏顶灯,其造型和王学平在海外的别墅里一模一样,至少价值三十万元人民币。

临来之前,王学平也大致地了解了一下仁江的情况。仁江市在西部省内,无论是GDP总量,还是财政收入,以及其他的各项指标,都排在了全省各地市的倒数第二。

全市的干部职工很多都只是每月拿60%的基本工资,这里却装饰得金碧辉煌,看来,再穷不能穷领导,绝对不是一句民间怪话这么简单。

当然了,仁江市也有一个亮点,那就是全市的计划生育工作,年年获得省领导的一致表扬。

按照西部省官场上的惯例,新任市长履新,不仅需要省委组织部派干员护送,同时,仁江市这边也要安排组织部长和市政府的秘书长,陪同行政首长一起上任。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代表市委书记在省城接驾之后,马上赶回了仁江市,由他来具体地负责安排相关的仪式,通知召开市委常委会或是市委全会以及宴会等事宜。

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也同车和刘勘测回了仁江,不过,他和钟大海约好了,临上任的前一天,他会赶来与王学平汇合。

钟大海不能走,他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必须留下来,具体处理王学平身边的一切大小事务。

市委书记黄小齐听说省委组织部只是安排了干部二处的处长,陪同王学平上任,他犹豫再三,最终在刘勘测的极力建议之下,勉强同意召开全市处以上干部大会。

当时,刘勘测其实话不多,却非常的有分量,他说:“黄书记,有些人在市里边横行霸道,阳奉阴违,大搞两面派。新来的王市长如果能够和您紧密的团结在了一起,必将在很大的程度上扭转市里的局面。”

黄小齐当时抚摸着下巴,想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这才最终拍了板,就依刘勘测的意见。

刘勘测是黄小齐上任之后,提拔起来的唯一的一名市委常委,是他黄书记的自己人,老刘的话,对黄小齐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三天后,王学平与龙光喜同车赶往仁江上任。

按照惯例,市委小会议室,先召开市委常委。

在会上,王学平和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一一见了面后,做了简短的发言,龙光喜当着全体市委常委的面,按照省委组织部拟定的说法,高度赞扬了王学平一番。

黄小齐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提议,让王学平与市里处以上的领导干部们,见个面,讲几句话。

会场就设在了市委礼堂,当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主席台上的时候,台下几百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位年不过三十的娃娃市长。

论级别,龙光喜这个正处级干部,只配坐在台下。

可是,龙光喜今天是代表着省委组织部而来,所以,在黄光喜的热情邀请之下,他肃容坐到主席台的中央,左手边是黄小齐,右侧则是已经上任了的王学平。

会议由市委书记黄小齐亲自主持,他大声宣布说:“同志们,染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省委组织部领导,宣读省委的决定。”

伴随着台下响亮的掌声,龙光喜看了眼面前的文件,不紧不慢地宣布说:“省委研究决定,王学平同志任仁江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拟向市人大常委会提名为市政府副市长、代市长。”

“哗哗哗哗……”台上台下,掌声四起,热烈地欢迎着王学平这位新市长的正式上任。

“下面,请王市长给大家讲几句话,好不好?”黄小齐见现场的气氛还不错,就提议让王学平发表就职演说。

“各位领导,同志们,首先,感谢省委对我的信任,感谢组织上对我多年的培养……”简短的几句套话之后,王学平忽然话锋一转,提高声调,大声说道,“我常常告诫自己,要常怀律己之心、常思贪欲之害,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扎扎实实、兢兢业业做事……”

“**,小鬼头,说的比唱的好听。”主席台上,有人正用怪异的眼色暗中打量着慷慨陈词的王学平,心里却在暗暗地谋划着怎样布下天罗地网,将王代市长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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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牛皮糖

第466章牛皮糖(哭求推荐票和月票)

酒足饭饱,送走了龙光喜之后,按照惯例,新市委书记黄小齐领着一帮市委常委们送王学平回位于市委小招的套间。

因为前任市长并没有离开仁江,而是转任市政协主席,市机关事务管理局也不敢冒着风险,把老市长给赶出家门。

可是,市委常委宿舍大院里边,一时间又挪不出新楼来,钟大海在请示了市委书记黄小齐之后,索性把王学平暂时安置到市委小招内,专门用于接待省领导的特三号楼内。

刚进小楼,黄小齐却见一帮维修工人,正在提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从楼内出来,不由皱紧了眉头。

刘勘测发觉黄老板有些不悦,赶紧小声解释说:“书记,这些人都是市局警卫处的人,化装过来,只是为了检查一下安全环境方面的问题。”

市局警卫处,负责的是市里主要领导的保卫工作,黄小齐刚上任的时候,警卫处的人也曾经仔仔细细地检测过市委一号楼内的情况。

黄小齐心下释然,径直往里走,眼尖的王学平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娇小身影。

尽管,那位女子身穿装修工人的脏衣服,嘴上戴着口罩,掩饰得很好,可是,王学平依然从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上找到了破绽。

当初,迷倒王学平的那个漂亮的女护士——杜雪,这妞儿可不正是拥有这么一双令人难忘的美眸么?

这丫头怎么跟到仁江来了?

仔细一想,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老王家的嫡孙,身边怎么可能没人负责保卫呢?

万一,阴沟里翻了船,让歹徒给做了,老王家培养一个合格的接替家主容易么?

站到了小楼门口,王学平发现,这是一幢两层的小洋楼,坐落在市委小招的西南角花园旁边。

小楼雕梁画栋,美不胜收,楼前绿树成荫,不知名的鲜花正在盛开,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跨上汉白玉做成的台阶,迎面是一座巨大的屏风,王学平粗略一看,就知道屏风上画的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穿过屏风,步入客厅,两位漂亮的女服务员,站成一排,她们俩一边鞠躬致敬,一边娇声叫道:“首长好。”

王学平随意地瞥了眼,发现两名女服务员几乎一般高矮,个子大约在168CM左右,头梳高髻,一色的粉红雕凤高腰旗袍,将两人那凹凸有致的苗条身材,显露无遗。

虽是早春时节,两位妙龄女子暴露于旗袍之外的秀腿之上,已然换上了薄薄的肉丝,格外的吸引眼球。

钟大海一直偷眼观察着王学平的面部表情,见王市长对两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女服务员,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关注,他心里琢磨开了,王市长究竟是不好女色呢,还是城府修炼到家,假正经呢?

按照市里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市委小招里的女服务员,尤其是贵宾楼内的女服务员,至少要拿普通机关干部三倍以上的工资奖金。

尽管这些招来的女孩子,都没有正式编制,仅仅是挂靠在市政府接待办而已。而且,按照市里的招聘标准,对外貌、身材、身体健康的要求,极其的苛刻。

可是,依然有无数,既漂亮又年轻的女孩子,削尖了脑袋,拉关系走后门,挖空心思地想在这里混得一席之地。

其中隐含的内幕,不得不令人深思

一直静静地跟在王学平身后的殷干城,也看到了王学平对美色视若无睹的这一幕,他眯起了两眼,若有所思。

一行人在客厅里落座之后,市政府接待办主任楚朝辉,殷勤地招呼着服务员赶紧上好茶。

茶端上来之后,楚朝辉亲自端着托盘,一一给领导们上了茶水。

见领导们没谈正经事,正在闲聊,楚朝辉使了个眼色,让服务员悄悄地退了出去。

以楚朝辉的位分,并没有资格坐到客厅里的那一圈沙发上面去,可是,他自己却缩在了客厅一侧的角落里面,眼珠子象探照灯似的,在领导们的身上,瞟来睃去。看那副架式,他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为领导们服务的准备。

一番闲侃之后,黄小齐见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身笑着说:“同志们,王市长今天刚上任,一路鞍马劳顿,咱们还是留出时间,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市委书记发了话,一干常委们自然不好继续坐下去,纷纷起身告辞。

王学平将众人到大门口,握手告别,看着一长条车龙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他不由微微地摇了摇头。

以前当过县长的王学平,心里非常清楚,越到基层,领导干正事的时间越少,成天忙于接待工作。

说句丑话,搞接待工作,其实和ji院里的老鸨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老鸨招待的是登门的嫖客,而领导们招待的是更大的领导罢了。

大领导下来了,吃好喝好,都早已不是问题了,关键是必须要玩好。有些老领导喜欢打猎,下边的人武或是军区部门就得派人带枪跟着。

有些大领导喜欢跳舞,下边就得收集诸多美女,甚至是机关女干部,陪着扭腰。扭着扭着,说不定就扭到了床上去了。

下边的领导绝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会场上,就是在酒桌上,要么就是在情人的肚皮上渡过了,哪有工夫考虑怎样改善民生的大问题?

回到客厅,王学平却见楚朝辉手捧着一杯带股子酸味的饮料,规规矩矩地站在沙发边上。

“市长,喝杯醒酒汤吧,浓茶不解酒。”楚朝辉殷勤地向王学平介绍市委小招特制醒酒汤的奇特功效,“如果参加宴会之前,事先喝一杯醒酒汤,不敢说千杯不醉,至少三斤白酒以内,没啥大问题。”

“嗯,先放这里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王学平本是托词,没想到,楚朝辉居然信以为真,转过身去,就大声吆喝着站在门边的女服务员,跟他上楼去收拾卧室。

王学平坐到沙发上,刚点燃烟卷,就听楼上传来了楚朝辉的大声喝斥,“你们俩都是猪脑子啊,这床单、枕巾、包括浴巾在内,怎么能够隔夜呢?马上给我换了,全换新的。”

暗暗摇了摇头,王学平有点难以置信,怎么越到西部越出妖蛾子啊,居然还有楚朝辉这种官场上的活宝?

王学平大致明白了楚朝辉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表达他对新市长的尊重之情么,可惜啊,这小子用错了地方

过了一会,楼上又传来了楚朝辉的吼叫声,“真是不懂事,洗手间里面,必须熏上檀香,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注意卫生。”

王学平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在后世流传很广的词汇,脑残

好不容易,楚朝辉在二楼卧室里折腾完了,他屁颠屁颠地跑下楼来,请王学平进卧室休息。

可是,王学平此时哪还有半点睡意啊?

“嗯,辛苦你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会,你先忙你的去吧。”王学平下了逐客令。

楚朝辉却好象没听懂一般,满脸堆笑地问王学平:“王市长,之前不知道您的生活习惯,我暂时安排的是中华牙膏,如果您不喜欢这种,我马上换别的。”

活宝啊,象个开心果,王学平心里一乐,反而没觉得生气,他摆了摆手,说:“好了,我有需要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好的,好的,市长,那我先走了啊。”楚朝辉走出去两步远,忽然停下了脚步,居然转身又提醒说,“市长,电话机旁有接待办的电话,和我的大哥大号码。我备了四块电池,24小时开机,随时随地等候您的吩咐。”

“滚吧,少贫嘴”王学平故意把脸一板,他也看了出来,楚朝辉这家伙,典型就是一属狗的,脸皮贼厚,你对他越是客气,他越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赶走了死皮赖脸的楚朝辉之后,王学平从旅行箱里找出了一本通讯录,走到了电话机旁。

临来仁江上任之前,人在国外的老婆李小灵,专门打国际长途回来叮嘱他,让他记得替她去参加一位仁江老同学的婚礼,时间就在今晚六点整,地点是粤湘大饭店仁江总店。

王学平当时就心想,陈悦玲的生意居然做到了这么远,恐怕是担心谢南国那个分局长财色兼收吧?

离开钱州的时候,王学平铁腕治警,一举拿下了包括谢南国等实权派在内的警界败类,一时间大快人心。

仁江的这位女同学,是李小灵读中专时的同座死党,叫毕青霞,是市电视台的一名主播。

毕青霞定好了结婚的日子之后,早早地就通知了李小灵。不巧的是,因为谢金萍在国外生了病,李小灵临时出国去照顾她老娘,于是,出席婚礼的重任就交到了近水楼台的王学平身上。

因为李小灵一向比较低调的缘故,即使是毕青霞,也仅仅知道,王学平只是钱州市的一名普通机关干部而已。

操起电话,和毕青霞联系上,约好了时间之后,王学平信手将皮夹子,以及钟大海早就准备好的两部大哥大,放进了随身的包里,他打算先上街逛逛,买只红包装礼金。

王学平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出去,倒引出了一桩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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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不识市长

第467章不识市长(求月票)

让司机小左载着他上了仁江市的主干大道——仁江大道之后,王学平中途下了车,在路边随便找了家礼品店,买来一只特大号的红包,将包里的一万块钱装进了红包之中。

王学平沿着仁江大道,一边走一边看,新修的大马路上,隔不远就会出现一个大坑,来来往往的车辆纷纷减速绕行,有的特权车,甚至于开上了非机动车道,以至于路面交通,拥堵不堪,司机和行人怨声载道。

马路的两旁不时地出现施工挖路的工人和机械,王学平听见一个老者,站在挖开的路面旁边,喃喃叹息道:“真是造孽啊,这路半年前刚修好,已经被挖开了四次了,这帮当官的,就知道捞钱。”

王学平心想,路修好了是GDP,每挖开一次不仅增加了GDP,市政部门的领导们的荷包里只怕也跟着鼓了一次。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王学平找人问清楚了粤湘大饭店的地址,继续沿着街道朝前逛去。

临来上任之前,王学平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以哪里作为打开局面的突破口?

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最忌讳的就是盲目采取行动。要知道,在民营经济生存环境不佳,国营企业要死不活,财政收入极其紧张的情况之下,想干点实事,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基本固化的经济形势导致整体性的资源只有那么多,群众多拿一分,官员就少一分。

王学平目前不是市长,而是副厅级的代市长,于一年后召开的仁江市人大全会之上,得票数过半,他才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市长。

王学平心里暗暗嘀咕,把他安排到这么一个随时可能翻倒的,只有三条腿的宝座上,是不是舅舅姜子龙的刻意布置?或者说,就是老王家和姜家统一认识之后,故意安排的一次政治考验?

低头沉思之中,王学平一不留神,脚下踩空了,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栽向了工人们刚挖出来的一个深坑。

“呀,啊……”在四周一片惊叫声中,王学平紧张得不行,两手在空中乱抓,企图抓住可以借力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仁江市就要传出代市长掉坑里的丑闻了,王学平忽然觉得领口猛地一紧,紧接着,他被一只小手给拽了回来,一头撞进了一个香喷喷的怀抱之中。

王学平还没缓过劲来,“要死了,快点放开我”伴随着一声冷咧的娇斥声,王学平在恍惚间意识到,他的手正好抓在了一只高耸的玉球之上。

“快松手。”声音异常的焦急,而且带了几分娇羞,这一次,王学平听清楚了,说话的不是杜雪那丫头,又是谁呢?

王学平刚松开手,杜雪那双十分有力地小手,略微一使劲,就把他给推出了香怀之中。

也许是杜雪用力过猛,王学平脚下晃了晃,幸好及时地站稳,搞不好,还真要出丑了。

稍微定了定神,王学平赫然发现,身高腿长,长相甜美的杜雪,正满面通红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杜雪那张精致之极的俏脸之上,除了娇羞之外,分明带了几分薄怒。

王学平忽然想起,刚才一不小心,抓住了杜雪的一只玉球,乖乖,结实,坚挺得不象话啊。

杜雪发觉王学平只是微笑着瞅着她,居然一言不发,她不由皱紧了眉头,一张俏脸冷若冰霜。

她心想,你们王家的下一代,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衙内,王小军简直就是个贱种,三翻五次想占便宜,竟然干出了在水里下药的勾当。

这个王学平,原来不过是个普通工人的儿子,仗着血缘关系,年纪轻轻地就被推上了市长的高位,说句心里话,杜雪有些看不惯。

“小杜,对不住了,我确实不是有心的。你如果觉得委屈,我认罚”王学平虽然不是有心占便宜,可毕竟抓了人家的玉球,看杜雪那副委屈的样子,他索性非常坦荡地承认了错误,并且,态度十分端正,这令杜雪感到非常的意外。

杜雪这个警卫局派出的保镖,在外人看来,她也许拥有许多特权,走出去威风凛凛。

可实际上,很多和她一样的女保镖,都沦为了TZ衙内们的玩物,敢怒而不敢言。

仅仅为了应付王小军那个贱种,杜雪就已是应接不暇,好几次险些吃了大亏,甚至差点悔恨终生。

“算了,谁叫我被派来保护你呢,活该我倒霉”杜雪也很清楚王学平刚才的混乱状况,她刚才拉他回来的时候,也有些疏忽大意,以至于吃了点小亏。

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杜雪心甘情愿,以王学平那稀松的身手,就算累趴下,也沾不上她的半根毫毛,更别说抓住……

想到这里,杜雪的俏脸,不由一红,心里暗暗啐道,流氓

经过这么一场小闹剧,王学平担心让人认出他的身份,赶紧领着杜雪走人。毕竟,全市处以上干部大会已经开过了,市里的副处级以上干部,大多都认识他。

闹一闹,也有点意外的收获,杜雪原本是站在暗处保护王学平的人身安全,既然打了照面,她索性大大方方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中南海保镖,王学平以前看过李连杰出演的这部片子,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如今也拥有资格,享受到顶级保镖的贴身保护,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想到这里,王学平心中多少有些小小的得意,他停下脚步,有意看向了跟在五米开远的杜雪。

杜雪眼皮子都没抬,就察觉到了王学平的目光,她敏锐地发现,王学平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打了个转,又收了回去。

搞什么鬼?杜雪无法理解到,王学平此时此刻,心中的快意,做TZD就是爽啊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王学平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出租车却没有马上开走。

杜雪见后座的车门一直开着,马上意识到了,王学平是想方便她的工作,特意给她留下了位置。

真是个土包子,杜雪仰起脸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立在路旁一动不动。

王学平见杜雪没动地方,他眼珠一转,暗道一声惭愧,中南海女保镖出马,一定有着一整套完整的安保程序和措施,套句在后世比较通俗的话,王学平OUT了

出租车启动了,飞快地驶上了大街,杜雪装作捋头发的样子,扬了扬下巴,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一辆普桑车疾驰而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杜雪钻进了车里,只是小声嘱咐了一句:“跟上去。”就再不说话。

普桑车里,除了司机之外,后座上还坐了两名眼神锐利的年轻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右手始终不离腰间,夹克衫的内侧都装了微型的对讲机。

乘车到了粤湘大饭店,王学平下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饭店内外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

王学平站到了立在饭店门口的广告牌前,上面醒目的显示出了,今晚,这里是赵恩杰先生和毕青霞女士的婚宴现场。

王学平缓步走到身穿圣洁的婚纱的美丽新娘面前,一边递过去厚厚的一只大红包,一边笑着自我介绍说:“我谨代表李小灵,向她最要好的老同学,表达最最真诚的祝贺。青霞,新婚快乐”

“唉呀,你就是小灵的老公,王学平吧?你怎么才来呀,小灵还没回国啊?她妈**病情好点了么?”毕青霞一脸惊喜地望着眉清目秀的王学平,也许是做女主播嘴快的缘故,她一口气提了许多的问题,令王学平应接不暇。

王学平见现场人来人往,赶来道贺的人纷纷走过来和毕青霞打招呼,就笑着说:“我先进去,等你忙完了,我再一一回答你的问题好么?”

这时,原本对王学平爱搭不理的新郎赵恩杰,掂量了一下王学平所送红包的厚度,他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含笑主动向王学平伸出手说:“您太客气了”

毕青霞连忙给王学平介绍了新郎的身份,她热情地说:“这是我老公,赵恩杰,市广电局人事科长。”

老公是广电局的实权中层干部,老婆是电视台的主播,嘿嘿,绝配啊

“你好,幸会了”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心想,幸好是个科长,如果是个副局长,指不定就要认查出他来了。

仅仅看面相,新郎赵恩杰要比毕青霞大不少,王学平心想,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

毕青霞正想和王学平多说几句话,没想到,有人跑来告诉她,市电视台台长的车已经进了饭店的大院,让她赶紧去接。

顶头上司驾到,毕青霞哪敢怠慢,可是,又不能马上抛下老同学的爱人不管,她赶紧把王学平介绍给了负责招待贵宾的青年男子。

“叶明,这是我老同学的丈夫,你好好招待一下。学平,对不住了,台长来了,我和老赵得去接。这是我的小叔子叶明,他会安排你……”毕青霞在旁人的催促之下,话没说完,就被拉走了。

进了大厅之后,叶明并没有把王学平安排进贵宾包间,只是将他带到了大厅的一角,随便指了个位置,转身就走了。

王学平心想,看样子,毕青霞在赵家的地位不高嘛,否则,他算是半个娘家人了,又是远道而来,居然受了冷遇。

悠闲地吸了口烟,王学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经意地却发现,杜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饭店,正好就坐在了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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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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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角落里没人搭理,王学平的心态倒还算平和,老婆李小灵曾经告诉他,她的好朋友不多,毕青霞算一个。

视线扫过杜雪的身上,王学平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正是这丫头将他迷倒。

嘴角掠过一丝微笑,王学平故意望着杜雪,问她:“闲坐着挺闷的吧?我给你讲个小笑话?”

杜雪怪异地看了王学平一眼,扭过头去,没搭理他。

王学平不以为意,杜雪因职责所在,如果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必定不会离开他的身旁,这是笃定的事情。

“五个女干部竞争同一个领导岗位,一个上去了,其余的四个落选了。领导担心她们有想法,就找这四个女干部谈心。问的话是一样,只是回答不同。领导问,知道你为什么落选吗?”

杜雪不想听,可是,王学平的话却清晰地钻入她的耳内。

“第一个回答说,知道,我上面没人;第二个答,我上面有人,但他不硬;第三个说,我上面有人,他也很硬,但我在下面没活动;第四个答道,我上面有人,他还非常硬,我也在下面活动了,只是我没有出血……”

杜雪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恶狠狠地瞪了王学平一眼,原本就美艳无比的娇颜,越发显得可爱迷人。

“臭流氓”王学平隐约听见空中传来娇骂声,心中不由一乐,有仇不报非君子嘛

惬意地吸了口烟,王学平正欲继续逗杜雪,却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女声,“王局,您怎么在这里?”

王学平扭头一看,原来,粤湘大酒店的女老板陈悦玲正一脸惊喜地站在身边,他心里不由一叹,这个世界可真是小啊

“陈总,咱们又见面了”王学平笑着和陈悦玲打招呼。

陈悦玲也没等王学平有所表示,径自就坐到了他的身边,笑着说:“我过来看看这边的生意情况,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您。您调走之前,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啊,我至少要摆一桌酒嘛”

杜雪那锐利的眼神,警惕地绕在陈悦玲身上,上下直转,不大的工夫,又飘了开去。

王学平笑了笑,说:“上边调动太急,我也没办法,很多钱州的朋友至今还在骂我呢,呵呵。”

“王局,您调到仁江来了?”陈悦玲试探着问王学平。

王学平对陈悦玲这个顽强自立,洁身自好的女老板印象不坏,他笑着点了点头,解释说:“我刚调来第一天,就遇见了陈总你,还真是有缘啊,哈哈。”

陈悦玲心思一动,正想继续问清楚,王学平在仁江市现任何职,却不料,旁边忽然有人说话了,“陈总,我说你怎么上个厕所,就一去不复返了,敢情是跑来与小白脸相会啊”

来人还没说话的时候,杜雪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人。

王学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西服,脚下蹬着旅游鞋的男子,正满脸不悦地盯着陈悦玲。

这人大约三十多岁,脸色很白,下巴上只有几根胡须,看上去和旧社会的猥琐师爷没啥区别。

“秦科长,你别瞎说,这是我的……”陈悦玲本想介绍王学平是她的老朋友,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不够资格,就有些犹豫。

王学平没调走之前,就是副厅级的钱州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局的党委书记兼局长,只要没犯大错误,到了仁江至少是个副市级领导。

“怎么?说不下去了?我帮你说吧,老情人见面,啧啧,格外亲热呐”秦科长大咧咧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我说,你小子识趣点,赶紧走人,不要惦记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种美事。”

王学平有趣地望着这个秦科长,心想,既然是科长,那么肯定就是仁江市的机关干部了。

小小的一个科长,就敢这么蛮横,背后的靠山,应该很硬吧?

“王,王局,您别介意。秦远,你别欺人太甚,大不了我关门不做生意了”陈悦玲给逼急了,脱口说了狠话。

秦远阴狠地一笑,不屑地说:“关门?说的轻巧你们饭店里的大厨房,那叫一个脏啊,到处爬满了蟑螂。洗碗的水,黄里发黑,比厕所还臭,每天毒害了多少咱们仁江的市民?按照人次计算,这已经不是罚多少款的问题了,而是危害公共安全,已经上升到了刑法处罚的层面,你以为关门就能逃过法律的公正制裁?”

陈悦玲气得俏脸通红,浑身直哆嗦,抬起春葱一般的手指,点着秦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呵,秦科长的能量不小啊。”王学平喝了口茶,笑着“夸奖”秦远。

“你小子废什么话啊,赶紧走人,等谢公子来了,你就算是想走,恐怕都难了啊”秦远有心将王学平吓走,故意抬出了他幕后的靠山。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扭头问陈悦玲:“这家伙是哪个部门的科长?”

“怎么?还想探老子的底?你小子听好了,你老子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秦远,现任市公共卫生监督所书记兼所长。至于谢公子嘛,他们家老爷子在咱们仁江的地面轻轻一跺脚,整个市区的地皮都得抖三抖,说出来吓死你***。悦玲,你帮着介绍介绍。介绍完了,让这只小苍蝇赶紧滚蛋,免得讨人嫌。”秦远满脸不屑地仰起脑袋,鼻孔朝天,明显以后面的靠山为荣。

陈悦玲脸色一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她一个颇有姿色的弱女子在天朝做点生意,可真是难啊

在钱州,谢南国那老东西,盯着她不放,想要人财双收。没想到,分店开到了仁江,却遇上了同样的问题,而且,这个谢公子的势力比谢南国还大不少。

王学平轻轻地弹了弹烟灰,笑着对陈悦玲说:“悦玲,你别担心,有我在呢,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公子哥,竟能如此嚣张。”

陈悦玲睁圆了一双美目,雾气朦胧地望着王学平,心里别提多感激了

上一次,幸好王学平出了手,把谢南国送进了监狱,不然的话,她敢断言,最终一定逃不出谢老头的魔爪。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帮了她之后,对她依然很客气,不仅没拿过她一分钱,更没有打她的鬼主意。甚至,王学平都调走了,陈悦玲才从朋友的嘴里得知了消息。

“谢公子,叫谢悠善,是本市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父亲原来是仁江的副市长,换届之后,成了市大人常委会的副主任。王……学平,真的是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我……”陈悦玲心里非常的委屈,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又不敢哭出声,泪花子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楚楚可怜已极

王学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退居二线,过了气的人大副主任家的衙内,竟然如此的牛叉?

陈悦玲可能是看出了王学平的疑惑,赶紧小声补充说:“主城区仁东区的区长,是他们家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

王学平恍然大悟,敢情谢公子的老头子虽然退下去了,可是,谢家的心腹嫡系依然手握重权。

仁江市下辖一市一区八县,其中,仁东区是唯一的主城区,和一般县里的城关镇的地位,非常近似,其地位自然就很重要了。

王学平拈起一支烟,陈悦玲非常机灵地抓过桌面上搁着的ZIPPO,替他点了上火。

“秦科长,我刚才帮你算了一命,你这个书记兼所长,恐怕当不了几天了”王学平悠闲地吐出一口烟雾,恰好喷了秦远满脸,呛得这小子连连咳嗽。

“哟嗬,这位老兄,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这时,在杜雪的严密监视之下,一个脸色发黄,长了一对金鱼眼的年轻人,大模大样地坐到了陈悦玲的身旁,一只咸猪手,赫然搭到了她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

陈悦玲打掉了肩上的咸猪手,下意识地向王学平这边靠了过来,也许是用力过猛的缘故,身子一歪,整个上身完全靠进了王学平的怀中,一股成熟稳重的男人气息扑鼻直入,沁入了她的心脾。

王学平本能地扶了陈悦玲一把,帮她坐正了身子。

陈悦玲满是娇羞,幽怨地瞟了眼平静如水的王学平,心想,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刚才的刹那间,陈悦玲几乎产生了错觉,王学平那坚实的臂弯,仿佛成了她躲避狂风暴雨的宁静港湾,非常之安全,无比的温馨

如果,我有这么一座大山般牢靠的港湾,就不至于任人欺凌了吧?

“**的,老秦给你脸,你不要脸。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限你半分钟内,马上给老子滚蛋。滚晚了,身上的零件,恐怕,就不那么完整了哦。”谢悠善目露凶光地盯着一脸平静的王学平,恶狠狠地下达了最后通牒之后,就不屑地挪开了视线。

谢悠善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的杜雪给吸引了过去,他的一对泛着血丝的三角眼,不时地看看陈悦玲,又瞅瞅杜雪,最后,脸上露出了猥琐的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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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王叔

第469章王叔(追兵很急,哭求月票)

“怎么还不滚啊?别他**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秦远仗着主子就在身边,霍地站起身,厉声嚷嚷开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懒得理会这种小蚂蚁,他扭头看了眼杜雪,发现这丫头的一双美眸,明亮之极,令人不敢对视。

“秦科长,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你给个面子,消消火,消消火。”也许是秦远的动静闹得太大,已经接了台长进来的毕青霞得到了消息,赶过来打圆场。

“秦远,你也太不象话了,我今年都快四十了,这才娶了青霞回家,你瞎闹个什么?”新郎赵恩杰跟在毕青霞的后边,跑了过来。

“赵科长,你先别着急,放心好了,我不会在这里闹出啥事的,毕竟是你的二婚大喜嘛,哈哈。”谢悠善语速不快,其猖狂的态度,却让众人看得很明白,他压根就没把赵恩杰这个小小的科长放在眼里。

“哎哟喂,谢总,您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小赵我也好提前做做准备,安排安排啊。”赵恩杰刚才气糊涂了,只注意当众发飙的秦远,确实没看见谢悠善在座。

“好了,好了,老赵,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给你个面子。这位老弟,咱们出去好好地谈一谈?”谢悠善站起身,连正眼都没看王学平,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身旁的两位大美女。

毕青霞见是王学平惹了在市里边恶名昭著的谢悠善,心里一急,就想出面打圆场,赵恩杰一把拉住了她,小声警告说:“别冲动,这谢公子,咱们两家都惹不起啊。”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灵的老公在我这儿出事”毕青霞一把摔开了赵恩杰的手,主动站了出来,勉强挤出笑脸,向谢悠善说好话,“谢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位先生是我老同学的爱人,专程从千里之外,赶来参加婚礼。您给我个小小的薄面,算我求您了,我替他向您赔礼道歉,请您高抬贵手,不追究了,好么?”

大喜的日子,闹了这么一出,毕青霞委屈得不行,却又惹不起谢公子,她只能压住心头的怒火,深深地冲着谢悠善鞠了一躬。

“我说青霞啊,你是越长越漂亮了,啧啧,今天穿了婚纱,比电视上看着漂亮多了。”谢悠善顺势抓住了毕青霞的小手,握得死紧,不肯放手。

新郎赵恩杰气得老脸发白,很想上去掰开谢悠善的猪手,可是,他有担心得罪了谢家,后患无穷啊

如果说,谢悠善仅仅是装腔作势地冲他发狠,王学平并不想过多的计较。可是,这家伙太过无耻了,竟然当众侮辱新娘。

而且,这新娘子不仅是老婆李小灵的铁杆同学,更是为帮他仗义执言,王学平即使再不屑于收拾姓谢的,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呢?

王学平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盯着谢悠善,厉声喝道:“拿开你的狗爪,咱们到外面去玩玩。”有杜雪在身边,王学平怕他个球,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就不姓王。

“哟嗬,不小子想耍横啊,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发觉旁边众人一片怒容,谢悠善也知道他犯了众怒,索性松开了毕青霞的手,“好小子,老子在外面马路上等着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谢老子的厉害”

谢悠善招呼着秦远,转身就想迈步走出大厅,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亲切的招呼声,“小善,生谁的气呢?”

谢悠善循声看去,立时眉花眼笑地叫道:“牛叔叔,您怎么来了?”

陈悦玲担心王学平吃亏,赶紧拉住他的手,小声介绍说:“来的这个是仁江区的区长,叫牛益君,好象是谢家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

王学平暗暗冷笑不已,小小的一个区长而已,他倒要看看,这位牛区长见了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小善啊,你们这是?”牛益君背着手走过来,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恐怕连苍蝇都难以在上面站得住脚。

“牛叔叔,有人扬言要打侄儿,您知道的,我天生胆子小,这不是吓得准备跑路么?”谢悠善厚颜无耻地倒打了一扒,其下作之态,令知道内情的人,颇为不耻。

秦远心里暗暗好笑,在仁江市里边,除了市委的几个老大家的衙内之外,堂堂谢公子怕过谁?他只有占便宜的时候,却从来没吃过亏

牛益君明知道谢悠善胡说八道,可是,他受谢家老爷子的大力提拔,可谓是恩同再造,这胳膊肘怎么可能朝往拐呢?

“嗯,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撒野?”牛益君双手叉着腰,傲然立于大门口。

赵恩杰拉关系走后门,托了不少人,才把牛区长给请了来,现在,好家伙,反而把人家给得罪了,他后悔莫及,肠子都快悔青了

“牛区长,您包间里请。”赵恩杰壮着胆子,凑到了牛益君的跟前,小声做了邀请。

“小赵啊,你可不象你们家老爷子啊,老人家多会做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子呢?”牛益君心中非常不快,赵杰退下去多年的父亲,曾任市民政局的常务副局长,多少有点香火之情,他这才在赵恩杰的百般请托之下,珊珊来迟,没想到,刚进门,就闹出了乱子。

“哈哈,牛区长啊,你来得正好,台里的几个老伙计都等着你呢。”仁江市电视台的台长张江龙,被人从包间里请出来救场解围,他一见了牛区长,马上伸出双手,客气地发出了邀请。

“呵呵,老张啊,别急嘛。”牛益君的手只是和张江龙轻轻地一搭,就滑了开去。

张江龙心里很明白,他这个电视台长,虽然掌握着舆论监督的权力,并且只归市委宣传部管。

可是,整个电视台无论是办公大楼,还是发射塔,或是职工宿舍,都在人家牛区长的手心里攥着,事事都要求人,腰杆就硬不起来。

毕青霞见牛益君连张台长的面子都不给,心里不由一沉,悄悄地凑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学平,对不住了,你赶紧从饭店后门走吧,姓谢的手下养了一大帮黑社会,咱们惹不起啊。”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温和地说:“青霞,你别急,万事有我来担当”

陈悦玲瞪圆了一双美眸,心想,这才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啊,我怎么就不早点认识他呢?

“是哪个说要打要杀的?站出来亮亮相嘛,不要怕丑”一直站在牛益君身旁,默不作声的仁东GA分局副局长武振华,目光已经锁定在了王学平身上,却明知故问。

王学平拍了拍一直紧紧地抓在他手腕上的小手,小声安抚陈悦玲,说:“悦玲,你完全没必要替我担心。嘿嘿,忘记告诉你了,我是新任的仁江市代市长。”

“啊”陈悦玲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大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抓住王学平的那只小手,也松了开去。

王学平看了眼一直像没事人一样的杜雪,然后,背着手,走出了人群。

“王……王市长……呀……”

“王代市长……”

“我的妈呀……竟然是他……”现场传出数声惊呼,很显然,已经有人认出了王学平是老几了。

武振华因为级别较低,不认识王学平,倒也情有可原。可是,牛益君上午才参加了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大会,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位格外年轻的王代市长呢?

“王,王市长,怎么是您啊?”牛益君的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脑子里猛地一昏,脱口就反问。

“怎么就不能是我?要不要我把工作证拿给你看看?”王学平戏谑地望着牛益君,分明是在调侃他。

“王……王市长,我……我怎么敢呢……”牛益君语无伦次地想解释清楚,可他解释,越着急,脑门子上的热汗珠子,立时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呵呵,牛区长,你好大的威风啊,小王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啊”王学平蔫儿坏,故意自称是小王,可把牛区长吓得够呛,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混官场的人都知道,不怕领导当面批评,就怕领导指桑骂槐,或是一声不吭,那你就等着倒霉吧。

王学平故意把自己降到了“小王”的程度,就凭牛益君一个小小的区长,哪里承受得起啊?

“牛区长,我现在很有点兴趣,倒要看看,你怎么替你那位可爱的侄儿出气?”王学平故意吓唬牛益君,又把谢悠善给牵了出来,等着看狗咬狗的笑话。

果然,牛益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着一旁呆若木鸡的谢悠善大吼了一嗓子,“龟儿子的,还不向王市长赔礼道歉?你们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你又在外面干坏事,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谢悠善毕竟见过一些世面,当王学平的身份被人家揭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他们家老爷子,再牛B,也不过是个过了气的市人大副主任罢了,而王学平却是现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两者之间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王大……,王叔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谢悠善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表情,却没有发现有一丝一毫的松动迹象,他本想套近乎叫声大哥,楞是没敢叫出口,反而改成了王叔叔。

“王叔叔,今天,今天的婚宴我全包了,算……算是给青霞赔罪了。”谢悠善眼珠儿一转,就想避重就轻。

一旁的陈悦玲看得目瞪口呆,这谢悠善至少比王学平大七八岁以上,竟然厚颜无耻地叫叔叔,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牛益君心里却非常明白,谢悠善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小谢仗他老头子的关系,接了很多市政府的发包的工程,如果王学平借题发挥,这小子必将是血本无归。

(第三更,将于凌晨24:30-1:00之间更出,眼看要被爆菊了,兄弟们给力地砸月票啊)

第470章 爽死了

第470章爽死了(再不给月票,我就哭了)

“他真的是咱们市新来的市长?我老同学的爱人,王学平,真的是仁江市长?”毕青霞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身边的一位女同事,却理也不理新郎赵恩杰。

赵恩杰知道刚才的事情做得不象话,他竟然亲眼目睹老婆被谢悠善欺负,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他惭愧得要死,低低地垂着脑袋,站在老婆身边,不敢吱声。

台长张江龙听见了毕青霞的疑惑,他笑着冲她点了点头,亲热地问她:“青霞啊,王市长的夫人是你的老同学?如果这是真的,那我要恭喜你了,别说是新闻部主任了,副台长迟早跑不了你的。”

毕青霞见台长已经认出了王学平,不由喜悦万分,笑逐颜开。以她和李小灵的关系,有王学平这个大市长撑腰,以后,看谁还敢来骚扰她?

这些年,当领导的,玩漂亮情人玩腻味了,慢慢地口味也扩散了开来。毕青霞自从当上了女主播之后,经常接收到市、区领导发出的,或明或暗的暗示,目的极其卑鄙龌龊,简直不好说出口。

王学平见谢悠善服了软,心里暗暗冷笑不已,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谢悠善,笑道:“大侄子,我有点小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谢悠善听出王学平口气有所松动,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刚才,叫王叔叔,其实纯不仅仅是口误,他刚接了市政府的一个装修大工程,这些年靠着老头子手中的权力搜刮来的银子,几乎全都投入了进去。

财政一支笔,也就是说,自从王学平正式上任之后,市财政局里的各种预算计划,都必须经过他的签字,才有可能拨款出来。

刚才,谢悠善还真的是怕了,万一王学平翻脸不认人,拒绝签字报销,他的钱,就全完了。

这还不算,他得罪了新任市长的消息一旦传遍了全市,不管是市里、区里还是下面的县里,哪个领导还敢冒着得罪年轻市长的风险,把公家的工程交给他来做啊?

“王市长,我犯错误了,应该向您深刻检讨。”牛益君见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赶紧凑过来,小声做检讨。

“益君同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待会陪我多喝几杯吧?”王学平心里已经有所打算,对于牛益君这个小区长,他另有手段。

“是,是,是,感谢您的宽容,我一定好好地陪您多喝几杯。”牛益君品出了王学平话里隐含着生机,不由喜出望外,点头哈腰,殷勤倍至。

“市长,王市长,请您原谅我,我真是眼眼无珠,我有罪……”秦远,秦所长的脸色比死了起爹还要难看,哭丧着脸跑过来向王学平表示忏悔。

这种小虾米,王学平还真懒得理会,他淡淡地嘱咐牛益君:“老牛,你通知一下市卫生局的一把手,明天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好的,好的,我一定通知到位”牛益君心中暗喜,既感恩又戴德,他万没想到,竟然能够因祸得福,王市长不仅没忌恨他,反而给了个小差事。

开玩笑,帮着市长传话,一般人可能么?

秦远听了王学平的吩咐,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身子剧烈的晃荡了起来,

市电视台台长张江龙,见牛益君居然获得了王学平的原谅,不由大感佩服

嘴上**办事不牢,说的就是年轻人不稳重的问题

可是,在张江龙这个政界老手看来,王学平这一手笼络之计,玩得实在是漂亮之极,等于是来了手黑虎掏心,一下子就把老谢家目前最大的顶梁柱给拆垮了

“青霞,我这些年没少照顾你吧?等下,一定把我介绍给王市长,千万别忘了啊”张江龙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毕青霞忘了帮他介绍。

“台长,这么些年没您的培养和支持,哪有我的今天啊?”毕青霞嘴上客套着,心里却暗暗冷笑不已,这个老张,不断地给他介绍市领导,活象个拉皮条的老鸨。

如果不是她立场坚定,始终洁身自好,恐怕,现在已经成了某位市领导包*的情妇了吧?

此时此刻,毕青霞很想仰天大笑一场,她这个农村妹,混成了女主播,这么些年来,受了多少委屈?

虽然没让人真个占了便宜,可是,她无数次违心地奉命陪领导喝酒,聊天,跳舞,难免有些人手脚不规矩,这一切,都令毕青霞感到极度的羞辱。

“陈总,麻烦你给我和悠善找个地方,我们谈点事。”王学平招手叫来了陈悦玲,让她帮着安排个房间。

陈悦玲赶紧笑着说:“我在二楼有间休息室,不仅干净,而且房门非常隔音,正好方便你们谈事。要不,我领你们上去吧?”

“嗯,青霞你跟我来一下。”王学平笑着叫过了毕青霞,在陈悦玲的陪同下,亲热地和谢悠善边走边谈,往楼上走去。

杜雪根本就不需要吩咐,自觉地跟在了王学平他们的身后,小嘴不时地以外人无法察觉的频率,与饭店前后门守卫的保镖们及时通气。

谢悠善以为王学平虽然初来乍到,却也应该听说过他家老爷子的名头,既然说是商量事,多半是利益补偿的问题。

花点钱消灾,这是公子们之间扯皮,输家常用的方法罢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站在饭店大厅里的人,几乎都在想一个问题,王市长可能是初到仁江,不想过于得罪人谢家的老头子吧?

一行人上到了二楼,陈悦玲推开她的卧室门,请王学平进去。

王学平迈步进门,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不由一振。

室内的空间不小,沙发之类的物事齐全,王学平拉着谢悠善的手,并肩坐到了一起。

陈悦玲以为王学平要谈什么机密大事,以她的身份,自觉不好继续留在室内,笑着对王学平说:“你们慢慢谈,我招呼人送茶水点心过来。”

“悦玲,把门关好,我有话说。”王学平摆着手,让陈悦玲不要走。

陈悦玲听到王学平叫得很亲切,芳心不由一暖,关紧房门后,就和毕青霞坐到了一起。

杜雪虽然一直不吭声,心里却非常的奇怪,姓谢的小衙内刚才可爱不是一般的跋扈和嚣张呐,有什么好商量的?

见惯了王小军和京城内外的TZD做那些肮脏交易的杜雪,暗暗地撇了撇小嘴,默默地在心里骂道:“这些二世祖,没一个好东西”

“啪啪”门关严实后,王学平忽然变了脸,一把揪住了谢悠善的衣服领口,右手使足了劲,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扇了正反两记大耳瓜子。

“啪啪”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几位女士,是你小子有资格欺负的么?”王学平右手不停,又扇了谢悠善一左一右两耳光,“你给老子听好了,刚才那是替青霞出气,这两记是为了我的小杜,这是为了悦玲……”

“唉哟喂,好疼啊,我的妈呀,别打了啊,爷爷,救命啊”谢悠善被打得鬼哭狼嚎,哭天抢地,好不凄惨

“啪啪啪……”王学平圆睁双眼,可能是用力过猛,手心有点发麻发烫,他趁着谢悠善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时机,改成右手抓住这小子的衣服领,换左手,又赏了几记大大的耳光。

“别,别打了,我不敢了,再不敢了……求求你了,别打了,哎哟……”谢悠善彻底的懵了,完全不知道躲闪,他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料到,身为一市之长的王学平,竟然敢亲自动手打人

谢悠善那张长相还算是过得去的小白脸,给揍得青一块紫一块,肿起老高,嘴角也给打破了,鲜红的血液从口腔之中汩汩流出,顺着嘴角滴落到了房间里的地毯上面。

室内的三个女人,除了杜雪见多识广,稍微好点之外,毕青霞和陈悦玲全都惊得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市长打人了,这,这可能么?

“这是替大家踢的”王学平依然没解恨,又抬脚,狠狠地在谢悠善的屁股上,踢了好几脚。

杜雪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醒悟过来,眼里满是欣赏的看着王学平,敢于为自己身边的女人出手,而不顾市长的体统,真是个男子汉

杜雪眼尖,妙目流转间,赫然发现,谢悠善的白色西裤上,留下了两只黑黑的大脚印,她禁不住噗哧笑出了声,发觉不对,她赶紧捂住了小嘴,可是,一鼓一鼓的胸腹之间的剧烈起伏,暴露了她想大笑,又顾忌到组织纪律的尴尬。

陈悦玲紧跟着醒悟了过来,她的一双美眸里含满了喜悦的泪水,幸福得心花儿都要飞到九宵云外去了,太解气了啊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扑进王学平的怀中,好好地大哭一场,把这些年来的委屈以及苦水,一股脑的全都倾泻一空。

毕青霞急促地喘息着,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连滲出血来都没注意到。

她在心里喃喃自语道:“小灵啊,小灵,你真有福气,居然找了这么一个知情重义的好老公,我的命真是不好啊唉,赵恩杰那家伙,简直连替学平提鞋都不配啊,我真的好后悔,看错了人,嫁错了郎啊……”

王学平打累了,坐到沙发上,将烟塞进嘴里,正想掏打火机的时候,一向对他不冷不热的杜雪,居然变戏法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只ZIPPO。

“当”身材高挑的杜雪俯身替王学平点燃了烟卷,王学平眼前立时一亮,娘的,身穿开胸职业女装的杜雪,胸前那一条雪白晶莹的乳沟,完美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王学平情不自禁地咽下了口水,心道,够深,够味

(爽完了,再不给月票,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第471章 请求离婚

第471章请求离婚(求月票)

(非常感谢“以后也可以”兄弟,成为领导军团的第五位盟主,为了表示庆贺,司空决定四更,以表达对“以后”兄弟的谢意)

“杜雪,下面看你的了。想办法让这小子失踪几天,养好了伤,再送回来。”王学平淡淡地嘱咐杜雪。

杜雪只是奉命保护王学平的安全,原本可以拒绝他的要求,可是,鬼使神差般的,她竟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走到房间一角,杜雪冲着对讲机,做了简短的安排,很快,两名年轻人快步进了房间。

躺在地上的谢悠善,正在闭目惨哼,忽然发觉,有人将他抬了起来,他大惊之下,赶紧睁开眼睛,嚷嚷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的一位年轻人,顺手从荷包里摸出了一个大号的封口胶,“吧”贴到了谢悠善的嘴上,可把这小子给给吓坏了,他甚至以为,王学平这是想杀人灭口,急得眼珠子乱转,腿肚子瞎抽筋。

“小杜,若是那家伙想咬人,你会怎么回答?”王学平吸了口烟,含笑问杜雪。

“他想袭击现役军人,我被迫还击。”杜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当初,警卫局的教官讲得很清楚,不管首长做了啥,过错都是她的。

王学平对于杜雪的回答,非常之满意。他虽然还没通过市人大常委会的批准,正式成为代市长,但毕竟已是市委排名第一的副书记,响当当的市委主要领导,动手打人的事情传了出去,影响不太好。

今天之所以要打谢悠善,主要是这家伙的行为太过恶劣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动手调戏新娘子,抓住了毕青霞的手,就不想松开。

这种事情要是让老婆李小灵知道了,肯定会埋怨他不出手相助。

另外,杜雪既然已经被派到了身边,王学平的一举一动,都休想瞒得过她的眼睛,换句话说,他必须把杜雪拉进自己的阵营中来。

王学平想了很久,一般的手段,对于见多识广的杜雪来说,简直就像是毛毛雨,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的效果。

就在刚才,谢悠善这个二世祖,色迷迷地盯着杜雪流口水的丑态,眼明手快,警惕性很高的杜雪不可能漏过吧?

他这个市长为了给杜雪出气,居然动手打了人,想必,杜雪多多少少会领这份情吧?

最后一个嘛,王学平确实有点欣赏陈悦玲洁身自好的清白做人的风骨,这个靠自身本事立足于商界的女强人,却是官员们眼中秀色可餐的美味,确实非常值得人怜惜与同情。

在天朝,想正经做点生意,可不是一般的难呐,对于这一点,王学平自己在前世,有着切身的体会。

他写了几本官场小说,都已经获准出版发行了,居然被真理部以极其可笑的理由,就给查封了,甚至,好几年都不准再写官场小说了。

之前,王学平对陈悦玲的印象其实一般,后来,他发现,陈悦玲宁可多分干股给分局长谢南国,买个平安,也不打算出卖她的**,王学平的心里面对她多少有了些好感。

巧合的是,这一次,陈悦玲宁可关门不做生意了,也不愿给谢悠善做二奶。如此刚烈,有骨头的女子,却屡屡受到了领导或是衙内们的威逼欺凌。

此等不幸的遭遇,很难不唤醒王学平当初那惨痛的回忆,很自然的,也就引发了他的共鸣。帮她出出气,也算是略表寸心了,鼓励她继续坚强的往下走。

今天打了谢悠善,王学平帮着三位女士大大地出了口恶气,他自己也很爽,一举四得啊

打谢悠善,王学平并不是盲目胡来,而是谋定而后动。

王学平早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又何尝没有试探一下老王家底线的意思?

舅舅姜子龙希望他低调,并不是让他无所作为,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关起门来打人,而且事后把手脚都做干净了,谢家的老头即使想告状,证据呢?

在场的女人,都对谢悠善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帮着谢家的老头子作证,反咬王学平一口呢?

一无人证,二没物证,王学平打了也是白打。换句话说,谢悠善这jian货,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自认倒霉吧

吸完一支烟,王学平在毕青霞和陈悦玲那满是崇拜的目光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走到卫生间里,拧开水龙头,放出清水,慢慢地把打过人的两只手洗干净了。

回到厅里,王学平笑着对毕青霞开玩笑说:“美丽的新娘,今天是你的大喜的日子,你不能老不露面啊,免得外面的人还以为我把你给拐走了呢。”

毕青霞一想起她那个懦弱无能的老公赵恩杰,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还是男人么?

“王市……学平,我……我好后悔……我……我真的不想结婚了”毕青霞幽幽地一叹,“还是小灵有福气啊,找了你这么一个好男人,我……我的命真苦啊”眼泪已经噙在了眼眶里,显得痛心疾首,悔恨莫及。

王学平心想,可不是嘛,类似赵恩杰这种软弱无能的丈夫,还真不如不嫁的好,可是,只有劝和,哪有劝散的道理?

这种腹诽的话,王学平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可能说得出口。

“学平,我……我好委屈啊……”毕青霞实在是憋得难受,“哇”她竟然一把抱住了王学平,哭得昏天黑地。

王学平很有些尴尬,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只得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急得直冲杜雪使眼色。

杜雪一边快步走过来,一边暗暗点头,王学平并没有借机会揩毕青霞的油,算得上是个男子汉了。如果是王小军那个坏蛋在这里,恐怕已经急不可耐的上下其手,大占便宜了吧?

杜雪没怎么费劲,就把毕青霞从王学平的怀里接了过去,毕青霞将脑袋搁在了杜雪的肩膀上,继续小声的抽泣着,原本就明艳的脸蛋上却忽然泛起了一朵红云。

虽然,毕青霞脸色变化的时间很短,可是,一直在旁边紧紧地盯着两人的陈悦玲却是一目了然,她心里暗暗一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陈悦玲的一双妙目,死死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心里慢慢地咀嚼着一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汉?

想着,想着,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句古诗:恨不相逢未嫁时

杜雪轻轻地抬手拍打着毕青霞的后背,小声劝道:“别哭了,有什么想法,好好和王市长说说。”

王学平心想,这丫头憋着坏水给他找事呢,人家夫妻之间的私事,他这个之前根本不熟悉的外人,怎么好多嘴多舌呢?

哪知道,毕青霞竟然借着杜雪搭好的梯子,找上了王学平,她两眼泪汪汪的,活象一只落水的可怜小猫,抽噎着说:“我是个农村妹,要想在城里站稳脚跟,真的很不容易。虽然我不想贱卖了自己的身体,可是,我总不能不找个可以依靠一生的好老公吧?我只要去了他们家,他们家那老太婆,不仅使唤我做这干那,稍微不顺心,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数落我是不懂规矩的乡巴佬,我在他们家根本就没一点地位,甚至……甚至连他们家的小保姆都不如……”

“……学平,特别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吧,姓赵的还算是个男人么?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以前我跟你虽然没交集,但却是听小灵说过的,当初你差点倒大霉的时候,我还曾经劝说过小灵,找个可靠的男人。她没听我的,我还觉得她傻。呜呜呜,现在看来,到底是谁傻?我……我好后悔啊”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毕青霞说漏了嘴,他做梦都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他心想,幸好老婆没听毕青霞的话,不然,还真麻烦了

这个毕青霞,怎么啥都说啊,有些话只能永远地藏在心里面,哪有告诉别人的道理?

一旁感同身受的陈悦玲,旁观者清,她看出了王学平的为难之处,妙眸一转,主动站了出来,帮着毕青霞说话:“王市……王局,这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青霞已经认识到了,她彻彻底底地看错了人,那么,长痛不如短痛,等婚礼办完了之后,不如由您出面帮她做主撑腰,让姓赵的和青霞悄悄地把婚离了。”

王学平没好气瞪了陈悦玲一眼,心想,这不是瞎起哄嘛

夫妻之间闹矛盾是常有的事,老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合

王学平如果横插了一杠子进去,来了个棒打鸳鸯,万一,毕青霞事后再来个反悔,他岂不是掉进自己挖的坑里了么?

“婚姻不能儿戏啊?这种大事,应该由青霞的父母来做主,我这个外人恐怕不好说什么吧?”王学平不想沾手这种麻烦事。

杜雪撇了撇小嘴,轻轻地在背后推了毕青霞一把,同时,冲她呶了呶嘴唇。没办法,杜雪对于和王小军差不多贱的男人,没有一丝好感。

毕青霞能够做上市电视的主播,见识也不算短,她马上领悟到了杜雪的暗示,转过身子,敏捷地又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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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书记办公会

第472章书记办公会(求月票)

毕青霞两次扑进怀里来,王学平不仅仅是尴尬的问题了,也有些恼火。按照关系来说,王学平帮着毕青霞出气,不过是看在老婆的份上罢了,也就是顺手一帮而已。

以毕青霞和李小灵的老同学关系,第一次扑过来大哭了一场,还算是情有可原,可再玩一次,就有些过分了吧?

王学平黑着脸,瞪着杜雪,杜雪能做老王家的保镖,自然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意识到不妙,赶紧走过来,将毕青霞抱了过去。

吁了口气,放下举得发酸的双臂,王学平坐到了沙发上,抽了口烟,想清楚了毕青霞的小心思,这才板着脸问她:“你真想离婚?不会后悔?”

“嗯,学……市长,我确实是受够了,坚决不想再和姓赵的一起过了。”毕青霞斩钉截铁地表了态。

“既然是这样,你今天先把场面应付过去,别让老赵家的人觉得没面子,真闹开了,对你和他都不好另外,这么大的事情,你可以征求下小灵的意见。,我确实不好说啥。”王学平冷着脸,把李小灵抬了出来,死死地封住了漏洞。

毕青霞张了张嘴巴,想求王学平帮忙,却又被堵住了嘴巴,已经说不出口了。

“嗯,走吧,下面的人都应该等急了吧?”王学平手里捏着烟头,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将烟头浇灭,扔进了废纸篓。

陈悦玲注意到了这个很小的细节,心中又是一动,王学平竟然连室内没有烟灰缸的事情都考虑在内,心思不是一般的细腻啊

下楼之后,牛益君等人全都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纷纷问好,他们压根就没问谢衙内怎么不见了人影,仿佛此前从没见过谢悠善一般。

“王市长您好,我是市广电局的小王,今天上午刚听过您的重要讲话,说得太好了,简直是振聋发聩,令人不由耳目一新啊”一个白白胖胖,长得非常富态的中年人,热情地冲着王学平伸出了双手。

市电视台台长张江龙,因为名义上的隶属关系,赶紧帮着王局长解围,他笑着介绍说:“王市长,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广电局局长王唯一同志。”

“哦,是唯一局长啊,我还没来咱们仁江上任之前,就听说过了,咱们市里的广电系统那可是人才济济啊”尽管王学平心里对毕青霞有些小小的看法,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给足了她面子,明着是空泛地表扬了广电系统,实际上,等于是表扬的广电系统的代表——王唯一。

王唯一明知道王少帅说的是客气话,心里依然很是高兴,握紧了王学平的手,连声说道,“能够得到您的赞许,我们全市广电系统的干部职工们的工作热情,一定会格外的高涨。说句心里话,成绩虽然有一些,也有很多的不足之处,尚需进一步努力。”

毕青霞的反应不慢,趁着王学平和王唯一握手寒暄已毕的空档,当着众人的面,她故意大声说道:“学平,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咱们仁江电视台的张江龙台长。”

张江龙的笑容非常的特别,不象有些人,一看就知道笑得很假,张台长给人的感觉是,笑容非常的真诚,自然。

王学平的态度,非常随和,他握住了张江龙的手,笑道:“有机会去你们台里走走看看,顺便慰问一下台里的干部职工。”

张减龙心中暗喜,这年头,下边的各部门以及单位,最担心的就是被领导边缘化。如果很长时间内,几乎没有领导问津,很明显,这就意味失宠。

在官场上失了宠的领导干部,轻则经常挨批,重则被贬到无足轻重的单位去,更差的就被纪检部门反了**,进了班房。

王学平说得客气,走走看看,可是,张江龙心里门清,这年月,领导们都把下去视察工作,故意说成是调研。

张江龙看了眼毕青霞,心想,看样子,王学平还是非常照顾她的,市长老婆的老同学,毕竟还是吃香啊

以王学平的身份和地位,自然被拥为上宾,不仅进了包间,更坐上了首席。

坐定之后,毕青霞亲自帮着点了烟,新郎赵恩杰站到王学平的身边,点头哈腰的态度非常的谦卑。

刚才,赵恩杰把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叶明,叫到了门外,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完了之后,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蠢货,居然把市长领到了角落里去了,什么玩意嘛?”

叶明挨了打,却敢怒不敢言,他能够进市广电视台当打杂的,多亏了赵恩杰帮忙,端着人家的饭碗,没法不服管呐

婚礼仪式开始的时候,毕青霞想请王学平去当主婚人,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我今天是娘家人,专程来喝酒的,有王局长出面,我非常放心。”

王唯一觉得非常的有面子,按照仁江本地的习俗,主婚人一般是来宾之中,地位最高,德高望重的领导。

今天,在座的人里边,有谁的地位高得过王学平?至于德高望重,在官本位的社会,那也是要看地位的高低来论的。

开席之后,除了和王唯一、张江龙碰杯的时候,王学平浅浅地喝了小半杯,算是意思到了,其余的人敬酒,他一律只是润了润嘴唇而已,根本就没喝。

市长亲自出席的婚宴,即使是吃糠咽谷,大家也都觉得与有荣焉,今天婚礼的档次,非常之高。

散席之后,张江龙发现王学平竟然没有坐车前来,也不言语,直接安排他的专车,停在了饭店的门口。

王学平见反应过来了的王唯一也有点跃跃欲试,他想了想,笑着对陈悦玲说:“陈总,不介意让我搭你的确便车吧?”

陈悦玲心中一喜,赶紧就去了停车场,把她的那辆花冠车给开了过来。

送走了客人们之后,毕青霞把赵恩杰拉到了一旁,冷冷地说:“老赵,咱们缘分已尽,还是离婚吧。”说完话,毕青霞迈开大步,头也不会地就走了。

赵恩杰惊得目瞪口呆,气得脸色煞白,浑身直发抖,他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当初,他上了这娘们的当,非要把第一夜留到进了洞房,再献出来,现在,鸡飞蛋打,悔之晚矣啊

陈悦玲一直有话想和王学平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心里非常的苦恼。

等她想好了说词,车已经开到了市委小招门口,王学平下车后,已经走远了,陈悦玲才醒过神来,心里面感觉到非常的失落。

漫步在鸟语花香的小径上,王学平的精神为之一振,他心想,仅仅从规模上看,这座名为小招的招待所,耗费的钱财应该是数不清了。

沿途不仅种满了各色花草,还摆了不少精致的喷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无一不是匠心独具,别具有惠眼。

王学平抬眼望向夜空,只见繁星点点的夜幕之中,一轮弯月,正当空。

第二天一早,按照市人大那边的安排,王学平列席了人大常委会,并且在会上,作为唯一的候选人,正式当选为仁江市的副市长、代市长。

中午,陪着一帮市人大的老头们,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王学平在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的陪同之下,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进门一看,王学平暗暗点了点头,这个老钟会办事,他昨天仅仅是说了句简单实用,办公室里的摆设还真就非常的简单实用。

除了摆了一圈的真皮沙发,略微有些刺眼之外,其余的都还好。

王学平坐到了属于市长专用的那把皮转椅上,扔了支烟给钟大海,笑着问他:“大总管,今天有何安排?”

钟大海正欲介绍今天的市长行程计划,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接了电话。

“哦,是黄书记啊,您好……王市长在,在……”钟大海捂住了话筒,小声汇报说,“是市委黄书记找您。”

王学平接过电话,客气地说:“黄书记,我是王学平啊”

“学平同志啊,现在有空么?咱们几个书记碰个头,商量点事。”黄小齐说得很客气,王学平心里却有数,这是市委书记想召开书记办公会了。

市委和市政府都在同一座大院里,但分属两栋不同的大楼,东侧的是市委大楼,市政府办公楼在西侧。

市里机关干部们,索性就以东头和西头,或是东边和西边,来称呼市委和市政府。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坐在椅子上吸了一支烟,这才端着钟大海亲自泡好了茶的一只真空杯,从市长专用楼梯下了楼,进了市委那头。

在市委秘书长刘勘测的陪同下,王学平走到了黄小齐的办公室门口。

王学平进门一看,发现,几位市委副书记,都已经在座,就开玩笑说:“我来晚了,让诸位久等了。”

黄小齐抬眼看见王学平走了进来,含笑起身相迎,几位市委副书记,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王学平和黄小齐握了手,黄小齐叹了口气,说:“学平市长,本来你还出于熟悉情况的阶段,不想给你增加负担,只是,市里边出了点事,没办法,只能找你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王学平扫了眼室内众人的表情,他发现,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殷干城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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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揭幕战

第473章揭幕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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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除了黄小齐之外,就数王学平的地位最尊,几位副书记们等书记和市长都落了座之后,他们才纷纷坐下,等着黄小齐发话。

黄小齐轻咳了一声,重重地敲着桌上的一份《西部晚报》,阴沉着脸,说:“咱们市计委的张大主任,这都成大名人了啊。白书记,学平同志可能没来得及看报纸,你给大伙介绍介绍吧。”

白哲东,现任市委副书记,分管着意识形态领域的事务。

王学平昨天上午上任的时候,和白哲东聊过几句,这人出口成章,说话文气十足,颇有点儒官的味道。

白哲东叹了口气,说:“市计委的副主任张本海,可能是喝高了一点吧,驾车将一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给撞死了。市交警支队正在调解,不知道怎么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结果就见了报……”

王学平听了介绍后,心里就有些奇怪,酒后驾车将小孩子给撞死了,这已经触犯了刑法,他虽然不太懂其中的细则,想必交通肇事罪,是肯定跑不掉的。

既然事情反常,这里边一定牵扯着复杂的人事关系,王学平初来乍到,在没有摸清楚水深水浅的情况下,不打算贸然表态。

“大家都说说吧,这事该怎么处理?”黄小齐非常生气,板着脸询问室内的众人。

黄小齐从团省委下来之后,就一直盼望着做出好成绩,然后升回省里去。可是,他在仁江强力主导的好几个大工程,建成之日,就是关门之时,成了烂尾工程。

所欠的银行贷款,市级财政至今连每年的利息,都还不起,日子很难过啊

由于几大书记工程,全都折戟沉沙,钱全都丢到了水里,黄小齐在市里的威信一落千丈,不仅有婆婆之称,更有“无能娃娃书记”的雅号。

书记发了话,让大家议议,众人的目光也就全都转到了代市长王学平的身上。按照官场上的潜规则,书记讲完了,就该市长讲,然后是党群副书记,剩下的几位副书记,各依党内的排名,依次发言。

王学平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皱紧了眉头,说:“交警部门是个什么意见?”

一直不露声色的殷干城,眼里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异色,紧接着,又收敛了回去。

今天开的是书记办公会,分管政法口的副书记兼市委政法委书记,恰好出国旅游去了,没在现场。

一时间,众人全都哑口无言,都让王学平给问住了。

见黄小齐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列席会议的市委秘书长刘勘测,小声向他建议说:“黄书记,要不,我把市局的李枫局长给叫过来?”

黄小齐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了刘勘测的意见。

王学平靠在沙发上,心想,既然是醉酒驾驶,并且出了人命,直接按照法律办事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还要拿到书记办公会上来讨论呢?这里边隐藏着什么样的猫腻?

王学平隐隐地感觉到,张本海的这起交通肇事案,很可能就与坐在室内的某位市领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另外,既然是召开书记办公会,居然连相关职能部门的领导都没到场,谈何讨论?

看了眼一直在抚摸着下巴的黄小齐,王学平心说,黄小齐当市委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道理。

即使,退一万步说,黄小齐真不清楚其中的门道,老机关——市委秘书长刘勘测有责任,也有义务提醒市委书记。

可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却偏偏等王学平说出口,再找李丰过来,这是为什么?

由于市局就在市委市政府的隔壁,市局局长李枫很快就赶到了黄小齐的办公室。

“黄书记,王市长,各位领导,因为肇事现场被围观的群众破坏严重,交警支队那边,正在紧张地核实情况,努力争取全大程度地还原整个肇事的全过程。”李枫非常自觉地坐到了最靠门边的位置上,简单地介绍了肇事的进展。

王学平凝神细细地一想,因为手头没有一手的资料,他一时也判断不清楚,李枫说的是不是实情。

“李局长,事故现场有没有找到目击证人?”王学平见大家都不说话,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决定开口询问李枫。

既然大家都保持着沉默,这就说明了,他们都不想得罪人。王学平心里有个预感,如果他不过问此事,即使有媒体曝了光,恐怕最终的结局,多半会是花钱消灾,不了了之吧?

李枫恭敬地冲王学平点头示意,大声介绍说:“据当时出警的民警反应,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因为张副主任言语有点过激,犯了众怒,被群众们围上了,他们忙着维持秩序,倒疏忽了这方面的调查取证工作。等事故科的同志赶到的时候,现场的人已经走*了。”

王学平自己当过市局局长,他心里很有数,按照案情汇报会的标准程式,李枫的案情介绍,可谓是漏洞百出,欲盖弥彰。

猛然间,王学平心中一动,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排除李枫明知道有漏洞,却故意端出来的可能性啊

李枫不是一般的小干部,而是堂堂市局的局长,如果他是存心想包庇,或是造假,手下一帮子专家,岂能不帮他想得细致周到?

“黄书记,既然此事已经见了省报,我想的话,很快就会引起省领导的重视。不如,我们先行着手调查,化被动为主动。我建议就由市纪委牵头,先成立一个调查组?”王学平等了半天,排在他后边的那些人,一个个哼哼哈哈,东扯西拉,就是不谈正事,他索性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是别的什么事,王学平倒不需要急着表态,可是,室内无人出面主持正义,他在三缄其口,搞不好,在官官相护的大背景之下,此事就成了一件永远都没了下文的糊涂公案。

黄小齐显得有些犹豫,始终沉吟不语,他翻过来,想过去,一直举棋不定。

王学平算是明白了,黄小齐为什么会被人称作婆婆,此人优柔寡断,没有丝毫当书记的魄力,岂能成得大事?

“黄书记,我同意王市长的意见,张本海虽然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可那是因为他年轻有为。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见了报,我看啊,咱们也不能护短,坚决地一查到底。”殷干城忽然站出来,旗帜鲜明地支持了王学平的意见,这令室内的众人都大为惊讶。

除了王学平之外,在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张本海其实是殷干城的心腹干将,通俗的话说,就是殷干城的人。

既然殷干城本人都站出来,要求主持公道,黄小齐也就顺水推舟,认可了王学平的意见。

商量完了一些细节,黄小齐宣布散会之后,王学平却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留了下来。

刚才的情景,给了王学平很深的印象,黄小齐为什么偏偏等殷干城表了态之后,他才拍板定案呢?

据王学平对于党委政府体制的深刻了解,市委书记才是真正的一市父母官,手握重权,威风凛凛。

王学平这个市长,其实也就是个经济方面的大总管罢了,市里的人事大权,尽皆操之于黄小齐的手中。

见人都走*了,王学平按下心中的疑惑,望着黄小齐,建议说:“黄书记,咱们虽然暂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是非曲直,不过,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我想的话,可否安排市红十字会捐一笔给死者家属,表示一下咱们党和政府的关怀?”

黄小齐继续抚摸着他的下巴,想了想,问王学平:“捐多少?”

“捐少了说不过,捐多了市里又没钱,不如先捐个一万块吧?”王学平的建议确实令黄小齐很为难。

不过,黄小齐心中有数,政府管财政和经济,王学平本可以直接做主,却来和他商量,摆明是表示尊重他这个班长之意。

“嗯,就按照学平你的意思办。”黄小齐难得地爽快地一回,迅速拍了板。

后世的,70码,醉酒驾驶,此路没限速,等等一系列交警处理方法存疑的交通事故,确实给了王学平很深的刺激,别的地方他管不着,在仁江,他绝对不允许此类恶劣事件的发生。

回到办公室后,王学平把钟大海叫了来,让他给市红十字会打个招呼,要求他们的领导,亲自上门去捐款慰问。

对于这件事情,王学平刚才已经想得清楚,先用体制内的方法循正常途径去处理,相信受害者家属,有了这笔不小的捐款之后,心里多少会感觉到一丝安慰。

既然,这事里边已经露出了一丝端倪,王学平不介意暂时隐忍不发,暗中观察,等该出场的人都站上了舞台,再想办法来个一揽子解决。

此时此刻,就连王学平都没有想到,这起醉酒肇事案,最终成了他和一批仁江本地干部,生死对决的揭幕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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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落汤小猫

第474章落汤小猫(求月票)

吃过晚饭后,外面忽降倾盆大暴雨,雨点密集得不象话,像冰雹似的砸在屋顶上,哗哗作响。

王学平斜靠在沙发上,手里的电视遥控板无意识地按动着,电视屏幕上,一会显示的是翡翠台,一会就变成了本港台,下一个居然是TVB。

当领导就是好,王学平住的楼顶上,安装了一部巨大的卫星接收天线,他可以毫不费劲地看到全世界各个地方的精彩节目。

如果是草民家里,私装了“大锅”,广电部门不仅要去收锅,更要罚款。

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你可以在家里喝多了酒咒骂不已,却只能是无可奈何。

王学平所住的小楼,其实分为三个部分:大门右侧的值班室里,坐了一位皮肤白嫩年轻貌美的服务员;一楼的大客厅用于待客;二楼的书房和几间卧室,属于他的私人领地,女服务员未经允许,不得擅自上楼。

按照规矩,小楼内的服务员其实分为三班倒,每班至少安排一名俊俏的美女值班,随时准备服从王市长的任何指示。

清脆鸟鸣声过后,王学平抬起头,就见今晚值班的女服务员林芳,走进了客厅,轻手轻脚地站到了他的身前,小声询问道:“王……市长,今晚的夜宵您想吃啥?我好提前给您预备齐全。”

林芳非常紧张,憋了一口气,说出了这么长的话,慌得舌头直打转,声音有些发颤,明艳的小脸涨得通红。

“又是楚朝辉打电话来安排的吧?”王学平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楚朝辉还真成了一块打不湿绞不干的油抹布,整个一牛皮糖嘛。

“是……不,不是,是制度上原本有规定的。”林芳结结巴巴地解释,完全是欲盖弥彰。

王学平不想让林芳难做,温和地说:“小林啊,你帮我准备一筒细面,一个鸡蛋,一点瘦肉,还有葱花,搁厨房里就成了。回头啊,我肚子饿了,自己做着吃。”

林芳垂着脑袋没吱声,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王,王市长,我……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林芳泫然欲泣,显得楚楚可怜。

王学平微微一楞,紧接着,他马上意识到,林芳把他的意思给弄拧了。他心里不由一叹,很明显,林芳是担心失去了替他贴身服务的机会,失了宠。

也许,林芳本人为了能够争取到目前的位置,费劲了心机,付出了很多,一旦失了王学平的欢心,她之前的一切付出,岂不是全都付诸东流了?

看来,想给领导服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谁想靠拢,就能够靠拢过来的。

王学平非常理解到林芳的难处,柔和地安慰她说:“呵呵,等我饿了,按铃叫你,就让我看看,你下的面条味道究竟怎么样?”

“好,好,好,”林芳连说了三个好,“王市长,不是吹牛,我下的面条味道可好了……”

这小头毕竟年轻,虽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童心未泯,见王学平待她非常随身和,话也多了,舌头也不打转了,显得很兴奋。

王学平这几天一直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找人谈话,争褥熟悉本市的情况,身边忽然有这么个小丫头唧唧喳喳的,倒也觉得有趣。

他笑着问林芳:“今年多大了?你这么乖巧可爱,男朋友一定非常喜欢你吧?”

林芳见王学平夸她,心里非常的欢喜,也没细想,小嘴倒是利索多了,“我今年十八了,高中刚毕业,就考进了小招,哪来的男朋友?”

王学平心想,长相甜美,正处十八的花季,又是如此的青涩可爱,此等送上门来的美味,哪位领导不喜欢?

一想到隐藏在背后的肮脏内幕,王学平心里直发冷,他心想,如果林芳这小丫头不是遇见了他,恐怕已经成了某位领导胯下的禁脔吧?

以王学平目前的位分,当不了救世主,他也不想当救世主,只是,身边的人,顺手帮一帮,倒是没啥问题。

“小林,你回头和你们楚主任说一下,就说是我说的,以后啊,我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来负责。小林啊,安心下来,好好干,别的事情,我会考虑的。”王学平非常注意身边人的忠诚问题。

历史上,很多威风凛凛的实权派,就是因为驭下无方,导致内部出了叛徒,关键时刻让政敌狠狠地从背后横插了一刀,结果,永世不得翻身。

“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林芳惊喜异常,搓着小手,扭捏不已。

她虽然年轻,可是,能够被选进小楼里来给王学平当专职的服务员,头脑灵活是必备的基础之一。

临分配过来之前,领班曾经暗示过林芳,只要把王市长伺候舒服了,别说转正加薪了,就算是行政编制,甚至当上带长的领导,也一点都不是问题。

如今,王学平已经明确暗示,要给她解决后顾之忧,林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芳心狂喜,笑逐颜开。

外面的狂风暴雨一直没停,王学平在书房里看了会文件,正打算回卧室休息。

林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声汇报说:“市长,外面来了位女士,据她说是您在港岛的老朋友。”

吕女士,又是来自于港岛,那一定是吕紫心了,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请她到这儿来吧。”

林芳转身出去了,不大的工夫,她领着吕紫心进了书房。

站在门边的王学平,赫然发现吕紫心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长长的黑发,散乱地披在肩头,活象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汤小猫。

王学平赶紧招呼林芳,说:“小林,帮着找两套换洗的衣服,再熬一碗姜汤上来。”林芳答应着下了楼。

吕紫心无力地靠在门边,眼神涣散地看着王学平,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

王学平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急忙安抚道:“别急,慢慢说,”

“你给我的美元,我输得一干二净……哈哈,你知道么?我的亲生父亲,竟然把我给赶出了家门,哈哈,扫地出门啊……”吕紫心忽然歇斯底里地嚷开了。

林芳快步跑上楼来,见王学平拉住了吕紫心的手,她微微一楞,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赶紧将她自己用来换洗的衣服和两条干净的宽浴巾,一起搁在了沙发,就溜下了楼,把她自己关进了值班室里,再也不肯露面。

王学平操起一条浴巾,一边替吕紫心擦拭脸上,额上的雨水,一边开玩笑说:“紫心,你爸不要你了,那正好啊,跟着本少爷过日子算了。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身上穿的尽是绫罗绸缎,出门必须是八抬大轿……”

吕紫心的秀颊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她重重地一叹,整个人仿佛老了五十岁都不止,一个劲地说道:“完了,全完了,我多年的心血,全都完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学平心里打了个突,很明显,吕紫心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很可能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反手关上了书房的门,王学平把吕紫心拉到了沙发上,温柔地问她:“紫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别着急,慢慢地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也许是最后的这句话起了作用,吕紫心的美眸中,多少有了一丝神采,她黯然失色道:“你给我的钱,全都套进去了,我……我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吕紫心断断续续地讲了她这些日子的经历,王学平成了她最忠实的听众。

敢情,吕紫心得了王学平的资金支持之后,不仅还清了所欠的高利贷,更为了替母亲报仇,雄心万丈地想要收购贡家的股份。

结果,历史依然行驶在原来的轨道之上,贡家损失惨重,她却输得精光大吉,就连赶来仁江的机票钱,都是闺友支援的,可想而知,惨到了何等的地步?

王学平正紧急开动脑筋,琢磨着怎样劝她别灰心。

却不料,吕紫心忽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长吁了口气,凄美地一笑,问他:“学平,我今天这个样子很落泊吧?你可能从来都没见过吧?世家子女又怎么样?老头子一句话,就可以把你打回原形,我,不过是个舞台上的小丑罢了。”

“紫心,你别多想,赶紧洗个澡,换身干衣服,免得着凉了。”王学平知道,吕紫心的心灵已经受到了重创,否则,以她的坚忍不拔的性格,绝对不会是今晚这副模样。

见吕紫心一副心灰意懒的样子,王学平确实担心她受凉,就进了书房里配备的宽大的卫生间。

放满了一缸温水后,王学平强行将吕紫心拉了起来,把她推进了卫生间,柔柔地劝道:“紫心,当我是好朋友,你就别多想,不管什么事,先洗了澡再说。”

被拖到卫生间门口的吕紫心,忽然笑了起来,比平时看上去,迷人得多。

“好吧,等会记得帮我搓背哦。”吕紫心仿佛完全忘掉了惨痛的往事,冲着王学平嫣然一笑,居然抛了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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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彻底征服

第475章彻底征服(求月票)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王学平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吕紫心的巨额亏损,其实早就在王学平的预料之中,只不过,他故意没点明而已。

王学平吸了口烟,他和吕紫心从认识,到熟悉,再到非常的亲近,就象是放电影一样,潺潺地从眼前淌过。

自始至终,王学平和吕紫心之间的关系,都是一种畸形的存在。

吕紫心一心想替母亲,找贡家讨回公道,不管是对谁,她的脸上始终都戴着一副假面具,心态也都是利用。

王学平心存芥蒂,对吕紫心很自然地就有所提防,而不象和孟秋兰在一起那样的无忧无虑,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既然吕紫心异常的傲气,视男人为无物,王学平也就采取了若即若离的策略,等时机成熟了,再来彻底地征服她。

同床异梦,人在王营,心在仇,这绝对不是王学平想要的,连人带心,彻底地征服吕紫心,这才是王学平最希望做到的事情。

吕紫心出身于豪门望族,一般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放在眼里,她这风筝放了出去,王学平非常的放心,压根就不怕脱线出轨

王学平正想到这里,就听卫生间里传来了吕紫心发出的一声惊叫。

担心她出什么事情,王学平赶紧掐灭了烟头,冲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雾气缭绕,王学平循着水声,看过去,却见,吕紫心半躺在浴缸里,雪白晶莹的胸脯,半露在水面之上,他心想,这不是赤果果的勾引他犯罪么?

吕紫心听见了脚步声,却再没见晚学平有所动静,她露齿一笑,媚惑地脆声说:“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我搓背,好几天没洗澡了,浑身痒得不行。”

王学平曾经想过无数种征服吕紫心的场景,却从没有一种象现在这样的香艳与刺激。

不得不说,吕紫心确实是一代妖女,那白净的皮肤,像晶莹白洁的羊脂白玉凝集而成,杨柳枝条一样柔软的纤腰,半挂在缸沿上的修长匀称的**,足以使人心荡魂飞。

随着她此刻略带些许急促的呼吸,**前那一双凝霜堆雪的玉峰,在空中刻画出优雅动感的曲线,更充满了诱惑的魔力。

尤其是,吕紫心轻咬着香唇,一双电眼斜睨着他的那种妖媚入骨的模样,简直令人抓狂。

王学平不是太监,而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大男人,他的身体确实已经有了反应。

可是,他很快就稳定住了心神,心想,行百里,半九十,一切安排都已经就绪了,还怕这妮子跑了不成?

“呵呵,你先翻过去,不然我哪好帮你搓背呀?”王学平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就蹲在了宽大的浴缸旁边,显得异常之冷静,并没有如吕紫心想象之中的那样,来个饿虎扑羊。

吕紫心的芳心里暗暗一叹,也许,正是王学平的与众不同,才真正的吸引了她吧?

见吕紫心躺着没动,王学平也不言语,主动出手,操起她的小手,将她翻倒在了浴缸里,然后,抓过沐浴露,遍洒在了她那洁白无暇的香背之上。

没等吕紫心有些发木的脑袋反应过来,王学平的大手,已经在她的香背上搓*揉开来。

除了自己之外,从来没人抚摸过的背脊,如今,被王学平的大手给摸了个遍,吕紫心虽然下了决心,可是,毕竟没有经验,一张小脸臊得飞红,背上起了不少凹凸不平的小颗粒。

王学平发现了吕紫心的身体明显变化,暗暗有些好笑,手上使的劲越发的轻柔,仿佛抚摸着瑰宝般的绸缎一样,生怕搓破了她细嫩的皮肤。

“嗯哼……”吕紫心哪是王学平这个花丛老手的对手,既然已经选择了主动献身,她的身心也确实都放开了,随着王学平花样翻新的动作,整个身体越来越敏感,两腿间的深处,湿意越来越浓,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不过,王学平知道,现在其实不亚于另一场战争。

如果现在就将吕紫心吃下肚内,这丫头心里面依然会残留着一丝自傲,她会以为,还有机会利用身体征服他,然后再找机会驱使他帮他做事。

王学平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女人嘛,还是单纯点好,哪有怀中的女人,成天算计男人的道理?

搓洗干净了香背之后,王学平强忍着坚挺的**,迅速地离开了浴室,根本不给吕紫心继续撒娇的机会。

芳心已乱,迷糊了好一阵,吕紫心这才清醒过来,发觉王学平已经离开了身旁,她的心里充满了挫败感,难道,我真的很丑么?临死之前,都无法征服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

对赌失败所带来的影响,并不仅仅是财产损失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沉重地打击了吕紫心的信心,令她万念俱灰,一心就想着在跳楼自杀之前,玩王学平一把,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原本,吕紫心确实对王学平怀有利用之心,企图以美色和地位加以笼络,让他死心踏地帮她完成复仇大业。

可是,随着王学平对她的若即若离,吕紫心几次三番动的心机,全都做了无用功。

吕紫心非常清楚,王学平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小秘书,成为坐拥巨亿美元资产的金融大鳄,其间所花的时间,不过是短短的四年而已。

随着了解的进一步深入,吕紫心越来越关心王学平的一举一动,最终,当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试探性的去找王学平的时候。

这个钢铁般的男人,居然连借条都没让她写,一次性就给了她十亿美元。

当时,吕紫心除了震撼之外,还是震撼,从那一刻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王学平已经不仅仅是利用这么简单了。

“不行,我必须了却这个最后的心愿,再从港岛银行的楼顶跳下去”不知不觉间,吕紫心赴死的决心,有所松动。

洗过澡后,吕紫心没有继续勾引王学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给我一支烟。”沐浴过后的吕紫心精神好多了,她伸出小手,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软盖的中华烟,其实就摆在书桌上,吕紫心只需要伸手就可以抓到,她却偏偏找王学平要烟。

王学平笑了笑,说:“抽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抽多少,就抽多少。哭也可以,笑也可以,就是别再玩刚才那种香艳的游戏了。说句心里话,我刚才硬得不行,差一点就要提枪上马了。”

“边儿去,臭流氓。”吕紫心俏面发烫,耷拉下了眼皮子,不敢再看王学平。

吸了口烟,吕紫心透过薄薄的一层烟雾,看着王学平。

从王学平的眼神里,吕紫心发现了怜惜,却看不到一丝鄙夷的影子,她的心一阵烦躁,忽然叫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既然做了,我绝不后悔。”

“紫心,说句心里话,你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我想的话,如果你能够放开仇恨,生活必定会更加的多姿多彩。”王学平握住了吕紫心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表达出了他的真诚和善意。

“咳,学平,咱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今晚我住哪?”吕紫心故意转移话题,不想王学平继续劝导下去。

“嘿嘿,总不能咱们俩睡一个被窝吧?”王学平有意逗她。

吕紫心的小嘴里喷出一口浓雾,不屑地说:“我还没贱到那种程度,本姑娘即使是想了,也是要看心情滴。给机会你占便宜,你不要,过期作废了。”

“呵呵,那就好。哦,对了,过几天我要去一趟港岛,你陪我去吧?”王学平笑吟吟地望着吕紫心,仿佛不知道她的心病所在。

“去就去,不就是输得精光大吉了嘛,姑奶奶我愿赌服输。”吕紫心妙目一转,心想,反正她已经计划好了,就从港岛银行的楼顶跳下去,让吕家和贡家那帮虚伪的人渣,大大地丢一次面子。

见吕紫心始终在绕圈子,王学平也不想逼问她具体的细节,反正,他早有准备。

“小妖精,晚上记得把门关好哦。”王学平陪她抽了半盒烟,起身打算告辞。

“别走,再陪陪我嘛。”吕紫心现在最怕的就是孤独,王学平一旦走了,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漫漫的长夜?

“咳,总不能干聊一晚上吧?明天早上,我还有个会。”第二天早上,王学平要参加市长办公会,想去睡觉了。

“学平,我求求你了,再陪我一会嘛。”吕紫心史无前例地发嗲表现,令王学平心里微微一喜,也许这丫头自己都还没注意到吧,她对王学平是非同一般的亲近。

这丫头,在外面吃了大亏,大老远的跑来找王学平,就仿佛是老婆要找老公诉苦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其实,骨子里蕴涵着情丝。

知道黏人,撒娇,这就对了嘛,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吕紫心身上的女强人气息,正在逐渐的退化,代以寻常女孩恋爱时的正常反应。

三天后,王学平带着杜雪和吕紫心,转道南方机场,直飞港岛。

(司空大致计算了一下,本月日更8000多字,算是非常的勤奋了。干劲可鼓不可泄啊,领导军团的兄弟们,拿起手里的月票,给力地砸向司空吧,俺争取五月份日更九千字以上)

第476章 神秘家族

第476章神秘家族(被爆菊了,郁闷啊)

港岛赤鱲角国际机场,飞机降落之后,王学平领着杜雪和吕紫心刚走出候机室,就见一位金发碧眼的洋鬼子领着一大群俊男美女,手捧鲜花,笑脸相迎。

“亲爱的BOSS,能够再次见到您,我感到非常之荣幸。”冯。汉斯。维特尔斯巴赫快步跑过来,恭敬地伸出了双手,而不是拥抱着搞吻脸那一套洋鬼子的礼仪。

“呵呵,汉斯,老朋友,又见到你了,我也很高兴。”王学平握住了汉斯的手,微微一笑,经过这些年的考验与观察,汉斯已经成功地获得了他的信任,成了他在海外的得力助手之一,一直帮着王学琴打理金融领域的各项业务。

“亲爱的BOSS,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冯。汉斯,不是汉斯。”尽管已经臣服于王氏,并且一直忠心耿耿,可是,汉斯身上依然带有老德意志容克贵族固有的骄傲。

“呵呵,冯。汉斯先生,一切准备就绪了么?”王学平知道汉斯的怪毛病,别的都好,就是舍不得这么一个“冯”。

“亲爱的老板,都准备完毕了,今天下午…过五分,准时开始。”德国人的刻板、严谨与守时,在汉斯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误过时间。

“嗯,咱们住哪?”王学平看了眼站在汉斯身后的一大群人,笑着问他。

“按照您的要求,订的是喜来登的三间总统套房。”汉斯恭敬地回答了王学平的问话。

“那好,先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咱们再慢慢谈。”王学平点了点头,在国际机场很容易引起狗仔队的注意,他毕竟是现任官员,不能太过高调。

候机大楼门外,停了一排六辆顶级的劳斯莱斯,汉斯亲自替王学拉开了车门,已经架上墨镜的王学平,笑着招呼吕紫心和杜雪上车。

吕紫心和早已是见多识广,对于奔驰600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很自然地就坐进了车里。

杜雪虽然很快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可是,心里却非常的惊讶。她虽然也见过劳斯赖斯,可是,那都是在电视上,国内用于接待外宾的车,最高也不过是奔驰600罢了。

劳斯莱斯不同于一般的豪华轿车,仅仅有钱,是买不到滴,还需要有尊贵的身份。

汉斯的家族,是老德国的皇族。王学平心里很清楚,这几辆劳斯莱斯,还是利用了汉斯的贵族身份,才买了下来,至于钱嘛,自然是王学琴出的。

之所以这么安排,只是因为王学平和王学琴都很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免得让人察觉了其中的内幕。

王学琴早已经隐身到了幕后,负责出面解决问题的,都是聘请来的洋鬼子,这就和世界上最神秘的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低调风格,非常近似了。

罗斯柴尔德家族被称为当时欧洲凌驾于英国、法国、德国、俄国和奥地利之上的第六帝国,他们翻云覆雨的力量使欧洲的王公贵族也甘拜下风。

仅用了不足100年时间,罗斯柴尔德家族就控制了整个欧洲的金融命脉,在其鼎盛时期,势力范围遍布欧美,所掌控的财富甚至占了当时全球财富的一半,达50万亿美元,这相当于如今美国全年GDP的4倍。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国债由他们发行,每天黄金交易的开盘价由他们来确定。

王学平的梦想是,尽可能多的控制能源资源,包括铁矿、石油等等,成为能源界的巨子。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凭着他的先知优势,以及雄厚的资金,一定可以部分地影响世界资源市场的价格走势。

王学平三个人,分别住进了三间总统套房,整个楼层由世界最顶级的安保公司,负责保卫工作,可以说,戒备森严,密不透风。

杜雪到处逛了一圈,她惊讶地发现,国外安保公司的保卫措施,比国内高出不止一筹。

在国内,特权阶层主要是靠清场,净街,驱赶草民,来维持首长的安全。这里,不仅仅住着他们,还有一些别国的贵宾,安保方面的事务比国内复杂许多。

对于王学平之前的出身,身为警卫局少校的杜雪自然是了如指掌,养父王英华不过是个普通的工人罢了,他养母更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检验员,两老的工资奖金收入加一块儿,也不过一千出点头,比杜雪的值勤津贴还要低。

王学平的老姐王学琴倒是听说在国外发了大财,可是,到机场接个人,都使用的是身份不低的洋鬼子,而且还弄来了六辆国内极少见到的劳斯莱斯,这个家伙,怎么浑身上下都藏着谜团啊?

警卫局的女保镖,不仅要身手敏捷,更有严格的外语要求,杜雪就精通英、法、日、德四国外语,她刚才听得很清楚一直跟在身后的几位港岛御用大律师,都恭敬地称呼汉斯为主席。

在港岛,一般被称呼为主席的,大多是超大企业集团董事局的大*OSS,难道说,汉斯这个洋鬼子,竟然是某个大集团的老板?

可问题就随之而来,如果汉斯真的是某大集团的主席,那他又为什么对王学平如此的恭敬呢,杜雪猜来猜去,倒把她自己给绕晕了。

吕紫心沐浴之后,就坐进了王学平的套间,一边喝着正宗咖啡,一边含笑问他:“都到了地方了,现在总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

“急啥?到时间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反正,包你满意。”王学平嘴里含着一支雪茄,翘起二郎腿,惬意地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在国内,他这个代市长的地位,其实还远未入流。

国内的政治环境决定了,至少要是中央候补委员,才算是混出了点小名堂。

一般的地厅级领导,简直多如恒河之沙,数都数不清楚。

“显摆是吧,本姑娘我不稀罕。”吕紫心昨晚一宿没睡,终于想通了,一定要好好地享受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昨晚,王学平面临美色的诱惑,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给了吕紫心沉重的一击。

说句实话,除了美色之外,她现在已是一无所有了,可惜,王学平并不吃她这一套。

如今的吕紫心,想要征服王学平的心思,已经消逝一空,从根本上绝了念头,不敢再想了。

“你为什么订的是当天的往返机票?这么说来,今晚咱们就得走了?”吕紫心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的话里面,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王学平注意到了吕紫心的变化,心想,这就对了嘛,女强人,那是对外人的,对他,只能是彻底地归心臣服。

吃过一顿温馨的丰盛午餐,王学平上床小睡了一会。杜雪则不改保镖的本色,一直非常警惕地四处巡视着。

杜雪非常惊讶地发现,汉斯正恭敬地站在套间门口,她有点弄不明白了,都说西方国家讲民ZHU,不搞特权,难道说这些都是胡扯?

王学平和吕紫心的关系,也颇令杜雪感到费解。吕紫心的身份,杜雪非常清楚,不就是本港巨富吕家的三小姐嘛,老吕还是现任的全国政协副主席,响当当的副国级领导人。

以吕家如此显赫的家世,吕三小姐竟然和王学平这个目前还是副厅级的代市长,紧紧地搅活到了一块,唉,想不明白啊

美美地睡了一觉后,王学平睡眼朦胧的起床,进了洗手间。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没长眼睛啊?快点出去。”王学平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了吕紫心的惊叫声。

王学平定神一看,好家伙,吕紫心正坐在马桶上解决生理问题,雪白圆润的翘臀挤压成了一堆,仿佛两座玉山似的,格外的具有诱惑力。

“不许看,快点走啊”吕紫心的勾引之心既去,女性本能的羞涩感,迅速地膨胀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下面,又急又气地赶王学平走人。

王学平虽然好色,却不是那等不入流的登徒子,他扭头就走,再不回头。

穿了一袭睡衣,王学平在书房里接见了汉斯,两个人谈了两个小时,紧闭着的书房门,这才缓缓打开。

汉斯冲着王学平鞠了一躬,肃容道:“我这就去抓紧时间安排,一定不会辜负了您的信任。”

“嗯,这事办妥之后,你的年薪必定会大涨。”王学平知道,要想马儿跑得快,必定要让马儿吃得饱,这样才会忠心耿耿,干劲冲天。

“谢谢您的栽培,每年拿着几百万美元的年薪,我已经很满足了。”汉斯并不贪心,对于目前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他已经非常之满意了。

汉斯确实是打心眼里感激王学平,如果不是王学平把他从破产的绝境之中,救了出来,哪有他今天的尊贵身份?

杜雪静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什么?这个汉斯的年薪竟然高达几百万美元,老天,兑换成*人民币,好几千万啊,王学平哪来的这么多钱?真的是看不透啊

国内的官员们见了洋人,就象教科书里描述的制台见洋人一般,一个个奴颜婢膝,狠不得将亲妈卖了都好,其实,只为了求得一点点恩赐的投资罢了。

下午两点半钟,王学平在汉斯的陪同之下,带着吕紫心和杜雪,登车而去。

(终于被人家爆菊了,本月,司空自问更新已经非常之勤奋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个滋味啊)

第477章 第一次

第第一次(求月票)

(鞠躬感谢“夜∮枫”和“强盗加土匪”,两位兄弟的给力月票支持,诚恳邀请进领导VIP2群,号码:39124454,加群时,请务必提交VIP会员的昵称,方便查询,谢谢)

贡苑,这是贡氏家族第一代创始人,贡给贡氏集团总部起的名字,至今,这栋超过了百层的巨厦,耸立于香江达数十年之久,已成港岛旅游一景。

以前,贡家风光的时代,当地流传着一个神话故事,到了港岛,不去逛逛贡苑,等于没去过港岛

当六辆劳斯莱斯驶到贡苑门口的时候,吕紫心忽然拉住王学平的手,愤怒地吼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为什么?我曾经发过誓,如果不能成为这里的主人,我绝不迈进这里半步。”

尽管隔着衣袖,王学平明显地感觉到了,手臂应该已经被抓破了,可想而知,吕紫心使了多大的劲?

“紫心,别激动好么?”王学平担心吕紫心激动之余,干出傻事,赶紧抱住了她的细腰,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我恨你……”吕紫心憋在心里的委屈,几乎在一刹那间,被眼前的贡苑引爆了,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发作了,对王学平又抓又咬。

王学平一边护住了头脸,一边柔声安慰她:“紫心,我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

“不,不,你放开我,我不活了……”吕紫心语无伦次地哭闹着,王学平却从只言片语之中,敏锐地捕捉了极其危险的信息。

原来,她去找我,是存了必死之心呐王学平一念及此,冷汗立马就顺着后背淌了下来,他暗暗骂自己糊涂,在前世,吕紫心输得精光之后,就是从贡苑顶楼上跳下去自杀身亡的,王学平一时疏忽,险恶误了大事,心里暗暗自责。

吕紫心仿佛疯了似的,始终安静不下来,闹得不可开交

因为,王学平没有按下隔断,前排的司机听见后面有动静,担心出事,就把车给刹停了。

王学平坐的主车,这么一停,前后的五辆劳斯莱斯,包括保安公司的车,紧跟着也都停了下来。

整个车队就在距离贡苑总部大门不足一百米的地方,嘎然而止,令出来迎接的贡家现任掌门人——贡正儒大为惊讶,心里狐疑不定,不知道对方那边发生了事情。

王学平怎么劝,都劝不住可能是受了严重刺激的吕紫心,万般无奈之下,他狠狠心,将吕紫心翻过身子,死死地摁伏在他的膝盖,抬起右手,朝着她的隆臀,狠狠地扇了下去,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

“哎,哎,别打了,好痛啊,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呜呜呜……”吕紫心从小到大,尽管呕了不少气,可是,还从没有人动过她一根小指头,如今,却被王学平给打惨了。

“蠢货,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还想以主人的身份踏进这座巨厦的话,就给老子乖乖的闭嘴,懂么?”王学平冷着脸,一把揪住了吕紫心的衣领,厉声喝斥她。

什么?什么?贡苑的主人?吕紫心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张大了樱红的小嘴,两眼发直,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欲成为一尊美丽的活标本。

“你给我听好了,老子不喜欢浪费口舌去解释什么,你要是不信我,就当老子什么都没说过,现在就给老子下车滚蛋”见吕紫心稍微醒过了点神,王学平放缓了语气,冷冷地盯着她的一双美眸。

吕紫心的脑子里一阵发懵,一向如同春风化雨一般,颇有绅士风度的王学平,从未象现在这样的蛮横不讲理,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暗暗骂开了,霸道,跋扈,动手打人的禽兽,下流胚……

“滚吧,老子看错你了”王学平见吕紫心还没有完全醒悟,有意刺激她,冷酷无情地发出了逐客令。

刹那间,吕紫心仿佛开了窍,猛然惊醒,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说:“我信你,信你,我都听你的还不成么?”

这一刻,吕紫心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惊人大变化,王学平虽然动手打了她,可是,她的心里分明有了一种王学平可以依赖的感受,这种极其特殊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吕紫心一边说着话,一边从随身的坤包里摸出了一把化妆品,摆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楚楚可怜地说:“人家脸哭花了,总得补补妆嘛。”

王学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以吕紫心宁愿跳楼自杀,也不愿意向贡家屈服的性格,她能够如此的听话,实属难得了

站在贡苑大门口的贡正儒,见汉斯的车队始终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感到非常奇怪,按照事先的约定,贡正儒定于今天下午…,召开董事会。

会上,贡正儒将正式宣布,贡氏集团将和汉斯的老板,结成战略性合作同盟伙伴,并且在今天召开的股东大会上,大力支持汉斯那位一直十分神秘的老板,成为集团董事局副主席。

说是股东大会,贡家并非是上市公司,还属于私有企业,股权基本上也都集中在了一些关联的老关系身上了。

原本,以贡家的实力,不至于落到需要与人合作的地步。

一想起吕紫心这个内鬼,贡正儒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鬼丫头都已经输过一次了,眼看着山穷水尽了,却不知道又从哪里搞到了一大笔钱,不仅仅和贡家对赌,更在二级市场上,公开溢价50%恶意收购贡氏集团的股份。

贡正儒绝对不可能允许那个死丫头入主贡氏,结果,双方纷纷提高收购价格,最终,吕紫心因为被吕家从背后斜插了一刀,贡正儒又找来了几家实力雄厚的投行帮忙,这才勉强保住了贡氏主席的宝座。

可是,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吕紫心虽然输得精光,贡正儒同样也是损失惨重,伤痕累累。

如果不是贡家的实力严重受损,贡正儒怎么可能找汉斯的老板以及另外几大投行合作呢?

这几天,贡正儒连续收到了各方的回电,汉斯的老板,以及几家投行的老板,都一致同意继续大力地支持贡正儒掌舵贡氏,令他非常的满意,

在今天之前,对贡正儒的领导地位最具有威胁力的,还是输家——吕紫心手上所掌握的20%股权。

贡正儒本身拥有35%的股权,因为需要拉拢汉斯的老板,以及几大投行,现在已经被稀释到了不足28%的程度。

不过,既然盟友们都表明了态度,贡正儒即使有所担心,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他毕竟是贡氏最大的股东嘛

只是,弟弟和妹妹,至今没有在楼内露面,贡正儒多少有些担忧。大弟手上有5%股份,大妹也拥有8%的股份,这两个贡家人平时和贡正儒的关系,尚算是亲密,也都是董事局的董事。

只不过,贡正儒担心弟弟和妹妹搞政变夺权,并没有安排成执行董事,而是一般的董事。

吕紫心也已经看见了贡正儒正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过去,她偏不想让这位亲舅舅如意,化妆的动作,慢慢腾腾。

王学平也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成心想磨时间,一是想考虑清楚他暗中安排的计划,另外一个嘛,则是故意想让贡正儒出丑。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直没吭声的杜雪,心情非常的不平静,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雍容大度,态度平和的王学平,居然会有如此暴力的表现,简直令人大跌眼镜啊

贡正儒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不下去了,他索性放下固有的矜持,正想往车队这边走去。

这时,接到了王学平指令的汉斯,率先坐车赶到了贡苑的门口。

下车后,汉斯一边和贡正儒握手,一边满是歉意地说:“我们董事长她身体有些不太舒服,让我先作为代表,出席股东大会,这是授权委托书。”

“冯。汉斯先生,我还能不信你么?你我之间哪需要授权委托书这种俗物,请,请,里边请。”贡正儒按下心中的不快,把汉斯请进了贡苑。

吕紫心慢慢地化完了妆,收拾好化妆品之后,忽然噗哧一笑,伏进了王学平的怀中,笑得直打跌,俏声骂道:“我今天算是把你给看清楚了,居然想出了这种鬼主意,天生的坏种,没了救药。不过嘛,我喜欢。”

王学平含笑不语,他刚才虽说只是暗示了一下,可是,以吕紫心的聪颖,只要心态还算是正常,肯定能够大致猜出他可能的部署计划。

“唉,有些人刚才太激动了,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想不出好办法来安慰她,迫不得已,动了点小粗,希望某些人不要介意哦。”王学平含笑望着吕紫心,柔和地表达了他的歉意,女人嘛,该给面子的时候,男人必须得给啊。

“吻我”吕紫心领悟了一部分之后,惊喜异常,一腔柔情再也抑制不住了,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一双玉臂搂紧他的脖颈,强行索吻。

王学平抬手勾起吕紫心那张足以祸害人间的俏脸,微微一笑,故意逗她:“是初吻么?”

“嗯,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吕紫心没有如王学平想象中那样发飙,而是异常温柔地搜索到了王学平的嘴,堵了上去,并且主动地伸出了香舌……

(勤奋的司空被爆菊,心里非常的郁闷,再次拜托月票的鼓励)

第478章 夺权

第478章夺权(哭求月票)

贡氏集团董事局会议室里,贡正儒高坐于长条桌的顶端,看着刚刚赶到的弟弟和妹妹,他心里颇有些得意。

当年,弟弟本有机会接任贡家掌门人,可是,老爷子临终前改了遗嘱,贡家的这把金交椅,于是就落入到了贡正儒的手心。

贡氏集团属于非上市企业,股东的数量不多,除了贡家的四兄妹之外,就是吕紫心以及几家大的投行了。

开会的时间早就过了,贡正儒发现,除了汉斯之外,几家大投行的人,一个没见,他心里感到非常的奇怪。

吕紫心搂紧了王学平的脖颈,这一吻足足超过了十分钟,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才松开了王学平,小香舌舔了舔嘴唇,妩媚地一笑,说:“初吻嘛,要赚个够本,不然就太不划算了。”妖艳至极。

王学平的身体立即就有了反应,如果不是车上有人,他多半就会把这个小妖按在后座上,就地予以正法。

吕紫心就跨坐在王学平的腿上,明显感觉到股间顶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羞得小脸通红,赶紧挪臀就想往后缩。

王学平两手托在她的隆臀下,又顶了回来,隔着薄薄的女裤,恰好陷进去一点点,哦,那种从未有过的**滋味,令王学平心情大爽。

“你……”吕紫心让王学平给顶得心慌意乱,不断地扭动着香臀,想摆脱那羞死人的“坏东西”,却没想到,她越是扭动,给王学平的感觉越是爽快。

坐在前排的杜雪,耳聪目明,早就听出后座的情况不妙,原本对王学平稍有改观的好印象,立时变坏,这家伙和王小军那个混蛋,没啥区别嘛

闹了一阵,王学平和吕紫心整理好衣物,这才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贡苑门口。

门口的保安见吕紫心满面微笑地从车上下来,想拦又不敢拦,赶紧通过对讲机报告给了保安部长。

因为今天是贡氏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吕紫心身为第二大股东,有权力参加大会。

保安部长闻讯后,不敢怠慢,经过层层上报,最终,贡正儒得知了消息。

贡正儒皱紧了眉头,心说,这臭丫头都输得脱裤子了,被吕家赶出了家门,怎么今天又跑了来?

就在吕紫心和王学平即将登上电梯的时候,贡氏的总经理殷祥快步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对吕紫心说:“紫心,你这又是何苦呢?主席毕竟是你的亲舅舅啊。”

吕紫心微微一笑,说:“殷总,正因为贡大主席是我的亲舅舅,所以,我这不是来捧场了么?”

殷祥是贡家的老臣子了,自然非常清楚吕紫心和贡正儒之间的恩恩怨怨,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紫心,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说句实在话,贡主席他确实有些考虑不周的地方。可是,血毕竟浓于水啊,你何必非要让大家都不痛快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吕紫心笑道:“殷总,你怎么不劝劝贡主席,让他忍三分风平浪静呢?”

“唉,贡主席毕竟是老主席选定的掌门人嘛,而且这么些年一直掌舵贡氏,其为贡氏所作出的巨大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殷祥心想,你都输得一塌糊涂了,怎么还敢说出这种昏话?

“殷总,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上去。”吕紫心知道殷祥是想阻止她上楼参加股东大会,虽有一丝好意,但胳膊肘也是朝着贡正儒那边拐的。

殷祥听出了吕紫心口气的变化,由你变成了您,这就意味着,如果他继续阻拦,她要公事公办了。

港岛毕竟是法制社会,吕紫心又是贡氏名正言顺的第二大股东,不管怎么说,殷祥都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她上楼参加股东大会。

“好吧,不过,只能你自己上去,这一位恐怕不是咱们贡氏的股东吧?”殷祥不好正面阻拦吕紫心,就故意对王学平发难,意图很明显,是想让吕紫心知难而退。

王学平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说话,吕紫心却抢先说:“这位先生是我的老板,我现在是替他打工。”

殷祥有些狐疑地看着穿着一套休闲西服的王学平,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老板?”

吕紫心冲一把勾过王学平,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一吻,克制住羞意,笑着对殷祥说:“殷总,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你若想继续为贡氏服务,就请让开,好么?”

殷祥注意到,吕紫心的眼神异常之幽深,冷意十足,他心下一寒,贡家舅甥的事情,他这个外人不好插手啊。

殷祥不自觉地让开了去路,吕紫心将小手搭在了王学平的臂弯里,昂首挺胸地步入了电梯。

“你去打电话问一下,几家股东怎么还没来?”贡正儒扭头吩咐董秘。自从听说吕紫心居然堂而皇之的在贡苑露了面,他就有些心神不宁,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味。

董秘答应着正想去打电话联系几家投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身盛装的吕紫心面带微笑地出现在了门口。

“亲爱的舅舅,我回来了。”吕紫心挽住了王学平的臂弯,缓缓地朝着贡正儒走了过去。

“既然来了,坐吧,你的位置在那边。”贡正儒非常恼火,心里埋怨殷祥真不会办事,脸上却没有显示出来,拿手指着距离他最远的一把椅子。

“紫心,你来了。”贡正儒的弟弟和二妹面带微笑地起身相迎。

“小舅,您越活越年轻了。小姨,您怎么看都象是我的姐姐一样,今天漂亮极了。”吕紫心笑吟吟地夸赞,之前还是对手的小舅和小姨。

一旁的王学平暗暗点头,这妮子不愧是大家闺秀,风度翩翩,礼仪丝毫不乱。

贡正儒心头一惊,弟弟和妹妹一向站在他这一边,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要出事不成?

吕紫心抬起皓腕,捋了捋头上的青丝,当仁不让地站到了贡正儒身旁。

今天是股东大会,贡正儒即使有气,也不好当面爆发,免得让汉斯看了笑话去,反而不好。

“你是什么人?保安,怎么搞的,居然放了陌生进来?”贡正儒知道吕紫心拥有不少股份,索性把矛头对准了王学平。

王学平悠闲地坐到了吕紫心的身旁,摸出熊猫烟,含进了嘴里,吕紫心乖巧地抓过打火机,替他点上了烟。

贡正儒见王学平根本就没理他,气得拍案而起,大声吼道:“保安,保安,把这个家伙给我赶出去。”

汉斯坐不住了,他轻咳一声,缓缓地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贡正儒说:“贡主席,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王先生,是我们八家投行共同推出的委托代理人,这是由港岛御用大律师签署的授权委托书,请您过目。”

“什么?”贡正儒一下懵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敢置信。

以汉斯为首的八家投行,一共占据了贡家27%的股份,比贡正儒的28%,仅仅少了一个百分点,是他斗赢吕紫心最重要的筹码。

“你是什么人?”贡正儒也把是傻子,王学平和吕紫心并肩而来,多半是一路货色。

王学平今天不过是来看热闹的,他懒得理会贡正儒,下巴一扬冲着汉斯使了个眼色。

汉斯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极其严肃的对贡正儒说:“贡主席,根据八家投行的联系委托,我的BOSS,王先生,将会在股东大会上全力支持吕紫心女士,接任下一任董事局主席的职务。”

“二弟,二妹,咱们都是贡家人,你们一定会支持我吧?”贡正儒不愧是商界老油条,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很快就醒悟了过来,赶紧拉拢弟弟和妹妹。

汉斯扶了扶鼻梁的金边眼镜,冷酷地一笑,说:“贡主席,刚才忘记和你说了,贡正侠先生和贡美香女士,已经把全部的股份转让给了我的BOSS,王先生。我的BOSS王先生,加上吕紫心小姐所拥有的贡氏集团股份总额,已经超过了60%。根据港岛的公司法,以及贡氏集团的章程,我谨代表我的老板王先生,正式向股东大会提出改选董事局成员……”

贡正儒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已经输得惨不忍睹的吕紫心,在面前这个清秀男人的鼎力支持下,竟然咸鱼翻了身,杀回来闹造反。

“不,不,贡氏是我的,是我贡正儒的,你们谁都抢不走,甭想抢走我的产业……”贡正儒心里憋得非常难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朝脑袋上涌了上来,精神也变得亢奋无比,开始胡言乱语。

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吕紫心的小手。

吕紫心的一颗芳心欢喜异常,差点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她终于胜利了,而这一切都是身旁的王学平带给她的。

“殷总,麻烦你安排一下,把贡主席送回家中静养,我舅舅年纪大了,为贡氏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吕紫心招手叫过列席会议的殷祥,下达了她在贡氏集团的第一条指令。

“是,吕主席。”殷祥恭敬地接受了吕紫心的命令,他心里暗暗出了把冷汗,如果刚才他真敢不让路,只怕是吕紫心得了江山之后,第一个就放他不过。

“平哥,咱们回酒店去吧,我饿了”吕紫心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

王学平品出了吕紫心的暗示,心下大乐,搂住她的纤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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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党政代表团 大司空

第一卷 南云卷 第479章 党政代表团 大司空

第479章 党政代表团(月票在哪里?)

“紫心,你的心愿终于了结,作为你的朋友,我非常高兴。借给你的钱,其实都回到了我的腰包里,不仅没亏,反而大赚了十几个亿,谢谢了。你一直在利用我,想让我帮你办事,现在,你应该非常的开心吧?说句心里话,我可以被任何人利用,惟独,我的女人不行我走了,贡家就留给你了,我已经嘱咐汉斯,他会配合你办理一切过户手续……祝你幸福……”

吕紫心手里捧着王学平的留言条,泪流满面,哭倒在地毯上,凄厉地叫道:“学平,我爱你,真的爱上你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错,当初我确实想利用你替我报仇,可是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爱上你了……”

叫声非常的凄惨,可惜的是,王学平已经听不见了,下午分手之后,王学平借故支开了打算主动献身的吕紫心,悄悄地登上了回大陆的班机

“学平,我对不住你,你等着看好了,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是真的爱你”吕紫心将王学平的留言紧紧地贴在胸前,再也舍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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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仁江后,第二天早上,王学平乘车到市政府上班,刚在皮转椅上坐稳,就见市政秘书长钟大海捧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王市长,这是从钱州发来的一封家信,传达室收到后,没敢转交给信访局,我给您带来了。”钟大海伸出双手,将那封信轻轻地放到到了桌面上。

王学平接过信封一看,信上的署名是老同学魏君,他心里就非常奇怪,印象里,不管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他都没有一个叫魏君的同学啊?

钟大海见王学平手里掂着信,却没马上就拆,他怕犯了市长的忌讳,赶紧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市长办公室,并且反手将房门关紧了。

王学平拆开信,仔细一看,不由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一封老同学的私信啊,分明是一封举报信嘛。

信上的矛头直指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殷干城,信上列举了大量的事实,指证殷干城在仁江市国有企业改制之后,勾结不良商人,上下其手,大肆侵吞国有资产。

信里同时还指出,市计委副主任张本海醉酒驾车肇事,事实非常清楚,证据确凿,之所以交警部门办不下去,就是因为殷干城在背后阻挠。

信后面的落款,居然是:仁江一批富有正义感的老干部。

王学平反复地看了两遍这封举报信,他心想,这封的来历颇不简单呐

按照市政府的信访惯例,凡是写给市长的举报信,基本上都由传达室转给了市信访局。市信访局会根据事情的性质,批转回举报单位进行处理,这信根本就到不了王学平这个市长的手中。

这封独特的举报信,偏偏没有按照正常路子出牌,而是采取了从钱州发信的方式,以老同学的名义,辗转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王学平点上烟,心想,能够想出这种妙招的人,必定非常熟悉政府信访中的内幕,否则,这信绝对到不了他的手上,早被市政府办或是信访局给拦截下来了。

这年头,上访的草民,别说见市长一面了,就算是写信给市长,99。999999%的机率,都会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除非,某位市长一时心血来潮,想做秀了,他才会装模作样地帮着极个别草民,解决一点实际的问题,然后,媒体就开始大肆宣传,人民的好市长XXX,人民的好儿子XXX……

以王学平的政治经验,几乎在看完这封信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断定,信上所说的,很可能为真

只是,殷干城并不是一般的干部,而是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党委政府两边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在仁江的决策层面,殷干城拥有极大的发言权,绝对不可小觑。

反腐工作,任重而道远,王学平并不想去做所谓的“人民的儿子”或是“反腐市长”,他心里非常有数,只要现行的矮子里面拔将军的授官制度不改,换谁来当领导,都不敢保证自己不贪。

台上反**,台下搞**的事例,王学平见得太多了,说句心里话,都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

无官不贪,这也许有点夸张,但是绝大部分领导干部都收受过数额不等的红包、烟酒,或是购物卡,都是不争的事实。

官本位社会,一切利益和地位都与官员的品级挂上钩。如果,一点好处都没有,一点利益都沾不到,谁还愿意给领导当奴仆?

遍及各行各业的**行为,已经成了整个社会不可承受之重,逐渐发展成了天朝的癌症

所谓的以德治国,早已经被历史证明,是行不通的。把贪官全杀光,咳,这就是非常YY的想法,绝不可取。

尽管御用媒体每天都在说谎,可是,草民们的切身体会,是骗不了人的。

王学平非常的清楚,即使他在任的时候采取强力手段,把仁江建设成世外桃源,领导干部个个廉洁自律。

可是,只要王学平离开了,仁江的官场很快就会恢复原形,甚至形成更**的局面,这就是人走茶凉,人亡政息的恶性循环了

王学平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目前地位不显的情况下,急于高举反腐的旗帜,动了真格的措施,恐怕未来要想成为TZ,就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

在劣币驱逐良币的形势之下,大家都贪,你不但不贪,还要反贪,就等于是挡人财路,杀人父母,很自然地也就成了一大群贪官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王学平轻轻地将举报信放进了随身的小包里,心说,现在不用,不等于永远不用。

殷干城这个本地干部,若是密切配合他的工作,不搞阳奉阴违那一套,那么这封举报信,王学平完全可以当作没看见。

反之,如果殷干城自以为资格老,人脉广,起邪念,想歪心思,那就对不住了,这封举报信就成了王学平的一柄利器。

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借用反腐的名义,将对手打成贪官污吏,整下台,送进班房,对于这种官场上,为了权力之争的通行做法,王学平没有丝毫的顾虑。

看了会文件,钟大海敲门进来,笑着汇报说:“王市长,上次向您汇报过,经您的批准,我就让办公室选了几个笔杆子,这是他们的资料,请您过目。”

经钟大海这么一提醒,王学平倒想起来了,因为司机林猛和秘书柳畅的调动手续还在办理之中,王学平属于孤身来仁江上任的。

堂堂一市之长,身边没有个秘书帮着处理公文,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嗯,先放桌上吧。”王学平点了点头,视线不离正看的那份文件。

等钟大海出门之后,王学平这才拿起了桌面上的几份材料,粗略地扫了一遍。

王学平看得出来,钟大海为了选出合适的秘书,颇费了一番心思,挑出的都是大学生,年龄也都在三十岁以下,正处于精力充沛,身体很棒的阶段。

不过,钟大海毕竟还是按照以前的老机关思维再办事,材料上除了照片之外,就是干巴巴的个人履历之外,以及组织评价。

这种官八股,王学平根本就看不过眼,他将材料推到了桌子一边。

这年头,对于领导,尤其是高级领导来说,有两个人你必须顺手,一是秘书,二是司机。

王学平曾经在无意中听过一个笑话,大致意思是说,司机是领导的鞋,鞋大了显得脚小,鞋小了反过来又收拾脚。秘书是领导的鞋带,系太紧不行,跟鞋合着欺负你,太松了又老不合拍,你往东他非往西,你想紧迈两步它愣是拖着你不动。

柳畅跟过来之后,已经不太适合继续做贴身秘书了,王学平想把他摆到政府办,先当副主任。

政府办乃是机要之地,承担的职责之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承上启下,王学平抓住政府办,这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

仁江不比钱州,王学平也不是随身可以配枪的市局局长了,他的人身安全,必须由林猛这个可靠的心腹来负责。

至于老同学,死党徐扬,王学平打算把他安排进市局当副局长。

在做过专政机关的首脑之后,王学平对暴力机关特别的重视,市局这个战略性的要地,哪怕只是掌握了一部分,也会给他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办事也方便许多。

这三个人算是王学平最贴心的基本班底了,他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去哪里任职,这三大太保,都必须带在身边,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呐

下午上班后,钟大海忽然跑来找他,小心翼翼地汇报说:“王市长,刚刚接到市委办那边的通知,云州市党政代表团,即将于三天后抵达我市,进行考察互访。

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面上不露痕迹,他笑着问钟大海:“云州那边带队的领导是哪位?”

“是云州市委副书记、市长金有工同志,哦,我忘了汇报了,咱们市和云州市在五年前结成了互助城市,云州那边的企业,在咱们仁江投资了不少大项目,两地的关系一直不错。”钟大海没有看出王学平的心思,一口气解释得非常清楚。

王学平心想,敢情是老金带队来仁江啊,他这葫芦是卖的什么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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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谢衙内

第480章谢衙内(月底了,求月票)

下午正好没有应酬,王学平一下班,就坐小左的车,回了市委小招贵宾楼。

刚进门,眼尖的林芳就看见他了,赶紧快步跑了过来,一边问候,一边小声说:“有位谢总中午就来了,一直等在值班室里。”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来仁江时间尚短,所认识的人里边,除了谢悠善之外,没有第二个姓谢的。

“嗯,让他等着吧,我肚子有点饿了,先吃饭。”王学平换上了林芳拿来的棉拖鞋,迈步进了客厅。

市长吃的小灶,确实非同小可,仅仅桌上的这碟小白菜,看上去,青青嫩嫩,居然做出了玉兔的造型,都快赶上艺术品了。

王学平心想,当领导的小日子,过得就是滋润呐,不仅吃饭不要钱,免费住着全仁江最好的小洋楼之一,而且,24小时都有专人服务。

他这个市长走出门去,前呼后拥,一大帮子各部门的领导跟在屁股后头当跟班,这种感觉,比起大富豪花钱卖享受,其中的差别,简直是天壤之别。

吃完饭,王学平踱进小洋楼后面的花园,开始散步。据杜雪反映的情况,谢悠善被带走之后,刚开始还比较嘴硬,嚷嚷着一定要报仇雪恨。

后来,警卫局派来的一个年轻的保镖,把谢悠善拖进一间密室,“好好”地谈了一番心。

从谈心室里出来之后,这位谢公子老实多了,成天象个闷嘴葫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

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随着王学平的地位不断升高,他也越来越注意养生之道。

身体,才是**的本钱呐,不容小视。

从花园里出来,王学平踱回到小洋楼门口,迎面就见谢悠善笔直地站在小路旁,冲他行注目礼。

王学平仿佛没看见他似的,迈步直接坐进了书房,将下午没有读完的文件,捧在手中,仔细地翻阅着,研究着。

看了一天的文件,王学平就一个感觉,乱,非常之乱

市政府下达的文件,五花八门,无奇不有,甚至出现了自相矛盾的情况。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心想,看样子,市政府法制办,要好好地整顿一番了。

代市长,毕竟和正式的市长不同,一年后的市人大全会票决,将是一场极其严峻的考验。

王学平自己看过不少的相关报道,八十年代的时候,湘省就有一位副省长,被罢免下了台。

九十年代的时候,各地经常传出代市长落选的负面消息。当然了,落选后果最严重的一次,自然要数何尚清的落马了,也算是开了党国政治的一代先河。

其后果非常的严重,高晓林这家伙就是在阴垮了何尚清之后,一路扶摇直上,以至于势不可挡。

不公开反腐,并不意味着王学平就对政府不作为,甚至是乱作为,视若不见。

常言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王学平的第一把火,就是想从清理乱相纷呈的各部门文件开始。

这年头,按照现行的政策,仁江市人大并无独立立法权,而且立法的过程非常之漫长。

人大的那些老头等得起,王学平却是等不起的,而且,各个部门的文件,很多都是公然违法的怪胎。

所以,王学平打算和黄小齐通气之后,通过一个非常的特别的市长令,即:各个职能部门的规章制度,未经市政府法制办审核通过并发布,一律无效。

行政部门,先天性就具有权力自我膨胀的弊端,以至于,最后没有边界可言。

王学平上收文件生效权,实际上,就等于是给各个职能部门上了一个紧箍咒,通过客观的适法性审核,尽可能地缩小各个部门过大的自由裁量权。

既然上边已经彻底地封死了行政、司法以及立法,这三权分立的改革之路,王学平要想提高政府工作效率,就必须另外找出一条路来走。

按照王学平的思路,将行政部门进行分类管理,分为政策制订,综合执法,以及监督执行,这三大类。

总体的思想就是,不能允许各个部门,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现象继续蔓延下去,把决策和执行彻底地分开来。

王学平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他不想大张旗鼓地喊改革的口号,在天朝的历史上,凡是大搞改革的人,不说接替了,甚至连小命都难保。

倭贼这个民族,虽然非常地令人恶心,可是,有一个人的成功经验,却值得王学平去借鉴。

德川家康,就是靠着隐忍,熬死了羽柴秀吉,最终结束了倭国的战国时代,成了德川幕府的创始人。

这个例子,分明地告诉王学平,当自己的力量不足的时候,不能冒进,必须稳打稳扎,逐渐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看完带回来的文件,已是凌晨两点,王学平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凉,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被林芳准时叫醒,他走到阳台上,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呼吸着带着清香的新鲜空气。

忽然,王学平有些惊讶地发现,谢悠善竟然没有走,笔直地站在洋楼的门口。

难道说这小子在门外等了一夜?王学平有些不太确定,就把林芳叫了过来,问她:“这人早上来的?”

林芳答道:“这位谢总,在外面等了一夜。我劝他回去,他却说,他知道错了,非要见您。幸好咱们这里非常安静,昨晚也没人来拜访,不然……”

王学平心想,还真看他不出啊,一个从没吃过大苦的纨绔子弟,竟然有这么大的毅力,在楼外等了一夜。

“不理他。”王学平抛下这句话,就步入了小餐厅。

吃过早餐后,王学平乘车去市政府上班,谢悠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扬长而去,却一声不吭,尽管他的腿肚子直转筋,两腿早就麻木了,依然站得笔直。

王学平没回头,心里却明白,这是一场他和谢悠善之间的一场非暴力较量。

谢悠善此来的目的,王学平已经完全想清楚了,目前,他就是想看看这位衙内,究竟有多大的耐性?

老话说得好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须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哼哼,由俭入奢易,从奢到简难呐

王学平坐进市长办公室里,看了会文件,钟大海进来汇报说:“市长,这是《每日要情汇编》,请您过目。”

“老钟,辛苦你了,以后啊,这种小事,随便安排一个办事员送来就是了。”王学平自从上任以后,一直故意对钟大海不冷不热,用意就是让他摸不清楚底牌。

嘴上**,办事不牢,这话在机关里面,绝非好话。很多老机关干部,都对新来的年轻同事,甚至是领导,抱有轻视的态度。

王学平心里明白,在他熟悉环境的同时,市里的很多人都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掌权者,最高的境界是软硬适中,让人摸不透。可这个软硬适中,火候很难把握啊,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力量,以及不同的事,你的温度、湿度还有软硬度都要不同。

王学平目前采取的就是,绵里藏针的策略,暂时不对任何事务轻易表态,只是静观。

他这一不吭声,机关的这些个老油条们,对新市长莫测高深,自然也就不敢乱下定语。

钟大海暗暗松了一口气,市政府秘书长如果和市长的关系处得不好,前途就非常堪忧了。

这些日子以来,钟大海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王学平,不管大事小事,总是及时跑来轻视,从不敢走错半步。

以前,王学平一直称呼钟大海为钟秘,今天换成了大海同志。钟大海的职务是市政府秘书长,钟秘,这是官称,而大海同志,则带有私人性质

千万别小看了这四个字,在钟大海看来,这至少说明了,王学平对他的服务工作,是基本满意的,至少没有恶感。

“市长,您刚来不久,又没有配备熟悉市里情况的秘书,我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不敢懈怠啊。”钟大海一本正经地摆出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在王学平看来,钟大海这话非常有讲究,既表白了他全心全意为市长服务的忠诚之心,又婉转地提醒,至今,市长大秘还没选定。

其实,王学平却看出,钟大海还有一层没有说出口的心思,服务市长,怎么可以假手于人呢?

这年头,傻瓜都知道,距离领导越近,升官发财的机会就越大,钟大海还没超过五十岁,自然也是个有些想法的秘书长。

王学平摊开《每日要情汇编》,上面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市公共卫生监督检验所党支部书记兼所长秦远,因为吃拿卡要等恶劣的行为,屡屡遭到办事群众的投诉和举报,民愤极大。市卫生局党委为了严肃党风政纪,经研究决定,向全市通报批评,并撤消秦远的书记兼所长职务,转任老干科主任科员,与此同时,局纪委将派出调查组,彻查秦远的经济和作风问题……”

王学平合上要情汇编,嘴角上露出了微笑,市卫生局长吴义夫倒是个妙人。

这位吴局长在知道,秦远得罪了市长的消息之后,不直接来找王学平汇报处理秦远的情况,而是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手段,把消息发到了市长每天必看的《每日要情汇编》上,而且理由居然是民愤极大。

参加了几个非去不可的应酬之后,深夜时分,王学平带着微熏回到了住处,明亮的灯光之下,他分明看见,谢悠善正有气无力地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欠帐全部还清了,勤奋的司空需要鼓励啊,不然下个月哪来的精力爆发?)

第481章 投名状

第481章投名状(求月票)

“王哥,您再要不管我,我就真的要饿死了”谢悠善的眼眶陷进去很深,两只眼珠子暗淡无光,坐站在台阶上直喘粗气。

王学平心中有数,这位谢衙内,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只怕是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饿下去,就他这种小身板,恐怕真要饿出毛病来了。

“小林,扶他进去吧,做点小米粥给他喝。”王学平安排完,就上楼进了书房。

王学平下楼吃晚饭的时候,看见谢悠善笔直地站在了餐桌旁,看这架式,是在等他。

“找我有事?”王学平坐到餐桌上,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绿豆芽,并没让谢悠善坐下说话。

谢悠善恭敬地说:“王哥,我知道错了,特来负荆请罪。”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王学平头也没抬,就赶谢悠善走人。

谢悠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您讨厌我的恶少作派,可是,有谁能知道我心里的苦呢?我们家老爷子自从当上了副局长之后,除了给钱花之外,就再没管过我,一直对我放任自流。王哥,我妈死得早,我家老头子把后妈娶回家之后,对我更是不闻不问,就象是外面捡来的野孩子一样,咳,钱也越给越多……”

“……王哥,那时候我才十岁多点啊,正是需要父爱和母爱的时候啊。为了吸引老头子的注意,我开始经常地打架闹事,偷鸡摸狗,十五岁就开始搞女人了。”谢悠善非常诚恳地剖析着他的坏蛋人生,“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不管我做出多么操蛋的事情,老头子都可以在私下里摆平……”

“十七岁那年,我把学校里的实习女老师给骗到了手。本以为那娘们对我是真心的,我当时做梦都想着自己快快地长大,早点把老师娶回家。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骚娘们遇见了省委的一位来头很大的公子,居然就把老子给甩了,我心里非常的不平衡啊,所以,就想着报复,到处抢人家的老婆玩玩……”

“王哥,按照您和我们家老头子是同僚的辈份算,我应该管您叫声叔。可是,我心里更想叫您声哥,以后,我就跟着您混了,您说往东,我绝不敢朝西。”谢悠善倒很光棍,一点都不怕丢人。

“嗯,你被带去治伤后,看到了什么?”王学平放下筷子,抓过纸巾擦了擦嘴唇,抬头问谢悠善。

“不瞒王哥您说,我在无意中,看到了中央警卫局的暗记。那种暗记,是省里一位公子亲口告诉我的,我印象非常之深刻。”谢悠善重重地一叹,“您身边有警卫局的一大群保镖在暗中跟着,身份贵不可言,不夸张的说,您随便动动小手指,就可以让我这种小混混,灰飞烟灭,人间蒸发。王哥,被您胖揍了一顿,倒把我这个混球给打醒了,我是真心想跟着您,就当个小跟班好了。”谢悠善没敢说瞎话,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不会在背后捅我的刀子?”王学平毫不客气地直指谢悠善的内心深处,一针见血。

谢悠善心里明白,这是就需要投名状了。的确,他和王学平之间有仇,不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恐怕很难获得王学平的信任。

“我这里有一份悔过书,这些年来,我做过的坏事,全在上面了。不仅如此,包括部委的,以及省里的一些和我有过肮脏交易的公子们,大家一起所做的坏事,我也都详细地列了出来,请您过目。”谢悠善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厚厚的信封。

王学平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发现除了一叠写满了字迹的信纸之外,还附了一大堆原始的发票。

“嗯,东西先放我这里,你现在先回去吧。”王学平不置可否地打发谢悠善走人。

谢悠善走后,王学平放下筷子,点上一支烟,心想,忠诚是买不来的,即使是养狗,也需要一个漫长的培养过程嘛,希望谢悠善能有这个觉悟。

对于谢悠善所说的,和所做的,王学平一直是半信半疑,遍读史书的他,心里很明白,苦肉计是怎么一回事。

越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合理的投靠,王学平就越是警惕,问题往往就出在这种貌似可靠的心腹身上。

要离自断手臂,刺杀了庆忌公子的故事,至今,已经流传几千年了,王学平可不想阴沟里翻了船,成为世人的笑柄。

这天,云州市党政代表团乘坐的火车,抵达了仁江火车站。

按照对等接待的原则,王学平这个代市长,亲自出马,到火车站迎接金有工一行。

金有工出现在了车厢门口,一眼就看见王学平领着不少人,正笑脸相迎。

见金有工露面了,王学平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握紧了老金的手,笑道:“欢迎老领导光临我们仁江考察,我谨代表仁江市委市政府,对一向支持我市工作的云州领导表示诚挚的谢意……”

“哈哈,学平啊,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么?太见外了吧?”金有工地握住王学平的手,用力地摇着,神态之间,显得极其的亲热。

王学平“诚恳”地说:“常言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当初,如果没有您的大力支持与拔擢,哪有我的今日啊。”

“好,好,好,学平,你到底还是念旧重情之人哇,我早就说过,没看错人呐。大家说,是不是啊?”金有工一边夸赞王学平,一边扭头问跟他一起过来的云州市四套班子成员代表。

“是啊,是啊,金市长惠眼识人,王市长年轻有为,仁江和云州又是兄弟城市,缘分呐。”金有工身后的众人,纷纷凑趣。

跟在王学平身后的殷干城,冷眼看着王学平和云州的老金欢声笑语,抢尽了风头,他的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殷干城原本大有机会登上市长的那把金交椅,却不料,省里一点风声都没下来,他就已经败下阵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坐上了代市长的宝座。

这就好比,原本近在咫尺的美人儿,突然被身后蹿出的强盗给抢了去,殷干城只好站在原地干瞪眼,呆呆地看着王学平骑到了美女的身上,纵情享受。

这种腻味的感觉,就如同鱼刺卡在喉咙里,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说又说不出来,殷干城心里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殷干城咬牙心想:决不能就这样输给一个资历比他浅薄得多的王学平。

“学平啊,我身后的这些人,你全认识,就不需要我再一一介绍了吧?”金有工短短的一句话,就剥夺了身后的云州市四大班子领导隆重登场亮相的机会,可谓是就霸气十足呐。

王学平笑着说:“虽说和诸位领导以前都认识,可如今我已经任职他乡,礼不可废啊”

站在金有工身后的云州领导们,心里舒服多了,大家心想,别看人家王学平都高升成了市长,可是,就冲着此等通情达理的做派,就把强横霸道的老金给比了下去。

“同样是市长,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大家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王学平按照接待的礼仪,一一和云州市的党政领导,握手寒暄,完全尽到了接待方的礼数,令大家非常满意。

官场上,混的不仅仅是利益,更有个面子的问题在里边,敬人者,人恒敬之。

手快握酸的时候,王学平终于和云州市的领导们全都打了个照面。据王学平自己的暗中观察,云舟州市党政代表团之中,除了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领导之外,还有他们的家属,浩浩荡荡而来,至少超过了百人之数。

“开销不小啊”王学平暗暗叹了口,市长管财政和经济工作,他这些时日一直非常的关注市里的财政收入和支出状况。

仅仅去年一年,不算下面的区县和乡镇,仅仅市级财政支出的招待费用,就已经达到了破记录的五千多万的程度,而仁江市级财政收入不过才三亿出点头而已。

公款接待的费用,已经占了整个市级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强,这是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负面数字。

王学平心里非常有数,如果把公车消费以及公款出国旅游,这两项巨大的支出,连同公款接待的数据,一起公诸于众。

嘿嘿,一直辛勤工作,却被迫缴纳“万税”的草民们,恐怕很难想得开呐

云州党政代表团的人都被接上了派来的中巴车上,金有工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我有话和你说。”

王学平只得安排殷干城坐上中巴车,替他陪同云州的其他领导,做好服务工作。

金有工看了眼小左开来的市长专车,那辆排量2。4的崭新皇冠轿车,笑吟吟地对王学平说:“学平,好样的,眨眼的工夫,就走完了我几十年的官路历程,人才啊”

王学平笑道:“这是前任市长的车,我来了仁江后,不好改动,只能硬着头皮,享受一把了。”

“呵呵,以你学平如今的身份,什么车坐不得?”金有工看似开玩笑的话,却让王学平明白了一件事,敢情老金可能得知了风声,跑来与他交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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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千里送马屁

第482章千里送马屁

坐进王学平的仁江市二号牌的皇冠车,金有工爽朗地一笑,主动从兜里掏出了软盖中华,磕出一支,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烟,笑道:“这还是第一次抽上您的烟吧?”

金有工摆着手说:“今昔是何年?以学平你的年龄、政绩,很快就会超过我了。”

王学平摸出打火机想替金有工点上火,金有工侧身躲过了火头,埋怨道:“咱们各点各的,大家都不吃亏。”

想当初,王学平在南云当县长的时候,即使想给金有工点支烟,恐怕也要看老金的眼色行事呐,嗯,还真是那句话,今昔是何年?

王学平尽管只是个副厅级的代市长,可是,手里所掌握的实权,和正式市长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短短的九个字,道尽了王学平如今的权势和地位。

在仁江市,有资格称为市委主要领导的,除了市委书记黄小齐之外,就数王学平了,名正言顺的二把手。

金有工吸了口烟,有意无意见瞥了眼前排驾车的司机小左,王学平会意,老金一定是有私房话要说。

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金有工立即就明白了,前面的那个司机,并不是小王的心腹,不怎么可靠。

“哈哈,学平啊,啥时候举办婚礼啊?我老金可是望眼欲穿呐,礼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下请帖呢。”金有工打了个哈哈,显得非常关心王学平的婚事。

王学平其实没打算请老金参加他的婚礼,金有工这么主动一提,他倒不能发出邀请了。

“唉,我的婚事还需要长辈们商量着办,我现在还做不了主啊。”王学平本是敷衍之词,金有工却误以为,小王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成了老王家的干儿子,这婚事自然需要王老拍板定案了。

金有工哈哈一笑,说:“是啊,现在虽然强调恋爱自由,可是,婚姻大事,必须要征求家族长辈的允许啊。”

王学平的心中,忽然猛地一动,莫非小灵受了某些干扰,才故意推迟了婚期?

这个念头一旦浮上了心头,就再也挥之不去,王学平倍觉头疼

在天朝,不管是哪个朝代,世家子的婚姻绝大部分,都属于政治联姻的范畴。

家族越是有权势,子女们的婚事越难自主,一想到王家可能已经插手到他的婚事,王学平的心里就很难平静下来。

金有工见王学平没吭声,以为顾忌到前排的司机,有些话不太好说,就笑道:“刚才我在火车上听到了一个冷笑话,男人提‘钱‘方进步,女人‘日’后才提拔。呵呵,初一听很粗俗,仔细一琢磨,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以前,老金啥时候和他开过这种低俗的荤笑话?王学平心说,这一切都是身份惹的祸啊

世态炎凉的大趋势之下,人和人的交往,基本上是以身份、地位、财富,以及可利用的价值,这四样,来进行区分和划圈。

除非某位科长身居省计委或是省财政厅内的核心要职,否则,很难想象,市长可以和科长混在一个圈子里交往,同理,局长大多只和局长交往,这就是官场的小圈子了。

如今的王学平,论身份和地位,除了略低半级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和金有工并驾齐驱。

并且,王学平的头上还多了个“王家子”的光环,实际上,其所具有的含金量,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老金。

将金有工以及各位云州市的党政领导,极其家属,送进了市委小招的房间之后,王学平本想马上离开,却被金有工一把拉住了。

“学平,咱们俩很久没见面,好好聊聊?”金有工非常热情地想留下王学平。

尽管金有工在背后搞了鬼,可是,王学平终究是个念旧的人,如果没有金有工的大力支持,以他当年的资历,很难被破格提拔为南云县长。

考虑到事业正处于紧要的关头,王学平不想给人留下过河拆桥的坏印象,就笑着点头,陪着金有工坐到了沙发上。

房门被关上之后,金有工忽然凑到王学平的耳旁,小声问他:“这里说话方便么?”

王学平点点头,当即提高了警惕,解释说:“警卫处每周都要不定时地派人来检查,比较安全。老领导,怎么了?”

“学平啊,你要当心,有人在背后搞鬼啊你刚到仁江这边上任,就有人给云州那边联系过了,希望云州市放缓对仁江这边的对口项目的支持力度。电话里,不好说这事,我这次来仁江呢,一是考察一下,看看你老弟还需要哪些支持,另外一个嘛,就是给你提个醒,注意背后有人搞鬼。”金有工摆出了一副推心置腹地样子,显得对王学平的前途非常之关心。

如果金有工不提,王学平还真没想到,他这代市长的位置还没有坐热,仁江市这边已经有开始在暗中布置搞鬼了。

“老领导,知道是谁在暗中捣乱么?”涉及到了前途和命运的大问题,王学平不得不向金有工问清楚。

“据我所知,去云州的是你们仁江计委副主任,好象是叫张什么海吧?”机有工其实知道是张本海,他故意耍了点小手腕,引王学平发问。

“姓张的……市计委副主任,莫非是张本海?”如果是别人,还真吃了金有工这一套,可惜的是,王学平对老金的脾气太过了解,明知道他在耍套路,却故作不知。

“对,对,就是他,张本海,我年纪大了,记性大不如从前了啊”金有工拍着脑门子,确认了王学平的说法。

联系到之前收到的那封从钱州发出的举报信,结合这几天的暗中观察,王学平基本确定了一件事情,仁江市计委副主任,张本海,的确就是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殷干城的心腹。

张本海不过是个副处的市计委副主任,即使王学平垮台了,张本海也绝不可能接任市长,那么,张本海跑到云州去搞鬼的幕后黑手,已经呼之欲出了啊

如果王学平这个代市长垮了台,最可能得利的,很可能就是殷干城了

“老领导,您从千里之外,赶过来和我通消息,说谢就太见外,我简直是无话可说了啊”王学平不露声色地陪着金有工演戏。

金有工见王学平吃了他这一套,心下大悦,哈哈一笑,说:“学平啊,学平,你我是什么关系?那些没用的废话,还需要说出口么?”

王学平顺着金有工的意思,笑道:“是啊,如果没有您的及时提醒,我还真有可能掉进某些人的陷阱里去了,这一次来仁江,您务必多留几天,容我好好地做个东道主。”

“呵呵,好,就依你。”金有工显得非常的高兴。

王学平心想,老金也算是堂堂的一市之长了,年纪一大把,居然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报信,并且还大拍他这个小年轻的马屁,也着实难为他了。

金有工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其实心里却一直有些担心,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老金在何尚清的面前,阴了王学平一把,导致何尚清没有主动出手相帮,反而失了一次非常好的拉拢老王家的机遇。

自从,老王家力挺王学平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何尚清对金有工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惊人变化。

以前,何尚清遇事之后,多半要把老金找去商量。现在,何三公子基本很少再找老金谈正事了,即使见了面,也大多只是问候下身体的情况,绝口不谈省里的人事布局。

金有工又不是一块木头,岂能不知道,何尚清的态度变化?

所以,金有工才主动打破了往常的惯例,提前安排了这次党政代表团赴仁江的考察活动。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交好王学平。

曾经是何尚清首席幕僚的金有工,心里非常的清楚,何尚清对他的态度变化,根源就出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天朝的顶级家族之中,成祖家居第一,老王家居第二,何家仅仅忝列第三而已。

那一天,老王家的现任主母姜雪韵,当着全体省、市委常委的面,大大地替王学平长了脸,张了目。

所有中夏省的领导们,那一刻,全都懵了,清醒之后,大家也都领悟到了,老王家对于王学平的重视。

何尚清正因为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一次交好老王家的机会,这才迁怒于金有工,将他打入了冷宫。

金有工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惟独的爱好就是手握大权的满足感。他心里非常之清楚,如果失去了何尚清的宠信,他别说挤走市委书记周文广了,恐怕就连现在屁股下边的市长宝座,都很难坐得长久了。

这年头,在官场上失了靠山的官员,比没了娘的孤儿还要凄惨,金有工怎么可能不心急如焚呢?

现在,既然王学平已经领受了他的一番好意,金有工暗暗地松了口气,这个不小的人情,目前倒是送出去了,至于效果嘛,就要看他接下来几天,对王学平的笼络功夫了。

第483章 围城

第483章围城

连续一周的时间,王学平都陪着金有工,在仁江市所属的几个主要风景区里打转,老金的态度非常的谦和,一路之上,经常和王学平交流当市长的经验之谈。

还别说,金有工虽然做人不怎么样,当官的门道,却是非常之熟悉,王学平倒是颇领悟到了一些疏忽的细节。

把糊弄好的金有工送走之后,王学平回到市政府,经过府办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里面大声说话。

“文建光,你可以啊,居然利用上班时间写小说。”听声音好象是府办常务副主任李仁剑,

“李主任,如果我不过是在业务的时间应报社的邀请,写了部中篇小说罢了,何必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呢?”

说话的声音,王学平非常的陌生,但他却可以听出来,说话的人应该非常的年轻。

“你说得倒轻巧,利用业余时间写小说,谁信呀?你不过是多读了点歪书,就自以为是高级知识分子,就敢目中无人了?我告诉你,别把你的领导都当作是傻瓜,懂么?”李仁剑语带不屑地数落着他对面的年轻人,却没有注意到,王学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一直跟在王学平身边的钟大海,急得额头上直冒汗,心里暗骂李仁剑糊涂。

在党政机关,上级训斥下级,就和老子训儿子一样,这本身没啥。可是,李仁剑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在训人的时候不关门,让新来的市长逮了个正着。

这年头,群众就算是人人戳着脊梁骨骂你,只要领导的宠信不减,屁事都没有,官照做,妞照泡,钱照拿,甚至还可以逆着舆论风评,带病被提拔。

反之,就算是万民称颂你的功绩,只要领导那里的印象不好,你就得靠边站。

李仁剑和钟大海有点拐了十七、八道弯的亲戚关系,平日里在政府机关里面,钟大海对他倒也有些照顾,两人的关系也就和一般人不同了。

穷居闹市无人问,富住深山有人寻,在世风日下的眼前,很多直系血亲甚至不如近邻。

但有些时候,尽管血缘关系比较远,仅有个名分而已,但是,彼此的身份和地位相差不太大,倒可以走得很近。

钟大海和李仁剑就属于这种情况,因为同在政府机关里面,彼此之间,经常可以互通消息,感情自然就不同了。

“李主任,我确实是利用的业余时间搞创作……”文建光今天可能是吃错了药,居然敢和顶头上司犟嘴。

王学平静静地立在办公室门口,他发现,文建光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相倒还算清秀,浑身上下文气十足。

“好了,回去写个深刻的检讨交上来,从此安心工作,不再胡思乱想了,我就既往不咎了。”李仁剑不想再和文建光多说废话,直接就下达了指令。

文建光硬着脖子,说:“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写检讨?”

“你……”李仁剑气得脸色发青,竖手指着文建光,堵得说不出话来。

王学平心里暗暗有些好笑,一句话也不说,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钟大海见王学平没有任何表示,心里暗道一声侥幸,如果今天王学平走了进去,李仁剑就尴尬了。

今天这事,以钟大海那丰富的阅历,压根就不须多想,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这分明是李仁剑是借故想压压文建光的锐气,让他知道知道混机关的规矩,别以为才高八斗,出了两本书,就敢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王学平已经记下了文建光的名字,小伙子写的小说,能够在媒体上出版,这就足够说明其笔下的功力了。

很多在作协混日子的御用作家,只会写官八股,替党委政府唱赞歌,借此每月拿一点干巴巴的工资奖金,混得很不如意。

在经济放开的大背景之下,文建光的文章能够出版发行,这就说明,小伙子颇具有市场的眼光。

王学平今天之所以没有插手,这是因为,文建光的脾气太冲,不太适应机关里面僵化呆板的办公环境。

不管是哪级机关,讲究的都是低调平和,文建光很显然还需要补一补机关课。

让李仁剑把小伙子好好地夹磨一下,让文建光知道知道机关究竟是怎么回事,并不是一件坏事嘛

王学平自问,如果不是前世吃了大亏,又比一般人多了十几年的见识和阅历,他这个少年新贵,绝不会象现在这样的稳重成熟,很可能因为心态的变化,而栽大跟头。

许多刚进机关的菜鸟,总是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其实,大可不必。

固然有很多人是凭借关系混进的机关,可是,另有一类人,却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出头的。尽管为数不是太多,却也足以让所谓的天之骄子们警醒,路是自己走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先当好仆人,怎么可能做好领导呢?

王学平需要的不是那种脑子经常发热的小年轻,而是精通机关潜规则,知道怎样去绕过规则,不损自身,就可以达成目的之政界高手。

回到办公室,王学平刚坐稳,就见钟大海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脑门子上直冒热汗,他着急地说:“王市长,市电子一厂的下岗职工突然把咱们市政府给包围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车,趁现在后门还没给堵上,您赶紧离开这里。”

“哦?”王学平稳稳当当地坐在皮转椅上,冷冷地看着钟大海,淡淡地说,“慌什么?”

“王市长,您还是赶紧走吧,市电子厂的这些刁民,很难对付,只要围上了,今天您就无法处理公务了,您还是快点走吧。”钟大海苦苦相劝。

王学平点了一支烟,走到窗台边,静静地注视着大门口的动静,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钟大海急得直跺脚,可是,王学平这一不吭声,老钟摸不清楚王市长的想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钟啊,我刚来不久,不太熟悉情况,你先打个电话,通知下殷副市长,请他出面接待一下职工代表。”王学平喷出一口浓烟,扭头吩咐钟大海。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钟大海一边答应着,一边就想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打电话。

“老钟,就用我桌上的电话好了,既方便又快捷,免得浪费了工夫。”王学平淡淡地话语声,阻止了钟大海迈腿的动作。

钟大海心想,你分明是担心殷干城先跑了,故意给他上个套嘛

心里这么嘀咕,钟大海脸上却不敢表露丝毫,他操起电话,熟练地拨通了殷干城的办公室电话。

殷干城已经得知了消息,正打算收拾东西,带上秘书闪人,却没料到,钟大海的电话抢先了一步。

钟大海客气地说:“殷市长,我是大海啊,王市长请您出面接待一下市电子一厂的职工代表。”

殷干城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将遗迹收拾好的公文包,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娘的,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接了钟大海的电话,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砰”话筒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钟大海暗暗叫苦不迭,凭着他对殷干城性格的了解,即使是用脚都可以想象得出来,殷副市长正在电话那头大发雷霆。

如果钟大海此刻,没在市长办公室里边,倒可以向殷干城透点口风。

如今,王学平近在咫尺,他就这么背着手,面色冷竣地站在窗台前,钟大海除非是不想混了,哪敢透露出半点口风呐?

守在门外的秘书唐洪高听见殷干城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了进来。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殷干城恰好找到了爆发口,将积蓄起来的怒火,一股脑地发泄到了唐洪高的头上。

可怜的唐洪高,在茫然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让殷干城给骂了个狗血喷头,成了替罪的羔羊。

站在窗台前的王学平默默地注视着市政府大门口,慢慢汇聚起来的,越来越多的职工们。

“我们要吃饭”

“我们坚决要求,市领导立即罢免贪腐的厂长……”

办公大楼外面,喊声震天,悲愤的下岗职工们,一个个挥舞着手臂,高声地呐喊着,吼叫之声震耳欲聋。

“王市长,情况非常危险,要不要先把GA和武警的同志叫过来?”钟大海见多了下岗职工围楼的景象,早已经麻木了,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市领导的人身安全问题。

“老钟啊,别紧张嘛,你难道没有看见,下面的群众们除了喊口号之外,并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王学平转过身子,盯着钟大海的双眼,那深邃的眼神,令老钟的心里直发毛。

“王市长,还是先把GA和武警的同志调过来为好,万一下面的刁民们受了坏人的唆使,冲进了市政府,麻烦就大了。”钟大海确实是在替王学平着想,急得直冒热汗。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坐到了皮转椅上,吩咐说:“你通知一下,市财政局长,让他马上赶到我这儿来。你告诉他,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在半个小时以内,出现在我的面前,听懂了吧?”

钟大海还从没见过王学平象现在这样声色俱厉的样子,他赶紧操起了电话,抓紧时间通知市财政局长老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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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治你 大司空



第485章 抢钱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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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485章 抢钱

“梁局长,我提醒你一下,财政一支笔的管理规定,必须严格遵守。”王学平提醒之后,冷冷地下达了驱逐令,“你可以走了”

梁小艳站起身子,眼巴巴地看着王学平,临来之前,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被王少帅给赶出办公室。

“王市长,我……”梁小艳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地位,如果因为得罪了市长,而失去了这把椅子,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你回去想好了再来找我,我很忙”王学平头也不抬,目光始终注视着桌面上的件。

梁小艳纵有千言万语,竟全给堵在了嗓子眼处,吐又吐不出来,咽还咽不回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坐在秘书长办公室的钟大海,见梁小艳垂头耷脑地走过门前,他心想,这位市里的一枝花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啊,心下不由大快。

梁小艳和前两任市长的关系都非常不错,算是有名的女强人,在仁江几乎就没有她梁小艳办不成的事情。

钟大海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按照常理来说,后任市长上台之后,第一个就要换掉和前任市长关系暧昧不清的梁小艳。

可是,这位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的梁局长,竟然比野草的生命力还要强,前任市长临去政协的时候,一直对梁小艳十分的宠信,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简直令老钟感觉到匪夷所思。

上次,钟大海为了一个亲戚的事,去找梁小艳批钱。结果,梁小艳一点面子也不给,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就是拖着不办,大大地扫了老钟的颜面,令他气恼无比,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唉,谁让这梁小艳不仅风骚入骨,而且手腕高明,十分擅长勾引市领导呢?

殷干城手里提着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喊叫道:“同志们,你们一定要相信党,相信政府,大家都先回去吧。”

可是,现场没有一个人再相信他,大家齐声叫着要和市委书记直接对话。

仁江市委和市政府都在同一座大院里,市电子一厂的职工们围住了市政府,其实也等于是包围了市委。

市委书记黄小齐被困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坐立不安。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已经在他跟前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也提了不少合理化的建议,却始终没见黄小齐点头。

刘勘测心里感到非常的无奈,前任市委书记是个非常之强硬的一把手,部下们一言不合,拍着桌子就要力马拿下。

黄小齐倒好,来了仁江都快四年了,从来就没有过一次脾气,难怪有人称呼他为“婆婆”呢。

“黄书记,殷副市长眼看就撑不住了,不如还是请王市长代表市委和市政府,与外面那些职工的代表进行谈判吧?”刘勘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旧话重提,不管怎么说,他这个黄小齐一手提拔上来的市委常委兼市委秘书长,都有义务替黄小齐排忧解难。

“王市长刚来市里才几天?对市里的情况还非常的不了解啊,万一他做了过市里财政条件的承诺,搞不好就要出大问题啊”黄小齐非常的犹豫。

王学平如今在市里的身份,非常的特殊,他刚来不久,又是代市长,即使市里闹翻了天,也和他沾不上边。

黄小齐担心的是,王学平因为年轻而头脑热,胡乱对外面闹事的职工做出不符合市里经济条件的承诺。

到时候,一旦出了问题,王学平也许没事,他这个市委书记,却要挨批了

刘勘测算是把黄小齐的心思全给看透了,黄小齐这话里头还隐藏着另外一层意思,也就是说,黄书记暂时还看不透王市长的为人,同时也担心王学平会捅出大漏子,将来不好收场。

说句公道话,刘勘测觉得,黄小齐在仁江主政一方,称得上一个“仁”字了,驭下也以宽容为主。

可也正因为过度的宽容,导致下边的人,胆子越来越大,胡作非为的程度,简直令人指。

刘勘测知道黄小齐的心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瞎折腾了,想着平稳过渡,顺利地升入省府。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不脱下几层皮,和敌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想顺利上位,除非是做梦还差不多啊

黄小齐能够当上仁江市委书记,也是有背景的。虽然黄小齐一直没说,但刘勘测还是通过暗观察现,黄小齐和某位省委副书记的关系特别紧密。

刘勘测暗暗叹了口气,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黄书记就应该挺身而出,果断地承担起市委书记的责任来,可惜啊

王学平打电话给钟大海,让他把市审计局长和市外贸进出口公司总经理同时叫来。

很快,市审计局长张小华率先赶到了市长办公室。在当前,以经济建设为心的大潮之下,张小华所在的审计局,渐渐地有了走红的趋势。

尤其是,近几年央开始提倡离任审计,任审计等监督措施之后,市审计局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干部职工们的工资奖金,逐年递增。

不过,审计系统在市政府所属的单位和部门里边,一直处于比较边缘的地位,其重要性和财政局、人事局、市计委这些部门,依然无法相提并论。

见张小华来了,王学平和他寒暄了几句,也没说有什么事找他。

不大的工夫,市外贸进出口总公司的总经理龙一明也赶到了,有些紧张地站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龙一明也不是傻子,市委市政府让群众给围了,新上任的王市长找他,多半没啥好事。

果然,王学平并没有让龙一明坐下,直截了当地就问:“龙总,你也看见了,外面的群众没了活路,跑来找政府讨说法。”

“是啊,下岗职工的生活确实非常的困难啊”龙一明口不应心地敷衍着,心里却浮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开始犯起了嘀咕。

“嗯,龙总,今天找你来就为了一件事,暂时借市里两百万,怎么样?”王学平也不想和龙一明绕啥圈子,直截了当地道明了他的目的。

“唉呀,王市长,现在进出口的贸易很不好做啊,这么多钱,我哪里拿得出来啊?”龙一明下意识地就想推脱掉这种烫手的事情。

“那好,小华同志,你今天就安排一下,派人进驻市外贸进出口公司查查他们的小金库里边,到底有多少钱?张局长,你放心好了,我会请市纪委的同志配合你们工作的。”王学平板着脸给张小华下达了指令。

张小华心想,派市纪委的人过来,这不是互相监督嘛,他丝毫也不敢怠慢,当即站起身说:“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精神办理,这就安排下去。”

龙一明一下子就懵了,他考虑过最坏的结果,也比现在的情况好百倍。龙一明万没料到,王学平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一言不合,就要让张小华去查他的帐目。

如果是别人倒还好说,张小华可是和龙一明颇有些恩怨的审计局长。

想当初,张小华想把他的小姨子安排进市外贸进出口总公司,可是,龙一明仗着后头有殷干城的支持,根本就不买张小华的帐,一口就回绝了。

张小华几次三番想找龙一明的毛病,可是,殷干城毫不含糊地打过招呼之后,张小华不敢妄动,只得收手。

有了这一层渊源之后,龙一明可想而知,张小华接了王学平的圣旨之后,还不得鸡蛋里挑骨头,可劲地查啊?

“王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公司的帐上虽然没钱,却可以通过担保找银行拆借呐。”龙一明经过惊吓之后,稳定住心神,也算是开了窍。

王学平今天找他来,目的其实就一个,要钱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龙一明心想,这不是卑鄙的强盗行为么?

可是,有虎视眈眈的张小华在一旁,龙一明算是想明白了,这两百万,借也得借,不借也必须借,否则,他的麻烦就大了

“哦,找银行担保贷款啊?龙总,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了,你等得起,外面的那些下岗了的职工可等不起啊”王学平步步紧逼,连气都不让龙一明喘一口。

“王市长,您请听我解释一下,因为咱们公司经常做外贸的业务,市里的几家大银行所给的授信额度也就比较高,一直没用完。”龙一明被逼到墙角,只得硬着头皮,交了个底。

“嗯,龙总,你听好了,你们公司贷款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想说一句话,明天上午之前,必须把你们公司所有的预算外资金,都交到市财政局去,听懂了么?”王学平摆了摆手,打断了龙一明十分罗嗦的解释。

“小华局长,你现在就安排人进驻龙总那里,把财务室的帐本,全部封存起来待查。”王学平不理龙一明,直接安排张小华动手。

龙一明的脸都给吓绿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学平甫一上任,竟然第一个就拿他开了刀,因为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龙一明丝毫也没有准备。

理想文学:

第486章 发威

第486章发威(双倍时期,哭求月票!)

张小华被王学平安排去封帐了,龙一明脸色惨白地站在王学平的对面,衬衫紧紧地贴着背心,汗水顺着脊梁骨淌进了裤裆里,这家伙给吓傻了

钟大海进进出出的传送文件,看见龙一明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心里暗暗一叹,一朝天子一臣,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啊

只是,钟大海有点闹不明白,王学平刚刚上任才几天呐,他怎么就知道市审计局长张小华和龙一明私下里有恩怨呢?

莫非,王学平在市里早有耳目不成?这个念头一旦浮出水面,钟大海就再也挥之不去,如果市里没有内鬼,初来乍到的王学平的打击目标,绝对不可能如此的精准。

看来,我也要更加小心的伺候着才是啊,钟大海暗暗给他自己提了个醒。

龙一明非常想走,因为王学平没有发话,他又不敢走。张小华已经离开半个多小时了,市审计局的办公楼就在市外贸总公司大院不远处,相距不超过一百米,走路也只需要一分钟而已。

“滴铃铃……”这时,龙一明包里的大哥大响了,他偷眼看了看王学平,发现这位王市长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说句心里话,龙一明非常想接电话,可是,王学平就在对面,他即使是接了电话,又该怎么说呢?

电话铃声一直响个没完没了,龙一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乱转,他心里明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的一定是公司的财务科长。

“龙总,坐吧。”就在龙一明咬紧了牙关,拼着狠狠地得罪了王学平,也要出去找靠山救命的时候,王学平忽然笑着叫他坐下。

龙一明刚刚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泄得精光大吉,乖乖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一明同志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咱们整个仁江市,哪个不知道你们外贸总公司经济效益最好?如今,几千号市电子一厂的下岗职工把大院给围了,找市委和市政府要饭吃。黄书记、我,还有殷副市长,都被堵在了里边,动弹不得。在这种节骨眼上,你还要推三阻四的,非但不想帮着市委市政府排忧解难,反而摆苦叫穷,你说说看,如果在这个时候,召开市委常委会,你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还坐得稳么?”王学平捧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茗,又点了一支烟,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导”如坐针毡的龙一明。

龙一明听出了王学平的弦外之音,他的靠山殷干城,正在楼下和上访的职工们“对话”,其实是被群众们给缠住了,短时间内很难脱身。

如果王学平在这个时候,说通了市委书记黄小齐,现场召开市委常委会,龙一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些年,龙一明靠着殷干城的鼎力支持,在市里横着走路,目中无人,颇为得罪了一些市里的实权派。

只不过,大家看在殷干城的面子上,也没人主动出面收拾他,可背地里对他有意见,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今,只要王学平在市委常委会上,主动担当起扛大旗的角色,对他大加鞑伐,情况将明显不利于龙一明。

偏偏,殷干城又被围住了,会场上连个帮龙一明说话缓颊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绝对是墙倒众人推的悲惨结局。

想通了之后,龙一明乖巧地起来,低眉顺眼地说:“王市长,我全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他想得很明白,王学平可能一时间奈何不得殷干城,可要想整治他这个副处级的总经理,却多的是办法和手段。

今天,王学平不过略施下马威而已,就已经把龙一明整得死去活来,苦不堪言了。

龙一明也是个明白人,与其将来倒大霉,不如赶紧顺从王学平的意思,痛痛快快地把小金库里的钱都献出来。

见龙一明上了道,王学平心想,有些人呐,就是推着不走,打着走,这不是犯贱嘛?

“嗯,龙总,你就在我这里给财务科的负责人打个电话,让他和出纳,密切合作,争取今天就把钱转到市财政局帐上去。”王学平松了一把之后,再次收紧了绳索,牢牢地勒住了龙一明的脖子。

“好的,好的,我这就打电话交待下去。”龙一明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抓起王学平桌上的电话,找到了财务科长。

财务科长听出是龙一明的声音,嘴巴象机关枪似的滔滔不绝地汇报说:“龙总啊,总算是找到您了,刚才,市审计局的人把咱们的帐本全给抱走了。”

龙一明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因为对方那位财务科长的声音非常之大,坐在龙一明对面的王学平也听得一清二楚。

王学平的嘴角掠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殷干城啊,你小子就等着窝里斗吧。

仅仅从龙一明的表现来看,王学平虽然没有证据,但也基本判断清楚了,市外贸进出口总公司财务上有很大的问题。

下一步,王学平决定采取打草惊蛇的策略,以龙一明作为突破口,进一步打击在殷干城的嚣张气焰。

王学平这才刚上任,和殷干城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姓殷的竟然就敢派人去云州捣鬼,这简直是叔叔可忍,婶子不可忍啊

隐忍也必须是有度的,如果王学平不当机立断地压下殷干城的气焰,一年后的市人大票决,他还没开始竞选,就已经先输了一城,那还选个屁啊?

捏住龙一明,不过是王学平的一个警告罢了,传出的意图很明确,殷干城你老实点,老虎不发威,别以为俺就是病猫了。

以仁江目前复杂的政局,王学平有理由相信,举报信的背后,一定藏了一批等着看笑话,摘桃子的一股势力。

这股势力的终极目的,不是王学平的市长宝座,就一定是黄小齐屁股下面的那把书记交椅。

这些人多半是等王学平和殷干城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趁机出来收拾残局,享受胜利的果实。

王学平怎么可能做出替他人当嫁衣的傻事呢,他先动殷干城的人,那是因为,姓殷的最先冒出头来,不狠狠地教训一下,是不行滴。

而且,隐藏在幕后的那群人,王学平至今没有一点头绪,也只有让殷干城动起来,才有可能让暗中的那帮人逐渐地浮出水面。

已知的殷干城,其实并不可怕,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兼且占据了市政府的至高点,虽然要费些力气,但最终收拾掉姓殷的,其实问题不算特别大。

可是,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敌人躲在哪里,他们下一步有何阴谋,他们的力量有多大,这些统统都还是个谜。

王学平自从重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诡谲的局面,浮在水面的殷干城反而成了配角,暗中的那伙人却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重视,在他的心目之中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当着王学平的面,龙一明玩不出啥花样来,他也不敢玩花样,老老实实地叮嘱财务科长,赶紧带着出纳,去银行办款。

王学平当过县长,县里的国有企业虽然不多,可是,毕竟有那么几家支柱企业。所以,他非常了解国有企业老总的作派。

因为国有企业的老总们经常出差在外,可是,有些紧急的款项,随时随地都需要拨出,所以,原本应该由老总亲自掌管的公司法人章,一般都由财务部门的负责人代为保管,出纳则管着财务专用章。

这是因为,国有企业的老总,即使是再昏聩无能,财务大权也会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企业财务方面的负责人,不是老总的亲信,就是他们家的亲戚,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值得信赖。

龙一明放下电话之后,王学平正欲说话,就见钟大海领着他的哼哈二将走了进来。

柳畅和林猛见王学平的室内还有外人,一个个装得非常正经,毕恭毕敬地唤道:“王市长,您好。”

王学平心中大喜,他正在缺人的时候,两员大将就送上了门来,好事啊

“龙总,你先到钟秘书长那里坐会,我待会还要找你谈点事。”王学平温和地把龙一明赶出了办公室。

“老板,徐扬就在外面,他不太好公然露面。”室内既无外人,柳畅笑吟吟地汇报了徐扬也来了的消息。

招手把柳畅唤到身边,王学平小声叮嘱了一番,柳畅心领神会地出门去找钟大海了。

“老板,临来之前,文天大哥让我给您带句话,他可能在最近也要调来仁江来了。”林猛话依然不多,告知了张文天的话后,就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

王学平微微一楞,张文天事先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啊,他来仁江干什么呢?

眼眸一闪,王学平豁然开朗,脸上立即浮上了快意的笑容,在仁江的官场上,他又将多出一支奇兵啊

(兄弟们,眨眼的工夫,司空就从24名跌到了28名了,眼看要摔出30名开外了。难道兄弟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勤奋的司空么?我不信啊)

第487章 做秀

第487章做秀(三更送上,求月票)

“铃铃铃……”王学平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过一听,原来是市委书记黄小齐。

“学平,我是黄小齐,外面这些人围着不走,传出去会严重地影响到咱们党委和政府的声誉啊。殷干城的话,外面这些人都不听,你看是不是咱们一起出面,和群众们对对话?”黄小齐的话说得非常客气,可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的,希望晚学平出面帮着排忧解难。

“黄书记,你是咱们仁江七百万人民的掌舵人,还是先由我这个二把手出面吧。如果我控制不住局面,您再出面,也好有个缓冲嘛。”王学平已经安排妥当了,等的就是黄小齐主动找他。

大院外面的下岗位群众,找的就是市委书记,黄小齐却不敢露面,王学平对他的婆婆形象,又加深了一层认识。

放下电话后,黄小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完全没有料到,王学平竟然主动要求冲到第一线去替他排忧解难。

刘勘测也听到了王学平和黄小齐的对话,他心想,别看人家王代市长比黄书记年轻了一大截,可要是论及担当和魄力,却把婆婆妈**黄小齐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黄小齐一如既往的抚摸着下巴,忽然停下动作,望着刘勘测,说:“王市长的选区安排好了没有?一定要安排到群众基础好,干部听话的优秀选区,到时候,出了岔子,省委的板子就要打到我的身上了。”

刘勘测点头一笑,说:“已经安排到了下河乡。那里的乡镇企业多,经济基础好,干部们的素质相对来说比较不错,还算是听话吧。”他没敢把话说死,可是,历任的代市长,基本都安排在了仁东区所属的下河乡选区,从来就没出过乱子,稳当得很。

黄小齐也知道下河乡的基本情况,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的之后,刘勘测暗暗摇了摇头,代市长的选举,考验的其实不是王学平的本事,而是黄小齐在市里的威信。

按照省里的惯例,凡是代市长选举落败,市委书记的下场也绝好不到哪里去。

前年,本省某市的一名代市长以五票之差落选了,没出两个月,市委书记就被安置到了省总工会当常务副主席。

虽然任命文件上,还代着括号:正厅级,可是,从一方诸侯沦落到了屁权没有的省总工会,这分明是重罚嘛

打那以后,各地的市长选举过程中,市委书记往往比参选的代市长还要紧张。

各地的市委书记不仅亲临市人大会场督阵,甚至带着组织部长一一向党员代表们打招呼,或威胁,或利诱,总之,一定不能掉链子。

可就算是这种高压的态势之下,有些副市长,副主任或是副主席,依然被差额下去了。

以至于很多政府口的领导,谈选举就色变,削尖了脑袋想钻进不需要票决的党委部门。

王学平将袖口卷起老高,手里提着钟大海找来的高音喇叭,快步走出了市政府办公大楼。

几张事先安排好的办公桌已经被架成了一个不大的方台,王学平在众人的扶持之下,爬到了方台之上,将高音喇叭凑到了嘴边,大声说道:“父老兄弟们,大哥大姐们,大家不要着急,我是新到任的代市长王学平,大家有什么话,可以直接派出代表,直接和我说。”

方台四周的桌子上摆满了麦克风,钟大海已经按照王学平的交待,将大礼堂里的音箱、大喇叭全都搬了出来,一一布置到了市政府的院墙之上。

所以,王学平的讲话,跑来上访讨说法的市电子一厂的职工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丝毫不差。

新市长上任,报纸上,电视上都播放过相关的新闻,群众们也都知道,新市长姓王,只是叫啥,他们就不太清楚了。

市长,这可是老百姓平时难得一见的高官了,王学平的登场,传递出的信息非常之明确,以前从未露面的仁江市长都露面了,这就说明党委和政府真真正正地开始重视群众们的呼声了。

趁着群众们的注意力转移的机会,市政府保卫科的人和便衣的武警战士,从人群之中,把殷干城给抢了出来。

钟大海一看见殷干城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尤其是,当他清晰地看见,殷干城的白衬衣上,那只极其显眼的黑手印,差点笑喷了。

站得高看得远的王学平,发现殷干城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分市委领导的派头,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姓殷的,这不过是个开头罢了。

群众们终究是善良的,尽管他们包围了市委市政府大院,可是,没人敢往里面冲。

他们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见识也很可能不广,可是,他们都非常的清楚,冲击市委市政府大院,等于是公然和党委政府做对,那就远远地背离了来讨说法的初衷了。

群众的政治智慧,其实一点也不差

王学平之所以一直稳当地坐在办公室里,一是等钱到位,另外一个也是他早就看明白了,群众们或许有胆子冲击乡镇政府,乡镇派出所,却绝无可能冲击市一级的党委政府。

这里头就涉及到了一个性质的问题了,聚众上访,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按照当前通行的法不责众的潜规则,除了领头的之外,绝大部分普通群众都没事。

可是,一旦冲击到了市委和市政府,整个性质就完全变了,等于是授官员们以口食,可以合法地调集暴力机关强力镇压“骚乱”。

外面的群众经过多年的斗争,也早就有了和政府谈判的经验,很快,他们就选出了十名代表。

王学平从方台上下来,满面微笑地望着缓缓走近的十名职工代表,一边伸出热情地双手,一边自我介绍说:“我是王学平,各位先请坐,喝杯茶,抽支烟,咱们慢慢聊。”

他的声音通过众多的高音喇叭,迅速地传遍了市政府门前的整座广场,大家发觉,一市之长居然这么的亲民,一时间,原本激动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

“您好,王市长,我是市电子一厂的原技术科长严辛,他们的名字,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严辛非常坦然地和王学平握了手。

王学平眼眸一闪,心说,这个严辛很可能就是此次围城行动的组织者。

按下心里的想法,王学平客气地说:“原来是老严啊,幸会了,哦,大家都坐吧,坐吧,茶已经泡好了。”

站在一旁的钟大海,惊讶地发觉,王学平的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市长的官架子,仿佛接待自己家亲戚一样,对职工代表们的态度非常之随和。

钟大海不愧是市政府的大管家,服务工作做得有条不紊,滴水不漏,一排十张桌子,上面铺了开会用的红布。

王学平和钟大海一方,十名职工代表们一方,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支麦克风。

现场的代表,以及王学平的说话声,透过高音喇叭的传递,外面的数千职工们,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听得非常的真切。

“同志们,你们受苦了我代表我个人,向你们表达最诚挚的歉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出人意料之外,忽然站起身子,深深地朝着十名职工代表鞠躬致歉。

“啊……”

“怎么回事?”

“什么?市长居然认错了,老弟,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

“娘的,当官的就会做秀,老子们要吃饭……”

在一片惊讶声中,偶尔传出来的杂音,没有丝毫的影响力,所有人都被眼前真实的一幕,给震懵了

站在窗前的黄小齐,张大了嘴巴,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竟然向一帮名为主人,其实是奴仆的草民们鞠躬道歉,这个王学平还真敢做啊

钟大海也惊得呆了,他揉了揉双眼,直到看清楚了,王学平确实是当众鞠躬致歉,他才晃了晃脑袋,重重地一叹,好厉害的王市长,这个秀做得实在是精彩啊

在钟大海看来,若是按照**王朝时期的官制,王学平这个代市长,至少也是个署理知府吧,正儿八经的父母官啊。

发觉无数双眼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王学平心里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市场经济,其实就是吸引眼球经济,王学平刚一出场,就以极度亲民随和的态度,大大地赢得了群众们的好感。

戏法人人会变,就看会变不会变了

王学平承认,他现在的确是在做秀,这是一场亲民秀,也是一幕政治秀

上任接近两周以来,王学平一直都坐在办公室里,不是看文件,就是找人来谈话。他既没有下去视察,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在媒体上谈改革的思路。说白了,王学平等的不过是一个时机罢了。

如今,由于上届党委政府的无能,导致民怨沸腾,聚集起来讨说法,这恰好给了王学平一次闪亮登场的天赐良机

(又是三更送上,司空豁出去了,明天保底三更,300张月票。如果达到了第四更)

第488章 孵化器

第488章孵化器(精彩的一章,求月票)

严辛和其余九名职工代表,也被王学平的惊人之举给震懵了,几个人木木地坐在椅子上,连起身客套一番都忘了。

王学平含笑坐到了严辛等人的对面,诚恳地说:“我虽是刚上任,可也听说过咱们厂当年的辉煌经历,这几年企业搞改制,越改效益越差,干部职工们也都下了岗,连生活费都拿不到,来找党委政府要口饭吃,我非常的理解。今天这事,大家都没错。”

王学平牢牢地抓住了上访群众的心态,率先释放出了很大的善意,严辛等人以及外面站着的数千下岗职工们,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此前,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市里边把这次讨说法,定性为聚众闹事。

下岗职工们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是单个人去找当官的谈,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打发了,这还算是态度好的。

更多的时候,一个人去找政府要说法,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话难听,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有些上访钉子户因为惹恼了领导,不仅被保卫人员打骂,还要被送进小黑屋进行改造,更有甚者,有的地方直接就上访人员给抓进了精神病院,正常人给整成了精神病患者,这哪里是什么主人,分明连奴仆的待遇都不如啊

一个人去找领导,没人理你;大家一起去,政府往往以违法集会做为由头,要杀鸡给猴看,把为首的给抓来做范例。

这就是个极其严重悖逆的逻辑了

实质上,这就意味着,上边告诉你,你等草民活该被盘剥,就算是苦死冤死,也别来找党委政府理论,实在活不下去了,大江又没有盖子,跳下去一了百了嘛

此等混帐逻辑实在可恨之极

“今天,大家来找党委政府,一是想反映反映情况,第二个嘛,我想的话,大家确实遇到了生活上的困难,请你们放心,政府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王学平把态度表明之后,严辛等人紧张的表情,明显松弛了不少。

“来,先抽支烟,喝口茶。”王学平从兜里摸出了几盒钟大海在机关里收集来的红塔山,挨个递到了职工代表的手上。

市长满面笑容地敬烟,这人心可都是肉长的,严辛等人也都接过了烟,纷纷客气地说:“谢谢王市长。”

今天因为事发突然,王学平包里只带了大熊猫和软盖中华,这么贵的烟,如果在眼前这个关口拿出来,那岂不是主动站出来找抽么?

所以,王学平临下楼之前,就让钟大海收集了七八盒红塔山。钟大海原本提议干脆带四块五一盒的硬盖白沙烟,王学平笑了笑,没言语。

等把烟收集齐全之后,钟大海豁然想明白了,以王学平的市长身份,如果抽的是硬盖白沙,外面的职工谁会相信呢?

职工们家里待客,或是有啥喜事了,要么是红塔山,要么是外烟三个五,王学平安排准备的红塔山正好合适,不高不低,群众们也很容易接受。

钟大海坐在王学平的身边,偷眼看了看他的现任老板,心想,以前还真是没想到啊,这位年纪轻轻的王少帅,不仅成熟稳重,而且心思细腻,考虑问题异常之周全,唉,这样的老板,可不容易伺候啊

点上烟,王学平脸色凝重地说:“我知道,大家是没了生活的来源,才来找政府支持的。可是,如果仅仅是每月给大家发那么一点点生活,不仅政府的财政压力很大,而且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啊,勉强吃饱而已。现在,小孩子要上学,老人要赡养,只要得场大病,就得倾家荡产啊”

王学平的体己话确实赢得了群众们的一致共鸣,场内场外一片叹息之声,此起彼伏。

严辛也是重重地一叹,解释说:“王市长,我们也知道仅仅靠政府救济不是长远之计,可是,我们这些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下岗职工,哪来的本钱做生意啊”

王学平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我给你们一百万做位启动资金,你们打算做什么生意?”

严辛的眼前立时一亮,紧接着,又黯淡了下去,他重重地一叹,说:“如果厂里的机器设备不给贱卖了,我敢拍着胸脯向您保证,一定把咱们电子搞得红红火火的。”

一旁的一名职工代表,点着头帮腔说:“王市长,您可能还不太清楚情况,咱们厂子里的几大畅销产品,包括录像机、电风扇、全都是严科长主持攻关研制出来的呢……”

王学平的眼眸一闪,心说,这还真是磕睡遇见了枕头啊,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市电子一厂的厂房以及地皮,在王学平临上任之前,已经被卖了个精光。王学平心里明白,按照官*商*勾*结的老套路,下一步,职工们的宿舍楼就该面临强拆的命运了。

“老严啊,你们不需要担心机器设备的问题,包括地皮,我都会安排好,你只告诉我,重建一个电子一厂,到底需要多少启动资金?”王学平淡定地问严辛。

严辛低着脑袋,沉默了很久,仔细地计算了一番之后,他抬起头,望着王学平,诚恳地说:“王市长,据我初步估算,至少需要两百万。”

王学平点了点头,故作为难地说:“可我手头上真没这么多钱,老严啊,市级财政非常紧张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

市电子一厂的职工们闹了不止一次了,市里的财政收入情况,一般的职工可能不太清楚,严辛这个科长倒也有些消息门路,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这么大一笔钱,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很及时地筹集到位。所以,我想的话,由政府出面协调一下,找一家本市的银行,给你们贷一笔款。不过,贷款是需要抵押的,你们舍得把房子的使用权拿出来抵押么?”王学平想得很明白,与其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现场有数千职工,王学平找龙一明敲诈来的两百万,只够每人分几千块而已。更重要的是,开了这道口子后,全市的下岗职工们都会蜂拥而来,他总不可能把市里的国有企业全给榨光了吧?

王学平现在的想法,很明确,由政府出钱兜底,承担一部分的启动资金,职工们共同集资办厂,成立一家私营的电子企业,自主经营,自负盈亏。

严辛也是极聪明之人,他眼珠一转,大致想明白了王学平的心思。王学平之所以提出由银行贷款出来,恐怕是想采取倒逼的方法,迫使职工们自寻出路,在市场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就算是傻瓜都知道,政府的直接拨款,就像是唐僧肉一般,吃下肚内,谁还舍得再吐出来?

严辛可能还弄不明白王学平的心思,静静地站在一侧的柳畅却想得非常之通透。

王学平曾经告诉过柳畅,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政府的财政资金要成为民营企业的孵化器,而不是一分了之。群众们吃完了上一笔资金,如果吃得太过容易了,下次还会来找政府讨要,那样一来,就形成了可怕的恶性循环。

“王市长,只要银行愿意贷款,启动资金我们这些穷人每人凑一点,倒还可以勉强支撑下去。可是,我们没钱购买昂贵的机器设备啊,而且厂房也都给卖光了,变成了别墅小区……”严辛察觉到了王学平的厉害之处,索性放开膀子开始谈细节的问题。

“嗯,你们完全可以采取先租后买的方式嘛,市里边这么多企业倒闭关门了,还怕租不来生产的厂房?至于机器设备,政府倒是可以帮你们找家担保公司,帮着你们租赁稍微旧一点的设备,先把生产搞起来再说。老严啊,饭要一口一口去吃嘛。”王学平话音刚落,钟大海就凑了过来,小声汇报说,“市外贸进出口公司那边的钱已经到了市财政局的帐上,有七百多万。”

钱到了手,王学平的心中越发大定,接下来,他就有足够的启动资金,来帮助闻讯而来的下岗的职工们,进行二次创业。

职工的眼睛其实是雪亮的,企业关门的原因,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厂子里面谁有经营头脑,根本就不需要政府再去花工夫调查。

“嗯,王市长,如果真能租赁一批旧设备,我敢……”严辛站起身子,激动地又想表决心。

王学平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等严辛重新坐到椅子上之后,王学平笑道:“各位职工代表,广大的职工们,在这里,我要提醒一下,投资有风险,二次创业一定要选对管理者。”

严辛郑重其事地点着头,说:“王市长,我们相信,只要靠着勤劳的双手,灵活机动的经营体制,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不过,肯定有人拿不出钱来投资,他们才是最苦最穷的底层职工啊。”

王学平忽然站起了身子,大声说:“只要我还是仁江的市长,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在一年之内,让全市所有的下岗职工享受到养老保险,医疗保险,请大家相信党,相信政府,也相信我。”

“哗哗哗……”现场内外,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大家都被王学平的真诚所感动,不由自主地鼓掌喝彩,掌声经久不息……

(今天至少四更,这是第一更,勤奋的司空不应该被兄弟抛弃啊,双倍的月票给力地砸给司空吧)

第489章 阴谋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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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489章 阴谋

在公开、公平、公正和透明的环境之中,王学平和严辛等十名职工代表,所谈的每个条件,每种安排,外面的群众都听得非常之清楚。

严辛等人尽管心里还有些怀疑,可毕竟王学平刚上任,信用尚未破产,他们依然选择了相信政府领导。

这,就是天朝产业工人的可敬之处啊他们善良,勤劳,可是,上边的政策一变,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工作,成了社会的最底层阶级。

明明吃了大亏,受了大苦,可是,只要政府领导能够放下架子,心平气和地与他们对话,帮他们解决实际困难,他们也就知足了。

王学平在授之以渔的总体思路之下,与严辛一条一条地把政府支持的框架梳理了一遍。

最后,王学平和职工代表们达成了各项协议,只不过,在严辛提出给今天来的下岗职工以现金补助的时候,王学平断然否决了这个建议。

市里的财政收入非常之少,全市干部职工工资都很勉强,如果王学平今天答应了给来闹事的人放现金,别厂职工一起蜂拥而来,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支撑不下去。

严辛也是个明白人,以他的经验来判断,王学平确实是想帮他们脱困。

如果王学平真想耍滑头,完全没有不止这么多的高音喇叭,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他的承诺。一旦实现不了,岂不是在全市人民面前丢人么?

随着严辛大声向职工们宣读已经谈妥的条件,市政府门前的广场上,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之声。

王学平微笑着站在严辛的身旁,今天这个开门红,他算是一炮打响了。

虽然口碑对于升官,并无任何用处,可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能够获得民众的认可,心理上的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却是非常之甜美的。

站在窗口的黄小齐,听着外面群众的欢呼声,心态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脸色变得异常之难看。

刘勘测心想,现在知道王学平抢去了风头,你黄书记早干嘛去了?本来,这一切都应该属于你的啊

在刘勘测看来,作为市委书记的黄小齐,虽然没有获得人民的赞誉,却也没有大大的失分。

如此平和地化解了一场群众危把手的领导之功,怎么样都是跑不掉啊

今天,最亏的就数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殷干城了,这家伙先是被王学平支出去接待群众,推搡之中,丢了大人,胸前的那只黑手印,很多人都看得很清楚。

代市长王学平,今天不仅出尽了风头,而且处理突事件的手段非常之高明,赢得了不少机关干部们的好感。

机关里还真的是无密可保,王学平威逼龙一明掏空小金库的事迹,已经传了开来,耳目灵通的刘勘测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刘勘测心想,龙一明是殷干城的人,王学平难道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成?

仔细一琢磨,刘勘测很快就否定了不知情说,他认定,这一定是王学平和殷干城权力斗争的开端。

刘勘测也是仁江本地的干部,身为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他清醒的知道,如果不是王学平突然空降而来,那把代市长的交椅,多半就是此前呼声一直最高的殷干城的囊中之物了。

遭了遇头一棒的殷干城,一定不会甘心给王学平做小媳妇,背后的动作肯定不少。否则,王学平刚上任还不到三周,就冲着殷干城的亲信龙一明放了枪。

看了眼面色很不好看的黄小齐,刘勘测暗暗一叹,这位黄书记对人没有坏心眼,涵养也非常之不错,惟独就是性格偏软,办事没有魄力啊

从王学平的强力反击之举来看,刘勘测分明感觉到了,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刘勘测心中不由一喜,据他的暗中观察,黄小齐对殷干城好象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宽容,甚至到了没有边界的地步。

如果,王学平和殷干城斗开了,身为一把手的黄小齐岂不就可以左右逢源了么?

看着市政府门前的群众渐渐地散去,王学平冲着钟大海点了点头,说:“大海,辛苦你了。”

钟大海嘴上客气地说:“我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管的就是服务的工作嘛,份内之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心里,却不由一暖,和前任市长比起来,王学平简直亲切极了,很会关心部下嘛。

王学平回到了市长楼,抬眼就见市财政局长梁小艳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王市长,市外贸进出口总公司的钱已经到帐了,一共是五百七十万四千整。”也许是担心王学平不理她,梁小艳趁着王市长还没走进办公室的当口,抢先做了汇报。

“嗯,这笔钱谁都不许动,梁局长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找你滴。”梁小艳满脸堆笑地想跟着王学平进办公室,却给王学平这么一句话,又给挡在了门外。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浮上了梁小艳的心头,她暗暗一叹,心说,按照道理来年轻应该更好糊弄啊,里边的这一位怎么软硬不吃啊?

第二天的市委常委会,没有任何悬念的通过了一项人事任命决议。

柳畅被任命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他家老爷子柳银河这都快退休了,也还仅仅是个副县级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县局局长。

老柳得知消息之后,老怀大慰,在家里大声叫道:“干得好,不如跟对了人啊

徐扬因为是GA系统的交流干部,由部里协调安排下来的,也就没人知道他是王学平的铁杆老同学。

几天后,徐扬被任命为仁江市局技术科科长,这只能算是平级调动了。

王学平碍于保密的原则,并没有给市局的局长李枫打过招呼,不过,对于这个看似闲职的安排,王学平却是非常之满意。

当过市局局长的王学平心里非常清楚,一些高科技的刑侦手段,其实都是由技术科的人员具体负责的。

换句话说,徐扬这个小小的科长,手里却掌握着整个仁江市局的全部高科技装备,他的品级不高,位置却非常的重要。

因为林猛的归队,钟大海在亲眼目睹了他的驾驶技术之后,二话不说,就把原来的司机小左给安排走了。

这么一来,仁江市的二号皇冠车,顺理成章地就落入了林猛的掌握之中。

按照王学平的暗示,钟大海这个市政府秘书长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主持召开了政府办党组会议。

在会上,钟大海重新调整了部分领导的分工,柳畅这个新来的副主任,分管市长热线、市政府总值班室、行政科、财务科、人事科以及专门为王学平服务的秘书一科,包括文电、收、文印、保密、档案等等方面的工作在内。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柳畅名为排名最后的副主任,实际上,市政府办的主要的权力,已经集中到了他的手上。

转眼间,柳畅就成了市政府办里棘手可热的大红人,名不副实的实权派。

当市长的,如果不能有效的控制住市政府办,王学平出的指示很可能就变成一纸空文,政令不出政府大院,哪岂不是成了笑柄么?

如今,王学平身边,有柳畅掌握住政府办,林猛跟在身边当保镖,徐扬隐在GA系统之中,剩下的就要想办法招徕仁江的本地干部靠拢过来了。

正在和市政府法制办主任谈话的时候,王学平忽然接了陈悦玲的电话,说话的语气很急,说有要事必须当面告知。

见王市长接了电话,法制办主任自虑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室内,赶紧告辞离开了室内。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自从收拾了谢悠善之后,相信无人再敢去陈悦玲的饭店里去找碴了。

可是,王学平从陈悦玲的语气中,品出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味,他当即做出了决定,晚上见见陈悦玲。

当晚,王学平在住的小楼书房里,见到了陈悦玲。

陈悦玲张嘴就说:“王市长,我今天偶然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想联合本地的老干部,堵您的车,讨说法。”

王学平一听这话,立时警觉了起来,按照行程他将于两天后到仁东区视察。可是,行程还没有下,外面居然有人就知道了。

这说明,市政府办里有人暗中泄露了消息啊

王学平冲着陈悦玲点了点头,鼓励她继续往下说,现在,知道的情况越多,就越容易处理。

陈悦玲小声说:“今天,饭店里有个包间,只坐了两个人,却点了一大桌子菜。其中一个人喝多了,嚷着说让您好看。当是,包间门没有关严,我正好从门外经过……”

随着陈悦玲说得越来越具体,王学平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以他的政治智慧来判断,纠集本地的老干部拦车要说法,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二更送上,三更大约在十一点左右。兄弟们,司空确实已经尽力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拜托兄弟们支持一把,眼看就要掉出前三十名了,惨不忍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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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诡异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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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490章 诡异

第490章诡异

第490章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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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纪委调查组的最终报告,终于出炉,并提交到了市委书记黄小齐的桌面上。

“勘测,你觉得这份报告怎么样?”黄小齐一如既往地询问心腹刘勘测的意见。

刘勘测反反复复地翻了两遍市纪委的报告,然后撂在一旁,叹道:“我这个外行都看了出来,其必有猫腻啊”

黄小齐仿佛没听见刘勘测的分析,仰面朝天,想了好一阵,才说:“这份报告要不要给王市长看看?”

“书记,您和王市长都是市里的主要领导,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他恐怕不好吧?很容易引起王市长对您的误会。”刘勘测和往常一样,始终站在有利于黄小齐的立场上分析问题。

“唉,省里有人打了招呼,我也很为难啊”黄小齐反复地抚摸着光滑的下巴,仿佛要一张长脸搓圆一般。

刘勘测心想,张本海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市计委副主任罢了,很难相信省里有人为了这种已经见过报的事情,向黄小齐打招呼。

可是,黄小齐既然这么说了,刘勘测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他总不能当面直接就说,换小齐是顾忌到了殷干城的想法吧?

刘勘测始终就想不明白,每当涉及到殷干城的时候,黄小齐为什么总是这么的犹豫,一点也不果断呢?

想破脑袋,刘勘测也不出丝毫原由,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提醒黄小齐说:“书记,张本海这事,上过书记办公会,王市长当时也在座的。”

黄小齐皱紧了眉头,说:“勘测,我有难处啊,先搁着吧。只要王市长不提,我相信没人会去提的。”

可惜,事与愿违,市纪委的报告出来当天下午,消息就在市委市政府机关大院里,传开了。

王学平听说张本海的事情,市纪委已经有了结论,而且上报到了黄小齐那里。

可是,报上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王学平为此专门把柳畅找了来,想听听他的看法。

柳畅毕竟是搞刑侦出身的,习惯性地就往阴暗面那边想,“老板,难道说,黄小齐和姓殷的,私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正是王学平最担心的事情,市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一旦联起手来对付他这个市长,嘿嘿,这个乐子就闹大了。

“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王学平望着柳畅,故意考考他。

柳畅笑着说:“平叔,您已经认定了的事情,何必问我呢?我现在倒是琢磨着,究竟是谁把这个消息散步出去的,这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王学平暗暗点头,柳畅确实大有长进,已经知道透过现象看本质了,不错

黄小齐竟然压下了市纪委的调查报告,王学平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如果,黄小齐从一开始就不主张查张本海,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把问题交到书记办公会上去讨论。

这就说明,黄小齐应该是途受到了未知的干扰,这倒是很轻易就可以分析出来。

问题正如柳畅所言,虽说机关里几乎无密可保,但是,消息传得也确实太快了一些。

据王学平对市纪委工作程序的了解,纪委调查组的人,有资格接触到报告的人屈指可数。一般的工作人员,只是把他自己负责的部分,整理完毕,上交之后就没事了。

也就是说,市纪委这边的消息,是可控的,而且很容易倒查回去。

但是,黄小齐这边,就不好查了,市委办人多嘴杂,很多环节都容易导致泄密。

“小畅,照你这么说,也许是有人再背后做了什么手脚?”王学平心里已经确定,应该是有人想要挑动他和黄小齐以及殷干城内斗,然后再从渔利。

仁江市委市政府,可谓是领导济济,市委有一正七副,八位书记,市政府这边,有一正九副,十位市长。

这么多人,坐在一张圆桌,都挤不下去,洋洋大观啊

这么多领导里边,究竟哪些人属于幕后等着捞油水的渔翁呢,说句心里话,王学平至今都看不太清楚。

仁江市副厅级以上的领导干部们,除了王学平这个怪胎之外,大多在五十岁上下,市委书记黄小齐稍微年轻一些,也有四十多岁了。

如果按照级别来看,只要是副市长以上级别的领导,都有可能因为觊觎王学平屁股下面的市长宝座,而动心思,下黑手。

可是,这里面又分为许多情况,民主党派出身的副市长,天然就可以被排除在怀疑圈外,这种为了衬托民主的花瓶,连想都不用去想,就给pass了。

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副市长直接跳上市长宝座的事情生,绝大部分情况下,副市长要先升任常务副市长,再干一届副书记,这才有资格问鼎市长的那把金交椅。

所以,按照官场上的逻辑,市委的九位书记,除了王学平本人之外,可以说人人都有嫌疑。

黄小齐的嫌疑就在于,他可能是想找一位比较听话的市长,帮着他树立威信,稳定大局。

如果书记和市长,是一条心,下面的副书记、副市长们,绝对玩不出啥花样来,只能是俯称臣。

可问题就在于,在王学平之前的那位市长,如今的市政协主席,和黄小齐一直不对付,两人各拉各的弦,各唱各的调,始终团结不到一块来。

正因为如此,这才给了一般副书记们以钻空子的机会,大家都从分了很大的一杯羹。

王学平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分清楚敌我,弄清楚人脉,才好对症下药。

“平叔,我倒觉得钟大海这人倒是可以试探一下,我查过他的情况,他可是谁的人都不是,靠着玲珑的心思,一直稳稳地坐在市政府秘书长的位置,包括您在内,前后伺候过三任市长。”在关起门来的情况下,柳畅对王学平一向是畅所欲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学平笑了笑说:“小畅啊,看人的本事,你还得多跟我学着点,慢慢看,别着急。越是大机关的里边人,就越是复杂,也许表面看上去张三和李四是死敌,没准啊,私下里两人正坐在一起喝酒呢。”

“平叔,我观察了下,您的秘书人选我比较倾向于光建。优点是头脑灵活,思想先进,没有官八股的条条框框,缺点嘛,就是有些桀骜不逊,自以为是天之骄子。”柳畅现在肩负着替王学平选秘书的重任,他非常详细地分析了光建的优缺点,并且提出了建议。

王学平当上代市长之后,一直没有配固定的秘书,有时候是钟大海跟着,更多的时候则是柳畅跟在身边。

“嗯,先别着急,你看着合适,就先把他带在身边吧。按照我当初教育的方法,依样画葫芦再来一遍。”王学平从心里喜欢光建这个年轻人,美不足的是,那小伙子脾气比较臭,动不动就敢和领导顶牛。

有个性是好事,可是,太过冲动,就容易上别人的当,这对王学平的登顶之路来说,绝非好事。

晚上,王学平在自己的书房里,等来了市委组织部长花华。

按照一般的常规来说,市委组织部长是个非常有实权的职位。可是,仁江的地界还真是邪了门了,花华这个外来的组织部长,上有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压着,下有常务副部长程小光顶着,他几乎都快给架空了。

市委组织部和市委宣传部,和别的部门都不同,部里边,不仅有副部长,还有一大堆部务委员。

上边规定,组织部长必须是外地交流过来的干部,可并没有说常务副部长也必须是外地人。

巧合的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程小光是向耘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这个程小光,自从参加工作之后,一直就在市委组织部里待里,从小办事员干起,沿着副科长,科长,部务委员、副部长的路径,一路干到了常务副部长。

花化在部里看起来,威风八面,实际上,能够真心听他指挥的人,其实不多。

这主要是因为,历任的组织部长,在仁江干过一届之后,全都被异地交流出去了,没有一位原地被提拔为分管党群的副书记。

这就在无形之,造成了一种组织部长干不长,说话算数的,却是常务副部长的一种极其诡异的局面。

“王市长,这茶不错啊,好象是福建那边的好茶吧?具体的,我还真说不出名字来。”花华非常的谦虚。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觉得好喝,就带几两回去,招待一般的客人,就不要拿出来了,免得暴畛天物。”

花华抿唇一笑,说:“哪有到市长家里来打秋风的组织部长?”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放心好了,这是私款购买的,我姐姐是个有钱人啊,怪疼我这个老弟的。”

花华眼神一闪,他心里明白,喝到嘴里的,绝对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只不过,具体是那种岩茶,他就搞不太清楚了。

整个晚上,花华和王学平始终只是天南海北的聊天,没有谈及一点正事。

可是,大家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自然也都是明白人。这人与人之间,可以坐在一起拉家常,这事本身就透着一种亲密,只要持续不断地交往下去,王学平有理由相信,他可以把这位花部长拉到自己的阵营里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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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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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平啊,有件事要和你通个气,米国盛世投资集团的副总经理阴时仁先生,今天下午要来咱们市里考察,据说投资意向很大,不会少于五千万美元啊。咱们是不是一起露个面,接待一下?”王学平刚上班,就接了黄小齐的电话。

王学平笑着说:“这是您带来的项目,我不好抢功吧?”

黄小齐听懂了王学平的意思,他心想:“这个小王,还是蛮知趣的嘛,知道是我找来的项目,不来抢政绩。”

前任市长,现任的市政协主席,每次都和黄小齐不对付,有功劳就抢,有过错就推,挺闹心的。

“呵呵,学平啊,人家大老远的从米国过来考察,你这个市长不出个面,人家还以为咱们慢待他呢。”黄小齐心里有了底,说话的语气就越发地客气。

市委书记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学平也不好说啥,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撂下电话之后,王学平心想,人家米国的客商这都要到了,黄小齐这才通知他出席,这一手可玩得不怎么漂亮啊。

王学平摇了摇头,把钟大海叫了进来,让他调整一下下午的行程安排,原本想去的市农业局,看样子已经去不成了。

钟大海刚想说话,就见柳畅把文光建领了进来,他就很有些奇怪,这个姓文的啥时候和柳畅混得这么熟了?

“市长,人给您带来了,请您指示。”柳畅笑着把文光建带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前面。

“嗯,都交待清楚了?”王学平没看文光建,抬眼问柳畅。

“呵呵,把我当初干的事情,完整地和他说了一遍。小文还是蛮机灵的,一点就透。”柳畅笑着解释了一通。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那就安排在外间吧。”

柳畅把文光建带出了里间,进了秘书的办公室,钟大海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柳畅帮着王市长选好了市政府第一秘啊。

钟大海的心里就有些纠结了,市长大秘的选定,他这个市政府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竟然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察觉到,这个苗头可不太好啊

危机感几乎就在一瞬间,充满了钟大海的心房。久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他,心里非常有数,在机关里,不怕领导骂你,就怕领导根本懒得理会你。

市政府里边,有很多老板凳,在副主任科员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十年,临退休了,还不见得能够捞着正科级待遇。

这些人就是前车之鉴,他们也许曾经辉煌过,可是无一例,都最终被领导们所放弃。

在机关里,不管是谁,一旦失去了宠信,即使屁股底下有把实权的椅子,也会变得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钟大海的情绪有些波动,虽然钟大海掩饰得很好,可是,短暂的变色,依然瞒不过王学平的眼睛。

之所以选秘书不通知钟大海,王学平的目的非常清楚,就是想给钟大海提个醒,继续脚踩几只船,是没有前途的。

市政府秘书长,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如果钟大海不紧紧地靠拢过来,彻底和王学平交心,王学平一点也不介意在市政协帮他安排个非专职副主席的“好职位”。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玩政治的人,关键的核心位置,必须要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王学平自然也不例外。

“大海啊,以后,多教教小文,他还很年轻,这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王学平略微提点了一下钟大海,敲打过后,总得给颗糖吃啊。

钟大海定了定心神,赶紧说:“老板,我只是在市政府里的时间长了一些,知道一些人和事罢了。小文有能力,有才华,非常的不错。”

“呵呵,老钟啊,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啊。”王学平不动声色点了钟大海一下,就低下头去看文件了。

申请有些恍惚地步出市长办公室,钟大海暗暗叹了口气,选边站队,就这么容易啊?

可是,不选边,不站队,王市长这边很难过关了啊

钟大海是仁江本地的老机关了,这么些年,见多了本地干部和外地干部争权夺利。

到最后,即使本地干部胜了,也是惨胜。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着好。

钟大海看得越多,心里越怕,越是胆寒,越不敢随意地参与进去。他没掺合进去,倒还因祸得了福,从市政府办副主任,一路升到了副厅级的市政府秘书长。

唉,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天知道,小王会不会因为年轻气盛而栽跟头呢?

前任市长就是因为和那些人斗,结果落了败,给赶去了市政协养老。

上次,钟大海带着礼物去看望前任市长的时候,惊骇地发现,这才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啊,老市长的头发就已经白了一大半。

目睹此情此景,钟大海怎么还敢在摸不清楚水深水浅的情况,轻易地下水呢?

下午…来钟,黄小齐就坐不住了,从办公室里出来,下了楼,站到了市委大楼的门口。

按照市委办的通知,今天在家的市委常委以上的领导,全部都要出席欢迎仪式。

王学平并没有急于下楼,而是坐在皮转椅上,喝了杯俨俨的浓茶,抽了支烟,这才带着新上任的秘书文光建,缓缓地下了楼。

到了办公楼口,下台阶的时候,王学平明显发觉,几位市委副书记围在黄小齐的身边,常委们则站在外圈闲聊。

表面看上去,大家各按照次序,谨守着官场的尊卑上下。实际上,王学平却分明看见,黄小齐只是和市委秘书长刘勘测窃窃私语,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和殷干城也都在和身边的同僚们谈笑着。

千万别忽略了眼前的这一幕,王学平心里有数,眼前各自聚集在一起的市委班子成员们,明着是围绕在黄小齐的周围,实际上各自都有一个小圈子。

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孤零零地背着手,仰面看天,仿佛天上的蓝天白云非常之美丽,值得他去欣赏。其实,花文华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邪火。

堂堂市委组织部长,居然只能指挥少数一部分干部,这叫哪门子的事儿嘛?

见王学平从办公楼里出来,刘勘测小声提醒说:“王市长出来了。”

黄小齐闻声看了过来,老远就笑道:“学平啊,你这个市长不好当吧,我可听说了,一直找人谈话呢。”

王学平笑着走过来,说:“市里的经济工作千头万绪啊,我这个代市长必须尽快地进入角色啊。”

也没人在现场指挥,可是,一干副书记和市委常委却非常自然地闪开了一条通道,让王学平走进了圈子的正中央,站到了黄小齐的左侧。

向耘和殷干城都只是笑着冲王学平点了点头,并没有吱声,王学平也点头为礼。向耘的政治立场还没明确的表明,可是,殷干城的狼子野心,却已经大白于天下。

虽说已是死敌,可是,在人前,必要的礼数,还是需要保持的。

当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的事情,王学平也已经见得不少了

王学平笑着对黄小齐说:“黄书记,你今天看上去,特别的精神啊”

刘勘测听了这话,心想,这位小王市长就是会做人啊,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对黄书记表达了适度的尊重之意。

黄小齐非常满意王学平的谦逊态度,心里对于压下了纪委的报告,多少带了几分歉意。他张了张,想绕个弯子解释一下,顾忌到现场人多嘴杂,又把即将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到了肚内。

刘勘测发现,王学平到了圈中之后,只是找黄小齐说话,并没有理会其他的人,于无形之中,明显抬高了黄小齐在班子里面的地位。

暗暗一叹,刘勘测心说,他原本一直建议黄小齐拉拢住王学平,重新夺回原本就属于一把手的荣耀。

在刘勘测看来,一旦书记和市长联起手来,那个威力简直是大得惊人。市里的一干群小,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被宰割,却丝毫也无法还手。

可是,黄小齐始终不愿意听从刘勘测的正确意见,对于和王学平结盟的事情,始终犹豫不决。

两个外来的空降兵,天然就具有结盟的需要啊,刘勘测至今都闹不明白,黄小齐为啥如此的优柔寡断呢?

见王学平和黄小齐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原本站在圈外的花文华主动走过来,握住了王学平的手,笑道:“王市长,眼看着天气一天天的热了,咱们组织部门的同志,只能使用几把老掉牙的吊扇,您这位财神爷是不是该把凉爽的冷气照到咱们部里来啊。”

“呵呵,花部长,报告带来了么?”王学平笑着问花文华。

花文华迅速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份请款报告,王学平接到手里,大致翻了翻,就提笔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请文艳局长酌处。

王学平知道,花文华当众靠拢过来,很可能会使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心里有想法。

可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不给花文华面子,更不能让花部长失望。

明确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各方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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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公文的艺术

第492章公文的艺术

花文华看着王学平在报告上的批示,他心里暗暗点头,别看小王市长年纪轻,当官的学问可是一点都不差。

千万别小看了请文艳局长酌处,这几个字的批示,这里边的学问大了。

花文华也不是官场上的菜鸟,心里一清二楚,所谓的酌处,就是酌情处理的意思。

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拿着市长批钱的报告,去找市财政局长,梁文艳敢不给么?

而且,事后一旦有人鸡蛋里挑骨头,想找碴,可是,只要看了王学平的批示,肯定会傻眼。

这就是当官的批公文的艺术了

梁文艳给了钱,还不敢推到王学平的身上去,王市长的批示是让她酌情处理,他批了钱,没人找碴就是对的。

万一有人挑毛病,如果王学平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就可以把板子打到梁文艳的身上,来个丢车保帅。

现如今,当领导的,即使是暗中搞鬼,其隐秘性,也比以前那种明目张胆的拿着批文官倒的土老冒,强多了

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拿眼睛夹了下王学平,又瞅了瞅花文华,不由得暗中叹了口气。

向耘原本想要收服花文华这个组织部长为他所用,没想到,已经被孤立的花文华,竟然一头扎进了王学平的怀中,这还真是始料未及啊

归根到底,在向耘看来,都是前几天那场群众围城惹出来的事。

市委书记黄小齐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面解决问题,常务副市长殷干城让群众们给骂得狗血喷头,闹了个灰头土脸,胸前的那只黑手印,市委机关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向耘自问,即使是他出去和群众代表对话,也不可能取得王学平那天那么完美的效果。

事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新来的王市长,是个有担当,亲民,干实事的好市长。

殷干城和花文华没啥瓜葛,他冷眼看着花文华冲动之下干出的傻事,不由冷冷地一笑,老向啊,你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倒蚀了几把米啊

身为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司长,殷干城自然明白花文华在市委组织部里面的日子有多苦。

殷干城也曾经动过拉拢花文华的心思,可是,他又有所顾忌,担心刺激到了同样是地头蛇的向耘,一直就没敢下手。

可是,当花文华在光天化日之下,和王学平走到了一起的时候,殷干城这才猛然惊醒,他错了,错得很厉害

管钱的市长,和管官帽子的组织部长走到了一起,这股力量足以架空市委书记啊

殷干城一边后悔着,一边又有点幸灾乐祸,姓向的当初也没安啥好心,明着没争市长的宝座,暗地里不知道施展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结果,殷干城没捞着好,向耘的愿望也落了空,两人成了一对难兄难弟,大哥莫说二哥

刘勘测看得很清楚,当花文华和王学平含笑交谈的时候,黄小齐的脸色剧烈地变了变。

唉,何苦呢,三个外乡人,就因为不团结,一直被本地人压着欺负

刘勘测其实也算是外乡人,只不过,他有个优势,因是本地闺女的丈夫,仁江也就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所以,本地的领导们,才没有刻意地把他看外,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黄小齐看了看手表,笑着说:“客人们快到了,咱们去收费站迎接吧?”

王学平原本非常厌恶这种毫无意义的“郊迎“活动,尤其是,对于从来只讲究实利的米国佬,那些洋鬼子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招待几顿饭就想骗来正宗的外资,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只是,他目前刚上任,不太好驳了市委书记的面子,只得忍住心头的不快,笑着点了点头,说:“听书记的,那咱们就动身吧?”

王学平看似询问众人,实际上,脚下已经迈动开来,走向了他自己的仁江二号皇冠车。

市长动了,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动了,一直还站在原地没动的黄小齐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刘勘测看得很明白,王学平这是有心给黄小齐提个醒,市里的主要领导,不仅仅是书记而已,还有他这个市长呢。

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刘勘测却没敢说实话,只得故作不知地请黄小齐上车。

王学平到车边的时候,文光建已经把车门给拉开了,单手搭在车顶上,就等着王老板上车。

拍了拍文光建的肩膀,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笑,却没说话,直接钻进了车里。

此前,文光建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被整得灰头土脸,早已靠边站的他,居然还有机会跟着市长当秘书。

如果,不是市政府办副主任柳畅亲口通知的他,文光建一定会以为是谁搞的恶作剧,只怕是张嘴就要骂娘了。

眼睁睁地看着代市长王学平从他的身旁走过,文光建轻轻地咬了咬舌尖,有点疼呢,不是白日做梦啊

等文光建晕晕乎乎地坐到身旁,林猛轻踩离合,发动了汽车。

可是,等了小十分钟,也没见黄小齐的车动地方。

市委一号车不动,王学平的二号车也不好越矩,超到黄小齐的前头去,党政领导都没动,其余的副书记和常委们的车,也都只能在原地待着。

黄小齐这是甩脸子给他看呢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他故意先走了几步,就四想刺激下黄小齐的神经中枢。

张本海醉酒驾车轧死了小学生的事情,市纪委的报告,竟然让黄小齐给压了下来,这着实令王学平很有些吃惊,接着就是愤怒。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地方官员们最基本的职责,领地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已经上了省报,黄小齐居然存心包庇殷干城,王学平心里是颇为不满的。

贪污和受贿,王学平可以容忍。因为那是劣币驱逐良币的大背景之下,行政权力几乎没有边界,来钱太容易,人性又本恶,所造成的的恶果。

可是,张本海这件事情,事实已经基本清楚,证据虽然还没完全掌握,但至少,就目前的情况开看,市局交警支队里边肯定隐藏着猫腻。

按照当时市局局长李枫汇报的情况,现场那么多围观者,只要认真细致地调查,怎么可能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找不到呢?

事物反常即为妖王学平隐隐地感觉到,黄小齐已经与他渐行渐远了。

今天,王学平故意先走一步,就是想传达一种信息,他对市委一把手的尊重,并不是没有底线的

经过几天的深思,王学平自认为已经跳进了染缸里,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做人总得有些底线吧?

为了往上面爬,而坐视光天化日之下的罪恶,眼睁睁地看着眼泪已经哭干了母亲告状无门,王学平自认为还没有修炼到那种无耻的境界。

权力确实十分容易令人上瘾,一旦沾上了,就再也甩之不掉了。

醉卧美人膝,王学平目前已经享受到了,醒掌天下权,他才刚刚入了点门而已。

一个小小的副厅级代市长,连个高干都算不上,因此,他还需要更高的位置,更大权力。

王学平并不想马上就正面和黄小齐发生冲突,同时和殷干城,以及黄小齐两线作战,即使傻瓜也都知道,这绝不可取。

所以,王学平最近频繁地安排杜雪,暗中给受害者的家属,送钱送物,这里边自然也有他的用意所在。

终于,黄小齐的市委一号车启动了,林猛等了大约五秒钟的时间,这才点下油门,驾驶着二号皇冠车,跟了上去。

接下来是向耘的三号车,然后是殷干城的四号车,其余的副书记和常委们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前后相距大约十米左右,排成了一条长龙,奔向了高速公路的收费口。

赶到了收费站后,从黄小齐的车开始,一大溜仁江市委的牌号非常靠前的小车,沿着收费站排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钻出车外后,王学平和黄小齐并肩站到了一块,黄小齐尽管刚才有些不悦,但也吃不准王学平究竟是成心的,还是无意的。

“来一支我们家乡的黄金叶?”黄小齐见王学平掏出了软盖的中华烟,按捺住之前的不悦情绪,笑吟吟地把烟盒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从烟盒里抽一支,市委秘书长刘勘测见市里的党政一把手都拈了烟在手,赶紧掏出兜里的打火机,依次替黄小齐和王学平点上了烟。

吸了口烟,黄小齐望着王学平,意有所指地说:“学平啊,你刚来,不知道市里情况的复杂,有些事情呢,其实和表面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王学平心想,黄小齐这是说的张本海醉酒轧死小学生的那事,他不动声色地笑道:“黄书记,我刚来不久,很多情况都不熟悉,很多事情,都需要您来拿主意啊”

黄小齐见王学平和没事人一样,刚才窝着的一点火,消散了大半,心里也舒服了许多,他笑道:“只要咱们党政团结,不怕任何人搞鬼。”

王学平心想,我就怕你老兄,突然从背后捅刀子啊

这时,有人小声喊了一嗓子,“来了,来了,阴总他们的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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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锋芒毕露

第493章锋芒毕露(拼五更,求月票)

远处,红蓝的警灯闪着刺目的强光,引领着两辆奔驰车疾驰而来。

黄小齐笑着对王学平说:“来了,咱们迎过去吧。”王学平点了点头,含笑示意黄小齐先走。

黄小齐见王学平依然对他很尊重,心中的狐疑消散了一大半,抬手理了理头发,率先走了出去。

刘勘测见王学平略微缓了缓,这才迈步跟上了黄小齐的步伐,他心想,这位小王市长确实不一般呢,很懂规矩嘛

刚才的越位行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就连老谋深算的刘勘测,一时间,都看不太清楚了

两辆奔驰车开到了近前,黄小齐冲着奔驰车开过来的方向,连连招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两辆奔驰S300都是前任市长勒紧了裤腰带,用“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财政收入,买来的走私车。

这个年代,正规大贸手续齐全的进口奔驰车,至少要征收300%以上的各种税费,仁江这个穷市,哪来那么钱搞正规渠道的进口豪华轿车?

因为是政府使用,交警部门明知道是来路不正的轿车,捏着鼻子也得上牌,不敢稍有违拗。

其实,在这个时代,很多地方政府,都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特权,将买来走私车,甚至是暂扣车,收归市政府接待办使用。

这种现象,在全国各地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各个地方都这么干,仁江也自然是有样学样,不足为奇

车门开处,钻出来一位戴着金边眼镜,浑身上下充满着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士。

一直和米国盛世投资集团沪东办事处联系的刘勘测,赶紧介绍说:“黄书记,这位就是盛世投资的阴总。”

黄小齐一见来人,马上伸出双手,笑吟吟地说:“欢迎阴总来仁江考察,我代表仁江市委市政府,对您的光临,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

这年月,西部省的各市以及各县,都有硬性的招商引资指标,属于刚性的高压线政策。

从上到下,逐级签订责任书,形成了省长逼市长,市长追县长的恶化循环的局面,凡是完不成招商引资任务指标的各地领导,三年之内不得提拔晋升等等,惩罚措施一大堆。

其实,在王学平看来,这种盲目的招商引资行为,等于是逼迫下面的市和县造假。由于,外资企业都享受有税收等各个方面的非常之优惠的土政策,无形之中,给本土的民营和国营企业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最惠国待遇,演变成了超国民待遇,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咄咄怪事,也只有在天朝这块神奇的土地,才有可能发生。

阴时仁并没有马上伸手和黄小齐相握,抬手扶了扶了眼镜,淡淡地说:“黄书记,你们市里可真够穷的啊,派来接我的车,居然只是两部奔驰S300。”

黄小齐的脑袋立时嗡的一声,差点炸开了花,什么居然只是两部奔驰300,就这车也花了市里一百多万呐

强忍心中的不快,黄小齐非常想在省委领导面前露露脸,展示一下他在招商引资方面的卓越才能,装作没有听出阴时仁讥讽的样子,笑着解释说:“阴总啊,正因为仁江本地的外资不多,所以,如果盛世集团能够落户仁江的话,我们市委市政府一定会给您最大程度的优惠政策。”

“最大能有多大?比扬武市给的政策还好么?人家五年内免去所有的税费,你们仁江能做得到么?”阴时仁冷着脸,反问黄小齐。

阴时仁在国内已经考察过多地了,各个地方给的优惠政策,简直令他难以想象,如果不是总部的管理层一定要他到仁江来走一趟,说句心里话,阴时仁根本不想到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来,走上这么一糟。

黄小齐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如果阴时仁是在私人的房间里说这番话,他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惜的是,在他身后,站满了仁江市的实力派,这个笑话闹大了啊

发觉黄小齐的脸色阴晴不定,刘勘测暗道不好,赶紧上前解围,笑着对阴时仁说:“阴总,您远道而来,还是先到宾馆休息一下吧?合作的事情嘛,慢慢谈,慢慢谈。”

阴时仁压根就没有搭理刘勘测,拿手指着道旁停了一长溜的官车,一边摇头,一边数落道:“仅仅是接个人,你们就整出这么大的排场,我怎么能够放心地把几千万美元投到你们这里来呢?”

黄小齐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如果是内地的商人敢如此的嚣张,他拼着不要政绩了,也要给点颜色看看。

以他的权势,把一个普通的内地商人弄进看守所里拘几天,不过是发句话的事情罢了。

可惜的是,人家阴总是正儿八经的米籍华人,又是外资大集团的副总,黄小齐又非常想拉来货真价实的美金投资,以便在省委领导面前,大大露一次脸。

在当前,整个西部省所属的各个地市,还没有哪一家真正引来超过千万的外商投资,如果黄小齐干成了,可想而知,省里的领导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黄小齐索性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笑着对阴时仁说:“阴总,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作入乡随俗。你在国内各地走了不少地方了,相信不管在哪个地方,迎接的规格应该大致差不了多少吧?”

阴时仁其实是故意想给仁江市的这些个头头脑脑们一个下马威,他手握着数千万美元的重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当地的领导袋如上宾,丝毫也不敢马虎。

其实上个礼拜,阴时仁就已经来了仁江,坐着车四处考察了一番,他觉得这个穷乡僻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投资机会。

可问题是,总部的老板硬是要安排他来接洽合作事宜,阴时仁只当是过来免费旅游了一番,其实,他压根就没有半分合作的诚意。

不过,既然仁江的市委书记态度非常的端正,阴时仁也不己甚,见好就收,换上了一副笑脸,说:“既然黄书记如此好客,那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再说吧。”

黄小齐暗暗松了口气,如果,阴时仁再不转弯,他今天很难下台了。

刘勘测注意到,代市长王学平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黄小齐和阴时仁过招,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气氛缓和了不少,刘勘测赶紧把王学平介绍给了阴时仁,阴时仁在内地走过不少地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的一市之长。

阴时仁有些好奇地问刘勘测:“你们仁江市是地级市,还是县级市?”

刘勘测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心说,这个姓阴的傲得太没边儿了,他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脸色。

本以为王学平多少会有些不快,刘勘测却没想到,王学平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态度非常之平和,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迹象。

“阴总,如果你觉得咱们仁江没有投资机会,你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跑来这里么?”王学平含笑反问阴时仁。

阴时仁微微一楞,心想,这个年轻的市长,话中带着刺啊。

心里有些不爽,阴时仁就决心给王学平一点颜色看看,他鼻孔朝天,看也不看王学平,冷冷地说:“有无投资价值,必须等考察过了,才知道。”

“说句实话,咱们仁江的自然条件确实有限,只不过,我们有这个,贵方有资金。所以,贵公司总部才会安排阴总提前过来洽谈合作的事宜。”王学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帮阴时仁分析形势。

“王市长,我请问你,什么叫作市场经济?实话告诉你吧,国际上顶尖的智库都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你们现在还处于学习阶段,怎么可能比国外的老师还要厉害呢?”阴时仁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的,对于西方的那一套东西,异常之推崇,脱口就想教育王学平。

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一点也不生气,他点上一支烟,笑着问阴时仁:“我相信阴总你以前一定到过仁江,对本地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吧?我想问的是,你觉得在仁江建设成一座集3C研发和代工为一体的电子城,你觉得可行么?”

听了王学平的反问,阴时仁一下子楞住了,下意识地反驳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仁江这个地方除了稀土之外,就没别的资源了……呃……”

一提到稀土,阴时仁立时收了口,想了想,马上反击道:“王市长,就算你们有这种世界少有的矿产资源,可是,高技术人员,尖端的生产设备,高素质的管理人员,你们什么都没有,难道说,吹牛不用上税的么?”

黄小齐急得直想跳脚,他非常担心,因为王学平的卤莽激怒了阴时仁。如果阴时仁因此而拂袖而去,那他之前所花的工夫,就将完全化为泡影了。

“呵呵,阴总,王市长不过提出了一种想法罢了,至于能不能实现,还需要科学的论证嘛。”黄小齐赶紧笑着打原场,同时递了个眼色给王学平,示意他少说两句。

王学平故作没看见黄小齐的眼色,他笑了笑,问阴时仁:“请问阴总,当年海鸿集团靠着五十多万的资金,就从一家小厂子,发展成了大企业。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从咱们仁江一定可以走出一家比海鸿集团更大,更先进的电气企业。”

包括黄小齐、阴时仁、向耘、殷干城等人在内,全被王学平脱口而出的豪言壮语,给震得心旌神摇。

一时间,收费站的这一侧,竟然陷入到了可怕的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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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端架子

第494章端架子(2更送上,求月票)

把阴时仁送进了市委小招的贵宾楼之后,黄小齐领着人就等在包间里。

王学平坐了一会,笑了笑,说:“黄书记,我昨晚没睡好,先回去补个觉。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接待远来的贵客啊”

市长的地位和一般的副书记、副市长们都大不相同,王学平这个政府一把手,拥有很大的自主权。

黄小齐也不好当面驳了王学平的面子,见他摆明了是不想抢功的架式,心下也不由一宽,只得含笑提醒说:“等会开席之前,我让勘测叫你。”

“好的。”王学平迈开脚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包间。

刘勘测心想,看样子,王市长应该对阴总有些不满啊。其实,黄小齐这事做得有些过分了,典型的考虑不周。

市长管经济,书记管人事,这是上边赋予党政一把手各自的职责。如今,黄小齐背着王学平去搞招商引资,理论上是可行的,其实,至少应该事先和王学平打个招呼才对。

刘勘测非常理解黄小齐的想法,黄书记在仁江主政接近四年了,却始终没有一样可以拿得出手的**的政绩。

由于市级财政没钱,市政府门前的和平广场,这个典型的面子工程,仅仅修了一半,就因为没钱只得暂时停工。

黄小齐急得要命,可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和平广场的工程,摊子铺得太大了,要想彻底完工,至少还需要一千多万。

可是,市里现在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上哪儿去找这么大一笔钱出来?

这也正黄小齐为什么急于拉来外商投资的最根本的原因,市里的大型国有企业纷纷破产倒闭,财税收入日益枯竭,再不引来活水创造收入,黄小齐的副省长梦,恐怕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碎了

王学平就住在市委小招里面,他的住处和阴时仁现在所住的小楼,相距不到两百米,非常之近。

回到了住处,王学平泡进浴缸里,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上睡衣,躺到了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了,王学平微微一笑,姓阴的被他顶得直翻白眼,可想而知,接下来的谱一定是越摆越大,态度也会越来越嚣张。

正因为早就预料到了阴时仁会甩脸子给众人,不想在包间里傻傻地等待,干耗时间,所以,王学平早早地就闪了人。

抬腕看了下手表,王学平发现,从他离开包间一直到现在,这都足足过去了两个半小时,刘勘测还没过来请他,这就说明,他之前对阴时仁的判断,完全正确。

穿衣下楼的时候,林芳煮的皮蛋瘦肉粥正好煲好了,王学平坐到餐桌旁,就着几碟咸菜,痛快地喝了两碗粥。

放下筷子,王学平赞道:“这粥味道不错,小林的手艺很不错。”

林芳既羞且喜,小脸微红,低着头,小声说:“只要您喜欢喝,我天天给您煲。”

“好啊。”王学平一边擦拭着嘴,一边逗林芳。

林芳正欲说话,眼角的余光却见楚朝辉满脸媚笑地走了进来,她赶紧闭紧了小嘴,一声也不敢吭。

“市长,刚到了一批云台山的野山药,我琢磨着,您爱喝汤,就拿来了一箱过来,让您尝尝鲜。”楚朝辉灵动的眼珠子,睃了睃脸色微红的林芳,又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表情,他心想,难道有戏?

王学平对脸皮贼厚的楚朝辉,既觉好笑又觉可气,骂他根本不管用,上午赶走了,下午又来了,整个一牛皮糖嘛

不过,家里有这么一个活宝,倒也添了不少乐趣,王学平心里明白,楚朝辉采取的蘑菇战术,变着花样地想和他套近乎,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能够讨得一官半职么?

王学平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对于小楚的心思,自然是了如指掌。

坐进书房看了会文件,刘勘测终于跑过来请他出席晚宴,王学平笑了笑说:“老刘啊,有黄书记出面,我就不去了吧?”

刘勘测心里一叹,王学平这分明是摆出了不想抢功的姿态,可是,黄小齐交待下来的请人任务,他还必须得完成。

“王市长,我琢磨着,毕竟是客人来的第一次招待晚宴,如果您能够出席的话,我相信,阴总一定会觉得很有面子的。”刘勘测委婉地劝说王学平出席晚宴。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老刘啊,明人眼前不说假话,这强扭的瓜不香啊,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姓阴哪有丝毫合作的诚意?”

刘勘测脸上的表情一滞,幸好反应很快,他撑着笑脸,劝道:“您想想看,不管阴总最终是个什么意向,黄书记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说的,唉,不怎么好下台啊。”

王学平叹了口气,对刘勘测说:“老刘啊,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么巨大的外商独资企业由黄书记独力引进咱们仁江,这必将是载入市地方志的大事啊。我这个市长,还是不要去抢了黄书记的风头吧?”

刘勘测算是听明白了,王学平这是暗示他,既然黄小齐背着他去引进外资,那么,他就不去添乱了。

不管怎么说,王学平的话都占着道理,书记插手到了市长的职权范围,还指望市长鼎力支持,这不是白日做梦又是什么呢?

更何况,王学平已经很给黄小齐面子了,下午陪着一起去接阴时仁,再要强求什么,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刘勘测带着遗憾,回去向黄小齐汇报,黄小齐听了之后,非但不怒,反而笑了,他说:“既然王市长太累了,那就让他先歇着吧。”

听黄小齐的口气,他好象对引来阴总的投资,怀着很大的希望,刘勘测不由暗暗摇了摇头,心想,人家王学平是个明白人,无论功过他都不参与,由你黄宿将独自承受。

阴时仁早就休息好了,却故意躺在床上看电视,目的就是为了把外面的这些官僚们给晾一晾,让他们知道一下,有钱的人才是大爷。

黄小齐领着一干市委常委们,在包间里等着阴时仁起床的消息,左等不来,右等还是没来。

找来贵宾楼的女服务员一问,黄小齐心里非常的郁闷,心说,姓阴的,你这个谱摆得比省委姜书记还要大啊

没办法,黄小齐指望着阴时仁带来的及时雨,帮他推进省政府里去,也只得继续等待下去。

这时候,殷干城见王学平始终没有露面,他心想,看样子,姓王的和小黄开始不怎么对付了,嗯,这是好事啊

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微闭着双眼,如同老僧坐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定静之功颇为深厚。

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觉得,为了一个商人就这么傻傻地等着,简直是无聊透顶,心里对于黄小齐的隐忍作风,颇不以为然。

只是,碍着黄小齐的面子,花文华也不好说什么,索性抓过一份报纸,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

在座的人也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除了王学平这个市长可以享受到回家睡觉的待遇之外,没人会傻到去找黄小齐提出离开的要求。

阴时仁迟迟不露面,包间里的常委们有人不时地去上厕所,也有人叫服务员拿来了一盘南瓜子,慢慢地磕。

更有甚者,分管农业的副书记秦胜利居然掏出了一把指甲剪,精雕细琢,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过长的手指甲。

黄小齐憋了一肚子火,却偏偏没地方发泄出去,秦胜利不是一般的小干部,而是市委副书记,黄小齐可以借着工作失误训斥他,却不能因为眼前的态度不端正,就大发雷霆。

向耘忽然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番后,扭头问刘勘测:“勘测啊,阴总啥时候才能露面啊?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有一大摊事,就这么干耗着,耽误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刘勘测知道向耘的脾气,这位向书记向来不会轻易发言,可一旦说了话,就必有缘故。

“呵呵,向书记,人家阴总毕竟是米国大集团的领导,手上又握着几千万美元的资金。我们也是好不容易从别的市手上,把阴总给截过来的……”刘勘测想给黄小齐脸上涂金。

向耘却摆着手说:“姓阴的派头这么大,咱们市里确实又没啥资源可给啊,这些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勘测啊,你会做亏本的买卖么?”也许是受了向耘的影响,室内的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勘测的身上。

刘勘测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向耘这话表面上没啥,其实包藏着挑拨离间的祸心。等于是告诉大家,阴时仁的投资意向非常之渺茫,黄小齐领着大家傻等,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如果让向耘的阴招得逞了,必将沉重地打击黄小齐在市里的权威,后果是不言而喻的严重。

黄小齐皱紧了眉头,深深地看了眼向耘,如果他竞争不上副省长,对他市委书记宝座威胁最大的,就要算是向耘了。

如果,王学平在场,并且能够支持黄小齐,局面恐怕会哈不少吧?刘勘测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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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烂山竽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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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495章 烂山竽

可惜的是,阴时仁却又是黄小齐本人请来的贵客,他怨谁都不太合适,只得打掉了牙齿,合血一起吞下去。

第二天开始,黄小齐一直想尽快和阴时仁展开合作方面的谈判,可是,阴时仁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上谈天文,下聊地理,惟独不谈合作。

黄小齐没了招,找刘勘测来商量,刘勘测沉思了很久,这才说:“书记,我看啊,问题很可能就出在王市长的身上。”

“嗯?怎么说?”黄小齐一楞,阴时仁来了之后,王学平一直没有露面,甚至专门跑到了乡下蹲点去了,很可能是想避开嫌疑。

“书记,您还记不记得,接阴总的那一天,王市长夸下了海口,说是建设一座世界先进水平的3C电子城。我琢磨着,阴总应该是听着不怎么顺耳吧?”刘勘测其实没敢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其实,王学平根本就不认为姓阴的有诚意在仁江投资。

刘勘测心里有数,他如果把这话说给了黄小齐,就等于是挑拨书记和市长的关系了。

在市委办里混了这么多年的刘勘测,见过无数潮起潮落,凡是在书记和市长惹事的家伙,最终都没有好果子吃。

开玩笑,神仙打架,小鬼们如果不是有了极其重要的切身利益,谁敢一头扎进去?

这里头的水太深了,不是一般人随便跳下去搏浪的

黄小齐倒是想歪了,他以为阴时仁是看着王学平不顺眼,心里憋了口恶气。

“勘测,如果请王市长去和阴总接洽合作的事宜,你觉得成功的机会大么?”黄小齐眼神闪动了几下,扭头征询刘勘测的意见。97免费

刘勘测心说,这种馊主意也亏黄小齐说得出口,人是黄书记请来的,结果人家不买帐了,就推给了市长王学平。

咳,怎么觉得有点下作啊?刘勘测心里不以为然,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他仔细地想了想,说:“书记,就怕王市长不想接过这么重要的责任啊。”

“呵呵,市长管经济工作嘛”黄小齐缓缓地摩挲着下巴,冷不丁地扔出这么一句话来。

刘勘测心里暗暗直摇头,有功是书记的,麻烦事就推给了市长,王学平即使是个泥人,只怕是也要有点土性吧?

据刘勘测对王学平的暗中观察,这位王市长平日里从不乱发脾气,见了谁都是满面春风的模样,没有丝毫市长的派头。

这种随和亲民的感觉,机关里的干部们感触是最深的,刘勘测身为市委秘书长自然非常关注市委市政府大院里的动静。

他曾经听人无意中说过,王市长是个有头脑,办事有魄力,解决问题有方法的,仁江建市以来最有能力的市长。

如果说以前刘勘测没啥感觉,可自从上一次,黄小齐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和群众见面,王学平非常圆满地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机之后,刘勘测私心以为,王学平确实是个有心计,有手腕,知道审时度势的市长。

“书记,那我去和王市长说说?”刘勘测心里明白,黄小齐之所以和他商量,其实是想借他的嘴,却说服王学平把阴时仁这个软硬不吃的烂山芋接过去。

古语有云,有事弟子服其劳,现代社会,已经改成了,有事心腹服其劳。

黄小齐点了点头,凝神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说:“勘测,你说,王市长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怎么来市委这边了?”

“勘测啊,我知道,你对我压下了张本海的报告,也有些不太满意,”黄小齐摆手制止了刘勘测的解释,叹道,“勘测啊,上边有人打了招呼,我确实有难处啊”

刘勘测压根就不信黄小齐的话,张本海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介副处级的市计委副主任罢了,他要真的能够搭上省委领导的线,今年市政府人事大变动的时候,就不至于原地不动了。

不可能当面说黄小齐撒谎,刘勘测顺着黄小齐的话意,点头说:“是啊,外面的人,谁能够理解您的难处呢?”

“是啊,还是勘测你贴心啊,在仁江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黄小齐一时感慨,居然把话说得这么的直白,倒令刘勘测腹诽不已。

“书记,如果不是您的赏识,哪有我今日的荣耀?我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好好地跟着干出一番大事业出来。等您进了省政府班子,一定要带着我一起去啊。”刘勘测知道黄小齐最喜欢听这话,故意投其所好。

黄小齐果然笑了,他抚摸着下巴说:“真有那么一天,我相信你也有机会掌管一厅一局嘛。”

这等于是变相的许诺了,刘勘测心里直打鼓,表面上还得迎合黄小齐的善意,他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低沉地说:“只要书记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从黄小齐那里出来,刘勘测就去找王学平商量。王学平听了黄小齐的意思之后,想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说:“市长管经济,这事还确实是市长们该管的大事。”

王学平并没有推脱不干,这令刘勘测对他的评价又高出了不止一筹。当领导的,为了维护权位而斗争,份属正常,外人无可非议之处。

可是,当领导的,更要有担当,而不是见功就抢,见错就躲。

“不过,老刘啊,麻烦你转告一下黄书记,我初来乍到,对市里的情况很不熟悉,可否请干城市长配合我参与洽谈?”刘勘测听了王学平这话,他心想,别看小王如此的年轻,做事却是滴水不漏。

王学平虽然表态接过了烦,却又把殷干城一起拖下了水,这就从根本上避免了,王学平往前冲,而殷干城拼命拉后腿的尴尬局面。

作为常务副市长,殷干城有责任有义务配合市长的工作,这个道理走到天边也说得通。

一副,一正,一字之差,权力的边界,却是天壤之别

刘勘测还没想定,王学平又提出一个令他非常惊讶的想法,“老刘啊,我这个市长管的只是经济,可否请黄书记再考虑一下,请向耘书记也参与到与外商洽谈的工作中来?毕竟,有管着帽子的党群书记坐镇,市里的各个部门,才不敢怠慢我这个小年轻市长嘛,哈哈……”

小年轻市长,这是从市政协那帮老头堆里传出来的闲话,刘勘测没料到,王学平的消息居然如此的灵通,他按下心里的震惊,笑着说:“王市长,我这个敬礼陪末座的常委,工作性质其实和老钟差不多,我官微言轻,只敢说一定帮您把话带给黄书记,至于黄书记怎么决定,我可不敢担保啊。”

“老刘啊,我理解你的难处,你只需要完整地把我的意思告诉给黄书记,我就已是非常的领情了。”王学平扔了支烟给刘勘测,接着,又把桌上的ZIPPO递到了他的手上。

等刘勘测点上烟之后,王学平笑道:“老刘啊,你其实也算是外来户吧?”

刘勘测心神一阵狂震,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是啊,我仅仅是半个仁江人。”

“听说老刘你喜欢下围棋?我家普通工人出身,不过,我爸硬是挤出了学费,把我送到了县工人文化宫跟着一个围棋高手学过几年,有空的话,上我哪里对搏几局。”王学平一想起养了他二十几年的养父王英华,心里不由涌上了一股暖流。

不是亲爹,但胜似亲爹,这话用在一身正气的王英华身上,绝对不是美誉粉饰之词。

刘勘测以为这是王学平的拉拢之意,他本想婉言谢绝,却不料,王学平脸色忽然一沉,板着脸,说:“勘测啊,市委那边有些人就喜欢乱嚼舌头,你这个秘书长不能放任自流,要管一管呐”

王学平虽然没有把话说白,刘勘测却明白,一定是殷干城的小舅子,市委办行政科长周密,上次喝多了酒,当着市委小车班的司机的面乱发牢骚的屁事。

“王市长,请您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好好地教育教育相关的人员,避免下次再发生类似的恶劣事件。”刘勘测不好明说,只得隐晦地表明了惩戒的态度。

听了刘勘测回报之后,黄小齐这次没有犹豫,当即拍板,王学平做主谈,向耘和殷干城密切配合。

市委书记发了话,即使向耘和殷干城都不想沾染这种倒霉的事情,也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阴时仁听说王学平接过了洽谈的工作之后,索性借着四处考察的名义,来了个闭门不见。

王学平也很奇怪,根本就不去找阴时仁,只当没有引资这件事存在一样,每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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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联手

第496章联手(求月票)

黄小齐得知王学平根本就没把阴时仁当回事,心里非常着急,他把刘勘测给找了来,问道:“勘测啊,小王是个什么意思?”

刘勘测也摸不准王学平的真实意图,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是不是想晾一晾阴时仁?”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仔细一想,又不太象啊”黄小齐满脸狐疑地望着刘勘测。

刘勘测知道黄小齐这是向他问计,他犹豫了片刻,说:“书记,我再去找王市长的话,很可能引起人家的反感啊。”

黄小齐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心里有数,王学平不是一般的副书记或是副市长,而是政府的一把手,拥有很大的自主权。

王学平能够把阴时仁的事接手过去,就已经非常给黄小齐面子了,如果催逼过紧,很可能真的撂挑子了。

到那个时候,丢脸的只能是他黄小齐,而不可能是王学平

“这个阴总也是的,拽得不行,想谈就好好地谈,不想谈干脆走人算了。”黄小齐现在真的后悔了,可是,把阴时仁请来,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即使不合作,签个意向性的协议,他的面子上就好过多了。

刘勘测猜到了黄小齐的心思,他想了想,说:“书记,我有种感觉,王市长不是那种随便乱来的人,应该是另有考虑吧?”

“哦,说说看,什么考虑?”黄小齐有些兴奋地望着刘勘测。

“书记,一时间我也说不太清楚,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刘勘测其实是担心黄小齐太过着急了,故意说的安慰之词罢了。

“嗯,既然阴时仁还没有走的意思,咱们再等等看吧。”黄小齐确实没了辙,招商引资可不是讲几句空洞无物的八股话那么简单的。

仁江市的经济条件非常有限,到目前为止,经济开发区一直没有真正地做到三通一平的水准,水、电、路以及管道设施不齐,区里经常停电,惹得先进驻的企业,怨声载道,大呼要把企业搬走。

王学平把阴时仁晾了小半个月后,阴时仁在总部的一再催促之下,终于主动联系刘勘测,说是想谈谈了。

刘勘测把阴时仁的意思转达给了王学平,王学平微微一笑,说:“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他急我不急,过几天,德国的普华集团就会来我市洽谈合作的事宜。”

仁江确实没有别的矿产资源,可是,稀土矿却遍地都是,据王学平看过的材料显示,仁江市的稀土矿占了整个西部地区的30%强。

稀土素有工业“黄金”之称,由于其具有优良的光电磁等物理特性,能与其他材料组成性能各异、品种繁多的新型材料,其最显著的功能就是大幅度提高其他产品的质量和性能。比如大幅度提高用于制造坦克、飞机、导弹的钢材、铝合金、镁合金、钛合金的战术性能。而且,稀土同样是电子、激光、核工业、超导等诸多高科技的润滑剂。稀土科技一旦用于军事,必然带来军事科技的跃升。从一定意义上说,美军在冷战后几次局部战争中压倒性控制,以及能够对敌人肆无忌惮地公开杀戮,正缘于稀土科技领域的超人一等。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是想在仁江建设一家先进的3C企业,台湾海鸿集团的成功经验,就在前面摆着呢,值得借鉴。

3C企业的产业链非常之长,在后世,海鸿集团在各地的厂子,动辙招聘几万,甚至是十几万职工,在当地创造了许多就业机会。

仁江市一共才七百多万人口,其中75%以上是农民,一旦王学平建成了一个比海鸿集团更大更先进的3C企业,算上配套企业的进驻,整个产业链条至少可以给本地创造几十万个就业机会。

只有就业率高,本地人的收入才会稳步提高,只有居民富裕了,仁江市的内需,才可能真正地拉动起来。

在前世,上边喊了十几年拉动内需,可是,内需始终就没有被拉动起来,问题的根源就出在,上边只是喊喊口号而已,并没有给力的实际行动。

在这个时代,台湾的海鸿集团还远不象后来那样牛B,整个企业的技术优势并不是特别的明显,主要是还依靠大陆人力成本低廉的优势,和别的3C厂商竞争。

王学平很早就注意到了3C产业,早在几年前,就安排老姐王学琴,瞅准机会收购了几家德国的相关电气和电子企业。

德国有三百多万家私营的小企业,每家都掌握了独门的技术绝技,如果不是趁着经济形势不好的机会,王学琴也很难下手。

王学平原本打算将3C企业安排在钱州,以钱州做为生产的基地,辐射整个中西部地区。却不料,他被派到了仁江来当代市长,事情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王学平考虑的另外一个大项目,则是晶圆产业。

进入新世纪之后,是天朝电脑以及相关产业迅猛发展的黄金岁月,可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国外对大陆的晶圆技术出口,一直处于被控制的尴尬境地。

世界顶端的晶圆生产技术,大陆的企业一直远远地落后于国外的高科技企业,甚至连台湾的二流技术都对大陆实行封锁政策。

之所以选择3C和晶圆这两大产业,王学平考虑的不仅仅是高科技的问题,还有至关重要的就业问题。

德国普华集团不过是王氏控制下一个白手套罢了,真正在幕后做主的,却是一直在国内当官的王学平。

有了这个白手套,王学平怎么可能去理会拽得不行的阴时仁呢,别儿歇着去吧。

对于黄小齐暗中搞的小动作,王学平其实也很理解,党委和政府的关系,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职权范围的划分问题,就算是再扯一万年,也是扯不清楚的。

市委书记插手经济工作,从党委管大事的意义上来说,勉强算是说得过去。

王学平警惕的不是别的,而是黄小齐暗中压下了市纪委调查报告这事。当官,到了黄小齐这个级别上,如果没有极其特殊的原因,不太可能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包庇之事。

也正因为如此,王学平才故意不去理睬黄小齐找来的阴时仁,目的就是想给这位黄书记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知道知道,招商引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以后少插手政府口的工作。

刘勘测拿王学平没辙,只得去告诉阴时仁,说王市长刚上任,最近很忙,谈合作的时间,只能暂时推迟到下个月了。

阴时仁这个时候已经接到了总部的训令,让他尽快和仁江市政府达成利用稀土资源合作开发的协议。

听了刘勘测的回话,阴时仁着急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慢,他眼珠子一转,对刘勘测说:“我是黄书记请来的,还是和黄书记谈吧。”

刘勘测暗暗替黄小齐感觉到高兴,熬了这么长的时间,在王学平的“配合”之下,阴时仁终于明白过来了,还是黄书记对他好啊。

黄小齐接到了消息,不由大喜,琢磨了一番之后,他学着王学平的模式,把向耘和殷干城都拉进了谈判的队伍。

一时间,王学平这个市长,反倒成了一个看客,而市委书记黄小齐又变成了主角。

王学平得知了消息之后,心想,这个黄小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反复无常,哪象个干大事业的市委书记?

阴时仁和黄小齐的谈判进度非常之快,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就已经达成了基本的协议,米国盛世投资集团,将投资五千万美元,和仁江市联合开发稀土资源。

黄小齐手里拿着合同的草稿,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这么大一笔外商独资,在整个西部省,极为罕见。

等正式签定了合同,款子到位之后,黄小齐打算开动市里的宣传机器,联合省里的媒体,展开强大的舆论攻势,一定要把政绩弄得广为人知,最好能够让省委的主要领导知道。

就在即将正式签约之前,阴时仁忽然提出,市政府的法人代表王学平,必须出席签字的仪式。

所谓的正式签约,其实也就是阴时仁在谈妥了条件的合同上,签署上他自己的大名而已,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仅仅是草签协议罢了。

阴时仁半道提出的这个要求,看似合情合理,其实,黄小齐心里也明白,阴总这是对王学平非常的有意见,故意想找个机会,给王市长一个难堪。

殷干城见黄小齐有些犹豫,就笑着说:“黄书记,阴总说的没错啊,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毕竟不能完全代表咱们仁江市政府啊”

向耘面无表情地说:“这么大的事情,王市长不出面,重要性恐怕要大打折扣啊”

黄小齐觉得很为难,看了看刘勘测,刘勘测尽管觉得这有点委屈了王学平,但从黄小齐的利益角度出发,归根到底,还是值得的,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连刘勘测都同意了,黄小齐就笑着对阴时仁说:“我和王市长商量商量,只要他有时间,我想的话,一定会来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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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下作

第497章下作(3更大约23点半)

黄小齐答应了阴时仁的要求,可是,安排谁去通知王学平,他就犯难了。

刘勘测发现黄小齐的视线瞟了过来,不由暗暗叫苦不迭,怎么这种倒霉催的事情,总是要落到他的头上呢?

躲是躲不过去滴,在场的人里边,不管是向耘,还是殷干城,地位都比刘勘测高,资历也比他老许多,更重要的是,刘勘测是黄小齐一手提拔起来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

“黄书记,还是我去通知王市长吧。”刘勘测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主动地接下了这个非常烫手的任务。

黄小齐微微一笑,心说,终究还是勘测贴心啊,当他瞥见面色阴晴不定的殷干城时,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了。

在黄小齐看来,如果说向耘是书记宝座的潜在竞争者的话,殷干城就象一只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镜王蛇,随时随地都在等待扑向猎物的好时机。

刘勘测走到了市长秘书文光建办公室的门边,想进去,又很有些犹豫,唉,这话该怎么和王学平说呢?

上次,王学平已经很给面子了,断然接过了烫手的烂山竽,等于是帮了黄小齐一个天大的忙。

结果,黄书记闷声不吭地又把合资的事情,接了回去,这都快要达成了政审协议了,居然又要把王学平拖出来,给阴时仁出气。

**,这叫什么事啊?就在刘勘测胡思乱想的当口,文光建刚好从里间出来,一眼看见了在门口踯躅不前的刘勘测,赶紧迎了上来,含笑道:“刘秘书长,王市长这会儿刚好没客人,我这就进去帮您通报一声。”

刘勘测一把拉住了转身欲走的文光建,小声说:“不急,不急,我还没想好怎么向晚市长汇报呢。”

文光建在市政府机关里也混了四五年了,好歹也是个副主任科员,副科级干部,也知道一些刘勘测的情况。

老刘的外号,就是“老油条”,可想而知,老狐狸一只啊

既然刘勘测不想马上进去找王学平,文光建含笑就把他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勘测在沙发上坐稳后,文光建麻利地敬了烟,又替他泡了一杯好茶,双手捧到了面前。

“小文啊,在市政府这边有几年了吧?”刘勘测定了定神,笑着问文光建。

文光建刚当上市长秘书没几天,还没尝到其中的滋味,他恭敬地答道:“是啊,算上今年,正好五个年头,总算是……”

刘勘测听出文光建的未尽之意,他笑了笑说:“现在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啊,跟了王市长,你还愁以后没前途么?”

这话可不好接,文光建只得笑了笑,没敢接腔。他以前之所以脾气冲,那是因为一直觉得他自己怀才不遇,没有受到重用,几年下来,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造成的。

如今,文光建当上了市长秘书,他就算是再傻,也心中有数,只要配合好了王市长的工作,不说厅级干部,至少一个正县处级实权职位,是跑不掉的了。

前任市长,现任市政协主席的秘书,现在已是市教育局的局长了,虽然市教育局的地位没有市计委那么显赫,但也是手握全市几万名教师命运的实权人物啊

喝了一杯茶,吸了两支烟之后,刘勘测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看了眼市长办公室的房门,他心里暗暗一叹,此一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管是雷霆震怒,还是咆哮如雷,都得刘勘测他这个黄书记的心腹顶着,没办法,谁让他官小呢?

在文光建的引领下,刘勘测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字斟句酌地把黄小齐的意思,委婉地说了一遍。

刘勘测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王学平的脸色,他发现,王市长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既没有发怒,更没有拍案而起。

过了大约十分来钟,王学平仰起下巴,问刘勘测:“老刘,我理解你的难处,不过,有些人可曾替我这个市长想一想?”

刘勘测明白,王学平嘴里的有些人,除了市委书记黄小齐之外,还有谁呢?

“唉,王市长,说句心里话,我也知道,这事做得有点……那个了……可是,黄书记他确实有难处啊。不到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呐。”刘勘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原本伶牙俐齿的嘴巴,也跟着变笨了。

王学平忽然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了窗台边,眺望着远处广场上的成荫绿树,良久之后,才淡淡地说:“老刘,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去的。”

这一刹那间,刘勘测着实有些感动了,他心想,如果黄书记也象王市长这么的通情达理,那该多好啊

“市长,您付出了多少,别人不清楚,勘测我是清楚的。”刘勘测碍于他是黄小齐一手提拔上来的市委常委,有些话不太好明说。

王学平何等的聪睿,一下子就听懂了刘勘测话里隐藏着的潜台词,他心想,一点小小的委屈算啥,如果能够把刘勘测这个市委常委拉到王系的阵营里来,收获必将是巨大的,这笔买卖值钱得很呢。

市里,王学平目前只获得了花文华这个市委组织部长的支持,上了常委会,算上王学平自己的一票,总共也才两票而已,属于绝对劣势的少数地位。

当然了,黄小齐的铁票也不多,刘勘测算是一个了。

据王学平的暗中观察,殷干城和向耘应该不怎么合得来,可是,几次常委会上,向耘都支持了殷干城的提议。

考虑到向耘和殷干城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领导,王学平已经意识到了,他在仁江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不是殷干城,而是本地干部对外来空降干部的敌视。

堡垒从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王学平对刘勘测一直宽容相待,就是想潜移默化地让老刘慢慢地向他这边靠过来。

太祖的雄才大略固然堪称一绝,在王学平看来,更重要的是,太祖擅长于掌握人心。

论及掺沙子、挖墙角、打棍子,搞平衡的功力,天朝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之中,就没有一位帝王可以和毛太祖相提并论。

只要太祖一天不闭眼,即使是成祖也只得低头装傻,不敢与之争长短。

刘哀公之所以垮台,就是因为不懂当太子的要义,在没有掌握住军权的情况下,就敢端出三分天灾七分**的高论,当众批判太祖的错误路线。

咳,在霸气十足的太祖面前,如此挑衅,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呢?

成祖能够最终掌握大权,和他一直的低姿态以及极度的隐忍,绝对是分不开的。

早在运动初期被打倒之后,成祖一直坚持给太祖写认错信,如果硬要找出一个历史人物类比的话,隐身曹魏阵营的司马懿,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第二天的正式签约会场上,到处张灯结彩,布置得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市委书记黄小齐身穿着藏青的西服,脖间系着充满了喜庆意味的大红领带,脚上的皮鞋亮得晃得人眼花。

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场合,阴时仁也穿了西装,打了领带,和黄小齐并肩站在了一起。

“黄书记,王市长这个市政府的法人代表,怎么还没有露面啊?这协议还想不想签呢?”阴时仁一直看王学平不顺眼。

早在接阴时仁的当天,包括市委书记在内,谁敢不给他阴总面子?

可是,王学平偏偏就是不给他面子,阴时仁被总部催急了,主动去找王学平谈判,居然连吃了几个闭门羹,他心里岂能不窝火?

因为常驻国内的缘故,阴时仁和各个地方政府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也知道一些政府方面的规矩。

如果王学平不方便出面,其实常务副市长殷干城,经过市委常委会的授权之后,可以作为市政府的代表,和阴时仁所代表的米国盛世投资集团正式签约。

可是,黄小齐和殷干城商量的时候,殷干城的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说什么都不肯出这个头。

黄小齐心里也明白,殷干城这是故意想给王学平一个难堪,让他知道一点厉害。

向耘今天没穿西装,只是罩了件黑色夹克,他背着手,面上平静如水,黄小齐也看不清楚,老向心里在想些什么。

正式签约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各路的贵宾也已经纷纷就位了,可是,市长王学平一直没有露面。

黄小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他心想,你既然答应了,就应该早点过来嘛,摆什么谱嘛?

刘勘测看出了黄小齐心中的不耐,手心处就开始冒汗了,负责在书记和市长之间传话的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

如果王市长今天成心不露面,刘勘测简直不敢想下去了,他急得暗暗直跺脚。

殷干城眯起双眼,瞪着会场的大门口,他心想,小王恐怕不会来了吧?嘿嘿,阴时仁今天明摆着是要给下马威呢

十点差几秒的时候,会场的门口,忽然传来了女服务员脆声的招呼声,“王市长,您好”

来了,来了,黄小齐和刘勘测几乎在同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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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老黄,你错了

第498章老黄,你错了(3更,求求月票)

王学平穿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出现在了会场之上。

黄小齐微微一皱眉,心说,堂堂一市之长,在今天这么正式的场合,居然没穿西装,简直有点儿戏嘛

殷干城眯着眼睛,瞅着神清气爽的王学平,他心想,如果不是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这小子恐怕和普通的大学生,没啥两样吧?

向耘只是扫了一眼王学平的穿着打扮,就挪开了视线,反正他一向都是淡定的模样,也没人看得出,向书记心里在想些什么。

“学平啊,你怎么才来啊?”黄小齐发现阴时仁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担心阴时仁闹意见,又要节外生枝,所以,半阴半阳地向王学平发问。

王学平淡淡地说:“政府那边事太多,走不开。”他今天能在这种场合露面,就已经是给足了黄小齐面子。

如果黄小齐再不知趣,王学平并不介意拂袖而去,把他活生生地撂在当场。

开玩笑,一市之长,需要看谁的脸色行事?

好在黄小齐也不过是做个姿态罢了,并没有敢和王学平较真的想法,这才没有闹出风波来。

泥菩萨还有点土性呢,何况是王学平这个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呢?

王学平不想两线同时作战,等收拾了殷干城之后,再和黄小齐翻脸,也不迟嘛。

玩政治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头脑发热,王学平可不想干傻事

毕竟,黄小齐的目标是省政府领导班子里面的某个重要岗位,而不是想整翻他这个代市长。

在王学平的眼里,殷干城则瞄准的是他屁股下边的金交椅,这才是利益攸关的大事,绝对不容小觑。

至于那封举报信背后隐藏着的幕后黑手,更是令王学平十分地警惕,明面的对手并不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

可是,藏在暗中,想趁机摘桃子的家伙,才是最可怕的,你即使想对付他,人海茫茫,又上哪里去找呢?

“王市长,你好难请啊?露个面,就这么难?”阴时仁这几天和黄小齐、殷干城等人打得火热,也知道了不少和仁江政局有关的幕后消息,对王学平也就失去了忌惮之心。

“阴总,你这么大的投资都在仁江,就不一点也不担心投资安全的问题?”王学平不想惹事,并意味着他怕事。

既然阴时仁送上门来挨打,王学平也乐得敲打敲打这个假洋鬼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阴时仁也不是呆瓜,很快听懂了王学平的潜台词。

王学平转过身子,故意没理他,反而和蔼地问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请问,洗手间怎么走?”阴时仁气得鼻子都歪了,差点就要不顾风度地破口大骂。

黄小齐也觉得阴时仁的做法不象话,见小阴吃了王学平的闷亏,之前所受的怨气也跟着发泄了不少,心里一阵大爽,也就装作没有看见一般。

刘勘测心想,姓阴的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洋包子,你小子就算是投资金额再大十倍以上,又怎么样?

等黄小齐捞足了政绩,拍拍屁股走人之后,王学平要想收拾你小子,简直比探囊取物还要简单啊。

殷干城见阴时仁吃了瘪,眼珠子一转,故意小声对黄小齐说:“黄书记,您要说句话嘛,万一阴总恼羞成怒,一走了之,麻烦就大了啊。”

刘勘测见阴时仁的眼珠子滴溜乱转,心道不好,殷干城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他故意说这么大的声音,这不是明摆着唆使阴时仁节外生枝么?

果然,阴时仁冷冷地看着黄小齐,质问道:“黄书记,我很难想象,在王市长都不支持的情况之下,咱们之间的合作,会取得真正的双赢么?”

殷干城听了这话,暗暗点头,心道,阴总不仅不笨,反而非常的聪明呐,要得

向耘的视线扫过了殷干城的身上,他心想,姓殷的不是一般的坏啊,这家伙分明是想通过阴时仁这个混球,挑拨王学平和黄小齐的关系嘛。

向耘分管的是党群工作,和经济工作并不沾边,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索性扭过头去,不看任何人,隔岸观火就很好嘛,嘿嘿

黄小齐下意识地看向了刘勘测,见刘勘测微微冲他摇了摇头,黄小齐立即意识到,如果他再去纠缠王学平,那就太不上道了。

要知道,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已经因为黄小齐的软弱,而投进了王学平的怀抱之中。

虽然说是,书记管人事,可是,市长如果和组织部长成了一伙,对书记权位的威胁,绝对不能视而不见。

王学平这才刚来几天啊,竟然就笼络住了市委组织部长,黄小齐一旦意识到,王学平是个有实力的市长,原本有些发热的脑袋,马上冷静了下来。

“呵呵,阴总啊,王市长还很年轻,如果说错了什么,还请多多担待一二啊。”黄小齐这一次倒是主动地出马,替王学平缓了颊。

阴时仁吃了殷干城的挑唆,哪里肯善罢甘休,他转过身子,扔下一句话,“既然仁江没有合作的诚意,合同不签也罢。”扭头就走。

黄小齐急得额头直冒热汗,他想上前去拉住阴时仁,又磨不开堂堂市委书记的面子,冲着刘勘测直使眼色。

刘勘测没办法,一边暗暗骂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一边快步追上了阴时仁,拉住他的手,陪着笑脸说:“阴总,阴总,你这是干什么呢?王市长其实也是性情中人,只要你和他处的时间一长,印象肯定会大为改观滴。”

阴时仁一把甩开了刘勘测的手,怒道:“放开,这一次,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坚决不同意继续和你们仁江合作了。”

王学平这个时候,正好从洗手间那边出来,见了眼前的一幕闹剧,心思一转,也就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瞟了眼故作镇定的殷干城,又看了看急得直想跳脚的黄小齐,王学平在这个时候,对黄小齐为什么被称呼为婆婆,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既然是谈合作,至少双方的尊严,都要顾全吧?

合作讲究的是双赢,如今,黄小齐为了所谓的政绩资本,连老脸都不要了,也难怪市里的干部们瞧他不上呢。

“阴总,好走,我就不送了啊”王学平早就想明白了,如果阴时仁笃定不想与仁江合作,早就闪人了,又何必等到今天正式签约的时候,才故意向他发作呢?

“好,好,我走,谁都不许再拦着我,老子今天走定了”阴时仁气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抬起右腿,就想一怒而去。

“学平同志,你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党性原则?人家阴总远来是客啊。”黄小齐奈何不得阴时仁,却跑来朝王学平放枪了。

“老黄啊,你们商量的这份合同,市里让出了多少利啊?咱们市里不仅不赚钱,反而每年还要亏好几百万支持他们挖掘稀土,有这么谈合作的么?”既然黄小齐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王学平放开所有的顾忌,索性把话挑明了。

刘勘测听王学平称呼黄小齐为老黄,就知道大事不好,黄书记在市里边,本来就属于被架空了的一把手,再和市长闹翻了,哪还有机会进什么省政府班子啊,恐怕就连保住现在的书记宝座,都成了大问题了。

王学平如此的年轻,就能够一屁股坐到了代市长的位置上,上边没有硬靠山,这可能么?

黄小齐见王学平**地顶了回来,气势顿挫,喘着粗气说:“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你有本事,你来善后。”

王学平见黄小齐已经失去了理智,懒得和他计较,他仰起脸冲着阴时仁,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阴总,你请便吧,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再见。”

阴时仁身子一僵,想走又不敢挪动脚步,只因为,他已经向总部夸下了海口,一定要在仁江捞一票利润出来。

就地开发稀土资源,比从国内的其他资源企业进口,利润方面至少要大上好几倍。

只要干成了这么一大票,阴时仁的年薪可想而知,又要向上猛窜一截了

殷干城暗暗喜,抓住机遇就插话说:“王市长,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你是市政府的当家人,也只怕无权单独做主吧?”

阴时仁得了殷干城的支持,马上又活过来了,轻蔑地看了眼王学平,故意大声问殷干城:“殷市长,那你说市里能够做主的是谁?”

殷干城嘿嘿一笑,说:“按照民主与集中的原则,大事一律由市委常委会票决,至少也要经过书记办公会统一认识嘛。”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王市长啊,敢情,你当的是个空头市长啊,嘿嘿”阴时仁得意地一笑,殷干城这段日子介绍的情况比较多,他也知道了,市长不过是个二把手罢了,市里的大事小事都必须听书记的。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正欲说话,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一声清斥,“王市长都做不了主,难道你小小的一个副总就可以做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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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咬人

第499章咬人(求月票)

众人的目光随着那声娇斥,全都集中到了签约现场的大门口,只见一位面带薄霜的绝色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学平定神一看,敢情,这位俏佳人不是别人,正是港岛贡氏集团的新任董事局主席,吕紫心,吕主席。

这丫头怎么在这个节骨眼赶了来?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殷干城望着称得上“祸国殃民”的吕紫心,暗暗吞下了一口唾沫,恨不得马上搂进怀里。可是,秀色固然可餐,江山对他却更重要,手中无权,他这个长相非常一般的老男人,屁都不是

他皱紧了眉头,强忍住心中的占有欲,厉声喝斥道:“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阴时仁原本十分贪婪地盯着,两眼一眨不眨,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却让殷干城的喝斥声给惊醒了,他黑着脸,扭头问黄小齐:“黄书记,你就是这样待客的么?”

对于王学平的搅局行为,黄小齐觉得这是在藐视他的书记权威,极感愤怒,他板着脸,冷冷盯着市局局长李枫,没好气地质问道:“李局长,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会场的竟然把不相干的人给放了进来,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

李枫的一张脸,腾的一下红了大半,他举起手,正欲招来部下赶人。

这时,门口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个人,那人白白胖胖,斯斯文文,看上去,非常之富态,“小姐,小姐,梁洪老了,不中用了,追不上您了……呼呼……”断断续续地直喘粗气。

阴时仁瞳孔猛地一缩,心道,不好,他的反应却丝毫不慢,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叫道:“梁总,您怎么来了?”

“小姐,您下次一定要慢点啊,万一摔着了那里,那可怎么办啊?”这位梁总根本没看阴时仁,只是一个劲地劝说吕紫心。

“哼哼,老梁,废话少说,你这位部下居然要赶我走呢?”吕紫心分明已经看见了王学平,却强忍着,没有过去和他相会。

“小阴啊,你看看你在大陆都干了些什么啊?我再三强调,让你和王市长谈合作,你听了我半句话没有?我要是再不来,你恐怕就要翻天了。”梁洪没好气地数落阴时仁,半分面子都不给。

现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官界和商界虽然不同,但上下级之间的lun理却是差不多的,很明显,跟在吕紫心身后的这位梁总,应该就是阴时仁的顶头上司。

黄小齐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把嘴巴闭上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殷干城也已察觉到,形势好象出现了惊人的大变化,以阴时仁的强势,居然会被一个大胖子训得不敢吭声,可想而知,这就意味着,这大胖子的身份比阴时仁高得多。

李枫毕竟见多识广,心中立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举起的手,又悄悄地放下了。

“老梁,和他这种人,废什么话?”吕紫心俏面含霜,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她让老梁一而再再而三地指示阴时仁,只能和王学平这个市长谈合作。却没想到,阴时仁竟然阳奉阴违,采取两面三刀的手法,企图欺骗她,简直是个败类啊。

“听见没有?小姐让你滚蛋呢?还不快滚?”梁洪名义上是吕紫心的管家,实际上,也是她最信赖的职业经理人。

阴时仁立时楞住了,他虽然长了一张华人的面孔,身上流淌着的是华人的血脉,可他早些年拿了绿卡,后来又入了“讲人权”的米国籍。

“姓梁的,你别忘了,我是米国人,不是你们这种低贱的华人。工作合同上写得非常的清楚明白,公司如果想解雇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按照米国的劳工法,嘿嘿,必须补偿我几百万米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了,阴时仁没了任何顾忌,索性大放厥词,拿他“二鬼子”的身份来说事,大谈所谓的“人权”。

“你个狗东西……”梁洪气得脸色煞白,他万没料到,阴时仁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哼哼,我警告你,你这是对我的诽谤。等我回了米国,你就等着接律师函吧,败了官司可是要蹲监狱滴……哈哈……”阴时仁一阵狂笑,他非常的庆幸,当年果断地加入了米国籍,人家老米那可是人权国家啊,不像大陆这里,可以随便乱来。

即使是一直把阴时仁捧在手心里的黄小齐,这时候,也觉得姓阴的,简直是太过了,入了米国籍就可以连祖宗都忘了么?

吕紫心冷冷地一笑,抬起皓腕冲着梁洪做了个手势,梁洪二话不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A4纸,狠狠地摔在了阴时仁的脸上,“狗东西,骂你还是轻的,你***,等着洗干净屁股坐牢吧。你睁大了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阴时仁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地俯身,胡乱地捡起了地上的几张纸,仔细一看,原本得意洋洋的笑容,刹那间消逝怠尽,脸都吓绿了。

敢情,这些复印文件上面,列出来的都是他这些损公肥私,贪污挪用公款的罪证,岂能不吓得屁滚尿流?

“姓阴的,你不是要讲人权和法律么?好啊,我就陪着你讲讲人权,谈谈法律。啧啧,阴副总啊,贪污挪用办事处数百万的资金,即使到了你最崇拜的米国,恐怕也要洗干净屁股坐牢吧?”吕紫心似笑非笑地望着阴时仁,活象一只戏鼠的美丽灵猫。

阴时仁的气势一落千丈,原本高傲的脑袋,不由自主地低垂了下去,天大的把柄攥在了吕紫心的手里,眼看就要倒大霉了,他哪里还敢嚣张啊?

“还不快滚?”吕紫心见不得阴时仁这种猥琐的鸟样,娇声斥道。

“是,是,是,我这就滚,马上就滚。”阴时仁点头哈腰地刚刚迈开脚步,吕紫心忽然叫道:“站住。你给我听好了,如果王市长能够原谅你,我心里一高兴,也许会放你一马吧?”

梁洪在一旁暗暗偷笑,沪东市反贪局的干警就守在门外,姓阴的只要出了门,正好就一头撞进了法网之中。这种不知道廉耻的二鬼子,比正宗的米国佬还可恨,不把牢底坐穿,就想滚回米国去,门都没有

吕紫心的话,形同一箭穿心,阴时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我的个妈呀,老子刚刚把姓王的市长往死里得罪了,这可怎么办啊?”

众人一直沉浸在震惊之中,难以相信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一时间难以消化如此巨大的反差。

黄小齐心里尤其不是个滋味,闹了半天,敢情阴时仁一直背着老板,找他谈合作啊

殷干城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眼前的场景,令他既感震惊,又觉无奈,黄小齐拉来的投资商,其实是王学平那小子的关系户啊,这是从何说起啊?

向耘的眼珠子一阵乱转,意味深长地瞅了眼王学平,接着,又看了看情绪低落的黄小齐,以及心怀鬼胎的殷干城,收回了视线之后,他就像是木偶一般,闭紧了嘴巴,什么话都不肯说。

刘勘测直想摇头,他心说,黄书记挖空心思想捞一大票政绩,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唉,难道真是时运不济了么?

一直非常平静的王学平隐约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恰好和刘勘测的眼神对了上去。

刘勘测慌乱挪开了视线,王学平心里暗暗点头,看样子,老刘已经注意上他了,嗯,这是好现象嘛

见阴时仁站在原地,既不想王学平道歉,又不滚蛋,吕紫心彻底地恼了,沉声提醒道:“老梁。”

梁洪叹了口气,走到大门口,冲着外面招了招手,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七八个身穿检察官制服的干警快步冲进了大厅,二话不说,就将阴时仁围了起来。

直到手上猛地一紧,被戴上了银色的手铐,阴时仁这才如梦初醒,一边挣扎着,一边哭喊道:“王……王市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王学平缓缓地走到了大厅的中央,看着乱喊乱叫的阴时仁,冷冷地说:“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想嚎丧,回你的米国主子那里去嚎,别在这里污了我的耳朵。”

“黄……黄书记,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检察官们一起动手,把阴时仁王门外拖去,阴时仁在绝望之中,开始胡乱咬人了。

黄小齐故作没听见似的,居然转过了身子,不再看阴时仁。

“殷……殷市长,你帮着说句话啊”见黄小齐已经抛弃了他,阴时仁又咬上了殷干城。

殷干城冷哼了一声,刚想转过身子,谁知道,阴时仁尖声嚎叫道:“殷干城,你昨天玩的那个靓妞,其实是个*子,老子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你别抽了JB不认人啊……”

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殷干城的身上,好家伙,敢情殷干城玩了姓阴的请来的*子啊,难怪一直这么卖力地替他说话啊。

殷干城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他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了阴时仁的那张臭嘴,把他剁成肉泥后,拖出去喂狗

“领导干部居然敢**,是谁这么大胆啊?”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紧跟在男子的身后进来的,是一名大校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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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巨变

第500章巨变(求月票)

“夏……夏部长,您……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您啊。”黄小齐惊讶地发现,进来的那位中年男子,赫然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

“嗯,省委领导临时安排我过来,事先没来得及通知你们,请理解啊。”夏言冰背着手,冷冷地扫视了全场一周,这才缓缓地做了解释。

无人敢与夏言冰对视,一个个领导干部们低下了高傲的脑袋,原本有些闹腾的现场,几乎在眨眼之间,立时鸦雀无声,死一样的沉寂。

堂堂省委组织部长,管干部的大干部,自有其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令人不敢仰视

夏部长的个子不高,但皮肤非常白,如果不介绍的话,一准会以为是哪所大学里的教授。

“小齐同志,马上安排召开市委常委会吧。”夏言冰话不多,分量却十足。

“是,是,我这就安排,这就安排。”黄小齐连声答应了下来,招手叫来刘勘测,让他赶紧去布置会场。

因为今天是和阴时仁正式签约的日子,市委常委们也全都早早地到齐了,等着共飨盛会。

大家却没料,好好的一场引资仪式,到最后,竟然成了一场闹剧。

这时,王学平已经看清楚了,站在夏言冰身旁的那位大校军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兄弟,张文天。

当着众人的面,张文天故意装作不认识王学平的样子。

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早有默契,见了张文天没和他打招呼,王学平心里隐约就明白了几分,他也索性装作从没见张文天的模样,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黄小齐的身旁。

吕紫心几次想迈腿走过来,都被王学平用眼神制止了,这是什么时候,绝对不能给人留下说闲话的口食。

很快,刘勘测就安排好了一间大会议室,黄小齐赶紧向一脸肃容的夏言冰做了汇报。

夏言冰仿佛没听见似的,微微冲着张文天一点头,然后板着脸向黄小齐介绍说:“小齐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仁江军分区司令员张文天同志。”

“张司令员,你好,你好,欢迎来我们仁江。”黄小齐撑出笑脸和张文天握手寒暄。

张文天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今后打扰的地方还很多,请多多关照。”

“咱们仁江市的双拥工作,一直在省里名列前茅,只要市里的条件允许,我相信,一定不会让张司令员失望的。”黄小齐非常客气,新来的张司令员明显是要当上市委常委的,此时不主动点,更待何时?

几个沪东市来的检察官押着阴时仁,就想离开会场,夏言冰忽然伸出拦住了他们,肃容问阴时仁:“你刚才是说有人**了?哪人是谁?麻烦你指认一下,好么?”

殷干城一听这话,脸都绿了,赶紧抢在前面,想解释一下,“夏部长,情况是这样的……”

夏言冰抬手臂,制止了殷干城的插话,皱紧了眉头,冷冷地反问道:“我问你了么?”

殷干城脸色一滞,窘得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了,尴尬得要命,却又不敢顶嘴,只得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开玩笑,夏言冰不是一般的普通小干部,而是管着全省领导干部的组织部长,惹毛了夏言冰,殷干城绝无好果子吃。

更何况,殷干城知道夏言冰的底细,他哪敢放肆啊?

夏言冰是从中央办公厅交流下来的省委组织部长,据殷干城的靠山说,这位夏部长的背景非常之深,绝对不可轻易招惹。

阴时仁也没多想,拿手指着殷干城,就嚷嚷道:“就是殷干城,殷副市长,昨天和我一起玩的3*。”

“你……你***血口喷人……”殷干城既惊且怕,脱口就开始骂娘。

夏言冰皱着眉头,沉声道:“殷副市长,请注意你的身份。”

殷干城受了喝斥,很不甘心,可是又不敢当面顶撞省委组织部长,急得直搓手,心乱如麻。

“你有什么证据么?”夏言冰和气地问阴时仁。

阴时仁正想回答,忽然觉得心间一阵绞痛,不由闷哼出声,凄厉地叫道:“我……有冠心病,药,药在房间里……”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几位检察官赶紧七手八脚地将阴时仁抬了出来,搬到警车上,立即送到医院里去了。

见阴时仁倒下了,殷干城心中一阵狂喜,真要让姓阴的把证据拿了出来,他这个官恐怕很难当得下去了。

殷干城想想就觉得后怕,一旦地位不稳,这些年,他在市里边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肯定会被王学平这个死敌揪住不放。

到时候,手中没了权力,殷干城更是只能任由王学平随意拿捏了。

夏言冰不露痕迹地盯了殷干城一眼,以他的政治经验判断,阴时仁所说的话,基本应该是实情,不巧的是,阴时仁刚要拿出证据,就昏了过去。

没有证据,夏言冰也不好多说什么,见场面有些尴尬,张文天忽然发了话。

“夏部长,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全国政协吕副主席的女公子,吕紫心小姐。”张文天笑着把吕紫心介绍给了夏言冰。

夏言冰看着明**人的吕紫心,不由眼前一亮,他久处中央高层,自然心里明白,吕副主席和成祖的关系非同一般。

港岛没有回归之前,吕家多次在大陆最需要的时候,暗中帮了中英联合联络小组中方代表的大忙,获得了成祖的高度赞扬,誉为海外爱国者的代表。

“吕小姐,非常高兴见到你,欢迎你到我们西部省来考察投资。”夏言冰握住了吕紫心的小手,对她格外的客气。

其实,夏言冰也是有意在笼络吕紫心,为的是尽快完成规定的引资任务。

现在的各地党委政府,处于疯狂的对外招商引资阶段,就连省委组织部都有几千万美元的招商引资任务。

经过层层分解下来,夏言冰本人身为部长,身上也压了近千万美元的引资任务,至今还没有完成。

“呵呵,夏部长,我其实是专程从米国赶过来,和王市长洽谈合作事宜的。这次带来的投资资金也不算多,就那么八、九亿美元吧。”吕紫心浅浅地冲着夏言冰一笑,侃侃而谈。

“滋……”现场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的妈啊,我的小乖乖啊,娘亲啊,二奶啊,现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谁都没见过啊

整个仁江市的财政收入,一年也才两三个亿,这里边很多都是横征暴敛而来的不义之财。有头脑灵活的,已经计算开了,七八个亿的美元投资,这该是多少人民币啊?

夏言冰眼皮一阵乱跳,如果说这话的是普通的商人,他压根就不信。可是,吕紫心不是一般人,而是港岛首富吕家的小姐,就算是再不敢相信,也必须得信啊

“呵呵,这可太好了,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对吕小姐大力支持我省的经济建设,表示衷心的感谢。”夏言冰对吕紫心的态度,越发的客气了,仿佛邻家大叔一般,丝毫也没有组织部长的架子。

站在吕紫心一旁的梁洪有些不乐意了,他最知道小姐的心事,吕紫心宁可别人称呼她为贡氏的董事局主席,也不太愿意把她当作吕家的三小姐。

“夏部长,我们小姐不仅是吕家的小姐,更是港岛贡氏的新任掌门人,董事局主席,说话算数的那种。”梁洪并不在乎夏言冰的是什么组织部长,他只关心自己家小姐开不开心。

“哦?贡氏?就是在总部大楼被称为贡苑的贡氏集团么?”夏言冰有些吃惊地问梁洪,并没有介意老梁的失礼举止。

如果夏言冰仅仅是个地方干部,很可能不太清楚贡氏集团的实力,可他是从中办下来的领导干部,视野远比地方干部开阔,自然知道港岛十大企业之一的贡氏所拥有的庞大资产。

“吕主席,非常高兴见到您。”黄小齐也不傻,赶紧凑了过来想套交情。

吕紫心仿佛没听见似的,根本就不搭理黄小齐,黄小齐喘了几口粗气,好不容易才将怒火平息了下来。

一般的商人来投资,黄小齐有的是办法整治她,可是,吕紫心的家族影响力太过巨大了,万一惹急了,捅上了天廷,那个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刘勘测在一旁见了黄书记敢怒不敢言的惨状,他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刘勘测极力建议黄小齐和王学平联起手来,一致对付仁江本地的地头蛇,可黄小齐就是不听,现在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威望可想而知地必将继续下滑啊

夏言冰笑着对吕紫心说:“吕主席,我帮你先安排个安静的住处休息一下,中午再专门为你接风洗尘,好么?”

吕紫心刚才已经听夏言冰说起过,准备召开市委常委会,她也就笑着点头答应了。

黄小齐和王学平一左一右,簇拥着夏言冰进了市委小会议室。

一帮市委班子成员,紧随在后,他们谁都没有料到,这次常委开过之后,市里的政局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巨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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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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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冰在原本属于黄小齐的主持席坐定之后,黄小齐在左,王学平在右,也都各自坐了下来,其余的副书记和常委们这才纷纷坐定,等着夏部长做指示。

“省委研究决定,张文天同志任仁江市委委员、常委。”夏言冰一脸严肃地宣布了省委常委会的决定。

刚才,张文天跟在夏言冰的身后,一起进了市委常委会场,仁江的地方干部们,心里就大致有个谱,这位市分军区的司令员一定是按照惯例,就任市委常委。

果然,夏言冰宣布了省委的决定之后,在场的人并没有特别的惊讶,大家一齐鼓掌,表示祝贺之意。

“张司令员,我谨代表仁江市委市政府对你的到任,表示热烈的祝贺。”黄小齐适时摆出了市委书记的高姿态,主动向张文天伸出手去。

张文天事先没来得及和王学平联系,暂时还不知道黄小齐和王学平之间的关系,也就笑着和黄小齐握了手,谦虚地说:“我代表市军分区也表个态,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支持市里的各项建设。”

夏言冰并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省委领导,见军地一家亲的气氛已经造出来了,他也不禁微微一笑。

“学平老弟,咱们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啊。”和黄小齐把戏演足了之后,张文天忽然起身,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摇了摇。

“呵呵,文天,你怎么也调来咱们仁江了啊?”王学平原本不想这么早和张文天相认,可是,当他看到刘勘测十分惊讶地瞪了过来的时候,心思微微一动,索性主动配合张文天的亲热举动,反手也抱住了张文天。

黄小齐脸色一阵剧变,虽然时间很短,却也让一直盯着他的向耘,尽收眼底。

殷干城一双小眼几乎眯成一条缝,他心头一阵巨震,既然张文天和王学平如此之熟悉,将来的市委会上的对决,王学平那个小混蛋,必将又多了关键的一票啊

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王学平这个市长,如今,再加上市军分区司令员张文天,王系人马已经在市委常委会里面,掌握了举足轻重的三票啊

向耘暗暗心想,这事还真是麻烦了啊,原本就有些纷乱的市委常委会,看样子,即将面临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战国时代呐

按照市里的习惯划分法,市委书记黄小齐的铁票,其实只有刘勘测而已。

因为,书记的位置确实太过重要了,一般的副书记和常委,即使再看他不入眼,也不敢冒着风险当面和他对着干。

所以,在向耘看来,黄小齐本人大约可以算作是三张常委票,甚至是四张。

殷干城手中原本也有三张铁票,只可惜,原本和他交好的市军分区司令员,被调到了别处当政委,张文天来了之后,老殷也就只剩下了两张铁票,就是他的儿女亲家,市委宣传部长朱贡献。

向耘因为没有控制住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让他一头扎进了王学平的怀抱之中,也就只剩下两张铁票了,一个是市委统战部长艾大标,一个是仁南县委书记何达光,这两个人都是向耘的老部下,非常之贴心。

其实,仁江的政局之所以,本地干部压倒了外来的空降兵,主要是因为市委的几个副书记都是本地的干部。

这几位副书记,各自有一摊势力范围,平时,他们和殷干城以及向耘之间,也有矛盾,经常会掰掰手腕。

可是,一旦在常委会上形成了本地干部和外来户之间对决之势的时候,这几位副书记无一例外地,都会偏向同属于本地干部的殷干城,或是向耘。

更重要的是,目前仁江市的最高决策层,其实不是市委常委会,而是书记办公会。

有这么几个副书记在中间,翻云覆雨,左右逢源,市里的政局从来就没有稳定过。

也正因为如此,黄小齐在起初的几次决策失误之后,再也无力控制住算是骑墙派的几位副书记,以至于,威信扫地,权柄外移。

会场上非常之静,每个人都在紧张地分析着各方的实力对比,以便决定下一步该怎么选择的问题。

“咳”夏言冰清咳了一声,在场的人都明白,夏部长要讲话了,纷纷把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

“省委领导委托我到仁江来,还有一项重要的指示精神,需要向大家传达一下,以便统一认识,贯彻落实。”夏言冰顿了顿,见众人都聚精会神地望着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说,“省里正在努力争取几个特大的外商投资项目,由周省长亲自主抓。据目前的谈判情况来看,这几个项目很可能会落户在你们仁江,省委领导希望仁江市委市政府团结一心,通力合作,一旦项目落实下来,务必不能出什么差错。”

黄小齐的脑袋嗡的一下,心脏的血液,全都涌上了头部,脸色发红,显得非常兴奋。

用脚想都知道,如果省长亲自抓的大项目,最终落户到了仁江,可想而知,仁江在省委主要领导的心目中,必将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这些年,在以GDP为纲的指导方针之下,省里提拔起来的各地干部,基本都是GDP政绩突出的干部。

仁江市的经济基础非常之薄弱,黄小齐一直想上大项目,尤其是特大项目,只可惜,愿望虽好,实现却难。

这几年来,仁江市的经济总量排名,显现出了明显的颓势,甚至有滑向倒数第一的可能性。

黄小齐这个书记去省里开会,一直坐在最后一排,脸上相当无光啊。

如今,省里突然传来了特大项目要落户仁江的消息,黄小齐怎能不喜出望外呢?

殷干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老是无法集中,眼前抓来绕去的,全是阴时仁那个憨货的身影。

**,这个憨货好死不死,居然当着省委组织部长的面,“污蔑”他**,还玩出3*的花样,真他娘的该死

向耘听说省里的大项目可能落户仁江,他第一时间先到的问题,就是黄小齐的机会来了。

据向耘自己的判断,应该是黄小齐在省里的后台,暗中帮他使的劲吧?

散会的时候,时近正午,夏言冰惦记着宾馆里还住着吕紫心这位财神爷,就故意问黄小齐,吕紫心住在哪栋楼?

黄小齐搞经济的本事一塌糊涂,察言观色的基本功倒也不差,他马上猜测到了夏言冰是想交好吕紫心的心事,赶紧笑着说:“吕小姐就住在市委小招的贵宾八号楼,距离这里不远,要不,我去请吕小姐过来?”

夏言冰摆了摆手,说:“吕小姐的身份特殊,非常人可比,还是我们一起去请吧?”

得,省委组织部长发了话,谁敢不从啊?自黄小齐以下,包括王学平在内,全体市委常委集体出动,一起跟着夏言冰去接吕紫心出席午宴。

吕紫心已经洗过澡,当她换了一袭运动装,头上扎了一只马尾辫,以异常清纯可爱的面貌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的时候,就连曾经见她那美妙躯体的王学平,也不禁暗暗赞叹不已,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入校的大学生嘛,纯得可爱

“学平哥,我爸说了,让你有空的时候,上家里去作客”吕紫心撇开了笑脸相迎的夏言冰,直接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笑嘻嘻地说,“我爸还说,DENG伯伯喜欢打桥牌,听说你桥牌功力很高,等有机会了,带你去陪着DENG伯伯切磋几局,陪老人家散散心。”

哇塞,这是真的么,晕死,小乖乖,我的小妈啊,现场的一干人等,全都被吕紫心嘴里的“DENG伯伯”给惊得七魂倒有六魂出了窍。

夏言冰定了定神,吕家老爷子,和成祖关系非常好,这确实没错。而且,吕家老爷子也是桥牌的高手,曾经数十次在中南海陪着成祖打桥牌。

最主要的是,有张文天这个张家子弟作证,吕紫心的身份确凿无疑,必是吕家的小姐。

有这么一层尊贵的身份在,夏言冰即使不想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王学平暗暗苦笑不已,吕家的老爷子确实和成祖有交情,可是,这并不代表老吕可以带着去中南海陪着成祖他老人家打桥牌。

反过来说,王学平的嫡亲爷爷,王老,如果兴致来了,倒是有资格带着他这个亲孙去见成祖爷。

殷干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王学平竟然能够登入成祖老爷子的家门,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向耘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此时此刻,也不禁闪过一丝惊容,他万没想到,王学平竟然和吕家的渊源如此之深,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最受震撼的,要数黄小齐了,他伸手猛地一掐大腿上肉多的地方,疼得直裂嘴,醒过神之后,确信,他刚才听到的,绝对不是谣言,一颗心不由直接沉到了海底。

“呵呵,大家都别站在这里了,咱们还是先给吕主席接风洗尘吧。”夏言冰毕竟老道,率先从迷茫之中,醒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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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后悔莫及

第502章后悔莫及(求月票)

以夏言冰为首,在仁江市的党政领导陪同之下,众人簇拥着吕紫心进了市委小招主宴会厅,牡丹一号厅。

安排座位的时候,市委秘书长刘勘测犯难了,论实权和地位,肯定应该是夏部长为尊。

可是,看今天这情形,夏部长对吕紫心非常之推崇,刘勘测就有些犹豫了。

好在,夏言冰自己把这个棘手的问题给解决掉了,他执意要请吕紫心坐上席。

吕紫心推脱不过,看了王学平的眼色,也就没再推辞,大方地坐了上席。夏言冰居于次席。

接下来,黄小齐在夏部长的右手边,王学平在左,一干市委常委按照各自的排名顺序,分列左右。

见领导们都坐齐了,没有上桌子的刘勘测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在接待方面已经有了经验。几年前,刘勘测还是市委办副主任的时候,就专门找来几个手艺精湛的木匠,特制了十几张可以容纳下二十多位领导的大餐桌,否则,今天若是让某位市委常委没了位置,回头又是一场天大的风波啊

因是中午,省里下过禁酒令,刘勘测在黄小齐的示意之下,就没敢上白酒,只是让人端来了几箱饮料。

服务员帮着众人把饮料倒满之后,夏言冰站起身,冲吕紫心高高地举起杯子,笑吟吟地说:“吕主席,我代表我个人,敬你一杯。”

王学平心想,这位夏部长说话非常之有水平,如果是代表了省委省政府,那就太过公事化了。如今,夏部长仅仅说,代表他个人,这就意味着属于私人性质的交往,也更容易赢得吕紫心的好感。

吕紫心也跟着站起身,浅浅地笑道:“感谢夏部长对我的厚爱,我代表我个人,诚挚地邀请夏部长,在方便的时候,赴港岛参观考察。”

一旁的刘勘测暗暗点头,吕紫心不愧是名门闺秀,举止得体,外交词令非常之娴熟,说话间滴水不漏。

他瞥了眼面带微笑的王学平,心想,这位小王市长有了吕紫心的全力支持,只要假以时日,天大的政绩是跑不掉的了。

更重要的是,吕家和成祖爷的关系,在大陆的官场上,早已不是新闻了。

吕家在京城的王府井那么金贵的地方,居然能够圈下几十万平米的土地,如果不是有上层的鼎力支持,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刘勘测又看了眼一直陪着笑脸的黄小齐,刘勘测心里暗暗一叹,这位爷占着书记的宝座接近四年了,却一直就象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威信越来越小。

经过今天这一幕闹剧之后,刘勘测可以断言,黄小齐的书记权威,必将进一步被削弱。

向耘一直冷眼旁观着夏言冰和吕紫心的亲密交流,他轻吁了一口气,心想,随着张文天这个军方代表位列市委常委,王学平这个小年轻的势力,已经可以排进前两名了。

按照实力对比,书记办公会上,王学平、向耘以及殷干城,各有一票。

其余几位副书记的动向,就连老谋伸深算的向耘,也很难提前预测。向耘心里很清楚,除非是再次形成本地干部和外来空降兵的对决之势,否则,书记办公会上,各方势力很难统一认识。

向耘略微动了一下脖子,视线的余光扫过了一直强撑笑容的黄小齐身上,他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在王学平到任之前,这位黄婆婆和殷干城一向不怎么对付,应该算是对手吧。

可是,黄婆婆之前为什么要强行压下市纪委的调查报告呢?向耘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不过,向耘的头脑始终保持着清醒状况,他深深地懂得,如果黄婆婆倒向了殷干城一方,向系人马即使有三张铁票,也恐怕会被边缘化了。

当官多年的向耘心里有数,一个书记头衔,至少顶得上三张常委票。

如果书记够强势,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只因书记手上掌握着几项至关重要的重权,一是书记办公会召集权,另一个则是常委会召集权、主持权、议题决定权和投票建议权。

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投票建议权。不管你殷干城多牛B,势力多么的庞大,只要黄小齐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先放一放吧,殷干城的所有建议,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无法形成正式的常委会决议。

想到这里,向耘只觉得脑仁疼,当官几十年了,他就没见过象黄小齐这种婆婆妈**市委书记,简直比濒临绝迹的珍稀保护动物——白暨豚,还要珍稀数倍

归根到底,向耘认为,黄小齐从只会务虚的团省委,直接就安排到了仁江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严重缺乏基层的工作经验啊,碰了一鼻子的灰,再所难免

“学平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吕紫心和夏言冰客套了一番之后,居然越过了黄小齐,直接找上了王学平,着实令在场的人纷纷侧目而视啊

王学平心里暗暗苦笑不已,这丫头,就会添乱,这种搞法不是把他活生生地推向了风口浪尖么?

吕紫心就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王学平只得按下心思,笑着起身,举起手里的饮料杯,说:“我代表仁江市政府表个态,不仅大力地招商引资,更要尽全力做好各项服务工作。”

也许是不太满意王学平公事化的官方词令,吕紫心歪着脑袋,盯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庞,笑道:“学平哥,我这一次可是砸下了大半身家了啊。”

王学平发觉吕紫心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心里不由一叹,面上却依然笑意盎然,“付出总会有回报的,一分耕耘,一分汗水,天道酬勤嘛”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吕紫心也不敢过于纠缠,笑着与他碰了杯。

礼数尽到之后,王学平还没坐稳,就觉大腿内侧让人轻轻地拧了一把,紧挨在他右侧的,除了吕紫心这丫头之外,还有谁呢?

而且,除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妮子之外,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此等极其出格之事?

王学平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吕紫心一眼,吕紫心却一点也不害怕,装作没事人一样,居然冲他妩媚地一笑。

感受到吕紫心美眸中放出来的“超级媚电”,王学平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这丫头那玲珑剔透,美妙绝伦,赤果果的**。

幸好心里时刻保持着足够的警惕,王学平及时克制住了心中的绮念,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将他和吕紫心的之间,开了一些距离。

吕紫心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心想,躲得过初一,还得跑得掉十五?这一次本姑娘来了,就不想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人的小动作,别人可能没有注意,而疏忽了过去,可是,一直盯着吕紫心流口水的殷干城,却将两人的微妙举止,看得一清二楚。

殷干城心想,***,这两个人一定有奸情,一想起祸水一般的吕紫心被王学平抱在怀里轻怜蜜爱,殷干城嫉妒得要死,浑身上下直冒酸气。

王学平越是不想招惹吕紫心,吕紫心却偏偏总是主动找上门来,频频向他敬饮料。

夏言冰毕竟位高权重,今天又没喝酒,仅仅是喝饮料,根本调动不了现场的热闹气氛。

吕紫心倒是表现得非常之亮眼,她频频举起手中的饮料杯,要么找上夏部长,要么和王学平小碰一下,还真别说,席间有这么一位大美人在,虽然不怎么热闹,倒也有一种赏花宴的美感,别有一番雅致的风味。

黄小齐闷闷地坐在夏言冰的右手,今天的风头全让吕紫心给抢走了,而且,在吕紫心的带动之下,王学平在众人的面前,也是频繁露脸,势头一时无二。

就连向耘这个老狐狸,在举杯敬过夏部长和黄小齐之后,居然连续敬了王学平两次。

一般的人看不出其中的奥妙,黄小齐一直把向耘视为潜在的竞争对手,岂能视若不见?

黄小齐暗暗后悔不迭,他暗中找来阴时仁那个憨货,本想为自己添上一笔浓墨重彩的政绩。

却没想到,姓阴的不过是吕家的一条狗罢了,今天的荣耀和光彩,也全被王学平这个小年轻给夺了去。

黄小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在吕紫心用心地帮扶之下,在省委组织部长老夏的面前,大大地露脸,他的心里别提是个什么滋味了。

没有入席的刘勘测,一直注意着黄老板的脸色,当他发现,黄小齐紧紧地抿住了嘴唇的时候,不禁下意识地微微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刘勘测一直劝说黄小齐和王学平合作,联起手来压制住本地干部们的嚣张气焰。可黄小齐视正确的意见如无物,接二连三地干了好几件傻事,现在倒好,堂堂一市书记,竟然被晾在了一旁,何其难堪啊?

因为没有喝酒的缘故,很快,就上了饭。

吃过饭后,夏言冰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出了门,准备登车前去安排好的贵宾楼,小憩一下。

临上车之前,黄小齐恭敬地说:“我做代表,送您去贵宾楼吧?”

夏言冰仿佛没听见似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笑道:“学平啊,没事的话,陪我杀几盘车马炮?”

“哗……”现场一阵骚动,所有人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王市长啥时候和夏部长的关系,亲密到可以切磋象棋的地步了,还真是想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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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家主

第503章家主(求月票)

不说别人,王学平自己也楞住了,之前,他和夏言冰从未谋面,更谈不上交情。

可是,老夏居然当众来了如此震撼人心的一手,王学平禁不住想到了舅舅姜子龙的身上,莫非是当省委书记的亲舅舅打过了招呼?

王学平满是狐疑地从车后绕了过去,坐到了夏言冰的身旁。

夏言冰没有马上就揭开谜底,他就这么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组织部长没说话,王学平自然不好没了规矩,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老夏的身旁。

到了安排好的贵宾楼,夏言冰让王学平在沙发上坐一会,他自己则进了卫生间。

等夏言冰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张文天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学平立即意识到了,很可能又是这小子在暗中捣的鬼。

果然,张文天进门后,笑嘻嘻地冲夏言冰拱着手说:“夏哥,小弟多谢了。”

夏言冰笑望着张文天,没好气说:“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么?真是岁数越大,越糊涂了,你们聊吧,我累了,去休息一会。”

目送夏言冰进了卧室,王学平走过去,照着张文天浑厚的胸膛,轻轻地打了一拳,没好气地数落道:“我说,姓张的,你就算是要帮我,至少也得提前打个招呼吧?刚才,我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就要闹出笑话来了。”

张文天没个正形的咧嘴一笑,一把拉住了王学平的胳膊,小声问道:“你小子到底是老王家的干孙,还是亲孙啊?我一直就没想明白啊,姜局长那人一向非常的低调啊,怎么会突然当着那么多省委市委领导的面,如此抬举你?我可告诉你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别想出这个大门。”

王学平偷眼看了看卧室的门,张文天会意,笑着解释说:“夏大哥是我们家老爷子的军事秘书,在老爷子身边十几年,和我的关系非常不错。别看一直不苟言笑,也是个性情中人。”

嗯,这就对了,王学平心想,这世界上还真没有无果的因呢

张文天不同于旁人,而且屡屡出手相助,王学平倒不想瞒他,更重要的是,他这个老王家的嫡孙身份,迟早会大白于天下的,与其到时候挨骂,不如提前主动说清楚为妙。

如果刻意有所隐瞒,到时候,反会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那就有麻烦了

王学平将张文天拖进了一旁的房间,关紧了门之后,一五一十地把他成为老王家嫡孙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张文天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珠子,傻傻地看着王学平,过了好久,才猛地一拍脑门子,怪叫道:“难怪,中夏那边下了封口令,谁敢乱说话,一律严办。敢情你小子是个正儿八经的TZD啊,比我这个张家的旁系,还要牛掰无数倍啊嘿嘿,我说兄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瞒了我这么长时间,不出血,可别想混过关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不也瞒着我,搞了这么一出喜剧么?大哥莫说二哥,过去的事情,咱们就都不提了吧?”

“那哪成?你这个错误犯得可不小,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你过了关,必须出血,出大血”张文天猛然之间得知了如此惊天动地的机密内幕,短时间内还真是无法消化下去,心绪始终难以平静。

王学平太过熟悉张文天的脾气了,知道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剧烈的大变化,就笑着解释说:“出血的事情,好说,你倒是说说,怎么调来的仁江?”

张文天本没打算隐瞒,他将两腿架到了茶几上,拉开风纪扣,懒洋洋地说:“我们家的几位大爷知道你是老王家的干孙之后,突然对我重视了起来,安排我来当军分区司令员,一是让我混混资历,另一个嘛,则是想利用我和你的关系,以便和老王家搭上线。毕竟,你们老王家手里的军权很重啊。”

一语道破了天机

王学平知道张文天没说假话,在天朝,不管是谁上台,身后没有枪杆子的支持,地位肯定不稳固。

国朝建立不足百年,就已有数位TZ被废,都是因为手无军权。

枪杆子里出政权,乃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秀才造反,一万年无成

“老张啊,你从中夏来到这西部省,还当了司令员,嘿嘿,在老张家的地位明显提升了啊?你是不是也要出点大血啊?”王学平调侃道。

张文天没好气地横了王学平一眼,嘟囔道:“屁,如果不是你小子的行情看涨,咱们家那几个大爷,谁会看得上我这个外系子弟啊?”

“嘿嘿,我现在还在考验期间,恐怕帮不上你们家什么大忙啊。”王学平不想张文天,追着他的身世乱问,有心岔开话题。

张文天貌似憨厚,其实也是心思灵通之辈,察觉到王学平不想纠缠于身世的问题,他也就没再提,笑着说:“你小子是故意装傻吧?这年头,拉关系都是长线投资,哪有临时抱佛脚的道理?”

王学平抿嘴一笑,说:“照你这么说来,你岂不就成了联系的中间桥梁和纽带?”

“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就是中间牵线搭桥的小卒而已,属于属于说话很难算数的那一类罢了。”张文天半是认真,半是发泄地倒出了苦水。

“呵呵,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当初,你不过是个省军区后勤部的小头目,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管委会代主任而已。如今呢?你已是军分区司令员了,我也成了代市长,再过二十年,试看这天下究竟是谁的?”王学平隐晦地点了张文天一下,他很可能被老王家立为第三代家主。

张文天点了点头,说:“你们老王家,就你一个嫡孙,你不当家主,谁够资格当?哦,对了,王小军那个混帐王八蛋,还欠了老子一笔债,到时候,记得帮着老子讨回来哦。”

“怎么?”王学平以前没听说过这事,难免有些惊讶。

“唉,我那个时候成天忙着风花雪月,在家族里面又没啥地位。结果,我喜欢的一个女人,被王小军和高晓林两个混球联手骗了去,这口气,老子一直憋到了现在,始终没有好办法解决掉。现在好了,有你这个正牌子的老王家嫡系孙搭手,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张文天忽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用力地摇了几下,恨声道,“兄弟,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一定要想办法,帮我雪恨,知道么?”

“老哥,你就放心好了,有朝一日,我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张文天帮了王学平不少大忙,不管于公于私,王学平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再说了,王学平也很希望能够替张文天做点事情。

“好,好,好,我老张没看错你,以后,需要我做什么事,只需要言语一声,我老张要是眨一眨眼,就不是他**的男子汉。”张文天把胸膛拍得山响。

王学平心里明白,以张文天的旁系身份,要想过得很滋润,半点问题都没有。但张文天若想靠着老张的支持,将来手握重兵,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老张啊,你先暂时隐忍一下,将来,你总有机会到集团军里锻炼锻炼的。”王学平隐晦地暗示了一下。

张文天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不由嘿嘿一笑,说:“是啊,你们老王家的军方大员就是多啊,我正好跟着你沾光呢。”

毕竟是世家子弟,张文天心里非常明白,举凡超级大世家交接替,上代家主必定会把家族最庞大的资源交下去。

王老掌军多年,老王家的老部下,老下级,将星如云,这么大一票军方资源,以王老的卓越眼光,岂能不有所交待?

兄弟俩重逢之后,话很多,一口气聊了两个多小时。

张文天这才喝了口水,说:“兄弟,还真别说,看着家里的几位大爷主动找我商量的亲热态度,我老张是打心眼舒服啊,哈哈,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啊”

老张家的家务事,王学平这个外人不太好插嘴,他只笑不语。

张文天忽然把眼一瞪,建议说:“既然黄婆婆如此之软,不如,我和老夏说说,找个机会把他弄下去算了?”

王学平把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解释说:“现在就把黄婆婆弄走了,得利的大有人在,但绝对不会是我。”

“倒也是,哦,对了,这西部省可是姜家的老地盘啊,姜局长就没交待一下?”张文天忽然想到了姜家和王家的亲戚关系。

王学平苦笑一声,解释说:“老哥哥啊,家主不是那么好当滴,我现在还处于考察阶段呢。”

“**,大家族就是屁事多。我们老张家也是东搞西搞,一直定不下家主是谁。”张文天声音说得很大。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一声清咳,王学平和张文天一齐意识到了,夏部长午休醒来了。

回到客厅里,夏言冰皱着眉头,就想婉转地提醒一下张文天,注意管住嘴巴,当心祸从口出。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门外传来了黄小齐急促地叫声,“夏部长,刚接了省政府办公厅的通知,周省长陪着外商已经坐车上路了,正往咱们仁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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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巧

第504章巧(2更送上,月票在哪里?)

跟着夏言冰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明显发觉,站在门外的黄小齐的眼神非常之怪异,以前从未见过。

王学平非常有礼貌地冲着黄小齐点了点头,将夏言冰身后左侧,比较靠前的位置,让给了黄小齐。

不管地位多么显赫,官场上的规矩,都是不能胡乱破坏的,尤其是表面工作,必须严谨到位。

王学平在心里时刻地提醒着自己,胜不骄,败不馁,不急不躁。

即使是背后和殷干城、黄小齐等人,杀得刀刀见骨,面上也得装得一团和气,表明仁江市委班子是一个团结一心,具有很强战斗力的领导集体。

夏言冰虽然没有回头,但也注意到了王学平谦让的细节,他心里暗暗嘉许不已,不骄不躁,小王不错。

今天,夏言冰之所以这么给王学平面子,其实,不过是为了还张文天当年暗中帮了一个大忙的人情罢了。

如今,人情债既已还清,夏言冰自觉,不再欠张文天什么了,所以,他也不可能继续出手帮王学平做什么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说复杂,非常之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欠人情,就象是人家贷了笔款子给你,帮你救了一时之急。当你不仅还清了欠款,更连超额利息都还清了,这笔帐目,从此也就揭了过去。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情就象是一部提款机,提一次少一次。甚至,你积累一生的人情,也顶多只够使用一次的。

张文天和夏言冰的情况就是如此,想当年,夏言冰跟在张老身边的时候,无意中犯了个大错,是张文天帮着他顶了缸,这才脱身而出,毫发未损。

夏言冰还清了认清债之后,一身的轻松,老张家的家务事非常之复杂,能够以如此简单的方式结清所欠的人情,他非常之满意。

对于王学平,夏言冰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他只知道,小王是张文天的老朋友罢了,就这么简单。

当然了,夏言冰也还有用到王学平之处,组织部计划的引资金额,如果想要顺利地完成,恐怕最终还要落脚到小王的身上。

在夏言冰看来,以他的身份,兼之这一次狠狠地拉了小王一把,到时候,他只需要暗示一下,王学平应该不会令他失望吧?

周省长他们的车队来得很快,夏言冰领着一帮仁江本地的领导,刚到收费站路边站定,远远地就见三辆开道的警车,闪着刺目的红蓝光,疾驰而来。

站在黄小齐身旁的王学平举目望去,只见,开道警车之后,是一长溜车龙。

等车龙驶近之后,大家都都看清楚了,敢情警车之后,是八辆一模一样的奔驰S600豪华轿车。

打头的奔驰S600挂的是西V00088车牌,后面全是连号的车牌,一直排到了西V00095,气势着实非凡。

在场的人心里也都明白,随着省里车牌的改革,西V恰好是西部省委省政府以及省直机关的车牌专区。

“嘎”奔驰车队驶到了欢迎的队伍面前的时候,整齐划一地停在了路中间。

车队正中央,那辆挂着西V00002的省长专车,从队伍里开了出来,缓缓地停在了夏言冰的面前。

车门开处,西部省省长周元乡满面笑容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后座车门的另外一侧,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也已钻出了车外,站到了地面上。

夏言冰赶紧笑着迎上前去,想和周元乡握手,周元乡摆了摆手,说:“言冰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德国普华投资的总裁让?保罗先生。”

眼眸一闪,夏言冰立即意识到,周省长和外商合作谈判,很可能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既然省长发了话,夏言冰自然不敢怠慢,笑意盎然地朝着让?保罗走去,伸出了双手,笑呵呵地说:“欢迎你,尊敬的让?保罗先生。”

让?保罗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身边还跟了一个俊俏异常的法国美妞,这是他带来的翻译。

“你好。”让?保罗派头十足地只伸出了一只右手,轻轻地和夏言冰一握之后,迅速地就收了回去。

夏言冰心想,人家国外的大资本家,就是气势足啊,有钱就是大爷,这话的确没有形容错啊

堂堂一省之长,亲自陪同让?保罗下来仁江,这只怕是ZZ局委员才有可能享受的超规格待遇了吧?

周元乡正欲向让?保罗简单地介绍一下仁江市的党政领导,忽然,让?保罗身边那位洋妞秘书,惊叫出了声,瞪圆了两眼,神情极其古怪地拿手指着王学平,呶嚅着性感的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让?保罗顺着秘书珍妮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恰好看清楚了王学平的相貌,“OH,MYGOD……”保罗也跟着惊叫出了声,快步朝着王学平跑了过去。

周元乡被让?保罗和珍妮两人的惊人举止给弄迷糊了,他按下心中的疑问,笑着问珍妮:“珍妮小姐,保罗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嘴快的珍妮脱口而出:“这位先生和我们保罗先生,一直惦记着的恩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请问他是姓王么?”

这洋妞对天朝的礼仪并不是特别熟悉,她就这么直接地问周元乡,其实,按照天朝礼制来说,非常失礼。

周元乡并不认识王学平,他扭头看向了组织部长夏言冰,夏言冰点着头,介绍说:“省长,那位就是仁江代市长王学平同志。”

“哦,还真姓王啊?”周元乡有些好奇地望向了王学平这边。

让?保罗冲到王学平的面前,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大声问道:“请问您当年是不是曾经在京城救过一位法国老太太?”

王学平憋着没敢笑,这个鸟保罗,还真是会作戏,演得跟真的似的。

不过,早已安排好了的大戏既然已经开了场,绝无退缩的道理。

王学平有些迟疑地说:“这好象是很早的事情了吧?当时我在京城旅游,偶然遇见了一位外国友人心脏病发作,躺在了地上,确实是我送帮着叫了救护车,并送她去的医院,可当时我并没有留下姓名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亲爱的王先生,您救下的那位女士,正是我的母亲。请允许我,代表我们整个家族,对您表达最最诚挚的谢意和敬意。”让?保罗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角度正好成九十度,比虚伪的小日本的弯腰礼还要标准得多。

“这位先生,您没搞错吧,我……”王学平装作迟疑不决的样子。

“是啊,保罗先生,您不会认错了人吧?”周元乡暗藏喜悦地问让?保罗。

周元乡心中一阵大喜,原本合作的谈判已经进入了沉闷的僵局,他陪着保罗到仁江来考察,不过是尽最大的力量,以图把巨大的投资项目,留到西部省内。

却万没料到,一直不肯松口的高傲的洋鬼子让?保罗竟然在仁江市遇见了,当年救过他**命的仁江代市长王学平,这岂不是磕睡遇见了枕头了么?

“应该不会吧?”让?保罗故意迟疑一下,跟着跑到身边的珍妮却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一边比对着王学平的相貌,一边喃喃自语道,“真像啊”

周元乡扭头从珍妮的手中,接过了一张老照片,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又抬眼盯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王学平,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基本上有了谱,至少有95%以上的可能性。

保罗装模作样地从珍妮手中接过一本老旧的笔记本,当着周元乡的面,详细地询问了王学平有关救人的细节。

很多时候,王学平都记不太清楚了,却在保罗的提醒之下,逐渐地还原了他当年做好事的完整一幕。

他们在这边验证当年的细节,却把仁江本地的一干党政领导,全都晾在了一边。

最终,保罗终于确认了,王学平就是当年救人的那位仗义的大学生,他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场,直接就来了个熊抱,哈哈大笑。

周元乡心思一动,率先鼓起了掌来,好家伙,省长带了头,在场的人使敢不跟上来?

一时间,现场掌声如雷,震耳欲聋……

黄小齐机械地跟着鼓掌,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先是夏言冰对王学平的亲热态度,这一次,如果王学平帮着省长留下了保罗的投资,那个后果令他非常的不安。

仁江市本地的党政领导干部们,眼睁睁地看着小王在省长的面前,再一次露了大脸,一个个在私下里开始盘算起来,面对如此凶猛的过江强龙,继续扎成一团与之作对,这里头的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一阵欢笑过后,周元乡见保罗始终拉着王学平的手,亲热地问长聊短,他的兴致也随之而来,笑道:“保罗先生,咱们先回宾馆,坐下来,品着咖啡,慢慢地聊?”

保罗点头同意之后,周元乡把王学平叫到身边,亲切地说:“学平啊,就坐我的车,好好地陪着保罗先生聊一聊。若是表现好了,记你一大功”

殷干城就在不远,他听了周省长的暗示之后,差点没把嘴唇咬破了,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呐

(昨天的加更已经补齐了,今天的三更,也完成了两更。勤奋的司空,打开网页一看,月票榜上又被人给爆了菊花,唉,司空很有点收伤的感觉了一声叹息)

第505章 破

第505章破(月票在哪里啊?大吼一声!)

在无数双艳羡的目光之中,王学平坐进了省长的专车。

殷干城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恨不得把王学平从车里拖出来,换他坐进去才好。

向耘的心里五味俱全,刚才,他观察得非常之仔细,身边的同僚们各异的神态,实在是足以令人警醒啊

黄小齐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钻进他的仁江一号车后,就始终紧紧地闭着嘴巴,脸色阴沉得怕人。

临上车前,刘勘测长吁了一口粗气,可想而知,经过今天的震撼洗礼之后,仁江市要变天了啊

身为黄小齐死党的刘勘测,在一片灰暗的心绪之中,钻进了他的专车,随着王学平越来越亮眼的表现,刘勘测也日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前途在哪里?

这个问题,是所有在场的仁江市党政领导们,所共同面对的棘手问题。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善于左右逢源的市委常委,已经开始慎重考虑,是不是找个机会向王学平示好呢?

跟着领导们一起赶来迎接省长的钟大海,神情复杂地望着省委二号车远去的方向,心里暗暗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王市长说的对啊,做人不可能每次都能成功地左右逢源,到时候,爷爷不亲,舅舅不爱,可不就麻烦了么?

到了宾馆后,趁着让?保罗进房间休息的空档,省长周元乡让秘书把王学平叫到了房间里面。

就连夏言冰这个省委组织部长,都被周元乡给留在了门外,可想而知,外面的仁江市干部们,心里的想法,越发多了起来。

殷干城站立不安,不停地小幅度跺着脚,黄小齐心里烦躁不堪,等夏言冰也回了他的房间休息之后。

黄小齐见殷干城还在不停地跺脚,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终于,低声吼道:“别跺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殷干城做梦都没有想到,黄小齐这个婆婆妈**,已经被架空了的市委书记居然当着这么多本地干部的面,给了他如此大的一个难堪。

“你……”殷干城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时间,他气得嘴唇直哆嗦,一口气没接上来,噎得直翻白眼。

一直和殷干城明和暗争的向耘,见老殷吃了黄婆婆的瘪,心里一阵大爽,这可是窝里斗啊,现世报呢

向耘虽然不知道,黄小齐为什么会强力压下了市纪委针对张本海的调查报告,不过,逆推过去,他却能明白,黄婆婆这分明是对张本海的包庇。

黄小齐包庇张本海,继续深挖下去,其实就等于是帮了殷干城一个大忙。

这笔浅显易懂的帐目,向耘这只老狐狸,还是算得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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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恭敬地站在了周元乡的身旁,距离省长坐的沙发,不多不少,正好相距两米五。

周元乡斜靠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只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份人民日报,正在仔细地读着。

王学平很守规矩,他既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作出诸如咳嗽之类的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室内,目不斜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元乡忽然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下老花眼镜,抬眼看见了站得笔直的王学平,就摆了摆手,说:“学平同志,你来了啊,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啊?”

王学平谨慎地说:“我也刚到一会,看您在研究中央的精神,就没敢打扰。”

“嗯,坐吧。”周元乡拿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淡淡地吩咐王学平坐过去。

王学平侧身坐到了周元乡的对面,上身挺笔直,两腿并拢,活象一名标准的军人。

周元乡见了王学平摆出了一副小学生的样子,心里原本就有的一点好感,略微有了些许增加。

“呵呵,学平啊,在我这里别这么拘谨嘛,找你来是想和你扯一扯。”周元乡大度地摆了摆手,示意王学平随意一些,不要太过紧张。

其实,王学平现在一点也不紧张,他自己一手导演的一幕好戏,心里岂能没有准备?

只不过,王学平已经听说过有关周元乡的一些传言,这位周省长一向都很严肃,不苟言笑,在省委机关大院里面是出了名的“冷面王”。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不管他现在的家世如何的显赫,毕竟位分太低,如果得了一个不尊重领导的坏风评,未来之路恐怕会异常的艰难。

现在,既然周元乡发了话,王学平也就放松身段,两腿虽未继续并拢,可是,腰板依然挺得笔直,整个人显出了一种独特的英气。

周元乡信手拿起小几上的一盒内供的软盖中华烟,笑问道:“抽烟吧?”

王学平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报告省长,我年轻虽然不大,烟龄却不小了。”

“嗯,我就喜欢说实话的好同志。”周元乡轻描淡写地就把王学平划入了好同志的行列之中,视线恰好扫过了王学平被烟雾熏得略微发黄的左手食中二指。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个前奏罢了。刚才,周元乡好半天没有理会他,既是一种试探,也是给他的一个下马威,让他不敢放肆。

“学平同志,让。保罗先生所带来的几个特大的投资项目,对咱们西部省来说,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相信你这个受党培养多年的青年市长,应该会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吧?”周元乡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凝重之色倒是非常显眼。

“省长,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敢胡乱拍胸打包票,不过,我可以线您保证,一定竭尽全力,想千方设百计,无论如何都要保罗先生的投资项目,留在咱们省里。”王学平非常可观地做了明确地表态。

“好,很好,你能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周元乡说完这句话后,重新戴上了老花镜,再次拿起了没有看完的党报。

王学平缓缓地起身,小声说:“省长,我告辞了。”周元乡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见似的。

就在王学平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周元乡的秘书杨大民忽然叫住了他,客气地握手之后,杨大民笑着说:“王市长,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到了一定级别的大领导,除了秘书手里掌握着的一部公开的大哥大号码之外,另有保密性比较高的联系方式。

王学平笑着把他的不公开电话,也告诉了杨大民。彼此留了快捷的联系方式之后,杨大民忽然刻意压低声音说:“老弟,如果这次的项目真留在了省里,你的功劳可就立大了啊。”

这分明是在暗示王学平,如果事给办成了,他的大名肯定会被周省长牢牢地记在心上了。

整个西部省副厅以上的领导干部,包括企事业单位的领导在内,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可是,能够被省长记住名字的又有几人?

王学平一边点头致谢,一边心想,如果舅舅省委书记姜子龙知道了,他居然受到了省长周元乡的赏识,天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按照事先的计划,从周元乡那里出来之后,王学平马不停蹄地单独坐进了让。保罗的房间。

房间里面,只有王学平和让。保罗两人。

让。保罗恭敬地站到王学平的面前,在省长周元乡面前的那种高傲,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代之以小心翼翼的谦卑。

王学平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刚拿起一支雪茄,还没开始动剪刀,保罗就迅速地点燃了打火机,毕恭毕敬地等着替王老板点火。

嗯,有这么个洋鬼子伺候着,王学平的天朝沙文主义情绪,多少有些膨胀了,心里舒坦了,也就不想折腾保罗了。

王学平勾动了一下小手指,保罗明白了他的暗示,赶紧规规矩矩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没办法,王学平已经用一只资本打造的“金手铐”,将保罗牢牢地绑盯在了海外王氏的战车之上,既不可能摆脱束缚,其实保罗过得一直很滋润,压根就不想挣扎。

人都是有贪欲的,也动是利益动物,只要肯出足够的价码,在西方不愁招到不洋人的“二鬼子”。

如果,按照天朝小愤愤们的定义,保罗恐怕会给称作是“法奸买办”吧?

从保罗的房间出来,王学平迎面就见已经换了一身超短裙,脚下蹬着高跟皮鞋,一双修长的**上,罩着黑**丝的,祸水美女,吕紫心。

“学平哥,你说过要请我吃大餐的哦,不许赖帐。”吕紫心大大方方地挽住了王学平的臂弯,冲他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娘的,这小妮子,什么衣服不好穿,偏偏来了个超短裙,还玩出了黑网丝的花样,这不是成心想勾引我么?

吕紫心驾着她的那辆独一无二的跑车,风驰电掣般地把王学平载到了,临近仁江的一所戒备森严的别墅里。

走进房间,王学平感觉到非常的惊讶,豪华房里浪漫舒适的气氛,暧昧已极大。

室内色调柔和的灯光,殷红色柔软的地毯,雅致宽大柔软的双人床,床边小柜摆放一盆粉红玫瑰鲜花,窗边的休歇绒毛沙发,精致的梳妆台,装满各种饮料,酒和水果篮的小酒吧,宽大的平面电视机。

宽敞明亮的白云石浴室,精致的洗脸台旁摆放着玫瑰花,精美包装的梳洗及沐浴用品,透明玻璃间隔的沐浴室;还有一个靠窗容纳两人同浴的洁白浴缸。

吕紫心从酒橱里取出了一瓶路易十三,启开之后,一人倒上了一杯。

王学平微笑着与吕紫心碰了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室内忽然响起了悠扬的舞曲,吕紫心依偎进了王学平的怀中,扭动着小腰肢,慢慢地旋转开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学平双手托起她的脸颊,将双唇印在她柔软温热的红唇上,四片嘴唇相互再次贴上。

她会意羞涩地闭起迷人双眼,翘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双手紧张的不知该放在那里比较适合。她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把头仰起让他吻她。

王学平不停温柔地亲吻着她微微发抖的嘴唇,她的双手很自然地放他的肩膀上。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心跳稍微跳跃不律,脸颊红晕愈是迷人。

王学平停歇亲吻,看着她轻微喘息,红唇微开,脸颊红晕渐浓。他禁不住紧拥着她,舌尖轻拨她温热微开的嘴唇,迎拨她洁白的牙齿。我的舌尖挑拨她逃避的舌尖,感觉到她的身躯微微地抖擞。

随着不断的挑弄,吕紫心的呼吸促渐急促,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肩膀。

渐渐的,衣衫一件一件地掉落到了地上,最后,一条窄得可怕的T字裤,掉到了王学平的脚前……

就在王学平做势欲腾身而上的时候,“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天,紫心甘愿为你付出一切。”吕紫心轻喃昵语之际,忽然抬手撑在他的胸前,香唇沿着他的胸前,一路吻了下去,最终,出人意料地含住了……

“啊……”王学平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功德圆满,昨天的加更,包括今天的三更,都上了,兄弟们,再不给月票,肯定会打击司空的积极性了啊)

第506章 伐

第506章伐(今天继续四更,求月票)

缠绵了一个多小时,王学平将软成了一滩烂泥的吕紫心抱进卫生间,泡进了浴缸之中。

帮吕紫心清洗身体的时候,一片红肿之处,赫然映入了眼帘,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刚才把这丫头整得有点狠了。

一想起,用力进入的时候,吕紫心雪雪呼痛的凄惨哭叫声,王学平至今犹有余悸。

细细帮吕紫心清洁了一番,王学平抱着她绵软无力的娇躯,回转到卧室的时候,却发现,床单不能用了。

床单中央一大片鲜红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王学平想把吕紫心放到沙发上,以便换新床单。

却不想,这小妮子死死地搂住他的脖颈,小脸不时轻轻地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死活不肯松手。

王学平无奈之下,只得抱着她那精光美妙的**,手忙脚乱地换上了新床单。

紧紧地相拥着小睡了一会,王学平心里记着事,就想起身,一直睡得很香甜的吕紫心忽然伸出皓腕,又将他拖入了一堆软温香之中。

好不容易从粉脂雪玉之中爬了出来,王学平站到地上,心想,难怪古代的帝王要从此不早朝啊,嗯,温柔乡,英雄冢啊

吕紫心微微地睁开了一对惺忪的美眸,却发现,她男人的那里已经挺了起来,俏面羞得腓红,轻啐道:“色鬼。”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怀好意地瞄着吕紫心红肿的方寸之地。

吕紫心这才发现,她身无寸缕,完美无暇的yu体整个的暴露在了王学平的贼眼之下,羞急之余,赶紧拉过薄毯,遮盖住了无边的春色。

王学平洗漱了一番,穿好了衣服,走到床边,在吕紫心的俏脸之上,轻轻地拧了一把,笑道:“你先歇着,省长老周就在市里,我这个当市长的不好离开太久。”

吕紫心也是明事理的聪惠女子,她眨了眨美眸,示意非常理解男人的处境。

王学平原本担心吕紫心纠缠着不肯放他走,现在,吕紫心如此的深明大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俯身下去,王学平在吕紫心的香唇上,轻轻一吻,吕紫心正在享受男人的温存之际,王学平忽然开口问她:“味道怎么样?”

吕紫心微微一楞,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凝眉一想,立时大窘,浑身一僵,紧接着,她操起一只粉拳,狠狠地砸在了王学平的身上,“臭流氓,给我滚。”

王学平用力地抱住了有点抓狂的吕紫心,束缚住她的双臂的同时,深情地说:“紫心,你受委屈了。”

“嘻嘻,别这么正经好不好?本姑娘自己愿意的,只是……太大了……差点没给噎死……”吕紫心敢作敢当的豪爽之气,在瞬间爆发了出来,倒令原本想逗她一逗的王学平有些讪然。

腻了好一阵子,王学平发觉时间不早了,赶紧离开了吕紫心精心布置的香闺,乘车回到了仁江市。

按照黄小齐的意思,是想晚上摆下中式盛宴,好好地招待一下周省长,顺便讨好一下保罗这个洋人大老板。却没成想,省长秘书杨大民向他传达了周省长的意思,一切招待从简,晚餐最好安排西式自助餐。

黄小齐对于接待工作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他找来刘勘测,叮嘱说:“虽然周省长说了一切从简,不过,咱们也不能马虎大意,该准备的还得事先准备好,免得到时候出岔子。”

身为市委秘书长,刘勘测成天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活,他想了想说:“书记,周省长的口味比较清淡,这在省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保罗先生是个什么讲究,就不太清楚了啊。”

找刘勘测来商量,黄小齐正是因为头疼于保罗的招待问题,他一直有些吃不准,究竟该怎么安排才能够合乎保罗的心意呢?

虽然做事没有多少魄力,可是,黄小齐能够坐上市委书记的宝座,也有其独到之处。

仅仅从周省长亲自陪同保罗来仁江这事,黄小齐敏感地察觉到了,周元乡对于保罗的投资项目非常之重视。

按照官场上的潜规则,陪同外商考察这种活计,省里一般都是安排计委主任或是经委主任全程陪同,顶多也就是分管的副省长陪同下来。

这一次,堂堂一省之长,居然亲自出马,这里边传出的政治信号,非常之强烈,黄小齐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刘勘测见黄小齐皱紧了眉头,时不时地长吁短叹,他心里啥都明白了,黄书记分明是想找王市长问问情况,可是,又碍于面子,不想亲自出面。

“唉”刘勘测暗自一叹,王学平一直很给他面子,几乎是有求必应,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黄小齐算计小王市长,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呐。

黄小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刘勘测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小声建议说:“书记,要不,我去找找王市长,向他打听一下保罗先生的喜好?”

“嗯,只能这么办了。”黄小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找刘勘测来,就是想让他主动出头,帮着解决掉眼前的难题。

彻底地征服了吕紫心之后,王学平的心情非常之好,总算是了结了一桩心愿啊

想当年,他落难的时候,别说征服吕紫心了,就算是让她多看他一眼,恐怕已是奢望了啊。

王学平点上了一支烟,一想起刚才吕紫心趴在腿间的那种美妙感觉,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这么一位尊贵的豪门贵女,竟然愿意委屈她自己,甘愿为小兄弟服务,这着实令王学平非常的感动。

女人,如果不是深深地爱上了男人,而且爱极了,绝无可能做出这种有辱自尊的举动来。

紫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你,爱护你,让你从此无忧无虑地伴在我的身边,王学平默默地许下了诺言。

秘书文光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汇报说:“市长,市委刘秘书长来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请他进来,顺便把极品阴山针尖找来,沏一壶。”

“是。”文光建跟在王学平的身边虽然时间不长,却也大致明白了王少帅的一些小习惯。

给王少帅当秘书,首先一条就是嘴巴要紧,其次,汇报工作或是接收工作,绝对不能罗嗦,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清楚道明白,最佳。

刘勘测进屋的时候,斜靠在沙发上的王学平,笑着招手说:“勘测啊,你的运气不错啊,我这刚来了好茶,你恐怕是闻着味道,就赶了过来吧?快坐吧。”

落座的时候,刘勘测嗅到了浓郁的茶香,不由脱口赞道:“好茶,好茶啊”

王学平笑着扔了烟过去,说:“尝尝吧,还没正式上市的嫩芽。”

刘勘测捧起茶盏,品了一口茶,赞道:“世面上难得一见的特等货啊,我在市委办这么些多年,也喝过不少好茶了,此等极品,确实是第一次喝进嘴里啊。”

王学平笑了笑,说:“勘测啊,有些事啊,先别急,品了茶之后,咱们慢慢地扯谈。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一定想办法解决。”

刘勘测的政治经验即使再丰富,听了王学平此等暖人心的话,也不由大为感动,手里捧着茶杯微微一晃,茶水溢出少许,恰好滴在了他的腿上。

尽管刘勘测掩饰功夫很好,可是,王学平还是从他短暂的失神之中,看出了破绽。

王学平故作不知地合上双眼,靠在沙发上,品味着极品针尖的美妙滋味。

刘勘测的心里越发的感动了,他这个市委秘书长,伺候过多少领导啊,据他对王学平的了解,刚才失态的这一幕,肯定逃不过老成的王学平的眼睛。

反观黄小齐,只有在有事需要刘勘测出力的时候,才刻意地礼贤下士,客气无比,未免有些太过做作了吧?

喝了几盏茶,抽了两支烟后,室内的气氛差不多了,王学平不想让刘勘测为难,主动询问道:“勘测,遇着难题了吧?”

刘勘测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求援,正在纠结的时候,王学平的适时发问,恰好解决了令他非常头疼的棘手难题。

听刘勘测把令人挠头的招待外宾的大事,说了一遍,王学平心想,保罗那小子,我让他吃啥,他就得吃啥,但是这话就不可能告诉你老刘了。

“勘测啊,人家是外国的大公司总裁,我虽说当年救过他**,可是,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就怕保罗先生不卖帐啊。”王学平非常“诚恳”地把目前的处境分析了一遍。

刘勘测也知道王学平没有说“瞎话”,道理很简单,就连省长亲自出马,保罗手上的大项目,都没有松口,何况王学平这个市长呢?

就在刘勘测神色黯淡了下来之时,王学平忽然站起了身子,坚定地说:“既然勘测你找了我,我豁出面子,也要帮你打探清楚。更何况,我也是仁江的市长嘛,招待出了问题,我脸上也无光啊。”

说句心理话,刘勘测这一刻确实被感动了,只是,他的城府颇深,不愿意当面说出太过露骨的话,只是冲着王学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市长,勘测我也不是一块木头。”

王学平轻轻地拍了拍刘勘测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老刘却心中有数,说啥,王学平并不在乎,关键看行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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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势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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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07章 势

晚宴开始之前,黄小齐和王学平并肩站在贵宾二号楼下,等着周省长露面,一干仁江本地的市委常委以及副市长们,各按秩序站到了两位党政一把手的身后。

殷干城狠狠地盯着黄小齐的后脑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觉得不太舒服。

黄小齐下午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驳了殷干城的面子,这令老殷情何以堪啊?

向耘面无表情地站在王学平的身旁,见黄小齐一直没有和王市长搭腔,他心中微微一动,展颜一笑,对王学平说:“王市长,若是能够把保罗先生的几个特大项目留在了咱们省里,这绝对是奇功一件啊。”

王学平非常冷静,经过这段时间的非亲密接触,向耘的脾性,他大致掌握了一些,老向,绝对是一只老狐狸

“唉,向书记,这么大的事情,仅凭当年一点小小的恩惠,分量远远不够啊。”王学平故作为难地卸掉了向耘罩过来的高帽子。

向耘笑笑说:“市长,事在人为嘛,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向耘绝不含糊。”

如果这话是张文天说的,王学平一百个相信,可惜,向耘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王学平索性把戏演足,握住了向耘的手,“诚恳”地说:“向书记,老同志的觉悟就是高啊,我自愧不如呢。”

黄小齐听见向耘这只老狐狸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和王学平把臂言欢,心头猛地一震,看样子,王学平被周省长招进房间,谈了几十分钟这事,已经开始发酵了啊

殷干城斜眼瞟着向耘,他心想,老向,你倒会见风使舵啊,居然这么快就要转向了么?

刘勘测因为主持整个招待工作,没在队列之中,旁观者最清,他惊讶地发现,自从向来话不多的向耘和王学平搭上了话之后,很有几位市委常委脸上的表情都有异常。

唉,权力是领导给的,可是,权威却必须靠自己的去树立和积累啊

刘勘测恨铁不成钢地瞅了眼故作镇定的黄小齐,黄书记占着书记的宝座,这天然就具有极大的优势,可是,黄小齐并不善于利用这种优势。

黄小齐初来仁江的时候,其实并无人敢于和他对抗,结果,不受制约的权力出了正常的轨道。

几年前,黄小齐拍着脑袋就做了糊涂决策,连续上马了好几个大项目。

开工的时候,黄小齐亲自出席奠基仪式,那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重大的机遇就在眼前,三五年太短,只争朝夕的口号,始终挂在黄小齐的嘴边。

结果,残酷的现实给了黄小齐当头一棒,项目竣工之日,也就是关门破产之时。

到现在,市里的几大银行的行长,见了黄小齐就躲,生怕溜慢了,会沾染上黄婆婆身上带来的晦气。

也难怪,市里欠了人家银行不少钱呐,据刘勘测自己的测算,四家大银行给仁江的贷款余额,至少在九个亿以上。

仁江市一年的财政总收入才多少?

目前,市级财政连银行贷款的利息都还不起,人家银行上门来催债,市里一直死皮赖脸的拖着。

刘勘测经常被派出来顶缸,热面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又是作揖,还要打躬,好话说尽,现在,他想想就觉得丢人啊

等了很久,始终没见周省长露面,黄小齐正在不安的当口,却见杨大民快步从楼内走了出来,黄小齐赶紧堆出笑脸,伸手迎了上去。

省长秘书,可不是一般的省政府摇笔杆子的秘书,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奋力地巴结着。

谁知,杨大民却只是对热情相迎的黄小齐,小声说了句:“省长找王市长有事。”就径直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和他小声耳语了几句。

王学平点了点头,迈步跟着杨大民,进了贵宾小楼。

黄小齐的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发烫,恨把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他还在团省委当书记的时候,就知道杨大民此人不好说话,可是,自从他当上了仁江市委书记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虽说不算近,但面子上也还说得过去。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让杨大民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狂扫了面子,黄小齐心里别提是个什么滋味了。

殷干城暗暗高兴了起来,他心想,这可真是六月的帐,还得快啊姓黄的,看你还敢乱翘尾巴么?

站在队伍最末尾的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见了眼前的一幕,越发决定了内心的一些想法。

站在GA民警行列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环境的杜雪,却撇了撇小嘴,心中暗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按照警卫条例,刚才,杜雪带人暗中保护着王学平,却发现,这位王小爷竟然是去和吕家的三小姐幽会。

当时,杜雪避开了保镖的警戒圈,偷偷地爬到了香闺的窗外,却不料,竟然欣赏了一幕香艳之极的直播。

杜雪爬下窗台的时候,只觉得手软,脚绵,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最糟糕的是,溜出别墅之后,杜雪坐到了车上时,才猛然发觉,腿间一凉,底裤竟然湿了一块。

如果不是同事们都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小脸涨得通红的杜雪,差点当场出丑

杨大民将王学平领进楼内后,并没有带着他去见周省长,而是把他拉到了大厅的角落里,小声说:“珍妮小姐说,保罗先生神态有点不舒服,恐怕很难出席今晚的欢迎宴。如果是平时,这倒没什么,等他休息一晚,也就好了。只是,中央有位首长最近可能要下来视察,时间方面就怕撞车啊。”

王学平听明白了,敢情是他教保罗端端架子,却正好遇上了首长要下来,嘿嘿,这幕大戏更好演了啊

“杨主任,要不,我先去探望一下保罗先生?”王学平小声提出了建议,因为杨大民是现任的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所以,他就称之为杨主任,以示尊重之意。

王学平主动将重担接了过去的负责任态度,很是令杨大民感到满意,他含笑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说,“王市长,你这个朋友够意思,那就辛苦你了啊。”

如果是在以前,王学平能和一位省长秘书称兄道弟,多少都会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如今的他,已是老王家的嫡孙,响当当的TZD,区区省长秘书的几句话暗示,岂能那么轻易就令他情绪激动?

心里非常的平静,王学平脸上却作出激动之色,说:“能和杨主任成为好朋友,我之幸也”

“哈哈,你我之间还需要掉酸文么?”王学平的无意之语,恰好挠到了杨大民的痒处。

在被调入省府之前,杨大民是省委党校的汉语言文学的讲师,因为亲戚的推荐,这才被周省长看中了,调去当了贴身秘书。

短短的几年时间,杨大民就从一名科级干部,被提拔为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成了副厅级的领导干部。

平时没事的时候,杨大民就猫在家里,写几篇古文赏析,投到日报社或是晚报社去,倒也可以顺手捞到不菲的稿费。

“呵呵,等此间事了,如蒙不弃,还请光临陋室一叙。”杨大民信口扔出一句古味十足的酸文。

王学平品出酸文里的提醒意思,点了点头,笑着说:“有空一定去拜访大民兄,我现在先去探视一下保罗先生。”

敲开了房门之后,王学平顺手把门反锁上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信口嘱咐前来伺候着保罗:“把门看紧点,我打个小盹。”

下午和吕紫心大战了一个多小时,虽然略有休息,但他毕竟不是拥有超凡脱俗能力的种马,精神多少有些不济,急需休息一下。

保罗不敢多问,连声答应了下来,安顿好王学平进卧房休息之后,他故意找来了一大叠外文杂志,靠在客厅里的沙发,阅读兼顾守门。

一直在室外等着的杨大民,以及仁江市的一干领导,包括坐镇仁江的周元乡都万万没有料到,王学平竟然把众人晾在了门外,他自己却躺在了柔软的床上,美美地补了一觉。

天将擦黑的时候,王学平神清气爽地从床上起来,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遍衣物之后,冲着保罗笑道:“尊敬的保罗先生,咱们是不是该出席欢迎宴会了?”

保罗眨了眨眼睛,弯下腰,非常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恭敬地说:“遵命,我亲爱的BOSS。”

“嘿嘿”王学平莞尔一笑,养这么个洋人二鬼子,倒没有花冤枉钱啊。

杨大民在门外正等得心焦,房门处忽然传来了动静,他抬眼看去,只见,保罗在前,王学平在后,正好迈步出了门。

暗暗松了口气,杨大民赶紧迎了上去,一边伸出双手,一边关切问道:“保罗先生,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保罗闷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话,王学平暗中冲杨大民使了个眼色,杨大民心中暗喜,琢磨着必须赶紧去通知周省长,倒忽略了保罗的神态有些不太自然。

第508章 运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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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08章 运

听杨大民汇报说保罗露面了,周元乡暗暗点头,小王不错,看样子,除了对保罗诱以巨利之外,还要加强一下感情方面的攻势啊

“大民,今晚你抽个空,找他吃顿夜宵。”周元乡依然冷着脸,一副冷面王的架式。

杨大民追随周元乡多年,对于周省长的习惯性动作,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他都了如指掌。

在杨大民看来,王学平勇于挑起重担,主动替领导分忧的精神,确实给周元乡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嗯,小王此人可交既然周元乡流露出了对王学平的好感,杨大民也随之,对小王又高看了几分。

想想也是,如此的年轻,就能够一屁股坐上代市长的宝座,要说朝里无人,打死杨大民,也是不可能相信滴。

下午,王学平刚一露面,杨大民就已经注意到了,打电话到省政府办公厅,安排人去省委组织部打听一下小王调来的内幕。

具体承办人速度很快,天还没黑,就将情况反馈了回来,王学平是从外地调来的干部,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并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

也幸好是中夏省那边,省委书记吴重亲自下了封口令,再加上王学平的亲妈姜雪韵借着职务的优势,在儿子的档案里动了手脚,杨大民派去的人这才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周元乡整理了一遍衣物之后,又让杨大民帮他梳了一遍头,这才肃容离开了房间。

王学平知道,今天的主角说是保罗,其实是省长周元乡。所以,他瞥见杨大民失踪之后,故意拉着保罗坐在贵宾楼奢华的大厅之中,一边品咖啡,一边闲聊。

四周没外人的情况之下,王学平放得很开,保罗却有些不太自在了,他非常担心控制不好度的问题,惹恼了王老板,期权的损失就会很大了。

见保罗的额头上隐约见汗,王学平连忙用法语,提醒他说:“别紧张,你现在就是贵宾,我是陪客。”

保罗尽管嘴上答应着,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坐立不安。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周元乡略过了让杨大民按摩的程序,径直下了楼。

听见一声清咳,王学平扭头一看,周省长下来了,他赶紧站起身,恭敬地说:“省长好。”

“保罗先生,下午休息得好么?”周元乡并没有回应王学平的问候,而是直接关怀到保罗的身上去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有些时候,领导不搭理你,并不代表,你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地位。

试想,整个仁江市的党政领导,能够留在下楼内,陪着保罗的闲聊,又有几人?

就连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也一直待在他的小楼里,没有露面啊

说来也都是GDP害死人啊,堂堂数千万人民的省长,竟然为了招商引资,放下了本职工作,陪着保罗跑到了仁江这个地方来了。

钱的威力,尤其是外商投资的威力巨大啊

在王学平看来,这不过是新版的崇洋媚外罢了。开放是对的,引资也是对的,可是,各个地方引来的真外资或是假外资企业,究竟有多少起到了应有的繁荣当地经济的作用呢?

在大一统的体制之下,各个地方的党委政府,一直绕着上边的指挥棒去执行。

如果是新加坡那种屁大一点的城邦国家,上传下达非常的便捷,倒也罢了

偏偏,天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情况差异非常之大,搞一刀切的后果,必然会导致愿望是美好的,结局却是悲惨的南辕北辙的效果。

保罗客气地和周元乡握了手,操一口标准的北漂型普通话,说:“MR周,周,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陪着我来到了仁江这个美丽的城市,我将会很遗憾的错失一次面谢恩人的好机会。”

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一直担心保罗会说错话,没想到,这小子属于典型的浪漫法国人的性格,活脱脱一人来疯,此番的话,简直堪称是神来之笔啊

其中最重要的是,保罗突出了王学平事先设定的恩人角色,这分明是发出了一个令周元乡感到振奋的信号嘛

周元乡微微一笑,说:“学平确实不错,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做好人好事了。大民,你通知一下省委宣传部,让他们收集整理一下学平同志的英雄事迹。”

省长的话含而不露,秘书杨大民和王学平却都听懂了,这是周省长想借着鼓吹王学平的东风,进一步刺激一下保罗那敏感的神经。

说白了,在王学平看来,周省长的意图,就是想让保罗领情,欲图用感情牌来打动保罗,让他把巨大的投资项目留在西部省内。

唉,堂堂省长,竟然为了拉到特大项目的投资,如此地费心,可想而知,别的地方的领导,也都在以GDP为纲的政策压力之下,苦苦地挣扎着。

当领导的,其实也不容易啊

黄小齐等人正在楼外苦苦等待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元乡陪着保罗露了面,也许是等久了,精力有点不集中的缘故,他的反应有点慢,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领着身后的干部们迎上去。

最终,还是刘勘测拉了拉他的衣袖,给黄小齐提了个醒,他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迈步上前,笑脸相迎。

殷干城眼尖,他的视线很快就落到了,跟在周元乡身后的王学平身上。

娘的,这小子哪来的这种狗运?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总是砸在了王学平的头上呢?

殷干城怎么都想不明白,先是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对王学平的当众提携,这就已经足以动摇军心了。

现在,就连省长都要把王学平这个小小的代市长,带在身边。可想而知,下一次再开书记办公会,或是市委常委会的时候,那些骑墙派恐怕就不太敢欺负小王这条过江的强龙了吧?

斜眼扫过了黄小齐的身上,殷干城心想,要想扳倒王学平,恐怕还是要从此人的身上大作一番文章啊

一行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绕在保罗和周元乡的身边,浩浩荡荡地进了市委小招主宴会厅。

在今天这种时候,就连夏言冰这个省委组织部长,也不得不退到了老周的身后,成了今天的一名配角。

黄小齐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这个市委第一副书记,居然走到了他的前面,心里既嫉妒,又颇有些无奈,谁让他没有在读大学的时候,救过西方大资本家老娘的命呢?

唉,运气贼坏啊黄小齐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实际上,心情已经坏透了。

自从王学平上任之后,市里原本勉强维持的权力平衡,全给破坏怠尽。

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非常之清楚,仁江市的政局又到了重新洗牌的重要关口了

进入宴会厅后,保罗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主宾席,周元乡很自然地坐上了首席。夏言冰依照规矩,紧挨着周省长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王学平不想失礼,以免授人以口食。他正想坐到黄小齐的下首,却不料,保罗故作不懂规矩地小声问周元乡:“MR周,请问我可以和好朋友坐到一起去么?”

周元乡心中一动,扭头嘱咐秘书杨大民:“去把王市长请过来吧。”

杨大民心想,这个法国老板保罗越是看重王学平,投资项目落户到西部省,就越有戏啊。

这边,黄小齐已经挨着夏言冰坐稳了,却见杨大民快步走过来,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市长,周省长请你过去陪着保罗先生多喝几杯。”

王学平一听是周元乡的吩咐,不敢怠慢,小声和黄小齐打了个招呼:“黄书记,周省长叫我过去,您看?”

黄小齐心里那个窝火啊,杨大民都代表周省长来叫你了,还要问我怎么办办?

“嗯,陪好保罗先生,注意少喝点,免得伤了胃。”黄小齐按捺住心中极度的嫉妒,故作镇定地摆出了一副亲切关怀的姿态。,以现实出仁江市委市政府是团结的班子,极具有战斗力的班子。

杨大民就近在咫尺,他将黄小齐和王学平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小王确实不简单啊,都到了这个当口,居然还谨守着市长的本分,确实值得深交

原本随着领导们的就座,其余的人也都纷纷坐到了位置上,这时,大家却见王学平竟然跟在杨大民的身后,朝着周元乡那边走去。

一时间,不知道内情的众人,惊疑不定。

及至,王学平竟然坐到了周元乡的身旁,中间仅仅隔了个保罗而已。

大家都在心里面惊呼了起来,而且几乎全都产生了一个错觉:敢情,小王能够以如此的岁数当上了代市长,竟然是周省长在背后撑腰啊,这就很好理解了啊

向耘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的想法倒和一般人不同,此时此刻,向耘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无力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感慨,运气真是不佳啊

(第三更也送上了,第四更将在十二点左右准时送上。打开网页一看,居然被人家爆了菊不说,还给甩出了几条街,勤奋的司空难道真的被兄弟们抛弃了么?狂吼一声,请赐于我更多的月票,就等于是给了司空奋起爆发的莫大的动力勤奋的司空不想就此沉沦下去,兄弟们,帮着我冲啊冲,冲,冲)

第508章 运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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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08章 运

听杨大民汇报说保罗露面了,周元乡暗暗点头,小王不错,看样子,除了对保罗诱以巨利之外,还要加强一下感情方面的攻势啊

“大民,今晚你抽个空,找他吃顿夜宵。”周元乡依然冷着脸,一副冷面王的架式。

杨大民追随周元乡多年,对于周省长的习惯性动作,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他都了如指掌。

在杨大民看来,王学平勇于挑起重担,主动替领导分忧的精神,确实给周元乡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嗯,小王此人可交既然周元乡流露出了对王学平的好感,杨大民也随之,对小王又高看了几分。

想想也是,如此的年轻,就能够一屁股坐上代市长的宝座,要说朝里无人,打死杨大民,也是不可能相信滴。

下午,王学平刚一露面,杨大民就已经注意到了,打电话到省政府办公厅,安排人去省委组织部打听一下小王调来的内幕。

具体承办人速度很快,天还没黑,就将情况反馈了回来,王学平是从外地调来的干部,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并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

也幸好是中夏省那边,省委书记吴重亲自下了封口令,再加上王学平的亲妈姜雪韵借着职务的优势,在儿子的档案里动了手脚,杨大民派去的人这才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周元乡整理了一遍衣物之后,又让杨大民帮他梳了一遍头,这才肃容离开了房间。

王学平知道,今天的主角说是保罗,其实是省长周元乡。所以,他瞥见杨大民失踪之后,故意拉着保罗坐在贵宾楼奢华的大厅之中,一边品咖啡,一边闲聊。

四周没外人的情况之下,王学平放得很开,保罗却有些不太自在了,他非常担心控制不好度的问题,惹恼了王老板,期权的损失就会很大了。

见保罗的额头上隐约见汗,王学平连忙用法语,提醒他说:“别紧张,你现在就是贵宾,我是陪客。”

保罗尽管嘴上答应着,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坐立不安。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周元乡略过了让杨大民按摩的程序,径直下了楼。

听见一声清咳,王学平扭头一看,周省长下来了,他赶紧站起身,恭敬地说:“省长好。”

“保罗先生,下午休息得好么?”周元乡并没有回应王学平的问候,而是直接关怀到保罗的身上去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有些时候,领导不搭理你,并不代表,你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地位。

试想,整个仁江市的党政领导,能够留在下楼内,陪着保罗的闲聊,又有几人?

就连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也一直待在他的小楼里,没有露面啊

说来也都是GDP害死人啊,堂堂数千万人民的省长,竟然为了招商引资,放下了本职工作,陪着保罗跑到了仁江这个地方来了。

钱的威力,尤其是外商投资的威力巨大啊

在王学平看来,这不过是新版的崇洋媚外罢了。开放是对的,引资也是对的,可是,各个地方引来的真外资或是假外资企业,究竟有多少起到了应有的繁荣当地经济的作用呢?

在大一统的体制之下,各个地方的党委政府,一直绕着上边的指挥棒去执行。

如果是新加坡那种屁大一点的城邦国家,上传下达非常的便捷,倒也罢了

偏偏,天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情况差异非常之大,搞一刀切的后果,必然会导致愿望是美好的,结局却是悲惨的南辕北辙的效果。

保罗客气地和周元乡握了手,操一口标准的北漂型普通话,说:“MR周,周,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陪着我来到了仁江这个美丽的城市,我将会很遗憾的错失一次面谢恩人的好机会。”

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一直担心保罗会说错话,没想到,这小子属于典型的浪漫法国人的性格,活脱脱一人来疯,此番的话,简直堪称是神来之笔啊

其中最重要的是,保罗突出了王学平事先设定的恩人角色,这分明是发出了一个令周元乡感到振奋的信号嘛

周元乡微微一笑,说:“学平确实不错,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做好人好事了。大民,你通知一下省委宣传部,让他们收集整理一下学平同志的英雄事迹。”

省长的话含而不露,秘书杨大民和王学平却都听懂了,这是周省长想借着鼓吹王学平的东风,进一步刺激一下保罗那敏感的神经。

说白了,在王学平看来,周省长的意图,就是想让保罗领情,欲图用感情牌来打动保罗,让他把巨大的投资项目留在西部省内。

唉,堂堂省长,竟然为了拉到特大项目的投资,如此地费心,可想而知,别的地方的领导,也都在以GDP为纲的政策压力之下,苦苦地挣扎着。

当领导的,其实也不容易啊

黄小齐等人正在楼外苦苦等待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元乡陪着保罗露了面,也许是等久了,精力有点不集中的缘故,他的反应有点慢,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领着身后的干部们迎上去。

最终,还是刘勘测拉了拉他的衣袖,给黄小齐提了个醒,他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迈步上前,笑脸相迎。

殷干城眼尖,他的视线很快就落到了,跟在周元乡身后的王学平身上。

娘的,这小子哪来的这种狗运?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总是砸在了王学平的头上呢?

殷干城怎么都想不明白,先是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对王学平的当众提携,这就已经足以动摇军心了。

现在,就连省长都要把王学平这个小小的代市长,带在身边。可想而知,下一次再开书记办公会,或是市委常委会的时候,那些骑墙派恐怕就不太敢欺负小王这条过江的强龙了吧?

斜眼扫过了黄小齐的身上,殷干城心想,要想扳倒王学平,恐怕还是要从此人的身上大作一番文章啊

一行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绕在保罗和周元乡的身边,浩浩荡荡地进了市委小招主宴会厅。

在今天这种时候,就连夏言冰这个省委组织部长,也不得不退到了老周的身后,成了今天的一名配角。

黄小齐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这个市委第一副书记,居然走到了他的前面,心里既嫉妒,又颇有些无奈,谁让他没有在读大学的时候,救过西方大资本家老娘的命呢?

唉,运气贼坏啊黄小齐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实际上,心情已经坏透了。

自从王学平上任之后,市里原本勉强维持的权力平衡,全给破坏怠尽。

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非常之清楚,仁江市的政局又到了重新洗牌的重要关口了

进入宴会厅后,保罗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主宾席,周元乡很自然地坐上了首席。夏言冰依照规矩,紧挨着周省长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王学平不想失礼,以免授人以口食。他正想坐到黄小齐的下首,却不料,保罗故作不懂规矩地小声问周元乡:“MR周,请问我可以和好朋友坐到一起去么?”

周元乡心中一动,扭头嘱咐秘书杨大民:“去把王市长请过来吧。”

杨大民心想,这个法国老板保罗越是看重王学平,投资项目落户到西部省,就越有戏啊。

这边,黄小齐已经挨着夏言冰坐稳了,却见杨大民快步走过来,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市长,周省长请你过去陪着保罗先生多喝几杯。”

王学平一听是周元乡的吩咐,不敢怠慢,小声和黄小齐打了个招呼:“黄书记,周省长叫我过去,您看?”

黄小齐心里那个窝火啊,杨大民都代表周省长来叫你了,还要问我怎么办办?

“嗯,陪好保罗先生,注意少喝点,免得伤了胃。”黄小齐按捺住心中极度的嫉妒,故作镇定地摆出了一副亲切关怀的姿态。,以现实出仁江市委市政府是团结的班子,极具有战斗力的班子。

杨大民就近在咫尺,他将黄小齐和王学平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小王确实不简单啊,都到了这个当口,居然还谨守着市长的本分,确实值得深交

原本随着领导们的就座,其余的人也都纷纷坐到了位置上,这时,大家却见王学平竟然跟在杨大民的身后,朝着周元乡那边走去。

一时间,不知道内情的众人,惊疑不定。

及至,王学平竟然坐到了周元乡的身旁,中间仅仅隔了个保罗而已。

大家都在心里面惊呼了起来,而且几乎全都产生了一个错觉:敢情,小王能够以如此的岁数当上了代市长,竟然是周省长在背后撑腰啊,这就很好理解了啊

向耘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的想法倒和一般人不同,此时此刻,向耘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无力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感慨,运气真是不佳啊

(第三更也送上了,第四更将在十二点左右准时送上。打开网页一看,居然被人家爆了菊不说,还给甩出了几条街,勤奋的司空难道真的被兄弟们抛弃了么?狂吼一声,请赐于我更多的月票,就等于是给了司空奋起爆发的莫大的动力勤奋的司空不想就此沉沦下去,兄弟们,帮着我冲啊冲,冲,冲)

第509章 捧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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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09章 捧

如果说一旁的餐桌是绿叶的话,周元乡所在主餐桌,毫无疑问,就是今天的红花。

如今,王学平也成了红花之中的一片小叶子。可仅仅如此,也足以令仁江市的这些党政干部们艳羡不已。

向耘望着王学平的方向,神态虽无异常,可是,眼神却有些呆滞。

黄小齐坐在夏言冰的身边,虽然没有表露出颓丧之气,可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刘勘测和钟大海都没有入席,刘勘测站在门后,一边吸烟,一边笑着对钟大海说:“老钟啊,你们王老板,这次可是露了大脸了啊”

钟大海叹了口气,说:“你老刘身后有黄书记撑腰,我这个政府的大管家,没人疼啊”

“不是我说你,你老钟就是名堂多,难道你是个睁眼瞎么?”刘勘测撂下这句话,就转到别处去了。

钟大海立在原处没动,心里却在想,是啊,眼前的情况如果还看不清楚,我可不就真成了睁眼瞎了么?

今天,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在周省长面前露脸,整个仁江市的领导,包括书记黄小齐、向耘以及殷干城在内,都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这其中,殷干城和向耘都是副职,倒还说得过去,最难堪的,恐怕就要属市委书记黄小齐了吧?

因为是晚宴,所以,在杨大民的安排之下,就上了洋酒,十几瓶路易十三一字排开,摆到了酒水桌上,然后再又女服务员启开之后,捧上了正席。

高脚杯斟了小半杯酒,周元乡拈起酒杯,站起身,笑着号召说:“同志们,让我们共同为保罗先生的健康干杯。”

呼拉拉一大群领导干部都站起身子,跟着周元乡的指挥棒应声而动,纷纷向保罗敬酒。

保罗在国外哪里享受过此等尊崇啊,兴奋两眼放光,幸好,他及时和王学平碰了个眼神,不然,天知道生性浪漫的法国佬,在头脑发热之余,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在一片祝福声中,保罗喝下了半杯路易十三,他刚要坐下,已经接到了杨大民暗示的王学平站起身子,笑着伸出了手里的酒杯,说:“亲爱的保罗,祝全家幸福安康。”

保罗客气地说:“谢谢你,MR王。我代表我们全家,向您发出最最诚挚地邀请,请您在方便的时候,到我的家乡,那座美丽的城堡作客。”

杨大民心想,不愧是西方的大资本家啊,家里住着城堡,在国内,即使再有钱的大老板,谁敢住在城堡里招摇?

王学平笑着说:“我亲爱的保罗兄弟,如果有空了,我一定去你家里作客。”

两人心照不宣地碰了杯,小饮了一口,然后,几乎同时坐了下来。

周元乡发觉,王学平之前和保罗好象谈得很投机,心中微微一动,笑着冲王学平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和蔼地说:“学平,好好干”

哇哈,哎呀,哟嗬嗬,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眼镜的碎片掉了一地。

周元乡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场的仁江市的党政领导们,没有不清楚的。

周省长号称冷面王,话不多,但言出必行,即使省委姜书记,也要让他三分。

堂堂一省之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年轻得有些过分的王学平敬酒,这里头的内涵,足够所有人好好地琢磨一番了。

省长给脸,王学平无论如何都必须兜着,他毕恭毕敬地将酒杯冲着周元乡一举,谦逊地说:“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好好地在仁江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为咱们省早日从西部崛起,作出一点应有的贡献。”

杨大民心说,行啊,这个小王还真会说话,面对如此的恩遇,知恩图报之心,溢于言表啊

周元乡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给予回应,王学平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之后,黄小齐想趁热打铁地跟上王学平步伐,起身向周元乡敬酒:“省长,我代表仁江市委市政府感谢您一直以来对仁江各项建设的支持与厚爱……”

“嗯,小齐同志,我对仁江确实非常关注,只不过,这几年,你们的发展速度确实太慢了啊”周元乡笑着举杯,与黄小齐的杯子相碰的时候,却明显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黄小齐心里感觉到不安,既觉惭愧,又很害怕,一般来说,到了周元乡这个级别的领导,城府已深,即使心里头再不满,表面上也不会露出丝毫。

既然周元乡把话说到了这里,这就明白,周省长对仁江市的经济发展速度,是有看法的。

就连没上桌的刘勘测,都替黄小齐捏了一把汗,被省长当面批评了,从政治意义上来说,性质极其的恶劣。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杨大民心里却清楚,黄小齐不过是代人受过罢了,让周元乡借题发挥,给数落了一顿。

其实,周元乡针对的并不是黄小齐。在保罗之前,周省长为了留下几个特大的项目,可谓是绞尽脑汁,结果却令人非常的失望。

西部省虽然有丰富的矿产品资源,可是,营商环境实在是太差了一点。

人家真正的外资老板,不仅仅看你的资源情况,税收优惠的力度,更看重的是,司法公平与否,执法是否得力。

这些年,很多地方为了拉来外资,招商的时候,是殷勤备至,无微不至,等人家企业落户了,各路神仙纷纷跑去割肉。

这种恶劣的政府行为,导致西部省频繁登上外商企业协会的黑榜,投资环境评分,甚至成了负分。

沿海的省长是省长,周省长同样是省长,都是正省部级高官,中委,可是,周省长的日子过得就是不如沿海省份的行政一把手舒服。

在万般皆下品,惟有当官高的官本位社会里,即使再开明的领导,心中始终存有俯视的心态。

周元乡一路陪着保罗过来,却还得时刻陪着小心,这对于一位十分傲气的大领导来说,不能不说是有伤自尊心啊

殷干城见黄小齐在省长面前吃了瘪,心里暗暗高兴不已,狗日的黄婆婆,你也有今天啊?

向耘不知道内情,他还以为周元乡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王学平露露脸,此时的心情就别提多复杂了。

周省长如此的抬举王学平,而小王如今又占着代市长的优势,一旦坐稳了位置,将来,黄小齐屁股底下的那把书记交椅,岂不是就要姓王了么?

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忽然笑着对周元乡说:“省长,王市长确实有些手段,就连政协吕副主席家的小姐,都想来仁江投资办厂。”

“哦,言冰同志,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元乡现在只要听说是大项目,就非常的感兴趣。

市县官员们讲究GDP政绩,其实,中央对省长也有GDP政绩方面的要求,完不成的话,虽然不至于撤职,却非常容易影响到提拔升迁或是登阁拜相。

论及靠山,这年月当外任官的,谁在朝中没有给力的靠山?

有些东西,要么视而不见,一旦深究起来,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夏言冰见周元乡动问,他就笑着把下午吕紫心出面的事,简略地介绍了一遍。

如果说,之前周元乡对王学平不过是利用之心罢了,那么此时此刻,周省长倒是真真正正地对王学平重视起来了。

如果,能够把吕家闺女的几个亿也留在了西部省,那么,今年整个西部省的招商引资任务,就等于是完成了一大半。

保罗非常知趣,在王学平的暗示之下,他借口脑袋疼,身体不舒服,提前退了席。

保罗走后,整个宴会厅就完全恢复到了官场上的常规。自觉在周省长面前就点说话资格的官员们,一一跑过来向周省长敬酒。

周元乡照例是只端杯子,润润嘴唇而已,可就算是这样,也已经是非常之给面子了。

酒席散去,众人把周正乡送回了房间,杨大民本想找王学平一起吃夜宵,好好地唠一唠。

可是,临出门的时候,杨大民的胃病忽然犯了,疼得直冒冷汗,就把找王学平的事给耽搁了下来。

回到住处后,王学平洗了澡,坐进书房里,只看了几份文件,就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服务员林芳进来后,小声汇报说:“市长,政府的钟秘书长来了,说是有事要向您汇报。”

王学平微微一笑,估摸着老钟也该坐不住了,这不是就来了么?

王学平就站在书房门口,笑吟吟地望着正拾级上楼的钟大海,开玩笑说:“老钟啊,注意点啊,别摔了。”

钟大海听出了王学平带着玄机的玩笑话,他笑了笑说:“有您这盏指路的明灯,我摔不了。”

握紧了钟大海的手,王学平亲热地说

:“老钟啊,你知道么,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品出王学平话里的敲打意味,钟大海背心一颤,叹了口气,说:“我糊涂啊,差点成了高度近视,都快认不清楚道了。”

第510章 洪水

第510章洪水(居然被甩出去十几条街……)

“市长,我……”钟大海刚坐下,正想表白自己,王学平举手拦住了他。

王学平非常严肃地说:“大海,你今天既然来了,我也就知道你的心意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下面,我要给你一个极其重要的工作,事关重大,绝对不允许出现半点疏漏。”

钟大海原本心里忐忑不安,现在一听王学平有重要的任务交代,心情为之一松。既然有任务安排,这就说明,王学平并没有把他看外,立功的时候到了

钟大海马上坐直了身子,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摊开在了并拢的两腿之上。

王学平吐出一口浓烟,神情凝重地说:“我在水利电力部有个老熟人,他是水利方面的特等专家,据他分析过这些年咱们西部省以及上游省份的秋汛资料,今年秋季,咱们省很可能出现百年一遇的大洪水。”

“咯噔。”钟大海心头立时一紧,瞪圆了眼珠子,豁地坐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王学平。

俗话说的好,水火无情,尤其是水。钟大海是本地人,他自然知道,仁江市濒临仁嘉江,并以之而得市名。

最近几十年来,仁嘉江屡屡泛滥成灾,虽然市区从未破堤,却也经常是险象环生,危机四伏。

“我之前已经做了安排,联系了几家外地的防汛器材生产企业,让他们加班加点地赶工,力求尽可能地多生产出防汛专用物资。不过,仅仅从外地调用,那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很多的器材。大海,你记一下,象楠竹、木料、铅丝、元钉、炸药、雷管、芦苇、麻袋、无纺布、编织袋、草袋、蒲包、石料、照明设备、箩筐、扁担、推车、铲、锄、水泵……”王学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防汛器材。

钟大海动笔如飞,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了王学平交待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据王学平的记忆,今年,也就是98年,正是西部和南部濒江地区,遭遇大洪水的时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年的秋季,没有丝毫防备的仁江市将迎来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尽管全市人民齐心协力,联合奋战,勇斗洪水。无奈的是,事先毫无准备,防汛器材和物资严重短少,结果,波涛汹涌地冲破了薄弱的土堤,将整个仁江市淹没在了一片汪洋之中。

撇开财和物的损失不谈,不少处于低凹地带的市民,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洪水给吞噬了进去,人员方面的损失极其惨重。

事后,尽管市里调集警力,想要严密地封锁消息。可是,有些可敬的媒体终于还是捅出了一点消息,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几百人在大洪水里丧生。

按照王学平对官场上,欺上瞒下那一套的深刻了解,人员方面的损失恐怕绝不仅仅是几百条人命而已。

人命关天呐王学平在历次书记办公会上以及市委常委会上,都义正词严地提议,全市应该提前进入防汛总动员状态,必须严防死守,确保大堤万无一失。

可是,市里的一班老爷们,非但不信,反而认为王学平是想立威,故意小题大做。

在殷干城搅局,黄小齐犹豫不决,向耘一声不吭的局面之下,王学平的提议也仅仅是个提议罢了,形成不了市委的决议。

那种情况下,拍桌子打椅子发火,固然很爽快,可是,解决不了任何实际的问题,只会让殷干城等人暗中窃笑。

所以,王学平只得退而求其次,自掏腰包,一直在暗中布局,尽最大努力,提前收集防汛器材,囤积起来备用。

王学平也想过找舅舅姜子龙求援,可是,如今,整个西部省非但没有丝毫发洪水的迹象,反而各地大旱。

手里没有证据,即使姜子龙是省委书记,也不可能仅凭王学平的一句空话,就下达全省的防汛动员令。

另外,王学平如今和老姜家以及老王家的关系,还没有到无话不说的程度。否则,姜子龙也不会暗示他,目前还处于考察期。

王学平的记忆里,当时的西部省,仅仅仁江破了堤。这是因为仁江市的**情况特别的严重,官*商*勾*结上下其手,在捞钱的同时,把大堤也给掏空了。

**猛于虎啊

其余的各个地市情况都还算不错,物资的损失虽然不少,可是人员方面的损失却微乎其微,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

“大海,我已经给水利局那边打过招呼了,安排水文站密切监视江面的水情。现在,你的任务是,利用熟悉市里情况的优势,综合协调并督促各个职能部门,尽全力加强对于防汛工作的重视……”王学平已经考虑很久,安排起来很自然地有条不紊。

钟大海一边记录,一边暗暗叹服,一个新任的市长,能够把问题交待得如此的全面,可想而知,下了多少的苦功夫?

据钟大海自己的估计,王学平明里让他协调各个职能部门重视防汛工作,实际上,是想借用他对市里情况的熟悉,把各个县市区内,有闯劲有本事,不闹派系的干部,从茫茫人堆之中找出来,再按照人尽其才的原则,使用到合适的岗位上去。

钟大海心里明白,自然灾害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准备工作即使是再出色,负责人颟顸无能,照样要出大问题。

当晚,王学平和钟大海一直谈到了深夜。

临出门的时候,钟大海扭头看了眼市长楼,心情极为复杂。临来之前,钟大海以为王学平会对他大加笼络,封官许愿,却万没料到,王学平竟然和他谈了一晚上的防汛工作。

嗯,这种忧心国事关心民间疾苦的好领导,确实值得追随呐

走出市委小招的时候,钟大海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就连夜幕之下的点点繁星,也显得迷人多了

之后的几天内,在王学平的运作之下,保罗的口风渐渐松动了。

周元乡接待了中央首长之后,重新回到了仁江,在和保罗密谈了一整天之后,喜讯终于传了出来,保罗的巨大投资被留在了仁江市

被这种少有的喜讯所感染,当晚的宴会上,周元乡史无前例地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说:“学平啊,好样的。”

一旁干瞪眼的黄小齐,心里别提是个啥滋味,总之,苦辣酸咸都有,惟独没有甜味。

殷干城则是暗暗发了狠,他远没到输的地步,省里的那位领导公子拿了他多少好处啊,也该是让他搭把手的时候了。

向耘看了看多少有些掩饰不住颓势的黄小齐,心想,如果这个婆婆无法顺利高升,那么和小王市长之间,恐怕会有一场龙虎斗吧?

当晚,王学平通过杨大民,获得了周元乡的接见。

也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周元乡这一次没有让王学平等多久,直接让杨大民把他领进了书房。

“学平啊,坐吧,这次你确实是为省里立了一功。在这里,我先口头表扬一下。”周元含笑夸了王学平一番,接着问他,“找我是有大事吧?坐下慢慢说。”

王学平谦虚了一番后,接着转入到了正题,把专门请来的水利部副总工程师的分析报告,详细汇报了一遍。

“哦,这么说,今年咱们省竟然很可能出现大洪水?”周元乡起初不敢相信,后来一想,这么大的事情,王学平一个小小的代市长,应该不敢乱说的。

“是的,据说专家预测,我们省今年很可能发大水。”王学平用肯定地语气地强调了这是专家给出的意见。

“你来找我是想引起省里的重视,是吧?嗯,回去我就找省里的水利专家们会商一下。”防汛工作不是小事,周元乡即使是省长也不敢胡乱拍板。

“省长,咱们仁江市区的很多危险堤段,我认为,应该及早着手,加固险工险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王学平想争取周元乡的支持。

周元乡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王学平,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刚来仁江情况还不怎么熟悉,有些话不太好说啊。嗯,我会抽空和小齐同志说一说的。”

堂堂一省之长,能够把态度表到这个程度,王学平确实也无话可说了。毕竟,周省长能够在全省一片大旱的情况之下,肯出面找市委书记谈话,强调重视防汛工作,这本身就已经极为难得了

从书房里出来,杨大民拉着王学平的手,笑道:“老弟,你行啊,现在已经成了老板身边的大红人了啊。”

王学平笑了笑,说:“大民兄,你才是老板的心腹啊,我不过是走了点小运气而已。”

“嘿嘿,谦虚的反面可就是虚伪了啊,晚上我请客,咱们好好地喝几杯。”杨大民主动地发出了邀请,王学平自然是欣然接受。

第二天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市里的领导们一个个侧目而视,市长王学平居然和省长大秘,坐到了大排档的桌子上,把酒言欢,这个消息的确不容小视啊

(精彩的还在后头,今天继续四更,兄弟们加油砸票啊)

第511章 危局 大司空

一般来说,在市委常委会的前边,都会按照惯例先开个书记办公会,或是书记碰头会,以求统一副书记们的思想。

可是,这一次,黄小齐直接省略掉了这个约定俗成的程序,直接召集常委们开会。

因为事先没有发出会议通知,王学平也不知道,黄小齐今天要做什么?

王学平坐在黄小齐的左手边,手里扶着茶叶占了大半的竹节杯,静静地等待着黄小齐宣布谜底。

“同志们,周省长临走之前,曾经专门有过指示,鉴于几家外商的投资金额十分巨大,省里有意向把咱们市里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升格为省级经济技术开发区。所以,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议一议,筹备组的领导班子成员。”

王学平这下就全明白了,哦,敢情黄小齐是想来个快刀斩乱麻,将他的招商成果夺走啊。

“下面,先殷副市长给大家汇报一下,这一次我市招商引资的重大成果。”黄小齐先声夺人地安排殷干城率先做报告。

殷干城这个常务副市长准备好了常委会报告,王学平这个市长,竟然事先不知情,嗯,这里边一定大有文章啊

恐怕,黄小齐今天是想把这个筹备组长的位置,先给占住吧?

王学平想定之后,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心里确实没底。

他这个刚上任不久的代市长,在仁江市内的根基尚浅啊,既然黄小齐和殷干城搅和到了一块,王学平已经明显处于了劣势。

算上组织部长花文华,军分区司令员张文天,还有王学平自己的一票,这仅仅是三票而已啊。

王学平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刘勘测,心里暗暗一叹,如果再缓上几个月,老刘也许能够拉过来啊

今天的情况非常的清楚,黄小齐和殷干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在暗中联起手来了,目的就是想打王学平一个措手不及,把经开区筹备组的实权拿过去。

只要拿下了筹备组的实权,就等于在王学平的心坎上插了一刀,让他苦心经营的招商成果,完全化为泡影。

这便成了,王学平栽树,黄小齐乘凉,殷干城吃肉的一种结局

看样子,黄小齐这是对他表达出极其不满的态度啊

王学平心里明白,黄小齐今天这一手,玩得实在是漂亮极了,这位黄大书记恐怕是想利用今天的突然袭击,给他来一个永生难忘的惨痛教训啊

想想也是,一个刚刚到任不到一个月的副市长、代市长,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之下,居然占尽了众人的风头,甚至远远地盖过了市委书记黄小齐,能不招人嫉恨么?

黄小齐在担心什么,王学平看得一清二楚。站在黄小齐的角度来看,如果任由王学平这么迅猛地发展下去,并且控制住了肯定会出巨大政绩的省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在可以预见的将来,王学平绝对会在仁江坐大。

而这恰恰正是黄小齐所不愿意看到的

王学平心说,黄小齐这个婆婆妈**市委书记,居然也有今天如此果断的行动,嗯,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他啊

殷干城瞟了眼平静如水的王学平,心里异常之得意,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心想,小王啊,小王,别看你这些日子闹得欢,老子就是要在你最辉煌,最得意的时候,帮着黄小齐这个憨货,摘了你的桃子,兄弟,等着倒霉吧,哈哈。

出席今天会议的张文天,也从殷干城和黄小齐的举止上,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不由暗暗替王学平捏了把汗。

这几天,王学平虽然看上去很风光,既受了省长的赏识,又拉来了一大票的外商投资,可是,这仅仅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势而已。

到了常委会上,每位常委都只一票,这一张张赞同票,才是真真正正的硬实力啊

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也是个明白人,他一看今天的架式,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花文华有些悲哀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王学平,他心想,如果王学平要争筹备组长的位置,殷干城必然会操纵铁杆,在今天的会议上,再次形成本地干部和外来户之间对决的不利局面。

从花文华的经验看来,凡是形成了这种局面的场合,外来户无一例外,全都输得一干二净,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在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关心和爱护之下,经过市委主要领导的不懈努力,现在,市里的招商引资工作,终于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外商协议投资总金额为十九亿美元。同志们呐,不是十九万,也不是一百九十万,更不是十九亿人民币,而是十九亿美元啊……”心情很好的殷干城,兴致高昂地使用了一组排比句,用来烘托市委主要领导的招商成果。

听着殷干城的无耻吹捧,黄小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所谓的市委主要领导并不是他这个市委书记,而是王学平这个代市长。

殷干城的报告里,为了达到贬低王学平,粉饰黄小齐的目的,居然连立功者的名字都省略掉了,代以市委主要领导。

在一般人的印象之中,市委主要领导多指市委书记黄小齐,其次才是市长王学平。

让殷干城这么一弄,王学平的功绩整个地就给抹杀掉了,仿佛黄小齐才是仁江建市以来最大的功臣。

不过,短暂的脸红之后,黄小齐又硬下了心肠,惭愧归惭愧,位置归位置,一码是一码,绝对不容混淆。

市里的位置少,省里的位置更少,不争不抢,就想白捡个副省长出来,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便宜的事情啊?

为了能够上位,黄小齐只能迫使他自己,不顾廉耻,采取先下手为强,后出刀遭殃的策略,先发制王。

殷干城一路滔滔不绝地念着事先准备好的,严重歪曲事实的所谓报告,整个会场上,一片宁静。

在座的也都是老油条了,哪能不明白,殷干城的报告念完之际,就是亮剑摊牌之时。

向耘微微地闭紧了两眼,看似睡着了,其实心里波澜欺负,无法自抑。

本土干部和王学平这个外来户对决,小王这个小年轻哪有半分赢的机会啊?

殷干城越念越觉得得意,声情并贸地说:“……在市委黄书记的领导之下,我市终于取得了如此巨大的经济成果……”

张文天越听越觉得窝火,**的,他兄弟好不容易拉来的引资成果,在姓殷的嘴里,居然成了黄狗的巨大政绩了。

这帮没脑子的狗东西,居然胆子上长了毛,欺负到了老王家的嫡孙头上了,哼哼,老子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殷干城念完了冗长的所谓报告之后,黄小齐清咳一声,笑道:“这是今天的第一个议题,下面还有件大事。那就是周省长临走之前,叮嘱咱们这些当领导的,一定要高度警惕今秋很可能发洪水的灾害问题。咱们市里防汛总指挥长的人选也空缺很久了,等会大家也好好地议议吧。”

到了这一刻,王学平算是彻底弄明白了黄小齐今天突然出手的目的。

敢情,黄小齐打的主义是,引资的成果抢走之后,再将主持负责防汛的重任甩到王学平的身上。

好处,全给黄小齐拿走了,危险性非常之大的防汛工作,却整个地推到了王学平的怀中,咳,端的是好算计呐。

王学平暗暗一叹,有些人呐,做官算计人,绝对是把好手。这种人干起正事来,就变成了软蛋,不插手还好,一旦插了手,反而会把事情搞糟。

“同志们,干城市长的报告,大家也都听过了。民主集中制,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嘛,同志们也都是知道的,我从不搞一言堂那一套,今天我就不第一发言了,要让同志们多说话啊王市长,你先说吧。”黄小齐感觉到今天胜券在握,索性非常大度地把第一个讲话的机会,微笑着让给了原本应该第二个发言的王学平。

王学平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捧起茶杯,凑到嘴边,小品了一口,点上一支烟,轻吸了一口,微笑着说:“既然黄书记都说了,我这个当代市长的,也不能不讲民主吧。请下面的同志先发言吧。”

殷干城怔住了,今天会场上的形势明摆着不利于姓王的啊,他怎么象没事人一样,居然主动放弃了反驳的机会呢?娘的,搞什么鬼啊?

明知道,打了王学平一个措手不及,暗中也都布局到了位,可是,这一刻,殷干城的眼皮子,一个劲地开始发颤,跳个不停,仿佛今天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刘勘测的心情非常之不好,身为黄小齐一手提拔起来的市委秘书长,心腹幕僚,他竟然在会前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听到。

黄书记变了啊

(2更完成司空承诺的四更,一定会达成,哪怕是手码断了,也必定会四更。可是,勤奋的司空却面临月票榜上被越甩越远的尴尬境地,难道兄弟们都忍心看着,勤奋码字的司空迅速地滑向深渊么?我不信,还没死心等心死了,我就不再血拼了)

第512章 猛将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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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猛将(感谢给力的支持,继续四更)

时间:2011050722:07作者:大司空

第512章猛将(感谢给力的支持,继续四更)

王学平这一不说话,按照顺序应该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发言,向耘却理了理染得乌黑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既然黄书记和王市长都发言民主的精神,我这个老资格的党务工作者,更应该向高标准看齐嘛,请下面的同志议一议吧。”

黄小齐瞄着如老僧坐禅一般的向耘,他心想,这个老向,又在玩什么花样?

好家伙,市里面的三大巨头,都在玩深沉,一时间,会场上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凝重,室内的空气都几乎要给凝结成冰了

殷干城在导演了今天的这一幕之后,等于是已经和王学平撕破了脸皮,既然向耘想装深沉,他接过发言权之后,老实不客气地说:“我的看法很简单,提议由黄书记兼任开发区筹备组的组长。”

老殷这一表态,倒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仿佛看外星来的野人一般,一道道怪异的眼神,在殷干城的身上扫来瞄去。

市委副书记白哲东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腔,他一字一吐道:“我现在暂时兼管着政法口,对于经济工作不怎么熟悉,也不怎么了解,还是听听大家的看法吧。”

殷干城狠狠地瞪了白哲东一眼,暗暗骂道,老狐狸,你哪是想听听大家的看法啊,不就是想摸清楚了风向再做决定么?

今天真杀出鬼了,往日里口若悬河的白书记,竟然也三缄其口,室内的常委们,都觉得非常的震惊。

要知道,白哲东虽然和殷干城把是一伙的,平时倒也走得很近,最近的几次黄小齐和殷干城之间掰手腕,老白可都是支持老殷的啊

接下来,几位副书记有样学样,纷纷表态说,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市委宣传部长朱贡献,在常委里面资历很老,按照先进排名前于后进,这个不成文的论资排辈的规矩,常委里面他应该言。

朱贡献看了眼正焦急地等着他支持的殷干城,把心一横,闭着双眼,说:“我同意干城市长的意见。”

“呼……”殷干城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有人站出来打破僵局了,接下来就好办了啊

轮到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的时候,他也很干脆地明确表态说:“我觉得,既然王市长分管着市里的经济工作,这么多的投资又都是他给联系过来的,理应由王市长兼任拟升格的开发区筹备组组长。”

花部长在仁江市里早就憋了一口恶气,反正,他一直不受向耘的待见,当面翻脸,其实没有多大的危害。

向耘眯起两眼,看了眼花文华,心想,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着小王了啊,好,很好

果然不出所料不错,前面的几个副书记放不开,后面的几名常委却非常放得开,有赞同殷干城的,也有不太赞同的,但话却说得很婉转。

总之,常委里边以赞同殷干城的居多,王学平已经明显处于了劣势。

“勘测,说说你的意见吧?”黄小齐非常满意于形势的发展,语调柔和地召唤他的铁票表态支持。

刘勘测满脑门子都是大汗,情不自禁地浮上了一句古成语:楚河汉界

是啊,楚汉相争,以河为界,今时不同于往日,刘勘测心里明白,只要他今天站到了黄小齐的这一边,形同在王学平的伤口上撒了好几把盐,唉,那个仇恨可就结大了啊

别人不清楚,刘勘测心里非常明白,黄小齐之前和殷干城一直不和,今天,居然联起手来对付王学平,可想而知,他们对小王市长是多么的忌惮?

王学平对他的友善,周省长对王学平的嘉奖,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对王学平的抬举,吕家的三小姐冲着王学平才投资了几个亿,法国佬保罗对王学平的亲热,这一切都象是放电影一样,从刘勘测的心头淌过。

“刘秘书长,你是个什么意见?”也许是发觉到了刘勘测的犹豫,黄小齐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就连称呼也都变成了非常官面化的刘秘书长,而不再是勘测了

“我……我还没想好。”刘勘测有些失态的抹了把额上冒着热气的汗珠子,把头一低,极力想躲开黄小齐那阴冷的眼神。

“啪”黄小齐手里紧紧捏着的红蓝铅笔,居然被掰成了两截。

还没想好,居然是还没想好?黄小齐气得眼冒金星,紧握着手背上,一道道青筋清晰可见,他如果练过内家气功的话,恐怕,就连结实的桌面,都有可能被砸个大窟窿出来。

黄小齐手里的铅笔断成两截的一瞬间,向耘的眉心微微地跳动了两下,转瞬,又恢复到了正常。

尽管暂时和黄小齐成了同一阵营的战友,殷干城眼见刘勘测居然背叛了黄小齐,心里不由大乐。

铁票都闪了腰,黄小齐即使还坐在书记宝座上,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呢?这个人可真是丢大了啊

殷干城也确实做梦都没有想到,刘勘测这个黄小齐一手提拔起来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在今天这种关键时刻,居然没表态。

在坐的都是老江湖了,弃权票其实就等同于反对票,只有赞成票,显示的才是所掌握的真实实力。

“下面,就殷干城同志的提议,进行举手表决。”黄小齐简直都快要被刘勘测给气疯了,那可真是一头白眼狼啊,养大了就是为了伤主的啊,娘的个皮

“轰”室内忽然传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源头好象是在靠门边的位置。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着大校军服的高级军官,怒不可遏地拍了桌子,黑着脸站在了众人的面前,活象一个黑杀神一般

“,难道老子就不是省委任命的市委常委了?难道老子就应该被剥夺发言权?老话说的好,党政军,党政军,仁江市这么个搞法,还有没有军人的一点地位?军人的尊严何在?”张文天双手插腰,虎着个脸,一口气连续喝问出了好几个为什么?

黄小齐的头皮一阵发麻,心说,坏了,他气恼之下,竟然一时的疏忽,居然把张文天这个军方的常委给忘在了脑后。

其实,军方的常委,在市委常委会上面,一般是不怎么发言的,除了国防动员和教育、以双拥工作之外。

刚才,黄小齐被刘勘测的当场背叛,给气懵了,好死不死地竟然把一直没有发言的张文天给漏了过去。

这一下,要是闹开了,很可能麻烦就大了啊

“黄书记,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了,我这个军分区司令员,究竟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发个言,说句话?”张文天拿手指着黄小齐的鼻子,把矛头径直对准了脸色大变的黄婆婆。

其实,这么多人,在背后搞阴谋弄诡计,朝着王学平放枪,张文天早就看不下去了。

只是,现场毕竟是市委常委会场,不是可以胡搞的菜园门子,所以,张文天一忍再忍,始终找不到发难的好时机。

没料到,在刘勘测“叛变”之后,黄小齐竟然出了昏招,直接越过了他这个新任的常委,就宣布要举手表决。

嘿嘿,张文天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一下子,还不如借机会拍案而起,更待何时?

“张司令员,你听我慢慢地解……”黄小齐话还没说完,就把张文天粗鲁地一声厉喝给止住了,“黄书记,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话,这么多的外商投资,是你拉得来的么?”

“我再来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当这个筹备组长?你是出了大力了,还是救了人家保罗先生母亲的命?”

“还有,港岛吕家三小姐的投资,难道是冲着你的面子,才落户到了仁江?”

“大家都看到了,周省长是为了什么,才松口说,要把市里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提升为省级示范区?”张文天一逮到了说话的机会,就一路滔滔,把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今天谁负责记录?请详细把我所说过的每句话,都记录在册,不许漏掉半个字。我先把话撂在这里,如果今天的会议,作出了严重违背事实的错误决定,我会考虑向我的上级,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蒋先华同志做专题性的申诉汇报。”张文天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室内静极了,在场的人,全都从来都没有见过,今天这种场面,一个个惊得两眼发直,嘴巴大张,呆若木鸡

王学平异常欣慰地望着老兄弟张文天,心说,好老哥,我真的没看错你啊,得,这辈子算是和你纠缠不清了

“我是个当兵的粗人,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在这里向大家赔不是了。回头我请客,私人掏腰包,敞开来喝茅台,54度的,管够。”张文天“啪”打了个立正,冲着在座的人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啪,啪,啪”就在大家还没醒过神的当口,向耘忽然拍着巴掌,笑道,“张司令员真是一名豪爽的军人,黄书记,我提议由王学平市长兼任经济开发区筹备组的组长……”

“啊”

“哎嗬……”

“咦……”

“娘的……”

向耘的忽然表态,彻底地打破了室内的平静,大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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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惨斗 大司空



第514章 对决

第514章对决

黄小齐的话音刚落,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已经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平静地说:“我赞同向书记的意见。”

“我自己的提议,自然是要支持的嘛”向耘微微一笑,举起了右手,心说,小花同志还是蛮有政治眼光的嘛。

很明显,党群副书记向耘朝王学平这边靠拢了过来,花文华只得被迫贴得更近一些,才不至于在利益交换之中,成为被牺牲的弱者。

向耘其实也想得很明白,获得了市长王学平支持的组织部长,再也不是以前可以任由他随意拿捏的外来户了。

组织部长虽然权重,可是,提拔干部终究是要先上书记办公会统一认识,而花文华仅仅是个常委而已。

尽管,管着官帽子的市委组织部长,在常委之中的分量很重。

可是,花文华下面被常务副部长领着一帮向耘提拔起来的副部长、部务委员们顶着,上面又有向耘这个党群副书记压着,基本上,也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说句心里话,花文华心里头一直窝着火,憋了口恶气。但是,向耘当众倒向了王学平的事实,却使他大大地提高了警惕。

玩政治的人,要想不当牺牲品,就必须审时度势,主动出手,想当骑墙派其实是没有前途的。

花文华举手之后,张文天懒洋洋地伸出了左手,笑道:“我也同意向书记的意见。”

王学平见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他笑着说:“向书记推荐的是我,按照道理我应该回避的,不过,今天既然是常委会,我这个当事人就先不说话了吧。”

王市长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了,敢情王学平是想看看众人的政治立场,最后,他再来拍板。

书记和市长虽然都没举手,但是,在场的人谁不是傻蛋,这么明显的正面对决,如果再看不出来的话,不如把脑袋埋进臭水沟里,淹死算了。

市委统战部长艾大标毫不迟疑地举起了他的手,没有向耘的用心提拔,就没有他的今日。

仁南县委书记何达光有些犹豫,频频偷眼去看向耘的脸色。今天的事情太过重大了,书记联合常务副市长,与市长叫板,一旦站错了队,要出**烦啊

向耘却一点暗示也没给何达光,这个节骨眼上,正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的季节,各人的命运其实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心里,敏感的政治觉悟,才是青云直上的法宝。

殷干城看出了何达光的犹豫不决,心中暗喜,赶紧提醒说:“老何啊,黄书记对你可不薄啊”

却不料,听了殷干城这话后,何达光在刹那间醒悟了过来,向书记待他才是真的不薄啊。

何达光毅然举起了手,殷干城见势不妙赶紧盯住了他的亲家,市委宣传部长朱贡献,冲着朱部长连使眼色。

朱贡献对殷干城太了解了,哪里不知道,殷干城想让他站出来,帮腔反对王学平。

这是什么时候?党政一把手对决的时候啊

朱贡献非常清楚,黄小齐斗垮了王学平,捞足了政绩拍拍屁股到省政府报到去了。你姓殷的背靠着省委叶副书记,到时候,叶书记帮着说几句硬话,即使当不上市委书记,市长还是大有希望的。

市委宣传部长,虽然也是市委常委,可是,朱贡献为了所分管的意识形态领域,成绩没有半分,却要经常受气挨训。

本地的媒体好还说,谁敢不听话,就收拾谁。那些外地的媒体,就鞭长莫及了。

这些异地的媒体,经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肆报道严重影响仁江市整体形象的负面新闻。

有些媒体的主任或是记者,喜欢红黄之物,塞上大把的票子,也就对付了过去。可是,另有少数硬骨头的媒体,软硬不吃,发出一篇报道还不够,竟然搞出了什么追踪报道的臭名堂,老朱成天被这些屁搅得心神不宁,吃睡不安。

干工作辛苦点倒也罢了,黄小齐也没啥意见,可是,黄小齐经常为了一点屁事,把他叫过去,含沙射影地作践一番,朱贡献的心里能不堵得慌么?

殷干城见朱贡献居然扭过头去,不在看他,心里那个气啊,他**的,亲家都贴心,还能指望谁?

黄小齐见王学平还没举手,就已经拥有了五票了,急得直冒烟,他正想发话,影响一下一直没有表态的其余几位市委副书记,却不料,这个时候,刘勘测居然举起了右手。

“你……”黄小齐脸色大变,又急又气,牙齿咬得咯嘣直响,恨不得将刘勘测生吞活剥了。

王学平的心里感到非常的安慰,含笑看着低着头,谁都不看的刘勘测,他心想,这才是压是骆鸵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没有明确派系的墙头草们,见刘勘测这个黄小齐的心腹嫡系,居然当中扯起了反旗,王学平的气势已成了啊。

几个副书记,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他们不得不掂量一下,王学平如今的实力了

向耘一系的三票,全部投出,无一例外地全都支持了王学平。

花文华这个外来户支持王学平,本身并不令人感觉到意外。张文天这个军分区司令员就更不用说了,黄小齐和殷干城苦心经营的一场好局,就是被这个看似粗鲁,其实精明无比的张司令给搅黄的。

刘勘测的这一张支持票,表面看上去仅仅只一票而已,其实,其中蕴涵着的政治意义极其丰富。

刘勘测是什么人啊?黄小齐一手提拔起来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啊,就连老刘着张铁票都跑了,可见黄小齐的为人处事,有多么的差啊

自从,王学平刚才提醒了那句话之后,市委副书记白哲东一直有一种要变天的感觉。

黄小齐宣布投票到现在,不过是眨个眼的工夫而已,小王市长已经获得了六张赞成票。

整个市委常委里,一共才多少票?

白哲东略微一算,除了出差在外的市委副书记兼市委政法委书记之外,在家的常委全到场了,其中:书记、市长、党群副书记、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殷干城,包括白哲东在内的五位副书记,宣传部长,统战部长,组织部长,纪委书记,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军分区司令员,一个市委秘书长。

一共17名常委,本是单数,因有一人出差在外,到场的常委却成了双数。

按照市委常委会的议事规则,如果书记或是市长的其中之一出差在外,原则上是不允许召开市委常委会做出决议的。

但是,出差的仅仅是一位普通的市委副书记,市里的党政一把手都在座,这个规则自然也就不使用了。

白哲学本想弃权,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省长周元乡在众人面前,与王学平亲切碰杯的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殷干城暗暗得意,他反复地数了一遍王学平所获的票数,不多不少,正好六票,即使是算上王学平自己的那一张,也不过才七票嘛,距离17票的半数,九票,至少还差三张啊

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殷干城暗暗地松了口气,心里美滋滋的。嘿嘿,别说差三张了,就算是差一张,都是没过半,也就意味着王学平出任筹备组长的希望彻底破灭。

黄小齐用眼睛仔细地数了数,举起来支持王学平的手臂,不过才六只而已。

嗯,好嘛,这一次总算是赌对了,黄小齐心里异常之欣慰,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茶杯,却不料抓了空。

低头一看,黄小齐这才发现,他的茶杯竟然就摔在脚边,叶子泡得发涨的茶叶,散落在了皮鞋的四周。

此时此刻,黄小齐的心情很爽,也就不想再计较秘书的疏忽,他脸上带着笑,俯下身去,想捡起茶杯之后,再来作践一番王学平一番,好好地吐一口心头的恶气。

谁知,黄小齐刚刚低下头去,还没来得及捡起茶杯,就听有人轻声说了句,“我也同意向耘同志的意见。”

什么?什么?黄小齐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听声音,说话的分明是殷干城的亲家朱贡献啊,这,这怎么可能呢?

黄小齐迅速地抬起头来,定睛一看,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市委宣传部长朱贡献竟然高高地举起了右手,惟恐别人看不清楚似的,老朱甚至将屁股抬离了椅子面。

殷干城气得脸色发紫,差一口气没缓过来,噎死过去。

“老朱,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里人考虑考虑啊”危急关头,殷干城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拿手指着朱贡献,厉声警告他。

“老殷啊,你错了,黄书记也错了,你们都错了,完全把周省长的意思给弄拧了”朱贡献就这么举着手,淡淡地回应了殷干城的质问。

白哲东听朱贡献提及到了周省长,心神不由一震,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也跟着举起了右手,笑道:“我也同意向书记的意见。”

好家伙,大家伙一看,八票了,货真价实的八票啊,仅仅只差一票,而王学平本人还没有举手。

现在,众人一齐把目光投向了王学平的身上,等待决定仁江命运的时刻到来

(小王得了八票,司空今天到目前为止,一共得了264张月票,简直是太意外,太惊喜了啊如果,今天的月票超过了400张,司空受了如此巨大的鼓舞,一定会给兄弟们创造出一个奇迹来,码出高质量高水准的史无前例的五更)

第515章 完胜

第515章完胜(郁闷死了,又被反超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王学平平静地站起了身子,冲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有人以为王学平这是要发表获胜的宣言了,却没想到,王学平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市委常委会的议事规则决定了,在集中之前,应该多讲讲民主嘛我看有些同志一直没有发言,这不好嘛”

向耘原本眯起的两眼,猛地睁圆了,他砸摸了一番王学平此话的深意之后,暗暗挑起了大拇指,唉,别看人家小王市长年纪轻,却把太祖的那句经典语句,学得十足,是啊,宜将余勇追穷寇啊

手握着八票,再算上王学平自己的这一票,看似超过了九票的半数,已经大获全胜,实际上,王学平在市里边的根基,依然不稳。

在向耘看来,要想成得大事,就必须要心狠手毒,不出手时动露声色,一旦出了手,就务求一招命中,一击毙敌

玩政治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妇人之仁,类似吴王夫差这种傻蛋,死了都活该

在场的市委常委里面,还有好几个副书记没有表态,如果今天不看清楚这些墙头草的政治立场,将很可能留下数不清的后患。

按照向耘的理解,王学平手握胜券之后,并不急着完全摊牌,是想着凶猛地势头,把这些墙头草弄到黄小齐和殷干城的反面去。

只有在今天,让一直态度暧昧的墙头草,勇敢地站到了黄小齐的对面。接下来,即使有个别人会松动立场,也影响不了市里的大局。

绝大部分骑墙派,面对殷干城在会后私下拉拢的时候,不会不考虑到,今天这一场对决之中,他的态度给殷和黄,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殷干城不是什么好东西,属于有仇必报的主,对于这一点,在座的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没人不清楚

高啊,实在是高家庄的高啊向耘品味出了王学平的意图之后,心中仅存的一点疑虑,立时消散一空

刘勘测也看懂了王学平的心思,今天,他非常勇敢地站出来支持了王学平,心中多少对黄小齐有几分愧疚之心。

不管怎么说,黄小齐终究对刘勘测有恩啊

除了带愧之外,刘勘测更多是对黄小齐的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明明可以和王市长成为盟友,一致对外,联手整治仁江本地的派系。

唉,现在倒好,黄小齐非但没有和王学平成为盟友,反而成了死敌

按照刘勘测的预料,在王学平这市长占据了上风之后,最终捞到大便宜的,恐怕还是向耘这只老狐狸吧?

“简直是糊涂透顶,替他人做了嫁衣啊”刘勘测郁闷地吐出了一口恶气,哪怕黄小齐听他一句劝,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种濒临全面崩溃的境地啊

黄小齐毕竟还是拥有丰富的政治经验的正厅级领导,他正想利用市委书记主持会议的机会,宣布散会下一次再议。

黄小齐醒悟虽快,却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几位副书记眼睁睁地看着行小齐和殷干城,大势已去,如果继续保持着暧昧不清的政治态度,很可能在接下来的大清洗之中,被清理出局。

“我支持向书记的建议。”

“我也同意向书记的意见。”

“向耘同志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我同意”除了白哲东之外,一向保持着中立的另外四名副书记,争先恐后地高高地举起了他们的手。

好,很好,大局已定,王学平心里确实很高兴,可是,面上却始终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记录员,现在赞同向书记意见的是多少票了?”张文天这个世家旁系子弟也绝不是白给的,他一直暗中观察着黄小齐和殷干城的举止。

当几位副书记举起了手之后,殷干城就象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地蔫了下去,闷头不敢再吭声了。

可是,黄小齐居然张了张嘴巴,好象是要反击的样子,张文天眼疾嘴快地把矛头对准了,身兼记录员的书记秘书蒋勤劳。

“这个……也许……似乎……好象是十……票吧……”蒋勤劳期期艾艾地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圆了。

“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我来帮你算吧,总计17名常委,实到16位常委,赞同向书记意见的共有14位常委。换句话说,支持向书记意见的,占了绝大部分。”张文天的嘴巴非常之快,在挑明了票数之后,又把矛头转向了黄小齐,“黄书记,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是不是该宣布一下了?”

2票,竟然仅仅只是2票而已,黄小齐心如死灰,费尽心机地布置了这么一场好戏,结果,到头来一场空。

黄小齐真的很想不认这个所谓的投票结果,可是,他的确又不敢。

这是因为,市委常委会,就如黄小齐整自己所说的,不是卖杂货的集贸市场,而是仁江市的最高决策机构。

如果,黄小齐公然破坏了常委会少数服从多数的议事规则,必将面临省委极其严厉的惩处。

到那个时候,黄小齐面临的将不是提拔升迁进省政府的问题了,而是市委书记还当不当得成的问题了。

不仅如此,黄小齐自己也心里明白,到那个时候,他恐怕就要身败名裂了啊

“你凭什么敢要挟主持会议的黄书记”这时,殷干城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强调了黄小齐的会议主持权。

向耘见了殷干城的丑态,不由暗暗摇了摇头,大局已定,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一次黄小齐找借口不承认,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常委会呢?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道理,在场的人里边,谁不明白啊?

“老殷,黄书记刚才已经行使过了投票建议权,14名常委也都行使了投票权,整个议事程序合理合法,我请黄书记宣布决议通过,有什么不妥?你对我个人有意见,可以会后再说嘛,批评与自我批评,从来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嘛”张文天暗暗冷笑不已,姓殷的都已输得脱了裤子了,竟然还敢站出来顶牛,简直是太不知趣了啊

王学平暗暗点头,张文天死死地抠住了和殷干城是私人恩怨,等于是坐实了他以私废公的名义。

黄小齐呶嚅着嘴唇,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轻声说:“向耘同志的意见通过。”

他的脑子里毕竟残存了一些理智,17名常委,除了出差的一位之外,居然有14名常委支持王学平。

今天这些表了态的常委,已经和黄小齐撕破了脸皮,如果黄小齐压将今天的决议压了下来,可想而知,他很可能输得更多。

今天虽然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但只要黄小齐还是市委书记,就依然保有将来翻盘的机会。

见黄小齐终于承认了现实了,宣布了王学平出任筹备组长的决议,室内原本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松弛了下来。

刘勘测也跟着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他还真的是担心,黄小齐干出愚蠢的傻事来。现在好了,至少,黄小齐输了大局,却保存了一丝风度,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啊

向耘松开一直仅仅捏住的左拳,如今尘埃终于落定了,他笑着建议说:“同志们,我提议,请王市长讲几句好不好?”

众人赶紧跟着帮腔,七嘴八舌地要求王学平讲几句感言。

取得了完胜之后的王学平,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并没有起身发言,而是诚恳地说:“同志们,公正地说,黄书记也为了市里各项建设操碎了心。我这个新任的代市长,虽然拉来了不少的投资,可是,如果没有黄书记在背后做了大量的帮扶工作,哪有如此的顺畅?所以,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诚恳地向黄书记致敬”

这时,王学平豁地站起了身,姿态优雅地冲着黄小齐点了点头,以示敬意

哇,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王学平翩翩的风度所折服,都已经赢成了这副田地了,小王市长居然还要感谢黄小齐的支持,实属难得啊

不管王学平是否真心感谢黄小齐的支持,仅仅这副宠辱不惊的作派,大将风度已经展露无遗

王学平其实心里非常有数,他今天虽然获胜了,其实也沾了几分运气,赢得极其的侥幸。

如果不是黄小齐出了昏招,如果不是殷干城的亲家都反了水,如果不是刘勘测临阵选择了正确的阵营,王学平自己都捏了把汗,此前,压根就没有赢的希望啊

现在,王学平在常委会上,已经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接下来,市里的局面肯定会出现惊人的大变化了。

听了王学平冠冕堂皇的致词之后,黄小齐非但不喜,反而觉得胸闷异常,面对这么一个几乎找到任何破绽的强敌,他还有翻盘的机会么?

“你装什么大头蒜?还有你们这些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你们都别忘了,大家谁都不干净,屁股底下谁没有一坨臭狗屎?”殷干城越想越不舒服,索性豁了出去,语带要挟的,一杆子扫翻了一船人。

“殷干城,够了,管住你的臭嘴,散会”黄小齐倒也光棍,输了就是输了,何必继续丢人现眼呢?

殷干城的弱智行为,也给黄小齐提供了一个发泄的通道,一肚子的怨气,恰好都倾泻到了老殷的头上。

(追兵很急,已经顶住了腰眼,兄弟们,咬紧了牙关一定要顶住攻势,随司空一起往前冲啊有月票的兄弟赶紧砸来,目前还是一票顶两票啊,我一定猛冲五更)

第516章 担当

第516章担当(再次给越甩越远了!)

“黄书记,还有一个议题,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不议了?”王学平心里惦记着防汛的大事,不敢因私废公,趁着黄小齐刚站起身,还没离开的当口,大声提醒说。

黄小齐停下脚步,看着王学平,他心想,在这个败局已定的时候,防汛指挥长的重任,恐怕要被王学平推到他的怀中来吧?

也幸好是王学平及时提醒出声,黄小齐倒记起来了,省长周元乡临走之前,对他的叮嘱,水火无情啊,尤其是大洪水所带来的灾难,损失绝对是极其惨重的。

“哦,王市长,你认为由谁来出任市防汛总指挥长的职务比较合适?”黄小齐面带讥讽地反问王学平。

向耘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除了你黄书记之外,还能有谁呢?累死累活地背着黑锅,干好了功劳是大家的,干砸了的话,嘿嘿,罪过你自己扛着吧

可是,令一干老官僚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王学平居然异常平静地说:“我建议市委考虑一下,由我这个代市长出任市防汛抗旱总指挥部指挥长,并在防汛期间授予我临机处置一切事务的权限。”

什么?什么?向耘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学平怎么可以干出这种傻事呢?

王学平也曾经考虑过,仅仅从政治利益的角度来看,把黄小齐推上上指挥产的位置上去,最符合他的利益。

正如向耘等人所想,那么一来,干好了黄小齐有功,大家也都有功。一旦出了问题,黄小齐就要扛下所有的政治责任了。

但是,以王学平对于仁江市官场的了解,如果他不主动挑起这副重担,恐怕这些只会当官的官僚们,难保不会因为玩忽职守,而导致大堤崩溃。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啊王学平可以和魔鬼合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视千百万群众的生命如儿戏。

黄小齐的性格太软了,又刚刚和王学平大战了一场,以王学平这些天对黄婆婆的观察,他确实很难担当起防汛总指挥长的大任。

当然了,王学平也不是傻瓜,所以,他在主动出头挑起担子的同时,也提出了看上去非常过分的要求,这就是防汛期间的临机处置权。

只要有了市委常委会授权的临机处置权,王学平就等于是拿到了一柄尚方宝剑。

按照以往的惯例,临机处置权,就意味着王学平在紧急的情况下,拥有把县委书记,及其以下的各级干部,就地停职,并临时指定继任的人选。

换句话,以王学平目前在市委常委会里所处的绝对优势地位,只要被他临时拿下的区县领导,最终都会丢掉脑袋上的乌纱帽。

黄小齐十分惊讶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他完全无法理解,已经张望了大局的小王市长,居然没有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而是主动提出担任市防汛总指挥长。

尽管王学平的话音未落,殷干城在吃了大亏,丢了大人之后,开始疑神疑鬼起来,都快变成神经质了,他严重怀疑王学平的话里边,是不是又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诡计?

“王市长,你真的愿意担任防汛总指挥长?”黄小齐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王学平坚定地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说:“我是仁江的代市长,我有义务保证全市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请市委慎重考虑一下我的请求。”

发觉王学平不是一时的冲动,向耘开始重视起来,他心想,难道说,王学平真的具有民本情怀?难道他就想不到,只要他坐上了这个棘手的位置,殷干城或是黄小齐在暗中捣鬼的话,很可能会身败名裂么?

从道理上面,这完全说不通嘛,向耘始终都想不明白,王学平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接下防汛总指挥长这个烫手的烂山芋?

张文天虽然不知道王学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王学平一定有着某种充足的理由。

黄小齐也担心夜长梦多,赶紧随着王学平的话头,提议说:“我建议由学平同志出任市防汛抗旱总指挥部总指挥长,并在防汛期间授予临机处置权。”

张文天担心王学平吃亏,及时补充说:“我建议市委,从现在起,就进入防汛紧急状态。”

殷干城眼珠子一转,跟着说:“我同意张司令员的意见。”现在不把王学平给套进去,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这种天赐良机了

刘勘测望着王学平,终于心服口服了,据他所知道的消息,最近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频繁与防汛相关的领导和技术人员碰头,并且已经整理出了一份初稿文件。

尽管不知道文件的细节,可是,刘勘测有一点是清楚的,王学平确实一直在关心着仁江市的防汛安全。

我这一票,没有投错啊,刘勘测心里暗暗钦佩王学平勇于承担责任的魄力和勇气。

现场,和刘勘测有一样想法的人,还有不少。

和王学平这种外乡人不同,在场的领导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本地人,或是下面县里的,或是市区的。

这些人对于本地的防汛工作,确实还是很重视的,都说护院的狗最凶,家被洪水淹没了,这些人的脸上也无光啊

这些年,殷干城负责的防汛大堤工程,有很多都出现了开裂的危险情况。

只不过,大家都碍于殷干城的yin威,而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王学平这个代市长主动出来承担大任,大家的心里除了感动之外,还多了一点别的情绪。

当决议通过之后,也不知道谁先带了头,总之,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平日里,大家或多或少要收点小红包之类的礼金,有些甚至还收得比较多,可是,王学平胸怀仁江安全的博大情怀,确实感动了不少人。

如果说平时的鼓掌,大多是敷衍性质的,这一次,倒有不少人是真心替王学平喝彩。

张文天的手掌都快拍红了,老张见过无数的TZD,绝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烂泥巴扶不上墙。

也有部分TZD里面的精英,确实精通政道,这里边,有些人非常会做秀,有些人也确实是干实事的料子。

但是,至今为止,张文天确实还没有见过一个TZD内的成员,象王学平这样不计较个人得失,甘心情愿地为老百姓谋安全。

难得啊,有这么一个兄弟,我老张这辈子都值了

尽管人性本恶,可是,人并不是天生就会作恶的,而且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做一件好事,良心发现的时候,即使是最恶之人,也难免做一两件善事。

通过决议之后,黄小齐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面对王学平的感觉,异常之复杂。

正是这个王学平,在今天的常委会上,把他黄小齐的权威给剥夺得一干二净,连底裤都不剩下了。

另一方面,王学平原本大有机会,把累死无功,破堤有罪的防汛总指挥长的担子压到黄小齐的身上。可是,王学平居然没有这么做,黄小齐暗暗又摇了摇头,心里也不知道对王学平是爱,还是恨了

离开会场之后,白哲东主动跑到王学平的身边,笑道:“王市长,以后我那一块的经费问题,还得靠您多多支持啊”

“老白啊,什么你哪一块?王市长是咱们大家的市长,他肯定不会厚此薄彼的。”一位副书记有些不满地反驳了白哲东的话。

王学平有些好笑,大局刚定,就有人跑来领赏了,这恐怕就是他即将面对的一种崭新的局面吧?

全市17位常委,不算王学平自己,还有13个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分利分红分地盘。

张文天心想,这叫什么事情嘛,玩政治,就是玩斗争,团结一部分人把另外一部分给整下去。然后,胜利者再把失败者留下的地盘,甚至是女人给瓜分干净。

现在,除了黄小齐和殷干城,以及出差的那位副书记之外,张文天惊讶地发现,原来的当权派们,居然都聚集到了王学平门下。

咳,没有人退出游戏,利益分赃的把戏,怎么玩得下去嘛?王老弟,嘿嘿,有你头疼的时候啊

朱贡献涎着脸刚想凑到已经完全得势的王学平身边,却不料,一直瞄住他的殷干城故意加快了速度,竟然将朱贡献给撞翻在地上,四仰八叉。

“姓殷的,你……”朱贡献促不及防之下,后脑勺砸在了地面上,立时鼓起了一个大包,疼得直咧嘴。

“哈哈哈……”殷干城一直狂笑着,从台阶走了下去,心里非常的解恨

却不料,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吃了香蕉之后,竟然把皮扔在了台阶上,殷干城没有防备,一脚踩滑了,“吭哧”摔了个大马趴,并且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张文天见了如此离奇的一幕,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余的人虽然没有他笑得那么夸张,可脸上也都带着笑意。

黄小齐的嘴巴张开了一半,笑意刚刚挂上来,可是,又笑不出来,殷干城这***,可把他这个市委书记给害惨了啊

向耘没有大笑,却一直在冷笑,殷干城狠狠地跌了这么一跤,岂不正好预示着,仁江已经变天了么?

(三更送上了,四更继续,五更也继续,落后已经很多了啊,兄弟们,拉勤奋的司空一把啊,拜托了)

第517章 摔

第517章摔(四更完成)

(颈椎疼得厉害,熬到…,好不容易把四更搞了出来,实在是撑不住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先去医院做牵引,下午补齐第五更。)

市委机关大院里,很多人都看清见了殷干城从台阶下,象滚西瓜一样,滚下去,摔得头破血流的悲惨场景。

“快来看,快来看,那个人跌得好惨啊,哈哈……”

“嗯哼,***殷干城,你也有今天啊,真是现世报啊……”

“老弟,你看清楚了没有,殷干城摔破的是左额,还是右额?”

“咳,市里要变天了啊……”

大家或隐藏着窗子后面,或是躲在墙角,默默大注视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殷干城,当众狠狠地丢了面子

幸灾乐祸这有之,怜悯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而且数量都不少,唯独,同情殷干城的,却没有几个。

这主要是因为,殷干城平日里太过嚣张,兼且跋扈,得罪的人太多了。

另外一个因素是,殷干城不仅贪财,而且好色。人家是朋友妻不可戏,老殷同志可不管这些lun理道德,偏喜玩**,不顾廉耻地玩出了部下妻偏要骑。

市委机关大院里,对殷干城恨之入骨,着实不少。尤其是,靠着老婆松了裤腰带,爬上了一定实权岗位的绿帽干部。

殷干城出事的地方,就在市委办公大楼门前,而且有几个机关干部就在他的跟前。

可是,事情偏偏就邪了门,居然没人敢上前扶起殷干城。

目前,市委常委会上,王学平获得完胜的消息传得还没有那么快,这些人也许是故意想让殷干城延长出守的时间,也许是别的什么愿意,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干看着殷干城躺在地上,长一声,短一声的呻吟,竟然没人出手相帮。

这些机关干部虽然级别不高,没啥实权,可是,混了这么长时间的市委机关,别的没学会,看形势的眼力却着实不容小看。

他们刚才已经惊奇的发觉,市委书记黄小齐十分孤独地站在办公楼的门口,而代市长王学平的身边则站满了市委的巨头们。

市委书记居然挂了单,这意味着什么,相信,凡是混过机关的人,都不可能不清楚,黄小齐失势了

黄小齐原本就有个婆婆的“好”名声,今天,当众被全体市委常委以及副书记们冷落到了一旁,再看不出其中奥妙,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身边的众人都在看戏,没人吱声,王学平明白他们心里的顾虑。

这种时候,其实是极其敏感的节骨眼,不管是谁,只要主动站出来叫人去扶殷干城,按照官场山的思维模式,多半会被视作政治立场不坚定,而不仅仅是救命这么简单的事情。

在天朝,凡是涉及到了要讲政治的问题,大多都会变得异常的复杂。

王学平见众人都等着他发话,心中不由一叹,不讲政治肯定不行,可要是时时刻刻都讲政治,就只能处处受制,搞不好连自我的良知都会丧失怠尽。

抬眼,正好看见钟大海就在身边不远处,王学平大声对他下达了指令:“赶紧让人把殷市长送进医院里去,不能耽误了治疗。”

“好,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钟大海长长地松了口气,王学平如果装傻楞是不说话,他还真不好办了。

什么是风度?这就是领导的风范啊即使殷干城做人再差,毕竟还是现任的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啊,只要不是被双规了,领导的体面还需要保存啊。

在钟大海的安排之下,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殷干城,终于被人抬上了一辆中巴车,送进了医院。

王学平走下台阶后,回头和今天投票支持了他的市委领导们,一一握手话别。

刘勘测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和王学平打个招呼,别人倒也罢了,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黄小齐前任心腹的名头,很可能,成为刘勘测未来仕途上的一大包袱,这也正是他的心病所在。

谁知道,王学平临上车前,竟然冲着刘勘测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来,亲切说:“勘测,你当过水利局长,是这方面知名的行家。我这个防汛总指挥少不了你的帮助和支持啊。”

刘勘测心里一片暖洋洋的,非常之受用,王市长毕竟和黄书记大有不同啊,他频频点着头,表决心说:“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一旁的向耘暗暗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一般的年轻人,骤然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屁股下面的尾巴岂能不翘起老高?

反观王学平这个年轻的市长,于不动声色之中,进一步地笼络住了刘勘测这个降将,这分明是向各位降将发出了一个极其明确的政治信号嘛:宰相肚里能撑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啊

不简单,不简单啊正因为看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向耘越发觉得小王市长的政治手腕,非常之高

这个时候,张文天并没有往前凑,而是站得远远,一边吸烟,一边悠闲地欣赏着市委大院里的景致。

咳,自家兄弟虽然说没有一起嫖过娼,也没有一起扛过枪,可是,在张文天和王学平还需要这种俗套的关系作为联系纽带么?

大可不必嘛

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的朱贡献,忍着疼,慢慢地走到了张文天的身旁,笑着说:“张司令员的雅兴很高啊。”

张文天看了眼朱贡献,心说,这不是废话么,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次一举

仁江市里的政局,刚刚经历过了一次大地震似的惊人变化,所有人都需要在即将到来的大变局之中,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朱贡献和殷干城反目的原因,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三天三夜都可能说不完。

最主要的一条就是,殷干城这种人太喜欢吃独食了,不知道红利要均分的道理。

朱贡献屡屡看在亲家的面子上,帮殷干城出头,和黄小齐狠狠地斗了好几场。结果,出了大力的朱贡献,在事后的分赃活动之中,往往被排在了最后。

这种吃独食的行为,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一多,朱贡献怎么可能没有怨气呢?

之前,因为朱贡献一直帮着殷干城算计黄小齐,所以,举凡宣传口出了丑闻,哪怕是外地媒体曝光的丑闻,黄小齐都要故意给朱贡献施加压力,乃至于当面训斥。

泥菩萨还有点土性呢,何况是堂堂市委的朱贡献呢?

这两好合成了一好,再加上朱贡献发觉到了风向不对,顺势就靠向了王学平这一边去了。

“朱部长,下次注意点,别让疯狗给咬了。”张文天明显是在指桑骂槐,所谓的被狗给咬了,指的就是刚才,朱贡献被撞倒在地上的事情。

“唉,算了,不提也罢,大家毕竟还是亲家嘛。”朱贡献显得很大度。

张文天原本看不起类似老朱这种墙头草,只不过,他更不想破坏了王学平在未来的布局空间,索性按下了心中的不爽,递了支烟给朱贡献,含笑说:“还是你朱部长心胸开阔啊,换做是我,不扁得他满地找牙,我跟他姓。”

张文天这种含笑发狠的纨绔作派,令朱贡献很有些不太适应,他有些尴尬地说:“咱们市里的各大媒体一直非常支持双拥工作,我想搞一次军民联欢活动,让市里的几大剧团走进军营,进行专题演出。只有,更近一步地贴近军营的生活,才能创造脍炙人口的好剧目嘛。”

“嗯,老朱这个人很会动脑子嘛,居然想出了这种曲线救国的妙计,不容易啊”张文天已经看透了朱贡献是想借他为跳板,从而搭上王学平的那条线上去,以他的聪睿,自然不会去揭穿朱贡献玩的小手腕。

张文天笑着拱了拱手,说:“朱部长,我正琢磨着战士们的业余生活太过枯燥乏味了,你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好,好,今天啊,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好好地喝几杯,交流交流。”

朱贡献其实也明白,他玩的手法并不复杂,只要是官场中的老手,就可以一眼看破。

但是,看破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朱贡献就是想让张文天知道知道,他老朱也是个性情中人,值得一交

彼此的目的心照不宣,这其实也是一种官场上的默契啊

“老朱,我们部队里没啥好东西招待贵客,不如,等你哪天有空了,咱们带着家伙去打猎。然后就地把打来的野味给烤了吃,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吃烧烤,那种滋味真叫一个爽啊”张文天是军人世家出身,也许是遗传了长辈们的基因,他对于持枪打猎,一直是情有独钟。

见了张文天眉飞色舞的样子,朱贡献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豁然放松了下来,笑着凑趣说:“我们市京剧团倒有几个模样俊俏的旦角,到时候啊,一边喝着茅台,一边吃着美人儿烤的野味,岂不是更加的滋润么?”

“哈哈,好,好,好,老朱啊,我还真的是看你不出啊,不错,我喜欢你这种豪爽的老哥。”张文天爽朗地哈哈一笑,显得非常的高兴。

朱贡献见把张文天给逗乐了,心情越发大放松了下来,神情也越发的自然了

(双倍结束了,司空的收获可谓是空前之多。大批大批的兄弟们,给力的月票支持,令司空异常的感动在这里,司空鞠躬表示十二万分的敬意和谢意。请兄弟们一如既往地支持奋发之中的司空,拜托了)

第518章 奢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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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18章 奢

上午去医院做了牵引,耽误了抱歉哈不过,司空是讲信誉的,昨天承诺的五部到位了

市委常委会上,黄小齐和殷干城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惨败,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引起了市里不小的震动。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每天晚上,王学平的住所内,都是客人盈门。来访的除了几位市委副书记和市委常委之外,大多是市直机关、各区各县的党政一把手。

在下达了仁江市进入防汛预备期的指令之后,王学平的脑子里始终绷紧了一根弦,他非常担心给仁江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所以,在接见每一位一把手的时候,王学平都会一再强调,人命关天,防汛无小事,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早上上班后,王学平终究有些不太放心,叫上了刘勘测和张文天,三个人一起乘车到了江堤之上。

沿着江堤,王学平一边走,一边和刘勘测小声交流着本地防汛工作的要点。

刘勘测感念王学平的看重,以及爱民的情怀,小声提醒说:“市长,我干了几年的水利局的副局长,也参加过多次的防汛工作,我觉得,我市防汛工作的头号大敌,就是‘管涌’……”

见王学平听得很仔细,刘勘测心里一高兴,解释得也就越地清楚,“据省里的水利专家介绍,管涌险情的展以流土最为迅速,它的过程是随着出水口涌水挟沙增多,涌水量也随着增大,逐渐形成管涌洞,如将附近堤基下沙层淘空,就会导致堤身骤然下挫,甚至酿成决堤灾害。管涌的危害异常之大,可是,咱们现有的科技力量,远远不足以随时监控管涌的情况,所以,以往凡是来大洪水的时候,市里一般采取全市总动员,打人海战术,分段包干到人的措施进行防堵。最危急的时候,每隔一个小时,就要人拉人的进行拉网排查,以便及时现险情,迅速采取必要措施,消弥隐患。”

“哦,那应该采取那些因地制宜的措施?”王学平暗暗点头,刘勘测不愧是是知名的水利专家,他介绍的情况,和王学平事先掌握的情况,大致上差不多。

刘勘测仔细地梳理了一遍思路,然后,有条不紊地介绍说:“针对管涌的抢护方法,一般是:临截背导,导压兼施,降低渗压,防止渗流带出泥沙……”

“……如果,江堤的地基土质较好,管涌又是集中出现,我们可以采取垒起反滤围井的方法,在冒水孔周围垒土袋,筑成围井井壁底与地面紧密接触井内按三层反滤要求分铺垫沙石或柴草滤料在井口安设排水管,将渗出的清水引走,以防溢流冲塌井壁如遇涌水势猛量大粗沙压不住,可先填碎石、块石消杀水势,再按反滤要求铺填滤料,注意观察防守,填料下沉,则继续加填,直到稳定为止……”

张文天默默地听着刘勘测侃侃而谈,他心想,莫非王学平有先知的本事?

自从王学平盯上了防汛工作之后,张文天也跟着关注了起来。大洪水破了堤,淹没了市区,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对于王学平主动接过了防汛重任,别人可能不太理解,张文天却是明白的。

江堤一旦被冲破,市里的书记和市长,全都是罪责难逃。王学平这个一市之长,怎么也不可能甩不掉玩忽职守的罪过。

在现行的体制之下,党委书记权力很大,责任却几乎没有。

从各地的情况来看,党委书记甚至可以在胡乱决策之后,不承担任何政治责任。

即使王学平是老王家的嫡孙,受了牵连之后,市长当不成了,还可以调到别地去当书记。

但是,王学平有了这种污点之后,一定会被未来的对手紧紧地抓在手中,并大肆予以攻击。

据张文天对上层政治圈的理解,王学平背上“破堤市长”的坏名声,恐怕就再难有机会登上最高的那把椅子了

换句话说,不管王学平接不接这个防汛总指挥长的位置,他都必须挺身而出,迎难而上。

斗洪水,就是抢未来的机会,王学平岂敢马虎大意?

远处,灰尘滚滚的大堤之上,载重车源源不断地把王学平事先准备好的防汛器材,拉了上来,在民工的帮助之下,堆起老高,活象一座座小山包。

“文天,除了市里的各级组织和机关之外,关键时刻,还需要人民子弟兵的大力支持呢。”王学平扭过头,笑望着张文天。

“嘿嘿,老子手里才有几个兵啊?司令部里全是一帮子只会甩干饭的官僚,当官的倒比当兵的多出好几倍,真他娘的郁闷”张文天挠着脑袋了一通牢骚,然后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不过,老子打着你的旗号去找大堂哥,你猜怎么着?我那位大堂哥拍着胸脯说,先派一个工兵旅过来,如果需要的话,再向中央军委打报告,调一个舟桥旅过来。好家伙,两个专业素质极高的旅,派到一个小小的地级市里来参加防汛工作,王大市长,你的金面不小啊”

刘勘测有点小明白,却没太明白,张文天嘴里的大堂哥,好象在军方颇有些势力啊,动动嘴就可以调动两个旅的部队过来支援仁江市的防汛工作。

王学平看出了刘勘测的心事,就笑着解释说:“文天是咱们的开国元勋张老的亲侄子,他那位大堂哥,现任咱们西部军区的第一副政委兼第一副司令员。”

啊刘勘测心神一震,难怪张文天敢大闹市委常委会,借题挥地把黄小齐的颜面,给扫了一干二净,敢情是本朝大佬张老家的子弟啊

还没等刘勘测醒过神来,张文天却说:“你这家伙,少来作践人。你这个老王家的嫡孙,可比我这个老张家的旁系子弟,值钱多了啊”

“啊什么?”刘勘测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眼珠子鼓起老高,差点就要挤破了眼眶。

如果不是张文天今天十分“偶然”的道破了天机,刘勘测做梦都想不到,王学平竟然是国朝排名第二的豪门家族,老王家的嫡孙

刘勘测完全难以置信地望着面相清秀的王学平,心里暗暗后怕不已,背心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惊惧之余,刘勘测又感觉到万分的庆幸,幸好,他在那天的市委常委会上,毅然倒戈,鼓足了勇气支持了王学平,否则,到最后必定是个身败名裂的悲惨结局。

“呵呵,勘测,我要谢谢你。那天,如果没有你勇于站出来,我非但不可能赢,反而会输得很惨。”王学平笑吟吟地看着刘勘测,眼里那清澈的眼神,分明流露出了欣赏的神采。

感受到了王学平极大的诚意,刘勘测肃容道:“市长,我其实一直很犹豫,说句心里话,如果没有黄书记,我就不可能从地位不高的市水利局副局长,一跃成为市委秘书长,还进了常委班子,我……”

王学平笑着摆了摆手说:“老话说得好,吃水不挖井人,勘测,你是个好同志”

刘勘测刚刚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机密,心态也就很难继续平衡下来,接下来和王学平商量防汛措施的时候,他屡屡说错话。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换做是任何人知道了此等机密,起初都会不怎么适应啊

和张文天对了个会心的眼神之后,王学平心想,老张就是老张啊,口误泄露机密的时机把握得十分精准。

殷干城在遭到了惨败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暗中捣乱。

王学平虽然获得了完胜,可是,他毕竟上任的时日尚短,根基不稳,难免会有立场不坚定的分子,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在下一次掰手腕的时候,站到王学平的对立面上去。

地级市这一级党委政府和县级的党委政府相比,有着本质性的不同。市里的副职们都是副厅级领导干部,他们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高干的行列之中。

有朝一日,王学平走进了省委班子,他能够掌握多少话语权,不仅仅是家族的支持这么简单,他的身边还需要一大批,有能力,有闯劲,资历完整的地厅级领导作为羽翼。

现在的仁江,在王学平的眼里,已经成了王系黄埔军校的基地。在仁江,王学平打算花几年的工夫,培养出一大批忠诚于他的副地厅级以及县处级领导干部。

开玩笑,王学平瞄准了TZ的宝座,如果身边没有一帮死忠铁杆,帮他摇旗呐喊,登顶不过是个美丽的泡影而已。

就在刘勘测努力消化掉“天大机密”的当口,王学平忽然现,江堤的外面,出现了一片豪华气派的别墅式小洋楼,正好挨着仁嘉江岸边。

“哪是怎么回事?”王学平紧锁着眉头,神色冷峻地问刘勘测。

刘勘测抬眼望去,等到看清楚了那片别墅群之后,脸色变了变,小声介绍说:“我没去过那里,不过,听说,那一片别墅群,叫帝豪苑,开商是省委常务副书记叶烈光的公子――叶晶明,旗下的房地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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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孪生姐妹 大司空

第一卷 南云卷 第519章 孪生姐妹 大司空

第519章 孪生姐妹

“勘测,打电话到市水利局问问,这个什么帝豪苑,是怎么一回事?谁负责审批的?”王学平的脸色很难看,问话的语气非常之强硬。

根据防汛条例以及河道管理条例的规定,城镇建设和发展不得占用河道滩地岸线。在防汛大堤之外的河岸旁边,严禁修建任何永久性建筑,以免因为改变洪水的流向,给江堤带来足以致命的重大危害。

TZD成员圈地,本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这位叶公子却玩得太过出格了,居然敢占用行洪区的地段,建起了几十栋别墅。

即使王学平和叶晶明从未谋面,仅从堤外的这一大片别墅群,就可想而知,这位叶公子是何等的猖狂。

捞钱捞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甚至越过了基本的底线,这就不是捞钱的问题了,而是丧心病狂了

刘勘测知道王学平发飙并不是冲着他来的,不过,心里还是捏了把汗。这一位王市长,王公子是老王家的嫡孙,父亲是ZZ局委员兼内阁次辅。那一位是省委叶副书记的公子,嘿嘿,两位公子凑到了一块,看样子,市里又要风起云涌了啊

刘勘测走到一旁,打电话给市水利局长杨清仁,想问清楚情况,也好向王许平汇报。

却不料,电话老是打不通,刘勘测费尽了周折,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杨清仁。

刘勘测刚问了一半,杨清仁却口齿不清地说:“刘……刘秘,这事……这事,您就甭问了,人家叶公子不是一般人啊,虽然……虽然没有任何手续,可是,房子已经全都买给了本地的领导干部和大商人了。我说老刘啊,这种要命的事情,别人躲都躲不及,你却主动跑来问这个。省省吧,老刘,我劝你一句话,叶公子的事,谁敢管啊?反正我老杨不敢管。那位娃娃市长就算是再牛B,也不过是个副厅级的代市长啊,能不能顺利地转正,还不得看人家省委叶书记的脸色?”

刘勘测也弄不清楚杨清仁是真喝醉了,还是故意装着喝多了,但是有一点,他却是非常清楚的,杨清仁是殷干城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既然杨清仁成心找死,刘勘测觉得,他又何必替这种人遮掩呢。撂下电话后,刘勘测就把杨清仁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向王学平做了汇报。

王学平一听就火了,杨清仁身为职责所在的市水利局长,在明知道叶晶明没有手续的情况下,不仅视若不见,反而存心包庇。

“把他拿下”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王学平毫不迟疑地就当场下了决心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勘测,麻烦你通知一下钟大海,让他紧急下发通知,把市直机关防汛工作例行会议,提前到中午十二点召开。你告诉大海同志,就说,今天的会议主持人,是张副市长。”王学平脸色恢复到了常态,抬腕看了看手表之后,他心平气和地嘱咐了刘勘测一番。

久历官场的刘勘测听了王学平的安排之后,暗暗心惊不已,王大公子非常的不简单呐,整人都整得不同凡响啊

刘勘测是当事人,自然明白王学平这种安排,表面上看似很普通,很平常。其实,骨子里面却隐藏着巨大的玄机。

张副市长,名叫张子重,是农工民主党仁江市委员会的主任委员。

农工民主党,简称农工党,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与我党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八大民主党派之中的一个小党,全国的党员人数大约不到十万人。

按照市政府领导的分工,张子重分管的是除了文教卫之外,分量最轻的农业口,这就包括了市水利局在内。

同为市政府的副市长,党内和党外之间的权力边界,却有着天壤之别。

此前,殷干城出席的会议,不管是大会还是小会,从没人敢缺席,而且通知一把手出席,绝对不敢来个二把手充数。

张子重这个副市长,却经常被人暗地里戏称为“花瓶”市长。凡是他出席并主持的例行会议,下面的局长、主任或是书记、县长(区长),从来都没当回事,经常有人无故缺席。

有些局长、主任顾忌到面子问题,至少还派个有点实权的副手作为代表,跑来出席张子重召开的会议。

另有一些自觉靠山硬的区县一把手,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明目张胆地缺席会议。

都说,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在刘勘测看来,张子重这个党外的副市长,即使带了个长字,放的屁同样也不响

很多时候,刘勘测都觉得张子重这个副市长,当得也真是够窝囊的。张子重说的话,下边的人就只当是耳旁风,左耳进去,右耳顺势就出来了。

好在,老张脾气好,不管对方级别高低,见人总是先露三分笑。即使有人大着胆子和他开玩笑,张子重也丝毫不以为忤,笑笑也就算了。

现在,王学平安排张子重主持召开防汛工作预备会议,已经喝高了的市水利局长属于必须到场的局长之一。

唉,老杨啊,自作孽不可活,你就自求多福吧

刘勘测暗暗摇了摇头,把王学平的指示,传达给了留在市政府的钟大海。

王学平立在大堤之上,抬手搭在眼前,朝着帝豪苑那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帝豪苑占地极广,一排排别墅耸立在那里,一眼看不到头。

门前,一排高耸入云的罗马柱极其的醒目,一色的汉白玉雕刻而成,那种独特的造型,即使隔着老远都看得非常清楚。

“老张啊,这种房子,连我都不敢去住啊”王学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些公子们也太不知道检点了,眼前的帝豪苑已经不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了,穷奢极欲恐怕都不足以评价

“我临来之前,曾经听说过,省委的老叶好象和老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要是动了眼前的这一大片别墅,嘿嘿,叶家的小公子不和你急才有鬼”张文天笑嘻嘻地把听来的小道消息,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冷冷一笑,说:“如果他这片别墅不是正好建在了行洪道上,我也许会睁只眼闭只眼,暂时当作没有看见。不过,他既然有胆子占用河道,这就等于是挡了我的道。老哥啊,狭路相逢,怎么着来着?”顺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

“嘿嘿,那条道可不好走啊,必须一路杀上去。狗挡杀狗,佛挡住了道,照样杀佛。”张文天双手叉着腰,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气势非凡

刘勘测隐隐约约地从张文天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端倪,他的眼前立时一亮,从龙之士,这可不是谁想当,就可以随便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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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仁接到市政府办的会议通知的时候,已经喝得满面通红,他搂住一个风骚入骨的女子,一边上下其手,逗得那女子不停地扭腰浪笑,一边冲着电话里大发牢骚:“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撂下大哥大,杨清仁非常不满地说:“市里的那个民主党派副市长,成天闲得没事干,就知道开会,开会,开会,开个鸟会。”

一身白衣胜雪的叶公子,微微皱了皱眉,却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从内心来说,叶晶明并不喜欢杨清仁这种有点小屁权,屁股就翘到了天上的小官僚。

不过,由于杨清仁在帝豪苑的事情上,出了大力,帮了大忙,叶晶明多少也要给他留点脸面,也就懒得去说他了。

帝豪苑,这个名字其实不是叶晶明给起的,而是老高家的公子——高晓林,亲笔题写。

叶晶明的老爷子,叶烈光,和高家的渊源非常之深,那种紧密的关系至少要上溯到三十年前,就算是讲上几天几夜,也是很难讲得清楚明白。

总之,一句话,叶家必须依靠高家在朝里的支持,才能在西部省内站稳脚跟。

说起来也是蛮有些意思,帝豪苑这么大的项目,由于殷干城和杨清仁等人不惜违法地鼎力支持之下,叶晶明从拿土地开始,到房子建成,然后销售了一大半,竟然没有掏一分一文的真金白银。

“老杨啊,老张虽然没啥实权,毕竟还是副市长嘛,总得给点面子吧?”叶晶明掂起高脚杯,好心提醒杨清仁。

叶晶明是现行政治体制的受益者之一,从本质上来说,他具有维护体制的本能。

体制就是体制,总有些规矩,是不允许被公然破坏的

“叶总,你看看我都喝成了这个样子,比关公还要关公,就这样去开会,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杨清仁不敢反驳叶晶明善意的提醒,却变相做了否定的回应。

中央下过禁酒令,杨清仁的一张老脸比红旗还要红,真就这么去开会,比不去还糟糕。

叶晶明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放松了身子,视线落到了一对精致的孪生双胞胎姐妹的身上。

呵呵,这一对小姐妹,他可是花了很大的工夫,才从孤儿院里淘来的。从几岁就开始养着了,就等着时机成熟了,送给高晓林作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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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发飙 大司空

第一卷 南云卷 第520章 发飙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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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重接了钟大海的通知后,心里就觉得奇怪,按照防汛条例,类似于防汛预备工作会议这种名堂的会议,应该由市里的防汛总指挥长,也就是市长王学平亲自主持。

自从王学平就任了防汛总指挥长之后,黄小齐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知道躲不过去,爽快地出任了市防汛总指挥部总政委。

可是,细心的张子重却发现,黄总政委几乎不管事,王总指挥长却要每天签发许多份与防汛相关的文件。

身为副手,又是党外的副手,张子重自然不会违背市长的意图,他叫上了秘书小华,早早地就坐进了市政府大会议室。

因为是临时通知,张子重坐到主席台上的时候,台下到场的人,稀稀落落的,不足十个人。

市长王学平现在每到一地,绝口不谈招商引资啊,GDP增长率啊,这些经济指标,谈得最多的就是防汛工作的重要性,他屡屡警告下边的领导,谁敢玩忽职守,一旦捅出大篓子,就送谁进班房

台下的这些人,都是市直各个单位的一把手,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他们都知道已经掌握了市里实权的王市长,极其重视防汛的准备工作,所以,他们早早地就赶到了会场。

“张市长,您是越来越精神了啊。”市财政局长梁小艳来到会场后,刚坐下,就冲着张子重开起了玩笑。

张子重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小梁局长,你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我这种老头子,看着都觉得养眼啊”

“嘻嘻,张市长,您哪里老了?”梁小艳的老公和张子重是大学同学,有了这一层关系,开开小玩笑,自然也就没啥大碍了,更何况,张子重整天笑呵呵的,即使是有些人的玩笑开得过了火,他也不生气,依然是笑容满面。

正因为张子重很随和,从来都是只栽花不栽刺,所以,他有些什么难办的事,下面的局长主任也没人故意难为他,只要不是违反规定的事,也都帮他给解决掉了。

如果在市政府里民主投票,选出人缘最佳的市领导来,那自然是非张子重莫属了。

人缘好的张子重手里没实权,有实权的殷干城虽然没有人缘,可是,下边的人谁都不敢把他交待办的事,当作是耳旁风。

即使是严重违法政策的违规行为,下边的人也都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不敢丝毫违拗殷干城的意思。

当然了,这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了自从,殷干城被王学平给整惨了之后,他自己又摔了一跤,脸部跌伤了一大块,最近一直躲在医院的高干病房里,不敢出来见人。

官场上的特性之一,就是见风使舵,跟红顶白

殷干城失势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下边的人再见到他的时候,很自然的,也就不象以前那么害怕了。

开会的时间快到了,各个单位的负责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张子重原本就分管着农业口,对于本市的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情况,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是大致清楚的。

钟大海几乎和张子重同时达到会场,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张子重的左侧,默默地观察着会场上的一举一动。

自从接了刘勘测那通意味深长的电话之后,钟大海就琢磨开了,王少帅最近椅子在强调防汛工作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不管大会上,还是小会上,都要专门抽出时间,讲上几句重话。

按照道理来说,今天的会议,应该是王少帅亲自主持才对啊,怎么就轮到了张子重没有权威性的党外副市长来主持呢?

后来,市长秘书文光建打来电话,暗示了几句之后,钟大海这才恍然大悟,敢情,王少帅动了杀机了啊

“同志们,请安静一下,准备开会了。”见人到得差不多了,在征求了张子重的意见之后,钟大海开始说话了。

正式开会之后,张子重按照钟大海给的发言提纲,一一照念。

就在会议进行了一半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王学平一马当先,步入了会场。

张子重眼尖,瞥见王学平露了面,他赶紧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挪到了钟大海让出的那把皮椅上前边。

王学平冲着张子重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径直坐到了主席台上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之上,眼神空茫地扫视了一遍台下。

台下,到场的一把手,几乎都在暗暗的庆幸不已,幸好今天来了啊,看架式,王市长今天这是来者不善啊

等台下肃静了之后,王学平冷着脸问钟大海:“人好象没到齐嘛?”

钟大海恭敬地说:“没点过名,还不清楚谁没来开会。”

“嗯,那就点个名吧。”王学平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席台上,目无表情地看着台下的有些小小骚动的人群。

钟大海接了王学平的指示,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份市直机关领导的名册,轻声说道:“现在开始点名……”

“梁小艳。”

“到。”

“……”台下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钟大海照着名册一一点名,这非同寻常的一幕,不由令大家心里都犯起了嘀咕,为什么突然点名?

点过名之后,大家发现,除了市水利局长杨清仁无故没到之外,市农业局长也没来。

“农业局的,今天是哪位领导来了?请站出来,让我认识一下”王学平故意没提无故缺席的杨清仁,反而询问市农业局派谁来开会了。

“报……报告王市长,我是市农业局的常务副局长,我叫麦笛……我们谢局长他家里有急事,临时请了假……所……所以才没来……”农业局的副局长结结巴巴地想替一把手遮掩。

“哦,请假了,钟秘书长,你是会务主管,你知道这事么?”王学平扭头问钟大海。

钟大海摇着头说:“没有听说过谢局长请假这事。”

“那好,麦副局长,既然局里派你来做代表,那你就代表下去好了,你先暂时代理局长一职。老钟,通知市委办,让他们请示一下市委黄书记,就说,我建议今晚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一下人事问题。”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钟大海看了眼依然有些发楞的麦笛,心说,老麦啊,你的好运气来了啊,参加一次防汛会议,居然就要当上局长了,这好运气真是没法说啊

“王……王……”麦笛一直傻站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临来开会的时候,他还老大的不乐意呢,却不料,风云突变,眨眼的工夫就成了市农业局的一把手了,唉呀,好疼啊,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啊

旁边的老熟人担心麦笛承受不了过于巨大的喜悦,干出了傻事,赶紧一把将他拉回到了座位上去。

现场一片寂静,在场的市直机关一把手,暗暗抹了把冷汗,大家一致庆幸,幸亏赶来参加了会议啊,不然的话,就成了给半道杀出来的王市长祭旗立威的牺牲品了,万幸

市财政局长梁小艳更是吓得一张丰满圆润的小脸,没了一丝血色,早上,她和现任市政协主席,前任市长约好了一起共进午餐。

没想到,主席临时犯了病,住进了医院,梁小艳索性就跑来开会了。

运气贼好啊,梁小艳偷偷地掏出纸巾,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心里却对王学平的霸道和魄力,产生了浓郁的恐惧感。

不仅仅是梁小艳一个人觉得畏惧,其余所有在场的人,包括副市长张子重在内,全都在心里面暗暗告诫自己,王少帅的虎威不能惹,也惹不起啊

除了农业局长之后,已经重新回到了会场的钟大海,猛然间惊讶地发觉,众人看向王学平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如果不是老钟非常熟悉台下的这些,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其中的差异。

“老钟,刚才还有哪个局的负责人没有到会啊?”王学平在瞬间立了威之后,这才把矛头对准了市水利局长杨清仁。

钟大海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大声汇报说:“报告市长,是水利局的杨清仁局长。”

“嗯,水利局有谁作为代表到场的?”王学平又把目光投向了台下,台下的人纷纷避开了他那锐利的眼神,压根就不敢与之对视。

台下无人回应王学平的问题,王学平心里就有了数,杨清仁这家伙,不仅自己不到会,居然也不通知局里的副手参加,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老钟,帮忙把市纪委的邱书记请到这里来,我倒要问个清楚,既不书面书面请假,又不口头打招呼,市水利局的领导,究竟想干什么?他的眼里还有市委和市政府么?”王学平忽然拍案而起,怒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防汛无小事,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无小事。可是,有些人竟敢把防汛工作当作是儿戏。那好,我倒要看看,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继续担任领导干部?”

哇塞,一向很温和的王学平,这一突然发飙,着实吓坏了不少人。台上台下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屏住了呼吸,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梁小艳吓得小腹一阵发涨,如果不是肌肉紧缩成了一团,搞不好就要当场出丑,尿了裤子。

钟大海心想,王学平发出如此愤怒的吼声,可想而知,杨清仁这个倒霉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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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强悍/第522章 风起

第522章风起(求推荐票)

几天后的市委常委会上,正式通过了双规杨清仁的决定。

那天,王学平出手整杨清仁,既稳,且准,还狠,再一次给市委常委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很大的先手优势,在他的布置之下,市纪委以迅雷不及眼耳势查封了市水利局的财务科,并带走了一大批财务人员。

纪委办案,比公检法的手段还要厉害许多倍,尽管纪委的干部们从不动粗,不搞刑讯逼拱那一套。

可是,他们问案的手段,比动粗还令人更加恐惧。

据市纪委内部统计数据,凡是落到了市纪委书记邱步云手上的**官员,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囫囵着身子离开市纪委。

这些被双规的干部,都是直接从双规所在地,被押进了班房,另有极少数人被送上了断台头。

想当年,有些幸运儿还可以从锦衣卫的诏狱里边,完整的出来了呢

事先知道了风声,并没有参加当常委会的殷干城气得在医院里暴跳如雷,只在睡衣外罩了件外套,就跑去找叶晶明。

在叶晶明那间豪华的别墅里面,两人刚一见面,殷干城就气急败坏地嚷道:“我的叶总,叶大少爷,你的老兄弟,老朋友,我老殷,已经被人家骑到头上来拉屎了,你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倒霉吧?”

叶晶明依然是一身白衣,浑身上下纤尘不染,他那只比暖玉还要晶莹的右手,掂起一只高脚杯,微微地晃动着,并没有接殷干城的话头。

“叶总,你倒是说句话啊,如果是别人被抓了,我倒不至于怎么担心,可是,杨清仁知道得太多……”殷干城一屁股坐到了叶晶明的对面,大发牢骚,没想到,他在万分焦急之中,居然说漏了嘴。

叶晶明狠狠地瞪了殷干城一眼,然后,翘起了二郎腿,意味深长地说:“老殷,你急啥?要沉得住气嘛,来,先喝杯新到的皇家礼炮。”

“唉,我现在哪有心情喝酒啊?叶总,你倒是帮着想想办法啊,万一姓杨的在里边挺不住了,把一些不该说的事情,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那可就麻烦了啊。”殷干城和杨清仁之间的瓜葛太深,这里边有些内幕,一旦被抖露了出来,足以令他粉身碎骨。

“老殷啊,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仁江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啊,不是我想说你,越是紧张的时候,你就越是要放松,尽量使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叶晶明不慌不忙地小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淡淡地告诫了殷干城一番。

殷干城见叶晶明丝毫也不慌乱,紧张的情绪,也随之冷静了下来。他对叶晶明的性格极其之熟悉,毫不夸张的说,小叶是一个十分精通现行体制,非常懂政治的公子哥,不管遇见了什么事,叶晶明到最后,总是能够拿出最合适的方法,简单明快地把问题解决掉了。

叶晶明随手替殷干城倒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手上,含笑道:“先喝杯酒,消消气。”

殷干城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叶晶明示意身旁站着的那对瓷娃娃一般的双胞胎姐妹,替老殷又倒满了酒。

一连喝下了三倍洋酒之后,殷干城扔下杯子,仰面朝天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叶晶明心里明非常有数,殷干城又不是刚出道的楞头青小干部,他故意跑来吵吵嚷嚷,目的其实只有一个,想让叶晶明他爹,省委党群副书记叶烈光出面干预此事。

“老殷啊,这才多大点事儿啊?就这么让你沉不住气了?”叶晶明忽然冷笑出声,提醒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我说老殷啊,你再怎么着,也在仁江的地面上混了几十年啊,公检法以及纪委系统里边,难道说,就没有一点过硬的关系?”

殷干城有些不太明白叶晶明的意思,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

叶晶明脸上露出了狠辣之色,竖掌为刀,做了个迅速下劈的动作。

“啊……”殷干城大吃了一惊,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娘的,姓叶的真是够狠的啊,不仅腹黑,更是手毒啊

“嘿嘿,老殷啊,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嘛”叶晶明的俊脸露出了一丝淡淡地微笑,“其实呢,也不需要你的老关系做什么,提供点消息就可以了。我倒是认识几个道上的朋友,他们干的活计不仅漂亮,而且从不拖泥带水,至今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殷干城这才稍稍安下了心,不过,他毕竟以前没干过这种足以掉脑袋的事情,很自然地就存了犹疑之心。

叶晶明看出了殷干城的顾虑,仰天哈哈一笑,说:“老殷啊,你想想看,我是什么人?我会自陷死地么?”

见殷干城闷头不吭声,叶晶明又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冷冷地说:“老哥哥,你想想看,如果杨清仁在里边抖露出一点什么内幕出来,让姓王的抓住了这种要命的把柄,你还活得下去么?”

殷干城的心尖儿猛地一颤,是啊,王学平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果断地拿下了杨清仁,他竟然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知道杨清仁出事之后,殷干城那天躺在高干病房里,翻来覆去,怎么也难以入眠,他最担心的就是杨清仁在里边撑不住劲,把他给陷了进去。

“夜长梦多啊”叶晶明知道殷干城在心里做斗争,他也不想逼得太紧了,故意拖长了声调,暗示老殷要下手,必须趁早,否则,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老殷越不利。

殷干城迟疑地说:“可问题是,又多了个知情人啊”

“嗯哼,老殷啊,你这个人还是太仁慈了啊”叶晶明抬起他那只晶莹剔透的右手,轻轻地甩了个响指。

刚才避到了门外的那对瓷娃娃双胞胎小姐妹,并肩从门外走到了叶晶明的身旁,一齐蹲下身子,学着古代佳人的样儿,行了个万福礼,娇声奶气地说:“叶少,我们来了,请吩咐。”

“呵呵,还不快去帮着老殷揉揉肩膀,松松骨头?”叶晶明满面春风地吩咐这对小姐妹。

叶晶明知道殷干城一直在暗中打着这对小姐妹的主意,只可惜,这是要送给高家公子的珍贵礼物,费了他多少心血啊,怎么可能便宜了殷干城这种粗坯呢?

这对孪生的小姐妹,走到了殷干城的身后,一左一右,伸出小手,开始在他的肩膀上揉动了开来。

殷干城扭过头,一双老眼色迷迷盯着这对粉妆玉琢的小姐妹,口水险些滴落到了胸前。

叶晶明暗暗有些好笑,这个老东西,不仅贪财,而且好色。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年,帮他捞了大票大票好处的份上,叶晶明压根就看不上殷干城这号粗鄙之人。

殷干城也知道,叶晶明能够破天荒地让一对瓷娃娃帮他揉肩膀,只不过是想帮他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归根到底,殷干城心里明白,他这些干的坏事,简直是罄竹难书,一旦丢了脑袋上的乌纱帽之后,等待着他的恐怕就是断头台了。

“哈哈,好,无毒不丈夫,一起做了。”殷干城也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软蛋,想通之后,他仰起脖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仰天长笑了三声。

一起做了,嗯,这才有点意思嘛

叶晶明对殷干城的反应,并不感觉到意外,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不及时下狠手,让小王抓住了狐狸尾巴,到那个时候,再想下狠手,也来不及了。

“事不宜迟,我出门办点事。”叶晶明不是那等优柔寡断之辈,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越快动手越好

“好,我也赶紧去安排了。”殷干城也顾不得继续享受小姐妹们的按摩了,站起身,就跟在叶晶明的后头,快步出了门。

叶晶明临上车之前,殷干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他那只晶莹如玉的手,小声说:“是不是也要提前给你们家老爷子透透风?”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万全的准备。”叶晶明心里非常不屑,表面上却敷衍得很好。

殷干城这家伙简直是越老越糊涂了,这种事情居然要他去告诉老爷子,不是找抽又是什么呢?

“滴铃铃……”一阵刺耳的铃声,惊动了正在批阅防汛经费报告的王学平,他看了眼那部红色电话机,迅速拿起电话。

“是学平市长吧?我是省计委的老李啊,呵呵,你们市里报上来的项目报告已经批下来了,啥时候有空,你派人来我办公室里取吧。”

王学平一听就知道了,敢情是省计委主任李勇振,咳,什么派人去他那里取,这分明是让他本人亲自去一趟嘛。

省计委毕竟不是一般的部门,在以前,向来都有小省政府的雅称,李勇振手中所掌握的实权极大,即使王学平这个市长,也不好轻易得罪他。

“呵呵,李主任,那我明天上午过去拜访您,好么?”王学平笑着和李勇振约好了会面的时间。

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心想,这又是从哪边刮来的邪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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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深情 大司空

第一卷 南云卷 第523章 深情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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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王学平就坐车赶到了省城扬武市。在徐扬事先安排好的一栋别墅里面,王学平刚下车,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孟秋兰象一阵旋风似的,从客厅里冲了出来,纵体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

“学平,可想死我了……嗯哼……”孟秋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学平吻住了香唇。

长达十分钟的热吻之后,直到孟秋兰的小脸涨得通红,王学平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笑眯眯地说:“兰儿,可把你老公我想坏了。唉,我刚上任不久,市里的政局又一直动荡不安,没工夫去看你,对不住啊”

临来之前,孟秋兰的心里原本确实有几分幽怨,有一肚子话想对王学倾诉。如今,情郎主动承认了错误,她的心里不由一甜,胸中的不满立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久别重逢的欢欣和喜悦。

王学平搂紧了孟秋兰,笑问道:“伯父的身体还好么?”

“什么?哦,伯伯的身体很棒,据我的观察,至少可以活到一百岁,嘻嘻。”孟秋兰起初没有听明白,接着恍然大悟,敢情,王学平询问的是孟昭雄的身体情况。

“嗯,那就好。以后,等伯伯退下来了,你就带着他周游全世界,安享祥和的晚年”王学平嗅着孟秋兰秀发之间散溢出来的清香,柔声说出了他的安排。

自从知道了王学平是老王家的嫡孙之后,孟秋兰的心里始终存有一丝担心,如此显赫的家世,他还会把她放在心上么?

今天,王学平深情地说出了未来的安排,孟秋兰的一颗芳心很自然地落到了肚内,异常喜悦地搂住了情郎的脖子,微微地探出香舌,舔了舔红唇,腻声说:“亲爱的农夫,属于您的田地已经荒芜很久了哦。”

目睹如此香艳的一幕,王学平哈哈一笑,伸出手臂,将孟秋兰那娇软的身子,抱进怀中,大踏步地进了小楼内的别墅。

沿途的地板上,衬衫、xiong罩,T字裤,星罗棋布地散落了一地……

春色无边的卧室里,就连半空之中的月亮妹妹,都羞涩地躲进了夜空,不敢再露出头来……

早上,王学平起床的时候,孟秋兰依然沉浸在甜蜜的睡梦之中。

洗漱完毕,王学平换了身黑色的夹克衫,夹上公文包后,没敢惊动孟秋兰的好梦,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一直守在楼下的徐扬,驾车把王学平送到了约定地点,林猛、柳畅以及秘书文光建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王学平钻进仁江市二号车后,直接吩咐林猛:“去省计委。”

省计委的办公大楼,坐落在扬武市的主干道扬武大道的西侧,距离省政府不远。

尽管王学平目前还不是省委委员,可是,前任市长去了市人大之后,省委办公厅并没有收回之前核发的特别通行证,所以,他坐的仁江市二号皇冠车,畅通无阻地驶进了省计委大院。

车刚停稳,就见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快步迎过来。

见王学平率先下了车,那中年男子笑着问候说:“请问,您就是仁江市的王市长吧?我是咱们省计委的办公室主任,我叫严林,受李主任的委托,专程在这里接您。”

王学平按捺下心中的疑虑,笑着握住了严林的手,说:“感谢李主任的关怀,辛苦严主任了,如此礼遇,我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啊,哈哈。”

因为,事先和李勇振联系过,并且约好了会面的时间,如果李勇振在办公室里等着王学平,他倒是没啥可以多虑的。

可是,李勇振竟然安排了身为计委班子成员之一的办公室主任,等在大门口接他,这就由不得王学平不多想了。

事物反常即为妖啊

李勇振可不是一般的小干部啊,而是素有称小省政府之称的省计委的一把手。老李的级别虽然只是个正厅级,比王学平这个副厅级代市长只高那么半级,可是,论及在省里的实权和影响力,老李可谓是举足轻重啊。

按照省里的现行规定,投资超过了三千万人民币的大项目,都需要经过省计委的批准,以限制各地搞重复性的建设。

其实,低水平重复性建设的情况,在全省各地屡见不鲜。仅近两年内,各地市的大型水泥厂纷纷上马,据不完全统计,已经不少于四十余家。

类似水泥厂这种结构性矛盾突出、能耗大、环境污染严重、工艺技术落后、产业布局不合理的厂子,在全省各地大量存在,省计委的宏观调控职能,形同虚设。

盲目重复建设必然会加剧一般加工工业生产能力的严重过剩,延缓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步伐,造成资金和资源配置上的巨大浪费。

一旦市场需求发生变化,势必导致这些行业和相关企业经营困难,银行呆账进一步增加,并可能引发较大范围的下岗失业。

届时,局部问题就有可能演变成省里的全局性问题,造成经济的大起大落。

在严林的迎领之下,王学平登上了主任专用电梯,上了十八楼。

这年头,领导们都偏爱与八有关的数字,图的也就是个吉利。

王学平一边步出电梯跨进楼道,一边心想,看样子,这位李大主任,有点讲迷信哦,专门选了十八层作为主任们的办公场所。

快到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严林抢先一步进去通报,等王学平迈进房门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已经含笑从皮转椅上站了起来。

“哈哈,王市长,你还真是守时啊,说是九点到,分秒不差啊。”李勇振热情地伸出了双手,却没有挪步,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这就是省计委的派头了

李勇振起身相迎,两腿却没有挪窝,按照官面上的礼仪,老李有点端着大主任的架子,带着那么一点点居高临下的味道,但总体来说,对王学平还算是非常客气的。

要知道,有些地方的市长去找省计委主任,夸张点的,就连见行一面都很困难啊。

在以GDP为纲的年代,大项目就意味着大政绩,大政绩又意味着在未来的提拔晋升之中,占有十分明显的优势。

所以,各地的领导,一窝蜂似的抢着上大项目,搞大投资,越大越好,啥环境污染,啥重复性建设,啥浪费资源,全都抛到了脑后。

握手之后,李勇振才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领着王学平进了小会客室,两人相对而坐。

“学平啊,我昨天不是说了嘛,你刚上任事多且杂,随便派个人来取一下就得了,怎么还大老远的跑了来,不应该啊”李勇振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也觉得小王很懂礼数,知所进退,并没有他这个省计委一把手很客气,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呵呵,李主任,省计委的同志这么支持我们仁江市的工作,我这个当代市长的,岂能不登门致谢?如果中午有空的话,可否由我做个东道,略备薄酒款待一下计委领导?”王学平把礼数做到十成十,就是不想让李勇振心里留下疙瘩,给将来的大项目建设笼罩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李勇振笑道:“学平市长远来是客,我这个东道主,怎么好意思让你作东请客呢?你就别和我争了,中午,我请客,包间已经订好了,就在富洋的八楼。”

王学平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想,手握重权的李勇振为什么对他这个代市长如此的客气?

一时之间,王学平也想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只得按照官场上的礼仪,含笑争了一句:“市里的工作,今后还要靠委领导的支持啊,再怎么说,也没有让委领导做东的道理啊,完全讲不通嘛。”

“学平同志啊,不就是一顿小酒么?你又何必和我争呢?”李勇振也是官场上的老手了,他明明知道,王学平此时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去故意不予点破。

反复地拉距了一番之后,王学平终究拗不过李勇振,只得故作埋怨地说:“李主任,您实在太客气了,下次必须由我做东哦。不然的话,我可没脸再次踏进您这里半步了。”

李勇振爽朗地一笑,说:“就依学平老弟所言,下次你做东,我为客,客随主便,这该总可以了吧?”

王学平顺势下了台阶,笑道:“那就说定了,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其实,在场的两人心里都明白,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领导来说,吃顿饭,喝点好酒,抽点好烟,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一个是管着经济工作和钱袋子的代市长,另一个则是省计委的老大,手里都有财务签字权,即使招待的宴席超了标,也可以随便找些发票用办公费的名义填补上窟窿。

喝着好茶,抽着好烟,王学平和李勇振聊得很投机。

今天,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提公事,只谈野闻趣事,风花雪月,气氛倒也十分的融洽。

王学平注意到,他坐在这里聊天,李勇振的秘书一次都没有进来过,这就意味着,李勇振这是有意把时间留给了他。

嗯哼,其中必有大文章啊,王学平暗暗提高了警惕,静静地等着谜底揭开的那一刻。

果然,李勇振把王学平领进了富洋会所八楼贵宾包间的时候,一位白衣胜雪的佳公子,正含笑立在室内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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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匕现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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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24章 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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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匕现

“呵呵,学平老弟,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叶总是咱们鼎鼎大名的龙华集团的总裁,房地产界的大亨,省里有名的四大公子之一,哈哈,风流美男子啊叶公子一直想找机会结识一下,你这位年轻有为的市长,我老李只好厚着脸皮做个东道了,一桌酒同时请两位贵客,很划算的买卖啊”李勇振很有技巧性地介绍了叶晶明的身份。(本章由[].8超速快發)

“王市长,您好,家父经常在我的耳边提起您在中夏的光辉事迹。这么说吧,小弟今日有幸与您见面,实在是三生有幸呐。”叶晶明双手合在一起,冲着王学平拱了拱手,江湖气息异常的浓郁。

王学平何等的聪明,马上意识到了,叶晶明这小子,是个极其难缠的家伙。

这位叶大公子不愧是省里知名的四公子之一,他对王学另所说的这番话看似寻常,实际上,却不露痕迹地点明了,他对王学平在中夏那边的一些情况,非常之了解。

不仅如此,叶晶明恐怕已经知道了,王学平对他的背景,应该早有耳闻,这才故意借着他们叶家老爷子的身份,想趁机拉近和王学平之间的关系。

对于叶晶明玩的手法,王学平一清二楚,他含笑冲着叶晶明也拱了拱手,笑道:“感谢叶书记对我的看重,我一定勤奋工作,争取在仁江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不辜负省委领导对我的殷切期望。”

一旁的李勇振暗暗点头不已,高手之间过招,各自暗藏机锋啊也亏他是老李是久历官场的老油条了,见多识广,否则,档次稍微低一点的小干部,压根就听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啊

他虽然不知道王学平是个啥背景,可以仅凭他上午和小王聊的很欢快的情况来看,王学平这个全省最年轻的代市长,绝非无能之辈。(本章由[吧发布].轉發)

叶晶明亲热地拉住了王学平的一只手,笑道:“今天托了李叔的面子,才请到了学平市长,机会难得啊,今天咱们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呵呵,叶总啊,实在是抱歉呢,省领导下午要召见,我要是喝成了关公,可就要捅大篓子了啊”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就卸掉了叶晶明发过来的暗劲,令一旁的李勇振不由暗暗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李勇振看得很清楚,叶晶明邀请王学平共醉,存的是进一步拉近关系的心思。而王学平推托的理由也是妙得很,省委领导召见,做下级的,谁敢当作儿戏?

李勇振心里琢磨开了,以王学平不到三十的岁数,当个副处长都嫌提拔过快,更何况,从外地一调入西部省,就成了代市长,这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王学平注意到,叶晶明的两只手,晶莹剔透,仿佛美玉一般,十分的耀眼。据王学平自己的估计,叶公子的这双堪称是瑰宝的手,甚至比谢寒烟的那双暖玉一般的小手,都要略胜一筹。

在正式场合,盯着人家的手看,不论男女,都是异常失礼的事情,王学平的视线一掠而过,他扭头笑望着李勇振,说:“李主任,您年纪最长,先请入席。”

对于王学平尊重的态度,李勇振心里很受用,表面上却说:“今天这里也没有外人,不讲究那些俗礼,大家随便坐,随便坐。”

王学平始终不肯先坐,硬是等李勇振入席了之后,他这才紧挨着老李,坐了下来。

叶晶明心想,不愧是大受重视的老王家的干儿啊,行事有度,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失礼的举动,嗯,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在市委常委会上,堂堂正正地击败了黄小齐和殷干城的联手进攻。(本章由[吧发布].轉發)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在架空黄小齐,斗败殷干城的过程之中,压根就没有动用老王家的外力支援,仅凭这一点,就已经可以看出小王手段之高明和狠辣

三个人坐下之后,叶晶明掏出大哥大,走到了房间外面,打了个电话。

不大的工夫,从包间外面走进来了三位长得异常标致的美女,她们进屋后,一齐娇声叫道:“叶少,怎么才来电话啊,真是的。”

叶晶明招手叫过其中最漂亮的一位美女,笑着介绍给了王学平:“学平市长,喝酒如果没有女人陪着,那酒还喝得下去么?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扬武电视台最年轻最漂亮最迷人的女主播,金咏梅,小名梅子姑娘。”

“梅子,你可看仔细了,这位帅哥的身份可是不一般呐,正儿八经的仁江市长。今天,王市长我可就交给你好好地招待了。”叶晶明很会来事,说着话,就把女主播金子推到了王学平的身前。

“你好,王市长,很高兴见到您,以后我要是带着姐妹去仁江旅游,您可得当咱们的向导啊。”金咏梅落落大方地向王学平伸出了小手,俏丽的脸蛋,一笑就露出了两只梨涡,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滋味。

尽管金咏梅长得确实很漂亮,可是,和王学平身边的女人比起来,差距绝对不止一筹。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近年来,有权势有地位的公子们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了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其实玩的不过是个新鲜和档次罢了。

这年头,电视行业还不象后世那样的发达,女主持、女主播的人数偏少,物以稀为贵的前提下,这些可怜的女人们也就成了公子们互相攀比追逐的玩物。

出于礼貌,王学平含笑伸出手和金咏梅仅仅一握,就收回了手。

金咏梅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感,在通常情况之下,凡是握住了她那滑嫩小手的男人,无论老少,基本都会握住很长的时间,借着聊天的机会,占占她的小便宜。

可是,王学平竟然就这么一握,紧接着,就把手收了回去,可想而知,王学平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市台的台花放在眼里。

叶晶明没瞧出王学平的毛病,却把金咏梅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心想,人家小王毕竟是老王家的干儿啊,肯定见过不少世面,再说了,钱州市台或是中夏省台,多的是美女主播,兴许是玩腻了,也未可知啊

很快,酒菜就上齐了,喝过几巡之后,李勇振借口上洗手间,一去不复返。

过了一会,刚才陪着李勇振一起喝酒的美女主持人,也找了借口溜出了包间。

这时,叶晶明才笑着对王学平说:“学平市长,我可能比你略长几岁,老是称呼市长啊,书记啊,显得太生份了,不如,我稍微托大一点,叫你一声老弟吧。”

王学平心想,戏肉来了,他举起酒杯,冲着叶晶明微微一抬,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来,叶老哥,咱们满饮此杯。”

叶晶明见王学平有点上道的意思,心里暗暗高兴,干掉了杯中酒之后,他试探着说:“学平老弟啊,我在你们仁江有点小小的生意,你这个当地的父母官,到时候可要多多照应一二啊。我本人,包括家父在内,都感激不尽啊”

王学平暗暗冷笑了一声,叶晶明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所谓的感激不尽,其实是想让他高抬贵手,不要理会妨碍行洪的别墅群——帝豪苑。

“呵呵,想必叶公子是位以诚信为本的儒商,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只要叶兄的生意符合党和国家的政策,该支持的地方,我一定没二话。”王学平故意将叶晶明架到了火上烤,替他罩上了正经商人的大帽子。

叶晶明心有不屑,,老子干的就是倒卖批文,无钱拿地的勾当,若是做的正经买卖,还拐了弯请你来喝酒拉关系讨情面做什么?

你小子不过是个老王家的干儿罢了,论地位恐怕还不如老子呢,既然你小子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好,老子还有狠招等着你呢。

“呵呵,学平老弟啊,刚才忘记说了,今天,我还请来了一位贵客,相必你一定有兴趣见见面的。你且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叶晶明在心里惬意地一笑,话刚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王学平心想,姓叶的今天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先是找了省计委的老李出面邀请,现在又说要来一位贵客,嗯,静观其变吧

不大的工夫,叶晶明领着三个人,从包间外面走了进来。

王学平定神一看,心头不由一凛,心说,这小子怎么和叶晶明搅到了一处?

“好啊,你狗日的怎么在这儿啊?,上次的帐,老子还没和你算呢,嘿嘿,今天正好一起算了,晶明,谢谢你给了我这次大好的机会啊,哈哈哈哈。”仰天狂笑的这位爷,不是别人,正是老王家的“嫡孙”,王小军,王大官人是也

这一刻,王学平全明白了,敢情叶晶明拉拢不成,这是要图穷匕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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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痛扁 大司空

第一卷 南云卷 第525章 痛扁 大司空

第525章 痛扁(爽章,求月票)

叶晶明发觉王学平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暗暗阴笑不已,你就算是再牛B,老子也许奈何你不得,如今,你们老王家正宗的“嫡孙”亲自出马,老子看你还怎么端得起这个架子?

以叶晶明的聪明,他非常清楚,类似王学平这种老王家干儿的身份,仅仅用钱是买不通的。

身为西部省四大公子之一,叶晶明心里有数,公子哥们来钱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王学平又是现任的仁江市长,想捞钱的话,比他叶晶明还要直接可靠。

所以,早在从高晓林嘴里知道了王学平的“底细”之后,叶晶明就从没有动过用钱去收买的念头。

也是机遇巧合,在京城的一次公子聚会上,叶晶明偶然结识了王家正牌子的“嫡孙”王小军。

由于叶晶明出手异常大方,而且还送了一位国色的美女给王小军尽情地享用,这么一来二去的,短短的两周时间内,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铁杆”兄弟。

按照叶晶明的计划,就是想借着老王家的嫡子,来打压老王家的干儿,自家人打了起来,他这个外人满可以袖手旁观,看好戏嘛

王小军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冷冷地问他:“说说看,你是怎么骗取了我老娘的欢心?”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举杯喝了口茅台,夹了一块龙虾,开始细嚼慢咽,根本就没理会王小军。

“哟嗬,你小子蛮拽的啊,好,有种。上一次,是王志国那老东西拉了偏架,这一次,老子倒要看看谁来帮你?”室内就他们几个人,再加了两个女的,王学平整个孤身一人,王小军身后跟着的是两个中南海的保镖,他谅王学平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也就不急着收拾他了。

王小军大马金倒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冷冷地盯着他,过了一阵,他忽然笑了起来,说:“你知道老子的亲舅舅是谁么?”

王学平的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菜,心里暗暗好笑,什么你的亲舅舅,明明是我的亲舅舅嘛。

也不知道老王家是怎么安排的,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告诉王小军,他的真实身份。

一想起养父王英华,王学平对王小军就来了气,这种纨绔败家子,要是就这么还给了养父和养母,咳,可想而知,颐养天年肯定成了一句空话,二老要少活十几年啊

王学平对养父母的感情非常之深,老话说得好,亲生的父母站一边,养生的父母大于天啊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窝火,看向王小军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你们俩知道我是谁么?”王学平扭头望着王小军身后的两个极其精悍的保镖,沉声问他们。

那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高个子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接腔。

王学平经过试探后,心里却明白了,敢情老王家把消息封锁得死紧,就连王小军身边的保镖都不太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叶晶明故意没有理会两个王家人斗气,他抓过一张报纸,气定神闲地读了起来,心里却想,嫡孙压干孙,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了

如果王小军领着人把王学平给打破了相,那可就太妙了啊,看他这个市长还有脸当得下去么?

自家人打起来了,老王家的人即使心里恼火,可这胳膊肘总得往内拐啊,嘿嘿,小王啊,小王,老子今天看你往那里逃。

叶晶明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觉得美妙,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晶莹似玉的右手,竟然挽出了一个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玩的手势,兰花指

“军少,你啥时候这样的磨磨迹迹了?有话就说,没话说,兄弟我领着你去找乐子耍嘛”叶晶明见王小军始终不发飙,心里多少有些着急,开始煽起了阴风,点上鬼火。

“啪”叶晶明的话音还未落,这边的王小军已经开始发飙了,他豁地站了起来,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喝道,“**的,当个鸟市长就了不起了?没有我家的支持,你这个狗*养的,能有今天?赶紧识相点,给老子磕几个响头,叫三声爷爷,你爷爷我心里一高兴,也许就饶了你。”

这一刻,王学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异常之震怒

王小军这狗东西,如此的莽撞和愚蠢,如果今天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他,将来,天知道要给两个老王家惹下什么样的大祸?

念头一起,王学平探手就抓住了王小军的衣领,猛一叫劲,就把他从桌面上拽到了身前。

“哗啦啦……”桌上的酒瓶子,菜碟子摔了一地,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王学平毕竟当过市局的局长,闲暇的时候,也学了几招擒拿方面的散手。对付穷凶极恶的歹徒肯定不行,可是,要想教训王小军这个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绰绰有余

学平看着王小军那张极其酷似养父的脸庞,心里差点就软了下来,有点下不了手。

可是,一想起,今日不管教,来日必成大祸,王学平的心又硬了起来,一把揪住了王小军的头发,操起手就扇了两记大耳刮子。

“哎哟,哎哟,你敢打老子,反了你了,你们俩还楞着干什么……哎哟,打死老子了……”王小军压根就经不起打,刚挨了两下,就开始哭天抢地嚎叫了起来。

“蠢货,人家把你当枪使,你却以为是捧着你玩,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傻的傻蛋了么?”王学平眼神冰冷地盯着王小军,厉声痛骂,恨铁不成钢啊

说时迟,其实那时快,从王小军发飙,到王学平震怒之余开始动手扁人,其实不过眨眼的工夫,快得连两个保镖都没来及有所反应。

等两个保镖反应了过来,正欲冲过来帮忙,却不料,包间外突然冲进来了一位靓丽的女子,居然抢在了两个保镖之前,张开双臂拦在王学平的身前。

“杜队长,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为首的高个子保镖,刹住了冲势,皱紧了眉头,冷冷地质问杜雪。

杜雪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大红色的硬纸片,迅速地在高个子保镖面前亮了亮,高个子保镖的脸色立时大变,“啪”抬手敬了个军礼,默不作声地就退到了一旁。

王学平冲着杜雪微微一笑,这丫头还真是神出鬼没啊,昨晚他进省城,就算是林猛那种老侦察兵,也没发觉有人跟踪,现在倒好,这妮子敢情一直跟着呢,倒还真是救了急

“杜雪,把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留下,其余的都赶走。”王学平不想让外人看见老王家的兄弟俩闹内讧,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杜雪接到的上级指示,是要求她带领特别行动小组,竭尽全力地保护王学平的安全,同时接受他的直接指挥。

包间里还有个小套间,王学平揪住了王小军的衣领,就把他给拖进了里间,“砰”把门关死了。

刚才还自以为得计的叶晶明再也无法装深沉,装冷静了,他惊得头皮发炸,两腿发麻,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干孙居然敢动手殴打嫡孙,这个世界难道没了天理么……”

只要叶晶明不是想跑,杜雪也懒得理他,她走到两个花容失色的女主持人的面前,冷冷地说:“我是中央秘密部门的负责人,现在,我要警告你们,必须管好自己的嘴巴,懂么?”

“是,是,我今天一直在家里看书,哪儿也没去”金咏梅长期在公子圈里打滚,又是事业编制的女主持人,和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哪能不知道眼前的情况,糟糕透了呢?

叶晶明昨天带着金咏梅,和王小军一起玩乐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王公子的显赫身世。

如今,金咏梅却万没料到,国朝第二大家族的嫡孙,居然被外人给打了,而且还有人帮着封口,这意味着什么?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两个女人在杜雪的监视之下,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包间,等出了正门之后,她们刚刚缓了口气,正想庆幸一下,却不料,迷迷糊糊地,就被四个彪形大汉给推上了一辆吉普车。

“哎,哎,救命啊……呃……”金咏梅开始大声呼救,耳旁却传来了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见,这是特制的防弹车,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中央警卫局的,你们都给老子老实点。”

一听被中央警卫局的人给抓了,金咏梅惊得魂飞魄散,再也抑制不住地浑身上下开始瑟瑟发抖。

王学平把王小军拖进了套间之后,二话不说,照着他的小肚子就是一记勾拳,“哎哟,我的妈呀,你***下手真狠啊……哎哟……我的妈呀……”王小军捂住了肚子,在地上翻过来滚过去,疼得直叫娘。

“知道我为什么有资格打你么?嘿嘿,这是因为老子比你早出生一刻钟,大哥教训二弟,天经地义嘛”王学平点上了一支烟,蹲在王小军的身前,冷冷地调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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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大戏

第526章大戏(月票很稀少啊!)

“屁,你敢打老子,回头老子整死你狗……哎……”王小军正在抖狠骂人,又被王学平重重的一记耳光给扇了个眼冒金星,脑袋发黑。

“想挨揍是吧?继续骂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王学平也算是有点摸着王小军的脾气了,这小子整个一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的东西,你给他几分颜色,他就敢开染房,什么玩意啊?

王小军也许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哼哼着躺在地上不敢再骂人了。

“啧啧,亏你还是老王家的孙子,**,你个蠢货让姓叶的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他数钱,你可是真够傻的啊?”王学平故意忽略了亲孙这两个,采取了模糊处理的方式,拿起手指戳在了王小军的额头上,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你***才是蠢货。老子早就想整你了看着你倒霉,老子心里才舒坦。姓叶的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子踢鞋都不配。嘿嘿,老子不仅得了几十万股内部股,顺手还泡了个国色的美女,这便宜占得……真他**的滋润啊”王小军一想起此行的收获,不由神采飞扬起来,居然忘记了疼痛,没好气地开始反驳王学平。

王学平一听,心说,这小子不算太傻啊,明摆着是来找他的晦气,顺势还拿了不少好处,经济帐算得猴精啊。

王小军喘了口粗气,呻吟着问王学平:“老子楞是搞不明白了,王恒勇那老东西护着你,我爷爷躲着我,我老爸工作忙。现在,就连一直最疼我的老妈,都不怎么理睬我了,你说,你***玩的什么鬼把戏,莫非是****?”

王学平心想,那是自然了,以前老王家就你这么独孙,没得任何选择。现在好了,有老子这个正牌子的嫡孙在,你这个养孙自然就贬值了。

虽说也不是一文不值吧,至少,大幅度缩水是一定的。

“嘿嘿,姓叶的不过是花了点小钱而已,却欢天喜地地坐在旁边,看了一场大戏,人家把你当猴耍呢,你还自以为聪明是吧?”王学平故意刺激王小军。

“你还没回答老子的问题呢。”王小军其实不傻,追问的问题也非常之关键,可想而知,他已经感受到了家族态度的冷淡,只是暂时还弄不明白其中的奥妙而已。

“嗯,现在,老子问你几个问题,你答得好,老子也许一高兴,就把原因告诉你了。”王学平慢慢地摸清了王小军的脾气,这家伙,你对他越是客气,他越不把你当回事,态度一定要狠,不能温和。

王小军想了想,翻了个白眼,想反击,一瞥见王学平脸上挂的邪邪的笑容,心里一虚,就没敢吭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你听好了,你***仔细地想一想,如果离开了王家,你现在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有哪个还会继续和你一起纨绔?”王学平成心刺激王小军那本就十分敏感的神经。

王小军心里一寒,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家族的宠爱转移到了王学平身上去了。

那天,老妈姜雪韵当着王学平以及王志国的面,厉声把王小军赶了出去的那一幕场景,令王小军至今记忆犹新,从不曾或忘。

王学平的问题看似寻常,其实,异常之刁钻,目的就是想提醒一下王小军,你小子离开了王家,狗屁都不是

“嗯,回答不出来是吧?好,我接着问下一个问题。”王学平气定神闲地又点了一支烟,冲着王小军的脸上喷了一口浓雾,接着问道,“你自己琢磨下,老子在成为老王家的一员之前,混得滋润不?级别比你低么?权势比你小么?另外,我老婆比你老婆漂亮得多吧?”

王小军的眼珠子一阵乱转,王学平因为献血有功成为老王家的干孙之前,是钱州市局的一把手,级别和他相同。

可是,王学平手握重权,掌管着钱州三万多名干警。不仅如此,王学平在举手投足之间,轻描淡写地就连市委常委梁红旗都给架空了,那可真是威风凛凛啊

反观王小军虽然是央企下属子公司的副厅级副总经理,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个副总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如果他不是老王家的孙子,这些恐怕都要和他无关了。

“话说,咱们两兄弟之间,无论有多大的矛盾,无论有多么深的仇恨,都应该象我这样,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你***居然让一个三流小混混看了咱们的好戏,咳,简直是天大的丑闻呐。如果这事让爷爷他老人家知道了,气出个好歹来,老子看你怎么向家里人交待?”王学平发觉王小军被刺激得说不出话了,索性狠狠地逼了一下。

“你***少跟老子胡扯,姓叶他不过是老高家的一条狗罢了,给老子当奴才都不够格。”王小军嘴巴很硬,心里却在发虚,他最怕的就是爷爷对他彻底的失望了。

说到底,老王家能有今天的威势,能够成为国朝的第二大家族,全靠着老爷子在军中崇高的威望支撑着。

王老要是真给气出了三长两短,王小军自己心里明白,他在老王家的地位一定会进一步地急速下滑,被严重地边缘化。

“你再想想看,如果今天老子把你给打了的消息,传了出去,丢的是谁家的人?又会是谁给传出去的呢?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吧?”王学平硬起心肠,一步步把王小军逼得喘不过气来了。

按照上流公子圈里的游戏规则,顶级别的公子哥不怕没钱,却最怕失了脸面。

如果,王小军在低很多级数的二三流公子面前,掉了份,一旦走漏了消息,绝对会成为顶级公子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王小军心里很清楚,今天只要出了这个门,叶晶明这个老高家的贱奴,一定会把消息给传出去。

那么一来,他这个老王家的嫡孙,丢脸就丢到家了,以后谁还会看得起他?

除非王小军现在能够翻盘,把王学平给揍扁了,否则,他就只能选择把一直冷眼旁观的叶晶明给拉下水,让这位叶公子变成叶猪头,

想想看,一个被王小军打成了猪头的三流公子的话,谁会信呢?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的劲头,王小军豁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挽起袖子就往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他还回过头,恶狠狠地告诫王学平,“老子和你的帐,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回头慢慢地算。现在老子出去收拾那个狗*养的,你不许插手。”

“嗯哼,要不要我帮你一把?”王学平装出一本正经地样子,再一次狠狠地刺激了一把王小军。

“你敢插手,老子和你没完”王小军拉开房门,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王学平嘴里叼着烟,整个身子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嘿嘿,王家公子痛扁叶家衙内的好戏即将开锣了,居然还不要门票,有点意思哈

王小军几步就冲到了叶晶明的身前,劈手拽住了叶公子的衣服领,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右手异常坚决而有力地左扇,右扇,再左扇,再右扇,大耳刮子象雨点一样,落带了叶大公子的脸上。

“小军,你……你疯了么……”叶晶明起初给打懵了,接着,他醒悟了过来,赶紧想叫停。

可是,王小军象一头疯虎一样,死死地揪住叶晶明不放,挥动着右手,想继续扇耳光。

在西部省的范围内,叶晶明何尝吃过如此大亏,他不及多想,猛地用力一推,将王小军给推倒在了地上。

王小军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脑袋却偏向了他的两个保镖,怒喝道:“好楞着干什么?帮老子摁住他。”

两个保镖见杜雪故意转过了身子,装没看见,心里也就明白了,上前几步,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叶晶明给摁在了杯盘狼籍的餐桌上。

杜雪发现王小军的脸上,异常鲜明地显示出了十只手指印,她的芳心里一片舒坦,这个坏种也有今天呐

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套间那边,杜雪的视线恰好和王学平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碰在了一起。

杜雪察觉到了王学平的眼神里,含有几丝戏谑成分,她不由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又一幕香艳的大戏,俏脸立时浮上了几朵红云,羞涩难当地别过身子,不敢再看王学平。

王小军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了被摁在餐桌上的叶晶明面前,阴阴地一笑,说:“操尼玛,老子老王家的家事,啥时候轮到你这个狗东西来说三道四?想看大戏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猪头?”

这家伙干正经事确实不咋样,肚子里整人的坏水却不少,他顺手抓过了桌上的一对筷子,笑嘻嘻地说:“打你这种贱人,没得脏了老子的手,嗯,用这个就舒服多了……”话音未落,手上的那一双筷子,已经刷到了叶晶明那只晶莹剔透的“玉手”之上。

“哎哟,好痛啊……”随着王小军落筷如飞,叶晶明的脸上,脖子上,手上,被刷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些甚至是紫里带黑。

王学平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ZIPPO,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人民内部矛盾,亏王小军想得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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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纨绔啊

第527章纨绔啊(司空需要月票)

在王学平那里吃了大瘪,丢了大脸,窝了一肚皮的气,王小军憋得别提多难受了,如今,他终于又从痛扁叶晶明的“游戏”之中,找到了往日的快感。

“啪”王小军抡起一双筷子,恰好刷在了叶晶明的“兰花指”上,十指可是连心啊,疼得叶晶明浑身上下直打颤。

“小军,你听我说,你上了人家的当了,咱们是兄弟啊……”叶晶明不甘心就这样吃亏,转动了眼珠子,就想挑唆王小军。

“嘿嘿,你***还想和老子攀亲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高晓林那小子,在老子的面前,也不敢放肆。”王小军一边拿叶晶明开涮,一边挥舞着筷子,狠狠地抽打在了叶晶明那双看着就令人羡慕嫉妒的“玉手”上。

“哎哟……唉……别打了,别打了……”叶晶明此时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他被揍得如此之惨,即使想散播老王家两个干兄弟反目成仇的丑闻,肯定也没人会相信了。

今天他本想利用王小军把王学平这家伙扁成国宝大熊猫,却不料,王小军竟然醒过了神,使他这个渔翁在转眼间,变成了下饭菜,惨不忍睹

王小军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今天要想从王学平身上找回场子,没有半点希望他恶狠狠地瞪了眼,牢牢地将叶晶明控制住的两个保镖,**,养不家的东西,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亏他平日里待这两个保镖象“亲兄弟”一般啊

虽然满肚子坏水,王小军可并不是纯粹的傻蛋,他之所以恨王学平,最根本的一条,是担心他原本享受着的万千宠爱,都被王学平给夺了去。

在上层公子圈里面,王小军见过不少豪门子弟,今天还在圈里混得风声水起,明天却因为被自家人给夺了位置,立时就变成了丧家之犬,落汤之鸡,脱了毛的凤凰,甚至连野鸡都不如啊

要知道,在家族内部失去了地位的公子,势必会被顶级别的公子圈给排挤出局,这绝对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铁的事实

由俭入奢易,从奢到俭难,王小军舒舒服服地度过了28年的黄金岁月,他早已经离不开醇酒美人,众人敬仰的人上人的生活,压根就不想失去目前的地位。

毕竟还是体力不济,挥舞着筷子的王小军只打了一会,就觉得手有些发酸,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他慢慢地停下了动作,冷冷地望着叶晶明,阴狠地说:“我知道你在西部省里有些小小的势力,如果不服气的话,你可以让你们家的老爷子,上省委一号大院里来找我。也可以约好地方,老子和你单挑,不见不散,你要不敢来,就他**的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没得玷污了老子的名声”

王学平听了这话,差点笑喷了,毕竟是顶级别的纨绔啊,估计没少惹事生非,这都已经形成套路了

今天吃了大亏的叶晶明,心里都快把王小军给骂翻了天,**,你舅舅是省委一把手,我家老头子就算是再疼老子,也不敢上老姜的家里去撒野啊

**的,约地方对着干,老子这副惨相,哪还有脸叫人来报仇?

就算是去叫了人,那帮家伙一听说是省委书记的外甥搞对抗,只会躲得远远的,恐怕比兔子还要闪得快得多啊

叶晶明越想越觉得憋气,越憋气热血就越发汹涌地冲进了脑部,已经被刷成了猪头的俊脸,变成了比卤出来的红猪头,还要红,还要大

发觉叶晶明的嘴角滲出了血迹,王小军俯下身子,盯住了叶晶明的两眼,冷冷地说:“老子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回去告诉你们高家的主子,就说老子说的,有种就放马过来,你军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皮子,就不是爹生妈养的。”

叶晶明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胸口堵得慌,一口气没喘过来,翻着白眼,差点闷昏了过去。

**,被这么一个纨绔傻蛋给整惨了,一向自诩精明的叶晶明,甚至怀疑,他们家的老爷子,是不是给他取错了名字呢?

察觉到了叶晶明那双几欲喷火的双眼,瞄向了他这边,王学平冷冷地一笑,公子圈里所谓的地位,其实都是依照家族势力的大小作为依据的。

顶级公子吃大公子,大公子吃小公子,小公子吃小衙内,小衙内欺负草民,这么一整条食物链,表面看来看,是公子吃公子,其实质却是,家族势力在后边做怪

以叶晶明的家族势力,也许在草民的面前显得异常之强大,高不可攀。可是,在老王家的雄厚家势面前,叶家那么点小小的势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王学平缓步走到了叶晶明的面前,抬手扒拉开依然想过手瘾出气的王小军,看了眼这位人不人鬼不鬼,“玉指”变成了魔爪的叶大公子,平静地说:“帝豪苑是你自己主动拆了,还是我找人帮你强拆?”

王学平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淡淡地说:“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时不候。我警告你,不要拿鸡蛋来碰石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国法”

叶晶明本想反嘴,无意中却瞥见了王小军手里的那双罪恶滔天的筷子,心头一凛,只得闷哼了一声,以示抗议和不满。

王学平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一把夺过了王小军手里的筷子,扔到了地上。

王小军心头火起,怒道:“你有种的话,敢和我去个地方么?”他已经整明白了,连保镖都是偏心眼,很明显,私下里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呵呵,去哪?”王学平隐约猜到了王小军想带他去哪里,却故装糊涂。

“哼,咱们王家的家事,自然是找长辈来理论了。”王小军还真不笨,收拾过了叶晶明之后,也就等于是彻底地解决了后顾之忧,他再顺势就把矛头对准了王学平。

王小军估摸着王学平不会,也不敢把今天的丑事散播出去,否则,第一个饶不了王学平的就不是他王小军了,而变成了老王家。

王学平心里明白,王小军是想让省委书记老姜出来给他撑腰,仅仅从心态上来说,这其实已经是示弱了。

“市里的防汛工作重如泰山,我没工夫陪着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你想告状,无论找哪位长辈都行。只要长辈们发了话,我到时候一定奉陪到底。”王学平心里记挂着洪水破堤的大事,哪有闲心陪着王小军去打嘴巴官司啊?

再说了,王小军去了姜家,不仅讨不到好,反而很可能挨上一顿臭骂。

这种时候,王学平如果在现场了,老姜很可能就不太好说话了。

王学平心里也很有数,类似王小军这种纨绔惯了的二世祖,绝对不可能因为今天吃了点亏,就放弃报复的念头。

两兄弟之间的拉距战,绝对不是段时间之内,就可以结束的。

这也就是说,老王家一天不对外正式公布王学平才是嫡孙的尊贵身份,王小军也就一天不会死心。

目前,王学平不可能主动对外宣布啥,一切都要看王家老祖宗的意思,他这个在外多年的嫡孙,只能选择默默地等待。

“你他娘的,真是没种,我看错你了”王小军以为王学平不敢去见姜子龙,心里一得意,又开始忘形了。

王学平把眼一瞪,似笑非笑地说:“你小子皮又痒了是吧?”开始活动手腕。

王小军下意识地朝倒退了好几步,嘴上却很硬:“好,很好,你小子躲得过初一,还能跑得了十五?”

王学平看了眼依然被摁在餐桌上的叶晶明,脸上不由莞尔一笑,这家伙的一身白衣,如今,被菜汤染得五颜六色。

不仅如此,叶晶明的身上,脸上,脖子上,还有曾经挽过兰花指的那双玉手,布满了筷子刷过后留下的紫黑痕迹,狼狈不堪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浊世佳公子的气派?

“杜雪,我们走”王学平冲着杜雪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踱出了包间。

一直跟在身后的杜雪,直到快出大门的时候,忽然加快了步子,小声对王学平说:“谢谢你。”

王学平心思一转,大致猜到了,杜雪这丫头之前,很可能吃过王小军的亏。

今天,王学平把王小军给整惨了,杜雪自然心里很痛快,他等于是变相帮着这丫头报了仇。

“呵呵,你打算怎么谢我?”王学平有心逗逗杜雪,却不料杜雪脸一红,跺了跺脚,小声骂道,“不羞。”

王学平略微一楞,接着就明白了过来,这丫头一直贴身保护着他的安全,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和几个女人的之间的私情。

“嘿嘿,你是不是看了少儿禁止的成*人游戏?”王学平发觉杜雪生气的样子,格外的娇俏可爱,索性继续逗逗她。

“你……”杜雪羞不可抑地撒开两条长腿,就跑了开去。

(三更大约在24:30分左右更出,没时间的兄弟明天早上再看吧俺很勤奋,所以应该有资格叫月票吧?)

第528章 又拉又打

第528章又拉又打(好戏需要月票的鼓励啊!)

下午回到仁江后,王学平让徐扬把孟秋兰安置到了安全的院子里,他自己则回到了市政府继续办公。

距离秋汛的时间越来越近,王学平丝毫也不敢马虎大意,筹集防汛物资的准备工作,越抓越紧。

身为市长,他既要面对自然灾害的袭击,又要时刻防备着政敌突然从背后插上一刀。

目前,表面上来看,王学平已经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获得了巨大的政治优势。

实际上,那些被迫在常委会上靠过来的常委们,其中也许有人只不过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暂时顺从王学平的意图而已。

一旦,市里的政局出现动荡,或是省里传出对王学平不利的风声,情况也许就会随之而来大变。

市财政局长梁小艳急匆匆地赶过来,向王学平汇报说:“报告王市长,市里的财政资金已经开始吃紧了,我担心下个月可能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王学平没看梁小艳,市里财政资金情况,他是一清二楚。

自从当上了代市长之后,王学平就给梁小艳打过了招呼,市级财政预算必须坚持一支笔的管理,也就是说,只有他签字之后,市财政局才可以下拨。

之前,因为密集地采购防汛器材和物资,市级财政的支出,绝大部分部分都被王学平调拨去干了人命关天的正经事,可想而知,财政吃紧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梁局长,财政资金既然吃了紧,甚至连工资都可能发不出来了。我想请问你,有没有办法解决目前的难题?”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梁小艳。

梁小艳还真是人如其名,不仅长相俊俏,而且在市里边早已是艳名在外。她先后和两任市长的关系都能很暧昧,却一直都能稳稳当当地坐在局长的宝座之上,由此可见,这个女人也着实有些道行。

老话说得好,单嫖双赌,男人可以和他人共赌,却基本上无法共一个女人

按照常规来说,新市长上任之后,第一个要整治的就是上任市长的女人,可是,梁小艳偏偏就有那个本事,在和老市长保持联系的同时,居然还可以和新市长打得火热。

这就不是一般的水平了,至少,和旧社会的上海滩的高级交际花,有得一拼了

王学平刚刚上任不久,碍着前任市长,现任市政协主席的面子,暂时也就没有动梁小艳。

这个梁小艳也许是受了高人的点拨,倒也蛮知趣,对王学平所下达的财政指令,不打半分折扣地执行了下去。

只好,就目前来看,拨款购买防汛器材的支出,丝毫也没有耽误。

“报告王市长,我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也有一点小小的想法,想向您详细地汇报一下。”梁小艳的回答,倒是令王学平有些奇怪。

王学平缓和下脸色,含笑鼓励梁小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本着公心,即使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昨天,市水利局长当场垮台的场景,把在现场的梁小艳确实给吓惨了,居然差一点就尿了裤子,想想就觉得丢人呐

说句心里话,自从昨天开始,梁小艳对王学平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惧感。

所以,梁小艳来见王学平,再不敢象以前那样,穿得不仅性感,而且妖艳。

今天,她换了一身红色的职业套装,整个人看上去,倒也显得端庄秀丽,颇有几分职场女白领的味道。

“市长,我觉得市级财政之所以一直吃紧,就是因为大量的预算外资金,散落在各个单位和部门。我虽然手头没有太详细的数据,不过,我敢肯定,预算外资金的规模,甚至比预算内的资金要大出至少一倍以上。只可惜,这么大一笔资金,很多都进了各个单位的小金库……”说到这里,梁小艳故意顿了顿,顺便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脸色,却一无所获。

王学平瞟了眼梁小艳,他心想,这个女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政治敏感度却丝毫不差。

一般来说,类似王学平这样的新市长,如果想牢牢地把市里的财政大权抓在手心里,财政局必定会换上心腹去掌握。

如今,梁小艳不仅在工作上大力地配合王学平的思路,甚至连收紧预算外资金这种十分容易得罪人的建议,都提了出来,倒让王学平觉得有些难办了。

而且,梁小艳的那位靠山,虽然已经退居了二线,手无实权了。可是,那位靠山毕竟是市里四套班子的头面人物,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吧?

“呵呵,梁局长,继续说嘛,刚才不是说得挺好的么?”王学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故意鼓励梁小艳继续把建议说完整。

梁小艳刚才玩了点小手腕,对于这种级数的小把戏,在王学平的眼里,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她这是想等着他来表态,以便推卸掉可怕的反弹责任呐

见王学平故意装糊涂,梁小艳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建议说:“我想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把下边小金库里的钱收一部分上来,临时救个急?”

王学平心如明镜一般的透亮,梁小艳这是想借着市里缺钱的机会,趁机把手伸进预算外资金的篮子里边去大捞一把。

不过,此举也正好合了王学平的心意。各个实权部门借着政策或是执法的便宜,趁机吃拿卡要,乱收费,乱罚款,乱消费,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果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管一管,确实可以起到充裕市级财政收入的作用。

但是,王学平心里更有数,预算外资金的各种乱相,并不是一天形成的,其中隐含着数不胜数的猫腻和玄机。

预算外资金,包括小金库里的钱,很多都是来路不正,而且支出也是异常的混乱不堪。

如果,王学平真的允许梁小艳把手伸到了这里边,可想而知,就和捅穿了马蜂窝似的,许多人,尤其是既得利益的领导干部们,肯定会跳出来坚决予以反对。

这就不仅仅是个经济问题了,王学平必须要计算其中所蕴涵着的政治风险。

“嗯,梁局长,以前高市长在任的时候,你好象也提议过要上收预算外资金的管理权,按照收支两条线的原则,进行计划性的支出。我很好奇,当时,为什么搞了个虎头蛇尾呢?”有刘勘测和钟大海这两个老机关在身侧,王学平获知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情况。

梁小艳的神色一黯,小声说:“阻力太大了,下边的人都只在乎本部门的利益,哪管市里办大事缺不缺钱啊?”

“嗯,梁局长,你先别着急,回去后,尽快写个详尽的材料给我,别的都不提了,主要是围绕着为何无法执行下去,做个专题性的总结报告。两天的时间,足够么?”王学平有心想试探一下梁小艳的办事能力和效率,故意锁定了最终的时间。

梁小艳犹豫了一下,知道躲不过去,凝重地点着头,说:“请您放心,在两天之内,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梁局长,我送你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想的话,只要是踏实肯干的好干部,我都会一视同仁,不加区分的予以提拔重用。”王学平一边给梁小艳打气,一边向伸出了温暖的右手。

梁小艳就算是再蠢,也听得懂如此明显的暗示,王学平的意思是说,既往不咎,只要能够和他通力合作,不进局长稳如泰山,甚至有提拔晋升的机会。

把头一低,梁小艳小声说:“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可是,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哦……哦……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这就赶紧回去把您布置的任务周密地安排下去。”

梁小艳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分明发现她反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仰面靠在了皮转椅上,王学平凝神看着被烟雾熏得有些发黄的天花板,他心想,当务之急不是全面整肃黄、殷一系的干部,而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齐心协力共抗大自然的严峻考验。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人物,王学平在审时度势之余,重新捡起了太祖曾经玩得出神入化、忽悠了不少大知识分子的统一战线。

面对占有了极大优势的政局,王学平决定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针对不同的对手,分别采取掺沙子、挖墙角、打棍子、给糖吃等等不同的手法,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力量,同时削弱政敌的力量。

持续不断的此涨彼消之下,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仁江市就会真真正正地成为学平系的干部大本营。

“呵呵,学平,想什么呢?”张文天没有经过通报,就步入了市长办公室,歪着身子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文天老哥哥啊,你来得正好,事都办成了?”王学平扔了盒中华烟给张文天,张文天毫不客气地直接就装进了兜里,“都谈妥了,那边听说是你的事,二话没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嘿嘿,三天后,我也要去帝豪苑的现场,看一场好戏啊。”

(三更提前完成鸟,司空琢磨着,比较勤奋的俺,应该可以叫叫月票了吧?)

第529章 晾

老板,市水利局的王猛强局长来了,说是派去帝豪苑这强拆通知书的办事员被人给打了。”秘书文光建轻手轻脚地进来汇报说。

“嗯!?”以王学平如今的心机和城府,已经非常之深了,可是,一大早刚上班,竟然听到了如此恶劣的消息,他的脸上也不禁掠过一丝红意。

“请王局长进来吧。”王学平压柿住胸中的怒火,信手将手里把玩着的ZIPFO扔了桌面上,发出了“砰”的脆响。

文光建转身出门的时候,心想,老板这一次真的是雷霆震怒了,帝豪苑的那帮公子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王猛强快步来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前,怒气冲冲地说:“市长,他们简直是太欺负人了。按照您的指示,连续两天,我们局里都派提去下发了强拆通知书。

昨天”他们的一个物管态度还算好,收了通知书后,连声道歉。没想到,今天再派人去的时候,那边不仅不让进门,居然以放构咬人来恐吓,几个保安还把我们的办事员给打伤了尴的这……”

“王局长,你先别激动,坐下慢慢说。”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招呼王猛强坐到了对面,又让文光建给倒了杯茶。

王猛强坐下最,气哼哼地说:“市长”您给评评理,公然殴打执行公务的国家工作人员,这该当何罪?”

王学平看前眼王猛强,并没有马上表态,他点上一支烟,淡淡地问他:“报警了么?”

杨清仁被免职之最,王学平手上没有可用之人接任,于是,他故意提名了原本属于向耘一系的副局长王猛强,作为继任局长的人选。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家当时的书*记办公会上,花文华把王猛强列为候选人的时候,向耘原本眯起的双眼,瞬间睁了开来家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意。

王猛强点着头说:“报警了,等警*察超到的时候,歹徒已经逃得没了人影。”他这话说得非常的有技巧,可是,王学平是什么人,一听就懂。

这边公务员被打,那边的警方出警却慢慢腾腾家磨磨蹭蹭,打人的歹徒不跑光了才有鬼?

“嗯”执行公务的办事员送医院了么?”王学平平静地问王猛强。

王猛径解释说:“警方超到的时候,才送的医院。”

王学平克制住胸中的怒意,抓过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都拨通了市局局长李枫的电话,“李局长吧,我是王学平,请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一趟。”

那头的李抵还没说话,电话里就已经传来了盲音,他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帝豪苑里边住的虽然全是达官贵人,可王学平却是掌握了常委会实权的强悍市长家李枫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由于李枫是从外地交流过来的局长,在省里并无过硬的靠山,所以,他一直没有顺利地登上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的宝座。

公子们固然厉害,可是县官终究不如现管啊”李枫心里明白,在架空了市委书*记黄小齐,整惨了常务副市长殷干城之后,王学平已经俨然是仁江市第一人了!

李机忐忑不安地快速赶到了市长办公室门外,却被文光建给拦了下来。

文光建客气地解释说:“李局长,王市长正在会客,请你稍等片刻。”

“文科,水利局的王局长一定是跑来告状了吧?”李枫想套文光建的话。

文光建微微一笑家说:“我一直在外面”不太清楚。”他心想”在领导身边工作,最忌讳的就是自作聪明的泄露消息。

虽然啥消息也没透露,不过,文光建的礼数却一点没少,让坐,泡茶,敬烟,热情周到地招待了李枫。

老话说得好,秘书就是领导的脸面,领导的气魄有多大,秘书的格局就有多高!

这话虽然不是完全正确,至少说对了百分之**十,如果领导是个贪腐成性的家伙,秘书也大多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学平这个管着几百万人的市长,事务确实繁忙,他只要往办公室里这么一坐,跑来汇报的各个部门的一把手”络绎不绝地往来于途。

在王学平看来,这种忙活,其实是瞎忙,一种极端没有效率的表现,也走过分集权带来的后遗症。

其实很多事务都是可以由各个部门自己解决掉的,却偏偏要跑来找他这个市长汇报,说得好听点是尊重市长。

说句不好听的话,下边的这些人都是有好处自己闷头大捞,遇见了麻烦事就推给市长来解决。

国朝几十年以来,党政机关里面,养的都是这么一帮子成天瞎忙活,不懂民生,胡乱花钱的官僚们,国事岂能不坏?

王学平忍住心中不悦,装出一副没颜悦色的架式,一一接见了来拜见的PS把手们。能够当场解决掉的,他都及时地拍板予以解决,绝不会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不能马上解决的问题,王学平也会指示有关的部门,拿出进一步的调研报告来。

李枫在文光建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板凳,越坐心越凉,越等心越冷,他知道毛病出在那里,可是,他小小的一个局长,哪敢去惹那些太子爷啊?

直到接见完毕最后一名官员多王学平伸了个懒腰,招呼一直等在沙发上等他的王猛强,说:“猛强啊,来,咱们一起去看看伤员。”

“市长,我已经去看望过了伤员,您每天日理万机,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大了,还是不要去了吧?”王猛强的心里非常激动,王市长主动提出亲自陪他去探视局里的伤员,这是给了他多大的面子啊?

“为了公务而受伤的工作提员,我这个市长怎么可以不去看望一下呢?来吧。”王学平说完话,迈步就出了市长办公室,王猛强没有办法,只得超紧跟了上去。

见王学平出了门,李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恭敬地唤道:“市长”

王学平仿佛没听见似的”径直沿看来廊朝电梯间那边来去,李枫何半受过此等冷遇,一张老脸立时就挂不住了,涨得发红,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文光建进里屋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见李枫还站在原地发呆,于是小声提醒李枫:“李局,快跟上去。”

王学平步入电梯最,见李枫也急巴巴地跟了进来,他并没有吭声,只是仰脸看着电梯顶上微微作响的排风扇,对李枫视若不见,把面前这位李局长看成了虚无缥缈的空气。

李枫的脸都白了,他如果是市委常委”倒不至于太过害怕,可是,他这个局长只不过是个正处级罢了。

以王学平目前在市里边的威势,要想把李枫拿下,不会比拿下杨清仁那个倒霉蛋难多少,也许,只需要发句话而已。

临上车前,王猛强没李枫本想各自上自己的专车,却不料,王学平停步在车门前”笑着招手说:“猛强同志,我还有事和你商量。”王猛强欢天喜地地从另一侧,钻进了王学平的仁江市二号车。

李枫异常失落地站在原地,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王猛强上了王学平的专车,心里的不安异常的浓郁。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文光建,透过后视镜清晰地看到,李枫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发呆。

文光建心说,这位李局长被吓坏了吧?如果,他被王学平骂了,反而是一种荣耀了!

要知道,这年头,级别越高的领导越是喜怒不形于色,明明心里异常的恼火,看着你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宰相做派。

文光建混机关也有几年了,他心里明白,领导不搭理你,把你视作空气一般,其实比痛骂你一顿多还要可怕得多!

在现行的伯乐识人用人的政治体制之下,如果在领导的心目中没有半分地位,其实也就意味着前途尽毁,再无出头之日!

李枫黑着个脸,钻进了他的专车,没好气吼道:“跟上市长的车。”前排的司机给吓得不轻,慌乱之中,竟然把车给整熄了火。

司机连续打了好几次火,急得额头上直冒汗,却楞是没办法将小车给鼓捣来车,发动机隆隆地空转着,就是无法正常工作。

眼看着王学平的二号车越来越远了,李枫气急败坏地一季砸在了前排的靠椅之上,也许是用力过猛的缘故,司机促不及防之下”脑袋狠狠地撞到了方向盘上,钻心的疼啊!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局长秘书看不过眼子,超紧冲着司机使了个眼色,让他稳着点,慢慢地发动小车。

司机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索性把眼一闭,按照早已娴熟的驾驶技末,缓缓地踩下了油门。

“轰轰轰……”小车终于启动了,司机没秘书一齐松了口气”司机超紧放下手闸,驾驶着小车快速地追向了已经去远的市长专车。

到了医院之后,王学平在王猛强的引领下进了病房。

一见了脑袋上缠满了白色纱布的伤员,王学平就快步来到病床边,痛心地说:“安心休息,我这个当市长的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李枫恰好在这时追进了病房,一听这话,他心里由是一凉,心说,小王市长还是胆大包天啊,完全没有把那些背景雄厚的公子衙内们放在眼里啊!

第530章 强拆

好好地慰问了一番伤员之后”王学平步出病房对李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局长,抓捕殴打工作人员的歹徒,半个月的时间够么……”

李枫的头皮一阵发麻,心中却不由一阵暗喜,他心说,王市长的意思,明着是限期破案,实际上,是给了他一次重新站队的机会。

“市长,我代表市局向您保证,如果半个月内抓不到行凶的歹徒,我也没脸继续当这个局长了。”,李枫啪的打了个立正,郑重其事地向王学平立下了军令状。

王学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之前故意冷落李枫,就是要给点颜色他看看。

如果李枫非常的识趣,自然很好,如果他冥顽不化,执意想脚踩两只船,那就别怪王学平心狠手毒了!

不管是谁,要想牢牢地掌握住仁江的实权,市局这块重地都必须坚决予以拿下。

水利局的地盘,王学平可以分给向耘的心腹王猛强,但是市局这块极其重要的阵地,王学平从没想过让任何人或是任何势力染指。

“嗯,李局长,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市委市政府对你的期望。以后,还有很多更加艰难的工作,需要咱们一起去做啊……”王学平冲着李枫伸出了右手。

李枫赶紧出动双手,握紧了王学平的大手,用力地一摇,明确表态说:“我们市局是一支听党指挥”有凝聚力,有战斗力的队伍。我相信,只要紧密地团结在市委主要领导的周围,我们市局的工作,一定会进入一个前所未见的崭新境界……”

一旁的王猛强,心里异常的震撼,小王市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李枫给收进了囊中,还真是应了向书*记私下里教育他的那句话:此子年岁虽轻,心机却深不可测,绝不可轻易招惹。

凌晨四点半,王学平顶着天上的繁星,早早地就坐上了林猛车”离开了住所。

林猛驾车很快驶上了扬仁国道(扬武仁江),大约十分多钟后,按照王学平事先的安排,林猛将车驶上了一各乡间公路。

这各小公路,路况不怎么好,左一个坑,右一个洼,二号皇冠车在路面上摇晃得很厉害。

之所以选择这各仅容一车通行的小道”王学平是担心提前暴露了今天的行踪,会导致功亏一篑的结局。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几事不密,则不成啊!

说来也很奇怪”越走到了关键的时刻,王学平的脑子反而就越冷静,考虑问题也越周到,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很难解释得清楚。

也许,王学平的悟性很高,具备玩政治的天才素养!

有些人混了一辈子的官场,一步错,步步错”到头来,熬白了头发,熬花了两眼,却连求一科长的实权都不可得!

另外一些人,如王学平者,却是一步不错,步步都对,直接就青云直上了!

很快”林猛将车开进了一所农家小院,在这里”王学平换上了早就准备的挂着仁江普通市牌的普杂车。

换车之后,林猛凭借着过人的驾驶技术,驶车驶过了又一段颠簸的路段之后,重新拐上了扬仁国道,朝着火车站方向驶去。

由于是清晨,路上车少人稀,林猛驾着普杂车”只花了一刻钟的时候,就从车站的十号货场的入口,开了进去。

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恰好是凌晨五点整。他刚放下手臂,就见一辆军用吉普车,风驰电掣地驶到了身旁。

穿了一身笔挺大校制服的张文天,一边松开风纪扣,一边嘟囔道:“尼玛的,那些***,连个懒觉都不让老子睡好……”

王学平微微一笑,问道:“我说,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球,老子昨晚喝了点小酒,睡得很香……”张文天迈步走过来的时候,王学平发现从车上又下来了两个人,穿的都是武警上校制服。

“老弟,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武警交通部队的刘支队长……”张文天笑眯眯地把身后的两位武警上校介绍给了王学平。

“报告首长,武警交通部队第五总队机械化养护支队,支队长刘勘,奉命前来向您报到!”,刘勘啪的打了个立正,抬手向王学平致敬。

王学平热情地握住了刘勘的手,笑道:“辛苦刘支队了,等忙活完了,我私人请客……”

刘勘心里一喜,他虽然不太清楚王学平是个什么背景,可是却很涛楚张文天的一位堂兄,正是武警总部的副司令员。

不仅如此”刘勘还隐隐约地知道,张文天的大堂兄,恰好就是西部军区第一副政委兼第一副司令员。

临出发之前,总队长对刘勘交待得很清楚,这次的行动过程中,必须听从仁江市长王学平的指挥。

过了大约几分钟时间,八辆满载着荷枪实弹的战士的军车,在一辆军用吉普车的引领之下,快速地驶入了货场。

林猛一看见这些人身上穿的陆军制服,倍觉亲切,呵呵,警卫连的兄弟们上来了!

和内地的军分区不同,仁江市因为地处西部地区,警卫任务比较重。所以,上级不仅设置了警卫连,还有若干个警备分队,以至于张文天麾下直属的带枪战士,差不多有一个营了。

尖锐的哨声中”战士们迅速地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排成了整齐的队列。

按照事先的计划,带队的参谋长下达了货场戒严的命令。

王学平散了一圈烟,三个人一边抽烟,一边悠闲的聊天。

凌晨五点半,铁轨上忽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汽笛声,一列满载着大型机械设备的军列”隆隆地驶进了仁江火车站十号货场。

刘勘拿手指着军列上的大型机械设备,笑着解释说:“这些装备老值钱了,都是国家拿宝贵的外汇从国外进口来的。临出发前,我特地安排了战士们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保证万无一失。”

王学平暗暗点头,看得出来,刘勘是个办事细心的人,不错!

“滴滴滴……”尖锐的哨声之中,一队队干部战士,开始列队。

王学平立在站台之上,抬眼望去,满眼都是国防绿,一眼都望不到头,气势异常之磅礴。

点名之后,在刘勘的现场指挥下,巨大的吊车隆隆启动起来,把一台台大型拖土机、挖掘机从列车上调到了货场的站台上,然后由战士们开到指定的地点。

张文天嘴里叼着烟,笑眯眯地说:“虽然都不是带枪滴,这也是一支钢铁大军啊!”

王学平看了眼正在现场指的刘勘,笑责问张文天:“你们老张家的帐算得很精啊,就这么一支钢铁大军,我就得领一份深情厚意呢。”

张文天怪笑了一声,把嘴巴凑到了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话,王学平的眉锋一挑,笑道:“这还差不多。”

上午八点差五分,王学平背着手,站到了市水利局办公大楼门前的台阶上,平静地注视着已经到齐了的各路执法队员。

按照昨天的部署,今天将参加强拆工作的部门和单位,包括:市城管办执法大队、市水利局执法大队、市Ga局治安支队和水上分局、市规划局执法大队”市城建局执法大队等等十几家单位。

身穿各种制服的几百号人,将市水利局的大院挤得满满当当,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

院外的马路左侧,各式各样的执法车一字长蛇般地排了开来,足足超过了一公里以上。

此时此刻,王学平独自一人立于台阶上的最前方,各个部委办局的一把手”面色肃然地站在他的身后。

八点整,市政府秘书长,本次强拆行动的副总指挥长,钟大海站到了立式麦克风的前面,大声说道:“同志们,大家请注意,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市长讲话。”

“哗哗哗……”台阶下的几百号人,台阶上的几十号人,一齐鼓掌,场面着实壮观无比啊!

迎着掌声,王学平缓步都到了麦克风前,朗声说道:“同志们,此次强拆行动,关系到了数十万仁江市区的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市委和市政府给予了高度重视。受市委的委托,由我出任本次强拆工作的总指挥,现在,我命呢……,…”

“啪!”台阶下的几百名执法队员,不约而同地并拢了双腿,等待着王学平的指令。

“我命令,强拆行动正式开始,我要求,大家按照事先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各项准备工作,等候我的最终指令。”王学平不想多说那些没有油盐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下达了行动命令。

站在王学平身旁的钟大海心想,王老板好胆啊,人家都是只打苍蝇,不敢打老虎。王老板倒好,首先就要拿大老虎开刀,好,跟着这样有魄力的老板,就是有感觉啊!”

台阶下的执法队员们,一个个也非常的兴*奋,以前,他们的执法行动,都是冲着老百姓去的,即使最终完成了任务,其实从良心上来说,并没有丝毫正义感。

今天就不同了”王市长亲自带队,领着他们去强拆大老虎们住的豪华别要,执法队员们心里暗呼痛快,胸中的正义感陡然爆升啊!

“鸡……”开道的警车拉响了刺耳的警笛,在路旁围观的群众注视之下,率先从路边冲了出去,领着浩浩荡荡地执法队伍,奔向了奢华的帝豪鬼……,…

第531章 猛拆

按照事先的部属,市局已经布置了足够的警力,在距离帝豪苑正门不远处,设计了两道***线,把围过来看热闹的群众们给挡在了外面。

“我说,这里边住的可都是***啊,干警们搞出这么大的场面,难道是要强拆?”

“球,把你们家拆成平地也不可能动这里。我可听说了,住在这里的,可都是省里领导的公子,甚至有人还是中央领导的公子呢,就凭小小的仁江市政府,就敢拿这里开刀?你脑子没进水吧?”

“是是是,你说的是,我琢磨着,今天可能是要来什么大领导,搞什么庆祝活动吧?”

“是啊,我估摸着,八成是来了大首长了,要参观如此恢宏的建筑艺术啊。”

“屁的建筑艺术,全他玛的,都是违章建筑。那些***只敢强拆老子的破屋,哪敢正眼朝这里边看?”

“……”四周的群众,说什么的都有,绝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要开庆祝活动。

全身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叶晶明,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在外面,他斜靠在别墅楼顶的红木太师椅上,极其怨毒地望着外面忙碌着的干警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晶明老弟,你说,高家的人会来么?”坐在叶晶明身边的周侃,有些担忧的问叶大公子。

“周兄,我相信会来的。这么些年,咱们一起送过去了多少好处?这么点事情,他们都不肯帮着出头的话,以后谁还敢跟着他们老高家走?”叶晶明实在是没脸见人,只得编造了不小心出车祸的瞎话,用来撑门面。

周侃的老爷子是中央某重要部委的前任一把手,刚刚年龄到线,退下来不久。

帝豪苑就是由叶晶明和周侃联手投资建成的,苑内的别墅至今已经销售出去了90%以上,这两个家伙赚得钵满盆满。

剩下的别墅,这两位公子压根就不想卖,全部都拿来当作人情送人。

叶晶明看了眼周侃,沙哑着嗓子,说:“我这副样子很难见人,等会如果那小子玩真的,就只有拜托周兄你了啊!”

周侃眼珠一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不会想让我这个外来的小蛇帮你挡灾吧?”

叶晶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怎么可能呢?老子如果不是出了车祸,撞成了这副惨相,一定第一个拿着刀冲出去,活劈了那些狗娘养的。”

周侃瞄了眼叶晶明的全身,只见纱布上,到处滲着血迹,血腥气很浓,确实不象是装出来的模样。

“你说,这个姓王的小小的代市长,出身于普通的工人家庭,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带人来拆你叶大少的产业?”周侃觉得有些蹊跷,始终怀疑叶晶明没有说实话。

“哼,正因为是草根阶层,所以更需要政绩来给他撑腰嘛,现在各个地方的市长不都是这么干的么?”叶晶明语带不屑,心里却暗暗冷笑不已。

就在前天,周侃刚从京城回到了帝豪苑,恰好碰见了市水利局派来送通知的办事员。

结果,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周大公子,竟然直接让保安放狗咬人!

如果不是知道厉害的叶晶明拦阻了下来,昨天就很可能闯下大祸了。最终,被派来送通知的办事员,还是让保安们给群殴了一通。

事后,叶晶明安排给每个保安发了三万块的工资加奖金,然后,集体开除了事。

周侃正想进一步询问叶晶明,忽然听见一旁的物管经理尖声叫道,“来了,来了……”

抓过望远镜,顺着物管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周侃就算是在京城里见多识广,也不禁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开道的就是挂着仁江市一号警牌的局长专车,紧随其后疾驰而来的,正是仁江的二号市长专车,再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各个单位的执法车。

庞大的车队,井然有序地从远处疾驰而来,惹得围观的群众们,纷纷猜测不已。

“来了,来了,好象是市局的局长车开道啊!”

“是啊,是啊,市长的车也来了。”

“我认识那是市城管办主任的车……”

“对了,我在规划局门口见过这辆车……”

“厉害啊,今天恐怕至少来了几百号民警吧?”

“不止啊,老哥,你是啥眼神啊,至少过千了……”

“球,哪有那么夸张啊……”

周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里也跟着很是不安了起来,他扭头问十分镇定的叶晶明:“看架式,好象是要动真格的了?”

叶晶明面部都被纱布缠紧了,笑不出来,他只得耐心地解释说:“周兄啊,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再来一万人,今天也管叫他们趁兴而来,狼狈而归。”

“老高家今天要派……出面……”叶晶明凑到了周侃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周侃的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小叶啊,难怪大家都说你是一肚子坏水啊,成,只要那位肯来,今天看谁敢来强拆老子的房子。”

“嗯,我啥时候骗过你老兄?这片宝地,我可曾让你老哥子,出过一个大子儿?”叶晶明心里暗暗冷笑,你个京油子,见了好处就想捞,来了困难就想溜,什么玩意嘛,老子今天就是要让你冲在最前线,先吃点亏再说。

自从被王小军那个傻蛋一般的纨绔公子给整惨了之后,叶晶明对京城里的那些公子们非但没有丝毫的好感,甚至还异常想看着他们倒霉的熊样,否则,心态实在是难以平衡啊!

车队驶到了帝豪苑的门前的时候,开道车主动地停到了一旁,让王学平的二号车正对着大门口停了下来。

王学平坐在车里没有挪动地方,只是按动了车窗,让车内的烟雾散出去。

路上赶来和王学平汇合的张文天,把玩着手里的小手枪,若有深意地叹道:“你今天这么一拆,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啊。”

“哼,如果这么大一片别墅不是建在要命的行洪区,也许,我会装装糊涂,等地位彻底地稳固了,再回过头来收拾局面。可惜的是,老天不给我这个时间啊。秋汛说来就来,一旦真的出现了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我就算是再想从容拆掉眼前的豪华别墅,也来不及了啊!”王学平一点不后悔,今天不把帝豪苑给拆除一空,誓不收兵。

“哈哈,还是你老弟有魄力啊。咳,做的老哥,我始终都处于心惊肉跳的刺激之中呐。”张文天哈哈一笑,心想,王学平已经准备得如此之充分了,何愁强拆行动不能取得圆满的成功?

二号车后,尘土飞扬,青烟滚滚,一辆辆执法车,按照市政府工作人员指令,有条不紊地排成了整齐的车阵。

执法人员们在各自单位领导的指挥下,将大盖帽换成了施工的安全帽,然后,按照军训时的队列,在帝豪苑门前排成了整齐的队列。

王学平这时才从车里下来,接过钟大海递来的手提式高音喇叭,走到队伍的前面,大声问道:“你们都清楚了,这是什么?”忽然转过身子,拿手指着帝豪苑门前那一排精美绝伦的罗马柱。

“违章建筑!”几百人齐声呼喊的场面,着实令人激动不已,心旌神摇。

“没错,这片地方确实是违章建筑。也许大家都万万没有想到吧,有些修建起这么大一片别墅群,竟然没有掏一文钱的自家腰包。这又是什么?”王学平大声鼓动起了执法人员们的士气。

“这是民脂民膏……”也不知道谁居然大吼了这么一句,执法队员们也都跟着怒吼开了,“民脂民膏……”

一旁的张文天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些执法人员虽然都是政府的公务员,可是,一旦给鼓动了起来,也不比当年参加内乱运动的红卫兵强多少啊!

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执法人员就要勇于执法,敢于执法,善于执法才行,只要按照法律的规定办事就行,不需要考虑太多嘛!

这时,见了如此热血沸腾的场面,周侃实在是坐不住了,赶紧带着保镖下了楼,想去大门口挡住王学平的盲动行为。

帝豪苑对于周侃来说,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堂堂部委领导家衙内的脸面问题,这是绝对不容轻侮的!

见执法人员的情绪已经给鼓动了起来,王学平卷起袖子,大声说:“同志们,跟我来,拆了它!”

“拆!”

“拆了它!”

“今天不拆都不行了!”参加强拆的各路大军,排成整齐地队列,跟在王学平的身后,朝着奢侈的帝豪苑逼迫了过去。

“好样的,王市长!”

“王市长,我们爱你!”几个在远处旁观的小姑娘,羞红着小脸,大着胆子齐声嚷道。

“真是铁腕市长呐,好汉子,好汉子!”

“娘的,老子今天没白来啊,这辈子见了这种强拆的场景,死了都值啊!”

王学平的步子不大,也不快,但每一步都很坚定,跟着他身后的执法人员,原本还略有些心虚,如今,大家纷纷向王市长看齐,一个个的步伐也跟着坚定了起来。

“哎,你们想干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周侃双手叉着腰,昂首挺胸地站在了帝豪苑的门口,极其嚣张地厉声质问王学平。

第532章 对决

王学平没看周侃,只是扭头冲着钟大海使了个眼色,钟大海会意后,大迈步地走到了周侃的面前,极其严肃地说:“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请你让井……”

“妈的,这里是老子的房子,你们跑来执行什么的公务?”,周侃火了,厉声吼道。

站在周侃身后的那名长得十分妖艳的女秘书,尖声叫道:“你们知道我们周总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们……”

张文天这时候,正好从车里下来,听了女秘书的尖叫声,他大步走过来,似笑非笑地说:“吵吵啥呀?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么……”他不认识周侃。

周侃却见过张文天,知道他是老张家的亲侄儿,心里不由一凛。周家的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之前是正部级高官,可是,和老张家比起来,威势可就差远了啊!

女秘书跟着周侃一起,骄横惯了,虽然她对一身大校制服的张文天有些犯怵”可是,依然嘴硬地说:“一个破大校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们周总提鞋都不配……………”

“啪!”,张文天的警卫员闪电般的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哎哟喂,好疼啊………”女秘书被扇得斜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哀哀地呻吟着,嚎哭着……

“操尼玛,老子从来不打女人滴,今天为了你这种贱货,居然破了例。你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再敢嘴贱,当心老子抽烂你的臭嘴。”,警卫员虎视眈眈地盯着女秘书,只要她敢再乱说话,恐怕,那张艳红的小嘴,真要被抽烂了。

女秘书吓得捂住小嘴”闷闷地哼哼着,想哭又不敢张嘴哭,那凄惨的模样,比落了水的小狗还要倒霉!

周侃即使再忌惮老张的威势,女人当着他的面被打,也不得不出头了,他拱着手说:“请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文天斜睨着周侃”微微一笑,说:“你小子一口纯正的京片子,看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即使没见过老子,难道没听说过张家拼命三郎的名头……”

周侃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什么拼命三郎,我只知道这里是我的产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德性!想挨打是吧?算你***运气好,老子今天心情还算是不错,不想脏了手。妈的”快点滚蛋去球,你张三爷真要是生了气,绝对没你小子的好……”张文天异常霸道地指着周侃的鼻子,好一番痛骂。

张文参久混京城的公子圈,一看周侃的白脸变了色,心里就明白了几分,面前的这小子多半已经认出他了,只是硬撑着不敢相认罢了。

周侃见张文天开始解制服的扣子,心道不好,二话不说,转过身子”撤开脚丫子,一溜烟地就跑得没了人影。

类似周侃这种京城的三流衙内,被老张家的子弟打了,那还真是白给打了,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尼玛”什么玩意嘛,老子还没动手,就给吓跑了……”张文天又好气又好笑。

钟大海满脸崇敬地望着张文天,虽然他不知道周侃是什么人,可是,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敢出头露脸的,绝不是什么小人物。

坐在别墅楼顶的叶晶明气得直翻白眼,这个周侃下去之前,牛气十足,不可一世。结果,那边还没动真格的,周侃倒先给吓跑了,真***是个饭桶。

叶晶明定神看了看,站在王学平身边的,一身大校制服的张文天,心里暗暗庆幸不已”幸好早有准备,不然今天还真是又要栽个大跟头了。

扫除了障碍之后,王学平把手一挥,率先朝着奢华无比的那排罗马柱走去。

执法人员们,人手一根强拆的工具,有人扛着铁稿,有人提着铁撬,还有人抱着一根粗大的铁锤,工具虽然五花八门,可是都和拆迁工作息息相关。

王学平枣在队伍的最前方,执法队员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跟在市长的后头,一步步朝着帝豪苑门前的罗马柱挺进。

“轰轰轰………”整齐划哼一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地面上,也敲进了围观群众们的心坎上。

有位房子被强拆之后,居无定所的老大爷,大老远赶过来,见了眼前振奋人心的一幕之后,不由老泪纵横,仰天嘶吼道:“老天开眼了啊………”

“拆,拆,拆了它!”,“**办事最怕认真,只要认了真,一切牛鬼蛇神都会被一扫而空………”

“好,好,好,居然动了真格的,好啊,老子捐了这个月的工资,就当是支持政府的强拆费了“我也捐………”

“我捐两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好些年了,老子还是第一次象今天这样开心啊,媳妇儿,咱们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也心甘啊……”,”

“王市长,好样的……”,“嗯”好”自从建国以来,仁江还从没有出现过如此强项的市长啊,人民的好市长啊………”

四周的群众越聚越多,负责维护秩序的干警们因为接了李枫的指令,必须文明执法。所以,他们并没有采取强制清场的方式,把群众们赶走,只是把群众们挡在封锁线之外,就算是可以了。

“我说,这位王市长,还真有魄力啊,连省里那位叶公子的面子都不给,了不起啊……”

“谁说不是呢”李局昨天半夜还在召集人开会,我估摸着是部署着抓打人的歹徒……”

“唉,象这样的铁腕市长,不知道能不能当得长啊!”,有人叹了。气,发了这友一句牢骚之后,现场的民警们集体失语。

“是啊,这年头,欺负了草民无人问。若是得罪了领导”天知道他还能当多久的市长。……”一个老民警幽幽地一叹,以往他们出警维持强拆现场的秩序,多少老百姓啼哭嚎叫啊。

甚至”有段时间,分局下令,凡是强拆现场报警,一律不许出动警,唉,真是昧了良心啊!

干警们也是人,人心也都是内做的,只是,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被迫当了房地产商的帮凶,敢怒不敢言罢了!

叶晶明坐在别墅的楼顶上,焦急地东张西望,他心里暗暗骂道,高家派来的帮手怎么还不来啊?

王学平大踏步地朝着艺术品一般的罗马柱走去,他的手里提着钟大海递来的一根粗大粗大的铁锤。

再有十几秒钟,王学平就要挥动起手里的大铁锤,砸向那浸透了米脂民膏的,具有极大象征意义的罗马柱。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精致的罗马柱已经触手可及了,王学平暗中一叫劲,正欲挥起大铁悔……

“呜………”一辆挂着武警号牌的军用吉普车,闪着警灯,拉响了刺耳的警笛,闯过民警们布下的警戒线,象一阵旋风般,驶到了罗马柱的旁边。

车还没停稳,一位身穿武警大校制服的军官,就已经双脚落到了地上,怒气冲冲地质问王学平:“都给老子住手……”

张文天嘴里叼着一支中华烟,斜眼看了看那位武警大校,冷冷地问他:“你是哪个部分的……”

“你又是哪个部分的?”,武警大校趾高气扬地反问张文天。

“哟嗬,你小子好胆啊!小虎子,告诉他,我是老几……”张文天懒得多说废话,直接吩咐警卫员张虎来回答有关身份的问题。

“你娃听好了,这位就是我们仁江军分区司令员张文天,张大校。按照通行的军事各例,你应该马上向我们张司令员立正敬礼,否则,你很可能惹上大麻烦!”,张虎毫不含糊地把那位武警大校,给刮得眼冒金星。

两人虽然同为大校,并且互相没有统属关系,可是,张文天却是仁江军分区的司令员,是战时的本区域的最高地方部队统帅。

武警部队的地位原本就比陆军要低一些,张虎让这位武警的大校首先向张文天敬礼,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张文天暗暗有些好笑,张虎这小子跟着他,已经学得猴精猴精的,居然知道先发制人,张嘴就是一番大道理,楞是把武警的这位大校军官,给噎得不行!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我们省武警总队修建的部队老干部疗养院,你们地方部门没有资格跑来骚扰……”武警大校按捺住火气,首先冲着张文天敬了礼,接着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盖了鲜红大印的文书,朝着张文天的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手握依据。

武警大校让张虎抢白了一番”气势虽然弱了一些,可是,毕竟背后靠着有人撑腰,倒也不曾畏惧张文天。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分的?请回答……”张文天不动声色地问那位武警大校。

“喏,这是我的证件,你自己看吧……”武警大校有峙无恐地把军官证,递到了张文天的面前。

张文天一把抓过了证件,打开一看,敢情这家伙是省武警总队的副参谋长,叫唐大剑。

仔细看了一遍,张文天认安手里的军官证是真的。也就是说,帝豪苑里的公子哥们如王学平所料的一样,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啊!

第533章 审判

围观的群众们,正在纷纷叫好之际。突见一辆军用吉普车挡住了强拆大军的去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看。

等到群众们发现,从车上下来了一位武警的军官,开始和王市长他们争执了起来。

群众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情况有变了啊,大家急得不行!

有人性子忒急,大声喊道:“王市长,我们老百姓都支持你,坚决拆了它。”

“对,王市长,我们老百姓都支持你,坚决拆了帝豪苑。”

“折了它,王市长,我们老百姓全指望你了!”

“武警的那位同志,明明是违章建筑嘛,为啥要拦着?人民子弟兵爱人民啊!”

“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来自人民爱人民……”现场竟然有人唱起了军歌。

有人起了头后”现场的数千名群众,即使不会唱,也都跟着哼哼开了,一时间,来自老百姓的歌声,声震云宵。

王学平这时候,来到了唐大五完面前”“地说:“你听见子没有,人民子弟兵爱人民,你就这样子热爱着养育你的人民群众?”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唐大五见王学平年纪异常之轻,以为不过是个小角色,顶多是仁江政府里的跟班罢了,所以”他异常不屑地厉声质问王学平。

“这位是我们仁江市政府的代市长王学平同志。”钟大海及时地插话介绍了王学平的身份。

“当今市长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省总队的疗养院,没有总队首长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唐大五的态度非常之嚣张。

这些年,凡是军地有了矛盾”大多以军方获胜而告终,唐大五背后还有人撑腰,自然是有峙无恐地大放厥词。

张文天大怒都岳欲发作,王学平及时扭头冲他使了个眼色,张文天猛然惊醒,立时镇定了下来。

王学平平静地说:“唐副参谋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刚才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好吧,就算你说这里是省总队的疗养院”请问有何凭据?”

“喏,你睁开眼睛看仔细了,这是由总队出具的证明文件。”唐大五见张文天站在一旁没有吭声多便有些得意洋洋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份公文,“你拿去仔细地看个清楚明白吧。”

王学平顺手接过公文后家并没有马上看”而是交到了张文天的手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大五意识到了有点不妙,赶紧追问王学平。

“什么意思?恐怕,你的心里最清楚吧?还需要问王市长么?”张文天手里捏着唐大五拿出来的那份文件家轻轻地一晃,笑道,“假公文,铁证如山,唐大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总队的文件,怎么可以给你们呢,拿来。”唐大五急了家伸手就想来夺张文天手里的文件。

张文天顺势一躲,脚下轻轻一挑,唐大五冲得过急,收不住脚,结果,一头栽倒在了沙堆上家捧了个佝啃泥!

“妈的,老子和你拼了!”唐大五何曾吃过这种大亏,急怒攻心之余。浑然忘了厉害,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家挥舞着双季就冲向了张文天。

“唐大五,你太放肆了!”就在闹得不开交的时候,忽然从执法队伍中闪了出了一个身穿便服家头戴施工安全帽的红脸中年汉子。

唐大五一直盯着张文天,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叫他”握紧了拳头,就欲朝张文天展开进攻。

要知道,唐大五是省总队的散打高手”刚才只不过是失了警惕之心,才吃了张文天狗暗亏,真要是面对面的搏斗,张文天还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呢!

唐大五出拳入飞,眼看就要砸到了张文天的脸上,却不料,这时从旁边伸来了一支大手,贴住了他的胳膊,就这么轻轻地一捧。

“哼。”唐大五闷哼了一声,一头跌倒在乎地上,他也来不及多想,脱口骂道,“是哪个***……

“啊……,……,……您……您怎么来了?”唐大五的衣领被人一把揪了起来,他正想破口大骂来人卑鄙,居然暗中偷袭。

却不料,当唐大五的视线掠过来人那威严的脸庞时,浑身立时一抖,原本有些发昏的脑子,马上被吓得清醒了百倍。

“唐副参谋长,你说这里是咱们省总队的老干部疗养院,居然连总队的文件都有了,你还真行啊!”红脸的中年汉子盯着唐大五,”地讥讽了一番。

唐大五吓得脸都白了,心里乱作了一团,他始终就闹不明白,顶头上司明明去外地开会了,怎么突然就来了仁江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省武警总队总队长,武警少将,杨舂正。

今天凌晨,交通总队的机械设备专列抵达仁江的时候,杨舂正其安就坐在车上,只是按照事先的约定,他并没有露面罢了。

混在执法队伍里的时候,??正原本以为,王学平想多了,讨虑了。却不料到,武警系统内部还真的出现了败类啊,这的确令他既觉难堪,又很气愤。

接过张文天递来的那份盖着大红印章的文件,杨舂正黑着脸,厉声喝问唐大五:“这是什么?

唐大五神色大变,面如死灰,心里暗暗痛骂叶晶明,你构日的,可把老子给害惨了啊!

“唐副参谋长,鉴于你严重违反了部队的条令,公然制造虚假军事公文。现在,我以总队长的身份,暂时给予你停职检查的处分,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杨舂正怒不可遏地冲着唐大五咆哮如雷”把个姓唐的给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文天拿手戳了戳王学平的手臂,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姓叶的会玩出这种把戏来?莫非你真的成了半仙”能掐会算?”

王学平微微一笑,解释说:“我要有半仙的本事,早就不当市长了。这事说起来挺玄乎”其实,揭穿了也就那么回事。事实很清楚,帝豪苑的建设,没有经过任何的审批手续家属于最典型的那种违章建筑,市里只要提前下了强拆通知书,就可以动手了。”

“咳,你少绕弯子”直接点。”张文天确荆艮好奇”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追问下文。

“这帝豪苑接了强拆通知书之后”既不及时地安排住户撤离,更扬言放狗咬人,居然还打伤了我们的工作人员,我当时就起了提防之心。琢磨着,来行政这边路家他们是不通的”那么就只有来别的路了。我想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利用军方插手。所以”事先就拜托你老哥子,请杨总队暗中帮忙。你上次不是和我提起过啊”杨总队和你那位当武警副司令的堂哥关系很铁嘛,嘿嘿!”

“哦……敢情你小子考虑得如此长远啊,我的乖乖,你这哪是半仙,简直就是如来佛嘛!”张文天怪笑一声,拉住了王学平的手家轻轻地一捏。

王学平露出了会心地一笑,说:“老哥,这一次又多亏了你啊。没有你出面,这位杨总队知道我是老几?”

张文天怪异地望着王学平,忽然压低子声音家说:“老弟啊,你现在恐怕还蒙在鼓里啊。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这个老王家的“干,儿”在我们老张那些堂哥们心目中的地位吧?嘿嘿,我那几位兄长若是知道了”你是老王家的嫡孙”乖乖呐,那可真要不得了啊!”

“呵呵,我只认你的情分,至于别人嘛,那就要分为两说了。”王学平和张文天彼此对视了一眼多两人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兄弟之间的情谊都在这一笑之中,获得了升华。

随着杨舂正一挥大手,唐大五马上就被一名武警的少校,领着两名战士给控制了起来,押解上了车。

这名武警的少校,就是刚才出手拦阻唐大五攻击张文天的那一位,他叫高永强,是省总队特勤大队的大队长。

杨舂正临下来之前”特意让杨永强带了一个班跟着上了交通总队的军列。

唐大五被押上车,带来了之后,“呼……”围观的老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差不多在同一时刻,呼出了憋在胸中已经很久的那口恶气。

王学平本想留下杨舂正一起共进晚宴,杨舂正却因为部下出了这种丢脸的事情,死活不肯再留下来,应付了几句后,他也登车离去了。

解,了巨大的障碍之后,王学平手里提着高音喇叭,重新站到了执法队伍的面前,大声说:“人民子弟兵都是好样的,同志们,我们一齐向他们致敬,好不好?”

“好!”不仅仅是执法人员多就连围观的数千名群众,也都跟着王学平一起欢呼了起来,“人民子弟兵爱人民……”

“同志们,让我们继续没有完成的工作。”王学平将手里的高音喇叭扔给了钟大海,再一次提起了粗大的铁锤,一步一步向着那一排精美的罗马柱来了过去。

躲在别墅顶上的叶晶明急得两眼往外喷火,恨不得一巴掌将铁栏杆拍碎。

“叶总,叶总,来了,来了多高家的人来了,刚下了快艇,正乘车向大门这边超过来了。”有人在叶晶明的身后喜悦地狂呼了起来。

叶晶明抓过望远镜朝在别墅里边的主路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陆军少将,鼻梁上架着镶嵌着金丝的墨镜,端坐在一辆敞蓬奔驰车的最座之上,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哈哈,姓王的,这一次,老子看你还拆得下去么?等着丢人吧,哈哈!”叶晶明信手扔掉了手里的望远镜,朝着敞蓬车驶来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第534章 乱战

王学平用力地举起T代表正义的大铁锤……,轰!”狠命地砸在了凝聚着无数民脂民膏的,那一根罗马柱之上。

堪称艺术精品的罗马柱,足有一人多粗,王学平的大铁锤砸到了上面,柱子上只不过留下了一块浅浅的四痕罢了。

见王市长第一个动了手,执法人员们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里的拆迁工具,齐声怒吼道:“拆………”

“拆了它………”围观的群众们见王市长身先士卒,第一个甩开了大铁锤,狠狠地砸到了精美的罗马柱上,压根就没人带头,雷鸣般的掌声,自发地响了起来。

“人民的好市知………”

“苍天呐,只敢拆草民家,不敢拆权贵之家的历史,在咱们仁江已经过去了………”

“父亲,父亲,您要是还活着,一定会欣慰的笑起来的。老天开眼啊,给了我们一位亲民的好市知……”,“王……王哥……我们爱你………”刚才一直没走的几位小姑娘,两眼放光地欢呼雀跃地,尖声叫了起来,这一次,她们不再羞涩,而是勇敢地昂首挺胸,喊着号子,“,一、二、三,王哥,我们爱你………”

王学平的手心一阵发麻,刚才,他太过用力了,罗马柱又实在是异常的坚硬,结果,手掌心一片火辣辣地痛,幸好没有擦破皮。

其实,针对如此庞大的一片别墅群,仅凭人工去强拆,即使拆上一个月,也拆不了多少。

最终能够解决问题的,还是王学平通过张文天,暗中调动过来的刘勘机械化养护支队。

王学平举起手,正想号召执法人员齐心协力,先把具有象征意义的罗马柱拆了”忽听别墅群里,有人厉声喝道:“你们想造反么……”

什么造反?执法人员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两个极其敏感的字眼了,大家不由一楞,顺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王学平扭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着陆军少将制服的将军,威风凛凛地站在了一辆敞蓬的奔驰车后座上。

那人的眼神冰冷,寒光四溢,正死死盯在了王学平的身上。叶晶明已经拆开了用来伪装伤痕的纱布,嘴里含了一支粗大的雪茄烟,他坐在少将的身边,看向王学平的眼神里,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王学平心想”不就是要拆一片妨碍防汛的违章别墅群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

今天,先跑来一个没卵子的周公子,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武警的大校。

好家伙,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一个陆军少将,好事还真是多磨啊!

那位陆军少将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收到了应有的效果,他心里多少有几分得意,嗯,赶来得还算是及时,没有耽误了大事。

按照高家的指令,这位陆军少将早就应该到了,只是,昨晚良宵苦短呐,舍不得过早离开温柔之乡。

站在王学平身旁的张文天,看清楚了这位陆军少将的面容之后,不由暗暗苦笑了一声,这可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

“学平,这家伙名叫刘方坤,现任总参B部副部长兼E局局长,是个货真价实的军方实权派少将,也是高家在军方的一名心腹干将,我这个张家的外系子弟身份恐怕吓不住他了。我听说过他的经历,非常的难缠,不好惹”你小心点……”张文天小声把刘方坤的情况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一楞,他确实没有想到”叶晶明竟然可以请得动如此重要的军方将领,出面帮着撑腰。

不过,既然今天已经摆开了如此大的场面”哪还有退缩的余地?

王学平想定之后,整理了一番衣物,双手背在了身后,静静地等着刘方坤划下道道来。

“哪位是仁江市政府的领导……”刘方坤傲然立于敞蓬车后座上,明明已经看见了王学平,却装起了糊涂,故意大声喊话。

“我就是仁江市代市长王学平,请问将军此来有何公干……”姓刘的都指名道了姓,王学平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自然不会怯场,他就这么淡定地站在原地,手里提着钟大海见机递来的便携式高音喇叭,凑到了嘴边,敌意大声询问刘方坤的来意。

刘方坤心里有些恼火,按照他之前的计划,是把王学平找到背人的地方,秘密地商量一下,今天这事该怎么收场。

并且,刘方坤的兜里装着高晓林致王学平的亲笔信,信里写的是什么,他并不知情。不过,高晓林既然指定由他亲手交到王学平的手上,应诿是比较重要的私人信件吧?

“确实是有公干,请王市长过来一下,我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给你看一下……”刘方坤耐住性子,压住了火头,平静地对王学平喊话。

王学平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走过去见刘方坤的念头,他心想,老王家势力最大的地方就是在军方,老子怕你个球?而且,不是老子惹的你小子,而是你小子强行要插手老子的地盘,闹翻了,就算是走到天边,你小子也是理亏。

王学平并未主动去招惹军方的人士,他就不信,真到把天给捅破了之后,老互家不出面替他走持公道。

见王学平不仅原地没动,甚至,掏出了烟,就站在那里悠闲地开始吸烟,刘方坤鼻子都快给气歪了。

尼玛”你小子不过是老家的干儿罢了,老子就算是整了你”老王家也不会替你小子出头啊!

“根据总参B部的指示,帝豪苑这一片地区因为事涉军事机密,临时被征用了……”刘方坤见王学另比他还拽,心里的怒火腾的就冒了起来,他索性派了身旁的秘书,直接把那几份文件交到了王学平的手里。

刘方坤心想,既然你姓王的不吃敬酒,想吃罚酒,那么也别怪老子不给你和平解决的机会了。

“你去告诉那位将军,我们仁江市政府只接受省委省政府以及市委市人大的领导并无直接联系你们军方的权力。恕我不能越权接收这些文件……”王学平根本就没接刘方坤秘书递来的几份文件,直截了当地就把协商的路径给封死了。

接了秘书的回报之后,刘方坤着实给惹恼了,一般的地方干部,只要一听说是总参B部的人出来办事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既然王学平如此的不识抬举,刘方坤也懒得多说废话了,当机立断做了决定,他黑着脸,厉声说道:“军方办事自有规矩,不管你接不接文件,征用的命令都已经生效了……”

王学平也火了,可是他表面上依然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提起手里的高音喇叭,语声宏亮的说:“强拆帝豪苑别墅的决议,是由市人大常委决定的,在本市的范围内具有极高的法律效力,请军方的同志不要干扰或是阻挠我们的正常执法工作。如有异议,请向省委省政府提出申诉……”

“敢和堂堂的军方少将硬碰硬,王市长真是好样的啊一条响当当的硬汉子………”执法人员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处,心中不禁升起了浓浓的敬意,暗暗地挑起了大拇指。

刘方坤气得七窍生烟,手指头微微地抖了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小的地方领导面前被扫了面子。以往无论他走到哪里,不管是军内还是军外的干部,都象供菩萨一样的供着他捧着他,生怕得罪了他,会倒大霉!

王学平已经知道,今天,在带有军方光环的刘方坤作梗之下,原本声势浩大的强拆行动,已经只剩下一条羊肠小道可走了!

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为了仁江市区不被大洪水所淹没为了几十万市区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同时也为了他刚刚树立起来的绝对权威不被侵蚀王学平下决心,豁出去了:必须坚决地把帝豪苑别墅群给强拆了,任何人或是任何一方势力都是不可阻挡的!

王学平想到做到,他提起高音喇叭,大声吼道:“强拆执法人员都听清楚了”现在,我以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们,跟我一起坚决地执行市人大常委会的强拆决议……”

王学平重新提起了那根大铁锤,狠命地砸向了刚才被执法队员们拆得差不多了的一根罗马柱。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第一根精美的罗马柱轰然倒塌了。

“折……拆……拆……”,执法队员们喊着整齐的号子,举起手里的拆迁工具,争先恐后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扑向了还没有完全拆完的罗马柱。

刘方坤虽然出身于高干的家庭,从小到大读的都是名校,实际上,都是混过来的,他的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墨水。

见王学平仗着老王家的势,竟敢不把他这个实权少将放在眼里,刘方坤愤怒达于极点。

一旁的叶晶明趁机煽起了阴风,点上了鬼火,“唉,刘将军,他们的人太多了,你还是坐车走吧,我掩护你回快艇……”

脑子里热血猛地一涌,刘方坤怒不可遏地掏出了腰间的手枪,“砰砰砰………”朝天连放了三枪,然后,厉声吼道,“谁再敢乱动,老子认得他,枪子不认他……”

就在刘方坤拔枪之前,头戴着施工安全帽的杜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纵身一跃,就将王学平给扑倒在了地上。

王学平被杜雪紧紧地压在了地面上,丝毫也无法动弹,一旁的张文天看得很清楚,杜雪的小手上抓着一把特制的无声手枪,正好瞄准了异常嚣张地站在敞蓬车上的刘方坤。

枪声一响,四下皆惊,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得四处乱窜,负责警戒的干警们也下意识地拔出了警用手枪,对准了公然行凶的刘方坤。

形势一触即发,眼看着就要不可收拾了,突然,天空之中传来了阵阵巨大的轰鸡声,人们举头望去,赫然发现,半空之中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

小黑点迅速地靠近,渐渐的,地面上的人们都看清楚了,竟然是十几架军用直升机,从天而得……

第535章 威武 大司空

第一卷 南云卷 第535章 威武 大司空

轰轰轰…………,几架直升机的高度越降越低,粗大的螺旋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帝豪苑门前宽敞的广场之上,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张文天眼尖,他手搭凉棚,眯起两眼,仔细地瞪着天空之中,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赫然发现,这十几架直升机并没有一齐降低下来。

除了即将降落到地面的七架“直q”直升机之外”大约在两百米的高空之上,依然盘旋着五架“直V……”反坦克直升机。

好家伙,这可是和平年代呐,国内哪来的敌军坦克?张文天也不禁有些惊疑不定,这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

“卡………”第一架直升机的降落架挨上平直的地面,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直升机的舱门大开,一队身穿着迷彩放弹衣,头上戴着军用钢盔,手持微冲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从机上跳到了地面上,然后迅速地展开了作战队形,朝着手里依然举着手枪的刘方坤冲了过去。

刘方坤见战士们手里端着微型冲锋枪,象旋风似的冲到了他的车旁,黑洞洞的枪口,一齐指向了他的脑门,心神不由一震,暗暗感觉到了形势异常之不妙。

“谁……谁……下的命令,你们“血杀,特勤部队竟然出了尊,怎么没人通知我?你……你们……想干什么……”刘方坤瞪大了眼珠子,失声就把军事机密给泄露了出去。

他这个特殊部门的军方少将,竟然被荷枪实弹的,直属于总参的“血杀”持勤部队的战士们给瞄准了脑袋,这,这简直是荒谬至极啊!

战士们没人吭声,一个个半蹲着身子,握紧了手里的钢枪,摆好了随时准备射击的姿势,枪上的光学瞄准镜十字交叉中心,恰好聚焦在了刘方坤的脑门子上。

这时,第二架直升机也已经降落到了地面上,一队同样是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战士们,从舱门跳到地面后,就迅速在四周撤开了一条辜戒线,他们手中的微冲,枪口一致对外。

如果这个时候,张文天就在附近的话”他一定会听见,“卡卡卡………”战士们手里的微冲,快速上膛的清脆响声。

刚才,听见了三声枪响之后,现场围观的群众们十分的惊慌,以至于,你推我,我挤你,纷纷夺路而逃,乱成了一锅粥。

如今,十几架军用直升机从天而降,好奇之心几乎在一瞬间夺占了大家的心房”众人纷纷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瞪大了眼睛,等着看热闹,看新鲜。

这种宏大的场面,以前”谁见过呐?今天不看,以后绝对要后悔莫及,就连吹牛皮”都失去了吸引人眼球的好素材啊!

只见”一位身穿着笔挺的陆军呢子制服”肩膀上扛了一颗耀眼金星的将军,从舱门处沿着铁制的舷梯,快步走了下来。

这位少将在地面上站稳之后”下意识地将头上那顶,代表着国家尊严的军帽”用力地往下压了压。

将军背着手,迈开了脚步,朝着刘方坤所在方向走了过去,两名刚从直升机下来的陆军大校,一人肋下了夹了一支黑色的公文包,紧紧地跟随在了将军的身后。

刚才,刘方坤即将动枪的时候,王学平刚才一个没注意,被眼明手快的杜雪纵身一跃,就给扑倒了在了地上。

“嗯哼………”促不及防之下,王学平的下巴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疼得闷哼出了声。

杜雪明明听见了王学平的惨哼声,却仿佛压根就没有听见一样,此时此刻的杜雪就象是一头护崽的母老虎,手里提着枪,虎视眈眈地盯着手里有枪的刘方坤。

如今,杜雪有些惊讶地发现,曾经和她一起参加过极限训练的,臂上挂着“,血……”特勤部队标志的战士们,居然荷枪实弹的把刘方坤给围在了当中了。

危机已经解除,杜雪收起了手上的特制无声手枪,正欲从王学平的身上爬起来……

却不料,王学平感觉到了身上的压力一轻,猛地抬起头,脑袋好死不死地恰好顶在了杜雪胸前的双丸之上。

胸口处被顶得一疼一酥,杜雪的俏脸上立时羞得片井飞红,恶狠狠地冲着王学平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王学平赶紧小声赔礼道歉,杜雪的心里其实很明白,王学平还真不是故意的,唉,只要怪阻于巧合了吧!

杜雪知道,刚才那重重地一摔,王学平吃亏不小,没把门牙给磕碎了,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见杜雪别过身子,不再理他,王学平快速地扫视了一遍现场。当他发觉,刘方坤已经被一队手持武器的战士们给控制了起来之后,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把继续向杜雪表示歉意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接着”王学平赫然发现,上次正面交过锋的刘忠诚,“刘……”,刘少将,居然露面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大拖王学平的心里就有些奇怪,利忠诚是秘密机关的首脑人物之一,他今天跑到仁江来,这是要干什么?

见到了“血……”特勤部队,又看到了刘忠诚露了面,张文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凑到王学平的身边,小声说:“我估计是军方内部的事务,你别乱说乱动,静观其变就走了。”,王学平微微一楞,军方的内部事务,难道说是”他几乎在瞬间领悟了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面带一丝微笑,目光始终随着刘忠诚的稳重的步伐,缓缓挪动着。

不大的工夫,刘忠诚就走到了敞蓬奔驰车的前面,他黑着脸,背着手,冷冷地注视着手里依然提着手枪的刘方坤,沉声喝道:“刘方坤,我数三声,你如果还不扔枪的话,当心脑袋开花……”

“老刘,你来干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方坤心里已经察觉到了大不妙,可是,依然强作镇定,并没有按照刘忠诚的指令,扔下手里的枪。

“全体都有,听我命令,我数到三,如果目标还不扔枪,可以立即开枪予以击毙……”刘忠诚根本就不管刘方坤是个什么表情,他直接就向四周血杀特勤部队的战士们,下达了可以击杀的命令。

“是……”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刘方坤的战士们,齐声听令,持枪的手却纹丝不动,枪口处的瞄准镜依然死死地锁定着刘方坤的脑门子。

“老刘,你想干什么?你我互不统属,没权对我吆三喝四……”眼睁睁地看着刘忠诚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刘方坤的一颗心,其实早已经虚到了极点,嘴上却依然很硬,手里握住的那把枪,一直没扔。

“,………”刘忠诚抬眼望向了湛蓝的天空,懒得再瞧刘方坤,仿佛他就是一具死尸一般,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老刘,我要向军委领导申诉,你这种悍然威胁同级将军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部队的军事条例”你要为此承担一切后果……”刘方坤的脑门子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却依然存有侥幸之心。

,“小……”,”大约一秒钟后,刘忠诚准时喊出了2,这个令刘方坤感觉极度恐惧的数目字。

“预呢……”,举枪的战士们,听见了带队军官的口令之后,一齐屏住了呼吸,手指已勾上了冰冷的扳机,等待着击发的命令,那个数字3……

“啪!”,面临着无穷无尽的杀机,刘方坤深刻地意识到了,刘忠诚绝对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军官喊的那声预备,成了压垮骆鸵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再也承受不住了,手枪顺着手掌心,笔直地掉落到了敞蓬车的地板上。

“抓起来……”刘忠诚见刘方坤终于不敢继续顽抗下去了”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大声下令抓人。

“呼拉”,一声,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冲到刘方坤的面前,一把将他从车上拉了下来,反剪着双臂,戴上了寒光闪闪的手铐。

“你……你们……刘忠诚,你想干什么?想造反么?”,刘方坤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粗鲁的待遇,又急又气,心里慌乱得一团糟,情急之下,胡乱扣上了一顶十分可笑的大帽子。

刘忠诚抬起右手,轻轻地掸了掸笔挺军装上的灰尘,根本就没理会已经就擒的刘方坤。

“带走……”带队抓人的军官,接到了刘忠诚身边一位大校的暗示,大声下令,要将刘方坤带走。

“妈的,刘忠诚,你敢乱来,老子就算是追到天边,也要宰了你***……”刘方坤急红了眼,根本就不知道刘忠诚要将他带到哪里去,又是因为什么要抓他。

“你看看那边是谁来了,就全明白了……”刘忠诚不想堵住刘方坤的嘴巴,以免玷污了“将……”,这个极具尊崇与荣耀的阶层的整体性荣誉。

刘方坤顺着刘忠诚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最后一架直升机也已经顺利地降了下来。

舱门处,一位两鬓斑白,身穿上将制服的威严军人,不怒自威地沿着舷梯,走了下来。

刘方坤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之后”大惊失色,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他把两眼一闭,心说,完了!

第536章 擒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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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36章 擒

奴脚刚刚沾到地面,多将抬眼看了看朗朗晴空,他的脸色很冷,冷得几乎可以把空气凝结成冰块。

紧跟着这为上将,来下直升机的是一位将军,一位肩扛三颗金星的上将,另一位肩扛两颗金星的中将。

这两位将军也都阴沉着脸,目光一齐投向了已经被捕的刘方坤,他们俩人的眼里,不约而同地闪烁着极其愤怒的火光,看那副架式,恨不得把姓刘的给生吞沽录了,恐怕帮难以消解心头之恨!

刘方坤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抬眼看着正向他来过来的那位上将,他的眼珠子微微一转,计上心头,当即大声喊道:“马叔叔,我正要找您呢,姓刘胡搞瞎搞,居然把我给扣了,您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来的这位上将,不是别人,正是中央军委委员、总政治部主任,马忠国上将。

按照职权,总政不仅负责全军高级领导干部的人事管理工作,同时也担负有监督持殊机关的使命,马忠国上将的地位,在军方来说,相当之重要,手中的实权非常之重,甚至比一般的副主席,都要重不少!

马忠国强压住胸中的怒气,“地盯前刘方坤大约十分多钟,吓得姓刘的小子,心里直发毛。

“小坤啊,打小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别跟我装了。到了秦城之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向党交代清楚,你这些年究竟都干了哪些坏事吧。”马忠国本不想没刘方坤多说废话,可是”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刘方坤的父亲家革命烈士刘达的音容笑貌。

抗美援朝时期,时任团政委的刘达,在被米国鬼子包围了之后,依然拉响了一捆手榴弹,光荣殉国多可谓是生得伟大,死得光荣啊!

那个时候,马忠国就是刘达的搭档,时任团长。刘达以身殉国之后,组织上费尽心血,终于在一个穷山沟里找到了还不满周岁的刘方坤。

在长辈们的关怀之下,刘方坤作为烈士的遗孤,受到了良好的照顾。即使是在那个最最动荡的年月,长辈们也没让刘方坤吃半点苦头,可谓是无微不至了啊!

“马叔叔,我是冤枉量家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刘忠诚一向不和,他是故意陷害……”刘方坤吓得脸如土色,疯狂地叫喊着,故意想混淆黑白。

其实,早在马忠国露面之时,刘方坤就已经明白了过来,刘忠诚为什么敢公然抓他。

“军委决定家立即逮捕出卖国家重要军事机密的刘方坤,此令。”马忠国宣布完军委的决定之后,极其厌恶地别过了头去,不想再看到丑态百出的刘方井,“押下去。”

“是。”负责抓捕的带队军官接到了命令之后,立即安排战士们把已经瘫软成一坨臭构屎的刘方坤直接架上了一架军用直升机。

王学平看了眼前的一幕之后,心里虽然不太明白刘方坤犯了什么罪家不过,以他对刘忠诚这个爱国者的了解”如果没有上级的命令,老刘手里的权力即使再大,绝太可能擅抓刘方坤。

他正在琢磨着刘方坤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的时候家手臂忽然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抬头却见张文天正冲他使眼色。

王学平意识到了什么,侧过身子家这么一看,只见马忠国等人正在钟大海的陪同下家朝着他这边来了过来。

王学平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快步迎了上去,张文天早就看见了一直跟在马忠国身后的那位上将和中将,他也罢腿超了过来。

来到了马忠国的面前,王学平刚想表达尊敬之意,却被张文天抢在了前头。

“啪!”张文天两腿并拢,敬了个别标准的军礼之后,大声说道,“报告首长,仁江军分区司令员张文天前来报到,请您指示。”

“呵呵,文天啊,到了西边还能够适应么?”马忠国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闷不吭声的那位中将,笑着开玩笑说,“胜利,你弟弟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慰问一下?”

“报告首长,张文天连死都不怕,还怕各件艰苦一点么?”张文天声音宏亮“报告周司令员,张文天向您报到。”张文天没理会他大堂兄张胜利,很有礼貌地冲着西部军区司令员周盛上将敬了礼之后,就站到了一旁,帮着介绍说,“王市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总政主任马忠国,马上将;这位是西部军区司令员周盛”周上将;这位是西部军区第一副政委兼第一副司令员张胜利,张中将。”

“各位首长,这位就是仁江市政府代市长王学平同志。”张文天非常利索地又把王学平介绍给了几位将军。

“各位首长好,我代表仁江市委市政府欢迎您们米临指导我市的军民双拥共哦姐作的也非常的感谢各位首长”帮着我们市里识破了冒充我军少将的诈骗犯,刘方坤。在这里,我要想几位首长表示最诚挚的谢意。”王学平突然学着张文天的样子,把手举到了眉边,庄严地一礼。

马忠国听王学平居然说刘方坤是冒充将军的诈骗犯,起初微微一楞,紧接着,就会了意,他心想,好厉季的年轻人啊!

周盛的反应一点也不慢,短暂的惊讶之后,他也明白了王学平这么说的深意”不由暗暗赞赏不已。

在场的将军里边,就数张胜利最年轻,脑子也最灵沽,王学平的话刚出口,他马上就意识到了,按照这个说法,就可以非常完美地解释了将军抓将军可能带来的一切不利的负面影响,好一个小王,的确走了得啊!

马忠国有些欣赏地看了眼王学平,心想,这小家伙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想出了能够替军方遮盖丑闻的最佳理由,难怪能以小小的年纪,一屁股坐上了正厅级市长的宝座啊!

张文天惊奇地发觉,三位首长,包括他的大堂哥在内,全都一声不吭地盯着王学平看个没完,仿佛是在欣赏了一件刚刚出土的文物似的。

王学平的心里并没有激动,就这么平静地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望着三位将军。老王家在军方的势力,非常之可观,王学平又是老王家的嫡孙。

一旦确立了下一代家主的地位之后,王学平势必会经常没军方的高级领导发生接触,如果现在就怯了场,将来就不好收拾局面了。

“王市长,你们这是的…”马忠国见了现场人员混杂的情况,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面色一暗,声音低沉地解释说:“报告首长,马上就要到秋汛的季节了,我们市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决议,要求政府领导务必在短时间内,将一切有碍防汛工作的违章建筑,尤其是绝对会影响行洪的危险违章建筑,拆个干净。市里组织了大批执法人员,就是想把这一大片给强拆了。”说着话,他把手指向了”刚被拆了一根罗马柱的帝豪苑。

马忠国一直在军委工作”可能不太了解情况,周盛这个司令员对仁江的情况,却非常之了解。因为”只要上游地区发了大水,军区都需要调动部队”配合地方上进行防汛保堤的工作。

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候,就连周盛都必须亲临一线。

“嗯”马主任”这一大片违章建筑,确实非常的危险。一旦上游来了洪水,这里依然保持原状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周盛小声向马忠国解释了一番,马忠国点了点头,云意明白了。

“这么大一片地方,仅仅靠你在市里组织来的这么点人,拿着如此简陋的工具,这要拆到什么时候?”周盛毕竟懂行,一语中的”恰好命中了要害问题。

王学平刚刚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解释,忽然听见江堤内的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扭头一看,王学平的脸上不禁暗暗点头,刘勘那边配合得还真是默契,这边刚刚完事,那边的大型机械设备就已经开到了。

因为隔了一条庞大的江堤,马忠国等人只能听见巨型机械车的轰鸣声,却看不清楚,堤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胜利瞥了眼王学平,心里一动,笑着建议说:“首长,周司令员,与其听王市长嘴巴解释”不如咱们上直升机在空中俯看”反而更加直观。需要补充的地方,完全可以请小王市长帮着解释清楚嘛。”

马忠国倒没多想,含笑点了点头,说:“好啊,那咱们就都直升机看看?”

周盛也瞟了眼王学平那张十分清秀的脸庞,心说,张胜利这个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居然给了王学平这个小小的市长,如此之大的面子?

不过,既然马忠国都点了头多而且饶有兴趣地迈步向直升机那边来了过去,周盛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傻到去扫总政主任的面子,他也含笑挪动了双腿。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登上直升机的一刹那间,心里暗暗一叹,想当年,他因为受了严明高的牵连,被整得家破人亡之际,那可是比丧家之犬还要惨啊!

如今,他居然有机会登上,坐了两位上将,一位中将,数位大校的武装直升机,看样子是时来运转,楞是要翻身做主人了啊!

第537章 终拆

“轰轰轰……”粗大的螺旋桨再一次转动了起来,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王学平走进机舱一看,敢情,直升机的内部被布置成了会客厅的模样,两侧是两排沙发。

几位大校军官就坐在进门第一排的沙发之上,再往后看,只见一幅巨大的红幔将机舱分成了两个部分,恰好挡住了王学平的视线,他完全看不见机舱后面的情况。

先上机的三位将军已经消失在了里间,王学平心思一动,还没等跟在身后上机的张文天指点,他就含笑和几位大校军官打起了招呼,“各位首长好,我是仁江的代市长,通俗的说法是本地的土地爷,大家认识一下吧。”王学平自来熟地一边自我介绍,一边热情地伸出了双手。

“呵呵,王市长,我们刚才已经见过面了,我叫房林,这位是张军,这去……,…”一名大校看了眼隔断处红色的布幔,脸上带着笑容,小声地把他自己,以及身边的同僚们,一一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一边点着头,一边和大家握了手。这时张文天也来了,他见了前舱的情况,笑嘻嘻地小声说:“以后兄弟们如果升不成将军,尽量转业到西部省来,有王市长照应着,还怕没得好出路?”

房林和张文天很熟悉,知道他是张胜利的堂弟”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把张文天介绍给了跟着马忠国一起下来的京里同僚。

几个人家暄已毕,正欲坐下闲聊,只见布幔被人撩了起来,从里舱走出来一位相貌十分佐俏的女军官。

女军官含笑对王学平说:“王市长,首长有请。”接着”她又对张文天发出了同样的邀请。

房林冲着张文天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你小子后台够硬。

小小的一个大校居然可以进里舱和首长们坐到一起,张文天的身后,着实惹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张文天瞥了眼走在他前面的王学平,心想,老子这个旁系子弟的后台硬个屁,这个姓王的小子,家族势力比整个老张家都大得多。

透过女军官撩起的布幔,王学平发现,里舱又是一番光景,清一色的固定在舱底的真皮沙发,围成了一圈,圈子中*央摆了一张罩着白色丝绸的茶几。

靠着舱壁”是一排摆满了五星茅鼻的酒橱,通道的尽头,又被一层红色的布幔给遮住了,王学平只能遗憾地收了目光。

“首长,王市长和张司令员来了。”佐俏女军官声音非常之甜美,一口正宗的京片子,仿佛黄鹂鸟那清脆的叫声一般,娇糯悦耳。

“哦,小王市长来了啊,坐吧。”三位将军之中”马忠国的身份地位最高,他当仁不让地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让王学平坐过去。

王学平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就顺其自然地坐到了马忠国的身旁,他的对面,恰好是张文天的大堂兄,张胜利。

张胜利见王学平朝他看了过来,眼里带着笑,点了点头,却没有吱声。

王学平心里明白,军方内部的规矩,比地方上还要大不少,那可真是官大一级就是爹啊!

即使张胜利是老张家的子弟,又是西部军区的副政委兼副司令员,面对身为总政主任的马忠国,也不敢做出失礼的举动来。

“轰轰轰……”直升机微微地震动了一下之后,开始平稳地向上升。

当直升机爬升到了半空中的时候,马忠国的眼前的望远镜里忽然一亮,只见:背后就是市区的江堤内侧的大道之上,一辆辆高约三层楼的巨型机械车,以两台为一排,整个队列排出去能有一里多地,组成了一支庞大的机械化部队,正隆隆地朝着帝豪苑的正门这边驶了过去。

人在半空中,又受了螺旋桨噪音的干扰,马忠国即使听不见地面那些巨型机械车的声音,却看到了机械车队那不可阻挡,坚不可摧的霸道气势!

“小王市长,这好象是武警部队的机械装备吧?”马忠国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刘勘所率领的机械车队,扭头含笑问王学平。

王学平微笑着回答说:“报告首长,经过市政府和省武警总队的紧密协商,又请示了上级领导之后,这才派出了人民子弟兵,请来帮助人民群众排忧解难。”

周盛膘了眼王学平,心想,这今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市长,说话非常的有水平啊,他不仅把调动武警机械化支队的过程完整地解释清楚了,还顺势戴上了军民共建,军民双拥的大帽子,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按照军方的纪律规定,凡是调动一个连以上的陆军武装部队,都必须经过军委的批准。可是,武警的交通部队,因为只有极少数领导以及警卫战士才配备了枪支,也就没在严格管制的范围之列,算是一个例外吧。

张胜利没有兴趣看强拆,他一直在暗中地观察着王学平的言行举止,并且在心里进行快速地分析和鉴别。

张胜利惊讶地发现,草根出身的王学平,在马忠国的面前,竟然可以做到不卑不亢,就象是和邻居家大叔聊天一般,既彬彬有礼,又没弱了老王家的名头,这个小芋不错,很不错,比王小军那个纨绔八旗子弟,强太多了,至少甩出去十万八千里吧。

看了眼一直闷头不吭声的张文天,张胜利心想”这个堂弟和王学平的关系不错,看样子,把他调来仁江的这步棋,还真的是走对了啊!

“轰轰轰………”老百姓们都被眼前的巨型机械所散发出来的威猛无匹的气势,给惊得瞪目结舌。

他们一个个把眼睛瞪得溜圆,眼睁睁地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履带式推土机,履带式挖掘机,以及大型的柴油装卸车,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身旁驶过。

胆大的看希奇有些胆子小的小孩子,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哇哇大哭了起来,身旁的大人赶紧捂住了小孩子的嘴巴,恐吓道:“不许哭再哭就让这怪物把你给吃了……”

闻讯从市委乘车赶到江堤边的黄小齐和殷干城,此时此刻,也混在了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刚才,王学平跟在两位上将,一位中将的后边,十分潇洒地登上了军用直升机的场景,黄小齐和殷干城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

那一幕惊人的场景给他们两个人心里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以至于,直升机早已经飞上了半空中,可是他们悬着的那颗心,却依然还没有落回到肚里来。

黄小齐的心里除了震撼之外,还是震撼,脑袋一直处于既兴*奋,又混乱的状态之中。

而殷干城则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珠子,除了异常的震惊之外,还多了不少的怨毒和羡慕,嫉妒,他恨死了王学平。

如果不是王学平中途摘了桃子让殷干城顺利地当上了市长,也许,今日的荣耀就要属于他了吧?

巨型机械设备车,在手持步话机的刘勘以及支队领导们的指挥之下,有各不紊,井然有序地驶到了帝豪苑的门前。

“各就各位,调整力臂的角度,等候王市长的通知………”在刘勘的命令声中,巨型的机械设备车绕着帝豪苑的外墙,摆成了一长队钢铁般的长龙。

王学平透过舷窗看到了这一幕后他赶紧向马忠国请示说:“报告首长,按照事先的约定正式强拆必须由我这个行动总指挥下达指令,否则,就不怎么合法了……”

马忠国有些好奇地同王学平:“可是,你现在是在半空中,不方便现场指挥吧……”

王学平的视线在舱内绕了一圈,舱内除了沙发和白酒,以及一些文件资料之外,别无长物,他心里就有些为难了。

见王学平摸着脑袋,没说话,马忠国心想”如果不是老首长和我交待过了,你是他的亲别别,嘿嘿,俺就算是旁观你坐蜡,又有何妨?

“呵呵,小吴啊,咱们机舱里不是有军用的高频全波段的机载对讲机么?你帮着小王市长……”马忠国抬头笑着吩咐那位佐俏的中校女军官。

“是……”女军官答应了一声,迈步走进了被布幔隔开的最里边的机舱。

不大工夫的,女军官又走了出来,冲着王学平做了个请起身的手势。

王学平跟着女中校进了最里间,抬眼一看,好家伙,里面摆满了绿色的军用通讯仪器,以他的电子知识水平,楞是没认出其中的任何一件仪器。

女军官轻咳了一声,把手里的军用对讲机递到了王学平的手里的,那意思是说,此地是绝密的军事场所,你赶紧说话,说完立马走人。

王学平拿起了军用的步话机,正好听见刘勘在那头说话,“请转告王市长,这条联络专线,已经连上了现场的高音喇叭,他所说的每句话,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得很清起……”

按捺住了心里的激动情绪,王学平深深地吸了口气,冲着话筒,平静地说:“全体执法人员请注意,协助强拆的武警兄弟们,我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王学平,现在,根据市人大常委会的决议,我宣布:强拆,现在开始………”

王学平在半空中的说话声音,通过高音喇叭的传递,钻进了江堤内外所有人的耳朵里面。

“折……”刘勘手里的小红旗重重地落了下来,现场的几十台推土机,挖掘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展开了行动……

“稀里哗拉……,卡嚓”,咣当………”在巨型的机械设备面前,原本异常坚固的艺术品一般的罗马柱率先倒塌了下来,摔成一片废渣……

紧接着,第一栋豪华别墅,在推土机的推压之下,整体性的轰然垮成了渣……

“好啊……”,“拆得好啊………”

“王市长,你是我们人民群众的好市来………”不知道谁不经意地喊出了这么一句口号,结果,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数千名群众齐声呐喊道,“王市长,好市长,真汉子………”

就连身在半空之中,机舱内的马忠国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群众们的吼声……

第538章 交换

望着巨大的直升机腾空而起,王学平放下了挥舞着的右手,有些好奇地问身旁的张文天:“这是哪种直升机,直q象没这么大吧?”,“这是从白老毛子那里私下里搞来的米26,载重量可达60炖。皮粗肉糙,结实得很,好东西啊!只可惜,咱们的国防科研技术水平还不高,始终仿制不出来”心脏病,害死人啊……”张文天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

近年来,不管是陆航部队,还是空军部队,包括海军部队在内,普遍患有“心脏……”,也就是发动机的技术水准无法满足作战部队的实际需要。

从大飞机发动机,到直升机发动机,再到大型舰艇使用的燃汽轮机,我国的发动机技术实力始终落后于国外很多年,这都是历年来军事装备科研的经费严重短缺,给国防建设造成的重大负面影响。

“文天,不要着急,面包总会有的。哦,对了”咱们的拖拉机研究院,都搬过来了么……”王学平已经把仁江视作他栽培王系人马的大本营,张文天又已是军分区手握实权的一把手了。

兄弟俩,党政军联手起来,便利条件可就多了去了,类似于发动机的研劣班底,很自然的也要跟着搬到仁江来。

“技术人员都已经安排在了咱们军分区大院里边了,院内院外,全部加了双岗。装运机器设备的专列,昨天下牛已经发车了,预计今天下牛能够准时抵达仁江火车站……”王学平来上任之后,张文天一直在钱州和云州两地来回的奔波,为的就是万无一失地把异常值钱的家当搬到仁江来。

“学平啊,你这次可是赚大发了啊……”张文天摇了摇头,心说,王学平这加厚不仅背景深厚”而且运气也是贼好,如果不是马忠国亲自带人来抓捕刘方坤,强拆帝豪苑恐怕就成了奢望啊。

“嘿嘿,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这就叫作顺应潮流而生……”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张文天。

“屁,如果你不是老王家的嫡孙,或是被某位大佬给看中了,混到头发花白了,顶多混到副省级”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张文天摇着头,没好气地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明白张文天指的是什么,这年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又大不如生得好。

举目望去,省部级的高官,哪个的身后,没有一尊巨神充当护官符?

张文天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纯粹的草根出身,如果没有大伯乐的赏识,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副省级还真就到了头。

再想往上走,就得看出身,看大佬的赏识程度了,等待王学平的,绝不是一条平坦的金光大道,而是充满了阴谋诡计,甚至带有血腥的独木桥!

“呵呵,咱不急,只要不犯大错误,有的时间慢慢地改变这个世界……”王学平递了支烟给张文天,有些意味深长地暗示了一些东西。

张文天琢磨了一下,笑道:“是啊,现在也都是小打小闹罢了。只有坐上了最大的那把金交椅,手上握住了最大的军权,你才可能真正地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嗯哼,你那位大堂哥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我,不会没有所图吧……”王学平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张文天的除外。

“嘿嘿,怎么说呢,胜利堂兄在军界这么些年,一直走得很顺。只是,到了副司令这一级之后,好几年没动了,他是瞄上了老周现在的位置呢……”张文天仰起脸,他本不想和王学平谈这些令人腻味的东西,只是,他也明白,王学平这么问他,其实是不想欠张胜利的人情。

没办法,谁叫人情大于债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这么说,他倒是很看得起我这个老王家的“干儿,啊……”

“嘿嘿,学平啊,你也太小看了我们这些大家族了。临来仁江之前,老爷子把我叫了去,云遮雾罩地说了些话。我自己估摸着,他老人家已经猜到了真相,或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内情……”张文天点上烟,吐了。浓雾,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老王家不可能永远把你雪藏在大山沟里的,我想的话,朝里边的那几大顶级家族,应该都已经注意到你了。嘿嘿,在显微镜的审视之下”你要多多当心啊,有些跟头是栽不得滴……”

王学平听明白了张文天的暗示,他的父亲王志国,当年就是因为有人暗中拖了后腿,结果,失去了竞争像之位的大好机会,转到了内阁去干行政工作。

张文天刚想说话,忽听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轰响声,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定神一看,敢情,帝豪苑冉那栋最高,最大,最豪华的别墅楼,被武警战士驾驶的推土机,给推倒了……

PS艺术品的,具有极大象征意义的高楼终于垮塌了,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变成了一堆垃圾,一滩渣土!

数拆的现场,烟尘滚滚,别野楼,小洋楼倒塌下来发出的巨响声,接连不断……

这边的巨型推土机,将一座接着一座奢华的别墅楼,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大型挖掘机跟在推土机的后面,只见,巨大的铁爪在武警战士们熟练的操作下,缓缓地落下”抓起一大堆废渣土,然后卸到了载重十多吨的装卸车上”

四周围观的群众们,没看见一座精致的大别墅被推倒,就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拆………”

“好好好,就是要这么狠狠地拆,都拆了………”

“武警的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很多群众的手都拍红了,却浑然不觉,依然拼命地鼓动着双手,为正义的强拆行为,喝彩助盛!

大家都异常的兴*奋,十分的激动,有些人甚至声嘶力竭地唱起了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从来都是只许州官放火,那容百姓点灯?今天的情景,却恰好掉了个头,在铁腕的王市长带领下,在军方的大力支持下,历经波折之后,卡着仁江生命线上的一颗最大的毒瘤,终于被强拆了!!

“王哥,我们爱死你啦……”,”听见几个小姑娘娇脆的声音”张文天马上笑了起来,摇着头感慨道”“长得帅,就是占便宜啊!”,王学平笑了笑,说:“这些小姑娘懂个啥?男人四十才是一枝花嘛……”

“嘿嘿,那是”我们家小素,就忒迷俺……”张文天恬不知耻地大放厥词。

“嘿嘿,小素没在,所以你就放心的大吹牛皮吧。啧喷,也不知道是谁,连T字裤都帮着洗,哈哈……”,王学平放声大笑了起来。

张文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怪笑道,“你懂个毛毛,帮老婆洗内裤,其实也是一种享受啊!”,抬腕看了看手表,王学平笑道:“等会要开市委常委会,我先回市委了,你帮忙在这里盯着点,别又冒出一个军方将领,跑来吓人……”

张文天点了点头,心说”今天如果不是运气贼好,恰好碰见了马主任亲自带队抓人,恐怕还真不好对付已经朝天放了三枪的刘方坤。

在天朝”对于枪支的管理规定,极其严苛。按照相关用枪的制度”除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持枪的军警都必须在正式击发之前,鸣枪三声示警”否则,将面临极其严重的惩罚。

换句话说”除非是接到了上级下达的直接击毙的命令,正常情况之下,军警们都必须鸣枪三声发出严厉的警告之后,才可能拥有击射击目标的权力。

按照这个规定,在刘方坤已经率先扣动了三下扳机的情况之下,王学平当时其实已经陷入到了一个死局之中。

还真是万幸啊!

王学平正欲和张文天告别,忽见,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的刘忠诚,正大迈步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他的身后只跟了两名便衣。

“江湖岁月催人老啊!这才眨眼的工夫,你这个局长,摇身一变,却成了市长。我老刘是该恭喜你,还是应该羡慕你呢……”刘忠诚嘴上说的貌似玩笑话,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令人感觉到怪怪的,压根就笑不出来。

王学平一直对这位有着“刘……”美称的将军,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他主动向刘忠诚伸出了右手,非常认真的说:“您今天及时赶了过来,帮了仁江人民一个大帮啊”我谨代表我个人,向您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二位,我必须提醒你们注意,今天的这事,必须严格的保密,在没有接到军委领导的指示之前,只能烂在肚子里。否则,不管是市局局长,还是一市之长,或者是军分区司令员,都一定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处。再见……”刘忠诚嘴上说再见,却连手臂都没抬,就这么大步走向了依然停在地面上的最后一架军用直升机。

“这个老刘,说话从来就不知道转弯,部队里很多人都怕他。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有点怵他。”,张文天叹了口气,指着刘忠诚即将登上去的那架直升机,介绍说,“这是国产的直BO。其配套的涡轴石型发动机一直存在着重量大、输出功率低、油耗高、高空性能差和敌障率高的缺点,致使直名只能在海拨互FO米以下的机场起降,不能在西南部高原使用,大大地限制了其使用范围,所以啊,陆航并没有大量的采用……”

“嗯,归根到底,还是心脏病在做怪啊……”王学平点了点头,又说,“咱们的拖拉机研究院,要加快进度了啊!”,

第539章 出击

王学平击到车边,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满面笑容地说:薛喜老板完成了大手笔的强拆行动……”

“呵呵,大海啊,少拍马屁,多干实事……”王学平心里明白,钟大海一定是误会了,以为从天而降大直升机,以及两位上将,一位中将,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钟大海认真地点着头说:“我们政府办一定追随着老板你的步伐,您说朝东,我们绝对不敢往西……”

王学平笑了笑,没吱声,他也没有料到,强拆一个帝豪苑,却意外地获得了钟大海的忠诚。

就在王学平正准备低头钻进车内的时候,江堤上忽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王市长,握个手好吗……”

群众们的喊声起初有些杂乱,在有心人的带领,渐渐变得整齐划一,“王市长,握一个……大声一点,王市长,握一个……再大声一点……王市长,握一个……”,王学平自以为已经心坚如钢,可是,他的心房最柔软的部分,却在这一瞬间,被击中了,眼角不由浮上了一层雾气。

这一刻,王学平确实被群众们自发性的拥护,深深地感动了。

王学平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子”冲着江堤上的群众们挥舞着双手,嘴里小声说:“应该的,真的是应该的,我不过是尽了点本分而已!为官一任,必须造福一方啊!”,江堤上的群众发现王学平给出了善意的回应,情绪越发地激动了起来,齐声高喊道:“王市长,我们求您了,握一个吧………”

见王学平脚下已经有了要移动的迹象,钟大海赶紧小声提醒说:“老板,您别怪我是乌鸦嘴,您……您不能过去,国内的政治气候不光许啊……”

王学平的脑子里猛地一清,在国内的大气候之下,凡是当领导的,都异常讲究低调”行事张扬绝对是领导们的一大禁忌!

常言说得好,出头的橡子先烂!父亲王志国,当年之所以没有顺利地上位,就是因为没有注意掌握住分寸,这可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啊!

在天朝,基本上,民望过高的官员,未来的仕途也都是一片黯然无光,绝少有出头之人!

这主要是因为,由元老们共同操作的密室政治,在后面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劣币驱逐良币的源头,就在于此了!

“大海,谢谢你……”王学平抬手,用力地拍了拍钟大海的肩膀。

尽管肩膀很疼”钟大海的心里却非常的受用,笑眯眯地说:“老板,我这个当幕僚的,能够起的就是建言献策的作用嘛。

“嗯,大海,好同志啊……”王学平心知,如果他就这么走过去与群众们握了手,很可能被叶晶明的父亲之流找到了攻击的政治借口,此地不能久留啊!

当官,和为民,在今天的特殊情况之下,暴露出了其中深刻的矛盾性,即使以王学平如今的雄厚家世,也不敢轻易触碰。

钻进车里,王学平立即吩咐林猛:“大猛,沿着江堤找个人少的出口,回市委……”

发觉王学平坐车要走,江堤上的群众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等仁江市的二号车,已经驶出了老远。

“王市长,你别起……”,有些情绪激动的群众,沿着江堤追了下去,有人带头之后”数千名群众也都跟了上去”他们一边跑,还在一边喊,“王市长,握一个………”

听着从略微开了一丝缝隙的车窗外传来的阵阵呼喊声,王学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鱼和熊掌,终究不可兼得啊!妈的,这就是典型的逼良为娼啊!

有得必然有失!在现行体制之下,没人喜欢民望过高的下级,即使亲舅舅是省委书*记,也无法一手遮天,消息终究会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直达天听的。

老王家手中的军权实在是太重了,如果王学平再获得了巨大的民望,咳,上位的希望,几乎就会成为了泡影。

张文天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数不清的群众,跟着王学平专车离去的方向紧追不舍。

“王市长,握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群众们,一边追,还在一边喊着”几乎在这一瞬间,张文天被彻底地感动了。

多好的老百姓啊!张文天只觉得鼻头一酸,偷偷转过身子,在眼前抹了一把!

原本混在人群之中的殷干城,自然不可能跟着去追王学平,他没精打采地站在原地,仰天长叹了一声,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溜走了啊!

如果,王学平敢过来和草民们握手,殷干城完全可以想办法,趁机向省委,甚至是中*央领导,狠狠地告他一状,要让王学平乐极生悲,得了民心,却失了上级的宠爱!

唉,时不我予啊!殷干城郁闷得不行,缓缓地朝着外面走。

如果殷干城知道了,竟然是钟大海及时地提醒了王学平,天知道,他会不会把仇恨的目标转移到老钟的身上去呢?

王学平的车去的太快了,前面的群众只追了几十步,后面的群众还没跑上两步,仁江市的二号皇冠车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唉”不就是想和王市长握个手嘛,他躲什么呢?换成殷干城那种贪官污吏,老子见他一次,就要打他一次,揍得他满地找牙,管老子叫爷爷才行……”人群中有人大吼了一嗓子。

还没走远的殷干城,仿佛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胸口处堵得不行,气得直翻白眼,脸色铁青。

殷干城好容易缓过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再想找说话的人,茫茫人海之中,又上哪里去找呢?

这时,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看啊,那个穿白衬衫的家伙就是黑了良心的开发商,哥几个,咱们找他评评理去!”,“走啊,评理去……”,“对,***黑心房地产开发商,老子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发现外面的情况很糟糕,周侃躲在别墅里的窗户后面,瑟瑟发抖,吓得魂不附体!

就在刚才,周侃亲眼看见,刘方坤被捕的同时,军方的人顺带着把同车的叶晶明,也给抓上了武装直升机。

当强拆正式之后,周侃也被负责清场的民警,赶出了帝豪苑。

王学平走了之后,周侃本想也跟着溜走,却不料,竟然被围观的群众认出了他。

见无数群众挥舞着拳头,朝他冲了过来,周侃吓得两腿两软,牙齿咯咯地打架。

好在,周侃也是见过了世面的人,短暂的恐惧之后,他马上计上心头,拔腿就跑到了一旁维持秩序的民警身前,大声呼救。

民警也恨死了周侃这种开发商,钱都被他们这些黑心商人给赚走了,出头当坏人挡灾的最终却是民警们”心里哪能不气?

见民警们故意没有理会他,周侃急红了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急智,抬手就把一个民警给推倒在了地上,“我袭警了,快抓我吧”快,快抓了我吧,我求求你们了,大哥……”

这时,局长李枫正好走了过来,见状后不由皱紧了眉头,招手叫过一个民警,让他过去安排一下”暂时先把周侃带走。

现场的群众很激动,万一堵住了周侃”搞不好,就很可能出大事,那他李枫可就麻烦大了!

见周侃被民警们带进了警车里面,群众们不依不饶地堵住了警车的去路,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要和这位周大公子讲道理。

最终,直到天色已晚,华灯初上的时候,在警方的好言相劝之下,群众们这才渐渐地散去了。

周侃也许是受了巨大的惊吓,一直紧紧地抱住身边一位民警的胳膊,说啥也不肯放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不出去和他们讲道理,我……不讲道理……”,那位民警既好气又好笑,这种所谓的贵公子,平日里人模欧样的,不可一世。人民群众真要去他谈道理,却又吓得半死,妈的”什么玩意嘛?

当王学平准时地迈进市委小会议室的正门的时候,“啪啪啪……”也不知道由谁起了个头,室内立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仿佛是在欢迎参加了国战后,得胜归来的英雄一般。

黄小齐看了眼”并没有怎么高兴的王学平”他心想”经过今天这一幕,这位小王市长不仅掌握了常委会的实权,很明显,他还在本地拥有了巨大的民望。

民望这种东西,平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在某些关键的时刻,也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巨大妙用。

今天是市委常委例会,黄小齐原本只打算简短地讨论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却不料,他的开场白刚刚说完,王学平就接了……

王学平扭头问市纪委书*记邱步云:“邱书*记,张本海醉酒驾车,撞了小学生的案件,你们已经调查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现在,我想问的是,结论为什么还没有做出……”

此话一出口,常委会上的气氛立时一紧,大家心里都在琢磨着一件事情。

王学平早不问,晚不问,偏偏在强拆了帝豪苑,获得了巨大的声望之后,突然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别的不说,单论王学平的这份耐心,就令人觉得胆寒。在黄小齐的眼里,王学平仿佛就是一头隐藏于水面之下的巨鳄,他总是能够捕捉到最佳的出击时机,这还真的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啊!

第540章 祭祖 大司空

第一卷 南云卷 第540章 祭祖 大司空

邱步云很想把实情给说出来,可是,当他的视线和黄小齐相遇在一起的时候,却发现,黄书*记微微地摇了摇头。

邱步云不是一般的为难呐,身为一名纪委书*记,他很想把张本海的事实真相公布出来。

可是,按照党委管纪委的原则,邱步云又必须听黄小齐这个市委书*记的招呼,难办啊!

也许是下意识的,邱步云把视线投向了王学平,却见王市长正冲他露出了鼓励的微笑。

胆气陡然一壮,邱步云决心不再看黄小齐的脸色行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份已经装了很久的调查报告。

“王市长,报告已经出来了,只是纪委常委们还在商量结论问题,所以就耽搁了下来。不过,我可以向市委保证,明天上班之前,一定可以把调查结论提交上来。”邱步云碍于黄小齐是市委书*记的面子,没有当场点明黄小齐其实早已知情的事实,给黄书*记留了点面子。

王学平听了邱步云的表态,知道,老邱已经很为难了,就笑着说:“纪委的同志们辛苦了,邱书*记,请代我向同志们问个好。”

见王学平并没有穷追猛打,邱步云暗暗松了口气,坐在正中主持席上的黄小齐,却并没有觉得丝毫的轻松,他的心情反而极其的沉重。

黄小齐思来想去,对今天没来参会的殷干城”恨得牙根发痒。如果不是被殷干城所迫,他就算是性格再软,也不可能强行压下了张本海的调查报告。

如今的市委常委会里面,王学平已经占据了极其强势的地位,黄小齐这个书*记即使想阻挡,恐怕也是白费功夫罢了。

散会后,邱步云发觉黄小齐的情绪异常的低落,步履蹒跚着,十分的孤独。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邱步云暗暗摇了摇头,转身回了纪委。

王学平今天一直在处理强拆帝豪苑的问题,可想而知,桌面上已经堆满了待批的公文。

回到市长力公室,王学平喝着文光建泡来的浓茶,提起签字笔”开始批阅文件。

临近下午下班的时候,王学平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政府的公文,绝大部分讲的都是废话,党八股的气息异常之浓厚。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必须沿着官路一级一级地往上爬”王学平还真是有些腻味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

桌上的红色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王学平抓过话筒,自己报了家门。

“学平啊,舅妈帮你负了一锅鸽子汤,晚上回家来吃饭吧,你舅舅也会回来吃饭。”洪小晶的一番话”分明是在提醒王学平,舅舅姜子龙可能找他有事。

既然是姜子龙相招”一定不是小事,王学平赶紧答应了下来,然后叫上了林猛和柳畅,坐上小车就往省城赶去。

大约二个小时之后,王学平的车顺利地驶入了省委常委宿舍楼大院,平稳地停在了一号楼的门前。

老远就见李元韩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下面”笑眯眯地朝着他招手,王学平钻出车外,和李元韩握了手。

李元韩笑着说:“你来得正好,洪境刚炎了!锅好汤,你的口福可是不浅呐!”

王学平笑了笑”问李元韩:“舅妈在家吧?”

李元韩点了点头,王学平冲他一笑,说:“有空一起坐坐,我请你喝咖啡。”

李元韩心头一动,顺势就接受了王学平的邀请,苦笑道:“好啊!只是,你也知道的,我的时间很难自主啊。”

“唉,我也当过秘书,知道别的什么都好,惟独时间无法固定。元韩兄,总有一天会熬出头的,到那个时候,你至少是一方大员啊!”王学平和李元韩边走边聊,两人谈得很投机。

“呵呵,我这么一点小小的前途,和你比起来,那可是一今天上,一个地下啊!哪里值得一提?”李元韩和王学平也算是熟悉了,王学平对他的态度一直很温和,完全不象王小军那么蛮横无理,他心里自然对王学平有了一些好感。

李元韩跟着姜子龙的时间不短了,属于是姜家的心腹近臣,他虽然还不知道王学平的真*实身份。可是,仅仅从姜子龙和洪小晶对王学平的重视程度,李元韩已经砸摸出了一点异常的味道,哪有干外甥比亲外甥还宠的道理?

虽然存了这个心思,李元韩却也只能是在心里面怀疑,没敢和任何人说。

进到楼内,王学平看见洪小晶坐在客厅里的沙发,正在削苹果。

“舅妈,我回来了。”王学平笑着上前打招呼。学平来了,快,快坐下,吃个苹果n,“洪小晶顺手将肿削好了的一只苹果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李元韩听了洪小晶打招呼的亲昵语气,眼皮子不由猛地跳了好几下,心里的疑虑就更深了,好象王学平才是洪小晶的亲外甥似的。

“学平啊,明天是你奶奶祭日,再怎么忙也得回京城去祭祖啊……”洪小晶这么一说,王学平在刹那间,就全明白了。

洪小晶既然告诉了他明天是***祭日,这就意味着,老王家已经正式承认了他的嫡孙身份。

要知道,越是尊贵的家族,就越注重于血统的关系。类似于祭祖这种大事,除非是交情很深的亲戚或是多年的挚交”轻易不会允许外人参与的。

换句话说,距离老王家正式对外公布王学平身份的时间,又前进了一大步。

“舅妈,我现在就去,合适么……”王学平啃了一口苹果,细嚼慢咽之后”小声问洪小晶。

“呵呵,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不是他们老王家的种……”洪小晶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越看越觉得喜欢这孩子。

之前,王小军每次过来玩,洪小晶碍着姜要韵的面子”表面上很热情,其实打心眼里厌恶他。

作为省委书*记的夫人,洪小晶的身边也聚集了一大批省市领导的夫人,俨然就是一个由女人组成的西部省委省政府。这个夫人圈子里,很自然的是以洪小晶为尊。

姜子龙成天忙于公务,会议应酬又多,每天都是早早地出了门,深夜才回家。

洪小晶的业余生活其实并不丰富,主要是以打麻将为主,夫人帮的成员们”都以能够跨入省委一号楼,陪着洪小晶打麻将为荣。

姜子龙听到了风声之后,起初很不以为然,本想制止这种很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娱乐行为。

后来,老姜惊讶地发现,洪小晶的夫人麻将组合,打的居然是卫生麻将”从不带彩。顶多也就是当天输得最多的输家,请客下馆子而已,洪小晶的性格十分豪爽,输了就输了,从不赖帐,该她请客”谁都抢不走。

这么一来二去的,洪小晶在省里的领导圈子里面,倒是博得非常的名声,圈里圈外的人,都夸她识大体,懂大局。

有妻如此,姜子龙自然不会再去胡乱干预了,顺其自然也就罢了。

洪小晶拉着王学平的手说:“学平”你转眼也快三十了,这次进京,赶紧和老爷子商量一下,把婚结了吧。你看看”全国上下,哪个当市长的还没有结婚?”,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原本已经定好了婚期,在钱州的婚房都已经装修好了,小灵家里出了点事,无奈之下,又给推迟了……”

现在,只要一想起李小灵那飘忽不定的态度,王学平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摸底。

对于李小灵的脾气禀性,王学平简直是太过熟悉了,如掌观纹一般。况且”李小灵并不是吕紫心这种心机很重的女子,她和王学平说话,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很少带拐弯的。

说句心里话,李小灵这一次的推迟婚期,的确给王学平的心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洪小晶听出王学平有些担忧的语气,心里不由暗暗一叹,都说世家子弟,从小含着金匙长大的,享尽了荣华富贵。

可是,外人哪知道,世家子弟同样也需要为家族的繁荣作出很大的牺牲。婚姻的大事,就算是其中之一了。

举凡世家子弟,尤其是特大豪门家族的子弟,个人的婚姻是很难自妻的,基本上都要和门当户对的人家,进行政治联姻。

有时候,为了保障家族的安全,世家子弟们甚至连生命都要付出。

随着王学平的身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婚姐也渐渐地离开了原来的正常轨道,增加了许多的不确定性因素。

王学平也并不是傻子,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想好,怎样处理与老王家的关系罢了。

在不了解老王家对待他的婚姻问题上的真*实态度之前,王学平暂时性地默许了李小灵推迟婚期的想法。

不过,有一点,王学平始终是异常坚决的,哪怕是不当老王家的嫡孙,他也一定要把李小灵娶回来,做老婆。

两世为人之后,王学平在政治上可以和魔鬼合作,可是,他的底线,就在于李小灵。

爱妻小灵的地位,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动摇,即使是身份尊贵的亲爷爷,王老,也不行!

洪小晶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王学平”她心想,此去京城,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呐!

第541章 弟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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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小晶见王学平的发间居然出现了一根白发,心疼地埋怒道:“你这才多大,就出现白头发了,工作别太辛苦了,常回家来休息一下。舅妈天天炎汤给你喝……”满是慈爱地抬手帮他摘下了那根白发力对于这个半道出现的舅妈,王学平一直有一种陌生感,很难找回在养父家里的时候”那种每天粗茶淡饭,却其乐融融的浓浓亲情。

今天,洪小晶无意中流露出的亲情,令王学平心头一暖,终于又找回了一些家的感觉。

“鼻妈,我这刚上任,必须尽快地熟悉市里的情况,争取早日干出些成绩来。您也别太累着了,那些个杂事都让下边的人去做吧……”王学平头一次没有戴上面具和洪小晶聊天。

洪小晶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抓住了王学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我一直担心你这孩子,不太适应新的生活,现在看来,我是白操心了。舅妈虽然很少过问工作上的事情,和你舅舅结婚这么些年,也见过不少事情,你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哦,对了,你表弟辉吉已经大学毕业了,算着日子,今天也该到家了。那是个小魔头,成天调皮捣蛋”没少让人替他操心……”

“学平,你岁数大,人又稳重,是个干大事的好材料。那个小魔星整天跟着一些弧群狗党们,胡混瞎混,我哪里放得下心呐,以后就把小表弟交给你了,你帮着我和你舅舅好好地管教管教那小坏蛋。长兄当父,该打就打,就骂就骂,我和你舅舅绝对没二话。

王学平心里一阵恶寒,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舅妈洪小晶居然会让他帮着管教姜家的小衙内,咳,这个可不太好管啊!

王学平虽然至今还没见过表弟姜挥吉,却因为常听洪小晶唠叨,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位小表弟的情况。

和王学平读大学时的循规蹈矩完全不同,姜辉吉应该算是典型的衙内作派了,这小家伙在大学里边”可走出了名的花花太岁,身边的女朋友象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

有一次,洪小晶偷偷跑去看姜辉吉的时候,打开宿舍门后,她发现儿子的床上居然躺着一位赤身的小姑娘,差点没把洪小晶给气昏过去。

生气归生气,洪小晶可不敢把这种“妙……”告诉给姜子龙,否则,天知道老姜会气成啥样?

洪小晶正在唠叨着姜辉吉,就听大门口忽然传来了略带磁性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王学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唇红齿白,英佐帅气的小伙子,鼻梁上架着墨镜,提着一只旅行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呀……”洪小晶站起身,叫来保姆接过了姜辉吉手中的旅行箱,走过去,拉着姜辉吉的手,笑着介绍说,“辉吉,这是你学平大哥,快叫大哥……”

“大哥?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哥……”姜辉吉看了眼已经站起身的王学平,脱口面出。

洪小晶脸色一沉,训斥道:“你这孩子”我真的把你给惯坏子,居然一点规矩都不懂。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么,学平是你雪韵姑姑的儿子,你快叫大哥……”

姜辉吉有些不解的问洪小晶:“妈,姑姑的儿子不是小军大哥么?怎么变成他了?”,“妈”身上脏死了,先去洗个澡,拜拜……”姜辉吉见洪小晶的脸色不对劲,赶紧撤开脚丫子”溜之大吉。

“这孩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唉,很让人淘神啊!学平,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啊……”洪小晶重重地一叹,她担心王学平对姜辉吉有不好的看法,赶紧帮着弥补一下。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小时候比挥吉还要调皮捣蛋,所以整天挨揍。现在,经历得多了,也就知道了,谁都不容易啊……”

“呵呵,还是你这孩子懂事,雪韵她好福气啊!”,洪小晶把两个孩子拿出来一比,越是比较,她越是觉得,把姜辉吉交给王学平来带,这个决定非常之正确。

洪小晶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地说服姜子龙,反正姜辉吉已经毕业了,正等着分配工作,不如就安排到仁江去,让王学平好好地夹磨他一下,同时也正好可以增进一下这对表兄弟之间的情谊,一举两得啊!

等到八点多钟,姜子龙才回到家里,进门见到王学平正陪着洪小晶的聊天,就笑着问道:“学平来了?都饿坏了吧?今天有重要外宾……”

王学平从沙发上站起身,笑道:“别说您这个省委书记了,就连我这个小小的代市长,每天也是应酬不断……”

“当领导也不容易啊。”,姜子龙走到王学平的面前,含笑拍了拍的他肩膀,笑道,“这么快就打开了局面,干得不错,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姜子龙这一拍,一夸,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其实这里大有玄机。意的不是那些民众,而是旁边站着十几名衙役,为首是一名官员,哥舒翰认识,正是咸阳县令韦志忠。

“哥舒大帅驾到……”

营门大开,哥舒翰亲率数千士兵冲了出来,几百名农民吓得连连后退,军队向两边一分,哥舒翰拎着大枪跃马而出,脸一沉怒道:“,谁敢在我营门前闹事……”

几百民众都跪倒在地,大喊道:“哥舒大帅,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哥舒翰冷冷道:“我这里是军队,不是官府,你们有冤枉找官府去……”

这时,咸阳县令串志忠上前拱手道:“哥舒大帅有所不知,这些民众所受冤屈和贵军有关,他们只能来这里向大帅鸣冤……”

哥舒翰大枪一指那些女人道:“你是说她们,不是已经放了她们吗?你还要怎样……”

韦志忠是关陇名门韦氏子弟,为人极为正直,咸阳妇女被唐军集体掳掠,这种事从未发生过,偏偏发生在自己的治下,尽管哥舒翰军队强大,但韦志忠还是忍无可忍,毅然找上门来。

他听哥舒翰有草营人命之意,心中忿忿不平,便愤然驳斥道:“哥舒大帅此言诧异,虽然放人,但凶手怎么办?这些妇人昨晚每个人皆遭受上百次蹂躏”还有三个人竟被蹂躏而死,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国法何在……”

哥舒翰是堂堂的西平郡王,竟被一个六品县令当面斥责,他的面子哪里拉得下来,但他的士兵确实理亏在先,哥舒翰便忍住气道:“事实真相我自会调查,就算犯法,我也有军规处置,不用你来操心,你只管把这些民众带走,不要在我军营门口,这可是军规,百步内不明来历者我可任意射杀!你们快走……”

韦志忠听哥舒翰的语气中明显有包庇之意,什么叫事实真相,把受害者赶走了他到哪里调查去,听那些虎狼士兵的一面之辞吗?韦志忠摇摇头,一指火拨归仁道:“如果大帅真有此心,那就把受辱妇人带进帐去,一一指认凶手,然后大帅当面执行军规”这才能服众”否则,大帅有没有处罚,我们何以知之……”

停一下,韦志忠又补充道:“大帅也不要拿军规来搪塞,据我所知,一名安西军士在平高县调戏妇女,安西军查了个底朝天,找到这名犯军规士兵,当平高县大街上当众打了一百军棍,同为唐军,安西军能做到,为何陇右军做不到。”,哥舒翰早已气得火冒三丈,偏偏韦志忠又拿安西军来做对比,这无疑戳到了哥舒翰的痛处,哥舒翰眼睛眯了起来,杀机迸现。

“假如老子不管,你又能集样……”

韦志忠义愤填膺,怒道:“假如大帅不管,那我就去朝廷告陇右军去,军纪弛废,残害无辜,陇右军和安禄山的军队又有何区别?天日昭昭,总有可以伸张正义之处。”,说完,韦志忠转身便走,哥舒翰还指望朝廷拨付钱米呢!哪里会让他去告状,他恶胆心生,突然大喝一声,一枪从韦志忠的后背刺入,枪尖从前胸透出,韦志忠惨叫一声,死在当场,哥舒翰一不做,二不休,一声令道:“给我杀,一个不留!”,几百民众吓得魂飞魄散,调头便跑,陇右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他们追上,枪刺刀劈,片刻时间,数百民众被杀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也没有。

哥舒翰冷冷下令道:“把尸体带进大营埋了,就说有人夜袭大营,陇右军被迫自卫反击……”

尽管哥舒翰极力隐瞒,但纸包不住火,一名牵马的衙役在远处目睹了全部过程,他幸免于难,正是他的口述,使陇右军在咸阳掳掠民妇,屠杀家属以及朝廷命官之事,在关中、在长安城传开了,一时满城震惊,到处都在议论哥舒翰纵军杀人一事。

四百余人惨遭毒手,其中还包括咸阳县令,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让长安民众无不义愤填膺,抢掠妇女入军营淫辱已是丧尽天良,还要杀人灭口,屠杀其家人”这就让人无法容忍了,一时间,关中各地官员皆纷纷上书要求严惩哥舒翰,如果哥舒翰杀人可以不追究,那么他们何以自保?

不仅关中各地官府,长安朝官也纷纷弹劾哥舒翰,御史中承李慨更是愤然上书,“边军多胡酋,大多生性残暴,若军纪不振,便会有害民之举,哥舒翰草仅为始端也,臣以为关中不宜屯驻边军,在严惩咸阳凶手之际,应及早将边军请出关中”关中自有子弟兵驻防……”

由于咸阳事件后果严重,而且要求惩处哥舒翰的呼声越来越高,政事堂在户部尚书张筠的呼吁下召开了特别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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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平少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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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42章 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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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龙背着手缓步在前,王学平稍微落后了两步,不紧不慢地跟在舅舅的身后。()

王学平发觉,姜子龙的散步很有持点,老姜一直背着手,昂着头,每一步的距离大致相蒂以王学平如今的见识,自然不可能无故去打破姜子龙的生活习惯,他在心里默默地替姜子龙数着步子。

“70…………76……90…………99…………100…………”王学平刚好数到100下,姜子龙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对王学平说,“市里的经济工作的局面,要加快进度,距离换届已经不远了……”

王学平听懂了老姜的暗示,他虽然已经掌握了仁江市的政局,可毕竟还是个副厅级的代市长,并没有正式转正。

按照一般的情况,因为资历很浅的问题,王学平即使转了正,恐怕市委书记的宝座,也很难轮到他去坐。

当然了,现在有了姜子龙这个大变数,形势就变得有些复杂了,王学平自己琢磨着,老姜难道是有意将他超拔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

按照王学平的估计,他当初越过了县委书记这一级,直接被提极成了钱州市尼的局长,虽然级别上去了,可是,也有很大弊端。

以王学平对未来大局的了解,必定会越来越讲究基层工作经验,尤其是基层党委书记经历。

所以,市委书记这一级的历练经历,对于王学平从政履历的完整性,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越早当上市委书记越有利。

只要进入了官场,就成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谁都希望自己的官越做越大,而不是相反脑残者除外。

这就是先知的优势了,王学平心里明白再有几年的时光,上边就会强调培养跨世纪人才的重要性。

到时候,按照上边的统一部署,每个省份都将有一名地市级党委书记或是正厅局级一把手,被纳入到省委常委班子之中。

如果赶上了这个好时机,省里有姜子龙掌舵,周省长又对他有着很好的印象,那么王学平很可能再一次创造出一个官场上的传奇。

省委常委的光环,对王学平来说颇具有吸引力,只有到了副省部级,才算是跨进了真正的高干行列,才可能拥有更大的自主权。

按照下管一级的干部管理原则,只要王学平成了副省部级领导干部,那么”他也就成了归中组部管辖的中管干部了。

“学平,这一次叫你一起进京,是你父亲的交待。

周年祭日,你这个做孙子的怎么可以缺席呢……”姜子龙顿了顿又说,“你是个聪明人。家里的长辈们还需要时间来安排好一切准备工作,暂时让你受些委屈,想必你可以理解到长辈们的一片苦心吧……”

“舅舅,也许您不信,其实说句心里话,我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委屈,反而看到了,长辈们对我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王学平不是笨蛋,这种时候即使有委屈也不能表露丝毫,更何况,他原本就没觉得委屈呢。

老王家的含义并不仅仅是指直系亲属或是近亲家族这么简单,这个庞大的家族还包括了这么些年,一直依靠着老王家这棵大树的,与老王家有着千丝万偻联系的各个中小型家族,尤其是王老那些散布在军界的老部下及其子弟们。

王学平心里有数,老王家养了二十几年的嫡孙,突然变成了养孙,换上他这个陌生的面孔,家族内部难免会出现一些杂音。

如果连这个都不理解的话,王学平这个代市长”也就白做了。

“嗯,你有这个认识,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姜子龙淡淡的对王学平表示了一点赞赏之意。

舅舅,这个么一个对于普通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代表着娘家长辈的称谓,王学平却是第一次从姜子龙的嘴里听到,其中的意义非常之重大。

这也就意味着,姜子龙已经完全认同了王学平是老王家嫡孙的身份。

由于,姜子龙是老姜家的这一代掌握了实权的家主,也就等于是说,老姜家也已经接纳了王学平,认同王学平是姜家老爷子的外孙。

偌大个老王家内部一定也是派系林立,王学平能够获得母亲娘家的认同和支持,那么,在未来的下一代家主之争中,他已经掌握了很大的优势。

毕竟,姜家老太爷在政界的地位,其实颇为不低,仅仅次于顶级别的那几家而已。

换句话说,一旦王家的爷子有个三长两短,以姜老太爷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他还活着”绝对有资格出面主持老王家的大局,扶持着王学平登上并且坐稳家主的宝座。

在红朝,大家族下一代家主的确立,和封建社会有些相似,但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往往,在家族内斗中,落败的子弟,就会被迅速的边级化。这些倒霎蛋,或被安置到某个大型国企去享受人生,或被安插到名目繁多的协会、基金会等二政府组织里边,过那种衣食无忧的闲散生活。

与此相反的是,整个家族会倾尽全力,调集各种资源,着力培养被确定为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这么一来,不仅子孙们的生活无忧,而且,整个家族也好集中精力,扶持下一代家主。

一般来说,一个大家族只会出现一个身份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下一代子弟,这就是掌舵的家主。

当然了,也有一些大家族,因为教子无方,导致子孙们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

那么,这些家族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在天朝的中枢。

“我听说,你已经领了结婚证……”姜子龙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王学平立时提高了警惕之心”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是的,我和小灵领证已经很久了。原本己经定下的婚起,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推迟到了现在……”

“嗯,学平啊,你要知道,你们老王家不仅仅是老爷子、外公、父母和你舅舅我们一家啊……”姜子龙有些不忍心,可是,为了老王家和老姜的共同未来,他又不得不狠下心肠,给了王学平一个极其强烈的暗示:你的婚姻可能有变!

王学平心里打了个突,他马上意识到,小灵推迟婚期,背后很可能有人插了手。

“舅舅,我和小灵是真心相爱的,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让她得到幸福。而且,我们已经领了证。舅舅,您知道的,身为一级领导干部,无敌离婚将会留下很大的污点啊……”王学平心里早有准备,不假思索的,就把考虑得比较成熟的一套说词,给端了出来。

“咳,有些话,你还是对你父亲和爷爷去说吧。舅舅我也不太好说话啊!”,姜子龙心里暗暗抱怨妹夫王志国,怎么偏偏把这冻个棘手的问题,交给他来转达呢?

麻烦,真的是麻烦啊!

当晚,王学平躺在客房的大床之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合眼。左侧是老王家的下一代家主的宝座,右侧却是与他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的爱妻小灵,难办啊!

第二天一大早,王学平和姜子龙一家人,就坐车离开了省委一号楼,赶赴扬武国际机场。

因为姜子龙的身份极其特殊,省厅警卫局也已经给机场提前打过了招呼,所以,他们一行人直接从持殊通道进了贵宾候机室,必要的安检程序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上人来说,形同虚设。

上午十点半钟,飞机平稳地降落到了京城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王学平跟在姜子龙和洪小晶的身后,和姜辉吉走了个并排,省委大秘李元韩手里提了两只小行李箱,肋下还夹了一只,落在了最后面。

走下舷梯的时候,只见,一位少将和一位大校,并肩快步,迎面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姜子龙停下了脚步,王学平定神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好家伙,这个将军不是警卫局的洪军,洪少将,又是谁呢?

至于这位大校嘛,却是老王家的大管家,王恒勇,王大校。

都是老熟人啊!

洪军冲着姜子龙敬了个礼,含笑道:“姜书记,路上辛苦了,今天我做代表,过来接您……”

姜子龙点了点头,并没说话,这时,王恒勇上前一步见礼,姜子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笑道:“,,但勇啊,你我经常见面,这么客气干什么?难道是想赶我们全家人,原路返回西部省?”,王学平暗暗心惊,姜子龙是个什么身份,竟然对王恒勇这个小小的一个师级大校,如此的客气,可想而知,王恒勇在王家的地位,绝对不低。

洪军仿佛不认识王学平似的,即使两人的视线已经相撞了,洪军却刻意地躲避了开去。

这一下,王学平不依了,朋友之交的要义在于,芶富贵不相忘,所以,他不仅主动出声和洪军打招呼,还伸出了热情的双手,“洪哥,咱们可是老兄弟了啊,今晚有空的话,我请客,咱们哥俩好好地喝几杯……”

洪军诧异地膘了眼王学平,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一般,竟然一下就楞住了。

好在醒悟很快,洪军点了点头,说:“,我今晚要值勤,可能没空,抱歉啊……”态度很冷淡。

“平少,把行李给我吧。”,王恒勇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伸出手就想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什么?什么?平少?汗死,王学平还从没有听人家这么称呼过他,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很可能当场就出了洋相。

第543章 大宅门 大司空



第544章 侯门

洪军哪里吃得消这种霸蛮的搞法,只得苦笑一声,说:“我不走了,我不走了还不成么?”,见洪军确实不在挣扎了,王学平这才松开了手,小声说:“随遇而安。”,洪军能够当上警卫团的副团长,绝非那种不可雕琢的朽木,脑子灵光的很,既然拗不过王学平,他只得点了点头,小声说:“你们家的家宴,我这个外人参加恐怕不太妥当吧?我喝杯水,坐一会就走,不然的话,传出去了,我就有大麻烦了……”

王学平也知道,洪军的身份不同”处于敏感之地,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这时,姜雪韵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旁,笑眯眯地对王学平说:“欢迎你回家……”

是啊,这就算是回家了,王学平心潮不禁有些起伏,对于坐落在玉”泉山上的这个家,他回来的步伐如此之漫长啊。

在前世,一直挨整的他,哪有机会接触到亲爷爷王老啊”可谓是从上一世就错失了亲生父母和爷爷。

这一生,王学平原本没有太大的奢望,如果运气实在是不错,他也许可以当今省长,对于他这么一个草根阶层出身的干部来说,那已经是非常少见的特倒了。

如今,仅仅献了次血,王学平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居然成了老王家的嫡孙,王敬国和姜雪韵的亲子,唉,这个世界可真的是很神奇啊!

“妈”我回来了……”王学平的胸中堵了不少话要说”最终却浓缩成了六个字。

而这几个字,恰好击中了姜雪韵心中最柔软的那个部分,亲子游离于父母身边长达二十几年,哪个做母亲的受得了这个啊!

姜雪韵含着泪花,尽情地张开了双臂,王学平原本十分克制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来不及想那么许多了,纵身就扑进了母亲的怀抱之中,相拥而泣。

“我的儿,都是妈不好,都是妈不好,让你在外边受苦了,我苦命的儿啊………”姜雪韵的情绪异常的激动,哪还有半分国朝世家贵妇的体统?

母子相遇的场面”确实感人至深,洪小晶也忍不住陪着掉下了眼泪。

姜子龙微微一皱眉,快步走到了妹妹姜雪韵的身旁,刻意压低声音提醒道:“雪韵,有外人在……”

姜雪韵猛然警醒,抬手擦了把脸颊,拉着王学平的手,笑道:“来”跟妈回家……”浑然没有注意到,化过妆的俏脸上,泪迹斑斑T

姜子龙心想,好在这里是戒备森严的老王家,如果是在大街上也是这种搞法,那可就要成为世家圈子里的一大新闻了。

洪军目睹了一场母子相逢的好戏,感动之余”也有些尴尬”老王家的家务事,让他这个外人看见了,一旦走露了消息,他就算是跳进了黄河”也数不清啊!

姜辉吉乖巧地上前”甜甜地说:“恭喜姑姑和大哥重逢,我专门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就在行李箱里面,等会拿给姑姑和大哥看看。”,昨晚,洪小晶特意找姜辉吉谈了两个多小时,目的只有一个,告诉他,王学平才是他的亲表哥。

姜辉吉虽然是个花花太岁,可是,脑子却很好使。自从他明白了王学平的真*实身份之后,心里就琢磨开了,不管内心深处接不接受,亲威之间面子上的工夫,必须做到家。

“小辉的嘴巴就是甜,姑姑越来越喜欢你了。大哥,小辉今年应该大学毕业了吧?你打算怎么安排……”姜雪韵笑得很开心,连带着又开始关心起姜辉吉的前途问题。

姜子龙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儿子的工作问题,笑着应付说:“儿子大了不由爹,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意思吧……”

姜雪韵信口开了句小玩笑,她说:“大哥,不如干脆让小辉跟着学平算了,他这个当大哥的,有义务带着弟弟嘛。”,洪小晶简直是喜出望外,姜家的大事,她大多插不上手,基本上都是姜子龙拍板定夺,持殊情况下,老太爷发了话,大家听着也就走了。

她赶紧接口道:“是啊,是啊,学平这才去了仁江多久啊,不仅迅速地打开了局面,而且在群众心目中的地位也很高。小辉跟着他大哥,我是一百个放心啊……”

姜子龙则颇有些不以为然,王学平虽然在短时间内充分地展示出了政治天分,可是,王学平也只比姜辉吉大几岁而已,怎么管得好呢?

常言说得好,知子莫若父,姜辉吉是个什么样的人“姜子龙这个做父亲的,岂能不清楚?

尽管洪小晶经常隐瞒一些对儿子不利的消息,姜子龙其实另有消息来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只是睁一眼闭一眼,懒得去说罢了。

说句心里话,世家子弟,在外面沾花惹草,风流快活,早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家族内部也没谁真把这个当一回事儿。

姜子龙自己当年也曾是公子圈子里面,有名的风流人物,不说阅尽百花,至少十几朵娇花还是有滴。

见姜子龙没吭声,姜雪韵也就知道了他大哥的心思,索性跳过了这个话题,笑道:“大哥,大嫂,小辉………”

见姜雪韵迟疑了一下,王学平猜出她可能认识洪军,却叫不出名字,赶紧帮着介绍说:“妈,这是我的大哥,洪军,现任警卫团的副团长,帮过我不少大忙,很够意思……”

姜雪韵心里暗暗好笑,其实,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洪军的样子,目的就是想给儿子一个大大的脸面。

警卫局内”大校以下的军官,姜雪韵也许真的叫不出名字来。可是,洪军这种级别的少将,又是警卫团的实权副团长,姜雪韵和他不说经常打交道吧,每年至少要接触好几回呢,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洪军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大门,王学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客厅正面的一幅放大了数倍的黑白照片,给吸引了过去。

照片四周,全是鼓掌欢笑的军方高级将领,正中*央,王学平的爷爷毗——王成志,身穿巫年授衔时的老式上将制服,腰杆挺得笔直,目光炯炯地站在了太祖爷的身侧,看那手势,应该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在热烈的鼓掌。

见王学平盯着墙上挂着的照片有些出神,姜雪韵拉住他的手,笑着介绍说:“这是你爷爷在总参的时候,陪着太祖爷视察华东军区的野战部队,拍下来的老照片了。一晃眼的工夫,几十年过去了,不管咱们家住哪儿,这幅照片一直就挂在客厅的墙上,你爸和我都不敢乱动……”

仅凭直觉,王学平意识到,这幅照片一直挂在客厅的正墙上,一定具有非同寻常的含义。只不过,以他现在对于老王家那一点点粗浅的了解,一时之间,还真的难以琢磨出其中隐藏的内涵。

客厅里,沿着墙边摆了一圈老式沙发,和电影里太祖爷坐的那种,极其相似。

每张沙发上前面,都摆了一张样式极其老土的茶几,茶几上无一例外,全都放着一只热水瓶和一只铁制的烟缸。

王学平定神一看,有张茶几上竟然还留下了一行小红字:中*央军委办公百”编号209。

好家伙,敢情客厅里边的这些家具,都是公家的老古董啊!

自己家的客厅如此的俭朴,可谓是异常之简陋和寒酸,王学平的心里由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对这个家的认同,不禁又深了一层。

这年头,别说以老王家的门第之高不可攀,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家里”都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没有最奢侈,只有更奢侈!

“学平啊,你要记住一句爷爷常说的话,由俭入奢易,从奢到俭难。老爷子经常对我和你爸讲,想当年,他是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才跟着太祖他老人家闹革命。如今,咱们家的日常开销已经不小了,就不要再给国家添麻烦了,能省一文是一文……”姜雪韵见王学平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自然就更开心了,笑着说,“学平,其实,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必要做给别人看么……”

听得此话,王学平不由对姜雪韵这个亲妈,有了刮目相看之感,心说,大世家的主母,不可能没有几把刷子的啊!

没错,老王家坐落于军事禁区之中,一般的老百姓绝无可能上这里来串门。王家的老爷子”故意做了这种出格的安排”分明是在告诚那些手里掌握了大权的权贵,不要忘本嘛!

想当年,大家都是吃不饱饭的泥腿子,活不下去了,才跟着红军闹草命打江山。

如今,这大好的红色江山还没坐满百年,有些贪心不足的权贵,就已经闹得乌烟瘴气,不堪入目了。

武力强大,霸气十足的苏联,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轰然倒塌了下去,其根本的原因,就是民心尽失啊!

第545章 老爷子

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起来,京城的夏天尤其热,刚下车,站在门口寒暄的那会儿,王学平出了一身热汗。

好在,室内的陈设虽然老土,应有的电器,却一应俱全,大约一百多平的客厅里,安装了五台壁挂式空调,冷风吹得众人舒爽不已,心情自然也就很不错了。

大家坐下之后,JW办公厅安排来的两名女服务员,很快端了三大脸盆的冰西瓜上来,摆到了每人面前的茶几之上。

姜雪韵笑着招呼大家吃瓜,王学平见洪军很有些拘束,二话不说,抓起了一块无仔瓜,塞到了老洪的手上。

“洪哥,吃块西瓜,解解乏。”见洪军手里捧着西瓜发楞,王学平赶紧笑着替他解了围。

洪军醒过神来,心里异常感动,如果说在机场,王学平的一番表现,对他虽有触动,却也并是特别的感动。

如今,在这种极其私密的场合,王学平依然对他很热情,这就说明,小王此人确实是个重情谊的兄弟。

张文天没有看错人啊洪军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之辈,抓起西瓜就啃了一口,紧接着,小声夸道:“这瓜很甜。”

姜雪韵一直非常注意王学平的言行举止,儿子和洪军之间的互动,很自然的,也就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暗暗点头,这小家伙虽然长于普通工人家庭,本质却丝毫不差,比小军那个混世魔王,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吃西瓜的时候,王学平的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了面前的老旧茶几,猛然间,他意识到,也许正是因为老王家的与众不同,才导致父亲王敬国没有顺利地上位吧?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在一片贪腐的大浪潮之中,老王家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以最朴素的面貌示人,岂能不遭到那些贪腐世家的嫉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前事不忘,后世之师,王学平暗暗告诫自己,上位之路并不平坦,很可能是荆棘遍地,一定要时刻提高警惕,万事小心,才能不犯大错

勉强吃了两块冰西瓜,洪军实在是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告辞。

这个时候,王学平也不好继续强留他,也跟着起身,冲着姜雪韵大声说:“妈,我送送洪哥。”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王学平和洪军并肩出了大门。

直到看不见影之后,洪小晶下意识地扭头教育姜辉吉:“看看,学学你大哥的仁义,别成天就知道鬼混。“

姜辉吉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明明不关他的事,偏偏又挨老**唠叨,真是倒霉

姜子龙眯起眼睛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姜雪韵,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看样子,那边的家教很不错啊”

姜雪韵连连点头,乐滋滋地说:“是啊,多亏学平的养父母教育得好啊。说句心里话,我和敬国没有把小军教育成*人,我现在只要一合眼,就觉得对不住人家啊”

姜辉吉非但不笨,反而很聪明,他早就憋闷坏了,见势不妙,还没等老妈出声赶人,他就借口上厕所,溜之大吉。

涉及到王家的家务事,洪小晶虽然没有走开,却也很自觉地闭紧了嘴巴,不再吱声。

姜家的媳妇,和王家媳妇的亲哥哥,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老话说得好,娘亲舅大,指的就是姜子龙这个做舅舅,而不是洪小晶这个舅妈。

随着王学平这个老王家嫡孙的回归,怎样安排王小军的问题,已经变得越来越急迫了。

论道理,王家的家事,姜子龙本不该插嘴。可是,老王家最重要的外戚和同盟军非老姜家莫属,姜家老爷子的大儿——姜子龙,并不仅仅是姜雪韵的大哥这么简单,他还是老姜家的家主,自然有资格代表老姜家私下里发表一下意见。

尽管不可能被邀请参加老王家的家族会议,可是,姜子龙私下里和妹妹商量一番,却是无碍的。

“家和万事兴啊小军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虽然很不成器,可本质上其实并不坏,至少比老高家的晓林要好不少吧?”姜子龙没有明确表态,反而拿王小军和年轻时候的高晓林相提并论。

姜雪韵的美眸一转,很自然地也就明白了她大哥的言外之意。如果在向世人确立了王学平嫡孙身份的同时,老王家把王小军给赶出了家门,一则是对不住王学平的养父母;二则也太过不近人情了,毕竟是养了二十几年的养孙啊;三则必定会有损于王学平和老王家的声誉。

其实,这一次邀请姜子龙一家,前来京城参加老王家的祭祖活动,和以往大有不同。

这一次,姜雪韵心里明白,请大哥一家来,还带有征询意见的成分的里边。关于向世人亮明王学平的身份,以及如何处理王小军的问题上面,老王家的家族内部尚没有完全统一意见。

至少,姜雪韵的小叔子,轨道部副部长王志军,就坚决反对老王家公开承认王学平的嫡孙身份。

和纨绔的王小军不同,王志军控制着轨道部运输局的大权,手里边掌握了无数的资源,身边也颇聚集了一批世家的子弟,在京城内外呼风唤雨。

由于王家的老爷子,至今没有明确表态,王敬国碍于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表态,姜雪韵这个当**,也就只能干着急了。

越是家族内部出现混乱的情况,老姜家的态度,就越发显得很重要,这也正是姜雪韵要找机会征询姜子龙意见的根本原因。

如今,姜子龙的态度虽然含糊,意思却是很明显的,所谓的家和万事兴,就是不希望看到老王家的内乱,王学平能够平稳地坐上下一代家主的位置上去。

“大哥,爸是个什么意思?”姜雪韵终究有些不太放心,只得硬着头皮打破了砂锅问到底。

“我说,雪韵啊,你是知道的,咱爸已经好多年不理外事了,家里的大小事务,一向都是我拿主意的。”姜子龙知道姜雪韵属于是关心则乱,也就没介意她问话的语气不太对劲了。

姜雪韵正想解释,却瞥见送洪军的王学平已经走到了门口,就又把话给咽了回了肚内。

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姜雪韵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把王学平叫到了身旁,领着他上了三楼。

走到三楼右侧的尽头,姜雪韵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笑着对王学平说:“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进去看看吧。”

王学平有些好奇地走进了房间,没想到,刚进屋,就被室内的布置给惊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间卧室除了面积大不少之外,屋内的摆设,简直和他在南云县的那个小窝,一模一样。

靠墙的书桌,到顶的书架,那可以折叠的春秋椅,还有床单,被褥,甚至连蚊帐都是那么的熟悉。

王学平霍地扭头看着姜雪韵,想说些什么,心里却又堵得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雪韵缓缓地走到了儿子的面前,柔声说:“妈知道,你现在啥都不缺。我一直担心你住在这里,会很不习惯,所以让人照着南云家里的原样,找人布置了一下。告诉妈妈,你喜欢么?”

“喜欢,我非常的喜欢”王学平紧紧地握住了姜雪韵的手,大声喊了起来。

姜雪韵抚摸着王学平的头,叹了口气,说:“学平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些都是先人传下来的传统美德,你一定牢牢地记住”

王学平何等聪明,一下就听出了母亲话里有话,他仰起头,望着姜雪韵,非常认真地说:“妈,兄一定友,可弟未必恭啊。如果您允许我使用自己的一套方法,我也许有办法做到让弟恭。”

姜雪韵的美眸闪了闪,忽然笑了起来,说:“只要不是大碍,我都支持你。其实小军那孩子本质并不坏,主要是被妈妈我惯出来的毛病,现在,他在家里除了爷爷之外,谁都不怕,也确实该找个人来好好儿地管管他了。”

拿到了可以随意教训王小军的尚方宝剑,王学平的心情越发地放松了,笑着问姜雪韵:“您是怎么想到要把房间布置成南云那边的样子?”

“傻孩子,这其实是我和你爸一起商量出来的意见,他也担心你在家里住不惯,特意嘱咐我,把你的卧室安排好。”姜雪韵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心说,这孩子还真是懂事,一番苦心的安排,没有白费啊

时近中午,坐在客厅里聊天的几个人,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刹车声,姜雪韵听了声,就笑着说:“一定是老爷子回来了。”

第546章 第一公子

呵呵,都在啊,正好,有客人上门。雪韵,帮着招呼一下。”

王老爷子穿了一身没有帽徽”没有领章,已经洗得发白了的绿色老军服,刚进门,他就安排姜雪韵帮着招呼来客。

王学平已经站起了身,望着既熟悉,又感觉到有些陌生的王老,爷爷,这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吐出口。

“学平啊,怎么像个土包子似的?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你妈招待客人……”王老含笑亲昵地骂了王学平一句,却正好把王学平给骂醒了,他赶紧说,“爷爷,那我去给妈妈帮忙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王学平忽然看见了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礼盒,正站在门口和姜雪韵谈笑,他不由大吃了一惊。

王学平起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了定神,努力地睁大了两眼,总算看清楚了那个中年的相貌。

好家伙,在后世的网络上,电视上,报纸上,到处都传播过这个中年男子的照片,咳,不是那位知名的大太子,又是谁呢?

很快,王学平就克制了心里的激动情绪,努力使他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今夕何夕?

王学平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草根阶层出身的小干部了,现在,在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成祖爷的亲密战友,这位大太子的叔辈,爷爷王志成。

身后站着如此显赫的人物和一个庞大的王氏家族,王学平何惧之有9

“妈,这位就是方叔吧……”王学平平静地看着这位名震华夏的大公子,笑着问姜雪韵。

以成祖爷手眼通天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王学平如今的真*实身份,王学平自然不需要在藏着掖着了。

姜雪韵还没有说话,大公子眼前一亮冲着王学平笑着说:“,学平啊,你这称呼很有新意,我喜欢,哈哈。”,“嫂子,你们老王家又出了一匹千里驹我这个当叔叔的,怎么可以不过来看望一下呢?随便也给咱侄儿带了一份小小的礼物过来……”大公子抬手扶了黑框的眼镜,笑着把手中的礼品盒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不知道这里边有什么讲究,不敢冒然去接大公子的礼物”他扭头看了眼姜雪韵。

姜雪韵会意,笑着说:“,学平啊,咱们两家人都不是外人,你方叔的礼物接着吧。如果觉得礼物过重”等你方叔过生日的时候,你这个做侄儿的,少不了要送上一份厚礼吧?”

这个时候,王学平才意识到,他之前确实有点小看了母亲姜雪韵。

方才这一番话”从姜雪韵的嘴里说出来,不仅滴水不漏而且人情味十足,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高啊,真的是高家庄的高,想想也是,姜雪韵能够做上老王家的当家主母又岂是易于之辈?

“哈哈,嫂子,你太客气了我这是送给侄儿的一点小礼物而已,怎么扯到了还人情上面了?那岂不是见外了嘛……”大公子意犹来尽地又补充说,“撇开咱们两家老爷子的感情,我和敬国的交情也不算浅吧?”,姜雪韵笑眯眯地说:“你呀,越扯越远了,快进屋里坐吧。你的运气还算不错”咱们家老爷子刚回来。”,王学平也看了出来母亲姜雪韵这分明是在装糊涂,王成志上午去的就是成祖那里很明显,大公子也肯定是跟着老爷子一起回来的。

“呵呵我就是听王叔叔说了,学平今天头一次回家,这不,我就跟着跑了过来。再怎么说,我这个当叔叔的,总得给学平侄儿送点、见面礼吧……”大公子说着话,把礼盒塞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心想,你就算是送上一亿人民币,我也还得起,于是,他笑着接过了礼物,客气地说:“,谢谢方叔……”

大公子眉花眼笑地说:“,走,走,外面热,进屋里凉快凉快,慢慢地聊……”

王学平觉得这位大公子在民间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可是,对他倒还算是特别的给面子了。

要知道,全国也仅有一位大公子啊,很多人想和他套近乎,想沾边都沾不着呢!

姜雪韵和王学平一前一后,把大公子迎进了客厅,这时,王老已经换了一身对襟的白色汗褂,悠闲地坐在了沙发上喝茶。

“王叔,您老好福气啊,我一看见学平就觉得特别的投缘,嗯,是颗好苗子啊……”大公子笑吟毕地大拍马屁,他虽然脾气不太好,可是,在王老的面前,他却不敢放肆。

“呵呵,小方啊,这都大中午的了,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王老抬眼看了看大公子,客气地发出了邀请。

大公子连连摆手说:“王叔,你就饶了我吧,我是顿顿都要吃肉喝汤,尝鲜的主,可受了您家的里没食。

“呵呵,你个小猴儿,敢编排你老叔是吧……”王老似笑非笑地瞪着大公子。

大公子浅浅地一笑,说:“瞧您说的,我哪敢啊……”他这倒不是虚妄之言”整个国家里边,也许只有王老才能令他有几分忌惮而已,别的元老,他大多只是表面上恭敬而已,骨子却是不畏滴。

“吃块瓜吧……”就在有些尴尬的时候,姜雪韵恰到好处地端着果盘,出现在了大公子的身前,适时替他解了围。

大公子坐到了王老的身边,一边吃西瓜,一边笑着说:“王叔叔,把学平调回京城吧,到时候,还可以和我做个伴呢。”,“你还需要一个晚辈给你做伴……”王老抽了。烟,笑着问大公子。

“学平有个姐姐在海外,做的生意着实不小啊,我这是想找学平取取经啊……”大公子满不在乎地喷出了铜臭之气。

王老心里却明白,大公子由于身体等各个方面的问题,已经彻底地失去了继承大位的机会。

王学平也明白,大公子名声虽然不太好,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其实,对于大公子来说,贪财的本心围然也是有的,可是,也不排除他敌意做出一种自侮的姿态,以便向今上和口表明,他压根就无意于大位之意。

从后世的经验来看”不管是成祖健在,还走过世了,大公子一直平平安安地享受着极其可观的荣华富贵,无人敢触其霉头,由此可见,貌似憨厚的大公子,其政治智慧可谓是极其的不凡啊!

大公子吃了几块瓜,借口有事,提出告辞,王学平赶紧站起身,说:“爷爷,我送送大公子吧……”

“好,就派你做代表好了……”王老当即点头同意了王学平的意见。

王学平把大公子送到了车边”正欲伸手过去,却不料,大公子倒先拉住了他的手,略带神秘地说:“在京城多待几天,到时候,我领着你到处玩玩……”

王学平不好明着拒绝,却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了下来,只得笑着说:“方叔,您知道的,这个要看爷爷他老人家的安排了,我这个别”辈,可不好胡乱做主啊……”

“咳,你爷爷除了脾气倔之外,其实挺好说话的。我听说,王叔叔在钱州的时候,自己开垦了几亩菜地,自给自足,自得其乐啊……”大公子轻轻地拍了拍王学平肩膀,笑道,“人生在世,酒色财气,钱一不可啊!你又何必那么自苦呢……”

听话听音”王学平隐约地感觉到,大公子对王老严格自律的生活方式,有些不太习惯。

子不言父过,何况,王学平和大公子并无任何交情,自然不会和他说交心托底的话了。

“呵呵,该享受的时候,该工作的时候就工作,分清楚就好了……”王学平的话看似有点不着边际”其实实在暗示大公子,劳逸结合才是正理。

大公子哈哈一笑,从车旁秘书的手里,接过了一张名片,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中,他笑着说:“我这张名片,此前只给过十四个人,你算是十五个了……”

王学平也不客气,双手接过名片,笑着表示了感谢:“谢谢方叔,这么看得起我,有机会的话,一定请方叔到仁江来作客。”,他心里明白,类似大公子这样的天朝第一公子,完全没有必要对他这个晚辈说什么大话。

送走了大公子后,王学平起初没太在意,正欲将手里的那张名片将进兜里,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他定神一看,不由暗暗摇了摇头,敢情他手中的这张名片,竟然是用镶嵌着金叶子的紫檀木精制而成。

难怪只送了十五个人,这种本身都堪称是艺术珍品的名片,如果送出去上百张,大公子即使是身家巨亿,恐怕也要吃不消啊!

见王学平回转到客厅里,王老招手把他叫到了身旁,笑着握住他的手:“,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爷牟老了”有些念旧,喜欢热闹。你得空的时候,记得半回家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姜雪韵心里暗觉好笑,以前小军住在家里的时候,老爷子偏偏躲得远远的,很少回这个家。

第547章 大哥

在家里,王老没有丝毫党国重臣的架子,一直拉着王学平的手,唠叨着当年的惊险战斗经历。

发觉王学平的视线老是在桌面上的持制加长的大熊猫烟盒上打转,王老居然主动把烟拍到了王学平面前的茶几上,笑道:“抽吧,别忍着了,我知道你烟瘾大……”

“谢爷爷开恩……”王学平一边伸手抓烟”一边和老爷子弄玩芜姜子龙可能还不太清楚,姜雪韵心里却有数,老爷子直到个天才找到了含饴弄孙的乐趣。

以前,王小军还小的时候,因为政治形势还比较紧张,王老每日都必须坐镇军委,掌握住军方的一切动向,回家就想休息了,哪有空逗王小军玩?

等王老从一线退下来之后,由于姜雪韵的溺爱,王小军恰好又处于青春期最逆反的年岁,成天偷鸡摸狗,打架生事,甚至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给整大了”很自然的就不遭王老的待见了。

再等王老彻底地退下来之后,王小军已经开始上班了,成天在外面鬼混,就是不回家。

一气之下,王老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搬到了中夏省军区疗养院,过逍遥日子去了。

如今,王老居然和王学平很投缘,姜雪韵这个当妈的自然很高兴,她冲着大哥和大嫂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先后溜之大吉。

偌大个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王老和王学平爷孙俩。王学平对于党史和军史所知廖廖,不过,对于王老的经历,自从知道了真*实的身份之后,他也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

所以,和爷爷聊起了当年的经历,王学平也能够根据军史或是一些老帅、老将军们的回忆录,偶尔插上几嘴。

这么一来”王老的谈兴更浓了,从家里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迫不得已跟着闹红,到怎样学土匪的样儿恐吓土豪和地主们把钱粮交出来,再到井岗山的游击战,讲得津津有味。

王学平并不厌恶这种程度的唠叨,反而通过王老的井述,弄清楚了很多历史上的谜案。

王老一时兴起,就让女服务员把象棋拿了出来,摆好棋子后,就和王学平展开了激烈的对杀。

如果是围棋,王学平确实水平不差,算得上是个业余的高手了。

可是,面前摆开的却是象棋,王学平的水平却难说是高手了,会而不精罢了。

没想到,王老虽然兴致勃勃,可是,下象棋的水准,比王学平这个臭棋篓子,还要逊色几分。

这么一来,王学平反而不太好办了,很多时候,只得故意让手,明明那车就在马嘴口中,却故作不知,任由那架车逃离了虎口。

爷孙俩正杀得起劲的时候”王老忽然开口询问王学平:“学平啊,我听说你在仁江搞的动静很大……”

王学平就把刚去仁江的时候,局面如何不利,又怎样通过了辗转腾挪,最终打开了局面的过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王老听得很仔细,当他听说黄小齐在常委会上发动突然袭击,竟然被王学平反败为胜,反而借机掌握了市委常委会的控制权,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干得好,有点你爷爷我当年的虎气,狭路相逢勇者必胜……”王老一堆棋盘,又开始讲述起抗美援朝时期,他指挥着部队,怎样歼灭英军一个营的辉煌战史。

“父亲,我回来了……”爷孙俩正谈得高兴的时候,王敬国从屋外走了进来,恭敬敬地站到了王老的身旁。

王老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抬头”王敬国却不敢马上就走,依然在父亲身边站得笔直。

经过爷爷的熏陶之后,王学平也已经学乖了,他赶紧站起身,笑着叫道:“爸,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好好地陪着爷爷下棋,他老人家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王敬国一直站在王老身边,连半步都没敢挪动。

“要你多嘴?快去帮着你媳妇收拾一下祭品,咱们等会就上路了……”王老毫不客气地把王敬国给赶走了。

王学平暗暗砸舌,好家伙,父亲王敬国都当上了位高权重的内阁次辅了,到了爷爷的面前,却连个座位都没有。

他还真有些没有想到,爷爷怎么和封建社会里面的大家长,颇有点相似呢?

赶走了儿子,王老见王学平有些走神,抬手拍了拍的肩膀,笑眯眯地问他:“爷爷说到哪儿了……”

“爷爷,您讲到了宁都会议上,您跟着太祖爷一起下了岗,挨了批………”王学平回过神,赶紧理了理王老讲的脉络,接上了刚才的话头。

“嗯,那次会议上,地方上,成祖爷倒了大霉,部队里边,我也算是一个倒霉蛋了。不过,能够活下来,多亏了伍豪同志他们不搞肃反啊………”王老一提起这个话题,心情不由沉重了许多,脸色也暗了下来。

王学平正好看过这段红史,他笑着开解说:“爷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如果您当初不是跟着太祖爷在宁都会议上一起挨了整,丢了官,后来的那么多风风雨雨,恐怕就有可能难以过关了哦……”

“哈哈,是啊,是啊,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居然还需要你这么个小家伙来开导,真的是越活越回去咯……”王老拍案大笑了起来,“,没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这时,姜雪韵走了过来,笑着说:“爸,都准备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动身了?只不过……”,”

“有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王老这话就有那么点刮斥的味道了。

“是。爸”小军和***感情很深,我想的话,是不是也叫上他……”姜雪韵几乎是字斟句酌地征求王老的意见。

“学平,你的意见呢?”,王老忽然把王学平给推上了前台。

王学平也没多想,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小军总是咱们家的子别”嘛。我想的话”应该让他参加***祭仪……”

姜雪韵心想,这小家伙说话很有水平嘛,子孙可以分很多种,养孙”自然也就包括了进去。

王老点了点头,嘱咐姜雪韵:“就按照学平意思办,叫上小军一块儿去……”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那孩子回来……”姜雪韵答应着,瞥了眼王学平,心想,小家侧艮懂事,有仁有义,难怪能和老爷子这么投缘啊。

姜雪韵心里很清楚,王老对王学平的了解,绝不仅仅是表面上这么肤浅,当年,南云县某个乡镇发生大地震的时候,老爷子就注意到了很有人本精神的王学平,只不过,当时并知道,这就是他的嫡别罢了。

后来,何家的三公子尚清去找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顺带着提了提王学平的一些事迹,于是,王学平很顺利地就登上了中夏省厅副厅长兼钱州市局局长的宝座。

姜雪韵从王敬国的嘴里得知,老爷子当初暗示何尚清把王学平安排到Ga系统去,其主要的目的是让王学平方便调动警力,加强大飞机发动机研究院的安全保卫工作。

过不多久,王小草赶到了,进门后,他先冲着王老鞠了一躬,小声唤道:“爷爷,我来了……”

王学平发觉,王小军的精神状态很差,可能是知道了真*实的身世之后,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吧?

“来了?坐你大哥旁边吧……”王老不动声色地让王小军坐到王学平的身边去。

一旁的姜雪韵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老爷子向来是一言九鼎的胖气,他这金口一开”把王学平定位到了大哥的位置上,两兄弟之间的主从地位,大局已定!

王小军犹豫了一下,低着头,乖乖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小声叫道:“,大哥,爷爷让我坐你边上,好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活象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王学平温和地拉住了王小军的手,笑道:“你我是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呢?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大哥,以后啊,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姜雪韵对王学平当着老爷子的面”表明的态度,满意极了!

常言说得好,兄友弟恭。仅仅是兄友,弟却不恭,那么老王家很可能就要出现兄弟相残的悲惨局面,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恶劣情况。

王老站起身,有些意味深长地对王小军说:“小军,以后有事多和你大哥商量着办,你也不小了,该走正道了……”

王小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讷讷地说,“我听爷爷的,今后一定走正道……”

自家明白自家事,王小军自己也很清楚,以他这种纨绔浪荡的个性,如果离开了老王家的护估,迟早要倒大霎!

中午,天正大热的时候,王老领着一家人,乘车赶到了九贝山革命公墓。

第548章 定乾坤

老王家的老主母※※卢秀丽,也是一位资格很老的老红军。

当年,王老还是个红军团长的时候,遇上了时任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妇女宣传队队长的卢秀丽。

王成志一眼就看上了长得清丽脱俗的卢秀丽,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往妇女宣传队这边”赖在卢秀丽身边,软磨硬泡,展开了水磨工夫。

后来,在组织上的槎和之下,王老顺利地把卢秀丽娶进了老王家……,从此,一段颇具有传奇色彩的革命夫妻,相濡以沫地走过了好几十个春秋。

不幸的是,由于长征时期的严酷条件之下,卢秀丽患病上了重病,并且一直没有断根,以至于发展成了癌症。

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卢秀丽就撒手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一直深深地爱着她的王老。

每年,老王家的祭祖活动,都要安排在今天的大中牛进行,也就是卢秀丽去世的这一天最热的时候。

在警卫局开道车的护送之下,老王家的车队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过了古香古色的公墓正门。

透过车窗,王学平看得很清楚,山道上耸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门楼,上书两个草书的繁体大字:无极!

车队继续沿着宽敞的山道,朝着山顶的方向驶去,一直到了车道的尽头,革命公墓骨灰堂,这才停了下来。

王学平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说句心里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他第一次踏入如此庄严肃穆的公墓。

陪在身边的王恒勇,小声对王学平介绍说:“按照最初的规定”进入九贝山安葬的领导干部,须是县团级以上。后来,随着墓地面积的日益紧张和人数增多,“啊年初,经中组部批准,标准提升为地方厅局级,部队师级以上的干部,才可以安葬于九贝山革命公墓……”,“……九贝山现共有三个墓区,进入正门后的大道两侧分别为二墓区和三墓区。这两块墓区主要以级别较低的县团级干部为主,安葬的是劝多位逝世于五六十年代的革命人士。其中也不乏科学、教育、文化界的著名人士,如在西侧二墓区就有林徽因、徐悲鸿、闻一多、美国作家史沫特莱等文化名人……”,大家随着王老的步伐,一起进入了骨灰堂大门。王学平最先看到的是一堵大气磅礴的“红军……”墙面镌刻着“弘扬红军精神,建设伟大祖……”。

走到这里,王老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的肃穆,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一边迈步前行,一边小声喃喃自语道:“秀,我带着儿孙们都来看你了”你在下边好好地安息吧……”,骨灰堂内飞个安放室的存放规格亦有不同,除极其持别的中一室外,还有九间安放室存放副部级以上干部的骨灰。

王学平跟着父母亲,一起进入的面积大约二三十平米的东3室。

室内安静恬淡,光线柔和。

很多骨灰盒上放着鲜花、党旗。据王恒勇小声介绍,这几间屋子”正部级要放置正面位置,副部级放在两侧。

由于,卢秀丽生前的最高职务是副部级,纤以,她的骨灰存放在室内的东侧。

“学平”你过来”给奶奶磕几个响头……”祭奠仪式开始之前,王老忽然打破了以往的常规,把王学平招到了身前,令其跪下磕头。

地面上也没有垫子啥的”王学平直接就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虔诚地说:“奶奶,不孝孙儿来晚了……”一连磕了九个响头。

听王学平说来晚了,姜雪韵的眼圈不禁就红了,是啊,这一晚,就是二十八年啊!

王恒勇对老爷子的脾气最走了解,他明白,老爷子以往来扫墓,从没有要求下一辈人磕头致意的表示,顶多也就是让多鞠几个躬罢了。

如今,老爷子突然让王学平磕头,王恒勇私下里琢磨了一番,恐怕是想让王学平光明正大地认祖归宗吧?

这一磕,就代表了,老王家已经正式把王学平纳入到了家族核心成员的行列之中,也就意味着,王学平的嫡孙身份”尘埃已经落定,再无人敢有任何争议。

半道坐车跟上来的王家老二,轨道部副部长王志军,脸色阴沉地盯着王学平的后背,又看了看满脸沮丧地站在王学平身后的王小军,眼珠子一通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在王老的主持下,从王敬国开始,全家人依次上前鞠躬致敬,轮到王小军的时候,王老忽然叫住了他,厉声喝道:“小军,今天我就当着你***面,也当着全家人的面,明白地告诉你,如果有天家家门出现不幸,老子是要天义灭亲的一一一一一一王小军吓得腿一软,“噗嗵……”笔直地跪倒在了卢秀丽的遗像之前,浑身直发抖,哆嗦个没完。

“敬国,志军”你们俩都跪下……”王老中途把话锋一转,对准了脸色也很不好看的王敬国和王志军。

“……”王敬国不敢违拗老父的意思,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到了母亲的遗像面前。

“敬国,当着你亡母的面,我遗嘱只有一句话:如果,家里出现了败坏家门的,或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不管是谁,我允许你使用任何手段,予以最严厉的制裁!今天的这番话,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了成祖爷和今上,还有口爷……”王老声色俱厉地吼出了一个极其具有爆炸性的秘辛。

一直跪在地上的王学平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好家伙,这还是哪个刚才对他极其和善,看似对任何无害的老爷爷么?

老爷子突然大发雷霆,后边站着的两位儿媳妇”以及姜子龙一家人,全都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王敬国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弟弟王志军,以及养子王小军,大声说道:“我发誓………”

姜子龙看着眼前这一幕貌私荒诞的场景,心里不由暗暗地挑起了大拇指。

在姜子龙看来,王老年事已高,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家中掌舵人的重担,很自然的就要落到了王敬国的肩上。

可是,王敬国纵有千好,却也有着一个极其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心不狠手不毒,尤其是针对家里的亲人,更是很难下得了狠手!

一旦王老过世之后,王家的不安定分子,包括王志国和王小军在内,都很可能因为行事过于张扬,而给整个家族带来极大的祸患。

俗话说得好,外贼易防,家贼难防!这年头,因为家贼勾结外贼,而导致身败名裂的家族,数不胜数。

王老的这番话”与其是说给大家听的,不如说是专门用来敲醒老大王敬礼国之用。

以王敬国目前内阁次辅的身份,只要是下得了狠心,打得出重拳,相信家里的纨绔败类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行非常之事,必用非常之法”王敬国从小跟着母亲一起长大,对亡母的感情非常之深,王老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来了个对症下药!

姜子龙冷眼旁观,他发现,效果相当的不错,至少,王敬国的脸上,此时并没有一丝不情愿的迹象!

见王敬国当着他的面发下毒誓,王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大儿,笑着说:“,我老王家的兴旺发达,全都落到了你的身上了,你要好自为之啊!”,说完,眼神的余光瞥向了刚刚跟着站起身子的王学平。

王敬国的目光也顺着父亲的视线,落到了儿子王学平的身上,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即想起了曹孟德那句名言:此吾家千里驹也!

“子龙啊”你今天正好也在这里,就做个见证吧。回去后,把我的原话告诉你们家老姜头。”,王老有条不紊地又把姜子龙给拉上了前台。

“好的,我一定原封不动的把您的意思,转告给家父……”姜子龙心说,好话歹话,全都让您老人家给说完了,我需要当今传声筒就好了!

祭静完毕之后,王老仿佛放下了一件大心事一般,把王学平叫到子身旁,故意笑骂道:“回去接着下棋,再敢让棋,小心老子打烂你的小屁股蛋子……”

虽然挨了骂,王学平心里却很舒坦,今天来祭奠从未见过面的奶奶,收获最大的就是他了!

今天的场面,家族的核心成员全部到齐,外戚的代表姜子龙一家也在场做了见证”大管家王恒勇也在场旁观,甚至连成祖、今上、口都详知内情。

这么多人今天一起来到九贝山,形同在卢秀丽的灵前,开了一次庄严肃穆的,最高层级的家族会议。

将来,王学平以嫡孙身份,接替王敬国主掌王氏家族,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具有极其完整的合法性。

王志军的脸色异常之难看,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刚才,老父亲虽然给他留了面子,没有指名道姓,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老父亲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在暗中搞的一些鬼名堂,这是要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啊!

第549章 家贼

第549章家贼(**即将到来,快砸月票!)

坐进车里后,王学平仔细地咀嚼了一番爷爷的一番布置,越是细想,就越觉得心惊。

爷爷刚才说的那番话,分明是看穿了他故意让棋的把戏嘛,这不是藏拙又是什么呢?

还有,今天这么大的一个场面,整体布局下来,波澜不惊,该解决掉的问题,全都解决掉了。

看似老态龙钟的爷爷,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竟是惊雷滚滚,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底定乾坤

高,实在是高啊,王学平不由对他这位爷爷大感佩服,心说,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

回到家中,一顿丰盛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王老端坐于正中的首席之上,儿孙们在左侧,而媳妇们在右侧,姜子龙一家人则居于客位。

照例,席间无话,大家只是闷头吃饭,餐厅里面,除了几乎听不真切的咀嚼声,以及服务员不时上菜换碟的轻微脚步声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别的声响。

当王老放下筷子的时候,大家一齐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每个人面前的饭碗,都是颗粒不剩。

就连一向最为奢侈浪费的王小军,尽量没有食欲,也依然强撑着,把碗里的饭粒和菜肴,一扫而空,连颗残渣都没落下。

王老起身离开之后,王敬国这才笑着招呼姜子龙这个大舅哥:“子龙,我找你有点事。”两人并肩笑呵呵地上了楼。

姜雪韵则忙着招呼洪小晶,也离开了餐厅。

王志军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不屑地扫了王学平一眼,故意大声说起了怪话:“小军啊,你真可怜,眨眼的工夫,就成了丧家之犬,啧啧,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得下去?”

王小军看了看王学平,把头一低,耷拉下了脑袋,没敢吭声,他心说,你***王老2,老子现在顶多也就算半个王家人了,你还来糟蹋老子,真他**的不是个玩意。

王学平笑了笑,说:“二叔,您就放心好了,我敢保证,小军以后会混得很风光的。”

“你?你算老几?我说,这家里啥时候轮到需要你这么个小辈出头说话了?”王志军嘴里叼着烟,斜眼睛看着王学平,满脸都是不屑之色。

王学平并没有被王志军给激怒,这是因为,按照历史发展的轨迹延续下去,王志军这个轨道部的巨贪,过不了多少年,就会面临刑法严厉的制裁。

“二叔,我忘了告诉你了,爷爷说过的,让我们兄弟俩有事商量着办。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越混越差吧?”王学平不露声色地借着王老的原话,把王志军给硬顶了回去。

王志军翻了个白眼,气得快要说把出话来,王学平偏偏不依不饶地又问王小军:“小军,爷爷是怎么说的?”

王小军有些胆怯地看了眼王志军,小声说:“爷爷让我跟着大哥学好,不要到处惹事。”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可把王志军给气得够呛,碍着在老宅里面,他不敢发火,只得指着王小军的鼻子,没好气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以前白疼你了,以后再欠了赌债,少来烦老子。”

王学平及时接过了话,笑眯眯地说:“二叔啊,不巧的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正好认识几个有钱的好朋友。小军,只要以后不再去赌了,之前所有的赌债,不管欠多少,我都包了。”

王小军张大了嘴巴,心说,我欠的债可是不老少啊,至少有好几百万吧。

如果不是仗着老王家的势力,债主不敢逼迫得太过分,王小军恐怕早就给黑心的债主给扔到海里去喂王八了

“好,好,好,你狠,咱们走着瞧”王志军气恼之下,拂袖而去。

“大哥,我真的欠了不少钱,外面追债的人不少是公子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小军可怜巴巴地向王学平解释了一番他欠帐的原因。

王学平虽然不好赌博,可是,看过的赌片却不少,他心里大致猜测到了,以王小军的纨绔的作派,恐怕是上了人家的当吧?

“小军,你和我说句实话,有没有挪用公款去赌博?”王学平拉住了王小军的手,用力地捏了捏,鼓励他必须说实话。

“我又不傻,都是二叔领着我去赌的,欠的帐也都写的是欠条,至今,我没有掏一个大子。”王小军感受到了王学平真诚的关怀,鼓足勇气说了实话。

一听王小军这么说,王学平心里就想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王志军恐怕是故意带着王小军去赌的吧?

那么,王志军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上一世,由于老王家距离太远,王学平了解得并不多,他只知道,王志军后来当上了部长,其后几年就在反**的大潮之中,被彻底地淹没了。

王学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王敬国在当了两届内阁次辅之后,并没有去人大或是政协过渡一下,而是直接裸退了。

难道说,这里边有什么玄机不成?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是提高了警惕,难道说,是王志军在里面搞了什么鬼不成?

“嗯,不过是几百万的赌帐而已,明天,对,就是明天,我就让人提了现金过来,你去把帐还了吧。”王学平刚刚回到老王家,也不想为了区区几百万,带着王小军跑去和人家扯皮,只要问清楚了,是谁设下的陷阱,有些帐其实是可以慢慢地去算的。

“大哥,几百万啊,你不会是贪……”王小军发觉话说错了,赶紧往回收嘴。

王学平知道王小军是关心他,这么点小小的失误,肯定不会去计较了,他笑着拍了拍王小军的肩膀说:“小军,我对咱爸咱妈很有感情,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爱屋及乌,我尽管以前确实不太喜欢你,可是,你的的确确是我兄弟。以后缺钱花了,只管来找我,多的不说,只要不超过一千万,就没太大的问题。可是,有一条,我必须要告诉你,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如果,你不改的话,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说不得就要大义灭亲了。”

王小军虽然纨绔,却从小生长于豪门世家之中,倒也见识不过不少世家子弟互相残杀至刀刀见骨的惨况。

王小军心里很明白,王老的警告,凡是当作儿戏的家伙,都倒了血霉,无一例外

在王学平恩威并施之下,已经失去了世家子光环的王小军,十分明智地选择投靠了过来。

去投靠王志军,王小军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他虽然很纨绔,自己无法成事,却知道,王志军那家伙屁本事没有,只知道利用职权吃喝玩乐,压根就没有一点成大事的模样。

倒是王学平,从草根出身,没有任何世家的扶持,居然以28岁之龄,就爬上了钱州市局局长的宝座,这是多么大的能耐?

如今,有了王老正式加持,王敬国背书的王学平,将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

“大哥,我……我最近有点手紧,能不能先支援几个?等我弄到钱了,一定还你。”王小军吞吞吐吐地开口找王学平要钱。

“多少?”王学平心里暗暗有些好笑,这家伙能够当混世魔王,不可能手头没钱的,他这么做,只不过是在表达出投靠之意。

“五六万吧,十万也行,我答应带那个谁,去买首饰的,最近这不是手头紧嘛,一直没办到……”王小军编得和真的似的,王学平也懒得戳穿他,只要靠过来很坚决,管他用的是啥手段?

老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王学平没工夫,也不可能完全把浪荡成性的王小句夹磨成正派人。

但王学平却可以利用手中所掌握的资源,以及在家中的地位,来控制王小军,不让他滑得更深,掉得更远,从而慢慢地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姜雪韵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异常惊喜地发现,王学平和王小军正亲热地做着交流,王小军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别提多亲近了。

“学平啊,今天下午,有人在颐和园里组织了一场年轻人的聚会,你带着小军,还有辉吉一起去玩玩,散散心。喏,这是特别通行证和入场券。”姜雪韵将手上的证件和券一股脑地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对于这位还不是特别熟悉的老妈安排下来的事务,王学平也确实不好回绝,信口就答应了下来,同时,接过了证件和票券。

正好老爷子的车就在院子里,姜雪韵就安排哥三个一起坐上了挂着军委极其靠前号牌的红旗车,离开了玉泉山的王家大宅,直奔颐和园而去。

路上,王学平忽然发现王小军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就有些奇怪地问他:“小军,怎么了?这个聚会有什么不对么?”

“嘿嘿,没啥不对,我一直想去参加这种会呢,美女特别的多啊”王小军的脸上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

王学平心思一转,立即意识到了,今天的这个聚会,很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了

姜辉吉毕竟还很年轻,插嘴开玩笑说:“不会是让学平大哥去相亲吧?”

王小军嘿嘿一笑,说:“小坏蛋,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嘿嘿,漂亮妹妹多得很啊,还都是各个大小世家的公子和公主。以前我参加过几次,大世家的闺女大多难以入目,反而是那些中小世家的闺秀们,运气好的话,倒还真的可以捡到宝呢。”

王学平一时无语,既然已经答应了老妈,他不好中途返回啊,他心想,去露个面就走,免得惹上是非

(提前剧透一下,此去参加聚会,会发生非常之多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吸引人,兄弟们,还不快快砸月票鼓励司空码出新的更大的**?)

第550章 玛瑙

第550章玛瑙

颐和园,以前清慈禧太后而闻名于世。

建国后,颐和园并不是整体性对群众们开放参观游览,里边有部分宫殿只是偶尔开放一下,一般情况下都仅供党政机关使用。

两辆红旗车飞速驶下玉泉山,一路之上,路旁负责警卫的战士们,纷纷立正,向首长的车抬胸礼。

离开玉泉山那烟笼雾锁的重重山峦不久,颐和园东宫门也就到了。

门前的工作人员看清楚打头的红旗车号牌后,慌忙拉开了路障,恭敬地站在了路旁,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红旗车正欲长驱直入,开道车上的王恒勇忽然从前边的车上,跑了下来,快步走到王学平的窗前,小声汇报说:“刚刚接到中办的通知,聚会的地点改在了中南海丰泽园内,据说是有首长今天也要参加。”

王学平点点头,说:“那就去丰泽园吧。”他毕竟对于上层的生活圈不太熟悉,以为是正常性的改动,也没太在意。

王恒勇心里却明白,今天的这事透着几分蹊跷,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的这种改动聚会地点的情况。

没办法,两辆红旗车一前一后,改道而行,一直快要驶到中南海的南门——新华门前,这才缓缓减速。

“敬礼”看见军委首长的红旗车到了门前,站岗的战士们目不斜视地持枪敬礼。

两辆红旗车长驱直入中南海,王学平靠在后座上,一边浏览着窗外的美景,一边心想,以前他要想进得这座门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呐,嗯哼,今夕是何年啊?

快到丰泽园门前的时候,车速明显减缓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

王学平领着王小军和姜辉吉下了车,早已经下了车的王恒勇和杜雪快步跟了过来,两辆红旗车则在工作人员羡慕的眼神之中,径直驶到了首长专用的停车位上。

王学平抬头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色,一路下来,他已经被古香古色的中华建筑艺术给晃花了眼,自然已经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王恒勇在前边领路,王学平、王小军和姜辉吉在中,杜雪在一直紧紧贴在了王学平的左侧,即使是在戒备森严的中南海之中,她依然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

丰泽园正门口的台阶上,站了几名身穿中山装的精悍男子,衣领旁边挂着微型的通讯器,警惕地盯着各方面的动静。

王恒勇从王学平手中接过了特别通行证和邀请函,递到了工作人员的手上,那工作人员仔细地查验了一番,没发现任何破绽,这才笑着对王恒勇说:“王老大,你们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啊,恭喜了。”

王恒勇仿佛没听见似的,扭头朝着王学平做了个请的手势,把那个工作人员给晾得脸色很难看,却又不敢发火,只得忍气吞声地闭紧了嘴巴。

走进丰泽园,迎面一阵凉气袭来,王学平背心上已经冒出来的细汗,很快就收了回去。

王学平沿着小道一边往里走,一边欣赏着丰泽园内景致。只见,这里雕梁画栋,贵气逼人,不时地从室内传出欢声笑语,嗯,好一派盛世天朝的景况。

王恒勇知道王学平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就笑着介绍说:“学平,这中南海是中央国家机关的所在地,在这里办公的有党中央、国务院,中央书记处、中央办公厅等各大机关。丰泽园从来不对外开放,只招待重要的外宾和贵宾……”

“哟嗬,小军,最近怎么没见你出来玩啊?是不是你们家老爷子管得太紧了?”就在王学平仔细地听王恒勇讲解的时候,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园内的平静。

王学平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手里把玩着玉制太极球,嘴里叼着一支烟的白脸青年,快步朝着王小军走了过去。

王小军不敢马上搭腔,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表情,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这才没好气嘟囔道:“白明,你小子上次给你爷爷打得快要吐血了,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王恒勇认识这个白明,他小声给王学平介绍说:“这个白明是海关总署常务副署长白大光的小儿子,前国务委员白东山的孙子。”

王学平眼眸一闪,心想,国务委员也算是副国级的领导了,海关总署倒是颇有实权的部门,只不过,在后世,各地海关的名声都不怎么好啊,连续出现巨贪**分子。

今年,也就是98年的4月份,海关总署作为内阁的直属部门,刚刚升为正部级单位。

这个白明的爷爷是副国级,爸爸是正部级常务副署长,白家的家世对于草民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了,可是比起老王家来,那就是望尘莫及了,算是个中型的家族吧。

“勇叔,这个白明的为人怎么样?”王学平既然想把王小军拉上正道,也就不得不去关心他的私人交往圈子了。

王恒勇想了想,说:“不好也不坏,以前经常和小军混在一起,到处招摇生事。”

王学平明白了,敢情这个白明,正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狐群狗党嘛。不过,王学平想想也觉得合理,物以类聚嘛,以王小军之前的纨绔性子,身边的朋友们应该和他性格相近才对,否则,就是异数了。

王小军和白明闲侃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老是偷眼去瞟王学平,白明对他太熟悉了,心里就觉得纳闷,轻轻地在他的肩上拍了拍,怪声笑道:“我说,哥们,你看什么呢?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漂亮闺女?”

白明开玩笑的声音有点大,王学平听了之后,心里暗觉好笑,这还真的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白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学平大哥,现在西部省里当市长。”王小军起初打了个顿,略有些犹豫,后来,就越说越顺畅了。

“哇噻,小军啊,你还有大哥?从哪个山沟沟里捡来的?”白明满是惊讶地望着王学平,扭头抓住了王小军的胳膊,抱怨说,“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我的大哥,就是你的大哥,你给老子放尊重一点,赶紧叫大哥呀”王小军没好气地在白明的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两下,白明只觉得一阵头晕,眼冒金星。

白明心说,以前的王小军可不是吃素的主啊,天不怕地不怕,能够被他当面称作是大哥的人,可能简单么?

“大哥,我和小军是发小,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座。我和小军一向打闹惯了,您千万别介意啊。回头,我好好儿地摆两桌,再找几个京城里有名的靓妞陪着,算是给大哥您赔罪了。”白明不愧是老皇城根底下长大的纨绔子弟,嘴巴贼利索,话全都让他小子一个人说光了。

“大哥,小白确实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娃娃兄弟,我那些朋友里面,就我们俩感情最好。”王小军担心王学平不给面子,做了一大通解释工作之后,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他笑着对白明说:“既然你叫我声大哥,我也不能让你白叫不是?这个就送给你了,算是见面礼吧。”他从杜雪的手中接过了一只紫色玉石戒指,笑吟吟地递到了白明的手中。

白明定神一看手中之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和奇异的戒指。

此前,白明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所谓的便宜大哥竟然出手就送礼物,他的手里抓住那只戒指,不禁有些发懵了

王小军却是识货之人,他偷眼看了看白明手中的那块戒指,眼前立时一亮,好家伙,这种东西好象只有阿拉伯世界的王室成员家里,才有可能出现的珍品。

王学平见震住了白明和王小军,不由微微一笑,解释说:“这是我一个朋友请了埃及的玉石大师,采用紫色的玛瑙,仿造阿拉伯室珍藏品的模样,雕刻而成。虽然远远赶不上原品的价值,不过,也算是比较珍惜的工艺品吧。”

听了王学平的解释,白明暗暗咋舌,心里异常的震撼,不说雕刻的工艺了,仅仅这么一块紫色的玛瑙,至少就值几十万呐。

其实,这种紫色玛瑙戒指的价值,并没有白明想象中的那么多,也就几千块钱而已,只不过,因为数量不多,物以稀为贵罢了。

王学平临来京城之前,刚好徐扬那边收到了王学琴派人送回来的五只这种玛瑙戒指,今天,正好顺手送了一只给白明,也算是赏了王小军一个天大的脸面。

见白明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紫色玛瑙戒指,就是不肯撒手,王小军心里非常的爽快,比他自己拿了这枚戒指还要高兴得多。

在京城里混,混的不就是个脸面么?王小军看向王学平这个大哥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原本被迫承认是小弟,所受的委屈,在无形之中也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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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逗妞

第551章逗妞

“大哥,这可太谢谢您了,我白明无以为报,套句俗话说,只要大哥您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小白我要是眨一眼眼睛,就不是……”白明一路滔滔不绝地端出了京城公子圈里常用的台词。

结果,王小军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重重地一扭,没好气地教训道:“我大哥是什么人?还需要你小子跑来班门弄斧?省省吧,说点实在的。”

“咳,小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淘来的那些破玩意,又哪里拿得出手啊?”白明开始叫起了撞天屈。

王小军嘿嘿一笑,斜睨着白明,怪笑道:“你们家不是有幅唐代的名画么?偷偷地拿出来给我大哥鉴赏一下嘛。”

白明脸色立即大变,赶紧伸手捂住了王小军的那张臭嘴,小声说:“哥们,你别乱说话好不好?上次我把那画偷显摆,差点没被我爷爷给打死……”

耳聪目明的杜雪,听见了白明和王小军的对话,心里暗暗有些好笑,这些世家子弟啊,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往歪门邪道上走。

一双妙目掠过王学平的身上,杜雪心说,这个家伙也是个好色鬼,在外面居然已经有了两个国色天香的情人,唉,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

王学平见王小军越说越不象话了,赶紧摆着手制止,信口道:“小白,你别听小军瞎话,有机会的话,跟着我一起出国转转。在国外,我的一个好朋友倒是收藏了一幅梵高的名画,到时候啊,拿出来给你们鉴赏一下。”

白明的眼珠子瞪得和龙眼似的,好家伙,梵高的名画,随便拿出一幅出来,底价至少在千万美元以上啊

他心里暗暗嘀咕开了,王小军这个老王家的“嫡孙”虽然手里有两个小钱,可也不比他富裕到哪里去,这位大哥究竟是什么人啊?

“谢谢大哥了,到时候,我一定跟着您去够个热闹。”白明一向以王小军为尊,王学平又送了这么重的见面礼,现在再叫大哥,也利索多了。

“嗯,到时候,你和小军一起去吧,一切开销由我负责”王学平淡淡地扔下了这句看似很嚣张的话,转身就往丰泽园内走去。

王恒勇目睹了今天的一切,心里暗暗佩服老爷子没有看走眼。

今天遇见了白明,别看王学平有些拿大地送了一枚紫色玛瑙戒指,在王恒勇看来,这里边却隐藏着为人处事的大学问啊。

王学平仅仅送出了一枚戒指,不仅卖了王小军一个天大的面子,同时,也震慑住了起初出言不逊的白明。其潜台词分明是,比家世,你们白家根本就不够看;比财势,同样不够看;论及气势,那就更没法去说了,白明和王学平之间,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小dd吧

王恒勇熟门熟路地在前面领路,以王学平为首的一行人,步入了位于丰泽园内的贵宾大厅。

厅里人来人往,挤满了西装笔挺革履闪亮的绅士,以及裙幅飘飘香气袭人的淑女,大家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流,有些淑女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很开心。

王学平发现,厅里布置了好几张宽大的长条西餐桌,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看样子,比以前道听途说来的国宴的场面还要大不少啊。

“小军哥,你来了,人家等你好久了哦。”一行人刚刚露面,就见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女,象一阵风似地卷到了王小军的身边,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穿着淡黄色西装的青年男子。

这位青年男子,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皮肤微黑,脸色有点冷。

令杜雪感觉有些刺目的是,这家伙的手指上戴了一排耀眼刺目的宝石戒指,活像一个暴发户。

美女已经快要挨到了身上,王小军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可是,伸了一半,却又下意识地停顿了下来,偷眼看向王学平。

经过几个来回之后,王小军现在已经适应了看王学平眼色行事的规矩,有股子条件反射的味道了。

王小军生活很糜烂,王学平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但大致也差得到七八分。

当着女人的面,王学平并不想扫了王小军的面子,将心比心,很多时候,男人之间的战争,都是因为美丽的异性招惹起来的。

尤其是在公子圈里边,因为争风吃醋,男人之间明争暗斗,甚至大打出手,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不足为奇。

见王学平没有吱声,却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领着王恒勇和杜雪迈步去了别处。

王小军心里暗暗感激不已,他非常的有数,今天,如果王学平和他身份倒过来的话,他绝对不会给王学平留下丝毫面子,只可能狠狠地往下踩,踩到体无完肤为止。

可是,王小军突然莫名其妙地浑身一抖,脑子再次想了起那天在扬武市挨扁的惨状。

当时,王学平勃然大怒,如同暴虎凭河一般,将他从餐桌上拖了过去,胖揍了一通的场景,给王小军留下的惨痛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简直是刻骨铭心啊

王学平刚想找个比较安静一点的地方,坐一会,喝杯饮料,然后就离开这里。

却不料,一位身穿着少将制服的军官,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笑嘻嘻地拉住了王恒勇的手,热情地打着招呼:“哈哈,老王啊,你今天怎么也来这里凑热闹了?”

杜雪早就发现了来人,也认识这位少将,并且清楚的知道,这位少将不仅是王恒勇的老战友、老哥们,还是总后某部的部长,所以也就没有出手阻拦。

和王恒勇递过来的眼神,半道相遇,王学平微微一点头,示意王恒勇尽管和老哥们叙旧。

王恒勇心里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中南海内的禁区啊,又有杜雪在侧,王学平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再说了,王恒勇临来之前,也已经接到了家里重量级人物的暗示,所以他干脆停下了脚步,和老战友拉起了家常话。

王学平在室内的僻静处,随便找了座位,坐了下来,杜雪也跟着坐到了他的身旁。

王学平扫视了现场一周,看眼前纷乱的场面,他就知道,聚会应该还没有正式开始,这个时候就退了场,面子上说过去啊

“小杜,别整天绷着一张脸了,那样会过快的衰老哦。嗯,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王学平见杜雪摆出了一副极其规整的架式,视线一直在大厅里飘忽不定,可就是不落到他的身上,就存了逗逗她的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逗这小丫头。

杜雪的身子一僵,却并没有看王学平,视线依然飘忽不定。

王学平也不去计较杜雪有没有认真地听,他信口说道:“一头非洲的黑猩猩不小心踩到了长臂猿拉的大便,长臂猿温柔细心地帮其搽洗干净后它们相爱了,别人问起它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黑猩猩感慨地说:猿粪!都是猿粪啊!”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杜雪虽然没有吭声,可是,她那张雪白的俏脸上忽然飘过了一朵红云,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一些。

“嗯,没笑啊,那就再来一个好了。话说,一对情侣卿卿我我正在情浓之际,女的问男的:你现在想些什么?男的笑嘻嘻哈哈地说:和你想的一样。女的立刻给了男的一记耳光,骂道:你这个臭流氓。”王学平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一本正经地讲了个在后世很经典的荤段子。

对面的杜雪,高耸的**剧烈的起伏着,雪白的俏面憋得通红,却死撑着没笑。

王学平心里一乐,笑道:“哦,还不好笑啊,那就再来一个,话说……”

“够了”杜雪终于忍不住了,扭头恶狠狠地看着王学平,轻啐一声,“我呸臭流氓坏死了”一张俏面仿佛染成了红布似的,显得格外的娇羞可人。

王学平心中大乐,没事的时候,逗逗这丫头,倒别有一番乐趣在其中啊

“呵呵,终于笑了啊,开心就好,其实我这个人很正经的,一点都不流氓。”王学平开始自吹自擂。

“哼,信你才怪”杜雪忽然想起了,那几天,王学平分别和吕紫心以及盟秋兰在床上翻云覆雨,盘肠大战的香艳场景,她的芳心不由一阵发慌,那种场景简直……简直是不堪入目,羞死人啊。

“你……我……我去看下勇叔有什么需要交待的。”杜雪担心王学平继续说出不三不四的荤段子,她这个黄花大闺女哪是这个好色流氓的对手啊,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就在慌乱之中,信口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一溜烟的闪得没了踪影。

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丫头别看身手敏捷,警惕性很高,可惜的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却是所知甚少,嫩得很呐

一时没事,王学平索性起身走到了餐桌旁,信手拿起碟子,挑了几样爱吃的西点,又找服务员要了一杯威士忌,坐回到了原位。

王学平正准备大快朵颐,忽听有个女的喊了一嗓子,“烟姐姐,你可想死我了”

扭头一看,王学平赫然看见,一身淡紫色职业女装的谢寒烟,脚下蹬着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恰好就站在了大厅的门口。

(嘿嘿,想知道谢贵女和学平童鞋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么?司空半道打劫,留下月票再走)

第552章 戏美

第552章戏美

仅仅只看了一眼,王学平就收回了视线,品了口味道纯正的威士忌,尝了口猪舌。

在王学平和谢寒烟的之间,并无太多的交集,如果硬要说有的话,更多的,恐怕就是一连串的误会了

呵呵,小官僚,还真亏了谢寒烟给他起了这么个别致的外号啊,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

这时,脸色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杜雪,不声不响地又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只是,这小妮子一直垂着脑袋,没敢看他。

王学平知道她脸嫩,也就没有继续逗她,他笑呵呵地说:“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取吧。”

杜雪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执行任务呢,吃东西属于组织纪律绝对不允许的范围之内。”

“嗯,这里不同,外面站满了警卫,又是中央和内阁的所在地,我的安全绝对有保障。想吃就吃点吧,别累着自己了。”王学平对于这个在帝豪苑门口,舍身相救的女孩儿,是心存感激的。

当时,刘方坤已经拔了枪,并且准备开始射击了。假如,姓刘的不是朝天放枪,而是对准了王学平,那么,杜雪及时将他扑倒在了地上,等于是把生存的机会送给了他,而把面临死亡的威胁留给了她自己。

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啊

也许是察觉到了王学平的善意,杜雪仰起脸,咬着嘴唇,忽然问他:“你们男人为什么都这么色呢?”

王学平哑然失笑,这个小丫头,可真够纯洁的啊,他故意装出一本正经地样子,严肃地说:“这还不简单?老话就说得好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比如说,你吧……”

“哼,不许说我,要说就说你自己。”杜雪没好气地横了王学平一眼,对于这个流氓居然想拿她来举例子,颇为不满。

“好好好,就以我为例吧。也许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句心里话,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女人,可是,人家偏要死心踏地的爱上了我。咳,我这个人总是心太软啊,舍不得让爱我的女人伤心,小雪啊,你说该怎么才好啊?”不知道怎么的,王学平只要一看见杜雪那副娇憨的模样,就想逗她,他故意端出了一套诡辩的歪理邪说,等着她来反驳。

“做红颜知己难道不行么?非要上……那个……”杜雪羞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刚才让王恒勇给数落了一遍,她非得逃开不可。

见小丫头又进了死胡同,王学平端起手里的高脚杯,晃了晃,说:“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只要不是强迫的,爱情何罪?”

杜雪歪着脑袋,单手托在香腮下,皱紧了眉头,怎么也想不通王学平所说的歪理,难道说有了爱情就意味着必须要上床么,唉,真的搞不懂啊

王学平看着杜雪那副可爱的俏模样,心说,这都什么年月了,竟然还有此等不通世情的奇女子?咳,大千世界,还真的是无奇不有啊

如果,王学平知道了杜雪的身世,也就不会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了。

杜雪从小出身在武术世家,从六岁开始就跟着身为国术大师的爷爷习武。之后的十多年中,她除了上课,就是刻苦地习武,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啊?

从市体校刚毕业,杜雪就被师兄推荐进了中央警卫局,开始周而复始的军营生活。

中央警卫局的培训基地,可不同于一般的军营,政治方面的要求极高,按照部队的纪律,是不允许同时之间谈恋爱的,也没人敢违背这个铁律,否则,必定同时被开除出局。

吃了几口西点,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叫过王恒勇,打算离开这里。

王恒勇一直在看表,心里暗暗着急,约好的人怎么还没出现呢?

可是,王学平既然提出要走,王恒勇又没有正当的理由阻止他,只得点头同意走人。

王学平站起身,略微地整理了一下衣物,领着杜雪在王恒勇的陪同之下,缓步穿过人群,很快就靠近了正门口。

一只脚刚刚跨过了门槛,王学平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小官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本事挺不小的啊?”

王学平扭头一看,却见,谢寒烟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微张着小嘴,十分惊讶地望着他,言语之间,却明显带有调侃的意味。

在谢寒烟的身旁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女伴,也很好奇地看着王学平,她心想,烟姐,平时说话不是这么尖刻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那位女伴的心目中,谢寒烟一向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又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令人不敢轻易冒犯

王学平微微一楞,他完全没有想到,谢寒烟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主动和他打招呼。在王学平既往的印象里边,谢寒烟好象一直对他存有偏见,只要见了面,就要调侃他是小官僚,误会不是一般的深呐。

还没等王学平说话,谢寒烟忽然发现,对面的人丛之中,一个长相十分英俊,身穿一身阿玛尼西装的年轻人,正急匆匆地追了过来。

“学平,好久没见了啊,怎么样,陪我坐会?”谢寒烟心思一动,当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一边亲昵地改了称呼,一边冲王学平狠狠地眨了几下美眸,递了个眼色过去。

微微一楞,王学平起初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说,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我和你很熟么?

及至谢寒烟朝着对面呶了呶樱红的菱形小嘴,王学平的视线掠过了谢寒烟肩头,正好看见了那个阿玛尼青年快步赶了过来。

“寒烟,寒烟……”那个阿爸玛尼青年一边跑,一边冲着谢寒烟招手。

“呵呵,谢总,你不会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吧?”王学平心思一动,当即猜测到了谢寒烟的小心眼,故意反客为主,逗逗她。

“等会再跟你细说,这个家伙很讨厌,他爷爷和我爷爷又是老战友,感情很深,我不好……”没等谢寒烟把话说完,那个阿玛尼青年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跟前,急切地说,“寒烟,你怎么这就要走了?”

谢寒烟冲着王学平连使眼色,王学平心想,这算怎么会事嘛,居然想拿老子当挡箭牌,这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果和你纠缠不清的话,老子的婚姻问题,恐怕就会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哦,谢总,既然你的好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见”王学平不想惹祸上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转身就想走。

却不料,那个阿玛尼青年却大声叫道:“这位朋友,既然有缘,不如留下来一起喝几杯吧?”

王学平转过身子,却见那个阿玛尼青年,眼里充满了阴冷的气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有一种恶虎噬人架式。

暗暗苦笑不已,王学平心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居然又因为谢寒烟的一个小小的调侃,偏偏就惹了这么个阿玛尼憨货找上了门。

“实在抱歉,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改日吧。”王学平的话里不留一丝余地,活生生地就把阿玛尼青年的挑衅给顶了回去。

开玩笑,谢寒烟又不是他王学平的女人,他哪有空来处理这种莫名其妙的屁事?

眼看着王学平就要脱身了,“学平,既然陈向西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你就留下来喝几杯再走嘛。”谢寒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暧昧不清,很容易引起人遐想的话来。

谢寒烟身旁的那个女伴,一个没留神,差点咬破了舌尖,她用极其惊异的眼神,望着谢寒烟,心里震撼已极。

哇呀,不会吧,一向高傲无比的烟姐,居然会和一个男人说出这种亲昵的话来,那位漂亮的女伴狠狠地揉了揉眼眶,瞪圆了一双美眸,仿佛从来不认识谢寒烟似的。

“这位朋友,你听到了吧,既然寒烟发了话,我劝你今天最好还是留下来的好。”阿玛尼青年嫉妒得要死,他一直想追,却偏偏追不到手的谢寒烟,竟然和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如此的亲密,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厉芒,话语之间也就变得不那么客气了。

就算是个傻瓜也听得出来,阿玛尼青年语带威胁,王学平心里也来了气,心说,老子不想惹事,并代表着老子怕事。

如果王学平还是个小小的草根干部,遇到了今天的场面倒没啥,可是,他现在偏偏已经是入了老王家宗谱的嫡孙,不仅如此,他更是家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换句话说,不仅王学平个人丢不起这个脸,站在他身后的家族同样也丢不起这个人。

王学平没好气地横了谢寒烟一眼,不慌不忙地说:“既然陈公子如此的热诚,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趁着谢寒烟分心之际,王学平忽然闪电般出手,挽住了谢寒烟的细腰,笑眯眯地说,“寒烟,咱们俩一起好好儿地陪着陈公子喝几杯吧?”

谢寒烟浑身上下一僵,天啊,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干?

王学平察觉到了谢寒烟的异常状态,心里暗暗好笑,臭丫头,敢玩我,有你好看的,嘿嘿

(好戏要登场了,欲知谢妹妹的后情,月票给力点啊)

第553章 逗牛

第553章逗牛

从侧面察觉到谢寒烟的耳朵根子都红了,眼看着即将发飙,王学平赶紧收回了那只做恶的手臂,同时故意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挡箭牌。”

谢寒烟的的确确恼了,她正欲抬手就赏王学平两记耳光,忽然听得挡箭牌这三个,她扭头恶狠狠地瞪着王学平一眼,美眸之中燃起了雄雄大火。

王学平洒脱地一笑,今天这事完全是无妄之灾,他这个本来要走的人,却无端地陷进了谢寒烟和陈向西的感情纠葛之中,找谁说理去?

从陈向西的角度看过去,谢寒烟分明是对王学平有情,而王学平居然笑得很开心。

“腾”陈向西立时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把王学平大卸八块。

“寒烟,咱们不能站在这里吧?走,找个地方好好地喝几杯。”王学平懒得理会陈向西,笑着向谢寒烟发出了邀请。

谢寒烟给噎得很难受,她暗暗后悔不迭,为了躲避陈向西的死缠烂打,居然被王学平反戏弄了一把。

身为现代女性,谢寒烟又是留学海外的硕士,除了吻脸礼之外,她其实也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西式礼仪。

只是,令谢寒烟感觉到不舒服的,王学平居然未经她的同意,就敢擅自搂上了她的腰,哼,先敷衍走了姓陈的,再来收拾你不迟。

两害相权取其轻,和阴魂不散的陈向西比起来,王学平的失礼行为,就显得不怎么起眼了。

陈向西,已故开国元勋陈老的孙子,他的父亲现任东部沿海某省巡抚。

长征时期,陈老曾经救过谢老的命,所以,陈、谢两家的交情很深,即使在那颠倒黑白的十年动乱之中,陈老也没有参与批斗谢老,甚至为此被关进了牛棚,被整得很惨,险些丢了一条老命。

有了这么一层浓郁的感情,可想而知,谢老对陈向西自然是另眼相看,疼爱有加。

谢寒烟从小跟着外公长大的,对谢老的感情很深,所以,面对陈向西纠缠的时候,她始终不好意思当场翻脸。有时候实在觉得烦躁,她索性躲到外地去,眼不见心不烦。

“寒烟,走吧,喝几杯去,咱们俩有段日子没见了吧?”王学平非常有风度地冲着谢寒烟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没有丝毫必要的压力。

以王学平现在的身份,即使是大公子都要主动上门来送礼物道贺,可想而知,老王家的威势确实不凡呐

换句话说,按照家族权势的顺位,王学平的地位似乎比谢寒烟,还要高出那么一截。

至于陈向西这种主动挑衅的公子哥,王学平还真的没怎么在意,他虽然还不知道陈向西的家世,可是,本朝九老之中,却没有一位是姓陈的。

仅凭这一点,王学平就已经笃定,陈家的势力再大,也漫不过老王家去

“是啊,寒烟,一起坐下来喝几杯吧,有话慢慢聊。”陈向西明明嫉妒得要死,眼睛都红了,却偏僻还要在谢寒烟的面前装绅士,心里憋得别提多难受了。

王学平发觉陈向西的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异常的怪异,心里不由暗觉好笑,有你小子呕血的时候

谢寒烟心里有苦却难言,她对陈向西没有一丝好感,却又不忍让爷爷难做人,所以才一直对他有所忍让。

现在,陈向西一直不怀好意地看向王学平,谢寒烟又岂能不知呢,她暗暗有些后悔,以陈向西的家世,要想整普通家庭出身的王学平,不说易如反掌,至少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一旁的女伴看出了谢寒烟的为难之处,赶紧出面帮着解围,她笑着自我介绍说:“大家认识一下,我叫周梅香,是烟姐的好朋友。”

王学平伸出右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女士。”握住了周梅香的小手,然后,很有礼貌地迅速抽回了手。

周梅香长得也很标致,只不过,和谢寒烟比起来,相对要逊色一些罢了。

发觉周梅香的手已经伸了过来,陈向西勉强撑出笑脸,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她握了手。

这时,由于周梅香的主动帮忙,谢寒烟获得了难得的冷静思考的机会,她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决定只坐一会儿,就找个借口把陈向西给支走,否则,今天很可能要出**烦。

周梅香和谢寒烟在前,陈向西紧追不舍,王学平很自然地被落在了最后面。

“好朋友,别走啊,咱们一定好好地亲近亲近”迈开步子的陈向西,忽然扭头,冲着王学平大放厥词。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王学平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围着看热闹的公子和公主们,王恒勇已经不见了踪影,还好,杜雪一直没有走开,就站在左近看热闹。

由于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周梅香,所以,她没有费什么话,就要到了一个僻静的包间。

陈向西心里很不爽,他一直追求的女神,竟然让王学平这么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家伙给抱在怀中。

甚至,谢寒烟竟然显得和王学平很亲昵,刚才,一直眉来眼去的。

说句心里话,陈向西也不是傻子,谢寒烟一直对他不怎么感冒,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数。

可是,只要谢寒烟一天不结婚,陈向西一天就不可能死心,一定把纠缠进行到底。

“向西,你们这是去哪呢?”在往包间去的路上,陈向西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扭头一看,陈向西看见一个身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正站在过道旁边,向眯眯地冲着他招手。

“高小强,你不是结过婚了么?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陈向西有些诧异地问那个很休闲的年轻人。

这个高小强是高老家的孙辈,和陈向西是高中同学,两人的感情虽然一般,面子上倒也说得过去。

“向西啊,你陪着烟姐和梅香姐,这是要去哪儿啊?”高小强和谢寒烟同为九老的家族成员,彼此之间自然是认识的。

只不过,高小强叫的这声烟姐,就显得有些突兀了。此前,谢寒烟根本就不鸟他,即使同时出席一些重要的聚会,两人见面也是不说话的。

可谓是桥归桥,路归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打算找个地方喝几杯,好好的聊一聊,要不,你也一起去?”陈向西其实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哪知道高小强却当了真,马上顺着竿就往上爬,“好啊,咱们发小儿,可有段日子没见了,正好找个地方儿,掰扯掰扯。”

王学平不知道高小强是谁家的孙子,可是杜雪却认识高小强,她靠拢过来,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简明扼要的把高小强的来历给解释清楚了。

敢情,这个小白脸竟然是老高家的孙子啊,今天这还真是邪了门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那一年,在西山别苑里边,高晓林故意设下了圈套,想引他上勾的事情,王学平一直记忆犹新,不敢或忘。

别人不清楚高晓林是个什么东西,王学平心里却是有数的。毫不夸张的说,在所有的TZD里边,高晓林的所作所为,对整个民族的危害,是最大的,被千夫所指,以至于,举国上下一片骂声

见高小强也跟了过来,谢寒烟心里别扭的不行,他们老高家的二代子孙,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其中最坏的就属现在外地当副省长的高晓林了。

“梅香,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些人都支开。”谢寒烟没有多少处理这种事务的经验,就小声向挽着胳膊的周梅香问计。

周梅香心说,高小强倒没什么,主要是陈向西有点麻烦啊

几个人走进了安静的包间,每人各据一方,坐到了沙发上。

服务员热情地过来询问他们喝点什么,谢寒烟耐住性子要了杯咖啡,王学平则点了红茶,陈向西也没心思喝什么狗屁茶。

高小强看了眼陈向西,笑道:“老同学,喝茶没啥意思,就上伏特加吧?”陈向西一直很憋闷的情绪,几乎在瞬间就被高小强给引爆了。

“你去搬一箱伏特加过来,今天我要陪着这位朋友,好好地喝个痛快”陈向西大大咧咧地,直接叫来服务员搬了一箱伏特加,然后盯着王学平说,“别喝什么红茶了,是个男人就得喝酒,而且还要喝烈酒”

谢寒烟直皱眉头,她心说,姓陈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你喝你的酒,我有红茶就行了,你自己喝好就行了。”

“哟嗬,你的口气不小啊?向西喝酒,你喝茶,你把他当作什么了?”高小强煽动了阴风,点上了鬼火,故意想刺激陈向西。

高小强其实已经通过身边人的介绍,知道面前的这个相貌清秀的男子,就是他伯父高晓林曾经多次提起过的王学平。

高小强知道,王学平就是老王家的干孙,可是,他偏偏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目的只有一个,借着陈向西的手,好好地整治一下,王学平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老王家的干孙怎么了?老子照样让你吃瘪,丢脸

第554章 斗法

第554章斗法

陈向西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他明知道高小强是在故意刺激他,却依然忍不住要爆发了。

“朋友,刚才都说好了,要一起喝几杯,你现在居然要喝茶,难道说,你真的看不起我陈向西么?”陈向西虽然没有拍桌子,可是,看他那副面红耳赤的样子,可想而知,已经憋得快要受不了了。

王学平这边还没发话,谢寒烟已经冷着脸出声制止了,“向西,你冷静一点,他愿意喝啥就是啥,何必勉强呢?”

谢寒烟话刚出口,周梅香就知道要坏事了,本来,陈向西就是为了谢寒烟,嫉妒之下,才冲着王学平去的。

现在,周梅香因为对谢寒烟的脾气十分了解,所以,她知道谢寒烟的意思是,不想让两个男人喝多了,以免出丑。

说句心里话,陈向西的酒品很差,只要一沾酒,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喝多。

“寒烟,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叫王学平是吧,嗯,好名字啊,你今天不想喝酒也可以,就从这里爬出去,我就不计较了。”陈向西心头火起,严重的嫉妒,已经让他冲昏了头脑。

王学平心头大怒,他心说,谢寒烟对你小子的态度,还不明显么?怎么就这么不知趣呢?**,老子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既然陈向西如此的不识好歹,王学平也懒得多说什么,今天不给他一点教训,个人面子事小,堕了老王家的威风事大啊

“既然大家都是男人,这位朋友,你也听见了,如果你不想喝酒,就从这里滚出去吧。”王学平故意没理会陈向西,反而掉转枪口,直接对准了一直在旁边煽阴风点鬼火的高小强。

周梅香暗道要糟,她心说,王学平明明听见陈向西叫了高小强的名字,却故意只以这位朋友相称,这,这分明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人嘛。

高小强原本以为王学平会直接迎战陈向西,心里一乐,正想隔岸观火,却不料,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就把他给绕了进来。

“你……”想看热闹的高小强,却被王学平兜头一棒子,给打懵了,等他醒过神来后,豁地站起身,气得一张白脸涨得通红,拿手指着王学平的鼻子,很想骂娘,不经意地却瞥见了谢寒烟的一张美颜,冷若玄冰,眼看就要爆发了。

对于谢寒烟的脾气,高小强非常清楚,真把她给惹恼了,谁的面子都不顾的

“喝就喝,谁怕谁呀”高小强及时地转了舵,眼珠子一转,他心想,老子和陈向西两个人灌你一个,还不把你小子给灌晕?

高小强的算盘打得很精,只要把王学平灌醉了,那还不是任由他来戏耍了么?

“喝酒,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一般情况下,陈向西还是非常顾忌老高家的权势,不敢这么和高小强说话,今天,有了谢寒烟的偏帮,他嫉妒得要死,哪里还顾得那么许多?

自从重活了之后,王学平的酒量非常之好,经历过大小无数次的酒战,最多的一次曾经一餐饭喝了三瓶半白酒,只不过脸色有点发红而已,脑子里清醒得很

谢寒烟并想起身说话,却被身旁的周梅香一把给拉住了,周梅香小声说:“烟姐,你不能再说话了。这伏特加酒劲很猛,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不如等这几个家伙彼此灌醉了,咱们也好趁机走人。”

谢寒烟想想也是,眼前的这几个家伙都挺招人恨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陈向西象一只绿头苍蝇似的,只要她回了京城,就来鸹噪,简直是烦不胜烦

王学平这个小官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点颜色就敢开染房,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当众搂住她的腰,让他出出丑,也好啊

高小强这个坏种就更不是玩意了,一个劲地唆使陈向西去挑衅王学平,这高家还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啊

谢寒烟想定之后,也就听了周梅香的劝,索性来个冷眼旁观,等他们全喝趴下了,这个世界也就清静了

“咣”陈向西抄起地上的一箱伏特加酒,重重地扔在了茶几上,发出了巨大的轰响声。

“一人先来一瓶,不够再要”陈向西颇有些酒量,他觉得,凭他和高小强两个人的酒量,还真不信就干不翻王学平了。

只要干翻了王学平,让他出了丑,陈向西心里才会觉得稍微痛快一点,**,老子得不到的,你小子也别想得逞

王学平也觉得在今天这种场合,动手打人的话,传出去确实有损于老王家和他自己的身份。

既然,陈向西想玩文的把戏,来个慢刀子杀人。王学平知道他自己的酒量,索性就陪着陈向西玩玩吧,顺带着把高小强这个小狗头军师,也给收拾了,让这对难兄难弟,一起趴下去

王学平掂起一只酒瓶,略微一看,发现这是一瓶艾达龙伏特加,750ml,40度。

陈向西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鸟风度了,抓过一只高脚杯,“咚咚……”就倒了一满杯,仰起脖子,一口喝尽。

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陈向西盯着王学平,说:“朋友,该你了”也许是喝得太快了,嘴里,食道里,肠子里,还有胃里,一片火辣辣地,烧得难受,却还得硬撑着。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望着高小强,说:“朋友,你亲密的老同学都喝了,你不陪着,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他始终不搭理陈向西,而一直把矛头对准了高小强。

在王学平看来,尽管形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可是,高晓林暗害何尚清的这个死结一直没有解开。

不管于公还是于私,王学平都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何尚清虽然已经决定不了王学平的命运,王学平却可以借着先知的优势,暗中拉何尚清上岸。

相信,只要让老何家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王、何两家的关系,必定会亲近不少,甚至很可能组成一个紧密的政治联盟,共同对付民族的败类高晓林

所以说,从大局来看,王学平看得很清楚,他和高晓林,甚至是高家的几兄弟,迟早必有一战。

早晚要翻脸的,王学平很自然,也就不会给高小强留下半分面子,要踩,就狠狠地踩,不留下丝毫的余地

高小强看出王学平的架式,这是要以一敌二了,他心里暗暗冷笑不已,你小小子既然想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好了

陈向西的酒量绝对不低,按照高小强的了解,只好一斤多白酒的量。高小强自己也有差不多二斤的酒量,加一块,至少超过三斤半的酒量啊,还愁灌不死姓王的小咋种?

“朋友,你这么做就是看不起向西了,别忘了,他先向你敬的酒哦?”高小强故意又在挑拨陈向西发飙。

陈向西这一次却居然沉住了气,笑道:“谁先喝,谁后喝,不都是一个样么?只要不短斤少两的,就成。”

高小强有些惊讶地看着陈向西,心说,这小子究竟是真笨,还是故意装傻啊?

陈向西冷冷地扫了眼高小强,心想,你***不念同学的情分,想拿老子当枪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世家的子弟,干正事也许不行,可是,这些人从小都受到了长辈们玩耍阴谋诡计的熏陶,搞小动作,阴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陈向西确实是异常的喜爱谢寒烟,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着魔的程度了,刚才,急怒蒙住了双眼,才连连吃了高小强的挑拨。

如今,一杯酒下肚之后,陈向西让伏特加那火辣辣的味道刺激之下,脑子反而清醒了不少。

处于清醒状态之下的陈向西,很自然的,也就看透了高小强那并不高明的挑拨手段。

高小强完全没有料到,陈向西居然也玩起了隔岸观火的把戏,这一下子,他就被王学平给架到了火上烤了

“怎么?不敢喝是吧?那就从这里滚出去吧。”王学平气定神闲地望着高小强,丝毫不放松压力。

“**,老子今天就不信整不番你***”高小强终于恼了,豁地站起了身,抓过已经启开了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谢寒烟听了高小强的粗话,秀眉越皱越紧,俏面含霜,心里异常的恼怒。

周梅香担心谢寒烟一张嘴,又会火上浇油,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别管那么多,全灌倒了,咱们马上就走,一刻也不停留”

和谢寒烟不同,周梅香在公子圈里和公主圈里,一直都很活跃,她是有名的开心果,见识过不少公子哥之间争风吃醋的丑陋场面,也最清楚这个时候,她和谢寒烟最好不要插手,免得越搅越乱,事儿也会越闹越大。

王学平拈起酒杯,望着谢寒烟,私笑非笑地说:“今天这些事,都是你惹来的,你是不是要也陪我喝一杯啊?”

“呵呵,你们先喝吧,最后,我再陪你们大家一起喝一杯,成么?”谢寒烟非但没发怒,反而鄢然一笑,那足以祸害死全世界男人的笑容,令一直盯着他的陈向西,不禁骨头一酥,手里的酒杯,差一点没摔到地上去。

第555章 底气

第555章底气

周梅香极其诧异地望着谢寒烟,她心说,烟姐这是玩的那一出啊?

谢寒烟的心里,其实很恼火,本来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就等着三个臭男人彼此干翻了,她正好脱身。

因为谢寒烟对于政治一直不感兴趣,在家里的时候,谢老也从不和她谈肮脏的争斗,免得污染了她的耳朵,所以,至今,她一直不知道王学平的老底。

今天来这里参加聚会,谢寒烟本就十分的不情愿,只是,她老妈一直在耳边唠叨,为了敷衍一下,这才跑来看看。

却不料,王学平居然又把矛头对准了她,这个小官僚真是不知道死活。

谢寒烟如今越看王学平,就越是来气,浑然忘了,她才是今天这种乱局的始作踊者。

陈向西瞄着王学平,极其不满地说:“朋友,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啊?”

王学平笑了笑,平静地仰起脖子,连喝了两杯伏特加,亮了亮杯底,说:“你们俩一起上吧。”

**,你小子够嚣张啊陈向西非常的恼火,可是无意中瞥见了高小强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又马上清醒了下来。

拼酒嘛,本来就是喝倒对方,保存自己,陈向西觉得,他要是先消耗了实力,一直追不到手的谢寒烟,说不定又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高小强发觉,陈向西并没有如所料,立马跳起来和王学平拼酒,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借刀杀人,本就是高家传下来的秘技,高小强心说,要是让姓王的和陈向西,先拼个你死我活,他再顺势出手,干翻了王学平,该多好啊可惜了啊

高小强的念头还没转完,王学平已经倒好了伏特加,冲他举起了杯子,微笑着说:“朋友,咱们走一个。”仰脖,又喝了一杯。

这伏特加虽然只有40度,可是,入口的感觉极其的辛辣,即使是老毛子也不敢连续喝酒,中间至少需要缓口劲。

刚才的酒劲还没消散,高小强只觉得整张脸烧得慌,嘴里直往外冒火,辣得受不了

见高小强有点迟疑,陈向西逼了上来,笑道:“小强,该你了”他心想,以二敌一,还赢不了,那就太窝囊了

今天的这种诡异的局面,陈向西也已经看清楚了,主要的目标是王学平,其次嘛,就是高小强这个想趁火打劫的家伙。

当然了,陈向西和高小强都有同一个敌人,那就是王学平。

现在的问题是,陈向西希望高小强先顶上去,然后,他来摘桃子,顺便把谢寒烟拉在身边,找机会增进感情。

高小强则希望陈向西犯傻,当出头之鸟,先和王学平血拼一场,然后,他再顺理成章地收拾残局。

这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而王学平的目的却很清楚,今天不把陈向西和高小强一起灌翻,狠狠地出出洋像,不足以维护老王家的尊严和他的声誉。

王学平的心态很明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当然了,高家是个特例。

即使高小强不来煽阴风点鬼火,王学平为了阻止高晓林靠玩阴谋而上位,也必定会出手帮何尚清。

一旦,王学平帮了何尚清,很明显,必定就成了高晓林的死敌,换句话说,也就等于是和高家成了死敌

冷眼旁观之下,王学平发现,高小强和高晓林,还真的就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丘之貉

高小强被陈向西和王学平逼得下不来台,只得硬着头皮,又喝了满满的一杯。

烈酒入喉,高小强辣得直吐舌头,以前,他喝伏特加的时候,一般都是小半杯小半杯的品尝,从来不象今天这般的牛饮,喉咙、舌头、食道、肠胃,全给烧得麻木了,几乎没快没啥感觉了。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先将烈酒含在嘴里,然后缓缓地饮下肚中,伏特加虽然烈性,可是,只要是饮用得法,还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缓其危害的。

陈向西的脸色已经红了大半,不过,他见王学平刚喝了一杯,就想趁机占便宜,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说:“来,该轮到咱们走一个了”分明也想趁火打劫,打得就是不想让王学平缓口气的主意。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不吃点东西?”

陈向西以为王学平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大咧咧地说:“今天只喝酒,吃啥东西呢,快点,我的手都举累了”

“你真不想吃东西?”王学平又追问了一句。

陈向西显得很不耐烦,没好气地说:“快点喝,少说废话”

王学平心想,机会已经给你了,你自己却偏偏放弃了,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一抬手,王学平又喝了一杯,除了进口依然很辣之外,脑子异常清醒,没有任何的不适。

谢寒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三个男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两杯地喝开了。

周梅香眼尖,她很快就发现,高小强的一张白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陈向西端着酒杯的手,也在微微的发颤。

而王学平除了脸色微红之外,以一敌二,竟然象没事人一样,周梅香看了暗暗咋舌,心说,莫非这个姓王的小干部,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引两个傻子上勾?

周梅香的猜测自然是没错的,在王学平看来,今天的这种场合,出手打人,明显是不合适的。

尤其是,当王恒勇提及,会有大首长要来这里的消息,王学平自然也就放在了心上。

今天,毕竟是王学平第一次出席级别如此之高的公子和公主圈里的聚会,各个家族都派出了优秀的子弟,期望能够找到合适的联姻对象。

王学平既不希望堕了老王家和他自己的身份,又要给陈向西,以及高小强当头一棒,拼酒其实不失为一个比较“文明”的解决办法。

喝酒虽然算是文斗,可是,在王学平看来,一旦面前的两个家伙,被灌得酩酊大醉,或是**分醉,很可能就会产生比打架还要可怕的严重后果。

当着这么多人,丢了丑,恐怕陈向西和高小强,在短时间内,很难再在人家抬得起头来吧?

在周梅香看来,王学平故意拿话堵死了陈向西和高小强吃菜垫酒的机会,也就等于说是,成竹在胸吧?

果然,两瓶750ml的伏特加下肚之后,陈向西的舌头开始打结,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了,端着酒杯的那只手,晃荡个不停,杯中的美酒不时地洒出了一些。

有一些甚至泼到了他的裤子上面去了,如果不是酒气熏人,一般人哪里分得清是酒还是尿啊?

在王学平的撩拨之下,高小强比陈向西喝得还多,整整两瓶半伏特加,倒进了胃里,肆虐起来的威力,着实不小,他的两眼开始发花,面前的人影已经变成了两个。

谢寒烟没有看已经摇摇欲扑的陈向西和高小强,她一直冷冷地盯着脸色变得大红的王学平,心里始终就在琢磨着一个问题,是谁借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她动手动脚?

周梅香身后的周氏家族,虽然也算是天朝比较知名的家族之一,可是,论及家族的影响力以及实际的权势地位,只能算是二流家族。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大家族有烦恼,小家族的麻烦事就更多了。

至少,周梅香就没办法象谢寒烟那样的我行我素,不需要看太多人的脸色行事。

陈向西和周梅香两个人的家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和地位,大致差不多,王学平不鸟小陈倒还情有可原。

从王学平的淡定表现来看,分明也没把高小强放在眼里,周梅香心里觉得非常的奇怪,老高家可是党国九大望族之一,名副其实的顶级豪门,王学平如果不知情倒也罢了,如果明知道高小强的身份,还如此的有峙无恐,那么,这里边就很可能大有玄机了啊

王学平端起酒杯的时候,发觉周梅香的一双妙目正炯炯地盯在他的身上,他心思一动,冲着周梅香微微一笑,说:“周女士,今天难得有缘相遇,不如小碰一下?”

周梅香正愁没有和王学平搭腔的机会,王学平却已经递出了橄榄枝,她不禁露出了妩媚的笑意,说:“恭敬不如从命。”

缓缓起身,周梅香款款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前,拈起一只高脚杯,冲他亮了亮。

王学平会意,周梅香是想让他主动替她倒酒,他轻声笑道:“梅香女士,古话说得好,红袖添香夜读书。想必,红袖添的美酒,会更加的有味道吧?”

周梅香心里暗暗一凛,王学平的话虽然说得很漂亮,冠冕堂皇,可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不仅委婉的拒绝帮她倒酒,反而暗示她应该采取主动,做好倒酒的服务工作。

一直没吱声的谢寒烟心想,这家伙可真够狂妄的,不仅对她动手动脚的,甚至还想让周梅香屈尊替他倒酒,他究竟想干嘛?难道说,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周梅香下意识地就想拒绝王学平那无礼的要求,可是,当两人的视线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她分明发觉,王学平的眼神里蕴藏着极大的压力

倒,还是不倒呢?周梅香有些犯嘀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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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互殴

第556章互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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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烟一直冷眼看着三个臭男人在那里表演,心情很有些不太痛快。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不想让爷爷难做人,谢寒烟真的很想先把陈向西骂得狗血喷头赶走了事,然后,再好好地和王学平算帐,而且还要老帐新帐一起算

现在,王学平居然妄想让周梅香替他倒酒,谢寒烟皱紧了眉头,心说,这是抽什么风呢?

周梅香的家庭情况,谢寒烟一清二楚,在她看来,周梅香只要不想倒酒,王学平是没法子勉强。

可是,令谢寒烟感觉到意外的是,周梅香居然笑吟吟地捧起了酒瓶,替王学平斟了满满的一杯,咦,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其实很简单,刚才,王学平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精致异常堪称艺术品的檀香名片,朝着周梅香亮了亮。

周梅香眼尖,一看见那张极其特殊的名片,就知道,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大公子独有的那种檀香名片。

谢寒烟可能不清楚,交游广泛的周梅香却是识货之人。她心里很明白,大公子的这种名片,向来是不轻易赠人的,据圈子里的某位贵公子酒后吐的真言,大公子的这种檀香名片,至今只发出去了十几张而已。

王学平竟然能够拥有这么一张比钻石、黄金等有价之物,更加珍稀,更加名贵的大公子名片,他在周梅香心目中的地位,几乎在刹那间,爆涨了至少十倍以上。

周梅香举起手里的酒杯,笑着暗示说:“有机会的话,我倒想和王公子你好好的聊一聊。”

知道周梅香是想私下里和他交流一下,探探底细的意思,王学平爽朗地一笑,说:“我这个人非常喜欢交朋友,如果梅香女士有空的话,可以到玉泉山王家大宅来找我,多的不说,一杯好茶,还是款待得起滴。”

听王学平如此自信地邀请她上老王家去做客,周梅香暗暗为她刚才明智的举动,感觉到庆幸。

说句心里话,为了整个周家的兴旺与发展,周梅香不得不放下大家闺秀的架子,默默地承担起了联络各大世家的桥梁作用。

其间,所受的委屈和白眼,只有周梅香自己心里清楚。可是,满腹的苦水却不可能向任何人倾诉,即使是身为好朋友的谢寒烟,她也没法子去说。

王学平虽然不知道周梅香的具体背景,可是,仅从她能够左右逢源的亮眼表现,他也就存了试探之意。

毕竟,已经身为太子D中一员的王学平,必须要对公子圈和公主圈里面的情况有所了解,才能更好地融入进去。

这种情况的了解,并不仅限于家族背景,更重要的是,王学平需要掌握住圈子里面,彼此之间的人脉情况,这就需要中间人来介绍了。

据王学平自己的经验判断,在这种小圈子里面一定有那种人面很广,人缘不错,和各个方面都说得上话的,擅长交际的人士存在。

没想到一试之下,周梅香倒主动替他倒上了酒,王学平原本的猜测,竟然变成了现实,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吧。

陈向西对周梅香没啥兴趣,他的眼里只有谢寒烟一个女人。可是,高小强却一直想一亲周梅香的芳泽,却因为她手腕圆滑,警惕心很好,始终没有得手。

男人就是贱,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动心思,高小强吃不到嘴的一朵花,如今,竟然和王学平举杯畅饮,他心里如何不恼?

“我说,朋友,你停下来做什么?”高小强喝多了酒之后,受了酒精的刺激,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竟然脱口而出,“小香儿,让我抱着你喝。”

周梅香脸色立大变,她虽然负责周家与各大家族子弟的联系,可也毕竟是身份比较尊贵的周家闺女,绝非外面那种雨露均沾的交际花可比。

“朋友,咱们俩还没喝完呢,来,继续走一个。”王学平及时地发声,替周梅香解了围。

周梅香感激地看了眼王学平,她心里一阵发苦,除了不卖身之外,她成天穿梭于各大家族之间,受尽了冷眼和骚扰,其实和旧社会的交际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高小强斜眼看着王学平,不可抑制地打了个酒嗝,喷出一口足以熏人欲醉的酒臭,大吼了一嗓子:“要喝就喝一瓶,你敢么?不敢就从这里给老子滚出去”

王学平冷冷地看着高小强,不屑地说:“就你这副手抖腿软的样子,别说一瓶了,就算是半杯,就得喝趴下了,我劝你还是别喝了,再喝下去,恐怕连你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

王学平杀人不见血的数落高小强,周梅香的芳心一阵欢喜,你高小强平时动手动脚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这么的下作,这恶人还真得恶人来磨啊

“老子会怕喝酒?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高小强是什么人?”高小强怒不可遏地操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可是没灌下两口酒,高小强“哇”一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先前强行压制住的酒劲,突然找到出口,酒水以及他之前吃的西点水果等等,顺着喉咙管喷涌而出。

当高小强受不得刺,抓向酒瓶的时候,王学平见势不妙,一把拉住了周梅香的胳膊,迅速地向侧面挪动了几大步。

“哎,你干嘛?”周梅香以为王学平也喝多了,想对她动粗,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尖声喝问。

由于时间紧迫,王学平也来不及解释,他用力地揽住了周梅香的细腰,强制性地将她拖离了原处,跑到了墙边。

“噗”一股股夹腥带臭的污秽之物,迎头喷洒到了躲闪不及的陈向西身上……

结果,陈向西的头发上、脸上、价值过万的阿玛尼西装上,亮得晃眼的正宗“老人头”皮鞋上,甚至就连皮带扣上,都沾满了令人呕吐的肮脏胃液。

陈向西也喝多了,但因为王学平一直盯着灌高小强,他稍微轻松一点而已,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高小强,我草泥马……”陈向西眼睁睁地看着他丢了这么大的人,汹涌的怒火迅速地烧红了他的眼睛,他猛扑过去,就和高小强扭打在了一起。

谢寒烟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字母“O”。

周梅香也给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高小强和陈向西两人。

很快,周梅香就醒悟了过来,差点笑喷了。她赶紧使劲地捂住了小嘴,想笑又不敢笑出声,一张精致的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别提多难受了

王学平也确实没有料到,居然会出现如此戏剧化的场景,两个合伙和他斗酒的同伴,居然自相残杀了起来,咳,这是从何说起啊?

“谢谢你。”此时的周梅香,也已经想明白了,王学平刚才强行把她拖离原处,并不是想借酒撒疯,而是为了救她。

“呵呵,没什么,我这人比较怜香惜玉,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这么一位大美人儿遭到酒雨的袭击啊”王学平也有心从周梅香的小嘴里,知道一些公子们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有意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以便使彼此之间交流的气氛更加融洽。

“不管怎么说,我都该重重地谢你。”周梅香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王学平拉了她一把,她今天恐怕也没脸出这个大门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王学平洒脱地一笑,摆手示意周梅香不必挂怀。

“梅香,我先走了。”谢寒烟在一旁看着周梅香和王学平说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看不惯,她冷冷地道了别,不等周梅香反应过来,她已经抬腿离开了包间。

“寒烟,这就要走啊?”过道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招呼声,却没有听见谢寒烟的回应声。

周梅香刚想拔腿去追盛怒而去的谢寒烟,就在这时,从包间外走进一个头顶上寸草不生的光头中年男子,当他看清楚了室内狼狈不堪的景况之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叉着腰就堵在门口,恰好拦住了周梅香的去路。

王学平不认识这个光头的男子,周梅香却认了出来,她既然已经走不成了,索性就定了定心神,小声向王学平介绍说:“这是陈向西的二叔,叫陈海风,现任建设部副部长。”

嗯,傻大胆的家长来了,王学平心想,这下就有好戏看了啊

周梅香很想去追谢寒烟,可是,陈海风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象一座门神似的,把整个门框都给占满了。

“向西,你这个蠢货,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快住手?”陈海风盛怒之下,怒吼出声,想要喝止正扭作一团的陈向西。

“平少,您没事吧?”这时,王恒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恭敬地询问王学平。

平少?陈海风的视线下意识地掠过了王学平脸上的时候,心思一转,暗道一声,不好

别人不清楚,陈海风却非常之了解,王恒勇在老家的地位,能够被王恒如此尊重的年轻人,莫非就是老爷今天所说的老王家的嫡孙么?

一念及此,陈海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557章 校花

第557章校花(三更求月票)

“向西,快住手,象个什么样子?”陈海风极其愤怒地大吼出声。

陈向西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叔叔叫了两遍,他都没有听得很真切,一边扭住了高小强的手臂,一边没好气地喝道:“鬼叫什么,给老子滚边儿去。”

陈海风心里那个气啊,据他知道的消息,等一会内阁要来领导,如果恰好撞上了眼前这一幕,陈家的脸面就丢大了。

而且,陈海风也已经看清楚了,和陈向西互相殴到一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竟然是高家的孙子。

老高家的几位大爷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啊,一个个可都是要吃人的主啊

陈海风不敢再想下去了,快步走过去,揪住了陈向西的领口,抬手就刷了一记大耳刮。

“**,敢打老子……呃……二叔,您怎么来了?”陈向西愤怒地抬起头,正想挥拳反击,却不料,陡然看见陈海风正脸色铁青地怒视着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就松了手。

刚才因为喝高了,被打得眼框发黑的高小强,也不管谁在场,趁势挥拳,恰好打在了陈海风的鼻子上,血花一溅,陈副部长立马挂了彩。

陈向西一看,立时火大了,探手过去,再次扭住了高小强的手臂,挥起手臂,就狂扇阴阳耳光。他一边打,还一边恨恨地骂道:“你个小兔崽仔,竟敢打我的二叔,老子揍死你……”

“啪啪”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抽击声,高小强的一张白脸之上,立时印上了无数爪印,青里带红,红里透出紫意,在鲜红的鼻血映衬之下,显得五彩斑斓,十分的诡异。

陈海风心里特别的别扭,他不是一般的小年轻,而是堂堂的副部级领导干部,竟然让老高家的孙子给打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这官还当得下去么?

陈海风本想掉头就走,让高小强吃个大亏,可是,室内不止有他,门边站着王恒勇,室内还有周梅香和王家的嫡孙在场,事情很有些棘手啊

不过,陈海风毕竟是陈海风,他已经看清楚了,只有挨打之份,没有还手之力的高小强,英俊的脸庞已经被陈向西打成了猪头。

侄儿既然替他出了气,陈海风不得不顾忌到老高家的阴险与狠毒,以及他自己的身份地位。

“向西,住手”陈海风闪电般的出了手,一把揪住了陈向西的领口,沉声喝道,“听见没有,赶紧住手。”

陈向西被陈海风喝得楞住了,不料,高小强又趁机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紧接着,就扑到了他的身上,开始坚决的反击。

陈海风万没料到,他去拉架,反而害了陈向西,高小强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劲,一边对陈向西拳打脚踢,嘴里边还骂骂咧咧,“***,敢打老子,反了你了。你信不信,老子动动小手指,就可以把你们陈家给灭了”

好家伙,高小强这话可就太伤害老陈家的自尊了,陈海风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脸色阴沉得怕人

他心说,老子好心劝架,免得你吃亏,你小子居然大放厥词,**,什么玩意啊?

王学平见周梅香还楞在那里,赶紧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朝着门边呶了呶嘴。

周梅香也不是小傻瓜,当即迈步就朝着门边走过去,王学平故意把头一低,跟在她的身后,迅速地离开了包间。

在经过王恒勇身边的时候,王学平忽然小声说:“帮帮老陈”脚下却没停。

“嗯。”王恒勇轻哼了一声,表示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暗中冲着杜雪做了个不为人知的手势。

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厅里,周梅香焦急地寻找谢寒烟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芳踪了。

王学平一秒钟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简直是乌烟瘴气,哪有一丝顶级聚会的样子?

可是,当他的一只脚刚刚跨出门槛,却听见身旁有人热情地唤道:“学平啊,你离开钱州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真是该打啊”

看清楚来人之后,王恒勇暗暗松了一口,心说,总算是赶来了啊

王学平侧身一看,好家伙,只见何家的三公子,何尚清正笑眯眯地冲着他招手。

在何尚清的身边,站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弧线优美的嘴角处长了一颗美人痣,瓜子脸,柳叶眉,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连衣服裙,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两条修长圆润的腿上罩了一层薄薄的肉丝。

“何叔好。”不管怎么说,何三公子对王学平有提拔之恩,王学平只得耐住性子,客气地按照那天姜雪韵的指点,称之为叔。

按照两家之间的交情,略长几岁的王敬国正好和何尚清同辈,王学平这个晚辈叫声叔,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呵呵,学平啊,我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闺女,何云婷,小名婷婷。”何尚清介绍完了之后,单手拉过了独女,笑着说,“婷婷,这是你学平哥哥。”

“哥哥好,以后你就叫我婷婷好了,我喜欢这个小名儿。”何云婷落落大方朝王学平伸出了温软的小手,浅浅的一笑,俏脸上的两只漂亮小梨涡和嘴角上的那颗美人痣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格外的迷人

“婷婷好”王学平心说,这个小丫头脸上依然稚气未褪,却已经对异性拥有了极其惊人的巨大杀伤力,该凸的地方耸起老高,该凹的部位,曲线惊人,令人禁不住有想抱一抱的冲动

“哥哥,我可听说了,你的英语水平非常之高,我刚读大二,正在准备烦死人的英语四六级,等你有空了,一定帮我好好地补习一下哦。”何云婷一点也不认生,张开小嘴就提出了要求。

“婷婷,你学平哥哥现在已经是一市之长了,公务繁忙,哪有工夫帮你补习?”何尚清笑着替王学平解了围。

王学平不好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信口笑道:“等你放假的时候,来仁江,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抽时间出来,好好地帮你补习补习。”

“哦也,哥哥,这真是太棒了”何云婷笑逐颜开,吐了吐粉红色小香舌,煞是可爱。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纳闷,以老何家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好老师,请不来?

一旁的周梅香已经看懂了其中的内涵,她暗暗一叹,心说,连未成年的少女都拉了出来,老何家这分明是想和老王家联姻啊

何尚清见王学平和他的独女聊得还算投机,心里不由微微一笑,以婷婷那活泼开朗的性格,几乎没人不喜欢她,只要时间处得一长,自然就会有感情了

以老何家的权势和地位,何尚清丝毫也没有卖女儿的想法,那也太下作了,不屑为之

当然了,如果王学平和何云婷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彼此产生了感情,能够顺其自然的走到一起去,何尚清自然也是乐观其成的。

毕竟,女儿喜欢,又对家族的事业有利,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说句心里话,何尚清非常的欣赏王学平的才华和能力,从南云到钱州,王学平一路走来,平地卷起千层浪,政绩也颇值得称道。

如果有了这么一个得力的女婿,何尚清岂能不满意?当然了,他完全没有强求的意思。

如果女儿不喜欢王学平,何尚清也绝对不会硬逼着她,作出违背本心的委屈决定。

王恒勇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如果,王学平真的喜欢上了何云婷,何家和王家一旦联姻,朝中还有何人可制?

当年,王敬国没有顺利上位,除了个性仁慈的原因之外,未尝没有各个家族对他那种立身以正的作风,颇为忌惮的因素在里边。

要知道,这年月,各个大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些利用特权谋取私利的行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一身正气的王敬国,黯然落马的教训,不是一般的深刻啊

性格开朗的何云婷,很快就和王学平打成了一片,耳边听着她唧唧喳喳的询问之声,王学平心说,身边要是有了这么一个活泼的妹妹存在,气氛肯定要热闹不少啊

王学平没有妹妹,唯一的兄弟王小军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何云婷的适时出现,恰好圆了他一直希望有个***的愿望。

尽管,王学平偶尔也起了疑心,但一想到何云婷的年纪还小,也就没有继续深入地去想了。

几个人找了间安静的包厢,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气氛倒也非常的融洽

周梅香并没有跟着进包厢,而是知趣的选择了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王学平把他在仁江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她。

等周梅香走了后,何尚清忽然问王学平:“学平,你怎么认识她的?”王学平就掐头去尾地讲了和周梅香见面的经过。

何尚清听了之后,皱紧了眉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倒是,在回家的车上,王恒勇提醒说:“学平啊,不是我多嘴,那个姓周的,名声不好,经常和人传出绯闻,还是少接触为好。”

王学平笑了笑,没说话,周梅香名声不好,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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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理念

在王家大宇吃讨晚饭后,王敬国把王学平叫讲了书房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走进副国级领导人的书房,进门后,他迅速地扫了眼四周的环境。

他发现,这间书房其实并不大,不过20平米罢了,室内的陈设也很简单,除了三面到顶的书架之外,也就是一张书桌,几张老式沙发而已。

“坐吧。”,王敬国坐到沙发上后,招手示意王学平坐到他的身边来。

王学平坐定之后,服务员进来敬了茶,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书房,出门的时候,她信手关紧了房门。

“学平,我知道你的烟瘾很大,我也是,想抽就抽吧,在我这里你可以随意。”王敬国把身子向后面靠了靠,习惯性地翘了二郎腿。

都是一家人,即使王学平不想承认他是王敬国到儿子,也无法割裂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

王学平抓过桌上的熊猫烟,磕出一支,敬到了王敬国的手边。

王敬国笑了笑,说:“我这还是第一次抽你敬的烟啊!”,抬手接过了香烟,就着王学平那只ZDPPO打火机的火焰,点燃了烟卷。

王学平点上烟,吸了。,发觉,这盒烟不仅过涛嘴较长,而且比一般的熊猫烟味道要淡得多。

“学平,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王敬国没有和儿子绕圈子,而是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他的计划。

“我的话,下面将以大力发展民营实体经济,大幅度降低税费,完善社会保障体系”逐步启动收入倍增计利,不搞政绩工程为原则。当前,最主要的工作还是狠抓防汛的筹备工作”确保仁江全市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呢………”既然是谈工作,王学平也就按照向上级汇报的方式,言简意垓地阐述了他的执政理念。

“哦,收入倍增?怎么增?社会保障体系怎样完善?这些都是极其重大的尚有很大争论的高难度课题啊!”王敬国皱了皱眉头,觉得很新鲜。

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强调以GDP为纲,争先恐后地上大项目”尤其是特大项目,他这个半道捡回来的儿子,居然不谈GDP,却强调收入倍增,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兴趣。

中*央和内阁都曾三令五申,要求给民营企业和农民减负,可是,执行的情况却非常的不容乐观。

身为内阁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王敬国心里也很清楚,自从实行了分税制之后,地方的财政收入日益枯竭,而财政开支却逐年大增。

如果不是靠着卖地的收入和银行贷款的支持”很多地方政府其实已经在经济上破子产。

“父亲,我仔细分析过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仁江市历年的农业税的收入情况。我发现,为了征收区区两千多万的农业税,市里的各个区县政府,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最高峰的时候,竟然派出了三万多人的干部队伍,挨家挨户上门催征”民怨极大,收获却很小”不如不征……”,王学平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把农业税的各项弊端,分析得一清二楚王敬国暗暗点头,面上却不露丝毫痕迹,他皱紧了眉头,追问道:“农业税虽然是地方税种,可也不是你们小小的市级政府,随意做主的,必须上报国家税务总局和财政部批准。”

“父亲,办法其实很简单,在各个乡镇的信用合作社,设立专户,采取先征后退的方式,就可以避开政策方面的限制了……”,王学平已经考虑了很久,思路已经基本成熟,所以,讲述起来,有条不紊,简明拖要。

“父亲,不仅如此,我还打算,等时机成熟之后,在全市范围内,彻底取消祸害农村数十年的三提五统。乡镇政府,以及村委会的工资奖金,办公开支等费用,一律由市级财政统筹拨付,严禁向农民乱伸手,乱摊派,乱罚款……………”经过现代公民意识熏陶的王学平,对于农村在征收“三提五统”,经费的过程中,所发生种种令人发指的丑恶现象,一向是深恶痛绝的。

如今,王学平既然掌握了仁江市的行政大权,基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指正理念,他很自然的就要尽最大的可能,斩断县、乡、村这三级干部们,屡屡伸向农民的无数只黑手。

相对于农业税来说,由乡镇干部和村干部负责征收的“三提五……”,对农民利益造成的侵害,大到了令人瞪目结舌的地步。

有些地方的乡镇政府,为了征收三提五统,组织起了庞大的收税队,比电影的还乡团还要凶残十倍不止。这些批着官皮的“土匪”,们,不仅把农民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统统抢走,甚至还把人给抓走,交了钱才能把人赎走。

在后世,给农民带来了深重灾难的农业税,在全国范围提拼了好几年完成了免征。

“嗯,税的盘子确实不大,你想退税,其实也可以做到。现在,我就关心一个问题,大幅度的减少了税费收入,搞经济建设的资金,从何而来……”总体来说,王敬国也是一位具有民本思想的高官,所以,对于王学平的减税增收计划小,他非但不排斥,反而暗加赞许。可问题是,这边收入少了,那边党政机关的工资奖金,国有企业的补贴,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都需要大量的自己投入,钱从哪里来,这绝不是个小问题!

“呵呵,最近,市里吸引了十几个亿的外商投资,投资的方向,就是资金和技术以及人员密集型的3G代工服务领域。我的计刮是,引导外资企业,将机光电垂直整合在一起,采取一次购足整体解决的方案,举凡模具、治具、机构件、零元件、整机至设计、生产、组装、维修、物流等等服务均涵盖在内……”……”从王学平的嘴里,不时地扔出了一些令王敬国感觉到比较熟悉的字句。

王敬国虽然还不知道详情,但仁江市招商引资的工作,正是王学平上任之后,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姜子龙的亲口证实。

“嗯,这些都是远景规刑了,当前面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王敬国信口问王学平。

“父亲,我认为,干部素质的严重低下,是我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王学平叹了口气,解释说,“我纵有三五六臂,也还需要一大批得力的骨干力量,配合我一起向前冲。”,“嗯,你井算怎么解决这个全国性的大难题?”,王敬国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王敬国也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高官,对于农井的问题,也许没有王学平了解得那么深刻。

但是,干部队伍的变精简及安置问题,一向是令历届政府都感觉到十分头疼的大问题。

每一届新政府上台后,都要进行政府机构体制改革,力图精简机构和人员,增加公务办事效率。虽然每次的口号也都叫得很响亮,可惜的是,到头来,始终都在重复“从精简到膨胀,再精简到再膨胀”的恶性循环之中,无法自拔。

“我的办法是以软精简为主,硬精简为辅……”王学平的嘴里又扔了一个新名词。

王敬国心想,这小子的新鲜玩意不少,他只是望着王学半,并没有插话。

王学平笑了笑,说:“第一步,必须要先控制住增人增编的问题,我打算在三年内,不增加一个编制:第二步是扩建市委党校,让精简下来的人员深入地学习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公务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以三年为期,重新考核任用:第三步是采取包村到人的策略,把机关里多余的冗员,安排到各个村里面去蹲点三年,原来的级别、待遇、收入保持不变,不过,官车是不可能带到乡下去了,每人配发一辆自行车代步……”,王敬国越听越心惊,眼前却不由得一亮,如果王学平的改革试点成功了,不吝又创出了一条精简机构和人员的新路子啊!

“另外,有些到了年龄的老干部,尤其是区县的领导干部,我觉得应该鼓励他们提前退休。表面上看起来,财政收入可能会多支出了一些,可是,对于节约办公开支,其实有着很大的帮助……”王学平并没有把话说透。

可是,王敬国是何等了得的人物?他马上就意识到了,王学平改革的整体性思路,其实一直围绕着怎样减官的问题上大做文章。

王敬国没有看走眼,王学平已经看清楚了天朝社会的本质,其实就是怎么样解决官多为患的大问题。

在官本位的社会,养官的成本高得惊人,说白了,减官就是为老百姓减少负担,增加收入的重要一环。

“想必,你一定考虑过阻力会来自于何方了?”,王敬国有些意味深长地问王学平王学平笑了笑,说:“成祖爷说得好,只要是不搞改革开放,就下台!”,王敬国哑然一笑,他心想,在地市一级的平台上面,即使王学平最终搞砸了锅,以他们老王家的权势,收拾起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第二天一大早,王学平提前离开了京城,动身返回了仁江。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股子浓厚的人本精神啊!”王老背着手,默默地注视着正在登车的王学平,喃喃自语。

“爸,您不是常说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么。……”王敬国笑道。

“嗯,看样子,你是站到了小家伙的一边喽。”,王老的脸上浮上了淡淡地笑意,心想,说不定让王学平这么一折腾,还真有可能找出第三各道路来啊

第559章 察

“爸,您怎么忽然不让我把何家的意思告诉给学平”*敬国心存疑问,有心向老父问个究竟。

“呵呵”小家伙今天这么一亮相,算是在那个圈子里面,打响了第一枪。接下来,各个方面的反应,才是最精彩,也是最有意思的部分呢。”王老双手抱在胸前,撇了撇嘴,话里透出了无限的玄机。

“爸,据恒勇私下里的观察,学平好象和谢家的孙女,也有点瓜葛。”王敬国只要一看到老父那令他极为熟悉的撇嘴的动作,心里隐约察觉到,婚姻问题很可能是老父亲下的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好得很,越是复杂,就越好啊!”王老嘴上说好,眼里却闪过了一丝精芒。

王敬国听懂了,他笑着说:“不知道小家伙知情后,会怎么想?”

“玩政治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才能让人家摸不清底细啊。”王老甩了甩胳膊,忽然叹了口气,“我老了,和人下棋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啊!”

老父亲突如其来的伤感,令王敬国措手不及,好在他反应很快,小声说:“您的身体棒极了,多的不敢说,再活二十年没啥大问题。”,“哈哈,老而不死谓之贼,我活那么长的时间,有些人恐怕就很难睡得安稳了啊!”王老扔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出了书房。

王学平回到仁江的当天,就把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给找了来,交待说:“明天的全部行程全部取消”我想下去看看。”

“老板”具体行程怎么安排?”钟大海极其麻利地摊开了带来的笔记本,提笔在手,等井着王学平的指示。

“嗯”凡是防汛重点区县,我这一次都要走透,水火无情啊!”尽管一直抓得很紧,可王学平太了解官场上固有的毛病,担心因为地方党政领导的麻痹大意,而导致防汛大计功亏一篑,所以他必须趁着洪水还没来的时候”进行实地考察,及时地发现并指导整改工作。

王学平不假思索地说:“第一站,仁南县。仁南县是市里的农业大县,防汛大堤又紧挨着市区,我必须去好好地看看。”

“好的,那我们就在仁南县住一晚,在当地的具体行程”就由仁南县委安排,我想的话,主要是江堤沿线的防汛筹备情况。”钟大海明白王学平的意思,这一次下去视察,主要就是围绕着防汛和保堤这个主题。

“可以。”王学平点头同意了钟大海的意见。

市政府秘书长是市政府的大管家”工作性质和市长秘书文光建既有相同之处,又有很大的不同,王学平可以容忍钟大海拥有一定程度的裁量权。

钟大海立即提笔在本子上,刷刷刷地记下了第一站的安排情况,与此同时,口里将要点复述出来:“好的”明天去仁南,住一晚。”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勤奋记录的钟大海,又说:“第二站”就去仁北市,住两晚。”

钟大海笔下没停”心里却一直在暗中猜测王学平要在仁北市待两天的目的,可是,琢磨来半天,他也始终没有想明鼻。

“第三站,去仁光县。仁光就在城区边上,就不住了,直接回市里。”王学平吸了。烟,缓缓地把他的意图讲述了一遍,然后,就在钟大海的笔下形成了文字。

等了一会儿,钟大海见王学平不说话了,就小声问道:“老板,随行的人员怎么安排?”

“随行的人员不要太多,你肯定要跟着去,再叫上市水利局长,对了,勘测同志是市里知名的水利专家,请他帮帮忙。”王学平顿了顿,又说,“办公室的柳畅,嗯,领导干部就这几个了,不能再多。主要是要把市里的水利专家们都带去,具体的名单,你和勘测两个人会商。”

“好的,我一定和刘秘书长好好地商量商量,争取两个小时之内,拿出名单来给您过目。”钟大海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复述着王学平的指示精神。

“嗯,名单我就不看了,你和勘测看着办。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只懂拍马屁的专家,这一次一个不许带去,要把那些平时总喜欢挑刺的专家都带上。”王学平补充解释了一下,随行专家的要求。

水利这一行当,专业性非常强,王学平这个门外汉,确实不敢瞎指挥,必须要在现场听取专家的正确意见。

天朝的事情,很多就坏在外行领导内行,领导又喜欢不懂装懂,瞎指挥上面了。

远的不说,三门峡,小浪底在键成投入使用之后,都带了很多负面的效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大工程无论是对环境,还是对气候的负面影响,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发电带来的收益。

别人不清楚,王学平心里却非常的明白,自从九峡工程竣工以后,西南地区,中南地区,要么发大水,要么大早,大的自然灾害接连不断。

可想而知,多半是因为严重干扰了大气的循环平衡,造成的严重后果。

“老板,政府办有一辆进口的全新考斯特,正好可以带下去。安排两名经验丰富熟悉路况的老司机,轮换着开车,安全第一嘛。考虑到要组织材料,市府办的笔杆子,至少要带两个下去。再有,水利局的去了,农业局、林业局的不去也不太好。要”每个局安排三个人?安全保卫方面,市委的二号车要去开道,市局至少要派一名副局长带队,市局警卫处也要派人去………”钟大海按照以往市长视察的规格,有各不紊地做了布置。

王学平既不点头,也没摇头,他抬眼望着钟大海,淡淡地说:“咱们是去下面打吃喝玩乐的么?”,钟大海的老脸立时就红了,可是职责所在,他又不能不问清楚,只得小心翼翼地解释说:“老板,别的人员尽量精简,可是安全保卫无小事,绝对不能疏忽大意啊!”

“老钟啊,咱们的人民群众,其实觉悟一点不低。折衷一下,让市局派两个人跟着,农业局和林业局,各去一个人,府办的那两个笔杆子就不必跟着下去了……”王学平见钟大海还要劝说,就说,“就这么定了……”

“好的,好的……”钟大海不敢再争了,话锋一转,又扯到了电视台的那边,“老拖,让电视台出记者跟着一起去,明察暗访也方便很多啊!”,王学平明知道钟大海没说实话,他心里另有主张,也就点头同意了。

在王学平看来,在政令不畅通的现在,即使防汛这么大的事情,下面的领导也不可能是个个都重视。

让电视台的记者吸引住地方领导的注意力,也不是一件坏事,王学平讧下里另有主张。

“老钟,你发通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强调一下,不许搞界迎那一套,区县的领导只需要在县委县政府等着我就好了。”,王学平对于高接远送这种华而不实的礼仪,早就不满于心。

如今,王学平当了市长,自然不希望在他的治下,出现这种劳民伤财,惊扰四方的张扬场面。

“好的,我记下了……”钟大海一边点头,一边在本子上做了记录,他的心里却想,下边的人不去界迎才有鬼。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锻炼过后,吃了早餐,换好了衣服下楼的时候,钟大海已经和秘书文建光并肩站到了客厅门口。

“都吃过早餐了?”,王学平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小楼门外传来了汽车声,钟大海探头一看,市政府新买不久的那辆考斯特,已经停到了小洋楼的门口。

第一个下车的竟然是市纪委书*记邱步云,跟着下车的,还有市委秘书长刘勘测,政府办副主任柳畅,水利局、农业局和林业局的三位一把手。

令王学平感觉有些意外的是,市局的局长李枫居然亲自跟了过来。

邱步云见王学平从楼里出来了,就笑着打招呼说:“市长,您下去视察,把我也给带上了,您就不怕下边有些人犯嘀山”,王学平笑了笑,说:“心里没鬼,怕从何来?”,说笑间,刘勘测以及几个局长纷纷上去和他打招呼,问好。

“老钟,人都到齐了吧?”,王学平扭头问负责行程的钟大海。

钟大海刚才已经仔细地点过了人头,见王学平问他,赶紧点头回答说:“都到齐了!”,“那好,咱们就动身吧。”,王学平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夹克衫,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旅游鞋,钟大海一看,心里就明白了,王老板这是要上江堤上去实地考察啊。

王学平上车后,看了看车内的情况,马上意识到,这辆进口的考斯特被改装过了。

考斯特车中间的三排座位都给折了,改成了相对的两排座位,每排两个空座。面朝前方的那排座位前边,固定了一只铁制的小茶几,上面铺着洁白的绸制桌布,放个茶杯,果盘什么的,正好合适。

不用问,王学平就知道,那个最显眼的位置,一定是留给他的。看来,一切为了领导服务,绝对不是一句空话啊,而是已经彻底地落到了实处,并时刻体现着这种理念的优越性!

第560章 妙 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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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560章 妙

第560章妙

钟大海刚靠过来不久,王学平也不想当众让老钟丢了面子,就坐到了中间朝前的位置上去,接过了文光建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的杯架里边。()

邱步云和刘勘测上车后,径直就坐到了王学平身后的座位上去了,柳畅和文光建一里一外,坐到了王学平的侧后方。

水利、农业、林业的三位局长,在邱步云和刘勘测的身后,坐了个并排。

最后两排的座位上,坐的都是熟悉本市水情的水利专家,整部加长的考斯特几乎是座无虚席。

钟大海因为负责整个行程的安排,为了方便指挥司机,他索性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既方便上车,又便利下车,灵活机动。

市局局长李枫并没有上考斯特,而是直接钻进了负责开道的市局一号警车,整个行程的安全保卫工作,担子全压到了他的身上。

接到了钟大海传达的动身指令之后,李枫当即让警车的司机打开了警灯,但没鸣响警笛。

市局一号车在最前面开道,市委二号车紧随其后,接着就是王学平所乘的进口考斯特,在车队最后压阵的是一辆进口的警用吉普车,杜雪所带领的小组成员,就在车里。

当官多年,王学平已经练就了随时随地找机会休息的好本领,当领导的时间很难固定,也许你刚上床正准备休息,省委领导忽然来了电话把你给叫了去,这种事情,在王学平任钱州市局局长的时候,就时有发生。

等他当上了仁江的代市长后,经常会有一些突发事件干扰他的正常睡眠,这就迫使他必须抓紧一切空闲的时间休息。

别说此去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就算是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王学平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进入睡眠的状态。哪怕只合眼几分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王学平又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王市长可以休息,钟大海却不敢合眼,他必须随时随地注意路上的各种情况,稍有风草吹动,他都必须马上做出正确的反应。

车队出了市区之后,一路疾驰着,很快就到了仁南县和仁西县两座县城之间的交叉口。

钟大海知道,这里的地名,就叫三岔口,朝南去就是仁南县,往西走,就是仁西县。

这时,柳畅忽然起身,走到了钟大海的面前,小声说:“老板说了,他想上个厕所。”

钟大海赶紧操起大哥大,通知在前边开道的李枫,把车靠向路边。

浩浩荡荡的车队靠到了路边之后,王学平适时睁开眼睛,却并没有下车,而是扭头对柳畅说:“你通知下李局,让他把随行的司机和民警,都叫到车上来。”

李枫领着几个人,一头雾水地上了考斯特,王学平招手把他叫到了身旁,嘱咐说:“李局,让司机把钥匙给柳主任吧。”

听了王学平的吩咐,李枫立即意识到,恐怕是行程有变,王学平担心走漏了风声吧?

柳畅接过司机递来的车钥匙,下车交到了杜雪的手上,杜雪随机安排一名组员去驾驶那辆开道的警车。

王学平的那辆二号车,一直由林猛掌握着,自然是可信的。

控制住了车辆之后,王学平淡淡地说:“咱们今天的行程必须保密,请大家都把通讯设备交到我这里来吧。”

此话一出口,包括市纪委书记邱步云在内,举座皆惊,

在王学平的安排下,由柳畅出面,包括李枫在内,所有人的手机和bp机,都给收了上来。

大家都在琢磨,王市长今天这是要干嘛,居然搞得如此神秘和严肃?

刘勘测事先也不知情,不过,以他对王学平的了解,今天既然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改变原定的行程,势所必然。

邱步云眯起两眼,心想,好厉害的王少帅啊,说是按部就班地去调研,没想到,到了三岔路口,于不动声色之间,居然来了个片语收手机,着实了不得啊

短暂的停留之后,车队掉头朝仁西县的方向驶去,驶出去不到二里地,中途拐进了一座农家的大院。

下车后,钟大海定神一看,好家伙,院子里居然停了一辆挂着外地号牌的旅游车。

王学平叫过了钟大海,叮嘱说:“咱们今天先去仁大市,注意了,不要惊动任何人。只有突然袭击,才能找到并解决问题。你安排下,让大家都上旅游车吧。”

老钟的心里原本是七上八下的,他还以为王学平对他有什么意见,却不料,王老板竟然提前做好了周密的安排,敢情是要突击检查仁大市的防汛情况。

都安排到了这个份上了,钟大海即使想给那边通风报信,也要掂量一下严重后果啊

更何况,钟大海和仁大市的领导们并无深交,也完全犯不着冒着巨大的风险,去透露消息。

最狠,也是最根本的,就是王学平把大家的通讯设备都给收走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招,就完全断绝了内外沟通的渠道,太狠了

众人纷纷坐进了旅游车里,王学平最后一个上车,他有意坐到了邱步云的身旁,笑着拱了拱手,说:“老邱啊,对不住了,连你的手机都给收了”

邱步云哈哈一笑,说:“市长啊,就该一视同仁,不然怎么可能看到下边的真实情况呢?”

王学平轻轻地拍了拍邱步云的手背,表示理解万岁,邱步云也冲着他微微一点头,仿佛是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临起身的时候,王学平冲着刘勘测微微一点头,刘勘测自然领会到了王少帅的意思,他和邱不云不同,属于是内外有别。

刘勘测心里暗暗欢喜,重重地一点头,表示他非常理解,并且万分支持。

一旁的柳畅暗暗为王学平叫好,佩服得五体投地。别看王学平话不多,市长主动道歉的分量却很足,再加上肢体语言的丰富内涵,举手投足间,就消弥了两位常委可能带有的不满情绪,政治艺术已经玩得出神入化了啊

王学平坐回到第二排空出的座位上,再次合上了双眼,很快,就进入到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旅游车上路之后,刘勘测很快就发觉,这车根本就不是去仁南县,而是直奔仁大市。

仁大市是个县级市,经济总量在整个仁江市辖区范围内,至少可以排进前三名,算是仁江市的一大经济重镇。

刘勘测瞅着王学平的方向,心说,王老板这一次是要直捣殷干城的老巢啊

要知道,殷干城在被提拔成副市长之前,就在仁大市当了一届市长,一届书记。仁江市里,别说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就算是一般的机关小办事员,也都知道,仁大市是殷干城起家的地方,一直是老殷的基本地盘,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进去。

邱步云的想法大致和刘勘测差不多,不过,他看向王学平的眼神,却始终带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钟大海一直没闭眼,脑子始终都在高速地运转着,他心想,人在官场,都是为了掌握更大权力,更多的资源。可是,权力和资源都是有限的,这就需要合理的进行分配了。

王学平虽然也带了柳畅来上任,可是,放眼整个仁江的区县和委局,竟无一人是王学平所提拔起来的心腹。

也就是说,仁江市里的权力蛋糕,早已被人瓜分得一干二净。几乎是孤身上任的王学平,尽管通过高超的政治手腕,外加一部分运气,已经在市委常委会上占据了优势。

但是,这种优势其实仅仅是一种表相而已,实质是,只要有人出得起更大的价码,常委会里的某些人很可能就会断然倒戈。

怎样达成新的权力平衡,并且将主动权和控制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才是王学平在仁江本地,面临的最大的课题和挑战。

只有手中掌握了绝对的权力,王学平才可能将他所具备的先知优势发挥到极致,从而带动仁江市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整体性提升。

闭目养神的柳畅也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才能在仁江的官场之上打开一条缺口呢?

市委常委会的这些人,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表面上都站到了王学平这一边。那么按照权力分配的基本游戏规则,王学平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之下,不可能拿这些人的附庸势力开刀,否则,很可能形成兔死狐悲的寒蝉效应。

在柳畅看来,已经和王学平成了死敌的殷干城,手中依然掌握着不小的权力,只不过,在王学平的狠狠打击之下,老殷暂时偃旗息鼓罢了,并没有彻底的倒下。

柳畅越想,越觉得王学平临时突击检查仁大市的防汛工作情况,这步棋,走得实在是妙极了

如情况很糟糕,王学平带来的邱步云就很可以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从而在仁大市,这个殷干城的老巢里面,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腐浪潮

如情况良好,王学平目前始终紧盯着不放的防汛保堤工作,也落到了实处。

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妙到了毫颠啊

第561章 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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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来临,后面是很爽很爽的一连串的精彩故事,月票给力地支持啊!)

旅游车很快驶上了奔赴仁大市的省道,杜雪小组的警用吉普车,也已经换成了外地牌的民用吉普,不远不近地坠在王学平他们的身后。

一个多小时后,旅游车就驶到了仁大市境内,驾车的林猛忽然发现前方的路边站了两名交警,打着手势示意他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林猛跟了王学平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除了开车之外,还负责王学平的贴身保卫工作。他虽然话不多,可是,属于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的那种类型,知道王学平此行是想暗访,打草惊了蛇,就看不到大堤上的真实情况了。

放慢车速,打了两把方向盘之后,林猛驾着旅游车,就靠到了路边,正好停在了两名交警的身前。

“驾驶证、行车证……”一名肩膀上扛着三极警员警衔的胖交警,冷眼看着林猛,把手一伸,就等着他掏出两证。

“二位领导,怎么了?我没违章啊。”林猛一口的外地口音,倒也可以糊弄不少人。

“没违章?你怎么知道你没违章?”一名胖交警歪戴着警帽,警服的衣扣全给解开了,嘴里叼着一支烟,有些懒洋洋地说,“实话告诉你吧,严重超速,罚五百,快钱立马走人。罗嗦罚一千,顶嘴罚两千”

旅游车刚停下来的时候,车上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钟大海还以为又是王老板在玩什么花样。

等林猛下了车,去和两名交警交涉的时候,不仅老钟看明白了,所有坐在右侧靠窗位置的人,也都看清楚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到了一块,好家伙,这两个交警居然连市长的车都敢拦,还真是狗胆包天啊

坐在靠窗户边的钟大海,心里严重不爽,在仁江的地面上,居然有人敢截停市长的车,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市政府的威严何在?

车停下来的时候,王学平已经睁开了眼睛,刚好看见林猛拉开门下车。以他对林猛的了解,这是个从不吃亏的主,虽然话不多,办事却异常之精细妥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老钟,先别急嘛,坐下抽支烟。”王学平见黑着脸的钟大海,起身想下车,就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示意他坐下来。

柳畅接了王学平的眼色之后,心领神会地下了车,走到了林猛的身旁,故意皱紧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林猛小声讲了经过,柳畅暗暗摇了摇头,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个交警真是运气不好啊,居然拦下了王老板的车。

不仅如此,居然张嘴就要罚五百,讲讲价就要罚一千,态度不好居然罚两千,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同志,既然是超速,应该有测速设备的记录吧?只要拿到得出记录来,我们认罚。”柳畅的想法很简单,即使两交警说不清楚乱罚款的理由,他也打算先给钱,暂时不惊动仁大市的领导。

作为小王系的绝对心腹,柳畅自然懂得王学平此行的目的,尽量不要惊动仁大市的地方领导,先掌握了一手防汛资料再说,所以,

等王老板的事情办完了之后,柳畅心里暗暗冷笑不已,到时候,还怕你们这两个作恶的小子,跑到天边去不成?

“**,老子说你们超速了,就是超速了。再敢多嘴,罚五千”胖交警仿佛被马蜂蛰了一般,立即跳了起来,口出狂言,嚣张得不行。

旁边的那位瘦交警,斜眼看了眼柳畅,也许是觉得他的态度非常之沉稳,就插话说:“赶紧交钱走人,废什么话啊?再多嘴,我可不帮着说话了啊。”

望着这极其嚣张的哼哈二将,柳畅心里也来了气,他扫了眼附近的情况,发现杜雪的那辆民用吉普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不打算再忍的柳畅,笑着对两交警说:“我回车上去拿钱。”转身上了旅游车。

柳畅上车后,迎面就碰上了市局局长李枫那焦急的眼神,他心里明白,李大局长现在恐怕已经急得火烧火燎了。

也难怪,惹事的是李枫的部下,如果乱子闹大了,丢人的绝不仅仅是那两个跋扈的交警了。

王学平此时,已经把刘勘测和邱步云请到了身边,算上先坐过来的钟大海,四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吞云吐雾,浑然没有把车后的异动放在心上。

柳畅观察得很仔细,钟大海嘴上说笑着,神态却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身为市政府的大管家,居然在路上出了这种纰漏,往轻里说,是意外突发事件,朝重里整,就是态度不端正,能力严重不济了

“市长,据拦车的交警说,咱们的旅游车严重超速了,要重罚。我琢磨着,是不是请李局长和我一起下车,妥善处理此事?”柳畅很懂王学平的心思,市局这块重要的阵地,不能让给别人,所以,他在汇报的时候,就主动替李枫遮掩了一二,过滤了两名交警恶劣的态度。

“哦,严重超速?李枫同志,你认为呢?”王学平仰起脸,望着已经站到了身边的李枫,冷冷地问他。

李枫背心上的热汗,刷地就淌了下来,脑门子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小声汇报说:“市长,系统里出了此等害群之马,就应该予以严惩。我请求您把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步云书记,勘测同志,坐了这么长的时间车,咱们一起下车活动活动?”王学平没有理会李枫,却扭头笑着征求邱步云和刘勘测的意见。

邱步云丝毫也没有犹豫,痛快地说:“是该活动活动了,坐车时间长了,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刘勘测也笑道:“我正好想解决解决个人问题。”他正好看见,李枫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刚刚生吃了一条苦瓜一般。

王学平含笑起身的时候,刘勘测心想,王老板故意给了李枫一个难堪,看这架式,恐怕是要对GA系统的不良风气下手了吧?

在刘勘测看来,王学平不温不火地说是要下车看看,分明是通过这种特殊的举动,暗示李枫,系统内也该整治了。

王学平间接地表达出了他的不满,一下子,就把李枫这个局长摆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之上,敲打的意味非常的浓厚。

王学平下车的时候,那个胖交警正好冲着林猛发了飙,“**的,给脸不要脸。你去把车上的人都叫下来,老子今天不想罚款了,直接扣车。”

“好大的口气啊,你就这么代表政府执法的?”王学平也来了气,这家伙哪还有一点点人民JC的样儿,冷冷地盯着那个胖交警。

“你***算那根葱?边儿歇着去吧再敢跟老子多嘴,就不是扣车这么简单了,连人一起扣了。”胖交警斜眼瞪着王学平,拿手指着他的鼻子,态度不仅恶劣,而且嚣张至极。

穿着便服的李枫也跟着下了车,一听这话,惊怒交加,他刚要厉声喝斥这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王学平仿佛长了后眼似的,及时抬手制止了他站出来说话

“权力不小嘛,啧啧,张嘴就要扣车,闭嘴还想扣人,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王学平自从上任之后,一次也没有在电视上露面,所以也不担心两个交警认出他来。

发觉王学平操一口外地的口音,胖交警满脸不屑地抬手指了指头上的大檐帽,轻蔑地说:“就凭你小子,也敢问老子有权没权?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高猛,是什么人?在整个仁大市谁敢不敬俺老高三分?实话告诉你了吧,市委张书记是老子的舅舅,有种你就去告,告倒了老子跟你姓。”

距离王学平最近的刘勘测,因为比较熟悉下边的情况,他赶紧小声解释说:“仁大市委只有一个姓张的书记,就是现任市委书记张光大。”

听了高猛的狂妄之言,邱步云仿佛发现了一片新大陆的似的,眼前立时一亮,心中涌动着磅礴的怒潮。

说句心里话,邱步云在市纪委当书记这么些年,见过不少嚣张的领导干部,可是象眼前的高猛这么嚣张得没了边际的小干部,他的确还是第一次看见。

尤其是,当高猛喷出他是仁大市委书记张光大外甥的时候,邱步云下意识地搓了搓手,眼里闪过了一丝兴奋的光芒。

“就凭你?还市委张书记的外甥,啧啧,说出去谁信呐”柳畅故意挤兑了高猛一下,想yin*他说实话,以便帮着王学平锁定重点打击的目标。

“实话告诉你吧,老子就住在市委常委一号楼里,有胆子就跟着老子一起去走一遭。”高猛不知道死活地依然大放狂言。

刘勘测暗暗摇了摇头,心想,这一次还真的是没有白来仁大市啊,这不,还没进市区呢,居然就意外地碰上了张光大的外甥。

仁大市能够成为殷干城的后花园,和张光大这个殷系心腹坐镇在市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王学平并没有太过恼怒,只是心里觉得好奇,既然高猛是张光大的外甥,怎么就认不出李枫这个市局一把手呢?

第562章 整

第562章整(月票有点少啊!)

“我们认罚还不行么?”柳畅索性把戏份做足,装出胆小怕事的样子,直接从兜里掏出了钱包,抓出一大把钞票,也懒得数了,直接就递到了高猛的手中,“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吧,大家混世界也都不容易啊”

“嗯,算你小子聪明。老子今天心情不错,就饶了你们这一遭,滚吧。”高猛掂量了一下手中钞票厚度,以他的经验判断,至少超过了五千大元。

“怎么?不需要开罚单么?”柳畅按捺住心中的愤怒,故意挤兑高猛。

“**,还要开票?成,开票罚两万”高猛斜眼瞅着柳畅,皱紧了眉头,喝道,“你小子也忒不识抬举了,都开了罚单,老子喝西北风去啊?趁老子的还没真的生气,赶紧滚蛋”

“你***给老子闭嘴”李枫实在是忍不住了,拿手指着高猛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吼叫道,“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哪还有半分人民JC的样儿?不开罚单就收钱,就是犯罪,你懂不懂?”

再要是眼睁睁地看着高猛在对面大放厥词,他这个当局长的哪还有半分颜面可言?

高猛瞪圆了眼珠子,瞅着李枫,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他身边的瘦交警眼毒,一看见怒气冲天的李枫,瞳孔一缩,心尖儿立时开始发颤,这不是经常上电视的市局一把手么?

瘦交警下意识地伸手拉了拉高猛的衣角,高猛至今还没意识到大祸即将临头了,他扒拉开瘦交警的手,非常不满地嘟囔说:“你拉我干什么?没病吧?”

瘦交警偷眼看见李枫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他不由急得直冒汗,赶紧小声提醒说:“李……李局……”

“鲤鱼?老子从来都不喜欢吃那玩意,你狗日子的没事发什么神经?”高猛依然感觉良好,完全没有一点即将倒大霉的意识。

“把这两个害群之马扣起来,先双规,再送检,看看他们究竟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李枫气得浑身直哆嗦,二话不说,把手一挥。

跟着李枫一起过来的几名刑警,早就等得不耐烦,他们象一阵风似的,立马就冲了上去,没等高猛和那个瘦交警反应过来,这两个小子的胳膊就给刑警们扭住了,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想干什么?袭警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放开老子……”高猛已经被抓了,依然牛B哄哄地大言不惭,令在场的领导们,大大的叹为观止,这个世界竟然稀有的动物,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啊

“李局,李局,我错了,我没收钱”瘦交警脑子比高猛好使得多,刚被按在了地上,他就张嘴就大声认错。

“李局……”高猛勉强侧过了脑袋,在李枫那张怒火滔天的脸上,看了足有好几秒钟,终于,他认出了李大局长,心里一慌,脱口而出,“李局,李局,我错了,我错了,看在我舅舅的份上,您抬抬手,放我一马,我和我舅舅一定不会忘了您的恩德。”

王学平听得很清楚,高猛并没有彻底服软,心里依然还存了一丝侥幸。只因为,他的那位舅舅是殷干城的死党,只要殷干城肯出面,李枫这个还不是市委常委的局长,多少要有所顾忌。

“光建,你告诉他,我们是老几”王学平看了半天戏,该是谢幕的时候了。

文光建快步走到了高猛的面前,蹲下身子,轻蔑地说:“你闯大祸了,知道么?这么和你说吧,今天在场的领导们,嗯,我挨个帮你介绍介绍吧,市委副书记、市长王学平同志,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邱步云同志,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刘勘测同志,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同志,市局局长李枫同志……”

随着文光建一一报出了在场领导的名号,高猛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白,心脏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呼吸要变得异常困难了,腿肚子也开始抽筋了,脑门子上也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子。

瘦交警吓得肠子都快打上结了,居然哭出了声,抽泣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关我的事……我没收钱……我冤枉呐。”

高猛知道他今天闯下了滔天的大祸了,他就算是再操蛋,再傻,也知道,得罪了市长,别说他绝无好下场,就连他那个现任仁大市委书记的亲舅舅,也没有好果子啊

“王市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给您跪下了。”高猛挣扎着想要下跪,李枫岂能容他做出那等丑事,恶狠狠地冲着几名刑警呶了呶嘴。

几名刑警都是老于世故的老刑警了,哪里不明白局里老大的意思,他们二话不说,架起了高猛和瘦交警,暗中给这两个小子上了反铐,塞进了杜雪的吉普车上,

“市长,我管教无方,驭下不严,请您狠狠地批评。”李枫耷拉着脑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恨不得一口把高猛给吃下肚去。

“李枫同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祖爷说得好啊,有则改之,无则嘉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这么大个GA系统,难免出几个败类,这并不稀奇,关键是要引以为戒,从根源上杜绝类似的事情屡屡发生。”王学平并没有勃然大怒,劈头盖脸地训斥李枫,反而语重心长地开导他。

李枫暗暗送了一小口气,由于王学平把今天的这事定性为一小撮的败类,也就等于说是,把李枫本人给摘了出去。

刘勘测暗道一声高明,王学平今天故意纵容高猛发狂,至少有两个目的,一是敲打一下李枫,给他提个醒,要管好干警们;另外一个,由于高猛自曝了家门,这恰好给了王学平揭开仁大市种种黑幕的天赐良机,怎么可以轻易地放过呢?

由于今天的种种神秘安排,刘勘测有理由相信,王学平今天之所以突然改道仁大市,肯定是事先就知道了一些风声,目的很可能就落脚在了张光大的身上了。

邱步云也慢慢地琢磨出味道来了,他那有些异样的目光,从王学平的身上扫过,心说,王市长啊,王市长,希望你不要让让我们失望啊

重新上车后,经过了这么一出闹剧,大家都没了闲聊的心思,或闭上眼睛假寐,或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车厢内,显得沉闷异常。

这时,王学平忽然提议说:“谁带了扑克?带来就拿出来,咱们马上开战,玩拖拉机。”

钟大海当即笑着响应说:“市长,我这里正好带了两副扑克牌。”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两副扑克,冲着王学平亮了亮。

王学平接过扑克牌,就往后排走去,随便招呼了三位水利专家,凑齐了四个人之后,丝毫也没有摆市长的架子,他并拢了双腿,让文光建铺上几张报纸,充当牌桌之用。

刘勘测觉得很新鲜,也跟着起身,站到了王学平的身旁观战。

王学平一边抓牌,一边笑眯眯地讲述规矩,他说:“每局定七,不带彩,输了的在脸上贴小纸条,算是惩罚。”

这些个水利专家们,那里见过类似王学平这么平易近人的一市之长啊,一个个呆了呆,醒悟过来之后,赶紧连声说好。

没想到,第一局,王学平就和他的对家一起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就在刘勘测想出言转圜的当口,王学平信手抓过一张报纸,撕成了若干个小纸条,沾着口水,就贴到了脸上。

有这么干的么?刘勘测有点犯迷糊了,他暗暗叹了口气,心说,真是让人看不透啊,王老板,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旅游车沿着省道,快速平稳地驶到了仁大市的近郊,王学平得了钟大海的汇报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牌,一边缓缓摘下贴在脸上的几张小纸条,一边开玩笑说:“各位专家,咱们暂时休战,今晚若是没事的话,都到我那里去,接着再战。”

“好,好,好,只要您不忙,我们一定去参战。”几位专家刚开始打牌的时候,多少有些拘束,后来,他们发现王学平确实是性情中人,只要输了,也不仗势赖帐,自觉地在脸上贴纸条。

这么一来二去的,专家们也就不再拘谨,起初有些忐忑不安的心,也跟着落回到了肚内。有时候,王学平信口开上几句小玩笑,专家们也敢跟着接下句了,气氛倒也融洽。

王学平这个堂堂市长都不摆架子,平易近人地与民同乐,专家们虽然不敢说马上就奢望和他成为好朋友,至少,警惕和畏惧的心理,比起之前来说,的确是减轻了不少。

王学平就坐在原处,笑着问几位水利专家:“仁大市也在仁江的边上,你们都是老水利了,大家说说看,都有哪些险工险段?”

有了之前打牌帖条的经历,专家们也敢说话了,其中一位就很认真地介绍说:“王市长,我以前就在仁大市水利局当总工,对市里的江堤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吧。照我看,土地庙的那一段土堤,最是险要不过,以往……”

“好,咱们就先去那里看看。”王学平站起身,当场拍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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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神经

第563章神经(6000大章,求月票)

(这几天市里搞大检查,我作为一级小领导,必须陪着领导视察,更新晚了点,抱歉哈)

在那位总工的指点之下,林猛驾着旅游车,很快就驶到了仁江在仁大市境内的土地庙险段。

“勘测,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么?”下车后,王学平把刘勘测叫到了身旁,大有深意地问他。

“老板,勘测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这辈子跟定您了。”刘勘测明白,王学平正因为信任他,才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他,他深吸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表达出了忠诚之意。

“嗯,我就知道勘测你是个性情中人,值得信赖。我这个人也许有很多坏毛病,可是,从来不亏待身边的亲近之人。”王学平做了点到为止的暗示之后,话锋一转,嘱咐道:“除了那个总工之外,你带上几个水利专家和警卫处的人,分散到各个险段,详细地勘察一下防汛的准备情况。我需要的是第一手的资料,你务必做到既不夸大,也不缩小,实事求是就是唯一的标准。”

“谢谢您的信任。我保证完成勘测任务,同时,确保您来仁大市的消息,绝对不会走漏出去。”刘勘测的心里一阵激动,这么重要的安排,王学平没有让柳畅这个第一心腹去做,却安排到了他这个中途来投的人身上,这份信任的分量之重,令他不由屏住了呼吸,心里一阵沉甸甸的感觉。

刘勘测带人走了之后,王学平身边的人少了很多,也就邱步云、钟大海、柳畅、文光建、杜雪以及林猛和市水利局的副总工杨跃。

今天主要是为了暗访仁江的防汛工作,王学平也担心提前暴露了目标,他觉得身边没必要带着这么多人,就让柳畅和林猛三个人,带上仁大市汇报上来的江堤加固图纸和堤防值班人员名单,以及进口的数码相机,沿着江堤向右侧,一路排查过去。

王学平自己则带着邱步云、钟大海、杨跃和杜雪,一行五个人,朝着大堤左侧的入口处走去。

这段江堤的入口处,是个不大的船码头,为了防汛的需要,两侧的江堤在入口处,恰好被一道大石闸给截断了。

江堤的正上方,挂了一块红色条幅,上书:人在堤在,人亡堤亡,口号倒是喊得异常响亮。

王学平发现,石闸口乱七八糟地堆了一些用于封闭闸门的长条石。除此而外,几十包装满了泥土的编织袋,被零乱地扔得到处都是。

走进石闸口后,王学平发现,闸口的附近有一座用蓝白条纹编织布,搭起来的简易遮眼棚,棚内摆了两张办公桌,几把椅子,一只大茶水桶,几只搪瓷口杯。

桌子的后面,竖起了一块黑板,黑板上列了一些人名和值班时间。

王学平走近一看,又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现在这个时间应该留守值班的人员有三人,其中一位还是仁大市水利局的副局长。

可是,举目望去,现场除了王学平他们几个人之外,再无别人,很明显有人擅自脱离了岗位。

王学平扭头嘱咐钟大海:“把脱岗人员的名字都记下来。”

钟大海随身带着笔记本,听了王学平的招呼之后,当即掏出了本子,提笔在上面记录下了脱岗人员的职务和名字,以及脱岗的时间,方便备查。

杜雪从小包里掏出警卫局配备的特种微型摄像机,端在了手中,来了个现场取证。

邱步云没见杜雪手上的微型设备,除了有些好奇之外,他心里却在想,王少帅得准备得如此之充分,恐怕狠抓防汛工作,才是今天来仁江的最主要目的吧?

短暂的停留之后,王学平领着众人,沿着台阶,上了江堤。

站在江堤之上,王学平远眺过去,堤外是浩浩荡荡的,混浊泛黄的仁江水,堤内是拥有十余万市民的仁大市区。

据王学平所知,仁江大堤仁大市区段,全长近八公里,是仁大市三年前花费了五千多万财政专款修建而成,号称防洪标准提高到了五十年一遇的水平。

低头一看,王学平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只见,用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大堤之上,居然出现了数道裂纹。

王学平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最长最大的那条深沟已经不能用裂纹来形容了,缺口啊

虽然记忆里,仁大市区在今年的来袭的洪水之中,并没有决口的消息传出来,可是,越到基层,土皇帝越厉害,也许是当年大家都被封了口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仁大市的江堤没有决口,有这种豆腐渣一样的大堤存在,当年的防汛形势也一定异常严峻。

杨跃跑到了王学平身前,看着眼前深及坝底宽近一米的刺目的沟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这才修了不到三年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狠命地抓着花白的头发,愤怒到了极点。

一直跟在王学平身旁的邱步云,脸色铁青地盯着那道深沟,激愤难当地脱口而出:“如此胆大妄为,真是狗胆包天啊,不杀几个不足以平民愤啊市长,我请求立即派出调查组,全面彻查此事。”

王学平仰起脸,眼神里透出异常阴森,令人觉得极其恐怖的杀气,一字一吐道:“步云同志,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已经不仅仅是你们市纪委一家的事情了,检察院也必须提前介入调查。”

邱步云梗起脖子,说:“市长,我请求市委慎重考虑,由我来出任联合调查的组长。我向您保证,绝不姑息养奸,不管是涉及到谁,我都会一秉公心,彻查到底,哪怕是不当这个市纪委书记了,我也会一追到底”

王学平点了点头,老邱这话,既是请求,也暗藏了将他一军的意思,所谓的不当这个市纪委书记了,形同叫板

邱步云这个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属于正儿八经的副厅级领导干部。

对于这一级的领导干部,只有省委常委会才有任免权,王学平这个市长,也仅有向省委反应问题的权力而已,并无实际决定权。

“步云同志,我可以信任你么?”面对眼前令他极其震怒的丑恶现象,王学平并没有丧失冷静,他斟酌了一番,紧紧地盯着邱步云的两眼,极其认真的问他。

“市长,说句心里话,上次开常委会的时候,我的确不太想举手。那是因为,我对您还不太了解。现在,我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刚来上任不久的时候,是不是收到了一封发自钱州的举报信?”邱步云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知心话。

“难道是你安排人发的?”王学平有些惊讶地望着邱步云,心想,老邱为什么要怎么做?

“没错,是我让我的女儿,借着出去旅游的机会,把那些材料从钱州寄给了您。”邱步云又是一叹,解释说:“市长,相信您也知道当时市里的情况,黄书记太软,向书记只抓人事,从不插手别的工作,再加上本地干部和外地干部之间固有的矛盾,市委常委会的决策权基本上落到了殷干城的手上。您初来乍到,又实在是太过年轻了,我当时很自然地就对您存了疑虑,担心您压不住阵脚,就没敢主动把手里掌握的令人触目惊心的材料直接交给您,就来了个曲线救国……”

王学平一边听,一边细细地琢磨,他并不敢仅凭邱步云的一席话,就把老邱列为可以信任的盟友。

也许是考虑到了王学平不会轻信,又或是邱云步自觉对王少帅的观察已经入微,他一边介绍情况,一边从随身提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材料,递到了王学平手边。

王学平翻开材料一看,矿难二字,立时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王学平的脸色也越变越冷,到最后,哪怕水珠子洒到了他的脸上,也恐怕立时就会被冻成冰球。

“看这纸张卷曲的程度,老邱啊,你恐怕是带在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吧?”王学平合上手里的材料,抬眼望着邱步云。

“市长,您就别再试探我了,咱们市纪委虽然在名义上对全市的干部有监督权,可是,按照规定,必须得接受市委的领导啊。市里规定,查办副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的违纪案件,必须经过市委主要领导的批准,可是,之前的市委是谁在当家?说句不怕掉底子的话,我们市纪委的干部,也就是个后娘养的罢了。”邱步云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收不住了,一路滔滔不绝。

王学平仔细地品味了一番之后,既品出了邱步云的无奈,也同时看清楚了,老邱对他这个市长,还是满意的,也是信任的,否则,不至于把包里装着的“定时炸弹”一股脑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根据邱步云提供的材料里面显示的恶劣情况,仁江市存在着很多骇人听闻的内幕,矿难频发,建筑倒塌,桥梁折断等等等等。

这一桩桩悲剧的后面,天知道隐藏了多少贪官污吏和不法奸商,邱步云亲自把这么一颗重磅炸弹交给了王学平,其实从另一个方面,也就等于是在信任王学平的基础之上,向全市的贪官宣战了。

“步云同志,我正式向你表个态,其一,支持由你来出任调查组组长一职;其二请你务必抽调可靠的精兵强将,明天,不,现在就展开暗中调查;其三、经费不够,我批钱,人手不够,我可以马上找省委姜书记要人。”

啊,邱步云听了省委姜书记这几个字后,不由一楞,接着就明白了过来,王学平能够如此年轻就一屁股坐到了市长的宝座,怎么可能没有厉害的后台撑腰呢?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怎么混到这里来了?快点出去……”这时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年轻人,爬上大堤后,发现了王学平他们,张嘴就开始赶人。

王学平知道钟大海和邱步云都是仁江市人,他们只要一张嘴,就很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于是,他笑着解释说:“我们是外地来的商人,想看看仁江的美景。”

“有啥还看的?快点走吧,走晚了,会有麻烦啊。”这个年轻人听出王学平是云州口音,紧张的情绪不由一松,言语之间,透出了几分友善,而且也换上了南云县的方言。

这时,王学平也听了出来,面前的年轻人和他是老乡,都是中夏省南云县人,而且,他好象还是这里的保安。

“哎呀,没想到啊,远在千里之外,竟然遇见了老乡,我一听你这纯正的难云话,就觉着格外的亲切。”王学平的反应神速,当即和年轻人套起了近乎。

“既然是老乡,就听我一句劝吧,赶紧离开这里,走晚了,真的有**烦啊”年轻人出于好心,非常诚恳地劝说王学平马上离开。

“老乡,看看江景也有**烦,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啊”王学平心头一动,仅从这位年轻的老乡话里,他基本可以断定,江堤出现裂口的事情,一定有人在暗中捣鬼,企图控制住消息,防止泄露出去。

“别问这么多了,快点走,快点走。”年轻人的确是存了几分乡情,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他们几个“无辜”者倒霉。

“老乡,怎么称呼啊?”王学平掏烟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他带来的都是软盖的中华烟,不适合递给年轻老乡抽,只得暂时作罢。

“我叫秦胜,快走吧,再晚了,我就遮挡不住了。”这个叫秦兵的年轻保安,见王学平他们非但不想走,反而停下来和他聊天,真急了,说话都带着颤音。

“好,好,我们马上就走。哦,对了,我们在仁大市还要待几天,有机会的话一起喝杯酒。这么大老远的见着南云的老乡,还真是有缘分啊,留个联系方式吧,晚上下班后,我来找你。”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套秦胜的话。

兴许是远在他乡确实感觉到了寂寞,秦胜很爽快地留下了他的BP机号码,王学平随便编了个假名,留下的却是柳畅的中文BP机的号码。

王学平一行人在秦胜的引领之下,没走原路,而是沿着江堤朝前走了一百多米,然后从一溜小石阶上,下了江堤。

临别的时候,王学平含笑握紧了秦胜的手,说:“好兄弟,后会有期。”两人挥手而别。

回到了旅游车上,王学平还没坐稳,邱步云就站到了他的跟前,小声询问说:“市长,咱们是不是马上就采取必要的行动?”

“嗯,老邱啊,这事急不得,坐下慢慢商量。”王学平笑着示意邱步云坐到身旁来。

等邱步运坐稳之后,王学平若有所思地问他:“纪委这边,值得咱们信任的干部有几个?”

邱步云掰着指头,仔细地计算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说:“说起来也真的是很惭愧,自从我调来仁江以来,咱们纪委还真没有办过几个象样的案子,值得绝对信赖的业务骨干,还真是不多啊……”

老邱说了几个人名和职务,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一定是邱步云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所以,他有自信可以驾驭得住。

“嗯,老邱,你想过没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仅仅靠几个人的力量,恐怕难以掀开仁大市里隐藏着的种种黑幕吧?”王学平含笑做了提醒。

“市检的检察长金之云可靠么?”王学平见邱步云没有说话,就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仁江大堤仁大段,出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缺口,按照王学平的理解,这件事本身至少涉及到了渎职犯罪的行为,这就已经离开了市纪委查办的范畴,而应该归市检察院直接管辖。

市检察院无论是侦察手段,或是侦察人员,还是办案经费,都比市纪委要多得多,是本市范围内,除了GA系统之外的第二大暴力机关。

“老金啊,还真不好说啊。不过,市里一直有传言说,他好象是殷干城的拜把兄弟。”邱步云手里也没有证据,不好直接讲明。

听邱步云这么一说,王学平也就明白了,空穴来风,绝非无因。

“嗯,老邱啊,我说个想法,你要是觉得可行,咱们就开始着手准备。”王学平见邱步云冲他点了点头,就解释说,“既然老金不太可靠,那么,我想的话,就直接从省检察院派人过来暗查。你们纪委这边,就大张旗鼓地展开明察,咱们来个双管齐下,不揪住**的黑手,誓不罢休”

“嘭”的一声巨响,王学平的手掌狠狠地劈到了座椅上,表示出了强大的魄力。

邱步云非常兴奋,他连忙说:“好好好,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您尽管吩咐。”

一直闷头不吭声的钟大海心说,老邱何尝对人如此尊敬过,很明显,这是正式投靠了过来啊

刚才,王学平提到了省委书记姜子龙的那段话,钟大海竖起了两耳,听得十分真切,几乎是一字不漏。

如今的钟大海心里觉得很安逸,有省委书记做后盾,他只需要一心一意地跟着王老板走,还愁不能进步么?

偷眼看了看邱步云,钟大海不禁有了一种,高出老邱一筹的想法,谁让老邱跟着王老板的时间比他晚呢?

“老邱啊,你的表面文章做得越好,声势造得越大,省高检那边的暗访工作,就越容易开展。”王学平明确地做了提醒之后,又说,“我考虑了很久,既然今天谈到了这里,那就和你商量商量吧。”

“关于切实保护举报人的问题,现在各个地方都做得不是太好。我想的话,可不可以这样,直接在市邮政局那边设立一个专用的举报信箱,经过机器分拣之后,由你们市纪委、市政府督察室和市信访局联合管辖。所有的举报信件,都必须有至少上述三个部门的领导在场,才能正式开启,并且,要规定死,凡是看过信件的人,都必须先签字确认。嗯,还应该规定,一切举报信件,都严禁发回被举报人的单位或其本人手上,一旦查出泄露者,一律先双开,再以泄密罪追究刑事责任。”王学平杀气腾腾的话,令钟大海觉得心头发冷。

可是,邱步云听了之后,却倍觉兴奋,他连连叫好,激动地说:“您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这世上哪有举报人的信件直接转到了被举报人手上去处理的道理呢?好,实在是好啊,我举四手赞成。”

王学平不禁有些好笑,心想,这个老邱心机不浅,居然想出了曲线救国的妙招。

可想而知,如果王学平和殷干城等人是一丘之貉,邱步云即使把材料装在了包里,也不可能象今天这么痛痛快快地拿出来啊

当然了,从邱步云激动的表现来看,王学平认为,老邱是一位有良知的纪委书记,只不过以前始终受到了殷干城的牵制,没法子大展拳脚罢了。

如今,有了王学平这个名义上的市委第一副书记,实质上的仁江市委第一人的支持,邱步云一直憋了很久的郁闷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心中岂能不喜?

邱步云其实也是个明白人,王学平今天在江堤之上,故意露了一丝口风,点明了在他身后站着的就是省委书记姜子龙,其中的用意,老邱自是心领神会。

据邱步云自己的揣摩,王学平的意思其实很明白,那就是,让他尽管秉公整肃吏治,严厉打击气焰日益嚣张的贪官污吏,出了问题有王学平顶着,王学平顶不住了,上面还有姜子龙压阵。

此时的邱步云,真是觉得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之前的那口鸟气,已经憋得实在是太久了

在车上小憩了片刻,喝了几口茶,抽了两支烟,王学平又领着大家转上了仁大市的街道。

正漫步在街头,王学平他们忽然听见一个尖利清脆的女声,“我警告你们,都给老娘赶紧乖乖地搬走,现在还来得及。否则的话,嘿嘿,就别怪老娘我心狠手毒了。老娘我先和你们这帮刁民打个招呼,妨碍我们法院强制执行,不仅是犯罪,更是精神有问题,必须送精神病院,好好儿地接受治疗。”

王学平心说,这是那家的女子,口气竟然如此地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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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大谬

第564章大谬

王学平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着法官制服的妖艳女子,站在一座居民小区门口的卡车上面,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一边冲着一大群人挥舞着右手的警棍,一边大声辱骂群众们,态度极其恶劣与嚣张。

在这个女子的身旁,站了十几个法官和民警,这些人的手里也都提着警棍,哪有一点点执法人员的正面形象?

“都听见了吧?王庭长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知趣的话,就赶紧搬走算了,不就是一点点拆迁费么,政府会给予充分考虑滴。要是执迷不悟,我们也就管不着了,真给送进了精神病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也许是事先有所分工,有些戴着大盖帽的人员,就来软的,他们假腥腥地对群众连哄带吓。

而另外一批人大盖帽,就明显是唱黑脸的了,他们一个个形同凶神恶煞一般,一边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吓唬老百姓,一边狂妄地叫嚣说:“聚众闹事,抗拒执法,就是抗拒咱们市委和市政府的英明决策,就是和人民专政机关搞对抗实话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搬不搬家,这一片都必须要拆。继续顽抗下去,绝对没你们的好果子吃。赶紧滚他娘的蛋,这才有出路,不然的话,全部都送去劳教八年”

邱步云听到劳教八年的时候,差点气乐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根据这些年到市纪委上访的群众反应,全市各地的GA机关也普遍存在乱抓人,乱劳教的恶劣现象。

看了眼正冷眼注视着事态发展的王学平,邱步云心说,积重难返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顶得住接踵而至的巨大压力啊?

“这里是我们住了多年的家园,你们凭什么要我们搬走?我们要告你们去……”群众们七嘴八舌地想和这帮土匪讲道理。

“凭什么?这是咱们仁大市法院的强制执行判决书,你们这帮子不懂法律的刁民都看看吧,看看,看看,都给老娘看仔细喽。”卡车上的妖艳女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地A4纸,冲着群众们快速地晃了晃,还没等群众们反应过来,她却又将那份所谓的判决书,折起来,迅速地装回了裤兜里。

“王小茹,别人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么?几年前,你开发廊当**小姐的时候,多少男人上过你的床?你数得过来么?如今,你居然当上了市法院的执行庭长,老天爷,这是什么世道啊”这时,群众堆里的一个中年男子悲愤莫名,极度地出离了愤怒,突然当众曝出了令人怎么也想不到的猛料。

“啊娘的去他**的我那个去”群情激愤的群众们,一下子都给震懵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傻看着那位中年男子。

“滋……”现场传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仿佛三伏天突然遇到了暴风雪的袭击一般,诡异已极。

站在圈外的王学平不由深深地皱紧了眉头,好家伙,**女居然当上了法官,这,这也实在是太那个什么了吧?

“草泥马,你们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那个混蛋给老娘抓起来?”王小茹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警棍砸向了报出猛料的那个中年男子,随即下令抓人,他那张原本妖艳的脸蛋上,铁青一片,狰狞可怖。

邱步云气得浑身直哆嗦,两只铁拳握得死紧,他万没料到,在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以邱步云在纪委办案多年的经验判断,那个揭开王小茹老底的中年男子,说的多半是实情。

常言说得好,民不于官斗,草民们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哪有胆子去揭女法官的老底子?

邱步云怒不可遏制地跨前一步,就想出头阻止王小茹做恶,王学平眼明手快地伸手拦住了他。

“步云同志,先别急,如果想多看看平时根本就看不到,也不可能汇报上来的各种丑恶现象,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你放心,既然我就在现场,就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吃亏。”王学平及时地小声提醒邱步云。

邱步云闻声止住了脚步,起初有些恼火,以为王学平是个冷血动物,根本不知道民间的疾苦。

紧接着,邱步云想通了王学平之所以阻止的原因,如果现在就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惊动了仁大市的这些无法无天的土皇帝们,后面再想知道更多的实情,恐怕就很难了

邱步云心说,既然王少帅和他都在场,身边又跟了市局警卫处的人。

眼前这个异常蛮横无理的王小茹,即使再厉害,也不过是仁大市法院的一个小小庭长而已,难道还怕她跑到了天边不成?

不说王学平这个市长亲自出手了,邱步云这个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平日里恐怕连眼皮子都懒得夹一下,类似王小茹这种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小干部。

邱步云连根小手指都不需要动,就可以把王小茹这个当了庭长的所谓“法官”给拿下了。

按照邱步云的估计,如果王小茹以前真的是**小姐,仁大市委组织部领导绝对脱不开干系,这里头的猫腻一定不小啊

令邱步云感觉到异常恼火的是,现在,竟然连**女都可以当法官了,甚至还被提拔成了法院的庭长,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天大丑闻啊

可想而知,仁大市委在提拔干部的过程,一定存有大量的带病提拔,甚至是行贿受贿、买官卖官等严重违法乱纪行为。

“市长,我有点冲动了,您提醒得对,咱们慢慢地走,慢慢地看,肯定会发现更多的问题,甚至是大问题。”邱步云小声向王学平表达了歉意。

王学平不露痕迹地冲邱步云微微一点头,示意理解他当时的激愤心情,可是,他心里却明白,老邱既然可以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利用钱州发来的那封信试探他这个新市长,绝非那种头脑容易发热之辈可以比拟。

在王学平看来,邱步云久处纪委部门,平日里应该见多了丑恶肮脏的东西,绝不是那种见风就是雨的老年愤青。

其实,由于平日里接触不多的缘故,老邱终究还是不太了解王学平的性格,他想主动出头,主要还是想看看王学平打击**的决心,究竟有多大

在官场之上,领导公开说啥,其实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是可以被忽略掉的。只有领导在极其私密场合讲的话,或是做的暗示,才是他真正的意图所在。

“你们凭什么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会赶来了。”群众们自发地将报料的中年男子围在了人群之中,他们都想阻止王小茹把人抓走。

“报警?吓唬老娘我是吧?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这帮不识抬举的家伙,就算是把报警电话打爆了,老娘我倒要看看,谁敢出警?”王小茹单腿踩在卡车的栏杆上,居高临下,眼里满是不屑一地俯视着卡车下面这些赤手空拳的老百姓。

站在王学平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王小茹那薄薄地嘴唇撇起老高,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地叩击在卡车的栏杆之上,她那妖里妖气的脸蛋之上,露出了洋洋自得的笑意。

王小茹浑身上下散溢出来的那股子气势,分明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目空一切的狂妄自大

这,应该就是权力的傲慢,最最典型的例证吧?

王学平背着手,冷冷地注视着王小茹“精彩”的表演,他的心里除了震怒之外,考虑最多的,反而不是怎么处理王小茹这只小虾米,而是怎么利用王小茹这一特例,在全市范围内,针对法院、检察院以及GA系统,展开一次大规模的清洗

凡是在天朝玩政治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宪法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一个基本准则,即: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其实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落到过实处。

很现实的说,天朝所制订的成文法条,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实际上,所谓的法律对老百姓管用,对于全国大大小小的权贵们来说,只不过是他们用来秀法治的一块遮羞布罢了。

后世的草民们,也已经渐渐的醒悟过来,就连律师都要讲政治顾大局,可想而知,法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年头,估计也只有傻瓜,才会以为法大于权

“全他**的一帮子废物,还楞着干嘛?快去把那个胆敢造谣的小子给老娘抓过来,老娘我倒要看看,那家伙究竟是什么变的?”王小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极其严厉地下达了抓人的指令。

“抓,抓了他,回去好好地整治整治……”一干法官和法警们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叫嚷着扑向了挡住了去路的人群。

“住手,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就在事态一触即发的危急时刻,马路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王学平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三十的青年男子,从路旁的一辆小轿车里钻了出来,快步跑过来,挡住了正欲动粗的“土匪”们。

第565章 云澜

“老板,这个人叫罗云澜,是从省里派来仁大市挂职的副市长,市里的几个重大招商引资项目,基本上都是他出面办成的。”钟大海小声地介绍了罗云澜的来历。

王学平来仁江时间短,不认识这个青年男子,钟大海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干部,又当了多年的市政府秘书长,人面很广,他自然是认识的。

王学平点了点头,心说,这个挂职的副市长倒是颇有几分胆气啊!

邱步云也有些好奇地瞅着罗云澜,心想,看样子,这朗朗乾坤也不全是黑的,正义之士无处不在,只不过,有些人不敢公开站出来与腐败分子做斗争罢了!

“哟,罗市长,您怎么来了?”王小茹嘴上很客气,踩在卡车栏杆上的那只脚,却丝毫也没有挪动地方,很显然,她并没有把罗云澜这个挂职下来的副市长真正的放在眼里。

“王庭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话,就不能心平气和地与群众们商量么?难道非要采取激烈的手段去激化社会矛盾么?”罗云澜皱紧了眉头,连续问了好几个不解的问题。

面对罗云澜的质问,王小茹翻了翻白眼,大声说:“罗副市长,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点吧?我们这是在执法法院的判决,请你不要以权压法,好不好?”居然倒打了一耙子。

罗云澜给噎了一下,他明明知道王小茹说的是歪理,可是,她这番话即使拿到桌面上来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按照宪法”一府两院其实属于平行的单位,互相之间并无统属关系。

各个地方的两院,平时都只听市委书*记和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的招呼。一般情况下”只有办案建楼等等经费不足了,地方的两院院长才会去找市长汇报工作。

当前,在司法难以独立的情况之下,两院的院长,尤其是法院的院长,受地方上的党政领导的牵制比较大。

检察院的检察长因为规定要由省高检院和省人大常委会的认可和批准,而且一经任命”再想罢免,难度就很大了,所以,检察院在地方上相对具有一定的独立性。

实际上,地方检察院的权力,也比地方法院要大得多,检察院的职责里边,就包括了监督Ga机关和法院办案,以及直接侦办贪污、受贿以及读职等职务犯罪行为在内,对地方党政领导还是具有一定的威慑力。

所以,从法理上来讲,王小茹可以不听罗云澜的劝阻。

实际上”傻瓜都知道,在上下有序,行政公权力独大的如今,王小茹的无理反问,其实是对罗副市长赤果果的蔑视。

“哦,既然你说是执行法院的判决”那么,请你把判决书拿出来给我看看吧。”罗云澜并没有生气,而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

“要副市长”这是市委张书*记主抓的项目,我们不过是在执行市委的决定罢了。

您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可怜的小角色呢?”王小茹从卡车上跳了下来”迈动着四不象的所谓猫步,飘到了罗云澜的身前,公然抬出了张光大的名头,警告他少管闲事。

“市委的决策?我这个分管着城建的副市长,怎么就不知道呢?”罗云澜故作奇怪地反驳了王小茹的谎言。

罗云澜心里很明白,王小茹和市里的主要领导都有着千丝万缕的暧昧关系。可是,今天这事很明显是王小茹打着依法办事的幌子,行违法之实。

既然都撞上了,罗云澜觉得,如果撤手不管的话,良心上很难过得去。

“哦,瞧我这记性,真的是忙糊涂了!我居然差点忘了,根据市委的决定,您好象已经被派下去蹲点扶贫了吧,难怪不知道情况啊!”王小茹故意拿手拍了拍脑袋,她故意凑道罗云澜的耳边,小声提醒说,“罗副市长,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惨痛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在县政府里头的工作,好象就剩下扶贫了吧?我们法院执行判决,你管得着么?”

连续还了三问之后,王小茹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

“扶贫是我的工作,分管城建也是我的工作,没人可以录夺我履行职责的权力。王庭长,如果没有法院的正式裁决书,我看谁敢胡来?”罗云澜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身正气凛然。

王小茹就算是再傻,再嚣张,也知道,当街公然和一名副市长唱对台戏,大有不妥。

眼珠子一转,王小茹计上心头,她拿出坤包里的手机,找到了张光大的号码,直接就打了过去。

看到了这个情况,王学平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抱到了胸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幕好戏。

这时,邱步云也来了兴致,两眼直放光,他就等着看,究竟是哪一条,或是哪几条大鱼站在了王小茹的身后?

说句心里话,从职业的角度来说,拿下王小茹这种顶多也就是副科级的小虾米,邱步云的兴趣并不大。

但是,令邱步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自从他当上了市纪委书*记之后,被他拿下的级别最高的干部,也不过是县政协的副主*席罢了。

如今,王小茹竟然嚣张到,不仅没把罗云澜这个副市长都没放在眼里,甚至敢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叫后台帮忙,老邱这个老纪检岂能不感觉到兴*奋?

和别的鼻政机关不同,上级纪委评价仁江市纪委的工作,一向都是以办了多少大案要案为基准的。

也就是说,即使邱步云一年之中抓了一万个股级的腐败分子,都不如办掉一个正县处级实权领导给力。

以邱步云丰富的办案经验,做出站在王小茹身后的那条大鱼很可井是仁大市委书*记张光大的判断,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如果能在任内,亲自主持拿下一位正县级的市委书*记,这对早就盼望着拨乱反正,整肃吏治的邱步云来说,具有无可比拟的巨大吸引力!

王小茹也不算太傻,知道走到一边儿去,在和对方通了电话之后,她又快步走到了罗云澜的跟前。

“罗副市长,市委主要领导请你听电话。”,王小茹总算是注意到了,没有当众说出张光大的名字,用了市委主要领导来代替。

罗云澜明知道手机那头的就是张光大,自然不会上当,他非但没有接电话,反而大踏步走到了小区居民们的面前,大声说:“大家不要慌,我是副市长罗云澜,请大家要相信喜,相信政府一定会替大家主持公道的。”,仁大市区也就是巴掌大一点的地方,市民之间,大多沾亲带故。

早有人也认出了罗云澜的确是本市的副市长,于是,人群里就传出了响亮的号召声,“罗市长是个正派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们主持公道的。”,“呼啦啦……”,小区的居民们一下子就都涌到了罗云澜的身前,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小茹气得俏脸发白,恶狠狠地冲着手机的话筒,大声吼道:,“姓罗的说了,他不想听你的电话,你的事我不管了!”

“啪!”王小茹竟然当众将手机摔到了地上,扭头就走。

王学平听得很清楚,王小茹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的事我不苹了!

嗯哼,这就很有点意思了啊!

想罢之后,王学平含笑问早就跃跃欲试的邱步云:“老邱,你这趟下来的运气不错啊,呵呵,刚来第一天,就发现了一条大鱼……”

邱步云居然笑眯眯地说:“是啊,是啊,我老邱的运气还真的是不错啊。市长,把您的手机借我用用行么?说句心里话,我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嗯,你拿去用好了……”王学平把手机递到了邱步云的手上后,叮嘱说”“业务能力先放一边,办这种案子,可靠才是第一位的。一旦走漏了风声,就不太好办了。要知道,有些人在这边的势力”可谓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啊!”,“市长,如果查出来,有人给这边通风报信,您惟我是问。不管什么样的处分,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邱步云毫不舍糊地朝着王学平拍了胸脯,立下了军令状,可想而知,他的决心有多么的大!

“好,老邱啊,我信任你。”,王学平扭头叫过了钟大海,让他把邱步云的手机和中文BO机都物归了原主。

邱步云接过了通讯工具之后,而是当着王学平的面,使用市长那部专用的手机,给留守市纪委的几个心腹骨干分别去了电话,让他们啥也不带,马上悄悄地赶到仁大市这边来。

等邱步云做好了安排,把手机还给他之后,王学平正打算给省委书记姜子龙的秘书李元韩去个电话,握在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大哥,我今天上午已经正式向公司的领导提出辞职了,现在,我就在你的住处门外……”,王学平接通电话之后,发觉,电话那头居然是王小军。

王学平略微一想,就在电话里告诉王小军,让他马上坐车赶到仁大市来。

第566章 抱负

第566章抱负

王学平这边刚挂断电话,却听钟大海轻咳了一声,他抬头一看,敢情负气而去的王小茹又回来了。

“弟兄们,今天给罗市长一个面子,咱们先撤,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再来。”王小茹斜睨着罗云澜,故意说得很大声,有心让他听见。

“哥几个,王庭长发话了,扯呼。”法官们和法警们就象是旧社会占山为王的土匪一样,满嘴都是江湖黑话,哪还有一点点人民法官的光辉形象?

一帮子大盖帽,纷纷钻进了路旁的面包车里,呼啸而去。

听了王小茹的示威之后,王学平微微一笑,小声对钟大海说:“老钟,你记得明白早点叫醒我。”

钟大海点着头说:“好的,我明天一定在七点半之前,准时叫醒您。”老钟心心想,明天肯定会有人倒大霉了。

经过王小茹这么一闹,王学平也失去了继续在仁大市区走走看看的兴趣,领着几个人回到了旅游车上。他打算休息一会,等刘勘测他们回来,再仔细地研究一下,仁大江堤的整改方案。

在车上坐定之后,王学平把邱步云和钟大海都叫到了身边,笑问道:“你们有何感想?”一人散了一支烟。

钟大海想了想说:“有句老话说得好,越到基层越乱来。按照道理说,我这个市政府秘书长,应该算是消息灵通人士了。可是,我做梦也想不到,**女竟然可以当法官,甚至还做了庭长,这实在是乱得太过离谱吧?”

邱步云吸了口烟,凝眉道:“市长,关于干部监督的问题,我多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以前就听过一些怪话,说是:上级监督太远,下级监督太险,同级监督太难,纪委监督太软,组织监督太短,法律监督太晚。我想的话,造成王小茹这种极其恶劣现象的最根本原因是,少数人手中掌握的权力过大,以至于无人可制。”

见王学平连连点头表示认同,邱步云鼓起勇气,建议说:“市长,请恕我直言,人事**是最大的**,对党的事业有百害而无一利。司法**则是最恶的**,司法就是社会道德的最底线,司法一旦乱了,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准,必将极大的恶化。我认为,要想整肃吏治,挽回党委、政府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正面形象,就必须从这两个方面着手,花大力气,下大功夫,严格控制并约束基层土皇帝们那不受约束的权力被滥用……”

“呵呵,老邱啊,纪委部门在**王朝时代,好象相当于都察院吧?”王学平并没有明确表态,却启发式的询问邱步云。

“是的,名义上相当都察院,实际上,人家满清的都察院,并不归地方总督或是巡抚管辖啊。咱们市纪委却要听地方党委的招呼,人财物都归地方管辖,哪有半分独立性?”邱步云被王学平勾起了兴致,对于现行的地方纪委服从地方党委指挥,严重缺乏独立性的现状,表达了几许不满的情绪。

“嗯,老邱啊,你说的没错,纪委办案怎么可以没有独立性呢?如果授予你们市纪委可以自由查处正县处级及其以下干部的权力,老邱,你将采取哪些切实有效的措施,严厉打击贪污**以及各种违法乱纪的行为?”王学平沉吟了片刻,却突然施放出了一个令邱步云感觉到异常之惊喜,也是他盼望已久的一项至关重要的权力。

“市长,不瞒您说,我们市纪委目前仅有五十个在编的干部,办案的精力十分有限啊”邱步云顺着王学平的话意往上爬,试探着想给市纪委增加更多的编制和经费。

“呵呵,老邱啊,人的主观能动性是第一位的啊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充分发挥创新能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出成绩来嘛。”王学平见邱步云还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就笑这解释说,“咱们换位思考一下,目前的条件之下,县纪委有可能监督同级党委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谁敢监督,谁就必定要下台。”邱步云重重地摇了摇头,长长地一叹。

“嗯,咱们仁江市管辖了多少个县市区?”王学平笑着提点邱步云。

“咱们仁江市下管2市2区8县,哦,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邱步云豁然开朗,领悟了王学平这么暗示的目的,他乐滋滋地说,“12个正县级所属的纪委部门,还有市直各个机关的纪检组,纪检室,一直是聋子的耳朵,成了摆设而已如果,按照您的意思,能够把这股子力量全都整合了起来,我们纪委的力量也就强大得多了啊。”

“呵呵,我一直酝酿着,把各个地方的纪委部门的人财物的权力,全都收到市纪委的手上来。只不过,老邱,我也有很大的难处啊”王学平有意没把话完全说白。

邱步云也是老官场了,他自然听得懂王学平指的是什么,神情不由一黯。

在邱步云看来,上收各个县市纪委的管辖权,一是人员和办案经费开支巨大,很可能给摇摇欲坠的市级财政增加很大的负担,二是人事编制问题在短时间内,很难得到根本的解决,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当然了,上述的这些问题还在其次,改变纪委管辖体制的最大障碍,却是党章里明文规定了,同级纪委必须在同级党委的领导下,开展干部监督工作。

如果,王学平在仁江大张旗鼓地搞纪检体制改革,肯定会落到得了民心,却很可能给政敌留下话柄的境地,不可不防。

“老邱啊,在天朝搞改革,除了成祖爷之外,历史上,谁都无法获得善终啊”王学平吸了口烟,凝神望着邱步云,“虽千万人,吾往矣,固然是勇气可嘉,可是,蛮干只会毙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啊”

见邱步云有些苦闷的挠着脑袋,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老邱啊,世上本无路,都是前人踩出来的。咱们不妨继续换位思考一下,曲线其实也是可以救国的嘛。”

“你有了好办法?”邱步云眼前一亮,死死地盯着王学平那张略显青涩的清秀脸庞,眼里满是期待。

“呵呵,我这个市长,同时也是市编制委员会的主任嘛,给你们市纪委多增加几个纪检监察室的编制,应该办得到吧?”王学平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邱步云。

邱步云还没张嘴,钟大海已经悟了,他有些兴奋地说:“是啊,是啊,在增加编制的同时,从下边再借调一批精兵强将上来,于不显山不露水之中,就部分解决了纪委力量不足的大毛病,老板,您的这个想法,实在是高妙无比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学平在听了钟大海半真半假的吹捧之后,心里边多少有一点飘然的感觉。

这时,邱步云终于完全领悟了王学平的意思,取改革之实,却不图其虚名,只要达到震慑贪官、整肃吏治的目的,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市长,增加了机构编制,人员出路有保障了,这是大好事。可是,市里的财政收入也很不宽裕啊,我担心……”邱步云在解决了人员的问题之后,又开始担心起了经费的大问题。

“嗯,经费的问题,就不劳你老邱操心了,只要你尽快搭起了大的框架,我这边考虑下半年先拨五百万办案经费给你们,不够的话,随时再来找我。我这里就一个态度,监督干部、惩治**关系到党国存亡的大计,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值得。”

见邱步云正想接话,王学平摆手制止了他,笑着说:“严厉惩治**贪官,不仅仅是政治问题,其实呢,这里头蕴藏着一笔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收益。这里边的基本原理其实很简单,在目前贪腐成风的形式之下,随便揪出一个乡镇长,至少得十万以上吧?县处一级的贪官就更多了吧?如果你们每年抓到了一百个,至少挽回了一千万以上的损失,这还仅仅是表面上的收益而已。如果你们每年抓了五百个贪官的话,那么……”

听了王学平的一席精辟的分析之后,邱步云彻底心服口服了,敢情,打击贪腐分子,对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不仅没有坏处,反而更能保驾护航。

“当然了,解决大面积的贪腐问题,并不可能仅仅靠你们纪委一家去解决。我觉得,在反腐的同时,配合减官减副,才能起到标本兼治的良好效果。不然的话,就会变成前腐后继的恶性循环。”王学平当年写官文的时候,就曾经仔细地研究过打击贪污**的问题,结论是很明确的,主要是体制不合理的问题。

可是,想当年,王学平就连写书混口饭吃,都被真理部给查封了,即使有心反腐,却只能徒呼奈何。

现在,王学平基本上掌握了仁江市的实权,初步实现了“醒掌一市之权”的阶段性政治抱负。

背靠着老王家雄厚家势的王学平,如今,既有能力,也有魄力,更有实力,在仁江市闯出一片全新的天地出来。

(悲催的,兄弟们的评价票,别砸四星以下的评价啊,尽量砸五星的评价啊,俺的口碑竟然不升反而降低了不少郁闷)

第567章 杀

第567章杀

(颈椎病变厉害了,勉强坚持着码字,兄弟们多多体谅一下,还请继续给力地支持俺)

王学平和邱步云商量了两个多小时,在反复地推敲之中,他们清晰理出了纪检监察体制的改革思路和次序。

“步云同志,自古以来,凡是搞改革的人,都要冒着很大的政治风险。所以,最后我要提醒你的是,宁可缓缓推进,也别操之过急。当年王安石变法的很多政策都是对路子的,可惜的是,王荆公犯下了两大错误,既没用对人,又没有因地制宜,以至于功败垂成。”见邱步云想表决心,王学平严肃地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思想,搞政绩工程没问题,套在改革的头上,很可能变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步云同志,我必须提醒你,只取其实,不图虚名,要耐得住寂寞,小心绝无大错”既得利益的群体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以王学平如今的家势和他个人所掌握的权势,有时候也要生出一种无能为力之感,更何况是邱步云这个小小的市纪委书记呢?

“市长,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不急不躁地把基础打牢。一边加强纪检人员的培训工作,一边摸索着建立一整套完善的内控机制,防止纪委内部的少数人以权谋私,仗势欺人……”邱步云的立场还算是比较公正,并没有因为王学平打算增加纪委的权力,就开始沾沾自喜,踌躇满志。

“老邱,你说得没错,没被有效监督的权力必然导致**。从各个地方的实践来看,纪委内部也绝非一方净土啊。”说话的时候,王学平忽然想起了后世那位郴州市纪委曾书记,就是利用手里的监督大权,上抗同为**分子的市委书记,下压市属各级领导干部,并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

以至于整个郴州市的矿产资源,有很大一部分,都落到了曾某的手上,这个极其典型的反面教训,也是极其深刻的。

人性本恶,不管是谁,只要是手里的权力脱离了制约,必然会去胡作非为

“另外,还有个问题。纪委的力量壮大了,监督的力量也随之强大了起来,这是好事。可是,纪检干部的政策培训,法规学习,也必须始终紧抓不放。”王学平叹了口气,又说,“想当初,我也被隔离审查过,里头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啊两百瓦的大灯泡一直不停地照在你的脸上,几十个小时不让睡觉,这些还是家常便饭罢了。有些纪检人员竟然知法犯法,不仅打骂被双规的干部,甚至给予非人的折磨。老邱,类似我刚才说的这种种行为,也必须给予严厉的打击,不得姑息养奸,或是包庇”

听了王学平的暗示,邱步云不禁老脸一红,想当年,他刚进市纪委的时候,也曾亲手打骂过被隔离审查的干部。

如果说,刑询逼供主要针对的是犯罪嫌疑人或是无辜的老百姓,那么,纪委里的种种手段,针对的就是涉嫌贪污**的干部了。

换句话说,在面对草民的时候,贪污**分子可以很嚣张却无事。可是,当这些**分子,面对更大权力的迫害的时候,却又成了比罪犯更惨的牺牲品。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土,一层一层地吃下来,决定每个人命运的不是金钱,而是更大的权力。

“步云同志,既然今天说到了这里,我也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我打算提升市纠风办的级别,扩大其职权范围,组建全新的市纠风委员会,或是领导小组,由我来兼任主任或是组长。”王学平的这番话,等于是明确地告诫邱步云,在老邱的上面还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他,对他领导下的市纪委进行有效的监督。

钟大海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独揽市里大权的王老板,该由谁来监督?

“也许你们要问,谁来监督我的问题?这么说吧,在现行的权大者为尊的体制之下,唯一能够制约我的,就一句话,为了民族的真正复兴而奋斗不息”王学平接下来的所说的一番话,恰好把钟大海的问题给解释得一清二楚。

末了,王学平又补充说:“请注意,我所说的是,真正地为人民服务的民族复兴,而不是那些犬儒们嘴巴里吹捧出来的所谓‘盛世’”

老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学平经常读史,他看得很清楚,王安石的变法之所以没有取得成功,主要是在他的身边,聚集了一大批以分肥权力和利益为目的的所谓新党。

权谋和利益的分肥是很有必要的,否则,谁会冒着巨大的风险跟着你搞改革?

先知的优势,对王学平来说,就是让他站得更高,从而看得也更远

改革从来都是异常艰难的,王学平认为,他必须在身边聚集起一大批真正有志于改革现状的仁人志士,为之羽翼

一时间,旅游车内沉浸到了一片寂静之中,邱步云和钟大海都在细细地咀嚼着王学平话里透露出来的深意。

就在邱步云眼前一亮,正欲张嘴说话的时候,柳畅领着水利专家们上了车。

王学平扫了一眼众人,他发现,包括刘勘测、柳畅、李枫和全体专家们在内,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不仅如此,王学平还隐约听见车厢里有人小声嘀咕说:“这哪里是什么五十年一遇的防汛标准啊,简直是豆腐渣嘛”

“勘测,情况怎样?”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把刘勘测叫到了身边坐下,毕竟,他对水利工程建设,的确是个门外汉,必须找内行的老刘询问清楚。

“唉,市长,我们③Z过去,几乎遍地都是问题。防汛人员擅离岗位的情况,比比皆是,这还不算,大堤本身也是问题丛生。最可怕的是,有那么几百米的堤段,恐怕没有几根钢筋,混凝土更是踪影全无……”刘勘测汇报上来的情况,令人发指。

有位水利专家激于义愤,忽然站起身,大声吼道:“王市长,情况实在是糟糕透了顶,太可怕了请您务必要管啊”

“是啊,王市长,那些**分子太猖狂了,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啊,如果真发了大洪水,这将置是十几万仁大市民于何地啊?”

“杀,不杀几个不足以平民愤啊”

“就是,太可恨了,这种黑心钱也敢捞,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些刘勘测精心挑选出来的水利专家们,都是浸**利工程几十年的老专家,他们大多不懂政治,可是良知犹在

王学平沉默了良久,咬牙切齿地大喝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等老专家们好好地发泄了一通之后,王学平安排旅游车,赶往徐扬事先租赁下来的一座农家菜饭馆。

这家饭馆,除了经营地道的农家菜之外,还兼营住宿。在省道或是国道边上,这种混合经营的饭馆,几乎到处都是,极其普通,很不起眼。

徐扬当初选定这里的时候,看中的主要是普通,不容易惹人注意。而且,这里的院墙很高,旅游车开进去之后,只要把大铁门一关,外面根本就看不清楚院内的动静。

王学平领着大家走进餐厅的时候,圆形的餐桌之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农家小菜,酒是由张文天贡献出来的两箱43度五星茅台。

钟大海想请王学平上座,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随便坐吧。”话音刚落,他就洒脱地坐到了最先喊杀的那位老专家身旁。

“呵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唐老师吧?”王学平客气地称其为老师。

“市长,不敢当啊,实在是不敢当啊。我唐炯虽然搞了一辈子水利,不太会做人,可是,这尊重领导的基本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唐炯慌忙站起身,连连摆着手,不敢接受王学平嘴里的老师称号。

“唐老师,您不坐下,我这个晚辈怎么敢坐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面对您这样真正无愧于专家称号的老水利,我叫您一声老师,理所当然。”王学平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站起身,主动替唐炯倒了一杯酒,硬塞到了他的手中,诚恳地说,“唐老师,您今天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真的是大快人心啊不过,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枉顾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一定会受到刑罚的严厉制裁。在这里,我也不怕人家说我行政干预司法,我明确表个态,该杀的,绝不关;该关的,绝不放纵;而且,我向大家承诺,一定会让那些伤天害理的**分子,倾家荡产”

“哗哗哗……”唐炯仰脸把杯中酒喝下去之后,扔下杯子,就开始鼓掌。

一旁的钟大海心里暗暗佩服不已,专家们群情激愤,怒形于色的情况之下,王老板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提气,有劲啊

(悲剧啊,眨眼的工夫,就给又给甩出去一万里了,兄弟们,一定要顶上来啊,月票快快砸来支持司空)

第568章 威势

吃过晚饭,王学平弄里捧着一杯绿茶,坐到了房间里,和王小军并排坐在床上,含笑拉着家常话。

“小军,既然你听了我的,主动辞了职,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好了。”王学平笑着拍了拍王小军的肩膀。

不管王小军以前坏到什么程度,王学平出于对养父母恩情的感念,都决心拉他一把,将他扶上岸,走正道。

“大哥,爷爷让我全听你,从今往后,我全听你的安排。”王小军在来的路上,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惟恐王学平不认他这个兄弟。

现在好了,王学平主动发话,允许他留在身边,留在仁江,王小军的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这年头,嚣张是需要本钱的,王小军自己心里明白,失去了老王家嫡孙的身份,也就等于是失去了一张含金量极高的护身符。

换句话说,王小军自己也明白,离开了老王家的保护,他其实啥都不是。

这不,风声刚刚传了出去,顶级公子哥的圈子有啥活动,也没人再通知他了。

“嗯,我那里人多嘴杂,你和我住一起不太方便。市郊有一座空着的小院,你就先住那边。有空的时候多看看书,要修身养性,正处于非常时期,不要出去闲逛。等我忙完了防汛的事情,你会有用武之地的。”王学平一边安排了王小军的住处,一边对他下了禁足令。

如果任由王小军在仁江市晃荡,时间一长,保不齐要出大乱子。

王学平如今是掌握了实权的市长”王小军真要是闲得无聊”在他的地盘上闹出不可收拾的蠢事,那就有得头疼了!

王小军低眉顺目地小声说:“是,我听大哥的”哪也不去,就待在住处,多读书,提高自身的修养。”

“呵呵,你尊重我,这是好的。可是,也别搞得太过严肃了”毕竟是自家兄弟嘛!”王学平微笑着给王小军吃了颗定心丸。

见王学平亲口认同他是兄弟,王小军的心里又踏实了不少,他又不是不通世情的傻子。

爷爷王老在九贝山上,***灵前,声色俱厉地做出了确立王学平地位的安排,王小军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爷爷的意图很明显,一是要狠狠地敲打敲打他这个废柴一般的“养孙”,二是震慑住他那个不友成气的二叔~王志军。

说句心里话,王小军也明白,王学平这个正宗的王家嫡孙归宗之后,老王家没有公开不认他这个“养孙只,已经是王老宅心仁厚了,他也该知足了!

“小军,我现在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在海外有一笔不小的资源…………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笑而不语。

王小军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怎么说呢,那笔资源至少有五百万美金吧。等你出国旅游的时候,我会交待律师”把这笔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王学平说到这里,已是满面春风”“你的日常一切huā销,都由我来承担,需要用钱的时候,尽管来找我。除此之外,那五百万美刀算是给你自己的私房钱,就存在瑞士的银行别动它,吃利息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谢谢大哥!我全听你的!”王小军瞪圆了眼珠子,王学平张嘴就送了他五百万美刀,甚至还包下了他的一切开销。

可想而知,王学平在海外的资源绝对不止五百万美刀这么简单了啊!

王小军心里很清楚,这年头,即使是顶级的公子,五百万美刀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给的不是人民币,而是全球通用的美刀,这就基本上排除了贪污受贿的可能性!

毕竟,这么大一笔钱,换算过来,至少是4000多万人民币。王学平在没回到老王家之前,不过是个草根家庭出身中层领导干部罢了,即使他有胆子贪污这么多钱,也没有这么多苒机会啊!

要知道,王小军混顶级公子圈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据圈内人士私下里透露,就算是大公子的资产,恐怕也不过才几个亿罢了!

直到此时此刻,王小军才真正的意识到,王学平对他来说,已经是高不可及的珠穆朗玛峰。

给了王小军一些甜头之后,王学平忽然脸色一沉,发出乎极其严厉的警告,他说:“小军,我必须提醒你,你若是敢背着我胡乱伸手,那可就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六亲不认了!”面沉似水,丝毫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大哥,以前的我,确实是个混蛋。不过,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就跟定您了。您让往东,我绝不敢朝西!”在王学平的软硬兼施的搓*揉之下,王小军不仅仅口服,现在连心也服了。

跟着王学平不仅有安全感,而且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可拿,王小军还有啥不满意的呢?

久处顶级公子圈内的王小军,这些年也看得不少悲剧,那就是,凡是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投入外人怀抱的公子哥,最终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的。

自己本家族所拥有的巨大权势,才是公子哥们安身立命的基础,除此之外,别的都是浮云罢了!

王小军曾经亲眼目睹,某位公子因为不忿于家族的冷遇,干出了傻事。

那位公子虽然当时获得了巨大的政治和经济收益,可是,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就被人给一脚给踢开了,甚至还成了反**的典型,在秦城监狱里边恐怕要待不少年头了!

“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小军,你要牢记这句话,千万别做出那种令亲者痛”让仇者快的傻事。”王学平很满意王小军乖顺听话的态度,告诫过后,他抬手拍了拍王小军的肩膀,笑着说”“陪我到街上走走。”钟大海听说王学平想只带着王小军去街上散步,他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说:“老板,按道理我不该逆着您的心意,可是,您白天也看到了,整个仁大市给那些人整得乌烟瘴气”可想而知,治安也绝对好不到那里去。我不跟着去可以,李局长一定要陪在您的身边。”

王学平把眼一瞪,本想吓退钟大海,却没想到,钟大海挺直了腰杆,十分硬气地说:“老板,您就算是撤了我的职,我今天也不能让您二位独自外出。”简直是咬定了青山不放松嘛。

深深地看了眼钟大海,王学平笑道:“老钟啊,你今天没喝多吧?”

“我滴水没沾,怎么可能喝多了呢?老板”如今的您已经是大家的老板了,万一有个闪失,我老钟可没办法交待。”钟大海压低了声音,善意地提醒王学平,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在王学平的身后,还跟了一大批追随者,这些人的利益已经和王学平息息相关,荣辱与共。

“唉”你这个老钟啊,既然不放心,你就和李局长跟着吧。”王学平理解到钟大海的一番苦心,非但不恼,反而觉得很高兴。

在王学平看来,以钟大海那一向油滑的性格,如果不是真心诚意地关注着王学平的安全问题,他满可以装糊涂,假作视若不见。

李枫知道他靠向王学平的时间晚,资历方面不如钟大海,也正因为如此,他更要紧紧地靠拢过来。

李枫快步走到柳畅的面前,小声说:“柳主任,我想叫几个弟兄暗中跟着,以防万一。”

柳畅深深地看了眼李枫,低声说:“李局,我琢磨着,你是一个聪明人,又是老刑侦了,应该已经看出了某些端倪吧?”

李枫重重地点了点头,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不瞒你柳主任说,我曾经在京城见过老板的兄弟,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啊!”他暗中拿手指了指,安静地站在王学平身后的王小军。

柳畅不由莞尔一笑,威风凛凛这个词,用在王小军的身上,只可能是惹事生非了!

“嗯,李局,老板的安涂就交给你了。”身为王学平目前的第一心腹,柳畅很懂王老板的心思,他也没请示王学平,直接就从袋子找出了属于李枫等人的对讲机,交到了他的手上。

李枫暗暗点了点头,什么样的领导用什么样的心腹下属,远的不说,仅从柳畅身上所具备的大将风度,就可以看得出来,王学平的心胸是何等的开阔?

说话间,王学平领着王小军和钟大海,已经出了室门,他们并没有惊动在偏屋内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刘勘测和一帮水利专家。

王学平始终认为专业的事情,应该由专业人士去负责,他这个当市长的,只需要选择一个利最大弊最小的整改方案来拍板,剩下的事情就是狠抓落实了。

在天朝当市长,政府的权力是无远弗届的,完全不知道边界在哪里。所以,地方上不管出了什么事,不论是干部也好,群众也罢,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找市长解决。

人的精力其实是有限的,在半市场经济的条件之下,王学平这才刚当上市长,就已经被一些琐事给束缚住了,看似忙得团团乱转,其实都是令他极其的无奈的瞎忙活。

接待、开会、应酬、听各个部门领导那空洞无物的汇报,基本上占去了王学平一大半的时间,哪还有精力去办造福一方的实事?

钻进了林猛开的普桑车里,王学平笑着问王小军:“小军,找个地方喝杯茶?”

王小军撇了撇嘴,说:“这种穷乡僻壤,哪有什么好茶喝?大哥,要不,还是找个地方喝啤酒吧?”

王学平摇了摇头,仰起脸,笑着问钟大海:“老钟,你地头熟,给咱们随便推荐一家茶馆吧。”钟大海费了好大的劲,才想到了一个地方,就提议先去那里看看。

林猛很快把车驶到了仁大市区,这时,王学平兜里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敢情是大堤的保安秦胜回了电话”王学平异常热情地邀请地向他发出了邀请,秦胜也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到距离约定地点还有五百米的样子,王学平就领着大家提前下了车”免得惊动了秦胜。

到了茶馆的门口,眼尖的钟大海已经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秦胜,他赶紧小声提醒说:“老板,他来了。”

王学平这时也看清楚了秦胜的身影,快步上去,用南云话亲热地和他打招呼:“老乡,让你久等了。”

秦胜笑了笑”说:“亲不亲一乡人,老乡别搞得这么客气啊,今天喝茶我请客。”看得出来,他也是个爽快人。钟大海赶紧插话说:“既然你是咱们王总的小老乡,怎么可以让你掏钱请客呢?我来吧。”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茶馆,找个了比较清静的包间,叫了两壶好茶,几碟子点心,就开始闲聊。

“老乡啊,今天多亏了你提醒我们呢。办事的时候,我可听人说了,这座大堤的背后”内幕不简单呐。”王学平举起了手里的茶杯,冲着秦胜笑道,“以茶代酒,略表谢意。”

秦胜举起茶杯,和王学平的杯子碰了碰,忽然叹了口气”说:“今天确实够险的,如果不是有人脱岗去打麻将,你们想脱身也难啊!”

王学平心说”有戏,笑着问他:“我听说承建大堤的建筑公司老板”势力很大?”不动声色地套秦胜的话个“是啊,我隐约听人说过,申总是中*央某位大领导家的公子,手眼通天,异常了得,具体是哪家的公子,我就不太清楚了。”秦胜喝了口茶,说话的时候,还警惕地看了看房门那边。

王学平故意试探道:“老乡啊,我们只是上大堤转转,能有什么大麻烦?”

秦胜下意识地又看了眼房门,然后,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只要被发现上了大堤的人,都被送到Ga局里去了。我们保安队长一次喝多了,据他吹牛皮说,那些抓走的人,都被送进了学习班。听说,有几个闹得最厉害的,被送进了劳教所。所以,我才说,今天你们真的是好险啊!”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心中大怒,尽管早就知道基层很乱,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仁大市的这帮人,竟敢如此胡作非为,非法拘禁不说,居然还敢把无辜的人抓去劳教,这天下还是我党的么?还有没有一点王法了?

钟大海也自暗暗摇头不已,仁大市的这帮家伙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乱得没了边界啊!

王小军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色,他心想,和下边的这些土皇帝比起来,他干的那些坏事,只能被称作是小儿科了。

这些年,王小军利用公款吃吃喝喝,倒也huā了不少钱。不过,他还知道厉害,没敢往自家兜里装。

利用在中*央部委的老关系,王小军搞来批文赚点零huā钱,养了几个漂亮的小蜜,不时地为了争风吃醋,和公子们干上几架,本以为很风光很张扬了。

却不料,他的所作所为,和下边这些土皇帝的恶劣行径比起来,竟然还差了不少档次啊!

想到了这里,王小军不由大发感慨,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李枫又开始冒冷汗了,今天还没进仁大市区,就遇见了张光大的外甥,拦路打劫。

秦胜现在又曝出了猛料,指责Ga人员乱抓人,乱劳教,李枫这个市局的局长,如坐针毡,直冒冷汗。

王学平按捺住胸中的怒气,问秦胜:“难道说,就这么乱抓人,没人管?”

“唉,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大堤都裂成那样了,要是传了出去,把事给闹大了,恐怕不吵市里的领导要倒霉啊!“秦胜喝了。茶水,润了润嗓子抱怨说,“不说一般人了,就连我的工资,至今都没发全,还欠了四个多月。我现在只想拿了工资,赶紧走人,可又担心,还没离开市区,就给他抓去劳教了。”

“王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干脆把我带走算了,工钱我也不想要了…只秦胜忽然提出了令人感觉到意外的要求。

王学平正欲点头”忽然”“轰”的一声,包间的房门让人一脚给踢开了。

只见,一个红脸大汉领着手里提着警棍的几个壮汉”蛮横无理地闯进了包间。

“小胜子,这几天老子瞧着你的情绪,就不太对劲。老子果然没料错,你的确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那个红脸大汉扫了眼室内的情况,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瞅着秦胜,仿佛一头发现了猎物的恶狼。

“刘队长”这是我的几个老乡,一起小聚一下,喝杯茶就走。”秦胜看清楚是保支队长刘东国来了,慌忙站起身,想拿话敷衍过去。

“滚犊子,蒙谁呢?老子刚才在外边都听见了,这几位想打听大堤的情况,你***想趁机跑路,嘿嘿,老子没说错吧?”刘东国冷笑连连,一副吃定了室内众人的模样。

王小军觉得新鲜,有些好奇地看着刘东国”心想,你小子胆子不小啊,你知道老子的大哥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

“你们真是吃了的子胆了!”李枫坐不住了,他豁地站起身,正欲掏出对讲机”招呼外面警卫的刑警进来抓人。

王学平却抬手拦阻了李枫,他喝了。茶,就着钟大海打燃的袖OP。”点燃了烟卷,这才看着刘东国”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都留下了!”

“哟嗬,你小子摆的谱倒不小啊,实话告诉你,既然撞到了老子的手里,活该你们倒霉。”刘东国气乐了,双手叉腰,大放厥词。

“我们在你们Ga口有熟人,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乱来哦。”王学平对刘东国这种小虾米,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关注的是,隐藏着幕后的那些害群之马。

此来仁大市,王学平早就打定了主意,必须满载而归。

王学平的目的很清晰,一是通过暗访,查清楚仁大市的堤防实情,二是打掉殷干城的老巢,三是安排一个可靠的自己人来掌握住仁大市的局面。当然了,借着机会,在仁大市掀起一场反腐风暴,来一次字场的大清洗,他自然不可能错过此等好机会。

“小样的,认识几个小民*警,就了不起了?实话告诉你吧,在仁大市地面上,你就算是认识市长都没用,整死你比整死一只小蚂蚁还要容易十倍!”刘东国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狂妄了,说话间冲着王学平竖起了一根小手指,轻蔑无比。

李枫急得两眼直冒火,可是,王学平暗中一再冲他做了稍安勿躁的手势,他只得狠狠地咽下一口唾脉,心里暗自冲着刘东国发狠,等你***落到了老子的手上,一定要你知道知道,啥叫生不如死!

“呵呵,刘队长,也许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自家人何必难为自家人呢?”王学平为了找出隐藏在刘东国身后的保护伞,故意放软了身段,引诱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上当。

“打住,打住,少和老子攀亲戚。既然你小子说认识人,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叫人来帮场子,一分不多,一秒不能少!我倒也看看谁敢出头帮你撑腰?”刘东国鼻孔朝上对瞅着王学平,满脸都是不屑。

“咣!”刘东国将他那部笨拙无比的“大砖头”摩托罗拉丑力,重重地搁在了桌子上,不可一世地问道,“要不要我把大哥大借你用一用?”

王学平懒得和刘东国这种不入流的小虾米一般见识,他刚想掏手机,王小军十分知趣地把他兜里的那部黑色的爱立信G凵嘣手机,掏了出来,双手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笑眯眯地说:“大哥,给您手机。”

接过王小军的手机,王学平心想,这小子憋着坏水,想看一场好戏啊!

发觉王学平的GH398甥比他的那部摩托罗拉3200,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倍,刘东国的气势立搓,紧接着,他的眼前一亮,美滋滋的想,好大的一只肥羊啊!

见王学平已经开始拨号了,刘东国也不甘示弱地抓过大哥大,在键盘上快速地按动了几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东国冲着话筒,故意大声说道:“林局长吧”我是东国啊……只他简单地和对方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要求对方赶紧过来压阵。

打完电话之后,刘东国再一次把大哥大顿在了桌面上”故意歪着脑袋看着王学平,轻蔑地说:“小样的,等着看瞧吧,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市局局长老林,林敢当,马上就到。我说,你怎么还不打电话叫人啊?哈哈”怕了笔?”

王学平暗暗冷笑一声,心说,果然是有保护伞,而且这把伞,实权还不小啊!

拨通了柳畅的电话,王学平隐晦地交待了几句,让他把市纪委书*记老邱叫来”就把手机递到了钟大海的手上,让他详细地告诉老邱这里的具体方位。

刘东国一直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当他发觉,王学平并没有被仁大市局的林局长给吓破了胆子的时候,心头不禁一楞。

这个时候”刘东国隐隐约约地觉得,面前的这位相貌清秀的年轻人并不好惹。

不知道王学平底细的秦胜,却很清楚刘东国和仁大市局领导的亲密关系,他慌忙站起身,小声说:“刘队长,我们不过是说着玩玩而已”看在我跟了您一场的份上,您抬抬手,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你真***是个猪脑子,你也不好好地想一想,申总会放过老子么?”听了秦胜的软话”刘东国仅有的一丝担心,立时烟消云散,再一次抖起了威风。

王小军自打出生之后,就没少惹事,类似今天的这种小场面,对他这种纨绔公子来说,简直不值得一提。

王小军起身提起了茶壶,往王学平的茶杯里加满了茶水,双手捧将茶杯捧到了王学平的手边,笑道:“大哥,口渴了吧,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王学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子纨绔的毛病又犯了,憋着坏水想整人!

王小军脸皮够厚,明明看见了王学平瞪他,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点上烟卷,吐了个漂亮的烟圈,然后笑吟吟地问刘东国:“我说老刘啊,你吹什么牛不好?非要吹你和林敢当很熟,啧啧,这都过了八分钟了,别说老林了,就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啊!”

“你妈B的,敢作践老子弟兄们给老子打!”刘东国要不得王小军夹枪带棒的刺激。啪!”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就想动手打人。

王小军见过无数扯皮的场面,怎么可能把连小虾米都算不上的刘东国放在眼里呢?

王小军眼皮子都没抬,顺手一抽,就将杯中的残茶,泼在了正欲发飙的刘东国脸上。

王学平发现,刘东国右眼,让几片泡得长大了许多的茶叶给遮住了,不由哑然一笑,心里也明白,王小军尽管已经臣服了,可是,因为跟着他的时间太短,纨绔子弟的习气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在他的面前有所收敛而已。

刘东国气得哇哇大叫,厉声喝道:“打,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杜雪妹妹,你还不快点出来?我大哥要是让人家给揍扁了,啧啧,丢脸就丢大发了啊!”王小军仗着有王学平在身侧,有峙无恐地大声叫唤杜雪来救驾。

“乒乒乓乓……”

“哎哟,我的妈呀……”

“疼啊,疼死了……”

王小军的话音还未落,早就手痒了的杜雪,象旋风一般,扑进了包间,一通拳打脚踢,只不过眨眼的工夫,包括刘东国在内,全都被她给卸下了胳膊,或是腿。

刘东国带来的保安队员们,躺满了一地,叫声异常之凄惨。有人忍不住剧烈的疼痛,甚至哭出了声,比死了亲妈还要惨十倍以上!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这小子的两只胳膊绵软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大嘴里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地面上,赫然散落着几颗黄里发黑的门牙,看样子,杜雪对刘东国下手不轻啊!

“小杜妹妹,你滴身手依然是不凡啊!”王小军有些嘴贱地想逗杜雪。

却不料,和杜雪那充满了仇恨的视线,不期而遇的刹那间,王小军浑身上下,感觉到了寒冰刺骨的凉意。

赶紧闭紧了嘴巴,王小军不敢再去挑逗杜雪”当年”他欠下的帐,至今还没还清。

王小军下意识地往王学平那边缩了缩身子,他心里明白”离开了王学平这位大哥的保护,险些吃了他大子的杜雪,岂能轻饶了他?

“是谁这么大胆啊?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撤野?”这时,伴随着一声怒喝,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身穿着制服的一级警督,大模大样地踱进了包间”

刘东国仿佛看见了大救星一般,尖声叫道:“老林啊,你可算是来了,快把他们都抓起来。”门牙掉了好几颗,这小子说话的时候,直漏风。

林敢当怒容满面地站到了刘东国的面前,沉声问他:“谁干的?”

“老林啊”你就别问了,先抓人,老子要整死他们。”刘东国跟着那位申公子的时间也不短了,多少说得上几句话,也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林敢当看清楚了刘东国的惨样”不禁皱了皱眉,心想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刘东国在他的地盘上挨了打,申公子和张书*记的面子上都很不好看啊!

“都抓起来,带回局里严加盘问!”林敢当仰起了脸,把手一挥”冲着他带来的几个民*警,下达了抓人的命令,却浑然没有注意到,身穿便服的李枫,急得脑门子上直冒冷汗”一直暗中冲他急使眼色。

李枫倒是和林敢当没有任何瓜葛,他担心的是,今天以来,警方已经连续在王学平面前出了大丑,卖了大乖,如果林敢当再出了问题,警方的颜面何存?他这个仁江市警方的一把手,脸上岂能有光?

“啪!”王小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林敢当的鼻子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大哥也是你小子敢抓的么,也不撤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反了你了…“”林敢当气得直翻白眼,浑身发抖,他恶狠狠地瞪了眼王小军,在仁大市的地面上,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真是反了天啊!

下意识地顺着王小军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林敢当骇然发现,仁江市局的局长李枫正用异常凶狠的目光死死地脖着他。

“李…………李局…………您怎么来了?”林敢当浑身一激凌,没经过大脑思考,一句混话就脱口而出。

“林敢当,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竟然嚣张到连王市长也敢抓的地步?你自己摸摸看,你有几颗脑袋?”李枫早就憋不住了,逮住机会后,气急败坏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尊。

“啊!什么?王市长?哪里的王市长?”林敢当浑身一抖,惊恐万状地望着李枫。

“你呀,自作孽,不可活。”王学平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看了眼已成惊弓之鸟的林敢当,“杜雪,下了他们的枪,等老邱老来,立即采取双规措施!”还没等林敢当反应过来,他身上的手枪已经被杜雪给抢到了手中。

知道今天闯下了滔天大祸,林敢当两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瑟瑟4发抖!

林敢当的丛式手枪,在杜雪的手心里上下翻飞,huā样百出,她冷冷地瞄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几位民*警,淡淡地说:“知趣的话,就主动把枪放到地上,谁敢妄动,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们,杀无赦!”

发觉王学平皱紧了眉头,王小军故意大声解释说:“大哥,杜雪已经领了警卫局的杀人执照。按照规定,只要有人企图攻击你,她都有权先发制人。嘿嘿,被她杀了的家伙,死了白死!”

王学平暗暗摇头,敢情,一直跟在他身边,默默无闻的杜雪,竟然是传闻中,领有杀人执照的特殊人员。

要不是王小军及时给予了解释,王学平还真是没看出来啊!

王小军说话的声音很大,李枫又不是聋子,他心想,今天已经够乱的了,如果杜雪动了枪,他这个局长还当得下去么?

“你们都还楞着干什么?我命令你们,马上把枪扔到地上。否则的话,一切后果自负!”李枫的两眼被怒火烧得通红,他豁地站起身子,拍着桌子下令部下们交枪。

几位民*警不认识王学平,却都认识市局的局长李枫,局长的顶头上司都发了话,一旁还站了一头虎视眈眈的母老虎,一个个赶紧把腰间的枪支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面上。

“李枫同志,把这些人都暂时扣押起来。”王学平冷冷地嘱咐李枫安排抓人,然后抬腿往门外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忽然转过身子,望着李枫,冷冷地说:“李局长,下面,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第569章 打手

第569章打手

等王学平领人出了门后,钟大海并没有跟上去,他把李枫拉到一旁,说:“老板知道你的难处,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不过,警方的一些领导也确实是太象话了,不花大力气整治一番,怎么得了?”

“钟秘,照你看,老板想来一场大风暴?”李枫心里也很窝火,自从王学平临时改道杀来仁大市之后,他的部下们就连连出事,而且还都被王老板给看见了,运气贼差啊

钟大海心想,难怪李枫始终没有坐上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宝座,仅凭着严重滞后的眼力界,就不中啊

“李局啊,这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如果你看好老板的前途,那就严格按照他的意图行事。当然了,你如果有别的想法,那么,你也可以来个以拖待变的嘛。”钟大海故意不阴不阳的刺激了李枫一下。

听话听音,李枫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恨声道:“都说家丑不外扬,老子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是时候下狠手整整那帮家伙了。”

钟大海递了支烟给李枫,笑道:“老李啊,你的运气还算是不错,要知道,若干年之后,你一定会为了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老钟喝顿好酒哦。”

李枫也不是傻子,类似王学平这么年轻的代市长,如果说背后没有硬扎的靠山,那才叫活见鬼了

在仁江的官场上,李枫属于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手里偏偏还拥有很大实权的一把手。

殷干城好几次都想把李枫换掉,让他的心腹接任,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没有拱动李枫而已。

见李枫闷头没吱声,钟大海心想,如果你不是至关重要的市局局长,老子才懒得和你小子多费口舌。

“老李啊,我在市政府机关大院里面待了这么些年,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得不少。混官场,别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最实在的就是,一定要站到正确的队伍里面去。即使你再有本事,才华横溢,只要站错了队,到头来啊,不过是愁白了头,空悲切罢了”钟大海吸了口烟,不徐不疾地讲明白了官场上的生存哲学。

钟大海的一番提点,让李枫如同醍醐灌顶,如梦初醒,感激地说:“钟秘,谢谢你的关照,感激不尽”

冲李枫微微点了点头,钟大海心想,这些道理你小子又不是真的不懂,只不过,你一直没真正地下定决心跟着老板走罢了。

别人不清楚,钟大海不可能不明白,市委书记黄小齐对李枫小有恩惠,这也是殷干城一直没有把李枫拿下的一个重要因素。

按照钟大海的理解,王学平如今虽然已是仁江市的无冕之王,可是,毕竟到任的时间太过短暂,市里的领导干部,大多还处于口服心未服的境地。

权力是上级给的,威信却需要花费不小的时间,才能真正做到一呼百应,应者景从的地步。

站在王学平的角度上换位思考,钟大海认为市直的几个要害部门迟早要换上王系人马来掌权,李枫所在的仁江市局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让李枫始终游离于王系的核心圈之外,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件比较糟糕的事情,所以,钟大海出于王学平的利益考虑,决心拉李枫一把。

假如李枫再不识大局,钟大海估摸着,王学平很可能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他动上一动了——

保安秦胜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心里既惊且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了南云的老县长,仁江的现任市长。

临上车前,王学平把秦胜叫到了身边,含笑道:“是我连累你了,害你失业,实在是地对不住啊”

秦胜紧张得不行,好家伙,堂堂市长向他道歉,做梦都想不到啊,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我也早就不想干那种缺德的事情了……”

“老钟,你们政府办保卫科如果还需要人手的话……”王学平扭头看着已经跟了上来的钟大海,笑着只说了半句话。

对于王学平的暗示,钟大海自然是心领神会,他笑着说:“政府办保卫科正好缺少一位象小秦这样有良知,尽职尽责的保卫人员。”

“那好,小秦,你就听钟秘书长的安排好了。”王学平一锤定音,算是给了秦胜一个交待。

钟大海望着喜不自禁的秦胜,心说,这小子一时的良心发现,这不,立马就撞上了大运。

一般人想进市政府办上班,仅仅有关系帮忙疏通还不行,必须得出血,而且要出大血。

市政府办早有不成文的规定,市政府办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工人编制,至少要两万块赞助费。

这还仅仅是对公的硬指标,至于私下里用于打点的费用,那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了

精明如王学平者,也搞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任尔官清似水,又怎奈吏滑如油?

王学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市政府的大老板,仅仅说了句硬话,就帮秦胜省了好几万的工作投资。

坐到车上,王小军小声检讨说:“大哥,我今天又冲动了,请您批评。”

王学平颇觉好笑,心想,王小军这哪里是在做检讨啊,分明是向他表功嘛

“嗯,你今天干得不错,继续保持下去。”王学平忍住了笑意,故意夸奖了一番。

王小军立时就来劲了,笑嘻嘻地说:“大哥,以后啊,遇上了那些个什么公子啊,衙内什么的,您这个市长不好动手打人,我来嘛”他把胸脯拍得山响,俨然以公子少爷们的克星自居。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笑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办。那些贼坏的少爷们,就都交给你来收拾。”

“遵命”王小军见王学平居然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兴奋得手舞足蹈,“嘿嘿,我现在反正是无官一身轻,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残,有大哥你撑腰,老子怕个球。”

起初,王小军还有个正形,越说却是越离谱了,以至于,王学平忍住了笑意,瞪了他一眼。

王小军识趣地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吭声,脸上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毕竟,在王学平的身边,他总算是找了用武之地

此前,王小军一直担心跟在王学平的身边,象个傻瓜似的,百无一用。现在,就大不相同了,职业化的衙内打手,对于这个全新的行当,王小军打心眼里感觉到满意。

王学平主要是担心,把王小军压得太狠了,让他憋坏了,搞不好就要出乱子。

有些高官家的衙内,确实很无耻,很不要脸,肆无忌惮地侵害弱势群体的利益,居然没有任何底线。

王学平觉得,身边有王小军这么一个老纨绔存在,就等于是多了一种收拾公子们的核武器。

这么一来,于公有法律去解决,于私还有王小军的拳头去解决,来个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恶人自有恶人来磨,既然那些厚颜无耻的衙内们已经堕落到了不要脸的境地,既然王小军主动要求充当整治恶人的打手,从王学平的本心来讲,乐观其成,这四个字足以概括他此时的心态。

不过,刚才,杜雪对王小军无比敌视的目光,王学平看在眼里,烦在心里。

有杜雪这个高手默默地在身边护着,王学平的心里也很踏实。毫不夸张的说,万一杜雪有一天被调走了,王学平还真有些不舍。

回到了住处,王学平刚进门,就听见刘勘测那屋,人声鼎沸,异常吵闹。他缓步走过去,站到门边一看,发现几位水利专家,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

刘勘测一直没有插嘴,视野却很开阔,一下子就发现了站在门边的王学平。他正想起身问好,却见王学平冲他微微摆了摆手,心里也就明白了,王老板的意思是,不要惊动专家们,让大家自由讨论。

见王学平悄然转身离开了门口,刘勘测心想,要论对专家们的尊重,王学平这个市长,可谓是市领导里面绝无仅有的一个特例。

混迹官场多年的刘勘测,见过不少市领导,嘴上把专家的位置摆得很高,骨子却是极度的蔑视,这些领导可以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摸着屁股,就敢乱决策,乱拍板。

这些年,市里的半拉子烂尾工程,数都数不过来了,都是这种盲目决策酿成的苦果。

王学平回到房间里,躺到床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盘算着,安排谁来接任仁大市委书记比较合适的大问题。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刘勘测敲门进来,小声汇报说:“老板,专家们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委托我来向您汇报。”双手将一份手写的建议书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王学平认真细致地看了两遍专家们的意见,抬眼问刘勘测:“你的意见也是在大堤内侧再修一座大堤?”刘勘测本人就是资深的水利专家,所以,他的意见,王学平十分重视。

“是的。按照现场勘察的情况,简直是糟透了。这种豆腐渣一般的大堤,别说阻挡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就算是五年一遇,也很可能被一冲而垮,那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刘勘测叹了口气,

“工期需要多长?”王学平一下子就抓住了核心实质。

“我计算过了,如果同时安排十家以上大型的建筑企业,预计最快可以在一个半月之内可以完成大堤的新修工程,只不过,资金方面的缺口,绝非一个小数啊”一提到钱的问题,刘勘测的心里压根就没底,市里财政的紧张状况,他异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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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风暴

“勘测,人命关天,堤防无小事啊!你是水利专家,又是市委秘书长,面向全国招募优质建筑企业的工作,交给你我才能放心。”,王学平顿了顿,给刘勘测留出消化的时间,又说,“十家不够,至少要请刀家过来,争取在一个月竣工投入使用。大堤的设计图纸就请省水利水电勘察设计院的专家主稿,市水利水电设计院协助,不要请那种伪专家,建设标准必须是货真价实的百年一遇!至于钱的问题,我来解决好了……”

刘勘测心想,王老板这是好大的手笔啊,按照百年一遇的标准施工,又请来刀家优质的建筑企业同时施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勘测,工程监理公司,就请外省的,至少请五家过来。让他们事先交一笔款子做为定金,至少两百万!谁敢不严格执行监理的标准,质量保证金全部罚没。,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王学平说话的速度虽然不快,可是,刘勘测却从字里行间,品味出了”王老板狠抓大堤质量的大决心!

嗯,这才是三心为民的好领导啊!刘勘测满是欣慰地望着王学平,拍着胸脯说:,“您放心,如果大堤出了问题,惟我是问!”

“勘测我是信任你的……”王学平站起身抬手拍了拍刘勘测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你一直在市委机关里面工作倒也培养出了良好的协调能力,以后啊,经济工作方面的工作,也要多多注意才是啊!”,刘勘测心里暗暗一阵狂喜,王学平这话分明是在鼻示他,将来有机会的话,会让他转向政府口。

以刘勘测如今的资历如果调去市政府那边,至少是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也就是殷干城如今的位置。

“老板,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刘勘测心满意足地明确表明了效忠的态度。

王学平点了点头,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凑到嘴边小饮了一口刘勘测知道是时候离开了,赶紧起身告辞,“老板,您早点休息,我继续和专家们深入地交换一下意见。”,“勘测你和建筑企业们讲清楚,凡是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之下,提前完成施工任务的建筑企业,每提前一天,奖励三万块!”,洪水说来就来了,而且事先预警的时间非常短王学平终究有些不太放心,又补充了一项极其优惠的奖励政策。

“老板,你这一招太有针对性了肯定会异常有效!”刘勘测心想,王老板的决心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如果再做不好工作,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刘勘测走后,王学平又把钟大海给叫了过来,让他安排市府办下发会议通知,凡是拥有执法权的单位或是部门的一把手,比如说,地税局、城建局、市计委、市经委等等,都必须在明天下午两点整到市政府小会议室开会。

钟大海有点没想明白王学平的意图所在,于是小声问道:“老板,明天会议的主题是?”

“呵呵,大海啊,你只需要把人都召集齐,就行了。至于会议的主题,暂时保密。”,王学平微微一笑,避而不答钟大海的问题。

钟大海满腹狐疑地离开了王学平的房间,王学平斜靠在椅子上,心说,欲成大事,必须注意保密工井。

有些事关重大的问题,即使是身边的心腹,也不能让知道得太多了,虚虚实实,保持一定神秘感的驾驻之道,才是王道。

那种城府不深,喜怒形于色,所思所想一眼就可以让人家看穿的领导,很容易被其部下所轻视,其向上之路也绝难走远!

半夜时分,李枫敲门进来,站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汇报说:“市长,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把那些人押回了市里。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抽调了市局特警队的一百多名警力,将于凌晨三点左右,秘密抵达仁大市,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对于李枫的安排,王学平心里是满意的,于是,和颜悦色地招呼李枫坐到他的身边来。

“老李啊,你所在部门,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如果不能从严治警,必将会严重地损害到党和政府的形象啊!”,王学平指着桌上的烟,示意李枫自便。

李枫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绪,却在这一刻获得了极大的释放,他能够坐上局长的宝座,自然不是官场上的菜鸟,能够李枫心里明白,王学平在如此秘密的场合下,称呼他为老李,对他如此的友善,恰好说明了,这位王市长对他的印象并不坏。

说句老实话,李枫一直有种担心,仁江市警方在一天之内,暴露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如果,掌握了市里实权的王学平,来个上纲上线,他的局长宝座,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现在看来,王学平对他还是信任的,李枫那颗已经悬了很久的心,这才缓缓地落回到了肚内。

“老李啊,Ga机关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具体就体现在了良好的治安环境上面。而良好的治安环境,并不可能凭空地就从天而降,这就需要你们局党委花大力气,下苦功夫,从严治警,对于那些败坏了党和政府形象的害群之马,发现一个就坚决处理一个,绝对不能手软!我希望,能够在短时间内,看到我市警方呈现出全新的精神风貌,必要的时候,不排除采取运垩动式的手法,狠狠地杀一杀已经泛滥成灾的歪风邪气……”王学平语重心长地给李枫交了底。

从王学平内心深处来说,他对各种一阵风似的运垩动,一向不太感冒。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在当前,警风警纪日益败坏的情况之下,在警局内部掀起一场严打风暴,不失为一剂猛药良方。

这已是王学平第二次当面向他强调整顿市局纪律的重要性了,李枫心里很清楚,王市长既然如此的重视这个问暴,他如果再不采取大的行动,来遏制住行业内的不正之风,恐怕,他这个局长就真的要当到头了!

“市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市委市政府对我的期望,一定采取必要的措施,坚决刹住系统内的种种歪风邪气,给党和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李枫式的官话,令王学平有点不太感冒,不过,这些小小的细节,就没必要去深究了,只要整顿警方的目的达到了,也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钟大海准时地敲门,叫醒了王学平。

早餐是一锅白米粥,外加几笼熳头,几碟咸菜,王学平不想影响专家和部下们的食欲,就待在房间里,迅速地吃了早餐。

钟大海叫人收拾过了碗筷之后,站在王学平的面前,小声汇报说:,“老板,会议的通知刚,刚已经发出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心说,这个老钟不愧是个搞服务的好手,不仅有过目不忘的过人本领,而且,对于领导重视的事务,执行起来,从不打半分析扣。

当领导,最重要的就是识人用人,那种事必躬亲的领导,王学平打心眼是瞧不上的。

三国里面,王学平最欣赏的是霸气十足的曹阿瞒,最佩服的却是百折不挠知人善任的刘玄德!

把合适的人选,放到合适的位置上面去,这一直是王学平所追求的目标!

钟大海搞服务是把好手,让他抓经济就不成了,将来有可能的话,倒是可以提拔成市委秘书长或是省委秘书长,王学平心里暗暗做了牟决定。

吃过早餐之后,王学平领着王小军、刘勘测、钟大海、李枫以及柳畅登车,再次来到了昨天险些被王小茹强拆掉的那座居民小区。

旅游车在路边停稳之后,王学平透过车窗,惊讶地发现,居民们竟然早早地就在小区门口,垒起了由石头和木材组成的几座障碍物。

很明显,居民们并没有把王小茹放出的狠话当作是儿戏,而是做了认真细致的准备。

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在强大的暴力机关面前,居民们垒起来的障碍物,简直不堪一击。

这时”李枫手里拿着对讲机、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汇报说:“市长,咱们市局特警大队的干警们,已经到位了,都在那几辆旅游车里。”,他拿手指了指咫尺之遥的四辆窗帘密闭的旅游车。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老李啊,你去告诉大家,今天务必争取一网打尽,不要放走一个胡作非为的家伙!”

李枫笑着说:“保证完成任务。”,他心想,特警大队都出动了一百多人,再要控制不住场面,他这个局长就白当了。

王小军显得很兴*奋,对于他来说,在京城里,和公子们玩的那些打架斗殴抢情人的把戏,和今天的大场面比起来,简直都是些小儿科啊!

柳畅很明白王学平心思,老板故意设下这么套,其目的绝不仅仅是把仁大市委书*记张光大拿下这儿简单,八成是想在这边提前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廉政风暴啊!

第571章 鱼和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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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枫汇报完了警方的部署情况之后,市纪委书记邱步云也站起身,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张嘴就做检讨:“领导,我应该向您做检讨,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就擅自把全体市纪委的常委都带来了,请您批评。”

发现邱步云的两眼里布满了血丝,很明显,昨晚肯定是一宿没睡,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这个老邱也是个闲不住的主。

在王学平看来,邱步云分明已经猜到了他想掀起一场大风暴的想法,悄悄地说通了柳畅,连夜跑回市里,居然把全体市纪委常委都给叫了来。

“呵呵,老邱啊,你这是要将全市的领导一军啊连我这个当市长的,都被你架到了火上烤啊”王学平觉得老邱把市纪委常委们都带了来,其实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很显然,老邱这一次是想充分借着王学平亲自督阵的大好时机,光明正大地给仁大市的干部群众,好好地上一堂廉政风暴的大课。同时,也给全仁江市的干部们,尤其是领导干部们,敲一敲警钟,让他们有所收敛,不至于继续肆意妄为。

邱步云嘿嘿一笑,说:“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部下嘛。跟着您干工作,我老邱心里就是舒坦”

王学平笑了笑,用眼神示意邱步云坐到他的身边来,然后,拉着他的手说:“你安排得没错,纪委现场办公,谁都说不出半句不是。”

邱步云见他的安排获得了王学平的首肯,心里越发高兴起来,他笑着说:“感谢您给了我们市纪委一次极好的正名机会。”

坐在一旁的柳畅瞅了瞅邱步云,他心想,老邱还真是会钻空子啊。

按照市纪委办案的规矩,只有市委主要领导点了头,他们市纪委才可以查办副县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

如今,王学平这个市长亲自坐镇指挥,恰好满足了这个必要的条件。

在柳畅看来,邱步云把全体市纪委常委一个不落地给带了来,正是想借着王学平的东风,来完成市纪委正名的第一战

钟大海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仁大市委书记张光大显然已经当不下去了,那么,谁最有机会和资格来接任张光大遗留下来的书记一职呢?

老钟数了数王学平身边的心腹,他发现,只有柳畅这个市政府副主任,最有条件接替即将去职的张光大,接任仁大市委书记的职务。

当初,市水利局长下课之后,王学平出于权力分享的原则,把继任局长的红利,分给了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

在钟大海看来,这种安排极其符合当时稳定政局的要求,王学平拿出一个水利局长的位置,不仅可以让向耘感觉到满意,更向所有的市委常委们发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他王学平用人并不唯亲,大家都可以利益均沾。

仁大市委书记的位置,无论怎么去衡量,都远在市水利局长之上,在钟大海看来,王学平绝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一个实缺继续拿出来分享,必定会安排一个心腹来掌管。

钟大海瞅了瞅面带青涩的柳畅,心里十分羡慕,朝里有人,就是好做官啊看样子,本市又要出现一位最年轻的市委书记了啊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小区的门口陆续出现了戴着各种大盖帽的执法人员的身影,足有一百多人。

这些执法人员,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而是三五成群的分成了若干个小圈子,一边抽烟,一边悠闲地谈天说地。

王学平透过车窗看去,只见,大盖帽中几乎涵盖了所有和强拆相关的单位和部门,他心想,那个**女庭长王小茹的能量不小啊,居然能够造出这么大的声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出现在了小区门口,不仅如此,大型挖掘机和大型推土机也陆续地开了过来,明目张胆地就堵在了小区的大门口。

九点整,只见一队至少十辆法院的警车,鸣着刺耳的警笛,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见正主儿终于要露面了,王小军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今天他不仅要看场好戏,更想亲自出马,教训一下也许会出面的某位公子。

“嘎”法院的警车在小区的门口一字排开,王小茹得意洋洋地从车上钻了出来,挺起高耸的胸脯,双手叉腰地站到了小区门口的路障前边,大声喝道:“你们都给老娘听好了,再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赶紧滚蛋。否则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坚决不走。”

“你们凭什么强拆手续齐全的房子?”

“老子今天就和房子一起共存亡了”

在居民们誓不低头的怒吼声中,王小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逝无踪,一张俏脸变得狰狞可怖,她冷笑着说:“别以为垒起了几个障碍就想阻止老娘我,你们看看那边……”她伸出春葱一般的手指,指向了小区门前大道的左侧。

小区的居民们顺着王小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有些眼尖的居民禁不住强烈的震撼,发出了凄凉的悲鸣声,“黑社会来了……”人群之中更是连连传出女人们此起彼伏的惊恐的尖叫声。

王学平此时也看清楚了,在小区左侧的大路两侧,站满了手持钢管,头戴着安全帽的壮汉,黑压压的一大片,看样子至少超过了两百多人。

王小茹露出了得意地笑容,在别人的帮助下,她爬上了一辆推土机,不阴不阳地开始喊话:“我奉劝大家一句话,还是搬走吧,开发商的拆迁队伍,可不象我们这些公务人员这么好说话啊,到时候,伤着了谁,那就是活该倒霉了哦”

小区的居民们里有人也见过一些强拆的血腥场面,他们知道,政府的执法人员顶多只敢把他们抓走,敢于当众殴打群众的毕竟还是少数。

可是,开发商请来的拆迁队伍就完全不同了,这些家伙大多都是本地黑社会的成员,平日里就是无恶不作,打架斗殴,包括砍人致命,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这时,只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吱吱……”宝马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恰好停在了强拆人员的面前。

车门开处,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王小军的视力很不错,他一看清楚那个短袖衬衫的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就兴奋地叫出了声:“大哥,我认识这小子,他叫范小兵,是京城老范家的小二子,他爹是建设部的副部长,爷爷是个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象曾当过一任内阁的副相。大哥,这小子就交给我了,好么?”

望着王小军满是企求的神色,王学平微微一笑,点着头说:“好,这个范小兵就交给你了。我要提醒你的是,等会悠着点,别玩得太过火了。”

王小军有些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轻声笑道:“大哥,您就放心好了,我就和整治叶晶明那货一样,专抽他脸,至少要叫这货半年之内见不得阳光。”

王学平不禁哑然失笑,王小军这家伙,天生就是个纨绔,典型的人来疯

邱步云没注意王小军说的是啥,他异常惊喜地看着车外的诡异景象,心说,这一次咱们市纪委终于要露脸了啊

“哈哈,这个案子办下来,仁江市纪委的名头,恐怕在全省,甚至是全国都要出名了啊”邱步云兴奋地摩拳擦掌,如果不是王学平一直没有下令动手,他恨不得马上就带人冲下车去,来个一网打尽

细心的钟大海却已经听清楚了王小军的话,他暗暗吃惊不已,心房里仿佛爆响了一颗原子弹一般,异常之震撼。

好家伙,王小军明知道对面的那个范小兵拥有如此显赫的家世,竟然丝毫也没放在眼里,不仅如此,还口口声声地嚷嚷着要收拾那位范公子,这意味着什么?

钟大海的眼珠子瞪得贼圆,眼神掠过了满脸兴奋的王小军,落到了波澜不惊的王学平身上,他心想,王小军连前任内阁副相的孙子都没放在眼里,却始终对王老板异常之恭敬,这里头的学问可就是不小啊

“嘿嘿,我明白了,嗯哼,上苍待我老钟,还真的是不薄啊。一个不留神,从龙之士的荣誉,真就会落到头顶上来啊,哈哈”钟大海心里越琢磨,就越觉喜悦,以至于,城府极深的他,一个没注意,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快意的微笑。

和钟大海一样细心的刘勘测,此时此刻,也早已从王小军无意之中泄露出来的天机,砸摸出了王学平的背景,一定是深不可测

车内的有心人,一个个心怀喜悦,他们暗自庆幸不已,有缘跟在王学平的身旁

范小兵站到了他的拆迁队伍跟前,背着手,扫视了一眼,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兄弟们,心里暗暗有些得意,今天之后,又有一块黄金宝地,将归入到他的囊中。

“弟兄们,我也懒得说啥废话了,今天,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听从王庭长的吩咐,她让动手,你们就必须象秋风扫落叶一般,把那些烦人的家伙赶走,把他们的违章建筑彻底推倒,都听清楚了没有?”

“范少,您发的话,我们哪敢不听啊?没二话”一干黑社会成员,纷纷起哄,他们挥舞着手里粗大的钢管,两百多人一起呐喊出声,声势倒也极其惊人。

王小茹得到了范小兵的声援,心里越发的得意,她撇着嘴,双手叉腰,冲着已经有些惊慌的居民们,尖声喊道:“我数一二三,再不滚单,就别怪老娘我心狠手毒了”

“一……”

“二……”

伴随着王小茹的喊话声,居民的人群里边,有人仰天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凉的悲鸣,“苍天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法官,去你**……”

“老子反正是贱命一条,你***只要敢来拆迁,老子就和你们拼了……”

“对……拼了……”

“拼了……”

听见居民们的悲愤的怒吼声,王学平心里颇不是个滋味,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已经叫了好几十年了,却始终没有真正地落到实处,以至于,成了一个国际性的大笑话

什么叫作官逼民反?眼前的这十分刺激人的一幕,也就是了

古时候有句老话,叫作破家知县,灭门令尹。

王小茹不过是个小小的庭长罢了,却可以利用手里掌握的公权力,肆无忌惮地侵害老百姓的利益,把合法居住的居民,赶出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这种恶劣的行径,甚至远远地超出了**王朝时期的贪官污吏们做恶的程度

王小军一直跃跃欲试地想要出头露脸,却始终被王学平用眼神给按住了。在王学平看来,小小的一个王小茹,根本就提不起他的兴趣。

真正的大鱼还没出场,王学平自然不可能放任王小军妄动,事先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绝不可能因为王小军的一时兴,就半途而废

范小兵在那边动员完毕之后,就把大手一挥,下达了前行拆迁的指令。

“拆拆拆……”两百多名由本地的地痞无赖们组成的拆迁队伍,一边乱糟糟地喊着口号,一边挥舞着手里粗大的钢管,杀气腾腾的扑向了障碍物后面的居民们。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眼看着一场血腥的火拼即将上演了,可是,他一直期待出现的两个人均没有及时到场。

豁地站起身,王学平面色铁青地望着李枫,正准备向他下达抓人的命令。

这时,王学平忽然听见王小军叫道:“姓罗的小子真是有种,居然又跑了来。”

王学平赶紧扭头看去,只见,挂职下来的仁大市副市长罗云澜,正冲一辆小车上钻了出来。

那辆小车无巧不巧地横在了小区和大型推土机之间,恰好挡住了强拆队伍的去路

“嗯,果然是条硬汉子”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果今天早上,罗云澜没有露面,即使最终的结果依然相同,但是完美的程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看样子,吾道不孤啊王学平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王小茹发现罗云澜就这么背着手,面色极其凝重地站在了小区的大门口,怒视着正在步步逼近的黑社会破坏分子。

她心里暗暗埋怨着情夫张光大,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安排,这个时间,罗云澜应该正好被人拖住了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让他冒了出来?

和小区内的那些草民不同,罗云澜毕竟是现任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属于正儿八经的市政府领导班子成员,响当当的副县处级领导干部,王小茹即使很想对罗副市长动粗,也得考虑一下随之而来的严重后果。

这年头,你欺负一万个老百姓,只要后台够硬,可以屁事没有

可是,如果纵容黑社会成员,把本地该管的副市长给打了,那个问题可就变得异常之严重了。

要知道,罗云澜能够挂职下来担任副市长,如果省里没后台支持,自是绝无可能

“罗副市长,我们是在执行法院的判决书,请您不要知法犯法好么?”王小茹也不全然是个傻蛋,至少,她的这话,就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险目的。

罗云澜背着手,厉声质问王小茹:“你执行的哪家法院的判决书?如果有,请出示给我。”

王小茹今天早有准备,她跳下了推土机,从兜里掏出了一份判决书,递到了罗云澜的面前,她得意地一笑,说:“喏,这就是判决书,您仔细地看看吧。”

罗云澜接过判决书一看,却见上面赫然盖有鲜红的法院公章,他不由暗暗冷笑一声,心道,好你个王小茹,真是狗胆包了天,居然连法院的判决书也敢伪造,好,这个活证据在手,哪怕是官司打到京城去,我也占理,你和站在你身后的张光大就等着接受党纪国法的严厉惩罚吧。

定神再一看,罗云澜简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短短几百字的判决书,错别字一大堆,不须细数,就已经超过了一百字以上。

尤其搞笑的是,“裁决书”三字,居然变成了“菜决书”,难怪市里边有传言,王小茹在当法官之前,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靠出卖**谋生的**女

“王庭长,你的菜决书,我看过了,狗屁不通嗯,即使想造假,至少也要造得更像一些吧?这种错漏百出的假文书,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罗云澜一脸轻蔑地看了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王小茹,义正词严地戳穿了她胆敢假造司法文书的卑劣行径。

坐在车窗前的王学平看到了这令人惊奇的一幕,心里不由暗暗点头,世间自有真情在,正义之士可谓是无处不在啊

王学平心里明白,罗云澜区区一个普通的副市长,要想和掌握了仁大实权的市委书记张光大斗法,除非有奇迹发生,他落败的机率几乎就是100%,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很显然,王小军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扯了把王学平的衣袖,小声说:“大哥,如果今天您没在现场,照我看啊,这个挡道的家伙,一定要倒大霉。”他昨天来得晚,没有见识到罗云澜当中力阻王小茹的场景。

见王学平没吭声,柳畅就把罗云澜的事迹简略地介绍了一遍,王小军听完之后,居然挑起了大拇指,赞道:“好汉子,好样的,等今天这事了结了,老子一定要找他好好儿地喝几杯……”

发觉王学平冷冷地瞪着他,王小军赶紧道歉说:“对不住啊,大哥,我又说粗话了该打,该打”

制止了乱说话的王小军之后,王学平招手把李枫叫到了身边,沉声下达了指令:“老李,安排你的特警队员们,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是我们警方随时听候您的调遣”李枫见了今天的大场面,多少也有些兴奋,两只眼直放光。

这时,范小兵已经领着张牙舞爪的黑社会成员,走到了罗云澜的跟前。

“罗副市长,你给兄弟我一个薄面,回头我一定在我们家老爷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多的不敢说,一县之长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范小兵也一直在心里暗暗责怪张光大不会办事,昨天,这个姓罗的就来搅了好事,没想到,张光大居然没有拖着这个小子,让他又跑来捣乱,范大少爷的心里别提多腻味了。

发觉范小兵已经主动地走到了前台,王小军的精神状态,陡然亢奋了起来,他又扯了扯王学平的衣袖,小声哀求道:“大哥,您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把他给弄死弄残废了”

“我的傻兄弟,你就不能耐心点?别急,再等等,那条大鱼还没有露面,你慌什么?”王学平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如果不是他在现场镇着,王小军这个冲动的纨绔子弟,只怕已经冲过去,开始对范小兵大打出手了。

“大哥,你是说等大鱼?哦,我明白了,能够引起您注意的,除了这里的书记之外,就没别人了”王小军干不了啥正事,可是,他对官场上的一些人和事,并不陌生,一下子就猜中了王学平的心事。

“嗯,你明白了就好。这位小罗露了面,我想的话,那条大鱼也该出场了。”王学平心里很明白,能够压制住罗云澜这个副市长的仁大市领导,除了市委书记张光大之外,再无别人了

就在这时,眼尖的钟大海忽然小声说:“老板,大鱼来了”王学平顺着;老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辆挂着仁大市委一号牌的黑色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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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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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居民认出了那辆黑色轿车就是本地的土皇帝,市委书记张光大的车,不由惊叫出了声,“快看啊,张阎王来了”

“滋……”不管是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是小区内的居民,很多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不幸,身为仁大市民,他们都曾听过张光大的一句名言,谁敢影响我仁大发展一阵子,我就影响他一辈子

在这句血淋淋的名言之下,无数栋手续完备合法的居民楼,倒在了张光大的挥手之间。

更有许多因为利益被严重侵害,屡屡上访的钉子户,被心狠手毒的张光大,投进了劳教所,甚至是精神病院

张剥皮,这是张光大另一个颇具震慑力的绰号,比张阎王这个称呼,更令人感觉到恐惧。

仁大市的居民都不陌生,张光大曾经多次在全市干部大会上,大发狂言,叫嚣道:“别以为吃皇粮,穿一身虎皮就觉得了不起了。老子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谁的家属如果拒绝拆迁,老子就剥了他身上的皮,让他讨饭都没人要”

正是这番讲话,为张光大赢得了张剥皮的“美誉”,以至于,全市吃财政饭的干部们,一个个战战兢兢,惟恐被张剥皮给盯上了。

见张光大终于露了面,王学平从容不迫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极其耐人寻味的笑意。

既然土皇帝已经不要脸了,王学平丝毫也不介意,当众让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匪们,尝一尝打脸的好滋味

“小军,咱们下去看看溜溜腿吧。”王学平走到车门边,招手把跃跃欲试的王小军叫到了身旁,领着他晃晃悠悠地就从旅游车走了下来,混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之中,杜雪则一如既往地寸步不离,守护在了他的身旁。

钟大海笑着对李枫说:“李局啊,下面就看你的了。如果时机把握得好,将功折罪的机会可是不小哦。”

李枫刚才也听到了王小军无意之中泄露出来的天机,此时此刻,他哪还有半分违拗王学平意图的胆子?

如今的李大局长,一心只想赶紧立下一场大功劳,以便让王老板,王少帅看看,他当这个局长,也不是只会甩干饭的孬种

邱步云笑眯眯地说:“李局,我老邱先走一步,我去把咱们市纪委的常委们从那辆车上带下来,今天这场好戏,怎么可以少得我们纪委的同志呢?”

话音未落,邱步云三步并作两步,就从旅游车上,跑了下去。

刘勘测暗暗摇了摇头,心说,仅看邱步云那灵敏的身手,哪里象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半老头?

跟着刘勘测一起来的水利专家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隔着车窗,兴致勃勃地瞧着现场形势的进一步发展。

很长的时间以来,这些专家们一直处于完全不被尊重的境地。市里的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包括各个区县的堤防工程,大多都是领导们私下里暗箱操作了,压根就没人理会这些真正的专家们的意见。

这些人尽管没有多少玩政治的经验,却也不全是书呆子,他们至少明白一个道理,王学平这个市长,确实十分重视和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

这种尊重知识,注重以民为本的好市长,自然而然的,也就赢得了专家们由衷的尊敬。

专家们其实要求并不高,只要领导肯耐心地倾听他们把意见说完,其实,也就很知足了

有杜雪帮着开道,王学平领着王小军,很快就挤到了人群的前排。

王学平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冰冷地盯在了张光大的身上,久久不曾离去。

自从当上了仁江的代市长之后,张光大来找过他几次。如果王学平没有记错的话,张光大第一次是来暗中表达投靠之意,另一次则是想请他到县里去为某个重要的工程剪彩。

王学平在没有摸清楚张光大的底细之前,对他说的话,绝无半分相信之理,一直是听其言观其行,最终发现,张光大其实就是殷干城的死党。

挂着仁大市委一号牌的那辆黑色轿车停稳之后,张光大也没等秘书过来开门,就已经推开了车门,脸色铁青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罗副市长,你这是想干什么?党委和政府的威信还要不要?你还有没有一点党性原则?”头顶微秃的张光大,背着手,缓步踱到了罗云澜的面前,一张嘴就厉声质问他,来了个倒打一耙。

“张书记,市法院的王小茹庭长公然伪造法院的强拆裁决书,企图采取暴力强拆居民小区的恶劣行径,实在是对法律的公然践踏。身为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我有这个权力,对这种胡作非为的行为进行制止。”罗云澜大义凛然地戳穿了王小茹乱来的本质。

张光大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扭头向王小茹看去,发觉王小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与他正面对视,张光大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罗云澜所说的应该不是虚言。

“云澜同志,王小茹造假的问题,我会让纪委的同志去查清楚的。拆迁这里新建商住楼,是市委常委会作出的决策。你身为市政府的领导之一,应该坚决地与党保持一致。”张光大顿了顿,加重语气恐吓说,“云澜同志,你这种行为,往轻了说,是一时冲动。朝重里说,就是目无组织纪律,搞个人英雄主义的事情,迟早是要栽大跟头滴。”

站在人群前排的王学平,听了张光大那冠冕堂皇的官话,心里暗暗冷笑不已,就你这号人也配代表组织?

“张书记,我已经查过了,市委常委会根本就没有通过您所说的决议。”罗云澜既然已经挺身而出,他心里也十分明白,他已经和张光大势成水火,再无转圜的余地。

当然了,罗云澜也不是傻子,他和张光大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他之所以要替老百姓说话,除了激愤之外,也未尝没有一种巨大的担心。

张光大屡屡插手罗云澜所分管的城建领域,而且也越来越贪得无厌,说句心里话,罗云澜现在非常的担心,有朝一日,张光大出了事,他这个分管的副市长也难逃被纠责的厄运。

毕竟,书记权很重,在张光大的强大压力之下,罗云澜也曾唯心地批过几块违法的土地。

人心都是肉长的,罗云澜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绝不可能采取今天这么极端的做法,与张光大彻底地划清界限。

张光大见罗云澜居然敢当众揭了他的隐密,心里不由异常之震怒,在他的印象里头,已经很久没人敢当众与他做对了

“云澜同志,你别忘了,你是党一手培养出来的领导干部,应该自觉地与党保持一致,替党说话,而不是自甘堕落,跑去与不顾大局的老百姓为伍”张光大强忍住了即将爆发的怒火,厉声教训罗云澜。

罗云澜知道开弓已是没有了回头箭,他索性豁出来了,大声说:“我知道为人民服务,替广大人民群众说话。”

“好好好,你是成心和老子做对是吧?”张光大也知道,今天如果不把罗云澜这块绊脚石拿掉,他在仁大市的绝对权威,必然会严重受损。

今天出来一个罗云澜,明天就可能跳出来一张云澜,后来也许会来一个李云澜。

“罗云澜,鉴于你硬要与党组织为敌的恶劣行径,而且,涉嫌贪污受贿的严重罪行。现在,我以市委书记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被停职了,立即生效。”张光大毕竟是心狠手辣之辈,见无法吓退罗云澜,他索性利用市委书记的职权,来个先下手为强。

在张光大看来,只要停了罗云澜的职务,把他关回到住处,再罗织一些罪名,找几个死党心腹作为行贿的证人,或往靠山殷干城那里一送,或通过范公子的手,直接送到省纪委那边去,姓罗的插翅难逃厄运。

罗云澜做梦也没有想到,张光大竟然可以利用职务上的便宜,对他下了如此狠手,一时间,气得满脸通红。

按照现行的干部管理政策,张光大这个市委书记虽然无权免去罗云澜的职务,却可以利用涉嫌严重犯罪的名义,暂时给予他停职检查的处分。

当然了,前提是张光大必须事先向上级党委,仁江市委主要领导汇报,才可以对罗云澜采取停职的措施。

站在人群前面的王学平,将张光大的险恶用心,看得很清楚,既然彼此之间已成死敌,张光大索性来个先发制人,把罗云澜拿下之后,再来搞整人的黑材料。

反正,仁大市早就成了张光大个人的私人领地,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他只要发句话,自有一帮热衷于权势和名利的小人,帮他编造谎言。

“大哥,您再不发话,小罗同志,就要倒大霉了啊”王小军早就想出手找那位范公子的麻烦,急得抓耳挠腮,直想跳脚。

王学平没有吭声,他想再看看罗云澜面对危机的表现,再做打算。

只有疾风才知劲草,板荡才识忠臣呐

“张书记,我要正告你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罗云澜稳定下情绪,非但没有显得慌乱,反而义正词严地警告多少有些心虚的张光大。

“啪啪啪……”王学平一面含笑鼓掌,一边大声夸奖道,“小罗,你这话说得好,很好哇”

“谁在背后乱吠?有种的话,站出来让我看看,你是哪路神仙?”张光大正在气头上,连头也没回,就开始发飙了

王学平一脸淡然地排众而出,王小军兴奋地紧跟在身侧,杜雪象没事人一样,护在了王学平的左侧,眼神明亮锐利之极

第573章 双规

得了大靠山支援的王小茹,刚才又让罗云澜给搅了兴致,正没处发泄,见王学平等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她以为找到了好机会,厉声冲着她手下的打手们吼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把这几个聚众闹事的歹徒都抓起来。”

“王……”,王市长“……”,一直背对着小区的罗云澜,因为参加过全市副处级以上干部大会,对那极其年轻的一市之长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王学平,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王市长?哪里冒出来的王市长?张光大发觉,罗云澜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了,他不由一惊,下意识地扭头这么一看,立时惊得神魂出了窍,脑子一晕,眼前一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王小茹的级别太低,不认识王学平,她为了向手下们展示出在市委书*记张光大心目中的地位,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冲着最前面。

“回来,快回来……”见王小茹居然不知道死活地手挥着警棍砸向了王学平,略微回过神来的张光大急得直跳脚,声嘶力竭地想唤回胸大无脑的王小茹。

可是,为时已晚,早就看王小茹不顺眼的杜雪,已经闪电般出了腿,一脚将不可一世的王小茹给踢飞了出去。

王小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情夫张光大的地盘上,她居然也有挨打的一天。

她这个前****女,现任仁大市人民法院执行庭长,躺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小肚子”痛苦地呻吟着,呼号着,哀嚎声不绝于耳…”

当她肆意欺压凌辱草民们的时候”气焰是多么的嚣张啊,她何曾想到过,报应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王小茹头上的法官帽掉到了地上,转了几圈,居然滚进了路旁的阴沟之中,泡到了臭水里头。

“王……市来……,…您…,“您来了“…事先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张光大拖动着已经有些发软的两条腿”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王学平的面前,脸上露出了谗媚的笑容。

张光大那张曾经可以滔滔不绝讲上几个小时大道理,居然不喝一口水的利嘴,如今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张书*记,你好大的威风啊!你就是这样替党说话”为人民服务的?”王学平背着手,冷冷地盯着背心上已经淌下冷汗的张光大,既不拐弯,也不抹角,狠狠地戳他的脊粱骨。

倒在地上的王小茹”疼得差点没昏过去,她依然没有看清楚形势,居然躺在地上尖声叫道:“光大,哎哟,疼死我了,我不活了!”

张光大气得鼻子都歪了,浑身直发颤,此时此刻,他真想撕烂王小茹这个**的臭嘴。

“光大”疼死我了,你就忍心看着我在你的地盘上挨打啊……哎哟………王小茹觉得她今天这个脸丢大了,必须要找回场子来,所以,不依不饶地枯上了张光大。

“你***,给老子闭嘴!”张光大实在是忍不住了,担心王小茹抖露出更不堪的丑事,迫不得已之下,厉声想要喝止这个臭娘们。

王学平的眼神愈加冷咧,寒冰刺骨,张光大心里一直发虚,半秃的脑门子上,窿出了豆大的汗珠,心乱如麻!

“光大,你吃错药了,老娘挨打你不帮着出气,居然还冲我抖威风,有你这样的大男人么?”王小茹稍微缓过了一点劲,心里一发狠,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张光大的鼻子的破口大骂。

张光大气得腿肚子直转筋,牙齿咬得咯咯做响,他那张原本黝黑的肥脸,红得发紫,就象是刚上市不久的紫茄子一样。

此时此刻,张光大后悔死了,暗暗骂他自己是个混蛋,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找了这么个小学没毕业的文盲做情人。

“王市长,您好,我是仁大市的副市长罗云澜。”罗云澜已经醒过神来,他赶紧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小声问好。

“云澜同志,好样的,象你这样的领导干部,才是真正的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王学平故意大声夸奖罗云澜,他就是要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光大,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不得不说,王小茹这个前****女的素质太过低下了,连最基本的官场常识都不懂,她居然快步跑到了张光大的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大声撤娇,成心想找回丢掉的面子。

“啪……,只张光大气得差点中了风,也顾不得王学平就在眼拼了,甩手就是一记耳光,将王小茹抽倒在了地上。

只见,王小茹那原本还算白嫩的小脸蛋上,立时出现了五道红里发紫的手指印,她原本樱红美丽的小嘴汩汩地涌出了鲜血,地面上散落了几颗细白的牙齿。

下手如此之重,如此之狠,可想而知,张光大有多么的恼火啊!

王小茹做梦都没有想到,一直很疼她的情夫张光大居然会对她下此毒手,一时间,竟然给打懵了,想哭又不敢哭出声。

此时的王小茹趴在地上,活象一条丧家之犬,低低地呜咽着,哪里还有半分欺凌草民的英雄气概?

“张光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王学平冷冷地逼问张光大。

“王市长,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也是正好路过此地,过来看看情况。”,张光大把心一横,索性睁着眼睛说瞎话。

“啊哈,这位就是王市长吧?小弟范小兵”久仰你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会。今日一见,我发现王市长果然是年轻有为啊,哈哈。”,范小兵双手抱拳,冲着王学平拱了拱手,浑身上下充斥着浓重的江湖气息。

没等王学平发话”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王小军,从他的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拉住了范小兵的手,笑嘻嘻地说:“我说范小二啊,你就别缠着我大哥了,咱们哥俩好久没有亲近亲近了啊!”,王小军脸上挂满了笑意,手上却丝毫也不含糊,扬起右手,“啪!”一记大耳刮子就狠狠地甩到了范小兵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之上。

“哎哟!”,范小兵大怒,正欲发飙”却不料恰好看清楚了王小军那张早就名震京城的痞子脸。

“王小军,你疯了”连老子都敢打!”,范小兵捂着火辣辣的脸蛋,气急败坏地冲王小军嚷嚷了起来。

“范小二,你***想抖威风也不看看对象?在京城的时候,居然敢和老子呢……生意……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贱货!”,王小军终手找到了用武之地,多少有点得意,以至于忘了形,总算还是有点警惕性,没把女人二字给漏了出来。

别人不清楚范小兵的深厚背景,张光大心里是明白的,可是,家世显赫的翻二公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王学平身后的这今年轻人给扇了耳光,他的心里不由越加发寒,脸无人色。

“王小军,老子和你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小子这是成心要和老子过不去”还是怎么着?”,范小兵火大了,他们老范家虽然不是顶级权贵”可也算是二流权贵里面的矫矫者了”当众让王小军给抽了耳光,情何以堪啊?

王小军在纨绔的圈子里混了不少年头,他岂能不知道,范小兵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发虚了!

“范小二”你小子这一次的祸闯大了,恐怕回不得京城了啊!”,王小军趁范小兵反应有点迟钝的时机,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弟兄们,上,揍死他***。”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吃了大亏,范小兵的贴身保镖不乐意了,他仗着人多势众,想趁机向主子表示一下十二万分的忠心。

“上”上”上……”,黑社会的打手们,一个个挥舞着钢管,嚎叫着冲向了王小军。

范公子的家世,在场的打手们大多都很清楚,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把王学平这个市长给打了,有老范家出头撑腰”绝对是屁事没有!

一直关注着现场局势的李枫,急眼了,他厉声冲着对讲机,大声下令:“我是刨,我是刨,现在,我命令你们,把胆敢袭击市长的暴徒,全部拿下。我再重复一遍…*……”

伴随着李枫一声令下,无数头戴钢盔、身穿民*警制服的特警队员们,荷枪实弹地迅速冲路旁的几辆旅游车上冲了下来,以猛虎下手之势,扑向了妄图犯上做乱的黑社会分子。

现场指挥的李枫,手里提着一把M式手枪”也从旅游车冲了下来,当他发现有些暴徒挥舞着手里的钢管”丧心病狂地欲图顽抗到底,竟然朝着王学平扑了过去。

“啪啪啪*……”李枫急红了眼,二话不说,朝天连放了三枪,厉声吼道,“,你们这帮匪徒,都给老子趴下,我命令,凡是胆敢继续施暴的暴徒,一律就地击毙!”,“是*……”特警队员们接到了李枫的命令,齐声应诺,紧接着,现场传来了一片拉开枪栓的咔咔声。

枪声一响,暴徒们全都傻了眼,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你望着我,我看着你”惊恐至极。

这些家伙们平日里做纤犯科,无恶不作,肆无忌惮地欺负的老百姓,一向骄横惯了。

可是,警方的规矩他们大多都懂”只要是有人鸣枪示警,就等于是授予了民*警们随时可以开枪杀人的权力。

不要脑袋的亡命之徒毕竟是少数,有人见机很快,当即就扔下了手中的钢管,趴倒在了地上。

有了第一个,就不愁第二个”这些刚才还穷凶极恶的匪徒们,如今,给吓破了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扔掉了手里的凶器”趴到了地上,乖乖地束手就擒。

“好啊………*……”围观的群众们起初没看明白,等他们搞懂了现场的情况之后”也不知道谁先带头,“哗哗哗…………”,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发现范小兵也被特警队员给抓了起来,王小军嘴里叼着一支烟,快步踱到了他的面前”笑眯眯地说:“范小二”你***也有几天呐?”

王小军故意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嘀咕说:“这,就是敢和老子抢女人的好下场。*……”

“王小军,你……”,范小兵气得浑身直发抖,小白脸上的那只五指印,此时”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租地一扬手,范小兵以为他又要动年打人,赶紧把头一低。嗯躲避过去。

范小兵却没想到,王小军的手掌朝他挥出之后,并没有击打在他的脸上,而是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几乎贴在他那白嫩的脸蛋旁边,甩了过去,带出了一阵冷风。

“嘿嘿,你小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脸蛋比女人还白,长得溧亮啊!我说”老子还没正式出手呢,你躲什么躲?”,王小军转过身子,举步要走,却忽然出其不意地甩出了右臂,恰好抽在了范二公子刚才受创的同一个部位之上,“妈的,老子要打你,躲得过去么?驴日的!”,“王小军,你给老子等着!”,范小兵气得差点当场吐了血”他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哪里吃过此等大亏?

“啧啧”老子等着去大牢里探监送饭?成,没问题,你是想吃红烧肉呢?还是想来条甲鱼?”王小军太过熟悉京城的公子们行事的手法了,即使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敢断言,范小兵这小子在仁大市里边,绝对干了不少坏事。

如今,范小兵落到了王学平的手上,王小军就算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范小二要倒血霉了!

“砰*……”就在绝大部分暴徒束手就擒的时候,现场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王学平扭头一看,只见,仿佛没事人一样的杜雪,轻轻地呼了口气,在吹散了手里枪口的硝烟之后,也没见她怎么动作,手里的枪已经不见了踪影!

“啊*……”一名即将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暴徒,捂住了右腿,瘫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这一声枪响之后,依然心存侥幸的暴徒们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地击垮了!

大约一分钟之后,刚才还嚣张异常的黑社会分子,全都抱着脑袋趴到了地上,在他们的四周,站满了手持微冲的特警队员们。

“张光大,根据市委常委会的授权,我以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的身份,正式通知你,对你采取停职检查的措施!”,王学平宣布完决定之后,不想在看到张光大那张丑陋的猪头脸,抬腿就走。

“姓王的,没有经过市委常委会的同意,你无权停我的职。”,张光大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反驳王学平作出的决定。

张光大心里异常害怕,一旦被停了职,失去了掌握局面的权力,他这些年把仁大市搞得乌烟瘴气的种种丑恶的行径,很可能东窗事发。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神仙都救不活了他了,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奋起一搏,以求谋得一丝脱身的机会。

“市长,我老邱带着伙计们都来了!”,这时,邱步云领着十几位市纪委常委,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冷冷地看了眼没死心的张光大,邱步云慎重其事地向王学平提出了建议:“市长,我代表市纪委请求市委主要领导批准,针对张光大涉嫌严重违纪的问题,现场召开市纪委常委会*……”

王学平没看面如死灰的张光大,点点头说:“我代表市委同意你的意见。”,“同志们,鉴于仁大市委书*记张光大涉嫌严重违法乱纪,市委主要领导已经作出了令其停职检查的处分。现在,我提议,对张光大正式采取双规措施,同意的请举手。”,邱步云简单地向市纪委常委们做了说明之后,率先举起了他的右毛十几名市纪委们按捺住创造奇迹的兴*奋,一个接着一个地举起了他们的右手,邱步云故意大声说道:“全体市纪委常委会成员,应到十三人,实到十三人,全票通过对张光大采取双规措施。”,“邱步云,你们这是非法的会议,按照市委规定的……”,张光大惊怒交加地冲着邱步云大喊大叫。

邱步云望着张光大,冷冷地说:“张光大,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堤都烂成啥样了?根据市委常委会有关防汛大局的特别授权,王市长有权临时对你采取停职检查的措施,这是其一。”,“其二,根据市委主要领导的批准,我们市纪委全票通过对你采取双规措施,程序完全符合党章的规定。”,邱步云解释完毕合法性的问题之后,冲着早就跃跃欲试的纪委干部们,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把贪污**分子张光大带下去。”,“张书*记,请跟我们走吧!”,四个纪委的干部,快步走到了张光大的身前,将他围着在中间。

直到此时此刻,张光大方才记了起来,市委常委会确实发过决议,在防汛的过程中,授予王学平先斩后奏的实权。而且,所谓的市委主要领导,除了市委书*记之外,另外一个就是市长王学平了!

“王市长,我……我错了,我对不起党的多年培养……”,张光大吓得脸都绿了,也顾不得什么书*记的形象了,“噗嗵”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开始装可怜,想让王学平放他一马。

第574章 民本

第574章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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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市长,王市长,我求求您了,就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张光大捶胸顿足,泪流满面,故意装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惨样。

“知道错了?晚了”听到张光大的忏悔声,王学平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冷冷地说,“光大,你的名字倒是起得蛮不错,可惜,心却黑透了当你把坏事做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仁大市区十余万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张光大,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跟我们走吧。”市纪委的干部们见张光大闹得实在是不象话了,七手八脚地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架着胳膊,拖走了。

钟大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便携式扩音器,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小声提醒说:“老板,您好象有话要对群众们说?”

王学平眼眸一闪,心想,钟大海提醒得很及时,利用这个机会,倒是可以把大堤不堪使用的严重情况,向群众们解释清楚,让大家看到党和政府并没有忘记拥护她的人民。

操起扩音器,王学平脸色凝重地对四周看热闹的群众,大声说道:“各位同胞,我是仁江市长王学平,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需要向大家做出说明。”

王学平顿了顿,接着,更大声地说:“由于仁大市出了巨贪,导致江防大堤成了典型的豆腐渣工程。眼看着秋汛即将到来了,市里决定,争取花一个月的时间内,在大堤内侧重新修建一座护城堤。紧急施工期间,如果有干扰到大家的地方,还请多多谅解在这里,我代表仁江市委市政府,向大家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众目睽睽之下,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堂堂大市长,王学平居然当众向围观的群众们,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王市长,你没错,错的是大贪官张光大……”有人在人群里边喊了一嗓子,结果,大家纷纷喊道,“王市长,感谢您为民除害,我们应该向您鞠躬道谢……”

“王市长,谢谢您了……”围观地群众们,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弯下了腰,诚心诚意地向一位领导干部,鞠躬致谢。

“不敢当啊实在是不敢当啊”目睹此情此景,即使是城府已深的王学平,也不禁眼眶一热,多好的人民啊,当领导的,只要略微放低一点身段,为他们做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实事,善良的人民就会拥护你。

只要给人民一丝阳光,一点点希望,他们还给你的将是最质朴的爱戴

一念及此,王学平不禁释然,只要始终坚持以民为本,则民心在我,何怕之有?

这时,李枫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汇报说:“报告市长,现场已经全部被我特警队员控制住了。据初步统计,共抓获涉黑团伙分子210名,只是……”

“只是,参与强拆的政府工作人员,也大约有两百多人,他们……他们该怎么处理?”李枫见王学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说话,他只得硬着头皮,把情况完整地汇报了一遍。

“老钟,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理这些违法乱纪的政府工作人员?”王学平扭头问一直跟在身旁的钟大海。

“老板,老话说得好,法不责众啊。这么多人要是都严厉的处理了,影响恐怕不会太好啊”钟大海偷看了下王学平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样,他又大着胆子建议说,“照我看,不如抓大放小,股级以上的领导,一律就地免职。普通的办事员,就既往不咎了,这么一来,比较容易稳定住仁大市的局势。”

王学平冷笑了一声,反问钟大海:“就这么放任这些没有廉耻的东西,继续祸害老百姓?人民不会答应,我更不会答应”

钟大海心头一惊,他意识到了,王学平这一次恐怕是要下狠手了。只是,一次性处理这么多的机关干部,别说全市,就算是在全省,乃至于全国,都闻所未闻啊

“老板,请您务必三思啊……”钟大海苦口婆心地想劝说王学平改变主意。

王学平摆了摆手,极其严肃地说:“我自有主张。”

发觉王学平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钟大海张了张嘴巴,却终究没有继续再劝了。

据老钟的观察,一旦王学平下了决心,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李枫同志,请你安排同志们,把今天所有参与违法乱纪行为的政府工作人员的名单统计一下。”王学平板着脸,向李枫交待了这项十分棘手的工作。

“是”李枫不敢违拗王学平的意思,转身就去统计干坏事的名单了。

瞥见正站在一旁凝视着他的罗云澜,王学平含笑,冲他招了招手。

见市长相招,罗云澜不敢怠慢,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跟前,恭敬地说:“王市长,您举手投足之间,就为仁大市的人民去除了一大祸害,真是大快人心啊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爱戴真正为他们服务的好领导好市长”

“嗯,云澜同志,你们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市领导班子肯定有所调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也许肩上担子,会比现在重不少”王学平含笑做了一番暗示。

罗云澜心里一阵狂喜,他原本只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正式和贪得无厌的张光大分道扬镳,却没料到,居然获得了市长王学平的青睐,看样子,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啊

“感谢您的器重,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严格按照市政府的部署,把各项经济工作,做到实处。”罗云澜能够做到副县处级的副市长,自然不可能是政治白痴,他赶紧向王学平表明了态度。

一旁的钟大海心想,这个罗云澜倒是不笨,居然省略了市委,只强调市政府对经济工作的领导,这不明摆着是紧紧地靠了过来么?

对于适当程度的马屁,王学平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又不是生活在空气之中。

天朝的官场最最流行的就是溜须拍马,即使铁腕的王学平要想在短时间内,完全杜绝这种恶习,也并不现实。

“我喜欢干实事的好同志。”王学平扔下这句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喧哗声。

王学平举目望去,只见,被特警队员们控制起来的一些政府工作人员,和李枫争吵了起来。

“怎么回事?”王学平走过去,大声问道。

“市长,我们都是被张光大那个**分子强行逼来的,绝非自愿。王市长,为什么市局的同志要登记大家的名单,难道是要搞秋后算帐?”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干部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敢大声质问王学平,小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王学平背着手问他。

“我叫孙刚,现任市城管办副主任。”孙刚自己也快退休了,并不担心受什么处分,可是,他的儿子也在市城管办工作,并且就在现场。

按照孙刚的官场经验,他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今天的这事,恐怕很难善罢甘休了

这普天下之下,水总是往下流的,为了儿子的前途和命运,孙刚故意站出来,大声和李枫争吵,其目的就是想吸引王学平的注意。

按照官场上的逻辑,孙刚心里很清楚,一旦错过了今天,他再想见上王学平一面,誓比登天还难

“哦,孙主任,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么?”王学平不露声色地问孙刚。

“市长,您请说。”孙刚心里明白,如果就这么让李枫把名单登记造了册,后果简直很难预料。

“孙主任,你知不知道这座小区是合法的建筑?”王学平淡淡地问孙刚。

孙刚低着脑袋,想了想,说:“我们是党的干部,必须听市委的指挥。”

“嗯,这么说,你是知道的了。”王学平顿了顿,又问道,“明知道是在干违反党纪国法的坏事,你们这不是执法犯法,明知故犯,又是什么呢?”

“王市长,下级服从上级,这可是党章里的规定啊”孙刚已经意识到了严重的不妙,赶忙极力争辩。

“党章里确实这么规定了。可是,党章也规定了,你有问题可以向组织上反应啊”王学平心里明白孙刚等人是被迫参加今天的违法行动,也知道,如果严肃处理了今天的这两百多名政府工作人员,他们很自然地会产生委屈的情绪。

“嗯,你不想说。我来帮你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张光大的背后有后台,你担心告不动他,反受其害?所以,你就来了,跟着张光大一起做恶?”王学平语缓不快,却字字诛心。

孙刚哑口无言,他的话全给王学平说完了,还有啥可说的?

“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要,狠狠地给你们一个教训。就是要告诉你们,下一次跟着做恶的时候,多想一想,天网恢恢,为什么疏而不漏的根本原因”王学平忽然厉声喝道,“人在做,天在看。”

“乱世用重典如果你们还有委屈,多想想那些因为你们的为虎作伥,而失去了唯一住处的市民,还有那些永远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和失去了上学机会的孩子们”王学平冷冷地扫视了现场一遍,轻描淡写地说,“如果觉得我做得不对,欢迎到市政府来找我诉苦”

第575章 严惩不怠

第575章严惩不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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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这些为虎作伥的政府工作人员,深深地低下了脑袋,大家的心里边大多觉得很倒霉,也有人感觉到了一丝愧疚,还有人觉得很委屈,总之,想什么的都有。

王学平说得没错,这些帮凶们虽有慑于张光大yin威的因素,可是,完全不能排除,草民们更好欺负,更好鱼肉的官贵民轻的思想在里边。

要让当官的有所畏惧,不能听任他们肆无忌惮地欺凌老百姓,这是王学平今天“法要责众”的最基本的思想。

想当年,满清政府也想改革,力度其实也不算小了,可是,颟顸的满清权贵们始终落后于民意的强大呼声。

最终,酿成了辛亥**,貌似强大的满清帝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来自于后世的王学平,不仅具有一定的民本思想,更是旗帜鲜明的改良派。

在王学平看来,要想顺利地改良,就必须要逐步限制官僚阶层日益扩大的种种特权,破除以官为师的土壤基础。

这时,已经得到了消息的仁大市长以及市委常委们,慌慌张张地赶到了现场。

背着手站在场中的王学平,听见了动静,冷眼看了过去,这些仁大市的领导们,一个个躲躲闪闪的,不敢与他那冷厉的眼神对视。

仁大市长高小春硬着头皮走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检讨说:“市长,我来晚了,造成今天这么恶劣的事件,我没尽到当市长的责任。”

王学平没有看高小春,他仰起脸看向了湛蓝的天空,悠悠地说:“大堤都烂成了这个模样,你这个当市长的,就一丁点情况都不知道?换位思考一下,你信么?”

高小春脸一滞,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张光大在市里一手遮天,我这个市长其实也就是个摆设罢了……”

“嗯,既然你觉得当这个市长就是个摆设而已,那好,我先停了你的职务,回家好好地反省一下。想明白之后,就去市委党校吧,那里还缺个常务副校长,你正好专心致志地加强一下自身的道德修养和思想觉悟。”王学平抬手打断了高小春的托词,轻描淡写地就把他给打发去了市委党校那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高小春一脸的土色,本以为张光大垮台之后,他即使当不了书记,至少,保住现有的市长宝座,还是没多少问题的。

却不料,早有打算的王学平,已经存了要将仁大市领导班子一锅端掉的念头,此时此刻的高小春,简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站在不远处的仁大市的常委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原本就惶恐的一颗心,越发地剧烈跳动起来,惟恐王学平的下一把火烧到他们的身上。

“你们市法院的院长来了没有?站出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材料制造出来?”王学平发了话之后,就见一个身穿法官制服的中年人,耷拉着脑袋,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女居然可以做市法院的执行庭长,啧啧,还真是咄咄怪事呐,是不是应该有个明确的交待?”王学平拿手指着花容惨淡的王小茹,厉声质问垂头丧气的法院院长。

法院院长想推卸责任,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这里边……肯……定有问题,我回去一定安排严查,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各位常委们,对他的回答,你们满意么?”王学平转过身子,威严地望着全体仁大市委常委。

“不满意,我们认为应该严厉追究法院领导的责任。”这些常委们非常干脆利索的就把法院的院长给丢了出去,当替罪羊。

“那好,就按照程序去办吧。”王学平淡淡地发了话,一旁的钟大海心想,所谓的按照程序去办,其实就是让这帮仁大市委常委们先免去法院院长的职务,再提请市人大常委会批准。

好家伙,王学平今天一露面,就双规了书记张光大,免了市长高小春,又拿掉了法院院长的乌纱帽,这股子杀气,实在是令人恐惧紧张到了极点

现场四周一片鸦雀无声,这些平日里仗着山高皇帝远,秃子打伞无法无天的公务人员,一个个屏住了呼吸,惊恐地望着王学平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他们都在担心,下一个倒霉蛋又是谁?

“云澜同志,根据市委常委会的授权,我临时任命你为仁大市的代市长。希望你继续将以民为本的执政理念坚持下去,不要让全市人民失望。”

罗云澜抑制住内心的喜悦,郑重其事地表态说:“市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万事必以民为先”

“我喜欢听实实在在的东西,不喜欢听假大空的套话。云澜同志,老百姓太苦了,就不要再折腾那些没用的GDP了”王学平握住了罗云澜的手,重重地一捏。

罗云澜心中十分明白,王学平私下里这么一捏,比在台上喊一万句空洞的口号,更能够代表他的真实意图。

“领导,我向您保证,绝不再GDP搞政绩工程,无休止地折腾老百姓。只是,我也有些担心,民心工程虽好,可是市里没钱啊”罗云澜一边做了保证,另一边则是明着要钱,实际上是暗中向王学平叫苦。

“呵呵,你们市里的各个实权部门有的是钱,只要把这些部门的小金库、领导屁股下边的车子、胡吃海喝的公款吃喝以及出国旅游的公款消费管好了,你还愁没有发展民心工程的资金?”王学平脸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魄力十足,杀机四溢。

罗云澜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王学平还真不愧是铁腕市长,强人呐,竟然是要让他向全市的实权部门领导宣战,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王学平并没去看罗云澜那张已经明显发白的国字脸,吸了口烟,淡淡地说:“同志,同志,志同才能道合啊”

罗云澜彻底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王少帅拥有极大的改革志向,身边需要聚集一大批真正有志于改革的有志之士,而不是那种只会喊口号骗官的官僚。

“粉身碎骨,死而后已”罗云澜把心一横,握紧拳头,一股子豪气喷薄而出,话语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在场的所有人,集体失了语,王学平今天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巨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极限,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去消化吸收了

这时,李枫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边,小声汇报说:“老板,在场的政府工作人员名单都统计出来了。”

“嗯,好”王学平接过名单,大致看了看,把邱步云叫到了身前,问道,“邱书记,按照党纪应该怎么处分?”

邱步云快速地扫过了名单上的姓名和职务情况,大声说:“照我看啊,这帮家伙应该全部双开,彻底的从党政机关里面清理出去”

双开我的乖乖老天啊大妈啊

邱步云的意见刚说出口,现场立时出现了骚动的情况,有人大着胆子,喊道:“我们都是被迫的啊不参与是立马就丢饭碗,参与了是慢慢等着进班房,左右不是人啊”

“是啊,局部服从全局,谁敢不听党委书记的指挥?”

“绝对服从上级的指示,怎么就犯错误了呢?我们想不明白啊”

一时间,众人大哗,公务员队伍里面明显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众说纷纭,吵吵闹闹,乱作了一团。

王学平高高地举起了右手,环视现场一周,很快,骚动的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我想问问你们,明显严重违法的事情,你们也跟着张光大一起干,还有没有一点党性原则?还有没有一点守法的意识?法律在你们的眼里,是什么?擦屁股的草纸么?”王学平提起扩音器,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分量却异常之重,每句问话都在拷问这些公务人员的灵魂。

“我知道,你们想说,我是市长,手里掌握的权力很大,所以必须按照我的意思来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倒也没错。但是,你们好好地想一想,我干的是执政为民的大事业,而你们呢?利用手里的权力,中饱私囊,谋取私利,肆意践踏法律,甚至是无恶不作以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配人民公仆,这个光荣的称号”王学平发出了严厉的质问,“别的地方我管不着,只要是在我主政的地方,就绝对不允许那些害群之马继续败坏党风,违反政纪,践踏法律”

“哗哗哗……”公务人员们一个个被训懵了,群众们的眼睛却是雪亮的,他们一个个激动万分地热烈鼓掌,表达了对王学平的支持和爱戴。

“王市长,我们都支持你……”

“王市长,你才是真正的人民的市长……”

王学平和邱步云简单地商量了几句,老邱立即现场召开了市纪委常委会,一致通过了决议:凡是参与了今天违法拆迁活动的政府工作人员,是党员的,全部给予留党查看两年的严厉处分;当领导的,一律就地免职;针对普通工作人员,则一律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两年之内,不得晋级晋职。

决议宣布之后,公务人员队伍里边传出了一阵阵哭声,这些因为种种原因,助纣为虐的家伙,终于尝到了什么叫作雷霆之怒,惩罚之手

“人民的好市长,王市长……”

“跟我一起喊,一二三,王市长握一个,王市长握一个……”

“握一个,握一个……”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朝着王学平蜂拥而来,发自内心地喊出了他们已经憋了很久的心里话。

发现黑压压的人群向王学平这边涌了过来,钟大海赶紧小声提醒说:“老板,次地不能久留。”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心说,今日已非往昔,老王家已经正式承认了他的身份,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直担心安全问题的市局局长李枫,急得直跺脚。可是,已经接到了王学平的暗示,他又没敢下令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被激动的人群包围在了中间。

群众们虽然有点乱,可是,当前排的人的冲到了王学平身前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放慢了速度,手挽着手,自发性地组成了数道人墙,“别挤别挤,一个一个来,挤坏了咱们的王市长,你们赔得起么?”

此时此刻,王学平的面前,群众们主动地伸出了双手,一双,十双,百双,无数双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波澜壮阔的人民的海洋

“你好,你好,你好”王学平含笑和自动排起了长队的群众们,一一握手问好。

“市长好”

“王市长,我们大家都支持您”群众们激动万分,王学平每握住一双温暖之手,都会深切地体会到,人民对正义事业的支持,心中不由大受鼓舞

这绝不是被代表的民意,王学平坚信,他今天没做错

“叔叔,我可以抱抱你么?”忽然,一位大约十岁左右,青涩的小姑娘,红着小脸蛋,出现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当然可以了,来吧,让叔叔亲亲你”王学平俯下身子,抱起了小姑娘,在她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各位父老兄弟,大婶大姐们,我一直有个想法,今天正好大伙说说。”怀里抱着小姑娘的王学平,大声说,“现在不象以前,读书很难,费用太高了,所以,我打算花一到两年的时间,在整个仁江市范围内,推行十二年免费义务教育制度。到时候啊,大家的负担就会减轻不少了啊”

“好啊……”短暂的沉寂之后,人群之中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叫好声,

“好啊,咱们老百姓总算是有盼头了啊……”

罗云澜的心潮一阵起伏不定,他异常羡慕地想到,有朝一日,能够获得人民群众如此毫无保留的拥护,才不枉在人世间走了这么一遭啊

怀里抱着小姑娘,王学平缓缓前行,一路握了不知道多少双给力的大手。他毕竟不是神仙,又没有练习过内家功夫,渐渐的,体力就有些吃不消了,脸色也开始发白。

一直注视着周围动静的杜雪,见势不好,赶紧从王学平的手上,接过了那位可爱的小姑娘。

当王学平走出人群的时候,两条腿几乎就要迈不动道了,好在钟大海见机很快,装作交流的样子,悄悄地将手架在了王老板的胳膊下边。

另一侧的李枫也不笨,学着钟大海的样子,伸手过来,用身体作为屏障,掩护着,将王学平扶上了停在路边的旅游车。

“好累啊”王学平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座位上,胳膊和腿,都麻木了,酸痛异常。

钟大海十分贴心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说:“我学过一点按摩的功夫,您稍微忍着点疼啊。”

王学平只是眨了眨眼,表示同意钟大海的意见,现在的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下午还有个会,钟大海就安排司机立即开车,打算快速赶回仁江市。

旅游车缓缓启动的时候,群众们依依不舍地围在了四周,久久不愿意离去。

亲自驾车的林猛,尽管技术过硬,可是,短短不到一公里的长街,却足足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才从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把车开了出去。

罗云澜冲着旅游车消失的方向频频挥手,他心想,教育产业化虽然推行的时间还不长,但是显示出来的负面影响,已经使老百姓怨声载道,骂声一片。

如果,真的能够在市长的任上,完成十二年免费义务教育的功绩,罗云澜觉得,到时候,即使回家种红薯,也值了

回到市里后,王学平就被送进了市人民医院的康复科,专业的理疗师、针灸师和按摩师轮番上阵,扎过了针灸,就开始按摩,按摩完了,开始理疗。

两个多小时的折腾之后,王学平肌肉酸疼的状况,明显有所好转。

钟大海暗暗松了口气,心说,王老板,今天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受点小累,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一个字,值

下午两点半,王学平忍着残留着的酸痛之感,迈步走进了市政府小会议。

市里的各大实权部门的一把手,一个不落的,全都提前到齐了。

上一次,市水利局老杨倒血霉的旧事,这些实权派们,至今记忆犹新啊

王学平缓缓地坐到了主席台上,明亮的眼神地扫视了全场一周,台下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闭紧了嘴巴,静静地等待着王少帅发话。

今天上午,在仁大市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台下的这些人消息渠道都很灵通,不可能不知情。

寒蝉效应之下,台下这些手掌实权的一把手们,都暗暗捏了把冷汗,天知道王老板又要开出啥药方来?

“今天请大家来,就一个问题,市里的防汛资金异常紧张,财政局的帐上没钱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家说说看,我这个当市长的,该怎么办呢?”王学平也懒得绕什么弯子,张嘴就把大难题摆到了一帮一把手的面前。

第576章 打劫

市长没钱了!

台下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王少帅又要找倒霉蛋下手了!

上一次,殷干城的那位心腹,市外贸进出口总公司的总经理龙一明,就是因为给钱不利索,结果,那位龙总被双规了。

至今,无人知道龙一明被关在哪里,招了多少问题出来!

在场苒人,几乎都记得,当时,办龙一明的,正是他的老冤家,市审计局长张小华。

见台下的人没一个敢接腔的,王学平轻声咳嗽了一声,缓缓地说:“大家也都知道,我这个市长,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最关心的就是防汛保堤的大事。工资晚发几天,不会饿死人!但是,大堤若是不保,整个市区的近百万人,就危险了啊*……”

王学平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严肃地说:“实话告诉大家,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化缘的。我这个当市长的没钱了,只能找你们这些好部下们借了!”

“啊!”此话一出,台下立时象炸了锅似的,嗡嗡作响,有人甚至惊叫出了声。

见台下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王学平也没出声阻止,借钱嘛,总得允许大家考虑一下嘛!

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王学平拖过话筒,重重地一咳,台下的局长主任们,赶紧闭上嘴巴,瞪大了眼珠子瞅着王学平。

“我想请教大家一咋)问题哪一家单位没有小金库?如果有的话,请到我身边来,我要和他握个手交朋友!”,王学平将中华烟搁到了蝶灰缸上,轻声问台下的人们。

台下的局长主任们,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尽管眼神方面的交流超过了平时的数十倍,可是,楞是没人敢当众站出来。

“嗯很好,大家都很诚实,我甚感欣慰*……”王学平心里有数得很,他让钟大海请来的这些一把手们,几乎涵盖了市里所有掌握着执法收费大权的实权单位。

远的不说,单说坐在前排的市地税局长,王学平即使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也敢断言,市地税局的小金库里面,至少藏着数千万的截留资金。

“同志们,如果大堤不保,水淹仁江城我这个市长恐怕是当不下去了,必须引咎辞职。”,王学平语出惊人,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都是党的好干部,我也很信任你们,现在我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大家想不想帮我度过眼前的难关?”,王学平故意把台下的这帮人捧得老高,同时拿话套住了这些人把原本属于政府的工作,变成了他王学平私人的事情。

坐在王学平身边的钟大海佩服得不得了他心说,老板这一招实在是高啊!不管是谁,一个大子都不掏,就想走出这间会议室,回去后睡得着觉么?

台下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想到了同一个词:打劫!

没错,王学平今天就是想当“土匪”,半道打劫各个实权职能部门小金库里的不义之时!

“市里的防汛资金缺口很大,至少差了八千万,怎么样,大家一起帮我想想办法*……”王学平自己心里明白,其实防汛的资金,他早有着落,今天故意半道打劫,就是想趁着市财政没钱的当口,先把这些实权部门的小金库给管住了。

“市长,我们是省管部门,即使帐上有点钱,也要请示过省局之后,才能拿得出来啊!”,市国税局长阴重达仗着是条条部门,人财物都不归市里管,他站起身大声诉苦,不过,他也没敢直接就说不给钱,而是找了个借口想以拖待变。

“哦,阴局长,别的事情,都先放一边。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市国局帐上可以拿出多少钱来支持我的工作?”,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一声,他正愁没人当出头鸟,阴重达就主动撞到了枪口上了。

阴重达皱紧了眉头,想了老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五十万吧!不能再多了!”,“好,很好,阴局长带了个好头,出了好大一笔钱。”,王学平没有发火,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仿佛是在赞赏阴重达的大力支持!

阴重达心想,老子是省直部门,给个五十万,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真惹急了,老子一毛不拔,你又岂奈我何?

和阴重达不同,台下的这些本市的领导们,一个个心里头直发毛。

王学平上任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他的脾气,市直机关的部门领导大多知道一些。

有人曾经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王少帅很少发怒,但是,有时。她的微笑,比拍桌子骂娘,更可怕十倍!

“市长,说句不怕犯错误的话,我们市经委帐上确实有些钱,就算是全部拿出来支持市里的防汛工作,也没二话。可是,我担心,今天出了钱,明天就有人撵到屁股后头搞鬼!”,市经委主任是市委书*记向耘的心腹,向耘现在和王学平算是联系紧密的政治盟友,所以,他这才敢大着胆子,道出心里的疑问。

“如果没有往兜里揣,这一次又全拿出来支持了市里的防汛工作,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王学平淡淡地给出了明确的暗示。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市经委主任的担忧,绝不仅仅代表他自己而已,而是代表了台下所有人的心声。

说白了,这些部门捞来的钱,又不是自己家的财产,平时也大多用于购车,旅游,发奖金等等用途,算是损公肥了私。

和邱步云不同,王学平并不是一个有政治洁癖的领导,眼里是容得下沙子的。

要知道,天朝苒王朝**史,长达数千年之久,在逆淘汰的基础之上,大小官僚们或自愿,或被迫,或多或少,都要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如今,类似海瑞那种极品清官,王学平不敢说完全没有,但也应该是屈指可数!

所以,王学平的暗示,摆明了是说,既往不咎!并提是,没有贪污挪用小金库的公款!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之后,除了一小部分心中有鬼的一把手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王学平也很理解台下这些人的难处:上级领导下来了,要接待;上面的检查组来了,也要接待;上级的亲戚六眷下来了,照样也还是要接待。

类似这种接待费,里头有很多见不得光的鬼名堂,不好入帐,可是,上级又不能得罪,小金库由此而生。

当然了,事无绝对,人牲本恶!

在接待上级的同时,掌握了实权的一把手们,借机大肆开销公款,提前进入到了**主义的美好生活,这种情况也是普遍存在的事实。

甚至有人,还把小金库里的钱,当作是保位或是买官的资本,用来收买讨好贪婪的上官。

说句不客气的话,天朝官场上的公款吃喝风、公款出国风、公车消费风,绝大部分都和小金库有着必然的联系。

王学平今天扯起了防汛的大旗,故意逼迫这些一把手把小金库交出来,就是为了下一步整顿财政收支纪律,做准备打基础。

坐在台下的粱小艳,在王学平提出了小金库的问题之后,她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担心王学平把她这个始作踊者给推出去当替罪羊。

现在,王学平非但没有把上收小金库的责任替到粱小艳的身上,反而主动地承受了所有的压力。

阅尽了风尘的粱小艳,也不禁感动异常,要知道,当领导的,大多是功劳归自己,过错全是下级的。

“我知道有些人心里有意见。可是,我要说的是,其实我是在挽救有些正在滑向深渊的同志啊!这么多钱,攥在手上,又没有监管,迟早要出大问题啊*……”王学平今天的目的主要是要钱,而不是反**。

一事一议,办完一件再开始办下一件,一向是王学平的习惯。

一旁的钟大海,琢磨出了味道,他心想,这恐怕也是老板以民为本思想的另一种体现方式吧?

既然王学平把话挑明了说,粱小艳站起身,响应道:“我们市财政局帐上还有九百万,我表个态,全部上交一分一文都不留!”

“嗯,粱局长有这么个态度,就很好嘛!”王学平及时地给予了鼓励和赞赏。

有了榜样,其余的人也没谁敢和极其强势的王学平硬抗,大家纷纷起身,表态交钱。

其中,交得最多的,居然是仁江市局交警支队,一次性上交了截留下来的罚款资金达四千万之多。

今天下午开会之前,市局局长李枫领悟到王学平的真意之后,特意把市交警支队的支队长也给带了来。

李枫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市局的帐本交到了钟大海的手上,表示心中没鬼。

经过清点计算之后,钟大海小声向王学平汇报说:“老板,上收的资金,一共四亿九千万,可是不老少啊!”,王学平点了点头,却没吱声,而是扭过头,平和地问市国税局长阴重达:“阴局长,你们国税系统真的只能拿出区区五十万?”,

第577章 整 大司空



第578章 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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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自从您高升之后,以前跟着您的那些老兄弟,现在都混得不怎么如意啊”杨威本来有些犹豫,当他触及到了王学平那温和的眼神,胆气一壮,索性打开了天窗,准备说亮话。

“哦,怎么个情况?”王学平自从来仁江当市长之后,起初因为立足未稳,忙于和殷干城、黄小齐做斗争,最近这段时间,他又一直盯着防汛的大计不敢丝毫放松,倒也确实没太关注钱州那边的情况。

“唉,自从您离开了钱州之后,新上任的局长李斌,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放出了风声,要调整局里的中层干部。这不,我前几天刚刚得到了消息,我这个交管局长很可能要转任非领导职务。”杨威愁眉不展地开始向王学平大倒苦水。

王学平想了想,问杨威:“其他人的情况,你知道么?”

“有些人知道,有些就不太清楚了。哦,对了,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南琳,现在又被调回了局办,成天帮着领导打打字,校对文稿。”杨威叹了口气,把南琳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心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情况,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按照杨威所说的情况,那位新上任的局长李斌,就绝不仅仅是调整一下中层干部这么简单了。

“还有,市局治安处的老韩,已经从处长的位置上,下来了,转任市局的调研员。”杨威吸了口闷烟,又抖出了一个令王学平感觉到惊讶的新情况。

之前,王学平在钱州的时候,市局的治安处长韩健其实并不算是他的嫡系心腹,只不过,走得比较近而已。

现在,连韩健都下了课,失去了实权,可想而知,这里边一定隐藏着诸多的内幕。

据王学平的初步判断,这分明是先动外围,再动核心,逐步蚕食的手法嘛

如果杨威说的都是实话,那么,很可能有人在暗中清洗他那些依然留在钱州市局的王系人马。

“老杨,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王学平不露声色地询问杨威。

“王局,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有跟在您的身边,我干工作就特别的有劲,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头。”杨威并没有正面回答王学平的问话,可是,话里表露出来的意思,却异常明确,那就是下定了决心,想跟着王学平干了

“老杨,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级别是钱州市管副局级,省管正处级,是吧?”听了王学平的问话,杨威的心头立时一喜,赶紧点着头说,“是的,您的记性真好”

“老杨啊,实在是对不住啊,我这段时间确实是疏忽了,以至于,老部下让人家给欺负了,都不知道,实在是惭愧啊”王学平心里明白,既然杨威主动上了门,一则是给人家挤兑得没了办法,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则是对他这个老局长的信任。

身为派系的老大,王学平如果连自己的老部下们吃了大亏,都不管,或是罩不住,将来,谁还愿意跟着他一起打江山?拼死卖命?

杨威临来之前,他一直在担心,惟恐王学平置他于不顾,那就糟糕透了顶

如今,以王学平的地位,竟然主动向杨威表达了深切的歉意,杨威的心里异常的感动,只觉得异常的温暖

“嗯,老杨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调动到仁江来。就别再干副局长了,要当市局的局长,一把手。”王学平早就有了将仁江市局局长李枫调走的想法,只是手头边一直缺少心腹去掌权,现在,一直贴得很紧的杨威主动找上了门,他正好来个顺水推舟。

杨威豁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略带哽噎地说:“王局,从今往后,不管是赴汤蹈火,还是下油锅,我都死心踏地地跟着您了”

见杨威始终把王局这个老称谓挂在嘴巴边上,王学平心里明白,老杨这是故意的,意思是想告诉王学平,他这个人知道感恩,十分念旧

“嗯,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别说那些虚的东西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牢牢地帮我掌握住仁江市局,懂么?”王学平提出要求之后,接着暗示说,“仁江的市委政法委书记一直是由市委副书记兼任的,老杨啊,好好地干”

杨威心里又是一阵狂喜,仁江市是个地级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那是正儿八经的副地厅级领导干部,统一协调和管理市中法和市检察院办案,实权相当之大

“我最后再说一句,感谢您的栽培,以后我不说谢了”杨威深深地望着王学平,态度异常的恭敬。

“哦,对了,你回去后,问问南琳的意思,她如果舍得离开家乡的话,就让她跟着你一起到仁江市局来上任吧。”王学平心里有数,以南琳的美貌,如果在钱州市局机关待长了,迟早要惹出祸端来,所以,对杨威做了交待。

杨威点着头,说:“小南长得太那个了,我琢磨着,老在局办里闷着,绝对不是个事”

对于南琳,王学平倒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漂亮的女警花,出淤泥而不染,实属难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一把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送走了杨威之后,王学平点上烟,斜靠在沙发上,心里琢磨开了。看样子,司晓东在当上了市委书记之后,通过他的心腹李斌,想要完全掌握住钱州市局的大权。

人走茶凉,人亡政息,这些都是天朝官场上,千古不变的传统。

王学平心里明白,即使他给司晓东打电话过去,也顶多保得住极少数老部下的位置而已,不仅没啥大用,反而还要欠下老大的一个人情。

不过,要是把当初的老部下都调来仁江市,这个动静未免就有些太大了一些,很容易给他造成负面的影响。

王学平转念又一想,级别高的那些部下,除了几个心腹之外,其实大多可以晾一晾,只要不来找他,他也可以故意装糊涂。

倒是级别较低的部下,类似南琳这种科级干部,调动起来就比较容易了,倒是可以通过杨威给调进仁江市局。

第二天一大早,王学平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市国税局长阴重达正满面堆笑地望着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市长,您早”

王学平没理他,抬腿就往办公室那边走去,秘书文光建左肋下夹着包,右手捧着一只真空杯,快步跟了上去。

一向和嚣张的阴重达,闹了个没脸,却敢怒不敢言。

因为,昨天下午,他被送进医院之后,没检查出大毛病来,索性就坐车进了省城。

找到省局的一把手家里,阴重达送上了一份厚礼,才从大老板的嘴里得知,省委大秘昨天的话说得很硬,如果硬顶着不办,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王学平坐进办公室,财政局长梁小艳第一个赶了过来,含笑汇报说:“各个单位的几亿资金都已经到了局里的帐上,共计四亿七千万。”

“梁局长,你有何感想?”王学平刚把烟含进嘴里,梁小艳眼疾手快地抓过桌上的ZIPPO,打燃火焰,替他点上了烟卷。

轻轻地放下手里的打火机,梁小艳忽然叹了口气说:“简直是难以想象,这才20几个实权部门,小金库里的钱,比市级财政收入还要多得多啊行政事业性收费,都被下边的这些部门给截留了,可想而知,市级财政能不穷么?”

“嗯,小艳同志,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情况是,公共利益部门化,部门利益法律化。凡是手里有点权力的部门,都肆无忌惮地把手伸向老百姓,伸向民营企业,以至于,真正想办的大事,却没钱。部门领导吃吃喝喝,大肆挥霍公款,却没有丝毫节制。”王学平一针见血地剖析了梁小艳所提出来的现象。

“由于没有专职的利益代表构成的利益驱动机制,各部门的自主利益主导立法、通过部门立法设立利益后门的局面,不可能有根本的改变。而任何法律法规的利益后门,都体现在细节上,非利益相关方的专业人员不能识别。所以,我们市政府应该和市人大、市政协保持紧密的联系,争取在我的任上,通过一些造福一方的条例或是法规。”王学平态度温和地望着梁小艳。

梁小艳的一颗却砰砰直跳,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难道说,王学平已经知道了她和前任市长、现任市政协主席的暧昧关系?

一般人不太重视市政协的工作,王学平却不同,他心里非常的清楚,如今的市政协,除了八个民主党派和无党派委员之外,基本上已经沦为了富豪们的俱乐部。

举凡事业做大了,手头有点钱的富豪,都想给自己来顶光宗耀祖的荣誉性头衔。市人大那边因为控制很严,所以,这些富豪们大多都钻进了政协的怀抱之中。

市政协机关,既没权,又很穷,可是,市政协的主席却不穷。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富豪,这个赞助一点,那个支援一点,以至于,现任政协主席的小日子过得倒也蛮滋润。

“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力”梁小艳含含糊糊地表了个态。

王学平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笑着说:“市政协参政议政的功能,一直没有充分地体现出来,我想的话,是时候予以加强了等防汛的工作顺利完成之后,我打算邀请各位市政协常委,一起开个茶话会,大家畅所欲言。”

梁小艳这才完全听懂了王学平的意思,敢情,王市长是想让她给背后的那一位代个话,即使在市政协其实也有用武之地。

俏脸微微地一红,梁小艳小声说:“市政协的那帮老头子们,有的是时间,只要您有空出席,他们一定会踊跃参加茶话会的。”

这就对了,王学平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梁小艳做桥梁,帮着他和市政协主席搭上线。

在王学平振兴仁江市经济的计划之中,本市的民营企业家们,将占有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

下午,在大堤上巡视了一圈之后,王学平驱车赶到了位于省城的姜家。

昨天,舅妈洪小晶就通知过他了,煲好了一锅猪手汤,让他回家去喝。

进门的时候,王学平听见洪小晶正在教训儿子,“辉吉,省财政厅不好,省国税局也不好,省委组织部你嫌闷,这些地方可都是人家做梦都想钻进去,却进不去的好单位啊,你倒底想干什么?”王学平停下脚步,想听听姜辉吉的回答。

姜辉吉粗声粗气地说:“老妈,我不想当官,我想当记者。”

“当记者?新华社,你不想去;人民日报,你说都是老头子,待着没意思;省电视台的台长夫人抢着要你去,辉吉啊,妈真的不理解,你究竟想干什么?”洪小晶始终不理解姜辉吉的脑袋瓜里边,成天在想些什么?

“老妈,我的理想是,办一家和港岛的凤凰卫视一样的电视台。”姜辉吉眉飞色舞地说出了他的心思。

王学平不禁微微一笑,后世,港岛的那家卫视,在海外一向有CC**海外台的“美誉”。

但就算是异常的亲中,可是,那家卫视也不是所有大陆民众,都可以随时随地观看的。

偶尔,这家卫视的信号,也会被地方的广电部门给屏蔽掉,原因一直不明

“儿子啊,你没发烧吧?就算是你爸是省委书记,你姨父是内阁的次辅,你想在国内办电视台,也不过是痴人说梦话罢了”洪小晶吃惊不小,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儿子竟然有这种异想天开的志向。

“呵呵,舅妈,其实辉吉的理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可能实现的。”王学平从门口走过来,笑着对洪小晶解释说。

“老妈,你看看,连表哥都支持我”姜辉吉一蹦老高,窜到了王学平的身边,亲热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王学平暗暗好笑,以前,姜辉吉这小子对他可没有这么亲热啊

第579章 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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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平,这小子说疯话呢,你怎么还支持他啊?”洪小晶没好气地白了王学平一眼。

王学平笑嘻嘻地说:“舅妈,万丈高楼凭地起,我想的话,辉吉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媒体人,是需要花时间的。首先一个,就是良心问题,其次是眼光问题,再次是经验问题,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修炼成功的。”

洪小晶误会了王学平的意思,她还以为王学平是想想拖着姜辉吉,等磨光了他的性子,再引上正道。

“听见没有?罗马不可能是一天建成的,你还需要学很多的东西。”洪小晶抬手在姜辉吉的额头上,轻轻地一戳,算是给了个小小的教训。

姜辉吉挽着王学平的胳膊,嘻嘻哈哈地问道:“表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学平拉着姜辉吉,坐到了沙发上,微微一笑,说:“首先,你要从最最基层的跑街记者做起。跑街的记者,很辛苦,成天在街上乱转,一点一点地收集到新闻的素材。这么做,可以很好地锻炼你对新闻的敏感度。同样的一个新闻,有些人忽略了,你却可以从中品出不同寻常的意义来,这才是高明。”

“比如说,现在各地的矿难频发,你完全可以带上我送你的微型摄像机,到矿井附近去采集第一手的资料。不过,你一个人下去,搞不好会有危险的哦。”王学平故意刺激了一把姜辉吉。

姜辉吉拍着胸脯说:“只要你把杜雪借给我,就算是虎穴里边,我也敢去。”

王学平看了眼静静地坐在客厅一角的杜雪,笑着解释说:“说句心里话,我也没有权力使唤杜雪。”

洪小晶正想把儿子的思路岔过来,免得担心他出事,王学平忽然笑道:“舅妈,就让辉吉去我那里吧,安排在市委宣传部,借调去仁江电视台,先从见习记者干起。好好地锻炼锻炼一下,身为媒体人所需要的基本素质。”

姜辉吉生性好动,一听说有机会当记者,而且是去几百公里之外的仁江市,可以远离老**魔爪,他马上点着头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去表哥那里。”

关于儿子的前途问题,洪小晶也不敢单独做主,她想了想,说:“傻儿子,去你表哥那里,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事啊,还得等你爸回来了,好好地商量商量。”

“这是好事,没啥可商量的,我同意”姜子龙含笑从门外走了进来,点头首肯了王学平的意见。

“爸,当记者一直是我的理想,我想去试一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不会后悔,至少,我经历过了”姜辉吉一向害怕严厉的姜子龙,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低了八度。

“年轻人嘛,就是需要有股子闯劲。小小年纪就去坐了机关,非但学不到啥好东西,反而会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姜子龙的认同,算是给了姜辉吉不小的鼓励。

“学平啊,听说你这一次在下边,搞出了不小的动静?”姜子龙把王学平叫到了书房,闲谈了几句后,不经意地就问到这两天的事情上面。

王学平早有准备,他摆出汇报工作的架式,从下去检查,发现仁大市的大堤成了豆腐渣,合法的居民小区,被非法强拆,一直到把市里的各个实权部门的小金库都刮个干净的事实,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姜子龙。

姜子龙沉吟了半晌,皱眉问道:“不能再谨慎一些?”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下边的这些土皇帝,实在是太不象话了,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幌子,胡作非为,不仅玷污了党委和政府的形象,更会大幅度增加基层的维稳难度。”

王学平很聪明的没有和姜子龙谈什么大道理,而是巧妙地点出了维护社会稳定这个有关大局的重要命题。

省委书记看问题的眼光,不可能和他这个市长一致,可是,有一条却是共通的:除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之外,姜子龙和王学平都面临着日益严峻的维稳形势。

“我想知道的是,你就不能更低调一些?”姜子龙并没有被王学平玩的花招所迷惑,抓住了他高调处理部下的问题不放。

王学平又叹了口气,说:“当时的事情闹得很大,民愤极大,我如果不及时地处理一批贪官污吏,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不是想抖官威?捞取民心?”姜子龙的话说得很难听。

王学平想也没想,含笑解释说:“不瞒您说,我已经获得了绝大部分班子成员的支持,有必要做秀捞取民心么?”

姜子龙不动声色地盯着王学平,好一会儿才说:“我相信你。可是,有些人是不信的。”

王学平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姜子龙是他的亲舅舅,同时,老姜也是顶头上司。

如果,无法取得姜子龙的谅解,他的很多工作,将无法顺利地开展下去。

不过,从姜子龙的话里头,王学平倒是品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看样子,有人开始在省里捣鬼了

“学平啊,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低调,低调,再低调。”姜子龙连续使用了两个排比句,这让王学平意识到,姜子龙面临的压力也不小。

看样子,这是山雨欲来,风吹满楼啊

“你是个聪明人,响鼓不需要我重锤吧?”姜子龙提点过后,忽然微微一笑,“干得漂亮”

王学平立即意识到,姜子龙其实是很欣赏他的行为,只不过碍着省委一把手的身份罢了

“舅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吧?”王学平拼命地忍住了,没有去问姜子龙,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在王学平看来,有些事情,其实是一目了然的,这个世界上从来无果的因,也没有无因的果,他来了西部省后,得罪得最狠的,要算是省委副书记叶烈光了。

王学平组织人浩浩荡荡地强行拆掉了叶晶明的帝豪苑,又害得这位叶公子受了军方败类的牵连,被抓到京城去审查了至少一周的时间,最近才放出来。

即使姜子龙不说,王学平大致也可以猜得到,多半是老叶在背后搞鬼。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不过,这一次别人做得很巧妙,没有去直接攻击你,而是掉转了枪口,指责你的班长。”姜子龙一如既往地含蓄,即使是和亲外甥之间说话,也是含而不露。

听话听音,王学平马上意识到,黄小齐的市委书记宝座,很可能坐不长了

吃过晚饭之后,姜辉吉缠着王学平问这问那,显得格外的亲近。

望着异常兴奋的姜辉吉,王学平心想,舆论监督,才是对下面这些土皇帝震慑力最大的一种监督方式。

让姜辉吉这种带有一些痞气,又满脑子正义感,有点愤的西部第一公子,到了仁江市电视台当记者,王学平用脚趾头都想象得出来,仁江的地面上一定会被姜公子给搅得天昏地暗。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姜子龙书房的方向,心想,以舅舅的政治阅历,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却又点头同意了让姜辉吉跟着他去仁江闯世界。

这一刻,王学平断定,姜子龙的态度,分明是默许了他和姜辉吉,在仁江平地卷起千重浪嘛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王学平看向姜辉吉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了,他盘算着,怎么利用姜辉吉这张王牌,来撬开仁江市官场上,那些肮脏腐臭的内幕。

不过,姜子龙透露出来的,黄小齐可能被调走的信息,也让王学平深切的体会到了,时间的紧迫性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王学平满打满算,不过上任了两个半月而已。虽然,暂时掌握了市委常委会的多数票,可是,随着市委书记易人,常委里面的投机分子,很可能会出现不稳的情况。

毕竟,在现行的体制之下,掌握着人事大权的书记,比管经济的市长,权力要大得多

王学平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谁来当这个市委书记,殷干城那条毒蛇,都必须尽快打死

殷干城不仅仅是常务副市长,还是仁江市委副书记,不管是书记办公会,还是市长办公会,他都有权力参加。

据王学平自己的判断,不管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是哪一路神仙,都不可能容忍他这个市长,继续把持着市委常委会的实权。

这么一来,提前把殷干城铲除出局,对王学平地位的稳固,将起到不可小视的作用。

当天晚上,王学平和姜辉吉抵足而眠。

姜辉吉兴奋地睡不着觉,缠着王学平要东西:“表哥,我马上要去你哪儿了,怎么着也得赞助一些好东西吧?”

王学平斜靠在枕头上,笑眯眯地问姜辉吉:“你想要什么好东西?”

“进口的数码相机一部,杜雪使用的微型摄像机一部,摩托车,小汽车各一部。对了,还有保镖两名,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给宰了吧?”姜辉吉前面提的要求,王学平倒没当回事,那才多少钱啊?

可是,这小家伙主动提出要两名保镖,王学平就知道,这小子也不能小看。

想想倒也是,姜辉吉毕竟是老姜家的嫡孙,正儿八经的红三代,公子爷,多少见过一些大场面,知道身体才是**最大本钱的道理。

别的地方不去说他,仅仅在西部省里面,天知道有多少人,想搭上姜辉吉的线,却苦无门路的官僚?

第二天清晨,王学平乘车回到了仁江,他的一只脚还没踏进办公室,就接到了市纪委书记邱步云的紧急电话。

邱步云十分紧张地汇报说:“市长,出大事了,已经被双规的市外贸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龙一明,昨天晚上趁着看守人员一不留神,居然从市军分区招待的关押地,跳楼自杀了”

“什么?”王学平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据他所知,针对被双规的人员,市纪委一般采取三班倒,人盯人的战术,死死地盯着违纪人员。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据邱步云的介绍,看守人员,每班至少三到五人,值班期间,严禁打磕睡、脱岗或是别的娱乐活动。

“我马上就来”王学平挂断电话后,叫上秘书文光建,没顾得上喝口水,就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迈步跨进走廊之后,迎面吹来了一股子热风,王学平眼神一凝,步子也跟着放慢了,一如往常一般,不徐不疾地走进电梯,下到了一楼,然后坐进林猛的车,直奔市军分区招待而去。

小车驶到军分区大院门口,王学平感觉到,持枪的警卫明显增多,而且,除了他这辆挂着市委二号车牌的之外,外来的车辆一律被挡在了门外。

按照军方的规定,凡是在军方地盘上发生的刑事案件,一律归军方的保卫部门负责侦办。

王学平赶到现场的时候,张文天已经到了,他双手叉着腰,皱紧了眉头,不时地扫视着招待所四周的情况。

听见汽车的声响,张文天扭头发现王学平来了,就迎过来,沉声说:“据政治部保卫科长说,姓龙的好象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具体的情况,正在勘察之中。”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龙一明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四周淌满了鲜血,刺目已极。

“市长,龙一明一直硬撑着没招供。昨天,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提出要吃顿好的,今天啥都说。结果,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市长,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市委给我的任何处分。”市纪委书记邱步云跑过来,小声介绍了一下情况,接着就做了自我检讨。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值班的看守人员怎么说的?”王学平摆了摆手,制止了邱步云继续作检讨,直截了当地询问最核心的看守问题。

“值班的五个看守,其中的四个都昏睡了过去,有一个失踪了直到今天上午换班的人员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出了问题。”邱步云咬牙切齿,恨得直想跺脚。

“失踪的那个是谁?”王学平心里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故,很可能是因为内贼引来了外鬼,监守自盗,干出的命案。

“失踪的那个工作人员叫杨剑,是咱们市纪委监察一室的一名副科长,平时表现还不错,唉,都怪我疏忽大意了啊”尽管没有找到失踪的杨剑,邱步云心里却很明白,这事多半和那小子脱不开关系。

“文天,这事仅靠你们军方侦办,恐怕不太方便啊。不如,由军警合办吧?”王学平扭头和张文天商量联合办案的事情。

张文天点了点,说:“敢到我的地盘上来杀人,让我逮着了,一定活剥了他。”

市纪委的人报了警,市局的刑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听到消息的李枫,不敢怠慢,也迅速地赶了过来。

技术科的人,经过仔细地搜索和取证之后,向李枫做了汇报。

李枫一听,就知道有麻烦了,龙一明跳楼的地方,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别说指纹、脚印之类的证据了,就连栏杆上的灰尘都是原封没动。

“市长,情况是这样的……”李枫详细地介绍了警方勘察的结果之后,叹了口气说,“以我的经验判断,干出这种命案的,一定是职业性的杀手。另外,失踪的那个杨剑,恐怕……”

王学平明白李枫的意思,他是想说,失踪的杨剑也很可能已经被杀人灭了口,这么一来,整个线索很可能就断了

“李枫同志,赶紧安排人通知省厅,向全省范围内,发出协查通报”王学平交待完之后,又觉得不保险,补充说,“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凶手跑出本省了。李枫同志,你亲自和省厅的领导联系,要求向公安部领导提出申请,最好能够在全国范围内,发出通缉令”

“是”李枫一边答应着,一边接过了秘书手里的电话,直接和省厅的领导取得了联系。

等王学平安排完了之后,张文天把他拉到了一旁,神色凝重地说:“凶手既然敢在军分区内杀人,胆大包天是一个方面,我看啊,八成是有所倚仗,根本就没把我们军方放在眼里。”

“嗯,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你必须要向西部军区汇报。”王学平狠狠地吸了口气,眯起两眼,说,“这一次,咱们来个真正的军警大联合,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幕后的真凶找出来。”

“这还用你提醒么?我接到报告之后,第一时间就向省军区司令员做了汇报,军区领导也肯定知道了,我想的话,保卫口的人恐怕很快就要来了”张文天话音刚落,就听天空之中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王学平仰起脸一看,只见,三架绿色的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军分区的上空。

第580章 高家孙

第580章高家孙(求保底月票)

(今天保底更新9000字,已经送上了3000字。如果,今天的月票超过了120张,一定完成四更;超过160张,一定继续五更)

直升机降落之后,张文天的大堂哥,西部军区排名第一的副司令员,张胜利,脸色铁青地率先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张文天快步迎了过去,小声说:“大哥,您怎么亲自来了?”

“你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么?”张胜利没好气地瞪了张文天一眼,张文天在这位大堂哥面前,也不敢造次,挠了挠脑袋,显得有些尴尬。

见王学平走了过来,张胜利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说,“学平也来了?”算是打过了招呼。

“张司令……”王学平话没说完,就被张胜利给打断了,他故意把脸一板,“学平啊,咱们两家的交情可是不一般呐,按照辈份,你该叫我一声叔叔。不过,既然你和文天兄弟相称,咱们就各交各的,私下里你就叫我大哥吧。”

王学平想想也是,张胜利是张老的长子,和王敬国同辈,真要按照辈份来算,他叫声叔叔,理所应当。

可是,王学平和张文天相知在前,相交莫逆,一直以兄弟相称,这个辈份可就有点乱了

好在,张胜利有心结交王学平这个王家的嫡孙,故意折节下交,一句各交各的,算是勉强解决了令人头疼的称谓问题。

张文天暗中朝着王学平撇了撇嘴,王学平见了,心里不由暗暗好笑,想让我管你叫叔叔,嘿嘿,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西部军区政治部主任,中将肖羽,脸色凝重地从下了直升机。

张文天见肖羽来了,赶紧跑过去,大声说:“报告首长,部下张文天向您报到,请指示。”

“文天啊,你就别来这些虚礼了,和平年代,你这里居然出了命案,麻烦啊”肖羽碍着张胜利在场,没有当场训斥张文天,算是给了个不小的面子。

军方的规矩比地方上可大多了,官大一级,那真的是要压死人滴

张文天目前不过是个正师级的大校而已,而肖羽这个西部军区政治部主任,那是正儿八经的副大军区级首长,手握军区的人事实权,88年授衔的少将,如今为数不多的中将之一。

张文天叹了口气,汇报说:“经过初步的勘察,基本确定,是职业杀手所为。我们已经和地方上的领导协商好了,打算申请公安部发出红色通缉令,军警齐抓此案。”

肖羽没吱声,而是扭头深深地看了眼他的老部下,军区政治部保卫部长杨安之,接着,迈步走到了张胜利的身旁。

杨安之瞥了眼一直和张胜利拉家常的王学平,问张文天:“老张,那一位是地方上的领导?”

“仁江市长王学平。”张文天小声介绍了王学平的简单经历。

“哦,是他啊难怪啊……啧啧……”杨安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老杨,你笑啥?”张文天猜到了杨安之的想法,却故意装傻。

杨安之摇了摇头,换上平时惯有的冷峻神态,淡淡地说:“没什么。”

军区保卫部的工作人员,纷纷从直升机上跑了下来,进入现场之后,他们按照工作程序,按部就班地展开勘察取证的工作。

军区保卫部的人,不愧是专业人士,他们很快就验证了张文天的说法。

“首长,经过勘察,我们发现,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高明,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杨安之当即把结果向张胜利和肖羽做了汇报。

张胜利皱紧了眉头,扭头问肖羽:“老肖,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心里其实暗暗地松了口气,既然是凶杀案,张文天顶多也就是个失查的责任。

和平年代,只要军事禁区内出现命案,一定会惊动高层首长。

这一次,因为事情牵扯到了堂弟张文天,张胜利本想避嫌不来。可是,军区司令周盛在京出差,肖羽这个政治部主任又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张胜利担心堂弟吃亏,这才硬着头皮带队下来。

肖羽摸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说:“老张,恐怕只能按照文天所说的,军警联合办案,齐抓共管,争取早日破案。”

张胜利面上没表露出来,心里却有些惊讶,按照他对肖羽的了解,这位肖大主任一向不喜欢地方警务部门插手军方的事情。

等视线掠过王学平身上的时候,张胜利明白了,肖羽可不就是老王家出身的中将么?

那句老话没说错啊,胳膊只会往内拐,哪有朝外拐的道理?

张胜利暗暗有些好笑,肖羽分明是想暗中支持王学平,却把张文天给拉出来垫背,这个老肖,真是只老狐狸啊

军区这边的首长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王学平自然没话可说,当即点头答应了。

至此,军地的领导们都表了态,军警联合办案也就具备了正当性和合法性。

军区保卫部长杨安之办事一向都很利索,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当场挑出了几个骨干,和李枫选出来的老刑警,组成了专案组。

今天是7月11号,所以,专案组的代号就叫“7。11专案组”。

命案发生在军分区大院内,按照以往的惯例,由杨安之出任“7。11专案组”组长,仁江市局局长李枫任常务副组长,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任副组长。

这边刚刚安排妥当,省军区司令员蒋先华带着省军区政治部保卫处的人,乘车赶到了现场。

见张胜利和肖羽都在,蒋先华连忙敬礼问好,握手寒暄。

张文天又把情况向顶头上司介绍了一遍,蒋先华自然没有疑义,只是,他提了个补充的意见,“两位首长,咱们省军区的辖区内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命案,我这个司令员脸上无光啊,我请求组织上考虑一下,也选调一批咱们省军区保卫处的骨干,加入到专案组里边去,多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张胜利故意没马上表态,而是扭头问肖羽的意见,“老肖,你看呢?”

肖羽扔下手里烟头,说:“我看可以啊。”他心里明白,蒋先华是张胜利的心腹,命案又是发生在仁江军分区大院内,蒋先华的提议合情合理。

军方的首长们计议已定,王学平现在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破案。

虽然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可是,按照受益者的原则去分析,王学平大致猜到了,今天发生的这起骇人听闻的命案,一定和殷干城那家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之前,龙一明虽然也开口说了话,可是,每次都象是挤牙膏一样,挤一点出一点。

龙一明交待也都是些个吃喝接待帐,顶多也就收了几千块钱的小红包,贪污挪用巨额公款的事,只字未提。

邱步云心里明白,龙一明心里的希望还没绝,一直渴望着殷干城出手相救。

一直注视着办案进度的王学平也知道,只要殷干城一天不倒,龙一明就不可能彻底交代黑幕下的罪恶。

本来,按照邱步云的想法,是采取连续突击的方法,使用疲劳战术,逼迫龙一明开口招供。

可是,省纪委有人向他施加了压力,让他务必尊重领导干部的人权。

邱步云当时还没有彻底倒向王学平的想法,迫于压力,就没有强行撬开龙一明。

不料,拖泥带水的结果,却是龙一明被灭了口,老邱如今是悔之晚矣

王学平邀请军区的首长到市里去作客,张胜利倒是想去,可是,肖羽却一口拒绝了,他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哪有心情去喝酒吃饭啊?军区里还有很多事。”

军区政治部主任实权很大,不同于一般的领导干部,就算是张胜利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不好当面得罪。

送走了军区的首长之后,蒋先华瞪着张文天,皱眉骂道:“你呀,你呀,怎么说你好呢?知道情况的人,倒也罢了。不知道实情的人,把谣言传了出去,上边的首长很可能就会认为你是个大饭桶。”

王学平和蒋先华不熟,蒋司令又是正儿八经的省委常委,他也不好插嘴帮张文天说话,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好兄弟挨训。

张文天却象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说:“我是不是翻桶,您还不知道啊?”

“这案子破不了,你就一辈待在仁江吧”蒋先华没好气地瞪着张文天,嘴上骂骂咧咧。

王学平此时也看出了门道,别看蒋先华嘴上骂得厉害,实际上,却并不怎么生气,典型的打是亲,骂是爱呐

就在王学平还没离开军分区大院的时候,省城扬武市近郊的一座别墅里边,殷干城和叶晶明相对而坐,正在举杯同庆。

“叶少,这一次可算是多亏了你出手相助,不然的话……唉,……龙一明那小子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啊”殷干城仰起脖子,将高脚杯里的洋酒一气喝干。

叶晶明脸上的伤疤依然没有彻底痊愈,他冷冷地一笑,说:“我啥时候帮过你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守法商人,和你只是朋友关系。”

殷干城眼神一凝,心想,你小子心狠手毒,叫杀人把龙一明给做了,居然和没事人一样,还想撇清干系,你够狠

“呵呵,这一次老高家大大地丢了面子,所以,我决定,把仁江市中心未完工的清心小区,转让给老高家的孙子。”叶晶明只要一看见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兰花指”,心里就恨得牙根直痒,他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引着高家人去斗王学平。

第581章 拔

当天晚上”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居然跑到了王学平的住处。

王学平一见到向耘,就知道麻烦事来了”不用说,一定是为了仁大市委书*记的归属问题。

果然,闲聊了几句应景的话之后,向耘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亲热地说:“市长,市水利局的事,多谢您的支持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说句心里话,我要还得感谢你向书*记的大力支持啊!”

“哈哈!”向耘打了个哈哈,笑道,“学平同志,您太客气了啊!”

这个时候,向耘所说的学平同志,显得格外的有意思,比干巴巴的市长二字”内涵要丰富多了!

至少”在王学平看来,这就充分表明了”向耘是来寻求妥协和交易的。

王学平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看了看向耘”向耘会意,也捧起了茶杯,小品了一口,不由大赞:“名不虚传的贡品龙井啊,我平日里自诩喜好茶道,这还是头一次品尝到如此佳茗啊!”

见向耘始终在绕圈子,不往正题上引,王学平丝毫也不着急,捧起茶杯,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发觉王学平异常沉得住气”向耘不禁暗暗点头,自责以来”凡是成大事者,莫不是坚忍不拔之士。

“过几天,我们家老大要结婚了,成天缠着我说”要请您去给他当主婚人。这不”我给逼得没了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找您帮忙了。”向耘这话,说得非常的婉转,极富政治艺术,潜台词是想让王学平明白”他老向是支持市长工作的。

王学平轻声一笑”说:“只要向书*记看得起我,到时候,我一定去。”

向耘也跟着微微一笑,说:“最近一段时间,下边老有人说闲话,说什么空了这么多的干部,市里也不马上进行调整安排”闹得人心惶惶,工作也不好做啊!”

王学平心想,那话儿来了”他不动声色地说:“向书*记,你是掌握着人事的领导”调整几个丰部,应该不在话下吧?”

向耘暗骂一声,小狐狸”话都帮你递到嘴边了,却始终不上道啊!

“呵呵,一般的干部倒也好调配”惟独市委委员这一级的领导,我这个副职,也做不了主啊”这大主意还得您来拿啊!”向耘没有虚伪地把已经破了腿的市委书*记黄小齐拉出来当挡箭牌,他索性直截了当地征询王学平的意思。

所谓的市委委员”在今天这种特定的场合之下,王学平明白”向耘自然指的是下边,县级的书*记或是县(市)长了。

“哦”不知道组织部门有没有一个相对成熟的预案?”王学平的态度很明确,向耘不率先亮明态度,他就一直装傻下去。

政治上的分赃,或是利益均沾,谁先着急,谁就处于被动的境地,这是最基本的常识,王学平和向耘都懂。

和王学平外来户不同,向耘在本市的根基稳固,枝叶茂盛,这固然证明了老向在本市的巨大影响力,可是,反过来说,需要向耘照顾的老部下也很多,随之而来的麻烦事,的确令老向同志,十分的头疼。

都是老部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可是”目前市里的干部盘子”尤其是掌握着实权的县市长岗位”明显处于僧多粥少的尴尬境地。

职位只有那么多,分给谁”不分给谁,向耘这两天可以说是大伤脑筋!

王学平的心思也很清楚,调整仁大市的干部,除了书*记和市长之外,都可以拿来和向耘交换,甚至再搭上几个市里的局长主任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话说回来,王学平其实并不是想吃独食”而是考虑到了,他在仁江市必须有一个最基础的老巢,这个老巢要符合绝对控制的条件!

从目前来看,经历过了震撼的反腐教育之后,王学平认为,他在仁大市民心目中的地位,是有些分量的,正好趁胜追击,一举掌握住这个仁江市所属的一大经济强镇。

另外一个,王学平也考虑到了,他把罗云澜从普通的副市长任上,一举提拔为临时主持市政府工作的负责人,目的就是想把小罗纳入到他的体系之车今晚,就在向耘过来之前”罗云澜已经来过了,谈话的结果,令王学平大为满意。

按照王学平的想法,罗云澜主政,他再把柳畅安排过去当书*记”牢牢地掌握住党权。这么一来”仁大市在两个王系人马的掌控之下,至少仁大市的人大代表们不会反对王学平。

未来的市大人全会上面,王学平顺利地当选市长,又多了一重有力的保障。

“市长,我听到了一些风声,不知该说不该说?”向耘也不怎么着急,慢条斯理地按照他的计划”稳定推进。

“呵呵,老向啊,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好说的?”王学平笑着反问向耘。

“我听说,黄书*记很可能要被调走。”向耘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嗯,我也听说了一点风声,只是,仅仅是风声而已。咱们党内的事务”只要不正式下文件,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新的变化。”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向耘的潜台词他看得分明。

老向的意思是说,一旦市里来了新书*记”王学平这个市长,很可能面临被压制的局面,这就更加需要老向这一派的支持了。

王学平昨天和姜子龙谈过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底”据他自己私下里分析,姜子龙绝对不可能放任死对头叶烈光的心腹,跑来仁江和他这个市长瞎捣乱。

最有可能的一种局面是,黄小齐被调到省里的厅局之后”仁江的新任书*记很可能是属于省里中间派系的人马。

也就是说,新任的书*记并不一定就要敌视王学平这个市长,这就存了很大的转圜余地,情况并不是象向耘所说的那么糟糕。

向耘做梦都没有想到,王学平已经获得了不为人所知的底牌,心里肯定得很!

要知道,如果省委书*记姜子龙不点头”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来当仁江的市委书*记。

昨天,王学平也向姜子龙做了暗示,希望等防汛工作完成之后”再调整仁江的班子。

姜子龙考虑过之后,虽然没有明确点头同意,却也没有表示反对。以王学平对姜子龙性格逐渐熟悉,他心里明白”舅舅虽然没有明着帮他,却也给他留出了从容布局的必要时间。

在这种前提之下,可想而知,向耘摆出来的道理,王学平看得懂”却并不吃他那一套。

“老向啊,你也是知道的”市外贸公司的龙一明被双规之后,空下来的总经理,市里一直在酝酿新的人选,你有合适的人选么?”向耘毕竟是现任的党群副书*记”王学平需要倚重的地方还很多,所以,他适时抛出了市外贸出口总公司这块大肥肉。

向耘闻言后”微微一楞,市外贸进出口总公司”的确是一块十分可口的美味,他本以为王学平会直接纳入囊中”却不料,王学平竟然把这块肉给抛了出来,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没等向耘想明白,王学平又笑着说:“马副市长即将到龄退二线了,不知道向书*记你有何看法?”

向耘的心里一阵电闪雷鸣”按照王学平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想把这个位置让他老向来分配?

“市长,您的意思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向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王学平的真*实态度。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向耘,笑道:“按照省里的想法”多半是想从外地调一个副市长过来,接老马的班。可是”从团结班子的大局考虑,我这个当市长的自然是希望由本地的干部来接任副市长了。比如说,市招商局的汪一民,这个同志就很不错嘛!”

彻底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向耘不由暗暗感叹,王少帅好大的手笔啊!

当然了,向耘在感佩之余”也隐约猜到了王学平的心思,这就好比下围棋”有人喜欢围腹地,也有人喜欢取实地,王学平宁可拿出副市长的位置”来换仁大市的书*记和市长,可想而知,其决心有多大?

“汪一民办事倒还稳妥,把握大局的能力还稍嫌薄弱啊!”汪一民走向耘的心腹,老向自然不好意思当着王学平夸奖自己人,隐晦地点出了不足之处。

“咱们不都是摸着石头干草命工作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嘛!”王学平打了个哈哈,又让向耘吃了颗定心丸。

向耘心思转得飞快,立即意识到,这笔交易不仅不亏本,反而得了不少便宜”自然不会再去反对王学率独霸仁大市的意图了。

“学平同志不愧是心胸宽广的好领导啊”不象某些人,整个一山西的土老财啊!”向耘夸了王学平之后,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又说,“只不过,省里好象一直对咱们仁江本地的干部有意见吧?”

“老向啊,我这个一市之长,应该有向省里大力推荐副手的权力吧?”王学平放下茶杯,笑眯眯地望着向耘。

谈完正事之后,向耘再一次重申了邀请王学平做主婚人的诚意”王学平愉快地做了明确的承诺”“只要时间定了,我一定去捧场。”

一周后的书*记办公会上,王学平隐到了幕后,不动声色地喝茶抽烟。

王学平心里是有数的,在向耘的大力支持之下,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召集人马,迅速地完成了对柳畅的组织考察工作,并且向在场的书*记们提交了正式的考察报告。

殷干城一边听着市委组织部长花文华所做的考察报告,一边心里暗暗骂道:“这种考察报告还需要一周的时间去完成?老子找几个笔杆子”两个小时之内”就可以编造出炉。”

可是”骂归骂,殷干城心里却明白,在当前的形势之下”他完全没有办法阻止柳畅就任仁大市委书*记。

据市委小招里传出来的消息,这一周的时间内,王学平在住处先后和几位副书*记以及市委常委会了面。

虽然不知道具体谈了些什么,以殷干城的政治经验,心里也是有数的,那就是大肆瓜分原本属于他老殷到地盘。

市委书*记黄小齐颇有些心不在焉,他在省里也是有后台的”据省里传出来的动静,他这个市委书*记很可能要被贬到省政府去当副秘书长。

省政府副秘书长虽然也是正厅级领导干部,可是,顶天也就管着十几号人”哪里可以和堂堂仁江市委书*记相提并论呢?

这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凡事有弊也有利,自从黄小齐失去了市委常委会的控制权之后”殷干城也没了逼迫他跟着继续干坏事的闲心了。

尤其是最近两天”省里传出了黄小齐要挪位置的消息之后,殷干城更是懒得理睬黄小齐了。

黄小齐借着机会想找殷干城,要回一直被他所控制的情妇和孩子,殷干城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事情一直就这么晾着。

花文华念完了市委组织部的考察报告之后,平静地说:“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么多了,请各位领导审阅。”

一向不主动冲在前头的向耘,这一次,却第一个表明了态度”他吸了。烟”说:“我看柳畅同志不错,根红苗正,年轻”有闯劲,不妨让他下去锻炼锻炼嘛!”

分管党群的向耘率先放了话”王学平这个实权市长又在座,更何况,这一周来,该做的交易也全都做完了,大家都对利益的分配的结果表示满意。

这官场上分配蛋糕,主要是按照各人目前所处的职位和实权来定,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也需要考虑到每个人在市里边的实际影响力。

当领导的,如果只想吃独食,不想分蛋糕,白热化的窝里斗是可想而知的,一种糟糕透顶的结局。

有句老话说得很好,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王学平自然不可能去干这种傻事。

这一周来,王学平按照肥瘦搭配的基本原则,既让每位副书*记或是常委尝到了一些实实在在的甜头,又没让某一个人吃得太饱。

这就是政治分赃的饥饿哲学,王学平在县长的任上已经充分的历练过,所以,这用敖来得心应手,驾轻就熟冖黄小齐的心思全部放在了省里,也心思再过问仁江这边的干部调整情况”他信口问道:“大家都有什么看法?”

王学平平静地说:“柳畅以前是我的秘书,按照道理我应该避嫌才对。”说完话”他起身要走。

向耘一把拉住了他,笑着劝道:“市长啊,即使柳主任以前当过您的秘书”现在早就不走了。按照您这么严格自律的逻辑,那我们这些人就没办法坐在一块讨论干部问题了。”

分管意识形态的副书*记白哲东,也帮腔说:“王市长,向书*记说的没错,要是每个人都象您这么的严格要求自己,我们大家不如都辞职不干算了!”

这一次的分赃过程之中,白哲东为老部下争到了一个区委副书*记和一个市直机关副局长的位置,心里自然是很满意的。

殷干城一直闷头不吭声,能够坐上今天的位置,老殷自然不是傻蛋,明显是一边倒的局面,他即使强烈反对”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以前,殷干城还可以威逼黄小齐听他的摆布。现在黄小齐已经如泥菩萨过江一般,自身难保了”失去了应有的利用价值。

殷干城自知势单力孤,贸然出击,反而可能自取其辱,不如干脆不说话算了。

向耘定了调子,白哲东钉了钉子,其余的副书*记也或多或少的得了一些便宜,自然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去驳王学平的面子。

于是,花文华领衔的考察报告极其顺利地通过了书*记办公会的研究预计明天召开市委常委定盘子。

两天后,柳畅的任命通知正式下来了。为不至于太过张扬,王学平并没有亲自送他去仁大市赴任只是在头一天晚上,把柳畅找到了住处,畅谈了三个多小时。

这天早上,市政府办公室再一次下发了通知,告诉下边的人,市长王学平将去仁西县考察调研。

上一次,王学平明里说是去仁东县却突然杀到了仁大市搅得天昏地暗”拿掉了无数乌纱帽。

这一次,仁江所管辖的各个区县,一个个如临大敌,纷纷暗示部下们,不许无事生非,要夹着尾巴做人仿佛王学平是一头洪水猛兽一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吃人!

早上,坐到了考斯特之后”王学平既然没有找人谈话,也没有欣赏路边的风景他一直闭目养神。

今天,王学平的随行人员同样不多,除了秘书文光建之外,其余的人由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带队”包括市水利局的四位老专家在内,总数不超过十个人可谓是轻车简从。

出国道收费站的时候,王学平适时睁开了眼睛。

出口处停了一溜黑色的奥迪100和一辆警务开道车,开道车上的警灯一闪一闪的格外的刺眼。

仁西县的四套班子成员,在县委书*记沈羿的率领下毕恭毕敬地站在出口处的道旁,等着迎接王市长的到来。

文光建这时已经看清楚了前方大路上的情景,他不由大吃了一惊,如此高规格的迎接礼仪,这不是顶风作案么?

临下来之前,王学平一再向钟大海强调”要老钟下通知,严禁各地的领导界迎。

文光建暗暗摇了摇头,心说,居然敢把王老板的话当作是耳旁风,就等着好看吧。

这事过了之后,文光建才明白了沈羿为什么要界迎的苦衷。

一般来说,上面只要是下了通知,说是有上级要下来视察,下边的领导就会觉得异常之头疼。

因为,按照常规,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要想下去视察工作,都会事先下发通知。而通知里也往往有着明确的要求,不许铺张浪费,不许界迎。

可是,如果下边的领导”真的按照通知上面的要求,不去界迎,上级领导多半会觉得不受尊重”若是给暗中记上一笔,搞不好就得倒大霉。

所以,沈舁宁可冒着被王学平当面批评的风险,也不敢给大权在握的王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

此时,王学平也看清楚了前面的情况,他偏过头,对钟大海说:“老钟啊,你去把沈羿同志叫上来。”钟大海起身的一刹那,心里觉得非常的舒坦,他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就怕王老板成天没事给他牧考斯特在路边停稳之后,钟大海从车上下来,沈羿也已经看见了老钟,赶紧快步迎了过来。

见沈羿向他伸出了双手,钟大海含笑摆了摆手,说:“沈书*记”王市长发了话,他就不下车了。沈书*记,请上车吧。”

跟在沈羿背后的县领导们”闻言后纷纷停下了脚步,准备转身回自己的小车。钟大海分明看见了县长的脸上表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他心里明白”除了嫉妒和羡慕之外”不可能是别的意思。

没办法,书*记比县长就是有优势,古时候所谓的七品芝麻官,其实在天朝的体制之下,指的不是县长,而是县委书*记。

沈畀简单地和县长交待了几句,然后迅速地分开了,县长朝他的奥迪车走去,而沈羿转身向钟大海这边走了过来。

“钟秘,老板的情绪怎么样?”沈羿有些担忧地望着钟大海,小声问他。

沈羿这一次摆下了这么大的迎接场面,冒的风险确实不小,他想通过钟大海的态度,暗中观察一下,事态究竟严重到了什么程度。钟大海混机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只是淡淡地一笑,说:“还行。”

沈羿稍稍安下了心”他和钟大海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可是”也没有仇怨,老钟应该不至于和他为难。钟大海让出了车门,等沈羿钻进车里之后,他才跟着爬上了车。

“沈羿同志,请你告诉我”我这个市长说的话,到了你们仁西县就不管用了?”

双脚刚刚落到地板上,钟大海就听到了王学平的说话声,眼皮子不禁一阵狂跳。

第582章 白条

第582章白条(又是12000字,求月票)

(月票数是94张,硬是不到100张,一声叹息啊司空是讲信誉的,12000字送上了。兄弟们,给力点,好歹让俺今天超过110张月票,好不好?)

沈羿心头一阵猛跳,显然,王学平发火了,可是,这火发得很有学问,很有讲究,听上去却象是朋友之间在开玩笑。

“是我的错,我向您深刻的检讨”沈羿知道王学平话里的潜台词,赶紧站到王老板的身旁,低着头,玩着腰,摆出了一副俯首贴耳,逆来顺受的架式。

王学平冷冷地扫了眼沈羿,淡淡地说:“别把道给挡住了。”

沈羿扭头一看,发现钟大海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不由挠了挠脑袋,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侧着身子,算是把钟大海给让了过去。

“坐吧”王学平把头扭向了窗外,没看沈羿,却又让他坐下。

钟大海看得很清楚,沈羿的脸色微微一变,老钟心里就想,王学平只是让沈羿坐下,却又没说坐在哪里,这里头的学问可就大了。

王学平身旁有个空位置,他的身后也有一排空位,这个时候,沈羿肯定为难了

钟大海心想,如果沈羿选择坐到王学平身后的座位上去,那么,形同坐上了冷板凳。

可是,沈羿如果冒然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却又要担着很大的风险。

很显然,沈羿颇有些急智,比较善于应付眼前的尴尬局面,他索性大大方方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屁股还没挨着座位,检讨声就出了口:“领导,我x您近一点,方便做深刻的检讨。”

钟大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小子还不算太笨,知道要紧贴老板啊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沈羿,问他:“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沈羿笑着介绍说:“您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着实辛苦了,先到县委小招休息一下,由我和县长详细地汇报一下咱们县里各项工作。视察就安排在了下午,我们县里初步定了五个点,具体去哪里都听您的指示。”

王学平也没问沈羿究竟安排的是哪五个点,直截了当地说:“先不休息了,去大堤上看看。”

沈羿领着一帮子县里的领导,分工合作,忙活了几天,做了周密的准备的工作,王学平一句话,就改变了行程。

可是,市长就是市长,王学平定的调子,沈羿哪敢反对啊?老**遇到了新问题,计划哪有变化快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王学平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沈羿的荣辱

沈羿赶紧拿出手机,告诉县长计划有变,先去江堤。

很快,王学平所乘的考斯特,就赶到了江堤之上。

下车后,王学平站到了大堤上,有些惊讶地发现,大堤的外面,打下了无数根钢桩,钢桩的后边,一块块长条石,码得整整齐齐的,就象是一座座小型的埃及金字塔一样,场面颇为壮观。

很显然,这么多根钢桩,至少需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去做准备,绝不可能在几天之内摆出来做样子。

沿着堤坝走了下去,王学平顺手摸了一根钢桩,用力地推了推,纹丝不动。

王学平对下边的这些个土皇帝多少有些不太放心,不想被人当成了傻子一样糊弄。

在后世,有些县里的领导为了蒙骗上级领导检查,居然用绿油漆把光秃秃的石山给刷成了绿色的海洋。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文光建,文光建会意,领着水利老专家,就离开了大队伍。

望着文光建离去的背影,沈羿非但没有上去阻拦,心里反而有些自得。

自从王学平上任以来,一直在强调保堤护坝的重要性,市财政局也破天荒的及时下拨了各种用于防汛用途的款项。

沈羿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王学平并不仅仅是在嘴上重视防汛工作,实际行动上,也是异常之关注。

市财政局的梁小艳,那是出了名的抠门,别说计划外的资金了,就算是预算内的资金,如果不脱上几层皮,恐怕也是很难顺利把钱讨下来的。

仅仅是智商高,是没有屁用的,喜欢耍小聪明的官员,到头来很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政治上的觉悟高低,才是决定了一个人前途和命运的关键性因素。

王学平一直担心被沈羿当成了傻子,沿着江堤一路走过去,钟大海猜着了王老板的心思,也帮着检查钢桩和大堤的准备情况。

经过四个多小时扎扎实实的检查之后,王学平顺手拍了拍坚固的钢桩,平静地说:“还行”

一直有些紧张的沈羿,听了王老板这话之后,不由暗暗地松了口气,他是知道的,王学平的嘴里很少说出夸奖部下的话。

两个字,还行,在沈羿看来,至少代表了王老板此时的心情,也还行

跟在一旁的县长,羡慕地看着沈羿,心想,这家伙脑子就是灵活,幸好当初没有把市里拨的款子挪去修办公大楼啊,不然的话,王老虎可是要吃人滴

现在的下边,各个区县的领导之间,彼此都有联系的管道,这个县发生的事情,那个区顶多过十分钟就会知道详情。

短短的几天的工夫,王学平在区县官场上,就获得了“王老虎”的雅号。在仁大市,王学平举手抬足之间,就拿掉了书记和市长,把两百多号政府工作人员打入了冷宫,这是多么大的魄力啊?

至少,就沈羿目前的见识来说,他还没听说过,哪个市长敢这么干的?

这时候,几位水利专家也跟着文光建回到了王学平的身边,他们一致认为,仁西县的大堤完全符合了市里定的工程标准,甚至在有些方面,还超出了市里的要求。

其中的一位老专家,指着排得密密麻麻的钢桩,感慨地说:“我老家也是仁西的,之前还从没见过这么坚固的大堤啊。王市长,您看,这迎江一面是护堤的钢桩,别看现在不怎么起眼,到了关键时刻,绝对是护堤的法宝啊”

这么几个月以来,王学平成天和水利专家们打交道,也多少知道了一些这方面的常识。

在堤外有钢桩配上条石做防浪墙,避免了大堤直接面对大浪的猛烈冲击,虽然投资不小,可是起到的作用,却绝对不容小视。

王学平点了点头,没吱声,心里却在想,这个沈羿倒是个有良心的土皇帝啊

对大堤的检查结束之后,已是中午一点半钟了,沈羿笑着汇报说:“老板,这都快下午了,咱们先吃饭,下午再接着走走看看?”坚固的大堤给沈羿壮了胆子,他也敢学着钟大海的样儿,把王学平称作是老板。

沈羿偷眼看了下王学平的表情,见他并没有纠正他的称呼,而是选择了默许,他的心里渐渐的也就安稳了下来。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至少,王老板并不讨厌他这个县委书记。

上车后,王学平没有搭理坐在身边的沈羿,独自静静地看着仁西县城街头巷尾的景致。

抬眼间,王学平忽然发现马路对面有家炸酱面馆,他马上吩咐停车。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下了车,走进了那家炸酱面馆,笑着问迎上来的店主:“师傅,除了炸酱面之外,有干粮么?”

那店主发现王学平的身后呼啦啦跟来了一帮子人,其中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正是经常上电视的县长,不禁吓了一大跳。

见店主耷拉着脑袋,有些不知道所措了,县长急了,插话说:“问你话呢,你这里除了面食之外,还有啥吃的?”

连县长都成了跟班的,店主大致明白了,面前的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吓得不敢说话了,只是拿手指着靠窗户边一张方桌上的那块黑板。

王学平顺着店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是一块价码牌,上面写得很清楚,炸酱面一块五一碗,烧饼三毛一个,羊汤两毛一碗。

王学平很满意,当即说道:“老板,给我来一碗炸酱面,一个烧饼,一碗羊肉汤。”

老板傻傻地只点头,王学平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照顾你生意呢,别楞着了,赶紧张罗着吧,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说完话,王学平转身走到了旁边的一张方桌,平静地坐到了长条凳上面。

沈羿很快反应过来了,连忙对店主交待说:“我们是县政府的,你有多少面条,尽管往锅里下,不管他们吃了多少碗,全部记帐,回头找他结算。”他顺手指着跟过来的县政府办主任。

店主心想,找县政府的干部结算,我结得了帐么?可是,他又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些县领导,别的不说,惹恼了县长,他这点小本生意,还做得下去么?

见店主站在原没动,王学平猜到了他的担心,就笑着对文光建说:“先给店主两千块钱,多退少补。”

沈羿哪敢让王学平掏钱请客啊,他手疾眼快地抓过秘书肋下夹着皮包,拿出钱包,也没数,胡乱地塞了一把钞票给店主。

王学平坐定之后,从文光建手里接过了一盒软盖的中华烟,就着沈羿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忽然问正在灶台边忙碌着的店主,“老板,到你们吃面,打白条的干部多么?”

沈羿做梦都没有料到,王学平会突然往打白条的事情上面扯,一颗心不由得砰砰直跳,惟恐店主乱说话,惹恼了今天还很安静的王老虎

第583章 飙 大



第584章 定规矩

县里安排的敬老院,又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王学平即使不去看,也知道,那里的情况绝对称得上良好。

果然,王学平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偌大个敬老院里,只住了十几个老人。这些老人,一个个红光满面,双目炯炯有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们仿佛都是刚退休不久的省部级领导干部一般,满口大道理,张嘴N个代表,动辄就是宏观经济调整。

王学平有趣地望了眼沈羿,沈羿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憨憨地一笑,摸了摸脑袋,没敢吱声。

文光建好兜里揣了几十个一千块的红包,是王学平的私款,原本打算当作是慰问金。

敬老院的老头表现十分反常,王学平的脸色不对劲,文光建也就没敢拿出来现眼了。

王学平仅在敬老院里待了不到一刻钟,就率先上了车,沈羿赶紧跟上去,坐到了他的身旁,小声说:“领导,我们错了,请您狠狠地批评。”,“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你和小华同志,都把手机给关了。”,王学平没看沈羿和谢小华,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当着王老虎的面,沈羿和谢小华即使再不情愿,也只得硬着头皮”把手机都给关掉了。

“我和你们打个招呼”接下来,无论看到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们。太祖爷说得好”有则改之,无则嘉勉。真要说起来,你们其实也是受害者,成天忙于迎来送往,豪华宴席吃到了翻胃的程度,还得硬撑着,玩命朝前冲。”,王学平淡淡地说”“不知者不为罪,理解归理解,可是,明知可为,却不为,那就是本质出了问题了。”

听王学平定下了调子,沈界和谢小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看来,王老板还是蛮通情达理的,知道县里的领导难做。

不过,王学平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也很明确”这次发现的问题,可以不究,但不意味着同样的问题,可以一再发生。

下午,王学平随心所欲地到比较偏远的乡镇,转了几圈。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县里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倒也平安无事。

乘车回到了县委之后,沈畀领着王学平进了县委小会议室”全体县委常委们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见王学平进来,室内的所有人奋力地鼓掌”用行动表达出热烈欢迎之意。

王学平坐到了原本属于沈羿的位置上,沈羿在左,谢小华在右,其余的副书*记和常委们,则依照各自的排序,分列红木长条桌的两侧。

沈畀代表仁西县委做了总体性的发言,谢小华则代表县政府,就当今的县域经济形势,做了汇报。

从王学平内心深处来讲,他压根不喜欢听这种空洞无物,假话连篇的所谓壮报。

可是,官场上的一些基本的礼仪,并不仅仅是针对下级,身为市长,王学平多多少少也要注意到,给沈辣和谢小华留下一些薄面当沈羿汇报完毕之后,王学平泛泛地赞扬子几句,话锋一转,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不过,针对经济工作,在小华同志发言之前,我倒想谈几点看法。”,谢小华已经捧起了厚厚一叠汇报材料,忽听王学平发了话,赶紧又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把目光投向了王学平的身上。

“身为市长,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打交道,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却很难。所以,我非常理解小华同志的难处,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王学平的一番肺腑之言,令谢小华倍觉亲切。

是啊,县里明明没钱搞建设,可是,上边提拔干部,只论GOP增长量,不问其他。

当官的没人嫌自己的官小,都想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上级压下级,一级压一级,GDP的数据也是层层级加码,层层造假。

有时候,GDPOP的数据,明显假到作假者自己都不信的地步了,还得硬着头皮,让统计局往上报。

上边其实也清楚,下边的统计数据水分巨大,可是,不管走出于政绩考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至今,竟无一人因为统计数据造假而落马。

王学平心里明白得很,从谢小华嘴里汇报出来的各种经济指标,能有两成是真,也就算是良好了。

“我对于经济发展的看法,其实很简单,一句话而已,以民为本,不折腾。什么叫作以民为本,就是以老百姓的利*为出发点,让他们住得起房子,读得起书,看得起病,假期的时候,还可以出去旅游一番。不折腾,这个就更重要了,那就是说,交警不乱罚款,税务局不乱收费,城管不乱打人“……”,王学平hu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深入地阑述了他的执政理念。

“你们可能要说,不收费,县里没钱养活这么多人,办不了那么多实事,怎么办?”王学平故意顿了顿,淡淡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县里去年全年的财政收入为8千多万元。小华同志,我没记错吧?”

谢小华连连点头,笑着说:“市长真的是好记性啊,去年的财政总收入是八千四百五十六万整。”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

王学平望着沈羿,极其严肃地说:“从今年下半年起,市级财政可以考虑,加大对你们县级财政转移支付的力度。具体的数额,至少一个亿吧。

哇!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得发懵,好家伙,王市长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一张嘴就是一个亿的转移支付资金,要知道,仁江市去年的财政总收入,也不过四个亿多一点点而已。

沈羿反应很快,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市长给咱们吃了颗定心丸啊,我代表仁西县委县政府,万分感谢市领导对咱们仁西的大力支持。”玩命地鼓起掌来,手掌心都快拍红了。

“哗哗……”整个会议室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就连质量上乘的隔音门都挡不住了,外面的人听见里边持续不断的掌声,都不明白是咋回事,一个个你看着我,我望着你,彼此交流着探询的眼神。

王学平缓缓站起身,抬手往下压了压,沈羿知道王老板有要说,赶紧用眼神向大家示意,停下来,快停下来。

长达五分多钟的掌声,终于停了下来,王学平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说:“我知道有些人以为我是在夸海口,拍拍屁股回市里之后,说过的话,也就忘到了脑后,是不是啊?”

沈畀的心里正有此等想法,他自从当上了县委书*记以来,接待过无数上级领导,同时,也听了无数根本就无法兑现的承诺。

假话听多了,沈羿都已经锻炼出了极强的免疫力。领导说啥,沈羿就跟着呼应一下场面,把气势造足,让领导心里很舒坦,觉得倍有面子。

等把领导送走了,沈羿他们也就是外甥给舅舅打灯笼,一切照旧,平时该干啥,现在还得接着干下去。

“领导,哪能呢?我们都知道,自从您上任之后,就给市直的相关部门打过了好几次招呼,要想挖路,必须由市里统筹安排。谁敢乱挖路面,您摘了谁的官帽。”沈羿这话说得漂亮极了,无意之中,倒也挠到了王学平的痒处。

王学平上任不久,就听到了群众们的牢骚话,这刚刚修好没两个月的路面,又给挖得稀烂,连路都没办法走了。

当时,王学平并没有掌握到市里的大权,一直按捺住性子,不露声色地暗中观氟哪里有建设,哪里就有友败,这句真理,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懂,王学平不可能不明白。

王学平初来乍到,还摸不清楚市里的人脉情况,如果贸然行事,很可能破坏掉他既定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一统战方针。

后来,王学平和殷干城狠狠地掰了几次手腕之后,取得了在市委常委会上压倒性的优势地位。

于是,王学平趁势,把和路面有关的市直部门一把手,都给叫到了办公室。王学平明确地告诉他们,不许乱挖路面,必须有组织有协调地统筹进行。

这个时候,王学平已经掌握了一言九鼎的绝对话语权,市直部门的领导谁敢把他的话当作是儿戏啊?

在那之后,市直的部门以及电信局等相关的单位,凡是因为工作需要,需要挖路的时候,都由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出面予以协调解决,力保王学平的指示:挖一次至少管十年,不落空。

“市里的财政拨款,只是一个方面,这是帮你们开源。另外一个就是节流了。沈羿同志,小华同志,回头市里会下发一个文件,严格实行收支两条线的政策。不管是行政事业收费也好,还是罚没款也罢,都必须由银行代收,上缴市财政局的专户。”王学平忽然把脸一板,从容不迫地说,“沈羿同志,小华同志,我今天把丑话撂在这里,不管是谁,谁敢私下里截留各项费用,一律先双开,再按照贪污挪用公款处理。”

第585章 威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地望着王学平,各式各样的想法,纷纷出笼。

沈羿心里暗暗一叹,王学平这个铁腕市长,不仅仅是魄力十足,这么简单啊!

按照沈羿的理解,王学平先抛出了一个亿的财政转移支付资金,其实不过是个诱饵罢了,恐怕王老板真正的落脚点,就在于以民为本,不折腾这句话上面了。

要让人民群众,读得起书,住得起房,看得起病,王学平的话,说得很直白,也很好懂,这就是以民为本。

县里所有收费的项目,均由银行代收,并且直接上交至市财政局的专户。除此之外的一切收费,谁收谁就是贪污,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简直是釜底抽薪啊!

换句话说,市里的相关文件下达之日,也就是仁西县乱收费和乱罚款终止之时。

以在场众人的政治智慧,可以非常容易地就理解到了王学平的本意,缺钱不要紧,市里会及时拨款下来,想继续乱来,那不行。

先双开,再追究刑事责任,如此严厉的措施一旦出台,就等于是悬在了众人脑袋上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有落下来的危险。钟大海早就明白了王学平的心思,他心想,啥叫以民为本”这就是啊!

室内静了好一阵子”大家才稳住了心神,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一身凛然正气的王学平身上。

除了一些贪污**分子之外,其余的人看句王学平的目光”多了一些新的内容。

收支两条线,只不过是王学平推动民生工程的第一步而已,下面,他还有很多计划。

只是,王学平并不急于在今天,在这里,就把他的全部改草计划都拿出来。

王安石变法失败的教训,王学平始终铭记在心头,方针政策都是对路的,可是,执行的人是坏的,非但起不到富民的效果,反而会给老百姓带来深重的灾难。

当今,政令不出西南海,就是一个鲜明的例证!中*央的好政策,到了地方上,就成了干部们借机敛财的合法招牌。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和上面所下的文件不细化,罚则不清晰,不明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今天,王学平定的规矩,采取的就是一刀切的排除法。只要是不通过银行,私下里收了钱,不管你是单位的会计也好”还走出纳也罢,统统都是违规行为。谢小华毕竟是管经济的县长,他心想,不够刑事惩罚的,还有双开这把刀等着呢”唉,短平快,立马从根源上解决了乱收费的问题,实在是高啊!

真正的罚则,是简单明了,没有基本上,原则上,总体上,之类的模糊字句,这个时候的一刀切,才是最管用,最有效的。

就象是,副省部级以下的领导干部,只要达到了六十周岁,就要下课一样。这个一刀切,比计划小生育政策,执行得还要彻底,效果非常之好!

王学平坐回到椅子上,笑着说:“我这里还有几盒好烟,大家分一分。”

在一旁做记录的文光建,从包里拿出了几盒特制的大熊猫香烟,递到了沈羿的手上。

沈羿笑着凑趣说:“既然领导这么豪爽,咱们也别客气了,大家分了它。”他心里却在想,好厉害的手腕啊,给颗糖果,再打一棒子,软硬兼施,搓*揉随心所欲。

室内的空气原本还算好,当着王学平的面,县里的领导们也都很自觉,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抽一支香烟。

他们象做贼似的,狠狠地抽上几口,还剩下一大半,就赶紧掐灭在了烟缸里头。

如今,王学平大开了方便之门,县领导们一个个笑逐颜开,尤其是瘾君子,点上烟之后,就开始惬意地大吸特吸。

眨眼的工夫,县委常委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最浓的时候,钟大海连对面的谢小华的脸上表情,都看不太真切了。

沈羿有心制止一下,见王学平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并没有生气的表示,他又把到了嘴巴边上的话,给咽了回去。

等大家过足了烟瘾之后,王学平笑着说:“制度再好,也需要靠人去遵守。我希望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今天在座的领导们一个都不严。”

沈羿咯噔一声,整颗心往下一沉,他心里非常明白,王老板,这是给所有在座的人,打的预防针。谢小华心想,所谓苒一个都不少,不就是在警告大家,都要遵章守纪嘛!钟大海轻轻地抽了。烟,眼神始终围绕着王学平身上打转,他心想,一松一紧,配合得妙啊,相得益彰!

一旁做记录的文光建佩服得要死,看向王学平的眼神,满是崇拜之色。

在文光建看来,王学平今天的所作所为,可谓是举重若轻,挟泰山压顶之势,给仁西县的领导们,上了一堂生动的以民为本的大课!

沈羿心想,今天算是提前打过了招呼,接下来,就看哪个倒霉蛋,会撞到王老虎的枪口之上。

在当上县委书*记之前,沈羿在乡镇的官场上,沉浮了十多年,基层的工作经验异常之丰富。

上面几乎年年高喊着反腐倡廉,结果**分子没倒下多少,树立起来的廉政典型,却接二连三地垮了下来。

常言说得好,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就连上面大竖特竖的廉政典型,都不堪一查,可想而知,对基层官场的冲击有多大?

这年头”不查,台上做报告发言的全是好官:只要一查,全是***贪污犯!

江河日下”以至于,被查了的贪官,只会埋怨他的靠山不硬,或是靠山楞是要丢车保帅,却无人去反省,贪污受贿这事本身就是犯罪!

别人不清楚,王学平却心如明镜”越往后走,权和钱,就越象是鸡和蛋的故事。

今天的蛋,也许就是明天的鸡,鸡又会下蛋,蛋还生鸡,直到,贪腐的行为,因为偶然的事件,拔出萝卜带出了根上的泥,整个循环的过程,才会最后停下来。

没权的小官”要想提拔,就必须拼命地把利用公款办事的小钱,变成大额的发票,然后套现出来。或是利用职务的便利,吃拿卡要,大肆受贿,以便捞足买官的资本。

等积累到了足够的程度之后,小官就会把贪来的赃款,全部往领导那里一送”买个大官当当。

类似的,大同小异的”鸡和蛋的故事,普遍发生在无数的大官和小官身上,这就不是所谓的思想道*德素质不高,可以解释得通了。

说一千,道一万,大树之所以枯萎而死,全在于从根上,已经烂透了啊!

“我心里很清楚,你们表面上虽然鼓掌表示欢迎,可是心里面却在骂我的娘*……”王学平语出惊人,沈羿吓了一大跳,正想打圆场,却被王老板摆着手制止了。

“你们知不知道,其实呢,我真的是在帮你们。”王学平忽然叹了口气,解释说,“别的地方,我不敢说,我的家门始终对你们是敝开着的,欢迎经常来作客。不过,我先有言在先,带礼物的一律不接待。送钱的,那就别怪我直接把你送去检察院*……”

沈羿听懂了,王学平虽然没有把话完全说白,可是,这种程度的暗示,却非常容易理解清楚。

王学平表达出来的意思是,别的地方买官卖官,他管不着,可是,他王某人是绝对不会卖官的。

如今,在仁江市的一亩三分地上面,王学平虽然不是市委书*记,但他说的话,比黄小齐说的话,还要管用得多。

“领导,我敢拍着胸脯向您保证,我这个县委书*记,绝对不是掏钱买来的,面是干出来的*……”沈羿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但是也有些心虚。

说句心里话,沈羿能够当上县委书*记的主要原因是,GDP政绩异常出彩,得到了某些领导的赏识,倒还真的没送钱买官。

沈羿心里也明白。他在别的县里当常务副县长,虽然在任期间捞足了政绩,拍拍屁股升了官,但是留下的各种污染问题,环境保护问题一大堆,至今,已经成了无法解决的老大难的问题。

沈羿表了态之后,县长谢小华等人,纷纷起身,跟着表明了态度。

王学平明知道,有些人不过是敷衍了事而已,依然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大加赞赏。

接下来,谢小华也不是傻子,他并没有照本宣科地念讲话稿,而是结合了王学平的指示精神,简单明了地列出了下一乒推动民生工程的发展计划。

王学平一边听,一边点头,说:“集中资金,大力发展廉租房,小华同志,你这个思路就很好。我稍微补充一下,保障性住房也可以huā大力气予以建设,不过,这里有个前提,由政府出资建设的保障性住房,不允许随意交易,只能按照原价卖给政府。”

谢小华连连点头,赶紧提笔记录下了王学平的观点,他的心里却在想,厉害啊,不许上市交易,也就意味着,即使你占有了一万套保障性住房,也无法享受到房地产市场高昂的红利。

钟大海冷眼旁观,下午的会议开得很成功,王学平的兴致很高,一直和沈羿以及谢小华,探讨怎样发展民生经济的各种想法。

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见王学平异常关注民生,从沈羿和谢小华开始,绝口不再提GDPOP,转而大谈要建多少座希望小学,希望中学,要新增多少套保障性住房,还要逐步普及全民医疗。

从沈羿嘴里说出来的全民医疗计划,很对王学平的胃口,他细问之下,惊讶地发觉,沈羿对于全民医疗并不是叶公好龙,的的确确,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

沈羿所提的全民医疗计划,和后世的神木县,那位令人敬佩的郭书记的一些观点,大致相仿,只不过还显得比较粗糙而已。

“老沈羿,你这个住院报销的标准达到了8000块,你们全县的人均工资才多少?太高了点吧?”王学平似笑非笑地望弃沈羿。

沈羿重重地一叹,抱怨说:“老板,如果手里的财政资金充足,我甚至想全面取消全县各个学校的学杂费,这不,关键还是没钱闹得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只要有这个心,钱其实并不是大问题。你先逐步完善计划,等我手里的钱凑够了,也许会把你们仁西拿出来,当作试点集”

此话一出口,满座的县领导们,一个个俱都笑舁了颜。大家心里都明白,所谓的试点县,必然是和某些方面的资源相挂勾的,要么是直接给钱,要么是给出优惠很大的政策。

政绩出官,官出政绩。既然,王市长压根就没把GDP政绩放在心上,那么,为了获得提拔,他们这些县里的领导们,就得投其所好,挖空心思在民生工程上大做文章了!

钟大海摸着下巴,心想,要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早,这显然是办不到滴!

王老板今天一整套连环拳打将下来,虽然不可能马上就把仁西的干部都收拢过来,至少,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当晚,王学平没有拒绝沈羿的宴请。只是,他也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按照县里的物价标准,一桌酒席,包括酒水在内,不许超过人均二十块钱的标准。

沈羿心说,就算是满打满算,一桌坐上去十二个人,也才240块而已,别说菜了,仅仅是酒水,就得超标啊!

没办法,王老板发的话,沈羿不敢不听。结果,王学平步入餐厅的时候,发觉,桌子上摆满了新鲜的时蔬,酒也换成了仁西县酒厂出品的仁西烧刀子。

见沈羿很听话,没有乱来,王学平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说:“等你有空了,上我那里去,我给你做一道最拿手的红烧鱼。”

钟大海发现,谢小华羡慕得要死,两眼瞪得和龙眼似的,看样子,他也非常渴望,尝到王学平亲手做的红烧鱼。

沈羿心里一阵狂喜,脸上不自觉地就表露了出来,也许发觉有些忘形了,他赶紧敛神,谦虚地说:“只要您不怕麻烦,我一定登门打扰。”

钟大海微微一笑,这个沈羿,已经逃不出王老板的手掌心了!

第586章 书记

从仁西县回来之后,每天晚上,王学平的住处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各个区县的一、二把手们纷纷跑来,向他表达忠诚之意。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些人不过是觉得他现在很强势,担心被边缘化,才跑来献媚的。

一旦,市里的局势有个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象流星一样,消失在他的面前。

在前世,世态炎凉,王学平见识得不少,心态自然也很平和。

来的都是客,好茶好烟招待着,王学平也不吝于在私下,对这些人表示一下亲近之意。

一时间,王市长平易近人的名声,倒也传了出去。

就在市里的脆汛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之时,这天,王学平忽然接了省委组织部的通知,说是部领导要见他,让他下午两点之前,赶到省委组织部去。

王学平放下电话之后,想了想,就拿起话筒,给省委大秘李元韩去了个电话。

李元韩在话筒那头小声暗示说:“上午刚弃过省委常委,定了你们市里的盘子。”

王学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敢情,黄小齐要走了,仁江市将迎来一位新的班长。

心里有了底之后,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舅舅姜子龙除了那天有过暗示之外,就再也没了下文今天忽然就传来了市里换书*记的消息这里边有什么文章呢?

手里夹着烟,王学平凝神想了半晌,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敢情,老王家的考验还没完啊!

按照姜子龙在省里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不点头,仁江市的领导班子,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换帅。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王学平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由于他上任以来一直狠抓防汛的筹备工作,市里各个职能部门,以及各个区县,都象上足了发条的闹钟一般,奋力地赶进度。

截止到前天,各种防汛物资已经基本准备到位了,沿江各个区县的大堤也都经过了不同程度的加固。

虽然实际的防汛效果还有待洪水的检验,至少,就现在来说,已经可以说是,打了一场有准备的防汛仗。

这个时间点选得好啊王学平吐出一口烟雾,抬眼望向了窗外远处的绿荫。

看样子,舅舅姜子龙对仁江市的情况,应该走了如指掌。省里选择换帅的时间,也恰到好处,不早不晚正好是防汛准备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的时机,妙啊!

下午一点五十分,王学平的小车准时驶入了省委组织部大院。

在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副部长李桂清接待了王学平。和刚上任的时候一样,李桂清始终是一脸严肃的表情没有半分笑意。

“学平同志,受夏部长的委托,我代表部里和你通个气,经省委研究决定,原省委副秘书长程辉同志,出任仁江市委书*记。”李桂清顿了顿,接着说道,“黄小齐同志调离仁江,出任省政府划秘书去……,……

王学平心里早有准备,点了点头,说:“我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好程辉同志的工作。”

他这个市长,就算是再强悍,也毕竟只是仁江市的第一副书*记,二把手。按照党内的规矩,副手天然需要配合一把手的工作,接受一把手的领导,这是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争事究见王学平很平静,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耕杳,李桂清不动声色地说:“学平同志,你能有这个态度,我也就放心了。待会,省委叶副书*记要代表省委和你谈话。”

王学平心中一动,省委姓叶的书*记,只有一个,那就是省委党群副书*记叶烈光,被他整惨了的叶晶明,叶公子的亲爹。

老叶要见我干什么?王学平心里琢磨开了。

李桂清给叶烈光的秘书去了个电话,正好,叶烈光现在有空,李桂清就领着王学平出了省委组织部的侧门,拐了个弯,就来到了省委常委楼。

叶烈光是排名第二的副书*记,分管着省委的日常工作,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有心,他的办公室恰好紧挨着姜子龙的办公室。

王学平跟在李桂清的身后,在常委楼门口,向值班的工作人员,出示了工作证,说明了叶书*记要接见的情况。

工作人员操起内线电话,和叶烈光的秘书联系之后,这才放他们进去。

王学平的两只脚刚站到三楼的地面上,就见省委书*记姜子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李元韩肋下夹着皮包,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姜的身后。

李桂清和王学平赶紧站到了一旁,一起小声问好:“姜书*记您好。”

“嗯!好!”姜子龙信口哼哼了两声,仿佛从来就不认识王学平一般,看都没看他一眼,脚下不停地往楼梯口踱去。

趁着李桂清不注意的当口,李元韩和王学平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然后把头一低,跟着姜子龙下了楼。

李桂清领着王学平,来到了叶烈光秘书,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处长,左易的办公室门前。

房门半掩着,李桂清抬手轻轻地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左易缓缓抬起头,见是李桂清来了,起身相迎,客气地招呼说:“李部长来了,老板在接电话,你先坐会,喝杯茶,抽支烟*……”

“呵呵,左处长,这位就是仁江市的代市长,王学平同志。叶书记交待过,要见见王市长*……”李桂清明知道左易了解内情,却按照官场上的规矩”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来意。

“哦”王市长,幸会了。”,左易的视线掠过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心说”原来他就是王学平,说话间,他已经热情地伸出了右手。

重重地一握之后,王学平感受到了左易手上的力度,心里就有些奇怪。

按照正常的逻辑,叶家的公子和王学平已经势成水火,当时的强拆闹得满城风雨”老叶不可能不知情,那么,左易应该对他很冷淡才对啊!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王学平客气地说:“左处长常年在领导身边工作,以后还望多多照应啊!”,左易笑道:“好说,好说,能照应的我一定照应。奂在照应不到”王市长你也别怨我啊。”

王学平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大大的提高了警惕,事务反常即为妖,今天的这事透出一股子,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诡秘味道。

左易进了里间”很快就出来了,笑着说:“老板让你们进去。”

李桂清和王学平跟在左易的身后,迈步进了叶烈光的办公室。进屋之后,抬眼望去,王学平看见,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字,上书几个篆书大字:立党为公。

王学平迅速地扫了眼室内的情况,这里大约三十平米左右”靠墙边是一套组合的老式沙发,除了窗台上摆了几盆君半兰之外”再无别的装饰品。

“叶书*记,李部长和王市长他们来了*……”左易快步走到叶烈光的办公桌前,小声做了汇报。

提笔在手的叶烈光,仿佛没听见似的,笔下如飞,在文件上做着批示。

等了大约五分钟之后,叶烈光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指了指刚刚批示完毕的文件,嘱咐左易:“这是急件,马上去办。”

左易双手捧过了文件,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室内。

“大家随便坐吧。”叶烈光眯起眼睛,看了看年轻得不象话的王学平,含笑招呼李桂清和王学平坐到他的对面来李桂清脸上堆满了笑容,弓着身子,侧身坐到了叶烈光的对面。

王学平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之后,看清了李桂清的另一张面孔,他心想,看来这李部长也不是总这么板着脸啊。

“我是老烟民了,烟瘾很大,一天下来,至少得两盒烟。如果是开常委会,四盒烟都打不住头。”叶烈光看上去很随和,信口开了个不大不小到玩笑。

“叶书*记,我的烟瘾也很大,这不,手指都给熏黄了。”,李桂清抬起左手,冲着叶烈光亮了亮,示意他没说假瓶“学平同志,省委的决定,你都己经知道了吧?”,叶烈光点了点,头,没有理会李桂清,收敛了笑容,抬眼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点点头,说:“叶书*记,我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他把刚才应付李桂清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其实,官场上的套话,大致都差不太多,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如果不看视频,抛开口音上的差别,还真是大同小异,颇有千人一面之感。

“学平同志,既然省委已经作出了决定,我希望你能够识大体,顾大局,努力协助程辉同志尽快进入到良好的工作状态之中。”,叶烈光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表达出了特别重视之意。

听话听音,王学平已经大致明白了叶烈光的意图,所谓的识大体顾大局,不就是想让他这个手握实权的市长,听程辉的指挥么?

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表面文章还是需要做的,王学平脸色一整,极其认真地说:“请省委领导放心,我一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协助程辉同志,团结班子,带领全市的干部群众,做好各项工作,不辜负省委对我们的期望。”,“学平同志,你有这个态度,就很好嘛。你到了仁江之后,大刀阔斧地搞改草,所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嘛。年轻人嘛,就是要有一股子闯劲,敢打敢拼,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一定的魄力可不成啊!”,叶烈光含笑望着王学平,好象坐在对面的王学平,就是他叶家的子侄一般。

整个谈话期间,叶烈光的态度始终很温和”非但看不出一丝对王学平不满的迹象”反而使得李桂清产生了一种,叶书*记很欣赏王学平的错觉。

走出省委常委楼后,李桂清瞥了眼身旁的王学平”心说,莫非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不成?

王学平扭头又看了眼外形很普通,却是全省政治中心的省委常委楼,他心想,叶烈光难道真的不知道,叶晶明被他给整得很惨?

与此同时,王学平心里面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老高家究竟有没有把他的底细,告诉给了叶烈光?

总之,透过今天的谈话,王学平从叶烈光的身上,倒是看到了几许姜子龙的影子。

即使是至亲的甥舅,姜子龙找王学平谈话的时候”也从不明说,只言片语之间,婉转地暗示一下,点到为止。

至于,从中领会到了多少,就全看王学平自己的悟性了。

在组织部楼下和李桂清握手告别之后,王学平也没去姜子龙那里,直接坐车回了仁江。

当晚,王学平把刘勘测、钟大海以及刚当上仁大市委书*记的柳畅,叫到住处。王学平告知了黄小齐要走的消息,同时”也暗中做了一番部署。

刘勘测和钟大海也都知道了王学平的雄厚背景,在王学平看来,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先放到一边,见识却都不短,在认清楚了大局的前提下”这二人的忠诚度是有保障的。

第二天上午,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就已经发到了仁江市委办。刘勘测拿到了通知,也没惊动已经要调离的黄小齐,径直来找王学平。

王学平看了通知之后,笑着问刘勘测:“以往迎接书*记,是个什么标准?”,刘勘测笑着说:“前几位书*记的接待规格都不同,有低调的,也有场面很大的,关键是看新书*记的意图。”,“嗯,新书*记上任了,我这个当市长的不能失矛晰。勘测”辛苦你一趟,带上接待办的那部新皇冠车,和组织部的huā部长,一起去一趟省城,提前做好接待的工作*……”王学平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以后和新任书*记程辉的关系处得怎样,至少,大面上不能让人家挑出礼数不周的毛病来。

刘勘测和huā文华赶到了省城之后,通过省委组织部,很快就联系上了程辉本人。

据刘勘测打电话回来汇报的情况,程辉只有一个要求,一切接待工作从俭,不要界迎。

王学平就问刘勘测:“勘测,据你的观察,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么?”,刘勘测沉默了一会,说:“我倒觉得程书*记,说的是真话。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程书*记在省委大院里的口碑还不错,为人一向很低调。他在当省委副秘书长之前,曾当过一任市长,一任厅长,风评都还不错*……”

听刘勘测这么一说,王学平的心里大致有了谱,他就交待说:“既然程书*记发了话,就按照他的意思办。不过,为了表示隆重欢迎之意,我这个市委副书*记,亲自去高速公路收费站迎接他。”

王学平给刘勘测交了底之后,又嘱咐他,先别把这层意思告诉给程辉。

撂下电话之后,王学平又把钟大海找了来,嘱咐说:“新来的市委书*记程辉同志后天来上任,你安排一下,发个通知,召开全市处以上干部大会。”,钟大海记录下来之后,起身要走,王学平又叫住了他,补充说:“还要通知一下常委办那边,请在家的市委常委们,这两天都不要离开卒区了。”,钟大海心想,老板的心还真够细的,倒也是,市委书*记来上任,市委常委却不在市里边,消息传了出去,就成了大笑话了!

这天上班之后,王学平快速地批阅了手头急需处理的文件之后,叫上文光建,轻车简从地赶到了高速公路出口处的收费站。

大约等了两支烟的工夫,林猛小声提醒正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王学平,“老板,来了*……”

王学平睁开眼睛,抬腕看了看手表,正好上午十点整,他整理了一下衣物,从容不迫地从车内钻了出来。

今天送程辉来上任的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他的车刚驶出收费站,就听前排的秘书小声汇报说:“部长,仁江市王市长就在前面的路边*……”

夏言冰扭头看了眼程辉,微微一笑,说:“老程啊,你的新搭档来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程辉在省委大院里当了三年的副秘书长,和夏言冰虽然说不上深交,见面打个招呼,开个小玩笑还是无妨的。

这一次,程辉这个新科市委书*记来仁江上任,按照省里不成文的规矩,夏言冰要亲自出马,以示省委对地方诸候的重视。

夏言冰的车靠到路边之后,王学平快步迎上前去,刚一见面,他就笑着对夏言冰说:“欢迎夏部长莅临仁江视察指导工作。”,“学平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仁江的新任书*记,程辉同志。”夏言冰和老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时,他已经知道了王学平的底细,自然不敢拿大,很亲热地只称呼他的名,却没带姓。

这时,王学平已经看清楚了,程辉竟然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皮肤黝黑,身高一米八开外,站在夏言冰的身侧,活象一尊黑铁塔似的,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第587章 威

第587章威(司空错了,诚恳道歉!)

(司空诚恳地鞠躬道歉,下午的时候,司空见月票太少了,一时头脑发热,说错了话,请兄弟们多多原谅唉,一天码出万字,月票才20张,司空确实心里有些难受心情不太好,太冲动了,抱歉哈请兄弟们一如既往地支持司空)

“程书记,你好。”王学平出于礼貌,主动向程辉伸出了双手。

程辉也伸出双手,握紧了王学平的大手,笑道:“学平同志,以后,咱们俩就在一口大锅里搅马勺了。”

王学平微笑着说:“程书记,我相信,市委一班人只要紧密地团结你的周围,就一定会取得更大更辉煌的成绩。”

夏言冰的眼眸一闪,王学平这番话,有点象是冠冕堂皇的官场套话,却又带有几分期盼的味道,不管怎么理解都没错。

程辉显得很高兴,笑道:“学平同志,你过誉了,党委和政府,就好比人走路的两条腿,缺一不可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可是听说了,程书记你在省科技厅长任上,干出了一番大事业啊。”

王学平虽然没有明说,夏言冰却也知道,程辉当省科技厅长的那几年,省里的科技成果层出不穷,几乎每年都要从国家科技部拿下几项大奖回来。

程辉摆了摆手,说:“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学平同志你倒是魄力十足啊,快刀斩乱麻地一举拿下了下边的贪腐分子,干得漂亮啊”

寒暄既毕,夏言冰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我下午还有个会,你们二位今后多的是交流的时间,咱们还是赶紧去把大事给办了吧?”

夏言冰虽然用的是商量的语气,程辉和王学平可都是明白人,从位高权重的省委组织部长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是指示又是什么呢?

碍着王学平的尊贵身份,夏言冰这一次并没有叫程辉坐他的车,径直钻进了他的省委十号车。

王学平适时邀请说:“程书记,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你商量商量,不如就坐我的车吧?”

“好啊,我也有很多话,要和你好好地唠一唠。”程辉从善如流地坐进了王学平的皇冠车。

陪着程辉来上任的刘勘测,一直站在领导很旁没吭声,市里两大巨头之间的互动情况,他自然是尽收眼底。

这几天,刘勘测和程辉打过多次交道,对程辉的情况,大致有所了解。

程辉的仕途,是从省城扬武市下边的街道办事处组织科,开始起步的。

从街道办组织科的一名普通干事,到正处级的团省委青工部长,程辉只用了短短的十二年时间。

下去当了两年县长,两年县委书记之后,程辉居然直接跳过了副市长这个门坎,一跃成为常务副市长。

常务副市长没干几年,程辉就越过副书记这一级,直接被提拔成了市长。

市长任期未满,程辉随即被调到了省科技厅,成了厅党组书记兼厅长。

大约三年前,程辉被省领导看中了,调进了省委,当上了排名第一的省委副秘书长。

如今,刚刚过完四十四岁生日的程辉,又被省委安排到了仁江市来当一把手。

在刘勘测看来,程辉的从政治资历相当完整,也已经列为中管后备干部的行列之中。

不管是在县里,市里,还是省科技厅任上,程辉都干得很出色,颇留下了一些值得称道的正面事迹。

如果说程辉是直升机型的干部,那么,今年还没未满三十岁的王学平,可谓是火箭型的干部了。

王学平在起步之初,不过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县长秘书而已。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王学平就已经被提拔成了副厅级的代市长,无论是上升的速度,还是幅度,都是同时期的程辉所无法比拟的。

刘勘测一边钻进车里,一边暗暗摇头,也不知道省委领导怎么考虑的,竟然把两只老虎同时放到了一座山上,嘿嘿,有好戏看了啊

赶到仁江市委大院之后,程辉下车一看,办公楼前挂了个红色的横幅,上书:欢迎省委组织部领导莅临我市视察指导工作,除此之外,院内并没有布置得花团锦簇。

程辉上次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啥样子。可想而知,他的一切从俭的要求,王学平这个当市长的,没有打半分的折扣。

市里的领导们纷纷上前,在王学平的引见之下,大家依次和夏言冰以及程辉打招呼问好。

见礼已毕,市委常委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夏言冰和程辉,进了市委小会议室。

在这里,程辉正式和市委班子成员见了面,并且,当着夏言冰的面,和黄小齐完成了交接仪式。

简短地交流过后,大家又换到了市委大礼堂。

在主席台上就座之后,按照事先的安排,今天的会议由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王学平主持。

“呼。”王学平拖过话筒,轻轻地一吐了口气,台下原本轻微的噪音,立时消逝得无影无踪,大家的视线全都聚集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是因为,省委作出了重要的决定,需要向大家传达。下面,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夏言冰同志,宣布省委的决定。”王学平率先鼓掌表示欢迎。

“哗哗哗……”台上台下掌声如雷,程辉抑制住心中的几许激动情绪,也轻轻地跟着鼓掌。

夏言冰一脸严肃地宣布说:“省委决定,程辉同志任仁江市委委员、常委、书记;免去黄小齐同志仁江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尽管大家都已经听到了风声,可是,当省委的决定正式宣布之后,台下的众人依然觉得有些惊讶。

夏言冰才懒得理会众人是个什么感想,在讲话中,他高度赞扬了,前任市委书记黄小齐为仁江市人民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同时勉励他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发挥党员干部模范先进带头作用。

提及程辉的时候,夏言冰只是简单的回顾了一下他的工作经历,以及某些重大的成绩,然后寄予了巨大的期许。

夏言冰讲话的时间不长,大约二十多分钟就结束了,按照会议的日程安排,主持会议的王学平带头鼓掌,欢迎新任市委书记程辉给大家讲话。

“同志们……加强学习,增强创造力;团结协作,增强凝集力;廉洁从政,增强感召力;改进作风,增强战斗力……”程辉情绪饱满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在王学平的引导之下,全场的掌声接连不断。

当程辉喊出最后一句口号之后,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特殊情况发生了,台下竟然没有一个人鼓掌。

这种情况,程辉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禁有点发懵。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发觉,台下众人的目光,居然越过了他,全都聚集在了和夏言冰小声说话的王学平身上。

刚才,夏言冰小声问王学平,张文天最近的情况怎样。

王学平也知道夏言冰和老张家的关系,就把脑袋偏了过去,小声介绍了一下张文天的近况。

却不料,程辉的讲话恰好在这个时候结束了,主持会议的王学平因为要应付夏言冰,注意力转移了,没有当即鼓掌表示欢迎,结果,台下竟然冷了场

好在,一直关注着现场情况的刘勘测,十分机灵,他赶紧奋力地鼓动起了双掌,紧接着,台上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并且一浪高过了一浪

这其间的停顿,尽管十分短暂,可是,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最近一直萎靡不振的殷干城,象是打了鸡血似的,一双眼睛始终绕着程辉身上,转过来,溜过去,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坐在后排的钟大海,眯起双眼,死死地盯在程辉的身上,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丝异常的神态。

钟大海心想,换作一般人,遇到了今天这么尴尬的场景,脸上多少都会显露出一些不悦的痕迹。这位程书记竟然象没事人一样,坐回到了椅子上之后,居然有闲心和王学平闲聊,嗯哼,这个家伙,可比黄小齐那个软蛋,难缠十倍不止啊

玩老了政治的夏言冰,眼力自然过人,刚才,王学平没有及时鼓掌,台下的干部们竟然也跟着没有鼓掌,这意味着什么,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夏言冰瞅了瞅谈笑风生的程辉,他的心里不由暗暗一叹,老程刚刚上任,就受了当头一棒,还真有点难堪啊

在夏言冰看来,程辉表面上虽然象没事人一样,可想而知,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

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料到,他在全市干部心目中的威望,竟然有如此之高,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程辉这才刚上任,就受了此等羞辱,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此时此刻,老程的心里绝对不会好过。

一直冷眼旁观的向耘,是个明白人,在他看来,之所以会造成今天这种惊人的状况,主要是王学平上任以来,采取铁腕的手段,在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内,先后拿下了四位正县处级的领导干部。

这年头,有能力提拔干部的领导,固然广受尊敬。反过来说,一句话就可以将县委书记立即拿下的领导,更容易使得下边的人,产生出巨大的敬畏感。

第588章 暗渠

程辉上任之后,一连七天,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这期间,程辉既没有召开市委的会议,也没有到下边的区县去视察,非常的安静。

王学平一直想找个机会,婉转地解释一下,上任那天的突发事件。

在王学平的字典里,从来都是,没有事不惹事,惹了事不怕事。他倒不是担心惹恼了程辉,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以他的家世,有什么可怕的?

王学平是个胸有抱负的人,当更大的官,一走出于保护自己家族的目的,另一个则是想替国家和民族,做一些有意义的实事。

如今,王学平已经把仁江市看成是他培养人才的一大基地,路很长,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如果,悔入到连绵不绝的内耗之中,不论胜败,时间不等人呐!

从大堤上直接回到了住处,王学平下车后,就见市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马嘉义,肋下夹着包,正在眼巴巴地等在门口。

“老马,有事*……”王学平信口问马嘉义。

自从王学平来了仁江之后,马嘉义经常过来嘘寒问暖,早请示晚汇报,这么一来二去的,倒也混了个脸熟。

马嘉义点头哈腰地说:“市长,市政协的赵主*席主动把房子腾出来了,搬到了新修的三号院那边。我今天去市委二号楼看过了”唉”里边的很多设施都老化了,暖气管道都锈死了,必须要整体性地整修一番。我这里有几份初拟的设计图纸”想请您过过目。”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我住这里挺好的,吃住都很方便,就不用折腾了吧?”

马嘉义脑子转得贼快,马上接口道:“市长,二号楼既然已经腾出来了,您不去住”谁敢去住?空在那里,多可惜呀!”

王学平一眼就看穿了马嘉义的小心思,他如今所在市委小招的贵宾楼,属于市政府接待办管辖,市机关事务局根本就插不上手。

连手都插不上,哪来的功劳可捞?

如果王学平搬去了市委常委二号楼,那是正儿八经的机关事务局的地盘”马嘉义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各种理由,跑过来套近乎。

王学平也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半仙,自然很理解马嘉义的心情,当官嘛,谁不想获得了提拔和重用?

偏偏”市机关事务管理局,负责的都是服务性质的工作,平时很难看得出明显的政绩。

这么一来,领导们对马嘉义的私人看法,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性质,和星级宾馆的管家部”颇有些类似,只不过,服务的对象完全不同罢了!

星级宾馆的管家部”服务的是入住的顾客,提供的是各种有偿和无偿的服务。

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市领导”所提供的服务,也都是无偿的。

早些年,接待办,其实也归机关事务局管辖。改草开放之后,接待上级领导的工作,日益繁重,也日趋重要。

市里就把接待办从机关事务局里录离开来,在市府办下边,单独设立了市接待办,由市府办的副主任兼任接待办的主任。

之后不久,为了便于协调市里各个部门的接待工作,市里特别安排了一位市政府副秘书长,专职负责接待方面的工作。

马嘉义的小心思不可问,可是,他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飞市委二号楼,顾名思义,就是专属手市长的住处。王学平如果不去住,谁有那个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搬到二号楼里去住?

“嗯,图纸我就不看了,整修从俭,总体费用必须控制在市价一万块钱以内*……”王学平从善如流,答应搬家,不过,他也给马嘉义戴上了紧箍咒,不问方案,只控制经费。

这么一来,就不怕马局长假公济私,大搞拍马屁工程了!

马嘉义和王学平打交道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他也知道王市长的脾气,一定做出了决定,九牛不回。

不过,既然王学平答应了搬家,马嘉义最基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尽管还有些遗憾,到也知足了。

“好的,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整修从俭!”马嘉义象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王学平抬腿欲走的当口,马嘉义忽然眨巴着眼睛,感慨道:“我还真是没想到啊,程书*记做菜的手艺相当不凡,连殷市长都赞不绝口。

如果是一般的老百姓说这种话,王学平只会认为是在拉家常。可是,类似这种貌似开玩笑的感慨,从机关事务局长的嘴里说出来,就颇值得玩味了!

在王学平看来,马嘉义这话说得很有艺术,明面上看起来,象是夸奖程辉做菜的水平高。

实际上,马嘉义却泄露了天机:殷干城居然坐到程辉的餐桌上去了!

“老马啊,你以前是在哪个部门工作?”王学平仿佛没听懂老马的暗示,反而和他拉起了家常话。

“我接了父亲的班,学的也是,老生”在市京剧团干了十几多年。八年前,才调到了机关事务局。马嘉义心里一喜,却也不敢多话,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他的个人经历。

马嘉义的话,倒给王学平提了个醒。对于马嘉义这种主动靠过来的小虾米,王学平以前是不太重视的,今天,他却从马嘉义的身上,发现了一条极其特殊的消息渠道。

老马这个市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成天穿棱于各位市领导的家中,虽然不可能知道太过机密的情况却也可以为王学平提供一些间接的信息。

程辉居然主动替殷干城下厨做菜这件事情本身,就透出了一股子非同寻常的味道。

凡是玩政治的人都清楚,领导干部在人前所表露出来的态度很多时候,其实并不可信。

表面上,上边的首长,动辄大谈特谈,团结一心的问题。实质上,下边的人真的要是团结了起来,上级就该睡不着觉了就要掺沙子、打棍子、调班子了!

上行下效,从上到下的官场之上,都流行这种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骗死人不赔命的鬼话!

人前说啥不重要,私交和合理的利益交换,才是决定彼此之间关系亲疏远近的重要因素。

“嘉义,好好干!”王学平含蓄地暗示了一下,点到为止,迈步进了住处。

走到没人处的时候,马嘉义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得意非凡。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王市长的座上宾。

吃晚饭的时候,姜辉吉兴*奋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王学平笑着问他:,“吃了没有?”

姜辉吉大马金刀地坐到了餐桌上,看清楚了桌上的菜肴,他小声嘟囔说:“又是老三样大哥,能不能换几样好吃的?”

王学平笑笑说:“你想吃啥就告诉林芳,让她事先安排好。今天这顿,先将就吧*……”

这时,林芳已经闻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见姜辉吉来了,姜辉吉草草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接过林芳递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说:“我今天把报到的手续全部办完了,咳,堂堂仁江市电视台,使用的摄像机居然还是笨重的大块头,太不方便了。

王学平快速扒干净碗里饭菜,放下筷子,笑道:“你就别挑肥拣瘦了,万丈高楼平地起,先当好跑街的记者,等出了成绩,我再帮你换一部微型数码摄像机*……”

姜辉吉笑了,说:“你当我是来打劫的土匪啊?先凑合着用吧。哦,对了,大哥,咱现在是大记者了,先从哪里下手?”

王学平听出了姜辉吉话里的玄机,怎么可能上这种小儿科的当呢,他笑笑,说:“你现在归电视台管,好象还轮不到我这个当市长的来给你安排工作吧?”

姜辉吉嘿嘿一笑,说:“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这个小记者要是惹出了什么大事,你可得帮我兜着。”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如果是争风吃醋的屁事,我可不管。”王学平把姜辉吉带在身边,一是想多个帮手,其次则是想利用姜辉吉的特殊身份,办一些他本人不好出面硬干的活计。

现在,不比从拼了。虽然王学平和程辉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心里却有数,程辉和软弱的黄小齐绝对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

换句话说,程辉在下车伊始,越是沉得住气,王学平对他的评价就越高。

王学平这个市长,即使再强势,相对于手握人事大权的程辉来说,毕竟还是在战略上处于劣势的地位,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尖。

据王学平的暗中观察,程辉也属于有抱负的领导,类似这种人,一定会有所动作。

只是,目前程辉就象是伏在水底的大鳄的一样,王学平一时间也看不清楚,他会从哪个方面出手。

在看不清楚形势的前提下,王学平觉得一动不如一静,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而且,王学平也已经做好了,在必要的时候,和程辉达成妥协的心理准备。

玩政治的人,如果不知道审时度势,一味地采取强硬的手腕,迟早会栽大跟头!

在这种时候,姜辉吉悄悄地到了仁江市电视台上班,对王学平来说,就等于多了一柄藏锋不露的利刃。

一旦,王学平对市里的有些情况,不好公开处理,或是直接与程辉翻脸,那么,他就可以暗中把姜辉吉这张牌给打出去,玩一手新闻异地曝光的好戏。

一般记者如果被查出来暗通外地媒体,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姜辉吉可是西部省最大的公子哥谁敢处理他呢?

“大哥,我今天遇见小军,他居然当上了一家民办中技工学校的校长了这是怎么回事?”姜辉吉今天刚报到,就跟着跑街的老记者,满大街晃悠,无意之中逛到了一所学校的门口,他赫然发现,王小军站在主*席台上,向学生们致词。

进去聊过之后姜辉吉才知道,敢情,海外的资金到位之后,王学平用了王小军的名义办了一所民办的技工学校,并且,亲自找来市教育局长,指示特事特办。市长抓得紧教育局长哪敢怠慢?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王小军就从省教育厅那里拿到了合法的审批手续,学校的名字就叫作:仁江市腾飞技工学校,属于中等学历教育。

“呵呵,你的鼻子挺灵的嘛今天刚刚开张,就被你给嗅到了气味*……”王学平点上烟,解释说,“教育实行产业化之后,农村的孩子日益面临读书难找工作也难的严峻形势,我让小军出头露面就是想采取国外通行的一些方式,来培养我们自己的技术人才。”

“大哥,为什么不把一所大学呢?”姜辉吉一下子来了兴趣赶紧追问了下去。

“呵呵,申办一所大学的手续太过复杂了尤其是民办大学,即使是手续完备,除了huā巨资招待教育部的各种考察组之外,还要等上至少一年半的时间。咱们办所技工学校,省里就可以批了,这不,半个月手续就下来了*……”王学平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可是,姜辉吉也不笨,他眼珠儿这么一转,嘻嘻一笑,说:“大哥,我可亲眼看见了,小军那里除了几百个学生之外,还有近百位洋老师,你这恐怕是想另起炉灶吧?不过,我支持你,就拿我这个大学本科毕业生来说,其实在学校里,屁毛没有学到,混个文凭拿到进单位的敲门砖,才是真的。”

“你自己知道就好,这事就不要声张了,咱们来个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王学平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心里非常有数,教育体制改草,已经喊了几十年了,始终雷声大没雨点,其中的一个根本性的原因是,保障本朝的特色,一万年不动摇!

在这种严重束缚学生思想的教育体制之下,本朝建立以来,没有出现一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大师,也就不足为奇了!

姜辉吉抓过桌上的中华烟,学着王学平的样子,点了一支,狠狠地喷出一口烟雾之后,说:“我可听小军说了,凡是来学校上学的学生,不仅包分配工作,还免除了一切学杂费。今天收上来的学杂费,明天就全还给了学生,这还不算,学生的家长每个月,居然可以拿到两百块的补助。啧啧,仅仅那几十个洋老师,每个月的工资就不少吧?大哥,你就不怕亏本?”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那是刚刚起步的优惠政策,等学校的名气在国内外打出去了,将来,肯定会有变化的。”

说到这里,王学平的眉心一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只要坚持与国际先进的教育体制接轨,我相信,不出十年,我们的技工学校在国际上的名声,比博士无数的B大,青华,响亮得多!一牟不留神,也许就要出几位大师,也未可知啊!”

“我知道了,这事对我爸不能说*……”姜辉吉听懂了王学平的志向,打心眼里佩服表哥的远见,主动做出了帮着遮掩的决定。

作为刚刚受过毒害的本科毕业生,姜辉吉也深深地懂得,当今大学教育弊端之深,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了!

为了掩人耳目,王学平故意只招山区的苦孩子,穷学生,城市子弟一个没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事情,可以做,却不可以明说,尤其是在小苗还没有茁壮成长之前,更应该以低调为本!

将来,学校出了成绩,引起保守势力注意的时候,王学平的弟子们,恐怕已经遍及天下了!

“学平啊,有空么?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第二天下午,王学平正在给钟大海交待工作,程辉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好的,我这就过去。”王学平也不想和程辉闹僵,索性主动地表示去市委那边见程辉。

“还是我过去吧,坐累了,正好散散步。”程辉很客气王学平哪能摆这牟谱啊,婉转地说:“还是我过去吧,我年轻,腿脚利索!”

“好吧,我泡杯好茶,等你过来。”话筒那边传来了程辉的笑声。

也许是听见了秘书的招呼声,程辉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正好看见王学平进来。

程辉当即起身,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握住王学平的手说:“来得好快啊!坐下歇会,喝口茶,缓口劲。”

王学平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其实,在接到了程辉的电话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和钟大海把事都交待清楚了,这才施施然地出了门。

坐到沙发上,程辉顺手把已经准备好的茶杯,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笑着说:“我知道你那里好茶多,我这里比不得,不过,这茶比起白开水来,还是有些滋味的。”

王学平喝了。茶,虽然无法与贡品龙井相提并论,倒也甘甜可口,齿间留香。

闲聊了一阵,程辉将茶几上的软盖中华烟推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笑着说:“,这几天晚上,我那里人满为患,全是仁大市的干部,唉,一拨接着一拨地上我那里串门,想静下心来,看会文件都不可得啊!”

嗯,戏肉来了,王学平捧着茶杯,装出没听懂程辉的弦外之音,赞道:“好茶!”

第589章 闹

第589章闹

(昨天没啥干劲,情绪不高。今天,司空想大吼一声:月票超过70张,更新过万字,兄弟们,这个要求真的不高啊拜托了)

见王学平没有追问,仁大市的干部去他那里说了些什么,却大赞茶好,程辉眼眸一闪,笑道:“这茶确实不错,一个老部下去京城出差,搞来的。数量不多,还不到一斤。”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程辉今天把他找来,绝不仅仅是请他喝杯好茶的,一定是有事要谈。

既然程辉想绕圈子,王学平自然不会着急,他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说:“这茶确实不错,好象是特供副部级以上领导干部的吧?”

程辉也很有耐心,不急不躁地解释说:“是我那老部下,从一位老领导那里讨来的。”

又是老部下,还带出个老领导来,王学平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还是程书记你有办法啊,我的老部下们,级别都很低,没资格接触京里的高官啊。”

程辉忽然哈哈一笑,说:“学平啊,你这是捧我呢,还是损我啊?哈哈,打住,打住,我想和你商量一件正经事。”

王学平始终不上道,程辉也拿他没了辙,只得主动说明情况:“学平啊,张光大确实有错,可是,仁大市的老市长张庆邦虽然性格有些软弱,但毕竟没触犯党纪国法啊唉,说起来也怪我,昨天喝多了点,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给他换个地方。事后,想想就觉得后悔,这事应该提前和你商量商量啊”

程辉这么一说,王学平也就懂了,敢情,老程是想收买人心啊

王学平处理过的干部,程辉帮着拉出了苦海,将来,岂能不向着老程说话?

这就有点意思了,王学平心想,程辉的手法,倒和粉碎四人帮之后,成祖爷一大批一大批解放老干部的举措,大致相仿,都可以迅速地收买人心。

程辉的说话,很有些讲究,非常具有艺术性,不经意地就把王学平给摆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王学平心想,你都答应了,还来和我商量什么?好人你来做,我倒成了恶人,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程书记啊

如果,程辉来硬的,王学平反而很好处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他个七进七出

现在,老程已经在私下里,主动表达了歉意,王学平再要是紧抓着不放,倒显得心胸狭隘了

“呵呵,程书记,张庆邦想去哪个单位上班?”王学平故意忽略了程辉可能的安排,虚晃一枪,直指当事人。

程辉摸着下巴,笑道:“张庆邦以前就是从市委办出去的,办事的程序和情况,都很熟悉。”

王学平略微一想,市委办正好有一位副秘书长到点退休,程辉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既然是老同志了,就让张庆邦还回市委办吧。”王学平显得非常大度,不仅不计较和张庆邦的旧怨,反而主动提出让他回市委办。

程辉也没有想到王学平竟然如此的爽快,要知道,处理张庆邦的决定,可是王学平自己做出的啊

仁大市长是正县级,市委办里,级别相符的只可能是副秘书长。王学平的说法,其实就等于是变相认同了,让张庆邦重回权力中枢。

程辉显得很高兴,笑道:“学平,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

王学平心里异常的平静,他今天给了程辉一个大大面子,不求投桃报李,至少,表达了友善的姿态,下面怎么做,就看程辉是怎么想的了

太祖爷说得好,不斗则已,斗则必胜,决不可举行无计划无准备无把握的斗争。

王学平今天小小的退让,不过是延续了他听其言,观其行的策略罢了

程辉毕竟刚刚上任,即使王学平马上把他给整垮了,市委书记的宝座,也轮不到他来坐。

替他人做嫁衣的蠢事,王学平是绝对不屑去干的。王学平轻描淡写地这么一退,不管程辉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的这事,在表面上,他至少欠了王学平一个不小的人情。

要知道,当领导的,最容易做的事情,是反别人的**。做难办的事情,则是推翻自己之前的做出的决策。

令程辉感觉到惊讶的是,王学平竟然这么给面子,可想而知,他是真心想团结,而不是想闹矛盾。

有了这个最基本的认识,程辉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亲自起身替王学平续了茶水。

王学平见他自己的善意,获得了程辉的认同,心情自然也不坏,就笑着说:“程书记,我差点忘了,有件事必须向你汇报一下。黄书记调走之后,市防汛指挥部就剩下了我这一个指挥长啊。”

程辉也知道,按照惯例,市委书记必须兼任市防汛指挥部的政委,他当即表态说:“回头开常委例会的时候,你提一提这事,我附议也就是了。”

正事谈完了,王学平要走,程辉拉住他的手说:“学平啊,你我不和,下边就容易钻空子啊”说了好些要讲团结的话。

回到市长办公室,王学平斜靠字沙发上,细细地琢磨了一番刚才和程辉暗战的整个过程,他的嘴角微微地朝着左边翘了起来。

今天,程辉是有准备地上阵,而王学平则属于仓促应战,最终的结局,程辉小有收获,王学平则向老程展示出了过人的胸襟。

今天的会面,应该算是仁江市的党政一把手之间,第一次正面的试探。

至于试探的结果,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程辉得到了,可以如臂使指的一位副秘书长,王学平则把程辉拉进了防汛的大局之中,可谓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

深夜,一阵刺耳急促的电话铃声,把王学平从睡梦之中惊醒。尽管略微有些不快,王学平却知道,他床头的这部电话,在仁江市内,只有极少数领导才知道。

都这么晚了,居然有人打电话进来,绝对不会是小事。

王学平迅速拿起了话筒,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就已经自报了家门,“市长,我是李枫,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不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话筒里传来了李枫的呼吸有些急促,王学平心头一动,笑着安慰他。

也许是受了王学平淡定情绪的感染,李枫深吸了一口气,汇报说:“市长,林猛和对象在江川会所里玩,不想,和几个倭国的商人发生了口角。结果,林猛一怒之下,操起啤酒瓶,把倭国商人的脑袋给砸开了花。具体的情况,还是让林猛向您汇报吧?”

“老板,我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林猛接过李枫手里的电话,就向王学平道歉。

王学平皱了皱眉,关切地问林猛:“你没伤着哪里吧?”

林猛心里一暖,老板在第一时间,问的是他有没有受伤,跟着这样的老板,就舒服。

“我没事,对方五个人,据说有一个还是个柔道高手,没想到,根本就不经打”林猛一五一十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敢情,林猛在仁江市看上了一个开花店的姑娘,就经常过去套近乎。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热乎上了,变成了一对恋人。

今天晚上,把王学平送回住所之后,林猛领着他的对象,拿着王学平给他的贵宾卡,到江川会所里玩。

不想,林猛的对象,上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喝多了的倭国商人,遭到了调戏。

林猛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冲出包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提起啤酒瓶就冲了上,把那个为首调戏他对象的倭国商人的脑袋给砸开了花。

其余的几个倭国商人想上来帮忙,林猛三下五除二,全给干翻了,打得满地找牙。

王学平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知道这事麻烦了

按照天朝的惯例,对于洋人的保护程度,远远超过了正常的范畴。一般来说,洋人把天朝的草民给打了,顶多赔点医药费,就屁事没有了

可是,如果情况反过来,天朝的草民把洋人给打了,一个不好,惹来了人家总领事出面护短,很可能连外交部的老爷们都要惊动。

要知道,在天朝,天大地大,引起洋国的外交纠纷,才是最大的事情。

李枫知道其中的厉害,他接到消息之后,就把市局外事办的主任给带到了现场。

王学平心里有数,涉及到外国商人的事情,瞒是不瞒不过去的,只能是想办法补救。

“李局长,现场调查取证的情况怎样?”王学平毕竟当过钱州市局的局长,知道最终要解决问题,还得落脚到证据上面。

“为了保证顾客的安全,会所的过道里头,正好安装了监控。我看过录像资料了,倭国商人调戏妇女在先。”李枫这话明显是偏向了林猛。

“嗯,李局长,你让外事办的同志协调一下,问清楚倭国商人的想法。如果对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仅仅是赔偿医药费,误工费之类的费用,只要不是特别离谱,你都尽管答应他。”王学平也没怎么担心,只要证据在手,就不怕倭国商人闹出妖蛾子来。

可是,第二天一早,这事竟然出现,惊人的大变化

第590章 讹诈

第二天,王学平刚上班不久,就接到了市委书*记程辉的电话,“学平,我和你说个事,你先别着急啊。”

王学平心头一动,慢条斯理地说:“程书*记,你说吧。”

程辉叹了口气,说:“省外事办亚洲处的人来过电话,说是有几个倭国商人投诉,在咱们市里被你的司机给打伤了,让林猛赶紧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并且赔偿损失,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王学平一听,火气腾得就上来了,他心想,一定是市局内部出了内鬼,把林猛的身份给透露了出去。

昨天晚上,那几个倭国流氓调戏林猛的女朋友,考虑到林猛也把人家给砸伤了,他也就不想深究下去。

现在倒好,舁外事办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林猛去给那几个撤泼的倭国商人道歉,如此善待“友邦”置公理于何地?

“程书*记,这事,我来处理吧。”王学平心里很有数,程辉和他通气,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也是碍着林猛是他的司机,不太好出面处理。

见王学平非常的有担当,程辉在话筒那头提醒说:“学平,涉外无小事,你一定要慎重处理啊*……”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王学平按捺住心头不悦,给程辉吃了颗定心丸。

撂下电话,王学平就拨通了李枫的手机,“李枫同志”有人把林猛的身份泄露了出去”你亲自抓一下,一定要把泄密的人找出来。”

这一次,王学平下了狠心”就算是背上打击报复的坏名声,他也一定要把敢于暗中捣鬼的内奸给揪出来,打入十八层地狱。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敢于向倭国商人泄露林猛的身份,那个内鬼的背景一定不简单,即使不是殷干城的人,也必安是对他怀恨在心的家伙。

抽了支烟”王学平又给李枫去了个电话,叮嘱他仔细地查一查,那几个倭国商人的来历。

钟大海还没离开,秘书文光建就快步走了进来,小声汇报说:,“老板,省外事办亚洲处的处长来了,说是要见您。

王学平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刚指向九点过一刻,他心想,来得好快啊!

政府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外事办的处长,只huā了四十五分钟,就从三百公里之外的省城赶到了仁江,鬼才相信!

“光建,你让他先在外面等着,就说我正在接待重要的客人*……”王学平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见外事办的那个处长,等情况摸清楚了再说。

钟大海的脑子一直在高速地运转之中,他赶紧补充说:“您还是先离开这里,我去应付一下外事办的人。”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怕什么?让他来好了!”充满了自信。

钟大海一想”也是,以老板的背景”别说外事办的一个小小的处长,就算是他们主任来了,完全不鼻担心。

“老板,出于礼貌,还是由我出面接待一下吧?毕竟是上级部门来的干部。”钟大海长期从事接待工作,总是担心照顾不周,惹来麻鼻。

王学平笑笑说:“就按你的意思办*……”信手扔了支烟给钟大海。

钟大海见王学平从善如流,并没有被林猛的事情所困扰,心里也很高兴,抬眼看向了王学平身后墙上的那幅字:每逢大事有静气!

王学平该干啥就干啥,丝毫也没耽误工夫,坐在钟大海办公室里的省外事办亚洲处处长杨静之,态度很嚣张,张嘴闭嘴,就是外交无小事,抱怨王学平架子大,居然避而不见。

钟大海尽力敷衍道:“杨处,王市长正在大堤上巡视,手机信号不好,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您不要着急,喝杯茶,消消气。”

杨静之没有接钟大海递来的茶杯,晃荡着两条腿,说:“钟秘,你是知道滴,涉外无小事啊,省领导还等着我回话呢,麻烦你,再催一催王市长,让他快点好么?”

钟大海心想,你小子不过是个小小的处长罢了,就敢这么狂,这也就是我老钟脾气好,换作是老板,看他怎么收拾你小子?

杨静之足足被晾了两个多小时,钟大海接了文光建的电话,这才领着这位杨处长,进了市长办公室。

“王市长,您可真忙啊?”杨静之一进门,就阴阳怪气地挖苦王学平。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实在是抱歉,市里的防汛形势很严峻,杨处长,请坐吧。”

“我说,王市长,你知不知道,外*死小事的道理?这里头的事有多严重,你清楚么?”杨静之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翘二郎腿,还没等王学平招呼他,就先点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嘴里喷出来的话,很难听!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反问杨静之:“杨处长,你对昨晚的事情,了解多少?”

“王市长,据人家外商投诉,你的司机仗势欺人,居然敢先动手打人,这实在是太不象话了,肯定会严重影响您的声誉啊!若是让外交部知道了,咳,惊动了国家领导人,王市长,您恐怕真的会有大麻烦啊*……”杨静之朝天喷出一口浓烟,居然肆无忌惮地恐吓王学平。

王学平有趣地望着杨静之,他心里明白,今天的场面,即使换作是市委书*记程辉,恐怕也得给杨静之唬得一楞一楞的。

教科书里老早就记载过,制台见洋人的故事。直至本朝,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依然谈洋色变,惟恐激怒了洋人,惹来高层的不快,搞丢了脑袋上的乌纱帽。

王学平偏偏是个另类,他压根就不吃杨静之的那一套崇洋媚外的做法。开放的年月,洋人不断进入天朝,天朝的居民也源源不断地走出去。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必然会发生矛盾和摩擦,出了问巍,有了纠纷,依法办事就行了,何必畏之如虎呢?

“杨处长,你掌握了多少实情?”王学平手里夹着烟,淡淡地问杨静之。

“王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照道理来说,你也是高级领导干部了,应该懂得,外交无小事的道理吧?真要是把事儿给闹大了,你的麻烦可是不小啊。要知道,是你的司机打了人*……”杨静之自以为拿捏住了王学平的命脉,耀武扬威地再一次把林猛的身份给抖了出来。

王学平笑了笑,说:“林猛是我的司机没错,可是,事情不是发生在大街上,而是在私密性很强的会所里。再说了,那几个倭商公然调戏林猛的对象,这就好比是,有人当众侮辱你的老婆,你说该打不该打*……”

“你*……”杨静之气得鼻子都歪了,再也顾不得摆什么省里处长的谱,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道,“竟然把涉外纠纷当成了儿戏,你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土皇帝,我一定会向省委领导反应你的问题…*……”

“请便!”王学平实在是不想和这种把洋人当亲爹的蠢货,继续敷衍下去了,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钟大海也没料到,王学平竟然会和杨静之当场翻脸,他赶紧笑着说:“杨处,杨处,你别着急嘛,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事情不是明摆着的么,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撑腰,小小的一个司机,敢打外商?”杨静之异常嚣张地口出狂言。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老钟,让他走,和这种人有啥好说的?”

杨静之傻眼了,此前,他处理过无数涉外的纠纷,相关的地方政府领导,无一例外地都要巴结他,恳求他,力图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事最好。

王学平这个代市长,竟然丝毫也不给杨静之面子,直截了当地赶人,杨静之哪里受得了这个杨静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市长办公室,钟大海想追过去,却被王学平给叫住了,“老钟,别理他,抽支烟,喝口茶,休息一下。”

钟大海重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有些担忧地说:“老板,姓杨的级别低,只是个处长,咱们晾他几个小时,倒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他这负气而走,回去后,添油加醋地向省外事办的领导告咱们的黑状,事情很容易闹大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是故意的*……”见钟大海脸上变了色,他补充说,“老钟啊,我还没准备好,需要时间。再说了,这个家伙来得太快了,很有些蹊跷啊,你就没发现么?”

钟大海想了想,说:“别的我倒不担心,要是真的给他闹到外交部去了,恐怕有麻烦啊!”

王学平顺手扔了支烟给钟大海,笑眯眯地说:“他要真有胆子把事给捅上去,这个处长还当得长么?”

钟大海仔细一想,倒也是,只要倭商那边不去惊动总领馆,把事闹大,省里的态度肯定是希望就地迅速解决掉。

杨静之即使怀恨在心,也只敢告告黑状,却不敢主动把事捅到外交部去!

这时,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王学平抓过手机,听了一阵,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第591章 撒盐 大司空



第592章 制

钟大海尽管是参与者,也始终没想明白,王学平使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迫使自觉高人一等的几个倭商低头?

身为幕僚,钟大海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即使心里藏看着疑惑,他也不敢跑去问王学平。

张文天请王学平喝酒的时候,忍不住好些好奇地问了其中的奥妙。

王学平笑着说,在海外,资本的力量比政府更强大,我不过是找到了给这几个倭商贷款的银行,让他们帮着出面干预罢了。

“嘿嘿,没好处谁会干这种事情?”张文天喝下一口茅台,笑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原因其实很简单,有人通过间接持股的方式,在投资银行里面占据了比较重要的位置罢了。”

张文天也知道王学平的大姐王学琴,在海外有些大额的投资,只是不太明白具体的情况罢了。

“我说兄弟,你这套自*由组成科研小组的做法,还真管用。我今天可是听说了,涡扇八的更新换代工作,取得了某项重大的成果。”张文天吸了。烟,晃着脑袋说,“我楞是搞不明白了,同样是这批人,在不同的体制之下,创造力怎么就截然不同呢?”

“呵呵,我这才叫作是尊重科研规律,尊重专业性的意见。这么说吧”同样是这批人”他们如果继续留在沪东市,就会陷入到行政指挥专业的怪圈中去。你想想看,当行政级别决定了你的分房、工资奖金、掌握经费多少等等一切资源的分配次序的时候”这些专家们哪还有心思搞科研啊?”王学平抿了。酒,感慨地说,“等级森严,令行禁止,这在党政机关本身是没错的,可是,泛滥到了各行各业”那就大错特错了*……”

张文天点了点头,说:“一个师傅一个法,一个鼓手一个调,每一任领导都只看短期的眼前利益,而不象你这样,不求短期的成绩,只求锻炼出一支按照科学规律办事的科研队伍。今天我正好遇见了叶不时”和他聊了会,老头干劲冲天啊!”

王学平夹起一块猪肝,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咽下肚里,笑着说:“现在出的成绩”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想验证的是,在目前试行的西方科研体制之上,再来集中优势办大事,比完全西化的科研体制强或是弱?”

张文天放下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也深有同感啊,国朝几十年以来,还没有出过一个世界公认的大师啊。你看看现在的大学生”比起“老三届,的大学生,素质差老鼻子了。既不能吃苦”又不能耐劳,成天就知道嚷嚷看待遇差,工资低,一帮废物*……”

王学平知道,张文天这是有意借题发挥了,发泄的对象是,刚分到军分区的几个娇生惯养的名榫大学毕业的国防生。

这里头就涉及到了军方的用人体制问题了,王学平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岔开了话题,“招待所的命案有线索了么?”

张文天懒洋洋地说:“军区保卫部领衔主抓,我也不好去问,只知道暂时还没有任何结果*……”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很奇怪,原本,张胜利和肖羽来的时候,都和王学平商量好了。没想到,西部军区司令周盛,却没有采纳张胜利的意见,坚持由军方独自侦办。

这么一来,市局的李枫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却毫无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在现实的政治氛围之中,军方的事情,地方上也不敢乱插手,乱说话。

“学平,我听人说,大公子可能会来咱们西部搞投资开发,你可要当心点啊!”张文天喝下满满一杯白酒,抹了抹嘴角,有意识地透露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西部省穷得要死,钱不好赚啊,他要淘金,在京城不更容易些么?”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张文天。

张文天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听一个熟人说的,那家伙是圈子里的老掮客了,有名的包打听,万事通。”

王学平想了想,说:省会扬武不富裕,仁江更是穷得叮当响,以大公子的身份,不可能看上我这旮沓。”

“嘿嘿,这可说不准啊,老高家的孙子能来,大哥子就不能来了*……”张文天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王学平,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王学平知道,叶晶明已经把清心huā苑,转让给了老高家的孙子高建华。

“他搞他的豪宅,我建我的保障性住房,井水不犯河水!”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出了他的计划。

张文天明白王学平的心思,他虽然一直在军方当差,可是,和王学平处在一起的时间一长,脑子里倒对房地产的那些事,并不陌生。

王学平曾经说过一句话,令张文天至今印象极其深刻,那就是:商品房价格就算是高到天上去了,只要保障性住房建设到位了,何必去管它呢?

“嘿嘿,小高那里造豪宅,你这里搞破坏,我看啊,迟早麻烦要上门!”张文天对于大小公子的习性了如指掌,这些人是从来都不吃亏的。

“太祖爷不是说过了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王学平心里很清楚,高建华故意接手了叶晶明的项目,一是想大捞一票,二是奉了高家的指令,想在仁江搞点文章。

这时,柳畅从门外走了进来,张文天一看见他,就开玩笑说:,“柳书*记,好久没见了啊,最近忙啥呢,有几天没见你了”怪想得慌啊*……”

柳畅站到了王学平的身旁,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老板,您的精神头不错啊”比我刚下去的时候,还要好!”

王学平含笑看着心腹爱将,抬手示意他坐到身边来,柳畅坐下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王学平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一遍,又把文件递回到了柳畅的手上,笑道:“办事效率蛮高的嘛!”

柳畅一点也不拘束,抓过桌上的一双公筷,信手夹起了一块香菇,一边放进嘴里,一边笑着说:“中午没吃饭”饿得发慌。老板,您先让我吃几。菜,我再详细地汇报,成么?”

王学平点了点头,冲着张文天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笑道:“来,咱哥俩碰一个。”

室内开着空调,张文天还嫌热,随手拉开了风纪扣,骂道:“老子的身体大不如当年啊,喝点小酒”浑身发热,也不知道是啥毛病。”

王学平和张文天碰了个杯,一气喝下了杯中酒”放下杯子后,他微微一笑”说:“有些事情就必须未雨绸缪,尽早谋划。”

“哦,小畅又帮你干了啥坏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吧。”张文天一听王学平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张文天和王学平的交情,那是非同寻常,柳畅心里很明白这一点,既然王学平当着张文天的面发了话,柳畅自然是也没啥顾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如实地汇报说:“文叔,按照老板的意思,针对市人大全会选举市长的选举方面,我做了些安排,目的就一个,确保老板能够获得超过半数的选票,顺利当选仁江市长。”

“我说,你想得可婆远的啊,距离市人大开会,至少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吧?你现在就开始做准备了?”张文天有些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的谨慎小心。

“呵呵,老哥啊,你是不清楚啊,老高家出来的人,最擅长利用游戏规则的漏洞,暗中搞鬼。老话说得好啊,狡兔还要三窟呢,我至少要做点小小的准备吧?”王学平抓过桌上的中华烟,散了一圈,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这才笑道,“具体的让柳畅来告诉你吧。”

见张文天瞪着眼珠子瞅着他,柳畅笑嘻嘻地说:“好些日子没见您了,请容我先敬您一杯,我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您,成么?”

“你这臭小子,刚当上屁大个书*记没几天,就知道拍马屁了啊?”张文天嘴虽然骂着柳畅,眼里却带着笑。

柳畅喝了一杯酒后,笑着解释说:“咱们老板是外来户,户口也不在本地,这就得从几个同样素质过硬的选区之中,选出一个来,作为老板的参选的选区。”

张文天一楞,问王学平:“学平啊,你是不是太多虑了?这年头,傻瓜都知道,选举不过是个那啥而已,当不得真。我想的话,没人敢天下之大不韪,跑到下边的选区里去搞鬼吧?”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你不清楚老高家的做派,情有可原,我却是不敢马虎大意啊!要知道,从古到今,在阴沟里翻子船的大人物,着实不少啊!”

“莫非你嗅到了什么异常的气味?”张文天一向信任王学平的政治敏感,以及他那颇有远见的政治眼光。

“还是老哥哥你了解我啊,没错,我确实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罢了。”王学平掸了掸烟灰,淡淡地说,“我想了很久,有老舅在省里坐镇,除非他点了头,否则,没人可以循正面的途径,把我拿下。”

张文天点了点头,说:“那是,省委书*记不点头,谁拿得下你这个一市之长?”

“嘿嘿,如果我坐在老程那把书*记宝座之上,任他是龙卷风,还是飓风,都是不怕滴!”王学平吐出一口烟雾,“可是,我目前仅仅还是个代市长而已。”

“嗯哼,你是担心有人在选举上面,暗中捣鬼?”张文天好歹也算是公子圈里的一员,政治敏感度原本就不差,经王学平这么一提醒,他仔细一琢磨,立即意识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以王学平目前在仁江所掌握的权势,即使是市委书*记程辉,也得礼敬七分,不敢独断专行。

要想把一个实权的代市长给拉下马,最狠毒,也是最难防备的,就是在选举过程中,故意制造事端,造成选票不过半,只能黯然下台的悲剧。

张文天想明白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问道:“真敢这么干?”

王学平笑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算是狡虎十窟吧,哈哈!”

张文天摇了摇头,说:“我宁可相信你的直觉,这些年来,你每一次关于时局的预测,都惊人的准确,我不得不服啊!”

王学平端起手里的酒杯,故意横了张文天一眼,说:“喝酒,今天的机会难得,正好喝个痛快。”

两人推杯换盏,正喝得高兴的时候,张文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皱紧了眉头,说:“我今天来这里的时候,好象在大街上看到了老谢家的寒烟,她不是一直对你的印象不好么?跑来干嘛?”

“呵呵,可能是来投资的吧,管她呢,咱们喝咱们的。”柳畅办事很有效率,王学平的心情自然大好,拉着张文天一通海喝。

张文天的酒量也算是相当不错了,可是,一人两瓶半茅台酒下了肚,王学平只是脸微红而已,张大司令的一张老脸之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咳,不行了,不行了,我老了,我老了啊,楞是干不倒你!”张文天一边摆着手,说不能喝了,一边继续往杯子里倒酒。

王学平对张文天太了解了,见灌得差不多了,才不经意地问他:“洪军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上不下,团长轮不到他老干,警卫局长更是沾不着边呐!”张文天并没有喝多,见王学平富贵之后,依然没有把老伙计给忘了,心里只觉异常的温暖。

“呵呵,老哥啊,常言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我倒觉得,老洪离开京城换换空气,不失为上策。”王学平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口喝光,张文天一时间,倒没看清楚他的脸色。

不过,张文天心里却明白,王学平不是那种随口说大话的人,他也就存了个心思,等找着机会,好好地劝一劝洪军!

第593章 座谈

按照今天的行程,王学平要和仁江市工商联等工商业界的企业家们座谈。

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半,因为市里忽然来了外宾,王学平这个市长,必须出面接待。

结果”直到下午四点半钟”王学平会见了外宾之后,才匆匆赶到了座谈会场。

市政协副主*席、市工商联主*席杨耀东,正在准备发言,听秘书说王市长来了”他赶紧大声宣布说:“王市长已经赶来了,我去接一下”大家做好欢迎的准备。”

当杨耀东陪着王学平出现在了座谈会场门口的时候,室内的企业家们全都站起了身子”一个个面带灿烂的笑容”掌声如潮。

王学平举步正想朝前走,忽然发现,谢寒烟竟然也在场,而且十分平静地就坐在椅子上,压根就没起身。

尽管心里很奇怪,王学平却也没多想,谢寒烟想去哪里做生意”关他的屁事啊?

今天的谢寒烟,穿了一身淡紫色旗袍,脚下踩着3时的高跟鞋,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髻,耳上带着蓝宝石的耳坠儿”纤长雪白的脖颈让她如天鹅一般高贵圣洁!

这么一个极具绝代风韵的古典美女,一张俏脸却冷若冰霜,就像是一座百年冰玉精雕细琢而成的玉人,美得让人心悸,冷得让人心寒!

卿本佳人,奈何出身豪门世家!

王学平并不想招惹谢寒烟”毕竟”他是已婚人士”而且谢寒烟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开玩笑,堂堂谢老的外孙女,有可能给他做小三么?王学平即使是再狂妄,也不敢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在杨耀东的引领之下,王学平坐到了室内正中的那把位分最高的椅子之上。

“朋友们”王市长拨冗前来参加咱们的座谈会,实属难得!下面,请王市长给我们讲几句话好么?”杨耀东从市委统战部副部长的手中,接过了主特权,大声邀请王学平发表讲话。

王学平冲着大家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冲着室内的众人,拱着手说:“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是对不住啊!人无信不立,不管我有什么理由,迟到总是不对的。在这里,我向大家道个歉”请各位新老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包涵一二。”

“就知道做秀,满脑子的官僚主义!”王学平的话音刚落”就听场内传了清冷的女声,冷冷地指责他是个小官僚。

室内”有人反应很快,他心想:“好家伙”谁这么大的胆子啊?竟敢当着王市长的面,骂他做秀”生意还做得下去么?这不是找死么?”

大家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却是一直闷头没吭声的谢寒烟,面对如此冷艳的一朵娇花”众人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王学平心想,每次和谢寒烟见面”都要被她骂上几声小官僚”这一次也不例外!

杨耀东心里暗暗责怪谢寒烟,他费了好大的劲,在把王学平给请了过来”要是被谢寒烟搅了好心情,这座谈会岂不是白开了么?

“王市长,这位是佳创电子公司的谢董”刚来咱们市不久,不太了解情况……”杨耀东尽管心里对谢寒烟有些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替她做了一番解释。

王学平冲着冷冰冰的谢寒烟微微一笑,说:“谢董,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众人见王学平竟然认识谢寒烟,心里不禁有些释然,难怪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这么难听”敢情人家早就认识了啊!

“你这个市长架子挺大的啊,把一帮子企业家给晾了两个多小时,大家竟然还鼓掌欢迎你,啧啧”官威不小啊!”谢寒烟本不想说话”可是,忍不住又嘲弄了一番。

王学平微微一笑,问谢寒烟:“谢董,咱们仁江的投资环境怎么样?”他心里有数,谢寒烟一直对他有成见”与其在个人看法上纠缠不清,不如索性引到今天的正题上面去。

“不怎么样,各个机关的办事效率极端低下,我办个税务登记证,居然要等三个月以上,官僚主义盛行啊!”谢寒烟撇了撇极其性感的樱桃小嘴”始终不离官僚二字。

打人不可打脸啊!杨耀东担心谢寒烟惹恼了王学平,赶紧打圆场说:“咱们看问题要看主流,看大局嘛,不夸张的说,自从王市长上任以来,各个机关的办事效率,和以前比起来”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没想到,王学平并没有领杨耀东的情,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浓浓的笑意”说:“我今天和大家一起座谈,不是来听赞歌的,而是来接受批评的。其实”我就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出影响投资环境的种种弊端,然后大家一起想办法逐一解决掉。”

见杨耀东又想打掩护,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杨主*席,咱们俩今天尽量少发言,还是把机会留给企业界的朋友们吧?”

杨耀东虽然是个企业家,可是,政治觉悟很高,一直听党委和政府的话。他和近四届仁江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私交都还算是不错,这也是他能够连任四届市工商联主*席和市政协主*席的主要因素之一。

“各位新老朋友,既然王市长虚怀若谷”平易近人,那大家就畅所欲言吧。

不过,我想提醒一下,就事论事,不要无限上纲上线。”杨耀东明着让大家有啥说啥,实际上是在提醒在场的企业家们,要是胡乱说话,得罪了市长,后果一定很严重,到时候”连哭都哭不出来。

在任市工商联主*席期间,杨耀东所认识的几个刺头企业家,隔三差五地就喜欢给政府找“麻烦”,结果”这几个家伙都没好果子吃。

其中一个带头的刺头企业家最惨,被市检察院以严重偷税漏税的名义”给抓了去。

在市委政法委的协调之下,市中法采取快审快判的模式,从检察院提起公诉,到徒刑十五年的二审判决书下达”仅仅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可谓是神速至极。

以前常说XXX的税重,我觉的会多。王学平当上了南云县长之后曾经一下里统计过”天朝的税负之重,已经远甚于海峡对岸的KMT

在天朝,市面上所有销售的商品,全都是含税价。也就是说,老百姓买瓶酱油”要交税;吃颗糖也要纳税:就连买张火车票,也要交税!

难怪有人说怪话,我党万税,万万税!

“我就想问几个问题,办个新企业究竟需要经过多少部门?盖多少公章?需要多长的时间?”杨耀东的话,刚说完,谢寒烟就已经带头放了个大炮。

“谢董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很尖锐”也很有针对性相信大家都想问同样的问题吧?”王学平无视于谢寒烟皱起秀眉厌恶的表情”含笑点上一支烟,接着说“说句心里话,我这个代市长都不知道”办家新企业需要多长的时间,盖多少公章,交多少费。”谢寒烟张开小嘴,正想穷追猛打,王学平又解释说:“正因为乱,所以”我们今天在这里座谈,就是想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小字僚!”谢寒烟忍不住又刺了一下王学平。

旁边有人看不过眼了,小声提醒她,“谢董,先等王市长把话说完,你再提意见嘛。

“闭嘴!”坐在谢寒烟身旁的孙媚把眼一瞪,轻声斥责那人。

那人也是个人精,好象从孙媚的身上,看出了与众不同的东西”竟然没敢和她顶嘴,把头一低,不敢吭声了!

“虽然说,各个部门的收费项目,我不太清楚,可是,我这里有一份按照国家法律法规,必须要收费的项目列表。”王学平说到这里”扭头嘱咐秘书文光建,“小文,你发给大家看一看。”

文光建把事先准备的收费明细,交到了在场的工作人员手中,一一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呵呵,准备的比较仓促”市府办的同志们,暂时只列出了这么多。如果大家发现有遗漏的地方”请告诉我”好么?”王学平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并不因为谢寒烟不合作,就牵怒于大家。谢寒烟也拿了一份行政事业性收费的明细表,她仔细一看,这份由八张a4纸组成的装订文件,上面列明了企业正常情况之下,应该缴纳的国家明文规定的各项税费。

说句心里话,谢寒烟这不是第一次见到过类似的表格了,当年”在南云县办厂的时候,王学平一手创建的政务大厅里,也有类似的明细。

只不过,王学平今天拿出来的东西,比之前,更加详尽,更加规范。

王学平的手里也捏着一份文件,他笑着解释说:“今天的座谈会,咱们就讨论这份初稿,看看还缺少些什么内容?”

“好,实在是太好了!如果大家都按照这个表上的项目拉交税费,那得省多少钱啊?”杨耀东自己也有一家不小的企业,他逐条地读下去之后”不禁拍案叫好。

“市里正打算全面推行收费制度改草,凡是行政事业性收费,都必须采取收支两条线的方法,不得自收自支”这是最起码的要求。另外,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市法制办聘请了近百位国内知名的法学专家和教授,细致地理清了各个部门的文件。今后”凡是未经过市法制办审议”报市政府常务会议批准,任何单位或部门的红头文件,对外都不具备正当性和合法性。”王学平不经意地抛了这么一颗重磅炸弹,就连谢寒烟都感觉到很意外。

“王市长”这个是真的么?”有人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脱。就问王学平。

“千真万确!”王学平喝了。茶,又补充说:“在我的任内,争取把这些规定都变成地方性的成文法规。当然了”众所周知仁江市人大并无独立的立法权相关的条例还必须经过市人大常委会的批准”才能生效。”王学平吐出一口浓烟,笑道“在没有正式形成地方法规之前”我们市政府可以采取市长令的方式,来推行好的政策,以便给大家营造一个比较良好的投资环境。”

“王大市长,我可以提一个意见么?”谢寒烟皱紧了眉头,看着王学平手里那支冒着青烟的中早烟。

王学平明知道谢寒烟的眼神盯在他的手上,却故意装傻笑问道:“谢董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这份文件里边是不是应该加上一条:公共场合,严禁吸烟?”谢寒烟没好气地横了王学平一氓杨耀东听了谢寒烟的建议之后,头皮一阵发麻,这也太过分了吧?王学平亲自来出席这次座谈会”说句心里话”老杨已经觉得非常给面子了。

“谢董开会的时候,吸吸烟,其实是有益于开动脑筋的。”杨耀东略带不满地瞟了眼谢寒烟。谢寒烟的脸色一变”王学平知道事情要糟,赶紧插话说:“公共场合吸烟确实有所不妥不怎么符合公民社会的价值观!”顺手把烟头给掐灭了。

坐在谢寒烟身旁的孙媚心想,烟姐也真是的,别的地方条件给得都不错”税收也很优惠,她却偏偏要跑到仁江来投资办厂,不知道想什么啊!

见王学平主动掐灭了烟头谢寒烟也懒得和杨耀东计较了,把头一低,继续研究手头的文件。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谢寒烟看来王学平拿出来的这份文件,甚至用到了西方惯常使用的统计图表,看样子,这里头有高人啊!

杨耀东做梦都没有想到,在惹恼了谢寒烟之后,如果不是王学平主动帮他挡了灾,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

王学平对谢寒烟,既无恶感,也没有多少好感,他今天出手救了杨耀东,不过是看在同为仁江四套班子的领导而已。

如果,杨耀东当着王学平的面,被谢寒烟给羞辱了,王学平这个当市长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光彩。

由于担心谢寒烟继续找磕”王学平不得不主动接过了主持人的重任,耐心细致地引导着企业家们,深入地探讨了市里的各项合理的税费项目。

之所以只商量合理的项目,这是以为”王学平心里有一杆秤”凡是不合理的收费项目,将会一律取消。谢寒烟并没有参与讨论,可是,孙媚却发现,她听得很仔细,甚至悄悄地打开了她带来的微型录音机,把王学平的讲话内容,一一录了下来。

讨论到最后,王学平笑着说:“今天,咱们讨论的这些内容,文秘书都做好了记录。等通过市政府常务会议的批准,一定会发表在仁江晚报的增刊上面。”谢寒烟毕竟喝过洋墨水,吃过洋面包,她心想,所谓的增刊,岂不是和港岛的《宪报》一样,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

还真让谢寒烟给猜对了,王学平打定了主意,凡是市里通过的决议或是政策,都会以增刊的形式,公开发表在《仁江晚报》上面,方便企业和群众办事。

有条件的情况下,王学平还打算每半年出一本经过不断修订的仁江政务”把政策完全透明地展现在老百姓的面前。

很多时候,实权部门之所以能够乱收费”一是因为掌握着审批实权,另一个则是钻了红头文件不透明的空子”故意吃拿卡要。

除了涉及到机密的东西之外,比如说,市委常委会的决议等文件之外,王学平全都打算公开发表出来。

座谈会开完的时候,杨耀东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笑着建议说:“市长”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一起吃顿便饭吧?”

王学平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谢寒烟,笑着对杨耀东说:“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下次有机会了,再一起聚一聚吧?”

杨耀东又劝了几句,见王学平的态度很坚决,也就没再继续邀请了。

临上车之际,王学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清脆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谢寒烟的声音就钻入了耳内”“小官僚”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算是还你的人情吧!”

王学平只得停下钻车的动作”转过身子”看着冷艳无双的谢寒烟,笑了笑,说:“你好象记错了吧?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帮过你?”

谢寒烟冷冷地说:“我听人家说,你这个暴发户,太过嚣张了”要找机会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王学平心头立时一凛”谢寒烟不是一般人家的闺女,她所听到的消息,背后的冉幕,一定十分惊人。

“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并且十分领情。如果,你不想说说”我也不勉强。”王学平淡淡地一笑。

当年,谢寒烟的佳创电子”生产了大量滞销的彩电。王学平主要是看在孟秋兰和谢寒烟的情分上,不过是顺手一帮罢了,他从没指望着从谢寒烟这里获取回报。

孙媚心想”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只要一见了面,就象是仇人似的,没有一句好话说,真是搞不明白啊!

“那算了!”谢寒烟没料到王学平竟然是一副没所谓的态度”她心里一气”索性懒得理他。

王学平笑了笑,说:“感谢你的提醒,我欠你一个人情。”还没等谢寒烟反应过来”他就登车走了。

孙媚看得很清楚,谢寒烟的俏脸上,并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反而凝神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不知道想些什么心思。

王学平看完几份文件,伸了个懒腰,电话铃骤然响起,“王市长,我是交通局的小叶,请问您现在方便么?我有个事想向您汇报一下!”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市交通局长叶茂根有些着急了,名为汇报,实际上是来催驾的。

在仁江市的部委办局里头”交通局、税务局、工商局等几个部门,都是实权部门。

俗话说得好:金桥、银路、草建筑!

交通局是管修路和养路的实权部门,手里掌握的大量道路工程”那是建筑商们十分眼红的一块肥肉,这位叶局长自然就水涨船高,跟着抖了起来。

“叶局长,我正要去你哪儿,有什么事等见了面再说?”反正总是要去市交通局转一转的,王学平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叶茂根吃了颗定心丸,就笑着说:“那太好了,我们全市交通战线的干部职工,都热切地盼望您光临指导我局的各项工作,待会我来接您吧?”

“才几步路而已,我自己坐车去就行了”别搞得太张扬了!”王学平温和的话里边隐藏着的意思”相信只要这位叶局长不是太笨,应该可以听得懂。

“王市长”那我就在局里等您好了。”叶茂根也明白王学平的心思,王市长虽然是一市之长,手握市里的大权,但毕竟只是个市委副书记,相关的接待规格,总不可能超过市委书*记程辉吧?

不张扬的背后”其实说的就是要低调!

撂了电话后,叶茂根想了想,就把局办主任给找了来,问他:“王市长说要一切从简,你怎么看?”

“礼多人不怪!我看啊,咱们宁可超常规接待,让王市长当面批评,也不能失了礼数,落下心里的埋怨。”局办主任是叶茂根的心腹,一手提拔起来的重要骨干”他提的点子”老肖多半要听。

叶茂根有些犹豫,又问局办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王市长万一要是真发了脾气,拿咱们开了刀,这不就是弄巧成拙了么?”

“呵呵,局长,您太多虑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面人,咱们把礼数做到了位,如果王市长当面发了火,从今往后啊,他到下边来,只怕连一瓶好酒都喝不上了!”局办主任笑眯眯地分析说。

叶茂根觉得局办主任说得很有道理,就交待说:“接待的规格维持不变”只是要注意一条,热闹、隆重、亲切,但绝对不可以让人家说闲话!”

局办主任敏锐地抓住了核心要素,叶局长话里说的“人家”,指的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市委书*记程辉。

真要闹得太出格了,让程辉的心里不痛快了,局办主任心说,到那个时候,叶局长还可能干得下去么?

局办X但心领袖会地一笑:“您就放心吧!我记得很清楚,上次黄书*记来局里视察的时候,咱们组织了全局所有干部职工,集体到大门口去欢迎。这次呢,咱们不搞这么大的动静。我建议您领着班子成员”还去大门口等着”但普通职工就没必要参与了,以示有所区别。”

“对,对,对,这样就挺好!你这一提醒啊”我倒记起来了”殷市长来的时候,是班子成员加上了科室的负责人,是吧?”叶茂根笑着扔了支烟给他的得力部下。

“是的,您的记性真好,我都没想到呢!”局办主任不着痕迹地拍了记“香香”的马屁。

叶茂根心里一片舒坦,自己提拔的人才就是好用”忠心不说”还很会办事,身边还真少不了他。

王学平坐在车里,脑子一刻也没闲着,反复咀嚼着市交通局的情况。

市交通局班子成员的党委班子成员已经突破二十名大关”然而整个交通局机关的编制不过才七十五人,机构臃肿不堪,官多兵少。

想到这里,王学平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越是穷地方,人们就越喜欢当官”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政府机关里钻。地方工业萎靡不振,财政支出完全靠上边的救济,可机关的人员数量”却象是坐了火箭似的,直线上升”如今已是大盖帽满天飞的局面。

刚下车,王学平就被热情的人们给包围了起来,遍地都是笑脸”满耳全是恭维,掌声接连不断。

叶茂根抬起手臂,护在王学平的身前,连声道:“别挤,别挤”挤着了王市长,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在叶茂根的精心安排,王学平几乎是没话可说。

迎接的场面确实热闹非凡”但全是局里的班子成员,一路握手过去,最不济也是个主力调研员。

让几十号人簇拥着进了富丽堂皇的小会议室,据王学平的初步推算,室内仅仅一把水曲柳的椅子,就至少价值千元。

六个柜式空调同时启动,室外是炎炎夏日,室内却凉爽如春。看样子,这有钱的单位,办公条件已经好得没了边!

连续走了三个单位”王学平发觉大家好象都热衷于坐在长条桌边开会。进门后,他习惯性地坐到了叶茂根的正对面,任大家怎么劝说,执意要坐在那里,就是不动地方。

没人可以拗得过他,众人费尽了。舍之后,只得罢休。

叶茂根的报告从左耳进去”右耳出来,王学平根本没心情听这种老八股似的官腔。

讲话稿就在手中,王学平又不是文盲,需要叶茂根照着稿子教他认字?

汇报大约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叶茂根简要汇报了交通局基本概况、今年重点工程完成情况和下步工作打算。

“同志们,大家鼓掌欢迎王市长做重要指示!”叶茂根率先鼓掌,众人群起响应,一副久旱逢甘霜的模样。

王学平早已习惯了官场上的语言风格”在他看来,这间会议室就仿佛是一座戏台一样,大家都知道,彼此之间讲的是空话,套话和废话,甚至是假话。

但一个个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互相配合,协同作战,努力争取把戏给演漂亮了”演出国际水准来!

程辉已经上任了,王学平不想人为地制造出矛盾,就保持着相当的克制”他心想,空话套话谁又不会说呢?

王学平首先充分肯定了交通局几年来所取得的成绩。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各级的支持与配合”一是交通局历任班子夯实了坚实的基础;二是有一个团结有力的班子:三是交通局干部职工良好的工作心态;四是得益于上级主管部门的高度重视与大力支持,使交通工作在市里有名省里有声:五是得益于桠关部门的支持。

王学平同时希望交通局牢记责任使命,突出工作重点,抓好队伍建设,用实实在在的工作为仁江经济发展出力”为3至3年再造一个崭新的仁江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王学平强调指出:“我们的工作中一定要以规划为龙头。做好全市乡乡通规戎,”境内沿江、沿河桥梁规划,城乡公交一体化规划。与此同时”更要及时做好申报高等级公路的全面准备……”

掌声皿起,经久不息!

王学平是市长,不是普通的小干部,所以说话间就不象叶茂根那样,有所束缚。领导是有特权的,也可以有一些个人的想法”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高明河仔细一琢磨,其实王学平的话里边,更多的是强调了两个问题,乡乡通公路和高等级公路。

越是穷地方,公路的状况就越令人担忧。路其实好修,关键是没钱!

陪同来的钟大海心里有数”至今,全市只有60%的乡镇通了公路,而且等级都不高。很多山区乡镇,只有一条黄泥巴路通向外面的世界,一到下雨的天气,路上泥泞不堪,人车难行。

王学平讲完话后,叶茂根马上大拍马屁:“我们局里的一班人一定牢记王市长的嘱托”坚决按照您的指示精神办事!”交通局的这些人都纷纷大唱赞歌,几乎要把王学平给捧上云端。

眼看看到了吃饭的时候,叶茂根就笑着邀请道:“王市长,午饭的时间到了,一起吃顿便饭吧?”

王学平站起身子,摆了摆手说:“省里来了领导,我得去作陪啊,下次吧。”

叶茂根还想再劝,钟大海一把拉住了他”小声提醒说:“老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下边县里视察的时候”吃的都是炸酱面。”

王学平举步就出了会议室,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市交通局的班子成员的素质情况。

众所周知,交通部门一向是**的重灾区。远的不说,仁江本地的交通局长,已经连续抓了三任”看叶茂根这副样子,难保不会成为第四个进监狱的交通局长。

第594章 界

第594章界

上班后,王学平按照老习惯,抓起了《仁江日报》,翻开头版,一排粗大的黑标题立时映入眼帘:“市委书记程辉同志最近在仁东区考察的时候,强调指出,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大项目,尤其是重大项目,各区县都要进一步加强招商引资的力度……”

程辉越界了,这是王学平的第一印象

王学平点上烟,心想,程辉依然是老思想啊,一心认为,只有抓大项目,才能扩大财源,才能提高GDP的数据。

书记抓人事,市长抓经济,看似分工明确,党政分开了,其实,不管是党的政策,还是国家的法律法规,都没有清晰地界定其中的边界。

尤其是,按照现行的体制,市委常委会才是市里的最高决策机构。市委常委会的职权范围倒是明确规定了,市里的重大事务,必须经过市委常委会讨论决定。

在这种彼此掣肘,互相牵制的权力制衡体制之下,市委书记插手经济工作,又具有相当的正当性和合法性。

这也正是党委和政府一把手,始终闹不团结的根本原因性原因。

王学平刚放下报纸,钟大海就手拿着今天的仁江日报,走了进来。

“老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程书记第一次针对经济工作,公开对外发表看法。我刚才打电话给市委宣传部问过了,稿件是由市委副秘书长张庆邦亲自审定的……”钟大海异常忠实地履行了贴身幕僚的职责,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了个底朝天。

“老钟,你怎么看这事?”王学平笑了笑,信手扔了支烟给钟大海。

“我想的话,恐怕这一次试探性的行动,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钟大海是老机关了,这么些年,见惯了书记和市长内斗,警惕性倒也非常之高。

见王学平只是微笑,钟大海担心他疏忽大意了,赶紧又补充说:“老板,市里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上了大项目,势必会拖累到您目前一直在布局的民生工程,比如说,教育、医疗、住房,养老保障等等。”

王学平自然明白钟大海话里的意思,市里的钱就这么多,搞了大项目,上马了大工程,GDP好看了,程辉面上有了光。

可是,老百姓却无法从中得到实惠,反而极有可能遭受到环境污染的巨大困扰。

在后世,尘肺、矽肺等职业病,甚至是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因为环境被严重污染,患上了血铅、白血病的情况,屡见不鲜。

当官的捞足了政绩,拍拍屁股高升了,留下的却是祸及子孙的烂摊子,那还有一点执政为民的基本道德水准?

“老钟,你过虑了吧?”王学平不露痕迹地反问钟大海,他想看看,老钟的政治敏感性,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老板,不是我要多嘴,老话说得好,千里长堤毁于蚁穴,防微才能杜渐。这人啊,只要是尝到了甜头,有一必二,有二必三,以至于,无穷无尽。”钟大海已经决心死心踏地的跟着王学平干**工作了,颇有当幕僚敢于直言的觉悟。

“呵呵,你换位思考一下,你来当这个市委书记,如果我啥事都不让你干,你会怎么想?”王学平吸了口烟,有些意味深长地提点钟大海。

钟大海想了想,说:“我会很恼火,从而选择对抗,嗯,当然了,也得看清楚形势”

王学平听懂了钟大海的言外之意,如今的常委会已经成了他王学平表演的舞台,程辉虽然一直在拉拢立场不怎么坚定的常委,可是,那毕竟需要时间。

市里边,目前依然是王学平说了算,钟大海确信无疑

“老钟啊,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成天陷入到和程书记的内斗之中去了,还有精力处理民生工程么?”王学平微微一笑,对于程辉的举动,他一点都不惊讶。

相反,程辉这种主动越界的行为,也早在王学平的意料之中。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即使是钟大海,也必定将这个变化的内幕,看得一清二楚。

说一千道一万,主要是王学平上任的时间很短,还没有在市里边形成绝对的权威。

如果,真要闹内斗,王学平固然不惧程辉,可是,老程毕竟手握着几项关键性的权力,包括:常委会主持权、议程安排权、投票建议权等,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实权。

真闹翻了,王学平可想而知,他的很多民生政策,很可能被已经列为中管后备干部的程辉给拖黄拖垮。

“老板,可是,如果就这么退让了,恐怕对您刚刚树立起来的威信,大不利啊”钟大海就象是一个守财奴一样,到了手的东西,就再也不想放弃。

实际上,王学平的权力边界有多大,钟大海这个市政府秘书长的话语权,就会有多大

自从,王学平在市里独领风骚之后,钟大海不管走到哪里,下边的局长主任以及书记县长们,再也没人敢轻视他,一一象是变了个人似的,对老钟巴结得不得了

钟大海心知肚明,他老钟还是以前那个老钟,只不过,他现在背靠着王学平这个主心骨。

如今的老钟,腰杆挺得笔直,说出去的话,没人敢忽视。就连以前一直闹内讧的市府办的几个副手们,最近也消停了,张嘴闭嘴都把他老钟的话拿出来当依据。

说句心里话,钟大海非常享受目前的地位和待遇,到了手的权力,就不想再放开了。

王学平考虑得则是怎样和程辉划分权力边界的问题,通俗点说,也就是定下势力范围的底线。

太祖爷有句名言,在斗争中求团结则团结存,妥协中求团结则团结亡

虽然时代不同了,形势也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太祖武皇帝这个搞斗争的绝顶高手,遍数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可谓是无人能及

对程辉一味的妥协和退让,肯定是不行,王学平心里有杆秤。那就是划分清楚势力范围之后,如果程辉再想乱插手,那就坚决予以反击。

这就是斗争求团结的现代翻版

毕竟,王学平在仁江还没有达到完全可以一手遮天的境界,在这种情况之下,与其和程辉争权夺利,斗得你我活,不如,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把界限划清楚。

各取所需的双赢,这才是玩政治的精髓

很多人都搞不清楚这门政治艺术性极强的学科,直到栽了大跟头才明白过来,敢情,独食是吃不得滴

“老钟,如果,我把财政收入分一半给老程,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王学平含笑望着钟大海。

钟大海叹了口气,说:“即使现在谈好了,将来总会出现变数的。我担心的就是,边界一直被向后推移。”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楚河汉界,一旦划分下来,谁敢再越界,我可不是那种只会低头吃草的素食动物。”

钟大海眼神一闪,心想,王老板到今天为止,上任不过才三个多月,就已经通过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段,牢牢地掌握了市里的实权,政治手腕之厉害,可见一斑

成大事者,必有大胸怀,必会懂得有所取舍

钟大海想了想,问道:“老板,勘测恐怕在市委那边干不长了吧?”

王学平没言语,他心里却有数,程辉当上了市委书记之后,第一个要换的人,恐怕就是刘勘测了。

如果,钟大海不主动地靠过来,王学平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把老钟给打发到市政协或是市人大去吃闲饭了。

和市府办一样,市委办就是市委的神经中枢,如果,市委秘书长不贴心,程辉这个当书记的,恐怕睡觉都不可能踏实。

“勘测那边,我自有安排。倒是老钟你这头,可能要暂时委屈一下了,等我找到了合适的助手,再来解决你的大问题。”王学平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白。

钟大海一听就懂,王学平的手头暂时没有合适的市政府秘书长人选,他这个市府的大管家,只能先蹲在岗位上,等待时机,再往上进一步。

老钟也是个明白人,市府秘书长的位置,对于王学平掌握整个市府办,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等闲之辈,绝不可能放到这么关键的位置上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钟,王学平吃过早点后,准时地出现在了小楼门口。

一直跟在身后,夹着手包的文光建,快走几步,赶在了王学平的前头,拉开了车门。

上车后,王学平吩咐林猛:“去省财政厅”然后,扭头嘱咐文光建,“提前给省财政厅李副厅长的秘书联系下,看看李副厅长有空么?”

文光建知道,李副厅长分管着预算处,掌握着拨款的大权,点着头说:“好的我马上联系”嘴里说着话,手已经摸进了衬衫的口袋里,拿出省直机关的通讯录,找到了李光强秘书的电话,拨了过去。

“马科长,您好,我是仁江市王市长的秘书,小文,文光建……”文光建客气地招呼说。

“小文?”对方沉吟着,这位马科长就是李光强的秘书——马晓光,按照上边的规定,省财政厅的副厅长并无资格配备专职秘书。

不过,这年头,只要是手握实权的领导干部,没人把这种规定当一回事,人人都带着名义上不是秘书的小跟班。

“有事?”马晓光淡淡地反问道,他并不认识文光建。不过,仁江市的代市长王学平已经是名声在外了,他虽然没见过人,但听说过这个全省最年轻的市长的一些事迹。

“是这么回事,我们王市长有些事情想向李厅长汇报一下,拜托马科长帮忙给安排下时间”文光建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冷淡态度,客气地说清楚了目的。

“哦,李厅长很忙啊,整天都有会,你留个联系方式,等有空了,我再提前告诉你好么?”马晓光拿着架子,一口回绝了王学平见面的请求。

“我的号码是……”文光建的耐心很好,笑着说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好象和马晓光是老朋友一般。

临挂机的时候,文光建笑嘻嘻地说:“马科长,有空的话,带着嫂子来我们仁江玩。咱们市里穷,没别的东西招待贵客,不过仁江河里的黄狸鱼还算是比较鲜嫩可口的,有空我给您几条尝尝吧”

挂了电话,马晓光心想,这小子碰了钉子还笑得出来,一点也不生气,是块干秘书的好材料呢

文光建故意到听筒的音量开得很大,他和马晓光的对话,王学平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心想,这算不算是郁闷了好几年之后的一次总爆发?比灵猴还要精明呢

“王市长,李厅长的秘书马科长说了,李厅长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文光建扭头汇报说。

王学平点了头,表示知道了,却没说话,文光建就闭紧了嘴巴,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车外的景色。

当领导的如果身边没有几个贴心人,死心踏地的替领导卖力,这领导只怕是也做得不踏实吧?

反过来看,部下鞍前马后地替领导排忧解难,不打丝毫折扣地执行着领导的指示,不就是冲着走上那条终南捷径么?

经过了一段原本十分宽敞,现在却变得十分颠簸的烂路之后,王学平的车终于在九点半钟,赶到了省财政厅的大门口。

传达室的老头把头伸出窗外,看清楚了车牌号后,马上按动了伸缩门的按钮,放林猛开车进了大院。

文光建有些奇怪,都到了这个点了,王市长为什么还要来省财政厅?更何况,马晓光已经一口回绝了见面的要求。

为什么呢?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不过,他不认为王市长会这么无聊地空跑一趟,既然想不清楚,那就先放在心里,暂时静观其变。

林猛来过省财政厅,知道厅长们办公室在六楼,就侧着身子在前面引路,让出了走廊中央的位置。

文光建落后一步半,紧紧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三个人一起往楼上走。

刚走到厅长办公室门口,王学平就被马晓光给挡了驾,话还说得特别难听,“都和你们说过了,李厅长现在没空。”林猛气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揍这个王八蛋。

王学平面色平和,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沉声道:“我有紧急的公务要向李副厅长汇报,耽误了捅破天的大事,你负得了责任么?”

马晓光神情一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有什么大事?”

“省里的财政转移支付如果不及时下拨,市里穷得连工资都发不出了,还不是大事?”王学平脸色一沉,板着脸把马晓光教训了一通。

马晓光的气势顿时一挫,瞪了眼王学平,丢下一句话:“你们先等着吧,我去请示厅长。”转身进了里间的办公室,反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见自己的两个部下面露不忿之色,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轻声说:“咱们坐下等吧,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果然,马晓光出来后,冷着脸说:“厅长正忙着,你们要是能等,就等着吧”说完话,抬腿离开了他的秘书办公室,把三个人撂在室内。

直到十二点过五分了,才见马晓光陪着李光强夹了包出门。

王学平站起身笑脸相迎,李光强看了眼马晓光,他好象刚记起来一般,猛一拍脑袋,说:“厅长,都怪我忘性大,这位是仁江市的王代市长,说是为了转移支付款的事情找您汇报”

“怎么搞得嘛这种事情也能忘记?”李光强拉下脸,训斥了马晓光一句,扭头问王学平:“哦,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是怎么个情况?”

戏演得不错嘛王学平哪能看不出这种双簧的小把戏,却故作不知,并没有当场说破。

王学平就把市里缺钱发工资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李光强边听边看手表,马晓光赶紧说:“这样吧,李厅长一会要去陪省里的领导座谈,你的报告我先收下,等李厅长仔细看了,再给你答复?”

李光强本以为王学平还会继续纠缠下去,却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好,我就等你的通知了”

娘的,求着财政厅要钱,态度居然这么嚣张,老子要是放一分钱的款子给你,就不姓李

李光强脸色很难看,仿佛高度近视一般,对王学平伸出来的右手,视若不见,连手也没握,就带着一脸怒意的马晓光,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他们俩的背影,王学平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今天把时间卡得很准,只等了四十多分钟,还算是不错,没浪费太多的时间

“老板,这个姓马的忒不是个东西,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了他,我揍扁了他”下楼的路上,林猛喋喋不休地替王学平打抱不平。

文光建也很气愤,不过,他稍微想深了点,从王学平到任仁江以来的表现,根本不象是个莽撞的人,今天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文光建思来想去,一直猜不透王学平的心思

第595章 狗胆 大司空



第596章 霉

第596章霉

十分钟后,王学平领着杨威登上了直升机,张文天在机舱门口相迎。

坐定之后,张文天问王学平:“目标为什么要从河西县出仁江呢?”

王学平想了想,解释说:“我想的话,歹徒可能也很清楚,他们做的事情,很不光彩。”

在等直升机的时候,王学平已经想通了整个过程,如果真是歹徒作案,肯定不敢继续使用那部已经暴露了的普桑车。

拥有后世丰富经验的王学平,心里基本上有了谱,姜辉吉八成是被跨省了

为了万全起见,王学平要求李枫,在没有接到新的指令之前,继续封锁各个交通要道,盘查可疑的车辆。

时速达到了300公里的直八,很快就飞临了河西县的省道上空,机长已经和市局的警务台联系上了,并按照市局指挥中心提供的方位情况,沿着省道快速地朝北面追了过去。

幸好是夏天,天黑得晚,光线还比较亮,这就给直八的机长留下了充足地追赶时间。

这时,副机长忽然跑过来,大声向张文天汇报说:“据地方上的同志介绍说,那三辆普桑车,已经被河西县局特警大队的同志给截住了,双方正在对峙之中。”

张文天点了点头,看着王学平,笑道:“胆子还真不小啊,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啊”

王学平自从断定姜辉吉被跨省之后,一直悬着的那颗心,已经落回到了肚内。

如果是草民被跨省了,那只有自认倒霉,可姜辉吉是谁?

西部省的第一公子,王学平的亲表弟,而且,河西县又是王学平的地盘,只要把那伙败类在辖区内给截住了,那帮家伙一定是插翅难逃

在空中平飞的直升机就是快,沿着省道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按照警务台的提示,找到了拦截的现场。

在对峙双方惊讶的目光之中,五架直升机拉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后,鱼贯降落在了省道旁已经收割了的农田上面。

下机的时候,王学平发现荷枪实弹的战士们,行动异常敏捷,他这才刚走到舱门口,战士们已经排成了整齐的队列,正在报数。

“老张啊,你的兵行啊嗯哼,看得出来,将虎虎一窝啊”王学平心里已经有了底,再不担心姜辉吉的安全问题,居然有心情和张文天开玩笑。

张文天撇了撇嘴说:“那是自然,我老张是谁啊?”

王学平的双脚刚刚站到地面上,还没完全站稳,就听对面的普桑车里,有人透过车载的高音喇叭,向河西县的干警们喊话,“我们是北三省乌黑县的民警,正在执行紧急公务,大家都是同行,吃的都是同一碗饭……”

张文天忍不住笑出了声,骂道:“有这种同行,我这个仁江的军分区司令都觉得丢人。”

王学平冷笑一声,对张文天说:“既然敢在辉吉的头上动土,就应该有遭罪的觉悟。”

这时,河西警方有人已经认出了王学平,为首的一人正快步迎了过来。

“王市长,您好”为首的那名身穿着一级警督制服的民警,一边冲着王学平举手敬礼,一边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杨威认识此人,就小声介绍说:“市长,这位是河西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长郭子风同志。”

“子风同志,干得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表示十二分的感谢,来,咱们好好地握个手”王学平故意大声夸奖郭子风。

郭子风心里异常的激动,赶紧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王学平的右手,谦逊地说:“我们县局是党绝对领导下的专政机关,按照市委市政府的统一部署抓捕歹徒,是我们县局的份内之事,应尽的义务,实在是当不起您如此夸奖。”

要知道,平日里,他这个县里的实权头面人物,想见上王学平一面势比登天还难。

按照官场上的惯例,除了书记和县长之外,郭子风这个副县级的干部,压根就没有向王学平当面汇报工作的资格。

“子风同志,好好干,党委和政府就需要象你这样精通业务的好干部”王学平的心情不错,笑着继续夸奖郭子风。

一旁的杨威心想,以王学平的身份,如此称赞郭子风,这就意味老郭很可能要高升了。

“市长,我们做得还不够,还需要进一步狠抓警风警纪,苦练基本功。”郭子风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挺美。

郭子风又不是傻瓜,心里自然明白,今天他领导下的河西县局,已经在王市长面前,博得了一个天大的头彩,这是交上好运了啊

“子风同志,情况现在怎样了?”王学平看了看被包围在了路当中的三辆普桑车,扭头问郭子风。

郭子风汇报说:“对方说他们是北三省乌黑县的民警,正在执行上级交代的紧急任务,要求我们马上放行。我也已经表明了身份,要求他们下车接受检查,可是,他们就是不听,因为担心危及人质的安全,我没敢下令强攻。”

王学平点了点头,真相已经大白了,姜辉吉果然是被跨省了

“我想和对方讲几句话,子风,你安排一下。”王学平冲着郭子风下达了指令。

郭子风领着王学平走到了路旁的一辆警车前边,小声和部下交袋几句,一位民警赶紧把手中的车载扩音器,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王学平手里拿着车载扩音话筒,厉声朝着对方喊话:“对面的人听好了,我是仁江市代市长王学平,我要求你们,必须立即下车,接受我市警方的检查。我警告你们,如果胆敢负隅顽抗,一切严重后果自负。”

听见了王学平的说话声,被两个大汉夹在当总,戴着手铐嘴角渗血的姜辉吉,心情大爽,居然开玩笑说:“哥几个,你们的好运气到头了”

“闭嘴。”坐在车内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黑脸汉子,扭头厉声斥责姜辉吉。

这家伙是乌黑县局的副局长——陈向高,这一次,他奉了县委书记的指令,专程跑到仁江市,就是要把敢于揭丑的姜辉吉抓回乌黑县,予以严惩。

“嘿嘿,哥几个,你们的乐子大了,居然惊动了本地的市长,啧啧,老子看你们几个狗东西,还能欢蹦乱跳到几时?”刚才,普桑车被河西警方成功地拦截之后,姜辉吉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底,王小军一定把情况通知了王学平。

其实,刚把抓的时候,姜辉吉起初以为黑社会绑架,心里有些发虚,倒没敢怎么言语。

路上,陈向高不仅亲自动手打了姜辉吉拳,还骂骂咧咧地说:“你***好胆啊,居然敢揭我们县委一把手的短,真他**的活腻味了。实话告诉你吧,老子是乌黑县局的领导,你这一次,死定了”

姜辉吉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抓他的不是凶残的黑社会分子,居然是乌黑县局的JC。

姜辉吉的火立刻就上来了,**,一个鸟县委书记,居然敢派人跑到千里之外的仁江市来抓他这个老姜家的公子,活得不耐烦了啊?

存了狠狠报复的心思,姜辉吉不想太便宜了这几个狗东西,非但没有透露他的真实身份,反而故意放低了姿态,成功的麻痹住了陈向高等人。

如今,王学平既然已经亲自露了面,姜辉吉没了任何的顾忌,狠狠地挖苦说:“我说,你门几个狗东西,也不看看,这仁江是谁家的地盘?连老子也敢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向高现在没心思搭理姜辉吉,其实,刚才他们的车被河西县警方拦截下来的时候,陈向高的心里已经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

在陈向高看来,只要迅速地离开了仁江的地界,把姜辉吉顺利地带回了乌黑县境内,那就是他的天下了,即使仁江这边的人对他们没打招呼就把人给抓走,非常有意见,也只能是干瞪眼,没办法把他怎么着。

陈向高想得很清楚,只要把姜辉吉抓了回去,那就是大功一件,县委张书记一高兴,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局长宝座,很可能就大有机会坐将上去。

可是,隔空喊话之后,河西县警方这边非但没有一丝放行的迹象,甚至连河西警界的老大郭子风都出了面,陈向高的心里不由达浮上了一丝不祥的预兆

见陈向高这边,没有丝毫动静,王学平火大了,他心想,一群狗东西,都到了这步田地了,竟然还想蒙混过关,叔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老张,又要给你添麻烦了。”王学平抬手拍了拍张文天的肩膀。

张文天微微一笑,说:“放心好了,老子的兵个顶个都是好样,微冲一出手,吓都吓死这帮狗东西。”他心里有数,警方就算是再横,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敢和军方搞对抗。

军方治警方,警方治草民,军委治军方,这已经形成了一条现实的生物链条。

“小刘,带弟兄冲过去,全部缴械。”张文天一把扯开了衣服领,大声冲着警备一分队的队长下达了突击的命令。

“是”刘分队长把手一招,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就形成了一条散兵线,快速地冲向了陈向高所乘坐的普桑车。

陈向高瞪大了眼珠子,眼睁睁地看着,手持冲锋枪,猛扑过来的战士们,把他们给包围了。

刘分队长厉声吼道:“车里的人听好了,我数三下,如果不乖乖地出来投降,打死活该”

“一、二……”没等陈向高反应过来,刘分队长已经连续地高声喊出了两个数字。

陈向高都快吓懵了,和仁江本地警方的人,他们还敢硬撑着,可是,现在军方的人马已经出动了,形势就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出来,我们出来……”陈向高心里明白,和军方硬拗,那是自己找不自在,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从没见过,哪里的警方斗得过军方。

陈向高刚刚推开车门,就被四只大手给拽了出去,摁倒在了地上。

在刺目的车灯映照下,王学平看得很清楚,被摁倒在地上的人一共有八个之多,他心想,乌黑县的那个书记,还真舍得下本钱啊,居然一口气派了这么多人来抓手无缚鸡之力的姜辉吉。

见战士们已经控制住了局势,王学平和张文天并肩迈步前行,这时,姜辉吉已经下了车,只不过,手上依然带着手铐。

王学平心中一动,扭头问郭子风:“子风,问一下,看看谁带了照相设备。如果没有的话,赶紧安排县电视台的人带着摄像机过来。”

郭子风很聪明,他立即明白了王学平的心思,王市长这是想留下确凿无疑的证据啊

“市长,因为担心出事,我把县局技术科的人也带了来,我这就去把他们叫过来。”郭子风的话只是点到为止,王学平点了点头,心想,这个郭局长是个明白人啊

见王学平走了过来,姜辉吉阴沉着脸说:“大哥,我一定要出气,你必须给我这个机会”

王学平掏出兜里的中华烟,递了一支给姜辉吉,笑道:“有老杨在,你还怕没有机会么?”

见姜辉吉瞪着眼珠子盯着他看,杨威轻声道:“我听说,看守所里的罪犯都异常的凶残,下手既凶且狠。”

姜辉吉听明白了杨威的暗示,展颜笑了起来,等笑够了之后,他抬手指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陈向高,问杨威:“我想和这个狗东西练练手。”

杨威笑了笑,说:“我还听说,有些地方为了看押重犯,一向是蒙住眼睛关禁闭滴。”

“哈哈,老杨啊,老杨,可真有你的。”姜辉吉挨了陈向高好几记重拳,如果把帐给算回来,他恐怕很难咽得下这口恶气。

“王……王市长,我们真是乌黑县的民警,我兜里有证件。”这时,被绑得很结实的陈向高,被两名战士拖到了张文天的面前。

“抓人有逮捕证么?”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陈向高。

“我们……我们来得很匆忙,没有……带逮捕证……”陈向高依然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蒙混过关。

“没有逮捕证,你就敢跑这么远来抓人,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王学平当过钱州市局的局长,对于警方办案的一整套程序,全都了如指掌。

“我们有逮捕证,只是没带而已,不信,您让人去查啊。”陈向高继续想顽抗到底。

“嗯,这就有点意思了,罪名呢?”王学平不露痕迹地问陈向高。

“恶意诽谤我们县委书记张大国同志,胆子也太大了,该抓”陈向高不知道死活地大放厥词。

王学平心想,果然如此,他刚才已经料定了,八成是跨省千里抓人

“你既然是执法人员,应该知道什么叫作诽谤罪吧?”王学平摆了摆手,制止了立时想要爆发的姜辉吉,冷冷地问陈向高。

“这个……恶意诽谤我们县委张书记,就等于是污蔑党和政府的形象,这还不该抓么?”陈向高不过是初中生的学历,靠着行贿才爬到副局长的位置上,他哪里懂得啥叫诽谤罪?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问杨威:“执法人员知法犯法,胡乱抓人,该当何罪?”

杨威想也没想,张嘴就解释说:“可以定渎职罪,也可以定滥用职权罪,因为,这种恶劣的行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陈向高也不是傻子,已经听明白了,王学平这是要拿他开刀了,他赶紧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起来,“我是奉了县委领导的指示……”

“带下去”王学平把手一摆,杨威当即下达了指令,两个河西县的民警过来,提起陈向高就塞进了警车。

见部下们把人带走后,郭子风小声向杨威汇报说:“杨书记,该拍的,都拍下来了”

杨威含笑道:“老郭啊,干得非常之漂亮,当事人一定会纵谢你的。”

“我是听市里的安排,不需要当事人感谢啥。”郭子风如果知道了姜辉吉的底细,肯定会后悔说了这句不该说的话。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张文天,笑道:“老哥子,我欠你的帐,已经数都数不过来了啊”

张文天掏出ZIPPO,替两人点燃了烟卷,笑吟吟地说:“这辈子还不清楚了,就下辈子吧,老子命长得很,你小子就慢慢地还吧。”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经过这么些年的深入交往,他们俩的年龄上面虽然有些差距,可是,心意却是相通的。

啥叫死党?看看张文天和王学平,就知道了

姜辉吉拿手指着刚止住血的嘴角,对王学平说:“我的事怎么办?”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刚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么?老杨会安排得十分妥贴的,你操这个闲心干嘛?”

“我是为了你,才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姜辉吉把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呵呵,这个好说,只要你想得出来的设想设备,我没二话”王学平看着去找杨威的姜辉吉,心想,这小家伙从来不吃亏的,乌黑县的那些人八成要倒大霉了啊

第597章 谋

市委小招贵宾楼,王学平的住处。

张文天盘腿坐在沙发,右手抓着一只油光水滑的鸡腿,美美地啃了一口,然后,伸出油腻腻的左手,端起酒杯,一口气了喝得干干净净,“有酒有肉,这小日子过得就是滋润呐*……”

姜辉吉没敢喝白酒,手里拿着筷子,一颗一颗地将椒盐huā生米夹到嘴里,细嚼慢咽。

王学平的吃相最斯文,他喝下一口酒,笑道:“老张,你这一次又帮了大忙啊。”

“罗嗦啥呀?不就是屁大点的事么?值当挂在嘴巴边上么*……”张文天横了王学平一眼,嘴上却没停,几下就把鸡腿给啃得一干二净。

“张大哥,我酒量不好,不过,今天一定要敬你一杯。”姜辉吉抓起茶几上的一只空酒杯,满满地倒上了一杯,举到了张文天的面前。

张文天抓过纸丰擦了擦手,捧起酒杯,和姜辉吉轻轻的一碰,笑着说:“你是学平的兄弟,就是我老张的兄弟,一家人不许说两家话。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没个好酒量可不行,你呀,要多练练。”

姜辉吉硬撑着喝下了一满杯酒,嘴里辣得不行,肚子里也翻腾开来,赶紧喝了几口老鸭冬瓜汤,勉强把酒劲给压了下来。

“老哥,一码归一码,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来,我再敬你一杯*……”姜辉吉想连来三杯,表达一下赶紧的心情。

“你少喝点,文天老哥是个海量,你就不要班门弄斧了。”王学平伸手把姜辉吉给拦住了。

一直没怎么吱声的王小军,忽然插话说:“大哥”那几个警方的败类,怎么处理?”

“呵呵,先看辉吉的意思,再看你的意思,最后,再按我的章法来。”王学平的心情很轻松,姜辉吉虽然吃了点小亏,却无大碍。

不过,王学平想想就觉得有些后怕,如果姜辉吉真出了大事,受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他哪有脸再去见舅舅姜子龙?

单凭这一点,王学平就不可能轻饶了陈向高这些警界的败类,包括陈向高的顶头上司在内。

开了全国之先河的跨省和所谓的诽谤,令王学平感觉到深恶痛绝。权大于法的情况,在天朝本就极其之严重,再要是坐视这种权力失去了控制,完全没有边界的情况蔓延下去,党的威信只会每况愈下。

可想而知,一个完全失去了民心的政党,无论标榜自己有N个代表,最终都必将被公民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之中。

完全依赖暴力机关的镇*压,对于缓和社会矛盾,维护国家稳定,有百害而无一利。

姜辉吉苦笑着说:“大哥,这个周末,我恐怕不能回家了。我老妈细心得很,她要是发现我给人打了”那还不得暴跳如雷?”

“辉吉啊,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有大哥掌舵”你有啥好担心的?”王小军这话有点吹捧王学平的味道。

王学平抿了。酒,笑道:“兄弟”等杨威来了,你就跟他一起去市人民医院,进行伤情的发医鉴定,不管这事将来怎么处理,咱们都必须把证据给,做,实了。”

姜辉吉点了点头,说:“大哥,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不过,有一条我要坚持,那就是看守里,我必须责一趟。”

张文天领会到了王学平的用心,笑着对姜辉吉说:“老弟,和你大哥比起来,你还嫩得很。这么说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把证据给做实了,那个几混蛋,以及混蛋背后的鸟书*记,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哥,这个我懂,只是,我有点担心………*……”见姜辉吉吞吞吐吐的样子,王学平笑了笑,说,“只要舅妈肯帮忙,倒有希望暂时瞒着舅舅。”

姜辉吉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只要见了他老爸姜子龙,就象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不敢出一口。

王学平的提点,倒让姜辉吉茅塞顿开,他开心地笑道:“还是大哥厉害,一下就找准了方向。”

“辉吉,你爸可是暂时瞒着,但是有个人,必须由你出面,把他拖进来。”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眯眯地望着姜辉吉。

“谁?”姜辉吉有些不解地望着笑意盎然的王学平。

“呵呵,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好象某人上次说过,岳叔叔打小最疼你了?”王学平和张文天碰了个杯,把酒喝下了肚内,才慢腾腾地点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大人物。

姜辉吉猛一拍脑门子,叫道:“该打,该打,我怎么把老岳给忘记了呢。对,除了这么大的事,不通知他,那是不对滴。”

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省厅厅长岳刚,那可是姜子龙麾下的第一铁杆心腹。

当年,姜子龙任县委书*记的时候,岳刚就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长,深得老姜的信任,成了身边必不可少的左膀右臂。

后来,在姜子龙的一路拔擢之下,岳刚成了西部省政法战线的掌门人。

在确认陈向高是滥用职权之后,王学平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目前,虽然占据了上风,可是,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

很显然,随着事件的进一步发展,舆论战仅仅是一个方面。政府部门彼此之间矛盾,按照王学平的理解,到最后,必然会惊动更高的领导机关出面解决问题。

到那个时候,陈向高的问题,必然会上升到了省这一级,这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实。

现在,王学平让姜辉吉提前给岳刚打好招呼,就是想让岳厅长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处理起来,才可能游刃有余。

“矢哥”法医鉴定了严重的伤情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办*……”姜辉吉终究刚踏上社会不久,有些沉不住气。

“呵呵,拿到了确凿的证据之后”陈向高这几个败类,就怕不掉了,这是其一:那么,藏在陈向高背后的那个县委书*记该怎么办呢?”王学平有意点拨姜辉吉的斗争智慧,也就没有把话说得太白。

姜辉吉以前没有经验过这种政府部门彼此扯皮的纠纷,一时间,倒被王学平问住了。

“大哥”在北三省的地面上,一向是以左家为尊。老左家和咱们两家的关系,大面上还算过得去,其实也就是一般般罢了。除非是辉吉的爷爷亲自出了面,否则,那边很可能不会买帐*……”王小军以前是央企的副厅级领导,在北三省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政局非常清楚。

王学平笑了笑,说:“县委书*记的级别太低了,即使被拉下了马,也无关痛痒。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既要处理了那个鸟书*记”又要避免和老左家的人发生冲突。再说了,这才多大点事?咱们就要去惊动我的外公,辉吉的爷爷?”

张文天点上烟,笑着说:“这事确实不大,不过就是个鸟县委书*记嘛,老左家的人”也不可能当回事。

难点问题就在于,怎么捉了蛇,还不会被反咬一口。”

王学平把玩着手里的XIPPO”笑道:“提前给岳刚打好了招呼,咱们也就站稳了脚跟。毕竟”这事将来涉及到了政法机关,从侦办,到公诉,再到审判,都需要岳厅长的鼎力支持*……”

姜辉吉笑道:“老岳最疼我了,他要是听说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嘿嘿,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辉吉,等法医鉴定之后,明天一早,我就陪着你回省城。今天这事,瞒谁也不能瞒着最疼你的舅妈不是?”王学平心里有数,他既然决心要走司法程序,那么,这事铁定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与其现在瞒着洪小晶,倒不如合盘托出。

在王学平的计戈小里头,取得洪小晶的理解和支持,对于控制住下面的局势,也许会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在回来的路上,王学平已经把整件事情都考虑得非常之透彻。如果是私了,大可不必惊动洪小晶和岳刚,甚至,他这个当市长的都不需要出面,杨威就可以把事给溧亮的办完。

可是,从一开始,王学平就否定了私了的念头,出事的是姜辉吉,他必须给兄弟一个圆满的奕待。

另外,王学平则是存了立威的心思,仗着特权的地位,肆意鱼肉公民,此风绝不可长!

“大哥,让我妈知道了,那就天下大乱,永无宁日了!”姜辉吉担心洪小晶唠叨个没倬。

王学平还没开口,张文天插嘴说:,“辉吉啊,实话告并你吧,这事最终要想拿下那个鸟县委书*记,姜书*记倒不太方便亲自出面,你老娘如果闹上一闹,反而会起到异想不到的效果。懂么?”

见姜辉吉还没彻底明白,王小军忍不住解释说:“我在京城里闹事的时候,出面摆平的总是老妈,而绝对不可能是老爸,这叫作留后手,懂么?”

王学平补充说:“对方可以胡来,搞跨省,咱们总不至于跨省把县委书*记给抓到仁江来吧?这可是,玩政治的绝对禁忌,要犯众怒滴*……”

“嗯,我明白了,我明天找师傅商量一下,多联系一些外地的媒体朋友,争取把这事闹大,闹得越大越好,绝对不能让那个鸟书*记继续当土皇帝*……”姜辉吉心里明白,陈向高不过是对右手中的一颗小棋子罢了,幕后的主使者就是乌黑县的张书*记。

张文天当年在京城可没少惹事生非,他突出一口浓烟,笑道:,“辉吉,你要明白一点,对方毕竟是县委书*记,咱们很可能一口吃不死他,但可以有计划分步骤的下手*……”

“哦,张哥,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搞法?”姜辉吉一下子来了兴趣,两眼直冒光。

“这年头,除非是掌握了那家伙贪污**的确凿证据,否则,很难隔着这么远把他直接弄进班房。要知道,党员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都号称是九命怪猫。这些年”我老张也见不少怪事,明明是犯罪行为,上面却只给予党纪或是政纪的处分”这就是官官相护的明规则。”张文天吸了。烟,又说,“我琢磨着,学平的意思,应该是先把那个鸟书*记脑袋上乌纱帽给弄掉,手里失去了实权,就好办多了!”

话糙理不糙”张文天此言一下子就揭开了当官的各种好处。

在官本位的社会,必定是以官为师,一切向官看齐,谁官大,谁就说了算。

领导不是神仙,也是人,也会护短,很多时候,大领导都很愿意出手搭救下边犯事的小领导,这也是玩政治收心腹的诀窍之一。

“老子不用人唯亲,难道还用人为疏不成?”王学平也不是狗屁圣人,李鸿章的这句名言”对他的影响也很深。

人治的社会,政治形态必然是以用人唯亲为基础的。手下有一帮忠实可靠的亲信,帮着摇旗呐喊,当领导的,说话才有分量,影响决策的能力才会很强。

王学平很清醒”身边的核心骨干力量,必须一切以他为中心,作为他坚实的羽翼。

在此基础之上”王学平才有资格笼络一大批志同道合的人才,到身边来共谋发展大计。

即使是在米国那种政治体制优良的国家”总统身边也有一批心腹铁杆,帮着策划大政方针,何况是天朝这种民智尚未完全开化的官本位社会呢?

“呵呵,先把舆论造起来再说。必要的时候,有些很有价值的新闻,完全可以出口转内销嘛。”王学平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眼神却很冷。

现在,国内对国外的消息封锁得很紧,仅仅是针对了草民而已,高层领导对于外国媒体的舆论情况,可谓走了如指掌。

天朝编译局每天都要翻译大量的国外主要报纸杂志刊载的消息,汇编成册之后,呈送到层峰的桌面上。

当然了,把消息送到国外去发表,在现实的政治压力之下,需要冒一定的风险,只能是王学平最后走的一步棋。

哥几个刚把事情谈妥,市局的党委书*记杨威就赶了过来,王学平仔细地交待了一番之后,杨威心领袖会地笑道,“等辉吉兄弟吃好了,咱们就动身去做司法鉴定。”

姜辉吉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我已经吃好了,现在就去吧?”见王学平点了点头,杨威就起身领着姜辉吉出了门。

杨威领着姜辉吉走后,张文天皱紧了眉头,说:“你做出完全的准备是对的,左老和你们家的老爷子年纪差不多,都有喜欢护短的癖好,不得不防啊!”

“呵呵,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老左家在北边势力很大,咱们就暗中把消息透露给南边敢说话的媒体。”王学平笑了笑,说,“论及媒体的炒作意识,我想的话,这些大家族里边没人比我更内行。”

“那是,央势里买断了大票的黄金时段,这些年,你赚翻了啊!”张文天笑着拿眼皮子夹了下王学平,心想,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啥变的,赚钱的门道一看就准,至今还从没失过手。

张文天的小情人粱素,一直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做生意,这才短短的的几年时间,就已经成了身家几千万的大富婆了。

在这个人均月工资,不超过1000块的时候,坐拥清清白白赚来的几千万资产,是个啥概念,张文天岂能不知道?岂能不领情?

王学平笑着说:“钱这东西,超过了一个亿,其实对于咱们这种人来说,就变成了枯燥乏味的数字了,没有太大的意义。”

“嗯,一百块一张的钞票,几千万的现金,一辆轿车恐怕都装不下啊!”张文天已经很知足了,粱素前些年也一直在做生意,只可惜,不懂生意经,只能靠着张文天管辖的汽车团,捣腾点紧俏的商品。

虽然也很赚钱,但也需要打集方方面面的实权人物,一年下来,到手的纯利润,顶多也就百十来万而已。如今,在王学平的指点之下,粱素迅速地发大了大财,手头上没几个钱的张文天,自然也跟着享起了清福。他每天抱抱儿子,搂着情人,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钱是王八蛋,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是万万不能滴!”张文天喝了。酒,提醒说,“小姜的安全,是不是要提高警惕了?”

“嗯,我已经考虑好了,正要和你商量呢,你那边抽两个可靠的高手出来,给辉吉当贴身保镖?”王学平举起酒杯和张文天碰了下。

张文天笑了笑,说:“就知道你会打老子的主意,得,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想办,也得办啊!”

“别说得这么凄惨,你数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好好地报答报答我啊?”王学平信口开起了玩笑。

张文天把眼一瞪,说:“一码归一码,你是你,小姜是小姜,绝对不可混为一谈。”

王学平放下手中的酒杯,关切地地说:“老哥子,你们军区的保卫部的办案进度,帮着多催一催,最近,姓殷的又开始不安分了,四处活动着,八成是想搞小动作了!”

“咳,这事急不得啊!周司令定的盘子,我大堂兄都没多少好办法,何况我这种小虾米?”张文天摊开了双手,表示他也没啥好招。

第598章 涝

咔嚓一一一一,一连串的惊雷在半空之中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之中泼了下来,路上的行人慌慌张张地找地方避雨。

正在批阅公文的王学平,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手里夹着烟,走到了窗前,凝视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

近一个月以来,仁江市的地面上,一直干旱少雨,可王学平丝毫也没有放松对防汛警惕xìng。

按照省市气象局专家的专题研究,近几十年以来的数据显示,在仁江市的辖区范围内,凡有大旱的情况,紧跟着的必来大水。

面对室外的倾盆大雨,王学平十分的忧心,尽管已经事先做好了充足的物资和动员准备,可是,一贯懒散的机关病,却让人极其的不放“心。

“老板,这么大的雨,苗头不对啊*……”钟大海推开门走过来,探头看了看窗外雨打风吹的大自然发威的场景,小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轻声一叹,说:“这么大的雨,住在低洼处的老百姓又要受苦了!”

“归根到底,还是城市建设杂乱无章造成今天的被动局面。”钟大海在市政府待了这么些年,看多了人去政息的乱像。

今天,这个市长上了台,前任定的城市规划,必然会被改得面目全非。明天,下一任市长到任,也不管前面的规划是否合理,拍拍脑袋就做出了全新的决策。

在钟大海看来,每改一次城市规划,总有一批特定的利益集团从中受益,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敢断言,其中如果没有猫腻,那怎可能呢?

王学平上任之后”虽然暂时没有动规划,可是,钟大海又不是瞎子,从德国请来的城市经营专家,几乎跑遍了仁江市的大街小巷,看样子,规划肯定需要调整了。

“大海”叫上林猛,咱们出去看看*……”王学平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坐不下去了,果断地作出了出门视察的决定。

“这么大的雨,二号车底盘低,不如换成越野车吧*……”心思非常细腻的钟大海,提出了非常具有合理xìng的建议。

王学平点了点头,却没吱声”钟大海明白了,老板已经同意了他的意见。

王学平走出市政府办公大楼,却不由皱紧了眉头,停下了脚步。

只见,暴雨倾盆”密集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发出百丈瀑布倾泻而下的隆隆巨响,王学平站在办公楼门口,连十几米之外的台阶下的人影都看不清楚了。钟大海也没料到,雨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很显然”他手里拎着的两把雨伞,面对如此之大的暴雨,将完全无济于事。

“老钟”准备雨衣。”王学平侧脸吩咐钟大海。钟大海犹豫再三,小声劝道:“老板,这么大的雨,连路都看不清楚,很容易出事的*……”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在这种极端的气候条件之下,住在低洼处的市民们,他们的家肯定会被淹得一悄糊涂。

大海啊,机会难得,不仅我要去看,还要把相关职能部门的领导都叫上,让他们都睁开眼睛看看,治下的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钟大海心里暗暗一叹,换作是以前的市长,遇到这种天气,绝对不可能出门,这种极其恶劣的天气,实在不是做秀的好时机呢察觉到王学平的心意已决,钟大海也就不再废话,一边安排市府办的工作人员通知市计委、市建委、市政管理局、市规划局等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们到市政府办公大楼前集中。

各位局长和主任们听说是“王老虎”相招,没人敢怠慢,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七八家单位的一把手,全都到齐了。

王学平也已经换好了雨衣,见人都来了,他淡淡地说:“既然都到了,那就动身吧。”率先走下了台阶,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市长大人以身作则,这些赶来的一把手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或打伞,或罩上雨衣,鱼贯而出,跟在王学平的身后,闯进了密不透风的雨幕之中。

马路上的积水很深,王学平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街道一路前行,皮鞋已经完全泡进了水中,深及脚踝。

考究的西kù,几乎有三分之一,泡在了泛着臭气的污水之中。

王学平发现,沿街的商铺几乎都进了水,经商的老板们,或拿着脸盆,或用纸盒,奋力地将已经涌进店内的积水,排出店外。

暗暗一叹,王学平心想,在一般的官员心目之中,经营城市就是等同于卖地财政和经营房地产。

不夸张的说,自从建国之后,各个地市的城市建设,都是在一种无序的状虑这宫讲行的,完全以领导拍脑袋决策为准则,没有丝毫的章法。

据王学平所知,由德国人设计的青岛老城区,整体的城市规划不仅合理实用,最值得称道的是,老城区的排污系统建设得非常之完善,不管下多大的雨,都不会存在严重积水的恶劣情况。

仁江市突降这么大的特大暴雨,王学平即使不出门来看,心里也有数,别说地洼地带了,就算是市中心的高处,也很可能被积水所淹没掉。

沿途的店铺以及一楼的住户,几乎家家户户都进了水,遭灾的人家实在是太多了,王学平扭头嘱咐钟大海:“老钟,你安排下,把咱们准备的防汛物资拿一一些出来,无偿地分给受灾的群众。”

雨下得太大了,钟大海几乎凑得很近了,也没完全听清楚王学平的指示,不过,老钟倒是从王老板的口型上,判断出了意图,他连连点头说:“我这就安排。只是,咱们政府里的卡车数量不足,只能临时调用汽运公司的东风大卡车了。”

王学平也没完全听清楚钟大海的汇报,他自然没有对口型看意图的本事,不过,有一点王学平倒是非常清楚的,老钟办这种协调的事情,的的确确是一把好手,可以放心地交给他去办。

钟大海钻进了一家鞋店,从**的皮包里掏出了手机,把王学平的指示传达了下去。

仁江的主城区并不大,主干道仁江大道,长不过五公里,王学平领着几位局长主任们,早着飘泼大水,在积水中跋涉了两个多小时,也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王学平回头看了看,不由皱紧了眉头,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把手们,一个个喘气如牛,步履维艰。身穿雨衣的倒还好,那些拿着伞的一把手们,手里的伞东倒西歪,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

见王学平停下了脚步,这些一把手们拼命地迈动着双tuǐ,将他围在了当中。

王学平冷冷地看了眼他的部下们,正想说话,忽然,一辆卡车从雨幕之中窜了出来,驶过众人身旁的时候,车轮带起的大片污水,兜头溅到了大家苒头上,脸上,身上,一个个狼狈不堪。

“唉呀,怎么开车的啊……””

“我把车牌号记下来了,吊销那狗东西的驾照……”

发现王学平也遭了难,浑身上下也分不清楚那些是污是,那些是雨水。这些一把手们立时来了精神,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表忠心,提建议,忙得不可开交。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依靠这种只会做官,只会看上级脸sè的所谓公仆,要想办好民生的大问题,谈何容易?

整个仁江市,陷入到了一片汪洋之中,老百姓们一边拼命地排水,一边大声咒骂着市里的领导。

“这些当官的,就知道捞钱,城里被淹成了这个样子,也没看见他们出把力。”

“收费的时候,不交不行,老子的店被淹了,没人管了!”

老百姓的埋怨声,断断续续地钻进了王学平的耳内,他心里颇不是个滋哦王学平心里有数,造成今天的恶劣结果,主要是历任市长盲目搞建设的产物,和他的关系并不大。

但是,王学平是现任的市长,在他的任内,主城区出现了重大内涝的情况,脸上多少有些无光。

这时,雨略微小了点,钟大海发觉王学平的脸sèyīn沉一片,赶紧凑过来,小声说:“老板,您上任才三个多月,即使想动工新建下水排污管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绝对不可能办成。”

王学平任由雨水泼洒在了脸上,心里很不好受,重重地一叹,脑子里不由想起了一句名言,积重难返。

不管是建国之初,还是开放之后,在委任制的体制之下,官员们只需要对上负责,形成了一切按照红头文件办事的风气。

流行语是:少做少错,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在此种中庸之道的语境之下,混饭吃的领导比比皆是,有能力办实事的人才,在逆淘汰的机制之下,大多无法立足于官场。

低洼处的情况,更加糟糕,积水不仅进了房,有些地势极低的一楼住户,甚至连椅子都被淹没在了水中,在这个时代简直不菲的冰箱,居然就这么泡在了水中,老百姓们怨声载道。

在街道上巡视了一大圈,等到筹备好的麻袋、沙包等防汛物资源源不断地发放到了老百姓手中之后,王学平又把跟在身后的一把手们带回了市政府的小会议室。

第599章 本份

小会议室里,王学平坐在长条桌的顶端,脸sè很难看。钟大海默默地坐王学平的左侧,视线在几位局长主任的脸上”扫过来”掠过去。

他心想,全城被淹,虽然是因为极端的天气造成的严重影响,可是,市计委、规划,局、市建委、市政管理局”这三家的一把手首当其冲,恐怕逃不过挨趔的命运了吧?

王学平冷冷地扫视了全场一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之后”沉声道:“刚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见了,糟糕透了!我想的话,你们这些领导的家,肯定不会被淹吧?”

面对王学平冷冰冰的质问”众人都不敢吭声,低着头抽闷烟,钟大海心里暗暗一叹,在场的人最差也是个正处级一把手,就算是全城老百姓的家都给淹光了,也不可能淹到这些人家里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今天也不想讲什么大道理,大家扪心自问,如果你们的家里被淹得这么惨”也会骂娘吧?”王学平捧起茶杯,小啜了一口,缓缓地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我相信在座的人都懂。可总得有个底线吧?”

“今天,在这里,我也不想批评谁。悲剧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想方设法的尽快亡羊补牢”才是正道。”今天一路走过去,一路挨骂,尽管王学平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可他也明白,在场的这些人,做官都是一把好手”做实事肯定要大打折扣。

王学平可以采取敲山震虎的策略,拿下在座的局长主任之中的某一个,可是”在现实的条件之下,他却不可能把这些人都拿下,这也算是一种无言的悲哀吧。

众人见王学平没有发怒的意思,原本紧张心情不由全都一松,要知道,王老虎上任以来,只要动了肝火”有些倒霉蛋脑袋上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市委〖书〗记程辉虽然已经上任了,可是,市里的政局并没有发生剧烈的变化”王学平依然掌握着常委的多数票。

面对如此强势的王学平,下面的这些领导们,岂能不畏?

见王学平问话之后”没人敢回话,钟大海担心冷了场,就插话说:“在座的人里边,除了王市长之外,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是仁江本地人。说句心里话,城里被淹得这么惨,已经不是头一回了。虽然有突降大暴雨的客观因素,可是,以我的经验,但凡天灾的背后”大多有**在里边做怪。”钟大海此话一出,众人都惊讶地望着他”大家心里都明白”老钟一向以老好人的形象而出名,今天居然说了重话”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的当。”王学平点了市规划局长肖军的名,“肖局长,你有何感想?”

“市长,我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主城区被淹成这样,我们规划系统确实有很大的责任。

可是,我们毕竟只是市政府的组成部门”凡事都得听领导的招呼。不是我自己找借。”我刚当上局长的时候”就提出要优化主城区的排污系统”并且做了相关的规划。可是”做出规划很容易,市里哪来的钱把所有街道全部挖开一遍?”

肖军是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的人,向耘目前又和王学平是紧密的盟友关系,所以,他并不担心王学平借题发挥,当场将他拿下,详细地把问题给解释得一清二楚。钟大海心想,这个肖军倒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局长,他的潜台词是说,规划,局再有实权,也得听前任市长的招呼删王学平瞟了眼肖军的,问道:“以前的老规划图纸,还找得到么?”他心想,如果肖军真的做过规划,倒也有些眼光。

肖军点了着头说:“我前两天还调出来看过,就在我的桌子上”市长,我这就让局办的人送过来?”王学平点头认可了肖军的提议。

外面的雨渐渐的下小了,市规划局距离市政府办公大楼并不远”只不过,十分钟的样子,就有人把规划图纸给送到了肖军的手上。

肖军从椅子上起身,双手捧着图纸,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过厚厚的一沓图纸,翻开来一看,眼前不由一亮。钟大海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脸sè,又瞅了瞅肖军,他心想,老肖今天恐怕要占个头彩了。

王学平正yù说话,秘书文光建忽然推门进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声汇报说:“老板,有个自称是大公子秘书的人,来了电话。”

王学平点点头,起身说:“今天就先到这里,给大家一周的时间好好地研究一下,争取拿一个初步的排污方案出来。散会。

走进办公室,王学平抓起电话,说:“我是王学平。”

对方很客气,笑着说:“王少,您好,我是大公子的秘书,我叫张向南”请您稍等片刻,大公子要直接和您通电话。”

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按照常规,张向南应该称呼他为王市长才对,却整出个王少,这种不伦不类的怪异名堂。

很快,话筒那边传来了大公子爽朗的笑声,“哈哈,学平老弟”我已经到了扬武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我啊?”

王学平暗暗苦笑不已,大公子真是幽默,他和王敬国平辈,却称呼王学平为老弟,这都是哪和哪儿啊?不知道大公芋葫芦卖的是什么药,王学平小心翼翼地说:“方叔,您是长辈,可千万别叫我老弟”这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的tuǐ啊?”

“学平啊,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咱们各交各的,就以兄弟相称嘛。”大公子显得很亲热。

常言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王学平心里也不由犯起了嘀咕。

在王学平看来”大公子虽然失去了登位的可能xìng,老话说得很好,疏不间亲,大公子毕竟是成祖爷的长子,他要想坏谁的事,简直是易如反掌。

“方叔,市里刚下了一场特大暴雨,我布置完救灾工作,就上省城去找你。”王学平也知道大公子的重要xìng,可是,市里出现了严重的内涝,他如果不做出必要的部署,别的人恐怕很难做指望。

“嗯,我也听说了,你们市里全城被淹二这样吧,我在扬武大酒店燃号房等你,咱们今晚不见不散。”大公子哈哈一笑,表示很理解王学平的难处。

王学平心想,所谓的不见不散,等于是赶了鸭子上架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国内,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公子,何尝对别人这么客气过?

王学平猜到了大公子很可能是为了生意的事情,就笑着说:“那好,方叔,等我忙完了,过来请您吃吃饭。”

“你是地主嘛,你不清,谁请?难不成”你要饿死我啊?”大公子打了个哈哈,又闲侃了几句风月,就挂了电话。

王学平坐在皮转椅上想了想”就把市财政局长梁小艳给叫了来,叮嘱说:“小艳同志,你马上安排一千万的救灾专款,全部提现金”备用。

粱小艳心里有些奇怪,市里只是遭了水淹,又不是破了堤防,哪里需要这么多钱来救灾?

心里犯嘀咕,粱小艳的脸上却丝毫也不敢表lù出来,提笔在手”刷刷刷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王学平的指示。

等粱小艳离开之后,王学平又把钟大海给叫了来,嘱咐说:“你把政府办的人都派出去,同时通知城区政府以及各个企事业单位,登记一下各家各户受损的情况,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财政专款,随时发放给遭了灾的老百姓。”

“大海,你要注意一点,登记的时候,务必把户主的身份证记录下来。到时候,统一地在银行开立帐户,凭本人的身份证取款,不许代领。”王学平想得很清楚,每到老百姓遇灾的时候”总有一大批黑了良心的官员,上下其手,贪污挪用救灾款。钟大海眼珠子一转,立马想明白了,王学平安排登记身份证的〖真〗实用意,是为了防微杜渐,尽最大的努力,把款子真正地发放到群众的手中。

“老板,救济的标准怎样?”钟大海摊开了笔记本,两眼盯在王学平的嘴上。

王学平不假思索地说:“这一次受灾的主要是一楼的商户和住户,针对商户”每户补贴一千元。至于住户嘛”下岗工人补贴两千,普通住户五百。”

“老板,补贴的钱有点多”我担心有人说闲话啊。”钟大海从利害关系的角度出发,善意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老钟啊,你说的我都明白。说句心里话,这么点钱,就象是撒胡椒面一样,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老百姓手里拿了补贴款,心里对党和政府的怨气,肯定要小很多。你想过没有”与其每年拿出好几千万来维稳,不如把这些钱分给老百姓”效果会好很多啊。其实呢,现在很难统一补贴的标准,我这也算是拍脑袋决策了。”钟大海体会到了,在王学平的身上,具有一种浓郁的人文情怀。

王学平从不以为他自己是圣人,目前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尽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本份罢了!

第600章 阴沟

第600章阴沟

安排好救灾的事务之后,王学平登车离开了市政府,直奔省城而去。

暴雨虽然已经停了,可是,路上的积水却需要时间来排放干净,街道上依然是一片汪洋。

透过车窗,王学平看见,沿途,一楼的商户门前,大多已经垒起了沙包。

不远处,数辆东风大卡车,沿着街道的内侧,缓缓而行,装满了泥土的沙包,被一一分发到了商户业主的手上,又被迅速地堆到了铺面门口。

有些门前虽然垒起了沙包,积水却没有排干净的住户,正手拿脸盆或撮箕,挥汗如雨地往家门外排水。

林猛猜到了王学平的心思,故意把车速放得很慢,让老板有时间观察善后处理处理的情况。

王学平看见,一些明显是机关干部模样的男男女女,高高地挽起了裤腿,手里拿着笔记本,挨家挨户地上门,很明显,他们是在询问受灾的情况。

正欲关窗的王学平,忽然听见街道一侧,响起了一阵阵掌声。

“主任,市里真的要给补贴款么?”这时,一对男女的对话,伴随着笑声,不经意地传入了王学平的耳内。

“没错,王市长说了,一楼的住户每家补贴五百元,商户一千,下岗的老困难户两千……”因为角度的问题,王学平也看不清楚说话的男子的相貌。

“不可能吧?我老头子活了七十多年了,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好事啊?”

“呵呵,自从王市长上任以来,下岗职工们陆续被纳入了养老保障体系,这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事实吧?别的不说,单论今天这事吧,你们一楼的人家,以前也没少进水吧?什么时候,拿过这么丰厚的补贴?除非是做梦吧?所以,我说啊,王市长的的确确是一位亲民的好市长……”

由于是偶遇,王学平有理由相信,那人夸奖大多出于真心。

王学平又不是神仙,老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心里也不禁有些飘然的感觉。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说起来很难,其实,只要有那个心,一点也不难。

总有人说,市里没钱,经费异常紧张,养老、教育、医疗等没钱去搞。可是,每年好几千万的维稳专款,却可以拆东墙补西墙,居然一分不少地兑了现。

这说明什么?

在王学平看来,主要还是利益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也不同。

在信仰严重缺失的如今,由于委任制的因素,机关干部,尤其是机关里的领导,这些人作为掌握着公权力的强大既得利益集团,只需要看上级的眼色行事,而不需要对下面的老百姓负责。

所以,这批人无论是思维模式,还是做事的方法,都已经严重和低层的群众脱了节。

换句话说,老百姓的死活,和他们何干?捞足了表面的政绩,他们拍拍屁股高升去了,任你下面洪水滔滔,干卿鸟事?

王学平扪心自问,如果他现在不是势力强大的老王家的嫡孙,必要的政绩工程,即使不想搞,恐怕也由不得他吧?

没办法,在逆淘汰的体制之下,要想往上爬,就必须狠下心肠,昧起良心,把眼一闭,大做亏心之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体制倒逼的情况之下,混官场的领导和讲良心之间,其实存在着深层次的矛盾。

过于讲良心的领导,就等于是自己主动地放弃了晋升的机会,甚至会被不断地边缘化。

毕竟,大染缸是黑的。众人皆醉,你独醒,在体制内,你就很难混得下去

坐在前排的秘书文光建,扭过头,笑着对王学平说:“老板,群众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啊”

王学平没有理文光建,这小子进步非常之快,悟性也极佳,居然已经学会了用比较隐晦婉转的口吻,暗里夸赞他的功绩。

见王学平没吭声,文光建笑着对林猛说:“咱们老板应该是仁江建市以来,最得人心的市长吧?”

林猛两眼紧盯着前方的路面,也没看文光建,点了点头,说:“没错。”他依然话很少,这也是王学平最喜欢他的地方。

当领导的司机,很多情况下,就应该知之为不知,是知也。

王学平心里有数,文光建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小年轻,平时,这小子嘴巴很紧,别人很难撬开他的嘴。

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文光建也看准了王学平心里高兴,所以,才敢大着胆子凑趣。

王学平的心情则很难说特别的高兴,老百姓的要求其实一点也不高,出现了天灾其实并不可怕,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关键性的问题,就在于,党委和政府要主动去关怀群众们的疾苦,而不是躲在办公室里,坐而论道。

越野车即将驶上高速路的时候,王学平按动电钮,关上了车窗,靠在后座之上,长吸了口气,静下心琢磨着大公子为什么要来找他。

大公子失去了登位的机会之后,贪财的名声举国皆知。其实,在天朝玩政治的人都知道,贪财并不天然就是罪过,只要不是玩得特别离了谱,也没人当回事。

更何况,大公子是成祖爷的嫡长子,捞点小钱花花,算个屁啊?

只要站到了正确的队伍之中,即使你比和绅还贪,也没人会去管你反之,即使你不贪,上边也有办法把你整成臭不可闻的大贪官。

在官场上,提拔的理由千千万万,可是垮官的理由,绝大部分都是所谓的经济问题。

这年头,即使是傻瓜都知道,最可怕的其实不是大自然的飓风,而是枕边风,椅边风,或是桌边风。

两个小时之后,林猛驾着越野车,驶入了扬武大酒店的院内。

王学平下车的时候,嘱咐文光建:“你和林猛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别等我了。”

文光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追问道:“老板,我今天没有看见杜雪跟过来,安全方面的问题……”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大公子的身边,怎么可能少了警卫局的贴身保镖?”

文光建不依不饶地盯着问道:“老板,他是他,您是您,真要是有人针对大公子,您的安全谁来保障?”

王学平明白,文光建的确是担心他出事,完全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想想也是,王学平如今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而是王系小团体的掌舵人。在王学平的身旁,已经聚集了一批心思各异的人才,这些人或是指望着飞黄腾达,或是存心烧冷灶,以换取更大的政治利益。

当然了,也有些人,是把王学平看作是体制改革的不二人选,愿意与之一起奋斗。

王学平始终牢记着毛太祖的做法,在真正掌握最高的实权之前,他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起以他为中心的统一战线。

今上依靠东海系人马掌握住了大权,这其实也从另外一个侧面,深刻的揭示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内涵和外延。

青年军已经被掌握在储君的手中,王学平不可能插手,也不敢去插手,那么他只能是另辟蹊径,考虑利用地方党校或是行政学院,作为培养嫡系的基地。

“小文,有些事,你不懂。”王学平心想,凡是有大公子出现的场合,安全保卫方面的工作,谁敢掉以轻心,难道不怕惹得成祖爷雷霆大怒么?

匹夫一怒,以头抢地而已;君王震怒,血流千里。

如今,虽然不可能这么夸张,从警卫局到省里分管治安的领导,从上到下,一大批人要丢乌纱帽,则绝非虚妄的猜测。

文光建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也就不再多言,静静地退到了一旁。

乘电梯上到了八楼,王学平迈步跨进铺着红地毯的走廊,迎面就见四名精壮的汉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王学平亮明了身份之后,大公子的秘书张向南很快就跑过来迎接。

“王少,您来得不慢啊。”张向南握住了王学平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相当够劲。

王学平察觉了张向南的热情,按照伸手不打笑面人的逻辑,也用力地甩了甩手臂,笑道:“方叔有事找我,我哪敢怠慢啊?”

“呵呵,大公子刚起床,正和我提起您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我这就领您过去吧。”张向南伸出左手,示意王学平先行一步。

王学平临来之前,和张文天通过电话,了解了一些关于张向南的趣事。

老话说得好,宰相门房七品官。以大公子目前的尊贵身份,比当今的内阁首辅,其影响力在某些方面,甚至比首辅还要大得多,他想办成的事,至今还没有失过手。

张向南虽然不属于公务员体系,却也是正部级的二政府机构——天朝贸易联合会的处长。

处长倒在其次,核心问题是,张向南是大公子的贴身秘书。

据张文天介绍,别看张向南的地位不高,其影响力却无人敢于轻视。这是因为,一般人要想见上大公子一面,必须经过张向南这一关。

“张处长,咱们以后经常要见面的,以后就叫我学平吧,王少,确实很难听,也显得过于生份了。”对于张向南这种大公子身边的近臣,即使是王学平这种身份的世家子,也不敢小看。

要知道,历史上,很多大人物,往往都栽倒在,看似不起眼的小不点们,挖下的阴沟的之中。

第601章 大生意

第601章大生意

张向南陪着王学平进了走廊,王学平发现几个身穿夹克的精壮汉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王学平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场景,丝毫也不感觉到惊讶,不紧不慢地抬腿前行。

张向南暗暗点头,他心说,别看这个小王只是老王家半道归宗的嫡孙,却并没有沾染上寒门弟子的穷酸相,也难怪大公子对他另眼相看。

走到房间门口,张向南笑道:“学平,大公子说了,他的大门始终是向你敞开着的。”

王学平会意,微微一笑,说:“这不太好吧,方叔毕竟是长辈,有劳向南兄代为通报一声吧?”

方向南见王学平如此知礼,心下又自看重了几分,他也不多话,抬起右手,轻轻地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吱呀”一声,房门轻轻地从里边打开了,张向南把手一伸,笑道,“请。”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正欲迈腿,就听室内传来了大公子那略带几丝沙哑的嗓音,“是学平老弟来了吧?快进来吧,就差你了。”

王学平进屋一看,却见,大公子正斜靠在一张真皮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正在冒烟的雪茄,在大公子的身旁,还坐了几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这几个中年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王学平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却都只是含笑不语。

“方叔,我是晚辈,可不敢和您称兄道弟。让我爷爷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狗腿?”刚打了个照面,王学平就说起了俏皮话。

王学平和大公子虽然接触不多,可是,关于大公子的脾气以及一些逸事,却知之甚详,类似大公子这种天潢贵胄,你越是和他讲礼数,他越不把你当回事,不如索性洒脱一些。

“哈哈,学平啊,当心酸掉了牙齿。”大公子破天荒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含笑冲着王学平伸出了手臂。

见大公子起了身,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一齐笑望着王学平。

大公子和王学平重重地握了手之后,笑着说:“按照道理来说,这几个你都应该很熟悉的,咱不是有特殊原因嘛,哈哈”

王学平心里明白,大公子所说的特殊原因,其实是指王学平是半路归宗的王家孙,上次回京因为行程很紧,时间很短,没来得及和小圈子里的家族成员结识。

“是啊,是啊,按照道理来说,我们家老爷子还是王老的老部下呢。”王学平迎声望去,却是一位个子不高的短须中年人,笑得很亲热。

大公子摸了摸下巴说:“咱们的事都谈完了吧?”

“谈完了,谈完了,那我们先告辞了。”几个中年人很知趣的离开了房间。

王学平心想,大公子不愧是大公子啊,好大的威风。可想而知,能够在大公子的房间里谈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可是,大公子仅仅一句话的工夫,这些人都得灰溜溜的走人。

啥叫天威?这恐怕也应该算是其中的一种了吧?

“随便坐,都是自家人,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大公子笑吟吟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下。

王学平也懒得客套,等大公子坐下之后,他就坐到了大公子的对面,信手抓过一支雪茄,放在鼻尖处嗅了嗅,赞道:“正宗的巴西货。”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大财主的法眼。”大公子翘起二郎腿,瞟了眼王学平,信口夸了他一番。

王学平眼眸一闪,心说,大公子的贪财,那可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既然提到了财主二字,今天这次会面,恐怕应该是和生意有关了吧?

“方叔,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这么点小道行,哪敢再您的面前显摆啊?”王学平心中亮堂得很,天朝第一公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他来,只为了夸他的眼力,其中必定有文章,而且是大文章,所以,他只管稳坐钓鱼台,等大公子出招。

大公子吸了口烟,笑道:“学平啊,咱们一家不说两家话,你在海外做的偌大的生意,着实了得啊”

“呵呵,小买卖而已,哪里入得您的佛眼?”王学平故意换成了佛眼,暗捧神通广大的大公子。

大公子瞅了眼王学平,笑道:“学平啊,你是寻我的开心是吧?”

“方叔,我哪敢在您的面前班门弄斧啊?”王学平心想,大公子倒是直接,几句话寒暄过后,就开始切入到了正题。

不过,这种行事的方法从另外一个侧面,倒也显示出了大公子的霸气,于巨大的光环之下,大公子予取予求,谁敢不从?

大公子见王学平始终在打擦边球,笑笑说:“学平啊,你和我还打什么马虎眼啊。如果有什么好买卖,其实咱们不妨合伙啊,哈哈。”

王学平掌握的金融投资业务,大公子多半是不懂的,那么,剩下的各项业务里边,最大的一块就是矿业和石油产业了。

到这个时候,大公子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是想插手王学平手里的能源产业,尤其是石油化工领域。

王学平心里早有准备,他吸了口烟,想了想说:“方叔,我瞒谁也不敢瞒您呀。我老姐在海外确实有些产业,不过,所占的股份并不足以控股。在国外和国内是不同的,我老姐这个小股东,也难以做主呢。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您有无兴趣?”

大公子一直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一声不吭,就等着他的下文。

王学平略微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其实呢,方叔,您有没有想过,咱们来个内外联合?”

大公子瞟了眼王学平,笑道:“学平啊,有话就直说嘛,和我还需要绕圈子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您也知道,我老姐可以帮着联系国外的油气资源,您完全可以在国内做成品油的批发生意嘛。这么一来,上游产业和下游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大公子捋了捋乌黑的头发,笑道:“你这是想让我去做恶人啊。”

王学平轻轻掸了掸烟灰,笑道:“石化和石油的人,谁敢不给您方叔的面子?”

“哈哈,和聪明人谈事,就是爽快。”大公子打了个哈哈之后,绝口不提合作的比例问题,以他对王学平的了解,有理由相信,即使他不开口,王学平也不敢占大头,最差也是个五五波的局面。

老王家虽然非常厉害,无人敢于小视,可大公子乃是天朝第一家的大公子,其身份之尊贵,犹甚王学平不止一筹。

果然,王学平笑吟吟地说:“如果方叔您同意的话,注册资本不是问题,只不过……”

“呵呵,手续需要我安排人去办了?”大公子仰脸一笑,说,“换句话说,你出钱,我弄公文,嗯,这个安排我很满意。”

别人不清楚,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大公子对于成祖,还是颇具有影响力的。

所以,王学平今天白送干股给大公子,说白了就是借佛烧香,利用大公子对官场上的巨大威慑力,办他自己的事。

两油的垄断,导致国内的成品油价格比米国还高,王学平早就想找机会插手了。

只不过,王学平目前仅仅是个小小的代市长而已,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如今,大公子既然想合作,王学平完全不介意让他吃这份巨大的干股。

王学平即使用脚都算得出来,有大公子在背后撑腰,谁敢动他的石油企业,除非是想找死

大公子的势,和王小公子的钱,就在两个聪明人之间短短的几句对话之中,紧密地联系到了一块。

尽管王学平还不知道,这一次的联合将来的结局会怎样,至少,他控制着上游的油气资源,即使大公子想反悔,又上哪里去找便宜的油呢?

话又说回来了,王学平如今早已不是那个草根阶层的小秘书,而是老王家的嫡孙。

如果王学平不愿意合作,即使大公子也不可能强迫他,做出违背意志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大公子和王学平都很清楚,成祖联合老王家掌军,那是明摆着的事情。

相对而言,王学平更清楚的知道,虽然世界出现了变化,可是成祖爷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而王老,王学平的亲爷爷,却一直活到了新世纪的第七个年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今天付出去的东西,将来少不了要物归原主。

“呵呵,学平,让你费心了,我今天也没带别的,就给你一个空头的承诺吧。将来,如果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大公子固然贪财,却不那等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即使涉及的是亿万的财富,也没有丝毫的激动。

王学平点点头说:“谢谢方叔对我的照顾,我把您的交待记下了。”

“好了,和你说话,真是痛快,咱们不谈这些没趣的事了。”大公子轻轻一击掌,从里间走出来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面带妩媚的笑容,款款地飘到茶几旁边,一齐跪了个并排。

PS:前途搞定了,明天起正常更新,抱歉哈!

第602章 政绩

回云州的路r,王学平靠在后座上,仔细地咀嚼着大公子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发现,大公子这一次来省城,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做生意,这其中大有深意。

类似大公子这种顶儿尖的公子哥,不可能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王学平距离核心决策圈的距离还是十分之遥远,一时间没办法想透罢了。

按下车窗,王学平呼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既然一时间还无法揭开谜底”索性就不去想它了。

总之,昨天和大公子结成了生意的紧密同盟,对于双方来说,都具有极其特殊的意义。

王学平回到市政府,接见了几个下面县的〖书〗记和县长,程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学平老弟,现在有空么?”,程辉依然很客气,称呼上,也由王市长,学平同志,变为老弟。

领导之间的称谓问题,绝非小事,更不是儿戏,什么场合叫什么头衔,都是非常有讲究的,里边大有学问。

程辉是现任市委〖书〗记,云州市领导班子的大班长,年纪也比王学平大上十多岁,他私下里称呼王学平为老弟,倒也说得过去。

从目前来看,除了大干快上大项目的思路和王学平颇有不同之外,市里的事务,无论大小”程辉基本都要和王学平有商有量,达成了一致意见之后,再上常委会讨论通过。

王学平扫了眼坐在对面的钟大海,笑着对话筒那头的程辉说:,“正好有点空”我这就过去。”

放下话筒之后”王学平并没有急于起身,拈起架在烟灰缸上的中华烟,浅吸了一。”忽然抬头问钟大海:“那边有动静了么?”

这句看似无头话,钟大海却能够心领袖会,他凝神想了想,说:“老板”正因为太过安静了”我这心里反而不怎么踏实了。”

王学平想了想,淡淡地一笑”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钟大海很快就领悟了王学平的暗示,他点了点头,说:“只可惜,那个龙一明死在了军分区的招待所里,市里谁不知道,姓龙的和隔壁那一位的关系?”

王学平自然很清楚钟大海意有所指,只不过”老钟不方便挑明罢了。

所谓的隔壁的那一位,除了市政府的二号人物,常务副市长殷干城之外”没别人了。

“省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已经下发了通知了,要求各地市密切注意云江”今年很可能发大汛。大海,咱们政府口值班室,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王学平轻轻地将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反复摁了两次。钟大海听出了王老板的弦外之音,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昨天晚上”市府总值班室的值班科长”擅自离开岗位,跑去茶楼聚众打麻将。结果”让市纠风办的人”给逮了个正着。钟大海分管着市府办的全面工作”部下出了这种丑事,他这个市政府秘书长脸上哪有光彩?

原本,钟大海想抢先向王学平汇报此事”以争取主动,却不料”王学平却是早已知情。

既然王学平已经点到这里,钟大海即使想保住那个科长,也不敢再说出口了,他干咽了一口唾液,恨声道:“确实闹得不象话,至少应该给予降级处分。”

在党政机关里面,公务员即使犯错误了”只要不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或是影响,一般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口头批评教育为主。

和撤职不同,降级违纪的公务员来说”已经算是异常严重的一种处分了。

领导干部被撤职了,大不了在避过了风头之后,换个地方,换个岗位,继续当他的官老爷。

充其量,顶多也就是实职和虚衔的区别罢了,包括小车在内,应有的政治或是生活待遇,一样都不少。

可是,降级就不同,科长被降级成了副科长,或是贬为副主任科员,那个待遇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王学平没吱声,站起身,操起桌上的竹杯,迈步向室外走去,钟大海赶紧跟着也出了市长办公室。

等王学平走远之后,钟大海心里暗暗犯起了嘀咕,看样子,王老板的消息来源”并不仅仅是他这一条线。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钟大海微微一叹,老板毕竟是老板,别看平时很少说话,其实啥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王学平手里捧茶杯,晃晃悠悠地乘电梯下楼,再通过小门,进了市委办的大院。

程辉上任之后,只是让市委办给随便安排了一个普通的套间,作为办公场所。市要秘书长刘勘测领会到了程〖书〗记想去掉前任晦气的意图,就重新給安排了一间宽敞的〖书〗记办公室。

原来,黄小齐使用的那个套间,改成了〖书〗记会客室。

当时,程辉听了刘勘测的汇报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没发话。

刘勘测也是混老了机关的老油条,岂能不知道,领导不发话,就等于是默许,这才做了精心的安排。

王学平进门后”程辉放下手中的签字笔,起身笑道:“来得好快啊,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杂事多。”

“呵呵,班长相招,我这个当副手的,哪敢不从啊?”王学平笑着和程辉握了手,一起坐到了靠近窗边的沙发上。

程辉自己挑的秘书周华,快步走过来,接过王学平搁在茶几上的竹节杯”续过水,转身离开了室内,带紧了房门。

王学平掏出自己的软盖中华,递了一支给程辉,程辉摆了摆手”笑道:“我喜欢抽这个。”他拿手指了指茶几上搁着的一盒三五。

王学平笑笑说:“三个五集油含量可不轻啊。”

程辉看了眼王学平,笑道:“中华烟香精味太浓,我烟瘾大,抽着没味道。尤其是开会的时候”只怕要几个小时消灭掉四盒,可不敢抽这么多啊。”

王学平点燃烟卷,轻吸了一口,他隐约感觉到,今天程辉的态度有点反常。

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王学平忽然想起一件事,程辉曾经在公开场合批评过市政府门前的和平〖广〗场不够宽,要求市规划局拿出一个整改方案出来。

难道说,今天老程找他过来,就是为了政绩工程的事情?

说句实话,雁过留痕,人过留名!

当领导的,谁都希望自己在任期间,留下几样值得称道的东西。另外,由于省领导来视察,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市容市貌。

自从王学平上任之后,仁江市区的风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市政府正对面的人民〖广〗场,和别的地市比起来,显得格外的寒酸。

“学平啊,我知道你一向反对政绩工程”可是呢,上边的领导还就喜欢看个干净整洁,唉,在下边当领导,看似一方诸侯,位高权重”其实还不都是省委领导的一盘菜?”,程辉也没绕圈子,直接就引出了话头。

王学平心说,那话儿来了”果然是关于和平〖广〗场的问题,可是”钱从哪里来?

之前,王学平不想被程辉干扰到他的民生安排,私下里和老程有过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市里的财政收入,各占一半,井水不犯河水。

涉及到彼此的一摊子事,都互开绿灯,不设置障碍。

如今,程辉的大项目还没正式上马,钱就如同流水一般地huā了几千万。在市里的几大家国有大银行”纷纷惜贷的不利局面之下,程辉没钱搞政绩工程了,又把主意打到了王学平的兜里来了。

王学平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管财政资金是几千万,还是几百亿,只要掌握在权力毫无边界的政府手上,永远都是不够huā的。

从投资和回报的角度来说”政府对于建设资金的使用效率,是最低的,而且诸如竣工等于关门此类失败的例子”简直多如牛毛。

这里边,其实隐藏了一个产权红属的问题,反正huā的不是领导家的私款”不仅没人会心疼,反而还要埋怨不够huā。

“呵呵,班长啊,财政帐上的钱已经huā得差不多了。”王学平暗中点了程辉一下,示意两人有口头的分配协议。

程辉笑笑说:“其实呢,改善市容市貌对于增大招商引资的力度,也是大有帮助的。老弟,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对不会把主意打到你兜里去滴。”

咳,一听程辉这话,王学平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了四个字,土地财政。

由于仁江是座老城,市区的规划做得很不完整,违章建筑到处都是,违建搭盖比比皆是。

而且,仅仅市区周边的城中村,就至少有上百个。

王学平心里,银行不肯贷款,财政口没钱,程辉要想搞政绩工程,唯一的途径只有卖地搞开发了。

“呵呵,班长,有合作的企业么?”“王学平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程辉摸了摸下巴,笑道:“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这不,就是找你来商量的嘛。”

王学平明白了,程辉多办已经有了合作的对象,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不好向他公开罢了。

第603章 妥协

第603章妥协

程辉想卖了土地去搞政绩工程,在当前以GDP为纲的大环境之下,其实无可厚非。而且,王学平看得出来,这位程班长对他还是颇为忌惮的。

一般情况之下,市长的细胳膊拗不过书记的粗大腿,只不过,仁江的情况比较特殊,王学平上任之初,不到三个月,就已经掌握了市委常委会的多数票。

最近,程辉虽然私下里一直在拉拢常委们,可是,收效甚微。

这年头,当领导的,改换门庭虽是家常便饭,可是,王学平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露出丝毫败相。

除了殷干城这类死仇之外,其余的骑墙派大多数还处于观望阶段,不敢轻易乱下注,以免惹火烧身。

于是,仁江市就形成了独特的一景,程辉管人事管大政,却没有掌握住市里的实权。而王学平这个当市长,只要发下话来,没人敢不从。

最有趣的是,一向算是市委书记自留地的市委组织部,部长花文华对程辉只是表面上很恭敬罢了,实际上,他只听王学平的招呼。

这种情况,换谁来当市委书记,心里都不可能舒坦。

只不过,按照通行的规则,组织部长任内,只要不是严重违法犯罪被查处,程辉也不好动他。

捧起竹节杯,王学平揭开杯盖,轻轻地吹散了漂浮在水面的几片茶叶,心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分税制之后,地方财源日益枯竭,只能靠卖土地来维持日常开支,这个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在王学平的字典里,土地开发其实是城市经营里的重要一环,土地是要卖的,只是不能搞血腥强拆而已。

程辉也很有耐心,直到王学平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之后,他才笑道:“老弟,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市里的财政收入确实不高啊”

王学平闻言一笑,并没有马上接腔,心里却明白,程辉这是在提醒他,市长是管钱的,钱不够花了,最头疼的不是市委书记,而是市府之长。

“班长,开发土地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外地因为拆迁问题,可是闹出不少风波啊。”王学平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点明了其中的核心问题,用意是想提醒程辉,土地财政固然来钱很快,可随之而来的麻烦事,也着实不老少。

程辉叹了口气,说:“老弟啊,你比我年轻许多,我看得出来,你是迟早要进省里班子的,这岁月可不饶人呐。”

王学平眼眸一闪,程辉打的这是感情牌,意思是说,他王学平年少有为,即使在市长的位置上停顿几年,也不影响光明的前途。

而他程辉则不同,如果错过了提拔的最佳机遇期,一步慢必定是步步慢,后悔莫及。

“班长,经营城市必定涉及到土地开发的问题,只是怎么去搞开发,还没个成型的方案啊。要知道,前几天,省里可是出了大事了啊”王学平故意踩了刹车,就是想提醒程辉不要急功近利,以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两天前,外市的一名不满拆迁安置的群众,提着汽油桶在省政府门前自残,就连中央首长都被惊动了。

结果,那个市的书记和市长,一齐被免了职,给整个西部省官场,造成了极大的震动。

王学平故意把这事端出来说,就是想提醒程辉,卖土地来钱固然快,后遗症也确实不小,需要慎重从事。

程辉缓缓地抚摸着腹部,笑了笑说:“学平老弟,咱们干**工作的,总不能因为担心出事,就不去做具体的工作吧?老人家说得好,摸着石头过河。摸对了,就快速过河。摸错了,推倒重来,也就是了。”

王学平砸摸出了程辉的本意,老程其实也担心闹出类似自残这类恶**件,这就是典型的既想吃山芋,却又怕烫着了手。

这样也好,身为一方诸侯,如果啥都不畏惧了,那就要出大乱子了。

王学平点上烟,笑道:“老哥子,手里没钱,这个财政的家,难当得很。土地开发,本身是好事,只是这几年,我们也见过不少反面现象,在土地上头栽跟头的,已经太多了。我想的话,咱们是不是来个完全透明公开化的运作,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程辉今年才四十多岁,省里也有极其扎实的硬靠山帮着铺路,除了必要的进京打点费用之外,他对于钱财方面,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念想。

这么些年官场混下来,程辉也是个明白人,低调是福,高调惹祸。他要想进省里班子,省委书记只有推荐权,决定权在中组部的手上。

直接送钱给那些公子哥们或是政治掮客,程辉是不会去干这种蠢事的。利用土地开发,让那些公子哥们发了大财,他程辉的前途,还用问么?

王学平对程辉的心思,把握得很准。程大书记是想在五十岁之前,爬进省政府领导班子,这样才有机会,在六十岁之前,享受一把封疆大吏的荣耀。

当领导的,只要升到了正省部级领导,不仅仅比一般领导,多干五年这么简单。

正省和副省,别看仅仅一字之差,其中的权力和利益,如有天壤之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天朝的现实之中,爬到的正部级的领导岗位,只要不是站错了队,基本上都可以安享荣华和富贵,形同进入了保险箱。

即使是去机场乘坐飞机,正部级领导就有权通知空管方面,优先让座机升空。而副部级领导,则只能耐心地等待了,顶多也就是特等舱和普通舱的区别罢了。

官本位的社会,必然是以官为师,谁官大,谁权大,谁就掌握着真理,古今皆同此理。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之上,他并不想和程辉正面冲突,此前划分了财政盘子的势力范围,就是摆明了不想搞内耗,集中精力办大事。

将心比心,王学平认为,如果程辉手里没有一定的实权,内讧必定会发生。

和黄小齐不同,程辉目前并没有一屁股坐到殷干城那边去,而且在常委会上,也多次表态支持王学平的意见。

有了这个前提,王学平倒也愿意和程辉分享一部分权力,在官场,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

在大饼没有做大之前,份额总是有限的,就看王学平怎么去把握其中的度了。

“学平老弟,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和你通个气。”程辉将右手夹着的那支三五香烟,换到右手,看了眼王学平那张年轻而又清秀的脸庞,嘴角微微的抽*动一下。

王学平没有注意到程辉的小动作,他扭头看着程辉,等着他说出下文。

程辉曾经暗中试探过好几次,一直没有看透王学平胸中的内涵,对他的脾气也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程辉也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包括京城和沪东在内,都在搞土地招拍挂,咱们其实完全可以借鉴一下其中的成功经验,尽快把仁江的经济搞上去。”

如果不是混官场的人,压根就听不出程辉此话的题外音。可王学平却知道,程辉这是在暗示,在GDP政绩和老百姓的利益之间,孰重孰轻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人性本私,驱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只要是当领导的,为了尽快被提拔到位置更高,权力更重的岗位上去。必然会选择要政绩,而不会太过顾忌到草民的利益。

一句话,恩出自上,与草民何干?

几乎在一瞬间,王学平想透了一件事,既然程辉如此乐衷于卖土地,老政绩,不妨就放手让他去干,其中自有猫腻露出破绽来。

王学平轻轻地将烟搁在了烟灰缸上,笑道:“我赞同班长的意见,不过……”

程辉见王学平同意了他的观点,刚松了口气,却听王学平又来了个不过,一颗心再次紧绷了起来。

“班长啊,说句心里话,我这个当市长的,已经被老百姓堵门,给堵怕了。”王学平发觉程辉的鼻子抽*动了两下,却故作不知,继续说,“经营城市必然涉及到了土地开发的问题,我想的话,在大开发的原则之下,可否采取先建设安置房及其配套设施,再整体性开发的模式?”

程辉没有马上接腔,他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微微一皱,反问道:“这么一来,恐怕会严重影响到建设的周期吧?”

王学平暗暗一叹,按照程辉的想法发展下去,政府身兼开发商的角色,等同于裁判兼运动员,干的是老百姓争利的事情,岂能不怨声载道?

“程书记,前车之鉴,咱们可千万不能忘记啊。”王学平正好借着前几天省城里出事为由头,堵住了程辉的嘴巴。

程辉皱紧了眉头,凝神想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忽然一叹,说:“学平,你真不愧是省里有名的民本市长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端起竹节杯,喝了口茶,他心想,程辉既然这么说了,那也就是选择了妥协,而不是对抗。

从市里的局面来看,程辉的选择,无意是明智的。王学平目前只是个代市长,距离市委书记的宝座,还有一大段距离。

换句话说,即使斗垮了他程辉,市委书记也轮不到资历不足的王学平来坐。

在没有致命的利害冲突的情况下,程辉又不傻,把团结放到了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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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危情

第604章危情

凌晨3点半钟。

“滴铃铃……”床头柜上的那部电话机惊恐万状地响了起来,王学平从熟睡中被惊醒,睁开眼睛的同时,他已经意识到,出大事了。

一般情况下,没有大事,部下们不敢在这么晚的时间

果然,王学平刚拿起话筒,那边就传来了钟大海急促的声音,“市长,刚接到仁江防总的紧急传真和电话通知,仁江上游突降特大暴雨,江水很快就超过了警戒水位0。5米以上,并且还在继续快速地上涨……”

“腾”的一声,王学平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听完了钟大海的汇报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指令,“大海,马上以我的名义,即市防汛抗旱指挥部指挥长的身份,向各相关单位和责任区,下达紧急动员令,胆敢玩忽职守的,一律先就地免职,再给予极其严厉的党纪和政纪处分,涉及犯罪的,绝不姑息养奸。”

钟大海早已提笔在了手,把王学平的指令一一记录了下来,并且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王学平一直很欣赏钟大海做事认真的个性,今天,老钟再一次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他的指令长达数百字之多,钟大海居然可以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看来,混老了机关的钟秘书长,的确有几把刷子呢。

王学平迅速地漱洗过后,司机林猛已经驾车载着文光建,赶到了贵宾楼的门口。

登车之后,文光建小声汇报说:“老板,钟秘书长已经下发了紧急通知,市府办的工作人员正在陆续上岗。”

王学平点了点头,没说话,钟大海是块什么材料,他再清楚不过了。类似这种事务性的工作,老钟干起来,那是得心应手,滴水不漏。

小车驶入市水利局大院,王学平借着明亮的路灯,看得很清楚,市水利局长王猛强刚从小车里钻了出来,正快步往办公大楼里面跑。

仁江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就设在市水利局大院内,王学平这个代市长兼指挥长,王猛强为副指挥长兼办公室主任。

王学平快步走进会议室,室内原本有些嘈杂的声响,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王学平就座之后,已经提前赶到的各个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们,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王市长的身上。

王学平抬眼扫视了全场一周,情况还不错,从他接到电话,直到走进这间会议室,最多只花了15分钟。

如今,相关的职能部门的一把手居然全都到齐了,可想而知,王学平在这些人心目的分量很重,具有很大的震慑力。

这时,接到电话通知的市委书记程辉也匆匆赶到了会场,沉着脸坐到了主席台正中的位置。

涉及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王学平懒得说那些没有用的客套话,直截了当地说:“上游发大水了,省防指已经下达了指令,要求各地切实做好防汛的准备工作。我们市里此前已经多次组织了防汛演习,下面请王局长介绍下我市的汛情。”

王猛强原本只是水利局内排名最低的副局长,当时的局长杨清仁因为出了事,被王学平就地拿下了。

经过一番幕后的运作之后,王猛强在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的鼎力支持下,幸运地坐上了局长的宝座。

尽管王猛强是向耘推荐的水利局长,可是,如果王学平不点头,他不可能有如此旺盛的官运。

换句话说,王猛强也算是王学平提拔起来的半个自己人。所以,王猛强对于王学平下达的与防汛有关的各项指令,都尽心竭力地去完成,配合得还算是默契。

因为事下准备得很充分,王猛强一边安排工作人员把各个部门相关的预案发到了局长以及主任的手上,一边针对汛情,做了详尽的介绍。

为了保障仁江的安全,王学平提前安排刘勘测领着市水利局的一批老专家,做了不下八套应急的计划,事先也经过了反复的演练。

因为之前,有过多次演习,在座的人对于史无前例的特大洪水即将来袭,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过多的惊慌。

程辉静静地地坐在座位上,听着王猛强的汇报,下意识地扫了眼波澜不惊的王学平,眼里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色。

王学平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防汛上面,并没有察觉到程辉的小动作。点上一支烟,王学平心想,当年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主要是仁江市所属的县级仁大市决了口,刹那间淹没了无数的房屋和良田,伤亡惨重。

如今,由于先知的优势,王学平提前在仁大那边动了手。他不仅把市委书记换成了柳畅,而且,新任市长罗云澜,也是王学平破格提拔上来的。

这么一来,王学平对于仁大市的指挥,得心应手,如臂使指,没有丝毫的阻碍。

轻轻地吐出一口浓雾,王学平心里暗暗感叹不已,仁大市那边重新抢修的江堤,在柳畅的主抓之下,已于前天正式竣工了。

否则,这么凶猛的洪水来袭,仁大市之前那种豆腐渣一般的破堤,别说百年一遇了,三年一遇的,就很可能被冲垮了。

因为有现成的预案,又有工作人员及时地进来递交最新的汛情,会议进行得很快,一个半小时之后,各个部门的意见都汇总到了一起。

这时,列席会议的市委秘书长刘勘测注意到了一个情况,王学平请程辉做总结性的发言,程辉却只说了一句话,“胆敢玩忽职守,导致出现恶**件的,该杀的绝不关,该关的绝不放。”

这种杀气腾腾的狠话从市委书记的嘴巴里说了出来,现场的气氛眨眼间,就变得凝重了许多。

王学平看了眼脸色阴沉的程辉,他心想,至少在防汛抗洪这件事情上,程辉和他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程辉是新任的市委书记,王学平是新任的代市长,如果防汛工作没到位,导致垮了堤,中央追究下来,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的利害关系,程辉和王学平都是心知肚明的,在这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上面,闹不得任何意见和分歧,必须同舟共济。

王学平接过程辉的话头,冷冷地说:“我建议大家,从现在起,到洪水退出警戒水位之前,都搬到办公室去住。防汛的形势异常之严峻,容不得半点闪失。刚才程书记讲了,谁敢擅离职守,一律先就地免职,再予以最严厉的惩处。”

台下的这些人,一个个心里直往外冒凉气,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意见统一到了一块,谁敢越过雷池半步,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呢?

第605章 落井

第605章落井

防汛的责任区,事先早已经划分清楚了,王学平也早就有言在先,谁的防汛出了问题,第一责任人一律先免职,再严厉追究责任。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台下的人倒没啥感觉,可是,从王学平的嘴里说了出来,就没人敢当作是儿戏。

要知道,王学平现在虽然不是市委书记,权威却更胜于程辉,谁敢怠慢王老板的话,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常务副市长殷干城才匆匆跑了进来,只见老殷同志满头大汗,脸色灰白一片,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台上和台下的所有,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殷干城的身上,有些人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他的笑话。

坐在主席台最靠外边的钟大海,看得很清楚,市委书记程辉狠狠地把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内,反复地摁了好几下,脸色铁青一片。

钟大海心里暗暗一叹,这个老殷,平时的小会迟到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及时露面。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殷干城,紧接着,就挪开了视线。

根本不需要多想,王学平就可以猜个**不离十,殷干城之所以缺席了这么重要的会议,答案只有一个,一定是从外地匆匆忙忙地赶回来的。

等殷干城拉开椅子,正欲坐下的当口,程辉张口就想训斥几句,最终还是冷着脸合上了嘴巴。

王学平毫不客气地质问殷干城:“殷副市长,你是赶来吃早点的?这么重要的会议,你居然迟到了几个小时,是不是要给在座的每位同志一个合理的解释?”

殷干城的一张老脸,刹那间红了一大半,红里发紫,紫中带青,别提多尴尬了。

要知道,殷干城可不是一般的小干部,而是堂堂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论及影响力,老殷在市里边,坐四望三,仅仅次于向耘而已。

王学平在台上开了腔,台下的头头脑脑们也没人指挥,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更不是的殷干城身上。

由于殷干城在市里的名声很不好,人缘也就很自然的不太好了,除了几个殷系的死硬分子之外,台下的众人大多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准备看一场好戏。

钟大海暗暗点头不已,王老板发问的时机恰到好处,殷干城一下子就被架到了雄雄燃烧的火上烤,被晾在了座位旁,进退两难。

混官场的人的都知道,吃点喝点拿点,甚至贪一些钱,只要有靠山罩着,照样可以带病提拔,混得很滋润。

可是,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官官相护其实也是有底线的。这是因为,防汛乃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闪失。

书记、市长乃至全市各个单位和部门的一把手,全部到齐了,殷干城居然珊珊来迟。

殷干城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被王学平这个市长兼指挥长当众训斥,一时间,面红耳赤,完全下不来台,急得满头大汗,直搓手。

刘勘测暗暗摇头不已,老殷这是撞到了枪口上了,等于是白送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现在的问题是,殷干城当中出了丑,还没处申冤去。不管是省里的后台,还是朝中的靠山,都不可能为了这事替他出头。

和刘勘测有一样想法的人,还真不少,程辉撇了撇嘴,心想,这个殷干城真是个蠢货,这么重要的会议,居然临近闭会了才到场,这就成了典型的自取其辱,压根就没人同情他。

“我……我昨天去省里办事了……”殷干城毕竟是老油条了,眨眼间就想到了搪塞的理由,企图找个台阶下梯子。

“哦,常委办公室主任来了么?殷干城同志去省里办事,事先备案过没有?”王学平仰起脸扫视了一遍台下的众人,接着发了问。

前任的市委常委办主任调走之后,因为黄小齐紧接着也被调去了省里,程辉上任的时间也不久,所以,常委办主任的分内事一直由市委秘书长刘勘测临时兼管。

刘勘测心里明白,王学平这是明知故问,开玩笑,每周至少一次常委例会,不定期地还要临时常委会,王学平这个市委第一副书记兼代市长,岂能不知道,刘勘测代管着市委常委办?

“每天下班前,我都看记录,据我知道的情况,没有关于殷书记行程的安排。”刘勘测的回话,非常之有技巧,表面上四平八稳,骨子里却是把殷干城私自外出的事实,一股脑地抖了出来。

程辉心里也有点上火,按照上边的规定,市委常委及以上级别的市领导,不管去哪里,都必须要给他打个招呼。

虽然,到了殷干城这种地位的市委领导,向市委书记汇报行程,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但至少也代表了一种必要的尊重。

王学平这一点就做得很到位,让程辉完全挑不出半分刺来,不管小王市长去哪里,他都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把去向告诉给程辉。

对于这一点,程辉还是比较满意的,手握实权是一回事,做人做事的姿态又是另外一回事情,官场上混的不就是个里子和面子么?

殷干城明知道刘勘测配合着王学平,演了一出双簧戏,可是,他偏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泥土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就在殷干城着急上火的当口,身兼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的,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忽然开了腔,“按照省里的规定,历次会议纪要都必须上报省防指,这是硬性的死规定,以便事后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傻瓜都知道向耘的矛头针对的正是已经坐蜡的殷干城,殷干城的一张老脸,顿时吓白了,冷汗顺着背心淌进了裤子下边。

要知道,省委书记曾经在之前的全省防汛工作会议上,做过措辞极其强硬的讲话。

如果今天的事被王学平捅了上去,可想而知,殷干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殷干城极其怨毒地盯着向耘,如果他此时变为一只猛虎,一定会猛扑过去,把向耘咬得粉碎。

程辉心里明白,向耘这是抓住了一次天赐良机,借机报复殷干城,起因是,殷干城找机会拿下了向耘的一位心腹。

PS:咳,多说一句话,俺这一次提的是副巡视员,乱七八糟的猜测,就此打住了

第606章 下石

第606章下石

向耘抓住了天赐良机,恶狠狠地在殷干城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时机之巧妙,简直令所有在座的人,叹为观止。

钟大海暗暗点头,这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王少帅开了头炮,向书记跟进得非常及时和到位,轻描淡写地就把殷干城给摆到了极其要命的尴尬境地。

省委姜书记曾经在全省防汛工作会议上,一再强调,必须高度重视沿江地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谁敢玩忽职守,省委的态度是明确的,纠办到底。

类似的话,从一省诸侯的嘴巴里说出来,所具有的威慑力非同小可。

程辉皱紧了眉头,看了看殷干城,有心帮帮说句话,缓和下气氛,给他一个台阶下来。

归根到底,程辉也知道,殷干城和王学平是死敌,属于有我无你的那种特殊关系。

在程辉的小算盘里,如果借此把殷干城彻底地拉入全新的程系人马之中,那么就是大赚特赚了。

“王主任,请你把今天的会议情况完整地通报给省防指。”今天这事太过突然了,而且极其的敏感,程辉正在搜肠刮肚地考虑措词的当口,王学平已经对兼任市防指办公室主任的王猛强下达了指令。

刘勘测眼前猛地一亮,他心想,王少帅这一手玩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是妙到毫颠。

殷干城身兼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两职,响当当的副地厅级领导,按照干部管理权限,属于省管干部,市里并无对其的处分权。

王学平的指令里面,虽然没有提及殷干城的名字,可是,傻瓜都想象得到,一旦这份会议纪要上报给了省防指,身兼省防指政委的省委书记姜子龙,一旦得知了消息,可想而知,殷干城同志不死也得脱成皮。

程辉心里有些发闷,眉头一直深深地锁着,如果他抢在王学平的前面说了话,按照官场上的逻辑,王学平心里就算是再有不满,也不好当众和市委书记顶牛。

一般情况下,书记和市长当众撕破了脸皮,多半是以市长的调走作为结局。

上边嘴巴上希望下级党委组织搞好团结工作,实际上,下边的人真要是拧成了一股绳,上边的人就要开始担心了,就要打棍子,掺沙子,挖墙脚了。

对于书记和市长来说,上边的想法很明确,只要不公开拍桌子打椅子,私下里斗得越厉害,就越容易控制局面。

不幸的是,王学平这个市长,因势利导,提前掌握了仁江的大局,让程辉这个后来者,处于了一个相对尴尬的境地。

王学平其实也知道一些程辉和殷干城私下里联系的情况,他是故意抢先发难,不给程辉做好人的机会。

对于殷干城这种货色,属于是王学平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如此良机,如果他还抓不住,那就枉为两世之人。

钟大海默默地点上了一支红塔山,斜睨着脸色灰败不堪的殷干城,心里暗暗有些得意,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老的名言,任尔奸猾似鬼,又怎奈妙计如神呢?

在安排通知殷干城开会的时候,市政府总值班室的人,找钟大海汇报说,殷副市长的手机关机了。

当时,钟大海脑子里那根的神经,立时被拨动了,他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绝对不容错过。而且,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让王学平知道。

钟大海心里异常清醒,当老板的,永远只能以最光彩照人的面目示人,剩下的事情,甚至是有些阴暗的环节,就看幕僚的智慧和胆量了。

老钟能够稳立于大机关里数十载,自有其过人的胆略,想明白之后,他马上就对值班人员下达了指示,“必须马上找到殷市长,这次的会议极其重要,不容任何人缺席。”

等值班人员走后,钟大海仰面靠在了皮转椅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干城啊,老殷啊,这一次我看你怎么下台?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钟大海这才拿起了电话,简单地向刘勘测通报了一下情况。

由于担心泄密,钟大海云遮雾罩的绕了一个大圈子,刘勘测是何许人也,一听就明白了钟大海这通电话的核心实质是告诉他,殷干城这个死对头没在市里。

刘勘测那里又拖了十分钟左右,临近开会的时候,这才故作慌张地向程辉汇报了这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如此重要的会议,程辉不可能仅仅为了殷干城一个人,就宣布推迟开会。

于是,仁江市的这次特别防汛会场上,就出现了异常独特的一景,市里的第四号人物的座椅前边,虽然摆上了殷干城的台卡,却无人就座。

台上台下的人,都不是傻蛋,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一幕有趣的情况,只是大家都不敢吱声而已。

如今,向耘和王学平先后发了话,殷干城立时就象是困兽一样,被逼到了墙角,站在主席台上发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程辉看着失魂落魄的殷干城,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是个滋味,如果不是老殷做得太不象话了,怎么可能沦落到如今的这步田地呢?

市水利局长王猛强,既是向耘的心腹,又是王学平建议提拔上来的领导,他自然明白王、向两位老板的心思,该是他出头帮腔的时候了。

这时,王猛强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询问说:“王市长,按照省防指的规定,凡是重要的会议,必须现场录像,我想请示一下,是不是连同录像资料一起上交给省防指?”

殷干城一听说这话,整张脸几乎在一瞬间,全都变绿了,如果仅仅是文字性质的报告,殷干城倒还可以找到靠山帮忙疏通下。

可是,现在,王猛强这条向耘的狗,竟然连录像资料的把戏都玩了出来,可以想象,殷干城这一次很显然地成了出头的那只傻鸟了。

在场的人心里大致都有了个谱,由于殷干城自己的失误,才造成了今天这种极其被动的局面,其所要承担的后果,绝不仅仅是做做检讨这么简单了。

第607章 手

程辉发现殷干城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看那意思一定是想他这个***出面,帮着找个下梯子的台阶。

“蠢货!”程辉暗暗骂了一声,眼神的余光扫视了一下王学平的脸色,他发现,王市长的脸色平静如水,仿佛殷干城就是空气一般。

程辉明白,这个时候要是帮着殷干城说了话,他固然可以顺利地把老殷纳入到程系的阵营之中,可是,大大的得罪了王学平,就成了显而易见的事情。

以王学平目前在市里边所掌握的权势,即使程辉是现任的市委***,也不敢轻捋其锋。

最主要的还是,王学平对程辉目前的***宝座,并无任何的威胁。

程辉浸淫官场数十年,岂能不知道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王学平目前只是代市长而已,要想真正威胁到程辉的***地位,至少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

这官场之上,人事变换莫测,两年之后,程辉挂着各项桂冠,顺利地挤入省领导班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井水不犯河水,这是程辉和王学平之间,虽未明言,却各自都心里有数的默契。

一旦,程辉今天主动打破了这种默契,他就算是再怎么去解释,也是苍白无力的。

见程辉一直埋头抽烟,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殷干城心里那个气啊,他在心里骂翻了天,好你个程辉,私下里又是许诺,又是拉拢,眼看着老子要倒霉了,你小子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看清楚程辉是冷眼旁观的态度之后,王学平端起面前的竹节杯,慢慢腾腾地喝了口茶,平静地对王猛强说:“王主任,制度面前,人人平等,一切按照规定办。”

王猛强没看殷干城的脸色,冲王学平点着头说:“是,我一定按照指挥长的指令办事。”

好家伙,台上台下的领导们,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叹了口闷气,王学平和王猛强在只言片语之间,就把殷干城架上了雄雄燃烧的火堆。

殷干城气得脸色发青,却又说不出半句不是来,省防指确实发过相关的文件,王学平这么安排,完全占了道理。

这可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刘勘测心里暗暗好笑,曾几何时,殷干城挟持着黄小齐,在市里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类似于今天这么重要的防汛工作会议,殷干城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是过不了省里的那一关了。

钟大海不露痕迹地续上了一支烟,畅快地吸了一口,他心想,老殷啊,老殷,想当初你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啊,眼里哪有我这个市政府秘书长的半分地位?

刘勘测望向钟大海,钟大海也恰好看了过来,两人对了一个眼色之后,不约而同地彼此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合作非常愉快。

面如死灰的殷干城,发觉程辉死死地闭紧了嘴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自知在劫难逃,把心一横,咬紧了牙关,垂着头小声说:“王……市长,我……我错了……请求市委给予处分……”舌尖剧烈地跳动了数下,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溢满了唇齿之间。

什么,什么,一向骄横跋扈的殷***,殷市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向王学平低头认错,会场上立时陷入到了一种别样的宁静之中,每个人都感觉到他自己的心跳严重加速,几乎都要蹦出心窝去。

钟大海脑子里立马就想到了一句成语,放虎归山,他下意识地瞄向了王学平,心里非常之着急,担心王少帅一时心慈手软,导致养虎遗患。

以钟大海对殷干城脾气的了解,老殷的心眼极其之窄,在市里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一旦王学平今天饶过了老殷,后患无穷啊!

刘勘测也有些担心王学平手软,类似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肯定没有下回了!

程辉仰起脸望着天花板,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其实他一直在等待着王学平的回应。

台下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在王学平的身上,等着看王少帅怎么应对。

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农夫和蛇的故事,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一直铭刻于心。

如此整臭殷干城的天赐良机,他如果抓不住,那就不叫王学平了。

王学平喝了口茶,淡淡地说:“干城同志,你是省管干部,即使有错,也只能向省委做检讨。”

程辉心里暗暗长叹一声,好一个心狠手毒的王市长啊,他心里明白,王学平这是必欲置殷干城于死地而后快。

不过,以殷、王之间极深的矛盾,假使换作是他程辉,恐怕也要借此机会,打上一闷棍,再踩上几脚,撵出仁江市去!

钟大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王老板不愧是王老板,他老钟绝对没有跟错人,当家掌舵之人,如果没有魄力,优柔寡断,绝对成不得大事,那可就枉费了他一番心血。

刘勘测暗暗点头不已,别人倒也罢了,对于殷干城这种心腹之患,必须坚决予以铲除,绝对不能手软,王少帅干得非常出色,轻描淡写地就把殷干城的悲情牌,挡了回去,妙得很!

向耘瞥了眼王学平,心里暗暗称许不已,别看王少帅年纪轻,关键时刻,拿得起放得下,决心下得非常及时到位,他没有看错人。

殷干城既急且怕,气恼交加,可是,王学平的决定,却偏偏占住了一个理字,让他动弹不得,进退失据。

“程***,散会吧?”就在殷干城左右为难的时候,王学平不声不响地打出了致命的一拳,含笑询问程辉的意见。

程辉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平和地望了眼王学平,只是点了点头,起身扬长而去,殷干城被王学平的一套组合拳,已经给打趴在了地上。

为了一条落水狗,去得罪手握重权的王学平,在程辉看来,诚属不智,这个时候,一静不如一动,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一走了之。

市委***既然动了身,那么就意味着今天的会议,已经到此结束。

刘勘测这个市委秘书长很自然地跟在了程辉的身后,下了主席台,经过殷干城身边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句古话——丧家之犬。

代市长王学平并没有挪动身子,钟大海这个市政府秘书长,只是默默坐在原位上,耐心地等待着王老板发出进一步的指令。

程辉走到会议室的门口,不经意地瞥见,台下的领导干部们都安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每人挪动地方。

眉心微微一拧,程辉的心脏仿佛被人猛地打了一拳,疼得椎心,刺骨,手指抑制不住地死命地攥在了一起,刺目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抖动得厉害。

近在咫尺的刘勘测,不可避免地把程辉的突然失态,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心里暗暗地一叹,心说,权力是上级给的,权威却要靠自己去树立。

程辉虽然在明面上掌握着市里的人事和决策大权,实际上,仁江的话事人,却是代市长王学平。

刘勘测这个市委秘书长,同时也是市委常委,他身处核心决策圈之中,对于市里局势的了解,比钟大海看得更是清楚几分。

王学平能够掌握住市委常委会的多数票,一是借着大势,压制住了墙头草们,另一个,也是更重要的因素,则是打铁还须自身硬。

王学平做事也许有些霸道的地方,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学平自身的作风异常之硬朗,办事公道,在市里机关的口碑非常好。

细细一想,刘勘测倒觉得,市里的局面异常的微妙,他认为,在程辉没有拿到王学平的把柄之前,王学平的强势地位绝难改变。

程辉毕竟做了多年的领导干部,城府原本极深,短暂的失态之后,立时就恢复了常态,他扭头望着刘勘测,居然开玩笑说:“勘测,现在去哪里,我听你的安排。”

市委***可以表示亲民之意,刘勘测这个当部下的却不敢马虎大意,他陪着笑脸说:“我听您的,我听您的。”

“那就先上大堤吧。”程辉虽然没有从刘勘测的脸上发觉任何异常的神态,可是,搬开刘勘测这个市委大管家的念头,却越发的浓厚。

刘勘测心里也早就明白,市委***换了新人,他这个市委的大管家,迟早会被换掉,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按照惯例,市级领导班子里,可供安置刘勘测这个市委常委的位置,其实并不多。

要想一步登天,直接爬上市委副***的宝座,刘勘测曾经动过念头,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他知道,成功上位的希望,太过渺茫了。

按照官场上表面的等级序列,市委副***和市委常委都是副地厅级领导干部,可是,其中的区别,犹如天壤之别。

远的不说,如果刘勘测不是市委秘书长,他压根就没资格参加***办公会,而***办公会,才是仁江市真正的决策核心圈。

刘勘测自己也盘算过,黄小齐走后,如果没有王学平的欣赏和支持,他很可能被新来的市委***给安置到市***常委会当个养老的副主任,或是去市政协当个挂名的副主席。

按照王学平私下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想安排刘勘测接替殷干城兼任的常务副市长,刘勘测自己也非常愿意接任市政府的二把手。

刘勘测在省委虽然也有几个过硬的老关系,可是,这些人全是厅局一级的领导干部,在省委决策圈里,并无任何的发言权。

程辉和刘勘测,各怀心思,一前一后,离开了会场。

据钟大海的揣摩,王学平之所以稳坐主席台,始终不动地方,其实隐含着一种对程辉的无声警告。

钟大海心里明白,王学平此前对程辉一让再让,就连原本属于市长的钱袋子,都分了一半给程辉,充分表明了王老板的善意。

可是,程辉并没有获得满足,一直在暗中和殷干城眉来眼去。

钟大海心想,王老板又不是吃素的小绵羊,怎么可能任由程辉拿捏呢?

今天,程辉动身的时候,台下的领导干部们一个没动,何尝不是王学平想要的结果?

在钟大海看来,这是对程辉屡屡伸手过长的一次无声的警告,井水不犯河水,再要是捞过了界,那就不客气了。

安详地坐在台上,足足吸了两支烟之后,王学平这才掐灭了烟头,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朝着门口走去。

跟着王老板身侧的钟大海,冷眼旁观,看得很清楚,无论是台上的领导,还是台下的干部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王学平的身上,压根就没人拿正眼去瞅已是落水之犬的殷干城。

经过垂头丧气的殷干城身边的时候,钟大海心里觉得畅快已极,这么些年来,在市政府里边,他不知道受了多少殷干城的窝囊气,活象一只掉进了风箱里的老鼠,没少受那等夹板气。

钟大海得意地闷哼了一声,懒得再看里子面子全都掉得一干二净的老殷同志,殷副市长,殷副***,迈着四方步,面色平静地跟着王学平,出了会场。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沿着过道一直往前走,钟大海却没有跟上去,他一转身,快步从水利局的职工便道,下了楼,迅速地来到了停车场上。

钟大海快步走到殷干城的那辆挂着仁江四号牌着的小车旁,把老殷的专车司机小秦叫了下车,板着脸说:“我找你有事。”

司机小秦见钟大海的脸色不对劲,有心想问,却又不敢多问,毕竟,小秦虽然是殷干城的小车的司机,却也属于市政府办管辖,水再大还能漫得过船去?

小秦一声不敢吭地拔下车钥匙,陪着笑脸,跟在钟大海的身后,从另一侧进了市防办的大楼。

带着小秦进入楼道的时候,钟大海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殷干城的专车,心里不觉暗暗冷笑了几声,老殷啊,老子把小秦叫走了,你即使想叫车去省里拉关系,总得耽误些工夫吧?

这年头,什么最宝贵?除了时间,还有别的东西么?

刚才,临出会场的时候,钟大海亲眼见市水利局长王猛强和市委党群副***向耘嘀咕了几句话后,就抱着一大叠材料,快步出了会场。

即使,王学平没吱声,钟大海心里却有数,王局长这是要去省里汇报呢。

第608章 死敌

第608章死敌

楼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凶猛地砸落到地面上,发出震耳yù聋的轰鸣声,惊心动魄。

“辉吉,你马上回趟省城……”兵贵神速,王学平坐进指挥长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表弟姜辉吉打电话。

详细地嘱咐了一番之后,王学平将手机轻轻地搁在了桌面上,仰起下巴,微合双目,凝神沉思。

很显然,按照干部管理的权限,舅舅姜子龙,这位现任的西部省委一把手如果不点头,王学平不可能拿得下殷干城这个副地厅级的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

目前,正处于防汛的非常时期,王学平这个市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指挥长,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绝不可能擅离职守,亲自跑去省城找姜子龙汇报,否则的话,就是授人以柄。

所以,在拿到了殷干城的把柄之后,王学平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表弟姜辉吉。

王学平起身走到窗前,为了安全起见,林猛被派去送姜辉吉赶赴省城。

对于王学平来说,殷干城今天犯的错误,固然可以被拿来大作文章,却无法将之一击毙命,顶多不过是调离仁江而已。

暗暗摇了摇头,王学平心想,这一次,向耘终究还是没有拿捏住火候,有些cào之过急了。

名声已经臭了大街的殷干城,王学平要想抓他的xiǎo辨子,根本不需要费心思,几乎遍地都是。

可是,王学平心里明白,涉案的金额如果不够大,很难把省里有硬靠山的殷干城送上断头台。

在官场之上,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管是谁,只要手上有些权力的领导,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广布羽翼,壮大根基。

向耘想得到什么,王学平自是一清二楚,只要不属于原则xìng问题,他也不想多管。

琢磨了一阵,王学平瞥了眼窗外,漆黑也夜空远处,“咔嚓”突然划过一道粗大的闪电,亿兆电流之威,将大自然之威展现无遗。

不管怎么说,有了王学平的配合,殷干城这一次,多半在难立足于仁江了。

王学平抬起双臂,幅度夸张地做了个扩xiōng运动,深呼吸之后,他暂时把殷干城这事抛在了脑后,快步走到了桌前。

按照事先预演过的方案,各个区县防汛指挥部,每隔半个xiǎo时,必须向市防指上报一次当地的汛情。

秘书文光建不时地推mén进来,把各个区县的最新汛情简报,递到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仔细地研究了一番陆续送来的汛情简报,暗暗心惊不已,尽管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可是,上游的洪水仿佛是脱缰的野马一般,汹涌澎湃地冲向了仁江市。

尤其上下游普降特大暴雨,在上泄下托的严峻形势之下,仁江市沿江各个大堤的水位不可抑制地迅猛上涨。

思考良久,王学平终究有些不放心仁大市那边的汛情。虽然在他的严令之下,由柳畅亲自主抓,仁大市的防汛新大堤已经拔地而起,可是,毕竟没有经受过百年一遇大洪水的考验,王学平的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想到这里,王学平拿起话筒,把电话直接打到了柳畅的手机上。

“老板,我正在大堤上,组织市里的干部群众,严防死守……”柳畅知道王学平这个时候来电话,所为何来,所以略过了客套话,直接汇报了王学平目前最最关注的情况。

柳畅的汇报说,仁大市那边已经组织了数万干部群众上了大堤,正在进行拉网式排查,确保大堤万无一失。

王学平沉声道:“防汛无xiǎo事,如果出了闪失,我恐怕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柳畅心头一凛,调来仁大市当书记之前,他在王学平身边当秘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以柳畅对于王学平的脾xìng的了解,自然明白,防汛工作在王老板心目中的分量和地位,一旦出了偏差,可想而知,他柳畅面对的必将是雷霆震怒。

“您请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máo头xiǎo子,一句话,堤在我在。”柳畅知道王学平求真务实的xìng格,他没多说半句废话,只是慎重其事的立下了军令状。

“就算是你不在了,堤也要在”王学平确实很喜欢办事高效的柳畅,不过,有了前世洪水破堤,水漫仁大全市的惨痛教训,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史无前例的强硬语气,最大限度的表明了他的决心。

从柳畅那里得到了肯定地答复之后,王学平轻轻地将话筒放回了原位,点上烟深吸了两口,他心想,该做的准备工作,也早就做了,该布置的事情也都布置下去了,剩下的就是督促和检查了。

按照事先的分工,身为市防指政委的程辉选择了巡视大堤,王学平这个指挥长,就只能坐镇在指挥部里,以便随时随地处理各类突发事件。

窗外的暴雨倾盆,狂风大作,雨借风威,风挟雨势,王学平把手头的文件批阅完毕之后,他正准备叫文光建来,把文件拿出去紧急办理。

这时,文光建推mén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低声汇报说:“高副省长带人来了,人已经到了楼下。”

王学平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声势惊人的雨势,眼眸一闪,心说,高晓林来得好快啊

从省城到仁江市,正常情况下,走高速也需要两个xiǎo时左右,更何况现在的天气情况十分之恶劣,高晓林居然赶了过来,王学平隐隐地察觉到,这边里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异样味道。

“来了几个人?”王学平略微一想,既然高晓林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妨以静制动。

“和高副省长一起来的,有省水利厅的张副厅长,省政fǔ办公厅的王大光副主任,还有一个是省纪委的一位副主任。”文光建跟在王学平的身边,眼界日益开阔,学了不少东西,考虑问题也比以前周到细致了许多,短短的时间内,他就打听到了高晓林随行人员的详细情况。

王学平一挑眉锋,不动声sè地看了眼文光建,信口道:“那我就去迎接一下省里来的钦差大员吧。”

按照惯例,对于重点防汛区域,省里都会派出要员,就近协调并指导该地的防汛工作。尤其是针对跨地市跨流域的防汛工作,省里一般都会派出副省长以上高官挂帅,所以,高晓林出现在仁江市的地面上,并不是一件新鲜事情。

蹊跷的是,高晓林冒着狂风暴雨,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带着人杀到了仁江市,这不能不引起王学平的高度警觉。

“学平,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来之前,姜书记jiāo待得很急,我走得匆忙,这批破手机,路上信号又不好,没法子提前通知你。”在楼下,刚一见面,高晓林就亲热地拉住了王学平的手,一边用力地摇晃着,随后就把来意解释了一大通。

王学平心想,信你才叫有鬼,他面上却丝毫也没有显lù出异样来,态度诚恳地说:“程辉同志上了大堤,我谨代表仁江市委市政fǔ,热烈欢迎省领导莅临我市指导工作。”

“学平啊,你我之间还需要来这么一套官样文章么?这不是闹生分么?”高晓林扫视了现场一圈,视线重新落到王学平身上的时候,就埋怨开了。

王学平笑而不答,和高晓林的随行人员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请高晓林去他的办公室。

值此非常时期,并不适合按部就班地做足官场上的huā架子礼仪,高晓林也明白这个道理,抬tuǐ就走,和王学平并肩上了楼。

在王学平的指挥长办公室坐定之后,高晓林进mén就见墙边摆了一张行军chuáng,铺盖齐全,就打趣道:“学平,你可真行啊,不愧是党员干部中的楷模。”

王学平丝毫也不觉得高晓林的笑话,有什么可笑之处,他浅浅一笑,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果仁江市的防洪大堤在我的任上垮塌了,那可就要遗臭万年了,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啊。”

高晓林翘起了二郎tuǐ,接过文光建递来的茶杯,笑道:“临来之前,周省长专程把我找了去,针对当前仁江流域的严峻防汛形势,做了详细的指示……”

高晓林说话的时候,声音宏亮,久居上位者的派头十足,王学平静静地听他转述周省长的指示,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半个xiǎo时后,高晓林的官样文章终于告一段落,王学平也按照官场上的规矩,当即表态说:“我代表仁江市委市政fǔ向您表个态,坚决贯彻落实省委省政fǔ领导的指示jīng神,把我市的防汛抓好,抓实……”

别人不清楚王学平的雄厚背景,高晓林却是非常明白的,暂且不说老王家在军方的势力,在西部省这个地面上,真正的话事之人,其实是王学平的亲舅舅,省委书记姜子龙。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除非王学平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难以把他从市长的宝座之上,拉下马来。

当然了,也正因为如此,高晓林这一次才会冒着出车祸的危险,拍马赶到了仁江市。

PS:我的大事基本办完了,明天起正式恢复至少两更,前段时间没更,请兄弟们多多谅解啊毕竟,饭碗问题才是最核心的本质xìng问题

第609章 诡秘

第609章诡秘

就在几天前,高晓林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地调来西部省,当上了常务副省长。

对于老高家的这一变化,王学平此前确实没有料到。在王学平看来,按照历史上正常的轨迹,姓高的应该是在中夏省狠狠地yīn了一把何尚清之后,顺利上位,当了省长。

如今,高晓林居然跑到了西部省,王学平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有姜辉吉这条可以直通省委的内线在,王学平透过表弟,间接地从舅妈洪xiǎo晶的嘴里,知道了一些内幕。

那就是,中央已经开始在为换届做准备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姜子龙在省委书记任期届满之后,即将调任中央,出任某部的部长。

据洪xiǎo晶的暗示,接任省委书记的很可能是现任省长周元乡,那么,高晓林这一次来西部省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面对极有可能接任一省之长的高晓林,王学平暗暗感叹不已,随着他的重生,历史的走向已经改变了许多。

按照王学平的原计划,他是想在何尚清最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把高晓林这个野心家给压制下去。

现在倒好,局势急转直下,变成了王学平很有可能和高晓林正面jiāo手,而何尚清那悲剧般的命运很可能随之大变,反而变成了可以隔岸观火的第三方。

这真是一块神奇的土地啊,不管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随时有可能发生。

和高晓林说话的工夫,不断市防指的工作人员进来,向王学平或请示,或汇报。

王学平满是歉意地对高晓林说:“领导,我这里事多且杂,还请见谅啊。”

高晓林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防汛无xiǎo事,我刚来西部这边,不了解情况。学平,如果遇到了难办的事,我来出面解决。”

王学平心里明白,高晓林说得客气,名为鼎力支持,实际上是想chā手到防汛工作中。

早在中夏省的时候,王学平就对高晓林的能力有了深入细致的了解,这个高家子搞yīn谋诡计,揽权捞钱是把好手,要说办正事,那就差得远了。

如果让高晓林chā手进来,很可能帮倒忙,可是,令王学平头疼的是,高晓林这一次过来,不是普通的视察工作,而是代表省委省政fǔ前来督导仁江市的防汛工作。

背靠老王家的王学平并不担心得罪了高晓林,可问题是,姜子龙调离之后,现任省长周元乡接任西部省一把手的位置,高晓林又接了省长,那么王学平就必须要考虑下其中的微妙之处了。

周元乡虽然对王学平办实事的能力有那么几分欣赏,可是,如果王学平和高晓林起了正面的冲突,老周的立场问题,很颇令王学平费心思去琢磨了。

毕竟,高晓林身后站着的可是老高家。而且,到了省部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已经是七分政治,三分政绩。

也就是说,揣摩上意,结合自己家族或是派系的立场,站到正确的队伍中来,已经成了省部级高官们最重要的工作。

王学平眉心一跳,心里想到了《天龙八部》里慕容家的绝招: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当年,何尚清错过了当上中央委员的最佳时机,结果,以老何家那么显赫的声势,何三公子一步慢,步步慢,也只能抱憾终生。何况是家世逊于老何家的高晓林呢。

还彼之身的念头,一旦浮上了王学平的心间,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王学平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含笑解释说:“领导,与防汛相关的负责人,都已经划分好了责任范围,而且刚才已经开过了紧急防汛工作会议,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江水涨得很厉害啊。”

高晓林何等聪明,刹那间就听明白了王学平的潜台词:仁江这边的防汛计划早已拟定,不好再临时更改。

虽然贪婪成xìng,可高晓林却不那等百事不晓的大傻蛋,至少,搞yīn谋诡计,他是颇有几套的。

劳心者治人,高晓林成天琢磨的就是怎么玩人,怎么下棋,以便捞到足够的政治资本,顺利地钻到顶级棋手的行列中去。

“学平啊,你就放心好了,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个你撑腰的。”高晓林姿态优雅地点上了一支烟,喷出淡雾,含笑让王学平放宽心。

王学平根本没把高晓林的虚妄之言放在心上,面上lù出了感jī的神sè,感叹道:“领导,幸好是你来仁江坐镇,如果换作是别人来了,说不定就有**烦啊。”

高晓林老脸一热,好在他的脸皮已颇厚了,他摆了摆手,说:“学平,别的暂且不论,单凭你我的jiāo情,我不帮你还能去帮谁?”

王学平心里有些腻味,却也只能敷衍说:“那是,咱们俩,谁跟谁呀?”

高晓林搓了搓,说:“我来得有点急了,晚饭还没吃,安排下吧?”

王学平知道,这是高晓林故作亲近之举,凭他的身份,不管啥时候,吃的问题,压根就不需要cào心。

既然高晓林表面上释放出了善意,王学平也不会失了风度,他叫来文光建,做了安排。

每到防汛的高峰期,市里的主要领导都会通宵达旦地坐镇市防指,在一切为领导服务的思想指导之下,市水利局机关食堂随时随地都有至少两名厨师值班。

很快,可口的饭菜就端到了隔壁的会客厅中的xiǎo餐桌上,高晓林得报之后,倒也识趣,没等王学平开腔,就起身笑道:“知道你事忙,我就不打搅了。”

毕竟是非常时期,防汛无xiǎo事,文光建明知道高晓林在室内,对于下边报上来的汛情,也丝毫不敢拖延,总是非常及时地送到了王学平的手头上。

高晓林又不是瞎子,他知道,这个时节计较所谓的官场礼仪问题,那纯粹是自己找不自在。

王学平心里有事,也就没多作客气之举,送走了去填五脏庙的高晓林之后,王学平重新坐回到了办公桌前,继续审阅各个区县报上来的汛情。

限于这个时代防汛手段的落后,王学平除了提前安排加固大堤,筹集足够的防汛物资之外,更多的时候,还必须要发动各地的干部群众,上堤巡守。

各个区县在王学平的严令之下,不敢稍有懈怠,到目前为止,整个仁江市驻守在大堤上的人员,已经超过了五十之多。

要知道,仁江全市的总人口,也不过六百多万,护堤的青壮已经接近了十分之一的比例,不可谓不高。

在现行的专政威权体制之下,类似于防汛这种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要命问题,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王学平心想,如果是在大洋彼岸的米国,恐怕很难见到大堤之上人头攒动,好似蚂蚁一般的场景吧?

当第一个洪峰正沿着仁江河道汹涌向下的紧急汛情通报,摆到了王学平的桌面上的时候,已经填饱了五脏庙的高晓林恰好迈步走了回来。

不管王学平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高晓林是省里派来的钦差治水大员,而且又是新任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他都必须把相关的情况告知给高晓林。

高晓林皱紧了眉头,反复看了几遍洪峰即将到来的简报,整理过思路之后,就笑着对王学平说:“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气么?你可是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仗啊。如果事先有预案的话,就按照既定方针办吧,我这个刚上任的mén外汉,就不chā手了,免得给你添luàn。”

不会吧,一向喜欢揽权的高晓林,竟然如此的好说话,这实在是令王学平感觉到讶异。

事物反常既为妖,王学平暗暗提高了戒备,不lù痕迹地请示说:“领导,这年头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啊。您此来代表的是省委省政fǔ以及省防汛抗旱指挥部,没有您的同意,我哪敢luàn作主张啊。”

高晓林笑着摆了摆手说:“学平啊,别人也许不清楚,你还不了解我么?在中夏省那边,我就没分管过农业和水利,整个一mén外汉。”

说句心里话,高晓林越是谦虚自制,王学平的心里的疑虑也就越深,姓高的这个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yào呢?

随同高晓林一起来的省政fǔ办公厅副主任王大光,原是高某人的贴身秘书,他自然对于高晓林的心意非常了解,于是chā话说:“王市长,高省长此行带着我们来,主要任务是协调上下游几个地市的协调分洪问题。至于仁江本地的防汛问题,自然是以仁江本地的党政领导为主了。”

身为随员之一的省水利厅副厅长江xiǎo青,也点着头说:“没错,防汛问题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两个婆婆当家作主,不如一个媳fù主事,效率反而高得多。”

王学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以高晓林的为人,即使担心承担可能的风险责任,也应该不至于这么好说话吧?

不等王学平继续说话,高晓林指着接到风声后,刚从大堤上赶回来,匆忙进mén的市委程辉,笑道:“该怎么干,你和程辉同志商量着办就行了,只要是你们俩意见一致做出的决策,我都支持。”

王学平听见意见一致这两个字,心里猛地一凛,难道说,程辉和高晓林,或是高家早有默契?

PS:有段时间没写了,有点手生,速度慢了不少,兄弟们多多担待了!

第610章 斗

第61o章斗

程辉进屋后,快步走到高晓林的面前,伸出双手,迎着高晓林缓缓递来的右手,用力地一握,亲热地笑道:“欢迎领导来我市视察指导各项工作”

高晓林淡淡地一笑,正yù说话,却不料程辉抢先了一步,他面上挂着笑,嘴里却埋怨开来:“高省长,不是我这个做部下的多嘴,这么恶劣的天气,外面暴雨如注,又是晚上,您不该这么急着赶来啊”

高晓林很有气度地摆了摆手,笑道:“老程啊,汛情就是令枪,全省的干部群众都很关注,也牵动着省委省政fǔ领导的神经,我哪敢怠慢啊?”

趁着程辉向高晓林卖好的空当,王学平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心里明白,如果说高晓林此行尚有可能包藏着祸心,那么身为仁江市委书记的程辉,则绝无坐视仁江辖区内的大堤有险。

尽管,王学平这个代市长,是市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指挥长,仁江市的防汛第一责任人。

可是,程辉这个书记,也兼着市防指的总政委职衔。一旦大堤不保,王学平固然会身败名裂,程辉也绝对难逃干系。

说白了,面临如今的防汛大局,程辉和王学平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脱我,属于共荣辱的紧密关系。

王学平心里有谱,以他老王家嫡孙的身份,在代市长的任上,只要不是犯下足以致命的政治错误,即使仕途偶有蹉跎,也必定会很快得到复出的机会。

“老程啊,咱们坐下慢慢扯谈。”高晓林亲热地招呼程辉坐到了他的左侧的沙上,接着又冲王学平招手示意。

huua轿子人抬人,不管王学平对高晓林心里的真实想法,官面上的规矩却也是不容轻易破坏的,他含笑坐到了高晓林的对面。

高晓林的眼神一冷,王学平看似给了他面子,可是,却修改了他的盛情邀请。

此子脑后有反骨

高晓林心里越是忌惮,脸上的笑容却越的和煦,满面net风,仿佛压根就没看到,王学平自外于他的细微举动。

原本的乡下土包子,如今的老王家嫡孙,王学平已经获得了成祖爷的认可,不管高晓林承认与否,也丝毫也影响不了既成的事实。

“我这次过来,说是督导防汛工作,其实也就是挂个名义罢了,毕竟,我对你们这里的情况异常陌生啊。我看得出来,你们市里边,已经做好了充足有效的准备,也就放心了。”高晓林开宗明义就给程辉吃了颗定心丸,言外之意就是,守住了大堤,功劳是你们的,如果守不住,上面的板子打下来,也得全面承受,与他高晓林无关。

王学平心里暗暗警惕不已,别人不清楚高晓林的秉xìng,倒是情有可原。他对高晓林在后世干的那些烂事,可是一清二楚的。

贪污**且不去说他,单论揽权二字,高晓林那可是从不后于人的。

难道说,一向吃人的老虎,改成吃素了么?

不,绝对无此可能

程辉以为高晓林说的是官面上的客套话,赶紧摆出谦逊的姿态,笑道:“我和王市长都是mo着石头过河,即使有点小经验也完全不够主持大局的我市的防汛工作,正需要高省长您这种具有丰富经验的开拓型领导来掌舵……”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晓林明知道程辉是在奉承他,心中却也颇有几分熏然之感。

“是啊,是啊,有了省委领导的指导,我市的防汛工作,一定会取得全面的胜利。”王学平抱定了咬住青山不放松的主意,话可以说得很漂亮,办正事他却自有主张,不容高晓林胡1uannetbsp;高晓林趁着兴致,又和程、王两位诸侯,说了一番没营养却有正确无比的废话,接着,他话锋一转,笑着对程辉说:“市里的同志们都辛苦了,我远道而来,是不是安排一下,和同志们见见面,说说话?”

上级领导热情慰问下面干活的干部群众,已经成了官场上的常态,不管是哪级领导到下面视察,都必须安排一个类似的场面,讲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假大空一类的废话,以示亲民。

程辉望着王学平,笑道:“学平同志,那就麻烦你安排一下了……”

高晓林摆着手打断了程辉,笑道:“老程啊,就别给同志们添1uan了,也别安排啥了,咱们这就过去随便的看看,防汛无小事啊”

既然高晓林摆出了低姿态,王学平也正好顺水推舟,和程辉一起,陪同高副省长,出了房mén,来到市防指的值班大厅。

尽管已是深夜,市防指大厅里,依然是人来人往,电话铃声,高嗓mén的喊话声,传真机的嘟嘟声,响成了一片。

忙碌的工作人员,显然没有注意到,市里的两大巨头陪着高晓林,已经悄然来到了mén口。

高晓林虽然见多识广,却也很少面对如此忙碌而又不显杂1uan的场景,不由笑道:“老程啊,看到此情此景,我就彻底放心了,再也不愁晚上睡不着一个囫囵觉了啊。”

程辉也是hún老了官场的领导干部,岂能不知道,高晓林这是有意示好呢?

“不瞒您说,我们也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准备工作,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说不准,下边就会捅出大篓子来,令人防不胜防。”程辉毕竟不敢把话说满了,留下了推脱责任的余地。

这年月,乡长骗县长,县长骗市长,一级一级骗到朝廷中枢,领导们的耳边每天听到的都是,形势好得一塌糊涂,不是小好,也不是大好,而是盛世级别的级bang。

尽管程辉心里清楚,王学平已经提前做好了大量的防汛工作,可就算是有万分的把握,他还是不敢把话给说满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水火无情,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绝对小不了

身为政治动物,程辉一向的习惯是,未算胜,先虑败,站稳了脚后跟,才能进退自如。

“书记市长都来了……”值班大厅里毕竟人多,有人眼尖,看见程辉和王学平并肩陪着一位俊雅的中年人站到了mén口,不由小声提醒身边的同事

hún机关的人,都不是傻子,一个个耳聪目明,不大的工夫,顶头上司光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值班大厅。

“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省委省政fǔ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慰问……”经程辉出面介绍,在场的干部热烈鼓掌,高晓林满面笑容地表了公式化的讲话。

这里是王学平的地盘,高晓林也没兴致表长篇大论,简简单单的慰问了一番之后,适时收场,笑着说:“这次我下来,也没带啥好东西,也就是几箱子特供茅台而已。等防汛工作取得阶段xìng成果之时,我请同志们喝个痛快。”

还真别说,高晓林这番亲民的举动,倒颇具有míhuoxìng,王学平不动声sè地冷眼旁观。

大厅里,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工作人员一个个面1ù兴奋之sè,熬夜值班带来的困倦,一扫而空。

程辉下意识地看了眼王学平,王学平正好扭过头来,视线不经意地碰到了一块。

王学平冲着程辉微微一笑,程辉也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两人的心思倒是差不太多:高晓林此人不简单

从值班大厅里出来,高晓林含笑对程辉说:“同志们的觉悟都很高,我这个当领导的,也不能甘于落后啊。老程,学平,我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随便有张行军netg,就可以了。”

“领导,这怎么行呢?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我和程书记不懂事,不尊重上级长。”没等程辉反应过来,王学平已经抢先表了态。

虽然一时间搞不明白高晓林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ao,王学平的警惕之心,却几yù爆棚,他的心里越落实了一点,来者不善。

程辉有点懵,他当领导这么些年,参与的防汛工作也不算少了,别说堂堂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就算是普通的分管农业的副省长,也不可能选择蹲在市防指里过夜。

没见过啊,真的是没见过,程辉按捺住心中的困huo,赶紧跟在王学平的后头,劝解道:“高省长,这里有我和学平市长轮流24小时值班,即使有突**件,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您星夜赶来,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我看啊,还是先去市委小招休息好了之后,再说吧?”

高晓林摆了摆手,不容质疑地说:“老程,就这么定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这话出自常务副省长之口,分量十足,令人难以承受。

程辉一时语塞,嘴net蠕动着,有心再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固执己见的高晓林。

“领导,现在是非常时期,您代表的可是省委省政fǔ,一举一动都被全市的干部群众看在眼里。我倒是有些担心,万一……”王学平的身份不同,他对高晓林并无丝毫畏惧之心。只是,出于官场上的礼仪,王学平必须把面子工作做到位,免得落下口食。

王学平故意只说了半截话,剩下的余味留给高晓林自己去揣摩。

高晓林的智商高达14o以上,他自然听得出来,王学平的言外之意是,他这种身份的大领导都亲自坐镇在了市防指守夜,可想而知,防汛的形势绝对不容乐观,万一有谣言传出来,影响了防汛的士气,后果不堪设想。

高晓林眼眸一转,看了眼王学平,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不悦之sè,反而抬手用力地在王学平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还是学平考虑周到,那就听你们的安排吧。”

见高晓林终于从善如流,程辉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暗暗赞许王学平劝戒有方。

开玩笑,高晓林是什么身份?

和王学平的低调不同,一向行事高调的高晓林,其家世完全是公开透明的,程辉也是老政客了,岂能猜不到,高晓林此来西部省,多半也接省长的班?

如果坐视堂堂常务副省长,未来的省长,就住在设施简陋的市防指里边,程辉敢断言,应景的时候,就是一大罪过,平白给政敌们留下绝大的把柄。

做秀也得掌握火候啊

送高晓林回了市委小招的豪华套间,临出mén的时候,程辉故意放慢了脚步。

王学平察觉到了程辉的举动,很有默契地走上前一步,和老程并肩站到了市委小招的正mén口。

望着mén外泼水一般的倾盆暴雨,程辉出了会神,突然叹了口气,扭头问王学平:“学平,天公不作美啊,不会出事吧?”

“大堤本身应该问题不大,我最担心的是,有些人狗胆包天,玩忽职守。”王学平尽管事先做了无数的准备工作,事到临头,要说完全放心,那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说句老实话,他一直担心会出意外。

“是啊,天灾不可惧,**猛于虎。”程辉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一支中华烟,也不点火,捏在手心里颠来倒去,转了几轮,长吐了一口气,“我刚去了城区的几处大堤检查,情况还算是不错,值班的人都冒着大雨坚守岗位。只不过,乡下比较偏远的村垸,就难说了……”

老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在市委市政fǔ的眼皮子底下,城区的防汛准备工作,做得倒是很扎实。

王学平抓得这么紧,那些区委书记、区长们就算是再糊涂,也不敢让市委领导泡进汪洋大海之中。

越是偏远的农村,越容易出问题,这早已成为官场上人所共知的事实。

现在的问题是,程辉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用意何在呢?

同为官场动物,王学平和程辉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对于老程的话,他不能不多作考量。

“程书记,我建议市委组成几个巡视组,安排一些老同志,老干部带队下去检查。”王学平虽然没点名,可程辉心里却明白,矛头直指那些在改革中利益受损的仁江市老干部群体。

解放仁江之后,因为地方干部的大量缺少,一大批军人转业到了地方。旧日的营、连长们成了乡镇长,老团长当上了县长,师级干部们则摇身一变,成了地市级领导

当初,在“顶职”盛行的官本位体制之下,老干部们在离休前,也大多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把子nv们安置到中意的岗位上去。

可是,近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如物资局等很多老衙mén都被裁撤了,代之以展经济的全新衙mén。

老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离休时间越久,退下来的老干部们距离权力的核心圈就越远,影响力也就日益衰减。

偏偏子nv们成器的实在不多,大多都在hún吃等死,怎能不让当老子的忧心忡忡呢?

眼睁睁地看着新任领导的衙mén们吃香的喝辣的,老干部们大多都是怨气冲天,牢sao满地。

可问题是,按照年龄划线退休,这是成祖爷定下来的铁规,执行情况异常之良好。

老干部们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却敢仗着资格老,举起手里的拐棍,戳市委领导的脊梁骨。

如今,王学平提出建议,让老干部们出头组成检查组,下去督察各地防汛工作。

程辉一听就明白了他的真实用意,名为挥老干部们的余热,实际上,王学平是想利用鲶鱼效应,撬动下面那些土皇帝们的敏感神经。

让一群无权无职,偏又牢sao满腹的老头子、老太太们去监督胆敢以身试法的土皇帝,妙极

程辉微微一笑,补充说:“咱们是不是定个规矩,谁现的问题最多,优先考虑安排子nv的就业问题?”

“呵呵,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话不能明着去说,具体怎么办,还得市委拿大主意。”王学平不动声sè地就把一件很容易大捞人心的“功劳”,递到了程辉的手边。

程辉是个明白人,王学平这是想平衡他xiong中的怨气,毕竟,程辉这个市委书记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市里的大政方针尽在王学平的掌控之中,老程并无多少影响力。

如今,面对王学平借势伸过来的橄榄枝,程辉很快就下定了决心,笑纳。

“我让组织部的老hua帮着把把关,尽量选出一批作风硬朗,敢说话的巡视组成员。”程辉将手里把玩良久的中华烟塞到了嘴里,点上火,喷出一口浓雾。

烟雾缭绕中,程辉那张国字脸,在王学平眼前忽明忽暗,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脸sè。

按照值班表,今晚王学平应该蹲守在市防汛指挥部,和程辉在市委小招mén口分手之后,他驱车赶回了市防指。

钟大海拿来了每个小时都必须上报的汛情简报,轻轻地放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简报,仔细地翻阅着,末了,冲着钟大海下达了指令:“让仁大市那边每半个小时上报一次汛情。”

钟大海答应下来,正yù出mén打电话通知仁大市防指,王学平紧接着又了话,“高省长是省委常委,那边有任何情况,都必须及时汇报。”

身为王学平的心腹,钟大海对于老板的这个指令,心领神会,他马上接口道:“机关事务局长老马,正好负责市委小招那边的防汛工作,我相信他绝对不敢懈怠公务。”

够了,有这么一句画龙点睛之笔,王学平有理由相信,钟大海已经完全领悟到了他的用意,那就是盯紧了高晓林的一举一动。

第611章 心术

凌晨五点,合衣躺在行军床的王学平,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请记住我们的d睁开眼睛的刹那间,王学平的心里浮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霍地从床跳下了地,迅速地套皮鞋,快步走向房门。门开处,就见市政府秘长钟大海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传真纸,他那只正欲收回的那只右手悬在半空中。虽然,钟大海表面还算是情绪稳定,可王学平依然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焦虑。果然,钟大海递来的紧急徇情通报,印证了王学平的担忧。

浩浩荡荡,奔涌直下的第一次洪峰,极其惊险的冲过游的正阳市,以吞噬一切的无匹威势,直扑仁江市而来。“老钟,马给各个区县防指发出紧急通知,防汛保堤工作是我市当前的头等大事,是各级党委政府当前必须完成的头等政治任务。无论是谁,胆敢玩忽职守者,只要查出来,一律就地免职。”情况紧急,王学平无暇细想,当即发出了杀气腾腾的严厉指令。钟大海知道其中的厉害,一路小跑着,冲向了电讯保密室不大的工夫,王学平的指令,迅速地下发到了整个仁江市的各级防汛部门。在天朝,只要主要领导高度重视,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就必然会充分的体现出来,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身为仁江市实际的掌权者,王学平传下如此严令,甚至,已经提到了头等政治任务的高度。在天朝,到至尊,下至一方诸侯嘴里的政治任务的内涵,早已经超越了其本身的定义,成了辖区内,人所共知的超高压线,触之者必亡!下面的领导干部们可不敢顶风而行,接到通知后,一个个从熟睡中惊醒,慌乱地钻出热被窝,冒雨踏了防汛大堤。和以往的防汛工作不同的是,王学平特别注重于细节决定成败,仁江市所属的各个区县,乃至于,乡镇的党委、政府领导班子成员,无一例外,都划分了明确无误的防汛堤段,并且在市防指有了明确的面备案。

一旦出了问题,王学平只需要按图索骥,就可以找到源头,下边的人绝难蒙混过关。入夜以来,市政府第一秘光建,就一直蹲守在王学平隔壁的办公室里……按照王学平随机下达的各项指令,文光建通过桌临时加装的六部电话,直接和下边的领导取得联系,并随时随地把下边的情况反馈给王少帅。程辉和王学平走后,高晓林简单梳洗之后,换了一套舒适的绸制睡衣,背着手,站在窗前,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久久无语。远方的天空中,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霹啪声,几道刺目已极的闪电,凌厉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触目惊心。

“大光,你说,这仁江市的防汛形势究竟如何?”良久之后,高晓林扭过头,语气幽冷地望着,一向有“首席师爷”之称的现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王大光。王大光并没有急于回答恩主的问题,含笑将手里捧着的一盏新鲜出炉的咖啡递到了高晓林的手。高晓林并不渴,但还是给一直倚为了腹心的王大光留了情面,他信手接过咖啡,有些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随即,高晓林的视线再次盯在了王大光的鼻尖之,那意思是说,有话快说,少卖关子。面对眼前跟随了十余年的高老板,王大光心中一片坦然,并无多少畏惧之心。毕竟,这十余年来,他王大光替高老板立下的功劳,足以令他感觉到自傲。如果硬要用一词来形容的话,王大光自问,除了“功高盖世”之外,别无他词。

“晓林,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极其私密的场合之下,王大光不介意直呼高晓林其名。这既是高晓林默许的特权,也是王大光一直引以为豪的妙事。毫不夸张的说,至今,也只有他王大光一人享受到了此等恩遇。“这是什么话?我知道什么?”高晓林皱紧了眉头,语带责怪之意。“晓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老王家诸子,惟独眼前此子乃是大患。此子出身贫寒,却心思缜密,腹黑手毒,绝非王志军那等贪婪成性,粗鄙少文之辈可比。”王大光嘴里滔滔不绝的掉起了酸文,高晓林几欲有时空错乱的感觉。“牛头不对马嘴!”

此时此刻,高晓林简直看不出,眼前的王大光,与明清之时盛行于吏场的绍兴师爷,有何区别?“牛头不对马嘴!”此时此刻,高晓林简直看不出,眼前的王大光,与明清之时盛行于吏场的绍兴师爷,有何区别?高家本有三虎,个个都有野心,齐齐瞄准了高家家主的宝座。这么些年,如果不是王大光呕心沥血地帮着出谋划策,高晓林倒真不容易脱颖而出,成为高老指定的下一代家主继承人。高晓林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容忍了王师爷的复古之语,淡淡地笑了笑,没吱声,等着他的下文。“晓林,栽花还是种刺,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您不可不察。”王大光仿佛丝毫也没有察觉到高晓林的不满情绪,依然不紧不慢地借古文言说事。“两难呐。那小子滑不溜手,很难找到足以致命的把柄。最近,这小子居然和大公子搅活到了一起,这……”高晓林乃是绝顶聪明之人,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听懂了王师爷的暗喻之意:此行仁江,是施恩于王学平,还是究其大过?“晓林,正因为如此,咱们要对付这种人,要么不出手,出则必中,令其永无出头之日。”王大光并没有把态度表清楚,高晓林却已经明白了他的话中涵义,背靠着老王家雄厚军方和政界势力的王学平,暂时还是隐忍怀柔为策。

见高晓林凝神思考着,王大光点烟,笑道:“玩政治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目标都只能盯住一个,绝对不容分心。遍观天朝下几千年的历史,想玩一石二鸟的人,最终的结局,大多异常悲惨。”王大光的话说得很难听,高晓林心头火苗立马就窜起老高,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王大光言之有理。王学平这小子,距离中委这一级,还差了好大一截,算是有远虑,无近忧的那一类。而来自于何尚清的压力,却与日俱增,时不时地搅得高晓林寝食难安。

“你说,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在这个节骨眼,居然把我调离了中夏……”高晓林只要一想这事,心里就十分的窝火,眼神阴冷已极。“晓林,你最近比较忙,我这里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据说是成祖爷暗了手。”王大光平静地说了一个令高晓林心头凛然的传闻。“这么大的事,怎么早不告诉我?”高晓林含怒斥问王大光。王大光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平静地说:“您最近确实太忙了,我这个办公厅副主任,最近都难得见您几面。”最近这段时间,高晓林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京城里的一位名媛佳丽给勾了手。以至于,他根本无心政务,得空就把佳人接到各个度假胜地,享受起了美好的人生。当面被王大光揭穿了老底,高晓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老脸不禁一红,愠怒地瞪了王大光一眼。

王大光仿似不觉一般,居然露出了促狭一笑,说:“食色性也,古往今来今来的英雄,谁不好色?”高晓林的脸火辣辣的一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被激怒,反而有些自得地说:“什么样的英雄,玩什么样的女人,我这次得了个极品名媛,是,大光?”听话听音,见好必须收蓬,再开玩笑,可就过了!王大光适时收起了调侃的样貌,慎重其事地说:“据我私下里揣摩,成祖此举恐怕是在于敲山震虎啊。”高晓林心中一惊,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着王大光,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问道:“依据呢?”“自本朝创立以来,太祖先后立了几位勋贵为太子,最终皆废之。随后,便立了华亭王入主东宫。没奈何,华亭王与妖后搅到了一处,形成了四人小团体。遭了太祖的忌。

太祖驾崩前数年,力排众议,立了交城王为储君。”此时此刻,在高晓林的眼里,王大光浑然一个身怀屠龙术的帝王学门徒。吸了口烟,王大光续道:“考察太祖先后立储的心态,我有一得,即便是当今成祖爷主政,勋贵世家子弟,恐怕再难为储。”高晓林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今虽然名为太子d,其实,距离真正的权贵世家,还是颇有不如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外围成员。“难道说……”高晓林本想问个究竟,却因深知王大光的脾性,话既然出了口,即使他不问,王大光也会细细道来。“成祖一家,咱们老高家,老王家,老何家,这几家算是本朝的顶级家族了。我想来想去,始终觉得,既然大公子无法,那么,在成祖的心目,很难再容忍其余几家子弟登顶了。”王大光继续掉他的酸文。高晓林这还是头一次从王大光嘴里听到如此深刻的帝王心术,不由得楞在了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612章 庙算

“滴铃铃……”文光建拿起话筒,听清楚对方汇报的情况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文光建一边提笔快速地在便笺纸做下了记录,一边向对方小心地求证着其中的每个细节。

直到确认了受损的完整情况,文光建撂下电话,就直奔王学平的办公桌前。

“市长,刚刚接到市电信局的汇报,仁武县的两座主要电信基站因遭雷击,该县的手机通信已经彻底陷入瘫痪。”文光建简明扼要地汇报了这一突发**件。

王学平心头一惊,快速接过文光建递来的便笺纸,反复地看了不下三遍。

这时节,卫星电话还没有普及到民用领域,王学平这里所做的决策,首先是通过固定电话和传真传达下去,另一个重要的渠道则是利用手机,随时与下边的头头脑脑们保持联络的畅通。

如今,千算万算,王学平却没料到市电信局这边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早在此前几个月召开的市防汛工作会议上,王学平就专门找来列席会议的市电信局局长,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市电信局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防汛期间的通讯系统畅通无阻。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当时,市电信局长当着他的面拍了胸脯,豪情满怀的做了保证。

连续三个月,王学平曾经多次亲自给市电信局长打电话,一再询问通讯工程的准备情况,每次都从武局长那里,获得了保证。

据文光建的观察,王少帅虽然没有当场拍案而起,可是,仅仅从他那阴冷眼神,就可以想见,胸中的怒火已经雄雄燃起。

王学平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怒气,冷冷地嘱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文光建,“你替我转告市电信局的武局长,就说我给他两个选择,一是等着市检察院请他喝茶,一是今晚之前,必须彻底修复受损的基站,确保手机通讯畅通无碍。”

“好的,我这就去办。”文光建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文光建拿起话筒的一瞬间,暗暗叹了口气,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大路朝天,各管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和市直各单位不同,仁江市电信局是条条口的大型央企——天朝电信,所属的地市一级子公司。

说白了,仁江市电信局的人财物,都归西部省电信局支配,仁江市委市政府无权管辖。

在文光建看来,很显然,市电信局的武局长,虽然表面上对王学平这个代市长十分尊重,实际上,却把王市长说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即使是不懂电信原理的文光建,却也知道,防备雷击原本就是各地手机基站,应当具备的基本要素。

现在,手机基站竟然遭了雷劈,以文光建的智慧,不须多想,也可以猜得出来,一定是有人玩忽职守了。

文光建走后,王学平觉得浑身发热,他有些烦躁的解开衬衫最上边的两颗钮扣,恶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烟。

向后斜靠在了皮转椅上,王学平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顺手拿起话筒,迅速地按下了一组极其熟悉的号码。

接到电话后,对方十分干脆的说了一句话:“马上就到”

仅仅两只烟的工夫,王学平就听见了张文天那爽朗的笑声,从走廊里传了进来。

王学平起身走到门边,只见,身披军方制式雨衣的张文天在钟大海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

“学平啊,这一次,我还真得佩服你有先见之明啊。”人还没进屋,张文天就冲着王学平挑起了大拇指。

“没办法,人命关天呐。细节决定成败,任何一个微小的疏漏,都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不可估量的后果。”王学平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张文天的左肩,视线不经意的掠过了墙上的挂钟。

嗯哼,仅仅用了八分多分钟,张文天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面,王学平的心里头倍觉欣慰。

他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王学平心说,打虎毕竟还是需要要靠亲兄弟的。

即使是在以民ZHU著称的米国,历任总统身边比较重要的政务官,也都用的是心腹重臣。

看来,在重要的岗位上用人唯亲,古今中外皆是通理。

“学平啊,兔仔子们都已经按照你的安排,出发了”张文天在沙发上坐定之后,翘起二郎腿,点上烟,笑道,“我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出来的?楞是让你给算中了,莫非是九头鸟转世?”

王学平坐到张文天的身旁,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预先做下了准备,谁又希望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真长出妖蛾子来了呢?”

“和平的时间太久了,军人失去了血勇之气,当官的那些个杂碎,一个比一个贪,一个比一个无耻……”张文天说顺嘴了,一不留神,把王学平也给扫了进去。

好在张文天及时察觉到了不妥,他马上转了向,“就说我们军分区吧,我刚来的时候,集合分区机关的全体干部,考核十公里武装越野。”

“你猜怎么着?**,就几个刚从基层单位调上来的连职参谋达了标,最差的一个小兔崽子,竟然只跑了一公里,就瘫在地上装死。气得老子,狠不得剥了那狗日的皮”张文天越说越气,“啪”重重地一掌拍在了茶几上,以至于,震翻了文光建刚端上来的茶杯。

隔壁的文光建听见套间里的声音,赶紧跑过来,发现杯盘狼籍的惨状,他赶紧拿来了抹布,迅速地将茶几收拾干净。

发泄了一通的张文天,情绪稳定了下来,瞄了眼正盯着他的王学平,竖起左手,左右摇摆了一下。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不错了,能搞来十部军用卫星电话,你张大司令,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屁,如果不是我那位大堂哥打了招呼,我这号正师级的小干部,上头的大佬们,谁拿正眼看咱?”听了张文天的牢骚话,王学平不由苦笑了一声,得,又欠了老张家一份大人情。

第613章 兄弟

这个时代,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还在紧锣密鼓地研发之中,如果王学平没有记错的话,第一颗北斗一号导航卫星,最快也要在新世纪第一个年头的年尾升空。

其实,王学平也没指望张文天能够一次性的,就拿出十部军用卫星电话来。

如果不是张文天做了解释,王学平还真没想到,身为西部军区第一副手的张家大公子,竟然会主动伸出援手来帮他。

“老张,太阳从南边出来了?”王学平捧起热气腾腾的茶杯,冰冷的手心立时一暖。

张文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道:“应景的时候,他自然会来找我的。”

王学平眼眸一闪,身为中将副司令员的张大公子,这么一个军界的少壮实力派,背靠着老张家在军方的雄厚实力,正是混得风声水起的时候,有必要卖他这个代市长这么大一个情面么?

不需要多想,王学平就搞懂了背后的算计,他笑了笑,说:“老张啊,我们家老爷子的事,尤其是在军界哪一摊子,我可插不上嘴。”

“得,你想封嘴,也别和我说,到时候,人家正主儿,自然会露面的。”张文天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冲着王学平眨了眨眼睛。

“照你这么说,这次算是交个朋友了?”王学平心里明白,不管怎么说,张大公子总是老张家的下任家主,张文天正好充当老王家和老张家之间的桥梁纽带作用,绝对绕不过去。

“交朋友不交朋友,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你我都心里清楚,我那位大堂哥至少目前没有恶意。”张文天看似粗莽,实际上心细如发,属于大指若愚的那种类型,他这话正好点出了实质,意思是让王学平不要多心。

“那是,只要没别的心思,交个朋友还是蛮不错的。”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接过张文天递来的烟,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吞云吐雾。

“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军区通讯排和警卫排,我都给排了出去。按照你的安排,这十部卫星电话,优先配备给县委书记和县长……”张文天知道王学平牵肠挂肚的是什么,干脆就把详细的布置说了一遍。

王学平边听边点头,末了,叹了口气说:“卫星电话还是太少啊,县委班子主要领倒无大碍,问题是下边的那些个乡镇领导,恐怕要没法子随时联系上了。”

张文天学着王学平的样子,也跟着叹了口气,说:“我这里也是没办法啊,谁叫咱们使用的还是人家的导航系统呢?技不如人,处处受制啊。”

察觉到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王学平赶紧岔了开去,笑道:“如果不是你来了仁江,我还真就有**烦了。”

“咳,也没你说的那么悬乎。你是懒得找你们家老爷子去说,就凭你小子如今的受宠程度,别说找老爷子要十部卫星电话,就算是一百部也没问题啊。”张文天故意插科打诨,免得王学平老想着欠人情这当子事。

王学平明白张文天的好意,笑眯眯地说:“我们家老爷子的手再长,在西部军区这地界上,也盖不过你们家老大去吧?”

“咳,咳……”张文天正好喝了口茶,听了王学平的调侃,一个不留神,差水倒卷进了气管,呛得要死要活。

“笑话,你爷爷那是个什么身份?他老人家轻轻地咳嗽一声,京城的地面就得抖三抖,我们家老大也能相提并论?”张文天拿手戳了戳天花板,又指了指地板,那意思是说,天壤之别

王学平笑了笑,说:“部队上的同志们辛苦了,回头,我要亲自去军分区,好好地慰劳一下干部战士们。”

“嗯,哼,算你还知道好歹。咱们部队上苦啊,哪象你们地方领导,成天泡在肉池酒林之中。”张文天有些意犹未尽地补充说,“别的我不管,你那里的几瓶老五星茅台,得搬到我那里去。”

王学平闻言后,不禁苦笑了一声,回京城的时候,老爷子赏了一箱特供给成祖爷的老茅台,却让张文天这个酒鬼给盯上了。

“一瓶,就一瓶。”王学平竖起一根手指,不容置疑的划下了底限。

“那可不成,好事成双,至少两瓶。”王学平漫天要价,张文天就地还钱,丝毫也没有正师级干部的觉悟。

王学平苦笑一声,说:“那酒成色太棒了,我还有大用。再说了,我那里的好酒,到最后,不都是你给消灭滴?”

张文天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地说:“谁叫咱们是兄弟呢?比亲兄弟还亲”

王学平拿他没招,只得勉强点头,答应了张文天的敲诈勒索。没办法,正如张文天所说,他们两个的情分,确实比亲兄弟还要强上十倍百倍。

王学平桌上的电话,响个没完,他懒得来回奔波,索性就坐到办公桌后,针对下边汇报上来的情况,因地制宜地作出各种指示。

张文天也是明白人,没有干扰自家兄弟的正常公务,悠闲地斜靠在沙发上,抽烟喝茶,颇有些自娱自乐的气象。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学平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说话很客气,“请问是王市长吧?我是军分区副参谋长……麻烦您找下张司令员。”

王学平看了眼将双腿架在茶几上的张文天,有些好笑地说:“张大司令,您的电话居然打到了我这里来,你可以啊”

“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城区的手机基站也遭雷劈了么?所以事先做了周密的部署,以防万一。”张文天从沙发上站起身,快步走到王学平的的桌前,一屁股坐到了办公桌上,顺手抓过了王学平搁在桌面上的话筒。

要是换个人,可不敢象张文天这么无礼,王学平却拿张文天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文天大咧咧地装没看见,冲着话筒就嚷开了,“我是张文天,出啥事了?”

“报告司令员,按照您的指示,通讯排和警卫排的干部战士们,已经抵达了预定位置……”军分区副参谋长汇报的声音异常之宏亮,以至于一旁的王学平,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句实在话,在安排还没完全到位的情况之下,王学平的一颗心始终都悬在了半空中,现在嘛,不说万事大吉,至少心里安稳了许多。

第614章 不变色

“龟儿子滴,干得漂亮,替我转告兔崽子们,事儿办得好,立功受奖没得跑。谁要是丢了老子的脸,等着瞧好了”面前的张文天活脱脱一副丘八模样,以至于,王学平产生了一丝身处解放战争初期的错觉。

“嘿嘿,故意的。这帮龟孙子,就吃这一套。你要是和他们摆事实讲道理,那是秀才遇见了兵,白费口舌。”张文天冲王学平得意地一笑,“你小子在机关里要是这么干,肯定被骂做没文化,没教养。”

“你这憨货,就知道装疯卖傻,成天干些个扮猪吃老虎的勾当。”王学平没好气地用眼神示意张文天,那意思是说,请把尊臀从办公桌挪开。

“,老子不装傻,不装乖,在老张家早就混不下去了。啧啧,咱们老张家的沾亲带故的男丁可是不老少啊,眼目下,这正师级的大校军分区司令员,会这么轻易地就落到了老子的头?”张文天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完全无视王学平表达出的不满眼神,咧开嘴大放獗词,“想当初老子混在省军区后勤部的时候,成天海吃海拿,整个一八旗子弟嘛。说句老实话,老子那个时候,真的是每天想带兵都想疯了。”

听张文天提及当年的往事,王学平不禁莞尔一笑,老张兄弟当初手里虽然没有兵权,可是后勤物资方面的实权,可真不

想当年,中夏省军区在度假旅游区里,陆陆续续的投资规模,王学平知之甚深,至少超过了三千万。

而这三千万,基张文天一个人经手,他的司——省军区后勤部长倒成了地地道道的配角,仿佛橡皮图章一般。

张文天叹了口气,说:“咱们军内有句老话说得好,空贵,海优,陆贱。这空军啊,八旗子弟最多,假期超多,待遇好得一塌糊涂。据我所知,即使的一个军用仓库会计,转业到了地方,安置的岗位也令人十分眼馋。海军呢,比空军苦很多,风吹浪打的,可人家也有个盼头,分配的位置却着实不差。唯独成天和泥土打交道的陆军,活象是后娘养的,舅舅不亲,姥姥不疼……”

“好了,好了,这里是仁江市防汛指挥部,属于地方口,你就别在我这里诉苦了,实在是不舒服了,可以去找你那位大堂哥谈谈心嘛”发觉张文天越说越不象话,王学平赶紧出言制止,在天朝,涉及军方内部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嘿嘿,你这里安全,咱哥俩私下唠叨下,不犯忌?”张文天也知道有些不妥,可嘴却没服软。

“八旗不八旗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咱们都不是孬种。”王学平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索性拿话堵住了张文天的那张“大嘴巴”。

“唉,你呀,咱哥俩唠叨两句,搞这么紧张干嘛?”张文天心知王学平的做法无比正确,须知隔墙就有耳,纸是包不住火的,可嘴却依然不饶人。

王学平对他貌似粗鲁的习性知之甚深,也懒得计较,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张大司令,拜托了,请把贵臀从办公桌挪开,好么?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我的部下,让人看见了,我的脸面何在?”

张文天讪讪地下了王学平的办公桌,摸了摸脑袋,“憨厚”地一笑,说:“别说你堂堂大市长的办公室,就算是我那‘狼穴’,谁敢不敲门就进来啊?”

德国的东普鲁士城市拉斯滕堡现属波兰肯特申,有一个小城叫格罗德。从小城再行使几个小时的车程,就会看到一座森林。

在二战期间,这里是绝对不许普通人进入的禁区。这座森林的名字叫做“沃尔弗尚采”,又称“狼穴”,也就是希特勒的欧洲大本营的名字

希特勒曾经说过这样的评价:“在欧洲这是少有的一处,我可以在这里自由自在,安泰从容地工作。”

王学平心思微微一动,张文天把他自己的办公室以“狼穴”二字来命名,由此可见,老张骨子里的那股子尚武的精神,并未在多年的宦海生涯磨灭殆尽。

“嗯,等我有空回了京城,带你去见见我们家老爷子。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引见他老人家没问题,你的事成不成,我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王学平知道张文天在老张家的地位并不高,有心成全他的抱负。

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张文天在正师级的军分区司令员的位置,恐怕要蹉跎不少岁月,毕竟,据王学平所知,能够坐少将副军级宝座的高级将领们,在军方决策层都需要强力人士帮着说话才成。

枪杆子里出政权

当年,太祖爷有感于南昌起义和秋收起义相继失败,在吸收了老毛子控制军队的一些做法之后,于江西永新县三湾村,在我军内部首创了“支部建在连”的掌军制度,

实践证明,“支部建在连”确实把“党指挥枪”原则落到实处,是实现“人民”军队绝对听党指挥的最有利的法宝之一。

在商务印馆当过学徒的某位大佬,曾经说过:“把军权交到红色下一代的手,才能保证政权永不变色。”

如今,在政界,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名言:乡县地级领导,有可能是干出来的,至于省部级嘛,大多是生出来的。

此话虽不全对,但也差之不远矣

放到现实中来,军内红色子弟云集,类似张文天这样的旁系二代子弟,能够升到正师级,基本也就到顶了。

张文天虽然早知道王学平从不会亏待自己人,听了这个喜讯之后,依然情不自禁地搓着手,笑逐颜开地楞是找不到搁哪儿才好?

“好了,你先一边待着喝茶抽烟,等我忙完了,陪你好好地侃侃大山……”王学平话音未落,桌的那部红色电话机,就响了起来。

王学平苦笑一声,冲着张文天摊了摊手,顺手拿起了话筒,平静地说:“我是王学平,请问哪位?”

“王市长,我是市供电局的老林啊,出大事了,城郊的一座变电塔发生了爆炸……”

“什么”王学平霍地站起身子,厉声喝问道,“你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领导第614章不变色正文

第615章 带话

因为久历官场的缘故,王学平给一般人留下的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印象,哪怕是心中怒极,他也不会不顾体面地当场让人下不来台。

不过,张文天对王学平的脾气,实在是太过熟稔。

张文天知道,王学平看似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其实,隐藏着百折不挠的韧劲和刚强。

以王学平现有的地位,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居然能够促使他当场勃然变色,张文天即使用脚去思考,也知道,必出大事

张文天默默地注视着正在接听电话的王学平,他发现,王学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住话筒的那只右手,紧紧地攥着,仿佛要捏碎一般。

王学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道:“我不管是雷击还是电击,总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抢修完毕。”

对方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下来,王学平放下电话后,仿佛吃下了一只绿头大苍蝇一般,恶心得不行,脸色自然也就很难看了。

“怎么了?”张文天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娘的,这些条条口的单位越来越不象话了,连编造个谎话都要搞得破绽百出,一帮子硕鼠……”王学平余怒未消,口气也就略带几分僵硬的气息。

张文天听了王学平的介绍,摇了摇头,说:“啧啧,前边是看似分了家,实际上还是独门生意的电信局。后边这个,更是了不得啊,这电老虎的屁股,别说地方上不敢碰,就算是朝庭中枢,也无人敢过问啊”

王学平没有接张文天的话,他想了想,重新拿起了话筒,拨通了市纪委书记邱步云的电话。

“邱书记,市电信局和市供电局先后出了天灾,一个是电信基站遭了雷劈,另一个则是特高压输变电塔遇上了‘不可抗力’发生了爆炸。面临如此严峻的防汛形势,我想麻烦市纪委的同志们,亲临一线,督导抢修工作,尽快完成,确保防汛工作万无一失……”王学平故意加重了“不可抗力”这四个字的分量,相信邱步云应该听得出来吧?

众所周知,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然而,进了纪委的同志们,仕途上大多十分艰难。要想出彩,最终还是得办几件惊天动地的大案要案。

邱步云一向信奉在其位则谋其政,既然他是现任市纪委的一把手,查处违法乱纪的行为,责无旁贷。

“王市长,虽然电信口和电力口的人事关系都不归市里管,但是组织纪律方面的问题,咱们市纪委是有权介入并查处的。”邱步云的回答也很巧妙,字里行间,看似一板一眼没有漏洞。

实际上,邱步云话里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正是王学平想要的结果。

既然邱步云对他的政治意图已经心领神会,王学平也就长话算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当前的大局是力保大堤不失,有些问题完全可以秋后再去算帐嘛。”

“呵呵,请您放心好了,我们市纪委的同志一定会深入到一线,实地追踪事故的原委。”邱步云能够登上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的宝座,如果手底下没有几把刷子,早就被那些恨之入骨的家伙给掀翻在地了。

够了,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比完全说透了,更有味道

心里多少有些烦闷,王学平坐回到张文天的身旁,恶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清秀的脸庞上,依然残留着几丝未消的余怒。

“呵呵,老兄弟,咱们天朝的事儿,就这么邪乎,无奇不有。”张文天没有明着解劝,却来了个曲线救国,拐着弯子说事,“话说,在京城里,某一天,一辆挂着甲A小号牌的红旗小车,那司机也是大意了,一个没注意,就蹭上了一辆挂着普通牌照的大奔。”

“按照常理来说,这大奔的主人,就该自认倒霉了。可是,谁曾想,大奔的司机跳下车来,二话不说,就把开红旗的司机给揪出了驾驶室,左右开弓,好一顿暴打。啧啧,就这么一起很简单的交通事故,闹到最后,竟然惊动了西山上的领导机关。你猜怎么着,挨了打的红旗车司机,竟然被开除了。”张文天一边晃动了二郎腿,一边笑嘻嘻地说,“这搞特权啊,没有最大,只有更大,就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了。撞上了枪口啊,那就只能活该倒霉了”

王学平有些好笑地瞪了张文天一眼,老张讲的这个小典故,其实他也曾在网络上看见过。

当初,王学平还是半信半疑,没想到真相竟然从张文天的嘴里,不经意的溜了出来。

“那红旗车真是某个老将军的专车?”人都有八卦的心态,王学平有心探个究竟。

“看样子,你也听说了吧?没错,就是开国老将军经常使用的专车。嘿嘿,大鱼吃小鱼,就是这么个理。”张文天微微摇了摇头,又说,“涉及到今上衙内的事儿,别说无人敢出头,就算是那位老将军,也只能低头,楞是让司机专程道歉了不说,居然怕惹事,还开除了人家。咳,这事闹的,也太那个了吧?没意思。”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王学平听明白了张文天的意思,有些开国的老将军,尽管资历老,有军功,可也确非年高德韶之辈,属于软骨头的那一类。

听出了张文天的不屑,王学平笑了,问道:“你是听你们老爷子说的吧?”

“咳,你想作践我,也不是这个整法啊。就凭我这一号,也配凑到我们家老爷子谈天说地?”张文天心头一松,电力系统的那滩水,实在是深不可测,他不希望王学平冒冒失失的一脚踩了进去。

照我说啊,得饶人处且饶人。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尽量还是少沾边为上。”王学平听出了张文天的弦外之音,并没作正面的回答,只是笑着说,“你就放心吧,我从来没把自己当作是救世主,有多大的实力,办多大的事,傻子都明白。”

“我说,电力口的那档子事,实在是太复杂了,随便轻轻一揭,就要得罪一大帮八旗子弟,咱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张文天始终纠缠着这个话题不放,引起了王学平的警觉。

王学平仰起头,望着张文天,问道:“有人找你带话了?”。

第616章 聪明误

第616章聪明误

王学平仰起头,望着张文天,问道:“有人找你带话了?”

张文天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房门,这才小声说:“高家的公子找上了我那位大堂哥,大堂哥又把我给找了去,于是,俺这个传声筒,就来找你这个当事人了……”

嗯,王学平听明白了,敢情,高晓林绕了十万八千里,最终托到了张文天的头上,啧啧,还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呐

“高公子的意思是……你那位大堂哥又是个什么意见?”王学平没有急于表态,有些事关重大的问题,绝对不能轻易发表看法,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再做定论。

“咳,我家老大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一些不伤及根本的事情上,不妨各让一步,化干戈为玉帛,才能皆大欢喜。”张文天也有些好奇,王学平和高晓林这家伙,究竟会不会和解?

“嗯哼,有点那么个意思了。高公子的意思你还没说呢?”王学平笑了笑,扭头问张文天。

张文天拿手指了指王学平办公桌背后的那堵墙,微微一笑,说:“他保证,那后面的位置,将来必定属于你的。”

王学平展颜一笑,他心里很清楚,身兼市防汛指挥部政委的市委书记程辉,办公室就在隔壁,紧挨着他的这个大套间。

高晓林的态度很有些味道,意思是说,将来换届的时候,他高晓林愿意帮着王学平顺利地登上仁江市第一人的那把金交椅。

从理论来说,高晓林的承诺并不算是空中的浮云。毕竟,他是现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未来的省长候选人之一。

王学平想了想,忽然笑出了声,骂道:“我说,张大司令员,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内幕,痛痛快快地都说了吧?”

张文天跟着笑了起来,打了个哈哈,说:“人家都说你小子精明,看见初一,就知道十五了,俺老张佩服之极。”

“得,打住,少灌迷汤,你的好处也不会少吧?”在官场上混的时间一久,王学平的见识早已是一日千里,大异往昔。

“嘿嘿,我也没想到啊,咱老张也有资格玩一把政治掮客的游戏。”张文天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抿了抿嘴唇,“如果事儿办成了,某集团军下属重装师的一把手,就在不远处等着俺老张呢。啧啧,如果不是沾了你的光,俺老张做梦也想到不到的大馅饼啊。”

王学平抬手拍了拍了张文天的肩膀,哈哈一笑,说:“老张啊,你真够义气,连这种机密都和我说,好好好。”

听王学平连说了三个好,张文天反而收敛了笑容,凝重地说:“说正经的,对方从头到尾都算计到了,连我这个带话的,都有如许好处,不好办啊。”

王学平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大致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可唯独有一点,至今还没告懂。我这么个小小的副厅级代市长,值得那边处这么高的价钱么?”

“你呀,老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可难为死我老张这副猪脑子了。”张文天向上翻着眼皮,没好气地重重一掌,拍在了王学平的腿上。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和省委书记的任免程序不同,省长需要省人大批准的,有人家是想高票当选啊”

“嘿嘿,这就对了嘛,都知道你是明白人,打死我也不相信,你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张文天续上一支中华烟,问王学平,“该说的,不该说,我都说了。现在的焦点是,你的意思是?”

王学平心里有些好笑,高家的人搞阴谋诡计,都快搞成了神经病了。

想当初,何尚清被高晓林躲在暗中,狠狠地阴了一把,与省长的宝座擦肩而过,黯然落马。

据王学平的估计,高晓林是担心,在未来的省长选举过程中,王学平所掌握的仁江市代表团的选票出现跳票的情况。

“阴暗,实在是太阴暗了。”王学平小小的发了个感慨,摩挲着下巴,“开玩笑,除非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谁敢违背朝廷中枢的人事安排意图?”

说到这里,王学平连连摇头,象拨浪鼓似的,嘴里是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怎么?”张文天有些疑惑地望着王学平。

时代已经不同了,王学平都当上了代市长,而高晓林居然调到了西部省当上了常务副省长

王学平心想,发生在何尚清和高晓林之间的那场恶斗,恐怕很难再上演了吧?

很可能不再发生的事情,王学平自然不可能提及,他轻轻地拍了拍沙发,含笑反问张文天,“老张,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假设,你就是现任军机处中的重臣,你们圈子里头集体所作的人事安排,竟然被下边给推翻了,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这个嘛,”张文天凝神想了想半天,最终有些发恨地说,“咱们俩是兄弟,我也就不瞒你了。如果是我的人落马了,最次也要把胆敢暗中搞鬼的主谋,坚决拿下。否则的话,谁还愿意听老子这个重臣的话,威信何在?”

“嗯哼,老张啊,就是这么个理”王学平微微一笑,“人治的社会,上级领导下级,靠的就是绝对的人事权威。离了这个,谁还听你的招呼?”

“换句话说,除非是我被逼到了墙角,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情况之下,才敢放手一搏。只要还有一条活路,我可没有胆量去挑战军机处的政治权威。要知道,逆龙鳞可是高度犯忌讳的事儿呢”王学平的话含而不露,绝非蠢蛋的张文天也是一点就透,当即乐出了声,“那这高公子岂不是聪明得过了头?”

“唉,他是太过工于心计了,把我也想成了和他一样的阴谋家。”王学平暗暗有些好笑,高晓林这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许,不需要老爷子出面,张文天一直想带兵的梦想,还真有可能早日实现

张文天琢磨了一阵,忽然发问:“我说,前因后果,你都说明白了。可我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啊,大堂哥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第617章 洋务

第617章洋务

张文天琢磨了一阵,忽然发问:“我说,前因后果,你都说明白了。可我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啊,大堂哥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这还不好办?”王学平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家老爷子不发话,我敢轻易表态么?”

“妙极。让你这么一推,我老张算是彻底解了套,对我们家老大,也算是有了个说得过去的交待。”张文天喜笑颜开地冲着王学平挑起了大拇指,“你们地方上的干部,一个个老奸巨滑,我们部队上的老大粗,远远不如啊。”

王学平笑了笑,望着如释重负的张文天,他心想,如果高家人说的话可信的话,那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当然了,以王学平目前的中低层地位,还不具备撼动老高家权威的实力,这是不以人的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实。

时代不同,从政的谋略也必须不同。和历史上大不相同的是,成祖爷的身体很健康,依然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王学平看来,成祖爷因为早年在西方国家打工的经历,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市场经济理念的熏陶,从发展经济的角度来说,成祖爷确实比太祖爷高明不少。

第二次洋务运动,王学平的脑海里,不经意的浮现出了这七个字眼。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天朝的开放,其实和满清的洋务运动极其类似。所不同的是,天朝的经济改革其实就是国退民进的进程,只是还退得很不彻底。

类似天朝石油,天朝银行,天朝石化,天朝电信这样大大小小的垄断性国有企业,掌握了大量的上游生产、生活资源,以全民所有为名,干的却是趴在老百姓身上贪婪吸血的丑陋勾当,养肥了一大帮子硕鼠。

“你想什么呢?”张文天琢磨了一番,一抬头,正好发觉王学平埋头沉思。

“我在想,米国为啥就从来没出过几年自然灾害,或是十年动乱,这样骇人听闻的人祸呢?”王学平仰起脸有些深沉地望着张文天。

“咳,老弟,我是个大老粗,却也懂得一个基本道理。在绝对的权威之下,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张文天信口说道,“这事我也仔细地琢磨过,太祖爷家里是小地主阶层,怎么可能不知道亩产十万斤是下边编的瞎话呢?远的不说,我们家老爷子,年纪越大,越喜欢听顺耳的话,我们也只敢报喜不报忧。”

王学平有些惊讶地望着张文天,眼前的这个“大老粗”再一次让他领教到了,什么叫做大智若愚。

没错,但凡拥有绝对权威的掌权者,几乎都有好大喜功的坏毛病。换位思考下,出于生存的本能,在一言堂的语境之下,谁敢逆龙鳞行事?

据王学平所知,在来不得半点虚假的水利科学领域,敢于逆势直言,坚决反对三门峡水库动工的黄万里先生,一生命运多艰,空怀一身真本领,却始终报国无门。

而另一位顺应上意,勇于昧着良心说假话的某位水利专家,却一直享受着国家给予的超高待遇,活得非常之滋润。

两相对比之下,答案不问自明。官本位的社会,和上级领导说真话,多半是要倒血霉滴。

那位主导挖开定陵,造成大量珍贵文物损失的政治诗人,事后连丁点责任都不需要承担,美其名曰:交学费

张文天挠了挠头,皱紧了眉头,说:“体制有问题。”

“不能把什么问题都往体制上面推,我倒觉得,主要是个既得利益和思想的问题。”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笑道,“孔子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一些儒家理论者,却断章取义,强调圣人之学。试问,这个世界上,哪来的圣人?这就从根本上,要求人们,必须说一套做一套,既当*子,又要立牌坊。”、

“精辟,实在是太精彩了”张文天抚掌大笑不已。

王学平趁着暂时不忙时候,也想舒缓一下紧张的心绪,点上烟后,续道:“天朝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契约精神的传统,有的只是征服和被征服,统治和被统治。**二字,看似非常正面,实际上对于国家和民族的代价太大了。比如说,被过度美化的太平天国运动,直接造成了江南十余省伤亡人数过亿的巨大损失。”

“其实呢,经常说谎话的梁启超倒是有一点说对了,与**相比,改良所付出的社会代价更少。不讳言,我们家老爷子当年除了带兵打仗,压根就不懂怎么治国安民。”王学平说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有些时候,人们的主观愿望是好的,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极有可能南辕北辙。

建抗美援朝开始之后,太祖“毅然“下达了杀掉千分之一反**的最高指示。于是,各地利用镇压反**的名义,几乎把开明乡绅这个阶层,整个地抹杀掉了。

镇反运动如狂风暴雨般地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不可避免地给了老蒋的潜伏势力和派遣特务以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史无前例的扩大化的恐怖屠杀行动,固然巩固了新政权的基础,却也导致了举国颤栗,万马齐喑,人人都恐惧的恶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镇反运动从肉体上和精神上震慑了人们。其后,实际上属于抢劫行为的“公私合营”,则从经济上掐断了老百姓的独立性,为政权的稳定性提供了极大的保障。

“嗯,我父亲曾经说过,老蒋的那一套,是民主多少的问题,到了咱们太祖爷这里则是有无的问题。”坐在王学平的办公室里,张文天没有丝毫的顾忌,放胆直言。

张文天心里清楚,自从和王学平合作开始,他在老张家的地位明显上升。

在老张家的旁系子弟之中,张文天无论是从军界的地位,还是实权,都是首屈一指的。

而这一切,都和王学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张文天想到这里,不由哈哈一笑,说:“老弟,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啊”

王学平吸了口烟,笑道:“这年头,八旗子弟太多了,长此以往,恐怕红旗终究会落地。为了长治久安,我倒有些改良的心思。”

“得,你也别试探我了。咱们俩的关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需要我做啥,只管言语也就是了。”张文天一气将满杯的茶水灌下肚内,没好气地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让你去杀人放火,也行?”

“咳,咳……”张文天一不留神,茶水倒灌进了气管,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你小瞧我了,我在武警的那几年,亲自出手,枪决过不少死刑犯。”张文天好不容易顺了口气,略带几丝得色地炫耀起当年的美事。

“你们枪决犯人,有什么讲究?”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张文天。

张文天冲着茶几上的烟盒呶了呶嘴,王学平知道他故意想拿拿架子,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伸手拿起了烟,磕出一支,递到了张文天的手上。

“光有烟可不成。”张文天知道王学平现在的压力很大,肩膀上的担子很重,有心帮他放松下。

王学平替张文天点了火,张文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笑着说:“其实呢,枪决有一套严格的法定程序。当初,我接到执行命令任务后,至少要特殊训练几天。刑场执行枪决的要求是,只闻一声枪响。枪决罪犯的子弹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目的是为了增加破坏脑组织的强度,但并不是民间传说的炸子儿……”

“怎么说呢,每一个死刑犯在押赴刑场时都由至少四名武警押解,主射手枪膛里只装一发子弹,要求准确率极高,即使出现偏差也要由副射手补射。”

“当时,我在的是一座小城市,没有专门的刑场。往往,直到上车的时候,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刑场在哪。不过,按照纪律,不许问。”张文天眯起两眼,仿佛是在缅怀当年的特殊经历。

“别看许多罪犯在作案时穷凶极恶,视人命如草芥。但真正让他面对死亡时,内心的那种因极度恐惧而导致五官扭曲和精神崩溃也是挺吓人的。在下达终审裁定时,有不少死刑犯面如死灰,双腿甚至全身都在不住抖动。法律文书还没有念完,人们常说的尿裤子现象并不少见。”说到这里,张文天也许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脸上不禁挂上了浓浓的笑意。

“很多这样的死囚,在真实地面对死亡时全没了犯罪时的疯狂。这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针对诸如大小便失禁等情况,往往会用麻绳把他们的裤腿扎起来。当然,这种细微的处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打完后,法医会用一根金属捅条插入弹孔,搅一下,然后对旁边监督的检察人员说:一枪击毙,死了……”张文天有意卖弄了一番,算是满足了王学平的好奇心。

第618章 微服

第618章微服

“老板,刚收仁北县的紧急传真,张江镇的李家大垸出现了重大管涌险情。”钟大海神情凝重地快步走进来,将一张传真纸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接过传真,迅速地看了两遍,然后皱紧了眉头,问钟大海:“给我要仁北县委的电话。”

“是。”钟大海心里明白,王学平嘴里的仁北县委领导,其实指的就是仁北县委书记——李爱国。

钟大海迈步到了办公桌旁,拿起话筒,不假思索地拨了一组号码。

“喂,请问是李书记吧?我是市政府老钟啊,请稍等片刻,王市长要和你通话”钟大海迅速地联系上了李爱国。

就在钟大海接通电话的当口,王学平已经走到了桌边,顺手接过了老钟递来的话筒,沉声问道:“爱国同志,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默默地立在一旁的钟大海,分明察觉到,待人接物一向和风细雨的王学平,此时的说话的语气大异往常,火药味十足

钟大海心里暗暗替李爱国捏了把汗,希望老李知趣一些,不要犯傻。

要知道,市里目前最大的政治任务,就是防汛保堤。不管是大会场,还是小会议室,王学平都会不厌其烦地强调防汛的重要意义。

常言说得好,君王一怒血流千里。据钟大海估摸着,这王少帅一怒,有些人脑袋上的乌纱帽,恐怕就很难戴得稳当了,甚至有可能进班房里去吃牢饭。

“市长,我要向您检讨,我们县委政府的工作没做好……”李爱国张嘴就开始做检讨,没敢把责任往下边的乡镇推。

李爱国的政治光谱属于半路出家的王系,早在王学平刚一上任的时候,李爱国就已经主动地贴了上来。他虽不算是王学平的嫡系人马,却也能凑到近处说得上话。

正因如此,李爱国对王学平的脾气秉性有着清醒的认识,出事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王老板的面前,敷衍塞责抢功推过。

这么大的一个仁江,哪天不出事?重要的是,出事之后的态度要端正。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场是个什么情况,记住了,要说真话。”王学平沉声制止了李爱国的套话,直接逼问真相。

李爱国也不敢隐瞒,小心翼翼地汇报说:“据下边反映的情况,应该是堤岸长期浸泡在水中,出现了松软……”

“这么说,你还没有到现场?”王学平的语气并不重,可是,李爱国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他对王学平的了解,这种夹杂着平和之中的质问,比拍案大怒更令人恐难当。

“市长,我正在赶往现场的途中……”李爱国没敢透露出半分委屈的意思,委婉地做出了解释。

“我就一句话,组织一切可用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力保大堤不失。否则……”说到这里,王学平停顿了一下,“我寄厚望于你,好自为之吧。”

轻轻地放下了话筒,王学平点上烟,凝神望着狂风暴雨肆虐的漆黑夜空,久久无语。

室内的气氛压抑至极,钟大海心知王学平的心情不好,暗中冲着坐在沙发上的张文天使了个眼色,转身悄然离开了办公室。

张文天起身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笑问道:“你这个市长和别的市长可是大有不同啊,人家遇见了这种情况,都是带着大队人马赶赴一线。你王大市长却待在办公室里,是何道理?”

“这么说吧,我不喜欢临时抱佛脚的感觉。为了这次的防汛工作,我提前大半年就开始做准备了,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各地的执行力度和组织能力了。”王学平苦笑一声,又说,“这都快火烧眉毛了,我还往一线凑,那叫添乱,或是做秀。”

“如今,官场上的风气不好。如果我稍微透露一点想要下去的意思,他们为了接待好我这个市长,肯定会大肆地张罗,岂能不牵扯到组织防汛的精力?”王学平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况且,军令状也早已立好了,真要是破了大堤,我倒要看看哪位仁兄承担得起?”

“我说,你不当军人,真是太可惜了。做事就得你这个样子,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张文天连连点头,王学平话里暗藏着的杀机,他自然品味得出,也颇为欣赏这种铁腕的作风。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呢。”王学平忽然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在现在的政治环境之下,不得罪人,必然就会有好人缘。花花轿子人抬人,笼络人心的事,哪个当领导的不想干?”

“可问题是,你贪污了一百万或是一千万,影响的面,顶多也就百十号人吧?防汛大堤要是有个闪失,那就要水淹千万人了,良心上说不过去啊。再怎么说,做官总得有个底线吧?”王学平心里确实很纠结。

要想下边的人拥护,就得多施恩,多赏官,少做得罪人的事情。

天朝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早已经写得一清二楚,为官之道最大的法宝,其实也就是中庸之道,和光同尘才能官运亨通。

历代的改革者,除了成祖爷之外,绝大多数都不得善终。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利益冲突的问题。

在官本位的体制之下,等级的高低,直接决定了个人的各项利益问题。就算是天朝官多为患,可大饼终究是有限的。

要想刷新吏治,就必然要从限制官员,尤其是领导的权力开始。在行政权力无远不弗届的政治环境之下,领导们的权力有多大,寻租的利益空间就会有多大。

“老弟,我是个大老粗,不懂政治的大老粗。不过,在咱们老张家白活了几十年,至少也懂得了一个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张文天微微地摇了摇头,说,“远的不说,就说当今太子爷吧,他成天窝在党校的自留地里,栽培自己的嫡系人马。无论大事小事,只谈拥护绝不反对,从不多说一句话。有道是,难得糊涂啊。”

“呵呵,等上台抓住了实权后,再来干正事?”王学平含笑反问张文天。

“没那个斤两,就别去主动挑担子,不然,多半是要翻船的。这就好比,我们家老爷子在世,就得他老人家说了算,道理其实很简单的,以你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的。”张文天十分熟悉王学平的脾气,劝解的手法既委婉,又不失直率,恰到好处。

“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我明白了。”王学平心想,难怪有个说法,叫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张文天这个“大老粗”一针见血的点明了集权社会的本质。

想当年,彪帅曾经说过,有权幸福无权痛苦,只有掌握到了实实在在的一言九鼎的权力,王学平才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大有所为

“为官一任,至少要造福一方,这个是没法子改变的。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张文天的一席话,确实令王学平有所触动,不过,最基本的底线,还是要去尽力维护的。

“不妥吧?仁北的路况不好,又下着这么大的雨,安全系数很差。”张文天敏感地意识到,王学平是想微服私访。

“林猛的技术十分过硬,开的又是正宗的越野车,底盘高,马力大,只要不是遇见溃堤后的洪水,安全很有保障。”王学平拉紧了张文天的胳膊,点了点头,说,“你就坐镇在市里,万一下边有个闪失,也方便随时调动部队增援上去。”

此话一出口,张文天就知道已经劝不动王学平,他本想跟着一起下去,转念一想,小王说的是正理,关键时刻,靠得住的还是自家兄弟。

“天气太过恶劣了,否则,咱们军分区的武装直升机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场。”张文天重重地叹了口气,河里发大水,天上降暴雨,天灾都集中到了一处。

王学平想了想,觉得张文天说得一点没错,天灾固然很恐怖,可人祸才是最令他揪心的存在。

“老张,综合各区县的情况,我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次,仁北县恐怕要出大纰漏。”王学平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身为市长,王学平一直从不间断地督促各地的防汛工作,对于全市的防汛形势,可谓是了如指掌。

在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集权体制之下,上传下达的工作,表面看似畅通,实际上,社会上早就流传了一句很不中听的话:政令不出中南海。

撇开上边瞎指挥的乱命不谈,朝廷和各地的诸侯争夺财权和事权的持续性角力,其实是导致政令不畅的一个主要因素。

在官吏委任制的体制之下,官员的级别越高,对于下情的了解程度越低,可偏偏在朝的诸公又特别喜欢揽权,以至于,经常性的出台一些根本没法执行的文件,沦为地方的笑柄。

这种情况,不仅仅体现在朝廷和地方省市身上,也集中反映在了省、市、县的扭曲关系上了。

“没办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不去看看,于心难安啊。”王学平暗暗叹息了一声,和张文天握手告别,匆匆离开了市防汛指挥部。

第619章 N个代表

第619章N个代表

走出办公室后,王学平按照官场上的惯例,给市委书记程辉去了电话。

“班长,仁北那边出现了重大管涌险情,我一直揪着心,必须亲自去看看。”王学平一如既往地尊程辉为班长,表面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程辉一听有险情,立马警觉了起来,赶紧问王学平:“学平啊,情况严重不?”

“就是不知道详情,我才始终揪心啊。”王学平顿了顿,说,“班长,市防指这边就全靠您坐镇指挥了。”

话筒那头的程辉并没有马上应承下来,沉默了片刻,他沉声说:“气候条件非常恶劣,路上多多注意安全,发现不对,赶紧退回来,千万别逞强啊。”

不管程辉是真情,还是假意,能够说出这么一番暖心窝子的话来,王学平都必须领情,他热络地说:“老班长,您就放心吧,我是去督阵,又不是去送死的。”

“哎……打住,打住,这当口说这种话,不吉利,不吉利”伴随着官职的提升,程辉对佛祖的信赖之心,与日俱增,非常讲究口彩。

虽说党人宣扬的是无神论,实际上,这年头,崇道,信佛的领导干部,越来越多。

市里的第一大寺庙法林寺,香火之兴隆,简直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每逢大年初四,财神爷下凡的日子,法林寺门前更是人头涌动,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据王学平所知,大年初四的法林寺,大雄宝殿的第一柱香,已经被炒到了三十万元,大破特破了前一年十五万元的最高记录。

要知道,截止去年年底,仁江市国有企业职工的人均月工资不过才区区七百元而已。

“班长,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强求不得,咱们只管尽心就行了。”王学平属于典型的无神论者,只不过顾及到程辉的想法,略加附和罢了。

“放心好了,市里有我,你安心去督阵吧。”尽管程辉对于大权旁落的现状,一直颇有微词,但王学平在大面上对他还算是比较尊重,远没到彻底撕破脸皮的程度,所以,虚与委蛇也就成了两人之间经常玩耍的一种游戏。

权力是上级给的,可威信却要凭自己的本事去树立。时至今日,程辉深为后悔,早知道仁江市已经是王家的天下,还不如就留在省城,当个有实权的厅局级一把手,反而更有滋味。

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唯独没有后悔药吃。

放下听筒之后,程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刚才对王学平吁寒问暖的热度,几乎在一瞬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程辉仰面躺在沙发的正中央,右手的食中两指,极富有节奏地敲击在沙发的扶手,两眼盯着不远处的鱼缸。

鱼缸内,十几条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正在欢快地游来游去,丝毫也不顾忌这间屋子的主人正以一种异样的神态注视着它们。

“阿辉,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现在,仁江市里的那些干部们,眼里只有姓王的市长,哪还把你这位市委书记放在心坎上?”坐在程辉对面的一位白发老者,抬起了左手,扶了扶镶嵌着金边的眼镜,手里的两只太极球上下翻飞,玩得娴熟之极。

“爸,我考虑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程辉转过身子,恭敬地回应着老者的提议。

这位白发老者可不同一般,他既是程辉的岳父,又是提携程辉走上平坦仕途的大恩人。

老者名唤张一亮,是南下的老干部,历任县委书记,地委书记,乃至于分管工业的副省长。

因为年龄因素,前几年,老张从高位上退了下来,现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说句老实话,程辉待这位贡献很大的老岳父,比对他自己的亲爹还要孝顺,还要亲热。

“嗯哼,我明白你的心思,不就是小王资历尚浅,不足以对你的地位形成实质性的威胁么?”张一亮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花白的头发,淡然一笑,气定神闲地说,“近些年来,上边越来越强调基层工作经验。所谓的基层,看似虚无,实际上定义十分明确。在县里,指的就是县长和乡党委书记。到了市里边嘛,自然就是你和小王这等人物了。”

仿佛依旧置身于众官云集的会场上一般,张一亮的语速很慢,字斟句酌,纹丝不乱。

对于张一亮,程辉最佩服的不是他曾经登上了副省长的宝座,而是他那种遇事不乱的超强定力。

“阿辉,你之前在省里,虽然也是一厅之主,从广义上来说,也算是拥有了基层工作经验。但是,和市委书记这种综合性领导岗位比起来,你那种部门领导经验还远远不够看。”张一亮信手掂起面前的一只高脚杯,一边晃动,一边轻嗅。

在程辉看来,“老头子”的动作虽非刻意而为,却更显优雅,气度不凡。

老头子,是程辉在私下里对张一亮的称谓,千万别误会,这种称呼不仅没有丝毫贬意,反而是一种具有丰富内涵的敬亲之称。

“呵呵,我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岁数。扛枪杀过不少人,当了官,享过福,也挨过整。嗯哼,当年的五七干校劳动,批斗大会的‘土飞机’,滋味确实不太好受啊。这世面上的妖蛾子,我老头子不敢说全知,大部分还是能够做到胸中有数滴。”张一亮掰着手指头,历数当年的坎坷经历,虽是“苦味”十足,却丝毫也没有一般老人家的唠叨味道。

“爸,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去市委小招见姓高的?”程辉试探着问张一亮。

就在今晚,程辉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王大光的电话。王大光在电话里虽然没有明说,可程辉琢磨出了其中的奥妙,站在王大光背后的高晓林是想拉拢他,联合起来对付市长王学平。

“此举不妥。”张一亮品了口温润爽口的干红,和蔼地望着程辉,展颜一笑,“阿辉,到了你这个位置上,可供选择的余地,已很宽阔。要知道,老高家那可是玩小圈子玩出了大名堂滴。”

程辉微微一笑,老头子指的是,当年,太祖爷指名道姓,严厉警告高家的老爷子,不要玩小圈子的这段往事。

听话还须听音,程辉绝不是懵懂无知的官场菜鸟,老头子说得虽然很隐晦,他却已经辨别出了,其中的暗示。

程辉现在已经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再往上走,就是省部级高官了。

基于短期内的共同利益所组成的政治联盟,必定是无法维持长久的。一旦,高晓林达到了整垮王学平的心愿,还有可能扶持他登上更高一级的宝座么?

“阿辉,除了当今的太子爷之外,你见过类似小王这么年轻的厅级领导么?”张一亮从程辉的表情上察觉到,女婿已经领会了他的真意,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以小王的岁数,即使在仁江栽了大跟头,换个地方,照样有资本东山再起。”

“那您刚才怎么……”程辉有意停顿了一下,略微带上了几分拖音。

张一亮自然明白自家女婿的意思,他轻轻地摆了摆手,笑道:“我让你去争,并不是要你帮着高晓林把小王一棍子打死,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否则,你的政治履历之上,在仁江的这一段,必将暗淡无光。”

“王学平虽然一直把持着常委会,掌握住了人事决定权,可是,财政方面却一直和我共享。只可恨,许多投资项目,都被下边的人折腾坏了,打了水漂。”当着张一亮的面,程辉一向是畅所欲言,保留得很少。

张一亮望了眼程辉,心里边暗暗一叹,他这个女婿主持的好些个大项目,都成了竣工等于关门的烂尾工程。

反观王学平那个小年轻主导的发展项目,却一个个如同开了花的芝麻一般,节节高升。

程辉不是搞活经济的料子,对于这一点,张一亮心知肚明。

“阿辉,没有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走路吧?我当了几年分管工业的副省长,看似在全省范围内搞成了不少大项目,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赔钱货。”张一亮品了口干红,笑了笑,说,“反正又不是我的钱,上边领导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只是个跑腿的帮闲而已。”

“爸,您的意思是说,咱们要另辟蹊径?”程辉太过了解张一亮的脾气,拉头子越是显得淡定,心里就越有主张。

“其实呢,阿辉,你一直走入了一个误区。这年头,真正会搞经济的领导干部,有几个?既然你不擅长这个领域,何不跳将出来。须知树挪死,人挪活啊。”张一亮满意地一笑,程辉虽然从政的经验还略显不足,悟性却不差。

“他搞他的经济大项目,你不会狠抓党建工程么?市长不懂经济,那叫外行。书记只需要抓好党委的工作,懂不懂经济,又多大的问题?”张一亮很有信心地提点着程辉。

程辉有些疑惑地望着张一亮,张一亮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N个代表在仁江的具体体现,难道不是一个大好的突破口么?”

第620章 曲线

第620章曲线

“爸,我也考虑过在这方面找到突破口。可您是知道的,这务虚要想出成绩,还真不是一般的挠头啊。”程辉有些苦恼的向张一亮发牢骚。

“就在今年的夏天,我带省人大的代表团去四川考察的时候,抽空去了趟大地主大恶霸刘文彩的老宅。当年,教科书里把老刘的家水牢描述得比地狱还要恐怖,我老头子着实有些好奇呢。”张一亮放下手里的高脚杯,叹了口气,“谁曾想,到现场一看,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完全是当年的地方领导凭空编造出来的谎言,哪来的什么关泥腿子的水牢?”

“颠倒黑白的事儿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印上了教科书,这说明什么?天朝的老传统就是欺上不瞒下,只要上边信了,就是大功一件。”张一亮放缓了把玩两只太极球的速度,讥诮地一笑,“我老头子当年分管省统计局那一阵子,哪个县,哪个市的GDP数字不掺水,不造假?充其量,也就是做伪的胆量高低而已。”

程辉从老头子的话里,慢慢地砸摸出了一些味道,全神贯注地想了一阵之后,虚心地请教张一亮:“爸,重点是要找到能出彩的突破口。现在各地都在深入学习贯彻N个代表重要思想,变出来的戏法也是多种多样,千奇百怪,难办呐”

“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关键是要对了新任省委书记的路子。”张一亮的语调并不高,可是,程辉却大有振聋发聩之感。

老头子说的没错,今上隔得太远了,根本近不了身,在西部省里,能够一句话就决定程辉未来命运的,非省委书记莫属。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只要摸准了省委一把手的心思,适应了当前的内外政治形势,在意识形态领域取得一些亮眼的成果,并不是一件难事。

“爸,您是说省委姜书记可能离开咱们西部省?”程辉按捺住内心的躁动情绪,小心翼翼地向张一亮求证省委高层的人事变动。

“嗯,你虽说在省里算是有数的高级领导干部了,可毕竟隔着朝廷中枢比较远。我老头子虽然靠边站了,没了实权,可毕竟还属于是有位置的中管干部嘛,有些老关系还用得上。”张一亮眉心一挑,右掌高高地举起,接着,迅速地劈下,拍在了右腿上。

看到了这种极其熟悉的姿态,程辉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直隐藏着老头子骨子里的那份特殊的自信。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张一亮能够从独木桥上杀开一条血路,顺利地登上副省长的高位,没有几手过硬的真功夫,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上边一直强调要保守组织机密,尤其是人事调配的秘密,嘿嘿,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看到的却都是小道消息盛行,无风不起浪啊”张一亮睃了眼程辉,笑道,“据老朋友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老姜要调去部委任正职,正在酝酿老周接掌书记一职。”

“爸,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和周……”程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地停下了话头。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个时候,我是副省长,他是副书记,彼此都有利用价值,关系自然也就走得近了。现如今,我老头子赤手空拳,除了浪费口舌吆喝几声之外,就剩下了举手赞同的权利了。”张一亮微微摇了摇头,混官场,机遇实在是太重要了。

正省级可以干到65岁才退下来,而副省级却只能到60到点,黯然下台。

在经济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五年的台上时光,可以为家庭,为自己,为亲戚,为朋友,创造出多大的价值,张一亮简直无法计算清楚。

人比人,气死人,正职与副职,一字之差,其间的权力和利益,却有天壤之别。

程辉私下里也一直认为,岳父张一亮,无论是能力还是水平,或是做人的圆润,都比在位的绝大部分省领导高明得多。

上次换届的时候,张一亮之所以黯然下台,永远地离开了权力的中枢,归根到底,还是在军机处(即政治JU常委会,下同)里没有硬靠山帮着说话。

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在委任制的政治人事制度之下,个人即使再有能耐,朝廷里没有伯乐赏识,全是白搭。

天朝社会,处处充斥着政治性。即使你是在私营企业里打工,也同样会遇到一个世界级的难题,怎样才能获得老板的青睐?

“呵呵,阿辉,过去的事情咱们不去提它了。”既然已经离开了权力的核心圈子,张一亮即使再不情愿,也得屈服于现实。

除了改人事档案上的出生日期之外,不管是哪一级的领导,都必须遵守到点退休的铁律,无一例外。

天朝的政界的游戏规则,很多时候都是因人而异,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严重变形的诡异状况。

唯独到龄退休的游戏规则,被执行得特别彻底,无人敢于公然挑战。

“老周,我还是非常了解的,以我现在的地位,求上门去,多半是要碰钉子的。不过嘛,也不是没有搭上话的机会。我一位老朋友的儿子,恰好就在国家计委里当处长。那是个实权处,各地大投资大项目的立项,都必须经过他的手。”张一亮冲着程辉微微一笑,“这里头的奥妙,就不需要我多做解释了吧?”

程辉只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国家计委的实权处长,别看才是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可问题,县官不如现管,立项的权力捏在人家的手上,同意与否,全靠关系来疏通了。

近些年来,随着诸总理收财权于中枢的分税制尘埃落定,“跑部钱进”的歪风邪气,越刮越邪乎。

中央各个部委之中,最牛B的还要算是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也就是俗称的国家计委。

程辉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广为流传的小段子,一位中西部的常务副省长去国家计委的某处办事,只能站着说话,连张凳子都没得坐。

这个小段子流传甚广,程辉以前也只当是笑话来听,无心追根究底。不过,以程辉的政治经历,从他内心深处来说,却是宁可信其有的。

常务副省长,在省里看起来位高权重,威风凛凛。可是,在如今以GDP挂帅的执政理念之下,要想搞大GDP,就必须上大项目,做大投资。

而国家计委恰好完全掌握了大项目立项的审批权力,上或是不上,不是省里能够决定的,必须人家说了算。

关系到位了,即使是污染严重的项目,也完全可能拿到立项批文。

关系疏通不力,即使是很好的项目,人家嘴巴一歪,只需要一句话,中央三令五申,绝对不允许大搞重复性建设,就能把地方上的领导噎在那里,丝毫也动弹不得。

地方也可以私下里悄悄地去搞大项目,可问题是,分税制之后,很多地方连发工资都很难维持,哪来的钱上大项目,搞大投资?

即使地方上凑足了资金,可是,毕竟是先上车没补票的项目,一旦撞上了整治运动的枪口,不死也得脱好几层皮。

现在,张一亮忽然提及在国家计委,居然有这么一层过硬的关系存在,程辉不禁惊喜莫名。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曲径完全可以通幽,混官场混的就是人脉,混的就是门道,硬闯不行,还可以曲线救国嘛

“这种关系,不能轻动,毕竟,我那老侄子身份敏感,欠情太多,他就没法混下去了。”张一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熟练的把完整手里的太极球,上下翻飞,即使是见惯了的程辉依然有一种惊艳之感。

“只要你在党建方面做出了叫得响字号的名堂,到了提拔的关键时刻,我那老侄子,暗中使点劲,帮你说上几句扎实的话,事情很自然的不会太过困难。”张一亮摸了摸下巴,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仿佛置身于全省干部大会之上。

程辉非常理解老头子退下来之后的失落感,台上与台下,冰火两重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职位越高的领导,退下来之后,失落感就会越强。几十年领导生涯下来,张一亮早就适应了下级们早请示晚汇报,事事以他的态度为准绳的人上之人的生活,一旦离开了那个位置,失去的利益固然巨大,精神上的满足感出现重大的偏差,再所难免。

“知道你着急了,我老头子也就不卖关子了,这里有份提纲,你拿去仔细地看看,琢磨下里边的道道。”张一亮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褶皱颇多的便笺纸,顺手塞到了程辉的手中。

程辉凝神反复看了几遍之后,情不自禁地拍案而起,大笑三声,“妙,妙,妙”

“爸,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程辉的老婆,张一亮的独生女,张丽端了一盘子削过皮的苹果,走到了近前,有些诧异地问张一亮。

“男人们的事情,你们女人家少管。”张一亮非常霸道地挥了挥手,示意张丽少管闲事。

第621章 秘谋

第621章秘谋

王学平在前,秘书文光建在后,两人迅速地下了楼,穿过市防指的大厅,来到正门口。

早已接到了文光建通知的司机林猛,早已经从越野车里下来,并且拉开了车门,随时等待着王老板登车。

走到车门边,王学平下意识地扫了文光建一眼,文光建马上拍了拍随身的公文包,小声汇报说:“卫星电话,手电筒,都准备好了。”

林猛也跟着汇报说:“长筒雨靴,雨衣也都在准备齐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没吱声,默默地钻进了这辆德国原产进口的越野车。

王学平上任之前,仁江市委市政府一共拥有十台进口的豪华越野车,总价值超过了一千多万元人民币。

按照钟大海的意思,是想在市委二号车之外,另外给王学平安排一辆专用的进口豪华越野车,方便在路况不好的时节去县里视察之用。

老钟的长处就在于时刻以服务领导为己任,急领导之所急,办领导难办之事。

可王学平却觉得太过张扬了,并没有接受钟大海的好意。按照中央的有关文件精神,属于王学平的那辆皇冠车,其实也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标准。

王学平之所以没有拒绝那辆挂二号车牌的皇冠车,难言之隐就在于,真那么干了,极有可能得罪整个仁江市委常委会的全体成员。

因为,当初市里边买车的时候,一口气弄来了十好几辆,每位市委常委都分到了一辆。

车型没有任何不同,只不过,体现车主人身份的车牌,却有前后之分。

书记是一号车,王学平是二号车,市委党群副书记向耘坐的是三号车。

即使王学平现在已经牢牢地掌握住了常委会的实权,也不敢轻易去碰触专车这个极其敏感的领域。

如今,官场上的价值观,流行以车型取人。小车的等级越高,那就意味着,坐车人的身份和地位越高。反之,则越低。

市委书记和一干常委们,都已经把皇冠车坐到了屁股底下,如果王学平严格中央的指示精神,只选择了合资的桑2000,整个班子成员会怎么想,让人家情何以堪?

王学平没有所谓的政治洁癖,人治的国情如此,班子成员们的众怒难犯,最有利的做法,只能是选择性忽视了。

靠在舒适的车座上,王学平隔着车玻璃凝视着暴雨倾盆的车外,对于文光建以及林猛的合拍表现,他感到满意。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领导身边的人,最主要的作用,并不是拎包端茶,卑躬屈膝地当小媳妇,而是查遗补漏,尽量避免一些关键细节上的疏忽。

“刷”的一声,林猛打开了越野车的前大灯,雪白的灯光所到之处,立时亮如白昼。

一分钱一分货,置身于原装进口的越野车之中,王学平几乎听不清楚发动机高速运转时传出来的噪音。

王学平只说了两个字“仁北”,就闭上了双眼,靠在柔软而又舒适的坐椅上假寐。

文光建探头看了眼后座的王老板,小声对林猛说:“去仁北县张江镇,李家大垸出现了重大管涌险情。”

林猛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不得不说,林猛的驾驶技术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越野车在磅礴的大雨之中,依然疾驰如飞,既快捷,又平稳。

“大光,你确定仁北出事了?”身穿着一袭丝质睡衣的高晓林,目光炯炯地盯着王大光,王师爷。

“殷干城虽然靠边站了,可是,殷系的人马,依然有不少人置身于要职,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王大光扶了扶眼镜,晃动着二郎腿,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高晓林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这王大光别的都好,唯独有一点,始终令他感觉到十分不爽,太不注意细节了,尤其是尊重东主的礼仪。

假清高,高晓林暗暗地骂一声,脸上却丝毫也没有显露出来的迹象,平静地问王大光:“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这个嘛……”王大光故意卖了个关子,卡住了节骨眼,端起茶杯,开始自娱自乐。

高晓林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悦,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客气地征求王大光的意见:“有话尽管直言,不怕说错了。”

王大光拿足了架子,挣足了面子,这才慢条斯理地献上了毒计:“上策是一招毙敌,让小王背上洗不清的破堤罪人的恶名,永除后患。”

“哦……”高晓林素知王大光诡计多端,并且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也正他一直包容王师爷的一个根本性因素。

毕竟是出身于顶级世家,高晓林固然是贪婪成性,欲望无穷,却也有着世家子弟应有的一份容人心胸。

换句话说,只要王大光还有重要的利用价值,高晓林并不介意包容其在私下场合一些明显过界的“猖狂”举止。

“如果我没有计算错的话,大堤的现场一定是混乱得很,只要咱们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混了进去,在最关键的时刻,拖延一下执行的时间,嘿嘿……”王大光下意识地瞅了瞅室内的情况,这个计确实太毒了,即使是经常做恶,也难免有些心虚。

高晓林不禁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确实很坏,却怎么着,也坏不到这个程度啊

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和震撼,高晓林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王大光,反问道:“万一……”

“呵呵,没有什么万一,殷干城有位干儿子,正好就在仁北县里头当差。”王大光点到为止,高晓林略微一想,顿时大喜过望。

殷干城已是死老虎了,他的人出面暗中搞鬼,即使将来事情败露了,与他高晓林何干?

“这事,你绝对不能亲自出面,小心为上。”高晓林不愧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狠角色,只经过简单的利弊计算,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呵呵,临来之前,各地的防汛程序,我也都有过细致的了解。江面附近,至少要准备几条装满了沙包土包,随时准备堵缺口的船只。假如,于混乱之中,堵缺口的大船,居然撞上了大堤,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王大光这一席话,令高晓林只觉得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轻笑了数声,骂道,“真不愧是小诸葛啊”

第622章 忠臣

第622章忠臣

越野车离开市区之后,车顶处传下来的“呯砰”声,吸引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学平的注意。

尽管,密封性能很好的越野车,将肆虐的狂风阻隔在了车外,王学平依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雨点已经几乎和冰雹划上了等号,不可避免地将给仁北县正在进行的保堤救灾行动带来巨大的麻烦,王学平原本就有些隐忧,如今,心思越发地沉重了。

“老板,后面有一辆吉普车,一直跟在咱们的车后。”一向惜字如金的林猛,汇报了车后的情况之后,再一次闭紧了嘴巴。

身为王学平的司机兼保镖,林猛一直秉承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原则,绝不乱说半个字,以至于,他在市政府小车班里赚到了“哑林”的头衔。

王学平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杜雪这丫头还真是恪敬职守,这么恶劣的天气情况之下,居然也能够准确地跟了上来。

林猛仿佛长了后眼睛一般,对于王学平的暗示心领神会,车速依然保持在80迈上面,并没有采取应急性的规避措施。

对于林猛的表现,王学平一直看在眼内,记在心里,非常满意。他曾经暗示过林猛,想把他调去市政府办行政科当科长。

也不知道林猛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却不愿意离开王学平的身边,居然傻呵呵地一笑,回答说:“我喜欢开车。”

以王学平的智慧,自然明白,林猛虽然明说,表明的态度却是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王学平当时就心想,别看林猛平时闷声不吭,却和吃汤圆的瞎子一样,心中极其有数,一点都不笨。

市政府的一名小小科长,岂能和王学平身边的贴心人相提并论?

就算是没有老王家嫡孙身份的加持,王学平凭着自己的能力和超常的政治水准,也已经成了举国上下屈指可数的年轻厅官。

套句官场上的话,王学平的前途实在是似锦呐

据林猛私下里的想法,按照目前的趋势发展下去,在若干年之后,王学平极都有可能成为行走于军机处的党国要员。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只要是人,都有私心,林猛自然也不例外。

在十年动乱之中,那位掌管着8341部队,有大内总管之称的,能够呼风唤的汪副主席,一直是林猛比较崇拜的人物之一。

林猛自问不是玩政治的材料,守在王学平身边,做一条忠心耿耿而又凶猛无比的“忠狗”,这是他给自己的人生定位。

王学平曾经说过一句令林猛印象极其深刻的话,即:世风日下,今时还异常痛恨腐败的人,一旦条件允许,搞起腐败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猛对此言,深以为然,身边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只要人治的体制如此,换谁来当领导,都是一个鸟样。

民间甚至传出了一些怪话。

“大腐败分子提拔小腐败分子,一窝子腐败分子。”

“腐败分子反腐败,越反越腐败”

“反腐败是隔墙扔砖头,砸住谁,谁倒霉。”

在王学平的身边,林猛也算是消息灵通人士,他记得很清楚,有位落马的国企老板,曾经对情妇说:我是有红帽子的人,是正县级,他们不会先查我,肯定先查你,你要顶住,要有钢铁般的意志,混凝土还不行。

古代帝王最怕哪种人?立了大功还不要奖励的人,皇帝就担心这种人有野心,一般都要择机除掉,而对于立功贪财恋官的人,皇帝反而很放心。

这样的“传统”延续至今,搞点钱、干几个女人无所谓,只要政治路线正确能为党国做事就行。

现实情况完美的证明这一点,并将继续证明下去,这就是中国式反腐。

在在吉普车副驾驶位置上的杜雪,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那辆越野车,这么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王学平居然敢冒着生命的危险,驱车出市,杜雪在担心安全之余,多少有些佩服。

以杜雪所受过的特殊训练,不需要去问任何人,她也能琢磨出其中的味道来,王学平这一定是下去检查防汛工作。

乱想了一阵,杜雪忽然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芳心暗叹,这人啊,都具有双面性。

前面的那家伙花心无比,枕边的情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有身份。

可是,论及干实事,以杜雪身为警卫局中层干部的见识,举目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与王学平并驾齐驱。

更为难得的是,杜雪敏锐地察觉到了,在王学平的身上,处处流露着亲民的执政理念。

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从中枢到地方的官场上,人人都把这个口号挂在嘴边,实际运作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司机,忽然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心思细腻的杜雪察觉到了司机大发感慨的根源,她心想。连一向心硬如铁的司机小刘,都对王学平保持着足够的敬意,可见,人心都是是肉长,群众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

越野车沿着省道走了一段距离,拐上了满是泥水大坑的县道,车身也随之开始颠簸了起来。

交易的距离越短越顺畅,交易的成本也就越低,这其实也就是隐藏在“要想富先修路”这句口号之中的内涵。

在颠簸之中,王学平想起了,他上任之初,就做出的修路规划。路况很差,地理位置却很重要的仁北县,一直是王学平筑路计划之中的重要一环。

改善路况需要花费大量的物力和财力,这些倒还是次要的问题,最令王学平感到头疼的是,省交通厅、省计委等职能部门的办事效率异常低下。

市里的修路报告打上去,拖上一年半载才批复下来的情况,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以至于,王学平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省城疏通各个部门的关系。

李家大垸,是仁北县张江镇最偏西的一个自然村,如今的村里村外,大堤上下,到处是涌动着的人头。

在王学平的巨大压力之下,县委书记李爱国冒雨赶到之后,第一时间就召集镇里的书记和镇长开会,研究抢险救灾的具体可行措施。

第623章 出包

第623章出包

“李书记,上游的洪水太大太猛了,我上任还不足半年,正在筹备加固李家大垸的堤坝……”张江镇委书记叶子成一张嘴就想推卸责任。

在王学平那里吃了排头的李爱国,一口气没顺过来,也顾不得百里侯的气度,抬手粗暴地打断了叶子成的汇报,厉声喝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就一条要求,务必确保大堤不失。”

见叶子成在顶头上司面前丢了面子,镇长张二宝心里暗爽不已。叶子成屁股底下的书记宝座,一直被张二宝视为囊中之物,并为之奔忙了许久。

为了镇委书记的位置,张二宝四处奔走,请客,送礼,拉关系,走后门,几乎踩烂了县委几位主要领导家里的门坎。

万事具备,只欠上边正式下文的东风,张二宝眼看着就要得偿所愿了。却不料,最关键的临门一脚却出现了戏剧一幕:原为团县委书记的叶子成,在县委常委会开过之后,成了横空出世的那匹黑马,一举摘下了桃子,而他张二宝却只能眼巴巴的被摁在了原地不动。

心有不甘的张二宝跑去问他的大靠山,县委副书记刘世和,得到的却是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人家是优秀团干。

球,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面对着闷嘴葫芦一般的大靠山,张二宝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地退下。

事实上,市财政局曾经分几批下拨了防汛资金,市防指也调拨来了不少的防汛器材和物资。

防汛器材和物资,叶子成没敢乱动,可是,拨下来的防汛资金却被挪到了镇里新开发的工业园项目上。

对于乡镇这一级政府来说,卯吃寅粮,东挪西借,实属家常便饭。

只不过,张二宝对于挪用防汛资金,是不太赞同的。

当了这么些年基层的领导,张二宝即使再糊涂,却也是明白一个道理:挪用了防汛专项资金,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了事,只怕是县委领导都兜不住。

谁知道,叶子成别看年纪青,却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他直接越过了张二宝,硬逼着镇财政所长,把钱给转了出去。

张二宝知情后,当场摔了茶杯,就欲找叶子成理论。临出门的时候,一阵冷风扑面灌进了张二宝的衣领,浑身一激灵,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钱又不是他张二宝批出去的,即使出了事,板子也只可能打到叶子成的身上,关他鸟事?

想通之后,张二宝索性对于挪用防汛资金一事装弄作哑,不闻不问,仿佛这么大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现在的年轻人呐,别看学历高,貌似见多识广,其实都是个银样蜡枪头,只会纸上谈兵,干起实事来,就成了怂货。

叶子成心里有鬼,可事到临头了,也不能不想办法补救,他只得赔着小心,低声说:“镇里的机关干部已经全部派了下去,紧急召集附近各个村子的壮劳力,严防死守,确保大堤不失……”

看见叶子成表面上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一旁的张二宝却差点笑喷了,因为他发现,叶子成那笔挺的西裤,一直在微微地抖动着。

“李书记……”无视于叶子成那近乎于哀求的眼神,张二宝捕捉到了最佳的出手时机,义正词严地向李爱国汇报说,“镇里有人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挪用市里拨下来的防汛专项资金。”

面对张二宝突然抖露出来的爆炸性消息,李爱国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身子情不自禁地晃了晃。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定了定神,李爱国圆睁双目,怒视着张二宝,厉声喝问原由。

拉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选择了抠动扳机,张二宝再无丝毫的顾忌,一五一十地把叶子成违反财经政策,越过镇委班子,擅自挪用防汛资金的“家丑”,给掀了个底朝天。

完了,完了,李爱国眼前一黑,如果不是秘书手疾眼快,及时地扶住他的胳膊,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李爱国至今还记忆犹新,市长王学平在电话里的表态,声调虽然不高,意思却是极其明确的,胆敢以身试法者,绝不轻饶

“叶子成,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李爱国压制住胸中的怒火,语带讥诮地质问面如土色的叶子成。

一旁,刚告了刁状的张二宝,心里暗自得意。

按照李爱国的一般习惯,对于乡镇一级的正职领导,尤其是乡镇的书记,大多称呼为某某同志。

如今,李爱国对叶子成直呼其名,可想而知,恐怕是已经出离了愤怒吧?

事实俱在,张二宝这个落井下石的“恶仔”就在现场,容不得叶子成抵赖或狡辩,他只得克制住心中的恐惧,低声下气地解释说:“李书记,我们本想搞活镇里的经济……”

“放屁”李爱国忍了又忍,压了再压,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狂怒的情绪,史无前例地对一名乡镇党委一把手,吐了粗口。

叶子成当即被骂傻了,吓得腿肚子直转筋,原本白里透红的俊秀面庞,白得和太平间里的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叶子成啊,叶子成,你好大的狗胆。市里和县委三令五申,务必把防汛工作提高到当前最大的政治任务的高度。你把我说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好,好,好……”李爱国气得破口大骂,哪里还有半分一县之主的儒雅风采?

张二宝见叶子成倒了血霉,被县委老大当场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里越发得意,心里头仿佛大暑天吃下一大盆冰镇西瓜一般,从头爽到了脚趾尖,好不痛快啊

“张二宝,身为一镇之长,你正好管着镇子里的财政收支,我就不信,少了这么大一笔钱,你就一点情况都不了解?为什么不向县委汇报?”李爱国发泄过一阵怒气之后,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些,立即掉转了枪口,把矛头指向了正在幸灾乐祸的张二宝身上。

“这个……”张二宝暗暗叫苦不迭,他一时心急,把叶子成做的丑事给抖了出来,却不成想,被震怒的李爱国抓住破绽。

第624章 敷衍

第624章敷衍

书记抓班子,镇长管财政,这是国朝官场上的显规则,走到天边去都说得通的正理。

李爱国虽然火大,但毕竟主掌县政多年,政治经验十分丰富,一下子就抓到了张二宝的痛脚。

没错,叶子成确实是胡来了。李爱国陷入到了深深地自责之中,当初怎么就力排众议,提拔了这么一个年纪不大,胆子却比天大的楞头青呢,真是作孽啊

可是,财政一支笔管理,镇财政所恰好属于张二宝这个镇长直接管辖的范围。李爱国即使想破了脑袋,也难以置信,财政所少了上百万防汛专项资金,张二宝这个镇居然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

在李爱国的怒目横视之下,张二宝急中生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作出了解释:“李书记,之前,我确实不知情。虽然说是财政一支笔,可是,叶书记拿撤职相威胁,镇财政所长哪敢不听话?”

“哈哈……”李爱国气乐了,怒极反笑,张二宝这狗东西,是想把他当傻子一般哄骗。

叶子成确实有权决定镇财政所长的去留,可是,财政所的帐上少了这么多钱,只要那个所长不傻不痴,岂能不私下里向张二宝汇报?

领导们打神仙仗,下边的人担心沾染上祸事,可能明面上偏向书记,私下里也少不得和镇长做一些缓和关系的动作,何况是挪用防汛专项资金这等捅破天的大事呢?

就好比,他李爱国在仁北县当家作主,干部们大多在官面上对他惟命是从。可是,据李爱国所知,不少领导干部,背地里也没少登县长的门。

尽管有些不太舒服,不过,李爱国也是明白人,左右逢源,才是官场上永远混得滋润的重要法宝。

“好,好,好,你们俩都很好,好得很,好极了”李爱国一回想起王学平那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大压迫感,就觉得不寒而栗。

在天朝,只有宰相和县官才是最真实的官。宰相统揽全局,必须对国情有着清晰的认知。而县官则是五级党委政府之中,具有完全治理权限的亲民官,乃是党国兴衰的重要基石。

乡镇领导固然距离老百姓最近,是最基层的亲民官,可是,乡镇一级的党委政府,却不具有全面的管制权限。

俗称的七站八所,大多都是县直机关的派出办事机构,其人事权以及财权,都和乡镇没有只管的瓜葛。

而县委书记则不同,党政司法纪检一把抓,权势比专制王朝时期的知县,更胜几筹,素有“土皇帝”或“百里侯”之美称。

其实,李爱国也早知道下边的乡镇,经常干一些挪用资金的勾当,这在当地官场上,几乎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不足为奇。

自从诸总搞出了分税制之后,利弊暂且放一边,李爱国却明显感受到了县里的财政收入明显吃紧。

既然朝廷拿了税费的大头,而且也承诺转移支付,可为啥县里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过,财政开支一天天壮大,收入却严重不足。

李爱国琢磨了很久,终于想通了,分税制的核心实质是富了朝廷,穷了地方。

自从诸总改革了税制之后,朝廷财政收入节节攀升,一浪高过一浪,地方政府却苦到连工资都要找银行借钱的窘境。

如果没有土地可卖,李爱国敢断言,县里的财政早就破产了。

所以,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李爱国对于下边挪用各类资金大搞GDP政绩,一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假作不知。

可是,叶子成这个憨货,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吧?市长王学平在各个场合的讲话,一直强调防汛保堤工作是当前最大的政治性任务。

李爱国恨不得一脚踹死叶子成,正因为这家伙的胆大妄为,以至于,他这个县委书记也跟着掉进了坑里。

盛怒过后,李爱国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背着手冷冷地望着天花板。

叶子成这个出身共青团的“赵括”,确实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回过头来说,张二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出了大事,还故意隐瞒实情,成心等着看笑话。

李爱国认定,叶、张二人是一丘之貉,等此地事了之后,秋后算帐是少不了的。

当务之急,却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而是怎么解决防汛资金短缺的问题。

想到这里,李爱国缓和下脸色,冷淡地问张二宝:“你是镇长,你说说看,防汛资金如何筹集?”

张二宝刚才被李爱国的异常表现给吓住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现在,发觉李爱国过了气头,赶紧点头哈腰地出了个主意:“老板,镇里虽然没钱,可是,镇税务所,工商所,建管站,可都是有钱的单位。值此防汛工作的紧要关头,大家都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李爱国皱紧了眉头,心想,张二宝不愧是个“宝器”,精明得很呐,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不过,张宝器的建议倒也不失为应急的一种临时性措施,这个节骨眼上,从县财政局调拨资金,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税务所的钱,都是税款,在没有上交到国库之前,即使是李爱国想动用,也必须担心留下后患。

自从体制改革之后,税务和工商系统,都已经划为省管部门。乡镇的税务所和工商所,都是条条管辖下的基层所站,不归县里管。

至于建管站的富裕,李爱国这个县委书记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能否拿得出过百万的巨资。

“子成,二宝,两位同志,你们熟悉镇里的情况,具体的协调工作,我就交给你们俩共同负责了。”李爱国的话刚出口,张二宝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

叶子成倒没什么,反正已经犯了大错,债多不压身。张二宝原本想告了刁状之后,趁机摘了桃子。

却没成想,李爱国耍了个花枪,把他和叶子成都给绕了进去,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惨啊

“老狐狸老滑头”张二宝心里暗骂李爱国,表面上却只得恭顺地表了态,“我一定在叶书记的领导下,完成县里交下来的任务。”

叶子成气得差点破口大骂,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张二宝这个狗东西,还要继续把他往悬崖下边推,他娘的

第625章 害人害己

第625章害人害己

李爱国拍了板,叶子成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他虽然是“赵括”,可也是从团组织里面,拼杀出来的正科级领导干部,再没政治斗争的经验也应该心中有数,此地防汛事了,即是他被调离张江镇之时。

至于离开张江镇后的前途问题,叶子成仅存一丝极其渺茫的愿望,希望李爱国下手不要太狠。

如果被整到了县党史办公室,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对于年轻“有为”的叶子成来说,将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张二宝告状不成,反而被李爱国一声令下,给拖进了旋涡之中,这令他完全始料未及。

面对余怒未熄的李爱国,张二宝不敢与之争辩。要知道,以李爱国的显赫权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可以立马让他滚下镇长的宝座,停职检查。

李爱国做了决定之后,猛然想起,他召集叶、张二人,不仅仅是为了解决防汛资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必须马上组织全镇的干部群众,上堤严防死守。

“叶子成,张二宝,我代表县委明确的告诉你们,如果大堤出了闪失,你们俩难逃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李爱国心下一发狠,索性撂下了史无前例的警告,市长王学平在电话里的强硬表态,令人没法不重视。

党委政府天然具有协调抢险救灾的职能,叶子成和张二宝基本可以做到驾轻就熟。

尽管,镇里已经很多年没有组织村民们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可是,组织动员的老班子,却早已经组建完成,并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越到基层,党委政府的职能就越复杂。托计划生育工作一票否决制“之福”,类似这种直接镇领导前途和命运的大事,没人敢疏忽大意。

早在叶子成上任之前,镇长张二宝就创造性地组建了一支能打硬仗,不怕流血牺牲的执法专班。

执法专班的组成人员,最早是镇委镇政府的干部。随着一票否决制的扩大,专班人员的成分,有些了显著的变化。

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甚至是具有黑恶背景的团伙成员,纷纷加入并且成了综合治理的骨干力量。

这些人的首要任务是挨家挨户,征缴三提五统,这是镇政府赖以维持运转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

其次,专班的任务就是在村干部的汇报之后,主动出击,抓捕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大肚婆娘,也就是孕妇。

按照镇里的土政策,只要是抓到了超生的大肚婆,一律送到镇卫生院,进行强制流产。

执法专班的另一个重要日常性工作,就是坚决执行国家的火葬政策,将一些村民偷偷进行土葬的亲人尸体,从土里强行挖出来,送往县殡仪馆火化。

死者家属要想从殡仪馆顺利地领回骨灰,就必须交纳多则几千元,少则千余元的各项费用。

按照私下里的协议,镇里每送一具尸体过去火化,县殡仪馆都要给镇里一笔不菲的好处费。

张二宝其实也知道这么干良心有愧,可是,谁让镇里穷得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呢。

毕竟只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们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领导也是人,也有私心,再穷也不能领导,不是嘛?

基于对组织有力的执法专班颇具有信心,张二宝当着李爱国的面,拍了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李书记,您就放心好了,镇里发现大堤出现了险情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组织人手深入到各个村子,动员老乡们上堤死守。”

李爱国克制住之前有些激动的情绪,无声地点了点头,瞟了眼失魂落魄的叶子成,心里暗暗一叹,这伙计毕竟年轻啊,处分还没有下来,整个人就完全丢掉了精气神。

如果不是上边出身于团组织的市里大员私下里打了招呼,李爱国自问,绝不可能提拔任用这种银样蜡枪头。

张二宝不是个好东西,对于这一点李爱国心知肚明,不过呢,乡镇工作非常难做,这同样是事实。

说来说去,都是没钱闹的

朝廷拿了大头,转移支付下来的却是小钱。跑部钱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不求爷爷告奶奶,不拉关系走后门,不装孙子不送礼,很可能连计委、财政部屁缝里漏出来的臭气都闻不上。

省里虽然有钱,可是,重孙辈的乡镇单位,岂能和“亲儿子”的省直属机关相提并论?

在王学平上任之后,市级财政收入逐渐宽裕了起来,财政拨乱反正日益增多,日子也好过多了。

可是,在县级财政处于捉襟见肘,拆东墙补西墙的状态之下,县里只能采取截留的方法,侵占了很大一部分原本属于乡镇的经费。

想到这里,李爱国不禁在肚里暗暗叹了口气,归根到底,都是以GDP为纲惹得祸,劫地方肥朝廷的分税制是帮凶。

对于张二宝的办事能力,李爱国还是了解的,至于名声嘛,自然是毁誉参半了。

告张二宝的上访信,堆得比山还高,以至于,李爱国在调整班子的时候,抛弃了胆子很大的张镇长,而选择了“年轻有为”的叶子成。

令他大跌眼镜的是,叶子成的胆子竟然比张二宝还要大,还要粗,这还真是,没有办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奇迹。

干部年轻化是正确的,可是,从叶子成的拙劣表现来看,李爱国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贸然提拔没有实际执政经验的务虚干部,必须慎重。

老一批的基层干部固然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毛病,文化水平低,对政策理解不深,作风粗暴,等等等等,但有一条,这些人还算是比较务实的干部。

按照李爱国的理解,叶子成的本心是好的,想大力发展本地的经济。可问题是,贪大求全,急于求成,骤然掌权之后的浮躁心理,却是害人害己。

觉得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李爱国背着手走到了门外,只见,镇政府大院里头,人来人往,各个房间里的电话铃声接连不断。

值得注意的是,冒着大雨忙碌着的人们,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场防汛仗,难打啊,李爱国如是想。

第626章 微行

第626章微行

见李爱国默默地站到了口,叶成和张二宝都明确无误地感受到了来自于顶头上司的巨大压力。

“李书记,我们这就进一步组织动员各村的群众,不管男nv老少,全部上堤值守,誓保大堤万无一失。”叶成被张二宝在背后恶狠狠地捅了一刀,虽然心里一直惶恐不安,可是,对于前途命运的担忧,远远胜过了忐忑不安之心,他壮着胆,向县委一把手表明了护堤的决心。

李爱国就这么背着手,冷冷地望着院里忙碌的人们,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叶成的豪言壮语。

张二宝告刁状,却在顶头上司这里碰了一鼻灰,心里边憋得很难受。

眼见着叶成抢了个先手,他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只得跟着节拍,立下了军令状。

李爱国心里非常清楚,叶、张二人此时此刻表的态度,不过是在忽悠他罢了。

洪水破堤的事,其实可大可小,就看上级领导追究责任的决心有多大了。

前段时间,扬江中下游的十江市的江堤,就被特大洪水给冲垮了,整个市区陷入到了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无辜的民众饱受之苦。

专程视察的首辅诸相,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大肆抨击有关的责任人,玩忽职守,发誓一定严惩不怠,云云。

此等豪言壮语,确实令全国人民振奋不已。可是,实际上,十江市的主要领导,包括县处级的各级官员,并没有一个因为洪水破城而丢掉乌纱帽的。

在权力的边界不受任何约束的情况下,一个师傅一个法,一个官员一条道,成了体制内的明规则。

可惜,仁江不是十江啊,李爱国暗暗摇了摇头。

毋庸置疑,仁江市的地面上的大小事务,如今是代市长王学平说了算。

以李爱国对王学平脾气的了解,假如,仁北县境内真出了洪水冲垮堤坝的情况,他这个县委书记,需要考虑的就不仅仅是丢掉乌纱的问题了。

想迎面一股狂风灌进了衣服领口,李爱国不禁打了寒战,心里的凉意愈浓,对叶成和张二宝的狠意就越深。

“你们俩,还傻站着干嘛?我的收入有限,即使想请你们二位吃满汉全席,也需要攒上几年够资格吧?”李爱国越想越窝火,夹杂着冲天怒意的yīn狠反问,唬得叶、张二人大有世界末日来临之感。

前方就是张江镇口,王学平已经提前在车里,换上了林猛事先准备好的雨衣和长筒胶鞋。

“小林,靠边停车。”距离镇口不远处,王学平忽然开口,嘱咐林猛把车靠向路边。

林猛虽然一向寡言少语,却不意味着他的脑不好使。此行仁北县,既然没有事先通知下边的干部们,王学平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惊动当地的领导。

豪华的越野车挂着市委的牌号,确实不好明目张胆地开进张江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秘书文光建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他将公文包塞进了宽松的雨衣之中,紧紧地夹在肋下,抢先一步下了车,替自家老板拉开了车

一直紧紧地跟在王学平车后的杜雪,发觉前边的越野车并没有直接进镇,而是靠边停了下来,恰好印证了她之前的判断准确无误,王学平的的确确是想微服ī访。

“杜姐,这天气……”杜雪的助手,警卫组副组长,兼职司机刘星缓缓地将吉普车停在了越野车后的不远处,点烟的同时发了句感慨。

按照警卫组的纪律,相关人员必须谨言慎行,一切都有章法可循。

心思细腻的杜雪却从刘星风马牛不相及的感叹之中,品出了未尽的内涵,她虽然没吱声,心里却在想,权贵弟多如牛类似王学平这种另类,却不避免的赢得了警卫组全体同仁的一致好感,真是怪哉

好#232;的家伙,居然拥有非同寻常的人格魅力,真是想不通啊,杜雪皱紧了眉头,锐利的眼神透过了厚厚的雨幕,凝注在了王学平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之上,久久无语。

前uǐ刚刚迈出车豆大的雨点已经砸到了王学平的脸上,痛感异常鲜明。

王学平下车站稳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的隐忧越发浓重。

这么大的雨,张江镇的大堤顶得住么?

黄泥土路,在大暴雨的浸泡之下,变得异常之泥泞难行。文光建抢在王学平身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趟,承担起来为老板探路的重任。

王学平一边抹掉顺着雨衣帽檐淌到脸上的雨水,一边沿着文光建探索出来的路,艰难地往镇口挪动过去。

冰凉的雨水不时地灌进衣领之中,王学平的心里却没有感受到多少凉,反而暖烘烘的一片。

文光建的体贴举止,令王学平感受到了来自于部下的诚挚关怀。

同样是秘书,文光建的做法却和一般人大相径庭,点点滴滴的细微之处,足以令王学平意识到,小文非常可靠

如果这是并肩上战场的话,王学平有理由相信,文光建正是那个愿意为他挡弹的自家人。

尽管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王学平明确地感受了,文光建想与他休戚与共同气连枝的深刻内涵。

借着文光建步速放慢的当口,王学平来到了他的身旁,无声地在文秘书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

文光建惊讶地扭头望想王学平,尽管隔着厚厚的雨幕,他依然看得很清楚,王学平那张秀气的脸庞之上,挂着一种令他极感喜悦的微笑。

“老板……我……”文光建不顾灌进嘴里的雨水阻隔,想对王学平说些什么,却被王学平摆手制止了。

“光建,有些东西,有必要说出来么?我懂你”王学平一边说话,一边越过了有些发呆的文光建,笔直朝前挪了过去。

这时,已经在路旁藏好越野车的林猛步追了上来,经过文光建身旁的时候,他忽然小声说道:“好样的。”

文光建猛然醒悟了过来,迈开双uǐ,迅速地朝到了王学平的身前,再一次充当了开路先锋的重任。

天yīn,雨疾,路滑,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使文光建抑制住内心的jī动和喜悦。

对于文秘书来说,没有什么比获得自家老板高度认同,珍贵的东西了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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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利之一字

第627章利之一字

顶着狂风暴雨,王学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奋力地挪动着双腿,艰难地跋涉在烂泥路上。

眼看镇口在望了,王学平禁不住长吁了口气,本想快赶几步,却不料,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跌进了一个满是烂泥的水坑之中。

密不透风的雨墙遮挡住了林猛的视线,即使他就在王学平身侧不远处,也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的老板已经泡进了泥水坑中。

“糟糕”林猛暗暗懊恼不已,不顾跌到的危险,快步冲过去,一把拽住了王学平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老板,我……”林猛呶嚅着嘴唇,想道歉,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身兼专车司机和保镖一职的林猛,心里愧疚难安,尴尬的要命。

在林猛的扶持下,王学平站稳了身形,一边顺手拍打着黏在胸前的泥土,一边大声笑道:“小林,你说,如此狼狈的模样,下边的领导还认得出我这个一市之长么?”

“这个……”林猛的思想一时没转过弯来,脑部神经居然出现了短路的现象,呐呐无语。

“呵呵,我有点逞强了。刚才你要扶着我走路,我偏不肯,这不,老天立马就还以颜色。现在嘛,既然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多摔几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学平冲单手扶在他肋下的林猛,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责任在我,与你无关。

林猛的一颗心抽动得非常厉害,呼吸也急促了许多,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瓮声瓮气地说:“老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见林猛不断地抹脸,王学平有些费劲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做工考究的手帕,硬塞到了林猛的手掌之中,笑道:“这贼老天,一点不消停,雨下得太大了,大家的视线都模糊到了极点,连路看不清楚了。”

林猛扭过头去,用王学平递来的手帕迅速地在脸上擦拭了一番,紧接着,他不顾王学平的反对,强行扶着自家老板,一步一步朝镇楼口挪去。

说时迟,其实那时快,从王学平摔倒,到林猛搀着他往前走,总共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

受恶劣天气的干扰,走在前边开道的文光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后边的两人竟然出了状况。

主从三人脚步蹒跚的进入张江镇的主镇区,王学平站到一家小卖部的遮雨棚下边,借着短暂休息的机会,他四下里打量了一番。

和镇外不同,张江镇上的街道是清一色的水泥路面,倒还算是比较平整。街道两旁大多是砖石结构的两层小楼,从外观上看,建筑的风格大同小异,住户之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

假如没有醒目的门牌号码进行区隔,王学平估摸着,外乡人来寻亲访友,很可能会找错家门。

街道的两侧,虽然滞留了大量的积水,王学平发现,这么大的雨,水流没有淹进群众的家门,可想而知,下水管线的建设,还算是比较到位的。

文光建掏出兜里的餐巾纸,掂起脚尖,想替王学平抹干净几乎全湿的头发。王学平不想被镇里的干部群众发现他的到来,用眼神制止了文秘书的一番好意。

趟过短短几百米的一段烂泥路,王学平觉得格外的辛苦,非常不容易。他心里暗暗感叹不已,随着脑袋上的官帽慢慢变大,他与体力活动之间,脱节就愈严重。

去近处坐专车,出远门乘飞机,点对点,门到门,到了王学平如今的地位,想多走几步路,反而成了一种奢望。

王学平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红塔山,不经意间,发觉文光建咽了口唾沫的举动。

不须多想,王学平就已经意识到了,一天至少需要两包烟的文光建,这是犯瘾了。

王学平含笑随手散了两支烟给文光建和林猛,上有赐大有荣焉,两人笑容满面的接过烟,显得异常开心。

文光建借着替王学平点烟的机会,小声说:“感谢老板的关怀。”

王学平微微一笑,没吱声,深深地吸了口烟,心里却在想,当领导的哪怕稍微放低一点姿态,也会赢得身边工作人员的感恩戴德。

可是,对于这么简单的问题,很多领导却视若无睹,把身边人都当作是可以任意使唤的奴才。

专制的社会,下级和上级之间,绝难平等。绝大多数时候,下级服从上级,都体现出了一种极其特殊的人身依附关系。

下级的荣或辱,往往都只在上级的一念之间,与所谓的“人民”无关,这也正是干部委任制之下,官场上的一个鲜明的特点。

一支烟还没抽完,王学平就看见街道的尽头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一个壮汉,手里提着一面巨大的铜锣。

“咣”壮汉用力地敲了一下锣,尖利的锣声赫然压住了狂风暴雨的雷鸣声,刺耳惊心。

“老乡们,都听好了,按照镇委镇政府的指示精神,全镇人民不分男女老少,都必须上大堤严防死守……咣……”壮汉一边猛力敲锣,一边扯起嗓子,高声传达着镇领导的“命令”。

站在街边的王学平,听得很真切,他不禁暗暗皱起了眉头,这那里是号召人民参加防汛工作啊,简直就是一群杀进镇里来的土匪嘛。

“土匪”队伍里不时冲出几条手扶棍棒的壮汉,闯进沿途居民的家中,将躲在家中避雨的男女主人纷纷赶上了大街。

“你们凭什么耍霸蛮?这是我的家……”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大声抗议出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从屋里传到了大街上,也钻进了王学平的耳朵里。

紧接着,“尼玛,反了你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奉了上级的指示,现在代表的就是D,你骂老子,就是骂D。再不滚出去,上堤,老子整不死你?”冲进屋里的一群壮汉,其中有个火气特别大,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训斥着屋子的主人。

王学平心想,动员群众保堤确实重要,这本身没错,可是,至于象土匪进村一样强迫么?

也许是看出了王学平的想法,一旁的文光建小声介绍说:“按照常理,动员上堤的群众都可以领到一份奖励,可能是现金,也可能是发放的物资。”

王学平明白了,敢情,这批负责动员的家伙,是为了帮镇里省掉一大笔补贴的资金,那么,眼前这怪异的一幕,也就可以理解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啊

第628章 上堤

第628章上堤

王学平的注意力被野蛮的动员行动给吸引了过去,文光建的注意力却全在自家的老板身上。

文光建发觉王学平的眉心,不时地跳动数下,脸色多少有些难看,他琢磨着,王老板应该并无马上主动插手纠正的意思。

如果现在就挺身而出,文光建觉得,真要这么干了,那就失去了王学平领着他们下来微访的实际意义了。

在跟随王学平之前,文光建就是市政府的机关干部了,属于“老机关”之中的一员。

尽管那个时候,文光建的地位和今时今日,有着不小的差距,可是,机关里的门道,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以前,文光建所知道的领导视察活动,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当领导的根本就看不见基层的实际状况。

警车在前边开道,领导被一大帮子下边的干部包围着,看到的贬低都是欢歌笑语,山河锦绣非常,形势非常之好。

而且,上级领导所接见或是慰问的人们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特定人选:很多时候,为了糊弄上级领导,下级经常会安排县乡党委政府的机关干部,冒充村子里先富裕起来的“样板农民”。

都在演戏

文光建有时候甚至在想,难道说上级领导都是傻瓜,完全不知道下边的干部成心忽悠他么?

结合混机关的实际情况,文光建有所感悟,很多时候,上级领导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只不过懒得揭穿罢了。

毕竟,下边的干部们,花费无数心思,“牺牲”无数脑细胞,目的只有一个,让领导开心的来,满意的走。

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没谁会在乎那点吃喝方面的事,他们考虑最多的,也就是下边的人跟他是否一条心的站队问题,至于基层老百姓的日子是好是歹,和他有何干系?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穷泥腿子,遍地都是。

天朝官场上的逻辑,一向是:欺上不瞒下。村骗乡,县骗市,大大小小的领导以及干部们,都在演戏,省和朝廷中枢

为了树立所谓“正面”典型,夸大所谓的政绩,上级领导大多都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整个的演戏过程中,只有一条必须注意:千万别把戏给演砸了,惹得更一级的领导不高兴,那就麻烦大了。

文光建一直留心着王学平的脸色,这是当贴身秘书必备的基本功之一,察言观色的重要性,无论怎么去强调,都不过分。

人人皆有的功利思想暂且不说,在文光建所有熟悉或是了解的领导之中,他认为,王学平是其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无论从政治眼光,还是执政的手腕,还是实实在在的亲民理念,王学平都远远地把官场上的大小领导们抛在了身后。

王学平刻意抛弃了习惯性的背手动作,改为双手抱胸,视线一直盯着逐渐喧闹起来的街道。

“孩子他爹……”

“娃他娘……”

“爸爸,妈妈,我怕……”

“尼玛,磨蹭个卵,快点走……”

整个街道乱七八糟的闹成了一锅粥,野蛮动员的推搡声,受惊吓的孩子们的哭喊声,汇聚成了一幕幕混乱的无序场景。

王学平心里微微一叹,常言说,山高皇帝远,王权不下乡。现如今,从朝廷到地方的五级党委政府的管制架构之下,即使是偏远的乡镇老百姓,也难逃“被动员”之苦。

有多少罪恶隐匿在“稳定压倒一切”这句政治口号之中,即使是世情练达的王学平,也无法尽知。

不过,透过市信访局那边递上来的报告,王学平有了个基本的概念,仅仅半年的时间,全市范围内的上访群众,就多达数万之众。

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权)莫进来

按照天朝的老传统,冤死不告状,民不与官斗。

如果不是利益受损太过严重了,一向胆小怕事的农民,会大老远的跑到市里来告状?

即使不清楚大多数找政府诉苦的具体情况,仅仅凭着常识,王学平就敢断言,民告官,官大多无理,甚至是严重违法乱纪。

当然了,知道是一回事情,要想彻底解决官员胡来的问题,任重而道远。

至少,在获得更大的权力之前,王学平对于绝大多数上访者所受的冤屈,爱莫能助。

在王学平看来,掏钱作出补偿很容易,可是,大规模的替草民翻案,所带来的基层领导离心离德的严重政治后果,却是他绝难承受的大灾难。

以委任制为基础的人治模式之下,王学平不可能去冒得罪整个仁江官场的风险,那么做,只会掏空他的权力基础,缩小权力的边界,甚至会面临被整下台的巨大风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学平没有政治方面的洁癖,积重难返已经几十年了,他无力在短时间内完全扭转过来。

一朝权在手,才把令来行,时机不成熟的时候,王学平只能选择暂时隐忍。当然了,对于那些严重突破道德底线的恶劣事件,王学平有决心也有能力予以坚决打击。

“你们还楞着干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堤去。”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王学平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左臂挂着“治安联防”红袖章的汉子,正指手画脚的冲他大发脾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文光建立时被那汉子的嚣张举止给激怒了,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县委书记李爱国来了,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王学平的面前放肆一星半点。

“我们是外地来的生意人,也需要上堤么?”王学平倒没计较那个治安联防队员的无礼,平静的反问直奔要害,试问依据何在?

“让你上堤你就乖乖地听话,罗嗦个JB毛,你信不信,老子伸出一根小手指,你们几个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挂着红袖章的联防队员平时嚣张惯了,那受得了文光建厉声质问,劈头盖脸地骂开了。

王学平看了眼文光建,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扭头笑着对那联防队员说:“天大地大,防汛最大,我们都上堤。”

第629章 又遇贵女

第629章又遇贵女

老板发了话,文光建即使再不情愿,也得无条件服从。

王学平率先迈开脚步上了街,文光建和林猛悄无声息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从遮雨棚下走了出去,汇聚到了涌动的人潮之中。

就在不远处,杜雪领着两个组员默默地注视着王学平一行三人,她蹙紧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盯住了王学平的背影,明明有些想法,却一语不发。

“杜姐,咱们是不是跟上去?”副组长兼司机的小刘小声问杜雪。

杜雪冷冷地看了眼小刘,淡淡地说:“我提醒你,注意纪律”

她心想,执行过几十次保卫任务的小刘,早已经被训练成了沉默寡言的铁血战士,如今却接二连三的说“昏话”,那个好色的家伙哪来的这么大的魅力?

小刘不好意思地眨了眼,熟知杜雪脾气的他,很自然地闭紧了嘴巴,等待着上司兼好大姐下命令。

王学平在林猛的暗中护持下,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注意到了一个现象:被赶出家门的人们,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不干不净,可是,脚下却不慢。

众人提着手里的工具,冒着大雨,淌着薄薄的一层积水,迈着大步朝着江堤的方向冲去。

王学平暗暗点了点头,镇民们终究是明白事理的,也是大度的。

尽管镇委和镇政府的动员方式异常的简单和粗暴,可是,镇民也都明白一个道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一旦大堤被洪水冲垮了,近在咫尺的张江镇,众人的家园,肯定要被汹涌的洪水吞噬掉。

父母,老婆,孩子们,就在身后,这个时候,到堤上去,绝不仅仅是官家的事情,而是涉及到了众人最根本的切身利益。

尽管已经感觉到了劳累,夹在人群中的王学平,还是奋力迈开步子,跟着众人的步伐,一路小跑着,总算是勉强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没有掉队。

王学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吃力地迈动着两条仿佛灌满了铅的小腿,埋头往前冲去。

王学平正跑着,一不留神,胸部撞上了一条纤细而有力的手臂,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伴随着林猛的沉声低喝,王学平抬起头,一看,好家伙,伸出手臂拦住他去路的,赫然正是谢老的外孙女,谢寒烟的那位女保镖,孙媚。

“注意点,要撞人了。”孙媚和林猛一样,话很少,但意思却表达得异常之清楚。

王学平站稳之后,抹了脸上的雨水,终于看清楚了,孙媚的右手撑着一把雨伞,雨伞之下,是那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苗条身影,那人不是谢寒烟,又是谁呢?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妙啊,王学平暗暗发完了感慨,尴尬的一笑,小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顾着赶路了,没注意前面的情况,抱歉哈。”

说话的时候,王学平冲着谢寒烟微微一点头,算是致了歉意。

王学平与谢寒意,彼此同为元老家族子弟,这么点小小的状况,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口头表达一下意思,也就足够了。

在王学平看来,他和谢寒烟之间,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全然没有交集,顶多只能算是个熟人的概念罢了。

“前面的,快走快走,都别停下。”庞大队列的后边,传了高音喇叭的训斥声。

防汛事大,不能耽搁,王学平冲着谢寒烟,点头示意了一下,正准备拔腿就跑。

左脚刚刚抬起,王学平忽然听见原本一声不吭的谢寒烟调侃道,“堂堂大市长,怎么如此的狼狈?按照常理来说,这么大的雨,领导们都应该待在办公室里下指示才对嘛。”

王学平脚下一滞,他和谢寒烟没啥交情,按照道理来说,还远达不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以至于,他一时间不知道说啥才好。

“防汛是大事,人人有责,我也不例外。”王学平四平八稳地做了回应。

谢寒烟的一双美眸眨了眨,长长的黑睫毛忽闪忽闪的,显得煞是好看,红唇边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果谢寒烟是那等烟花女子,王学平倒不会有啥的感觉,美女,他见得多了,而且也拥有了好几位祸水级别的红颜。

偏偏,谢寒烟家世高贵,向以端庄冷艳的姿态示人,气质超凡脱俗,类似眼前这等小动作,其巨大的杀伤力,对王学平来说,大得惊人。

王学平的心跳一阵加速,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了有些波动的情绪。

“你们怎么回事,别挡道,别挡道,快走快走。”被阻挡在后边的人群里,有人喊出了声,紧接着,众人都七嘴八舌的嚷开了。

文光建扭头一看,发现,叫喊的人都是普通的镇民,他心里暗暗一叹,谁说老百姓是刁民?其实,大家都懂得防汛保堤和每个人的家园安全,息息相关。

王学平正想借机想脱身,冲着谢寒烟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地说:“谢总,咱们有空再聊,现在的头等大事是不能耽误了防汛。”

人贵有自知之明

因为,同为元老勋臣门第,谢、王两个家族之间倒有合作的可能。至于私人感情方面,王学平这个已婚人士,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追求贵女的机会。

退一万步说,即使两情相悦,王学平也必须克制住私欲,与谢寒烟保持距离方为上策。来自于谢来的冲天怒火,对于老王家嫡孙的王学平来说,依然属于不可承受之重。

冰雪聪明的谢寒烟也许是看穿了王学平逃避的心理活动,也许是没有意识到,总之,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让开了去路。

王学平冲着谢寒烟笑了笑,匆忙领着文光建和林猛越过了孙媚的身旁,重新跟上了前边的人潮。

“这是个怪人。”望着王学平远去的背影,一直不多话的孙媚忽然有了一种另类领导的感觉。

“上堤看看去。”谢寒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走到哪里,都会遇见这个不是冤家的冤家?

她之所以来到张江镇,是因为谢老曾经带领部队在这块土地上战斗过,此地留有谢老的一个故居。

仗着进口顶级越野车的卓越性能,她不顾孙媚的坚决反对,执意冒雨前来瞻仰一番。

出于对外公的崇拜心理,谢寒烟这些年在国内,每到一处,都必须要去老人家过去生活或是战斗过的地方,拜访一番。

既然谢寒烟作出了决定,孙媚自然是无条件服从,她撑着雨伞,搀扶着谢寒烟,沿着王学平远去的方向,赶了上去。

一边走,孙媚一边心想,烟姐向来是个冷性子,别说是王学平这等小小的厅官,就算是碰上了省里的大领导,也懒得多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记忆力超群的孙媚,联想起,历次遇见王学平时的场景,她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苗头。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苗头,没有谈过恋爱的孙媚,一时间也说不太清楚,总之,有些不对。

不过,对于王学平的亲民作风,孙媚倒是注意到了。早在王学平当县长的时候,孙媚就觉得,小王身上没有身为领导的官气,也就是俗称的官架子。

今天,王学平这个一市之长,居然无声无息地混在了泥腿子堆里,被驱赶着上大堤,在孙媚的印象里,决无仅有。

身为警卫局的职业卫士,孙媚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少,她还从没见过,哪一位实权在握的厅官,和眼前的王学平一样亲民。

裹在雨衣里的杜雪就在孙媚的附近,对于孙媚这个曾经的同队学员,她是再熟悉也不过了。

按照规定来说,王学平和谢寒烟,都不够资格享受警卫局的贴身保护。只不过,天朝的事情,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罢了。

天大地大,上边的命令最大,纪律条例里边就单列了一条: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任何指示。

够了,只需要这么一个大框,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开国勋臣的家小可以享受此等特殊的安保待遇,尽管上边没说,据杜雪自己的观察,也就那么九个家族的核心子弟而已,算得上是屈指可数了。

随着庞大的人群,王学平登上了大堤。就在刚才,临上堤之前,有人塞了一把捆扎好的编织袋给他,并嘱咐说:“装土用的,赶紧上去。”

附近的高音喇叭反复不停播放着镇防汛办的指令:“按照事先演练的程序,大家以居民委员会为单位,各就各位……”

林猛想接过王学平手里抱着的编织袋,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

虽然养尊处优日久,但王学平毕竟年轻,抱着厚厚的一捆编织袋,倒也没有特别的吃力。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令,王学平放下编织袋之后,抬头向江堤那边看去。

王学平情不自禁的倒吸了口凉气,好家伙,波涛汹涌,恶浪滔天,防汛的形势不是一般的恶劣啊

第630章 巧合

第630章巧合

堤外,浑浊的洪水挟着无匹的威势滚滚而来,江面上巨*滔天,一浪高过一浪地扑向暂时还算是完好的江堤。

“轰轰……哗哗……”恶浪以铺天盖地之势,恶狠狠地撞上了江堤,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惊心动魄已极,令人不寒而栗。

“嗨,嗨,嗨……”江堤上,无数民工肩挑背扛,奋力地将手中装满了泥土的编织袋垒起来,组成一道全新的加固墙。

“还楞着干什么?快点过来装土。”巨大的轰鸣声中,王学平听到了一声喝斥,他扭头看去,却见一个光着上身的壮汉,正怒目瞪着他。

王学平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笨手笨脚地张开手中的编织袋,那壮汉二话不说,挥动手里的铁锹,动作娴熟麻利已极。

几乎眨眼的工夫,王学平手里的编织袋,就盛满了泥土。

“快,背过去,扔到江堤外面去。”壮汉嘱咐过王学平之后,来不及抹去满脸的雨水,扯起粗嗓门吼道,“下一个”

王学平抄起装了泥土的编织袋,扛到了肩上,奋力地冲向了江边。

刚才,就在王学平弯腰当口,林猛本想上去帮忙,却被文光建一把拉住了。

迎着林猛不解的目光,文光建凑到他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就让老板尽点心意吧,他心里不太好受。”

林猛起初一楞,接着就明白了过来,身为仁江市的父母官,王学平亲眼目睹了辖下的张江镇,面对如此险恶的汛情,心情之沉重是可想而知的。

二话不说,林猛跑过去,扛了两袋土,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冲向了江堤。

轮到文光建的时候,他早做好了准备,用细绳将藏着卫星电话的公文包,牢牢地捆到了雨衣内的胸口上。

然后,文光建学着林猛的样子,扛了一袋装满了黄沙的编织袋,沿着王学平背影的方向,追了上去。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王学平放下了肩膀上的土袋,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腰酸得厉害,差点就要直不起腰来了。

“学生娃,一看你这白白净净的样子,就知道平时没吃过苦。”王学平闻声扭头一看,他发现,一个头戴斗笠、身穿无袖汗褂的白发老农,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上下打量。

王学平有些汗颜地搓了搓满是泥土的双手,说:“是啊,平时没怎么运动,小身板已经不太适应体力劳动了。”

“看见了吧,水大啊……家就后面,咱们即使干不动了,也得咬紧牙关拼命。”老农说完之后,大踏步往回走。

对这位不知名的淳朴老农,王学平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位老农也许不懂得诸多纷繁复杂的大道理,可是,一句朴素的家在身后,却道尽了人性之中朴实的可贵情怀。

自从当上了市长,王学平下基层的机会确实比以前少得多了。

推得掉的会议,自不须多说。那等推脱不得的大会小会,宴会餐会,接见外宾内宾,这些毫无用处的行程,占用了王学平大量的工作时间。

人在官场,的的确确是身不由己。哪怕,如今的王学平已经掌握了仁江市的实权,依然没有办法突破圈子里的一些潜规则的束缚。

官场上的好口碑,来自于官僚集团这个大集体,与民间的评价毫不相关。人在官场,必须说官话,办官事。

以王学平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有资格突破一些官场上的游戏规则,这也是体制内默许的权力之一。

但是,王学平不可能在规则之外,走出太远,否则,权力的基础必定会被严重削弱。

喘了口粗气,王学平迈动脚步,跟着人潮往回走。

随着上堤的人数逐渐增多,大堤和江面之间新垒起的加固墙也越来越高,但这并没有给人们带来多少的安全感。

凶猛的洪水,仿佛海啸一般,卷起几米高的恶浪,威不可挡地砸在加固墙上,“咣”造成惊天动地的巨大冲击波,令人胆战心寒。

王学平一边往回走,一边留心地观察着大堤内外的情况。很轻易的看得出来,这座大堤并不是钢筋混凝土的结构,而是一座早就该被淘汰的土堤。

据省市的水利专家介绍,历年的大洪水,冲破的大多是乡间的土堤。造成这种危险局面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最核心的一条,就是,修堤本身,并不能替地方领导创造出可观的GDP政绩。

在一些领导的眼里,加固大堤是只见投入,并无任何产出的赔本买卖。即使上游来了洪水,只需要动员群众,以人民战争的形式搞防汛运动,就没多大的事了。

站在王学平的角度,透过这种现象,看到的却是,流官制度在基层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绝对不容低估。

按照现行的干部制度,领导干部,尤其是县级以上的党政一把手,必须异地使用。这种规则,并不是D国的发明,其历史源远流长。

异地为官,固然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削弱地方领导拉帮结派的基础,却也造成了任职他乡的领导干部,不顾乡情,肆意妄为的恶果。

最直接也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在王学平看来,地方有限度的自治,应该是比较好的一种治理方法。

可惜的是,在大一统中央集权的背景之下,在今后若干年内,向下收权成了一种大趋势。

诸相力推的分税制的初衷,肯定是好的,这一点王学平并无丝毫的怀疑。

可问题是,既然实行了分税制,财政部拿了全国财税的大头,朝廷就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实际上,诸相收钱权于上,解决了朝廷各个部门缺钱的困难之后,却并没有响应的出台配套的改革措施。

以至于,地方需要承担70以上的社会责任,所掌握的资源和资金,却只有区区的40左右。

地方没了钱,需要承担的政治和社会责任却日益繁多。

中枢机关的领导坐在办公室里,拍着脑门子就作出了决策,屡屡出台针对地方一把手的“一票否决”制度,形同罩在地方领导脑袋上的“紧箍咒”。

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因为那一项不过关,而导致“一票否决”,黯然落马。

于是,自从财税体制以及政府机构改革之后,地方领导要想上大项目,出大政绩,养活无数吃皇粮的干部职工,几乎只剩下了“买地财政”这一条路,房价怎么可能不飞涨到天上去呢?

一个没留神,王学平踩上一摊烂泥,整个身子立时滑倒了下去。

“咯咯……”王学平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爬起身子,还没站稳脚跟,就听见身旁有人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王学平晃了几晃后,终于站稳了,抬头一看,赫然发现,肩上扛了一只麻袋的谢寒烟,正笑意盎然的望着他。

真晦气,王学平暗自懊恼不已,堂堂一市之长,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丢了面子,说到天边去,也是丢人的事。

如果,现场没人认识他,倒也罢了,问题是,王学平倒霉的时候,偏偏遇上了老熟人。

在贵女面前,掉了份,王学平多多少少有些难堪。

“呵呵,一时没注意,路太滑了。”好在王学平的反应很快,迅速地恢复了平常心,也不须找什么理由搪塞,此时此刻,实话实说,足够了。

“难为你了。”谢寒烟倒没说啥,表示了下理解之后,吃力地扛着土包,往江边走去。

王学平注意到,谢寒烟那张原本完美无暇的精致脸庞之上,满是污泥,以至于,美感全无。

嗯,这妮子不错王学平望了眼谢寒烟的背影,由衷地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敬意。

以谢寒烟的家世和背景,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她背着泥土上堤参与防汛抢险啊

防汛形势很危急,时间不允许王学平多想,他蹒跚着走回堆积沙包的地方,二话不说,再一次扛起一包土……

来回忙碌了不下五趟,王学平只觉得腰算背疼腿抽筋,他心想,这份体力活,还真不是一般领导可以胜任的工作。

堤上临时搭建了几座供人们休息的遮雨棚,王学平确实干累了,就走过去,随便找张长条凳,坐了下来。

“学生娃,辛苦了,喝口热水吧。”一位略显肥胖的大妈,朝王学平递了一只盛了大半杯热水的搪瓷缸子。

“谢谢您呐……”沉重的体力劳动之后,仅仅一杯热水,却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王学平,倍感珍惜。

“老马,你说说看,这么大的洪水,大堤能够保得住么?”

王学平举杯喝水的当口,身旁忽然传来了窃窃私语,他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了过去。

“难说啊。随便附近村子里的人大多上了堤,可是,这么大的暴雨,不仅没停,反而越下越大,我这心里也没底啊。”

“**,要是镇里的干部,早点着手做准备,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么?”一旁传来了一个粗嗓门的牢骚声。

王学平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脸色黝黑如同包公一样的年轻人,蹲在木桌旁,一边大口大口的喝水,一边骂骂咧咧。

“三娃子,闭上你的臭嘴,可不许骂镇上的干部。”一旁有人低声喝斥那个叫三娃子的年轻人。

“老马,我可听一个在镇政府工作的亲戚说了,镇里出了妖蛾子,叶书记胆大包天,居然挪用了上百万的资金去搞啥球,对,对,工业园区……”

也许是遮雨棚里都是乡里乡亲的老百姓,没有政府的工作人员,所以,说话的气氛宽松了许多。

近在咫尺的王学平居然听到了令人震惊的“内幕”,心头不由火起,原本略带疲惫的眼神,眨眼间,冷到了极致。

耐住性子,王学平总算是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敢情,张江的镇委书记被猪油蒙住了心,竟然挪用了过百万的防汛固堤专款。

精通基层政务的王学平,并不急于下达调查的指令。假的真不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要走过必定留下痕迹。

更何况,过百万的资金被挪用了,只要认真查镇财政所的帐目,不愁找不到证据。

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必须要学会审时度势,学会根据实际情况予以取舍。

“唉,造孽啊,好端端的上千亩良田,就这么荒在那里,草都长到了一尺多高……”

“可不是嘛,当初征地的时候,镇上说是租用,每年给租金1000多块……”

“狗屁,我有个亲戚的十几亩地就被征走了,到现在为止,都快三年了,只拿到了90块钱的补贴费……”

以租代征,然后大办工业园,已经成了各个地方侵犯农民切身利益的典型事例,不仅屡禁不止,而且愈演愈烈。

王学平在兜里摸索了一阵,从烟盒里边掏出了一支阿诗玛,点上火,吸了口烟,继续听老乡们摆“龙门阵“。

当县长的时候,王学平经常下乡,非常熟悉农民老乡们的畏官心态。

王学平自问,虽然他本人生得一副学生样貌,可毕竟当领导的日子已经不算短了,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官气。

为了避免老乡们不敢说话的情况出现,王学平决定,只是冷眼旁观,暂时不参与进去。

往往,在人们没有任何防备心理的情况之下,所说的话,撇来吹牛的因素之外,多半都是真话。

听了一阵子,王学平觉得差不多了,正想搭话,从棚外进来了一个人,扯着嗓子吼道:“哥几个,都歇够了吧?堤上缺人手,赶紧过去帮忙吧。”

王学平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看手表,才休息了几分钟而已,他一边站起身,一边心想,他都上堤这么长时间了,县里和镇里的领导居然一个没露面,可想而知,他之前的定岗定责的指令,成了一纸空文。

文光建和林猛默默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重新加入到了搬运沙土的行列之中。

巧合的是,在出口处,王学平再一次遇见了疲惫不堪的谢寒烟,两人几乎同时发现对方,居然不约而同地冲着对方点头示意。

第631章 露面

第631章露面

出乎文光建的意料之外,王学平并没有和谢寒烟搭讪,两人错肩而过,一出一进。

离开了遮雨棚之后,王学平示意林猛挡在身前,接着,从文光建的手中,接过了那部可以直达天听的卫星电话。

“文天兄,张江镇的情况非常危险,赶紧派部队下来增援……”军民鱼水情,大堤有危险,王学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人民解放军。

一直蹲在市防指等消息的张文天,马上意识到了防汛形势的严重性,不及多想,脱口而出:“我这就联系省军区和我那位大堂哥,争取把附近的机动部队都派过来。”

电话那头,王学平不由微微一笑,不愧是铁杆兄弟,张文天平时看似粗鲁少文,大事方面非但一点不糊涂,反而精明过人,一点就透。

掐断电话的一瞬间,张文天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办公桌前,一边对照着绝密通讯录,一边提起话筒,要通了大堂哥家中的电话。

和张文天通了气之后,王学平马不停蹄地又给市局局长李枫去了电话,安排赶紧和市武警支队联系,迅速派出精干的部队,驰援张江镇。

将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拉上大堤,其战斗力确实比小农经济条件下的普通农民,高出甚远。

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之下,针对乡间土堤的防汛工作,使用人海战术加上大量的必要防汛器材,成了王学平首选的方案之一。

做完了人力资源的部署之后,王学平腾出手来,给市港航部门下达了指令。

按照市级防汛预案,市里早就预备好了十几条装满了大块条石的千吨级船只。用途很明确,就是在大堤最危险的时候,堵缺口之用。

文光建起初有些不太理解,王学平这么一个堂堂大市长,居然在防汛期间和民工一样,扛包背沙,这不是叫作不务正业嘛?

现在,文光建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作深入基层的实际。

即使王学平此前半年间,始终围绕着防汛工作做文章,可是,他毕竟距离一线太远,并不了解大堤上一手的真实资料。

换句话说,王学平并不是为了扛沙包而来的,也不是为了做秀,而是要近距离考察,人海战术在紧急防汛之中的实际功效。

人越多,越会忙中出错,就越是考验基层党委政府的组织动员能力。

老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上边的政策再好,领导再关注,到了基层实践过程中,多半都会变样走形。

摸了摸下巴,王学平掉头朝堤下走去,是时候,去见见镇里的领导了。

“仇书记,仇书记,下边的黄沙不够了。”刚下到堤脚,王学平忽然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王学平停下脚步,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汉子,被一个政府工作人员模样的青年人扯着胳膊,不肯放手。

在王学平的印象中,自从他上堤之后,这还是第一听见带头衔的官称。按照官场上的规矩,在张江镇这块土地之上,能够被称为书记的人,除了村支书,就是镇党委的领导了。

“马上通知李家庄的马支书,让他带领应急小组,赶紧用拖拉机运沙土过来。”在王学平默默的关注下,这位仇书记没有任何的推脱,直接就做出了安排。

“老板,张江镇的党委书记,姓叶。”文光建及时地补充了相关的背景。

王学平微微地点了点头,文光建最令他欣赏的地方,不是帮着拉开车门,也不是提包拎杯,更不是奴颜婢膝,而是至关重要的互补性。

市长也是人,王学平不是神,即使具有浓厚的亲民思想,在他的生活和工作圈子之中,对于乡镇一级的领导,绝大部分都不认识,更不可能知道其姓名。

来自于文光建的补充,及时的告诉了王学平一个信息,眼前的这位仇书记,并给是张江镇的一把手。

换句话说,仅从称呼来判断,王学平也同时否定了,这位仇书记是镇长的可能性。

在官本位的社会,对于官员的称呼问题,绝非小事。身为政府的工作人员,如果错把镇长叫成是书记,那简直是幼稚至极,其前途绝难光明。

王学平发现,这位仇书记做出的决定,简单明快,而且很有针对性。他看得出来,这位仇书记应该事先有了些安排。

“仇书记,您来了,快进屋歇会吧。您的腰不好,别又复发了。”一个扛着木料的老农和眼前这位仇书记打招呼的热乎劲,吸引了王学平的注意力。

以王学平阅历,可以很轻易的就辨别出来,那位老农语出真诚,绝无弄虚作假的成分在里边。

经常深入农村基层的王学平,心里明很清楚,乡官们可以让农民们感觉到畏惧,却很难收获到农民发自内心的敬意和爱戴。

水**融的干群关系,曾经是我D在**战争时期,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一大法宝。

现如今,这种优良的传统,在农村基层,已经所见不多了。

尤其是,自从地方政府开始大搞土地财政之后,伴随着暴力、血腥征地行为的愈演愈烈,某些地方的干群关系,变得异常之紧张。

在那些地方,政府和草民之间的互信基础,几乎荡然无存。

具有亲民思想的王学平,无意中所见的亲密一幕,令他对这位仇书记多少产生了一些好感。

民意领袖的产生土壤,从来都是和一些重大的社会现象相挂勾的,与此同时,开明官员的亮相也与之密不可分。

面对天朝中央集权专政上千年的社会现实,王学平对于自身的定位也是清晰。

开明领导,这个在社会上受到广泛褒扬的称谓,他自己也是高度认同的。

成祖曾说,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左

这句具有前瞻性的论断,纳入到现实之中,再贴切也不过了。

事实上,这么些年来,利用垄断特权,在改革开放过程中率先暴富起来的,掌握着真正实权的既得利益集团,已经成为阻挠政治体制改革的最大障碍。

身为特权阶层中的一员,王学平的头上也始终笼罩着“TZD”,这是一个令人民厌恶的头衔。

不过,因为自身的经历,以民为本的思想,在他的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身处体制内的王学平心里很清楚,顽固不化,坚持吃独食的做法,到最后,迟早会被人民所唾弃。

搞假改革的满清政府,最终在开明派和**派的合力之下,轰然倒塌了,这就是前车之鉴。

现在的问题是,不改革,那是等死。改革过快,又是找死。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来看,只有循序渐进的锲而不舍地谋求政治改良,完善小政府大社会、区域有限自治的治理结构,才是正道。

在天朝,历次极左的运动之中,受伤害的不仅仅是所谓的当权走资派,积极参与运动的热血青年,才是真正的炮灰。

太祖不需要红卫兵了,三千万青年学生们就被一脚踢下了乡,成了灾难深重的知青。

文革结束后,清理“三种人”,原来的造反派,全都没有好下场。

到后来,很多女知青为了回城的一个指标,被迫卖身给村级、公社级、县级的干部们,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眼前的这位仇书记,王学平暂时还不甚了解,凭直觉,倒象是个干实事的基层领导。

堤外恶浪滔天,王学平此时最关心的不是发掘人才,而是保住大堤,自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盯着这位仇书记。

沿着堤脚走过去,也许是之前的扛包太过卖力了,王学平感觉到体力不支,就喘着粗气招手把林猛叫到了身旁,叮嘱他把镇里的领导都找来。

林猛听清楚了王学平的指令,复叙了一遍之后,快步奔向了张江镇政府大院。

一旁的文光建也没闲着,掏出卫星电话,就拨通了仁北县委办值班室的电话,厉声质问对方,负责张江镇防汛责任区的县委领导怎么没有上堤值班?

对方吃惊不小,赶紧询问文光建的身份,文光建如实的亮明了身份,“我是市长王学平同志的秘书……”

“什么,王市长已经上了大堤……”对方惊叫出声,下一刻,文光建听得很清楚,“咣。”县委办值班室那头,传来了清脆的瓷器碎裂之声。

文光建暗暗冷笑不已,知道怕了,已经晚了,该看见的,或是不该看见的,王学平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收网了。

不过,据文光建的揣摩,王学平应该不急于马上出手。追随王学平的时间一长,文光建也学会了换位思考的模式。

如今的局面,王学平最关注的就是大堤的安全问题。至于事后追究责任,只不过茶壶里抓鳖,信手拈来的事儿罢了。

与其把玩忽职守的人,一齐拿下,不如,抓住把柄在手,令其戴罪立功来得有效。

毕竟,临时换一批新手上去,把大事办砸的可能性,绝对不小。

PS:别走开,还有一更!

第632章 大趋势

第632章大趋势

文光建摸准了王学平的心思,如今的局面之下,以王学平的权力和地位,别说拿下小小的镇领导,就算是拿下县委书记李爱国,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这个紧要关头,换一批新人上来组织防汛,风险极大。

疾恶如仇不是解决问题的良方,所以从务实的角度出发,王学平选择了高悬达摩克利斯之剑,逼迫地方的领导和干部们就范。

在天朝这种官本位的社会里面,官员们的荣誉、地位和利益,与顶戴花翎密不可分,息息相关。

如果,头上的顶戴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官员们恐怕比死了亲爹还要难受,还要恐惧。

说来也巧,文光建刚把卫星电话小心翼翼的塞进包里,那位仇书记竟然主动朝他们这个方向一路小跑了过来。

王学平有些疑惑地望着这位仇书记,他心想,该不是认出了我的身份,跑来献殷勤的吧?

“小同志,我是张江镇党委副书记仇胜海,喏,这是我的工作证。”王学平接过工作证,定神一看,原来这位仇书记名叫仇胜海。

“哦,是仇书记啊,你有事?”王学平想问仇胜海的来意。

“是这么回事,堤上出了些状况,必须马上向镇党委做汇报,跑步过去太慢了,耽误事。你们刚才好象在打电话?我想借用一下,放心好了,话费我出……”仇胜海的语速很快,但吐字却异常的清晰,以至于,王学平听得一清二楚。

王学平心想,敢情,刚才文光建和他分别打电话的时候,暴露了行迹,居然让仇胜海给发现了。

不说别的,仅从仇胜海防汛态度的热诚,王学平就万无拒绝之理。

在王学平的示意之下,文光建从兜里拿出了那部军用卫星电话,一边塞到仇胜海的手中,一边小声的解释着使用方法。

为了避嫌,文光建并没有透露卫星电话的底,而只是说,这是新出炉的大哥大。

反正,文光建相信,以仇胜海的身份地位以及见识,八成搞不明白手机和卫星电话之间的区别。

果然,仇胜海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文光建的指导之下,打通了镇委办的电话。

“我是仇胜海,大堤上出大事了,洪水快要漫过加固墙了……”雷雨交加之下,仇胜海必须扯起喉咙大吼,才能让对方听清楚他的话。

王学平也吃了一惊,他刚从堤上下来,怎么眨眼的工夫,洪水就爆涨到了这种程度呢?

“什么?叶书记和张镇长陪着县委李书记一起出门了?不行啊,水情大于天,你赶紧给我去找叶书记听电话。”仇胜海听说叶子成和张二宝被李爱国叫走了,心里一急,没有控制住情绪,厉声吼叫了起来。

王学平听见仇胜海大声嚷道:“我告诉你,我这个负责宣传的副书记,即使再没权,党委会也有一票。”

明白了,王学平听清楚了仇胜海的吼叫声,算是弄明白了。敢情,仇胜海是镇里分管宣传口的副书记。

乡镇一级的宣传工作,顶多也就是印发一些传单,搞搞宣传黑板画而已,既没有报纸可供监督,又没有电视台可供讲话,基本上属于摆设一类,其手中的权力,是可想而知的小。

联想到仁江市委分管宣传的副书记白哲东,王学平心想,老白同志左手管着《仁江日报》,右手拿捏着仁江电视台,据说私下里和一个美女主播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

因为老白暂时还没有太大的政治野心,王学平也懒得去理会他的私人生活,所以,白书记的小日子过得异常之滋润。

同为副书记,老白和小仇,简直是天壤之别呢。

镇一级的宣传口,现实情况之下,所起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甚至是反向作用力。

熟悉县域情况的王学平,他心里明白,乡镇一级的党委政府,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财政上大多破产,由于粗暴执法,不讲政策,其公信力也很差。

不仅如此,乡镇一级党委政府还要承担大量的非法定职责,屡屡替上级背骂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解决了乡镇一级的治理结构问题,就等于解决了县域治理的一大难题。

难得的近距离观察仇胜海的机会,王学平自然不会错过,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仇,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危局。

结果,仇胜海爆发出来的狠话,令王学平不禁眼前一亮。好家伙,党委会上有我一票,这种语言,在明面的官场上,属于绝对的禁忌。

即便事实如此,也绝对多数不可以宣之于口的,嗯哼,仇胜海倒有几分魄力嘛

就在仇胜海打电话的时候,一直站在王学平身后的文光建无声无息的爬上了大堤。

上堤一看,文光建发现,洪水确实又涨了不少,恶浪滚滚。据观察,高出水面约两米的加固墙,暂时危险不大。

文光建摸着下巴想了想,揣摩出了仇胜海的意图。镇里的领导们都窝在政府大院里面,通讯又很不方便,万一堤上出点事,找人汇报情况都是个**烦。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文光建暗暗点头,仇胜海是担心大堤真出了事不可收拾,而主动捞过了界。

这年头,这种人其实已经不多了。

看见文光建从堤上爬下来,王学平朝他投过去探询的目光。

文光建走到王学平的身后,小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王学平在松气的同时,对仇胜海的好感,又强了几分。

仇胜海的电话还没打完,王学平知道了实际情况之后,也没想干扰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关注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看见仇胜海着急上火要找镇委书记和镇长的样子,王学平只觉得一阵心酸,当官要当副,那是说的养生享受之道,真要想干事,就必须当正职。

一个有责任心,具有正义感的副职,混在一群昏官之中,其心情多半是痛苦的。

没办法,委任制之下的人事制度,劣币驱逐良币,已经成为了大趋势。

第633章 包干段

第633章包干段

王学平早就听说过一个顺口溜:吃饭要吃素,穿衣要穿布,上班要走路,当官要当副。

按照王学平自己的切身体会,当副职的领导,既有一定权力,又不必负太多责任,图的就是个清闲。更主要的是,对于不揽权没威胁的副职,正职多多少少都要在可能的范围之内,予以特殊照顾。

如同不揽权的市委副书记白哲东一样,不管是书记办公会,还是市委常委会,始终与王学平保持一致。

不仅如此,在白哲东所分管的意识形态领域,不遗余力的,常年累月的宣传着王学平的施政理念。

宣传口的大事小事,白哲东总会在第一时间找上王学平,名为通气,实则是汇报工作。

对于这种站队正确,又很恭顺的市委副书记,即使三公支出远高于常情,和女主播暧昧不清,还时不时地以权谋私,塞进几个亲戚进油水衙门,王学平也只能选择睁一眼闭一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连白哲东这一号人物都容不下,那就超越了官场上虽未明文规定,但却一直运行多年的潜规则了。

一旦跨越了官场上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王学平的追随者,只可能越来越少,权力基础也必定会跟着松动甚至是瓦解。

眼前的仇胜海,已经明显越过了官场上的潜规则,因其所作所位俱是为民着想,王学平暗暗做了个决定。

仇胜海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只因接电话的镇委办副主任,是镇委书记叶子成的亲信,根本不鸟他的威胁。

“谢谢了,太感谢了,话费我出了。”仇胜海一边沮丧的把卫星电话还到文光建的手上,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文光建心想,如果按照正常的民用卫星电话收费标准,一分钟就是几十多块,仇胜海总共使用了10多分钟,他拿出来的这一百块钱,远远不够看啊。

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王学平打招呼,文光建自己就可以做主。他笑着对仇胜海说:“不用了,我们在电信局有关系。”

文光建故意含糊其词,有意误导仇胜海向话费便宜的方向去想。

天朝本属人治的社会,实际上,也是关系社会,人脉社会。有关系,和没关系,其结果迥然不同。

仇胜海果然忽略了卫星电话的疑点,搓着手,连声道谢:“太谢谢了,太谢谢了。”

王学平心想,这个仇胜海倒不作伪,拿得起放得下。对乡镇情况十分熟悉的王学平,心里有数,镇里的干部,收入非但不高,反而较低。

类似仇胜海这种靠边站的副职,不管是工资收入,奖金,都不会很高。更重要的是,没有多少外水,荷包自然就不怎么宽裕了。

“不好意思,堤上事多,我得去组织下。”仇胜海始终惦记着大堤的安全,没空多聊。

王学平冲他挥了挥手,含笑说:“去吧,去吧,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几个人。”

和仇胜海告别之后,王学平凝神想了会,随口地问文光建:“这位仇书记怎么样?”

文光建没有急于回答,想了一阵,才说:“我倒觉得和您当初的风格有点类似。”

“哈哈,你这是拐着弯子说我吧?狗拿耗子?”王学平开心地一笑,要真说起来,除非是定岗在了大堤上,仇胜海的行为,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来界定,确实捞过了界。

“王……市长……您怎么来了?”浑身上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的仁北县委书记李爱国,跟在林猛的身后,出现在了王学平的身前,叶子成和张二宝也并肩站在李爱国的后边。

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受了凉,还是异常惊恐的缘故,叶子成和张二宝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傻瓜都知道,堂堂一市之长,突然出现在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面,就好比夜猫子进宅一般,准没好事。

“爱国同志,我来了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看见镇党委的副书记仇胜海在大堤上组织抢险。”王学平并没有发怒,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和。

可是,熟悉王学平脾气的李爱国,心里却直打鼓。

临见到林猛的那一刻起,李爱国就意识到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市里的实际掌权者居然赶到了张江镇这么个穷乡僻壤,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可以看出其中必有蹊跷。

尽管想不通王学平从天而降的来意,但是,从防汛责任上来说,李爱国这个县委一把手,却陷入到了忐忑不安的境地之中。

尤其是,王学平之前打的那通电话,给李爱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隐约感觉到了,一定和防汛有关。

在不知道内幕的情况,又当着林猛的面,李爱国也不好说啥,只是冷冷地扫了叶子成和张二宝一眼,那意思是说,给老子小心点,别乱说话。

风雨之中,叶子成和张二宝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浮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俩虽然级别低,但也不是没有一些向上的消息管道,至少,市里边由王学平说了算,他们是知道的。

掌握着实权的王大市长,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以把他们提拔到天堂上去,同理,嘴巴皮子动上一动,也可以把他们俩踢下地狱。

别的不说,仅看李爱国在王学平的面前,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样,就知道王学平的权势滔天啊。

听了王学平的问话之后,叶子成的手暗暗抖动了起来,一是怕,一是急,更带有气。

他心想,好你个仇胜海,居然显摆到了市长面前,他断定,一定是老仇暗中搞了什么鬼。

李爱国赔着笑脸解释说:“市长,是我把镇里的领导都召集起来开会,研究防汛工作。”

不管于公于私,李爱国都必须把责任扛下来。叶子成和张二宝不足惜,可是,仁北县的地面上出了丑闻,李爱国这个一把手,却难逃干系。

王学平冷冷地问道:“这一段大堤归谁负责?”

叶子成一听这话,不由暗暗叫苦,按照上报的防汛预案,这一段距离镇子比较的堤段,恰好属于他的包干段。

第634章 损人

第634章损人

“报告……市长,是……是我的包干段。”在李爱国阴冷的眼神逼迫下,叶子成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市长,这位就是张江镇党委书记叶子成同志。平时的工作还是很积极的,就是有些经验不足,经常犯错误,不少挨我的批评。”李爱国虽然恨铁不成钢,可该帮部下维护的地方,依然要出头。

毕竟,李爱国还摸不清楚王学平的真实想法,对于丢车之后是否能够保帅,暂时只能是个未知数。

王学平冷漠地扫了眼叶子成,问他:“叶子成同志,镇党委副书记仇胜海同志负责那一片堤段?”

在王学平的心中始终有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即仇胜海如果另有包干段,那么他在这片大堤之上的活动,非但不可能得到褒奖,反而是极其严重的渎职行为。

“这个……”叶子成不了解仇胜海和王学平之间的一番际遇,只是隐约觉得王市长的问话里头,大有文章。

让叶子成想不通的是,王学平乃是一市之长,其权威比市委书记程辉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仇胜海不过是个副科级的镇委副书记罢了,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手中的权力,简直是天差地远,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王市长最喜欢听真话实话痛快话。叶子成,有啥就说啥,如实回答市长的问题。”李爱国借着训斥叶子成的机会,夹带进了他的不可告人的“私货”,想从侧面了解王学平此行的来意。

对于李爱国来说,叶子成虽然是由于他的力挺才被提拔起来的,实质上,和他李某人并无直接的瓜葛。

叶子成虽然胆子很大,竟敢挪用防汛专款,去搞工业园,捞政绩。可是,快三年了,李爱国竟然没有拿过来自于叶子成的一只红包。

对于叶子成这一类,从团组织培养起来的后备干部,廉洁关倒是基本过了,至于工作能力嘛,李爱国一向是不太看得起的,平庸之极。

李爱国是瞎子吃汤元,心中有数,他自己的手脚也不太干净,大红包不敢收,小红包着实收了不少,积累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可是,自从仁北县由他李爱国掌舵之后,县里的经济发展情况日新月异,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争的事实。

张二宝的手脚也不干净,但是,他非常瞧不起叶子成的工作能力。在他看来,只会空谈喊口号的叶子成确实不贪不占,可问题是,廉洁的官员,就一定是好官么?就一定会为老百姓排忧解难么?就一定懂基层行政么?

恐怕,未见得吧?

张二宝当镇长这么些年,从村里,镇办企业里面,确实没少捞好处。不过呢,他自认为替老百姓也做了不少好事,张江镇的98以上的行政村都通了电话,而且村间公路虽然等级不高,但至少也算是通了路吧?

再看叶子成所谓的政绩簿上,三年了,就搞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工业园。在血腥的征地过程中,破家村民的闺女被迫出去做小姐养家的比比皆是,可谓是血泪斑斑。

望了眼在王学平面前瑟瑟发抖的叶子成,张二宝的心里感觉到了一阵畅快,没错,老子是贪官,可是老子自己拿了点东西,同时也替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你狗日的都干了些啥?还是人么?

张二宝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干部,平日里也没少收受贿赂,索要好处,属于贪官一类了。

他一直有个担心,怕老家的乡亲们戳他的脊梁骨,这就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限制他做大恶的巨大心理压力。

在如今的官场上,由于信仰严重缺失,乡土情的制约,对于基层官僚作恶的限制作用不容低估。

在张二宝看来,叶子成之所以敢于不顾民意乡情,肆意的胡来,仗的就是,他捞够了政绩,拍拍屁股就可以立马走人。

王学平冷眼盯着呶蠕着嘴唇,始终无法说出个囫囵话的叶子成,心中暗暗生疑,这小子见了大领导连话都说不圆,居然有胆子挪用上百万的防汛专款么?

“王市长,您好,我是张江镇镇长张二宝。有个情况需要向汇报,当初,开镇党委会讨论的时候,仇胜海同志在镇委主要领导同志的安排下,只负责宣传防汛的重要性的工作,并没有具体的防汛包干段。”张二宝犹豫再三,终于决定亡命一搏,想在王学平的面前露一手,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不容错过。

李爱国听出张二宝的语带颤音,不过,倒是解释清楚了王学平的疑问,他不禁暗暗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就顺手把这小子扶正呢?

狗肉上不得正席的叶子成,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这令李爱国大为光火,只不过碍着王学平当面,不敢有丝毫表露罢了。

听了张二宝的解释,王学平搞清楚了,仇胜海果真是关心大堤的安全,本不关他的事,却挺身而出,担当起了组织动员的重任。

正因为弄懂了其中的关窍,王学平几乎在刹那间,改变了主意。

“爱国同志,防汛的形势逼人,咱们一起上堤看看吧?。”王学平没有给李爱国交底,只是淡淡地做出了他的决定。

一直揣摩上意的李爱国,发觉王学平对他并无恶意,他那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缓缓地落回了原处。

根据李爱国对王学平脾性的了解,如果王学平在爱国同志前面,加个李姓,那么,情况就非常的糟糕了。

官场之上,上级领导对部下们的称呼问题,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众所周知,在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官场文化气氛之中,和上级领导私人关系的远近,才是决定个人前途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众人跟着王学平一起上了大堤,当看见滚滚洪水汹涌地扑向大堤的严峻形势,李爱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江镇上报管涌的险情后,李爱国下了严令,必须坚决堵住。

那一片恰好是张二宝的包干段,你还真别说,这位张镇长固然爱财,可是,倒也有些魄力和办事能力。

张二宝楞是亲自出马,带着一帮村民,豁出命去,把很可能导致大堤崩溃的管涌险情给排除了。

“叶子成,这是你的管段,情况很糟糕,怎么办?”情况紧急,李爱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询问叶子成有何高见。

“尽可能地组织乡亲们上堤挖土,筑加固墙……还有……”被晾在一旁的叶子成,又惊又怕,再加上脑中空空,哪来的什么保堤良方?

李爱国频频皱眉,

就在刚才,张二宝想告刁状没得手,如今见叶子成坐了蜡,立即动了下绊子的心思。

不仅如此,市里的最高掌权者——王大老板,就在眼前,时机大好,不容错过。

想定之后,张二宝主动开腔了,“其实这一段大堤原本是镇委副书记仇胜海同志的包干段,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临近确定防汛岗位责任制的时候,却被……”

张二宝故意停顿了下,想看清楚王学平的表情,却没有如愿,只得继续说:“我建议县委考虑把仇胜海同志调过来,负责这一段地段的防汛工作。”

李爱国简直是火冒三丈,连吃了张二宝的心思都有了,奶奶的,都什么时候了,你狗日的还在搞内讧。

尽管心里很不痛快,李爱国也不得不承认张二宝的说法很有道理。

身为县委书记,李爱国很早就认识仇胜海,曾经有那一段时间,他还有点欣赏工作能力极强的仇胜海。

只不过,后来的事态发展,却让李爱国对仇胜海非常失望。主要因素是,仇胜海在政治方面非常幼稚,屡屡讲出了基层的实际困难,都是些个真话。

上边明面上鼓励官员们讲真话是一回事,实际的情况则是,谁敢讲真话,谁必定倒霉。

于是,仇胜海就从县委办副主任的位置上,被贬到了张江镇,当个有名无实的副书记。

现在,张二宝明知道李爱国不喜欢仇胜海,却偏偏当着王学平这头猛虎的面,提出重用仇胜海,李爱国能不生气么?能不着急上火么?

“爱国同志,你看呢?”对于张二宝越级行为,王学平倒没在意,他扭头询问李爱国的意思。

李爱国一点都不傻,仅从王学平说话的口气,就作出了直观的判断,王老板应该是同意张二宝的想法才对,否则,完全没必要问他的意见。

“我看可行。”处于对仇胜海能力的认可,李爱国几乎没怎么考虑,就把叶子成给扔了出去,让这位叶书记眨眼之间变成了弃子。

按照官场上的lun理,统领整个张江镇防汛工作的,应该是叶子成这个镇委一把手。

如今,两个大人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仇胜海给顶了出来,这让叶子成情何以堪啊?

张二宝发觉叶子成怒目瞪着他,心里不由暗暗得意,老子得不到的东西,你小子也休想独吞。

可惜的是,张二宝没有及时察觉到李爱国心思的变化,否则,他一定不可能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傻事。

第635章 暗算

第635章暗算

定了盘子之后,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保堤是大事,你们各就各位,就不要围着我了。”

顶头上司下了逐客令,李爱国赶紧出声赶人,“你们都散了吧,各归岗位,要是大堤出了半点差迟,提头来见。”

张二宝做了件损人不利己的事,但他并不后悔,只要有机会把叶子成这个傻冒弄翻,谁来当一把手都行。

反正,张二宝有自知之明,镇委书记的那顶桂冠几乎不可能落到他的脑袋上去。

众人纷纷离去之后,王学平的身边就剩下李爱国、文光建和林猛等少数几个人。

雨渐渐的下小了,王学平瞅了瞅李爱国,冷冷地问他:“只会务虚的干部,是好干部么?”

李爱国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蜡黄,他那颗刚刚安稳一点的心脏,不有自主的一阵嘭嘭乱跳。

所谓的只会务虚的干部,毫无疑问,指的就是张江镇党委书记叶子成,李爱国意识到,王学平对叶子成的不满,已经昭然若揭。

“市长,县里已经在酝酿干部调整事宜,按照组织部的考察结果,叶子成同志比较适合文史一类的工作。毕竟是名牌大学生嘛,干干文字工作,挺好。”李爱国和叶子成并没有太多直接联系,也没收过小叶的重礼,既然王老虎发了话,抛弃掉叶子成,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毋须多想。

对于李爱国丢车保帅的行为,王学平心里有数,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拿掉一个小小的正科级的镇委书记,对于王学平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对于另外一个大问题,王学平并不想轻轻放过,他不经意地说:“我听说,有人狗胆包天,竟敢擅自挪用防汛专款,这事非同小可,你们县里边先严格自查,回头我请市纪委的同志帮你们复查一下。”

东窗事发了李爱国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凌空炸开了一般,在巨大的冲击波轰击下,整个身子猛地一晃,腿肚子微微发颤。

正应了那句老话,纸是包不住火的,李爱国此时恨不得把叶子成撕成碎片,即使是剥皮抽筋也难解心头之怨。

此前,王学平曾经三令五申,严禁任何人挪用防汛专款,否则,严惩不怠。

“我一定组织专班严查,不管涉及谁,一律从严处理。”李爱国知道无法蒙混过关,只得硬着头皮发了狠。

更何况,王学平的话里有话。在李爱国看来,与其说是让市纪委的人来帮忙,不如说是王老虎对他已经产生了一种不信任的感觉。

在委任制的官制之下,上级领导一生气,后果绝对很严重。轻则挨批丢实权,重则甚至很可能进班房。

这年头,领导干部的屁股底下,有几个是干净的?

不查则已,一查就是问题成堆,更可怕的是,拔出了萝卜,很可能带出泥土来啊

李爱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心下暗暗发狠,不把狗日的叶子成批垮整臭,誓不为人。

当然了,狗*养的,闹内讧的张二宝也绝对不能放过。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基本的政治原理,张二宝如果没有在暗中散播相关的消息,李爱国宁可跳楼也是不信滴。

李爱国的表态很坚决,也很强硬,王学平的脸色略有缓和,扭头把注意力放到了大堤之上。

雨慢慢地停了下来,王学平的视力不错,很快发现了仇胜海的身影。

只见仇胜海,正指挥着络绎不绝的上堤农民,将沙土袋一层一层的垒到加固墙上面去。

王学平心想,天知道有多少个和仇胜海一样的基层干部,因为只会干事,不会做人,被埋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偶遇仇胜海不过是个巧合罢了,王学平这个市长,距离基层确实太远。

按照以前的老话来说,只有县令才是亲民官,知府则是牧官之官,距离草民已经很远了。

进入本朝以后,五级党委政府的框架之下,就连县长都成了牧官之官,而第一线的则变成了乡长或是镇长。

有些更离谱的地方,甚至是村长奔波在一线,乡镇领导吃现成的,这几乎就演变成了六级党委政府的体制。

干部们的人数,和人民的负担指数,必然是成正比的关系。吃皇粮的越多,老百姓的负担也必然会跟着越来越重,这是常识。

摇了摇头,王学平驱散了和防汛无关的杂念,扫视了一番大堤上的动态,皱紧了眉头问李爱国:“事先没有预案?”

李爱国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心想,一锅好粥都让老鼠屎给搅臭了。

没办法,顶头上司问话了,李爱国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说:“原有的预案,本来很不错,只是,让这个不争气的叶子成给破坏了……”

既然已经把叶子成抛弃掉了,李爱国也不介意再踩上几脚,死道友不死贫道,乃是官场上自保的一大法宝。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下边有下边的问题,县里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问题吧?爱国同志,防汛无小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爱国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暗暗捏了一把汗,他完全领会到了王老虎的暗示,是否对他的责任予以追究,取决于张江镇的防汛任务的完成结果。

换句话说,如果大堤破了,那么,王老虎肯定会来个秋后算帐,那么……

李爱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殷干城得罪了小王,结果被整得灰头土脸,就剩下半条命了。

当脑袋上的乌纱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李爱国别无选择,只能硬挺起腰杆,立下了军令状:“市长,如果大堤有失,不用您来追究,我自己跳江算了。”

“如果大堤有失,你即使掉江里了,也不可能是烈士。”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体制内混老的领导,思维方式也变得僵化无比。

此话一出,李爱国彻底醒悟了,华山一条路,堤在他在,堤失他必定完蛋。

王学平挥了挥手,李爱国心领神会地提出了告辞,“市长,那我先去组织群众们……”

王学平默默地点了点头,该说的,他都说完了,而且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剩下的就看李爱国下死力保护大堤的问题了。

由于对张江镇的情况不熟,王学平也不想越庖代厨,亲上火线。

很多时候,上级领导深入一线视察,非但不是帮忙,反而极有可能是在添乱,王学平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的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实在的说,既然王学平出现在了张江镇的大堤之上,那么,他也就必定需要承担相应的政治责任。

如果大堤有事,省里乃至市里的政敌们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天赐的抹黑机会。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一旦真出了事,来仁江督阵的高晓林绝对不会介意在他的伤口上多撒几把精盐。

仅从李爱国的反应来看,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在面对政治生命这个大问题的阴影之下,这位李书记绝对不敢把防汛大计当成儿戏。

驾驭部下,宽严相济才是王道,打一棍子,给颗糖吃,再来点希望,王学平不愁李爱国不想方设法地为人民服务。

说起来也是一种悲哀,在人治的语境之下,王学平心里也很清楚,李爱国惧怕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一语定乾坤的巨大权势。

相对于叶子成来说,李爱国这个县委书记是其命运的主宰者,但是,当李爱国面对王学平的时候,却摇身一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弱势群体。

也许是担心仕途,也许是出于恐惧,李爱国第一时间就找来了仇胜海,两人简单的商量拉一番,立即着手组建精干有效的防汛领导团队。

这一次,李爱国抛开了一切偏见,只论能力不论派系,利用他这么些年对下边干部的熟悉程度,真正地做到了海纳百川,只唯实不唯人。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直默默在大堤上巡视的王学平猛然发现,防汛工作的秩序,几乎在眨眼之间,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王学平暗暗点了点头,这年头能当上领导的,都不是傻子,就看你怎么去引导,以及合理去使用了。

在仇胜海的努力之下,大堤被有针对性的进行了加固,随着暴雨的停止,江面的风浪依然很大,但明白人都知道,险情已经略有减缓。

就在众人刚想喘口气的当口,有人忽然惊叫了起来,“唉呀,快看那……”

附近的几个人率先听到了惊叫声,接着,大家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啊……”现场立时传来了一片令人恐惧的喊叫……

只见,一艘满载着沙石的趸船,在拖船的推动下,正满速朝着大底冲了过来。

“快停船,快停下来……”面对危机,众人齐声吼叫出声,急切间,有人甚至脱下了雨衣,奋力的朝那艘千吨级大趸船挥舞着,喊叫着,声嘶力竭……

被惊动的王学平定神往这边一看,本就皱紧了眉头刹那间锁死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

怎么办?

第636章 闪光点

第636章闪光点

那艘趸船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疾驰飙进,恶狠狠地扑向了大堤。

然而,大堤的后边,就是拥有近两万人口的张江主镇区。大堤之上,是数以万计的忙碌在防汛第一线的群众。

王学平起初楞住了,心想,这是搞的什么鬼?

紧接着,王学平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很可能是船舶出现了故障,难道说船舵失灵了?

不对呀,即使舵出了问题,船上的柴油发动机应该可以主动关闭啊

一时间,王学平来不及多想,他猛地转身,望向了身后的人群,想从中找出杜雪的身影。

人头攒动的现场,王学平在短时间内,哪里找得到杜雪的影子?

王学平暗暗后悔,如果下来的时候,带上了佩枪的徐扬,就好办多了。

幸好,林猛和文光建就在身旁,王学平赶紧冲他们招手示意,把二人叫到了身旁,沉声嘱咐林猛说:“赶紧去现场指挥部,让县委李书记调集上了大堤的佩枪民警,朝天命枪示警,阻止趸船撞击大堤”

不须多做交待,做过特种兵的林猛第一时间就领会到了王学平的意图,江面上风浪很大,即使众人一起喊叫,拖船上的驾驶员也很可能听不清楚。如果,用枪击驾驶舱的方法,则驾驶员必定知道这是一种极其严厉的警告,从而迫使船停下来。

林猛猛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拿出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了位于大堤中段的防汛指挥部。

“光建,你赶紧去找杜雪,她手里有枪。”王学平侧身望着文光建,重重地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文光建听明白了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思索了片刻,提醒说:“老板,这人荒马乱的,恐怕不太好找杜雪……”

王学平的眉心跳了跳,心里暗骂一声该死,面对险峻的危局,他竟然失去了冷静,该打

“嗯,你提醒得好,这么着,我等会……”王学平简单地交待了几句,没等文光建反应过来,突然滑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文光建按照王学平的提点,俯下身子,抱紧了王学平,大声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呐……”

被文光建抱在怀中的王学平,暗暗点头,文光建这小子脑袋瓜异常灵光,戏演得很逼真。

“怎么了?”不过眨一次眼睛的工夫,文光建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杜雪那急促的询问声。

王学平心想,专业人士毕竟是专业人事呐,刚才他左顾右盼,楞是找不到杜雪的踪影,却不料,这丫头来得如此之迅速。

由此可见,他之前所做的判断完全没错,杜雪身为贴身的保镖,一定就隐藏在附近,只是他看不见罢了。

来不及多做解释,王学平借着文光建双臂的力量,直起身子,还没站稳,就瞄着杜雪说话了,“杜雪,你看,那艘趸船对大堤形成了足以致命的威胁,麻烦你,鸣枪予以示警……”

杜雪没有马上接腔,而是有些怪异地望着王学平,蹙紧了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按照纪律,除了被保护的对象遇到了险情之外,包括杜雪在内,全体小组成员,都没有动枪的资格。

发觉杜雪有些犹豫不决,王学平略微一想,就理解了她的难处。

于是,王学平斩钉截铁地说:“大道理就不说了,一切后果由我负责。杜雪,堤上堤下,成千上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就全靠你了。”

杜雪也不是瞎子,那艘可怕的趸船,正凶猛地冲向大堤,已经近在咫尺了

副组长兼司机小刘也已经象利箭一样,冲到了跟前,耳聪目明的他,想都没想,就请示杜雪:“雪姐,情况异常紧急,也来及请示了。干吧我去毙了那厮”话音未落,他已经提枪在手,就欲拔腿冲向趸船。

杜雪一把拉住了小刘的胳膊,厉声道:“你留在这儿,我去,任何后果我来承担。”

小刘的枪法远不如她,而且,擅自动枪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不能让事业刚起步的小刘去承担。

小刘想挣脱杜雪的手臂,杜雪快速出脚,将他绊倒在了地上,下一刻,她那妙曼的身影已经如脱弦之箭,射了出去。

别人不清楚,王学平却心知肚明,杜雪亲自出马,等于是把她自己放到了面对组织纪律严厉制裁的险境。

“杜雪,我做出的决定,我必须负全部责任。”绝对不能让杜雪替他背处分,王学平大声冲着杜雪的背影,吼叫出声。

一句话的工夫,杜雪已经冲出去老远,王学平也不知道她听清楚了自己的话没有。

这时,林猛已经在临时指挥部里找到了李爱国,并且简要地说明了王学平的意思。

李爱国皱紧了眉头,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在现实的束缚之下,派民警去抓个把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可是,涉及到了动枪的问题,他不能不慎重考虑。曾经当过派出所指导员的李爱国,对于动枪的严肃性,以及近于苛刻的相关规定,了如指掌。

在大堤之上,即使能找到佩枪的民警,也要考虑其射击技术能否过关的问题。万一伤及到了无辜,李爱国担心他很可能会成为王学平推出去的替罪羊。

这年头,除了市局和县局的防暴大的民警之外,基层的派出所民警,即使配备了枪支,其射击的准确性,也很可能因为训练严重不足,而大打折扣。

更何况,林猛提出,由他来负责鸣枪警告,这就更令李爱国感到头疼了。

如果,林猛是在职的警官,拥有持枪证,在王学平的强力保护之下,那倒也勉强可以向上边敷衍过去。

可问题是,林猛的身份仅仅是市政府的司机而已,根本没资格碰枪。

怎么办?怎么办?李爱国正在犯愁的当口,只觉得脑门子猛地一抽,疼得龇牙咧嘴,敢情,他那老兄一不留神,抓掉了几根头发。

如果林猛还是在省军区当军官,根本不会顾忌啥,如今,他作为王学平的贴身司机,一言一行都必须考虑到老板的长远政治利益不受影响。

狠狠地咽下一口气,林猛冷冷地提醒说:“李书记,一旦,大堤真让那艘趸船给撞垮了,那个后果,你承担得起么?再说了,即使逃出了生天,等着您的恐怕也是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

李爱国听懂了,林猛这是在暗示他,按照王学平的指示办事,即使天塌了下来,也有王大市长顶着。

这么粗浅的道理,身为官场老油条李爱国岂能不知?

如果王学平认帐,他李爱国自然没啥大事。市长主动承担了责任,他的回旋余地就相当大了,即使要承担领导责任,顶多也就是个严重警告处分罢了。

一年之内不得提拔,相对大堤被趸船撞垮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问题就在于此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王学平会铁肩担道义的基础之上,万一……

李爱国心乱如麻,急得脑门子上直冒热汗,已经陷入到了六神无主的状态。

林猛恨不得一拳将李爱国打翻在地,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鲁莽。

市政府行政科副科长,兼王学平的专车司机,这个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了。基于此,林猛无论走到哪里,或是做了什么出格事,别人都只会以为是受了王学平指使或是纵容。

事涉老板的威信和形象问题,林猛不得不耐着性子,提醒李爱国:“李书记,说句犯忌的话,我透个底,市委程书记前两天正主动和王市长协商酝酿干部调整的问题……”

李爱国两眼猛地睁得老大,林猛的话里藏着骨头,令他心急如焚。

在李爱国看来,林猛的提醒话语,非常的有学问。堂堂管干部的市委书记,居然要主动去找市长王学平商量人事方面的问题。

好家伙,林猛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李爱国的心里一阵烦乱,狠不得立马抓过木桌上的茶杯,摔个稀巴烂

“李书记,您好自为之吧。”林猛心里很有数,没有李爱国点头,他如果贸然从民警手上拿枪,不仅仅是违反了刑法这么简单。

归根到底,他自己受惩处倒是小事,连累了王学平的政治声誉,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等等,我豁出去了。”李爱国在林猛的步步紧逼之下,终于豁然开朗,**,伸头是一刀,缩头照样要挨上一刀。

与其得罪了顶头上司王学平,被秋后整肃,不如主动替老板扛下担子。

只要王学平真心领情,即使他的官运受些挫折,也是值得滴

那句老话叫作啥来着,对,华山一条路,狭路相逢敢赌者胜改革开放不就是鼓励摸着石头过河么?

“你就是派出所长吧?。”李爱国也不是那等没有魄力的孬种,想定之后,快步走到了身穿警服,在指挥部里随时听调的张江镇派出所长面前。

林猛偷眼看了看手表,从他进门开始,到李爱国主动采取行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希望还来得及拯救大堤,林猛有些揪心地望向了大水磅礴的江堤方向。

第637章 危局

第637章危局

杜雪奔到了江边,持枪在手,左手托在了右腕下边,瞄准了那艘正狂飙突近的拖船驾驶舱。

这时,加固墙后边,挤满了惊恐万状的群众,你推我,我挤你,“啊……”惊叫声,“你妈……”叫骂声,“孩子他爹……”呼喊声,交织成了混乱不堪的一幕幕场景。

所有人都慌作了一团,乱成了一锅粥,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

受过严苛训练,拥有良好心理素质的杜雪,丝毫也没有受到混乱场面的干扰,她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一下风向、风速都影响射击精度的要素之后,杜雪果断地抠动了扳机。

“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拖船左侧的挡风玻璃被击成碎片,狠狠地扎进了

拖船驾驶舱里,嘴里叼着一支“三五”香烟的黑三,正驾船开足了马力撞向大堤,被突如其来的惊人动静给吓住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残破不堪的挡风玻璃,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刚刚吸了一半的三五香烟,顺着嘴角掉了下来,他竟然一无所觉。

“怎么回事?”也许是听到了外间的动静,室内的一个持枪的中年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驾驶舱,质问的话刚出口,就被满室的玻璃碎片给惊得魂飞九宵。

黑三晃了晃脑袋,原本一团浆糊的大脑,顿觉清醒了许多,他下意识地蹲下了身子,一边冲那年轻人招手,示意他也蹲下,一边急促地说:“金队,堤上有人开了枪,打碎了拖船的玻璃,很明显,这是严厉的警告。”

被称为金队的中年人,十分不满地瞪了黑三一眼,与此同时,他的反应一点不慢,在蹲下身子的当口,不屑地喝斥黑三:“警告怎么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哪还有退路?必须干到底。”眼里闪过了一丝狠厉的凶芒。

“金队,你不是说大堤上的‘狗子’都不会佩枪的么?”黑三让刚才这一枪给惊得神魂出了窍,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我说,黑三啊,你也算是嘉陵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难道不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如果说黑三是被蒙在了鼓里,给骗到了现场,金队本人则是地地道道的知情者,和执行人。

“金队,我知道,我知道,我老婆都和我说过了,那五十万已经拿到手了,我儿子的病有希望了。只是,岸上有拿枪的狗子,不好办呐。”黑三说话的时候,右手微微地抖动着。

金队和黑三这一类道上的兄弟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了,又是靠着察言观色,才爬到如今的地位,以他那敏锐的观察力岂能发觉不了黑三的异状?

只是,金队选择了故作不知,他拉低了腔调,冷冷地威胁黑三:“三啊,你的罪过可是不小啊,如果不出意外,肯定要挨枪子。我好心好意地把你从看守所里捞出来,又帮你解决了后顾之忧,你不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怂了卵蛋吧?”

金队一边出言恐吓,一边暗暗心想,如果老子会开船,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劲把你狗日的从里头提溜出来?

“金队,不是我认怂,实在是对面的狗子枪法贼准,你看那边。”黑三拿手指了指挂在舱壁上的那头安全帽。

金队顺着黑三手指的方向,这么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那顶安全帽的中心部位,赫然出现了一个枪眼。

金队也是玩老了枪械之人,眼神特别好使,他心里明白,对方在岸上开的枪,射穿了挡风玻璃并不出奇。

只要练过枪法的人,基本都可以做得到,难得的是,那颗出膛的子弹居然还击破了舱壁上的这顶安全帽。

要知道,手枪的有效射程大多在50米-100米左右,而拖船则距离大堤大约在80米左右,这种枪法实在是神了

当然了,金队也没有完全排除走瞎猫碰见了死老鼠的可能性。不过,这种猜测只存在了不到一秒钟,转眼间,就被一个更令他震惊的事实给彻底推翻了。

当金队的视线落到了左右乱转的舵轮上面的时候,两眼的瞳孔,立时缩成了一条缝,脑门子不由自主地泛出了冷汗珠子。

只见,舵轮的一角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枪眼,金队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挂安全帽的舱壁,结合地上的那顶安全帽受损的情况,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岸上的那人,绝对是个神枪手。

就在金队想说话的当口,“啪”他猛地有听见一声轰响,紧接着,舱顶上面的那盏白炽灯破了,碎玻璃渣飞溅而下,满头满脸,浑身上下都是。

面对此腔此景,金队再无半分怀疑,对方乃是正宗的神枪手,而且,使用的是大口径,大威力的手枪。

一时间,金队面如土色,心里惶恐不安。

黑三发觉金队面露惧色,心里也跟着越发慌乱了起来,他壮着胆子,小声提议说:“金队,要不,咱们减速靠岸吧?”

“放屁现在靠岸,上边的人能饶得了咱们俩?”金队仿佛被踩住了尾巴的野猫,差点蹦了起来。

“黑三啊,黑三,你可别跟老子耍花样要知道,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多替你老婆孩子想想吧。”金队心里太知道半途而废的后果了。

开什么玩笑,岸上的群众倒没啥,关键是上边还有个庞然大物,正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吃人。

作为常务副市长殷干城的干儿子之一,这位金队名叫金有德,是仁北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金有德从头到尾都参与到了暗算王学平的阴谋之中,熟悉官场环境的他,心里非常清楚,今天既然把船开了来,要撞垮大堤,那么,就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只有撞烂了大堤,整垮了王学平,他的干爹殷干城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干爹许诺过,只要把事情给办成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县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的桂冠,一定会戴到他的脑袋之上。

“金队,对面有枪,难办啊”黑三心里已经怯了七八分,弱弱地提出了困难。

“**,你小子成心的是吧?离岸边都这么近了,以你船老大的水平,即使不看,还有可能撞不上去的道理?”金有德说话的时候,瞄了眼驾驶舱内一角,早就预备好的那只专用救生圈。

能否顺利脱身,就全靠它了,金有德抿紧了嘴唇,心里暗暗发狠。

黑三心知金有德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没办法,他的老婆孩子,都需要靠着金有德以及他后边的人照应着,事到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金有德从来没有说过他后边的人是殷干城,不过,黑三能够从一个小混混,一路发达,成了道上有名的大哥级人物,心眼不多的话,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黑三虽然不清楚站在金有德身后的是殷干城,却也清楚一个道理,能够让金队长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物,绝对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还楞着干什么?看清楚了路线,就蹲着开船,给老子狠狠地撞上去。”金有德挥舞着手里的走私手枪,威逼黑三就范。

黑三长叹了口气,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卖了命之后,老婆孩子果真平安无事。

驾船撞垮了大堤,所带来的严重后果,黑三也是知道的,即使金有德不杀人灭口,GCD会饶得了他?

再说了,他一时气愤,亲自出刀,砍死了两个外乡人,被关进了看守所,迟早也是个死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再加上他的儿子患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笔治疗费和手术费,这一切都逼迫他,必须听金有德的使唤。

黑三偷空瞄了眼大堤的方向,咬紧了牙关,把眼一闭,右手狠狠地把推进器一推到底,拖船的轮机舱立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船体也都跟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岸边,王学平已经气喘吁吁地奔到了杜雪的身旁,人还没到,就问出了声,“怎么样?”

杜雪皱紧了一双秀眉,恨恨地说:“刚才开枪警告过了,那人躲了起来,船向没变。”

王学平定神看向了那只拖船,惊讶地发现,那拖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越来越快。

不好,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搞破坏

此时此刻,王学平终于明白了,此前关于驾驶员失误的猜测,刹那间,全被抛在了脑后。

怎么办?

王学平攥紧了拳头,排除掉杂念,全神贯注地想找到解决面前死局的办法。

“突突突……”冒着浓浓黑烟的拖船,推动装满了砂石的趸船,正全速朝着大堤扑了过来。

拖船那巨大而又狰狞的面目,在王学平的眼帘的影像之中,越来越大。

危险极了

“快跑啊……”

“孩子他爹,快跑啊,大堤要被撞垮了……”

有些脑子灵活的人们,从震惊中率先醒悟过来,他们一边喊叫着,一边拔腿就跑,亡命地朝着大堤之下,逃散而去……

榜样的是力量是无穷的,不管是好是坏,发觉有人带头跑了,堤上的人群纷纷跟着四散奔逃。

混乱之中,一位老汉让人给推倒在了烂泥里,紧接着,几只脚从他的身上踩踏了过去……

第637章危局

第638章 枪榴弹

王学平怒不可竭,脱口骂道:……狗娘养的……杜雪一向以为王学平是个温文尔雅公子,却不料竟有如此粗俗的一幕,她心里明白,1卜王是真急红了眼,否则,绝不可能不顾领导气度,破口大骂。

,“突突突”拖船推动着装满了沙土的趸船,象一头魔兽一样,凶猛地扑向大堤,越逼越近,情势已径危险到了极点。

如果手里有火箭筒就好了,王学平的嘴里一阵苦,拖船已经近在咫尺了,乍眼一看,驾驶舱里空无一人。

可是,玟丝不动的轮舵却暴露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拖船果真没人驾驶,那么轮舵应该是转动的,至少不可能丝毫不动。

巨大的蹙船影像如同一头狰狞的魔兽一般,已经张开了噬人的血盆大口,即将造成堤毁人亡的惊世悲剧。

杜雪瞄了瞄手里的那支手枪,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枪弹的威力实在是太了,根本不可能穿过驾驶舱前部的厚实木板。

出于对职责的忠减,杜雪一把拽住了王学平的胳膊,就想把他扛到肩上,背离大堤。

尽管,杜雪心里很清楚,一旦大堤被撞垮了,她和王学平能否顺利地逃出生天,完全是个未知数,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学平觉胳膊被人抓住了,赶紧扭头一看,见是杜雪,他立时明白了她的意图,脱口就说:,“我不能走。”

杜雪面无表情可是,手上不由自主地缓了一下,王学平抓住了短暂的时间,厉声吼道:,“我要当了逃兵,数万群众就全完了。”

“你尽力了,我必须尽力救你活命。”杜雪斜眼现趸船越来越近,杂乱的船头,已经变成了巨大的一座山包。

就在千钧一之际,王学平就听旁边传了一个极其熟悉的暴喝声,“滚开,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杜雪的动作太快了,眨眼的工夫,一百多斤的王学平就已经被她提溜上了肩头,以至于,王学平奋力扭头,看到的却是无数的脚和腿,急得不行额头上直冒热汗。

“快放我下来,老张来了快”王学平既然感动,又觉得羞愧,他这么个大活人,到了杜雪的手上,就和玩具一般让人家一只手就给提了起来,丢人啊。

也许是看见了什么,杜雪居然把王学平重新放到了地面上,王学平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定眼一看,只见,张文天手里提着一支995式自动步枪,已经摆开了瞄准的姿势。

在张文天身旁,有三名战士,闭紧了嘴巴迅捷地给95式步枪装上了粗大的枪榴弹。

,“格老子的,都听老子的口令,一齐瞄准拖船的船头下部吃水线处,预备放”张文天根本没有搭理王学平,沉着冷静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轰!轰!轰!”三声巨响之后,拖船那貌似坚硬的船头连续xìng的出现了三个巨大的窟窿浑浊的江水汹涌地灌进了船体之中。

“继续装弹预备,放”随着张文天宏亮的口令声,战士们接二连三地击了榴弹,命中了拖船的船头。

也许是吃水过多的原因拖船的船头猛地往下一栽,巧合的是一个巨大的浪头正好袭上了船头,结果,拖船一头扎进了水中,并且迅地下沉。

就在张文天下达第一声口令的时候,王学平已经意识到了,即使击沉了拖船,装满砂石的蹙船因为重量关系,按照惯xìng依然会撞上大堤。

怎么办?

情急之下,王学平瞥见了搁在一旁的用于搭建遮雨棚的长竹杆,他灵机一动,赶紧狂奔了过去。

王学平一边跑,一边厉声下令:,“都跟我来,一起拿竹杆顶住蹙船……”

此时此刻,大堤上混乱异常,由于下堤的出口不宽,很多人为了逃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xìng直接从堤上滚了下去。

不过,随着张文天领着荷枪实弹的解放军的到来,有人也许走出于好奇,也许是因为前面人太多了,一时间跑不掉,居然停下来看起了热闹。

驻足不前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在漫无边际的乱跑,场面混乱不堪。

杜雪微微一楞之后,立马追了上去,并且迅地越了气喘如扭的王学平,抢先抱起了两支竹杆。

文光建也不是笨蛋,听清楚了老板的声音之后,也跟着冲向了那堆竹杆,并且有样学样的,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大声疾呼”“大家都拿上竹杆,顶住趸船……”

独木不成林,王学平他们三个齐声呐喊声,提醒了身边正和没头苍蝇一般乱跑的群众。

有人脑子很灵活,看见了杜雪正拿着两支竹杆冲向堤边,马上意识到了,这是最后的自救机会。

聪明人心里都清楚,继续象眼前这般乱跑下去,到头来,多半会被破堤的大水所淹没,遭遇到灭顶之灾。

王学平拿起了两支竹杆,起身的时候,现有些人就站在不远看热闹,他连忙振臂疾呼:“都楞着干什么?背后就是咱们的家园,那里有我们的老婆孩子和老人,我们跑了,他们怎么办?想活命的,都跟我来……,

听了王学平的喊话之后,有两个人快步跑了过来,跟着捡起了地上散落着的竹杆。

紧接着,又跑出来三个,然后个,五个……

到后来,上百人都跑过来,拿起了竹杆跟在王学平的身后,冲向了大堤……

杜雪跑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一边疾奔如飞,她一边心想,王学平还算是不笨,在这么危险的情况,非但没有只顾着逃命,反而想出了可能拯救大堤的方法,也不完全是sè鬼转世呢……

张文天一直端着那只崭新的95式自动步枪,全神贯注地盯着拖船的驾驶舱。

就在刚才,他带着战士们,来到大堤下面的时候,居然现堤上的人们,你挤我夺,争先恐后地从大堤上冲了下来。

张文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第一印象就是,难道大堤已经进水了?

再一想,张文天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大水破堤是个什么概念,别人不清楚,他这个曾经参加过很多次防汛工作的军分区司令员心里却是明白的。

眼前的大堤对于王学平的意义,张文天这个铁杆兄弟,心里自是明白无误的。

也来不及多想,他把手一摆,厉声下令道:“端枪上堤!”跟在身后第一排的战士们,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一个个平端着手中刚下来的95式步枪,朝着汹涌的人潮,就逼了过去。

即使是最大胆的人,面对一排杀气腾腾的枪兵,心里多少也有些犯憷。

在枪兵的身后,是黑压压一大片的肩上扛着铁楸的干部战士们,大部队呼拉拉地迎向了四散奔逃的人群。

结果,楞是从乱军之中,杀开了一条上堤之路,着实不易啊!

张文天前脚刚登上大堤,随即现了正扑向大堤的蹙船,按捺住心下的异常震惊,他立马吼叫出了声,并在战士们的协助下,从人堆里杀了出来,冲到了江堤边上。

拖船半沉于水,张文天面上却没露出丝毫的笑意,那艘满载着砂石的蹙船,由于惯xìng,依然以排山倒海之势撞向了大堤,险情远未结束,或者说,只解决了一部分。

和的拖船不同,趸船吃水很浅,即使用枪榴弹击破了船体,进水也没有那么快,最主要的,还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王学平提着竹杆带人已经冲向了蹙船,不管顶不顶得住,都只能是听天命了,不不了一起被水淹没。

端着步枪的张文天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驾驶舱里一定有人驾驶,

他默默地等着他们露面,然后开枪射击。

“你们几个准备下水抓人。”张文天端枪立在现场,整个人玟丝不动。

“是!”接了命令的几个水xìng好的战士,几下把自己的外衣录光,踢掉脚上的鞋子,一边甩动着肩膀,一边跑着冲向水边。

不大的工夫,步枪上的瞄准镜里,出现了两个踉踉跄跄的身影。

张文天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他已经看清楚了黑三和金有德的外貌,搭在扳机的手指正欲力。

突然,张文天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金有德手里枪,而枪口正好对准了,茫然无所觉,正准备跳水逃命的黑三的后心。

枪口略微一偏,张文天果断地抠动了扳机,“砰!”子弹恰好穿透了金有德持枪的右手腕。

听见声响的黑三扭头一看,赫然觉,凶光从金有德的眼帘之中,一闪而过。

混老了江湖的黑三立即意识到,姓金的这是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脚下猛地一蹬,黑三的身影,已经一跃而起,扑向了浑浊的水面。

就在黑三一头扎进水面的瞬间,“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的腿上猛地传来了呀阵令人难当的疼痛。

坏了!黑三意识到中弹了,右腿再也不听使唤了,整个身子渐渐开始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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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险难

第639章险难

“噗嗵”黑三掉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出于本能,他拼命地蹬腿挥臂,奋力地想浮出水面。

可是,黑三那条中弹的右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剧痛椎心。

在灌了几口冰冷的江水之后,求生的本能趋势黑三,声嘶力竭地呼喊道:“救命呐,救命呐……”

可惜的是,在涛声如雷的江面上,黑三的呼救声,比蚊子嗡嗡声高不到那里去。

“啊呜啊呜……咳……咳……”江水接连不断地灌进嘴里,黑三给呛得难受之极,胸部发闷,脑袋发昏,整个身子仿佛铁块一般,迅速地向下沉沦……

拖船正在急速下沉,金有德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腕,整个身子斜靠在铁栏杆上,一边急促地喘着粗气,一边犹豫不决,跳,还是不跳?

金有德能够当上刑警大队长,不仅仅只有嘴上的拍马功夫,业务上面也还是有些手段的。

毕竟,不同于治安大队,刑警大队以专业性强而闻名。这就好比公交公司的车队长,都必须是老司机一样,只有技术熟练的专业人士,才能更好的管理专业人士。

这一跳下去,金有德心想,小命八成不保。可是不跳吧,让王学平给逮住了,即使不死,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知法犯法,这四个字眼刚一浮上心头,就再也挥之不去了,金有德呆呆地望着汹涌澎湃的江水,有心想跳,又非常舍不得

就在金有德正欲有所决定的时候,却不料,那只受了伤的胳膊竟然被人一把扭住。

完了,完了,金有德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悔之晚矣

尽管手里的竹杆已经伸了出去,而且周围也陆续伸出了几十根竹杆,可是,王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

尽管拖船已经沉下去大半,可是,由于巨大的冲击惯性,满载着砂石的趸船,以泰山压顶之势,凶猛地撞了过来。

“啊……来了,来了……”

“我的天呐,要撞上了……”

对于附近嘈杂的哭喊声,叫骂声,王学平充耳不闻,他一直盯着那条撞过来的趸船。

片刻后,王学平忽然振臂高呼:“守护家园,誓死不退,出杆”

文光建第一个响应,跟在王学平的后边,大声疾呼:“守护家园,挺住”

“挺住”手里有竹杆的人们,群起响应。

“大家都看准了,一起一起用力往外推”眼见大山一样的趸船撞了过来,王学平拿出吃奶的劲头,死命地瞄着船舷,挺了过去。

“老乡们,一起推啊……”这时,李爱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竟然也拿了一根竹杆。

说句心里话,李爱国眼见悲剧即将发生,他第一时间就准备弃堤而逃。可是,拔腿跑了几步后,李爱国猛然间看了见了站在加固墙高处的王学平。

李爱国猛地一激灵,他这个县委书记弃堤而生,而市长却为了保堤而生,这绝对是犯了官场上的大忌讳。

一想到曾经看望过的老领导,如今却是悲苦坐困监牢的囚徒,那种惨象,李爱国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就在李爱国收腿的同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林猛那阴冷的声音,“你狗日的要敢丢下吧?数人民群众擅自逃跑,老子就敢替天行道。”

李爱国扭头一看,只见,林猛的一双虎目之中**出夺目的火焰,面色阴寒到了极点。

李爱国心头一冷,接着脑子一清,仅仅从林猛摆出的姿态来看,这家伙绝对是要玩真的,而不是故弄玄虚。

现在已是兵荒马乱的状态,李爱国即使想找人帮忙逃走,短时间内,也绝吧?可能性。

于是,在林猛的监视之下,李爱国乖乖地转身后头,并且一边走,一边召集附近的乡镇干部,跟他一起过去护堤。

发觉李爱国站到了身旁,王学平冲他露出了一丝微笑,李爱国连忙跟着点头。

“李书记来了,李书记来了……”

“李书记,好样的……”

“李书记,可真是好领导啊,好些镇上的干部都跑掉了……”

伴随着一连片的赞誉声,李爱国老脸立时红了一大半,心里臊得慌,暗暗惭愧不已。

“老乡们,这位就是咱们仁江市人民政府市长,王学平同志……”李爱国不敢贪天之功,当即把王学平给推到了前台。

“怎么?怎么?王市长来了?”有人惊呼出声,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堂堂一市之长,竟然亲临死地,还战斗在了防汛最危险的第一线上,实在是想不到啊

突然,手上的竹杆猛地一沉,紧接着,一股威猛吧?匹的滔天巨力透过竹杆,传了过来,王学平咬紧了牙关,闷哼出声,怒吼出声:“用力推”

“用力推”老乡们齐声怒喝,一齐抓住竹杆狠命地朝船舷捅去……

“砰砰”近百支竹杆顶在了趸船的左舷之上,发出声声闷响。

可是,巨大而又沉重的趸船,冲向大堤的速度虽然有所减缓,但依然以不可阻挡之势,压向大堤。

“挺住啊”王学平觉得手里的竹杆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上半身被压力推得一直向后弯。

“大家收杆,一起再出杆”王学平不及多想,赶紧发布了最新的指令。

张文天早在放下枪的时候,根据险情下达了指令,“扛铁锹的都上去,务必顶住趸船。”

扛着铁锹的干部战士们,齐声呐喊地冲了上去,恰好赶在王学平第二次出杆的当口,赶到了加固墙上。

吧?数把铁锹举了起来,组成了一片铁锹的树林,夹杂在竹杆之中,顶到了船舷之上。

“慢下来了,慢下来了”趸船的冲速略有减缓,有人欢喜地叫出了声。

就在众人正要齐声欢呼的当口,原本推动趸船前进的那艘拖船突然迅猛地沉入了水中。

受到巨大的牵引力的影响,趸船猛地向侧面甩尾,船尾向内一摆,威猛吧?匹地撞向了大堤……

“快出杆,快出杆”王学平急红了眼,一边狠狠地挺起竹杆,一边大声疾呼。

张文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这下子恐怕一百多斤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第639章险难

第640章 死地

第640章死地

大堤的加固墙上,吧?数的铁锹、竹杆纷纷伸出,众人齐声呐喊道:“挺住”

没错误,挺住,就是挺住

王学平两手紧紧地握着竹杆,眼眶湿润一片,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不清了。

多好的群众啊,明发现留下来就是九死一生,这么多人都没有丝毫的退缩,迎难而上,义吧?反顾。

“砰砰砰”吧?数的竹杆和铁锹十分用力地捅在了横向摆过来的趸船的船舷之上,发出此起彼伏的闷响。

由于趸船改变了撞击的方向,王学平手里的竹杆一滑,他的心头不由一凉,心说要糟

“家就在身后,我们必须挺住”不及多想,王学平迅速地再次出杆,可是,却捅空了……

“嗡嗡……”趸船夹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砸向了大堤……

“**军人,都听我口令,举锹”站在大堤另外一侧的张文天,果断地下达了决战的指令。

“咣咣”铁锹撞击在了趸船之上,紧接着,吧?数身穿国防绿的身影,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被迫挤下了加固墙。

“战友们,拼了”翻滚下去的战士们,手足并用,玩了命地再次往加固墙上爬。

张文天亲眼所见,一位年轻的小战士,由于没处使力,掉下去两次,眨眼的工夫,又咬紧了牙关往上爬。

谁是新时期最可爱的人?眼前的这些年轻军人,就是了,他们一直是国家和民族的脊梁

由于趸船转变了方向,王学平奋力伸出的竹杆,却没有用武之地,一时间,心急如焚。

人定胜天,这句口号,确实很狂放,但这是有条件的,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

面对趸船被甩出来的巨大冲击力,区区数十个人,是难以彻底抵挡住的。

王学平意识到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竭尽全力地大声吼道:“都跟我来”话还没说完,他就操起手里的竹杆,玩命地迈开双腿,朝着大堤的另一侧冲了过去。

文光建的反应最快,第一个跟上了自家老板的步伐,一边跑,一边狂吼道,“跟上来,跟上来”

“呼啦啦……”一大群人发觉市长王学平第一个跑向了最危险的地段,眼里含着热泪,攥紧了手里的竹杆,奋不顾身地跟了上去。

“市长都不怕死,我们草民怕怎么?”有个老汉忍不住大吼出声。

“是啊,要死一起死”

“当官的都不怕死,我们贱命一条,怕个球”

“王市长,你有种,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陪你一起赌一票”有个粗汉一时激动,竟然口不择言。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有人勇敢地面对了死亡的威胁,有人却企图暗中溜走。

“刘三,老子今天要不死,回头灭了你quan家。”有人相信了扭头想跑的刘三,声色俱厉地发出了死亡的警告。

本想偷偷溜走刘三一听到这极其熟悉的声音,心头立时一寒,立时停下了脚步,乖乖往回跑。

原因吧?它,在背后喊话的,正是村里的一霸,王九,绰号毒九。

大难来时,即使是地痞流氓也懂得,覆巢砸之下,岂有完卵?

“轰隆”一声巨响,趸船甩过来的尾部,再突破了铁锹阵之后,猛烈地撞到了大堤之上,原本看上去坚固的加固墙,在巨大的撞击力之下,轰然倒塌,汹涌澎湃的大洪水,找到了宣泄口,涌进了大堤……

巨*一个接着一个,被趸船撞开的缺口也越来越大……

此时,王学平已经赶到了缺口附近,面对此情此景,他也顾不得喊啥口号,只是大声疾呼:“快投沙包”俯身抱起了一只沉重的大沙包,扔进了缺口之中。

一旁的张文天,二话不说,包起更大的一只沙包,也跟着扔进了缺口。

“嗨”吧?数只手臂伸了出去,抱起了沙包或是条石,透进了缺口之中。

可是,被撞开的缺口在洪水巨*的拍击之下,越来越大,不过才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多米的大豁口。

浑浊的江水,咆哮如雷,势不可挡地涌进了大堤,倾泻而下,冲向了众人身后不远的家园。

面对如此的险况,王学平并没有慌乱,冷静地思索了片刻,果断地下达了决死的指令,“大家手挽手,跟我来。”

他早就向水利专家们请教过堵决口的问题,而且,事先半年的预案之中也早就演练过多次。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必须在洪水刚破口的时候,及时地予以堵住,才能避免缺口迅速的扩大,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大人员伤亡。

王学平站到了缺口前边,分别向两侧伸出了双臂,这一刻,他的脑海没有权谋,没有斗争,更没有别的想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住大堤

左臂忽然一紧,王学平下意识地扭头一看,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见,泥人一般的谢寒烟已经将纤细满是泥污的小手,紧紧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你……胡闹……你快回去……”王学平不及多想,脱口就想劝走谢寒烟。

开怎么国际玩笑?王学平是仁江的地方官,守土有责,不管是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对得起打的良心。

可是,谢寒烟不同,谢老**了一辈子,第三代就剩下这么一个独外孙女,要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意外,那就太遗憾了

“你想当英雄,我也不是八旗子弟”玉面上满是污泥的谢寒烟,冲着王学平眨了眼,轻声说,“你有种”

王学平发觉,臂弯里的那只小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愈加缠得死紧。他赶紧抬头到处寻找林猛的身影,想叫林猛把谢寒烟强行带到安全的地点去。

“快来不及了,我既然遇上了,就绝对要尽一份心”谢寒烟一边挽紧了两侧的手臂,一边向发出了义吧?反顾的心声。

“兄弟们,身后就是家园,老婆孩子老人们都指望着我们,1……2……3,跳”情况异常之危急,王学平也顾不得谁是党国元老的子女,谁是平头草民,他一马当先地纵身跃进了寒冰刺骨的洪水之中。

“市长都跳下去了,我们也并肩下去啊……”周围的人们在王学平的义举带动之下,纷纷挽紧了胳膊,跃进了咆哮的洪水之中。

“都听我口令,以排为单位,手挽手,跟我来”张文天抹了把眼角,厉声向军分区的干部战士们下达了命令。

王学平刚挨到水面,就被洪水给冲得朝后直退,整个身子被甩向了加固墙,脑袋恰好撞上了一块条石,立时血流满面。

“血……你……”谢寒烟刚发出一声惊呼,小嘴立马被一股袭来的洪水,呛得直翻白眼,那张祸国殃民的美颜憋得通红。

在王学平的带动下,缺口另外一侧,张文天组织干部战士们组成了人墙,一时间,国防绿的身影,纷纷跃下了汹涌咆哮的洪水之中。

脑袋上传了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之感,王学平心知,刚才那一撞太重了,肯定是受伤了。

不过,越来越大的缺口,时刻提醒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堵住,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弟兄们,跟我来”王学平强忍住疼痛,大声疾呼,与此同时,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豁出命去,朝缺口中心淌去。

好在,源源不断的人墙也都跟着下了水,迅速地在加固墙下组成了六队手挽着手的肉身做成的盾牌。

“扔沙包”王学平艰难地迈出一小步,却给洪水冲得倒退了两大步,他扭头朝着加固墙上的李爱国,厉声大吼。

“快扔沙包快扔沙包”有些发懵的李爱国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招呼大家朝几队人墙身后扔沙包。

“砰”

“嗵”许多人一边抹着泪,一边用尽浑身的力气抱起沙包扔下了大堤……

恶浪滔天之中,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了,紧贴着他左侧的谢寒烟,娇弱的身子一个劲地发抖。

王学平明白,此时,已经没了退路,即使想将谢寒烟送回岸上,只能算是一种吧?法实现的奢望。

“寒烟,好样的,你才是英雄。”寒冷的江水之中,王学平也没有帮谢寒烟取暖的好办法,只能温言柔声鼓励她。

“我没见过你这种大傻瓜”谢寒烟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竟然还有心情开王学平的玩笑。

“哥几个走起来哥几个走起来”对面的军分区的干部战士们,吧?论是体力还是纪律性,都比这边的地方干部群众要强得多。

战士们排成了十几队人墙,他们一边喊着口号子,一边接近王学平这边。

一厘米,一厘米,一小步,一小步地接近……

终于,解放军战士们,顶住了巨*,挺住了波涛汹涌的洪水,与王学平这边顺利的会师了。

李爱国见识不短,他发现时机稍纵即逝,赶紧组织人手,在搭起来的人墙的前后,迅速地扔下了吧?数的沙包。

随着人墙越搭越多,沙包的数量也跟着达到一个惊人的高度,咆哮如雷的洪水,渐渐地被驯服。

“快堵住了,兄弟们,加把劲啊”有个农民扔出沙包之后,居然在满身泥土的李爱国身上,用力的拍了拍,夸赞道,“李书记,好官啊”

李爱国微微一楞,紧接着,暗暗惭愧了好一阵子。

王学平刚想松口气,突然,一个十几米高的浪头铺天盖地地袭来……

屏住的呼吸王学平,惊觉,在他身侧的谢寒烟,小手猛地一松。

不好,王学平压根就没多想,完全出于本能地伸手出去,揽住了谢寒烟的纤腰,死命地搂在了怀中。

却不料,另一个巨*凶猛地袭来,夹带毁天地灭地威势,将王学平和谢寒烟吞噬了进去……

第640章死地

第641章 水中旖旎

第641章水中旖旎

“哗”巨*裹夹着王学平和谢寒烟,呼啸而下,眨眼的工夫,大堤已在百米开外。

王学平死死地将谢寒烟的纤腰搂在怀中,脚下一边踩水,一边奋力地将谢寒烟顶住水面。

“咳……咳……”一口气没换过来,连续呛了几口水之后,王学平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大声吼道,“快……快翻个身,头朝上……咳……”

又呛了口水,王学平十分难受,咳嗽不止,幸好心智没乱,他瞅准一个浪头来临之际换了口气。

要命的是,落水之后,谢寒烟的双手就死死地搂紧了王学平脖子。粗通水性的王学平心里有数,如果继续让她就这么抱着,两个人都得完蛋

好在,王学平灵机一动,借着浮上水面的工夫,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一猛子扎进了水中。

谢寒烟连续呛了几口水,神智开始有些模糊了,两只手下意识地松了开来,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亡命地划水,想要浮上水面去。

王学平抓住了有利的时机,将谢寒烟翻了个面,右手用力地夹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口鼻朝上。

“寒烟,为了活命,必须听我的。现在,在口鼻离开水面的时候,你必须抓住机会长吸一口气,一定要吸足气,缓缓地吐出。”王学平抽空解说了一番之后,发觉谢寒烟依然在用力挣扎。

坏了,这位贵女哪经过这种百死吧?生的场面啊,一定是乱了心智。

“啪”王学平来不急多想,借着浮上潮头的机会,挥起左掌,狠狠地掴在了谢寒烟那张祸害人间的右侧娇脸之上。

如果是在首都的地安门广场之上,王学平敢这么干,“见义勇为”的大男人们的拳头组成的森林足以淹没掉他。

“你醒醒,再乱动,我们都得死”王学平的耳光,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立时震醒了谢寒烟。

谢寒烟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九天贵女,脑子清醒之后,望着吧?边吧?际的漫天洪水,她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搂在王学平脖子上的小手,迅速地松开了,并且,谢寒烟奋力扭转了身子,仰面朝上。

王学平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她继续这么死死的搂着,就真完了

洪水裹着王学平和谢寒烟,一下子冲出去老远,渐渐的,王学平的体力有些不支了。

划水的那只左臂,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一般,逐渐不听使唤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叫苦不迭,难道说,这就要完蛋了么?

就在急得要命的时候,王学平忽然相信,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根和房梁差不多粗细的木头。

“哗”

“哗”原本体力几乎已经耗尽的王学平,不发现从哪里来了一股神力,玩了命地朝那边划水。

“寒烟,快……快帮我一起划……”王学平一边使劲划水,一边大声提醒卸寒烟。

“咳……”仰面朝天的谢寒烟又呛了口水,可是,生死就在一线牵,她一边决裂的咳嗽着,一边拿出仰泳的姿势,拼尽全身的力气向后推水。

“嘿”王学平在接近那块木头的时候,咬牙切齿地伸出了手……

却不料,手一滑,王学平竟然没有抓住那块木头。

体力已经接近极限,王学平的一颗心猛地向下一沉……

奶奶的,拼了,要死脚朝天,不死万万年……

这一次,王学平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吐,“嗨”小半个身子竟然跃出了水面,稳稳地抱住了那根木头。

“哎呀”谢寒烟的头部撞上了木头,发出痛楚的娇叫声。

“寒烟,快点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王学平暂时顾不得表示歉意,连声提醒她,赶紧行动。

在王学平的帮助下,谢寒烟有些吃力地趴在了木头之上,樱红的一点朱唇张得老大,不断地喘着呼哧呼哧的粗气。

“谢总,抓紧点……”暂时获得平安之后,王学平没敢再叫寒烟,此前,他和这位谢贵女并吧?多少交往。

当初,只不过看谢寒烟和孟秋兰是同学的情分上,帮着谢寒烟把滞销的彩电分销到了农村而已。

“谢总……”王学平发觉谢寒烟只是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却没有回应,他心里有些奇怪,扭头看去,却见,眼前白汪汪的一片

好家伙,王学平惊讶地发觉,谢寒烟的外衣居然不翼而飞了,整个上半身,仅仅剩下一件敞开了大半的稠制白衬衫。

被挤压成一堆的大半只“玉兔”,傲然挺立在王学平的眼前,在那晶莹玉润之中的一点粉红,格外的吸引眼球,美不胜收啊

“这里没怎么谢总”谢寒烟缓过劲后,冷冷地抨击王学平。

谢寒烟没有得到王学平的回应,以为他出事了,连忙扭头去看。

这一看不打紧,恰好发觉了王学平的一双“贼眼”,正瞄着她的**之处。

“哎……要死了,你……你往哪里看?”谢寒烟低头一看,发觉她出于衣不蔽体的尴尬境地,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瞪着一双妙目,怒斥王学平这个“好色之徒”。

与此同时,谢寒烟下意识地抬手来打王学平,王学平晃了晃身子,避开了那只看似很凶恶的粉拳。

却不料,谢寒烟因为体力早已透支了,抱住木头的那只手,突然一软,整个身子立时滑入了水中。

王学平唬了一大跳,赶紧伸臂捞人,右手用力一抓,正好攥住了谢寒烟的衬衫。

猛力向上一提,王学平将谢寒烟拉出了水面,还没看清楚人影,就觉得眼前立时一亮。

好家伙,也许是用力过猛,谢寒烟原本半遮的那件稠制衬衫,竟然给王学平整个的提到了脖颈处。

断了肩带的文胸歪向了一边,两只饱满圆润坚挺晶莹胜雪的“俏峰”,完整地暴露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这还不算完,更吸引眼球的是,谢寒烟雪白翘挺的玉臀也已经大半暴露在了眼底。

裤口处的皮带,也早已经没了影子,一条镂空的黑丝T字裤,完全遮挡不住那吧?边的春色。

不经意的,王学平居然相信,几丝黑色毛发,于T字裤里边,若隐若现,直欲令人鼻需狂涌。

即使王学平已经久历女色,依然清晰地察觉到了,泡在水中的身体某处,起了特殊的化学反应。

“你个死色狼,我和你拼了”谢寒烟喘息已定,女人的第六感异常之敏锐,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觉了王学平的眼神不对头,羞愤之余,又欲举手去打。

王学平老脸立时一红,赶紧抬起右手抓住了她那春葱一般的小手,略带歉意地说:“省着点力气,等上了岸,再给你打”

“哼”谢寒烟其实已经羞得要死,自家发现自家事,她的身体是个怎么样的状态,比谁都清楚。

眼睛长在王学平的脸上,距离又这么近,即使想不看,也绝对是办不到的事情。

谢寒烟猛地往下缩了缩身子,那双俏丽娇挺的玉球,当即就从王学平的眼前,消失了。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王学平强迫打的视线离开谢寒烟那隆翘的玉臀,还有那简直要诱惑他犯罪的T字裤。

真没想到啊,一向是冷肃示人的谢贵女,私密的领域里面,竟然有如此“新潮”的一面,王学平确实始料不及。

王学平和谢寒烟,一个是心中略微有愧,一个是羞意正盛,既羞且气,两人并排趴在圆木之上,竟然都保持着沉默,没人说话。

如果现场有外人在的话,一定会发觉,谢寒烟的耳朵根子,已是红得发紫。

大水裹挟着王、谢二人,迅猛地前行,由于水势太过猛烈,王学平即使想改变方向,也吧?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任凭洪水将他们带走。

也不发现过了多久,大水的冲势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王学平休息了一会,体力稍有恢复,趁着水势减缓的当口,随手一把抓住了泡在水中的一栋民宅用于晾晒衣物的铁栏杆。

“寒烟,快抓住栏杆。”王学平大声冲着谢寒烟吼了一嗓子,谢寒烟也赶紧伸出双手,死死攥紧了栏杆。

脱离了洪水之后,王学平喘息了一会,定了定神,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

他相信,这里仅有这么一栋二层的小楼,身侧就是一楼的窗户。

透过窗户看进去,一楼的堂屋里,已经被大水淹没了。

好在,二楼的阳台还没有被淹,考虑到体力不支的因素,王学平决定,先上阳台休息下,再做打算。

“谢总,我们先进去休息下?”王学平担心触及到了谢寒烟的自尊心,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议。

抓在铁栏杆上喘气的谢寒烟,只是低着头,却没有吱声。

发觉谢寒烟的脸色不太对头,很冷,王学平有心缓和下气氛,柔和地说:“寒烟,咱们好歹一起共过了患难,对吧?吧?错误不少字再说了,又不是我成心想看……”

“嗯”谢寒烟依然低着的头,微微点了点,依然没吭声。

王学平心想,这种情况,即使不同意,也由不得你。

水势虽然减缓了,但依然很大,王学平琢磨着,只能从窗户里爬进去。

两人缓缓地挪动到窗口处,王学平说:“我先推你进去。”

谢寒烟单手护着胸部,单手抓着铁栏杆,挡住了左胸,右侧却怎么也遮不住,手忙脚乱,羞涩难当啊

这种时候,容不得别的想法,王学平搂住谢寒烟的小腰肢,用力向上一托,将她推上了窗沿。

眼看着谢寒烟上半身已经进了窗户,原本就半开的外裤,竟然被一根铁丝给勾住了。

“哧啦”镂空的绸制T字裤,应声而破,一双雪白耸翘的美臀,完整地暴露于王学平的眼帘……

第641章水中旖旎

第642章 妖孽

第642章妖孽

王学平察觉到,他手掌之下的纤纤柳腰,泛起了一颗颗硬小的凸起,那雪白的玉背,从颈部以下,红光大盛。

甚至,就连玉臀之上,都有一丝红意。

以王学平的“男人”阅历判断,比他略带一些的谢寒烟,多半是个未经人事的“老处子”。

联想到谢寒烟有留学国外的经历,王学平起初有些讶异,紧接着,也就释然了。

谢寒烟就如同九天的飞凤一般,拥有显赫的家世,辉煌的事业,亿万人里挑一的,足以祸害全世界男人的绝代容颜。

她太傲了

意识到这一点,王学平心里一阵小爽,平日里你冷傲吧?比,视男儿如吧?物。现如今,从头到脚,甚至最私密的部位,都给我这个“色狼”欣赏吧?遗。

虽然吧?法真个**,但至少眼球享受到至乐的畅快,足慰平生啊

“还不快点扶我下来?”就在王学平有些失神的当口,谢寒烟强忍羞意,娇声轻斥吧?礼的登徒子。

王学平老脸闪过一丝红意,他的红颜之中,既有国色天香温柔贤淑的爱妻李小灵,又有精灵古怪倾倒众生的吕紫心,更有秀腿吧?双的小情人林洛施,按照道理来说,对于美女拥有常人不可及的超强免疫力。

可是,不发现怎么的,谢寒烟的姿容、身段等等,比众女也仅仅是略胜半筹而已,却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

是何道理?

惭愧啊王学平暗暗自责,双手赶紧发力,小心翼翼地扶着谢寒烟,翻过窗户,进入到了水波荡漾的一楼堂屋。

扶着谢寒烟在水中站稳之后,王学平麻利地翻窗入了室。

王学平注意到,窗户的玻璃残缺不全,他担心脚上已经吧?鞋的谢寒烟会给扎伤,于是,柔声提出了建议:“地上很可能有碎玻璃,你的鞋子都没了,还是我背你上去吧?吧?错误不少字”

见谢寒烟低头不语,王学平赶紧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你看这窗户……”抬手指向了破碎不堪的窗户。

谢寒烟还是没吭声,王学平心想,总这么泡在水里,不是个事啊

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又想了想,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小声建议说:“要不,你先靠墙站好,用我的衣服包住脚,这样就不会给扎伤了。”

谢寒烟仰起脸,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学平,接着,她凝神盯住了他的双眼。

也许是王学平的眼里没有丝毫的yin邪之意,也许是别的怎么原因,她微微点了点头,说:“不必那麻烦,你用衣服包住打的脚,背我上去吧。”

王学平暗暗点头,贵女毕竟是贵女,一旦神智稳定之后,观察力异常惊人。

王学平就一件外套,如果裹到了谢寒烟的脚上,他打里边的羊毛衫之类衣物,因为材素的问题,根本吧?法阻止锋利如刀的玻璃碎片。

事急从权

王学平迅速地俯身,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小截碎玻璃,一下一下的开始切割外套。

正干得起劲,王学平忽然察觉到,一只小手突如其来地抚摸上了他的脑袋。

“别动,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口。”王学平正欲抬头去看,谢寒烟的语气格外的温柔。

刚才一直挣扎在生或死的边缘,王学平倒把头上有伤这事给忘到了脑后,经谢寒烟这么一提醒,他才记起来,原本他还是个伤病员。

湿漉漉的头发,被一只小手拨开了,王学平就听见谢寒烟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她说:“还好,还好,伤口不大,也不深。问题是进了水,就怕感染。”

王学平心想,感染不感染的问题暂时顾不上了,能够在洪水之中,保住两条小命,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幸运儿了。

“没事,我是九命怪猫,最近一百年内,阎王爷暂时不想请我去喝茶。”王学平裹好了双脚,不发现怎么的,玩笑话信口而出。

“咯咯……油嘴滑舌,一看就发现不是好人……”话刚出口,谢寒烟就后悔不迭,后面想说的玩笑话,嘎然而止。

由于近在咫尺,王学平看得很清楚,谢寒烟开心的笑了……

足以令刚懂人事的小儿产生化学反应的吧?双笑颜,逼迫王学平的心跳,几乎在一瞬间爆涨到了580以上。

好家伙,不是妖女,却远胜妖女,王学平找遍他所发现的形容词,最终认定,恐怕只能用“绝世妖孽”才能来形容吧?吧?错误不少字

“我说,泡在水里和舒服,是吧?吧?错误不少字”也许是察觉到了王学平有些分神,谢寒烟的语气明显趋冷。

“咳,来吧,我背你上去。”王学平暗暗责备打,即使是妖孽当面,以他现在已婚的身份,也只可近观,而不可亵玩也。

要发现,党国重臣谢老一怒,不敢说血流成河,至少,他这个红三代子弟前途尽毁,身败名裂是可想而知的。

王学平心里明白,成祖驾崩后,党内再吧?一言可定乾坤的强人,而采取的是各个派系之间协商决策的方法,包括接替人在内,都由大家集体决定。

谢老乃是老寿星公,比王学平的爷爷王老,多活了十多年。

王学平若是因为和谢寒烟的私情,而惹恼了谢老,将来的事,就很不好说了

在江山,和妖孽之间,王学平选择了国事为重

唉,鱼和熊掌,何时可以得兼?

心态平和之后,王学平抛弃掉了私心杂念,再一次面对谢寒烟几乎全露的妙体,也没有产生特殊的化学反应了。

没让王学平久等,谢寒烟就伏到了他的背上,尽管她侧着身子,但两只翘挺吧?比的俏峰,依然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他的背部。

王学平克制住旖念,慢慢地迈开两腿,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地,背着谢寒烟摸索到了楼梯上。

“小心点,楼梯比较陡,站稳了”因为担心谢寒烟误会,爬到干干的楼梯上,王学平就轻轻地把谢寒烟放到了台阶之上。

“上楼后,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医用物品。”王学平察觉到谢寒烟的视线,一直在他的脑袋上晃悠。

嗯,发现关心人,由此看来,谢寒烟虽然一向孤傲,却也不是那等目中吧?人的红三代子女。

“嗯,先上楼看看吧,说不定怎么都没有呢。”王学平信口回应了谢寒烟的提议。

“不许乱说”谢寒烟俏脸一板,脱口斥责了王学平的乌鸦嘴。

“呵呵,我说寒烟啊,你现在还真有点象我的小媳妇。”几乎全裸的妖孽当前,王学平虽然吧?法做到古井吧?波的程度,却也可以自如地保持一颗平常心。

心情一旦放松了,王学平立时妙语连篇,惹来了谢寒烟的冒火冷眼。

“寒烟啊,人活一辈子为了啥?”王学平根本没有给谢寒烟回答的机会,就自问自答,“享受生活是其一,为国家民族做点事,是其二……”

王学平一连说了七八点享受生活的要素,发觉谢寒烟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最后作出了总结:“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既要身边的亲人过得愉快,打的幸福也不能耽误了。”

“照你这么说,秋兰现在过得很愉快?”谢寒烟冷不丁地提到了她的那位老同学,王学平亲密的情人,孟秋兰。

王学平微微一楞,心说,这丫头怎么吧?缘吧?故地提到了秋兰身上?莫非,她察觉到了我和兰兰的私情?

脑子里迅速地过滤一遍,王学平心头一紧,难道说,这丫头暗中调查过某些情况了?

心思在电转,王学平面上却吧?丝毫的异常,微笑着说:“孟书记是我的老领导,好大姐,说句实话,一直很想念和她一起并肩工作的那些美好的日子。”

“哼哼”谢寒烟冷冷地闷声了两声,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王学平的诡辩之词。

王学平心中狐疑不定,在他看来,越是摸不清楚状况的事情,越耐人寻味。

好在,谢寒烟好象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趣,王学平倒也不需要继续编瞎话糊弄她。

“我可爱的温柔的女士,楼梯比较陡,您先请”王学平撇开杂念,迅速地恢复了平常心,很有风度地探手,做了个先请的手势。

“王大市长,您很有绅士风度嘛。”谢寒烟的嘴角掠过了一丝不依察觉的笑意,王学平却没有注意到。

两人一前一回,沿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王学平有些担心谢寒烟的体力问题,一直小心谨慎地跟在她的身后,缓步上移。

在水里泡里许久,又是翻窗,又是背人,不说谢寒烟这样的弱女子,就连王学平本人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寒烟,贴着墙走,宁可慢点,也别着急。对对,天色有点黑了,注意盯着脚下……”跟在谢寒烟的身侧的王学平,不时地根据楼梯上的情况,作出明确的提示。

“鸡婆”就在谢寒烟的两条粉腿落到了二楼的地面上,还没站定的当口,王学平忽然听见了若有若吧?的娇斥声。

起初,王学平以为是体力消耗过大,产生了错误觉。接着,他马上断定,肯定是谢寒烟背着他说了“坏话”。

当王学平也上到了二楼,看清楚室内的情况,当场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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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妖孽

第643章 妖孽与野兽

第643章妖孽与野兽

天色渐晚,透过微明的光亮,王学平依然清晰地看见,墙上贴着的红色大横幅:检测地震,利国利民

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室内的情况,王学平不由暗暗苦笑不已,敢情是省地震局设在本地的一所已经废弃的监测站。

室内,靠墙边摆了两张办公桌,上面盖满了白霜一般的灰尘。窗边有个木制的老旧文件柜,仅有的一把木椅子也歪倒在地上。

除此而外,室内到处都是些个杂物,印有省地震局字样的信笺,遍地都是。

探头观察了下窗外的情况之后,王学平微微地摇了摇头,转身冲着谢寒烟摊开两手,苦笑道:“你看看这天已经快黑了,外面都被洪水给冲得面目全非,今晚我们只能将就一下,暂时在这里熬一晚上。”

站在窗边的谢寒烟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原本就是极聪明之人,王学平话里的未尽之意,也给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外面,洪水经过的地方,天发现有多少足以致命的陷阱?

而且,他们俩压根就不清楚,如今身在何处?

与其象没头苍蝇一般,出去乱跑,不如安心留在这里,等天亮之后,再做稳妥的打算。

这时,一阵狂风扑过窗口,卷进了室内,谢寒烟情不自禁地连续打了好几个哆嗦,抱住胸口的双臂,瑟瑟发抖。

王学平的浑身上下也同样没有一处干的,连打了两个寒战之后,他意识到,怎样平安地渡过今晚这个艰难的关口,的确是个极其严峻的挑战。

不及多想,王学平快步跑到了窗边,将依然完整的两扇玻璃窗合拢了上去,接着,他又跑去关紧了二楼的房门,并且细心地拉上了插销。

将寒冷潮湿的狂风隔绝在了屋外,王学平依然觉得浑身发冷,推己及人,可想而知,谢寒烟应该比他更难受。

女子的体质强过男儿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毕竟只是少数的例外罢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王学平即使想很有风度地脱去外套给谢寒烟罩上,博个怜香惜玉的美名,也完全是一种奢望。

衣不蔽体的谢寒烟自不必说,他王学平也是两脚空空如也,光着个大脚丫子,踩在阴冷的地板之上,寒气从脚下一直袭上心头,冷得要命呐

一定要想办法生火

王学平走过去,扶起了歪倒在地上的椅子,使劲推按了几下,发觉倒还结实,就扭头笑着对谢寒烟说:“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最好是盘上腿。”

也许是体会到了王学平的关心之意,谢寒烟这一次倒没说怪话,缓缓地走到了椅子边上,盘起双腿,坐了下来。

尽管谢寒烟竭尽所能地扶在胸前,依然遮挡不住那饱满吧?双的“风情”,王学平的眼皮连跳了数下,心说,以前还真看她不出啊,“本钱”不是一般的雄厚啊

同时,王学平也注意到了,谢寒烟原本崩开的裤口,竟然被她用文胸的肩带给绑上了。

可惜了,那肥美翘挺的玉臀美景,恐怕再难一见了

待谢寒烟坐定之后,王学平先走到了木文件柜旁边,抓紧扶手,用力地拉了拉。

竟然上了锁,王学平快步走到了杂物堆旁边,俯身下去,探手翻查了起来。

当王学平相信了一柄满是锈迹的改锥时,心里一阵欢喜,暗叹人品不错误。

撬开了文件柜后,王学平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堆红色的儿子,抓过来一看,竟然是几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横幅。

今晚的被子有着落了,王学平不由大喜过望,饶有兴趣地展了一面横幅,借着些须光亮,只见上书几个大字:力求更准确地预报地震,为改革开放大业保驾护航

王学平心想,这口号喊得震天响,可是,提前预测出地震的情况,又有几例?

联想到后世那些个“五毛教授”以及“三妈专家”,王学平只能表示吧?语。

仔细地翻查了一遍,王学平最终惊喜地相信了一盒久未谋过面的火柴。

奶奶的,平时没觉得有啥的火柴,到了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谓救命的法宝,一点也不过分。

湿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是冷得要命,王学平不敢耽误宝贵的时间,吧?视于谢寒烟正注视他的一对亮晶晶的美眸,将办公桌的抽屉都给拉出来了。

鉴于没有铁榔头,王学平只有采取野蛮暴力的摔砸大法,忙活了一阵子,终于把几个抽屉给大卸了八块。

就在谢寒烟的身侧,王学平操起地上的几张信笺纸,连划了几根火车柴,才燃起了弥足珍贵的火苗。

一阵浓烟过火,火苗逐渐变粗,并雄雄地燃烧了起来,王学平开心地一笑,“寒烟,快来烤火,菩萨保佑啊,鹅米豆腐”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王学平有些奇怪,抬起头来一看,却见谢寒烟急速地扭转过头去。

在火焰的映照下,王学平隐约发觉,谢寒烟那长长的黑睫毛,一直在眨动。

王学平也没有多想,含笑提议说:“寒烟,湿衣服穿在身上,搞不好会发高烧,重感冒。你是女士,等你烤干了衣物,我再来。”

发觉谢寒烟只是低头不吭声,王学平以为她有些担心,就笑着解释说:“我现在浑身上下冷得直发抖,就算是天仙,也没心思看。”

“哦,你都看到了怎么?”谢寒烟突然说话了,而且尖锐到了极点,令王学平尴尬不已。

“咳,说句心里话,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多少都看了点。”反正是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王学平抱着苦中作乐的心态,故意逗着玩。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这次出来,正好碰见了秋兰,她对我说……”谢寒烟的说话声,越来越低,以至于,王学平只听见了前半段。

关于孟秋兰的话题,王学平不可能不关心,他俯下身,装模作样地问道:“我的那位老大姐怎么说?”

“她……她说……”谢寒烟的声音猛然停下,紧接着,原本抱在了胸前的右手,含恨挥出,迅猛地掴向了王学平右颊……

谁料,王学平早有防备,在闪避不及的情况之下,竟然一头扎进了谢寒烟的怀中,鼻尖恰好撞在了一只“玉兔”的边缘。

却不料,由于用力过猛导致谢寒烟所坐的那把椅子向后倒了下去……

王学平来不及多想,赶紧伸手,将形同裸体的谢寒烟以及椅子的靠背,一起抱进了怀中……

奇妙的女体香,土腥味,汗臭味,混杂在了一块,汇聚成了一股王学平前所未闻的诡异气息。

“你……还不放手?”谢寒烟偷袭不成,反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占了不小的便宜,羞气之加,差点说不出话来。

“对不住了,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你懂的。”王学平满是警惕地缓缓松开双臂,并且迅速地挪到了火堆的另一侧。

“太欺负人了”谢寒烟特别腻歪王学平此时此刻露出来的似笑非笑的怪异的模样,竟然不顾袒胸露乳的窘境,仿佛恶虎扑食一般,从椅上跳起来,和王学平扭打在了一块……

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王学平也搞不明白,谢寒烟这是发的怎么神经,一边快速抵挡,一边绕着火堆,快步躲闪。

“我扁死你”

“你追上了再说”

“你有种别跑啊”

“你有种别追啊”

你追我赶,闹了好一阵子,两人就这么隔着火堆,你指着我,我指着你,竟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

闹过之后,笑眯眯地冲着王学平勾了勾手指,“好了,身上已经活动开了。亲爱的绅士,麻烦你转过身去,本姑娘要开始烤衣物了”

在背转过身子的同时,王学平暗暗有些吃惊,这丫头竟然发现,泡在水中时间过长,浑身上下已经冷透了,不能马上急于烤火道理。

知己啊如果没有爱妻小灵在身侧,王学平一定不会放过追求这个精灵般的妖孽女子。

尽管父亲和母亲都没说啥,可是,王学平还是隐约察觉到了,家族内部有一些杂音。

有位与王家十分交好的长辈曾放说,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之中

这话粗看没啥,细细地一琢磨,就会发觉,里边大有玄机

王学平心里明白,对于王学平和李小灵拿了结婚证一事,有些人很不满意。

算了,暂时不想这么多了

可供取火之物不多,考虑到结实的办公桌很难拆开,那个老旧文件柜也就成了拆火的必然选择。

再说了,两张办公桌一人一张,当床使用,还是可行的。

王学平拿起改锥,戳破了横幅,然后撕开了一小段,当作是抹布。

干完这一切之后,一直背对谢寒烟蹲在地上王学平,正想起身,却听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别动,我帮你把伤口扎上”

既然是好意,王学平自然不会拒绝,脑袋上有伤,如果不尽快作出粗步的处理,搞不好会引发大毛病。

头发被拨开之后,王学平发觉,头顶处一暖,一块绵软的布片罩在伤口处,谢寒烟接着用一段皮筋缠了上去。

王学平心里暗暗有些奇怪,她从哪里搞来的布片和皮筋?干净么?

“别动。放心吧,这玩意我在火上烤了很久,算是初步做了消毒处理。”谢寒烟的解释,令王学平大为吃惊,这丫头竟然发现他在担心重复感染的问题,并且事先作出了说明。

果然是个空前绝后的妖孽啊

王学平起身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当他意识到了怎么时候,立即望向了谢寒烟的身上,好家伙,竟然是这个玩意做成的简易创口贴?

PS:兄弟们猜猜看,究竟是啥包住了小王的伤口?在书评区答对的,都有奖!

第643章妖孽与野兽

第644章 携手

竟然是半片xiōng罩?!

王学平在心里连连苦笑,堂堂一市之长竟然沦落到了用女人的内衣包扎伤口的境地,这还真是形势比人强啊!

顾忌到谢寒烟的面子,王学平也不可能当面说穿,只是连声道了谢,表达了诚恳的谢意。

谢寒烟微微一笑,说:,“同船过渡,彼此照应,理所当然。”

由于背对着谢寒烟,王学平也看不清楚她的脸sè,他也微微一笑,说:,“咱们都是九命怪猫!”

谢寒烟又不吱声了,王学平心说,这丫头的怪毛病很多啊!

有很多活要干,王学平懒得多想,侧身背对着谢寒烟,挪到了办公桌旁,用手里的抹布,在桌面上反复地擦拭了几遍,直到灰尘大致扫清为止。

,“今晚只能将就了,两张办公桌,你一张我一张,互不干扰。

被子嘛,就是我手里的横幅了,一共五条横幅,你三条,我两条。

这玩意看上去还不太脏,没办法,条件有限,理解下。”王学平细致周到的说出了他的安排。

,“另外,我们休息的时候,窗户必须开中扇,这个你知道的,我是担心中毒。”王学平说了很多日常的生活小常识,他背后的谢寒烟始终没有吭气。

,“呵呵,实在睡不着的话,就干脆靠在火边取暖。”王学平也不管她听进去没有,该说的,必须讲解到位。

在王学平看来类似谈寒烟这种刚一出生,就口含金匙,没吃过啥苦的贵女,对于这些平民生活必知的道理,应该是不太清楚滴。

,“你跟着养父吃了不少苦吧?”谢寒烟冷不丁地提及到了王学平的养父,王英华。

“我父亲是条真正的男子汉,从懂事开始,我就过得很快乐”

王学平一想起养父对他的关爱,情不自禁地lù出了微笑耿直纯真的养父对他的影响极其深远。

王学平心想,如果不是年少时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而是直接出生在拥有显赫威势的老王家,他恐怕和王小军那个二世祖,没多大的区别吧?

感谢yīn差阳错,感谢苍天,给了他有可能改变国运的机遇!

“看得出来,你对你养父的感情很深,本质还不算是不坏比王小

军那个坏种强那么一星半点。”谢寒烟忽然开起了玩笑,心情好象不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老话说得好,亲生的父亲放一边,养生的父母大于天,是这个理吧?”王学平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横幅,一边笑着说出了他的感受。

“不能忘本记住这一条,即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谢寒烟幽幽一叹”“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念旧念恩的人已经不多了!”

王学平心思猛地一动,他早有一个计划,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得力的人士在前台主持大局。

如果,能够说服家世显赫、从商经验丰富的谢寒烟,参与到他的计划之中,多赢的局面是意料之中的事。

,“寒烟你曾经留学国外,可否介绍下西方的经济状况?”王学平有心试探下谢寒烟的见识和阅历。

“西方的经济,主要是以金融业作为主要的推力,毫不夸张的说,银行家的意志足以改变一切经济活动”也许是王学平的问题恰好挠到了谢寒烟的痒处,她的谈兴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谢寒烟侃侃而谈王学平默默地倾听,绝不插半句嘴。

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时间过得飞冉……

听到最后王学平心想,这不正是最最理想的行长人选么?

在天朝银行业属于高度垄断的一个高端行业,朝廷对于金融界控制之严密,外人简直难以想象。

即使走到了新世纪的十多年后,国内也仅有两家民营银行而已,无论是营业网点,还是经营规模,完全无法和所谓的国有商业银行相提并论。

王学平是一市之长,管的就是财政,成天和银行打交道。对于银行界的情况,他一点也不陌生。

天朝的国有银行,不管是商业xìng质的,还是政策xìng质的,归根到底,都是官僚xìng质的。

由于先天xìng的歧视xìng核销政策,国有银行贷款给国营企业,即使产生了天量的坏帐,也可以用各种名义予以核销。

这就等于是拿纳税人的钱,替国有银行买了全单。赚钱了,是银行的利润。亏本了,自有国家承担其后果,简直无本万利的买卖啊!

许许多多濒临绝境的国有企业,只要打点好了硕鼠们,根本就不愁拿不到贷款。

反之,众多充满了活力的民营中小型企业,要想从大银行里拿到贷款,简直比登天还难。

仅仅王学平知道的,就有别大午、吴英等一大批民营企业家,因为涉贷的问题,或坐牢,或面临死亡的威胁。

其实,在后世,国内的银行里边,唯一的全国xìng具营银行一民生银行,除了规模不如工农交建四大行之外,无论是经营的业绩还是坏帐率,都远远超过了国内的同行。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只要监管得当,民营银行肯定比国有银行效率高,坏帐少。

仁江市的农村信用社,早已经资不抵债,亏损严重,举步维艰,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

曾经当过县长的王学平,心里很明白,直接拿出财政资金予以补贴,那肯定是个永不休止的无底洞。

王学平的计划1里,农村信用社,完全可以先改造成城市商业银行,服务的对象仅限于民营中小型企业。

等有了耀眼的业绩之后,王学平再考虑扩大成为全国xìng的大银行。

银行的执业牌照非常难搞,不过,这些对于王学平来说,都不算是太难办的事情。

毕竟,他老爹是现任的旨首相,不看僧面看佛面,相信人民银行的老板,不敢忽视如此重量级领导的态度。

难办的是,计划中的商业银行行长人选。

王学平曾经考虑过自兼,但转眼间就给否定了。先不说政银不分的道理,一旦他离开了仁江市,走上新的领导岗位,行长如果所托非人,那就是好心办成了坏事。

假如,谢寒烟有兴趣从事金融行业,以谢老在党国的巨大的威望,谁敢做那等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傻事?

在共同的兴趣之下,王学平和谢寒烟展开了讨论,越谈越深入,越谈越投机,越谈越觉得有共同的语言。

谢寒烟感慨地说:“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个小官僚对金融行业的状况简直走了如指掌,难得啊!唉,我曾经想过办一家真正的银行,你懂我的意思吧,是真正的银行!只可惜,我的资本金远远不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

王学平心里暗暗点头,有门了,他假作不在意地说:,“我手头就有一件令人十分头疼的麻烦事,仁江市信用合作社,不仅已经资不抵债,而且,每个月我都要拿出一大批财政予以补贴,麻烦啊。”

,“呵呵,我说,王大市长,你这是别有用心了吧?”谢寒烟轻笑出声。

被揭穿了意图,王学平暗赞谢寒烟真是冰雪聪明,他心想,我不故意lù出一些破绽,你怎么可能上勾呢?

,“呵呵,寒烟啊,别说的那么难听,啥叫别有用心?我手里有宝贵的壳资源,以及资本来源,你有卓越的金融管理能力,咱们完全可以紧密合作嘛!”王学平渐渐把握到了谢寒烟的心态,和这种精灵一般的绝世妖孽谈合作,充分的诚意是必须的。

“哼,你恐怕是盯上了我外公的影响力吧?”谢寒烟毫不客气地点破了王学平的本质想法。

,“嗯,确实有这种想法。寒烟,你也清楚的,别说办民营的银行了,就算是搞好一家民营企业,多么的不容易?”王学平含蓄地摆出了面对的困难。

,“嗯,这倒是没错。我的企业,如果不是享受到了各种政策优惠,仅仅是繁杂的税费,就可能被压垮。”正因为办了企业,谢寒烟对于王学平的说法,由衷的感同身受。

,“这年头,当企业家着实不容易呢。不逃税,不漏税,不少交各种杂费,企业的生存都很成问题。”王学平同样替国内的民营企业家感到悲哀,不违法就不能生存,全是给逼出来的,体制不改不行子!

,“大市长,把你的想法都合盘托出吧。”谢寒烟忽然一笑”“我差点忘记了,你的羊毛衫已经烤干了。”

“你穿上吧,当心着凉。”王学平摇了摇头,把温暖的感觉留给了谢寒烟。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谢寒烟也很干脆,将羊毛衫套到了已经烘干的半掩衬衫之上。

对于谢寒烟的爽直,王学平确实比较欣赏,这丫头没有丝毫的小家子气,不愧是高门出来的贵女,敢作敢为,有担当!

基于种种原因,王学平有理由相信,谢寒烟很可能与他携手合作,共创国内第一强的民营银行,甚至是国际知名的特大银行。

彼此都有意合作,接下来,就好谈了,王学平妙语连珠,谢寒烟时不时地点破他的小心思。

谈得很投机,也很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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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情战

第645章情战

王学平和谢寒烟围坐在火堆旁边,虽吧?香茗珍烟,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由于王学平的“奉献”意识,谢寒烟的身上不仅有烘干了的羊毛衫,更有已经破成两截的西装,脸色明显比刚进来的时候,强上百倍。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谢寒烟竟然具有很高的普世人文素养。

对于所谓的民主素质论,谢寒烟嗤之以鼻,“哼哼,早在延安时期,99以上的农民都是大字不识几个文盲,他们却可以用手里的黄豆来选出他们心目中理想的领导人,很简单的道理嘛,哪有那么复杂?”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此话正中了要害,令人不由击节赞叹不已。

太祖爷早在**战争时期,就曾经发表过吧?数“要民主,不要**”的雄文,只可惜,他老人家掌握了政权之后,把这些普世的价值,全都抛诸脑后。

以至于,由于吧?人可以约束,酿成了十年动乱的人间大悲剧。

不受约束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已经为吧?数历史或是现实所证明。

反腐倡廉,任重而道远啊

“呵呵,不愧是喝过西洋墨水的绝代才女啊,小生佩服之极”王学平含笑冲着谢寒烟拱了拱手。

“你呀,就是官僚主义作风特别严重,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酸腐的气息。不过话说回来呢,你也的确有几把刷子。综合政务大厅是一桩,搞得很好,我们家老爷子发现了后,还夸了你几句。”谢寒烟说话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十分不文雅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王学平现在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好象和谢寒烟已经认识了许久,熟悉到了不拘俗礼的地步。

按照常理来说,类似谢寒烟这样才貌双全的名门贵女,举手抬足之间,自有其高雅的规气度。

三代人的时间才能培养出一位绅士,当年的老**摇身变为了名门望族之后,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想法,比谁都迫切。

老**们的出身大多不好,不是木匠,就是土农民,他们最忌讳也就是别人一直把他们看成是泥巴没洗干净的乡下佬。

老一辈人打没读过多少书,就把全副的心思都用在了培养下一代身上,只可惜,由于先天物质条件太过优越,二代三代的红色子弟里边,成才的屈指可数。

有些望族子弟,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吧?所不为,成为了新时期的八旗子弟的代言群体。

“大官僚,你是不是该说说你和秋兰之间的那个啥……”谢寒烟妙目一转,不经意的把话题扯到了孟秋兰的身上。

“孟书记既是我的搭档,又是很照应我这个小兄弟的大姐姐,我对她一向很尊重的。”王学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起了瞎话。

女人如水,也善变,以王学平的猎艳的经验,除非是被老婆捉奸在床了,否则,关于情人的话题,绝对是永恒的禁忌。

对于喜欢刨根问底的女人,宁可编瞎话糊弄过去,打死也不能说实话,即使她已经隐约有所察觉。

更何况,眼前的妖孽女子,和他王学平除了可能的合作关系之外,连红颜知己都谈不上,小王同志自然要巧妙地予以的否认。

“嘿嘿,少来这一套,秋兰都招供了,她和你之间……嗯哼……”谢寒烟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抑制住急速加快的心跳,淡定地说:“我和孟书记关系确实比较近,不过嘛,那只是老同事加好姐弟的关系而已。秋兰大姐如果有怎么事情用得上我,在下不才,必定会拔刀相助。”

“算了,没意思,不提这些个有的没的了。”谢寒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举手遮住了又一个满带倦意的哈欠。

“趁着天还没亮,还是睡个囫囵觉吧?吧?错误不少字”王学平实在是不想再提有关孟秋兰的话题。

说句老实话,当着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妖精面前,王学平始终有种私情败露的担心。

“嗯,我去躺会。”谢寒烟起身走向已经铺好横幅的办公桌,信口扔出一句话来,“如果我没有记错误的话,秋兰的水性很棒……”

王学平差点脱口反驳这种谬论,幸好脑子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才没有当场露馅。

暗道一声,好险啊,王学平笑眯眯地反问谢寒烟,“是么?我怎么不发现?”

“没劲”谢寒烟背着身子,王学平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仅从语气来判断,她好象有些不太满意?

奶奶的,别人不清楚,王学平这个枕边人岂能不知,孟秋兰哪里是怎么是水性很棒,活脱脱就是一个旱鸭子嘛

上次,两人一起去海边散心,孟秋兰说怎么都不肯下水,只愿意蹲在沙滩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王学平尽情的冲浪。

尽管浑身上下倍觉酸疼,王学平却丝毫也没有睡意,目光炯炯地盯在雄雄燃烧的火堆的之上。

等谢寒烟躺下来,裹紧了多层横幅之后,王学平顺手抽出几根火势正旺的木料,架到了她的身旁。

起身的时候,王学平相信,谢寒烟那双亮晶晶的美眸,正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天寒地冻,横幅毕竟不顶啥事,有堆火在身旁,就好过许多。”王学平微笑着说,“哪怕是睡不着,合眼躺一会儿,也比干熬着强不少。”

“我说大官僚,拜托了,你别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我可把话说前头了,你要是让我死心踏地的爱上了你,哼哼,你的乐子可就大了去了。”谢寒烟貌似开玩笑的话,令王学平微微一楞,心头猛地一凛。

“呵呵,成啊,我身边正缺一个暖脚的小丫鬟,看你这么标致的模样,正好合适。”王学平来不及地细想,赶紧插科打诨,欲图蒙混过关。

“嗯哼,照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和秋兰同学看齐了?”谢寒烟紧追着不放。

“打住,打住,这种玩笑,可不是俺这种老男人敢开的。”王学平越想越怕,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满脸倦意地说,“寒烟,我困死了,也睡了,有话明天再说。”

“瞧你那小样的,本姑娘不过是逗你玩儿罢了,吓成这副模样,还是个大男人么?”谢寒烟语带不屑地抨击王学平。

“嘿嘿,我是不是个大男人,我们家娘子最清楚了。”话刚出口,王学平就会后了,这不是没事惹事么?

“秋兰同学也很清楚吧?吧?错误不少字”谢寒烟竟然又把话题绕到了孟秋兰的身上。

王学平心中暗恨,这丫头被他搂在怀中,都要起一大堆鸡皮疙瘩,明明是个雏,却偏偏要谈成人话题。

“呵呵,不敢说八次,一夜四次郎,我当之吧?愧。谁用过,谁发现”王学平心里有些恼火,索性端出了荤素搭配的花样。

谢寒烟不吭气了,王学平估摸着这丫头,多半给噎得半死。

哼哼,黄花大闺女,想和王学平这种久历花丛的老爷们打嘴仗,想不吃亏,都难啊

妖孽怎么着,不是照样吃瘪么?王学平心里暗暗有点小爽。

“做贼心虚了吧?吧?错误不少字你就这么恨我?偏要堵住我的嘴?”就在王学平以为可以安心地小憩片刻之际,谢寒烟居然又缠了上来。

“寒烟,我好象没得罪过你吧?吧?错误不少字”王学平觉得异常之奇怪,他和谢寒烟之间并没有熟到吧?话不说的地步啊,凭怎么要刨根问底?

“你不想说就算了,当我白问。”谢寒烟的语气显得颇为不爽。

王学平懒得理她,就算是审问犯人也要分个场合吧,更何况,他非但没有丝毫的亏欠,反而是她事实上的救命恩人。

为了避免谢寒烟再次胡搅蛮缠,王学平索性蜷缩着躺上了办公桌,将横幅紧紧地裹到了身上,开始装睡。

确实是累惨了,王学平躺下去,没几分钟,就酣然入梦。

朦胧的睡意之中,王学平隐约感觉到,有条身影独自伫立在身侧良久,空荡荡的室内,隐约飘荡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王学平的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直到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他才恍然从梦中惊醒。

翻身坐起,天色已经微明,王学平定神一看,惊觉谢寒烟的香躯蜷缩成了一团,小嘴里不时地吐出痛苦的呻吟。

大事不好,王学平第一时间意识到,谢寒烟生病了。

王学平赶紧爬下办公桌,跑到谢寒烟的身侧,抬手抚上了她那洁白晶莹的香额。

谢寒烟的额头处,烫得厉害,王学平有些不放心,凑过额头,两额挨到了一块。

依然是那么的滚烫,王学平心道,糟透了

连身在何处都不发现,感冒倒还好办一些,持续性的高烧,足以致命。

事急从权,王学平快步走到了杂物堆旁,从里边翻出了一只脏兮兮的搪瓷缸子,然后奔到了一楼。

此时,大水已经退却,王学平用搪瓷缸子,从一个水坑里头,舀了半缸子水。

接着,王学平快步跑上了楼,将冰冷的水缸,压到了谢寒烟的额上。

你还别说,这种土法对于退烧,还是颇有奇效的。

经过反复的降温退烧措施之后,王学平发觉,谢寒烟的体温明显下降了。

正要松口气的当口,迷迷糊糊的谢寒烟,浑身上下忽然一个劲地打起了摆子。

要是患了虐疾,可就糟糕到了极点,王学平克制住略有些慌乱的情绪,一把就将谢寒烟抱进了怀中……

第645章情战

第646章 情为何物?

第646章情为何物?

谢寒烟的身上,忽冷忽热,王学平的心情也跟着忽上忽下。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谢寒烟不管是发高烧或是得了虐疾,都是了不得的要命大事。

针对高烧,土法明显见了效果,王学平倒不担心。问题就在于,如果她患的是虐疾,那可就真的非常麻烦了。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被抱在怀中的谢寒烟,脸sè忽白忽青,jiāonèn的身子时不时地剧烈颤抖着,扭动着……

只能根据现有的条件来作出安排了,王学平索xìng把所有横幅都裹到了谢寒烟的身上,然后,将她抱到了火堆旁边,连续添了几根形状怪异的木料,把火烧旺了。

“好冷啊……”谢寒烟紧紧地缩在了王学平的怀中,mí糊之中,她的嘴里不时地吐出痛苦的低吟。

王学平心想,人体发高烧,水分、盐分的及时补充,至关重要。

人,三天不吃饭,不太可能被饿死,要是三天不喝水,肯定会被渴死。

怎么办?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发现了一个问题,难道说,以前常驻于此的地震工程师们,都不喝水?

没错,这附近应该有水井才对!

嗯,水源应该还在,那么干净的盛水器皿,这个大问题又摆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杂物堆里,倒还有两只搪瓷缸子,只不过,脏得简直令人看不下去。

事急从权,王学平果断地将谢寒烟放在了办公桌上,俯身从地上捡了两只搪瓷缸子,然后下了楼,开始寻找水源。

这时,天sè渐明,洪水已经退去,一楼的堂屋里头,狼籍一片,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躺倒在了地上。

墙上,留有半尺高的发黄水渍,这是水淹过后留下来的痕迹。

出了正门,王学平看小心翼翼地看向地面,却见自己脚上的那双破旧不堪的解放鞋前部的两个大洞,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昨晚,王学平从杂物堆里,一共找到了两双解放鞋,略小的一双给了谢寒烟。

王学平至今还记得很清晰,谢寒烟穿鞋的时候,皱紧了秀眉,屏息憋气的那副窘样。

谢寒烟和王学平,两个人都是豪门子弟,就算王学平是半道认祖归宗的,可是,即使穷到老父亲要上街摆菜摊子,也还真没有穿过这种几块钱一双的解放。

按照王学平的认知,这种解放鞋纯粹是农村种地农民的大路货,如今却变成了,极其难得的一件宝物,世事难料啊!

穿过堂屋,王学平来到了后院,眼前立时一亮,好家伙,院子里正好有座老式的水井。

这是一种纯粹的人工取水的老井,井口的边缘,满是黄黑相间的污泥。

王学平快步走到了井边,顺手将提桶的绳索操在了手中,两手交替用力,不大的功夫,已经沉到了井底的一只木制的水桶,就提了上来。

定神一看,王学平不由得lù出了无奈的苦笑,只见,水桶之中,不过才半桶水而已,竟有半桶黑泥。

这种水怎么可能给谢寒烟喝呢?

可惜啊,这里没有自来水厂必备的清洁用剂——漂白粉。

明矾更是指望不上了,王学平只能耐着xìng子,等了几分钟,直到水桶里的黑泥慢慢地沉淀了下去,他才取了水,将搪瓷缸子里里里外外洗刷了好几遍。

王学平的两手各端了一只搪瓷缸子,上了楼之后,他发现,自己又面临了另外一个难题,怎么烧水?

两只搪瓷缸都是带柄的那种,根本没办法挂到火堆上,怎么办?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王学平凝神想了想,很快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杂物堆里有几根细铁丝,他走过去,用细铁丝将一只搪瓷缸子带凸起的边缘,用力地缠绕了几圈,两头都做成了活扣。

然后,王学平信手捡起了一根木棍,穿到了活扣之上。

连谢寒烟带其中的一张办公桌,都被王学平给推到了火边,然后,他又将另外一张办公桌给推了过来。

就这样,两只搪瓷缸子,都被王学平顺利的架到了火堆正上方。

王学平怀中抱着谢寒烟,手里拿着一块木板,只要办公桌的底部被点燃了火苗,他就会用木板重重地把火苗给拍熄。

王学平考虑得很周到,到目前为止,他不知道救援的人马何时可以赶到。

这也就意味着,王学平和谢寒烟,也许今天就可能得救,也许要待上好些天。

在一切都是未知数的情况之下,王学平必须作出最坏,也是最长远的打算,这样,才可能真正的渡过难关。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一向是王学平的座右铭,时时不忘!

烧开水的过程,十分漫长,比煤气炉的效率差得很远,王学平足足守了一个小时,搪瓷缸里的水,才慢慢地开始起来,冒出滚滚的热气。

发觉有些黑灰落到了水面之上,王学平凑过嘴去,轻轻地将灰吹出了缸内。

水又烧了几分钟,王学平发觉,热气虽然一直在冒,可是,始终,没有达到滚开的程度。

王学平想了想,索xìng将另一杯水倒掉,翻过缸口,罩在了这一只搪瓷缸子的上面。

嗯哼,效果蛮不错,缸口被封闭之后,王学平惊喜地发现,翻滚的热水,不时地从未封严的缸口,鼓了出来。

王学平心想,还真是应了太祖爷的那句名言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在这里,王学平这个一市之长,成了个光杆司令,并且是一人身兼数职。

医生兼护士,锅炉工兼劈柴工,王学平样样不精,但样样都得想办法解决。

在目前的环境之下,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爱拼才会赢!

王学平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鼓劲,加油,学平,努力,学平!

水烧开之后,王学平用滚烫的开水,分别将两只搪瓷缸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

以谢寒烟的身份和地位,即使这种水有些慢xìng副作用,只要住进了901总医院,万事皆可解决掉,对于这一点,王学平深信不疑。

有位老革命,已经成了植物人,完全失去了知觉。可是,只要这位老革命的心脏依然跳动着,国家就必须每年花上百万美元的巨资,包括进口的特效药物、特效器械,全是按需供给的。

身为政治动物的王学平,几乎每天都在作出这样或是那样的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一直是其中的基本原理。

水温降得很慢,王学平索xìng凑过嘴去,一下一下地吹散热气。

小品了一口,察觉到已经是温水,王学平的脸上lù出了一丝微笑,这种水可谓是救命之水,不仅病人谢寒烟需要大量的喝,就连他也必须要喝一些,以便及时地补充失去的水分。

“寒烟,来,张嘴,喝口热水!”王学平将搪瓷缸口凑到了谢寒烟的小嘴边上,赫然发现,这丫头双目紧闭着,脸颊之上,明显带有两道水痕。

“你混蛋,我不喝,不喝……”谢寒烟忽然歇斯底里的来了个大爆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别有用心?拜托了,你离我远点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王学平一头雾水的望着谢寒烟,心说,真是莫名其妙,老子好心好意地忙活了这么久,不感恩也就算了,发什么小姐脾气?

真是没道理!

鉴于谢寒烟病得很重,王学平绝对不可能扔下她不管,只得耐着xìng子,温和地说:“寒烟,你听我说,现在你病得很厉害……”

“不听,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谢寒烟忽然扭过头去,哭出了声。

“谢总,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不是看你病得很重,就冲你说的这些烂话,我绝对扭头就走。”王学平心里直冒火,语气就不那么中听了,“我告诉你,离开了这里,把你平安地送到医院后,老子立马掉头就走,你就算是七仙女下凡,老子也不稀罕!懂么?傻女人!”

“现在,老老实实地喝水,一切行动都听我的安排!”王学平极其霸道地扳过了谢寒烟的粉颊,怒目而视,“快喝!”

王学平本以为谢寒烟会继续无理取闹,却不料,她竟然乖乖地张开了小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开始喝水。

真贱!王学平刚刚想到了这个一个下作的词汇,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后悔。

当初爱妻小灵在病中的时候,也有些时候会作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话。

唉,算了,病人嘛,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

王学平小心翼翼地喂水给谢寒烟喝的同时,火气也跟着降了下来。

倒霉催的,活雷锋的好心没好报啊!

谢寒烟果真是渴了,大半缸温开水,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喝下了肚内。

等谢寒烟喝了水后,王学平就着缸子,把剩余的温开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往火堆里添了一块木料后,王学平将谢寒烟紧紧地搂抱在了怀中,一低头,却见谢寒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好过一些了吧?合上眼睛,达个小盹,补充力。”王学平温和地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寒烟哼哼了一声,果真闭紧了一双美眸,紧紧地依偎在了王学平,不大工夫,竟然沉沉地睡熟了,活象一只春困的小猫。

:今天会多,就一更了!ro@。

第647章 零号首长

谢寒烟沉沉地睡熟,王学平却只能硬撑着疲惫的身躯,苦苦的熬着。

没办法,谁让王学平是个大男人呢?

喝了几口温开水,王学平凝神细想谢寒烟的异常反应,突然心头猛地一跳,难道说,她……

王学平不敢再想下去了!

爱妻小灵,王学平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她是上天赐于他的一笔极其巨大的宝贵财富,只能珍惜,呵护,绝不可能舍弃。

老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想当初,王学平落难的时候,小灵非但没有嫌弃他,反而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嫁给了当时十分落泊的王学平。

爱妻深恩啊,王学平一喜感念于心。虽然他身边的情人不止一个,但是,李小灵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如果没有小”灵的存在,王学平有理由相信,他和谢寒烟会成为天造地合的一对。

无论见识,谈吐,家世,气质,或是美貌,谢寒烟都是亿万人挑一的极品,只可惜,未曾相逢没娶时,王学平的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学平忽然听见天空中传来了轰鸣的声音,仔细地倾听了一会,他断定,一定是直升飞机。

按捺住心里的狂喜,王学平迅速将谢寒烟抱到了办公桌上拔tuǐ冲上了阳台。

只可惜,当他跑到阳台上时,天际的远方只留下了一个小黑点,直升机已经飞远了。

王学平没有气馁,他仔细地思索了一番,当目光落在了堵漏用的沥青上面时,心头立时有主意。

进出了好几次之后,王学平在阳台上架起了火堆,火堆里添加了黑乎乎的一小块沥青。

不大的工夫整个阳台上冒起了浓烟,升腾直上。

王学平看了看天,心想,幸好没有刮狂风,不然的话,这烟头很可能就升不上去了。

求救的信号已经发出了,剩下的,只能是耐心的等待,着急上火只能是自寻烦恼。

漫长的等待之后王学平已经饿得前xiōng贴后背了,终于听到了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轰鸣声。

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王学平赶紧跑到阳台上,将手里的红sè横幅抖开,奋力地冲责天空挥舞摇撤……,

,“轰轰轰”半空中的直升机好象是发现王学平这边的异常状况,迅速地朝这屋顶这边飞了过来。

当直升机悬空停在了屋顶的正上方之时,王学平赫然发现,舱门开处,一个熟悉的男人正冲他频频挥手,不是张文天这坏小子又是谁呢?

很快,张文天顺着绳梯溜了下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王学平。

张文天一边狠狠地拍打着王学平肩膀,一边狠声骂道:,“老子叫你逞能你继续逞能啊,有本事别点火堆求救啊?”

此时此刻,王学平的心情异常复杂,感动,紧张,jī动简直太复杂了,以至于,他双手十分用力地摇晃着张文天那粗壮的身躯,眼里含着不轻弹的热泪,“老张,好兄弟啊!”

“你狗日的能耐啊差点捅破了天呐!”张文天抹了把眼角,骂道”“老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狗日的了……”“王市长,我们首长昨天夜里就硬逼着飞行员上天夜航”旁边的一名军官插了一嘴巴。

,“滚犊子,老子和自家兄弟说话,你插个鸟的嘴?”张文天含笑骂跑了那名军官。

“捅破了啥天?”王学平的政治敏感度异常之高,仅凭张文天的只言片语,他就隐约察觉到了,事情有重大变化。

,“唉,别说了。自从你和那位谢总一起被洪水冲走后,我老张每时每刻都过得生不如死。”张文天喘了口气,又说”“我第一时间就给你家里打了电话……”

,“你别瞪着我,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敢瞒,即使想瞒也是瞒不住的。警卫局姓别的那位,当场就抢了文秘书的卫星电话,汇报了上去”张文天瞥了眼神情专注的王学平,接着说”“她汇报了,我可能瞒着么?”

“快,给支烟,瘾早就犯了。”王学平话音未落,手已伸进了张文天的兜里,掏出了中华烟,点上火,美美地吸了一口,微微一笑”“继续,继续。”

“按照惯例,我马上向我那位大堂哥做了汇报,我的本意是,先调动大部队,尽快把你们找到之后,再去告诉你们老爷子。”张文天重重地摇了摇头,叹息说,“谁曾想,我那位大堂哥太那个了,不就是怕担责任么,居然一下就捅到了军委办公厅……”

,“我的个乖乖,军委值班领弄知道后,马上层层向上汇报,结果……张文天故意压住了话头,斜眼望着王学平,怪笑一声,问他:,“你知道,最后惊动了谁?”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回答说:,“难道是:号首长?”

“嘿嘿,大市长毕竟是高人啊,恭喜你,答错了!”张文天满脸不屑地望着王学平,那意思仿佛是在鄙视他的智商。

“难道”王学平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张文天的双眼”“难道是成……”

“没错,算你还有点小聪明,答对了。不过嘛,这也不怪你见识短,毕竟你没在军方任过职,不熟悉军内的办事原则,是可以理解的。”

“咱们军内的大小事务,只要汇报到了办公厅那里,零号首长办公室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详情。”张文天极其夸张在王学平的肩膀上重重地一拍,笑骂道”“好小子,零号首长亲自打电话给了咱们军区的周司令员,他老人家就说了一句话,他今年的寿宴,你和谢总一个不能少。”

“口寺啧,这话可说绝了啊,太绝了!唉呀,我们周司令员给逼急了,把我那位大堂哥一通好训,责成他全权负责此事。嘿嘿,我琢磨着,那意思是说,我那位堂哥既然向上捅了出去,那就全面负责。”

张文天摇了摇头说”“这不,我们军区的陆航部队,紧急动员,所有直升机全部升空,就为了找你们两个活宝……”

“唉呀,瞧我这猪脑子,差点忘了问,谢总和你一起么?情况怎么样?”张文天猛地一拍脑袋,想起了谢寒烟是和王学平一起被洪水冲走的情况。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就在屋里,睡着了。”

张文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忽然,他有些神秘地凑近王学平的耳边,贼兮兮地一笑,“老弟,你说,我老张这么好的人品,同时碰上你和谢总,上头……”

王学平不由哑然失笑,张文天所谓的上头,很明显指的就是军委的零号首长,一语可定乾坤的成祖爷他老人家。

,“恭喜你,张大司令,估计在不久的将来,你很可能当上兵权在握的将军。”王学平由衷地替张文天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倍觉欣慰。

一直以来,张文天都热切地盼望着,能够真正地带领一支军队。

在王学平看来,这一次,张文天率先找到了他和谢寒烟,注定会引起零号首长的注意。

不敢说,张文天一定就能当上某个集团军的军长,但是,省军区的司令员或是政委,还是大有希望的。

再说了,老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以王学平对他爷爷脾气的了解,多半会暗中出手拉扯上一把。

这还没完,谢老得了张文天这么大一个恩惠,岂能没有反应?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张文天运气,不是小好,也不是中好,更不是大好,而是大大滴好!

张文天也是个明白人,见王学平就这么笑眯眯地瞅着他,一声不吭,心里也跟着有了底。

“走,下去看看谢总。”张文天拉住王学平的胳膊,就向屋内走去。

走了两步,张文天忽然神神秘秘地对王学平说:,“你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块,没有发生点小故事?”

“你没发烧吧?老子乃是已婚男子,敢去招惹那个魔女?”即使和张文天好到了穿一条kù子嫌肥的地步,王学平也不可能实话实说。

,“嗯,倒也是!你们家小灵啥都好,就是家世差了点。”张文天基本上认同了王学平的说法。

在圈子里,公子哥们玩上个把女人,简直不算件事。只不过,绝少有人愿意沾上党国元老家的嫡系女xìng。

原因其实很简单,一旦沾惹上了身份贵重的女子,再想脱身,可就难于登天了。

所以,世家公子们,要么玩弄有名的戏子,要么包养还在上学的大学女生,或是和商界的交际huā们劈劈tuǐ。

总之,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如抢不着,乃至喜新厌旧,是整个公子圈里的普遍存在的常态。

就连王学平也不能免俗,如果谢寒烟只是一名商界的精英,他多半还是愿意进一步交往的。

这个嘛,只能说是男人普遍的劣根xìng了!

老话说得好,食sèxìng也,连一代雄主~太祖爷,都不能免俗,更何况学平同志呢?

在王学平的心目之中,改变国运始终是摆在第一位的!@。

第648章 谢老的狠手

王学平在前,张女天在后,就在即将进门的时候,王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谢寒烟处于病中,睡姿颇为不雅,万一lù了春光,大家就都尴尬了。

不知道怎么的,王学平很自然的把他自己给忽略掉了,仿佛他和谢寒烟是一家人,而张文天是外人一般,这种感觉很奇妙。

不过,这一天来,谢寒烟的春光,王学平没少欣赏到,倒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老张,你就在门口,我先进去打声招呼。”王学平扭头想劝阻张文天。

集文天想了想,说:“好吧,你们的事,我还是少掺合为妙。”

对于这种一语带上了双关的怪话,王学平只当没有听见,张文天是什么人,他王学平再清楚不过了。

退一万步说,即使王学平和谢寒烟真有sī情,让张文天给知道了,老张同志也只可能想方设法地帮着遮掩,绝不可能大肆宣扬。

张文天停下了脚步后,王学平推门进了室内,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谢寒烟的身旁。

王学平正想推醒谢寒烟,把获救的喜讯告诉她,却不料,原本睡得很沉的谢寒烟忽然尖叫出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结婚?你走你走“不,我不要你离开,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室内不过十来个平米的空间,谢寒烟的叫声又比较大王学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室门。

果然,张文天正一脸坏笑地冲他挤眉毛,瞪胡子,那意思是说,看你装到几时,这下子全lù馅了吧?

王学平的心里一阵发苦,既然懊恼,又很无奈。如果他真的和谢寒烟有那么几tuǐ,让张文天挤兑下倒也没啥。

问题是,至少在当前,王学平和谢寒烟之间,是比较清白的,至少没有越过那一关。

黄泥巴掉进了kù裆里,此时此刻的王学平,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再也解释不清楚了。

,“谢总,谢总快醒醒“”当着张文天的面,王学平也不好意思再唤寒烟他心里直盼望这丫头快快醒来,别在乱说胡话了。

可是,愿望总是美好的,而结果,大多是不妙的。

王学平还没转过念头就听谢寒烟于mímí糊糊之中,再次嚷嚷开了,“死sè狼,到处乱mō,乱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学平尴尬的要命,心说,寒烟啊,寒烟,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拜托了,要矜持,不要胡言乱语。

,“嗯哼哼”门口传来了张文天实在憋之不住的闷笑声,虽然老张刻意捂住了嘴,但这更令王学平感觉到,恼火很恼火!

在王学平怒目横视之下,张文天憋着坏笑,迅速地转身,溜之大吉。

只是在转身的同时,张文天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事态有些严重啊!

如果,谢寒烟利用sī情逼婚的话……

张文天一念及此,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脸sè变得铁青一片。

对于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李小灵,张文天是打心眼里认同的,他对这个弟妹,深表满意。

也许走出身于经常受歧视的旁系,张文天对于圈子里的大豪门世家公子或是贵女,几芋没有任何好感。

远的不说,仅仅张文天的那位大堂哥的一些做法,老张都很看不惯。

有了好处,拼命地抢,出了问题,一堆二六五,装傻充楞,什么玩意嘛?

老弟啊,这种贵女,你怎么可以沾惹呢,以后啊,有的是你头疼的时候!

张文天仰面朝天,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半会的,他哪来的解套的好办法?

愁死子!

此时的张文天,再无重逢王学平之时的那份格外不同的喜悦,代之以重重的心事。

王学平担心谢寒烟在梦中又说出傻话,推的两手之上,索xìng多用了点力气。

“寒烟,醒醒”王学平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只要没外人在场,他的潜意识里头,更愿意以寒烟来代替谢总。

,“哦”谢寒烟悠悠醒来,缓缓地睁开一双美眸,看清楚是王学平在身边后,长长地吐了口气,细声细气地求恳,“我渴了!”

王学平没有多想,当即端来了依然温热的搪瓷缸,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她喝。

,“我好饿!”谢寒烟可怜兮兮地瞄着王学平,语气里竟然充斥着撤jiāo的意味。

王学平不敢多想,赶紧含笑解释说:,“我们得救了,军分区的张司令员带着直升机找到了我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得救的经过。

,“哦”谢寒烟哼哼了一声之后,把头一低,良久没有吱声。

,“王市长,麻烦你去转告一下张司令员,我简单地收拾一下,马上出来。”谢寒烟冷着一张脸,对王学平下达了逐客令。

王学平心想,这才是正常的谢寒烟嘛!

不过,临离开屋子的时候,他的心里有没来由的有些不是个滋味,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张文天手里夹着冉,仰面望着半空中的一朵浮云,格外的出神。

王学平来到了张文天的身后,按捺住心里不爽之感,把手伸向了张文天,“再给支烟!”

张文天低下头,有些怪异地望着王学平,无视于王学平伸出的右手,慢慢腾腾地说:“烟都装到你兜里去了,还问我要?”

王学平一阵汗然,探手一mō,从张文天那里打劫来的中华烟,赫然就在衬衫的上衣兜里。

“我说,能收手,咱们赶紧收手。如果不能收手,还得想个万全之策解决后患。”谢寒烟一直没有lù面,张文天和王学平相对而立,张文天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必须提点一下。

王学平明白张文天的意思,看得出来,老张是替他的将来感到担忧。

耸了耸肩膀,王学平喷出一口烟雾,认真地反问道:“老张我如果告诉你,我和她真没啥关系,你信么?”

张文天没好气横了他一眼,接着,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信你才怪,当我老张没见过女人是吧?

“咳,咱们俩是啥关系?我瞒谁也不会瞒你呀说真的,救她的时候搂搂抱抱的情况是有的,可是,没有越界。”王学平能够理解到,张文天是真心替他着想,替他担忧。

“我说兄弟我老张也走过来人,有些事情一看就明白,不须多说的。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小灵怎么办?”张文天冷着脸问王学平。

“真是个怪问题,小灵是我一辈子的老婆,谁都拆不散。”王学平感受到了张文天维护李小灵的一片真心,心里也大为感动,紧紧地拉住了老张的手,猛地地摇了几摇。

“嗯,你听好了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以后,你要敢对不住我弟妹,别怪老子不顾多年的交情了。”张文天也许是觉得这话说得太重了,略微缓和下语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老爷子和你奶奶一直恩爱到老,即使受了巨大的冲击,也彼此从不分离。”

“老张,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我要不懂,就不配当今男人!”

张文天的话异常刺耳可是,王学平却听得进去,非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大为感动。

说一千道一万,张文天都是为了他好,王学平不可能不知道好歹!

“嗯,你这个态度,就很端正,我稍微可以安点心了。”张文天看了看四周,发觉无人,就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谢老爷子,打小最疼爱这个外别女。有件陈年大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因为当时就在京城里头,知道得比较详细。”

“那一年,我记得,屋里的这位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出落得标致之极,mí死人不赔命的主。当时,高晓林那小子还没有结婚,追得很猛。这丫头眼界太高,压根就看不上姓高的。”张文天故意卖了个关子,斜眼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太熟悉张文天的脾气了,只是含笑抽烟,并不追同。

张文天挠了挠脑袋,低声骂道:“你狗日的把我老张都给吃透了,一点都不好玩。你猜怎么着,当老高跑去找谢老当面提亲的时候,谢老只是淡淡地反问道,晓林的那个病治好了么?”

“嘿嘿,当初,高晓林那小子以酷爱嫖娼而闻名于世,名声在圈子里早臭大街了。有一次,这小子染上了xìng病,偷偷mōmō地跑去找江湖游医治疗。结果,病没治好,还被骗了一大笔钱。拖到了病情极度恶化,眼看小灯要烂掉了,不得已,他才住进了呐1医院接受治疗。”张文天说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呵呵,哟1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首长们的子女或是儿媳们云集的所在啊,几乎个个可以通天,到处都是眼线。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总之,很快,重量级的领导,都知道了!”

“呵呵,老高当时听了谢老这话,啥都不敢说了,掉头就走,大大地丢了面子。”张文天一边说,王学平一边摇头,这叫什么事嘛?

“谢谢你,张司令!”张文天正乐不可支的时候,谢寒烟冷着脸,吃力地从屋里挪了出来。

“哦哦,不客气,不客气啊,我这就送你们先去军区总医院接受全身检查!”张文天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态,客气地请谢寒烟上直升机。

登机之后,一直到住进了西部军区总医院的高干病房,谢寒烟再没和王学平说过半句话。

护士帮王学平换好了病号服退出去之后,张文天忽然凑到了王学平的耳旁,小声说:“不太妙啊!刚才在机上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过了,只要没人注意,那丫头的眼神就绕着你打转”@。

第649章 将星云集

王学平斜靠在病chuáng上,对此丝毫也不以为意,他反而对另外一个问题有些兴趣,似笑非笑地问张文天:,“你刚才是编的瞎话吧?虽然江湖上无大小,可是,谢老与高老乃是平辈的党国元老,党内的地位也大致相当。所以呢,长了谢寒烟一辈的高晓林即使未婚,也不可能娶她吧?再说了,高晓林的确是非常好sè,可是,不至于象你说的那种下三滥吧?”

张文天mō了mō鼻尖,丝毫没有假话被戳穿的尴尬,咧开嘴,笑了起来”“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么?”

,“嗯哼,好意心领了,拜托了,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王学平不屑的眼神过了张文天的身上,那意思很明白,小儿科的瞎话几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张夹天的神经一向比较粗,很自然地就过滤掉了王学平的不满,乐呵呵地说:,“在直升机上你都听见了,该汇报的,我都汇报了。我估mō着要不多久,你就很难安稳地待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两人几乎同时听见病房门口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学平啊,祝贺你,平安归来。

张文天和王学平相对微微一笑,正说曹操呢,这曹操就到了。

只见,西部军区的二号人物,第一爵司令员张胜利,手里捧了一束鲜huā,满面带笑地推门走了进来。

,“学平啊,我没照顾好你啊!”张胜利快步走áng边一边将鲜huā交到张文天的手上,一边十分热情地握紧了王学平的双手,重重地一捏,力道大得惊人。

,“张司令员”王学平赶紧客气地想回礼,张胜利忽然面sè一沉,埋怨说,“学平,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文天是我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你是文天的兄弟,就是我张胜利的兄弟,是不是这个理?”

,“大哥,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坐镇指挥救援工作,我恐怕”说这种肉麻话的时候,王学平有种想吐的感觉。

张文天和王学平是无话不说的铁杆弟兄,老张家的情况王学平知之甚详。

以前,张文天在省军区后勤部混日子的时候位高权重的张胜利连眼皮子都懒得夹他一下,哪里是什么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直到,张文天和王学平结成了生死弟兄之后,张胜利的态度才逐渐有了明显的变化,对张文天越来越热情越来越关照。

王学平和张文天心里都有数,张胜利要想当上西部军区的一号首长,仅靠老张家的力量是不够的,整个一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王学平也琢磨过这事,王、张两家的关系,因为张文天和王学平交厚的原因,已经走得很近了。

而且,老王家在军方的实力已经非常之显赫了,如果再想插手张胜利的事情,绝对是件犯成祖爷大忌讳的事情。

枪杆子里出政权成祖爷是老行伍出身,岂能不知只有掌握了枪,才是最根本的核心?

,“大哥,小弟往后还需要您多多照顾啊。我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您只管教训。”王学平和张胜利虚与委蛇,打着哈哈假客套明面上的气氛倒是显得十分的热络。

,“呵呵,学平啊,谈什么教训,就生分了。自家兄弟嘛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张胜利笑容可掬的姿态摆得很低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真是难为他了。

堂堂西部军区第三人,竟然如此地谦和,王学平也确实没有想到。

尤其是吩咐二字,看似没啥,实际上,形同于把王学平抬高了同辈的位置之上,类似这种借着开玩笑做掩护,联络感情的做法,一般人绝难做到顶级豪门子弟,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啊!

做实事,那些八旗子弟,大多稀松:论及交际和搞yīn谋,一个比一个狠辣,一个比一个谋深,绝对不可小觑。

王学平抽空看了看张文天,却见老张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却挂满了公式化的浓浓笑意。

也是,顶头上司兼大堂哥就在跟前,于公于sī,张文天都没有胡乱插话的份,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老张一定憋坏了吧?

张胜利这一坐下来,就不肯再挪动屁股,谈天说地,仿佛久未谋面的老友一般,总有说不完的冷热话题。

闲聊的同时,张文天的姿体语言非常之丰富,他总会抽空拉住王学平的手,轻轻地拍上一拍,以示亲近。

“学平,我大哥那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仁义,圈子里的人只要一提起我大哥,哪一个不挑大拇指?”张文天很自觉地承担起了沟通桥粱的作用,只要开了。,总会挠到张胜利的痒处。

,“文天,都走过去式了,那个时候,喜欢瞎混,没个正形。”张胜利望向张文天的眼神,格外的柔和。

比较熟悉张胜利的张文天,心里暗暗好笑,他这位大堂哥明明心里很高兴,还要装出一昏很谦虚的姿态,就算是做戏,也要来点高级货sè吧?

张胜利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王学平自然不可能赶人,那就太过失礼了。

无奈之下,王学平只得硬着头皮,强打起精神,和张胜利随意胡侃,病房之中,不时地传出了几个人笑声,气氛非常之好。

闲聊了一段之后,王学平意识到,以张胜利的身份,即使有求于老王家,也绝无可能死缠烂打。

那么,张胜利很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

王学平的念头还没转完,就听张文天霍地站起身,笔直地打了个立正,朗声道:,“首长好!”

张胜利扭叉一看,也赶紧跟着站起了身子,笑道:“老周,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王学平此时也看清楚了,一位头发huā白,笔tǐng的军装上缀着三颗金星的将军,双手背在身后,正气势不凡地朝病〖房〗中踱了进来。

由于以前见过面的缘故,王学平一眼就认了出来,来的这位将军,正是西部军区一把手,上将周盛。

王学平不敢失礼,掀起被子,就yù下chuáng,却没想到周盛却冲他连连摆手,笑着说:,“你现在是病人,就不要讲那些虚假的客套了,老老实实地躺着吧。”

见王学平楞是下了地,在并拢双tuǐ的同时,快速地伸出了双手,周盛暗暗点了点头,不愧是世家子弟,懂礼貌!

这时,两位中将,四名少将,也先后进了病房。

这么一来,原本空间足够宽敝的高干病房,眨个眼的工夫,就变得拥挤不堪。

当先的那位中将,正是新近提拔为军区哥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的肖羽。

王学平以前见过肖羽,后来也听爷爷详细地介绍过老王家的势力范围,所以,他很清楚,肖羽乃是地地道道的老王家嫡系将领。

,“肖叔,您好!”王学平脸sè立时一肃,腰杆tǐng得笔直,抢前一步,握紧了肖羽的大手,两眼平视,刚好够着肖羽的鼻尖。

“小猴儿崽,你小子闹的这叫啥事啊?居然惊动了老爷子,整宿整宿不能睡觉,真是造孽啊!等回了京城,好好儿地给老爷子磕几个响头,听到了么?”肖羽张嘴就开骂,夹枪半棒地把王学平好一通数落。

“是是是,肖叔您骂得对,害爷爷担心了,我这个做晚辈的确实不孝。”联想到老爷子整夜在chuáng上翻来倒去,烙烧饼的焦虑,王学平打心眼里感动,眼圈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肖羽的一双鹰目何等的锐利,早看清楚了王学平的确走动了真情,不由暗暗点头,老王家还真是后继有人了啊!

,“嗯,有这个心就行了。回头,记得帮我整几瓶老爷子藏着的巫年的茅台过来。”骂过之后,肖羽换上笑脸,向王学平提了一个极其为难的,“小要求”。

王学平心想,这个要求简直是太过分了,要知道,老爷子总共就储存了三瓶驱年的老茅台,一直视若珍宝,别说拿出来喝了,就算是让人看上一眼,也是办不到涛。

肖羽把话扔出来之后,没等王学平考虑清楚后给出答复,他又摆着手说:,“你慢慢地筹备,不要着急,总之,我必须喝上几口。

“肖叔,我只能说尽力了,一定尽力”老爷子的宝贝老茅台,究竟能不能搞到手,王学平的心里确实没底。

等王学平和将军们一一握手寒暄之后,周盛含笑招呼了一声:,“都别站着了,大家都坐吧。”

早就跟了过来的医院领导,接了首长的指示,赶紧指挥着溧亮的小

护士们,搬了十几把椅子进来。

呼啦啦,病房里,眨眼的工夫,坐满了金星闪耀的将军,众人以周盛为圆心,围坐到了一起。

医院的领导特别会来事,很快,就命手下的护士们,端来了首长们爱吃的零嘴。

mì枣、小核桃、蛇果、贡梨,几十样水果、零嘴,摆满了几张茶几。

“学平同志,受〖中〗央首长的委托,我和老张、老肖,还有几位军区的领导,代表军区党委,来看望在抢险救灾过程中,不畏牺牲,不怕困难的拥军模范好市长”周盛点上烟,慢条斯理地讲清了来意。@。

第650章 首长召见

屋里坐满了将军,慰问的形式注宝是正式的。

周盛和老王家没啥关系,自然不可能象肖羽那样,明骂实关爱,所以,他说的话也都是些无妾痛痒的场面话。

王学平也按照官场上伦理和逻辑,问一答一,不问不答,绝不插话。

坐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周盛抬腕看了看表,笑道:,“学平同志,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好生休养。”以同盛的地位,只要他开了。,众人也都无话可说,即使肖羽很想留下来和王学平详谈一下,也只能另找机会了。

依照礼数,王学平把周盛一行一直送到了走廊上面,出了门他这才发现,过道里,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黑压压的一大片。

想想也是,除了生病住院之外,医院的领导几乎很难见上军区的大首长一面,拍马的机会极其难得,不能轻易的放过。

临别之际,周盛忽然招手叫来张文天”丁嘱说:,“1卜张,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就盯在这里,哪也别去,帮我照顾好病人。,”

周盛虽然说得含糊,张文天却听得很明白,这里的病人指的不仅仅是王学平,还有谢寒烟那丫头。

王老、谢老,同为九老,权柄虽有轻重,可是明面上的地位却大致相仿,从〖中〗央首长到周盛,都不可能厚此薄彼。

当然了按照张文天的理解,周盛第一时间就来看望王学平,这事本身就说明了,王老在党内军内的崇高威望。

嘱咐过张文天之后,周盛笑着对王学平说:,“军区的吴政委等会可能过来,耽误了休息,别骂娘啊,哈哈!”

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军区总医院同时住进两个世家子先看谁,后看谁,绝对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一定是,周盛先来慰问他,而军区政委则去看望谢寒烟。

接着,司令员和政委对调一下,这么一来,双方的面子都照顾到了考虑得很周到,很细致用心可谓良苦。

说实话,王学平非常理解周盛的难处。

逢年过节,市里慰劳老干部的时候,王学平这个市长,就很犯愁。

先看谁后去哪,不能有半分差错,否则,他这个市长的名声就坏了。

退下来时间越久的老干部,越在乎那点虚名。这些老同志手里没了实权,也捞不着啥大好处了,所以,对于面子或是名分就特别的看重,即使是王学平这个市里的实际掌权者,也不敢稍有马虎。

送走了周盛一行不大的工夫,又迎来了政委一行人,王学平礼数周到的尽到了被慰问者的义务,让一场看望秀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随着首长们的离开,病房里终于清静了下来,王学平昨晚的睡眠严重不足精力多少有些不济。

张文天心疼地劝他:,“说不准还得来人,你赶紧躺下,养养精神。”

早在直升机上的时候,王学平就已经从张文天的嘴里详细地了解到了大堤最终保住了的好消息。

一番心血没有白费,王学平心里颇为欣慰。按照他的本意是想留在市里坐镇指挥善后救灾事宜。

可是,亲临仁江督阵的省委〖书〗记,舅舅姜子龙,态度异常坚决地下了严令,让王学平必须留院接受治疗。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之后,想明白了舅舅的意图。

这一次,由于坏人的蓄意破坏,大堤虽然被撞垮了,王学平这个市长,非但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反而,由于他的英勇无畏,拼死保住了大堤,可谓是立下了惊世的大功。

舅舅这是想保护他呢!

王学平想得很通透,反正他提前早就做好了完备的救灾善后预案,资金、人员、物资,也都已经调拨齐备,功劳分润一些下去,无伤大局。

另外,姜子龙的话里藏着话,虽未挑明,但王学平隐约意识到,干成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的政治行情很可能持续看涨。

当天中午,林猛驾车载着文光建,双双赶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老板,我没照顾好您,我”文光建红着眼圈,低垂着脑袋,一个劲地埋怨他自己。

王学平温和地一笑,说:,“光建,你和大猛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事发突然,谁都预料不到的。有句老话不是说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总之一句话,我身边离不开你和大猛,我到哪里,你们就必须跟到哪里。”

士为知己者死!林猛和文光建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拳头尽管王学平借钟大海之口,已经传出话去,让市里的干部们不要到医院里扎堆做戏。

结果,当天晚上,市里大大小小的干部们,依然还是络绎不绝的来了。

王学平起初不想见这些人,想了想,还是把财政局长、计委主任、

民政局长,等几个和善后处理救灾息息相关的部门领导,叫进了病房。

在详细地询问了救灾的进程之后,王学平点了点头,始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内。

“你们现在就赶回市里,救灾工作异常繁重,不能有半点闪失。

另外,发放下去的救灾物资,宜宽不宜紧。”王学平本想mō出烟抽上几口,已经探进兜内的那只右手,却被一直待在身边的委职护士的白眼给瞪了回去。

,“老邱,纪委应该派出工作组,深入救灾的一线,现场监督物资发放等善后处理事宜。我的意见,凡是胆敢侵吞挪用防汛物资的干部,不管是谁”一经发现,一律移送检察机关侦办。”王学平的语气并不重,可是,话里的意思,却透lù出浓浓的杀气。

“滋”市财政局长粱小艳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望向王学平的眼神极其复杂,不自觉地就拿眼前这位小王市长,和以前那位老张市长,做了对比。

很快”粱小艳就得出了结论,小王市长比老张市长更有魄力,也更霸道。

直接移送检察院侦办是个啥概念,在场的领导干部们,心里都明白。

在司法实践中,按照顾全大局的逻辑,一般来说,身上有个一官半职的领导,即使犯了罪,往往只是免去领导实职,就算是严肃处理了。

xìng质恶劣一些,影响比较坏的,靠山不硬的,双开也就到了头。

所谓双开,就是开除党籍,同时”开除公职的简称。

在天朝,党票的重要xìng,是不言而喻的。

现实情况下,党外人士,一般只能当昏职,科技昏县长、昏市长、

哥局长、哥厅长、哥省长,人大的雷主任,政协的非专职哥〖主〗席,等等。

一旦某位党内同志遭到了双开的严厉惩处,这就意味着”他在天朝的官场之上,已经永无出头之日,其政治生命从双开之日起,彻底宣告终结。

直接移送检察机关,这一条王学平的指示,其威慑力却比双开更厉害无数倍。

按照检察机关的办案规矩”一旦立了案,再想中途撤案,绝对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一桩。

一旦检察机关调查清楚,证据落实,凡是涉及到犯罪的,都必须提起公诉”这就要去蹲班房了。

如果没有王学平的意见垫底,也许,脏官们还有sī下勾兑的空间。

如今,既然掌握了市里实权的王老板发了话,检察机关不可能不高度重视。

开什么玩笑,风口浪尖之上,谁敢玩火?

天朝的事情,最怕的认真。只要主要领导的注意力集中了,下边的人也都跟着一起比赛认真,事儿也就好办了。

按照王学平事先的意见,市纪委〖书〗记邱步云原本没打算跑来看望他。结果,王学平一通电话,专门把他给叫了过来,目的就是想,借着一场双簧戏,震慑住那些打算伸出黑手的,“大盗”们。

在接见了重量级的干部之后,王学平又耐着xìng子,把外面的领导们叫到了病房里来,一一当面叮嘱了一番,告诫他们,千万不要伸手,伸手必被捉。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文11大地震之后,地方上的不良官吏竟然连救灾急用的帐篷,都敢贪污挪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别的地方,王学平暂时管不着,在他的地盘之上,谁敢妄动,他就敢挥刀斩硕鼠。

最后,王学平专门抽空和市检察长谈了一个多钟头,翻过来倒过来,紧紧地扣住了一个话题,乱世用重典。

忙活了好一阵子之后,王学平躺到了chuáng上,刚合眼就睡熟子。

第二天,王学平接受了全身xìng的检查。军区总医院的条件确实很不错,各种进口的医疗仪器设备,非常完备。

检查结果完整出炉之后,这一天,刚吃过晚饭,王学平正与张文天闲聊,就见两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并肩走进了病房。

,“请问谁是仁江王市长?”当先的一位戴着一哥黑框眼镜,表情异常冷肃,他一边发问,一边打开了随身的一只文件夹,对着放大了的照片,再次确认了一遍,视线当即落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我就是,请问你们是”王学平站起身,有些疑huò地问他们。

,“我来自〖中〗央军委”来人显然无意透lù太多的信息,只是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本红sè的特殊证件,打开,在王学平的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王市长,请跟我们走一趟。”来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张文天冲他微微一点头,王学平的心里也就有了底,军委颁发的特殊证件,张文天这个内行,绝对不可能看走眼。

换上文光建准备好的新衣服之后,王学平被来人夹在了当中,快步离开了高干病房。

登车的时候,王学平注意到,这车,赫然就是军区的一号车。@。

第651章 西戴河

王学平跟看来人走了,张文天无视于医院禁烟的蚬定,嘴里叼着一支中华烟,踱上了天台。

正在闲逛的时候,张文天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妙曼身影,不是谢寒烟那丫头又是谁呢?

张文天也没太在意,踱到天台边上,手扶着栏杆,悠闲自在的探头往下一看。

黄昏之中,张文天恰好看见王学平登车的背影,他下意识地朝谢寒烟那边看去。

不料,恰好和谢寒烟看过来的视线,碰到了一块。

出于礼貌,张文天礼仪xìng质地含笑打了个招呼”“吃过了?”

张文天本没指望谢寒烟回答,问候了一声,他的视线就追逐上了那辆军区一号车。

,“他的身体没事吧?”谢寒烟居然主动找张文天说话,这的确让老张始料未及。

“呃还行,还行,很健康,“张文天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得随口敷衍了一下。

再一次出乎张文天的意籼之外,谢寒烟并没有继续追问,转身下了楼。

张文天心中一动,踱到了谢寒烟刚才所站的位置,低头向下一看,脑子里立时拉响了警报。

他的心中马上浮上了不妙的想法,敢情,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楚高干疗养楼一楼正门,一直到大门口的全景。

尽管没有看到谢寒烟注目远眺的实景,但是,张文天有理由相信”

谢寒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爬上天台,默默地站在这里吹西北风。

军区一号车的后座上,王学平被夹在了两个来人的中间,他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又不是被抓去隔离审查,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呢?

心里有想法是一回事,实际上,王学平如今只能无条件的听从来人的摆布。

在国朝,〖中〗央j毗委”一向享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以王学平的家世,来人却始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此行,不见得就全是喜事。

军区一号车在国道上疾驰飞奔,王学平因为所处的位置关系,通过前后座之间的空隙,倒可以看清楚前路的情况。

小车拐了几个弯后,驶上了一条笔直的大道。

王学平自从就任了市长之后”往返省城与仁江之间,也记不清楚有多少次了。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1卜车正在驶向位于省城西郊的军用机场。

他们这是要带我去哪?进京么?

王学平细细地一琢磨,发觉,被带进京城的可能xìng,很高。

一路之上,军区一号车畅通无阻”只是在军用机场的门口略有减速,鸣了两声喇叭,机场的大门就立马敝开了。

军区一号车驶入机场后,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开上了跑道。

在耀眼的灯光之下,王学平看得很清楚,跑道的尽头,恰好停了一架军机。

由于全程参与到了运十发动机的研制过程,王学平对于我国的航空工业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他当即认出”这架军机,不是伊尔乃,又是什么呢?

据王学平所知的情况,该机使用的凸一弛涡扇发动机是第一代涡扇发动机,xìng能已经十分落后,油耗比现代化的涡扇发动机竟高出猕之多。

在新世纪”由于受到了发动机等技术条件的制约,我军空警刃。大型预警机,被迫只能选择伊尔一瓦作为载机平蒂军区的一号车,径直驶到了飞机的舷梯。”才稳稳地停了下来。

登上飞机之后,王学平发觉”这架飞机经过了精心的改装,地板上铺满了红地毯。

由于舱室的中部加装了一道门,王学平只能看清楚前舱的情况。

除了几张相对而设的布艺沙发之外,令王学平印象极其深刻的是,两张固定在地板上的小桌,比一般小餐厅的情侣餐桌大了四个不止。

小桌上,铺着民间现在难得一见的正宗苏绣桌布。

以王学平的眼光,仅仅这么一条苏绣桌布,其价值就不可以估量。

原因只一个,有价无市。

在国朝,有些珍惜的贡品,即使你再有钱,也不可能买到。

以王学平的身份地位以及见识,他可以很轻易地就发觉,这是一架级别相当之高的大首长的专机。

王学平被安排到了一个靠窗的沙发上,两位来人就坐在他的正对面。

“各位首长,请容许我提醒下,飞机上严禁吸烟”一位身穿空军制服的美貌女上尉,走了过来。

她操一口jiāo糯悦耳的普通话,按照职责所在,详细地解说了一遍乘机规则,同时,示范了相关的急救规范动作。

“谢谢你。”王学平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和地接受了女下官的提醒。

两位中山装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知道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专机夹带着巨大的轰鸣声,腾空而起机场那明亮的灯光越来越弱,直到窗外的夜空之中,只留下满天星斗闪耀出来的光芒,王学平这才收了视线。

王学平信手从书报架上,抽出了一份杂志,专心致志地开始阅读。

见王学平很安静,一点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做派,为首的那位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扭头和他的搭档对了个眼神。

两人几乎在同时眨动了一下眼睛,彼此的问题,在这眼神的无声交流之中,获得了相应的〖答〗案。

大约两个扛时之后,专机顺利地降落到了地面上。

从舱内走到舷梯之上,王学平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发觉这是一座他很陌生的小机场。

顺着明亮光线的来源,王学平凝神看清楚了候机楼上的几个大字:西戴河机场,他的心潮不由得一阵起伏,竟然是举国闻名的这座机场。

尽管两位来人并未催促他,王学平却也知趣,了解身在何处就足够了,国际xìng的大机场,他见得多了。

令王学平感觉到意外的是,在舷梯的出口处,他竟然遇见了一个老熟人。

迎面那位面sè冷肃的将军,如果不是,〖中〗央警卫团昏团长,少将洪军,又会是谁呢?

王学平注意到,在洪军的身边,停了三辆挂着甲啊小号军牌的红旗小轿车。

阵仗搞得还蛮宏大呢,究竟在搞什么鬼?

王学平按捺住心内的疑huò,发觉洪军并没有表现出热情欢迎的姿态,他心里也很理解老洪职责所在的难处。

王学平装出从没见过老洪的样子,不仅一声没吭,甚至连点头示意的小动作都没有。

洪军的眼神何等的惊人,他不由暗暗点头,心说,文天的这位老兄弟越来越成熟了,后生可畏啊!

,“洪政委,按照首长的指示,我们把仁江市人民政府代市长王学平同志,请了来,后面的事就交给您了。”为首的黑框眼镜中年人,将手里的一只文件夹递到了洪军的手上。

洪军提笔签过字后,又把文件夹递回给了黑框眼镜中年人,王学平琢磨着,这很可能固定的程度吧?

护送王学平来的两个中山装,完成了任务之后,二话不说地就钻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却没马上离开,好象是等待着什么。

跟在洪军的身后登车的王学平,心里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洪军啥时候成了政委?

如果,老洪成了〖中〗央警卫团的政委,那么,目前的接待规格,已经远远超出了王学平这个昏厅级代市长应有的政治待遇。

究竟出了什么事?一时间,王学平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刚在车内后排与洪军并肩坐稳,王学平忽然听见,车内的无线军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名中校,拿起电话刚听了一句话,就立马扭头请示洪军”“政委,上边紧急通知,咱们的车必须马上离开跑道,靠边。”

洪军皱了皱眉头,当场下令说:,“迅速靠边停车。”

三辆红旗小轿车,外加一辆军用吉普车,刚刚加速朝机场的一侧驶去,王学平就极其惊讶地发觉,整个机场的上空警报声大作,无数荷枪实弹的战士们排成了整齐的队列依次登上了军车。

几十辆满载着枪兵的军车,疾驰狂飙,几乎以闪电般的速度,就驶到了主跑道的两侧。

,“全部下车,按照一级别战备命令警戒机场,发现可疑分子,一律就地击毙!”明亮的灯光之下,王学平就见一位陆军中将出现在了跑道的〖中〗央,大声地下达了杀气很浓的警备命令。

身侧的洪军只是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紧闭双眼,不吱一声。

王学平心里有数,到了这种地方,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能说,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机场上的动静。

王学平本想看个热闹,不料机场的塔台上又传来了指令,洪军的带领的这支小车队被严令离开机场。

就在小车即将离开机场的时候,王学平赫然发觉,一架巨大的专机从天而降……

离开机场后,王学平下意识地望向了半空中,却猛然发现,天空之中,隐约有十几个闪光的红sè小点,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忽东忽西,忽南忽北……

ps:至少两更,兄弟们别开了,精彩的还在后头!@。

第652章 波谲

洪军一直在闭目养神,连个招呼都没打,懂蚬矩的王学平非但没有丝毫责怪洪军的意思,反而异常之欣赏他。

身处中枢首脑要害警卫机关的老游,如果是个嘴巴很大的莽张飞,王学平倒真要考虑考虑,是否有必要和他拉开距离的问题。

国朝有句一直行之有效的名言,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

搞政治的,嘴巴不紧,事情还没做成,就张扬得满世界都知道了,最终很可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娄似的不智之事,多如牛毛,教训异常之深刻和惨痛,王学平不可能不差!

王学平以前没来过西戴河,对于这个闻名遐迩的名地,他多少有些好奇,两眼透过车窗,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路边,街旁的情况。

从机场出来之后,在明亮的灯光的映照下,王学平看得很清楚,沿途几乎遍地都是造型新颖独特的一座座极尽奢华的小洋楼。

还有些气势非凡的大院,因为大门紧锁,王学平一时间难以一窥内中究竟。

车队的行进速度很快,王学平正看得有些出神,忽觉左手被人抓在手中。

心中猛地一动,王学平意识到,后座之中,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的,只有洪军一个人,那么拉住他手的,只可能是老洪了。

以惊人的毅力克制住了好奇心,王学平的双眼依然漫无边际地扫视着街景”楞是没有扭头看向洪军。

洪军见了此情此景,不由在心里暗暗一叹,好一个王大少啊,临变不乱,睿智不凡呐!

王学平察觉到,洪军悄无声息地用一根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写写画画。

此时的王学平,脑子特别的清醒,仿佛一部高精尖的复读机一般”

他将洪军画出来的字符,一一印在了心间,

红旗车队没有进入西戴河城区,而是直接开上了沿海大道,大约半个小时,小轿车停在了一座大院的门口。

大院门口的岗亭门前,站了一名身穿军服的精壮汉子,腰间别着枪,肩膀上挂着两杠两颗星的军衔。

大门左右两侧,各站了两名持枪的卫兵”王学平心想,带队看门的都是中校”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下车后,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发现,在大门口的右侧挂了一块牌子,上书几个大字:首都军区第四疗养院。

看到了这里,王学平心里大致明白了,所谓的第四疗养院,多半只是个幌子罢了,天知道里头住了哪些身份显赫的大人物?

经过了严格的查验之后,车队驶入了大院。临进院子之前,王学平注意到了一个极其特殊的情况:洪军通过车载电话,下达了全部拉下窗帘的命令。

王学平就坐在窗户边上,不劳洪军打招呼,他已经很自觉地拉下了窗帘。

“刷”的一声,一道厚厚的遮光布将驾驶室和后座完全的隔绝了开来”紧接着,后座车顶的小灯亮了。

这时,王学平看见,洪军冲他微微一点头,脸上lù出了久逮的笑意。

王学平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老洪详谈的时候,也只得默默地冲着洪军点头示意。

洪军张开嘴巴,无声地冲着王学平吐出了几个字,看口形,王学平猜到了这几个字的意思”不是坏事!

结合刚才老洪在手心里画的字符,王学平有些忐忑的心”慢慢地落回到了肚内。

虽然看不清楚车外的状态,王学平还是通过身子不时地被甩向一边的感觉,判断出,1卜车不断地在转向。

忽左忽右的感觉非常奇妙,令人完全搞不清楚,究竟身在何灿小车足足在院子里行驶了一刻多钟,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洪军接了通电话之后,冲着王学平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学平于是推门下了车。

刚下车,王学平迎面就见一排手持咕式步枪的战士们,排成了整齐的一排。

战士们临风而立,其中的一名战士,手里牵了一条威风凛凛的黑背大狼犬。

抓紧时间扫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王学平发现,这里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院内并排耸立着两座两层的小洋楼。

停车处的这座小楼门口,赫然站了一位老熟人,那人正冲王学平含笑招手。

王学平赶紧快步走了过去,一边伸出双手,一边热情地唤道:,“方叔,很久没见了,怪想你的。”敢情是大公子。

,“哈哈,我说学平啊,我可是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在这里等你的。”大公子热情洋溢地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好一阵子。

王学平有样学样,也抱紧了大公子,十分用力地晃了几晃。

,“停,停,打住,打住,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大公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有些虚,自然承受不起王学平火热的举动。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不理解,别急,该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该说的,兄弟你也别问,好么?”大公子一开口就拿话堵住了王学平的嘴巴,不是一般的厉害呀。

“呵呵,既来之,则安之,我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的。”王学平心想,以大公子那手眼通天的本事,他肯定属于知情者之一。

在国朝,很多时候,越是靠近权力中枢的内幕消息,越是万金难求。

这就好比是玩股票一样,哪怕只比散户早那么一分钟知道内幕消息,你就可以利用时间差,迅速地平仓,大赚一票。

而懵懂无知的散户,则只能成为权贵大崭们嘴里的一块肥肉,多半逃不掉被套牢的厄运。

大公子的身份,决定了,他透lù出来的消息,很可能是亿金不换!

想清楚要点之后,王学平大致明白了,有些内幕消息,不是不可以说,就看他王学平的表现是否令人满意了。

说句心里话,以大公子的身份和地位,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符号罢了,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

王学平一念及此,不由暗暗心惊,莫非他是想插手到“拖拉机”研究院里来么?

“走吧,我专门替你备下了贡品一号,先尝一尝,如果觉得合口味,就带上一斤回去慢慢地享受。”大公子大咧咧地拉着王学平的胳膊,朝小楼里走去。

大公子出手,却只送了一斤的茶叶,王学平即使只用脚思考,也知道,必然是拿钱也买不到的珍稀物种。

看见大公子和王学平并肩进到楼内,洪军自觉地在楼门口停下了脚步,以他的身份,未经召唤,是绝对禁足楼内的。

被大公子领到了一间装饰一般的会客室内,王学平迎面就见墙上挂了一昏龙飞凤舞的字,mō着石头过河!

“呵呵,老爷子的毛笔字一般,不过力道十足,纸背都透了。”大公子见王学平望着字幅有些出神,就笑着解释了一番。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至今都还记得在《南方谈话要点》

中,老人家开篇就指出,谁不改革,谁下台!”

“都过去好些年了,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学平,有心人啊。”

大公子忽然大发起了感慨,“可是,有些人却早已忘在了脑后,阳奉yīn违,没当回事啊!”

这话可不好回答,好在王学平向有急智,他咽了。唾沫,润拉润嗓子,朗声道:“要坚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关键是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萃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只有坚持这条路线,人民才会相信你,拥护你。

谁要改变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老百姓不答应,谁就会被打倒。这一点,我讲过几次。”

“哎呀呀,学平呀,人才啊,居然记得如此的完整,了不得啊!”

大公子满面红光的,不绝口地开始夸赞王学平。

“方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没有老人家在最关键的时候,开始了南巡之行,改草开放的大业,恐怕就要中途天折了。”王学平的确是有感而发,他由衷地认为,成祖爷的南巡讲话,其对推动中华民族经济发展的价值,无论怎么高评价,都不过杂。

“嗯,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我没看错你!”大公子的态度明显比刚才冷淡了一些,却显得更加的〖真〗实可信。

在大公子的招呼之下,王学平与他相对而坐,借着服务员还没上茶的当口,他塞了一包格外与众不同的熊猫烟到王学平的手心里,信口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知道么,关于你的任用问题,朝野之中,争议很人……,……

王学平的心头立时一凛,借着点烟的当口,脑筋快速地转动了起来。

“呵呵,你别多心,我只不过是闲谈而已,当不得真。”大公子仿佛看透了王学平的心思一般,颇有些yù盖弥彰的味道。

绝对不可能是闲谈,王学平的反应不慢,他已经意识到了,今天,在这座小院里遇上大公子,绝非偶然。

“学平,别怪我没给你事先通气,现在有了一种说法,你一直在暗中收买人心,呵呵,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没等王学平回复前一个问题,大公子看似漫不经心地又扔了一块砖头过来,令他目不暇接。

很可能是人生中的最重大的一次危机,突然临头,该怎么办呢?@。

第653章 大考

这时,一位标致之极的女服务员,仪态秀丽地捧着一只托盘,款款地走进了室内。

当着下人的面,大公子也不好说啥,王学平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极其难得舟思考空间。

借着翘起二郎tuǐ的当口,王学平略微抬起头,目光在经过室内右侧的一个小门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动。

这里头一定大有文章!

对于大公子的做派,王学平知道的还是非常之多的,以大公子的政治智慧,断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

那么〖答〗案应该只有一个了,1卜门后,一定藏着有人!

问题也就来了,究竟是谁会对他如此的有兴趣,以至于,需要隔室偷听呢?

“学平,别只顾着抽烟了,来,品品这茶。”大公子亲热地招呼王学平喝茶。

王学平捧起茶盏,手上立时一沉,他心里有些奇怪,低头一看,敢情是一只白瓷茶盏,样式极为独特,古朴。

反复地研究了一番,以王学平那贫瘠的古玩见识,也看不出这是啥名贵瓷器。

“方叔,这是皇家贡品吧?”以王学平对大公子的了解,既然他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显摆,王学平没理由不凑上一趣,满足一下大公子的爱好。

“呵呵,我的藏品尝罢了。你仔细看看,这“象牙白轴”还有这里的“蜡泪痕”喏,这就是闻名中外的“竹丝刷痕”你看准了,只要有了这三样明显的特征,就基本可以断定,是宋代定窑瓷无疑”一提起眼前的瓷器,大公子显得兴致很浓,一路滔滔不绝地讲解其中的要点。

既然是所谓的“闲聊”王学平不介意和大公子,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顺便也确实长了些见识,两全其美。

据王学平的观察,大公子确实是对于古玩情有独钟,甚为喜爱,

绝非那等不懂装懂,大肆显摆的低俗不堪的爆发户可比。

王学平笑着对大公子说:“方叔,我这脑子里啊,平时都装满了经济数据啊,报表啊,对于古玩这一行”确实非常的陌生,几乎就是个门外汉”您有空的话,还请多多指点一下。”

也许是看出了王学平的态度异常之谦虚,诚恳之极,大公子摆了摆手,说:“学平啊,我和你不同。我嘛,顶天了,也就是个超级大闲人,摆弄摆弄这些小玩意,聊以自慰罢了。”

品出了大公子的凄凉感觉,王学平也微微一叹,世事弄人呐!

太祖的嫡子早年牺牲于北韩,眼前的大公子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接班。

从历史发展的潮流来看,核心层集体领导”归根到底,总比北韩那种家天下,要进步一些。

由于党内高层有了足以制衡的力量,在半官僚半市场经济体制之下,如今的国朝,已经不太可能再出现三年大饥荒时,活活饿死数千万人的人间惨剧!

在拥有丰厚**土壤的国朝,有些问题,必须发展地去看。

在贪污受贿盛行的当前,权力自肥”分配极其不公的机制,确实已经令亿万民众忍无可忍。

当然了,草民们再也不需要,仅仅因为无意中,踩了领袖的画像而被枪毙,或是关上十余年。

其实,这也是一种进步。

“方叔,我这种夹不上筷子的昏厅级代市长,全国没有几十万,也有几万吧?呵呵,我这种小不点,有什么资格收买所谓的“人心,?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嘛?”既然大公子丢出了敏感话题,王学平自不可能不予以回应。

王学平也看明白了,今天的这场“闲谈”很可能是一场事关他前途和命运的大考。

“嗯,听说你们市里边正在搞什么全民医疗的筹备工作?”大公子没有继续追问有关收买人心的话题,枪口一转,盯上了王学平正在着手的一项重大民生工程。

“方叔,这些年,仁江市的经济发展状况一直很差,国有企业破产重组倒闭的,数不胜数。下岗工人,没了饭吃,就会来找政府。别的不说,仅仅今年我上任以后,下岗工人围堵市县政府的群体xìng事件,就已经发生了数十起之多。有句老话说得好,官逼民反!真要是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看啊,肯定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煽动群众闹出大事”王学平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别的都可以有选择xìng的让步,唯独全民劳动和医疗保障,绝不后退半步!

也许是听出了王学平异常坚决鲜明的态度,大公子沉没吟良久,才抬起头,反问道:“学平啊,自从你当了市长之后,仁江的经济发展之迅猛,那是有目共睹的。啥叫政绩?这就走了!说句心里话,我很看好你的,不过,你也必须要注意一下,红眼病患者,还是蛮多滴。”

所谓的红眼病患者,以王学平的理解,多半是那些手里捏着大笔的财税,却不考虑老百姓死活,只顾着自只大捞特劳的既得利益集团。

“方叔,在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前提之下,必须有所为,丰所不为。我坚持认为,不能把草民逼急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生活完全没有保障的底层民众?”发觉大公子开始低头沉思,王学平暗暗点了点头,有门儿。

在大公子的面前,王学平除了必要的装傻充楞之外,说的全是实话。

机信,以大公子的睿智,不可能不明白,王朝兴替的客观规律。

“学平啊,问题是,你这个经济落后的地区要真搞成了全民医疗保障计划,那些发达地区的领导,会怎么看?会怎么想?”王学平品出了大公子话里的意思,他琢磨着,大公子能够这么说,实际上,关心和帮忙的成分居多,算是善意的提醒。

“呵呵,我这里八字还没一撇呢,要真搞成了,完全可以当作一个纠错的实验田。要知道,mō着石头过河,可是老人家大力倡导的。”

王学平此话,说得很婉转,实际上,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搞到底。

“哈哈,你呀,你呀,和我们家老爷子一样,都是开钢铁公司的。”大公子仰面哈哈大笑了起来,竟然借用了当年太祖爷对成祖爷的评价,拿来类比王学平。

咳,这榫玩笑开不得滴!

王学平连连摆着手说:“方叔,老人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与伦比。我算哪根葱,敢和他老人家相提并论?您要心里不舒服了”不如打我一顿好了,何必折腾我这个小字辈呢?”

“这里就咱们哥俩,没外人,你不必搞得紧张兮兮的。”发觉大公子说话的时候,冲他挤了挤眼,王学平立马断定,1卜门后,一定藏着有人。

王学平极其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于大公子的善意。据他自己的判断,应该是他刚进门的时候,竟然完整地背出了老人家南巡时,最具有超越时代远见的,光芒四射的那段讲话,感动了大公子。

要知道,王学平事先并不知道,会被带到西戴河。

如果,王学平平时不注重理论学习,不潜心研究老人家的治国思想,仓促之间,他即使想编瞎话,也是编造不出来滴。

搞政治的人,不仅仅是玩权谋排斥异己这么简单,在政界要想有大发展,理论方面的功力,必须过硬。

试想,一个连完整系统的治国理念都没有的二世祖,有可能登上大位么?

白日做梦罢了!

表面上,王学平复叙的是老人家的南巡讲话,可是,正因为其一字不差的完整xìng,实质上,表明了王学平遵循老人家嘱托的坚定决心。

不说旁人,就算是大公子,对于老人家的南巡讲话,也不过能说出个大概的意思罢了,根本不可能一字不差!

令王学平始未及的是,在做了暗示之后,大公子竟然从茶几下边,拿出了两条王学平从没见过的“熊猫烟”塞到了他的手中。

“省着点抽,我的库存,其实也很有限。”大公子顺手在王学平的手背之上,轻轻地拍了拍,隐缚带有压惊之意。

王学平心头暗暗一松,他知道,大公子在太祖的晚年时期,拥有相当惊人的影响力。

只要取得了大公子一定程度的谅解,宫廷里头的小人即使射出防不胜防的暗箭,他至少也有个辗转腾挪的余地,不至于硬tǐng着被动挨打。

“哦哦哦,差点忘了,茶凉了的话,口感差很多的。我简单介绍一下”大公子恢复了常态,乐呵呵地与王学平真正地开始了闲谈。

王学平暗暗捏了把汗,心道,好险!

百善孝为先,大公子身为人子,自然对老人家那是崇拜到了极处。

大公子不可能看不出来,王学平的确是发自内心地尊崇老人家。

这么一来,除了之前在海外石油方面合作的巨大利益之外,两人的关系,也因为最大政治公约数的存在,立场也相当的接近。

除此之外,老王家始终是成祖爷最忠诚、最可靠的助力,两家的关系一直非常亲密,这种种因素叠加到了一块儿,王学平暂时xìng的获得了大公子的体谅。

可是,就在王学平和大公子越聊越投机之际,室内的那扇小门,“咣”的一声,猛地被人推开了……

王学平抬眼一看,不由一楞,好家伙,这位仁兄可是举国闻名的斯大林路线的忠实信徒,极左派的理论权威之一……

事情麻烦了!@。

第654章 给我滚

……学平,我隆重向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夏小唰同志,

我的家门。现任《农工日报》总编辑。也许你听说过他的名头,估计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大公子的介绍,看似四平八稳,王学平却品出了其中隐藏着大大的不满。

倒也是,这个夏小群总编太过狂妄了,在室内藏着偷听也就罢了,竟然擅自破门闯了出来,简直是无礼之极。

不过,这位相貌倒也端正,戴着一勇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夏总编辑,来头倒真的不小。

《农工日报》乃是〖中〗央直属的昏部级全国xìng大报,由〖中〗央真理部代管,在国内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农工日报》没有社长,只有总编辑,也就是说,夏小群就是社里的一把手,党在宣传战线上的实权派之一。

据王学平所知,在国内的报纸杂志行业里边,属于正部级事业单位的,也就是《人民日报华社》等少数几家而已。

,“大公子,对不住,我失礼了。不过,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必须要当面问清楚。”夏小群的情绪很jī动,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唾沫星横飞。

大公子不动声sè地抹掉了溅到脸上的几滴口水,含笑道:,“老夏,别着急,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好不好?”

毕竟是大公子当面,夏小群也不敢过分无礼,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故意所为,他特别挑了个距离王学平最远的沙发。

刚坐下来,夏小群就开始放炮:“王学平市长,请问你,你在仁江市大力鼓励sī营经济的发展,甚至威逼各大银行给某些sī营企业主发放巨额的贷款,你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大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那一套?”

王学平没有马上搭理夏小群,而是端起了定窑瓷茶盏,慢条斯理地嗅了嗅”1卜饮了一口。

,“问你话呢,什么态度嘛?”夏小群被王学平的举动给彻底地jī怒了,拍着沙发的扶手,厉声质问他。

王学平轻轻地将珍贵异常的定窑瓷茶盏,搁到了茶几上,冲着大公子点头夸赞道”“好茶!”仿佛夏小群是透明的空气一般,视若无物。

夏小群倍觉受了轻视,正yù发作”却不料,王学平淡定地说了一番话”“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夏总编,你不会忘记了老人家的教诲吧?我奉劝你,还是收起十年动乱的那一套上纲上线的臭屁做法,我不吃你那一套!”

,“刷,“的一下”夏小群那张原本雪白的n张老脸,立时涨得通红,想要大肆发作,却偏偏没有王学平那等超凡脱俗的急智。

只见,夏小群张大了嘴巴,脑子里却一团浆糊,急得直冒热汗”“你这是强词夺理,无理取闹……”翻过来倒过去,就这么两句话而已,再也放不出半个响屁。

大公子心里暗暗一叹,夏小群乃是党在宣传领域的权威专家,出了名的大笔杆子,竟然被王学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噎得就剩平喘气的份,情何以堪呐?

因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小群太过丢人”大公子哈哈一笑,说:,“老夏,学平也不是外人,先喝口茶”有话慢慢说。”

慑于大公子的巨大影响力,夏小群只得勉强地喝了。茶”可是,心里憋得慌,仿佛牛嚼牡丹一样,即便是贡品茶,也完全喝不出任何滋味来。

,“学平,夏老可是党内知名的权威理论家,虽然你年纪不大,但是,尊重老同志是每位党员干部必须遵守的基本做人准则。”大公子板着脸,告诫王学平要懂礼貌,尊重老同志。

,“老夏,你也消消火,也别搞上纲上线的那一套了。学平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代表,那么,我那位老王叔,又是什么?”大公子扭头又警告了一番夏小群。

针对王学平和夏小群的chún枪舌剑,大公子选择了各打五十大板,

言语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偏向,显得四平八稳。

王学平暗暗点了点头,不愧是天朝第一公子,眼光、手腕以及语言的艺术,让人无话可说。

,“学平同志,在一定的程度上,支持sī营经济的发展,党的政策是允许的。,我也是非常赞同的。”缓了口气之后,夏小群定了定心神,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急躁的情绪一扫而空,昏部级高官的气度很自然地就显lù了出来。

发觉了夏小群身上的惊人变化,王学平暗暗告诫自己,这些人虽然不懂发展之道,却都擅长耍弄yīn谋诡计。

对于打棍子、下绊子、扣帽子等yīn损整人的手法,他们这些人都十分精通,娴熟无比,成事不足,败事绝对有余,王学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笑道:“1卜群同志,大力发展民营经济,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必要补充,是符合总设计师南巡讲话精神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老人家曾经有过精辟的论断,即:判断改萃和各方面工作的是非得失的标准,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王学平没等夏小群反应过来,就继1互,续引经据据典……,不管黄猫黑猫,哪一种方法有利干恢复生产就用哪一种方法。”

“不管黄猫黑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老人家曾使用过的这个比喻早已为人所熟悉,可以说蜚声中外。

其实,许多人并不十分清楚这个比喻的出处与本来含义,仅凭想当然印象,就把它的发明权冠以老人家名下,甚至不少人还把比喻中的,“黄猫”误为,“白猫”并以讹传讹。

宴际上,白猫的说法,恰恰出于太祖之口。

1忱年,太祖不能容忍成祖第二次复出后主持〖中〗央、国务院日常工作进行的全面整顿,尤其是成祖没有承诺永不翻案。

于是,太祖借四人帮之力,发动了“批郊、反击右倾翻案风”他曾说”“什么白猫黑猫呀他倩旨成祖)这个人就是不讲阶级斗争。”

夏小”群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短暂的语塞之后,迅速地发起了强而有力地反击,“sī营经济绝对不能成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主流。

在你的仁江,国有企业大量的关闭,sī营经济越来越壮大,请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一直默默倾听的大公子,注意到了一个现象王学平所提的是民营经济,而夏小群则死死地抠住了sī营二字不放。

民营sī营,在具间虽然是一回事。不过,放到了意识形态领域,则有不小的差距。

sī营,就是搞资本主义已经被极左派给标签化了。

姓资还是姓社,这个问题历史悠久,几乎贯穿于建国后历次大小

政治风bō。

80、90年代之交”“姓资姓社”又被一些人捧出来质疑改草开放的总体思路,一度甚至令人畏言改草二字。

直到老人家南巡,以,“社会主义也可以有市场,资本主义也可以有计划1”将经济改草从,“姓资姓社”争论中解脱出来,这个问题才很快被边缘化。

但直到今日,类似夏小群这种人将这个问题精心包装之后,以各种名目又抛售出来,王学平必须予以坚决的回击。

,“〖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里面前得很清楚,国有企业应该放下历史包袱,大力发展生产力,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请问对于那些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效益很差的国有企业,不改萃行么?”王学平在引述〖总〗理的讲话精神同时脑子里忽然一动,他想起了一件有名的往事。

夏小群扶了扶金丝眼镜心里暗暗得意不已,心说,你小子竟然和我老人家谈理论,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学平同志,请不要偏题。请你回答我,迫使国有银行给sī营大量贷款是个什么样的xìng质?”夏小群紧紧地抓住这个问题,继续采取上纲上线的方法,企图将王学平归类到资产阶级代言人的行列之中。

姜还是老的辣啊!大公子微微一皱眉,心说,鼓励民营经济的发展,有老爷子的讲话精神做指导,倒是没啥问题。

不过,王学平真不晓事,竟然胁迫国有银行给sī营企业贷款,这事就非同小可了,难保没有官商勾结的猫腻在头里。

大公子不满地扫了夏小群一眼,心说,都说过了,不要上纲上线,拿我的话尊耳旁风是吧?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反问夏小群:“夏老,您有何凭证?”

夏小群暗暗冷笑不已,我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怎么可能当着大公子的面说这事,你小子,nèn得很。

,“大公子,您请看,这是仁江市几家国有银行相关负责人的联名信。”夏小群嘴角微微一抿,信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列出了详细的情况,并且经本报的驻省记者深入实地调查,证据确凿。”

这绝对是天大的yīn谋!

王学平心里也暗暗一惊,好家伙,敌人老早就着手收集整他的材料了,他竟然一直被méng在了鼓里。

来者不善,形势不容乐观!

,“另外,大公子,这是王市长在全市sī营企业主座谈会上的讲话全文,具体的我就不多罗嗦了,仅仅这一句,xìng质就极其恶劣,影响很坏,民愤极大。我念给您听听,“王学平说,联邦德国之所以能够从二战的废墟之中,重新崛起,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主要靠的就是几百万家sī营中小企业和大量技术熟练的产业工人,而不是靠着大规模的国有化……,这不是公然否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么?”

又是上纲上线,老夏啊,你就不能玩点新鲜的huā样?大公子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心里颇不以为然,却什么话都没说。

有些话,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放到台面之上,又是另外一种xìng质。

夏小群心里很得意,他这么做的想法,就是想让大公子继续保持中立,现在,看样子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王学平心里明白,夏小群使用的是典型的死缠烂打,断章取义,无理取闹的卑鄙伎俩。

如果,王学平硬要正面和他辩论,那就正中了他的下怀,大大地上了夏某人的恶当。

江湖真险恶啊!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这帮家伙成享受着高官厚禄正经事一件不干,却一门心思地耍yīn谋,搞诡计,热衷于在实干者的背后,捅黑刀!

一帮小人!

王学平已经想得很通透,他在仁江防汛保堤工作之中,立下了惊人大功。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论功行赏,甚至不吝重赏,也都是题中应有之义。

如果,这时候,夏小群揪住了王学平的毛病,哪怕最终证明,完全是错误的。

但至少,这一次,王学平获得提拔的机会,就给整泡了汤。

用心险恶之极!

这时,眼明心亮的大公子注意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细节”夏小群竟然翘起了二郎tuǐ,并且,脚尖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随意摆动着。

外人也许不太清楚,夹公子却明白,夏小群这一生中”在重要场合,仅有两次翘二郎tuǐ的动作。

第一次是,夏小群被,“错划1”为“三种人,获得,“平反”之时。

至于第二次”则是夏小群被任命为《农工日报》总编辑的干部大会上。

大公子心说,夏老啊,你还是别这么得意忘形,好不好?1卜王岂是好惹的?

对于夏小群主动站出来,向王学平发炮,大公子是有些成见的,只是碍于极左派的巨大压力,有所妥协罢了。

王学平明明怒到了极点,却依然镇定从容,他没有理会夏小群,而是扭头淡定地问大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国家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是吧?”

大公子有些疑huò地望着王学平,心想,这又是演的那一出戏码?

“没错,天朝公民,必须只能忠于自己的国家,这种效忠是唯一的!”大公子毫不含糊地摆明了爱国的立场。

王学平轻蔑地瞥了眼,脸sè发白,二郎tuǐ也早早拿了下去,坐立不安的夏小群。

“啪!”王学平猛地拍案而起,也许是用力过猛,竟然震翻了茶几上的定窑瓷茶盏,一时间,茶水四溢……

王学平竖起右手食指,指着夏小群的鼻尖,气得浑身直哆嗦,他厉声喝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党国腹心之地,岂能容你这号拿了米国绿卡的二鬼子大放厥词?你这种吃里扒外的所谓爱国贼,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谈爱国?滚,滚你妈的蛋!再不滚,信不信老子抽你?”

大公子惊愕之极,张大了嘴巴,楞楞地瞅着刚才还得意得没了边际,如今却面sè灰败不堪,两tuǐ直打哆嗦的夏小群,大名鼎鼎的,“爱国”理论权威夏老!

娘的,明面上显得比谁都爱国的极左派大佬,背地里竟然偷偷mōmō地拿了米国的绿卡,这是爱的哪门子国?

大公子笃定,类似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一查就清楚的事实,王学平绝对不敢当面撤谎。

“滚吧,还楞着干什么?难道说,还等着我请你吃全聚德全鸭席?”大公子忽然扭过头,冲着半掩着的那座小门,冷冷地喝道”“都走吧。”

“大公子,您听我解释啊,您听我解释啊”夏小群的脸sè仿佛刚打霜的茄子一般,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他急急忙忙地想要继续挣扎一番。

“老子只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拿过米国的绿卡?”大公子双眼冒火地盯着夏小群,他确实做梦也没有想到,号称最爱国的夏老,朝思幕想的,竟然是成为一位米国公民。

这时,从小门里陆续挪出不少人,这些人,一个个灰头土脸,仿佛过街的老鼠一般,脚下生风的溜出了房门。

王学平略微一看,好家伙,几乎全是极左派的名人,大多是些个沽名钓誉的爱国肆。

“大公子,我我是为了方便去米国参加各种研讨会,才申请的绿卡,由于工作太忙,一时间忘记了向组织上汇报,我确实不是有心的”夏小群也许是心存侥幸,依然编着瞎话,想欺骗大公子。

王学平轻声一叹,官本位的体制之下,雷省部级的待遇确实异常之优厚,令人实难割舍。

可是,豢养之下的这些名为爱国,实则卖国有术的犬儒,被越养越傻,竟然笨到了想欺骗大公子的程度,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滚吧,那些屁话,老子一句不想听。快滚!”大公子怒不可遏地一脚将茶几踢翻在地,吓得一帮子御用理论权威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大公子,我确实是一时糊涂,脑子里法律意识不强,把自己等同于普通老百姓的标准来看待,我有错”夏小群依然不想放弃,抱着一丝幻想,想打动大公子回心转意。

脑子秀逗了!王学平十分无语地转过了身子,这种爱国贼,看上一眼,就觉得恶心,连饭都吃不下去。

,“学平,我们上楼接着喝茶。”大公子拉着王学平的胳膊,出了房间,扬长而去,连正眼都不看夏小群一眼。

到了楼上,重新坐定之后,大公子满是好奇地问王学平:“你怎么知道他拿了米国的绿卡?”@。

第655章 暗箭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满足大公子的好奇心,他面无表情地端起一只茶盏,抿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这才慢腾腾地说:,“方叔,您今天摆的这场鸿门宴,可真有些不太仗义吧?”

大公子乃是极精明之人,早在上楼的时候,他就知道,换个sī密的场合之后,王学平必定会为了楼下的龌龊事而发难。

“咳,学平啊,咱们俩是个啥关系,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

这么说吧,这事绝对不是我安排的,而且,我主动出这个头,其实也是为了帮你过关。另外,我也有难言的苦衷啊!”大公子的解释看似合乎情理,在楼下的时候,他的态度也确实在暗中对王学平有所倾斜。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阵冷笑,真心想帮我的话,即使事先不好明说,略微的暗示一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可是,大公子始终没有给出半点暗示。

如果不是老洪在车里暗中给了提醒,王学平很可能被夏小群的突然发难,打了个措手不及。

最终的结果,虽不集于一败涂地,但也不排除被夏小群把水给搅浑的可能xìng。

看过金大侠《鹿鼎记》的朋友,都应该很清楚,天底下最肮脏的地方除了妓院就是皇宫。

在宫廷之内,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各种意外状况。

宫中绝无小事!王学平暗暗告诫自己”n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被小人的暗箭所伤。

以大公子的精明强干,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自然是安抚王学平的时候。

大公子lù出一丝苦笑,半是埋怨,半是欣赏地说:,“你呀你,说你什么好呢?老夏再怎么着,也毕竟是现任的哥部级总编辑,比你如今的地位高得多”要尊重领导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就很欣赏你的这股子虎气。老夏是什么人?堂堂大理论家啊,他又在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突然发难,竟然被你区区一句诛心之语,给击中了要害,由大老虎,变成了落荒而逃的一只流浪犬。唉,老夏算是栽到佬佬家去了。”

王学平品出了大公子话里的深意,老夏同志的画皮”在被他彻底揭穿之后,今后的天朝高层,将再无出头之日。

明知道这是大公子所做的安抚,王学平心里还是略微有些舒服的,以大公子的身份和地位”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的给面子了。

,“方叔,我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您一手可以控制的,理解万岁,我也就不多问了,免得让您为难。”既然大公子投之以桃,王学平也不介意报之以李,他笑了笑,说”“其实夏小群拿绿卡的事情,我也是听一位已经移民米国的企业家朋友说的。当时,我那位朋友正好去米国的移民局办手续,刚好撞见了夏小群手里拿了绿卡出门,还用流利的英语一个劲的感谢米国政府“……”

实际上,王学平是在后世的报纸上,读到了夏小群移民米国之后,鼓吹**的自叙。

据夏小群自述,早在95年初的时候,他就已经拿到了向往已久锋米国绿卡。

为了应付大公子,王学平故意编了瞎话,反正”夏小群已经成了死老虎,他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说实话,夏小群的学术水平高得惊人。他精通八国外语,曾经独立翻译过数百部世界名著,英语的口语水平,足以令英国和米国佬都认他做同胞。

在王学平看来,著名的,“反米斗士”夏小群,最卑鄙的地方就在于,他在国内声嘶力竭地高举反米旗号,暗地里却哭着喊着想当米国佬。

凡是拿了米国绿卡的人,只要连续五年内,在米国待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很顺利地成为米国佬。

拿不拿米国的绿卡,或是成为米国佬中的一员,是除了党政军公职人员之外,每位天朝公民的〖自〗由,这一点,无可非议。

可是,夏小群是什么人?他不仅仅是党内哥部级高干,更是国内反米的急先锋,若干西方yīn谋论的泡制者之一,颇有影响力的极左派的一杆大旗。

换句话说,这些杂碎以爱国的民粹为口号,大力鼓吹极左的**路线,对于民众的欺骗xìng,非常之大!

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异常之可笑,社会上,类似夏小群这种卑劣的谎话制造者,多如恒河之沙。

他们今天高喊着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抵制米帝的侵略。到了明天,同样是这些人,却一头扎进了资产〖自〗由化大本营的怀抱之中,这不是人格分裂又是什么呢?

类似的,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例子,举不胜举。

例如,那位高举反米旗帜勇斗克林顿的北大女生,马某,最终却奇迹般地嫁给了米围佬。不仅定居于米国,还生了个金发碧眼的米国种。据说,过得很幸福!

无耻的谎言,在天朝,几乎无处不在,可惜的是,明眼人并不多!

建国已经数十年,开民智的努力,依然任重而道远!

对手王学平并没有刨根问底的做法,大公子在心里暗暗感慨,和小王这种聪明人说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是一种享受。

有所为,有所不为,知所进退,有所取舍,大公子一连想到了四五个形容词,他扪心自问,这一次的确是亏欠了王学平。

“学平啊,你虽然斗倒了老夏,可是他们那些人能量大得惊人,

绝对不容小觑。”大公子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选择了善意的提醒。

王学平点了集头,表示心中已经有数,却故意没有吱声。

大公子敏锐地察觉到,1卜王的怨气依然未平,于是,他打了个哈哈,笑道:,“学平啊,你这一次很可能成为全国知名的模范市长,宣传系统已经在着手准备之中。”

王学平依然故意没吭声,只是一个劲的喝茶,吸烟。他心想,想要安抚我的怒气,就得拿出实在的东西来,区区一个模范好市长,就想打发了我,门都没有。

大公子见王学平发了小xìng子,心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年纪轻轻的王学平,如果真的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sè的地步,大公子自问,对于这种心机深沉的人,他绝对会时刻提防着,以免上当受骗。

“我倒是听到了一点风声,现在,针对你的任用问题,大致有三种意见,一种是安排你出任某地区的地委〖书〗记,另一种则是调你去省级纪检部门,总之,你很有可能会离开仁江。”念及在海外石油产业上的巨大收益以及看好小王前途的缘故,大公子终于还是lù了点口风。

王学平一听这话,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敢情朝廷对于他的提拔任用,分歧竟然很大。

如果走出任地委〖书〗记,不须多说,这自然是提拔使用了,算是重用。

若是调去了纪检系统,就不是那么好说了。很可能是搞的明升暗降,要么让他坐困愁城无所作为,要么迫使他得罪一大批地方上的官僚。

,“还有一种意见,很有意思,提出调你去统战系统。”大公子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故意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他一番,接着,开玩笑说”“啧啧,三十出头的省委常委、省委统战部长,响当当的昏省部级高干呐。哈哈,天上掉下大馅饼,即将砸到你小子的头上了。”

王学平清秀的脸庞之上,lù出了一丝苦笑,他轻声一咳,说:,“方叔,您就别拿我开涮了。如果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打破脑袋,也得争上一争。一旦,进了统战系统,我的小前途,也就到了头。”

“哈哈,是啊,是啊,让你去当统战部长,看似越级提拔了你。

实际上呢,这就等于是让刚过而立之年的你,还没上任,就面临退休养老的尴尬境地。咳,难为那些家伙想得如此周到啊。”王学平是个明白人,大公子自然不可能以为他看不穿里头的道道,他索xìng把兜了个底儿掉。

自从国朝建政以来,还从没有哪位省委〖书〗记、省长,或是国家级的实权首长,是从统战系统提拔上去的。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各地的统战部长,一般兼任同级政协的哥〖主〗席,而且基本都在任上,届龄退休。

王学平心里一阵恶寒,提出这种鬼点子的家伙,绝对是yīn险到了极点的天才yīn谋家。

见王学平斜靠在沙发上,低头沉思,大公子朝他挥了挥手,说:,“这些事情,你我都做不得主,最终,还要看老爷子的意思。”

各省市区的情况不尽相同,有些地方的统战部长,并不是常委。

而另外一些地方,统战部长一直就是省委常委。

省委常委、省委统战部长,在省里也有一些话语权,尽管权不重,但地位却很高。

可是,这个位置,对志向远大,非常希望改变国运的王学平,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政治陷阱。

王学平一旦坐了上去,仕途上再想有大的发展,比登上火星的难度还要大上万倍。

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捅刀子?王学平的心里始终琢磨这个至关重要的大问题。

ps:晚上至少还有一更,三千字@。

第656章 真正的大考

……学平啊,说实在的,我还要非常的感谢你。”大公子仰面靠在沙发上,刚起了个话头,就见一位标致异常的女服务员端着一只小托盘,迈着妙曼的猫步,风情万种地走到了身旁。

,“您该吃药了。”女美貌异常的女服务员,jiāo媚的一笑,双手将托盘里的药丸,递到了夹公子的手中。

“方叔,您可多多保重啊。”大公子待王学平还算是不错”王学平不管是于公还是于sī,都有必要作出善意的提醒。

,“也没什么大事,慢xìng胃病而已,忌讳大鱼大肉和海鲜,成天只能吃素斋。唉,潭柘一指肠,吃到想吐的程度,难受啊!”大公子一边吃药,一边大发牢sāo。

王学平微微一笑,每个人的饮食习惯都有所偏好,他本人喜欢吃辣得冒汗的湘菜,而且,越辣浑身越舒服。

而大公子则不同。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公子最爱的一道菜,名为,“全家福”。

其主料有:仔鸡肉、水发海参、熟白鸡肉、熟火tuǐ、油发鱼肚、

水发妩鱼、水腐竹、蛋黄糕、鸽蛋,以及水发玉兰片等山珍海味汇合而成。

相传,100多年前,当时在津任直隶总督的李鸿章在一次宴请外国宾客时,厨师们做得这道海鲜杂烩受到外国宾客的喜爱,但因为这道菜并没有特别的名字,随后,外国宾客就将这道菜称为,“李鸿章杂烩”。

不知道怎么的大公子竟然也喜欢上了这道菜,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但凡名人,皆有不同寻常的怪癖。

同为富贵中人,王学平的日常生活就非常简单。早餐,两个馊头,外加一碗牛肉面,也就解决了肚皮的问题。

中午和晚上,王学平这个代市长,基本上是在迎来送往的官场应酬之中渡过的。

从〖中〗央到省里乃至于兄弟地市,每天都有领导过来。

天朝官场上的接待规矩是,对等接待。

也就是说,上边下来了的正厅级官员,王学平这个代市长,即使再不情愿,也得出面接待一下。

如果是省里的实权厅局一把手,如省计委、省财政厅的领导等等,王学平还必须全程陪同考察活动。

每天大大小小的接待工作,没完没了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如今,王学平只要一看到普通的茅台酒,还没喝,就想吐。

反观,那些本没有资格搞**的下等人一边破口大骂**分子,一边却暗中削尖了脑袋,玩命地想混进**圈子里去,做梦都想成为特权人士。

套用一下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之说”“城里的人不想出去,城外的人拼命地想挤进来”可谓是一针见血。

盯着大公子吃了药片,美貌的女服务员扭动着小腰肢,囊着一片熏人yù醉的责风,袅袅而去。

,“学平按照你的意愿,想怎么发展?”大公子吃了药后,手里就捧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时不时地喝了两小口。

“我嘛,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即使是sī下里聊天,王学平也非常注意政治上的伦理关系。

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这是我党的重要纪律原则,即使是王学平也不敢轻易触碰。

在恩出自于上的官吏委任制的前提之下,几乎没有王学平讨价还价的余地。

,“别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么?”大公子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白开水,看似无意地将了王学平一军。

“我嘛其实最想去的其实是国防科工委。如果在那里,有了点小

小的实权,我相信,拖拉机研究院的工作,必定会比现在的发展速度快得多。”临来之际,王学平就琢磨过了,他的情况,以大公子的地位和手段,多半掌握得一清二楚。

低价收购的海外石油基地,正在源源不断地出产高品质的原油。

由于,王学平先见xìng的利用了大公子雄厚的人脉。于是,国内背景最深的一家民营成品油进出口公司,也早早地拿到了执业牌照。

能源产业的利润之丰厚,让大公子赚得钵满盆满,几辈子都huā不光。

既不是钱的问题,更不可能是权的问题,那么,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一直运转良好的,“拖拉机研究院”上边去了。

在这个思想还没有彻底解放的年代,王学平最感头疼的是,人才难找。

,“拖拉机研究院”的运行机制,相当之灵活。可是,毕竟是民营的草台班子,除了那些在体制内混不下去的工程技术人员之外,在体制内混得很滋润的技术专家,几乎无人问津。

既然大公子想在这里头分一杯羹,来个名留青史,王学平心想,只要是有利于民族航空工业的发展,他自然不会蔽帚自珍。

,“拖拉机研究院,你什友时候搞了个这么个研究机构?”大公子一脸的茫然。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方叔啊,明眼人面前,拜托,别装了,好不好?

尽毕明知道大公子装傻充楞,王学平依然耐心细致地把,“拖拉机研究院”的详细情况完整地介绍了一番。

“什么?连运十的发动机都给复制出来,了不得啊!你这种难得的人才,跑去搞科研工作,不恰当,很不恰当。”大公子满面震惊地连连摆手,表示他非常不赞同这个想法。

王学平顺势提议说:,“方叔,我现在确实忙不过来了,拖拉机研究院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我知道的,您一向非常关心基础高科技产业的发展,要不这么着,由您来出任研究院的董事长,帮我主持下大局?”

大公子仔细地想了想,接着,摇弃头说:“研究院毕竟是你的一片心血,我嘛,虽然是个门外汉,但也确实很想出把力,随便挂个名义就成了。”

听细这么一说,王学平很自然地也就明白了,大公子是想挂个名誉董事长的名义。

将来,研究院一旦果真放了颗大卫星,出了大成果。不管怎么着,谁都不敢,也不可能少了大公子这个名誉董事长,该得的那份领导之功。

不过,大公子的心思,倒也正中了王学平的下怀。

王学平最担心的是,外行领导内行,瞎胡闹,这才故意把有实权的董事长给扔了出去。

王学平这边把姿态做得足足的,相信,大公子不好意思之余,多半会予以推辞。

,“哈哈,我说兄弟,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啊。”大公子心里这一高兴,称呼就乱了套。

王学平有些尴尬地端起茶盏,借着喝茶的机会,总算是掩饰了过去。

虽说江湖无大小,可是,大公子和王学平的亲生父亲乃是平辈的兄弟,他这么一通乱叫不打紧,王学平就很难开口说话了。

“学平,你方叔我也是个爽快人,这么说吧,我会尽力地帮你争取争取。”大公子气势磅礴地挥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力道十足。

王学平心想,这笔政治交易做到现在,算是大致差不离了。

虽说,大公子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含含糊糊,王学平却品出了其中的真谛。

大公子所谓的争取,自然不可能是帮他调动去很可能把人都给得罪光的省级纪检部门,或是去当今后提拔再也无望的统战部长,只可能是暗中使劲,替他力争地委〖书〗记了。

出乎大公子的意料之外,王学平放下手中的茶盏后,竟然笑吟吟地说:,“方叔,我的心里,现在其实就一个想法,坚决服从组织上的任何安排,绝不讲任何条件。”

王学平心如明镜,安排他一个区区鬲厅级的代市长,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中〗央j毗委的专人接送,动用上了警卫局的老洪,还由大公子亲自出面接待,更有人放出了夏小群这条恶犬咬人。

这种种一切,汇聚到了一块,足以引起王学平的高度警觉。

尤其令人奇怪的是,身为内阁昏相的父亲那边,竟然事先连一丝口风都没有透出来,太不正常了!

在不知道内幕底细的情况下,王学平宁愿把持住不动如山的原则,也不敢轻举妄动。

“学平,你太过谨慎了。唉,你们家小军要是有你百分之一的水平,当年也不至于把老王叔给气得连春节都不肯回京。”大公子是何许人也,对于王学平的小心谨慎,除了高度赞许之外,心里隐约浮上了一丝不安。

这时,大公子顺手在茶几边上,一mō,一按,几乎在他收手的同时,那位美貌标致的女服务员的笑颜,就已经在半开的门口,lù了出来。

,“我去去就来,你留在这里,帮我好好地招待一下王少。”大公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学平,失礼了。你稍坐片刻,我肚子不太舒服,要去下卫生间。”

王学平也跟着起了身,笑吟吟地说:,“这里有烟,有好茶,只要再来本有味道的杂志,就算是等上一天一夜,我也没有丝毫问题。”

听出王学平的双关语,大公子不由暗暗一叹,难怪有人说,京城的八少,赶不上人家王少的一只脚。

,“呵呵,实话告诉你,我去卫生间不假,不过嘛,还要去给老爷子请个安,你多担待一下。”大公子此话一出口,王学平心里一片敝亮,真正的大考,很可能才刚刚开始.@。

第657章 缺痒

第657章缺痒

大公子走后,王学平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斜靠在沙发上,那位jiāo媚无比的女服务员,十分乖巧地半蹲在了他的身旁。

女服务员每每都能恰到好处地替王学平续茶,点烟,并且,能够准确及时地找到他想看的报纸或是杂志。

王学平注意到,女服务员去拿报纸杂志的时间非常之短,每次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很显然,要么是这栋小楼的内部,要么是在左近,应该有一座类似图书馆xìng质的功能齐全的大型资料库。

他心想,这么一座外观普通的小洋楼,其服务功能却异常之完善,可想而知,呕心沥血的设计者们应该抓掉了不少白头发吧?

手里捧了一本《瞭望》周刊,王学平信手翻阅起来。自从,一步步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之后,他十分注重于理论方面的学习和总结。

很多体制外的人,都以为,当领导的,也就是擅长些个溜须拍马,贿赂上司,迎来送往,吃吃喝喝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这对于真正想改革的领导们来说,算是一种误解!

如今的贪腐现象确实异常之严重,不过,也的确不能以偏概全。毕竟,希望改革的开明领导,还是大有人在。

在当前,改革,尤其是政治体制改革之难,常人简直难以想象。

如果,王学平无心于改革,倒也罢了,完全可以当个享尽荣华富贵的太平官,何必如此之辛苦呢?

李鸿章曾经有句名言:天下最容易的事,便是做官,倘使这人连官都不会做,那就太不中用了。

实际上,做官真的很不容易。历史上,除了一些特例之外,官场之上,少有常青树,不倒翁。

王朝时代,流行的一句名言,至今仍是基本政治准则,即:一朝天子一朝臣!

国朝建政以来,因为站队的问题,而垮台的党国重臣,不知凡几。有些运气不佳的老臣,名帅,甚至在政治运动之中,丢掉了xìng命。

尽管当前**盛行,既得利益集团越来越贪婪,官风和世风日下。可是,上层政治斗争的残酷xìng,却大大地降低了。

到了一定层级的政治落败者,一般情况下,顶多也就是名为蹲班房,实则软禁居住罢了。

其所享受到的生活待遇,绝对是一般囚徒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优厚。

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这其实也是一种政治文明进步的表现,至少脱离了肆意屠杀政敌的野蛮恐怖时代。

王学平随手翻阅杂志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女服务员好几次都在偷偷地看他。两人的目光刚要接触的时候,女服务员每次都会略显慌乱地躲了开去。

大公子身边的人,又长得如此的jiāo媚,王学平就算是再好sè如命,也绝无可能主动去挑逗她。

最好的状况,就和现在一样,王学平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懒得知道。

宫廷之内,哪怕是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酿成无可挽回的大祸,必须慎之又慎。

等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大公子始终没有再lù面,王学平抱定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不急不躁地又要了一份最新的《人民日报》。

王学平奇怪地发现,手里的报纸,竟然出现了四种以上的不同颜sè,和他平日里经常只看标题的《人民日报》,大相径庭。

因为曾经视察过《仁江日报》,王学平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从中央级的全国xìng大报,乃至省一级的党报印刷厂,目前,基本还在使用四sè的印刷机。

据王学平自己的猜测,就在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洋楼附近,很可能,安装了一台进口的八sè“海德堡”印刷机。

别的不说了,仅仅是王学平手中这份独特的《人民日报》,其印刷胶片就必定和公众版大为不同。也许,还有更加惊人的版本存在吧?

“首长,其实,您有权阅读《党政通讯》。不过,只能看,不允许抄录,更不能带出这间房。”也许是觉得王学平一直很安静,也很温和,客气,女服务员瞅准了机会,面带甜mì微笑地做出了符合职责的善意提醒。

王学平心里重重一叹,难怪无数人都想坐上那把独一无二的宝座,那唯我独尊的权力,足以令天下人奋不顾身,前赴后继。

房子乃是死物,报刊杂志也本无生命,这里最令人神hún颠倒的,只怕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散发出来的高贵而又神秘的王霸之气吧?

可想而知,此地常来常往的座上宾,一定会令无数人羡慕嫉妒恨吧?

王学平本yù一口回绝,转念又想,作为一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好奇心应该比较浓厚才对,城府应该不算很深才行。

于是,王学平故作惊讶地望着女服务员,点着头说:“嗯嗯,很早就听说过了,可惜一直无缘一睹。”

《党政通讯》到手后,王学平发现,除了纸张是进口的铜版纸之外,样式和普通的政府材料相比,并无多大的区别。

王学平注意到,在加粗、套黑或是套红的大小标题后边,每篇正文的前面,都加有编者的简明摘要,足以令首长们仅看摘要,就对文中的内容,做到一目了然,心中有数。

身为仁江市的实际掌权者,平日里,王学平也经常阅读一些仅供领导参考的内部材料。

例如,《每日要情汇编》,就是仁江市委市政府两办,联合汇总编的一种综合xìng内参。

只不过,这种内参的等级,和王学平如今手里捧着的《党政通讯》,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关于《党政通讯》的传阅范围,中央有过严格之规定,仅供处以及政治局委员以上的大首长参考。

当然了,在党内军内拥有崇高威望的老同志,老首长,自然有资格圈阅这份《通讯》。

无视于jiāo媚女服务员期盼的眼神,王学平把头一低,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通讯》上面。

也许,女服务员的身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王学平却只能视若不见。

大公子的家事,轮不到任何外人插手,谨守亲密合作的本分,才是常盛不衰之道。

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之后,大公子终于笑吟吟地重新出现在了室内。

“学平啊,不好意思哈,让你久等了,抱歉,实在是抱歉。”大公子刚进门,就连声表达了歉意。

王学平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心态也异常之平和,他微笑着回应大公子:“方叔,您的招待,太过优厚了,小侄简直是受宠若惊,不胜荣幸之至。”

大公子开朗地一笑,说:“你又不是头一个,算不得什么的。”他自然知道,王学平所指的,不可能是烟和茶,必定是连省长都看没有资格一睹的《党政通讯》。

“唉,我本想去去就来,可是,那头打牌正好缺了一角,就被拉了壮丁。害你久等了,真是罪过,罪过啊!”大公子看似无心的歉意,却令王学平的心脏猛地一抽……

以大公子的身份,竟然被拉去乖乖地凑角,那么,牌场上的主角会是谁呢?

大公子在前领路,王学平放慢了脚步,刻意落后遇到大公子左肩,半尺左右的距离,以示尊重之意。

“唉,我刚过去,那边有个牌友因为总是缺痒,老出昏招,结果,给轰下了牌桌……”大公子脚下没停,侧脸笑望着王学平,讲了一件牌场上的趣事。

王学平的脑海里,几乎在第一时间,闪过了某个的名人的身影。

他暗暗一笑,心想,这位经常缺痒的牌友,恐怕,最精通的还是棋道吧?

宫廷深处,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为妙。王学平抱定知之为不知的心态,只是应付xìng质地冲大公子笑了笑,仿佛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般。

“我说,你的消息来源也太过闭塞了,赶紧回京城来吧,下边待久了,人都要长毛。”大公子竟然会主动建议王学平回京,王学平倍感意外之余,心情也不由得跟着舒展了开来。

论岁数,王学平不过而立之年;论地位,他已是副厅级代市长,开完市里的全体人代会之后,马上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响当当的正地厅级市长。

退一万步说,即使王学平在仕途之上,暂时有所挫折,迟早有机会复出的。

年龄是个宝,绝对不是虚妄之言,乃是相当符合现状的普遍现象。

说实话,临来西戴河之前,王学平对于提拔啥的,倒没有特别在意。他最担心的是,成祖爷对他那些相对“jī进”改革措施的看法。

以成祖爷那无与伦比的至高权威,哪怕略微对王学平的所为,有些不满的表示,就足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仕途冷宫。

如今,大公子主动释放出了他可能回京的内幕信息,王学平忍不住,心情有些jī动了,暗暗地攥紧了拳头,使劲地一捏。

在大公子的引领之下,王学平跟着出了这栋小楼,来到了小院内的另一座小洋楼门前。

跟着大公子进门的时候,王学平无意中注意到,一位面容肃整的青年,两眼正死死地盯着门边的一株挂满了小灯的装饰xìng巴蕉树。

只见,其中一盏小彩灯,一明一灭,连续闪动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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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大内侍卫长

第658章大内shì卫长

不用问,王学平就猜测到了,那盏彩sè的小灯,多半就是经过巧妙安排的电子报警器的信号灯。

大公子自不必提,王学平能够顺利地步入这座小洋楼,就说明,信号灯显示正常。

王学平心想,如果他身上带了水果小刀之类的小玩意,导致仪器报了警,那就麻烦大了!

大公子不徐不急地迈着四方步,领着王学平就进了一间客厅。

进到客厅里头,王学平略微一看,室内的摆设和刚才那座小洋楼,大为不同。

在老电影《周恩来》里,经常出现的老式样单人沙发,这里竟有七、八张之多,这些老沙发整齐地排列在墙边。

沙发的前边,摆了几张老式长方形的木制茶几,每张茶几的上边,各有一只白瓷的烟灰缸,以及两只普通的白瓷茶杯。

经过一张茶几的时候,王学平赫然发现,茶几表面的黄漆,已经出现了斑驳脱落的现象。

嗯,老人家俭朴一生,从无绯闻传出,sī德无亏!

继续往里走,进入到一个小套间,王学平抬眼就看见,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躺在一张沙发上,脸上戴着氧气罩,正在拼命地吸氧。

王学平看了此情此景,心里既觉好笑,又特别的怜惜这人。下棋,实在是个大运动量的脑力劳动,身体素质稍微差上那么一点,就完全吃不消。

大公子竖起一根指头,立在chún边,那意思是说,别惊动列棋圣,让他及时地补充下氧分。

王学平心想,仅从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就可以看出来,大公子不愧是xìng情中人,知道疼惜国宝级的棋手。

穿过套间,王学平就见一名身穿夹克衫的中年男子,tǐng直了腰板,端坐在一扇小门左侧的沙发之上。

视线所及之处,王学平恰好和那人对了个眼神,那是一种透彻心肺的冷,仿佛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恶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叶叔,这位就是老爷子要见的小王,王学平,我老王叔的亲孙。”大公子赔着笑脸,亲热地将那位中年男子唤作是叶叔,令王学平感觉到格外的震惊。

大公子是什么身份?其在国朝政经两界的影响力之大,范围之广,圈内人士无人能及。

这个叶叔,竟然能够让大公子放下高贵的身段,可想而知,来历一定不凡。

“学平,我隆重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曾经在南方战场上,单枪匹马,宰了几百个安南鬼子的特级战斗英雄,叶胜利,我的叶叔,老爷子身边的卫士长。”大公子郑重其事地把叶胜利的来历向王学平讲述了一遍。

王学平注意到,叶胜利缓缓地冲沙发上站了起来,两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戳”在小门口,不仅整个身子纹丝不动,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等在这里。”叶胜利竟然完全无视于大公子的极度推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脚尖处。

眼尖的王学平,顺着叶胜利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恰好是两块硕大木地板之间的衔接部位,一条笔直的白线,从东向西,贯穿于整个室内。

“叶叔,我懂规矩。”大公子连忙探手拽紧了王学平的一只胳膊,下意识地把他往后拉了拉。

叶胜利的一双鹰目吸住王学平的两眼,冷冷地说:“请自重!”

趁叶胜利转身进屋的机会,大公子急忙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说,“兄弟,多多担待,叶叔的眼里只有老爷子,连我都惹不起。”

王学平点了点头,感jī地说:“老叔,谢谢您的提点。”据他自己的判断,叶胜利所说的“请自重”那三个字,实际上,透lù出了浓浓的杀气。

换句话说,如果,王学平未经里头主人的召唤,擅自越过了那条白线,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大的工夫,叶胜利拉开门从里头出来,不仅什么话都没说,反而,又稳稳地坐到了临门边的那张沙发之上。

不过,门却是半掩着的,并没有关严实……

大公子暗暗地松了口气,含笑对王学平说:“走,咱们进去凑凑热闹。”

在经过叶胜利身边的时候,没来由的,王学平突觉得脖颈处,渗出一阵凉气,浑身上下,不禁微微地打了个寒战。

脚下迅速地迈起了大步,潜意识告诉王学平,叶胜利的那双鹰目,就在身后不远处,正yīn冷地瞄着他的心窝窝。

进门后,直到再也不见叶胜利的踪影,王学平和大公子几乎在同一时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发觉到彼此的窘态,大公子摇着头,苦笑道:“没办法,叶叔,就是这个脾气,家里的老老少少,除了老爷子之外,几乎没有不怵他的。”

这时,王学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几个字眼,盖世忠狗!

王学平不由自主地,就拿叶胜利和老王家的大管家,王恒勇,做了些比较。

一番简略的对比之后,王学平暗暗叹口气,叶胜利仿佛是翱翔于九天的神鹰,绝非凡品!

“呵呵,习惯了就好了。以咱们两家的关系,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不得过来给老爷子请个安,问个好?”大公子担心王学平失了平常心,等会要是在老爷子面前说错了话,可就麻烦了。

“谢谢老叔提醒,我好多了。”王学平深吸了一口长气,晃了晃脑袋,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打基础,他很快地就恢复了常态。

“知道么,我最看好你的是什么?”大公子盯着王学平的眼眸,微微一笑,“不是你我合作赚了多少钱,也不是你弄的那个啥拖拉机研究院,而是你事事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别看你官不大,却始终屹立于改革的大潮之上……”

嗯,哼,这应该是大公子的真心话吧?

获得了大公子的当面认可,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喜气,无论是政治斗争的经验,或是见识阅历方面,他都或多或少,有所欠缺。

惟独,王学平因为重活一遍,对于后世的历史走向,不说了如指掌,至少大致是分辨得清。

所以,要说王学平的战略眼光以及远见,可谓是朝野上下,无人可及!

“老叔,老人家曾经说过,要坚决地试,大胆地闯,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不过是在基层依样画葫芦,跟着老人家指引的方向,mō着石头过河罢了。”王学平对于mō着石头过河的感触特别之深,纯属有感而发。

大公子很快就判断出,王学平确实是语出真心,他不由默默地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我看好你。”

王学平是打心眼里,盼望着老人家能够多活几年,并且亲手再一次强力地推动政治体制改革。

在后世,因为失去了老人家的强力推动,政治体制改革,仅仅停留在了政客们的嘴巴之上,变成了华而不实的宣传口号。

“小方,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去凑角?里头都变成了四缺二,老爷子都等急了……”这时,从门内走出来了一个衣着朴素,气度不凡,风韵犹存的中年fù女。

她一边快步走到大公子的身旁,一边小声催促他,赶紧进去。

“小融,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老王叔的亲孙孙,学平老弟。”大公子非但没有急于进去凑角,反而兴致勃勃地将王学平介绍给了那位美丽的女士。

其实,毋须大公子的主动介绍,王学平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小融乃是老人家在晚年最最宠信的幺女。

与大名相比,她的小名,更是家喻户晓,几乎无人知。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这是怀着一份赤子之情的老人家的一句经典名言。

这句话,也是《我的父亲》一书的开篇导语,其作者,正是眼前的小公主。

“学平,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小公主含笑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伸出小手,和他轻轻地一握。

很显然,小公主受过专业的礼仪训练,不仅仪态端庄,举止得体,更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好了,小方,赶紧进去吧,老爷子都等急了!”简单的寒暄之后,小公主暗暗地探手,在大公子的肋下肉多处,用力地这么一掐……

在家中,即使是大公子本人,也惹不起最受宠爱的幺妹。

他一边抚mō着肋下的痛处,一边小声问小公主,“怎么又走了一个?”

“总政那边出了点事,老爷子让瑞林赶紧去处理。结果,他这一走,就变成了四缺二了。”小公主也没刻意地瞒着王学平的意思,但也没有说得太明白。

王学平心想,总政的那个润林,岂不正好是老人家的老秘书,现任总政副主任的王上将么?

王学平心里暗暗感慨不已,老人家是讲感情的,非常之念旧。

“学平,你来得正是时候,既然是四缺二,那就算你一个好了。”大公子见王学平面lù难sè,就笑着给他打气,“牌技不精不要紧,只要用心去配合就行了。”

于是,跟在大公子的身后,王学平又穿过了两座戒备森严的小门,进入到了一间烟雾缭绕的棋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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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交锋

谁知,王学平刚进门,就见,一位身材不高,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的银发老人,一边摘下脸上挂着的几张小纸条,一边笑吟吟地冲他们招手”“正好四缺二,都上桌子吧。”一口地道的四11广安话。

,“啊!”王学平大吃了一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圆了眼珠子,定睛这么一看,立时屏住了呼吸,这一位老人,不是总设计卑他老人家,又是谁呢?

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国内外享有崇高威望的老人家,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脸上贴满了小纸条的光景,他不由得当场傻了眼。

脑子完全不够用了,王学平尽管心理素质上佳,依然有些发楞。

一旁的大公子,非常理解王学平震惊之余的失态。嗯想也是,老人家是个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他自愿遵守牌场上的游戏规则,谁敢朝他老人家的脸上贴小纸条?

借着身体的遮挡,大公子暗中把手伸到王学平的背上,轻轻地一掐,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当即弯下腰,冲着老人家深深地鞠了一躬,也许是福至心灵的缘故,他满怀深情地大声说”“大爷爷好。”

一芳的大公半,不由暗暗叫好,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

在大公子看来,论岁数,老人家并不是党内九老之中最年长的,可是,地位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王学平这一声大爷爷,不仅表明了他对老人家的崇敬之情,同时,又突显出,王老和老人家之间,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深厚友谊。

“学平是吧?嗯,就看你这对桃huā眼,我老头子就知道,一定是老王家的种。”老人家抬起右手”指了指正对面的那个位置,笑道,“牌瘾上来了,废话少说,咱们俩一组。”

王学平暗暗苦笑不已,心理压力极大,好家伙,竟然要和老人家配对打牌。

如果,他们这一组配合默契倒也罢了”万一,王学平这边出了纰漏”害老人家脸上挂满了小纸条,那个罪过可就大了。

不就是打桥牌么?既来之则安之,王学平在经历过初时的震惊之后,心态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走过去”稳稳当当地站到了老人家的对面。

,“1卜方,大树,咱们继续大战八百回合。”老人家的话音未落,他竟然主动伸手,收拾了桌面上散乱的扑克牌。

“哗哗哗哗”老人家正反手交替运用,除去大王和小王之外的亚张扑克牌,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

,“啪!”老人家将洗过的扑克牌,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拍”“都坐下”都坐下,开战!”

也许是发觉王学平竟然率先拉开椅子,安稳地坐到了对面,老人家和蔼地一笑”“这就对了索。年轻人嘛,就该有横下一条心”杀出一条血路的惊人勇气,不能老气横秋,死气沉沉,墨守成规”

王学平注意到”老人家说这话的时候,大公子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抓牌”一声不吭。

然而,和大公子配对的那位叫大树的老人,脸sè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右手却莫名其妙地一抖,那张已经到手的扑克牌,竟然滑出了手心,掉落到了桌面上。

现代桥牌被称为定约桥牌,四个人分为两组,是由一种叫,“惠斯特”的纸牌游戏发展来的。

去掉大王和小王之后的亚张牌,四个人平均分配,每人13张。打牌时,一方出牌,另外三方跟着出一张,牌放在胜者这里,称为一墩。

定约以6墩为本底墩数,6墩以上的牌方可算作赢墩。如果玩家做4h定约,就是红桃为将牌,取到10墩牌以上才算完威。

如果没有达到足够的墩数,则称为宕了,会被罚分。离定约差几墩就称为宕几。比如南北方做5nt定约,最后拿了8墩牌,则称为宕民打桥牌的技术要领,在于尽可能的排除负面运气成分的干扰,凭借过人的智慧和精算能力,战胜对手。

正因为,桥牌对于同组队员之间的配合要求极高,有人甚至称桥牌是,“无声的战争”。

在椅子上坐稳之后,王学平深吸了一口,一边默默地抓牌,一边暗暗告诫自己,此等面圣的机会,实在难得,不容有失。

此时此刻,不管是,着急上火,或是惊慌失措,不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极有可能遗害终身。

坐上了牌桌的大公子,一直悄然无声地低着头抓牌,出乎意料之外的安静。

和大公子配对的那位大树,自从,他捡起掉到桌面上的那张牌之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学平惊讶地发觉,大树在连续抓牌的同时,居然有闲心捧起了一只白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进嘴里,一副悠闲自得的舒心模样。

暗暗点头之余,王学平心想,经常见到的大树同志,不愧走出了名的,“左派领袖”之一,观其历史经历,还真是人如其名,大树常青不倒。

在党内众多笔杆子之中,古大树同志,可谓是少数几个佼佼者之一一。

国朝建政以来,若干重要历史文献出台的幕后,均有古大树同志参与其中的身影。

王学平一边研究着手里的牌,一边在心里琢磨,今天这场牌局,还真是奇妙无比。

论年龄,老中青三代,济济一堂,搭配合理:论家世,此地坐有一代伟人,两个公子,和一个萃命老臣:论身份,两位老人均已经退休,大公子属于半官半商,而王学平则属于后起的官场新秀。

最有意思的是,从政治立场上来说,古大树极端偏左,学平则是中间略微偏右。

室内诸公之中,老人家的立场,最令人费思量。即使在后世,已经盖棺之后,依然无法完全看清楚。

早在读大学的时候,王学平就是牌道高手,尤其擅长两哥牌的,“拖拉机”甚至玩过以食堂饭票为赌注的,每局定7。

受老人家的影响,王学平还在当县长的时候,也经常叫上几个牌友,打打桥牌,放松放松。

说实在的,由于文山会海等诸多务虚的事务缠身,领导干部们,其娱乐空间,比较有限。

下围棋,太费脑子,外面躺着吸氧的那位国宝级棋手,就是典型的例子。

以王学平的身份,找人打麻将,就等于是明目张胆地受贿。

和堂堂大县长一起打麻将,一帮子有求于他的朋友,谁敢赢?

以如今社会上的风气之坏,只要领导夫人,或是如夫人,在家里或是茶座里摆下麻将之局,就等于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人家,咱缺钱huā了,你们只许输不许赢,多多地送钱上贡。

一局终了,由于配合不甚默契,王学平判断失误,以至于,他和老人家双双落败。

没等王学平反应过来,就见老人家已经抓起一张小纸条,随意地沾上口水,“吧!”贴到了脸上。

“学平的牌技其实不错”古大树慢腾腾喝了。茶,刚起了个话头,王学平就已经在等着下面的转折。

,“不过嘛,心态还不平和,有些冲动了。敢打敢拼固然是件好事,可是,稳定压倒一切,千万不能忘在脑后。”果然不出王学平所料,古大树玩了一手yù抑先扬的老把戏,含沙射影地否定了王学平的改萃措施。

王学平mō了mō脑袋,lù出了憨厚的笑容,说:“感谢您老的教诲,我一定牢记乒s,不敢或忘。”

和夏小群那个“爱国贼”不同,古大树立场甚左,在意识形态方面,属于教条派。

不可否认的是,古大树始终是个〖中〗国人,而且资格很老,党内的地位也很高。

对于古大树这种才高九斗,却只认死理的教条主义者,王学平也倍感头疼。

反驳重了,王学平很可能给老人家留下一种盛气凌人,不尊重老同志的坏印象。

可是,面对射出来的暗箭,王学平如果不当面作出有力的反击,又显得他理屈词穷。

“古老,按照我的粗浅理解,这打牌的配合,和mō着石头过河的原理其实差不太多。”发觉老人家的慈祥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王学平谦恭地点头,以示尊敬之意。

接着,王学平笑着说:,“我和老人家刚刚配对子,成为牌桌上的搭档,彼此之间,都需要时间去了解对方的出牌的习惯和水准。这就好比,如今轰轰烈烈的改萃大业,如果,大家都站在岸边上干看着,不想或是不敢下水mō石头,请问何时才能抵达美好的彼岸?”

大公子明面上虽然一直低头不吭声,心里却在想,1卜王的话不仅合情合理,更重要的是,绵里藏针。

“河是必须要去过的,只是,步子不能太大,要稳妥。”古大树号称才高九斗,岂能听不出王学平虽然藏了锋隐下锐,但话意犀利却非常,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出乎意料的反应。

大公子心想,老古毕竟宝刀未老,他这话说得异常之巧妙,绝不是否定改萃,而是强调步子要稳。

联想到,老爷子也曾经说过,稳定压倒一切,大公子不由暗暗替王学平捏了把冷汗……@。

第660章 天赏

“没有稳定的环境,什么都搞不成,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失掉。

稳定压倒一切,人民〖民〗主专政不能丢”王学平从容地复述了一遍老人家先后两次讲话的要点,话锋紧接着一转,沉重地一叹,解释说”“限于当时的政治经济形势,国内必须要稳定,并且,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都必须紧密地团结在〖中〗央的周围。在当时,为了稳定”发展可以暂时放一放,改草也可以停一停,其实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短暂放弃发展和改革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作为一个长期执政策略,那就值得商榷了……”

大公子惊呆了,他心道,好一个小王,竟然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得这么直白,不要前途了?

古大树不动声sè地扶了扶黑框的眼镜,微微一笑,说:“这么说来,你是要jī进,不要稳妥,要所谓的〖自〗由,不要人民〖民〗主专政了?”

大公子暗暗砸舌,古老不愧是古老啊,这扣帽子的水准,比夏小群那个傻蛋,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发觉老人家挪羿了日光,仰面望着天huā板,一昏若有所思的样子。

事到临头,担心害怕,全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王学平索xìng把话讲透。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笑道:“古老,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说。等我说完了,不妥之处,请您老不吝教诲。”

这时,老人家出人意外地信手扔出一支烟,那支烟恰好滚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一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老人家,心想,这是给我抽的么?

,“你烟瘾大,刚才打牌的时候,时不时地就望着我这盒烟。劳你叫我一声爷爷,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随便抽吧。”成祖爷仿佛邻居家的慈祥老爷爷一般,态度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古大树含笑划1燃了一根火柴,在替老人家点烟之后,竟然出人意料之外,将火头正旺的火柴棍,伸到了王学平的夹着烟的右手边。

“年轻人,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还要冲动,甚至冲进反动官僚的家中,放了一把大火,呵呵……”火苗掩映之下,古老的那张满是笑意的老脸,显得格外的,“慈祥”。

眼明心亮的大公子,暗暗一叹,古老啊,古老,你这是要把小王给带进冲动不计后果的政治陷阱里去啊。

大公子的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古大树的党内地位虽然远不如王老,可也同为党国老臣,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吧?

本是同藤生,相煎何太急?有必要对一个仅仅是昏厅级代市长的小

字辈,下此狠手呢?

,“谢谢您,我这个晚辈”不敢当。”王学平向古大树道过谢,自己动手,抓过桌上的另一盒火柴,点上烟,轻吸了一口,表情凝重地说:,“这么多年以来,有些基层党委政府的维稳思维的一个最大误区,就是将民众的正当利益表达与社会稳定对立起来,把公民正当的利益诉求与表达视为不稳定因素,于走出现了公民维权政府维稳的对立”难道全体公民已经成为政府的公敌?同时,思维狭隘眼光短视,只基于任期短时利益考虑,一些地方政府的维稳是治标不治本,常动用警力等专政工具来压制和牺牲弱势群体的利益表达,用行政方式替代司法方式,不树立法治权威,用更多更大的错误去掩盖已犯有限的错误,只求实现一时之社会稳定……”

王学平发觉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炯炯的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他狠下心,决定把话说透勹,“古老,也许您觉得我这么说,比较空,那么,我给您讲一件实实在在的真事。我去仁江市上任之前,有位老上访户,经常来市里状告当地的县、乡政府,原因只一个,他家的耕地和自留地,都被非法征用了,却一个大子也没拿到手。结果,那人却被截访人员非法地关进了精神病院,明明没病,每天都被强迫吃药,打针”王学平渐渐地动了真情,意味深长地说”“这哪里是正常的维稳,简直是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试问,这种搞法,这天下还是红的么……”

大公子频频冲着王学平使眼sè,发暗号,可是,王学平仿佛完全没看见一般,楞是一口气,把天给捅破了……

,“后来呢?”老人家脸上的笑意消逝一空,代之以前所未见的凝重。

“我上任没几天,就收了一封申诉信,那封信是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经过市纪检部门的调查取证,情况完全属实。”王学平的心里一片坦然,他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不被接受,甚至于仕途从此被冷冻起来,他都无怨无悔。

王学平始终秉承着坚定不移的念:一定要相信党〖中〗央,相信总设计师!

发觉老人家开始低头沉思,王学平抓住千载难逢的机遇,接着说:“有人攻击我,贱卖国有资产。

我敢当着您的面,mō着心窝子说真话,如果查出来我有此类行为,我甘愿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语气异常之坚定,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果真是个开钢铁公司的种!夹公子的脑海里,不由得浮上了一句脍炙人口的名言:虽千万人,吾往矣!

“年轻人,这昏扑克牌就送你做个纪念。你听好了,不改革,只能是死路一条!”老人家站起身子,探手将桌上的扑克牌,归整到了一块,硬塞到了王学平的手中。

就在王学平一头雾水的时候,已经缓缓地踱到门边的老人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淡淡地对王学平说,“好好学习。”

大公子发觉,古大树的脸sè一变再变,嘴chún甚至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两眼发直,死死地盯着王学平手里的那雷老旧不堪的扑克牌。

“唉,古老啊早知今日,何必刚才呢?”发过感慨的大公子,再一次望向王学平的眼神,变得异常之复杂,羡慕、嫉妒,甚至还有几许如释重负之感。

见王学平手里捏着那哥扑克牌,依然没弄明白其中的道道,大公子暗觉好笑,1卜王啊你自己选择的艰辛之路,就怨不得别人了非人的夹磨就在前面等着你呢。

别人不清楚那昏扑克牌对于成祖爷的意义,身为人子的大公子,以及党国老臣的古大树,却是一清二楚的。

当年,千里跃进大别山的时候成祖爷的兜里,除了装笔和烟之外,就是这雷扑克牌了。

不仅如此,当年,成祖爷下放到江西新建县劳动的时候,兜里宁可少装几盒烟,也要带上这昏看似不值几个钱的老扑克牌。

三起三落,这哥老扑克牌始终伴随在成祖爷的身边,从不离身。

甚至,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时候老人家特意在兜里,装上了这昏老扑克牌!

大公子亲热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开玩笑说:“情况复杂了,我不知道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怜惜你,总之接下来,有你吃苦受累的时候。”

瞥了眼和他一样有些发呆的古大树,王学平心想,老人家送雷扑克牌又说要好好学习,结合大公子格外热络的态度难道说,天上真掉下大馅饼,有可能砸到他的头上么?

客气地和有些失hún落魄的古大树打过招呼之后,大公子领着王学平往回走。

来到小院之中,王学平的一只脚刚踏上林荫小道,就听大公子忽然扭头,神秘兮兮地说:“我说兄弟,老哥哥我要大大地恭喜你了,你很可能成为20几届的后备人选之一。我相信,只要你tǐng过了考察阶段,必定会修成正果。”

“修成正果?”直到此时,王学平才终于真正地意识到,古大树刚才为啥那么的落泊、寂廖与萧索?

“方叔,我算是那根葱啊?会入得老人家的法眼?”王学平故意摆出不信的姿态。

“呵呵,信不信由你。当年,某位年轻的企业家就是入了老爷子的法眼,没几年的功夫,就成了令人瞩目的封疆大吏。”大公子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借用老爷子的那句话,学平啊,好好地学习学习,治国平天下的大学问吧。

王学平重新坐回到大公子的专属房间之内,这茶几,这沙发,这茶盏,都变得灵动了起来,仿佛都带有生命力一般,格外的赏心悦目……

甚至,这位半蹲在身边的jiāo媚女服务员,在王学平的眼里,也比刚才更mí人,更可哭…

喝到王学平嘴里的贡品茶,甜丝丝的,滋味迥异之前。

王学平心想,看样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颇有些道理滴!

“老弟,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这里没啥好东西,只要你看着顺眼的,随便挑,我绝不含糊”大公子的视线忽然落到了那位jiāo媚女服务员的身上,发觉她的一双美眸,正死死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

大公子猛地一拧眉心,接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彻底地舒展了开来,他轻声一笑,说:“我可都听说了,你在下边成天忙于工作,日常生活简直是一团糟,我这里倒有一个管家的合适人选,喏,就是这位金媚小姐。你放心好了,绝对的可靠,听话,如臂使指”

王学平心里一楞,下意识地瞥了眼半蹲在身边,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金媚。

送点宝物也就算了,反正,以王学平的雄厚家底,不愁还不起人情。

现在,问题来了,谁能料得到,大公子竟然送了一位jiāo媚的女管家给他。

娘的,收,还是不收呢?@。

第661章 水床

第661章水chuáng

:今天的数,到现在为止,竟然为0,有点挫败感啊!

发觉王学平沉吟不语,大公子想歪了,以为小王是不想接收别人使用过的女人。

于是,大公子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解释说:“我保证此女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原装货sè,我连一根小手指都没碰过。”

王学平暗暗好笑,他担心的事情,和大公子的理解,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正因为目标远大,王学平特别担心,这位金媚如果是安插到身边的眼线,就不套好处理了。

王学平正想婉转地回绝这桩香艳的馈赠,不料,抬眼间,刚好撞见金媚那满是渴盼的焦虑眼神。

难道说别有隐情?话已经到了嘴边,王学平又咽了回去。

见王学平一直沉默不语,大公子心想,送佛送到西,要么不开口,既然开了口,万无中途回撤的道理。

“老弟,实话告诉你吧,此女乃是国前任军方重臣的幺女。她爹因为得罪了老金的太子,金小胖,结果,莫名其妙地丢了老命。她老妈和姐姐们都被送进了劳改文工团,就是那个啥,慰安……这丫头当时正好到咱们的延边州旅游观光,侥幸地逃过一劫……”大公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王学平却敏锐地察觉到,金媚虽然一直面lù浅笑,可是抿得死紧的嘴chún,却把她感伤身世的悲痛心情,暴lù无遗。

这丫头的听觉,蛮灵敏的啊!

“逃出来之前,这丫头在家里的时候,就受过完整的特殊教育。到了我这里后,也一直很乖巧听话,指挥起来得心应手。说实话,我一直怜惜她的身世,拿她当干妹子看待。”大公子的这番解释,在王学平看来,内涵极其丰富,透lù出了很多的内幕细节,当然,也是有真有假。

王学平心想,金媚在家中受到的所谓特殊教育,很可能,除了宫廷礼仪一类的行为规范之外,还包括专业化的xìng前教育。

据王学平所知,国的金家两代君主,都习惯于在官宦之家选妃,纳妾,以示对近臣们的恩宠。

对于,大公子所说的没碰过此女,王学平自然是信得过的。以他们这种身份的贵公子,要想判断清楚女人是否原装,简直不费吹之力,大公子也完全没必要自找大麻烦。

至于,大公子所说的,一直把金媚当成是干妹妹看待,王学平很自然地选择了无视。

按照王学平的本意,他很不情愿收下金媚。他一直有些担心,万一金媚另有来历背景,留在身边可就不太妥当了。

王学平没有马上回应大公子的一番好意,他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水,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进入新世纪之后的09年底,金小胖砸锅卖铁,勒紧kù腰带,楞是秘密地搞出了核武器,并进行了第一次核试验。

如果,身边多一个对于国高层内幕知之甚深的消息人士,对于提前掌握甚至是破坏国的核武进程,必定大有帮助。

“方叔,君子不夺人所爱……”王学平话没说完,大公子的脸sè就变了。

对此,王学平视若无睹,笑着说:“既然您看得起学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公子先怒后喜,哈哈大笑说:“你呀,你呀,学坏了,学坏了,就知道拿老哥哥我开涮。”

借着放下茶盏的机会,王学平有意看了看金媚,他发觉,她脸上的浅笑,比起刚才,自然了许多。

“方叔,我们家老爷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不太方便带她回家。我在玉泉山有一处小院,麻烦您安排一下,帮我把她送到那边去小住一段时间。”王学平故作为难地冲着大公子摊开了双手。

大公子面lù微笑,心里却暗暗一叹,都说小王会做人,此话绝对不虚。

以大公子对王学平身家的了解,仅仅在京城之中,小王至少拥有三处以上的独立别墅,而且一直没有住人。

其中,位于玉泉山半山腰之上的那栋别墅,外观看上去很不起眼。实际上,内部拥有一处,连大公子都羡慕不已的室内温泉游泳池。

大公子当时就很奇怪,小王的眼光太准了,举手一划拉,竟然选中了山上的一个最佳所在。

其实,让大公子做梦也想不到的是,那处宅子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只不过,王许平提前三年下了手,捏在了手心里罢了。

王学平明面上,是请大公子送金媚去玉泉山别墅,实际上,就是把那处宅子送给了这位大公子。

不仅如此,王学平委托大公子经办人此事,看似没啥,实际上,等于是拿大公子当作自己人看待。

不管怎么比较,王学平所送的这份独一无二的大礼,可比区区一个金媚,要珍贵得多!

高手之间过招,只言片语之间,也都蕴涵着丰富的玄机。

大公子开心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道:“老弟,你我既是铁杆兄弟,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办得妥妥贴贴,不会出半点纰漏。”

王学平暗暗点头,不愧是国朝第一公子,在真人面前不说假,不作伪,豪爽之极。

“方叔,这一次接我来西戴河,怎么会搞得如此的神秘?”有了之前的收女送宅的铺垫,王学平就比较好开口询问其中的原由。

“这事其实一点不复杂,让jun委的人去找你,就是想来个突然袭击,目的只有一个,看看真实的你。安排极左派的大佬考察你,就是想看看你的立场是否坚定。警惕右,更要防止左,是老爷子一贯的主张,从未动摇过”鉴于感情又深了一大步,大公子也就不再瞒着王学平,尽管还是有所保留,至少揭开了大部真相。

见王学平低头沉思,大公子轻声一笑,开玩笑说:“你以为选人,就是吃吃喝喝,拉拉关系?远没有那么简单……”

“晚上就睡这里?”王学平故意指着屁股下边的沙发,和大公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时间已经不早了,王学平至今还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兄弟,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哦。到了我这里,哪能让你睡沙发啊?这不是骂人嘛?”大公子有意把脸一板,冷眉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那也就是说,我可以随便选地方喽?”

“跟我来。”大公子领着王学平出了房间,站到走廊上,他一挥大手,指着过道右侧的一排房间,笑眯眯地说,“右边的这五间屋子,属于你和金媚的;左侧的五间,属于我,咱们来个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

“说实话,奔bō了大半夜,还真有些累了。金媚,咱们走。”王学平冲金媚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了身侧,领着她,就朝走廊右侧最尽头的一个房间走去。

王学平竟然主动叫来金媚在身边shì候起居,这不由大大地出乎大公子的意料之外,他心想,好一个洒脱的王公子,拿得起,放得起,着实了得!

以大公子的阅历,自然明白,王学平此举的内涵。

王学平此举的意义很明显,就是用这种独特的行为艺术,明确地告诉大公子以及圈子里的任何一位公子,从今往后,金媚就是我的人了,大家都请自重!

娘的,玩个小丫头,搞得和宣誓主权一样,这个小王,人才啊!

也许是出于戏耍之心,大公子竟然就站在过道上,冲着王学平的背影,轻声笑道:“学平,你悠着点啊,她才是17岁的nèn苗啊……”

对于大公子的调笑,王学平只当是没有听见,他抬手示意金媚在前边带路,一起进了房间。

进屋一看,这是一个拥有四个小房间的大套间,客厅里的摆设,虽不算特别的奢华,但也十分考究。

最令王学平感到惊讶的是,主卧式的大chuáng边上,竟然摆了一张,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软边“水chuáng”。

作为席梦思的最佳替代品,水chuáng完全符合人体生理曲线,无论如何变换睡姿,都真正实现了chuáng垫与人体的紧密贴合,使颈椎、腰椎不再悬空,均匀支撑全身重量,减轻身体自重对脊椎、肌肉、微血管和神经系统的压力,有效构成健康的符合国际标准的水chuáng垫微循环,并对脊柱起到特别护理作用。

在后世,王学平和李小灵曾经共同拥有一张大型水chuáng。在那张水chuáng之上,王学平拥着爱妻,演绎过无数经典的恩爱。

“主人,我去帮您放洗澡水?”金媚那羞怯的眼神瞟过水chuáng,香腮不由一阵阵的泛红,发烫。

“嗯,我先看一会电视。你放好水后,帮我拿把睡衣拿到浴室里,就可以了。我不叫,不许进主卧室,明白么?”王学平轻描淡写地就给金媚立下了第一条家规。

金媚垂着头,小声说:“听懂了,主人。”

王学平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是我的女管家,以后就以先生称呼我,不许再叫主人。”

“是,先生。”低眉顺目的金媚,显得异常之乖巧,对于王学平的吩咐,她都一一照办,丝毫不差。

很快,王学平泡进浴缸中,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舒张开来,暗暗叫爽不已。

“这个金媚为啥一心想要跟在我的身边呢?”王学平直到洗过澡,睡觉之时,也没有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ro@。

第662章 17岁的狐狸精

一夜好睡,当王学平挣开眼睛的时候,他发觉,一缕晨曦。输偷地溜进了室内,洒到了chuáng边。

王学平抬腕看了寿手表,心中微微一动,好家伙,这才凌吴五点半。

虽然睡眠的时间不长,可是,王学平却觉得,精神头很足,昨晚鞍马劳顿的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既然已经休息好了,王学平索xìng下了chuáng,套上睡衣,迈步走进客厅。

客厅四角之上,各亮着一盏罩着薄纱的小灯,光线异常之柔和,丝毫没有刺目的感受。

王学平毫无困难地就瞅见,卧室门边,三只小凳之上,各有一套不同进口品牌的〖运〗动服,整整齐齐地叠在特制的托盘之中。

三只小凳脚下,五双款式各异的国际知名品牌〖运〗动鞋,并排摆在了一起。无论是鞋尖之间,还是鞋跟之间,竟然都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更令人意外的是,王学平注意到,这五双鞋的功能竟然各不相同,除了橄榄球鞋、篮球鞋、足球鞋之外,甚至还有一双高尔夫球鞋。

,“先生,您早!”就在王学平收回视线的同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金媚jiāo媚恭顺地问候声钻入了他的耳内。

“早!”王学平转过身子,惊讶地看见,金媚的飘飘黑发,已经扎成了一只马尾,一米七零以上的高个子,在一套紧身的〖运〗动服包裹之下”秀尽妙曼玲珑的曲线。

王学平的视线,迅速地掠过这丫头身上,却见,她xiōng前的一道幽深沟壑,在紧身衣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英姿飒爽,妩媚动人的小美人,的确令王学平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里有晨练的场所么?”王学平本无晨练的习惯”只不过是昨晚休息得很不错,感觉棒极了,反正已经起了chuáng,索xìng活动下身子。

“回先生的话,隔壁的房间就是室内健身房,里边有跑步机、单杠、双杠这座小院里,建有一座室内恒温游泳池:院外,大约田米左右,不仅有篮球场,羽毛球场,还有专用的跑道”金媚落落大方地向王学平介讲解了一番这栋小楼内外的大量〖运〗动设施”末了,她轻轻地吐了吐小舌,有些懊恼的介绍说”“对不起,先生”我差点忘了,距离这里大约三公里的一座小岛之上,建有一座高等级的高尔夫球场。”

王学平心想,这个时代,能够在闲时,打一打高尔夫球,绝对是上等人高贵身份的象征。

高尔夫还是算了吧!王学平考虑到,身处成祖爷的附近,万事皆须小心的原则,最终选择了lù天跑步。

,“先生,您请坐”了解到王学平的心意之后,金媚弯下腰,不多不少,恰好七十五度,想请王学平先坐到沙发上去。

王学平的xìng子一向随和,无可无不可地坐到了沙发上,却见,金媚半跪在身前,伸出一双小手,替他解开了睡衣的扭扣换好〖运〗动服之后,金媚双膝跪地,轻手轻脚地取下王学平脚上的绸制拖鞋,按照先左后右的顺序,帮他穿上一双篮球鞋。

系上鞋带后,金媚特意将纤纤小手伸进王学平的鞋内,mō索了一番。

王学平心里有数,她是担心鞋带系得太紧,脚会很不舒服。

按照王学平随遇而安的xìng格,日常的生活,并没有太多规矩,衣服嘛,只要能够穿出去,见得人,就行了。

可是,就在这个清晨,金媚却给王学平上演了一幕,下女shì侯主子的高丽宫廷礼仪大戏。

原本想看金媚能够玩出啥把戏的王学平,暗暗一叹,这男人呐,还是混在万恶的封建王朝,更有尊严。

“嗯,你就留在这里。”王学平淡淡地一声吩咐,迫使金媚停下了跃跃yù试的脚步。

,媚低头应喏,王学平限于角度问题,也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可想而知,这丫头昨晚或今天凌晨,应该做了精心的准备!

只可惜,就算不是在西戴河,而是王学平大手笼罩之下的仁江市,他也不可能带着如此美貌的shì女,跑到晨练场上去显摆,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王学平懒得理会金媚高兴与否的问题,一身轻松的迈步,离开了房间。

懂规矩的王学平并没有乱跑乱动,下到一楼后,他随便找了一位值班的工作人员,介绍了晨练的想法。

那位工作人员多半在事先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他二话不说地就领着王学平从侧门出了小院,来到了金媚所说的那条跑道之上。

王学平抬眼一看,这条椭圆形的红sè塑胶跑道,大约400米左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仿照国际田径锦标赛的规格建造而成。

原地活动了一番手足关节,王学平迈开脚步,踏上跑道,开始慢跑。

绕着跑道小跑了一圈,王学平的身子渐渐活动开来,热汗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原来干燥清爽的〖运〗动服,慢慢地贴到了背心上。

又跑了两圈,王学平缓缓地收住脚步,仰面朝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舒坦。

这时,天sè已经大亮,和煦的朝阳也已经自东方冉冉升起。

王学平眯起两眼,仰望蓝天和白云,只见,在霞光的映射之下,半空中的白云,变幻出各种奇形怪状。

世事沧桑多变,犹如白云苍狗,令人莫测啊!

王学平出了会神,正yù收回视线,眼前忽然掠过了一道强光。曾经当过市局局长的他,对于类似的强光,丝毫也不陌生。

不是光学狙击镜,又是什么呢?

他的心里立时一凛,敢情,附近的制高点上,一直埋伏着狙击手。

不过嘛,想想也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老人家驻陛的所在,安保措施必定走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恐怕连一只小老鼠都混不进来吧?

联想到,那支狙击枪很可能一直就瞄准着他的额头,王学平不由一阵恶寒,这要是突然枪支走了火,那今后果在那位工作人员的引领之下,王学平缓步往回走。

当他回到房间,洗过澡,换了身干爽的睡衣,出现在小饭厅门前的时候,却见,1卜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琳琅满目的各式早点。

就在王学平的目光在热气腾腾的豆huā上,做了短暂的停留之时,金媚当即伸出小手,替他盛了一碗四11广安的名小吃,付豆huā。

王学平刚拿起白瓷的调羹,又见,一笼香气扑鼻的小笼包,已经摆到了他的右手边。

喝了。豆huā,王学平伸出筷子,夹起一只玲珑的小包,放进嘴里。

他在享受丰盛早点的同时,对金媚的警惕之心,大为高涨。

说句老实话,王学平刚才确实动了想吃小包的念头,但是,视线并没有落到小笼包之上。

然而,金媚竟然在刹那间,就判断清楚他的〖真〗实想法,这是何等敏锐的观察力?

按下心里的狐疑,王学平顺其自然地享受着金媚的贴心服shì。

王学平的这顿早餐吃得很舒服,金媚的到位服务,甚为合乎心意。

不过嘛,他的警惕心也已达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高度。

这才口岁啊!

王学平心想,别看金媚还没完全成年,这察言观sè的本领,却远远地超出了常人可以理解的程度。

接过金媚殷勤递来的擦手湿巾,王学平擦拭干净两手,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开始阅读刚送来的报纸。

手里虽然捏着报纸,但是,王学平却没心思看报。

想当年,和绅能够受到乾隆帝的恩宠,长达20余年而不败,王学平一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活生生的金媚,就半跪在身边,由不得王学平不信。

看样子,即使是小国寡民的高丽,其官宦之家,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不可小视!

王学平即使用脚去思考,也知道,区区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不是从小受到极为严苛的训练,怎么也不可能达到金媚如今的境界。

放到后世,口岁的女娃,一个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jiāo生惯养的所谓小公主,又哪里懂得去照顾别人的感受?

男儿当杀人!这是不同历史时期的每位封建君主,或多或少,必定要做的事。

在那种生命完全没有保障的国度里,不管是台上的权贵,还是落败的野犬,全都没有安全感。

想方设法地讨好大大小小的官僚,乃至,最高统治者,就成了每个人趋利避害的自然选择。

王学平笃定,在金媚的身上,一定隐藏着诸多不可告人的谜团。

要想完全揭开谜底,所需的时间,不会短!

临近中午时分,大公子笑吟吟地踱进客厅,对王学平说:,“军机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就送你回京。”

王学平本以为会被安排回仁江市去主持善后处理工作,却不料,现在却安排他回京。

“出什么事了?”王学平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出了大事,下意识地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呵呵,你呀,你呀,也太敏感了点吧?你家里平安无事,老王叔的身体也很好,一顿能吃三大碗白米饭。”大公子不是俗人,王学平最担心的是什么,他了如指掌。

,“不对,家里一定走出事了!”乘车去机场的路上,王学平思来想去,最终认定,家族内部不稳,甚至有人已经闹出了大事。@。

第663章 母老虎

到了西戴河机场之后,王学平并没能立即登上军机。飞往京城北苑机场。

原本安排王学平搭乘的那架军用运输机,因机长临时接到命令,有几个军方的人士,也要搭机去京城,必须等人到齐了,才能起飞。

趁着等待来人的时机,王学平逛到了候机楼内,本想买张磁卡,给秘书文光建挂个电话。

耳是,站到了公用电话的前边,王学平把兜里兜外都mō遍了,楞是找不到一个铜板。

王学平暗暗自嘲,自从当上了县长之后,钱包就装到了秘书的包里,他兜里的零钱,不会超过百元。

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王学平当上市长之后,兜里更是一文不名,半个大子都没有。

顾及到家中可能出事,王学平必须提前作出一些必要的安排,到京城去当光杆司令可不行。

堂堂王市长,王大尖,竟然穷到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王学平也不知道军机几点起飞,也的确不想去麻烦大公子,大人物的人情比高利贷还猛,该怎么办呢?

抬眼在候机楼里扫视了一周,王学平的目光停在了东海航空公司服务柜台的一部电话上边。

嗯,就是它了!

王学平默默地记下了磁卡公用电话的号码,然后迈步走到了东海航空公司的柜台前边。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柜台里边,一位长相甜美,身穿蓝sè航空公司制服的女接待员,热情接待了他。

“你好,我是一位美籍华人,我叫李亨利,应北河省政府的邀请,来西戴河进行商务考察。可惜的是,不慎遗失了护照和钱包”可以借您这部电话,打个求救电话么?”王学平故意操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假冒了一位莫须有的外宾,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是国内亲友的家里的电话。”

尽管兜里一个大子也没有,可是,王学平的自尊心,不容许他乞求别人的施舍。

鉴于”这个时代,崇洋媚外的现象”在社会上几乎泛滥成灾,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利用口语很棒的优势,自力更生。

“mm比uw”那位女接待员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位一身西装萃履,相貌堂堂的美籍华人,竟然是个冒牌货。

“太谢谢你了,美丽的女士,可否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一定会给你们公司写感谢信的。”王学平不仅继续装外宾,而且还故意lù了个破绽。

正宗老外,即使写感谢信,也只发给个人,而不是公司。

“哦,那可太谢谢您了。

我叫周蔷,是东海航空北河省分公司的地勤,我的电话是xxxx,我们公司的地址是石家庄市xx大道187号,我家住西戴河大道四号院五号门三栋401室。呵呵,还真是碰巧了,这部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您尽管使用好了。”周蔷心里美滋滋的,如果公司收到了这位美籍外宾的感谢信,那么,成为一名真正高收入的国际航班空姐的强烈愿望,很可能美梦成真。

按照周蔷对于航空公司内部情况的了解,凡是外宾的感谢信,都会被总公司或是分公司的领导们列为重大政绩”一定会大肆宣扬一番。

航空公司的领导们捞了政绩和面子,周蔷这个普通工作人员的一些小小的要求,通常也会获得一定程度的满足。

咳,王学平一时无语,这个周蔷也太生猛了一点吧?

在王学平看来,周蔷为了拿到外宾的表扬信,说出公司的完整通信地址,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周蔷竟然把家里的详细地址也完整地描述了一遍,又不是搞对象,至于么?

因为军机随时可能满员起飞,王学平不敢耽误宝贵的时间,他拿起了话筒,就拨通了秘书文光建的大哥大。

考虑到所要安排的事务,必须保密的问题,王学平不好当着周蔷的面,和文光建多说什么,只是把那部公用磁卡电话的号码,告诉了文秘书。

王学平只说了一句话,并没有主动介绍他是谁,就挂断了电话。

王学平颇为自信,如果,每天待在身边的文光建,竟然听不出是他本人的声音,那么,就到了该换秘书的时候了。

放下电话的时候,王学平发觉,周蔷正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诧异地望着他。

就在刚才,周蔷异常惊奇地发现,面前的这位年轻男子,说话的口音,换成一口流利的,带有西部风味的普通话。

不好,上当了,这家伙压根就不是外宾,而是一个骗子。周蔷意识到受骗之后,气得浑身直发抖。

王学平冲着周蔷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帮了大忙,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请你吃法式在餐。”

,“你你为什么骗我?”周蔷的一张俏脸涨得红里发紫,扶在桌子上的那只小手,一个劲地直哆嗦。

此时,周蔷的心里既悲愤,又甚委屈,甚至想一脚踹飞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

耳是,顾及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周蔷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绝对不敢大声张扬出去。

这事本就不大,一旦闹开了,最终丢脸的只会是周蔷自己,而不可能是仅仅打了不到一分钟国内长途的王学平。

,“呵呵,你的个人情况,我都记下了。别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我,

放心吧,等我回了京城,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王学平话音未落,就抓过柜台上的一支笔,就着面前的便笺纸”“刷刷刷”把周蔷的联系电话,以及家庭住址,都记录了下来。

撂下手里的笔,王学平将印有东海航空公司北河省分公司字样的便笺纸,折了几折,装进了上衣兜里。

,“喂你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周蔷的上半身几乎完全伸出了柜台,刻意压低了声音,脑袋探出老远,颤声追问已经转身离开的王学平。

尽管,周蔷基本认定了王学平的骗子身份,可是,她又有些吃不太准。因为,在王学平的身上,拥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气质。

据周蔷的直观感觉,王学平在她面前这么一站,比下来视察工作的东海航空总公司总经理的派头,还要大得多。

王学平头也不回,朝着那部铃声已经大作的公用磁卡电话,快步走去。

对于周蔷这种崇洋媚外的市侩女,回头寄几样进口的化妆品给她,表示下谢意也有足够了,懒得多说什么。

拿起话筒,接了文光建打来的电话,王学平做了一些必要的布置,让文秘书抓紧时间落实下去。

考虑到毕竟是机场的磁卡电话,又是在西戴河机场候机楼,王学平的话,也说得比较含糊。

不过,以他对于文光建的了解,他有理由相信,文秘书肯定会领悟出其中的真意。

王学平正打算到位于候机左侧的吸烟室去过过瘾,就听见广播里已经开始叫他的名字了”“请西部省的王学平同志,到机场办公室……。”

当王学平赶到机场办公室的时候,就见军机上的一位飞行人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急得直跺脚。

登上了军机之后,王学平发觉,机内的乘客人数并不多。除了王学平之外,在他的对面,还坐了一位正在闭目养神,chún红集白的少fù级女军官。

看制服,这位女军官明显属于陆军:看年纪,这位女军官,大约二十八、九的样子:看军衔,竟然是个上校。

王学平心想,三十岁沾边的年纪,竟然混到了上校的衔级,这位女军官的来头,应该不小吧?

按照王学平对军方的了解,女xìng军官,除了文工团的溧亮演员之外,不管是地方部队,还是甲种野战部队,少有这么年轻的上楼。

,“我说,老娘我脸上是长了huā儿,还是种了草儿?拜托了,别这么偷偷mōmō的,好不好?明白告诉你小子,老娘我欣赏帅哥,一定会光明正大的看个够本,懂么?”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对面的女上校刚一张嘴,就把他给噎得够呛。

出乎女上校的意料之外,王学平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冲她微微一笑,说:,“同机回京城,猿粪呐!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出身普通工人家庭,已婚,现在是一名机关的小领导,管着点小事。”

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女上校不屑地撇了撇小嘴,秀丽的脸颊上,lù出了耐人寻味的嘲弄笑意”“哟嗬,堂堂大市长,倒是蛮谦虚的嘛。

啧啧,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亏你骗得出来啊?咯咯”

当面给女上校戳穿了假话,王学平多少有些尴尬。好在,王学平的心理素质一向过硬,反应也很快,他笑着说:,“我不认识你,你却认识我,这不太公平了吧?不过,不要紧,就让我来猜一猜你的身份。

如果,我猜错了,全聚德的全鸭席,就包在我身上。如果我猜对了嘛,你就叫俺一声“好哥哥,就行了,0k?”“我呸,你居然想占老娘的便宜?嗯,哼,这么着吧,你要是猜错了,借你的人用一用……

见王学平不解地盯着她,女上校冷笑道:“对不起,你想歪了。老娘的意思是,就在这里,我教教你一门绝招,非常好玩的“过肩摔”怎么样?”

猛,实在是太猛了,王学平还从未见过如此崇尚暴力的“母老虎”。

有大麻烦了啊!@。

第664章 老红旗

明知道王学平的底细,面前的这个女上校竟然还敢如此的嚣张,众里头大有文章呢。

以老王家在军内的雄厚实力,王学平又是嫡孙身份,别说区区一个上校,就算是三总部的领导,偶然碰了面。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必须放下官架子,对他客客气气,亲亲热热。

嗯,女xìng上校,擅长过肩摔,王学平念头一闪,不由想起了老爷子闲时曾讲过的一件趣事。

华件趣事的主角,正是开国中将上官宏的别女,上官深雪。

55年授衔的时候,上官宏原定授为上将,结果,这位老将军高风亮节,竟然直接上书太祖,主动让衔。

出身于南方游击队,曾任大军区司令员多年的上官宏,也可以算是王老爷子的老部下,只不过,不是正牌子的嫡系罢了。

也正因为这层渊源,王家老爷子又是个十分念旧的脾气,老王家和上官家的关系,一直很好。

那一年,上官深雪还在大连舰艇学院读书之后,在与同学聚会的时候,一位美貌的女同学遭到地痞流氓的sāo扰。

结果,上官深雪拍案而起,象一头疯虎一般,冲进了人堆里,并且,毫不含糊地当众连续表演了十几个过肩摔,打得流氓们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也是凑巧,当时,海军的一位首长,恰好就在附近喝茶。那位首长亲眼目睹了,上官深雪施展“过肩摔”的飒爽英姿。

一时间,过肩摔成就了上官深雪在圈子里的赫赫,“威名”凡是和上官家有点交情的长辈平辈,几乎无人不知。

面前这位女上校,短短的几句话里,居然就提到了那十分有名的,“过肩摔”王学平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重要的细节。

,“嘿嘿,深雪你就别逗哥哥我了。我打小就胆子小,万一给你摔出个好歹来,耽误了王家传宗接代的大事,那就完蛋大吉。”王学平故意口huāhuā地开了个半荤的小玩笑。

实际上,按照两家的关系,一直未婚的上官深雪,也许比王学平大上一辈,算是非正式的小阿姨。

“咯咯,你这小猴儿倒聪明我刚lù了点口风,就让你逮住了。

快叫阿姨不然的话,摔死你!”上官深雪笑出了声。

,“咳,江湖无大小,咱们各交各的,你比我小几岁快叫哥哥。”也许是受了上官深雪豪爽xìng格的感染,王学平说话间,倒少了许多的顾忌。

,“想死是吧?早上,老娘端着狙击枪一直瞄着你这小猴儿的脑袋瓜,只要手指这么一抠,嘿嘿”上官深雪嘿嘿一笑,居然揭开了王学平心中的一个谜团。

王学平一阵恶寒,敢情,今天晨练的时候,拿枪对准他的竟然就是上官深雪,大汗……

“小猴儿,坐阿姨这边来,我慢慢地地教你练习过肩摔的技巧。”上官深雪笑眯眯地望着有些受窘的王学平,勾了勾手指,秀颊上lù出了两只可爱的小梨涡。

王学平当即就想到了童年时代看的动画片,狼外婆毕卜白兔。

“嘻嘻,乖,别怕阿姨一般只摔坏人。”上官深雪疯起来,没完没了说话完全没有个正形。

说实话,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和这种人打交道,新鲜感虽然十足,但也有些不太适应。

王学平心想,能够被安排到疗养院的制高点上,持枪警戒,上官深雪的枪自是不须多说的。

可问题是,〖中〗央警卫团是个什么xìng质的部队?少说话,多办事,知之为不知,这些都是基本的纪律准则。

王学平完全有理由相信,一个被组织上完全信任,而且拿枪保护首长安全的狙击手,精神状态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由此,王学平断定,上官深雪多半是在装傻充楞,成心逗着他玩。

嘿嘿,扮猪吃老虎,也要看看对象嘛!

“雪妹,我临来西戴河的时候,去看望过你们家老爷子了,据他老人家说,等你回京,就准备相亲。”王学平有心刺jī一下上官深雪,一般来说,有暴力倾向的女xìng,不太喜欢别人插手sī事,尤其是婚姻大事。

出乎意料之外,上官深雪非但没有被jī怒,反而笑眯眯地反问王学平,“相亲?谁?不会是你这个小猴儿吧?”

王学平意识到,眼前的这位上官阿姨,神经之粗壮,远远超过了想蕤,“呵呵,我这种已婚人士,可没有资格和你相亲。”王学平mō了mō鼻子,笑嘻嘻地望着上官深雪。

“哈哈,乐死老娘了。小猴儿,实话告诉你吧,凡是想和老娘相亲的,都享受到了过肩摔的快感。”上官深雪乐滋滋地描述了一番,当年殴打追求者的美事……

王学平也渐渐地看半楚了,眼前的上官深雪,不仅神经粗大,而且言笑无忌。

如果,王学平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呵耳1卜雪儿,把追求者都打跑了,赶光了,难道你要当一辈子老处女?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呀,这么干,其实就是心虚,担心上当受骗。

甚至是,曾经吃过大亏。”王学平索xìng不动任何脑筋,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随心所yù,也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的问题。

一直没见上官深雪说话,王学平有些奇怪地望向她,这一看不打紧,却见,上官深雪低垂着脑袋,两眼盯在地板上,闷不吭声。

嗯,估计是说中了她锋s事?王学平心想,也许是她有难言的苦衷,只是一直无与人交流吧?

两家的关系虽然不错,王学平和上官深雪这还是头一次见面,碍着交浅,自然不好言深。

,“1卜雪儿,我倒有个不太成熟的建议,换个工作环境,别太苦了自己。”王学平不过是泛泛而谈,老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换个新环境,心情也许就会开朗许多。

,“嗯,也许你说得对。”上官深雪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我已经打了转业报告,今天凌晨,应该算是最后一次出特勤吧,唉……”

以上官深雪的家世,转业的安置问题,自然轮不到王学平说三道四,不过,他还走出于善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其实可以逐步过渡一下。由纪律极其严明的警卫部队,先调动到地方武警部队,然后,可以考虑去地方的gq机关。”

“嗯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咱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上官深雪显得很高兴,居然主动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和他拉起了家常。

这人与人之间,和国与国的关系,其实大致相仿,只要沟通顺畅了,关系自然也就近了。

一直到军机稳稳地降落在了北苑机场,上官深雪一直拉着王学平天南海北的胡侃瞎聊。

临分手的时候,上官深雪握紧了王学平的手,略微一,笑道”“1卜猴儿精,回头啊,阿姨好好地教你学习下过肩摔。”

王学平的右手仿佛被工业铁钳夹住了一半,丝毫动弹不得,疼得龇牙咧嘴,大感吃不消,连声说:,“我请您吃冰jī凌,哈根达斯,麦肯劳,基得肯……”

“哈哈,坏小子,这些东西,你阿姨我都爱吃,等着掏钱吧。”

上官深雪松开了握紧的两手,转身就跳上了一辆来接她的军车,回家去了。

,“勇叔,辛苦您了,大老远跑到北苑亲自来接我。”送走了上官深雪后,王学平快走几步,伸出双手握紧了大管家王恒勇的手。

“学平,我接到你回京的消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耍了一回特权,偷偷地把老爷子的专车给带来了。谢天谢地,总算是赶上了。”

王恒勇顺手指了指身旁戽辆锃明瓦亮的“红旗轿车”。

这辆,“老红旗”外观丝毫不起眼,混入豪华车遍地的京城大街之上,眨眼间,就会给淹没进去,再也找不到踪影。

可是,轿车有价,车牌却是无价之宝,甲ax四,岂是一般上将军可以享用的牌号?

夸张的说,即使是一台拖拉机,只要挂上了这么小号段的军牌,整个神州大地就没有不能进的大院。

王学平皱了皱眉,扭头问王恒勇:“勇叔,这太张扬了吧?”

“这车一直留在家里,好些年没有用过了,很多人恐怕都已经忘记了这车长什么样子了啊。”王恒勇发了点小小的感慨之后,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老爷子让我带车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速速回家!”

既然是老爷子的安排,王学平也就没再多想,二话不说地钻进了车内后座。

王恒勇坐进哥驾驶室的位置,提起调门,大声吩咐司机:,“拉响警报,走长安街!”

王学平心头一惊,如果是速回位于西山的家,走环城高速公路,

才是最近的一条路。

,“呜!”尖利的警报声,划破了午后机场上的宁静当老红旗车驶上长安街的时候,沿途的大车小车,不管是宝马还是奔驰,或是劳斯莱斯,无一例外地全都被军警们,截停在了路旁。

“向老首长,敬礼!”负责维护首都治安的军警们,齐齐刷刷地抬起右臂,向老红旗车驶来的方向,立正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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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三代家主

“唉,好些年没有看见这部车出来lù脸了………”一位在路边值勤的老交警感慨地望着老红旗车的背影,大发感慨。

“师傅,这车是军委首长锋专车吧?”实习小交警有些好奇地问带他上路值勤的师傅。

,“是啊,教你个乖,免得以后吃亏。这甲a零号和三号车,分别是总设计师和王老的专车,一号车是现任军委〖主〗席的座车,没有二号车。告诉你吧,这种超级防弹款的红旗车,即使是ak近距离扫视”

也毫发无伤。”老交警说得有点玄乎,他徒弟表面上不敢反驳”心里却不以为然。

,“你扛子还nèn了点,当年我转业前,就在总参警卫局车辆检测所当检测员,懂了吧?”老交警提起当年的往事,腰杆立马tǐng得笔直,精神头十足。

小交警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师傅,心中暗暗大喜,难怪上次市交管局的领导来支队视察工作,偶然遇见了师傅,竟然客客气气地主动握手问好,敢情老师傅的背景够硬啊!

,“咳,我要不是学历不高,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混了个昏支队长。”老交警摇了摇头,官运这东西奇妙的很,即使有些老关系,也顶多是帮他维持住现有地位不变而已。

自从红旗车启动之后,王学平就迅速地拉下了厚厚的窗帘,避免让人看见,是他坐着车里。

尽管,王学平是正儿八径的老王家嫡别”可是,老爷子享有的专车,并不代表他也有资格随意使用。

太张扬了!仰面靠在后座上,王学平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老爷子要让这车载着他驶过长安街的奥妙。

层次还是不够啊,王学平绝非笨蛋,但是,国朝上层的内幕”他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王忪勇发觉,王学平并没有被高规格的接待给mí失了方向,他不由暗暗点了点头,低调才是福。

高调致祸的历史典故,在天朝的历史上,数都数不清啊。

“学平,家里有贵客临门,老爷子被缠得脱不开身,你心里也要有个准备。”王恒勇扭头望着王学平”作出了极具善意的提醒。

,“哦,是哪位长辈到了家里作客?”既然王恒勇起了个头,王学平很自然地要问清楚,究竟是谁找上了老爷子。

“还能有谁,你叔叔王志军的岳父,老爷子在华东时候的老战友,曾任过局委兼哥相的张老。”王恒勇一口气把来客的身份给揭了个底儿掉。

“嗯”来者不善呐。”王学平没继续追问下去,事情是明摆着的,叔叔王志军一向看不起他这个半道归根的嫡别。

只要老爷子没在场,王志军对王学平,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视若不见,从来没给过一个好脸sè。

王学平心里有数,父亲王敬国荣任本代家主之前,王志军曾经无所不用其极,百般折腾,甚至是无理取闹,目前只有一个,想当老王家的家主。

后来,老爷子英明地选择了父亲就任家主之后,王志军曾消停了一段时间。

等到王学平认祖归宗之后,这个嫡亲的叔叔,又开始上窜小跳,忙得不亦乐乎。

在本朝的世家之中,有一个虽未成文,但一直遵行不悖的准则:同一家族之中,包括旁系在内,只能有一位成员出任局委以上的重臣”而且,仅此一人,绝不可能有第二个。

在官本位的社会,以官为师的大环境之下,家族成员之中,地位和实权最高最大的那一位,必然是当代或是下一代家主。

在老王家,已经出任局委兼哥相的王敬国,其下代家主的地位,已经无可动摇。

王学平心里觉得很奇怪,既然已经在和父亲王敬国的竞争之中,落了败,王志军这个叔叔还有必要这么折腾么?

王志军有两个儿子,年龄都比王学平大几岁,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堂晃。

据王学平所知道的情况,大堂哥王辉现任财政部国库司的处长,二堂哥是外经贸部所属的进出口总公司的中层干部,昏处级。

难道说,叔叔王志军是想扶持两位堂兄中的一个,接掌老王家第三代家主的宝座?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第二代家主已经名huā有主,无可动摇。王志军只要不是太蠢,应该没胆子在父亲王敬国的头上动土。

那么,王志军想要的,一定是帮他的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坐上第三代家主的宝座。

王学平要想顺利地登上大位,就必须整合家族内部的力量,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老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家不和,外人欺!

由于王学平的登位决心,不可动摇,那么,在他和王志军之间,很可能展开一场jī烈的内斗。

三号红旗车,一直为老爷子所专用,即使是王敬国,也从未授权使用过。

王学平暗暗一叹,他想透了老爷派出红旗车接他的良苦用心,老爷子就是想可用这种明显的暗示,警告王志军,不得有非份之想!

虎毒不食半!

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是闹到最后,老爷子必须大义灭亲的程度,该多痛苦?

王学平感到一阵头疼,若是王志军是外人,哪怕是真刀真枪地搏命撕杀,成者为王,败着寇,没啥可说的。

问题是,王志军毕竟是他的亲叔叔,老爷子的亲儿子,父亲王敬国的亲弟弟,不好办啊!

说实话,王学平能够有今日的地位,并不是靠着老王家的福荫,全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

认祖之前,王学平就已经是雷厅级的钱州市局局长”比王辉和王英两兄弟的地位都要高得多。

如果,老王家在军方没啥势力,王学平倒真不介意当不当家主的问题。

可是,在枪杆子出政权的大背景之下,没有军方的有力支持,王学平即使登了上位,也可能被废黜。

当年,柳哀帝在党内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太祖爷。可是,一直牢牢地掌握着军权的太祖爷,略微一翻掌心,就把老柳打翻在地,整掉了xìng命。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王学平是打定了主意,要登上老王家第三代家主的宝座,佛挡杀佛。

当然了,目标虽然已经确定了,具体的处理手段,却需要仔细地斟酌。

眼前的局面,对于王学平来说,其实就等于是一次变相的考验。

既要彻底打碎王志军的美梦,又不至于让老爷子太过伤心,难啊!

老红旗车,风驰电掣的驶过首都最具有政治意义和内涵的大街,穿城而过”开上了西山。

和王学平上次乘车上山的情况大不相同,三号红旗车直接开到了家中的小楼门口,一路畅通无阻,沿途的军警无人敢于阻拦。

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注意到,院内停了一辆甲a02089的新款红旗小

轿车。

王学平曾经听张文天介绍过,甲a02号段的军牌,属于〖中〗央警卫局的专用号牌。

更重要的是,甲a2020-024这五个号段之间的军牌,全部都是局委以上大首长的专车号牌。

看样子,王志军的那位老岳父,还没有走啊,王学平一边迈步往屋里走,一边考虑怎么应付张老的问题。

身为老一代草命家政治家的张老,是个什么水平,王恒勇这个老王家的大管家,心里非常清楚。

王恒勇望了眼王学平那张过分年轻的清秀脸庞,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万一应对失当,麻烦绝对小不了。

到了老爷子的书房门。”王学平适时停下了脚步,抬眼看着王恒勇。

王恒勇客气地说:“来了贵客,我先进去通报一声。”他敲了敲房间的门,等里头的老爷子发了话,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王学平可以清晰地听见,房间里头传出一个刚劲有力的声音,“成志老哥子,上次学平回京,我在外地疗养,没有见上一面,怪遗憾的。这一次正好碰上了,快叫他进来,让我好好地看一看这孩子。”

“学平,你进来吧。”老爷子既然发了话,王学平很自然地也就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老爷子的书房是家里最神秘,也是最具有威严的一个权威所在,家里的任何人,包括王敬国在内,未经召唤,严禁入冉。

王学平进到室内,迎面就见,在老爷子身旁的一张沙发之上,坐了一位满面红光的银发老人,那位老人双手拄着一只雕龙画凤的拐棍,正含笑望着他。

室内就四个人,王学平,王恒勇、老爷子以及眼前的这位老人,那么,这一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张老吧?

令王学平印象极深的是,张老拄着拐杖的那只右手,竟然只有三根手指头。

“学平,还不快给张爷爷问好请安?”王老含笑介绍了张老的身份”“张爷爷既是我的老战友、老伙计,又是我的亲家公,你志军叔的岳父,一家人!”

“张爷爷好!”王学平走到张老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等张老说出客套话,王学平又连续鞠了两躬,来了个三鞠躬,显得敬意十足,礼数到位之极。

“成志老哥子,这孩子真懂礼貌,比我家里的那几个调皮鬼,懂事多了。”张老乐滋滋地从兜里拿出了一只大红包,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初次见面,一点点小意思,别嫌少。”

“谢谢张爷爷厚赏!”出人意料之外,王学平压根就没去看王老的脸sè,笑嘻嘻地收了红包,装进了兜里。

一旁shì候着的王恒勇心里暗自赞赏不已,没错,老王家的嫡别,就该拿得起,放得下,长者赐,不敢辞也!@。

第666章 给我老实点!

王学平虽然将红包装进了兜里,可是,警惕之心,却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早上,王学平还在西戴河,又是搭乘的军用运输机,悄悄飞再的京城。

按照道理来说,已经退下来多年的张老,即使知情,也应该是在文光建通知了王恒勇之后。

王学平这个小小的代市长,出门连钱包都不带了,更何况,堂堂前任党国重臣呢?

正因为不知情,而张老竟然随手就拿出了一只厚厚的大红包,如果说事先没有充足的准备,王学平绝难相信。

“学平啊,张爷爷今天来了后,一直念叨你呢。没口子的夸你能干,有闯劲,很象我年轻的时候,哈哈。”王老笑眯眯地望着自家的别子,他是打心眼里觉着顺眼。

张老冲着王学平直拖手,笑道:“这里没外人,坐下来,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聊聊天,听听唠叨。”

王学平紧挨着张老,坐到了沙发上,王恒勇亲自上了一杯茶之后,张老摆了摆手,说:,“恒勇,都是自家人,你岁数也不小了,身子骨要紧,赶紧歇会儿吧。”

王恒勇笑了笑,说:,“张叔,老爷子每天q上慢跑三公里,我至少要跑六公里,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这身子骨,不比谁差。”态度很谦虚,可是,脚下楞是没有丝毫挪步的迹象。

王学平很是欣赏的瞥了眼王恒勇心说,正该如此,立场必须站稳当了。

就算张老是老王家的亲家公,可是,在老王家向来说一不二的大管家,恐怕还轮不到老张家的主人来指手画脚吧?

宰相门前七品官,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张老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张老想赶王恒勇出去的目的,只能是闭门开批斗会。

“恒勇,你也忙活半天了,赶紧去歇一会。晚上还有得你忙的时候。”王老点上一支烟,温言安排王恒勇避开室内的是是非非。

王学平细细地品味着老爷子的安排,他心想,老爷子碍着张老的老面,肯定不好当面留下王恒勇在屋里。

另外,家族内部的立场协调问题躲得过初一,绝对躲不过十五。

尤其是涉及到家族兴衰的大是大非问题,必定是要三头对六面的。

眼前的书房,可谓是家族内部会议的一次重要彩排。几个家族内的主角,除了王敬国和王志军兄弟之外,重量级的大人物都在场了。

,“学平,我可听说了,你在仁江市大刀阔斧地干改萃,手笔很大呐,挥手之间,几十家中型国有企业,就破了产。论及魄力,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当年强多了。”张老依然是一哥笑眯眯的样子,慈祥,温和仿佛王学平就是他的亲孙子一般。

这话看似没啥毛病,实际上,里头隐含着和古大树类似的陷阱,手笔大,魄力足,一方面说明冲劲十足敢于改萃。

另一方面,则是想告诉王老,王学平还很年轻,很冲动是否适合确立为三代家主的人选,颇值得商榷。

“张爷爷我在仁江市其实还做得很不够。〖总〗理提出要抓大放下,我的步子迈得还不大啊。按照市里的情况,其实也没几家效益好的大型国有企业。”既然张老借用了古话来暗贬,王学平也就很自然地拉起了竹相的虎皮做大旗。

,“成志老哥子,说句心里话,1卜竹搞的教育产业化那一套,很可能适得其反。”张老不动声sè地就抓住了竹相的一只痛脚。

如果说国有企业改萃,让大批工人下岗,属于没法子的事情,必须甩掉包袱,国企才能轻装前进,虽不合情理倒还是可以理解。

那么,竹相关于教育产业化的提法,民间的争议一直很大。据王学平所知,爷爷在sī下里,对于这种短视的行为,也是很不以为然。

厉害啊!王学平暗暗咋舌,张老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和天龙八部里面,姑苏幕容家族的绝学,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爷爷,张爷爷,我这一次是从西戴河回来的。”既然张老是有备而来,王学平心里门清,仅仅是辩论,就算是吵上三年,恐怕也是吵不啥结果来的,那么,只有拿出刹手铜才行。

,“哦,成志老哥子,成祖爷好象刚刚过去吧?”张老扭头询问王老。

王老淡淡地一笑,说:,“我最近有点懒散,只知道他好象是昨天晚上动身的吧,具体去哪,就不太清楚了。”王学平心想,一对老亲家,互动心机,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里头却隐藏着颇多的内涵。

张老知道成祖爷去了西戴河,显示出来的内涵是,他虽然退下来了,可是耳目依然灵通。

王老说他不清楚成祖爷的动向,王学平还真有些吃不太准”爷爷也许是故意装大头蒜,也许是真不清楚内幕。

想想也是,王学平去西戴河接受大考,以王老的脾气,即使事先知情,也不太可能给王学平透底。

老一辈的真正草命家,大多有自己的做人原则。

当着太祖爷的面,成祖爷宁可冒着彻底被打倒的风险,楞是不肯作出,“永不翻案”的违心承诺。

那个颠倒黑白的年代,最**的时候,连德高望重的老帅朱德,都要被拉出来批斗以太祖爷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台上的人,如果不参与批朱,绝难过关。

不过,王学平的爷爷,王老,非但没有说过朱德一句坏话,甚至连批朱会都没有参加过一场。

要知道,这在当时”王老需要何等的胆量和气魄?

事后,太祖爷也没把王老怎么着。不仅如此,太祖甚至在sī下里,告诉身边的工作人员,“王成志很厚道,从井岗山开始,从没反对过我。”

有了太祖的金口玉言,原本打算下手整人的野心家们,也就不敢再对王老轻举妄动。

虽然没挨整,但是,王老也失去了军权,做了几年闲散的逍遥派。

“学平,你去西戴河干什鼻了?”王老仿佛猜到了张老想问,又不太好问出过的心思,帮着他起了个头。

“呵呵,本想去看望一位在仁江市工作多年的老工人,偶然遇见大公子,结果,被拉去陪着成祖爷打了几局桥牌。”王学平心里对爷爷佩服得要死,如果没有爷爷搭了条线”他这些半真半假的说词,还真不好出口。

老哼哼了一声,就没再问王学平。

“学平啊,成祖爷的牌技那可走出了名的好,你没给你爷爷丢脸吧?”张老含着微笑,显得特别关心老王家的面子问题。

“张爷爷,我不太会打桥牌,和成祖爷配对子,一连输了好几盘。”王学平很清楚,张老想知道什么,但他解释的时候,却故意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成志老哥子,可不兴由着下一代胡来啊!”出乎王学平的意料,张老随即来了个借题发挥,目的是想提醒王老”1卜年轻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王学平心想,爷爷的身子骨虽然还很硬郎,可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太祖爷自己都曾说过,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清自己去。

一语成谶,八十三岁那年,建国前后,总计掌权达四十一年之久的太祖爷”龙取归天。

“张爷爷,临离开西戴河之前,成祖爷送了这个给我,说是留个纪念。”揣着明白的王学平,装出一哥茫然无知的样子,从兜里拿出了成祖爷送给他的那哥老扑克牌,轻轻地推到了张老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张老原本有些浑浊的一双老眼,猛地睁得老大,仿佛铜铃一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摆在老茶几之上的那昏老扑克牌,一眨不眨“……

接着,张老伸出断了两拇指头的右手,拈起最上面的一张红桃q,感慨地说:“睹物思人,成志老哥子,你看看这张牌,喏,就是这里,这焦黑的痕迹,就是是我当年留下的。”

王老含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不仅烟瘾大,牌瘾也大,一不留神,竟然把放在面前的扑克牌,当成了烟灰缸。烟头这么一摁,牌上面差点烫个大洞出来。”

“成志老哥子,成祖爷待学平这小子,没话说了”原本谈笑风生的张老,如今看上去,显得有些伤感,仿佛在一夜之间,又老了几岁。

“学平,你知道这哥扑克牌的来历么?”王老脸sè一板,凝视着王学平。

“这好象是一哥很有故事的扑克牌吧?”王学平故作迟疑地反问祖父。

“嗯哼,很有故事?没错,的确是大有来历。”王老忽然站起身,走到张老的边上,伸出了双手,“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老伙计,时代不同了,我们也都老了,何苦操那份闲心呢?”

“倒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学平入了成祖爷的法眼,将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在王老的亲手搀扶下,张老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副故事良多的扑克牌,还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王学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随着老扑克牌的出现,眼前这位张爷爷再想插手老王家的家务事,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蚓换句话说,正因为王学平已经入了成祖爷的法眼,成为后备之一,那么,将来就有可能登上大位。

如果,王志军没有因为家主之争,公然和王学平撕破了脸皮。那么,王学平将来登上大位后,即使对其不予重用,也不至于下狠手,来个大义灭亲。

反过来看,如果内斗搞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杀得刺刀见血老谋深算的张老,即使不为他自己着想,也必须为他的亲生女儿的后半生幸福着想吧?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既然王志军要争权,他自然是奉陪到底。

不过,王学平考虑到老爷子的感情因素,斗争的烈度就有必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绝对不能擦枪走火。

这也是王学平拿出老扑克牌,最想告诉张老的要点之一。

“小坏蛋,你的意思是:争,没问题,拜托悠着点,别搞得太过火了,将来不好收场,是吧?”送走了张老之后,王老转身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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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老骥伏枥

“爷爷,毕竟是一家人呐!向浓于水的道理,孙儿不可能不懂!”王学平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浓缩到这么一句肺腑之言里头。

,“唉,难为你了。陪我走走。”王老背着手,领着王学平朝着鼻地走去。

“志草昨天说我偏心,没错,这一次,我确实是偏心了。打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王老俯下身子,探手拨弄着刚刚种下去的油麦菜。

王学平顺着老爷子的意思,笑嘻嘻地问:,“爷爷,我至今都搞不明白,您怎么会喜欢上我这种小笨蛋?”

,“1卜笨蛋?嗯,没错,确实是踏实肯干的小笨蛋。我一直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南云县李官乡的村子突发泥石流,你领着村民们,一路走,一路摔跤,一路摔一路走,楞是救出了全部村民。不瞒你说,我老头子当时都感动得落了泪。我就在想,你如果是我老头子的别子,该多好啊。嘿嘿,没想到,你真的是老子的种。”王老站起身,笑眯眯地用沾满了泥土的大手,mō了mō王学平的脑袋,爱怜地说”“老天爷待我不薄,真的不薄!”

,“爷爷”王学平刚想说话,王老摆了摆手,说”“你小小的一把年纪,竟然知道忧虑国防,手里赚了点钱,就敢搞出拖拉机研究院,我当时都替你捏了把汗,那可是无底洞啊。”“后来短短的时间内,你居然带着草台班子,楞是复制出了运十的发动机,huā钱还真不多,才几千万而已。我当时就在想,集中力量办大事,办的应该就是你这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战略xìng大事。”

王老拍掉了手上的泥土,仰面望着蓝天和白云淡淡地说,“当年,死在我手里的小鬼子,没有几十万,也有几万了,很久不杀人了,有些人都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改吃素了……”

王学平听出爷爷的话里弥漫着浓浓的杀机,赶紧插话说:,“爷茶……,

……”

,“你不必多说。常言说得好虎毒不食子,万一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王老轻轻地搓揉着手心里残留的泥土,重重地呼了口气,将碾碎的土渣吹到了地面。

,“爷爷,您不能啊”王学平明显品出了爷爷凄凉无比的伤感以及出离的悲愤,“噗嗵”一声,他直tǐngtǐng地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抱住了老人的双tuǐ,用力地摇晃,“都是您老的子别呐,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起来,听见没有,给老子站起来!你是干大事的,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老子的整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许弯腰屈膝”王老勃然大怒,冲着王学平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您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爷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足以妥善的解决问题!”

王学平心里难受已极,如果因为家主之争,导致老人家的手上沾了亲儿子的鲜血这个孽可就造大了。

当着老爷子的面,王学平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第三代家主,他当定了!

这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权位,更重要的是,改变国运的金钥匙,就掌握在王学平的手里。

当然,王学平更想表达的是,善待落败者的仁慈。总归是王家人,闹得太过血腥,这让老人家如何安度祥和的晚年?

“唉,难为你这孩子处处替我着想,不容易啊。好了,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言。”王老慈爱地蹲到王学平的身前,抬手,替他拍打干净膝前的泥土。

“学平,今年多大了?”王老领着王学平绕着小楼散步的时候,忽然扭头问他。

王学平心思一动,这世间,还真少有记不住别儿年龄的爷爷,除非是老糊涂了。

王老耳聪目明,身体康健,按照后世的记忆,他老人家至少还可以再活上十年。

,“爷爷,我正想和您商量结婚的事。”王学平分辨清楚老人家的话外音,顺势提出了结婚的请求。

“我听说,你和谢家的小丫头,有些瓜葛?”王老捋了捋满头的银发,笑道”“论家世,相貌,经历,那丫头和你倒是蛮般配的。”

,“爷爷,说句心里话,如果没有小灵,我也许会考虑追求她,把她娶进咱们老王家。可是,善良的小灵待我简直没话说,我绝对不可能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借用您曾经对奶奶说过的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同样是我对小灵的誓言。”王学平诚恳地剖析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嗯,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有人不支持你娶小灵是吧?”王老反问王学平。

“不管是谁反对,我的婚姻我做主,小灵,我娶定了!”王学平意识到这话的语病,赶紧补充说,爷爷除外。”

“画蛇添足!”王老把脸一板,没好气地数落王学平,简直是yù盖弥彰,“老子又没有老糊涂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就算是我反对,称也要娶李小灵,是吧?”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惹恼了老人家,王学平的婚事,肯定会有大麻烦。

,“嗯,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就在家里歇几天。仁江的事,就交给子龙去办好了,我打过招呼了。”王老并没有生气,只是,对于王学平的结婚要求,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令王学平颇有些吃不准,mō不透。

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爸,平子,开饭了。”王学平的老娘姜雪韵,亲自从屋里跑出来,叫他们这一老一小回去吃饭。

,“雪韵,以后别叫平子,难听死了,就叫学平吧。”王老忽然停下脚步,皱紧了眉头,张嘴就把姜雪韵教训了一通。

“爸,这是家里呀,儿子难得回来一趟尖没人听见。”姜雪韵成为王家媳fù多年,早就把老爷子的脾气都mō透了,在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她也敢提出自己的想法。

“雪韵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儿子是干大事的,你叫啥不好,偏要叫平子?哼,赶上应景的时候,让那些臭笔杆子上纲到小平之子的高度,害不死你的笨蛋儿子?”王老真生气了,沉下脸,当场训得姜雪韵差点哭出来。

爷爷训斥老娘,王学平这个小辈只能干瞪眼,哪敢插嘴?

这么些年,家里的大事小事,包括照顾老爷子的生活起居,一直由身为当代主母的姜雪韵负责打理。

时日一久,尤其是王敬国升任内阁爵相之后,姜雪韵在老王家,也树立起了不小的权威,几乎到了一言九鼎的程度。

今天,当着儿子的面,被老爷子一通教训,姜雪韵的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可是,姜雪韵毕竟是世家女,仔细一想,她就发觉,老爷子的脾气发得很有道理。

在肆意拆文解字游戏一直盛行的天朝,大位的传承,拥有很大的不确定xìng,稍有不慎,就会闯下大祸,造成无可挽回的恶果。

“爸,我错了,再不敢了。”姜雪韵抹了把眼角,低眉顺目地承认了错误。

,“我还没有老糊涂。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雪韵,你懂我的意思?”王老的脸sè依然很难看。

“爸,小军以前不成气,老是惹您生气。现在就不同了,学平是个好孩子。”在王学平看来,老娘的回答非常的妙。

爷爷以前是因为别子辈没有一个成才的,以至于,气得远走他方,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王学平冒出了头,甚至还获得了成祖爷的赏识,做为爷爷,将别子扶上马,再送一程,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嗯,你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我多唠叨了。”王老忽然含笑望着王学平,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老骤伏枥”王学平不假思索地掉了古语。

,“哈哈,还是学平知我啊!走,吃饭去!”王老笑过之后,率先迈步朝屋里走去。

“臭小子,你现在得宠了,你老妈我倒给扔到了一边。”姜雪韵轻轻地扯了扯王学平的西装袖口,嘴上开骂,脸上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集。

王学平回来之前,王志军不止一次地缠着老爷子瞎胡闹。

姜雪韵又不是傻子,王志军软磨硬泡的背后,目的其实很清楚,他就是想让王老发句话,帮他换个更有实权的领导岗位。

,“老子才是个哥部长,姜家的老大何德何能,竟然当上了封疆大吏?”王志军当众嚷嚷的这句话,特别让姜雪韵伤心,就仿佛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上下一阵透心凉。

当时,主母的风度,驱使姜雪韵一直面带微笑,只当没有听见。

等到礼貌客气地把瘟神送走之后,她刚一回屋,就把首饰盒摔了个粉碎。

王学平拉住老妈的手,笑嘻嘻地说:,“妈,爷爷是个明白人。”

姜雪韵想了想,杏眼忽然一瞪,冷笑道:“你外公过几天要回京城了。”

王学平暗暗一叹,爷爷前面刚送走了亲家公张老,如今,他的嫡亲外公姜老也要出场了!

老王家的家务事,可是越闹越大了!@。

第668章 大风已起

吃过饭后,王老就踱到了院内,开始饭后百步的固定节目。

王学平就凑到姜雪韵的面前,涎着脸说:“妈,我约了几个朋友,打算今晚聚一聚,您看?”

姜雪韵放下手里的茶杯,想也没想,就说:“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要看你爷爷的意思。“老妈这么一说,王学平也就明白了,敢情对于他在家里的活动,其管辖权已经由父母移交到了爷爷的手中。”

“呵呵,傻儿子,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市长了,又不是游手好闲的无业人员,正常的交际活动,你爷爷应该不会反对的。”也许是察觉到王学平的为难之处,姜雪韵笑了笑,提醒说“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找找恒勇,让他问问老爷子的意思,不就成了么?”

“老妈英明。”王学平心想,对于豪门的生活,他多少还有些陌生,以后还真得多多地向老妈请教。

王学平已经安排好了文光建进京,而且,也让他约好了一直驻扎京城的薛文。

老王家的家务事,说起来好象很简单,其实,复杂得很。

越是树大根深的大家族”内部的关系就越是盘根错节,仅仅是梳理清楚其中的脉络,就得huā上无数的时间和心血。

王学平今天刚回家,晚上本应陪着父母和爷爷聊聊天,尽一下孝心,可是,时间不等人。

自从张老lù了面之后,王学平心里的紧迫感,就异常之强烈。有些情况必须尽快了解,有些布置也必须尽快展开,绝对不能拖延。

王恒勇听了王学平的要求后,显得有些为难,蹙紧眉头说:“学平,你刚回来……”

“勇叔,确实是事先约好的,都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好失约。”王学平悄悄地将一包大公子所送的贡品熊猫,塞进了王恒勇的兜里。

此时”王恒勇对老爷子简直佩服到了极点,老爷子曾断言”学平今晚必定要出去应酬。

“好吧,我替你去代个话,成不成,可没个准。”王恒勇忍住笑,答应帮王学平去找老爷子。

听了王恒勇的汇报”王老拿起那盒贡品熊猫,反复地看了几眼,又扔回到王恒勇的手上,轻声问道:“那部车都检查过了?”

“您就放心吧,我昨天一大早就让司机小高把车开去了吣集团军军部,调了一个警卫排,三个对一个,盯着技师们做了全面的检测,该换的零件也都换过了”王恒勇补充说”“随行的是杨秘书。”

“嗯,杜雪回京了吧?”王老背着手,脸sèyīn沉似水。

“她的小组,就在西山脚下,随时待命。”王恒勇知道老爷子想问的是什么,直接就汇报了杜雪现在的位置。

“家门不幸呐!恒勇,你跟了我几十年,也最了解我的心意,一切就拜托了!”王老忽然拉住王恒勇的手,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叔,您和我还客气啥?”王恒勇有些讶异地望着夜sè之中的王老,在获得老爷子绝对信任的同时,他的心中倍觉压力大增。

“那人的情况查清楚了没有?”王老找王恒勇要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问得很细。

“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事,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消息,那人和志军分手后,就去了王府井百货,从一楼转到了三楼,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我们的人居然跟丢了”王恒勇低着脑袋,不敢看老爷子的脸sè。

“。产哼,丢得好呀,yù盖弥彰。”王老忽然轻声一笑“有点意思了,竟然搞到了我的头上。”王恒勇可不敢接这话,只能陪着干笑了两声。

“嗯,恒勇,学平这小子宅心仁厚,不忍骨肉相残,真是个好孩子。有些事情,说不得,只能我来办了。”王老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王恒勇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浑身直冒寒气“学平下山后,你给军委办公厅去个电话,就说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动一动”王老意味深长地一笑“恒勇,你知道怎么说吧?”

“呵呵,您老人家风湿tuǐ的老毛病又犯了,想去泡泡南方温暖的海水。”王恒勇和王老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去吧,告诉小家伙,就说我特批他〖自〗由行动。”王老重新背上双手,绕着他亲手开垦出来的菜地,慢慢转圈。

接到了王恒勇的通知后,王学平和老妈姜雪韵打了个招呼,就坐进了一辆大众化的普桑车。

“学平,这是司机高英,我的亲外甥,为人十分可靠,你尽管放心使用。”王恒勇特意把开车的司机隆重地介绍给了王学平。

司机小高,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貌不惊人,显得很斯文。

王学平温和地冲着司机小高笑了笑,说:“高师傅,辛苦你了。”

“高英,别的就不和你多说子,学平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当着王学平的面,王恒勇也不好多说什么。

“知道了。”高英端坐在驾驶室里,王恒勇叮嘱了一大堆,他才回复了区区三个字。

王学平乘坐普桑车下了山后,告诉了高英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南郊的江顺园小区。

高英嘴上答应了一声,出乎王学平意料之外,他居然将普桑车开到了市区。最诡异的是高英竟然将普桑车开进了一条仅容一车经过的狭窄小胡同。

中途,高英甚至几次停车,仅仅用了几秒钟,就重新换上了一哥迥然不同的车牌。

王学平见了高英的这昏做派,心里也就明白了,一定是有意识地防备跟踪。

令王学平感觉到惊讶的是,他仅仅说了南郊的江顺园,高英居然一路把车开到了小区的门口。

“小高,你连这么偏的地责都知道?”到了一栋楼的单元门口王学平下车的时候,略带惊讶地问高英。

驾驶室里的高英lù出雪白的牙齿,微微一笑,说:“我在京城开了八年的出租车,大街小巷,就没有我不熟的。”

王学平何等聪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王恒勇的亲外甥竟然开了这么久的出租车,这不是明摆着是要当京城内的活地图啊。

爷爷居然派了这么一个人载着他离开西山,嗯有点意思了!

王学平沿着楼梯上到了四楼,敲了敲的1室的房门。

“吱!”没等王学平敲第二下,房门自动从里边打开了,一位老熟人含笑出现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老薛……”

“老的……”

王学平颇为〖兴〗奋地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早年安排在京城的一颗重要棋子前南云县驻京办主任,薛文。

“老板,快请屋里坐,快请屋里坐”薛文高兴得不行,这么多年,他和王学平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上几面,来个一醉方休。

进屋后,王学平发现,秘书文光建提着kù子就冲卫生间里跑了出来。

“老板,按照您的安排,我都准备好了。”文光建扎紧皮带,第一时间就向王学平汇报了工作进展。

“坐,都坐下,咱们慢慢聊。”王学平笑着招手示意薛文和文光建都坐到身旁的沙发上来“靠近点,方便说话。”

薛文抬手扶了扶眼镜,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王学平,感慨道:“比当县长的时候瘦多了。”

王学平信手拿出了两盒贡品熊猫,薛文和文光建一人一盒。

“老板这可是正部级干部都抽不到的珍品呐!”久处京城的薛文,一眼看出了贡品熊猫与众不同之处。

“呵呵,这次我去西戴河,和大公子谈得很投机,他就送了个顺水人情给我。别的倒没啥,这烟嘛,我必须要收过来,和老兄弟们一起分享。”王学平并没有急着谈正事,而是笑眯眯地和薛文拉家常。

薛文暗暗点头,王学平是老王家的嫡别身份,小王不仅没有瞒着他,反而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了。

别的不说,单论这一点,薛文就觉得跟着王学平有盼头。

老板对部下们真诚,部下才有可能对老板忠诚,这是古今不移的硬道理“老板,您吃了没有?我特意准备了一些卤菜,屋里还有两箱啤酒,和一箱白酒。”文光建忠实地履行着贴身秘书兼心腹的职责。

“陪着老爷子喝了点黄酒,吃了两大碗饭。”王学平说话的时候,发现文光建的视线瞟向了鼓鼓囊囊的一只大公文包,他心里也就明白了,现金、大哥大,卫星电话等物,一定是都带齐了。

“老薛,你的待遇问题,已经解决了吧?”王学平调离南云县之后,孟秋兰也调到了团省委任哥〖书〗记。

好在严明高还是云州市委常委兼常务哥市长,王学平就托了老严,把薛文调到了云州市驻京办。

在严明高的特殊关照之下,薛文简直象坐火箭一般,一年上一个大台阶,几年下来,就从区区一个昏科级干部,摇身变为正处级的驻京办主任。

“老板,因为部里有领导帮我打了个招呼,明年开年,就很可能解决雷巡视员的级别待遇问题。”薛文说的含糊,王学平心里其实很清楚,所谓的部里,其实就老妈姜雪韵所在的中组部。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雷巡视员也是有职数的,正儿八经的哥厅级领导干部。呵呵,等你们的级别都上来了,我就好办多了。”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没有自己的人事班底,王学平就算是神仙,也掌握不了大局。

因为王学平打过招呼,文光建来京后,和薛文深入地交流了一下。

从薛文迅速发迹的轨迹来看,文光建对于辉煌的未来,也充满了信心,@。

第669章 敲响丧钟

“老薛,我那位叔叔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早在第一次进京的时候,王学平就安排薛文多多留心关手王志军的消息。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王志军行事很张瑄,huā钱非常大方”他自己当着部下的面,夸下海口,一天不huā上一两万块公款,就不叫过日子”薛文从包里拿出一只厚厚的文件夹,摆到tuǐ上,把他收集到的消息,一五一十汇报给了王学平。

对于王学平特意交待的事情,薛文自然不敢马虎,他早就通过轨道部里的关系户,打听得一清二楚。

王学平点了点头,老成持重的薛文,确实很得力,了解到的情况,五huā八门,详细无比。甚至,就连王志军的情fù长什么样的,都有大尺寸的彩sè照片为证。

“老薛,干得漂亮。”王学平异常之欣慰,他完全没看错薛文,值得重用。

薛文是最早一批跟在王学平身边的老人,又是王学平借严明高和老妈的手,一手提拔起来的准雷厅级干部。

而且”王学平在京城的布置,薛文一直处理得很到位。

这种异常得力的助手,王学平不想方设法地提拔他,还能提拔谁?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在金字塔的架构之下,越往上走路越窄。从正处到副厅,是道大坎,一般人的仕途,也就到正处为止了。

幸好有老妈姜雪韵暗中出手相助,薛文十分顺利地跨过了昏厅这道杠杠。

如果王学平当上了地委〖书〗记,sī下里运作一番,把薛文调过去任地委雷〖书〗记,或是地委组织部长,哪怕是常务雷专员都可以起到如虎添翼的绝佳效果。

再看远一点,假如王学平进入到省委领导的行列,不管是把薛文放到市委〖书〗记,还是核心厅局长的位置上去,都可以帮衬着王学平掌握大局。

室内,除了王学平之外,另二个人也都是聪明人,王老板的一番苦心,瞎子才看不出来。

王学平刚把烟叼进嘴里文光建手里的打火机已经递到了面前,一旁的薛文暗暗点头文秘书年纪不大,悟xìng却不差,是棵好苗子。

给领导点烟,事情本不大,可是考察的却是心智和眼力介。如果不是时刻关注着领导的动向”不可能做到文光建这么到位。

“老板,我发现了一件怪事,王志军的大儿子,在财政部国库司当处长的王辉,经常和高晓林的一个干女儿泡在一起。”听了薛文的汇报,王学平立时就警觉了起来。

“那女的是个什么来历?”王学平盯着这个要害,问薛文。

“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女的叫林芳,首都外国语大学的高才生是高宏的前任女朋友之一。因为嘴巴很巧”当时还被高晓林收为干女儿。知道这个情况的不多,说来也巧”我的一个老乡,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处领导”薛文在京城的关系网之广”令王学平大感欣慰每年上千万的活动资金,非但没有打水漂,反而结出了累累硕果。

现在的局势,就很有点意思了。

高、王两家一向不和这在京城里,早不是什鼻新闻了。

高宏是高晓林的二儿子王志军的长子王辉竟然和高宏的前女友打得火热”王学平心想”其中若是没有猫腻”鬼才相信!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三长两短。

王学平笑着对薛文说:“徐扬那家伙来了。”话音未落,就站起身,朝着房门那边走去。

拉开房门,王学平赫然徐扬的一只手藏着兜里,背对着房门,正警惕地观察着楼道内的情晃“老徐,来得够快啊!”王学平暗暗点头,老同学就是老同学,时刻关注着他的安全问题。

“我一接到光建的通知,就带着人来了。”徐扬嘴上和王学平说着话”眼神却始终绕着楼道打转。

“老板您好!”王学平闻声抬头,却见,一身〖运〗动装,头上扎了马尾辫的绝美警huā南琳,出现在了五楼和四楼之间的楼道之上。

王学平心想,当初他从钱州调到了仁江”只带了市交管局长杨威和徐扬过来。

却没想到,被提拔为仁江市局政委的杨威,竟然利用职权,把南琳也给调到了仁江。

起初,南琳被安排在仁江市局治安户政支队当昏支队长。后来”

南琳竟然跑到了王学平办公室”吵着闹着要去市局特警支队。

一身警服的南琳这妮子,实在是太吸引眼球了,王学平担心和她纠缠不清,传出去影响不好。

考虑了一番后”王学平只得捏着鼻子”将南琳的级别不变,降低半级使用,安排为特警支队第一大队大队长。

让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被提拔为仁江市局昏局长兼刑侦支队支队长的徐扬,竟然然把南琳注个惹祸精也给带讲了京。

“学平,你安全问题,必须确保。需要摇枪眼的时候,包括我在内,没二话。”徐扬的话非常朴实,也正因如此,颇令王学平感动不已。

老同学,就是贴心,时时刻刻都在替他着想。

跟到门口的薛文也笑着说:“老板的安危绝非小事,没个人都应该有tǐng身而出的觉悟。”

等众人围在王学平的左右进了门后,故意落在最后的文光建,探手关紧了房门,并且反手拉上了插销。

一只手始终插在兜里的南琳,见了文光建的动作,心想,这也太贴心了吧?

南琳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参与到王学平的小圈子里头,新鲜感十足。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室内的几个人,应该是王学平核心圈子里的心腹干将。

小南,辛苦你了,随便坐吧。”王学平笑着冲南琳打了个招呼。

王学平当初整垮粱红旗”并不是为了帮南琳只是,连带的效应却让南琳彻底地摆脱了粱sè狼的死死纠缠,实在是始料未及。

徐扬仅仅看王学平摆出来的架式,就知道,王老板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估计,王学平是怪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把南琳给带了来。

“学平,我这里有个重要的情况。南大队,你向市长汇报下吧。”徐扬冲着南琳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来”把情况说一说。

“报告市长按照市局的统一部署,我大队负责边界检查站的日常检查工作。那天,我带队检查的时候”发觉一辆驶向市区的小轿车十分可疑,就打算拦下来进行盘问。没想到那辆车竟然加快速度,yù图冲卡”南琳的记忆力非常好,空着两手,就把那天发生的情况,详详细细地汇报了一遍。

王学平听了之后,大为震惊,根据南琳描述的情况,闯卡的竟然是市森林公安局局长焦敏的儿子焦小峰。

而那辆车上,竟然装的是国家特级文物,宋代彩sè陶佛数量达十尊之多。

也许是知道王学平对于刑法只有大致的了解,徐扬开口解释说:“按照走sī文物罪,情节特别严重的,可处死刑。这十尊国家特级文物,已经超过了八件的限度,完全可以提起死刑公诉。”

文光建想了想也补充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焦敏和殷副市长的关系,应该很密切。”

“没错,据焦小峰的交代他爹其实是殷干城的干儿子之一,只是平时隐藏得比较深关系没有完全暴lù罢了。”徐扬点点头”对于文光建的说法,表示认同。

据王学平所知,国家林业局内,不仅设有公安局,甚至还有检察院和法院。各地的农林厅(局),或是林业厅(局)内,也都设置了森林公安的编制,由林业和地方公安双重领导。

在执法实践过程中,森林公安系统,由于其行业特殊xìng,地方公安厅(局)很少插手其内部的工作。

这也就是说,各地林业厅(局)长的手里,或多或少地掌握了一支暴力专政力量。

王学平心里有数,如果仅仅是这事,徐扬也不至于领着具体办案的南琳到京城来,里头一定有大文章。

“这一次,驾驶更船故意撞击防汛大堤的两名罪犯,已经全部抓获,为了安全起见,暂时扣押在市军分区警备一分队营房里边,由一个警备班复杂日夜看守”徐扬及时地揭廾了谜团。

敢情,参与谋划撞堤的,不仅仅是仁北县刑警大队长金有德。按照焦小峰的供述,殷干城事先找的就是他爹,市森林公安局长焦敏。

只不过,焦敏胆子小,没敢亲自动手,只是暗地里帮着出谋划策。

见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凝神沉思,徐扬就笑着解释说:“焦小峰借用焦家衙内的身份,干了好些年走sī文物的勾当,一直顺风顺水”没出过事。只是,他这一票干得太大了,很可能要掉脑袋。”

王学平点点头,说:“这焦衙内为了保住小命,连老爹都给抖了出来,聪明人呐!”

“学平,下面该怎么办,该你拿主意。”徐扬张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王学平一阵心疼,傻子都看得出来,老同学这是累惨了。

“姜〖书〗记还在仁江吧?”王学平扭头问秘书文光建。

“是的,省委姜〖书〗记一直坐镇仁江,亲自指挥善后救灾工作。您的表弟姜辉吉也带着省电视台的记者组,到了市里。”文光建隐约猜到了王学平的心思,他索xìng汇报了姜辉吉的行踪。

“那好,我等会就给辉吉去个电话!”王学平此话一出口,室内的人,除了南琳之外,全都明白,殷干城的丧钟已经敲响。@。

第670章 首长点名

徐扬点上烟,提了提精神,表情严肃地望着王学平,诚恳地说!

“学平,我也就是个高中毕业,混了个省委党校函授班的大专学历而已,我不会拐着弯子说话,说错了,你也别怨我。”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从读高中开始,只要你的屁股一撅,我知道你想干嘛,有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吧,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学平,你想过没有,你的安危,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你看看老薛,,再看看我。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这么多人跟着你,总得有个盼头吧?所以呢,我们几个也商量过了,以后,就让南琳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徐扬毫不含糊地说了句大实话,并且郑重其事地向王学平提出了要求。

王学率环视室内一周,发觉薛文和文光建都在连连点头,更令他异想天开的是,南琳这个时候竟然也开口说了话“在钱州的时候,我就明白,哪有防贼千日的道理?如果不是您暗中保护我,我恐怕已经被粱红旗那个老东西给祸害了。”

徐扬心里暗暗点头,别看南琳这妮子平时话不多,这关键时刻,居然一语中的,点到了要害上面。

说实话,徐扬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渊源,才敢放心大胆地使用身手高强的南琳。

薛文抢在王学平的前边,插话说:“尽管有杜雪那些人暗中跟着可是,毕竟不属于一个指挥系统,您对她们并无绝对的指挥权。1小南就不同了,您在钱州时的老部下了,绝对可靠!”

在王学平的面前,薛文从不轻易表态,可是,一旦说了话,分量特别足。

王学平算是看明白了一帮小圈子里的骨干,这一次是铁了心,要给他加个双保险。

倒也是,随着王学平步步高升,学平系的骨干成员,也都跟着步步前进。

室内,就有准副厅级的老薛,正处级的徐扬,副处级的文光建正科级的南琳。

再加上关系一向密切的严明高,这就算是王学平的核心班底了。

这个小圈子老中青三代齐全,形成了梯队式的完整人事格局。

另外,王学平来仁江当市长后,紧密地靠过来的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市委秘书长刘勘测也可以算是学平系的嫡系人马。

只不过,钟、刘二人,因为历史渊源问题,比室内的诸位,关系稍微远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还需要深入考察考察。

“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那我就从善如流,服从大家的决定。”核心部下们的一番盛情,王学平身为派系掌门人,也绝对不可能忽视。

“1小南你以后就跟着市长,他到哪里,你到哪里,明白么?”徐扬仰起脸,表情凝重地望着南琳,死死地盯在她那张害死人不赔命的俏脸之上。

“徐局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还是懂的。”南琳的回答,妙得很令满屋子的人,包括王学平在内都大感惊讶。

“嗯,下面,我安排一下“王学平把众人招到身旁,按照预想的计划,详细地做了一番部署。

尽管老爷子许了他〖自〗由行动的权利,王学平依然不可能在家外过夜,即使再晚,也必须回家睡觉。

等安排妥当之后,王学平的眼神无意中掠过南琳的秀颊,心里不禁打了个突突,既然是贴身保护,岂不是要把南琳也带回家里去?

麻烦了!

王学平一念及此,立即意识到,局面正向令人头疼的方向发集。

这时,薛文笑着提议说:“不如这样,1小南今晚先留在这里。等老板您和家里的长辈商量过了,再做决断如何?”他毕竟久处京城,见多识广,很可能已经看出了王学平的顾虑所在。

文光建连连点头,这姜毕竟是老的辣。在他看来,老薛的说法,既然照顾到了王学平的难处,又顾及到了南琳的面子问题,可谓是两全其美的一个建议。

别人不清楚,徐扬是清楚的。当初,管理枪支的警huā南琳,成天就在王学平的眼前晃悠,可是,王学平压根没有动过歪脑筋。

也正因为如此,据徐扬的暗中观察,南琳对王学平极其尊重,甚至有些崇拜的苗头。

薛文知道曾经在和王学平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起过南琳的事,当时,就留了心。

在老薛看来,可比祸水,枧丽到骇人听闻的女警huā,如果身旁没有强力人士照应着,其结局多半是悲惨的。

老话说得好,sè字头上一把刀!美女,尤其是绝sè,天然就是权贵以及衙内们抢夺的焦点之一。

在京城里头,薛文见识过不少大小衙内,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可是,喜新厌旧,又是权贵们固有的坏毛病,玩腻了就扔掉的故事,简直数不胜数。

如果说,徐扬考虑的是安全问题,那么薛文考虑得就更深了。如果,在王老板的身边,始终有这么一位身手高强的保镖随行,那么安全方面,应该就大有保障了。

以薛文的见识,类似王学平这种身份的世家子,哪一个身边没有多位红颜知己?

说一千,道一万,在薛文看来,南琳只有成为了王老板的枕边人,安全方面的问题,才真正能够令他安心。

可是,令薛文感到头疼的是,王学平对南琳的态度,就象是大哥对待小妹一样,以怜惜居多。

一切布置都安排妥当之后,王学平站起身,笑道:“我刚回京城,要抽空多陪陪老爷子,剩下的事情,就拜托兄弟们了。”

徐扬也跟着站起身,只是一直皱着眉头,有些凝重地说:“别的方面都好还说,咱们刑侦支队里边人才不少,各式车辆,我也带来了十多台。只是,从西山下来的这段路,属于危险的空白地段。”“西山上,那是什么地方?谁敢在那里玩火?老徐,你就放心吧。”王学平的心里确实很感动。

薛文接口说:“老板说的没错,不管是谁,胆敢在西山上边响枪,这就严重过了界。犯众怒的下场,很可能是整个家族,被连根拔起。”见徐扬还有些不太明白,薛文又补充说:“咱们加强老板的安全,是怕万一有事,属于未雨绸缪的范畴,防备狗急跳墙。西山上,

既有军委机关,又住了诸多的老首长,有人真的敢在那里下黑手,必定会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试问,老首长们会答应么?军委领导会答应么?”

经薛文这么一解释,徐扬懂了,他mō了mō脑袋,lù出憨厚的笑容,自嘲道:“我还真是他娘的土包子,没见过大世面。”和众人分手之后,王学平再次登上了高英开来的那辆车,回西山的家。

这一次,高英没有穿街过巷,而是不紧不慢地把车开上了环城高速。

“小高,这车经过了改装?”王学平出门的时候,心里有事,现在事都安排了下去,心事也就放了下来,车内的一些特殊装置,很自然地也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嘿嘿,除了个外壳之外,啥都换了。别的小玩意就不班门弄斧了,单单这发动机就是宝马3。0的特殊版本”一提及汽车,高英的话就多了起来。

王学平暂时没心思了解汽车发动机的技术问题,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爷爷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

一般情况之下,即使是世家子的用车,大多是在市场上购买的。

可是,这台普桑车,竟然使用了宝马公司的特殊发动机,这里面透lù的信息,颇堪玩味。

回到西山上的家中,已是深夜时分,王学平下车后,不经意地发现,位于二楼的老爷子的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王学平刚要迈tuǐ进门,就听见大院的铁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紧接着,两道强光刺破了院内的小道。

抬手遮在眼前,王学平看清楚车牌号后,当即站到了一旁,父亲王敬国回家了。

挂着甲a02058特殊号牌的第一代奥迪a8,稳稳地停在了小楼正门口,后座的车门,被人从里边推开了,王敬国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了小楼之前。

王学平快步走上去,含笑问候说:“您回来了。”王敬国瞥了眼刚赶从楼前开进停车场的那辆普桑车,皱着眉头问王学平:“既然回了家,就多陪陪爷爷,不是特别重要的应酬,尽量少出门。”

“好的。”威权日高的老爹下了禁足令,王学平这个当儿子的,只能竖起耳朵,乖乖听话。

“嗯,一个小时后,你来我书房。、,王敬国吩咐过后,迈步进了楼内。

王学平觉得运气还算是不错,幸好今晚及时出去做了一番布置,否则,让父亲给关到家里,好多大事,就得耽误了。

回到房间,洗过澡后,王学平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敲响了王敬国的书房门。

“随便坐吧,想吸烟,自己拿!”王敬国头也没抬,提起一支红稽笔,在一份文件上面画了个圈。

这间书房的内部格局和老爷子的那一间,大致差不多,只不过,室内的摆设,相对要现代化一些。

“刚结束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竹相当众点了你的名”王学平刚泡好一杯茶,王敬国放下手里的红稽笔,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啊”王学平一下子楞住了@。

第671章 内幕

按照《宪法》、《内阁组织法》以及《内阁工作规则》的规定,内阁常务会议由首相、副相、国务委员、秘书长组成,由首相负责召集和主持。

内阁工作中的重大同题,必须经内阁常务会议或者内阁全体会议讨论决定。

因为,内阁全体会议一般半年才召开一次,每周开会一次的内阁常务会议也就成了内阁实质上的最高议事机构,拥有决定国内重大事项,以及审议通过行政法规的权力。

王敬国乃是内阁排名第三的副相,自然有资格每周与会,参与讨论国家大事。

父亲王敬国冷不丁的突然抛出了竹相点名的惊人内幕,王学平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当场傻了眼。

幸好心智一向很成熟,王学平手里的茶杯,才没有脱手掉到地上。

“父亲,您没和儿子开玩笑吧?”王学平的的有些难以置信。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厅级代市长而已,和堂堂军机大臣兼内阁首辅之间,差距实在是大到没法说的地步。

“学平,在这间书房里,我从来不开玩笑,尤其是和我的儿子谈正事。”王敬国的眉眼间流lù出浓浓的忧虑,可是,嘴角却微微地翘了起来。

父子连心,王学平尽管和王敬国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对于父亲在sī密场合的一些习惯xìng小动作,还是颇有些了解的。

嘴角上翘,这就说明王敬国的心情很不错,配合上眉眼间充斥着的忧sè,这就组合成了喜悦与矛盾揉和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父亲,竹相不会是点了我的将吧?”王学平毕竟来自于后世,比较熟悉竹相执政的一些脍炙人口的点将做法。

王学平尽管对于教育产业化的政策,颇不满意,但是率直敢言的竹相,确实给僵化保守的官场,带去了一股清新的新风尚,影响还是蛮深远的。

“今天的会上,讨论的是各地开发区泛滥成灾以及公路三乱愈演愈烈的丑恶现象,竹相已经下了决心,必须强力整顿。只不过,在讨论具体负责人的时候,他突然点了你的名,表扬你在仁江大刀阔斧搞改革的魄力,赞许你为改革的先锋军”王敬国苦笑了一声“竹相经常作出惊人之举。哪有当着老子的面,这么夸儿子的?”

经父亲这么一解释,王学平算是明白了,他虽然获得了被首相当众表扬的大荣耀,的确是值得高兴。

可是,不管是各地的开发区泛滥,还是公路三乱,都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圆满解决的老大难问题。

治理公路三乱,年年治理,年年乱。各地巧立名目,擅自成立的非法开发区,在全国范围内,没有一万,也至少超过了三千家以上。

即使是在王学平上任之前的仁江市,撇开县级开发区不提,甚至就连下面的各个乡镇也都没有条件创造条件,纷纷搞起了经济技术开发区。

乱得一塌糊涛!

王学平顺着这个思路,很自然的也就明白了父亲的担忧。之前,朝廷下了大力气清理三角债,内阁也派出了大量的工作组下去督阵,可是,收效甚微。

往往是,前债刚刚清理完毕,后债又源源不断地冒出了头。清不胜清,理不胜理,最终,成了一团乱麻,只得不了了之。

“父亲,从我的本意来说,是想留在仁江。”王学平的话刚出口,王敬国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真〗实意图。

“这些年,你靠着自己的努力,虽然一步步地登上了市长的高位,可是,时间还是太短了“王敬国含蓄地点明了王学平目前的处境。

没错,以王学平三十出头的年岁,眼看着开春后的市人大全会一召开,就可以当选正厅级的正式市长。

如此年轻,如此的地位,放眼国内,还真没几个人可堪比拟!

王学平喝了。茶,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一脸平静的说:“父亲,以竹相的脾气,很可能,我真的就要离开仁江了。”

“等着你的不是地雷阵,就是万丈深渊,学平,我的心里都没底啊…”王敬国的一番感慨,令王学平大为感动。

父亲尽管没有把话挑明了说,实质上,透lù出的意思,却是不想他去消耗手上原本就不多的政治资源。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只要他稍微向父亲透lù出不想掺合治理整顿的意思,以父亲的地位以及手段,自然有办法,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

“父亲,在西戴河,有一位老人,正在默默地观察着朝廷里的一举一动。如果,我考虑个人荣辱得失太多,选择了中途退缩。这副扑克牌,即使送给了我,也很有可能被重新拿回去。”王学平从兜里掏出了成祖爷赏的那副老扑克牌,轻轻地搁在了王敬国的面前。

“咔嚓!”一声脆响,王学平惊讶地发觉,王敬国手里一直把玩着的那只红铅笔,竟然被折成了两段。

“老爷子看过没有?”王敬国完全无视于手里的半截红铃笔,双目炯炯有神,全神贯注地盯着王学半,两眼一眨不眨。

“今天,叔叔的岳父张爷爷来看望爷爷,我拿出来的时候,两位老人家都在场。”王学平没有正面回答王敬国的,却描述了一番张老也在座的关键信息。

“嗯,我知道了,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吧。”王敬国把头一低,视线重新落到了厚厚的文件上面。

王学平心里明白,父亲的这个态度,就表明开了绿灯,任由他去闯,去冲杀,去拼搏。

“父亲,您别太累着自己了,多多注意身体。我还年轻,这个家不能没有您主持大局。”王学平走到了父亲的身旁,伸出双手,轻轻地抚上了王敬国的额头,拿出从林猛那里学来的推拿技巧,缓缓地拿捏了起来。

王敬国扔下手里的半截红铃笔,闭上双目,在享受着儿子的孝心的同时,微笑着说:“我这身子骨,还算是比较硬朗,再撑他个三、四十年,应该没啥大问题。”

令王学平万万没有想到,父亲话音未落,竟然一挥大手,指着琳琅满目的酒柜,豪情满怀地嘱咐他:“取酒来,咱们爷俩,共浮一大白。”

“当!”两只高脚杯,轻轻地碰到了一块,杯中半满的红sè酒液,竞相溢出杯外,洒落到了地板之上。

意思到了位,也就足够了,王学平陪着王敬国闲侃了一番,就起身告辞离开了书房。

一向沉稳内敛的王敬国,默默地注视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感慨万千,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王门大幸……

“爷爷,我身边的几个亲近之人,一致给我推荐了一位贴身保镖。”尽管很不好意思和老爷子开口,王学平既然答应了部下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跑到王老的面前,提出请求。

王老蹲在菜地里,专注地拨弄着刚种下地不久的油麦菜,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老爷子越是不吭声,王学平的心里就越是发毛,忐忑不安之余,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林猛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好象从来没问过我的意思吧?”晾了王学平足足十多钟后,王老放下手里的小锄,面无表情地反问王学平。

老爷子的这话,问得很有学问,也很有深度。林猛跟在王学平的身边,时间颇为不短,既当司机又是保镖,可是,王学平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向老爷子请示过。

如今,王学平突然摆出了极其正式的架式,跑来请示报告。以老爷子的英明睿智,多半已经猜到了其中另有猫腻。

甚至,老爷子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新保镖,就是车huā南琳。

王学平的心里暗暗发虚,南琳那小妮子简直俊俏得没了天理,每天跟在他的身边,外头不可能没有闲话。

可是,话既然说出了。,而且,老爷子已经点明了核心实质,容不得王学平临阵退缩。

“爷爷,是我以前在钱州市局的时候,曾经保护过的一位女警,她叫南琳,现任仁江市局特警支队大队长。”老爷子的眼神没啥出奇的地方,可是,王学平偏偏就没胆子,糊弄他老人家。

王学平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完整的经过,甚至昨晚开会的几个亲信,也都向老爷子一一详细地介绍了一番。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你这号楞头青。”老爷子突然把眼一瞪,厉声喝道“你身边长期跟着这么一个女子,你未来的妻子怎么想?考虑过没有?”

王学平一时语塞,他还真疏忽了,李小灵可能的感受。

见王学平低垂着脑袋,窘迫到了极点,手足无措的尴尬模样,王老忽然展颜一笑,眯起一双老眼仰望着半空中的一朵浮云,悠悠地说:“既然你和我说的都是知心话,我这个当爷爷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里外不是人吧?这事啊,我不方便出面,就让雪韵收她做个干女儿吧。”

王学平浑身一震,异常崇拜地望着似笑非笑的爷爷,老爷子这一手,实在太高了,高得令人难以想象。

如果,南琳成了老妈的干女儿,身份也就立马变为了他的干妹妹。这么一来,既堵住了外界的悠悠之口,又不至于让李小灵担忧妻子的地位问题。

实际上,此举还隐含着老爷子对于徐扬、薛文等一批王学平身边成员的认可,极其有利于王学平凝聚骨干,树立绝对的威信。

信口道出的解决方法,竟然达成了三全其美的效果,王学平对老爷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

第672章 祸害上门

……傻儿子,快起chuáng了,今天有重要应酬。”姜雪韵象一陈旋风一般,冲进了王学平的卧室。

“老妈,几点了?”王学平在chuáng上坐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信口问姜雪韵。

“快七点半了,你爷爷早锻炼就要结束。”姜雪韵笑眯眯地望着儿子,越看越爱,越看越是怜惜。

这孩子一直流落在民间,吃了不少苦啊,不过,现在越来越有出息了!

昨晚,半睡半醒的姜雪韵,mímí糊糊地听丈夫提及,成祖爷送了一副老扑克牌给儿子。

身为世家女的姜雪韵自然也听说过,关于这副老扑克牌的典故。

这不,姜雪韵忍了一晚上,加半个早晨,实在忍不住了,就借着叫儿子起chuáng的工夫,跑了来。

王学平自从当上市长之后,就很少尝到睡懒觉的滋味,每天七点起chuáng,吃过早餐后!八点差十分到市政府上班。周末,遇见突发xìng事件,还得驱车到市政府坐镇指挥。

仿佛流水线作业一般,平日里,只要王学平在办公室里lù了面,市里各部委局、行管办,以及各区县的领导们,一定会纷纷跑来点卯。

这些领导们,挖空心思,即使没有大事汇报,也总能找到一些有特sè的小事,作为由头,来拜见市长。

这些人的目的,王学平心里完全明白。在他面前,哪怕每天只待个几分钟,混个脸熟,留个尊重领导,事事请示的好印象,将来调整干部的时候,就不至于吃大亏。

“学平,那副扑克牌呢?拿出来给妈瞅瞅。”姜雪韵将一只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埋怨道:“妈,总得等我穿好了衣服,再帮您找出来吧?”

“嗯哼,儿大不由娘,好吧,我就在外面等你。”姜雪韵也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农fù村姑,儿子也确实大了,即使是当妈的,也必须有所顾忌。

等王学平穿戴整齐,把那副老扑克牌递到姜雪韵面前的时候,姜雪韵接过扑克牌,一张牌,一张牌,反复地摩挲着,神情异常之专注。

过了足足十多分钟,姜雪韵忽然噗哧一笑,说:“你那位叔叔,先是和你爸狠狠地掰过手腕。后来,又一直看不上你舅舅,明里暗里都要争一争。嘿嘿,就凭他那两个比草包还要草包的儿子,哪里赶得上你的半只脚?”得意之情,傻子都看得出来。

“是啊,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老妈也是女人,而且是那种非常漂亮、气质高雅的女人,王学平自然也得捧在手心里,连哄带骗,大灌míhún汤。

“你这小坏蛋,一点都不让妈省心,喏,白捡的干女儿,就在外面了。”姜雪韵眉huā眼笑地望着王学平“你说,妈和那个小姑娘,谁更漂亮?谁更mí人?”王学平心想,得,老妈,您何必给儿子我设计出这种要老命的急转弯陷阱呢?

很不好玩略!

“嘻嘻,都漂亮。不过,老妈您的高贵气质,您的成熟风韵,是南琳骑上汗血宝马,也追不上滴”王学平耍了个huā枪,一个劲地夸姜雪韵。

“哎哟喂”姜雪韵抬起手腕,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在王学平的腰间,轻轻一掐,嗔道“小坏蛋,胆子不小啊,连老妈都敢消遣,你想翻天是不是?”

王学平迅速地躲到了一旁,心里却在想,以老妈如此炉火纯青的掐人神功,天知道,老爹吃过多少次红“好了,不闹了,你赶紧洗录干净了,出来吃早餐。”姜雪韵一直觉亏欠了王学平许多,很想好好地补偿一下。

所以,只要王学平回了家,早上来叫他起chuáng的,必定是姜雪韵本人。

整理清爽之后,王学平下了楼,来到了位于一楼西侧的小饭厅。

按照王家的规矩,只要王敬国在家里,必定是由他带队,领着家中的老小,恭迎老爷子驾临。

今天,王学平并没有看见王敬国的身影,不用问,他也明白,父亲一定是早早地就离开了家门,出去公干。

王学平在饭厅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身〖运〗动衫的南琳。也许是第一次登上西山,这种神秘sè彩浓厚的所在,南琳显得很拘谨,腰杆tǐng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地杵在那里。

招手把南琳叫到了身旁,王学平含笑解释说:“这是在家里,你是我的干妹妹,也是半个主人,随便坐吧。等会老爷子来的时候,看着我的眼sè行事。”尽管王学平抚慰了一番,可是,南琳依然很紧张。

南琳那张足以祸害死亿万人的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坐在王学平的身旁泽身上下觉得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王学平叫过一位“1小阿姨”含笑嘱咐说:“我这位干妹妹是南方人,可能不太喜欢吃面食,麻烦你,安排厨房做一锅小米粥,再来上几碟咸菜,如果有河粉的话,最好炒一盘上来……”

在高官的家里,一般都把身边的生活服务人员称为“小x”或是“1【、

阿姨”。

奄琳瞪圆了乌黑发亮、猫眼一般的眼珠子,默默地聆听王学平叮嘱“小阿姨”。

等那位“小阿姨”出了饭厅,南琳忽然小声对王学平说:“我最爱吃炒河粉了。”王学平其实也不知道南琳究竟喜欢吃啥,只是考虑到南北方的口味问题,做了些大众化的安排。

这也就是在王家老宅里,限于老爷子一贯生活俭朴。如果是王学平在郊外的别墅里,南琳想吃啥,都有。

足以祸害人间的女警huā,就近在咫尺,王学平的鼻端嗅到了一丝如兰似麋的幽香,沁人心脾。

“等会别紧张,我爷爷这人特别随和,很好说话。”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汗颜。

老爷子平日里看上去,就和乡下种地的慈祥农民爷爷,没啥大区别。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老爷子把脸一板,即别说王学平这个孙辈,就算是他爹,位高权重的内阁副相,也得畏惧三分。

南琳的紧张心情略有放松,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既普通,又特殊的小饭厅。

“学平,你可不许欺负我的干女儿哦。”换了身红sè职业套装的姜雪韵,笑吟吟地出现在了小饭厅的门口。

“首长好!”南琳慌乱站起身,下意识地抬起右臂警礼敬到一半,南琳察觉到不对劲,春葱似的小手,竟然僵在了半空中,俏脸涨得通红,尴尬得要命。

“小南,你应该叫我干妈才对。”姜雪韵笑眯眯地走到南琳的跟前,温柔地拉住她的小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旁。

昨天,就在家里,姜雪韵已经见过南琳,也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认下了这个干女儿。

“干妈好!”南琳的脑袋几乎都要垂到鼓涨高耸的xiōng前,耳根飞红,心里象是揣了十七、八只小鹿一般,惴惴不安。

出于女xìng的直觉,南琳敏感地意识到,自从姜雪韵进门后,慈祥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我们家小南,长得真俊,肯定有不少人追吧?”姜雪韵和蔼地拉住南琳的小手,笑眯眯地问她。

王学平心里一阵恶寒,好家伙,这是要查户口啊,又不是选媳fù,至于么?

也许,昨天是第一次见面,姜雪韵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下南琳的家庭情况,并没有多问。

今天,姜雪韵拉开话匣子,充分发挥女xìng的八卦天赋,开始对南琳旁敲侧击,问东询西。

南琳依然低垂着脑袋说:“我爸早年以身殉职,老领导可怜我少年丧父,安排我报考了警校,毕业后就顶我爸的职。我妈的身体一直不好,我弟弟还小,在警校读书的时候,我每天只要一放学,就得赶快回家,买菜做饭洗衣服,照顾弟弟,哪有心思考虑个人的问题?后来,参警之后不久,我就被当时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粱红旗给盯上了,谁敢追我这种祸割”姜雪韵微微一叹,轻轻地抚mō着南琳的小手,怜惜地说:“闺女,你也苦命的人呐,和我们家学平一样,打小就流落在了外头,天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王学平听不下去了,老妈安抚南琳也就算了,何必又把他给拉出来示众呢?

“妈”王学平很不满意地拖长了声调,姜雪韵斜睨了儿子一眼,轻声笑道“好好好,我不多嘴了,1小坏蛋,你满意了吧?”也不知道怎么的,姜雪韵张嘴闭嘴,都是小坏蛋,喊顺了。,大有固定下来的趋势。

也许是觉得小坏蛋这个称呼很好玩,南琳微微抬起头,有些好奇地偷眼看向王学平。

不料,恰好与王学平看过来的目光碰到了一块,她赶紧羞涩地再次低下头去。

这时,明明啥都看见了的姜雪韵,却故意挪开了视线,她心想,这个干女儿的家世清白,个人的经历也很单纯,留在儿子身边,确实是个上佳的人选。

“咳”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咳,王学平含笑小声提醒南琳:“爷爷来了,别紧张。,@。

第673章 恶人磨小人

王学平心里清楚,在门外咳嗽的人就是王恒勇。

王老的思想很开化,毕娄,也是老一辈〖革〗命家,受时代所限,儒家的大家族观念,非常之强。

只要没有出京或是有重要公干的家庭成员,早餐和晚饭,必须回家吃,这已经成了老王家的铁律,没人可以例外。

“爸,今天准备的是驴肉刀削面,您老尝尝看,不爱吃的话,下次换别的。”姜雪韵领着王学平和南琳,站起身,迎接老爷子大驾光临。

“当年我带部队打进南京的时候,倒也吃过一次刀削面,味道还成。”王老笑吟吟地摆摆手,说“都坐吧。小南,别拘束,想吃啥,和你干妈说,咱们家没那么多臭规矩。”

南琳显得异常窘迫,手足无措,低着脑袋,两眼直勾勾地望向地面,小脸发白,细声细气地说:“谢谢首干爷爷”也许是察觉到称呼不对,她赶紧改口。

王学平暗暗好笑,老爷子别的都好,思想开明,对于人情世故,也了如指掌,只是这大家长的“军阆”作风,依然十分浓厚。

家里的规矩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一家人聚餐的时候,讲究食无语。也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不许吧哒嘴。即使是咳嗽,也得拿出纸巾,侧脸朝着桌外,捂住嘴。

王学平虽然成长于南方,因为个人的经历关系倒还比较喜欢面食,牛肉面、炸酱面、刀削面等等,都爱吃。

小厨房的大师傅手脚异常麻利,姜雪韵刚刚替老爷子盛了一碗刀削面,一小盆热气腾腾的鸡蛋肉丝炒河粉,就被“小阿姨”端上了餐桌。

王老瞅了眼略带羞涩的南琳,手里的筷子指了指香气四溢的炒河粉,笑着对姜雪韵说:“先尝尝那个。、,

“好的,我这就帮您盛”小碗。”姜雪韵心里有些奇怪她嫁进老王家也有三十多年了,还从没见老爷子吃过河粉。

日常照顾老爷子起居的都是老妈姜雪韵,轮不到王学平来操心,他夹了一片香脆可口的咸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

忽然,王学平听见身旁传来了极其细微的抽气声他扭头一看,一直低着头的南琳,香肩竟然在微微发颤。

起初王学平没有多想,以为是温馨的家庭氛围令南琳心有所感。

紧接着王学平意识到,老爷子当众点了南琳爱吃的炒河粉,这个面子给得太大了,这妮子竟然给感动得哭了。

王学平抽出几张纸巾,硬塞到了南琳的手中小声劝解说:“别哭,爷爷正看着你呢。咱们一家人团聚,应该高兴才对。”

南琳也许是觉得失了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王学平递来的纸巾,抹干净脸颊上的泪痕。

她仰起脸望着王学平,眼圈发红,轻声说:“对不起,我没控制好情绪,长辈们对我太好了!”呵呵,别多想快点开吃。等爷爷放下筷子的时候,你就算是没吃饱,也只能饿肚子了。”王学平含笑提醒南琳,必须加油填饱肚子。

抢在老爷子放下筷子之前,王学平无声地扒干净碗里的最后一根面条,侧脸一看南琳也正好咽下最后一口炒河粉。

碍于不许说话的家规,王学平只能含笑冲南琳点了点头。没见过大世面的南琳,实在是不笨,她抿紧红chún默默地冲着王学平lù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一笑不打紧,南琳那张祸害人间的俏脸上两只完美的小梨涡,凹凸起伏,格外勾人心魄。

王学平不敢多看,赶紧扭过头去,却不料,正好对上了老妈姜雪韵那张带着神秘莫测笑意的眼sè。

搞什么鬼呢?王学平下意识地又看向老爷子,这时,王老刚好放下筷子,他缓缓站起身,神态淡然地向众人领首示意“你们慢用,我出去转转。”

大家也都跟着刚下筷子,纷纷起身,恭送老爷子出门。

众人目视着老爷子离开之后,小饭厅内的气氛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姜雪韵含笑问南琳:“吃饱了么?”南琳重重一点头,说:“吃得很饱,谢谢干妈关心。”

姜雪韵暗暗一点头,这小丫头虽然此前没见过大世面,可是,领悟能力却不差。

“妈,今天有什么重要的应酬?”王学平在家里连续被关了三天,有点静极思动的想法。

“呵呵,你外公今天从外地回京,你这个外孙不得陪着老一辈聊聊天,说说话?”姜雪韵只要一想起王志军那副丑陋的嘴脸,心里就觉得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直到如今,王学平还没见过自己的亲外公长什么样。姜老既然要来王家作客。他这个外孙陪伴在身边伺候着,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须多言。

“学平,你外公学问可不小,精通俄、英两门外语,不用工具书,就可以通读莎翁的经典名著《哈姆雷特》”一提起姜老,姜雪韵那种特别佩服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王学平曾经研究过亲外公姜老的经历,他发现,外公不仅仅当过副相,更是长期兼任《邓选》的幕后总编撰,是党内首屈一指的理论家,思想家和实干家。

当年,安徽小岗村包产到户的时候,朝廷内部的争论很大。就在这个时候,姜老以“南光”为笔名,在《明华日报》上发表一篇重要中,姜老高屋建瓴地总结了成祖爷关于解放思想发展生产力的重要论述,从而为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大业,打下了坚实的舆论基础。

对于有着传奇经历的外公,王学平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管于公于sī,获得在党内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外公姜老的高度认可,对于稳固王学平在家族内外的地位,助益极大。

吃过早饭后,王学率回屋看书,南琳乖巧地坐到了外间的沙发上,恪尽保镖的职责。

“天嫂,你这是想干什么?”王学平正在看书,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他皱紧了眉头,合上手里的书,迈步往外走去。

刚出门,王学平就见王恒勇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学平,你妈让你就待在屋里,不要出来,外面的事,她自有分寸。”王恒勇喘着粗气向王学平传达了姜雪韵的意思。

“勇叔,怎么回事?”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王恒勇。

“你叔叔想把王辉调到财政部预算司去,让你妈给挡了回去。这不,趁着老爷子去了杨老家串门,你叔叔就找上门来无理取闹。”王恒勇发觉王学平的脸sè有些难看,赶紧劝解说“上一辈的事情,你这个做晚辈的不好掺合,轻不得,重不得,很难处理。”

王学平想想也是,叔叔和老妈之间的事情,他这个晚辈确实不好插手,转身就想回房里去。

不料,王学平刚转过身子,背后就传来了王志军yīn阳怪气的讥讽之声“我说,王学平,你的架子够大啊,明明看见我来了,却故意装傻,居然连个好都不问,咱们老王家的晚辈,谁敢这么没规矩?”好吧,虽然不想惹事,可这并不意味着我怕事!

王学平转身望着王志军,淡淡地喊道:“叔叔好!”

“得!别喊得这么亲热,我可不敢当。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侄儿,至今还有许多问题没有搞清楚。”王志军十分恶毒地把姜雪韵和王学平一起“网”了进去。

一旁的王恒勇脸都吓白了,王志军这话太狠毒了,他表面上看似质疑王学平的身份问题,实际上,等于是公然质疑姜雪韵的贞节问题。

随后跟过来的姜雪韵气得浑身直发抖,竖起手指,指着王志军“你………”楞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王学平清秀脸上,掠过一丝潮红,非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lù出了怪异的笑意,脚下缓缓地靠近王志草。

“你你你想干什么?”王志军发觉王学平的情绪很不对头,下意识地开始往后挪动脚步,心里一阵发虚。

王学平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王志军的衣服领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拖着进了屋。

“砰!”进门后,王学平反tuǐ将门给踢上了,与此同时,他猛一用力,将王志军拖倒在了地上。

完全无视于门外重重的敲门声,王学平蹲下身子,眼神yīn冷地盯着瑟瑟发抖的王志军,居然笑眯眯地说:“王部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年,谢晓苗送了你五栋别墅,都挂在你的妻弟名下,其中洪顺园18栋一单元501室还住了一位剧组的女一号……”

“你”王志军惊恐不安地望着王学平那满带着邪意的笑脸,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么机密的事情,竟然被王学平所察觉,并且竟然知之甚详,太可怕了!

“你狗日的,太猖狂了,老子本来不想把事情做绝,既然,你硬要逼我,那么”王学平松开了王志军的领口,笑眯眯地说“放心好了,你还是我敬爱的好二叔,我不会在家里把你怎么着的。”

“学平学平”王志军的一颗心猛地往下一沉,只要王学平把相关的证据,暗中往中纪委这么一递,他就得完蛋大吉。@。

第674章 饶了你?

……学平,学平咱们是一家人,我是你亲叔叔,你可不能干亲痛仇快的事啊”王志军怕得要死,被酒sè淘空的身子,剧烈的癞抖着,舌头一直在嘴里打转转,说话含糊不清。

“呵呵,王部长,你这些话还是留着每〖中〗央首长们交代吧,我又不是中纪委的,管不着你的这些个屁事啊。”王学平微微一笑。

王学平的态度越和蔼,王志军心里就越害怕,他心里明白,刚才说话太过恶毒了,没有留下丝毫的转圜余地。

“学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别”见了棺材,王志军才知道恐惧,涎着一张老脸,开始哀求王学平。

“王部长,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瘫软在了地上的王志军,很享受眼前的猫抓老鼠的快感。

“侄儿,侄儿,你听我说,我也是一时糊涂,脑子进水了,你抬抬手,放我一马,我保证,下一次再不敢了。”xìng命攸关的大局面前,王志军再也顾不得什么副部长的身份和面子了,竟然跪在了王学平的面前,抱紧了他的双tuǐ,苦苦哀求“就饶了我这一糟吧。”王学平的心里一阵悲心,这种卑鄙龌龊的家伙,竟然是老爷子的儿子,他的叔叔,想想就想吐。

“你真的知道错了?”王学平拿脚踢了踢王志军的小腹,冷冷地问他。

王志军也不是傻蛋,如果王学平真要下狠手,肯定不可能当面告诉他。可问题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志军不敢冒这个险,没办法,把柄握在了王学平的手中,他只能选择暂时蛰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学平,我确实错了,请你务必原谅,放过我这一次!”王志军明明心里恨得牙根直痒,面上却必须装成可怜兮兮的落水狗的模样,摇尾企求怜悯。

“那好,我把我妈请进来,就我们几个人在场,你跪着求我妈饶了你,我就放过你这一次,否则你懂的!”王学平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吃里扒外、贪婪成xìng的王志军,给他提了个大大的难题。

“这……这个……嗯……,………好吧!”王志军恨得咬破了嘴chún,鲜血溢了嘴角,他真想一拳砸烂王学平那张极其可恶的清秀脸庞。

可是,王志军权衡利弊,思考再三,最终只能选择暂时臣服。没办法,先不提剧组女一号的烂事,那五栋豪华别墅,房主至今还是他的妻弟。

这可是活证据,以王志军对中纪委办案规矩的了解,只要认真想办你,就算是铁人的嘴巴,也绝对撬得开。

王学平曾经十分认真地读过王志军的**史,谢书苗的钱财包括提供的xìng贿略在内,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真正的大头,都和张光述有关。

如果不是不想让老爷子老年伤心,王学平真想反手一掌,将王志军打下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现象,已经很严重了。比王志军更**的世家子,大有人在。

反**的工作,任重而道远!

王学平结合后世的经验,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能掌握住最高的政治权力以及最高军权,整合开明派精英政治家的力量,强力推行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反腐制度。

那么,反**只能象如今这般,隔着院墙扔砖头,砸到谁的头上,算谁倒霉!

以王志军贪婪成xìng的本质,经过今天的教训之后,即使安分几天,将来,也必定会有旧病复发的那一天。

天造孽犹可言,自作孽不可鼻!

王学平微微地一笑,抬脚在王志军的屁股上,重重地踢了一脚“不怕丢?的话,你就一直跪在这里吧。”

王志军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装模作样的坐到了沙发上。

可是,王志军坐定之后,赫然发现,门后,一位身穿〖运〗动衫,头上扎了马尾辫的绝sè女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她那张足以祸害人间的jiāo颜,此时,全是鄙薄不屑之sè。

“你你是谁?”王志军惊得七hún出窍,下意识地询问南琳。

“你这个人渣,不配问我的名字”…南琳仰起jiāo颜,很想作呕,她宁可望向天huā板,也不想再见面前这个龌龊猥琐的狗东西。

王学平走到门边,老妈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大“学平,开门,快开门,他再坏,也是你亲叔叔啊……”

拉开房门,王学平笑嘻嘻地望着急得直跳脚的姜雪韵,说:“妈,我刚才正和叔叔商量筹备结婚的事情呢,叔叔拍了xiōng脯,至少帮我借来十台好车,帮着撑门面,是吧,叔叔?”

姜雪韵特别担心王学平一时冲动,把王志军给打出个好歹来,这事可就闹大了,如果在有心人的推bō助澜之下,完全有可能量成了去王家的一大丑闻。

她的名誉受损不算大事,如果坏了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王学平的前程,罪过,可就大了。

姜雪韵根本不信王学平的真话,她奋力将王学平挤到了门边,冲进了屋子里。

王学平重新站到门口,发现,门外除了王恒勇之外,其余的工作人员早已不见了踪影。

“勇叔,事情正向好的方向发展,麻烦你,暂时守在这里,谁都不许过来。”王学平小声叮嘱王恒勇。

王恒勇眼力不差,化已经清楚地看见,王志军正大模大样的坐在沙发上,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暗暗地松了口气,王恒勇小声提醒说:“志军确实太过分了,不过,他毕竟是老爷子的亲儿子,你的亲叔叔,你明白吧?”

“勇叔,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喏,他好好地坐着呢…”王学平忍住笑意,冲着屋里的王志军呶了呶嘴chún。

王恒勇心里非常奇怪,按照刚才王学平怒发冲冠揪住王志军的衣领,倒拖着进屋的架式,应该是大打出手,头破血流才对。

真有点搞不明白啊!

王学平返身关紧房门,走到了姜雪韵身旁,笑嘻嘻地说:“妈,叔叔好象有点悔改的意思了,您先坐下来,咱们慢慢说。”他借着扶姜雪韵坐到沙发上的当口,冲着王志军狠狠地一瞪眼珠子,警告他,乖乖地跪地求饶,少玩huā样。

王志军冲着一直立在门后的南琳唆了唆嘴,那意思是说,有外人在场,不太方便。

与此同时,姜雪韵也已经看见门边的南琳,也许是同样觉得有外人在场谈家务事,有些不妥,她强打起精神,温和地对南琳说:“1【、

南,你去帮我端杯茶过来。”“好的。”南琳转身拉开门出去了,她的心里异常感动,都这种时候了,姜雪韵依然顾及到她的面子问题。

“我敬爱的叔叔,这里没有外人,您不是有很多话要对我妈说么?

赶紧吧,我很忙哦。”发觉王志军赖在沙发上面,低垂着脑袋,就是不肯开腔,王学平毫不含糊地拿话刺他。

王志军再傻也是个高官,王学平的意思很明显,都这个份上了,你狗日的再耍huā招,只能是自取灭亡,自寻死路。

“大大嫂我不是人,我该死,我不该一时冲动,伤害了您的感情,破坏了您的清誉…请请您务必原谅我”双膝跪到姜雪韵面前的时候,王志军的心都恨碎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他怎敢不低头呢?

“啊志军你”姜雪韵惊得七佛升天,一时转不过弯来,也顾不得去扶王志军起身了。

“大嫂,好大嫂,我是混蛋,我不懂事,专门惹您生气,以前都是我的不对。从今往后,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王志军说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恶心,腻得直翻胃,却又不敢不说。

姜雪韵猛地抬起头,正好瞄见王学平面lù浅浅的微笑,她在刹那间意识到,一直在骄横跋扈的王志军,竟然摆出了如此低三下四的忤悔姿态,很可能与她的宝贝儿子有关。

“妈,长嫂当母,叔叔虽然犯了大错,不过毕竟是一家人嘛,让他重重地磕三个响头,就算了吧?”王学平瞥见王志军的脸上lù出了一股子魇气,他沉下脸,接着补充说“如果您老人家不想原谅他,我这就去开门,请他出奔。”王志军恨得要死,怕得要命,气得差点吐血身亡,唉,他想来想去,自重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咚咚咚”王志军把眼一闭,冲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姜雪韵,

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嫂,我真的错了,您就原谅了我吧。”苦苦地哀求。

“志军,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呢?”姜雪韵装模作样地从沙发上起身,不仅扶起王志军,更伸出手,在他的膝间拍打了一番。

王学平差点忍不住要哈哈大笑起来,老妈这一手,简直是神来之笔。不说别的,就看王志军的一张老脸涨得发紫,就知道,这个老货憋得难受之极,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大嫂,我部里还有个会,就不打扰您了。”王志军仓促之间,不及多想,竟然编了个一眼被看破的谎话,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哈哈哈哈解气,真解气,…王志军消失之后,姜雪韵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眼泪鼻涕都笑了出来。

“乖儿子,你过来!”姜雪韵招手把王学平叫到了身旁,一把将他抱在了怀中,照着他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1小坏蛋,妈真没白疼你。”@。

第675章 都不省油

第675章都不省油

汗,大汗,大汗淋漓,王学平被老妈的亲昵举动,给闹了个满面通红,心里暗暗腹诽不已。

王学平已经年过而立,身边的女人也不算少了,让老妈这一抱,这一亲,心里别提多尴尬了。

“小坏蛋,从你出生之后,一直到现在,妈才抱过你两次。”姜雪韵怜惜地mō了mō王学平的脸庞,“你知道么?母子连心呀,妈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发觉姜雪韵的脸上,淌下了两行清泪,王学平感同身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妈,我这不是回到您的身边了么?就别想以前那些不高兴的事了。”王学平赶紧掏出兜里的纸巾,探手替姜雪韵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

姜雪韵忽然微微一笑,说:“小坏蛋,你一心维护妈妈,我真的高兴坏了。自从嫁进老王家之后,今天是我最快活的日子。”

王学平笑嘻嘻地说:“谁敢让您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你爸读了一肚子书,讲究温良恭俭让,克己甚严。我受了委屈,也从不指望他帮我出气。不过,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好处。你爸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外头也没有别人。”姜雪韵拉着王学平的手,母子俩并排坐到了沙发上。

王学平直冒冷汗,老妈连这等隐秘都跟他讲,固然母子亲密无间,貌似也有些不太妥当吧?

王敬国和王学平,父子之间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王学平对于父亲的脾气还是多少有些了解。

京城里的大小衙内,不知凡几。父亲王敬国能够从万马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稳稳地坐上了副相的宝座,殊为难得!

雄厚的家世固然是一个重要方面,如果,王敬国没有过人的政治智慧,以及非凡的才干,绝不可能脱颖而出。

“小坏蛋,告诉妈妈,你怎么收拾那个憨货的?”姜雪韵对王志军的蔑称,让王学平意识到,老妈对王志军的成见已经深入骨髓。

既然姜雪韵心里高兴,王学平自然不会介意,添点油,加点醋,把整服王志军的过程,来个艺术升华。

姜雪韵一边听,一边乐,嘴里发出的笑声,始终没有停过。

“妈,外公大约啥时候来?”王学平惦记着这事,惟恐姜雪韵一时忘形,耽误了今天的正事。

姜雪韵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笑道:“还早,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一准耽误不了。”

“小坏蛋,等会你外公来了,你可得去大门口迎接哦。”姜雪韵细细地叮嘱王学平,“和你外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我暂时保密。到时候啊,你一看就会明白。”

“妈,有必要搞这么神秘么?”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究竟是谁会跟他外公一起上山呢?

“老爷子亲手安排的,肯定是好事,妈暂时不能说。”姜雪韵的俏脸上,lù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王学平完全有理由相信,老爷子和老妈,绝对不可能害他。他也懒得多想,反正等一会,谜底就会自然揭开。

“小坏蛋,南琳这丫头怪可怜的,惹人疼惜,你可不许欺负她哦。”姜雪韵忽然没来由地扯到了南琳的身上。

王学平皱了皱眉,说:“我也很可怜,您就多疼疼我吧。”心里却暗暗打了个突,老妈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你这个小坏蛋,和你爸完全不一样,花心得一塌糊涂,具体的就不需要我帮你点名了吧?”姜雪韵狠狠地瞪着王学平,虽然yīn着脸,并无多少怒意。

王学平心想,坏了,东窗事发,多半是让老妈给抓住了把柄。

转念一想,王学平大致明白了,有杜雪那个贴身“内jiān”每天跟在身边,别说老妈会知道,老爷子那边估计早就得到了消息。

“妈,杜雪可靠么?”王学平故意忽略了姜雪韵的问题,把话题转到了杜雪的身上。

“嘿嘿,你说呢?”姜雪韵没好气地横了王学平一眼,叹了口气说,“小雪是我一位关系最好的老同学的独女。她们夫fù俩在国外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双双以身殉国。那个时候,小雪才三岁,我当仁不让地把她接到了身边,一手抚养她长大成人。这丫头倒也争气,楞是凭着真本事考进了军校。分配的时候,老爷子破例打了招呼,安排进了警卫局。”

经姜雪韵这么一解释,王学平恍然大悟,敢情,杜雪竟然是老妈的养女,他的异姓妹妹。

“小坏蛋,安排小雪去你的身边,既是我的想法,更是意思。你爷爷主要是担心你身边的人不可靠,特意让小雪守在你的身边,帮你把把关。”姜雪韵叹了口气,说,“世风日下,人心最黑,不得不防啊。妈和爷爷也都是为你好。”

王学平心里非常感动,在他茫然无知的情况下,老爷子和老妈已经默默地做了大量的幕后工作。

“老爷子说过,凡是想干大事业的人,身边必须有坚实的班底。你爷爷曾经暗示过你爸,一旦时机成熟,你肯定要进军方锤炼一番。”姜雪韵脸sè一正,“学平,老爷子寄厚望于你,可不能辜负了一片苦心啊。”

没等王学平表态,姜雪韵忽然冷冷地一笑,说:“本朝立国以来,几任废帝,或是因为根基不牢固,或是手无军权,徒有虚名而已。要知道,如果没有强大的政军班底做后盾,一切都是浮云。”

王学平心里大为感慨,差点看走了眼,敢情,老妈这个世家女,也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妈,我现在该怎么做?”王学平心悦诚服地向姜雪韵问计。

“你应该看过二月河的《雍正皇帝》吧?”姜雪韵笑吟吟地反问王学平。

“看过不下八遍。”王学平确实很喜欢这部著名的历史小说。

“那好,我问你,在争取大位的紧要关头,邬先生对雍正说过一句经典的战略名言,你知道是哪一句么?”姜雪韵的这个问题,很明显的带有浓厚的考量意味。

“争即是不争,不争也就是争。”王学平幸好反复通读过《雍正皇帝》,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呵呵,小坏蛋,你啥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姜雪韵含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王学平默默的注视着老妈远去的背影,心里始终在琢磨一个问题:如此玲珑剔透的老娘,怎么可能一直被愚蠢狂妄、**透顶的王志军所欺呢?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老从杨老那里返回了家中。姜雪韵亲自给王学平打了电话,让他提前准备下,外公也快到了。

整理完毕,王学平穿了一身笔tǐng的中山装,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一身淡紫sè旗袍的姜雪韵,招手把王学平叫到了身边,领着他步行到了大门口。

大门的两侧,各有四名战士值勤,今天的带班军官,也换成了一位上校。

老爷子的老秘书刘厚德,也早早地等候在了大门口。

见姜雪韵和王学平走了过来,刘厚德含笑说:“姜老的车已经上了西山。”

“德哥,辛苦你了。”姜雪韵冲着高德光微笑着点头示意,表达感谢之意。

“德叔,让您费心了。”王学平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握住刘厚德的右手,使劲地一握。

刘厚德可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从56年开始,他就一直陪伴在王老左右,从未离开过半步。

如今,他不仅仅是王办主任,更身兼总后副主任的要职。88年,刘厚德授衔少将,94年顺利地晋升为中将。

在顶层圈子里打滚了几十年的刘厚德,自然分得清,真心尊重和假意亲和的区别。

曾几何时,同样是在门口迎接姜老,王小军背着姜雪韵,就敢对刘厚德指手画脚,呼来喝去,猖狂无礼之极。

刘厚德心想,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学平,你这是第一次见外公吧?”刘厚德微笑着问王学平。

王学平点头说:“是啊,德叔,我上次回京的时候,外公正好去了外地,没有尽到一份孝心,真是惭愧!”

姜雪韵心里暗暗一叹,当初,刘厚德表面上对王小军很客气,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冲着老爷子的面子罢了。

除了老爷子交待的正事,刘厚德绝对不可能主动找王小军聊天。

“姜老为人随和,平易近人,特别喜欢脑子机灵的晚辈。”刘厚德看似不起眼的家常话,却让王学平晓得了,外公不喜欢木讷寡言的家伙。

姜雪韵又是暗暗一叹,眼神复杂地望着王学平,从老爷子,到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万般宠爱居然都集中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上,绝不可能仅仅是运气好的缘故。

这时,王学平注意到大门两侧的卫兵,在上校军官低喝声中,同时并拢了双tuǐ。

王学平顺着大路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驶来了三辆小轿车。

一马当先的那辆车,车顶之上,安装着警灯,车前挂了醒目的“警备”标志。

王学平打起十二分精神,目视两辆轿车,疾驰而来……ro@。

第676章 奶奶的遗物

前面开道的警备车,驶近门前的时候,明显减慢了速度。最终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这时,一辆挂着甲a02147军牌的红旗轿车,出现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这么特殊的鼻牌,不是姜老的专车,又会是谁的呢?

车门开处,只见,一位头发huā白,身穿中山装的老人,含笑下了车。

“爸”姜雪韵象燕子一样,飞到了老人的身旁,紧紧地抱住了老人的一只胳膊,再也不肯撤手。

“真是个傻丫头,你都快当奶奶的人了,还这么调皮。”姜老爱怜地在姜雪韵的俏鼻上轻轻一刮,显得宠溺异常。

“外公,您好!”王学平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冲着姜老连鞠三躬。

“学平是吧,好孩子,在下边干得不错,有冲劲,很想我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姜老笑眯眯地拉住王学平的手,从兜里mō出一个东西,硬塞到了他的手上。

姜雪韵定神一看,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爸,这可是祖上留下来,传子不传女的宝贝,您怎么……”

“身外之物,何足挂齿?”姜老摆了摆手,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王学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姜老塞给他的竟然是一尊绿中透白的玉佛。

“外公,传家之宝我”老妈的话提醒了王学平,他刚想婉转的表示拒绝姜老忽然把脸一沉,怒道“瞧不起我老人家,是不是?”

王学平一时无语,他发觉,姜老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于三分怒意之中,倒夹杂着七分童心。

判…坏蛋,外公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反正,你好好地孝顺老人家就成了。”姜雪韵的提议非常及时地解除了王学平进退维谷的窘境。

“老先生,您好。”刘厚德恭敬地站到了姜老的面前,打心眼里对这个称呼,感觉到别扭。

姜老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姜老,倒喜欢上了老先生这个怪异的名堂,刘厚德即使再不情愿,也得顺着姜老的意思来办。否则少不得要触霉头。

“哈哈,厚德啊上次没把你小子给灌趴下,实在是太遗憾了。”姜老拍了拍刘厚德的肩膀,亲热地开玩笑。

“老先生,我那点浅浅的在场的人,除了王学平之外大家都知道,姜老的酒量非常大。

当年,很多脍炙人口的名句名篇,姜老都是在左手持酒瓶,右手执笔的状态之下,一挥而就。

事后,你如果问他怎么想到这么经典的妙文,姜老一准要说,佳句天成!

外公嘻笑怒骂的随心所yù,令王学平总觉得有些眼熟。最终他在《射雕英雄传》里,老顽童周伯通的身上,找到了〖答〗案。

细细一想,王学平觉得,外公和周伯通之间,颇多相似之处。

周伯通是王重阳的师弟江湖地位极其显赫崇高。外公曾任内阁副相,也算是顶儿尖的头面人物之一。

不同之处,则在于,周伯通尽管江湖地位很高却手无实权。而姜老则是党内首屈一指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专家,曾经分管的特区建设成就斐然。

“哈哈,咱们就别站在门口当雕像了,都进去吧。”姜老大手一挥,率先朝院子里走去。

王学平刚想转身,跟上姜老的脚步,冷不丁地眼前忽然一亮,一个极其熟悉的纤细身影,钻出车外,俏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判…灵?!”王学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双眼,定神再看,不是李小灵,又是谁呢?

王学平感动得一塌糊涂,老爷子不声不响地就让外公把李小灵给接到了家里,用极其有力的行动,回击了家族内部的一切杂音。

“老公”李小灵再也忍不住相思之苦,纵身扑进了王学平的怀中……

软玉温香抱满怀,王学平也控制不住铭心刻骨的思念,狠狠地wěn上了小灵的红chún……

大门两侧的战士们,脸sè都十分古怪,显得很不太自在。带班值勤的上校,倒也知情识趣,脸上lù出了一丝笑意,冲着战士们做了个手势,让大家都背过身去,不要打扰一对有情人相拥亲热。

一阵长达十几分钟的痛wěn之后,王学平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李小

灵,深情地说:“老婆,我背你回家。“没等李小灵反应过来,王学平就将她背到了身上,轻快地往家里走去。

“平,你真好!”李小灵感动得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wěn上了王学平的脖颈。

整个大院里,几乎在眨眼之间,变得人影全无林荫小道之上,王学平背着轻盈的李小灵,倘徉在爱河之中,时间姑娘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一切变得那么的美好……

两人来到小楼门前的时候,王学平赫然看见,爷爷、外公、老妈,家里的长辈们,全都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李小灵赶紧溜下了王学平宽广的背脊,羞涩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王学平探手,把低着脑袋的李小灵牵到身前,双双来到了王老的面前。

“爷爷,孙儿携孙儿媳fù,给您见礼了!”王学平领着李小灵齐刷刷地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都起来吧,都起来吧!”王老笑得快要合不拢嘴,俯身搀起了王学平和李小灵。

“爷爷,我一定好好地孝顺您老人家。”李小灵福至心灵地表明了心迹。

“老亲家,我看啊,你很快就要抱上了重孙子了吧?”姜老乐滋滋地打趣王老。

“我的重孙子,不就是你这个老东西的重外孙么?咱们应该算是同喜吧?”王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乐开了怀。

笑过之后,王老从姜雪韵的手上,接过了一只包着红绸的盒子,递到了李小灵的手边。

判…灵,这些就是你奶奶在世的时候,使用过的首饰,今天,我当着大家的满,就把它们交给你来保管了。”王老的话,令王学平心里感慨万千。

奶奶的遗物居然被老爷子当众送给了小灵,其实就等于是明确了,李小灵是老王家第三代主母的身份,意义非同寻常。

“爷爷,我”李小灵犹豫着没敢收。

王学平接了老妈的眼sè,赶紧扯了扯李小灵的衣服角,李小灵这才含着热泪,接下了极具有象征意义的首饰盒。

一时间,大厅内外,传出了欢欣喜悦的笑声@。

第677章 败露的后果

吃过午饭,王学平领着李小灵,陪两位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闲聊。

大约一点多钟的时候,王恒勇传来消息,有位在901医院里住了大半年的老首长快不行了。

两位老爷子和那位老首长都有些交情,就联袂登车去了901。

王学平领着李小灵回了自己的房间,夫妻二人,一人手里捧了一本杂志,并肩坐在沙发上,享受着阅读的快感。

李小灵今天穿了一身淡紫sè的旗袍,这一类紧身的衣服,特别显身材,小腰肢差堪一握,饱满的sūxiōng高高耸起。

在李小灵这身旗袍的高腰分衩处,一对修长圆润,罩着肉sè丝袜的粉tuǐ,晃得人头发晕,王学平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杂志?

王学平扔掉杂志,一把将李小灵抱进了怀中,搂住了她那柔软极富弹xìng的小蛮腰,笑嘻嘻地说:“好老婆,咱们一起看杂志。”李小灵温柔地笑了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靠在王学平的怀中,继续看她的杂志。

王学平的右手,沿着惊人的完美曲线,缓缓上移,最终抚上了李小灵翘tǐng的xiōng前。

李小灵慌乱地看了眼房门,皱紧秀眉,嗔道:“别乱来!”王学平涎着脸,说:“我说,这里又长大了不少”手轻轻地这么一摁,李小灵的俏脸刹那间,红透了半边天。

李小灵捉住王学平的魔爪,压到了腰后。却不料,王学平张嘴咬住了她那精致雪白的耳垂,舌尖灵巧地轻轻地一tiǎn,她那雪白的脖颈立时布满了mí人的酡红。

“亲,别闹好不好,这里”李小灵的sūxiōng起伏不定,jiāo喘着哀求王学平,不要在这里乱来。

“乖,我没乱来啊,我在干正经事呢”王学平咬定李小灵的耳垂,舌尖接连tiǎn了这么三两下,李小灵浑身sū软,仿佛无骨美人一般,香软的jiāo体整个的瘫软在了王学平的怀中。

“老公,外面”李小灵话刚出口,就把王学平的大嘴给堵了个正着。

王学平的灵舌顶了两下,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李小灵的粉chún,舌尖这么一卷,吸紧了她的香舌。

“唔”李小灵低吟一声,完全放弃了抵抗,热情似火地伸出一双白nèn的藕臂缠上了王学平的脖颈。

王学平的灵舌忙碌异常,一双大手也没闲着,在李小灵的腰肢、

sūxiōng,tuǐ上,四处游走。

李小灵完全mí醉进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感受之中,王学平的魔爪顺势地探进了旗袍的开衩处,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滑进了玉tuǐ尽头王学平刚探索进tún间,手上就沾上一片枯腻的清泉,敢情,这片方寸之地,早已雨酿出了火热的浓情……

“乖,都湿成这样了”王学平的脸上lù出了魅邪的笑容,李小

灵羞得俏脸一片火辣,一双美眸闭得死紧,不敢睁开一丝缝隙。

任由李小灵在怀中扭来扭去,王学平迅速地解开了旗袍侧面的扭扣,不大的工夫,就把小灵亵成了一位上空美人儿。

王学平将脑袋埋进李小灵的两只玉峰之间,重重地一wěn,一吸,雪白的xiōng前,立时出现了一个chún印。

“老公,不要在这里欺负我”李小灵惊醒过来,双手护在xiōng前,一边惶急地哀求王学平,一边开始有气无力地挣扎起来。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说啥都晚了!”王学平抱起李小灵,让她跨坐在了他的两tuǐ之上。

王学平双手齐动,解脱自己的束缚,紧接着,粗暴地撕开裹在李小灵丰满圆tún上的肉丝,扒开绣着可爱卡通的小底kù,双手托在她的tún下,猛地往下一压……

“嗯“哼”李小灵抑制不住地哼哼起来,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如泣似诉,……

久别胜新婚,王学平huā样百出地折腾着李小灵李小灵搂紧了他的脖子,抵死迎合着他的凶猛冲击……

发觉李小灵的身子依然有些僵硬,王学平心里明白,1小灵不习惯大白天干坏事,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她总会显得特别紧张。

奇怪的是,王学平非常享受这种紧张刺jī的感觉,卧室门外就是南琳,再外头就是一大家子人。

王学平越来越有感觉,兴之所至,他索xìng将李小灵翻了个身,强行按跪在了沙发上,双手扶紧她那向后高高翘起的圆润雪tún,咬牙切齿地奋力一顶……

“呀”刹那间,李小灵甚至以为她整个人都被王学平给捅穿了,心huā怒放……

伴随着李小灵难以自禁的尖叫声,闷哼声,jiāo吟声,王学平秉承着宜将余勇追穷寇的拼搏精神,奋勇冲杀到底良久良久之后。王学平俯下身子,温柔地wěn在了李小灵光溜溜的背部nèn肌之上,将一颗豆大的汗珠子,吸进了嘴里。

几乎眨眼的工夫,李小灵全鼻的香背之上,泛起了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小疙瘩,整个身子微微颤抖不停。

王学平爱怜地将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软成了一滩烂泥的李小灵抱在xiōng前,走áng边,轻轻地将她摆到了大chuáng的正中间。

将半眯着一双美眸的李小灵完整地覆盖到了身下,王学平凑到她的耳边,浅笑道:“想我不?”

“嗯”李小灵带着鼻音闷哼了一声,此时此刻,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久,竟然发出了微微的酣声……

王学平抓过一条薄带,盖到了两人的身上,相拥而眠。

“老公,你刚才提前拉上窗帘,恐怕就是想拉着我干坏事吧?”不约而同地醒来之后,李小灵的小手抚在王学平的xiōng前,轻轻地一拧。

“嘿嘿,我才不傻呢。”王学平微微一笑,心想,李小灵的妙体,只有他才有资格欣赏,享用。

两人光着身子在chuáng上缠闹了好一阵,差点又jī发出火huā来。

好在王学平心里始终有个把门的,这不是在他们俩人的爱巢,而是王家大宅,必须适可而止。

下chuáng整理衣物的时候,李小灵只觉得两tuǐ象是踩到了棉huā上,异常不得力,抬tuǐ只走几步路,就要jiāo喘好一阵子。

李小灵既羞又怕,皱紧眉头,靠在王学平的怀里,jiāo嗔薄怒道:“都是你的干的好事,让我怎么出去见人?”王学平得意地耸了耸肩膀,笑眯眯地说:“这还不简单,有人问起,你就说,〖运〗动过度,脱了力。”“你”李小灵鼻子都气歪了,狠狠地在他的肋下掐了一把。

王学平正想把她抱进浴室,就听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哥,干妈回来了,让您赶紧去一趟。”门外的南琳小声地传递了姜雪韵相招的信息。

王学平只得做了罢,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去见老妈。

李小灵躺在chuáng上,休息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力。

缓步mō进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之后,李小灵吃力地换上一双全新的肉丝,将旗袍重新穿到了身上。

刚拉开门,李小灵就见南琳迎了上来,热情地伸出小手,说:“是灵姐吧,我是南琳……”

和南琳握手的时候,李小灵的身子忽然微微一晃,南琳不及多想,赶紧伸手扶在她的腰上。

“没事,我一向有贫血的毛病,刚才有点头晕。”李小灵羞急之下,竟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也真是难为她了。

“我扶你去chuáng上躺一会吧。”南琳关切地询问李小灵。

李小灵索xìng无事,也没多想,就由着南琳扶她进了屋。

南琳扶着李小灵躺回到了chuáng上,帮她拉过一条被子,盖到了身上。

正yù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尖的南琳忽然发现一条枕巾掉到了chuáng底下,她蹲下身子,顺势捡起了那条枕巾。

入手处,一片粘稠的滑腻,南琳心里非常奇怪,将枕巾拿到眼前仔细一看,起初有些疑huò,联想到刚才听见房里传出的异样之声,刹那间,就全明白子。

“呀”不由尖叫出声,南琳羞得无地自容,手一松,那条枕巾重新掉到了地板上,扭头就窜出了卧室。

闭目养神的李小灵猛然听见南琳的尖叫声,睁开眼睛一看“唉呀,该死”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门没关,李小灵忍住无与伦比的羞涩,从chuáng上爬下来,挪过来,关紧了卧室门,整个身子靠在门后,直喘粗气,这一刻,她都有想杀人的心思!

吃晚饭的时候,南琳偏偏被安排坐到了李小灵的身旁,这妮子窘得不行,一直低着头迅速地扒饭,楞是不敢看李小灵。

李小灵面子很薄,被南琳当面戳穿了极其sī密的房事,心里别提多不自在。恨极的时候,李小灵探手在王学平的大tuǐ上,恶狠狠地扭了一把。

王学平吃痛不住,闷哼出声,引来了姜雪韵不满的白眼。

吃过饭后,王学平被李小灵生拉硬拽着,拖到了院子里头。

“你搞什么鬼?”不知内情的王学平,一头雾水地问李小灵。

“搞什么鬼?都是你干的好事,丢死人了!”李小灵气得直想大哭一场,抽抽噎噎把经过讲了一遍。

“啊!”王学平明白过味之后,当场傻了眼。@。

第678章 惊变

“老王,不能再喝了。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话别闷在心里。”轨道部运输局副局长张光述,一把抢过王志军手里的高脚杯。

“光述,我真没想到啊,八十岁老母,倒迸了孩儿。千算万算,居然掉坑里了,窝囊啊,真是窝囊!”王志军操起一瓶洋酒“咕嘟咕嘟……………”又是一通猛灌。

“老王,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啊,啥都好,就是心不狠,手不黑,太重感情。”张光述是靠着王志军的鼎力支持,才爬上轨道部运输局副局长的实权高位,自然是一门心思地替王志军着想。

王志军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堂堂副部级领导干部,还没正式拉开架式,就被王学平那个小东西给收拾得惨不忍睹。

不甘心啊!

“高家不是说要支持你么?“因为关系好到了可以共享同一个情fù的程度,张光述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老张,我要真指望他们,那就是京城里的头号大傻瓜了。”王志军冷冷地扫了张光述一眼。

“这我知道,可问题是,你们老爷子好象一直不怎么支持你呀。”

张光述和老高家没啥关系,王志军的大儿子王辉如果能够脱颖而出,对于他来说,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们家老爷子太偏心了,先是护着敬国,现在连那个小王八犊子,都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王志军心里一来气“砰!”将酒杯扔到了地面上,摔得粉碎。

张光述眼珠一转,神神秘秘地凑到了王志军的耳边,小声说:“正面不好突破,不如来个曲线救国。”

“哦,怎么说?”王志军知道,张光述一向以鬼点子多而出名,他立时来了精神。

“我可听说了,竹相点了那个小王八蛋的名很可能被派去治理乱七八糟的开发区。如果,在治理的过程之中,下边意见反弹很大,甚至围堵了铁路”张光述的声音越说越小,王志军的脸sè却逐渐yīn转多云,乃至大晴。

天还méngméng亮,工作人员就在王恒勇的指挥之下,开始张灯结彩。

今天,是老爷子钦定的王学平和李小灵的订婚日。

秉承不张扬的风格,老爷子只安排王恒勇通知了关系密切的亲朋好友前来观礼,外人一个没请。

尽管李小灵已经到了身边,可是,按照老王家的规矩,只要没有正式举行结婚仪式王学平晚上就只能抱着枕头酣睡,而李小灵则被安排到了南琳的卧室隔壁。

早早地起chuáng之后,王学平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白sè的行头,笔tǐng的白sè西服,搭配上白sè的皮鞋,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

出门的时候,王学平发觉南琳看他的眼神非常怪异,就笑着问她:“怎么,我穿错了衣服?还是打错了领带?”

南琳把头一低小声说:“都很好!”

王学平想起了上次被南琳抓到偷欢的证据,惹得李小灵楞是三天没敢和他见面,就开玩笑说:“不愧是神探啊,居然什么都知道”

南琳身子猛地一震,涨红着脸转身就跑,过道里只留下她清脆的咒骂声“太欺负人了!”

王学平望着南琳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丫头至今没谈过恋爱,感情方面可谓是一片空白陡然mō了一把他和李小灵偷欢的残痕,难免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之后,王学平倒觉得不是坏事。

王学平身边的女人,也不算少了,总有亲热的时候。一直跟在身边的南琳,不可能完全回避某些场合,提前打一打预防针,有个心理准备,其实也不坏。

南琳固然很mí人,足以祸害人间,可是,因为曾经的上下级关系,王学平又是从不吃窝边草的个xìng,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待而已,并无sè1心。

当初,王学平之所以想把南琳留下,更多的是考虑到李小灵的安全问题。

身边的女人之中,长tuǐ的林洛施,身边随时都有四个保镖。吕紫心就更不用说了,不管她走到哪里,身边总有一支庞大的保镖队伍保护在左右。

孟秋兰现任团省委副〖书〗记,因为属于官僚体系中的一员,天然就拥有一层保护sè。

王学平已经接到了通知,孟秋兰将于近期内进京,参加〖中〗央党校的青丰班短期培训。

以孟秋兰的女xìng身份,伯父又是省委重要领导之一,学习归省后,必定会获得提拔重用。

近年来,从中组部里吹出的风声来看,各级领导班子成员里面,必须有一名女xìng领导。

只要风向持续不变,王学平估mō着,孟秋兰甚至都有可能被越级提拔到省级领导班子里面去。当然了,只可能是政府里的副职。

大约十一点左右,外公姜老驱车前来,同车抵达的还有舅舅姜子龙一家。

按照老王家的规矩,今天站在门外迎客的竟然是王学平的叔叔,王志平王学平一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对王志军有何负面的情绪,客气,热情。

王志军则始终躲着王学平,屡屡在眼神即将交汇的时候,强行地别过头去。

随着姜老的到来,家中的至亲大多到齐了。

其实,老王家人丁一直不怎么兴旺。第二代也就王敬国和王志军两兄弟,第三代,除了王学平之外,就是王志军的两个儿子,王辉和王英。

看看人快到齐了,兼任今天司仪的王恒勇,正yù离开大门,回大厅主持仪式。

就在即将转身的一瞬间,王恒勇忽然看见一列长长的车队,从山下疾驰而上。

见识过不少世面的王恒勇,凝神细看车队驶来的方向,只见,一台挂着一级警备车牌的奥迪车,一马当先地在前头开道,车牌号竟然是甲a腹狄允其后,甲o团开头的极小号牌奥迪好,一辆接着一辆地驶了过来。

开道车稳稳地停在了王恒勇的面前,一位身穿陆军制服的上将,从车里钻了出来。

王恒勇一看这人,认识,〖中〗央警卫局现任局长,陆光南上将。

在陆光南的指挥之下,老王家的大院内外,被无数荷枪实弹的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事闹大发了!

王恒勇顾不得和陆光南打招呼,赶紧跑到大门前的岗亭里边,操起电话,就把这个新情况汇报给了老爷子“军机大臣都来了”@。

第679章 豪华阵容

接到消息之后,王敬国作为老爷子的代表,领着王学平就赶到了大门口。

“老陆,领导们要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啊?我们家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今天只准备了两桌酒,万一招待不周可就麻烦了。”王敬国握紧了陆光南的手,1小声埋怨他。

陆光南笑道:“中北海里正好召开常委会,大老板临时得知消息,就提议集体过来,沾沾喜气。而且,大老板特意嘱咐我,不能事先走lù半点风声,否则,我这个局长就别干了。”

王敬国心里明白,陆光南这话半真半假,必须辩证地去听。

每同例行的政治局常委会,即使是王敬国这个政治局委员兼内阁副相,不经〖中〗央〖书〗记处的特别通知,压根就没资格与会。

不过,常委会的本周例会的召开时间,王敬国自然是知道的,就在今天上午。

以陆光南的身份,如果他想提前给王家一点暗示,有的是办法,就看愿意不愿意这么做了。

“唉,区区家宴,这么多大领尊过采,安全方面的问题,就拜托光南兄你了。”不管心里高兴与否,于公于sī,王敬国都必须事先打好预防针。

这么多重量级的大首长集体出席,安全问题稍微出点纰漏,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呵呵,警卫团的装甲机动部队都在这里了,整个西山也都戒严了!”陆光南这么一说,王敬国也就放下了心。

王敬国清楚的知道,陆光南眼里从来只有今上,和每个世家之间的关系,都差不多,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涉及到原则问题的小忙,找陆光南说句话,问题基本都不大。

“学平,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一位就是警卫局的一把手,我的光南老弟,你的陆叔叔。”王敬国含笑向王学平介绍了陆光南的身份。

王学平亲热地喊道:“陆叔叔好。,…他心想,老爹的介绍四平八稳,不lù丝毫破绽,不清楚内情的人,甚至可能以为两人乃是知交,两家更可能是通家之好。

父亲王敬国能够以五十岁出头的年纪,稳稳地坐上副相的宝座,绝非侥幸。

“学平是吧,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比敬国兄你帅气得多。”陆光南的脸上虽然始终挂着笑容,可是,对王学平的态度,只能说是敷衍的成分居多。

陆光南虽然只是个副大军区级的领导,由今上破格晋升的上将,论及明面上的政治地位,远不如王敬国显赫。

可是,陆光南掌管着〖中〗央警卫局这个核心要害部门,又是今上的亲信,各大世家无不对其高看几筹。

一般的世家二代子弟,即使想和陆光南称兄道弟,都没那个资格。

这时,王学平瞅见一辆挂着甲ao2156军牌的红旗小轿车,一马当先地疾驰而来。

“立正!敬礼!”正和王敬国闲聊的陆光南,忽然转身冲着红旗车驶来的方向,立正敬礼。

“啪!啪!”就两声,大门四周的干部战士们,整齐划一的举手敬礼。

王学平注意到,大门两侧各四辆装甲车上,车长们也都左手扶着车身,右手高高地举起,向首长们敬上了庄严的军礼。

红旗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王敬国的面前,车窗开处,王学平赫然发现,现任〖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盛国强同志,正冲着他们父子俩含笑招手。

王敬国赶紧上前两步,恭敬地站到了车旁,表情严肃地说:“总〖书〗记,您好!”“敬国同志,老人家身体还不错吧?”盛国强同志一向以尊重老同志而闻么。

“托您的福,一切安好。”在这种极其正式的场合,王敬国只能按照礼仪回答总〖书〗记对老爷子的亲切问候。

“嗯,你们都上光南的车吧。”盛国强同志嘱咐过后,车窗随即合拢,红旗车缓缓启动。

王敬国领着王学平迅速地登上了陆光南的那辆先导车,左侧车轮压过草地,超到了最前面,继续引路。

下车后,王学平跟在父亲的身后,快步走到了老爷子的身侧。

小楼门前,王老穿了一身簇新的唐装,手里拄着很少使用的拐杖,含笑等候总〖书〗记一行人。

“恭喜您老。”盛国强同志刚一下车,就含笑冲着王老拱手道贺。

“国强啊,你太重感情了。”王老微微一叹,感慨地说”“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看错你!”寒暄过后,政治局的常委们挨个上前,纷纷向王老表达了诚挚祝贺之意。

王学平心想,一个小小订婚仪式,竟然惊动了天朝最重要的诸位头面人物,老王家这一次即使不想张扬,也肯定办不到了。

七位大领导簇拥着王老,一起步入主会客厅,围坐到了一张圆桌之上。

王老的身后,王敬国立于左侧,王志军则站到了右侧,至于王学平这个今天的正主,则被挤到了便衣保护圈的外面。

〖中〗央的领导同志们,济济一堂,场面妾大热闹之极,王家的合家老少,一个个脸上都沾满了喜气,唯独王志了心里非常的别扭。

穷乡僻壤钻出来的小野种,居然享受到了如此高等级的祝福,王志军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按照矛l仪惯例,大领导们不可能留下来喝酒吃饭,顶多也就是送上诚挚的祝福,尽到礼数,也就该告辞了。

就在会见即将结束的时候,陆光南忽然快步走到了盛国强同志的身侧,1小声嘀咕了几句。

盛国强同志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么一来,就更加热闹和喜庆了,好,很好。”陆光南转身,迅速地离开了会客厅。

“王老,外面来客人了,不如咱们一起出去迎接一下?”盛国强同志笑吟吟地征求王老的意见。

王老自然是从善如流,接受了盛国强同志的提议,他起身笑道:“我倒要看看,来的都是哪些不速之客。”首长们纷纷起身离席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了整齐,苍老,刚劲有力地吼叫声:“红八十八军团的老兵,给老首长贺寿了!”众人出门一看“啊!、,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只见,1小楼门外,站了几十个,身穿头戴八角帽,身穿土布灰军装的老红军战士。

这些老红军战士们,排成了整齐的两列,为首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红军,手持一面鲜红的军旗:工农红军第八十五军团!

王老异常jī动地走了台阶,一把就抱住了为首的那位老红军,老泪纵横地说:“爱党,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哈哈,老军团长,只要能喘气的老伙计们,都来了。”

经过王恒勇的小声解释,王学平这才知道,为首的这一位,不是别人,正是原红八十五军团的副军团长,曾长期担任副总长的李爱党。

“老军团长,您没忘了我吧。”站在李爱党身旁的一位独臂老人,大声嚷了起来。

“哈哈,小黑蛋,你狗日的还真是祸害一万年啊。”王老走过去,在老人的肩膀上重重地一拍。

“哈哈,老军团长,我早就不是小黑蛋了,应该是老黑蛋吧。”“屁,老子是团长的时候,你才是个小班长:等老子当上了师长,你才是个小团长。在老子的面前,你小子得瑟个啥?”王老jī动之余,粗话连篇,惹来了人群中的阵阵笑声。

“报告老军团长,红八师原政委三楞子,给您拜寿来了,岛了,不容易啊!”

“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还是王老的岛岁寿辰。

这时,李爱党笑着向大家解释说:“当初,老军团长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日出生的,档案上的生日也是随口说的。

我们这些老家伙闲着没事干,查了几十年,终于找到了线索,确定就是今天。”

王老此时的心情异常之jī动,拍拍这个,踢踢那个,挨个和老伙计们打着招呼,笑闹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烽火岁月。

王学平心想,真巧啊,今天既是他的订婚仪式,又是老爷子正儿八经的岛岁寿辰。

“老首长,您当团长的时候,我就是副团长了。等您当上了军团长,我还是个团长,这不太公平吧?”说话这人,仿佛一尊黑铁塔一般,活脱脱一个黑旋风李逢。

王学平不认识这人,幸好,王恒勇及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小声介绍说:“这一位是原南疆军区副司令员孙军,他的大儿子是ps集团军的军长。”

“这一位是原西疆军区政委,独子现任某集团军副军长兼某重装师的师?……”

随着王恒勇的深入解释,王学平逐渐明白了过来。敢情,这些老将军们虽然已经退了下去,可是,他们的下一代,基本都在军方的野战部队里头担任要职。

“勇叔,有些张扬了吧?”王学平趁着别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院内的时机,问出了心里隐藏了很久的疑问。

“这么说吧,如果是别的人这么干,多半就犯了大忌,咱们老爷子则绝对不会。”王恒勇发觉王学平皱着眉头,有听没有懂,就小声解释说”“这些人虽然都是老爷子当年的旧部,可是,提拔他们子女的,却是成祖爷,和咱们老爷子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咱们家老爷子,不仅在军方有威望人缘好,更重要的是,从不贪恋权位!”王学平懂了,原来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治双赢局面呐!@。

第680章 赠枪

一直站在王老身后的王志军心里很有些得意,你王学平再牛也只是个孙辈,就算是sī下里异常得宠,可是,这明面上的地位,还差得远,所以只能站在圈外了。

按照天朝的高层传统,一般蹲正式场合之下,陪伴在王老身旁会见贵宾的,只能是地位最高的儿辈。

也就是说,副国级的王敬国才有这个资格,副部级的王志军只能靠边站。

今矢,总〖书〗记亲自来道贺,老王家的面子赚大了,这就必须以超越寻常的最高规格予以接待,才不至于失礼。

所以,王老也就把王志军叫到了身边伺候着,以示对大老板的尊重之意。

王学平不过是个副厅级的代市长而已,还远远不够正式出面接待的资格,所以,很自然地就被挡在了便衣保护圈的外边。

经过王恒真的一番解释,王学平明白很多奥秘。

自家老爷子在军方里头资历很老,有深厚的人脉,又一向鼎力支持成祖爷牢牢地掌握了军权,再加上不贪恋权位的淡泊心xìng,也就很自然地受到了成祖爷的信赖。

由于爱屋及乌的缘故,王老一些老部下的子弟们,也受到了成祖爷的格外青睐。这些子弟兵,在军方的地位虽然不好,最高也不过是个正军级。

可是,他们的手里几乎都掌握一定数量的甲种或是乙种野战部队,算是军方内颇有实力的少壮实权派。

王学平想得很远。趁着老爷子主持大局的时候,他如果和这些人搭上线,并且保持极其良好的关系,对于未来的发展,绝对大有稗益。

“国强同志,您太客气了”尽管老爷子此前有过严令,王志军依然不肯放弃眼前的大好时机,楞是找到了一个空档,插话进去。

可是,盛国强同志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般,转过身子,笑着问王敬国:“敬国同志,说是订婚,我怎么一直没见着正主儿啊?”

王敬国赶紧冲着人群外头招了招手,把王学平叫到了身边,含笑说:“这一位首长,就不需要我做介绍了吧?”

王学平机灵地冲着盛国强同志鞠了一躬,亲热地叫道:“国强伯伯,您好!”

王敬国心里打了个突,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个自来熟,居然敢以伯伯来称呼大老板。

出于补救的心态,王敬国故意叹了口气,对盛国强同志解释说:“这小子以前一直养在民间,典型的野小子,不懂规矩,都是我没教育好。”

盛国强同志含笑望着王学平,忽然发问:“你现在很出名啊,好象有个外号,叫“王卖光,?”

王学平强行克制住内心的jī动情绪,笑着回答说:“就我个人的观点,如果是“王改革。,我将非常愿意接受。”

“哈哈,对于那些效益很差,官僚主义盛行的国有中小型企业,我们就应该坚决整改,该破产的坚决破产”盛国强同志忽然连说了六个“坚决”周围的人都有些mō不着脑袋之感,唯独王学平例外。

王学平非常清楚,这是他在仁江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内容之一,核心主题就是抓大放小,通过彻底的改制,jī活国有中小型企业的生机和活力。

令王学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盛国强同志近乎完整地复述了最关键的六个“坚决”赶紧解释说:“我的提法其实和〖中〗央的政策完全保持一致……”

盛国强同志微笑着摆了摆手,鼓励王学平说:“我支持你大胆去闯,努力开拓创新,力争在三到五年之内,打开一个全新局面出来,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王敬国心里暗暗高兴,有了大老板的这番当众的暗示,即使王学平临时被抽调进了〖中〗央的整顿小组,也不过是一种短期的考验罢了。

将来,王学平只要不犯路线方面的大错误,封疆一省,多半是跑不掉的。

王志军表面上硬撑着笑脸,心里却嫉妒得要死,牙huā子搓得咯咯直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喜欢磨牙的老毛病又犯了。

在场的人也都看清楚了,很明显,大老板完全把王志军当作了空气,而把王学平捧在了手心里,悉心予以呵护。

尽管盛国强同志没有明言,可是摆出的姿态,却分明暗示大家,谁支持改革,他就支持谁。

轨道部年年喊口号要改革,却年年没动静,至今,依然是垄断最严重的部委之一,王志军这个现任的部里重要领导,绝不可能没有责任。

换句话说,总〖书〗记今天的这番话,既然鼓励了王学平的改革决心,又不点名地批评了思想保守官僚主义作风严重的轨道部。

王志军的一张老脸**辣的发烧,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要当众挨批,他又何必乐滋滋地挤到前排来,自取其辱呢?

按照王敬国的理解,总〖书〗记今矢选择在老王家公开表态,不仅积极地响应了成祖爷离京集巡的讲话精神。

更重要的是,总〖书〗记今天的讲话,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表明了要把改革开放事业推进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的坚强决心,具有绝对不容低估的战略xìng指导意义。

王娄和一帮老伙计一一打过招呼之后,缓步走到盛国强同志的面前,握紧他的手,感慨地说:“国强,要不是你,我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真〗实的生日是哪一天,真是让你费心了。”

“哇!”在场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老部下上门道贺的这一幕,竟然是国强同志亲手安排的。

盛国强含笑小声解释说:“其实也不是我,是老人家sī下里安排的,我可不敢贪天之功。”

至此,王老就全明白了,慨然一叹:“这份浓浓的心意我老头子全领了。”两人相视一笑,啥都不需要说了。

说笑了一阵,盛国强同志带领着大首长们,告辞离开,王老领着全家老小,一直送到了大门口。

王恒勇观察得很仔细,原本站在王老右侧的王志军,非常自觉地退缩到了人群之后,全无之前的沾沾自喜的做派。

送走了常委们,王老把王恒勇叫到了跟前,嘱咐说:“赶紧通知厨房,多备几桌酒菜。”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我早就布置下去了。”王恒勇乃是个机灵人,刚才一看情况不对,就暗中做了安排。

察言观sè,看事做事,乃是王恒勇必备的基本功之一,稍有疏忽,就是大错。

老王家原本只在小饭厅里,按照备二留一的标准,只预备了三桌酒席。

如今,既然来了好几十个老部下,老伙计,王老瞅着天sè不错,索xìng一挥大手,嘱咐人把席面都安排到了院子里头,他要和大家一起,席天幕地,大快朵颐。

主客厅里,原本的司仪王恒勇已经靠边站了,由李爱党取而代之。

“各位亲友,今天既是我的老领导,老首长,老伙计,成志老人的石岁寿辰,同时又是学平小两口订婚的大喜日子,我代表我们这些老家伙,送上一份诚挚的祝福。”李爱党含笑来了个特别与众不同的开场白“老黑,把我们的心意拿上来吧。”

象极李逢的那位黑铁塔老人,双手捧着一支汉阳造老式步枪,从人群之中大步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定神一看,不由大吃了一惊,这支汉阳造,枪尖处扎了一条火红的绸布,枪身上下到处都闪现着黄铜sè的金属光芒,敢情是一支由全铜制成的“铜枪”。

“学平,你听好了,这支枪是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取下来的弹片,做成的。huā的时间也不算太多,整整十年而已。”李爱党语出惊人,引来了众人的阵阵惊叹。

“学平小子,我们的老军团长,你的爷爷,才十岁,就参加了〖革〗命,先拿红樱枪,后捏汉阳造。作为军人世家,不mō枪的,只可能是八旗子弟。喏,这支枪就送给你了。”李爱党极其庄严肃穆地接过老黑的那支铜枪,把它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谢谢各位爷爷,我发誓,不管去哪,一定把这支枪带着身边。”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的废话,王学平的誓言,充分表明了枪在人在的坚定决心。

混在人群里的王志军都懒得生气了,李爱党送的哪里是枪啊,这分明是这些家族以及家族子弟兵,旗帜鲜明地支持王学平的严正立场啊!

“亏这帮子老东西想得出来,送枪就算了,居然还是用身上的弹片打磨出来的铜枪,奶奶的,老子真命苦”王志军气得浑身直发抖,几yù吐血。

订婚仪式隆重而简单,几位具有代表xìng的老人,当众表达了祝贺之意后,王老含笑坦然安坐于椅上,接受了儿辈以及孙辈们的祝贺。

岛岁,在民间算是大生,在老王家这种大世家里头,却只能算是小

生。

一般来说,类似王老这样的老首长,按照十年一大庆,做虚不做满的习俗,到了op岁时,一定会由中办联合军委办双双出面主持,操办寿辰。

开席的时候,王老坐到了院子里头,与老部下们开怀畅饮。王敬国和王学平则手持酒瓶,分立左右,细心地伺候着。

一时间,老王家的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类似五魁手,八匹马的粗俗呼喊声,屡屡不绝于耳,皆大欢喜!@。

第681章 冷板凳

第二天早上,王家大院内,出现了一幕奇景,野战部队才配备的军用帐篷,星罗棋布地占据了院内的大半空间。

昨晚,老爷子喝榻艮高兴,一帮老部下们也大多喝趴下了。

王家大宅虽然有好几间客房,可是,来的老部下太多了,不好安置。

结果,王老大手一挥,让身兼总后勇主任的刘厚德,从仓库里调来了十几个保暖式军用帐篷,这是科研部门的最新研究成果,还在实验阶段。

手是,酒宴散去之后,王老率先钻进了李爱党的帐篷,两人抵足而绵,促膝谈心。

昨天晚上,王学平依然是抱着枕头睡的。在正式结婚之前,即使李小灵就在眼前,王学平顶多只能瞅空子偷吃一口,却无法堂而皇之地抱着老婆睡大觉。

在姜雪韵的带领下,王学平和李小灵都起了个大早,三个人一起张罗着早餐事宜。

王忪勇昨晚一宿没睡,一直在忙活着筹备吃饭的问题。王家大宅的小厨房,其实并不算小,计有厨师长一名,大厨两名,帮厨三名。

一般情况,这么雄厚的厨房班底,处理三、五桌正式的席面,问题并不大。

可问题是,老爷子的这帮老部下们,各有饮食习惯,有的喜欢吃辣,有的骗爱酸甜。

更有古怪的老同志,居然喜欢闻臭,什么臭鱼,臭虾,臭豆腐之类的越臭越爱吃。

这么一来,王家的小厘房,就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王恒勇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京西宾馆,向那边的负责人详细地交待了一番老同志们的口味偏好,要求对方务必配合做好接待工作。

京西宾馆隶属于总参,作为我国的党政军会议中心,京西宾馆在管理与保卫工作上与中南海和人民大会堂同级别,被称为“最安全的宾馆”和天朝“会场之冠”。

这里一向是党和国家举办高规格大型会议的重要场所,包括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就在这里召开。

同时,京西宾馆也是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高层领导到京后的指定驻地。

京西宾馆方面接到了王恒勇的电话通知,哪敢怠慢,相关领导连夜开会进行布置。

到了凌晨五点半,一切准备就绪。

当老同志、老首长们梳洗完毕,重新回到大院内的时候,天南地北的各sè小吃,包括:龙抄手、热干面、窝窝头、黑米粥等,已经摆上了桌子。

吃过早餐后老爷子领着一大群人,去观察他开辟出来的菜园子。

就在这时王恒勇忽然跑到了王学平的身旁,1卜声说:“国办来电话了,要你今天上午十点半,准时去中南海,有首长接见。”

耳聪目明的王老听见了王恒勇的话含笑挥了挥手,吩咐王学平:“既然是这样,你今天就不要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了,忙你的正事去吧。”

按照王老的原定计划1,王敬国去上班,由王学平陪同他们,一起去八达岭,游览长城。

现在,国办突然来了电话,很自然地打乱了原定的计划。

转身离开的王学平心里颇有些遗憾这么好的联络感情的机会,竟然出了变化。

其实在王学平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遗憾,昨天,当着各位大首长的面,他不太好直接和常委里最年轻的霍继东同志取得联系。

来自于后世的王学平比谁都明白曾任团〖中〗央第一〖书〗记的霍继东同志,最终接了盛国强同志的班,成为了党和国家的第四代领导集体的核心灵hún人物。

不过,王学平并没有丝毫的灰心。按照惯例王学平在被提拔为正厅级的领导前后,多半会被安排到〖中〗央党校的青干班进行短期的学习。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只要他到了〖中〗央党校,总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到霍继东同志。

因为,以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为己任的霍继东同志,关于科学发展的重要论述,王学平全都做过系统完整的学习。

只有,政治理念的无限接近,才能称为志同道合。

王学平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上午九点,京城的交通状况一向不好,由于担心误事,他迅速地登上了司机小高的车,离开了王家大院。

内阁的办公地点,位于著名的中北海,从西山下去,到国办的距离,并不近。

王学平今天所乘坐的普桑车,尽管挂的也是军牌,可是,并没有直进新华门的特权。

这么一来,王学平只能选择从位于府右街的西门,进入中北海。

巧合的是,几位〖总〗理,包括秘书长们的办公室,都正好位于重北海西门附近,王学平从西门进去,倒省了不少事。

来到西门后,王学平下车走到了门口,向值班的哨兵说明了情况。

哨兵打电话联系过领导之后,领着王学平进了西门的一座小房间。

照相过后,工作人员仅huā了几分钟时间,就给王学平办理了一张临时出入证,有效期仅限于今天的正常上班时间内,过期即作废。

王学平在一名女xìng工作人员的引领之下,被带到了〖总〗理办公室的门外。

竹〖总〗理办公室行政级别为雷部级,名义上挂靠在国务院办公厅下边。实际上,〖总〗理办并不接受国务院办公厅直接领导,主要负竹〖总〗理日常工作及生活事务。

〖总〗理办公室下设:秘书室、机要室、警卫室、综合室,共四个部门。在一名哥部级的哥秘书长领导之下,包括高级政治秘书、机要秘书、警卫参谋(除警卫室人员属中办警卫局编制,其余人员编制均属国务院办公厅),人员编制在三十人左右。

王学平被领进了一间屋子里头,一坐就是一个半钟头,一杯茶从浓喝到淡,楞是没人过来搭理他。

不仅如此,室内,那名警卫人员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令人心里格外的别扭,又不是来做贼的,何必如此小题大做呢?

如果不是墙上挂着严禁吸烟的警示标志,王学平还真要忍不住过几口烟瘾。

没办法,这里绝对不是他这种小不点可以撤野的地方,不想忍,也得忍着。

王学平在心里暗暗地琢磨着,竹相单独找他来,究竟所为何事?

和历任〖总〗理不同,竹〖总〗理以敢言而闻名于世。对于办事不力的庸官,即使是正部级高官,竹相也曾经多次毫不客气地点名予以批评。

竹相常挂嘴边的一句名言,王学平至今记忆犹新: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服我能,而服我公。

说句心里话,被通知来中北海的时候,王学平就大致猜到了,多半是竹〖总〗理亲自召见。

以父亲今时的地位,如果是别的首长相招,大多都会有人透点风声出来,方便提前做好准备。

唯独竹相这里,没人敢sī下里往外透消息,不能不说,竹相御下极严。尤其是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求更是近苛刻。

坐了接近三个钟头的冷板凳,王学平却接到了竹相即将会见外宾,没空见他的通知。

出乎有心人的意料之外,王学平离开了〖总〗理办之后,并没有去见他的父亲王敬国,而是直接出了西门,登车回家。

中北海里头,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正好应了那句老话,首长身边无小事!

王学平的心情很平静,以竹相这么崇高的地位,见不见他这种小不点,都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王学平心里也有些奇怪,既然找了他来,竹相又为何不见他呢?

回到家中,王恒勇笑眯眯地凑过来打探消息,却不料,王学平竟然说没见着竹相。

王恒勇皱紧了眉头,想了好一阵子,忽然提议说:“不如这么着,你去问问刘厚德?他的消息比我灵通得多,也更熟悉朝廷里的动态,而且也十分的可信。”

王学平和刘厚德一直没有深交,正哈可以借着请教的机会,拉近一下双方的距离,于是,他欣然同意,在王恒勇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刘厚德的办公室。

刘厚德的办公室,紧挨着王老的大套间,不管是谁要见王老,都必定会经过他的办公室门口。

“德叔,您帮我分析分析,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王学平虚心地向刘厚德请教其中的奥妙。

刘厚德缓缓地mō着下巴,凝神思考了十多分钟,他忽然微微一笑,说:“恐怕是竹相故意所为吧?”

“哦,德叔,原因何在呢?”王学平隐约察觉到了一丝线索,但受限于所知不多,只得继续向刘厚德请益。

“据我所知,凡是被竹相点过名的,基本都被安排去做改羊的先锋官。要么干出大成绩,获得破格提拔重用:要么”刘厚德的话,只说了一半,王学平却什么都明白了。

敢情,晾在那里坐冷板凳,其实就是想考察一下他的心xìng。在天朝,敢为天下先,不仅仅需要魄力和决心,更需要耐心和智慧。

“我觉得坐冷板凳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要知道,有资格坐竹相冷板凳的,普天之下,有几人?”刘厚德反问王学平。@。

第682章 盛大场面

令人奇怪的是,自从那天坐了冷板凳之后,王学平迅速地被人所遗忘,〖总〗理办再也没有来过电话。

起初,王学平很自然的有些失落威。不过,很快,他就和以李爱党为首的老同志们打成了一片,倒把这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在京城里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表弟姜辉吉通知王学平,必须尽快回仁江。

在向老爷子请示过后,王学平就安排薛文,订好了回西部省的机票,打算第二天就回仁江。

家里的事,基本都处理妥当了,只是,令王学平感觉到意外的是,李小灵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去仁江上任,而是由姜雪韵出面,安排进了国家统计局,成了一名普通的副主任科员。

王学平跑去问姜雪韵,老妈一句话就堵得他哑口无言”“这是老爷子的意思,直到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岁前,小灵都得留在家里。”

“再说了,你长期在外地公干,作为你的妻子,1卜灵也有义务在老爷子跟前,替你尽些孝道,这是基本的做人原则。”姜雪韵说着话,忽然来了气,一把揪住了王学平的耳朵”“你个小坏蛋,不学好,到处沾huā惹草,老爷子居然还护着你,真是气死我了。”

王学平涎着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姜雪韵见了王学平的那副疲懒之相,没好气地瞪着他,教训说:“学学你爸一生爱老婆,懂么?”

“老妈,您就放心吧,我放弃谁,也不可能放弃我的小灵。”王学平知道老妈多少有些生气了,赶紧表明了态度。

“嗯,有件事要和你说下,朝里出现了一些杂音,以后有军职在身的杜雪,可能就没办法跟在你的身边了。”姜雪韵叹了口气,说”“不过,有南琳这丫头跟着你,我也很放心。”

王学平心想,取消世家子的安保待遇,所需的魄力,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很可能就是一身正气的霍继东同志大力推动的。

其实,取消掉世家子所享受的特殊安保待遇王学平本人是举双手赞同的。

这年头的世家子,谁都不差钱,完全有条件聘用一大堆sī人保镖。

随着国家法制化进程的不断提速,尽管还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但总体上是在逐步驱向普世价值的方向。

当然了,以法治国,的确是任重而道远。至今,仍然有人抱残守缺,思想讲话,竟然提出了律师也要讲政治的谬论,实在是荒唐!

“呵呵,你那位叔叔,最近老实多了。见了我,都要亲亲热热地喊上几声大嫂。”姜雪韵的思维有些跳跃刚才还在提及安保问题,

一下子就转到了王志军的身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这次的事,实在是太巧合了。国强同志对老爷子,那是真尊重,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嗯当初,成祖爷选接班人的时候,学徒大佬是坚决不同意的。咱们家老爷子很有远见,就说了一句话既要立场坚定,更要支持改革开放。结果在一帮老同志的支持之下,成祖爷一锤定音。”如果姜雪韵不说,王学平还真没想到,敢情,老爷子和盛国强同志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学平,你要记住了,国朝建政以来,哪个家族之间没有一些重要的渊源?实际上,你的未来之路,依然艰辛。家族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这就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形成合力才能成事。”姜雪韵担心王学平有些得意忘形,赶紧泼冷水。

“妈,您的好儿子,又岂是因人成事之辈?回家之前,我就是钱州市局的局长了,这可是靠的真本事。”王学平非常理解姜雪韵的担心。

“嗯,我的儿子,大有本事。不过”姜雪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1卜军那孩子本质其实不差的,都是我不好,从小

把他给溺爱坏了。常言说得好,长兄当父,你好好地管着他。”

“呵呵,1卜军现在身兼三所技校的校长,每天忙得脚不点地,生活过得很充实。”王学平略微介绍了下王小军的近况。

以前,王小军之所以敢那么嚣张,仗的不过是老王家的势。如今,失去了老王家嫡别的金字招牌之后,其实,他啥也不是,哪里还敢张扬?

“嗯,有你约束着他,我自然放心。”姜雪韵很欣慰,她的亲子确实很有本事,强力地压制住了养子,不至于出现兄弟相残的丑闻。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辞别了老爷子,带着南琳和文光建,登上了飞回西部省的客机。

飞机抵达省城机场的时候,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已经带着车,恭候多时了。

当挂着仁江市二号牌的皇冠轿车驶下高速公路,拐上进入仁江市区干道的时候,道路中间突然出现了一辆小型面包车,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在狐疑不定的当口,王学平猛然发现,无数条人影从道路的两旁,冲上了马路,把他的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人群越聚越多。

不大的工夫,主干道已经被塞得严严实实,别说一台汽车,就算是一只小蚂蚁,都不可能钻出去。

“怎么回事?”王学平起初以为是国企的下岗老职工,当街堵路请愿,可是,仔细一看,好多人都是笑容满面。

这时,道路的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一望无际,简直看不到头。

夹光建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据他初步估计,至少超过了三万人之多。

“王市长,欢迎您回家!”

“王市长”给咱们老百姓讲几句吧……”

“市长,仁江率民,以您为荣,向您学习,向您致敬”

汗,大汗,群众的语言不仅丰富多彩,而且,依然还残留着一些十年内乱式的风格。

“王市长”仁江人民感谢您,如果没有您,大水破了堤,天知道要淹死多少人啊”有人起了个头,应者景从,场面渐渐地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问讯赶来的市局局长李枫,急得脑门子上冒热汗,背心处却泛冷汗。

如此的大场面,王学平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说句老实话,他做梦也没有料到,竟然获得了仁江人民如此的厚爱,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从车里钻出来,王学平刚要说话,就被一拥而上的群众给围住了。几个工人模样的小年轻,竟然合力把王学平抬了起来,而且竟然一直抬到了市政府的大门口。

王学平着实被感动了,这时候,说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群众们实在是很纯朴。他们非但不是刁民,反而通情达理。

只要当领导的,给他们几许希望,几许温暖,他们还给你的绝对是一片真心。

正如有个群众声嘶力竭喊叫的那样:“如果每一位市长都象我们王市长这样,没有办不好的事儿!”

“我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而且是力所能及的一点点事情”王学平的解释,整个的淹没在了嘈杂喧闹的人群之中,即使是一直守在身边的南琳,也没听清楚他说的是啥。

大队伍到了仁江市政府门前,王学平被青工们放到了地下,此时此刻”他的情绪也异常jī动,心潮澎湃起伏,感慨万千。

王学平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冲着人们,深深连鞠三躬,含泪说:“谢谢大家的理解和厚爱。”

按照事先的通知,今天是召开例行常委会的日子,王学平不敢过多的耽误,挥泪和人民告别。

“哗哗哗”当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市委办公大楼门前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

推开市委常委会议室的门,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全体市委常委们,几乎同时起立鼓卑,欢迎他的回归。

市委〖书〗记程辉早已得知,王学平在路上受到了老百姓欢迎的盛大场面,他心想,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对于王学平奋不顾身力保大堤不失的事迹,这些天来,程辉早已了解得非常的全面,他暗暗自愧不如。

“学平同志,祝贺您平安归来。”一向矜持的市委党群昏〖书〗记向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向他伸出了热情的双手。

在向耘的带动之下,绝大部分市委常委,都向王学平献上了诚挚的问集。

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的安全,王学平连自己的xìng命都不顾了,在座的常委们自问是做不到的,也是十分佩服的。

即使是坏人,也有崇拜偶像的〖自〗由,何况是正常人呢?

“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一直闷不吭声的殷干城,心里很不痛快,只要他当了市长,绝对比王学平这个小毛头,干得更好,更溧亮!

一番喧闹过后,在王学平的再三恳求之下,常委们重新坐定,准备正式开会。

“同志们,今天的常委会的议题是”程辉点上一支烟,刚刚开了个头,就见秘书周华从室外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程辉皱紧了眉头,刚想大声喝斥周华,却见周华的身后,出现了几名军人,当先的一位,赫然就是西部军区哥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肖羽中将。

紧随在肖羽身后的也是位程辉的老熟人,西部军区政治部所属的保卫部部长,张铁军大校。

程辉当即意识到,不好,一定是出大事了!

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就见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脸sè铁青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683章 市委书记

冷室内的常委们更意外的是,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封况男,背着手,板着脸,迈步进了会议室。

封况男原是省检察院的检察长,因为主持查办多起集惊全国的大案要案,获得了〖中〗央首长的赏识。前任省纪委〖书〗记交流到外地之后,封况男摇身一变,成为全省纪检监察部门的最高领导人。

在省纪委〖书〗记任上,封况男亲手主持查办的地厅级领导干部,就多达二十余人之多。

有人曾经帮封况男计算过,他当省纪委〖书〗记刚好三年出头,平均每年至少有八个地厅级领导,倒在了他的反腐重拳之下。

手是,民间渐渐的有了传言,美其名曰:封青天!

这位封青天和省垂组织部长夏言冰,同时现身于仁江市委常委小

会议室里,这种非同寻常的lù面方式,极具震撼力。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一头雾水的程辉下意识地望向王学平,王学平苦笑着冲程辉微微一摇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辉也来不及多想,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快步迎了上去。

在这种极其正式的官面场合,能够代表仁江市委的只能是〖书〗记程辉,即使是掌握了市里实权的市长王学平,也只能从座位上起身,站到了一旁。

党领导政府的优越,在这一刻的程辉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夏部长封〖书〗记,您二位亲自下来视察,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呀?市里什么准备都没做,不知道的人,很可能就误以为我们仁江的同志不尊重省委领导啊。”不管怎样,程辉站在市委一把手的立场上,

都必须硬着头皮把场面给敷衍下来。

省里来了大领导,程辉这个市委〖书〗记竟然事先不知情,说破天去也是丢人的事情。

“我和况男同志这一次来仁江,也是接了省委主要领导的临时通知。因事关重大,不方便提前给你们打招呼,程辉同志,还请多多理解。”夏言冰的解释滴水不漏,在照顾到了程辉这个一方诸侯的面子的同时,实际上,真正来意依然是个谜团。

按照省委常委的排名,夏言冰相对靠前封况男略微靠后,由夏言冰出言回应程辉的疑问理所当然。

出席今天常委会的张文天,冲着肖羽一边敬礼,一边大声问候说:“肖副政委,您好。”

肖羽yīn沉着脸sè,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张文天还了个军礼。

既然来了两大省委常委,和西部军区的领导,会议室内的座次就必须重新调整。

程辉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地厅级领导了,面临今天的局面,依然十分挠头。

如果仅仅是两位省委常委莅临,那没得话,直接按照党内排名安排。夏言冰居中,封况男居左,程辉居右也就是了。

难题是,肖羽这个西部军区的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他的座次该怎么安排?

按照党内的惯例,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蒋先华,排名虽然比夏、封两位常委略低,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省委领导班子成员,在省里享受的是雷舁级干部政治和生活待遇。

毫无疑问,肖羽在军内的身份和地位都比蒋先华要高。

但是,〖中〗央只是规定了,肖羽是哥大军区级领导,享受相应的军内待遇。

在各个地方党政大区撤消之后大军区级的领导应该对应哪一级的地方领导,〖中〗央并无明文之规定。

让程辉揪心的是如果让肖羽居中而座,会不会得罪了权力极重的夏部朝尽管与程辉面和心不和,王学平只要还是仁江的市长,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程当众丢丑。

程辉个人丢面子事小,让省委的领导们以为仁江市委班子不团结闹矛盾,传了出去,王学平的声誉也肯定会受影响。

王学平啥都没说,只是快步走到了肖羽的面前,含笑伸手邀请说:“肖叔叔,您远道而来,不管于公于sī,我们都应该尽地主之谊才是。”

妙啊,一旁的夏言冰暗暗点头。

他早就想把肖羽推到前边去,只因程辉脑袋发木,苦于没有借力点而已。

现在,王学平刻意回避了肖羽的军方身份,按照欢迎远客的礼仪请他上座,在好客重礼的天朝,谁能说出半个不是?

王学平轻描淡写地lù了一手,天大的难题立即迎刃而解,市委雷〖书〗记向耘也不禁暗暗一叹,高,实在是高!

长条桌前,肖羽居中而坐,夏言冰靠左,封况男在右,程辉和王学平则分列两旁。

落座之后,肖羽并没有马上说话,他只是拿眼睛瞅了瞅省纪委〖书〗记封况男,封况男则把目光投向了夏言冰。

王学平注意到,肖羽的目光始终绕着脸sè怪异的殷干城打转,而且,西部军区保卫部长张铁军领着两个军官,无巧不巧地站到了老殷的身后。

几乎在刹那间,王学平是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张文天,只见,张文天冲他微微一点头。

嗯“哼,原来如此,王学平立时啥都明白了。

“下面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同志讲话”不知内情的程辉,在经过一轮眼神的请示之后,依然按照官场的礼节,按部就班地把夏言冰推向了最前台。

“同志们,我要说的事,占用的时间可能比较长,还是先请况男同志宣布省委的第一项决定吧?”夏言冰冲着封况男微微一点头,示意把话语权交给他。

封况男略微拉近了话筒,大声说“应西部军区领导的要求,在省委主要领导的指示下,省纪委派出专人组成了专案组,配合调查今年夏天发生于仁江市军分区招待所的一起凶杀案。经过联合专案组缜密细致的调查,案情已经真相大白于天下。据凶手交代,幕后的主使者,正是仁江市委哥〖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殷干城……”

惭”包括程辉在内的所有人,都给这一爆炸xìng的消息,给惊得呆若木鸡。

就在众人还没明白过味来,封况男冷冷地扫了眼浑身瑟缩发抖的殷干城,冷冷地说:“殷干城同志,经省纪委报请省委主要领导同志批准,特对你采取双规措施,请你主动积极地配合联合专案组的工作,向组织上把话交代清楚。

“我冤枉啊,我要见省委姜〖书〗记”面sè灰败不堪的殷干城,明知道东窗事发,大势已去,依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向耘暗自摇头,这个殷干城胆子也太大了,居然买凶跑到市军分区大院里去杀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和别人不同,王学平早就知道被杀人灭口的市外贸进出口总公司总经理龙一明,向有殷干城的sī人钱袋的外号。

龙之明在张文天的一亩三分地上,被人暗中灭了。,殷干城的嫌疑自然最大。

夏言冰压根就没看脸sè白得和死人一样的殷干城,捧起手里的一份红头文件,大声宣布说:“省委决定,免去殷干城仁江市委哥〖书〗记、常委、委员的职务,建议仁江市人大常委会免去其仁江市昏市长的职务。”

王学平也是大有感慨,殷干城huā了几十年时间,才从最基层爬上了今日的高位。如今,省里只是下了个红头文件,区区几十个字而已,就轻而易举地摘掉了老殷头顶上的乌纱帽,将他打回原形。

按照天朝官场上的惯例,失去了市委常委以及哥〖书〗记头衔的殷干城,距离失去副市长的职务,缺得不过是个官面程序而已。

室内的常委们也都是久经考验的官场老手,他们自然心中有数,老殷同志今天被带走之后,等待他的必然是刑罚的严厉惩处。

“请跟我们走吧。”省纪委监察一室的两位工作人员,率先上前,一把拽住了殷干城的胳膊。

这时,坐在近处的向耘,鼻端忽然闻到了一股子腥臊的尿sāo味,他顺着异味的来源看过去,好家伙,殷干城整个人都瘫成了一团烂泥,脚底下出现了一圈黄sè的水痕。

也许是同样闻到了尿sāo味,封况男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厉声喝道:“还不赶紧带出责!”

近在咫尺的张铁军,和几名联合专案组的同志,七手八脚地把嘴眼歪斜,浑身散发出恶臭的殷干城给拖出了会议室。

“多行不义,必自毙!”夏言冰脸sè凝重地扫视室内一周,省委组织部长的权威毕竟不同凡响,短暂sāo乱的室内,眨眼的工夫,又恢复了平静。

“同志们呐,组织上培养一名干部走上领导岗位,着实不容易啊。我提醒在座的诸位注意,务必努力提高自的〖道〗德水准,以及执政能力”夏言冰开始了长篇大论,重点谈及党员干部的〖道〗德修养问题。

尽管是老生常谈,夏言冰却讲得生动形象,屡屡举例说明,并不显得枯燥乏味。

王学平心想,历朝历代的**王朝,无一例外都强调以德治国。

几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了,不受约束的权力,必然导致**,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下面,我宣布两项省委的重要决定”就在王学平有些分神的时候,夏言冰忽然话锋一转,大声说“省委研究决定,免去程辉同志仁江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刷”的一下,所有仁江市委常委们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学平的身上,程辉的突然下台,接任的应该是王学平吧?@。

第684章 接任书记

什么?程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个才上任几个月的市委〖书〗记,竟然事先没有半分预兆的,就被省委给免了职,出什么事了?

王学平发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他的身上,心里非常的奇怪,舅舅姜子龙事先完全没有lù过丝毫口风,以至于,他颇有些措手不及之感。

夏言冰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室内的异状,继续宣布说:“省委决定,王学平同志任仁江市委〖书〗记。”

“啪啪啪”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公道自在人心!

张文天今天的反应比较慢,没赶在第一时间鼓掌,不过,据他的判断,这一次的集体鼓掌致贺,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以王学平为仁江人民所立下的大功,按照论功行赏的逻辑,即使被破格提拔为市委〖书〗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名至实归!

“在这里,我代表省委,建议仁江市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向耘同志为仁江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出于省委组织部长夏言冰之口的建议,其实就是省委的人事部署,市里必须服从。

一夕之间,仁江市的一把手换了人,市长也换成了向耘,可谓是仁江官场上近年来少有的大地震。

由于省委的高度认同,使王学平这个仁江幕后的掌权者,成了名副其实的“仁江王”。

“学平〖书〗记,新官上任,总得给同志们讲几句吧?”新近晋升为二把手的向耘主动向王学平发出善意的信号。

王学平用眼神征询了夏言冰的意见之后,站起身,朗声道:“首先感谢省委对我的信任……”

简短的套话之后,王学平极其严肃地说:“进一步理顺党委和政府的关系,深入推近国有企业改革,推动体制改革向深水区前进,我责无旁贷。”

史无前例简短的就职演说,令向耘印象最深刻的是,理顺党委和政府的关系。

自从建国以来,地方党委和政府的复杂关系,始终剪不断理还乱。

王学平当市长的时候,因为掌握了市委常委会的多数票,一举将程辉的职权给架空了。

当然了,这不过是特例罢了。在国内的各个地方,在〖书〗记和市长的斗争中,大多以市长的落败而告终。

实践证明,地方上,在钱袋子和印把子的较量之中,掌握了人事大权的印把子,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正因为,党委管着干部,所以,党委就管到了一切!

王学平当着两位省委大员的面,表明的态度,等于是给向耘吃了一颗定心丸。那意思是说,大路朝天,各管一边。

当然了,结合天朝官场上的实际状况,向耘也明白,党委和政府的职责要想完全梳理清楚,列明界限,不过是个天方夜谭罢了。

向耘只希望,王学平不要过多地侵占本属于市政府的权限,也就知足了。

在王学平和向耘依次发言之后,话语权又转回到了夏言冰的手中。

“本来,应该召开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大会,公开宣布省委的决定。

不过,因为我和况男同志另有要务,经省委领导班子慎重考虑,决定,三天后,由省长周元乡同志亲自来仁江出席干部大会。”夏言冰这番话,等于是今天放出的第三颗重磅炸弹。

自从西部省建省以来,还从来没有过省长陪同市委〖书〗记上任的先例。一般情况下,市委〖书〗记上任,基本是省委组织部部长陪同下来。

冲其量。也就是省委党群副〖书〗记亲自出马,陪同记就任。凡是享受到此种特殊待遇的记,无一例外,腰杆都特别硬,说话铿锵有力,娄口唾沫就是一个大坑。

官场感觉一向敏锐的向耘,马上意识到,省长周元乡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省委〖书〗记的接任者。

一念及此,向耘的心思也更加活泛。试想,受现任省委〖书〗记器重的年轻〖书〗记,由继任的省委一把手亲自出面加持,其政治影响力,绝对不容低估。

王学平倒没太注意省长周元乡亲送他上任的特殊安排。在他看来,很可能是老周已经知道了他的家族内幕,故意表明一种特别支持的政治姿态而已。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永恒的只能是利益。

这么一句话,放到政界,尤为贴切到位。

办完了正事之后,夏言冰和封况男匆匆登车离开仁江,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小车临启动的时候,夏言冰忽然按下车窗,招手把王学平叫到了车前,含笑说:“按照〖中〗央的统一部署,〖中〗央党校近期将开办一期中青年干部特别培训班。作为〖中〗央的后备干部,你很可能名列其中。”

王学平刹那间就明白了,他这个市委〖书〗记,在仁江主政的日子,

已经不多了。

也许是发觉王学平的情绪有异,夏言冰温言安抚说:“你毕竟还很年轻,去〖中〗央党校学习深造一下,绝对不是坏事。”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夏言冰这话异常lù骨,就差没有点明,去〖中〗央党校镀一镀金,是他将来晋身省部级领导干部行列,必经的一个阶段。

“谢谢您,我一定会把握好这一次机会,努力学习深造。”既然夏言冰表明了极大的善意,王学平自然不会介意送上诚挚的谢意。

“嗯,年轻人,大有前途。”夏言冰发觉王学平情绪很不错,不由暗暗点头。不管小王心里是怎么想的,失落也好,真高兴也罢,至少这表面工作,已经做到了位。

混官场的人,城府不深,乃是大忌!

“学平不错!”扔下这句暗示,夏言冰就驱车离开了。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奥迪车远去的方向,他心想,夏部长就算是政治经验再丰富,恐怕也想不到他高兴的真正原因吧?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有可能与只有一面之缘的霍继东同志,再次碰面。

可爱的〖中〗央党校,我来了,王学平克制住jī动的情绪,暗暗捏紧了拳头。@。

第685章 女主播互掐

送走了两位省委领导,王学平快步走到肖羽的面前,含笑邀请说:“肖叔,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先别急着走,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着也要一尽地主之谊。”

肖羽摇了摇头,说:“最近军区里边也不太平,好些军转干部的安置问题,没有得到切实的落实。我这个分管军区安置办的领导,每天都要去和各个省的人事厅、民政厅扯皮。”王学平心思一动,仁江市计划今年拿出一个多亿的财政资金,扩编一线公安干警的规模,预定新增干警员额为1000人。

市里刚刚传出这个风声的时候,全市公安系统为了争抢名额,几乎都要闹翻天了。

市委组织部长、市人事局长家中的门坎,几乎都要被拉关系走后门的熟人,给踩破了。

后来,在王学平的强力压制之下,一锤定音,公安系统内部子弟照顾xìng质的招录名额定为100人。

其中,因公殉职,因牟致残的干警子弟,在笔试、体检合格的前提下,优先予以录用。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丑恶现象,在天朝的社会上,一直盛行至今,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明显迹象。

供电局领豸的家里,用电不要钱,基层职工每月电费,只需要交旧块钱,就全包干:水厂的职工宿舍里,即使装了水表,也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公交公司的职工”凭工作证,可以免费乘车。

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大揩国家之油的行为,积弊太深。

即使王学平是仁江建市以来最强势的一位市长,也无法立即彻底予以根除,只能最大限度的予以控制。

别的都还好说,在给子女安排工作的问题上,牵扯到了每一位家长的敏感神经。

八十年代末期盛行一时的下海潮,逐渐开始退潮。工作环境舒适、劳动强度不大、旱涝保收、棒着金饭碗的公务员,已经成为社会择业的首选热门。

就连王学平这个市长的抽屉里,至今放了一大叠省里各级领导写的条子。

敢给王学平这个一市之长写条子打招呼的领导,势必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这些人不是省财政厅的实权领导,就是省计划委员会的头头脑脑,要么,就是省级公检法系统的实权领导。

“肖羽,如果军转干部们,不嫌离家太远,我这里倒是可以额外接收一些人进来。”肖羽乃是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军方嫡系将领,王学平自认为,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多多少少都要出把力。

在地方上当领导多年,王学平心里非常有数,军转干部的安置问题,内中猫腻甚多。

在地方上有深厚背景或是家里很有钱的军转干部,他们的安置问题”其实不难。有些条件十分优越的军转干部,甚至还没有正式转业,地方上的好工作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真正的老大难问题是,那些一心扎根边疆,把青春和热血奉献给了祖国的基层干部战士们。

“哈哈,1卜猴儿,我正琢磨着怎么和你开口呢,你倒主动送上门来,好好好!”肖羽惊喜地抬手,猛一用力,重重地拍在了王学平的肩膀上”“就冲你这句话,别说今晚,就算是待上半年,我都愿意。”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肖叔,尽最大努力接收军转干部,是我这个新官上任之后,烧的第一把火。”

“学平啊,你给老叔我说道说道”大致可以安置多少个老兵?”肖羽曾是多年的老政治部主任,每年都要为了军转安置工作中的一些老大难问题”和地方上的领导拍桌子,打椅子,吹胡子,瞪眼睛,闹得心力交瘁。

“老叔,您侄儿现在好歹也是仁江的土地爷了,多的不敢说,接收300个正营职以下的军转干部,问题不大。”王学平发觉肖羽开心的笑出了声,赶紧补充说“老叔,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可有几个条件,您要是不答应,就全当我今天喝多了,脑水不够使。”

“1卜猴儿,欠揍了是吧?有话快说,有屁速放。”肖羽担心王学平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于是,他故意摆出部队上普遍流行的丘八作风,yù图吓阻。

“第一点,凡是团级以上机关出身的军转干部,包括所谓的连级参谋,营级参谋,我这里一个不要”王学平竖起一根手指头,列出了第一个要求。

“这是为何?”肖羽心里异常高兴,却故意装mí糊。

“嘿嘿,老叔,这些年,部队里的风气也不是特别好,凡是有点关系,有点钱的干部,都削尖了脑袋往大机关里钻。这些混日子的家伙,除了带坏我这里的风气之外,有个屁用?”王学平学着肖羽的口wěn,居然也暴了个粗口。

“咳,有点道理,那么第二点呢?”肖羽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王学平。

“第二点嘛,我这里只收录长期驻扎在老少边穷地区的军转干部,大中城市附近的,一个不要。”王学平含笑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头。

“嗯,这个貌似*有些道理,我依了你。

肖羽越听越惊讶,越想越觉得欢喜,他看得出来,王学平的确是真心爱护扎根基层、扎根边防的部队干部。

“这第三个嘛,省里的安置编制由您出面协调解决,市里经过必要的考核之后,井用期为三年。这三年里面,按照规定享受的待遇不动,但是,暂时不安排实职领导职务。”王学平话音刚落,就见肖羽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真是牟猴儿精,算计人都算到了骨头里去了。”

“嘿嘿收一帮子大爷过来,劳心费神不说,还要挨一辈子的骂名,这种傻事,我肯定不可能去干。”王学平替肖羽点上烟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嗯,我起初还有些不太明白,现在全懂了。按照现在的军转安置政策,部队干部转业后至少降半格使用。正营职的干部转业之后,能够在地方上直接安排成小小的一个副科长,就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肖羽微微一叹,说”“正营以下的军转干部,大多二、三十岁的年纪,正是精力充沛,具有可塑xìng的岁月。”

“难为你了,竟然想出了这种两全其美的安置办法今晚,我老头子陪你来个一醉方休。”肖羽大发感慨之余再也不提要走的事情。

见事情谈妥了,王学平招手把市委秘书长刘勘测叫了过来,嘱咐他说:“肖叔叔是我的家族长辈,反正我那栋小楼里空了好几间客房,就安排去我那好了。”

肖羽听说王学平居然把他安排到了自己家里心里越发高兴,他心想,难怪老爷子煞费了一番苦心,要替这个小别别铺桥架路,如今看来,值!

安顿好了肖羽的住处之后,王学平转身正yù回自己的办公室,却发现市政府秘书长钟大海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表情十分古怪。

“老钟,怎么了?”王学平有些诧异地问钟大海。

钟大海脸sè有些难看的汇报说:“老板程〖书〗记刚才和我打了个招呼,说是不能耽误您正常休息,他打算先搬到市委小招去住几天,等省里的工作落实下来,再举家迁回省城。另外,就在您和肖昏政委说话的时候程〖书〗记嘱咐秘书周华赶紧收拾〖书〗记办公室,方便尽快给您腾位置出来。

王学平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大海啊,咱们不能搞人还没走茶就凉了的那一套。我现在住的常委二号楼够宽敝了,哪也不想去这是其一:其二、既然省里任命了老向当市长,我也确实不好继续在市政府这边办公,你就在市委后院的那一排平房里头,随便找两间相邻的办公室就行了,我就一个要求,力求简单实用。”

钟大海频频点头,心想,还是王老板会做人!

“程辉,你这是何苦呢?”王学平回到办公室,点上烟,心里对于程辉离任后的小心眼做法,大为不屑。

此前,仁江市的政局,属于典型的程辉在面上唱戏,王学平在幕后搭台。

泥菩萨都有点土xìng呢,何况是堂堂市委〖书〗记呢?

程辉心里对王学平独揽大权有意见,王学平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你程辉不是下三滥的小流氓,而是响当当的正厅级领导干部。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心说,临分手之际,你程辉甩脸sè出来,是想给谁看呢?

对于程辉玩的小儿科把戏,王学平不仅丝毫不在意,反而异常看不起他。

搞政治的人,今天风光,明天就可能坐上了冷板凳,甚至进班房吃公家饭。

人在官场,保持平常心,宁静才能致远!

官场上的风声,很难过夜。

王学平晋升〖书〗记的消息,短短的时间内,几乎传遍了整个仁江官场。

以至于,文光建在两个小时以内,收到了来自于省里、市里近百通电话。

按照王学平的吩咐,市里各个部委办局的领导祝贺电话,一律由文光建代接。

省里的实权领导,王学平即使再不情愿,也得打个哈哈,敷衍一番。

结果,忙活了一个下午,王学平楞是没有看完一份文件,处理公务的时间都白白地浪费在了废话连篇的应酬之中。

为了不耽误晚上和肖羽的约会,王学平只得抓紧时间,迅速地批阅完手头的上的文件。

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王学平月伸了个懒腰,就见钟大海在门口lù了个脸,想进来,又有些犹豫。

王学平琢磨着,钟大海八成是遇到了难办的事,不然的话,明知道他晚上有重要的约会,以老钟的xìng格,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老钟,有事?”王学平点上烟,把钟大海叫到了面前。

“老板市电视台那边出了事,闹得沸沸扬扬。我知道您晚上有重要安排,可是,向市长他”钟大海的话只说了一半,王学平却明白了,一定是出了棘手的大事。

否则,以向耘市委党群旨〖书〗记的老底子,不至于让老钟来找他。

“说吧,出什么大事了?”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问钟大海。

钟大海叹了口气,汇报说:“市电视台的两牟女主播,因为播报仁江新闻的主持人问题,一言不合,竟然大打出手,衣服都扯拦了,简直是不堪入目。”

王学平微微一楞,在后世,他听说过局长殴打昏局长昏局长买凶暗算正局长,今天这事倒是新鲜了居然是两个女主播当众互掐。

“嗯,这里头有什么背景?老钟,你就别吞吞吐吐的,竹筒倒豆子吧。”王学平心里明白,其中必定有名堂。

“老板这也就是您过问,换个人,我打死也不说。”钟大海喘了口气,1卜心翼翼地说“两个女主播的来头都不小,其中一个和咱们的老市长、现任市政协〖主〗席,有些说不太清楚的关系”

“嗯,有点意思了,另一个呢?”王学平听懂了,接着问钟大海。

一个巴掌绝对是拍不响狗这一个女主播和老市长有牵连,另外一个女主播既然敢还手反殴,来历肯定不凡。

“据传言,另外一个女主播颇受省委宣传部昏部长别小东的赏识”钟大海对王学平的忠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敢捕风捉影,乱说一气。

“向市长是个什么意见?”王学平明白了幕后的真相后,自然要问清楚向耘的立场。

按照表面的程序来说,只要没有经过市人大常委会的批准向耘就不是代市长。

实际上,建国几十年以来凡是省委推荐的市长人选,几乎都是高票当选。

按照官场上的逻辑,一旦向耘意外落选,身为市委〖书〗记的王学平,很可能为此承担极大的政治责任。

其中的逻辑其实很清楚,如果王学平连省委的重大人事安排都无法贯彻落实,他这个市委〖书〗记驾取仁江全局的能力,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向市长很头疼,老市长亲手提拔他当上了县长,县委〖书〗记”

钟大海这么一解释,王学平就全明白了。

很明显,这是向耘借了钟大海之口,主动向王学平求援。

王学平略微一想,也颇能够理解向耘的难处。两个后台都很硬的女主播,当众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其中一位的后台,还有大恩于向耘,无论搁到谁的身上,都会左右为难。

说句心里话,如果没有向耘的主动靠拢,王学平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掌握了仁江市的大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向耘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才引起了后来的连锁反应。

“嗯,大海,你亲自打电话通知市委宣传部长,市纪委〖书〗记,还有市委组织部长,让他们和我一起去市电视台转转。”王学平当场拍了板,钟大海浑身不由一震。

老钟在心里微微一叹,王学平让他通知了这么多人,偏偏漏掉了市广电局长,看样子,市广电系统八成是要换局长了。

也是,在王老板的地盘上,市电视台闹出了这种惊天的大丑闻,以钟大海对王学平脾气的了解,市广电局长在劫难逃。

接到通知之后,市委宣传部长朱贡献率先赶到,这时,王学平已经站到了专车旁边。

“王〖书〗记,这事闹的“我要负领导责任,应该向市委做检讨”刚一见面,朱贡献就开始向王学平做检计。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宣传系统确实需要整顿了。”

朱贡献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显然,王学平这是想利用市电视台发生的这件过火的事情,把矛头指向全市宣传口的单位。

钟大海心想,王老板的这个表态,比当众拍桌子发火,更可怕。

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王学平是想大事化小,完全可以把今天这事当做是个案,进行处理。

市纪委〖书〗记邱步云赶到后,直接就建议王学平:“王〖书〗记,我建议市委,一定要严肃处理这种严重影响仁江市形象的恶劣行径。”

紧随其后赶来的组织部长huā文化,一点也不jī动,他只是皱紧了眉头,一脸sè平静地冲着王学平发牢sāo:“市委党校最近一直不务正业,各种补习班,文凭班办得热火朝天,党建的培训工作,几乎陷于停顿的境地,太不象话,这还是党校么?”

钟大海眼前一亮,心里重重地一叹,huā部长,你这哪里是在批评市委党校啊,分明是在给朱贡献管辖的宣传系统,挖下大坑,就等着埋人呐!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huā文化的意思很明显,宣传系统必须整顿了,有些党xìng原则不强的业务干部,必须送进市委党校,接收思想改造。@。

第686章 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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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仿佛没听见huā文化隔山打牛的提议,摆了摆手,淡淡地说!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动身吧?”

一把手既然娄了话,大家也无话可说,纷纷登车。

刚才,领导们谈话的时候,随行的司机们都没敢关掉发动机。

朱贡献因为年岁较大,体质也很差,这才是秋季的十月份,他的专车就已经用上了空调。

娄进车里后,朱贡献忽然嘟囔说:“把空调关掉,太热!”

也许是声音太小,也许是有些走神,专车司机竟然没有理会朱贡献的指令,空调里依然吹出阵阵热风。

“我让你把空调关掉!”朱贡献心里憋了火,调门陡然提高了不止八度。

朱贡献近乎于咆哮的吼叫声,吓了司机一大跳,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扭停了车载空调。

“部长,怎么了?”贴身秘书仗着平时比较受宠,壮着胆子询问缘由。

朱贡献没有吱声,只是伸手找秘书要了支烟,一番吞云吐雾之后,jī动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他心想,王学平和向耘双双高升之后,空下来的市委党群副〖书〗记的宝座,肯定是让huā文化给盯上了。

市委副〖书〗记,尤其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只要是有资格的领导,没有不眼红的。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市电视台居然闹出了这么一桩丑闻,实在是要人命啊!

朱贡献本是殷干城的亲家,算是名副其实的殷系常委之一。

如今,殷干城已经彻底的完蛋了,朱贡献却并不担心他的权势力地位,会因此而受什么影响。

想当初,眼光独到的朱部长,在扭转仁江政局的那一次常委会上临时倒戈,抛弃了亲家公老殷,果断地加入到了王学平的阵营之中。

事实证明,朱贡献当时的站队选择,英明无比。

这才几个月工夫,王学平就从副厅级的代市长,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仁江王”。

令朱贡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程辉还没有离开仁江的如今,huā文化竟然已经迫不及待地给他上眼药了。

市委党群副〖书〗记,虽然属于省管干部,由省委组织部负责考察任命。可是,王学平这个新任市委〖书〗记,在任用谁来接替向耘的问题上,拥有极大的发言权。

吸完一支烟,朱贡献忽然发觉,1小车并没有启动,他探头往外一看,敢情王学平的车没动。

王学平坐进皇冠车里后,刚要嘱咐林猛驱车去市电视台,装在文光建包里的那部半公开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文光建接通电话之后,死死地捂住话筒,扭头小声汇报说:“是市政协张〖主〗席来的电话……”

市政协〖主〗席张一群,是仁江本地资历很老的市一级领导,历任副市长、常务副市长、两届市长,在仁江本地人脉很深。

据王学平所知,向耘就是张一群一手扶持起来的市级领导。不仅如此,就连市财政局长粱小艳,也是这位张〖主〗席任市长期间提拔上来的。

“学平〖书〗记,我是张一群啊”同为正厅级领导,张一群选择了学平〖书〗记这个党内称呼,而不是更加疏远的“王〖书〗记”显然是想主动拉近关系。

“张〖主〗席,身体还好吧?”王学平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避开了主题,却去关心张一群的身体健康这等“大事”。

“唉,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还没啥大事。学平〖书〗记,我这里有件极其重要的大事,需要马上向市委汇报。”张一群的姿态摆得非常之低,完全是一副汇报的口wěn勹事实上,市政协的很多工作确实需要向市委汇报,不过,出面的基本都是市政协的专职副〖主〗席一类的领导。

张一群自从就任市政协〖主〗席之后,从来没有向黄小齐或是程辉主动汇报过任何一项工作。

按照张一群自己的理解,与拥有人事以及预算举手表决权的市人大不同,市政协这个政治协商机构,只有拍手的权力。

张一群每天的基本工作就是,召集一群退下来的老同志,抽着烟,喝着茶,发发牢sāo,骂骂娘,仅此而已。

协而不定,商而不决,除了鼓掌叫好之外,有什么大事需要向市委汇报的?

已是仁江第一秘的文光建,心里最清楚,王学平当上代市长以来,除了公事以外,张一群的身影就从市政府大院内彻底消失了。

哪怕是市政协机关的公款旅游经费有较大幅度的删减,张一群也一直闷不吭声,更别提主动找王学平疏通关系了。

不管王学平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张一群打着市政协〖主〗席的招牌,找他谈工作,这就是正事。

“既然是商量大事,那我就去您办公室吧?”既然张一群摆出了低姿态,王学平索xìng拿出高风亮节,主动提出去张一群的办公室谈正事。

文光建听见王学平的回应后,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张一群真不识趣,和手握实权的王老板玩心眼,结果,却被狠狠地反将了一军,纯属活该!

在仁江市的一亩三分地上,除了军事机关之外,不管是哪个单位哪个机构,都只有向王学平汇报工作的份,而不是相反。

堂堂市委〖书〗记竟然要去市政协机关,向市政协〖主〗席汇报工作,简直就是一个黑sè的大幽默。

只要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无论张一群怎么解释,都甩不脱跋扈僭越的恶名,他这个市政协〖主〗席还能当得下去么?

“学平〖书〗记,我这小庙怎敢劳您的大驾?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我想马上向您汇报相关的情况。”胳膊扭不过大tuǐ,王学平反手一掌拍过去,张一群立时软了下来。

“一群同志,我这个市委〖书〗记还没正式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公布任命,暂时不好您是市里的老领导了,应该能够体谅我的难处。”王学平话锋一转,提议说“我正好要去市委宣传部,要不,我在那里等您?”

文光建心想,自家老板这一手实在是高明。张一群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上门来,不须多问,肯定是为了市电视台大那件丑闻而来。

在文光建看来,王学平故意说是去市委宣传部,而没有直接点明市电视台,已经给张一群留了面子。

接下来,就看张一群会不会做人了。

接了文光建的电话通知之后,朱贡献心里暗暗纳闷,不是说好了去市电视台么,怎么临时变了卦?

按下心里的狐疑,朱贡献亲自给部办公室主任去了电话,让他赶紧布置一下。

朱贡献再三强调,新任的市委〖书〗记上任后,第一次莅临宣传系统视察工作,此事非同小可。

部长亲自下令,部办主任哪敢怠慢,刚下电话就开始调动人手,张罗着布置了下去。

当仁江市二号皇冠车驶入市委宣传部大院的时候,车内的王学平惊讶地发现,院子里头站满了宣传口的干部们。

热烈的鼓掌声中,王学平刚下车,就注意到几个小细节:市委宣传部办公大楼门前上方,挂了一条醒目的红sè横幅:热烈欢迎市委王〖书〗记莅临我部考察指导工作。

不仅如此,办公大楼的台阶前,摆满了争奇斗艳的时令鲜huā。

王学平心想,这帮笔杆子的动作还真不慢,从市委大院到市委宣传部这边,区区十几分钟的路程,院子里就站了近百号机关干部,比军营里的战士们紧急集合的速度,也差不太多了吧?

朱贡献笑容满面地向部下们介绍说:“同志们,尊敬的市委学平〖书〗记甫一上任,就于百忙之中抽空,亲临我部视察指导工作。由此可见,市委对于咱们宣传战线的工作者,是多么的重视?”

仿佛事先排练过无数次一般,朱贡献的话音未落,现场立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哗哗哗”经久不息。

市委组织部长huā文化见了眼前的一幕,下意识地抿紧了嘴chún,他心想,这个老朱倒是会钻空子,居然玩了一出狐假虎威的把戏,也真难为他了。

既然上了戏台,王学平即使贵为市委〖书〗记,出于老朱的面子考虑,也得陪着做戏。

随着王学平的双手轻轻地向下一按,眼明手快的朱贡献暗中朝着众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现场的卑声随即嘎然而止。

王学平清了清嗓子,含笑发表了讲话:“全市宣传战线要认清形势,提高认识,充不仅要发挥好党的喉舌重要作用和联系政府与群众之间的桥粱纽带作用,还要与时俱进,增强新闻报道的敏感xìng和超前xìng: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努力提高新闻宣传质量。”

说到这里,王学平话锋一转,突然大声说:“市委的态度很明确,针对那些吃拿卡要、连赃款都敢收的记者,什么假新闻都敢发布的新闻媒体,一经发现坚决从重惩处。”

朱贡献起初还有些自得,如此迅速地就搞好了接待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等王学平借题发挥,严厉地批评了宣传领域的种种丑恶现象,朱贡献始料未及,暗暗叫苦不迭。

王学平的讲话不长,可是,讲完之后,现场竟然没有一点掌多。

坏了,冷场了!好在朱贡献比较老道,在他的带动之下,雷鸣般的掌声再一次在市委宣传部大院的上空响起。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王学平坐进了宣传部的小会议室。

坐定之后,王学平语重心长地嘱咐朱贡献:“老朱啊,宣传战线的工作不仅仅是弘扬主旋律这么简单,更要大胆的创新”

朱贡献心想,大胆创新,增加批评的力度,说得轻巧,做起来难呐。

这年头,就连oav的谈焦点,也只敢公布乡镇一级的丑恶现象,何况是市一级的新闻宣传部门呢?

当然了,王学平把话撂在这里了,朱贡献也不敢当面反驳。反正,王老板怎么安排,他只需要跟着走就行了,何必多动脑子呢?

按照朱贡献的理解,市委宣传部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听市委的招呼,部署各个新闻宣传机构,向全市干部群众传达市委的指示精神。

王学平早就有改革新闻媒体的想法,他打算在仁江日报之外,另外成立一家都市xìng质的晚报,立足仁江,面向全省,展望全国。

与此同时,王学平还计划组建市有线电视台,除了必要的主旋律宣传之外,以娱乐大众为主。

新闻宣传口的各个部门,因为受意识形态的影响很深,一直是体制改革中的老大难问题。

在后世,很多地方的广电局名义上改成了广电总台,实则,原来的官僚管理体制丝毫也没有改变,换汤不换药罢了。

宣传领域的改革异常之复杂,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自然不可能乱来。

原奔的党的喉舌单位,继续享受市里的财政拨款,大力宣传主旋律,这个不能动摇,否则,很可能会授人以柄。

针对新组建的媒体单位,王学平则考虑采取比较先进的管理模式,制作发布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好栏目。

当然了,王学平今天来市委宣传部的主要目的不是谈改革,而是会晤张一群这个市政协〖主〗席。

很快,张一群的身影就出现了会议室内。

看见王学平起身,笑脸相迎,张一群赶紧快步走过来,紧紧地握住了王学平的手,连连表示歉意:“学平〖书〗记,让您久等了,实在是对不住。”

王学平握住张一群的手,笑着说:“老市长,我也是刚到不久。”

察觉到了王学平的称呼变化,张一群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

想当初,张一群在位任市长的时候,何尝不是威风八面,吐口唾沫就是一个大坑?

如今,张一群成了地位崇高,却手无寸权的市政协〖主〗席,万事都需要求人,不低头又有什么办法呢?

形势比人强啊!

“学平〖书〗记,有件大事,需要向您单独汇报。”张一群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sī下会面的要求。

室内的众人,除了王学平之外,哪一个不曾经是张一群的部下,他有这个资格摆摆谱。

王学平也觉得今天这事该有个说法,不能老悬在半空之中,就笑着对朱贡献等人说:“大家先在这里抽支烟,喝杯茶,我和张〖主〗席去去就来。”

朱贡献本想领着王学平和张一群去他的办公室,接着,又觉得不太妥当。

为了不承担任何可能的负面责任,朱贡献索xìng把会面地点,安排在了部里的书报阅览室。

阅览室内,四面墙前的书包架上,各种书刊杂志可谓是多种多样,门类齐全。

隔着一张长条桌,仁江市的两任老市长,相对而坐。

每人面前,都摆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好茶,一只烟灰缸。不仅如此,朱贡献还特意拿来了四盒软盖的中华烟,轻轻地放到了桌子的〖中〗央。

朱贡献退出阅览室后,张一群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忽然叹了口气,说:“学平〖书〗记,说句心里话,你刚来仁江的时候,娄心里真有点不服气。”

王学平心想,你张大〖主〗席要是说很服气,那么,今天的会谈,还有必要么?

发觉王学平丝毫不为所动,张一群喝了。茶,又说:“学平〖书〗记,我承认,市电视台新闻的主持人胡敏,的确和我有很亲密的关系。”

王学平有些惊讶地望着张一群,这年头的官员,即使sī下里的女人孩子成堆,也绝对不可能公开承认的。

“学平〖书〗记,其实呢,胡敏是我家老三领了证还没过门的媳哦”张一群发觉王学平的神态有异,赶紧做了补充说明。

王学平心下释然,如果胡敏是张一群的干女儿,他多半可能想歪。

这年头,官风已经逐渐败坏,领导身边的女人,大多以干亲的面目出现,其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所谓的“干女儿”这几乎已经成了二奶的代名词了。

“学平〖书〗记,明眼人面前不说假。我一直确实对您不太尊重,只因为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不怕您笑话,您实在是太年轻了,我当初一直以为是上边瞎胡闹,派了个毛头小子下来接我的班。”张一群观察王学平已经很久了,索xìng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想想也是,王学平以三十出头的年纪,先后摆平了两任市委〖书〗记,自己也紧跟着坐上了一把手的金交椅,一般人有这么高的政治水平么?

“学平〖书〗记,不瞒您说,小向一直对我很尊重。那一次常委会之前,1小向找我商量的时候,我建议他支持您主政仁江。”张一群忽然抛出了这么一条具有爆炸xìng的新闻,王学平也不禁有些惊讶。

市委常委里边,只有一个姓向的,那就是前任市委党群副〖书〗记,现任代市长的向耘。

对于张一群嘴里的那一次常委,王学平心里肚明,就是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举挫败了黄小齐威风的关键一役。

“那个人,和我有很深的旧怨。当初,我在下边当县委〖书〗记的时候,那人恰好是县长”张一群打开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王学平则一直默默地倾听,绝不插话。

张一群所说的那个人,王学平自然清楚的知道,不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孙小东,又会是谁呢?@。

第687章 旧怨

听张一群讲了他和孙小东的恩恩怨怨,王学平不由暗暗一叹,不仅是县委〖书〗记和县长,包括市委〖书〗记和市长在内,在体制的束缚之下,想不成为冤家都难。

张一群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孙小东就一直在暗中搞鬼,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拱走老张,由他孙小异接任县委〖书〗记。

王学平自己当过县长,也曾任市长,深知二把手的难处。

程辉之前的市委〖书〗记黄小齐,就曾不止一次的利用常委会这个最高决策机构,肆意干预市政府的法定职权。

最终,王学平因势利导,团结了大多数常委,一举击败黄小齐和殷干城的联合力量,一举掌握了仁江的政局。

现在回想起来,看似很轻松,实际上,王学平觉得赢得非常侥幸。

张一群和孙小东搭班子的时候,矛盾就非常之深。后来,竞争副市长的战役之中,张一群又和孙小东狠狠地掰过一次手腕。

最终,因为张一群的靠山硬扎,成为了笑到最后的获胜者。孙小

东不仅没有获得高升,反而丢掉了县委〖书〗记的宝座,被安置到了省广电局当处长。

后来,孙小东因为机遇的问题,受到了省委宣传部长的赏识,逐步被提拔了上来。

按照张一群的介绍,孙小东先后出任省广电局副局长,新闻出版局局长,现在则摇身一变,成了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兼省广电局长。

张一群的三儿媳胡敏,原本是省电视台的二线节目主持人,因为皮肤很白,长得如hua似玉,被孙小东一眼相中了,想纳为二奶。

令孙小东没想到的是,胡敏竟然非常不识相,抵死不从。

恼羞成怒之余,孙小东就暗中授意手下的心腹,开始对胡敏进行肆意的打击和报复。

被安排到传达室打杂的胡敏,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张一群的三儿子,并且很快就成了恋人。

领了结婚证之后,在省城已无容身之地的胡敏,借着时任市长的张一群的力量,跳槽到了仁江市电视台,成了《仁江新闻》的主播。

在张一群的护持之下,胡敏的主播当得很滋润,孙小东鞭长莫及,只能含恨于心。

等到张一群从市长的宝座上退到了市政协当〖主〗席,孙小东立马来了精神,暗中的小动作不断。

等张一群完整地介绍了来龙去脉之后,王学平心想,这应该算是典型的从权力之争开始,蔓延到全方位开战的意气之争吧?

如果,张一群还是仁江市长,孙小东即使再傻,也不敢在老张的头上动土。

说一千道一万,正因为张一群失去了实权,在政界的日子也已经屈指可数了。所以,手握实权的孙小东才敢撤野。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张一群即使退到了政协,以他老市长的资历,如果想帮胡敏在仁江换个更好的工作,也不是啥难事。

可问题是,张一群心里憋了一口气,硬要和孙小东顶牛,这就难办了。

要知道,孙小东毕竟是现任的全省舆论宣传口的主要领导之一,大权在握的省广电局长。

仁江市电视台的很多工作,都需要孙小东肯,才有可能顺畅的运行下去。

“老市长,您的想法是?”王学平当了一个多小时的安静听众,一张嘴就点明了当前的核心实质问题。

“〖书〗记,我没有太多奢望,只是不希望胡敏,因为我的缘故,被迫离开珍爱的主持人岗位。”张一群直截了当地亮出了底线。

王学平没有吱声,他心想,你张一群和孙小东之间的sī人恩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可问题是,两个本市知名的女主播,竟然把sī人恩怨带到了工作中来,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互殴。

如果,这种明目张胆地挑衅社会底线的恶劣行为,不受到严惩,党纪国法的颜面何存?

“学平〖书〗记,胡敏确实冲动了,不过,这是有原因的。就在今天,她的主持人资格证,被省广电局给无理注销了。”张一群叹了口气“说句老实话,人要脸树要皮,如果不是不想让孩子们伤心,我这又何苦呢?”王学平一直埋头吸烟,他心里明白,张一群主动找上门来,绝不可能仅仅只谈儿女的工作问题。

果然,张一群过牢sao之后,从兜里拿出一张便笺纸,轻轻地推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压根就没搭理那张纸,只是略微抬起了头,平静地望着张一群。

张一群暗暗感叹不已,1小王能够以三十出头的年纪,牢牢地掌握住了仁江市的局面,绝非偶然。

傻瓜都知道,张一群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东西,必定和仁江市的官场大有关系,可是,王学平楞是不动心。

这说明什么?

除了xiong有成竹之外,还有何解?

“学平〖书〗记,只要您帮我和姜〖书〗记的公子打个招呼,除了这一份人脉关系表之外,我还有一份更重要的名单,可以提供给您。”省委〖书〗记姜子龙的独子姜辉吉来仁江的时候,和王学平一直走得很近,以张一群的人脉,只要稍微留心一下,自然就很清楚了。

对于张一群的心态,王学平已经完全看明白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张一群受谁的气,都可以忍受,惟独他孙小东不行。

张、孙二人,这是杠上了!

王学平也很理解张一群的难言之隐,站在孙小东身后的是现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张一群再有能耐,在新闻宣传口这个领域,很难斗得过孙小东。

可是,张一群实在呕不过这口恶气,不想找关系把儿媳fù调离市电视台,这就变成了如今很纠结的局面了。

胡敏这事,对于张一群如今的权势和地位来说,很头疼,很难办。

可是,对于王学平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工夫罢了。

实际上,王学平只需要和表弟姜辉吉言语一声,让他出面去找孙小

东打个招呼,谅姓孙的不敢不乖乖的听话。

堂堂西部省第一衙内出了面,孙小东除非是胆子上长了毛,否则,绝对不敢违拗姜辉吉的意图。

这就是张一群的〖真〗实用意所在了!

如今,摆在王学平面前的问题是,值不值得帮张一群出这个头?

张一群暗暗自嘲,他有些着相了,王学平之所以一直不动声的没表态,就是看准了本质问题。

张一群即使有些隐藏着的人脉,起的也不过是锦上添hua的作用罢了,对王学平并无多大的吸引力。

以王学平如今已是“仁江王”的地位,要想收拢下边的〖书〗记县长(区长)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一群很爽快地从兜里又拿出了一叠纸,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若有深意地说:“这是一部分本地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的个人资产情况。”

王学平微微一笑,终于开了金口:“我先看看。”

张一群点上烟,透过薄薄的烟雾,注视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如此年纪的市委〖书〗记,竟然比千年老狐还要难缠,张一群的心中五味杂陈,嘴里含着的软盖中华烟,都觉得没了滋味。

王学平仔细地看了两遍纸上的内容,轻轻地将材料放到了桌面上,平静地问张一群:“您就笃定我会出手?”

“说句心里话,我没有半分把握,不过”张一群犹豫了一下“凭直觉,我认为您一定会严肃处理胡敏和另一位女主播。我今天如果不求您帮忙,到明天说啥都晚了。”

王学平暗暗点头,张一群虽然和他没啥交情,对他的脾气禀xìng还是看得蛮准滴。

“嗯,老市长,今天的这事实在是太过了,不严肃处理,仁江的形象必然大大受损。”王学平缓缓吐了。烟雾,接着说“市里打算组建仁江有线电视台,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光的。”

张一群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眼前不由一亮,这可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hua明又一村呐。

按照政策,当前,设立市区一级的有线电视台,市广电局就有权审批,只需要上报省广电局备案而已。

这么一来,即使张一群的儿媳fù胡敏,在这一次的互殴事件受了严厉的处分。

到时候,只要王学平打个招呼,完全可以把胡敏调到市有线电视台继续担任主持人的工作。

觉张一群的面sè彻底的舒缓了下来,王学平站起身,面sè凝重地说:“请老市长理解下,身为市委〖书〗记,有些事情,我必须秉公而断。”

张一群跟着站起身,含笑道:“我坚决支持市委的任何决定,不管什么情况之下,一定和市委保持一致!”

王学平点点头,说:“老市长,如果有时间的话,经常到我那里坐一坐。”

张一群重重地一点头,笑道:“只要您不怕我打搅了,一定去!”

离开书报阅览室后,王学平心想,有了张一群这个土地爷的支持,他在仁江把握大局的能力,只会进一步加强。

既然已经在这里解决了问题,王学平觉得,已经必要再亲自去市电视台。

“光建,你通知一下市广电局长,让他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王学平扔下这句话,就抬tuǐ下了楼,登车离开了市委宣传部大院。

当王学平赶到家中的时候,肖羽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正坐在客厅里,和负责陪同的刘勘测、张文天两人闲聊。

王学平进门一看,三个人正聊得很起劲,他叫了一声肖叔,随口问道:“聊什么呢?这么热络?”很随意地坐到了肖羽的身旁。

张文天1ù出了“憨厚”的笑容,说:“刚说到曹操,结果,你就到了。”

王学平冲着肖羽解释说:“肖叔,市里出了点事,我来晚了,等会自罚三杯。”

肖羽摆了摆手,说:“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来假客气。你现在是市里的〖书〗记,有得你忙的时候。

见肖羽如此的通情达理,王学平心想,毕竟是自家的长辈,体贴入微呢。

“学平,我刚才想了想,也不给你添太多的麻烦,就定3oo个指标好了。”肖羽因为分管转业安置工作,心里始终惦记着档子事。

王学平笑着解释说:“老叔,多接收几百个老兵,问题其实不大。”

见肖羽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王学平笑了笑,说:“不瞒老叔您说,我还是代市长的时候,就琢*着改变一下警务制度。一言以蔽之,就是尽可能地减少机关干部的数量,把8o%以上的警力放到街面上去。”“按照我的计划…,先就是把交警支队、治安支队控制路面的力量以及特警支队合并到新成立的11o指挥中心的大框架下边去,确保案后,三分钟内就可以快出警到位。”王学平结合后世的一些先进经验,详细讲述子他维护仁江市区治安的一些想法。

“哦,你是想把那些老兵都纳入到这个11o指挥中心里边来?”肖羽敏锐地把握住了王学平的〖真〗实想法。

王学平点点头,笑道:“把这些政治合格,纪律严明的老兵充实进11o指挥中心之后,我就可以把机关里的老油条们拉去市警校进行严格的培训,凡是不合格的,一律调离ga队伍。”

张文天忍不住插话问王学平:“按照你这么布置下去,市区的治安状况肯定会大为好转,可是,农村地区怎么办?”

王学平早已是成竹于xiong,他不慌不忙地说:“我手头有一份历年来警校毕业生分配去向的详细数据。每年,从市警校毕业的学子,分配进政法系统的比例,不过区区3o%而已,几乎全部都是关系户。剩下的这7o%的毕业生,毕业就等于是失业,好些人受了几年的专业化教育,却只能跑去当保安,实在是可惜了!”

听王学平这么一说,室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了。王学平的想法是,把这些没有关系和背景的警校毕业生合理地使用起来,安置到郊区或是广大地区去维护治安。

只要王学平给出试用期内,按照表现可以优先转正的政策,张文天用脚去思考,都会判断清楚,那些出身寒门的警校毕业生,还不得玩了命去维护治安啊?

肖羽叹了口气,说:“学平啊,你这恐怕已经不是一举两得了吧?”张文天掰着手指头,说:“解决了老兵的转业安置问题,这是其一:稳定了社会治安,这是其二:把浪费现象极其严重的警校生合理的利用了起来,这是其三:以新人的积极xìng带动老人的活力,这是其四……………”“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学平啊,你这笔帐可是算计到了骨头里边去了啊?”肖羽大觉欣慰,心里暗暗替老长感到高兴,老王家后继有人了啊!

其实,王学平如今的诊划,不过是修补警务体制的局部漏洞罢了,真正要想建立现代警务体系,任重而道远啊!

“学平,冲你的诚意,我完全不介意再当一次抢编制的土匪。”

肖羽心里一高兴,捋起袖子,右手凌空画了一个圆圈。

张文天暗暗有些好笑,部队的长们为了安置好离开部队的爱将们,几乎每一次都要和地方领导吵翻天。

还真应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道理,每每吵到了最后,大多以部队长们获胜而告终。

工农兵学商,这只是通俗的叫法而已,在如今的天朝,带兵人的地位,异常之高。

当晚,肖羽和王学平推杯换盏,两个人都喝多了,以至于王学平第二天起netg的时候,脑袋依然有些晕涨。

简单的地吃过早餐,王学平登车来到市委上班。

市委办公大楼的门前,钟大海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见王学平的车到了,他赶紧迎了上去。

“老板,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看看去?”钟大海小声汇报了这个新情况。

王学平点了点头,心说,老钟负责管理后勤行政工作,还是颇有几把刷子的。

他也确实没有想到,仅仅一夜的工夫,位于市委后院那一排平房内的〖书〗记办公室,就已经整备一新。

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王学平老远看见市广电局长杨国光,肋下夹着包,正眼巴巴地等在那里。

“王〖书〗记,我应该向您做深刻的检查。”杨国光一看见王学平来了,赶紧上前,一张嘴就开始做自我检讨。

“杨局长,省委办公厅来过电话,有领导要找咱们〖书〗记,你的事稍后再汇报,行么?”文光建张嘴就抬出了省委领导的大帽子,压得杨国光简直无话可说。

王学平懒得搭理杨国光,在钟大海的引领之下,穿过文光建的办公室,进了里间。

文光建进门一看,暗暗佩服钟大海办事老道。敢情,按照老钟的设计,不管是谁要见王学平,都必须穿过文光建的秘书办公室。

王学平进门一看,室内的办公用品,几乎全是从老办公室那边搬过来的。除了大班台后的党旗和国旗换成了全新的之外,和王学平之前的办公环境,几乎一模一样。

“老钟,你当秘书长的年头不短了吧?”王学平信口问钟大海。

“快六年了。”钟大海起初没注意,定神一想,心中不由暗暗大喜,王老板这是暗示他,很可能在人事调整之中,获得提拔。

市里最近空了不少实权领导岗位,钟大海不敢妄想常务副市长的宝座,对于一般的副市长,多少还是有些想法的。a。

第688章 暗示

有了夏言冰之前的暗示,王学平现在非常有紧迫感,留给他主政仁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争分夺秒地进行部署。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律,轮到王学平当市委〖书〗记的时候,照样适用。

几个身边的亲信,该提拔的,必须提拔上来。哪怕暂时无法安排到实权的岗位上来,级别待遇也必须先搞上去再说。

以锋大海擅长服务于领导的鲜明特点,在王学平主政期待间,安排他当个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还是可以胜任的。

至于现任市委秘书长刘勘测,一直是王学平心目中的市委常委、

常务副市长的得力人选。

“老钟,按照惯例,向耘同志就任市长之后,你的工作岗位很可能会有所变动。说来也怪,有你在我的身边,很多事情都很省心。”王学平扔了支烟给钟大海,信口了一番感慨。

钟大海乃是老机关了,平日里最为精通的就是察言观sè、听话听音。

细细品味之后,钟大海的一颗心,不由得砰砰狂跳起来。

王学平的这番话表面上看似没啥,实际上,等于是暗示钟大海,市委办这边的大管家,王学平已经瞩意于他。

钟大海心里非常有数,市垂常委、市委秘书长虽然也是省管干部,由省委组织部考察任命。

但是,按照西部省的惯例,全省各地市委〖书〗记”推荐上去的市委秘书长的人选,从来就没有被驳回过。

也就是说,只要王学平把钟大海给推荐了上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的宝座,几乎就已经是老钟的囊中之物了。

“老板,我就一句话,死心踏地跟着您干一番大事业。”钟大海抹了把眼角,瓮声闷气的表明誓死追随的坚定信念。

王学平含笑点头:“你的功劳,我都记得滴。”话不在多1点睛就足够了。

钟大海满心欢喜的离开〖书〗记办公室后,迎面就看见市广电局长杨国光,闷头耷脑地坐在椅子上,等候王学平的召见。

“钟秘,我算是倒了血霉,简直是无妄之灾啊!”杨国光现钟大海从套间里出来,慌乱站起身,把老钟拉到了门外的一角。

钟大海心想,市电视台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以王老板昨天的架势,你老杨的局长,恐怕是当不长了。

实际上,按照钟大海的揣摩,不仅杨国光要倒霉,市电视台的一把手张江龙更脱不了干系。

“老杨啊,不是我说你,平时对下边的这些人,管得太松。前段时间,你们市台有个记者,胆大包天地利用负面新闻,跑到下边的县里去敲诈勒索”钟大海是市里有名的消息灵通人士,一张嘴就堵得杨国光没话说。

杨国光重重地一叹,冲着钟大海大吐苦水:“钟秘,凭良心说,我一向听市委招呼的。只是,现在台里的情况”远比以前复杂得多。

那些正当红的女主持人,哪一个背后没人撑腰,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广电鼻长罢了,即使想管也没那个胆啊!”

钟大海也很理解杨国光的难处,早几年,领导或是衙内们,比较喜欢玩弄女戏子。如今,风向突然一变,经常在观众面前1ù脸的电视台美女主播们,成了领导们怀里的新宠。

换位思考一下,即使是钟大海处在杨国光或是张江龙的位置,恐怕也很难摆平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钟秘”昨天那事确实也闹得太不象话了,我当时一接到通知,心里就凉了半截。今天这一早,又坐了老半天的冷板凳,我就算是木头人,也心里明白,惹王〖书〗记生气了。唉,我这个局长恐怕是当到头了啊。”杨国光罗里罗嗦地讲了一大堆。

钟大海却品出了其中大玄机,杨国光虽未明说,实际上,则是在提醒老钟,你当年欠我一个大人情,现在我有大难,拜托搭把手,帮着在王老板的面前美言几耳。

当年,钟大海还是没有多少实权的市政府办副主任,曾经为了安排小姨子的工作问题,找过时任广电局常务副局长的杨国光帮忙。

杨国光很爽快地当面写了个条子,迅地帮钟大海解决了大难题。

不过,自从钟大海当上了市政府秘书长之后,也没少在领导面前帮着杨国光说好话,打掩护。

这人情就象是提款机一样,哪有只取不存的道理?

钟大海毕竟还是念着当年的旧情,他瞄了眼四周,刻意压低声音,提醒杨国光:“老杨啊,你就别在这里傻坐着了,赶紧打电话让你们局纪委公布严厉惩处的通知,这事可千万拖不得!”

“能过得了关么?”杨国光有些迟疑地问钟大海。

钟大海没好气地瞪着杨国光,叹息道:“当前,最重要的是先采取行动,而不是傻坐在这里等死,懂了吧?”在钟大海看来,王学平昨天之所以十分震怒,很重要的一个直接原因就是,杨国光这人真不懂事,竟然把这么小的事情往市长和市委〖书〗记怀里捅。

按照干部的管理原则,市委顶多也就管到处级干部这一个层面。昨天当众一张张殴的两个市电视台的女主播,隶属于新闻部,充其量也就是个科级干部。

只要站到王学平的立场上,其中的道理不同自明。

杨国光那是堂堂一局之长,既然连科级干部的问题都没法子解决,需要上交市委市政府处理,这种窝囊废还留之何用?

“唉呀,老钟啊,你这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直到此时此刻,杨国光这才恍然大悟。

还真让钟大海猜对了王学平最恼火的是,杨国光丝毫也没有一局之长的担当,仅仅因为担心得罪主播后边的大人物,竟然就把矛盾推到了他的怀中。

如果,张一群昨天没有半道截住王学平,只要让王学平领着一帮子市里的领导,出现在了市电视台大楼内,杨国光多半就会被当场拿下。

“老杨啊,因为可能带来的危害影响到了老板对你的直观印象,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钟大海很享受这种一语点醒梦中人的快感,了却一桩心愿之后,他把手一背,迈开轻快的脚步,走了。

杨国光不敢怠慢,赶紧从包里mo出了大哥大,拨通了局纪委〖书〗记的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文光建轻手轻脚地走到王学平的办公桌旁,小

声汇报说:“老板这是市广电局纪委的惩处决定,杨局长急得都快哭了,我怕影响不好,就大着胆子收下了。”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接过那份惩处决定略微地扫了一眼,又轻轻地放到了桌面上。

“光建,你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市委的几个〖书〗记碰碰头。”王学平下达了指令之后,心想,当一把手的畅快之感,还真不是盖的。

想当初,王学平还是代市长的时候,尽管已经掌握了仁江市的实权可是,类似召开〖书〗记办公会,或是市委常委会,他都仅有建议权而已,并没有决定权。

如今的情况大不相同了,王学平已是名副其实的“仁江王”何时何地召开市委常委会,都得由他来话定夺。

“另外,你让杨局长进来吧。”王学平想了想,决定还是见一见杨国光。

自从王学平就任仁江代市长之后,市委组织部长hua文化就一直很紧密地配合他的工作。

按照组织部长只能干一届的死规定王学平向省委推荐老hua接任向耘的市委党群副〖书〗记一职,也算是一时之选。

真正令王学平不太好安排的,倒是市委宣传部长朱贡献。在王学平看来,朱贡献当初之所以靠过来,不过是鉴于黄小齐和殷干城大势已去,所做的被动选择罢了。

可问题是,朱贡献在当时的市委常委会上,确实举手投票支持了王学平。

这么一来,在接下来的人事布局之中,王学平自然有所顾忌,至少不能明显削弱朱贡献的权势。

在天朝的官场上,站队的问题永远是门大学问。朱贡献哪怕和王学平不怎么贴心,只要他不犯致命的大错误或是另投山头,王学平就不太可能主动对他下手。

这年头,当〖书〗记的,长则一届,短则一年半载,王学平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全市的处以上领导干部,都变成他的心腹。

自从被提拔为仁大市的市长之后,罗云澜一直非常配合市委〖书〗记柳畅的工作,市里的工作也搞得有生有sè,王学平也非常欣赏这位具有实干精神的基层干部。

只不过,罗云澜的资历尚浅,王学平即使贵为“仁江王”也不好再一次来个越级提拔。

相对于市计委、市财政局这些实权部门来说,市广电局只能算是二流的市属机关而已,其领导班子并不在王学平批调整范围之冉。

昨天,市电视台的突事件出现之后,正好给了王学平一个整顿新闻媒体单位的上佳理由。

组建仁江市有线电视台,在王学平的下一步计划之中,占有不小

的地位。

如果,市广电局长杨国光不识趣,不听招呼,王学平完全不介意利用这次丑闻,来个走马换将,安排可靠的自己人去控制局面。

“王〖书〗记,我错了。”杨国光小心翼翼地站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前,低垂着脑袋,仿佛做了错事的小媳fù一般。

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杨国光好不容易见到了“仁江王”自然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一开口就主动承认了错误。

“国光同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王学平拿起桌上的茶杯,吹开一片浮在水面的茶叶,轻啜了一口。

“王〖书〗记我坚决拥护省委关于调整我市主要领导的英明决定,一定以这一次的恶劣事件为契机,狠抓全市广电系统的组织xìng和纪律xìng…”杨国光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王学平的支持态度。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说:“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我希望市广电系统的干部职工,不要一心钻到了钱眼里,而忽视了〖道〗德品质方面的严格要求。”“是,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回去之后,立即召开全局干部大会,认真学习领会市委的指示精神”杨国光毕竟不是钟大海那样的王系亲信,不敢把效忠的意思说得太过1ù骨。

“国光同志,据我所知,市电视台的某些问题,己经严重到了必须下决心予以解决的程度”说到这里,王学平故意顿了顿,给杨国光留下了琢磨消化的时间。

杨国光也不是傻子王学平虽未挑明了说,但暗示出来的意图却很明显乱世必须用重典。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杨国光暗暗一叹,身为直接领导的台长张江龙第一个就要倒霉。

张江龙是市委宣传部长朱贡献的人,因着老朱在背后撑腰,他这个市电视台长的小日子过得异常滋润。

令杨国光没有想到的是王学平刚一上任,就拿朱系人马开了刀,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侥幸躲过一劫的杨国光,在离开水办公室之后,情不自禁地抹了把冷汗,心说,好险啊!

刚才的接见之中,王学半的话并不多,虽然有些云遮雾罩,杨国光依然品出了其中隐含的内涵。

王学平所讲的必须净化记者队伍按照杨国光sī下的理解,实际上就是要把那些吃拿卡要,利用负面新闻大搞敲诈勒索的记者,彻底清理出去。

第二天的〖书〗记办公会,在王学平的主持之下,就免去张江龙的市电视台长一事达成了高层的共识。

一时间,市里边传言纷纷,谣言满天飞,说啥的都有。

朱贡献得知了消息后出人意外的,非但不恼火反而哼起了很久没哼过的《打虎上山》。

秘书小童有些奇怪,想问又不敢问。

也许是现了小童yù言又止的模样,朱贡献微笑着把他叫到了身边,问道:“觉得很奇怪,是吧?”

领导主动了话,1小童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说:“部长,张台长是您的老部下,他被免职了,影响不太好啊!”朱贡献破天荒地扔了支中华烟给小童,微微一笑,说:“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很生气,是吧?”小童没敢吱声,朱部长的心思他每天都要仔细地揣摩一番,可问题是,猜对了,和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只有笨蛋才会告诉领导,您的心思,我全懂!

朱贡献点上烟,惬意地深吸了一口,难得今天心情很不错,他并不介意提点下身边的心腹小童。

“那位仁江王刚一上任,就拿掉了我的老部下,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应该是要向我下手的信号了吧?”朱贡献自问自答“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小童啊,你也跟了我有小四年了吧?”朱贡献话锋一转,反问小

童。

“四年零四个月。”1小童依然不敢多话,言多必失的道理,乃是混机关的基本理论之一。

“嗯,1小童啊,要不了多久,你就要跟着我换个地方办公了。”朱贡献轻轻地掸了掸烟灰,居然是笑容满面。

去哪?小童很想问,却实在是没胆子问出口,朱贡献的脾气,没人比小童更清楚。

“呵呵,今天我心里很痛快,就给你交个底吧,八成是要去市委了。”朱贡献说到了这里,忽然叹了口气“不计前嫌,千金市骨,

咱们那位仁江王实在是厉害啊!”

小童眼前一亮,自家部长如今已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再往上提升,就只有市委副〖书〗记位置了。

“呵呵,分管党群,那是想也别想。不过嘛,管管工业经济,也是蛮不错滴。”朱贡献今天的话特别多,小童看得出来,朱部长确实是自内心的高兴。

可是,直到离开朱贡献的办公室,小童依然没有想明白,张江龙被免了台长,和朱部长就任市委副〖书〗记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

当晚,市水利局长王猛强找向耘打探消息的时候,向耘微笑着解开了朱贡献点而未明的谜底。

“猛强啊,咱们这位王〖书〗记,不是一般的厉害啊,政治手腕极其高明。”向耘叹了口气说“正因为现在处理了老朱的亲信张江龙,

到时候,省委组织部派员下来考察市委副〖书〗记人选的时候,咱们的王〖书〗记就不好表示反对的意见……,………”“市委副〖书〗记不是省管干部么?”王猛强有些想不太明白。

“呵呵,猛强啊,你没管过组织工作,不懂里边的门道,这情有可原。”向耘吸了。烟,笑着解释说“按照咱们省里的惯例,既需要维护领导班子的稳定和团结,又需要彼此制衡,互相牵制。”

王猛强这一下子就全懂了,王学平公开处理了朱贡献的人,这事闹得很大,省里不可能不知情。

往下边的领导集体里边掺沙子,是上级领导通行的做法之一,王学平明着得罪了朱贡献,实际上,暗中却是在帮老朱的忙。a。

第689章 再起波澜

在王学平的干预之下,市电视台两位互殴的女主播,无一例外地受到了除名的严厉惩处。

一时间,市广电系统的干部职工处于风多鹤唳的紧张局面之中,连背景深厚的两位女主持人都受到了严厉的惩处,更同况一般的干部职工?

两天后,省长周元乡亲临仁江市,在全市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大会上,当众宣布了省委的几项决定。

这个时候,关于前任市委〖书〗记程辉的新去处,也已经传出了确切的消息。

谁都没有想到,程辉居然撞了大运,即将出任省政府秘书长。

一般来说,属于省政府领导班子成员之一的省政府秘书长,是地厅级领导迈上副省长这个高位之前的一个过渡xìng岗位。

结合西部省的惯例,曾任省政府秘书长的领导,绝大部分都顺利地晋升成为副省长。

在领导干部大会上,省长周元乡高度评价了程辉主政仁江期间的工作。程辉也一扫往日的颓丧,意气风地做了感谢xìng的言。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钟大海,一边听程辉的感xìng言,一边心想,别看老程在仁江市不过是个有职无权的〖书〗记罢了,官运却丝毫不差。

谁敢说排在最后一名的省政府领写,就不是领导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钟大海却是明白人,正常情况下,历任省政府秘书长基本都是前后任省长的亲信。

就好比,王学平去了市委当〖书〗记,钟大海也要跟去市委,并且即将出任市委秘书长一样。

类似秘书长这种身处中枢机关,具有极其重要的承上启下功能的综合xìng重要岗位,只要是党政机关的一把手,都绝对会予以高度重视,非亲信不能用。

因为〖书〗记和市长都出现了变动,负责主持今天会议的重任,很自然地就落到了党内排名紧挨着向耘的市委副〖书〗记白哲东身上。

省长周元乡做了长篇总结xìng言之后,主持会议的白哲东,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王学平。

王学平冲着白哲定微微一点头,那意思是说,可以散会了。

“同志们,现在我宣布散会。”白哲东宣布散会之后,市里的四套班子领导成员,很自觉地按照既定的安排,聚拢到了省长周元乡的身旁。

“省长,到工作餐的时间,一起吃顿便饭吧?”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很自然地代表市委,向周元乡提出了建议。

“学平啊,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特sè工作餐。不管是谁下来,一律都是四菜一汤。今天我倒要亲临其境,见识一番。如果菜的味道不错,我至少吃它两大碗饭。”周元乡微笑着开起了小玩笑,显得很亲切。

自从王学平当上了市长之后,仁江市的接待工作,就施行了异常严格的细荆乇操作流程。

对于铺张浪费现象极其严重的公款吃喝,王学平一直都非常的厌恶。不过,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天朝一向都是人情社会,王学平即使贵为一市之长,也无法完全免俗。

按照王学平的要求,市接待办制定了一整套综合考虑级别、实权、

影响力的接待标准。

省委〖书〗记、副〖书〗记和省长除外,一般的省委常委以上级别的省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王学平不仅要亲自出面全程陪同,而且,接待宴会的席面上必定摆上茅台酒以及各种山珍海味。

实际上,省委常委以上的省领导,谁会在乎那几瓶茅台,几口山珍?他们看重的是,下边的领导是否尊重,是否亲近的姿态。

如果下边的领导,连官样文章都不愿去做,何谈尊重上级?

一般来说,重要的上级领导下来视察的之前,下边的领导多半都要组织机关干部们,来个突击xìng的全市大扫除。

官本位的体制之下,傻瓜都知道,上级领导的观感好坏,直接决定了下级的官运。

实际上,省里的实权领导下来视察的机会,屈指可数。即使接待标准定得高一点,仅仅具有象征xìng意义罢了,和实际上的接待开销并无直接的关联xìng。

王学平抓得最严的就是,市里各个部委办局的三公消费。据熟知内幕的钟大海暗中调查,仅仅公款吃喝这一项,真正用于接待上级领导部门的开支,仅占总开支的1o%左右。

绝大部分的公款吃喝的开销,被有着一官半职的领导,随意地拿去用于sī人方面的交际或是消费。

甚至有些很过分的小领导,经常拿着假票回单位报销,从中套取大量的现金。

在目前的政治形势之下。完全取消各个单位的小金库…是不现实的妄想。

所以,王学平采取了提前申请、集中管理、定点报销的原则。其中,最核心的一条就是,在市接待办成立了公务接待管理办,统一管理各类么款接待的报销事宜。

各个部门小金库的灰钱确实很多,你想随便hua也行,但是,报销的时候,公务接待管理办按照相关的接待标准,一一予以核实。

凡是被公务接待管理科否决的接待款,都必须由个人自掏腰包来埋单。

这么一来,就从源头上,最大限度的卡死了中低级公务员利用公款大吃大喝的丑恶现象。

现在,周元乡主动提出要吃普通工作餐,王学平感受到了老周的善意,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用餐地点就定在了市委小招的主宴会再。以王学平和向耘为,

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领导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周元乡的身边,浩浩dangdang地杀进了主宴会厅。

等众人各依等级秩序坐定之后,宽敝的宴会厅里座无虚席,挤满了陪吃的市领导。

绕着周元乡所在的主桌,一共摆开了七桌席面,每桌十人,几十位领导济济一堂,令官多为患无所逍形。

很快,每桌席面上,都摆上了王氏特sè工作餐。周元乡定神一看,果然是标准的四菜一汤。

只是,原本装菜品的12寸碟盘,无一例外地换成了大汤盆。

“学平啊,你这种四菜”汤的工作餐,还真有特sè,堆头大得惊人啊。”周元乡拿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一大盆“山笋烂盹”含笑打趣王学平。

王学平笑着解释说:“省长,我这也是给逼得没了办法。很多时候,上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实际上,好些菜都没动几口,就撤下桌子倒掉了,太浪费了。”

觉周元乡兴致很高,王学平接着解释说:“为了整出这四菜一汤,我们市里专门请来了国宾馆的国宴大师,按照营养和口味兼顾的原则,梳理出了近百道菜……”

周元乡频频点头,感叹道:“也难为你们了,如果咱们全省各地的公务接待都象你们这里一样的精打细算,省下十几个亿的公款吃喝支出,绝对不是问题。”王学平只是笑,却不敢接口迎合。

身为省长,周元乡有资格拿仁江和外市来进行对比,王学平却不可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周元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盹得烂熟的山笋,入口即化,不由赞道:“口感绝对一流。”

立在宴会厅门口的钟大海心想,今天掌勺的乃是前钓鱼台副总厨长,口感能不好么?

因是午宴,周元乡亲自下过禁酒令,王学平也就没有安排上酒。

不喝酒的情况下,一顿便饭仅仅2o分钟,就到了尾声。

吃过饭后,王学平本想请周元乡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周元乡摇了摇头,说:“省里来了外宾,我在车上打个盹就行了。”

周元乡此话一出,王学平就知道留不住人了。天朝乃是礼仪之邦,外事无小事,需要省长出面会见的,大多是重要的外宾,不说缺席,迟到都是严重失礼的行为。

三天后的市人大常委会上,向耘以高票当选代副市长、代市长,正在出席会议的王学平,忽然接到了一个重要电话。

市委秘书长刘勘测汇报说,国家农业部的一位副部长带着国际农业巨头山都孟公司的一位董事,已经到了省城。

按照计划…,他们一行人将在常务副省长高晓林的陪同之下,来仁江考察农业的展情况。

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第一时间就想六个字转基因农作物。

姑且不论转基因的农场品的毒负担作用问题,仅仅是转基因种子的来源,被米国的山都孟等外资所控制,就足以令任何一个有民族责任感的领导,毛骨悚然。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个民族的吃饭问题,被外资企业所控制,绝对是天大的灾难。

第二天上午,王学平特意把市农业局的局长和市供销合作社的主任,一起叫到了办公室。

按照现行的农业管理体制,农业种子公司归属市供销社管理,农业的生产归农业局主管。

王学平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两个部下“农业种子问题,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没有经过市里的批准,严禁使用任何外资公司的种子。”a。

第670章 谁来收场?

市委一把手亲自打了招呼,农业局长和石供销社主任哪敢不从,一起表态,坚决严格把关,不让一颗未经验证的种子流入农田。

王学平不动声sè地从桌面上拿起两叠文件,轻轻地推到了再人的面前。

“这几份文件,我建议你们二位认真仔细地读一读,不要知法犯法。”王学平点上烟,轻描淡写地嘱咐二人。

市农业局长周汉清接过文件,刚看了几行字,冷汗立时就淌了下来。

敢橡,王学平给的是《刑法》的摘录条款,全是和种子犯罪相关的惩罚条文。最可怕的是,在这份文件的最下面,出现了可处死刑的若干司法解释。

这么明显的严重警告,周汉清哪能看不出来,他赶紧表态说:“王〖书〗记,我……”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我不想假大空的表态。周局长,我就一个要求,替国家和民族严把农业种子关。”

“拜托了!”令周汉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学平竟然站起身,冲着他们二人,深深地躬了躬。

“〖书〗记,您这是要折我们的责啊”周汉清手忙脚乱地躲到了一旁,市委大老板的致敬,他小小一个农业局长,岂敢造次?

“我也不怕明着告诉你们二位,别的地方我管不着,只要我还是仁江的市委〖书〗记,谁敢收山都孟等外资种子公司送的黑钱做出昧良心祸害子孙的屁事,我就让他全家老少一辈子过得不舒服。”王学平把茶杯往桌面用力地一顿“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周汉清的一颗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如果是在正常的法治社会,王学平的这番带有明显株连意味的严厉警告,百分之百属于违法。

可是,这里是神奇的天朝,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的情况,比比皆是。

在当前贪官污吏,抓不胜抓,捕不胜捕。有些公务人员偏偏就敢于铤而走险,因为完全失去了信仰,他们一心只认钱,捞足了昧心钱之后就溜去米国当富翁,哪管整个民族的死活?

所谓乱世用重典,用在此时的王学平身上,可谓是恰如其分。

“我这里还有两份文件你们就在这里仔细地给我看看。”王学平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份复印好的文件,推到了周汉清和市供销社主任的面前。

周汉清捧起文件只看了个标题,就给吓得两tuǐ直颤,四肢无力,肝胆俱裂。

敢情,这是一份市纪委的调查报告。文件里边详细地列举了周汉清这些年来收受巨额贿略的情况。

在文件的末尾,市纪委建议,给予周汉清双开的严厉行政处分,并且,立即移交检察院立案起诉。

“嗯,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至于何去何从,悉听尊便。”王学平见两人面面相觑地傻站在大班台前,半步也不敢挪动,他点上一支烟信口道“你们俩申请的公务护照和sī人旅游护照,以及出国考察的商务护照,都已经由市外事办领回来了,暂交市委组织部代管。”

周汉清吓得脸sè白,嘴net干两tuǐ抖,差点就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王学平事先准备得如此充分,包括罪证以及出国的护照都抓到了手上,可谓是铁证如山不容丝毫狡辩。

“王〖书〗记,我一定竭尽全力戴罪立功争取从宽落。”周汉清毕竟当了多年的领导干部,他心里很清楚,王学平如果铁了心想办他,哪里需要和他说这么多废话?

“嗯,只要你们顶住了压力,就算是为国家和民族立下大功。在完全退赃的前提下,组织上一定会酌情处理的。”王学平摆了摆手,

将两人赶出了办公室。

等两个部下离开了办公室之后,王学平仰面深深地一叹,情非得已啊!

如今的官场之上,世风日下,不跑不送,已经不是原地不动那么简单了。

严峻的吏治形势,迫使王学平选择了两个把柄在手的“污点”部门领导,驱使他们改过自新,为国家为民族留口元气。

因为掌握仁江的时间太短,王学平手头可用的人并不多,可信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在现行的官僚选拔体制之下,前腐后续已经成了常态。王学平即使果断地拿下了周汉清,将他送进班房,也没办法完全确保下一任农业局长,就一定会认真地严把种子关。

别人不清楚山都孟公司的厉害,王学平却是再清楚也不过了。据西方媒体披1ù出来的消息,山都孟公司每年在天朝用于公关的费用,高达数千万米元。

在强大的银弹攻势面前,有多少党员干部能够经受得起youhuo,完全是未知数。

与其把希望交给严重不确定的未来,不如废物利用,迫使熟悉农业系统内部情况、大有班底的周汉清,在前边冲锋陷阵,也就成了王学平目前的最佳选择。

想那周汉清,在市农业局当了接近十年的局长,手底下岂能没有一批心腹干郸在拿捏住周汉清的把柄,彻底断掉他的退路之后,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只要这位周大局长不是脑残,就得乖乖地听话,同样可以起到如臂使指的效果。

可谓是一举数得!

迅地批阅完毕手头的文件,王学平点上烟,走到窗边,默默地远眺。

此时,王学平的心情多少有些压抑之感。在仁江,他是一把手,可以软硬兼施地组织部下们,抵抗山都孟等外资种子公司的侵袭。

可是,天朝广有数百地市,数十个省,怎么办?

王学平微微一叹,脑海里忽然浮上了一句名言: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按照农业领域在天朝的二流地位,西部省原本只需要安排分管农业的副省长负责接待,也就足够了。

可是,不巧的是,分管农业的副省长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因病住了院。

省里也没道理安排省长亲自陪同,于是,常务副省长高晓林也就顺理成章地负责陪同接待工作。

按照高晓林的意思,仁江市应该派员到省城远迎朝廷大员,王学平听了汇报之后,只是笑了笑,说:“接待上级领导也是有规矩的,不能轻破。”

这话传到了高晓林的耳里,他半晌没有吱声。

王学平的潜台词很明显,朝廷里边的副部级高官为数众多,如果开了这一次的先例,后面再下来领导视察,提出同样的要求,谁来收场?a。

第671章 布局

落一叶而知秋!

仅仅从高晓林对农业部高官的特殊礼遇来看,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其中多多尖少藏有猫腻。

现在摆在王学平面前的难题,主要是山都孟公司的新品种,包括农抗达玉米、玉米抗螟在内,在初期确实具有显著的抗虫增产的效果。

其后,相关转基因产品的有效xìng,会逐年递减。

用山都孟公司推销的抗草甘麟转基因作物大豆与玉米种子,无论在什么地方种植,都必须购买施用孟山都公司专利生产的草甘麟为基的除草剂而不能施用其他活xìng成分为基的除草剂,这种战略显著促进了山都孟公司专利草甘麟在全世界的推销。

尽管国内科学界的争议很大,王学平却清楚地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朝老百姓的餐桌上,转基因农产品必将越来越多。

站在窗前,王学平左思右想,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彻底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

在仁江,王学平可以说了算,抵制住山都孟的转基因产品,问题并不大。

但是,以高家以及高晓林的权势和地位,各地多的是想搭上线却找不到门道的马屁精。

桌上的红sè电话机忽然响了起来,王学平接通电话,敢情是老叔严明高打来的。

在电话里,严明高笑着邀请王学平在合适时候,率领仁江市党政代表团,回访云州。

此时的云州已经形成了以金有工为〖书〗记,严明高为市长的两驾马车的政坛结构,双方的实力,基本上属于是6o对4o.

金有工因为掌握了人事大权,又是严明高的老领导,所以,老金在云州的力量,一直稳占上风。

不过,金有工的靠山高晓林调走之后,在已经升任省长的孟昭雄的扶持之下,形势开始变得有利于严明高,其在市里的言权,日益扩大。

一年前,因为王学平的老妈姜雪韵暗中出了大力,严明高已经高升为云州市委副〖书〗记、市长。

当初,王学平离开南云县的时候,时任县委〖书〗记的孟秋兰留下来看家,把南云县彻底打造成了孟、王一系在中夏省内的坚实基地。

如今,王学平在仁江市主政的时日已经不多的情况下,按照他的想法,正在〖中〗央党校学习的孟秋兰,无疑是最佳的〖书〗记接班人选。

一旦王学平的目的达成,中夏省那边的云州,由严明高掌握,仁江市由孟秋兰掌舵,这就形成了两大王系干部培养的基地。

云州和仁江,两市总计管辖了接近2o余县,从这个意思上来说,王系人马彻底扎根基层的实践基地,也就很自然成了形。

太祖尝言: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老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古以来,凡是成大事者,身边必须羽翼丰满。

不管是派,还是系,最终落实到具体的实力上面,都是人的问题。

试问,单枪匹马的英雄好汉,可能被称做派系么?

王学平以前当作家的时候,闲来无事的时候,阅读了大量的历史典籍。

读罢诸史之后,王学平曾经慨然长叹,在封建**土壤深厚的天朝,政坛的当代史,几乎全是历史的翻版。

让王学平深深地感到忧虑的是,在第二次太平天国〖运〗动之后,会不会出现第三次呢?

想当初,搞虚假政改的清廷,仅仅搞了个皇族内阁,就成了新亥〖革〗命的导火索。

历史已有明证,只要社会矛盾积累到了临界点,暴力〖革〗命随时都可能爆。留给改革的时间,也已经不太多了,王学平轻声一叹,收回了杂乱的思绪,操起电话,给表弟姜辉吉去了个电话。

按照舅舅姜子龙定下的规矩,王学平每周至少抽时间回省城一次,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要想在西部省内阻挡住山都孟的侵袭,身为省委〖书〗记的姜子龙,无疑最为重要。

王学平心里有数,按照高层的人事布局,舅舅姜子龙也即将调离西部省。

原本传出来的风声,姜子龙是要回朝廷中枢,就任某部部长。如今,风向突变,姜子龙很可能要调去沿海地区继续熬封疆大吏的资历。

按照党内的惯例,一般来说,要想登上局委这一级长的岗位,至少需要两任封疆大吏的经历,以示朝廷对于基层工作经验的重视。

在坐车回省城的途中,王学平心想,由于父亲王敬国是现任内阁副相,舅舅姜子龙其实已经丧失了回京的可能xìng。

按照高层的制衡之术,基本不可能出现出现郎舅二人听列朝廷中枢的怪现象。

这么一来,此前所传的消息,其实不过是子虚乌有的“内幕消息”

罢了。

由于背靠着老王家的雄厚实力,王学平如今的消息灵通程度,已经远远地过了当初。

这一切,都得益于老爷子的精心安排。如今,大管家王恒勇已经成了王学平和王老之间联系的紧密纽带。

朝里一有重大消息出炉,王学平几乎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内情,以免出现误判的情况。

和往常一样,王学平在中途换了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普桑车,从省委常委楼大院的后门,驶了进去。

到了省委一号楼前,王学平进屋一看,舅妈洪小晶正拿了一把水果刀,一圈一圈地削苹果。

“还是舅妈疼我,知道我爱吃苹果。”和刚认祖的时候大不相同,已经被王、姜两家认定为第三代继承人的王学平,和舅舅一家人的关系,已经有了本质xìng的变化,异常之亲近。

“小鬼头,要知道在整个西部省内,能够享受到我亲手削皮的苹果,除了你舅舅,就是你这个好吃佬。“洪小晶笑眯眯地将已经削好了的那只苹果,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大大地咬了一口苹果,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还有辉吉那个更小的鬼头。”

“呵呵,你呀,都是一市的〖书〗记了,还这么没个正形,当心下边的人不服你。”洪小晶嘴上埋怨了一番,心里却很欣赏老公的这个亲外甥。

想当初,王学平被安排到仁江去当代市长的时候,姜子龙和洪小

晶其实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担心他因为年轻气盛,可能栽跟头。

令洪小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学平这个还没转正的代市长,竟然在市委常委会上一举扭转了乾坤,掌握了仁江市的最高决策权。

洪小晶记得很清楚,姜子龙曾经就此事评价说,虎父无犬子!

权位是上级给的,权威却是实打实的需要靠个人的能力去树立。

王学平经受住了家族的考验,用完美的成绩单,获得了家族长辈们的一致认可,从而正式地确立为第三代家主的内情,洪小晶虽然所知不多,但大致还是清楚的。

几口吃完手里的苹果,王学平抓过纸巾擦拭干净两手,笑着对洪小

晶说:“我就算是当了国家〖主〗席,您也是我最敬爱的舅妈。”a。

第672章 党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洪小晶听了王学平的奉承话,心情大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学平索xìng无事,陪着洪小晶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气氛极其融洽。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洪小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笑容一敛,说:“学平,我和你说个正经事。辉吉谈了个女朋友,我调查了一下,那个女孩是个没业的大学生,家里条件非常差,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家里有四个女儿两个男孩,负担重得吓死人。你和辉吉关系铁,瞅个机会帮我劝劝他,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将来肯定要吃亏的。”王学平刚yù张嘴说话,洪小晶又说:“其实呢,我倒不是那种势利眼。主要是考虑到辉吉的成长环境和那个女孩差距太大了,两人生活在一起,时间一久,新鲜感没了,肯定有很大的隔阂。”

在王学平看来,洪小晶说的应该是真心话,她考虑的主要是姜辉吉的幸福大事。

洪小晶并非是出身于权贵家族,她的父亲当年退休前也不过是个处级干部而已,她嫁进了姜家,也算是另类的灰姑娘寻找幸福的传奇故事,在当时还被传为了美谈。

王学平想了想,说:“您知道辉吉是个认死理的脾气,这事啊,硬要冲正面反对,恐怕会适得其反。”洪小晶频频点头,说:“是啊,我就是为这事头疼呢。那个女孩啊,我跑去她们学校,背地里见过几面,生活作风啥的,都还不错,学习也方面也很上进,还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这些我都很满意,唯一担心的就是,怕他们婚后合不来。”

王学平品出了洪小晶的复杂心情,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操心完下一代的学业问题,跟着就得操心工作、婚姻问题以及下下一代出生后由谁抚养的问题,简直是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家长们对孩子们的关爱,固然是天xìng的反应,其实从另外一侧面,也录夺了子女们独立生活的自主权。

王学平小时候,养父不但没有硬逼着他学琴练画,反而在大多数情况,任其〖自〗由展。

到了如今,王学平早已具有独立自主的人格,养成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良好习惯。

“照我说啊,咱们不如静观其变,我相信辉吉有这个智慧处理好自己的sī事。他和那个女孩,如果将来合得来就结婚,合不来也随时可以分手。”王学平一向不主张干预别人的sī生活。

随着社会日益多元化的展,结婚从需要单位开证明,到取消婚前体检,再到连长辈也不通知就sī下里偷偷地结了婚,其展趋势逐步与父母之命背道而驰。

洪小晶幽幽一叹,说:“辉吉毕竟是姜家的嫡孙,我和老姜也无法做主。”这话就很有点意思了,王学平心想,身为世家子,婚姻之事多难自主。

王学平如果不是在认祖归宗之前,就已经和李小灵拿了结婚证,个人的婚事指不定要同出多大的风bo?

吃过晚饭后,姜子龙把王学平召进了书房。

姜子龙信口道:“高家的老三今天来找过我,言语间对你大加赞誉,夸你能干,有见识,有闯劲。”

王学平心想,这个高晓林不愧是个难缠的狠角sè,明明大小摩擦一直不断,居然跑去舅舅那里夸奖他,这就很有点意思了。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学平早就和姜子龙说过,他和高晓林的关系很鼻。

“哦?怎么说?”姜子龙眉心一动,仰起脸望着王学平。

“农业部这次来人,我估mo着八成是为了山都孟种子这事来的。”

当着舅舅的面,又是在书房里,王学平无须多想,直接就点穿了高晓林的目的。

“我听省农业厅的专家说过,山都孟的种子确实很不错,在外地试点的玉米,头一年就增产了5以上。”姜子龙神sè平静地说了农业专家的汇报情况。

王学平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农业专家并没有说谎。只是,有些严重的后果,则必须假以时日才能彻底的暴1ù出来。

避开农产品增收这个话题,王学平换了角度说:“咱们国家十几亿人口,如果都靠山都孟这一类外资公司提供农业种子,若干年后,一旦中西方交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听了王学平的话,姜子龙脑子里的那根敏感的神经,立即拉响了警报,他皱紧了眉头,问王学平:“你知道多少?”王学平等的就是这句话,临来的省城的路上,他已经整理好了思路,此时只需要把想法完整地讲述出来而已。

“和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粮种、油种的通用xìng完全不同的是,山都孟等公司的种子,具有明显的独占xìng。不仅如此,连除草剂都是专用的…”王学平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留心到,姜子龙正全神贯注地倾听他的讲解。

“最可怕的是,一旦民族种业被挤垮,即使事后现了山都孟等公司的yīn谋,咱们再没有良种可用了。”王学平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在现有的储存条件之下,种子这个行业,具有鲜明的周期xìng和时效xìng,一旦过了储存期,种子很可能芽霉,导致无法使用。

在后世,现实情况已经证明了王学平的担忧,初期得了一点小便宜的农民,几年后,必须掏出大笔的金钱去购买所谓的“良种”。

然而,按照天朝农业的老习旧,凡是有经验的农民,在收获的季节都会自然留种,这是不需要另外hua钱购买的。

“学平,你提醒得很及时,说实话,因为专业xìng很强的缘故,我对种子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姜子龙点上烟,又说“也到了该揭开盖子的时候了,不瞒你说,老周接我的班基本已成定局。只是,关于下一任省长的人选,争议很大。”

王学平对于这番话,完全心领神会。周元乡接任〖书〗记的小道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如今获得了证实,也不足为奇。

值得回味的是,姜子龙提及下一任省长人选争议很大,这就说明,竞争者绝对不止一个。

既然姜子龙没有把话说透,王学平也不好盯着追问,他笑了笑,说:“未来的周〖书〗记对我的工作,还是蛮支持的。”

“老周是个聪明人,朝里又有大佬撑腰,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背景。”姜子龙一句话就点破了老周主动示好的内中玄机。

王学平主动替姜子龙续了茶水,将茶杯轻轻地放到桌面上的同时,他笑着说:“水再大还能漫得过船去?下级服从上级的政治伦理,必须遵守,否则,肯定要乱套。”“嗯,你有这个态度,我也就放心了。路还长得很,几乎遍地都是荆辣,必须小心,1小心,再小心!”姜子龙一口气说了三个小心。

王学平立即警觉起来,1小声询问姜子龙:“出啥事了?”

“有人暗中放话出来,说你们老王家和我们老姜家左手掌军权,右手抓组织人事大权,权势滔天呐!”尽管是舅甥,姜子龙即使在书房里,也绝少把话说得这么白。

王学平细细一想,忽然一叹,说:“看样子,我妈很可能要离开组织部了。”

“学平,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姜子龙的眼神死死地钉在了王学平的身上,双眼一眨不眨。

“舅舅,事情其实是明摆着的。我爷爷在军方的地位,那是历史因素造成的,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再说了,我爷爷已经不在位了,即使对方想攻击,也找不到标靶。我爸那人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不看准了绝不轻易出手,又是局委,谁敢在太岁头上动他土?”王学平狠狠地吸了。烟,可想而知,一定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在暗中展开对老王家的围剿攻势。

“嗯哼,有点意思了,你接着说。、,姜子龙捧起茶杯,手臂遮挡住了他的面部表情。

“除了爷爷和我爸,剩下的也就是我妈和我了。”王学平叹了口气,说“上一次被召去西戴河,其实也是我命大,没有上恶当,中yīn招。想必,有些人从我这里打不开突破口,就把目标转到了我妈身上了。”王学平除了有几位红颜之外,经济方面绝无问题,身正不怕影子歪。

这年头,当领导的,谁的身边没有几位红颜知己?

所以,在朝廷高层也早已形成了不成文的默契,整人可以,只能拿经济或是路线方面的把柄说事。

换句话说,涉及到女人的那点事,在朝廷中枢里头,已经不算个事。

只要不被捉jian在g,你就算有上百个红颜知己,别人也绝难拿到确凿的证据。

姜子龙只是默默地听,并不插话,直到王学平完整地分析完毕,他这才1ù出了一丝笑意,信口道:“据你外公那边传来的消息,你的母亲,我的妹妹,很可能要去国土资源部了。你呢,最近也要去〖中〗央党校报道了”a。

第673章 唱戏

尽管王学平sī下里和高晓林一直有矛盾,但是,高晓林华竟。是现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

所以,王学平按照官场上的规矩,领着市里的四套班子领导,提前赶到了仁江市界。

界桥下边的路边,几十辆小轿车排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至少过了一公里,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

站在王学平左手边的代市长向耘,笑着对他说:“〖书〗记,咱们都来了,高省长如果不带几个好项目下来,可就有些对不住咱们哟。”

王学平轻轻一脚,踢飞了一颗小石子,笑道:“老向啊,那就要看是什么好项目了。”

“是的,如果是祸及子孙的项目,就算是白送给咱们,也不能要。”向耘和王学平很有些共同语言,其中最突出的是,两人都十分重视环保工作。

向耘出身于书香门第,爷爷曾是前清的举人,乐善好施的著名乡绅。建国后,向老爷子就被县里的工作组,以恶霸地主反〖革〗命的名义,给〖镇〗压了。

因为出身的关系,向耘读大学的经历异常坎坷,屡屡因为政审不过关,而高分落榜。

直到恢复高考的那一年,向耘才以特高分,考进了西部师范。

当了几年县中教师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向耘得到了当时的县委〖书〗记,后来的省委副〖书〗记的赏识,一举转入政界。

老领导在将向耘推上了仁江市委党群副〖书〗记的高位之后,就退到了二线,成了现任的省人大常务副主任。

王学平当上代市长之后,钟大海这个“包打听”紧密地靠拢了过来,仁江市各级领导的底细,也就基本被他所掌握。

向耘能够登上代市长的宝座,除了省里的老领导暗中使劲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王学平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王学平每周回省城聚会的时候,没少在舅舅姜子龙的面前1替他美言。

站在姜子龙的立场上,肯定不可能安排一个和王学平唱反调的市长。于是,程辉高升之后,在姜子龙的支持之下,向耘就成了一匹级大黑马,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一屁股坐到了市长虎皮交椅之上。

向耘当上代市长之后,一直惟王学平的马是瞻,举凡大事,他都会事先征得王学平的肯,才会交付下边执行,配合得十分默契。

“农业无小事,农种更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王学平的视线掠过半空的白云,最终落到了向耘的身上。

“周汉清目前来说还是听话的,不过,我觉得市种子管理站还是要安排得力的人选去盯着才行。”向耘事先得到过王学平提点,对于高晓林此行的来意,他了如指掌。

“老向,严格管控自有粮种、棉种只是一个方面,关键还要靠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粮种。”王学平心里很清楚,托市收购粮食政策出台之前,由于城乡剪刀差一直存在,农民种粮食其实赚不到多少钱。

由于粮食行业里面的垄断xìng巨无霸企业…

中粮储公司的存在,

再加上化肥农药的价格不断地上涨,即使大丰收之年,农民真正落入袋内的收入,屈指可数。

甚至,有些地方的中粮储分支机构,连续几年用白条来收购农民的粮食,因此而引的上访以及群体xìng事件,层出不穿。

由于中储粮系统的库点较少,它有权委托其他企业参与收购:而且收购费用和保管费补贴由市级农行一次xìng下拨给中粮储直属库,再由直属库根据各延伸收购库点的收购粮食入库情况6续拨付,这就令中储粮公司掌握了资金的调配权。

收购主体单一、且缺乏监管,这就为**提供了可乘之机。

“咱们市里粮食储备公司的库房还是太少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向耘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咱们市级财政收入虽然增长很大,可问题是,农行给的贷款额度涨幅很小,可供操作的余地并不大。”

王学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向耘的说法。农行,属于农业领域的政策xìng银行,一般来说,农行在粮食收购领域内的绝大部分贷款资金,都要提供给了中粮储公司,市粮食储备系统能够拿到手的资金,仅够日常的收购开支,并没有多余的钱用来扶持农民。

“收购政策是〖中〗央定的,咱们不好说啥,只能认了。不过,增产增收这个环节,其实咱们还是大有文章可做的。”王学平早就想到了一位鼎鼎大名的科学家李平隆。

凹引年,国家科委、农委重奖杂交水稻明人旧万元奖金。但单位转手分下来以后,李平隆仅得虹7元。

截止到目前。这位平誉全球的著名农业科学家、工程院院士,建国以来贡献最大的农业学家,月工资仅为区区16oo元而已。

按照王学平的构想,由他出资金,李平隆院士带领技术团队,一起组建民间的华娄农业研究院。

官方虽然一直很重视农业的展,可是,由于官僚化家长式的管理体系,效率实在太低了。

力捧民族农业科学家李平隆,是王学平对抗山都孟等外资种子工资的侵略的重要一环。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民族种业的长足展,要想真正抵御转基因农产品在国内的扩张,难度太大。

王学平和市长向耘并肩说着话,不远处,市委的几个副〖书〗记以及几个常委也各自围成一圈。

在场的领导们,按照各自的品级、地位、关系远近,组成了十几个小圈子。

市重秘书长刘勘测和钟大海站在一块,他们俩都没有心思闲聊,两人的眼神也都始终盯在界桥之上,因为,高晓林的车队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

高晓林既是省委常委,又是常务副省长,按照接待的惯例,应由市委和市政府的两位秘书长联手负责接待工作。

刘勘测的党内地位比钟大海高不少,所以,刘秘书长就负总责,钟秘书长从旁协助。

看见闪烁着警灯的开道车,出现在了界桥的桥头,刘勘测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边,1小声汇报说:“高省长的车队来了。”

王学平和向耘对了个眼sè,两人一齐停下了话头,静静地等待着高晓林的大驾光临。

和王学平的专车一样,高晓林的座驾同为皇冠车,只不过,高晓林享用的是省委十一号车牌,而王学平则是仁江市委一号车。

只要两人的专车驶上街头,混过官场的人,基本上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谁的车。

“哈哈,学平,辛苦了!”高晓林刚下车,就笑吟吟地握住了王学平的手,狠狠地甩了好几下,仿佛未见过面的老战友重新相聚一般,亲热得不得了!

“我代表仁江市的干部群众,感谢省委省政府对仁江的关心和厚爱…”王学平不1ù声sè地端出了长篇套话。

“学平啊,你我之间的关系,还需要如此假客套么?”高晓林故意拉下脸,埋怨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说:“sī交再好,礼不可废。”

高晓林哈哈一笑,说:“你呀,你呀,做事从来都是四平八稳。”

一旁目睹两位少帅斗法的向耘,他心想,如果不知内情的人,看了眼前热情洋溢的一幕,八成要误会眼前这两位少帅是一个战壕里的亲兄弟吧?

这时候,一位长着国字脸的中年男子,钻出车外,含笑望着高晓林和王学平。

高晓林笑道:“学平,我来个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农业部下来的长,秦大海同志。”

“秦部长,您好。”王学平走到秦大海的面前,很有礼貌地问好。

“晓林同志,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年轻有为的学平同志吧?”

秦大海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惊讶万分。

“是啊,老秦,我这位学平老弟可是了得,比我年轻了十多岁,就已经是响当当的仁江一把手,前途无量哟。”高晓林笑吟吟地附和了秦大海的评价。

好家伙,堂堂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竟然和一个市委〖书〗记称兄道弟,这绝对不是一般xìng质的给面子问题了!

在场的众人,人人侧目而视,看看高晓林,又瞅瞅王学平,琢磨着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知道内情的钟大海,他心想,两位公子都不是平常之人,sī下里已经斗得不开交了,表面上却一团和气,满面春风。

难怪老话说得好,当政治家最基本的一个要素,就是必须擅长演戏。

在王学平和向耘的陪同下,高晓林和秦大海依次和市里的领导握手寒暄。

原本,高晓林只需要和市长向耘、市委几个副〖书〗记,市人大主任,市政协〖主〗席等少数几个领导,意思一下,也就足够了。

可是,高晓林偏偏耐着xìng子,楞是和几十号领导一一握了手,结果,这一路下来,楞是hua去了4o几分钟。

趁着高晓林拉拢人心的当口,王学平看了看左右,却没见山都孟公司的那位懂事的踪影。

高晓林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说,事先走漏了风声?

对于新出现的情况,王学平暗暗提高了警惕,提防着高晓林耍出新hua样。a。

第674章 栽跟头

车队浩浩dangdang地来到市委,高晓林和秦大海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步入市委会议室。

按照既有的接待程序,王学平代表市委市政府致了欢迎词后,就开始汇报卒里的工作。

汇报刚刚开始了十分钟,高晓林含笑插话说:“学平同志,上次我来的时候,对市里的工业经济情况已经基本掌握了,今天就重点谈一谈农业方面的展情况吧?我个人观点,少谈成绩,多谈问题。有困难,省里完全可以给予倾斜xìng支持嘛,大家说,是不是啊?”

既然高晓林这么说,王学平也乐得不去搞hua架子的所谓汇报全面工作,他仰起脸看了看向耘,笑着对高晓林说:“向市长比较熟悉农业方面的工作,要不,请向市长汇报一下?”

秦矢海点上烟,不经意地看了看王学平,又瞅了瞅高晓林,接着,他端起茶杯,喝了。水,没做任何表示。

“嗯,老向是老仁江了,熟悉情况,不错。”高晓林点了点头,同意了王学平的建议。

他看得出来,王学平刚才的汇报主要是侧重于党建工作,对于经济展方面只是罗列了一些数据,并没有展开来汇报。

这就说明,在安排接待工作的时候,王学平和向耘事先已有分工。在高晓林看来,市委〖书〗记谈党建,固然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形同提前堵嘴的一种姿态让高晓林不太好主动和王学平谈及农种的事情。

临来仁江之前,高晓林曾经想避开王学平所辖的仁江市,替山都孟公司另选突破口。

可是,经狗头军师王大光的分析,高晓林意识到,以王学平所掌握的仁江市作为突围重点,将在全省范围内,起到良好的示范效果。

其实,老高家的核心利益范围一向是在能源领域。例如,石油、天然气等行业,上上下下都是高家的人,高家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已经搞成了独立王国。

尽管能源领域的利益巨大无比,因为老高家占了先机,别的派系即使想插手进来分一杯羹,也只能是看着眼谗而已。

这一次,高晓林在农种方面倒没有太大的利益。他只是想捞一票政绩,为将来上位省长做点拿得出手的面子工程而已。

也正因为没有多大的利益牵扯,高晓林觉得,只要他放低身段,悉心笼络一番,和王学平应该能够达成谅解。

高晓林哪里知道在这件山都孟种子的事情上,王学平和他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向耘四平八稳地汇报了仁江市在农业方面的展情况,高晓林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

按照向耘的说法,仁江市农业展的最大也是最突出的问题,就是配套资金拨付不足的问题,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提及增收的问题。

缺钱,这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各部门各地区一致面对的根本xìng难题。要想大力的展gdp就必须靠运作大项目来支撑。

而上马大项目,就必须招商引资,拉来大笔的投资。

向耘的汇报,始终紧扣住了钱的问题,大做文章,偏偏就不提高晓林最关心的优良粮种的问题这也未免有些太不上道了吧?

王学平一直默默地关注着高晓林的一举一动,他现,高晓林的脸上虽然始终带着笑,可是频繁喝水的动作,却暴1ù出了高家老三不如意的内心世界。

向耘的汇报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尽管心里很有些不舒服,高晓林依然很有领导气派的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看得出来,仁江人民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敢于改革,勇于创新?

…”

表扬了一刻钟之后,高晓林话锋一转,笑着邀请秦大海言:“下面,请农业部秦部长讲鼻,大家鼓掌欢?迎…”

令高晓林感动极其意外的是,会议室内的市委常委们,不仅没有积极鼓掌响应,而且,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正在闷头吸烟的王学平的身上。

秦大海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却骇然觉,室内居然无人听从高晓林的召唤。

怎么会这样?居然冷了场?秦大海望向低头不语的王学平,心想,这个小王也太厉害了吧?这才上任多久,居然把仁江市打造成了铁桶江山一般,这一次下来,恐怕选错了地方吧?

几秒钟后,王学平抬起头,开始鼓掌。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内,掌声如鼻。

秦大海原本踌躇满志,准备大谈山都孟种子优异的表现,挨了突如其来的当岂一棍,心情大坏之余,也失去了长篇大论的劲头,简单地讲了几句套话,就草草地收了场。

高晓林做梦都没有想到,刚来仁江市,就栽了个大跟头,掉脸掉到了姥姥家去了,心中不由大恨。

据刘勘测近距离观察,高晓林脸上没有异常的表情,始终面带微笑,只是腮帮子下侧,略带几许红意。

刘勘测心想,这高家的老三毕竟是出身于高门世家,别的不说,这涵养工夫,就极为过人。

要是换作是旁人,丢了这么大的脸,只怕就要摔掉杯子,拂袖而去了吧?

王学平的心里很有些诧异,他也没有想到,市委常委们竟然会无视于高晓林的指令,只看他的眼sè行事。

第一时间,王学平想到了yīn谋二字,眨眼的工夫,他又否定了这种可能xìng。

铁杆弟兄张文天就在座,即使别人都联合起来了,老张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面临窘境。

刘勘测此时的心情异常之复杂,他既为老板的巨大威望感觉到高兴,又隐约有了一些担忧。

今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不算小,就看省委领导怎么理解了?

“同志们,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历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无一例外,说的都是三农的问题。三农的核心问题,又是怎么把实惠真正地落实到每个农民的身上,不要年年丰收,年年受穷”秦大海讲完话后,王学平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a。

第675章 密谈

.汇报会结束之后,高晓林笑眯眯地对王学平说!“人是铁饭钢,

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的特sè大锅菜蛮有味道,今天拿出来给秦部长尝尝鲜?”没有丝毫的不快。

一旁的刘勘测牟想,高老的这位三公子,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坐在长条桌比较靠后位置的张文天,也对高晓林脱一般的表现,感到十分惊讶。

以往,高晓林在公子圈子里边,一向以不近人情,蛮横霸道而闻名。

张文天将高晓林今天的不凡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起警惕之心。

上次,仁江防汛最危急的时刻,高晓林代表省委省政府前来督阵,曾经吃过特sè的大锅菜。

既然高晓林想装廉洁,王学平自然乐得奉陪到底,他扭头嘱咐市委秘书长刘勘测:“就按照高省长的意思办,上大锅菜。”

一旁的秦大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身为农业部的副部长,他这一次来西部省视察工作,在明面上,至少是代表了朝廷而来,应有的体面必不可少。

那曾想,到了仁江之后,王学平并没有拿秦大海这个副部长当一盘菜。转眼间,秦大海便由此行的主角,变成了无足轻重的配角,换谁的心里都不可能好受。

碍着高晓林的大衙内党身份,秦大海不好公然批评仁江市的农业工作。

这yù加之罪何患无词?

等到了餐桌的跟前,秦大海坚决不坐位,理由却很充分:“咱们**人,不能搞封建官场的那一套嘛,大家都随便坐吧。”他老兄一屁股就坐到了背对门口的下位置,把一屋子人都搁到了半空中,上不得,下不来。

高晓林心里暗暗好笑,这个老秦分明是想给王大少一个下马威。

由于担心秦大海知道了王学平的底细,不敢轻易表态,高晓林故意“忘记”介绍王学平的雄厚家世。

以至于,这位秦副部长误以为王学平是一般意义上的市委〖书〗记,可以随意由他拿捏。

王学平按捺住心中对秦大海的不屑情绪,笑着对高晓林说:“高省长,秦部长给咱们省里的接待工作,开创了一个良好先例,从今往后这靠门边的位置,就是长级的大领导的专座。”

令高晓林没想到的是王学平这个时候,竟然将了他一军。

高晓林尴尬之余,笑了笑,说:“学平说得有理,以后干脆把规矩改了。”说完话他顺势坐到了秦大海的左侧。

结果,市委小招的宴会厅里,出现了史无前例的一幕奇景:职务最低的官员坐到了上席,大领导们都背对着房门。

秦大海心中大恨,今天这事要是传到了朝廷里边,〖中〗央长们不可能责怪负责接待的王学平,只可能认为他仗势欺人,不守规矩。

向耘暗中连连点头,1小王同志还没正式出手,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秦大海一个要命的把柄。

破坏官场接待规矩这事可大可小,影响的是上级长们对秦大海的各自不同的看法。

这年头的领导们,谁没有几个不对付的敌手?

赶上提拔或是应景的时候,一旦对手把这事拿出来做文章,足够秦大海喝一壶的。

尽管心情很坏,秦大海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含笑频频冲着王学平举杯,仿佛刚才吃了暗亏的不是他,而是不相干的别人。

高晓林心里好笑,他心想老秦啊,你这套小儿科的把戏还是别在王少的面前演了。

王学平不动一兵一卒,就赶了鸭子上架,兜头让秦大海吃了个大亏,在场的省市领导都是明眼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坐在第二桌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朱贡献,一直暗中关注着主桌的情况。此时,他心里暗自庆幸不已,得幸当初多长了一个心眼,把宝押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否则,以王学平如今的威势,要想整治屁股底下颇不干净,更站错队的老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

领导们聚集一堂的酒桌之上,同样是官场的一个组成部分,甚至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酒酣耳热之余,天知道,有多少肮脏的交易和见不得人的yīn谋出炉?

由于秦大海突然之间来了酒兴,一顿表面上热闹,实则沉闷的午宴,居然延续了两个多小时才宣告结束。

按照事先的安排,王学平陪着高晓林进了早就准备妥当的大套间,市长向耘则笑容满面地把秦大海请进了隔壁的另一个大套间。

在黄小齐和程辉任〖书〗记期间,市委小招的二十几栋贵宾楼,除了一号楼至五号楼之外,其余的小洋楼基本上被几位市委副〖书〗记和常委瓜分殆尽。

其实,市里从未下文明确分配过这些小洋楼。只不过,因为市里的领导各自经常使用的缘故。哪十几栋小洋楼逐渐成了有主的名楼。

奇怪的是,自从王学平上位〖书〗记之后,市委的领导们不约而同,放弃了对这些小洋楼的专用权。

分管市委小招的刘勘测,故意把这事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描述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听了之后,笑了笑,没吱声。

刘勘测却从王学平含笑信手散烟给他的动作,判断出来,王老板必定是听进去了。

老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

在刘勘测看来,正因为学平以身作则,廉洁自律,才是导致领导们放弃占用小洋楼的根本xìng原因。

毕竟,没人愿意只贪图一时的享受,而坏了自家的前程。

这些年,细心的刘勘测,经过比对之后,他现,往往,一些**的大案,同时又是窝案。

试想一下,一把手贪婪成xìng,卖官畿爵,作风不正,下边的干部只能靠行贿才能获得提拔,这个地区或是部门的吏治有可能很好么?

〖书〗记,在领导班子里边,俗称为班长。

老百姓不知道太多的官场内情,他们评价市里的一把手,一般情况下,只有感xìng的认识,好或坏。

老百姓更感兴趣的是,官场上的一些hua边消息,这些八卦新闻在传统上,属于民间茶余饭后固有的谈资。

以王学平在市里的良好风评,毫无疑问的属于好班长的一类,只是令刘勘测没有想到的是,王老板成了仁江王之后,对于仁江官场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

要知道,这年头,凡是到了领导们嘴里的利益,如果不是面临巨大的形势压力,绝难主动吐出来。

进了房间后,高晓林摒退左右的工作人员,摆出了和王学平sī下交流的架式。

“我说兄弟,随便坐,我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要好好地和你说道说道。”高晓林主动拉住王学平的手,满脸堆笑地将他摁到了沙上,亲热无比。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也想看看高晓林玩出什么hua样来,他索xìng装痴充楞,大模大样地就靠到沙上,这还不算,竟然翘起了二郎tuǐ。

对于王学平太过随意的表现,高晓林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只是,他进入官场的时日也不短了,随着官位的提升,城府也跟着日深。

高晓林亲自出手,泡了一杯茶,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赶紧起身,双手接过茶杯,连声道谢:“您太客气了,我这个做晚辈,可不敢当呐。这要是传了出去,让我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的狗tuǐ啊?”

“哈哈,老弟,你当我是乡野的村夫?你们家老爷子既是铺路,又是架桥,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将来?”高晓林话里有话,若有所指。

一直含笑坐在一旁的狗头军师王大光,暗暗点头不已,这才是高家三少的领袖风范嘛!

“省长我”王学平刚张开嘴巴,高晓林面sè一沉,插话道“这里没有所谓的省长记之分,你硬要闹生分,那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

王学平心想,你老兄就别猪鼻孔插根葱~

装象了,别人不清楚你的底细,我还能不知道么?

“咳,从我爷爷那一辈算起,您好象和我父亲同辈吧?”王学平故意yù言又止,用意就是怂恿高晓林继续演戏。

高晓林明知道其中大有不妥,却偏偏因为此前一直和王学平称兄道弟,以示亲近之意,一时间无法改口。

他只得干咳了一声,笑眯眯地说:“江湖无大小,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没外人的时候,咱们各交各的。,…

一旁的王大光品出了高晓林的话外音,暗暗领不已,只要划分好了场合,sī下里随便怎么叫都行,这才是大气磅礴呢。

王学平等的就是高晓林故意放低身段的表示,他立马顺着竿头往上爬,笑眯眯地说:“晓林哥,这里也确实没啥外人,1小弟一定仔细地聆听教诲。”

高晓林翻了个白眼,一口气没顺过来,剧烈的咳嗽不止。

王大光暗暗皱眉,1小王啊,小王,亏你还是顶级世家的子弟,怎么连基本的礼貌,都丢到了脑后呢?

喝了。水,高晓林勉强压制住了心中的严重不满,笑着对王学平说:“说句老实话,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我这次下来,就一个目的,想和老弟你说几句知心话。”

嗯“哼,大戏即将开锣,王学平脸sè不变,笑容依旧,就等着看高晓林会拿出什么好东西,用来交换?a。

第676章 谈判

.,老弟,你肯定也听到了风声,下一届,老周上位当〖书〗记。至于这省长嘛,排除空降的因素之外,台面上的几个人,都有希望,可是都没把握,我说滴没错吧?”高晓林一边散烟给王学平,一边笑眯眯地摆出了长谈的架式。

王学平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晓林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晓林听懂了王学平的话外音,王学平的意思很明确,他刚当上市委〖书〗记没几天,省里的班子再怎么调整,也轮不到他小王插一脚进去。

“老弟啊,真佛面前不说不假话,你的娘亲就在中组部当领导,上面的干部政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吧?”高晓林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笑,那意思是说,你小王太不够意思了,装傻装得过了火。

王学平明知道高晓林指的是什么事,却只是淡淡地一笑,说:“我老娘身处敏感部门,嘴巴又一直很紧。我待在偏远的仁江市,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滑头!”高晓林按捺住心中的不悦,笑道“既然你不知情,我就免费充当讲解员好了。实话告诉你,按照朝廷的意思,本次换届,原则上会选拔一位地市的一把手,进入省委常委班子。这可是大好事一件啊,我还真就不信,你会不动心?”王学平皱则眉头,摊开两手,苦笑道:“老哥,我这几年上升的度,比坐火箭还快几倍,资历浅得一塌糊涂,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老弟啊,你这仁江王,恐怕也当不了几天了吧?”高晓林的脸上1ù出了莫测高深的笑容。

王学平故1ù惊讶之sè,反问高晓林:“老哥,此话怎讲?”“哈哈,你呀,你呀,我和你推心置腹,你倒好,楞是那个啥得,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学平,论岁数,我刚好大你一轮半。只要咱们俩精诚合作,我保证,我锅里有的,你碗里一定有”高晓林挥起右臂,凌空画了个大大的圈,显得大气磅礴。

王学平品出高晓林的暗示,他心想,高家的老三,人品不好,野心却大得惊人。

很显然,高家老三是在暗示王学平,只要他高晓林成功上了位,坐上了大位。那么下一届,他就会支持王学平接班。

王学平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自从本朝立国以来,凡是第一时间主动投入到争储斗争中的实力派,到最后,基本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其中,结局最好的也就是失去权力,从此退隐江湖,在普罗大众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结局最惨的,则要属那位手持宪法,却救不得自己,被活活折腾死的工运出身的杰出领袖。

历史已有明证,不争其实就是争,主动去争大位,命运基本多赛!

读懂了历史,才能鉴古之今,王学平早就拿定了主意,除了默默地厚植羽翼之外,就是干好本职工作,静观其变。

“老哥,我这辈子,只想当个封疆大吏,就于愿已足了。”王学平轻描淡写地婉言拒绝了娄晓林的拉拢。

高晓林以为王学平是想抬高价码,他哈哈一笑,说:“即使不扯那么远的事,省内的换届转眼即至,如果咱们两家一起使力,你登上省委常委的宝座,不敢说十拿九稳,八成把握还是有滴嘛。”

王大光暗中频频点头,对高晓林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表现,大为赞赏。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敌人,永恒的只能是利益,尤其是核心切身利益。

在王大光看来,如果按部就班的升迁,王学平至少还需要从市委〖书〗记升任省政府秘书长,再过渡到副省长,才能荣升常委。

以王学平的过人能力和雄厚的家世,高晓林从不怀疑,1小王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去熬资历。

高晓林有理由相信,王学平不可能无视一举跳过两级的大好机遇,那么,高、王合作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美事,两人,两家,完全可以各取所需。

至于,高晓林所做的接班暗示,等他完全掌握住了大局,是否兑现承诺,还不是由他自己说了算?

这是王大光给高晓林出的妙招,远景目标和近期大饼相结合,目的就是引you王学平上勾。

令高晓感觉到意外的是,他这边说得唾沫星横飞,王学平却仿佛置身事外的“陶渊明”一般,无动于衷。

“老弟,说白了吧,你想要啥?只要我有的,或是能办到的,绝无二话。”高晓林这话铿锵有力,对于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极具míhuoxìng。

可惜的是,王学平偏偏就知道高晓林的老底子,他自然不可能上高家老三的恶当。

“老哥,我现在啥都不缺”王学率吸了。烟,笑道”“就是很想和你一起登上钓鱼岛,亲眼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高晓林心头一凛,暗暗倒吸了几口凉气,王学平提出的“简单”要求,对他来说,比海底捞月的难度还要大上数万倍。

他的家人包括老婆儿子,全都拿到了米国的绿卡,而且大量的固定资产,都在米国。

足以致命的把柄让米日两国捏在了手心里,高晓林哪敢沾惹烫手的钓鱼岛问题?

另外,按照天朝的政治传统,外事无小事,即使是自家的领土,借高晓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王学平并肩登上钓鱼岛。

“咳,咳”高晓林干咳了数声,脑子转得飞快,片刻之间,就找到了对策,他皱紧了眉头,慢腾腾地说“学平啊,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做滴,否则,你的大好前途,必定全毁。”显得既真诚,又表明了难处。

“老哥子,我现在不缺钱,这才三十三岁,就已是一市的〖书〗记。我的同龄人,现在大多还在科处级干部队伍里熬资历,我是真的知足了。”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一声,任高晓林说得天hua乱坠,他只出了一招,就迫使姓高的原形毕1ù,有什么可谈的?

高晓林一阵头疼,怪异的眼神一直盯在王学平的身上,说句心里话,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王学平这样的软硬不吃的公子哥。

和老高家稳居前十的高贵门第相比,位列前三的老王家,更为显赫。

不说别的,就以王敬国身为内阁副相的崇高地位而论,已经稳稳地盖过了仅为副省部级的高晓林。

这还不算完,更重要的是,就在高晓林眨眨眼皮的工夫,老王家的第三代王学平,仿佛坐上了登月火箭,区区数年间就爬到了正地厅级仁江市委〖书〗记的位置上。

要知道,按照天朝官场的传统,一市之〖书〗记,只要在任期间没有翻身落马,基本都会挂着省人大副主任,或是省政协副〖主〗席的头衔,享受高半格的待遇,退居二线。

老高家的第三代还在出头无日的当口,老王家父子两代的卡位布局,已经基本完成。

高晓林一念及此,不由憋闷异常,就在王学平获得了成祖爷赏识,开始崭1ù头角的如今,他的儿子却只学会了大手大脚地hua钱,其捞钱的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平少,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脉同宗,老一辈打下来的江山,大家都有责任牢牢地看住了。咱们两家过往有些小小的误会,但这并不影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密关系。这胳膊肘,总没有往外拐的道理吧?”觉高晓林有些走神,王大光及时插话进来,他说的倒也直白,就差没有当面点明“衙内党”这敏感刺耳的字眼。

王学平压根就没拿正眼看王大光,径直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气,慢慢地品味责香茗的味道。

王大光暗恨于心,却也知道分寸,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就奈何不得王学平。

在王大光看来,和高晓林利用职权之便大捞国民好处的行径迥然不同,王学平固然身家巨亿,肥得流油,可是,1小王捞的几乎全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黑钱,和国内的企业几乎不沾边。

最令王大光感到不安的是,在国内官场上,几乎百试百灵的利用反腐为噱头,整肃政敌的方法,压根就套不到王学平的头上奔。

放眼全国,论及廉洁奉公的程度,王学平几乎是无人可比,娘的,屁股底下简直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王大光曾经想过从女sè方面,找到王学平的漏洞。可是,一番暗中调查之后,他惊讶地现,曾经传闻和王学平有过暧昧关系的林洛施,长年待在国外,已经好些年没有回国了。

除此之外,王大光完全找不到王学平这方面的任何负面消息,sī下里的调查,很自然地无功而返。

正因为如此,王大光才极力主张高晓林主动放下以前的恩怨,you骗王学平与老高家合作。

只是,从今天的谈判情况来看,王学平始终东扯西拉,偏偏绕过了合作的主题,显然是没有合作的愿望。

高晓林想通了这些之后,反而被jī起了高昂的斗志,他含笑对王学平说:“老弟,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敢保证,始终是你最可靠的好伙伴!”

王学平心想,信你的话,老母猪都会上树!!。

第677章 交底

.和王学平长谈了两个多小时,高晓林一无所获,完全没有达成事先预想的目标。

会谈不欢而散,高晓林的眼神变得yīn冷无比,靠坐在沙上,集久无语。

王大光十分理解自家老板此时此刻的心情,他走到高晓林的身旁,小声提醒说:“上边已经传出了风声,1小王最近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一段时间…”

“嗯?怎么说?”高晓林看了看王大光,眼神依然冷得出奇。

王大光笑了笑,说:“一般来说,进了〖中〗央党校镀金出来的干部,绝大部分都会获得一定程度的提拔。我可听说了,竹相有意冷落小

王。现在嘛,既然小王软硬不吃,不如想办法把他弄回朝里,咱们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哦,去哪?”高晓林素知王大光诡计多端,他仔细琢磨了一番,脸sè终于缓和了下来“调虎离山?”

“没错!”王大光将一支烟放到鼻端,慢腾腾地解释说“只要老王还在世,咱们很难扳倒小王。与其彻底翻脸摊牌,不如把小王高高地挂起来。他不是擅长搞经济工作么?咱们就来个反其道而行,朝里的大佬也远不是铁板一块,眼红小王提拔过快的,大有人在咱们只需要联络一下……”王大光凑到高晓林的耳旁,1小声嘀咕了一阵,高晓林的脸sè立即yīn转多云,仰脸大笑,夸道:“不愧是我的智多星!”

离开高晓林所在的套间后,王学平在走廊的尽头,遇见了早就等在那里的市长向耘。

“老向,坐我的车一起兜兜风?”王学平心里明白,搭档向耘肯定是有事需要和他通气。

向耘等的就是王学平的这个态度,他当即含笑点头说:“坐班长的车去兜风,我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哟。”

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下了楼,缀在身后不远处的文光建心想,〖书〗记和市长如此的团结,恐怕也是仁江建市以来的头一遭吧?

坐进王学平的车里,向耘打开了话匣子,语气低沉地说:“班长,刚才秦副部长暗示过多次,对于咱们仁江的农业工作,很不满意,语气很重。我想解释一下,他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王学平一边仔细地倾听,一边心想,秦大海这是想利用给向耘施加巨大的压力,从而达到分化仁江市党政主要领导的目的。

既然向耘把话说开了,表1ù出来的态度,肯定是支持王学平。只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矛盾也跟着上交到了王学平身上。

王学平转念一想,随即释然,在阻止山都孟的洋种一事上边,向耘只不过是配合他的立场罢了。

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必定是以王学平为主,向耘把矛盾上交,再正常也不过。

王学平综合考虑向耘的老领导已经退居于二线,老向万事谨慎小心的态度,的确是可以理解的。

这年头,无论是学历高也罢,年纪轻也好,根再红,苗再正,归根到底,都需要再里有人赏识。

在官场之上,对于中高级的领导干部来说,如果朝里无要人撑腰,形同没娘的孩子,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垮得比谁都快。

毫无疑问,向耘目前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王学平mo出烟,递了一支给向耘后,他轻声一笑,说:“老向,别的不需要多说,也没必要多说,我就一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退一万步说,我倒了霉,也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

这话重得很,向耘慌忙解释说:“班长,我不是想推卸责任的意晃,………”

王学平微微一摆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想说的是,我不是那种有功劳自己全占,捅了篓子就诿过与人的那号人,你只管放心好了。

面对王学平极其鲜明的表态,向耘即使没敢全信,也至少信了个**不离十。

“话说回来,农业部毕竟不是财政部这种级重权部门,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没啥大不了的。”王学平的这番话,令向耘的眼前不由一亮。

好家伙,农业部虽然权小,但也是内阁的组成部门之一,响当当的朝廷大部。

小王竟然完全没把农业部的副部长放在眼里,可想而知,后台有多硬?

“班长,以后,咱们省里的农业投入,恐怕就要大为缩减了吧?”

向耘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王学平笑了笑,说:“全国几十个省,要想拿到部委的资金,仅仅打点的部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向耘对于王学平的说法,深表赞同,他叹了口气,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部委转移支付的资金,经过层层录皮之后,到咱们手上,最好的情况也要打个六折,这羊毛只能出在羊身上啊。…

王学平冷冷一笑,说:“跑部钱进,那是没出息的表现,老向,咱们现在完全不跑部,财税收入照样迅猛增长。”

说来说去,最令向耘服气的是,王学平一不等,二不靠,三不要,仅仅放宽了中小民营企业的管制力度,减少了各种名目的收费项目,仁江市级财政不但没有减少,更有大幅度的提升。

正因为如此,王学平的展理念,一直为向耘所关注。

“班长,按照经营城市的一般逻辑,应该是狠抓大项目,大投资。

可是,您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效果着实显著,这是为何呢?”向耘的兴趣十分浓厚,毕竟,当市长的不懂展经济,肯定要惹人笑话。

“其实,咱们也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地缘关系,咱们距离沿海地区比较远,展外向型经济固然可以有所为,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定的策略就只能是拉动内需。”王学平停顿了一下,留给向耘消化的时间。

见向耘沉吟过后,冲他点了点头,王学平接着又说:“大项目其实也要搞,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不容低估。毕竟,配套企业的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很多地方,只注重于大项日的上马投资,却忽视了针对民生的投资。这么一来,就造成了一种悖论,地方的经济总量不断扩大,财税收入迅猛增长,可是,老百姓却没有得到多少实惠。问题出在哪呢?”王学平摆出了全国范围内的普遍现象,反问向耘。

向耘皱紧眉头,凝神思索了一阵,只能无奈地冲王学平摇了摇头。

王学平点上烟,耐心地解释说:“无恒产者,无恒心。这企业不是自己家里的资产,换谁去当经理,或多或少的,都会想方设法的把全民的东西往自己兜里揣。所以,我上任以来,一直坚决反对新建各类国有企业,就是基于这个亘古把变的规律。”

原来如此,向耘终于明白了,王学平上任之后,市里凡是申请组建新的规模以上的国有企业的报告,无一例外,全都被否决。

“老向,你是老党群了,党政机构改革里边,最难办的,恐怕就是怎样安置好,那些有个一官半职的领导吧?”王学平含笑问向耘。

向耘重重地一点头,长叹一声,说:“您说的一点没错,一般的工作人员的安置问题还算好办,部门的领导最难头疼。当初政府机构改革之前,市直部门的干部刚刚过万,如今,只怕已经过了一万八千人,这还不包括公检法系统的干部。在您上任之前,市里有些部门的副职,甚至过了十个,这些都是精简机构带来的负产品。精简,膨胀,再精简,再膨胀,简直就是个恶xìng循环,象癌症一样,无解。”

“不过,您的安置方法,倒真的别具一格。”向耘话锋一转,提及了王学平安置领导干部的妙招“每个部门只留下一正三副,其余的副职统统安排驻村蹲点。班子成员人数虽然少了很多,行政办事效率却在成倍的增加,不是一般的妙啊!”

“班长,我现在有个疑问,这些驻村蹲点的领导干部,将来总要有个合理的出处吧?”向耘一直很困huo,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下村的领导们,级别待遇都不动,工资奖金照,这是稳定人心的举措,向耘这个老党群自然看得懂。

当然了,安排下村的领导干部,不仅失去了公款吃喝签字权,而且,也失去了专车和专车司机,这个损失绝对不小。

以至于,王学平的名声,在中层干部圈子里边,也绝非一面倒的赞誉,负面的评价也一直不断。

“呵呵,一村蹲点一个领导干部,明面上,这是我主导的驻村工程。实际上,我的态度很明确,宁可这些人白吃干饭,也不能让他们做事。老向,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王学平完全不介意把这个意图透1ù给向耘。

向耘略微一想,明白了王学平的潜台词,当官的,已经多到了为患的程度。

没等向耘继续问,王学平笑着又说:“老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一溜才知道。至于蹲点干部的去处,其实很简单,市里边这些在台上的正副职,谁不好好干活,就得下村蹲点,咱们再把在乡下做出成绩的领导干部扶上台,岂不是一举两得了?”

向耘眼前一亮,王学平的这个安排,既减少了领导干部窝里斗的普通现象,又可以通过驻村蹲点,把有能力富于实干精神的干部提拔上来,简直是妙不可言。!。

第678章 投靠

.和向耘在车上的一席长谈,王学平针对老向提出的问题不厌其烦地一一做了解答。

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关系,的确很微妙,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误解。

一般来说,主要是〖书〗记和市长,谁都不敢向对方交底,日积月累之余,矛盾自然是与日俱增。

基手这个考虑,王学平笑着提议说:“老向啊,咱们俩是不是每周搞个聚会,或上你家,或去我家,有好东西都拿出来打打牙祭?”对于王学平的这个说法,向耘正求之不得。如此年轻有为的市委〖书〗记,不趁这个时候贴上去,更待何时?

这次市里的大调整,向耘也从老领导那里得知了相关的内幕,他已经知道了,如果没有王学平在背后帮他使劲,究竟hua落谁家,完全是个未知数。

正因为如此,向耘当上代市长之后,事事以王学平的意见为准,没在sī下里搞小动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高晓林再没有找王学平sī下里沟通,他只是按照事先定好的行程,走马观hua地看了一遍,表了一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官话,并且一一见了报。

五天的日程只进行到了一半,高晓林就借口省里有事,领着秦大海匆匆地离开了仁江。

送走了高晓林后不久,王学平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通知,要求他于三日内,到〖中〗央党校报到参加为期三个月的中青年干部培训班。

省垂常委、组织部长夏言冰亲临仁江市,在全市领导干部大会上,宣布了由向耘暂代市委〖书〗记的省委决定。

此前,王学平已经从京城方面获知消息,在〖中〗央党校学习完毕之日,就是他调离仁江之时,接任的就是即将从〖中〗央党校结业的孟秋兰。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老妈姜雪韵在即将离开中组部之前,做到了大量的工作仁江市一把手的宝座,绝不可能轮到孟秋兰来接掌。

“老弟,你此去京城学习,前途可谓是无量啊!将来,有了大的展,可别把老朋友都给忘到了脑后哟。”会议之后,夏言冰单独把王学平叫到了房间,笑眯眯地提醒了一番。

按照党内培养干部的明规则,地厅一级的中层干部要想跻身于省部一级的领导行列之中,去〖中〗央党校镀金乃是必由之路。

党管干部的原则,在这一条铁律面前,展示得淋漓尽致。

面对夏言冰伸过来的橄榄枝,王学平万无不接的道理,他笑着说:“部长不管我今后在哪里工作,都必须承认,我是您的老部下。

“学平啊,你太客气了,你来仁江这段时间,我这也没帮到啥忙,也就是老向当上市长这事,多多少少敲了几下边鼓而已。”夏言冰说话的技巧,已经达到了艺术家的境界。

他这话看似自我批评,实际上等于是在暗示王学平,你老弟支持向耘当市长,他老夏很是出了把力,可别忘了哦?

王学平异常诚恳地说:“部长,老话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一定会牢牢地记住,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工作的鼎力支持”夏言冰很受用王学平的谦逊态度,他俯近身子靠近王学平,小

声说:“换届之后我恐怕要异地交流到京城去了,到时候,还需要老弟你多多地照应啊。”

王学平听懂了,敢情,这才是夏部长主动示好的根本xìng原因。

各级组织部长只能干一届,这是党内的死规定,无人可以例外。

仅凭夏言冰有意透1ù出来的消息,王学平就判断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夏言冰的官运,并不如意。

按照常规,组织部长除了异地交流之外,还可以晋升为了省委党群副〖书〗记。

而如今,夏言冰只是被平级交流了出去,并没有更上层楼,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感。

官场上的提拔,其实更多的体现在卡位之上。在正确的时间,屁股坐在了正确的位置,即使不跑不送,前途照样似锦。

而大多数干部,则因为错过了卡位的机遇,一步错,引起步步错的连锁反应,导致仕途从此磋砣了下去。

王学平考虑得更深入一层,那就是夏言冰并未获得派系大佬的鼎力支持,在上边考虑人事大棋局的时候,被酝酿了下去。

以夏言冰年过五十三的岁数,按照七上八下的原则,只要错过了下次换届,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为正省部级领导的机会了。

“嗯“哼,老夏恐怕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这是找机会想投靠老王家么?”王学平一念及此,也就彻底明白老夏主动示好的真正目的。

在官场之上了,为了获得提拔的机会,改换门庭也就成了常有之事。在哪支山头,就必须唱哪支歌。已经成了官场上自保的法宝之一。

上边强调学习n个代表的时候,你若是公开表态不想学习,不吝于官场自杀,卑者所不取也!

历代圣君上位之后,多会提出相应的理论,认真地去深入学习领会,就是站到正确的队伍里来。

反之,则是自绝于圣君之外,自作孽不可活也!

“部长,我家的大门永远朝您敝开着。”王学平微笑着做出了暗示,邀请夏言冰上家里去作客。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登门拜会老爷子。”夏言冰这话很有点意思,老爷子三个字,表明他已经知道了王学平是老王家嫡孙的身份。

临分手的时候,夏言冰握紧了王学平的手,十分用力地捏了两下,王学平也使劲地甩动着胳膊,双方的意图在强烈的〖肢〗体语言的表达下,彼此都清楚无误。

因为,孟秋兰尚在〖中〗央党校学习,所以,市里的工作暂时由向耘主持。

临离开仁江的时候,王学平和向耘彻夜长谈,一直到天光大亮,才分手。

第二天一大早,已经收拾好行装的王学平,带着文光建登车离开了市委常委宿舍大院。

小车刚驶出大院门口,驾车的林猛就被迫刹住了车轮,王学平也已经看清楚了,敢情马路两侧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恰好挡住了轿车的去路。

“王叔叔,这是我妈妈让我送给您的”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手里捧着一大把鲜hua,快步奔到了王学平的车前。

王学平暗暗苦笑不已,他确实没有想到,即将离职的消息,竟然传得如此之快。

没办法,这么多人围在市委常委楼前,时间一长,恐怕就要落人口食,王学平即使再不情愿,也只得推门下车。

“谢谢你,替我向你妈妈问好。”王学平从女孩的手中接过了大束的鲜hua,含笑问候了她的家人。

“王叔叔,我妈说了,您是个好官。我爸和我妈都是工人,双下岗,仅靠十分微薄的生活费过日子,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如果没有您,我我恐怕已经辗学在家”1小女孩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抬手替小女孩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柔声说:“不哭,未来必定会十分美好。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努力用知识去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

…”

道路两侧,站满了维护治安的〖民〗警们,面对如此众多的人群,他们除了时刻保持着警惕xìng之外,并未显得过余紧张。

时间敏感,地点更敏感,王学平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冲着马路两侧的人群,拱着手,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请大家相信,只要跟着党走,明天必定会更加美好。”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人群里爆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王〖书〗记,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送送您”有人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嗓子,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说“我们很想留您在仁江,可是,向您这样的好字,应该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

听了这些嘈杂的嚷嚷声,王学平心里甜丝丝的,谁说这些老百姓是刁民?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好使孬,一清二楚。

群众们都很理xìng,并没有一窝蜂地冲上来,他们只是远远地向王学平打招呼问好。

王学平强行抑制住jī动的情绪,此时此刻,他纵有千言万语,只能化为频频拱手问好“谢谢,谢谢大家……”

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后,王学平在震耳yù聋的掌声之中,登车离开了市委常委大院。

因为入学通知上规定了报到的时间,王学平当天中午在舅舅家吃过午饭后,就匆匆地登上了飞往京城的客机。

回到家中,老爷子刚好午休起g,就把王学平叫到了书房。

“这次学习,你怎么看?”王老手上把玩着一对太极球,不1ù声sè地问王学平。

“机遇和挑战并存。”王学平思索了一阵,极其认真地说“我认为国家未来的兴盛,这个重担注定要落在霍继东同志的身上。”

“哦,理由?”王老站起身,绕着室内缓缓转圈。

后世的历史已经证明了王学平此言非虚,但是,他必须找到现实存在的注脚。

“爷爷,试问哪一位封疆大吏能够戴上钢盔,亲临一线平暴?

“王学平平静地反问王老。

王老微微一笑,说:“你也不小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闯吧。”

王学平心中暗喜,看来,爷爷和他的想法,完全一致,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679章 颐和园北门

文]第679章颐和园北门——

爷爷,考虑到现实的需要…我在党校学习期间,还是住统一安排的学员宿舍为好。”王学平主动提出要住学员的宿舍,王老含笑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

不能搞特殊主义,你有这个认识,我就更放心了。”王老放下手心里转个不停的太极球,抬手在王学平的肩膀上拍了拍,叹道“想当年,我们这些老家伙跟着太祖爷闹〖革〗命的时候,纯粹是把脑袋挂在k-腰带上,随时都可能光荣了。如今的二世祖们,和满清的八旗子弟,基本没啥区别了。鼻要江山永不变s-,靠那些纨绔子弟,是不成滴。”

学平心想,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者,都想打造出万年不变的铁桶江山。实际上,一部二十四史记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长则三、四百年,短则十余年,就会上演一幕幕人头滚滚的改朝换代的血腥戏码。

学平,你的思想比较开放,这我是支持的。只是,你要注意一点,不管何时何地,党领导一切,千万不能动摇。”王老正儿八经地告诫了一番。

学率用力地点了点头,说:“爷爷,时代不同了,我党领导全国人民的方式方法,也需要有较大的调整,才能永保红旗不变s。墨守成规,不思进取,贪官中间选干部,咱们培养出来的,只能是严重脱离群众的八旗子弟。”

嗯,这次去党校,对你来说,意义重大,好自为之吧。”王老嘱咐了一番之后,就让王学平回房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去报到。

上六点半,王学平匆匆吃过早饭,就坐车赶去党校报到。

中〗央党校位于淀洋区有大庄,也就是颐和园的北m-n,距离王家大宅并不算太远。

学平赶到党校m-n口的时候,刚好八点差一刻。

校m-n前下了车,王学平迎面就见”座长方形的大石雕,上书几个鲜红的大字:殆〖中〗央党校。

学平从秘书文光建的手里,接过了公文包,嘱咐说:“你就别跟进去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党校里的一名普通学员。”

老板我”文光建想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y-言又止。

这还不简单,你就住外边,我有事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王学平扔下这句话,就夹在公文包,进了〖中〗央党校的大m-n。

班室的工作人员,仔细认真地检查了一番王学平的入学通知书,指点他去校内7号楼,找培训部报到。

王学平所知,〖中〗央党校内,除了“八部一所”之外,最重要的部m-n要属进修部和培训部。

修部负责轮训全国的省部级、地厅级以及县处级实职领导干部,因其重要x-ng不容质疑,实属党校内各部之首。

次,就是王学平这一次要去报到的培训部。培训部主要负责中青年后备干部,以及民族干部的培训工作。

学平心想,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实职市委〖书〗记,竟然被安排去了培训部,可想而知,上边多半是把他当成了中青年后备干部,进行培养。

他呢,到了这里,就安安心心的学习充电,王学平想定之后,就按照沿途的标识,一路找到了培训部所在的7号楼。

走几步,王学平又见了另一座石雕,上面同样书写有几个大字:实事求是。

报纸杂志上的简体字不同,王学平眼前的实事求是,不仅是繁体,更是从右向左的排序。

过林荫小道,王学平来到了七号楼前,上楼找到了培训部办公室。

咚咚”王学平走到m-n边,轻轻地敲了敲m-n。

进来!”m-n里有人说了话,王学平信手推开房m-n。

m-n一看,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埋着头,正在一堆稿纸上奋笔疾书。

学平走到办公桌前,笑着介绍说:“我是来报到的。”

我正忙着,你先等一会。“那个年轻人没有抬头,手上的笔一直没停。

位年轻人往往在稿纸上写下几个字,可能是觉得不满意,又把稿纸搓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学平也做过秘书,知道办公室里的活计,说重要都重要,毕竟大量的领导讲话稿,要从笔杆子们的手里拼凑出来。

是,要说领导的讲话稿有多么重要,也未必见得。毕竟,很多领导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今天一个新想法,明天又来一个新思路,变化无常勹仁江市以前也有一大群御用笔杆子,成天埋头故纸堆,编造大量的充满着官八股气息的空话、套话和废话。

学平当上了代市长之后,一声令下,把这些笔杆子都赶到了乡下去。美其名曰:“体验”新时期农村的新生活。

质是,让这些严重脱离群众的笔杆子,多接触一下基层的实际状况,免得每天都在做无用功,还自以为劳苦功高。

学平坐到了年轻人的对面,信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杂志,定神一看,原来是刚创办不久,影响力却极大的《理论前沿》。

理论前沿》是〖中〗央党校邓*平理论研究中心主办的、面向国内外公开发行的综合x-ng学术理论半月刊。其前身是创办于1PS2年的《党校科研信息》,1啪年口月正式创刊更名为《理论前沿》,由霍继东同志亲笔题写了发刊词。

然是霍继东同志所重视的刊物,王学平自然不会错过,他饶有兴趣地开始细细地阅读这份刊物。

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年轻人有时在纸上写写画画,有时又仰起脸,chōu闷头烟,偏偏就是没搭理他。

同志,你的事,很可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不如先帮我办了报到手续,你再继续?”王学平耐着x-ng子,含笑把入学通知书,递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急啥?没看我正忙着呢?”年轻人颇不耐烦地把面前的入学通知书,推到了一旁。

朋友,其实,办个报到手续,真占用不了你多少时间,帮帮忙好么?”身处霍继东同志的领地内,王学平也确实不想惹事,按捺住x-ng子,对那位年轻人好言相劝。

我说,你懂不懂事?是〖中〗央首长急需的文件重要,还是你的报到重要?再等等吧。”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年轻人的态度竟然不是一般的恶劣,他的心里不由来了气。!。

第680章 同窗

…这位同志,我提醒你,这里不仅是全国党员干部的最高学府,

时也是我党理论战线的一个重要窗口。如果,被你刁难的是少数民族干部,那么,很可能导致极其严重的政治后果。”王学平站起身,平静地说“按照党章的规定,当党员干部无法履行正常职责的时候,我有权你的上级组织反应情况。”

下这句**的话,王学平抓过桌上的入学通知书,掉头就走。

哟嗬,口气倒不小啊,你尽管去投诉好了,看我掉不掉半根寒毛?”那位年轻人满脸的不在乎,非但不认错,反而飞扬跋扈之极。

学平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养中高级领导的朝廷党校的干部,都已经濒须到了此等程度,可想而知,整个官场的吏治,已经败坏到了神马地步?

同志,请你等一下。”王学平刚走到门边,就见一位中年人,含笑站在门口,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何主任,您怎么来了?”室内的那位年轻人,仿佛触了电一般,立马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面堆笑地望着这位何主任。

**,赶紧向这位同志道歉。他说滴没错,咱们〖中〗央党校不仅仅是党员干部的大学堂,更是代表了〖中〗央的形象。”何主任板着脸,厉声训斥这个叫**的年轻人。

学平心想敢情这小子的名字叫**,也不知道是神马来头,竟敢如此的嚣张。

这位同志,实在是对不起,我刚才忙着整理材料,确实不是有心怠慢,请多多包涵哈。”**挨了励之后,变脸极快,道歉时的态度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同志,我是党校培训部的副主任,我叫何忠,分管着部办公室的工作。部下的服务态度不好,我这个当领导的,也应该承担连带责任。要不这么着,我亲自帮你办理报到手续,好不好?”何忠面带微笑地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呵呵何主任,还是让小张帮我办理报到的手续吧?”王学平确实不想在霍继东掌管的党校里面惹事另外,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等于是自降身份。

1小张,你听到了吧?”何忠冷着脸问**。

*的脑袋点得和啄白米的母鸡似的,连连点头差一点把眼镜给甩了出去,可想而知,幅度有多大?

着**在学员证上加盖上钢印,区区两分钟的时间内,王学平的报到手续迅速办理完毕,包括住宿证、就餐券等证件在内,一应俱全。

出门的时候,何忠主动将一张名片,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笑着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再遇见类似的情况,请通知我,我会妥善予以处理的。”

对何忠的此等善意,王学平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接过名片,笑道:“以后少不了有麻烦您何主任的时候。”

这是说的哪里话?为党员干部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是我们党校全体干部职工应尽的义务。”何忠握紧了王学平的手,有力地甩了几下。

忠亲自送王学平下楼,一直到培训部大楼门口,两人才再鼻握手告别。

王学平走远之后何忠将他给名片凑到眼前,却见名片上面除了名字之外,职位竟然是秘书。

忠的脸上lù出了神秘的笑容,他心想,如果不是在中南海经人介绍,见过这位老王家嫡孙一面,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会让他给méng了过去。

到办公室,何忠操起电话,把培训部办公室主任叫了进来,拐弯抹角地做了一番暗示。

办公室里有人搞不正之风,你去查一查!”何忠打了招呼的第二天,**就被安排去了位于培训部一楼的传达室,负责收发报纸杂志和信计。

照入学须知的介绍,王学平找到了学员宿舍。

现在王学平眼前的是一座四层的红sè建筑,在他的印象里,类似的建筑极其少见。

许,我党召开遵义会议时,所使用的那栋楼,和这栋楼,差相仿佛吧?

学平转念一想,既然是我党的最高学府,突出〖革〗命的特sè,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吧?

宿舍管理员的带领下,王学平跟着上了三楼,来到了335室的门前。

楼梯的时候,经管理员介绍,王学平这才知道,敢情,这栋四层的宿舍楼的一、二两层,为女学员的宿舍:三、四两层,则为男学员的宿舍。

就是说,这栋宿舍楼,算是男女学员“同居”于一栋楼的格局。

普通大学里。

女生的宿舍楼,是绝对分离的。

学平琢磨了一下,他心想,来这里学习的学员,都是成年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年轻有为的中青年干部,管理方面自然不需要对待在校大学生一样的严苛。

理员阿姨轻轻地敲了敲339室的房门,就听房间里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停止的瞬间,房门应声而开。

刘同姨,来新学员了吧?”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热情地和王学平打招呼“欢迎你,我叫汪晓海,来自东山省。”“呵呵,你这小家伙,就是个自来熟。得,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管理员刘阿姨笑眯眯地转身走了。

我叫王学平,来自西部省。”王学平主动伸出了右手,和汪晓海握在了一起。

快进来,快进来,咱们宿舍正好皿缺一,你这么一来,人就齐了。”汪晓海热情地接过了王学平的公文包,侧身闪到了一旁,让他进了房间。

学平进屋一看,这是一间大约20平米的房间,靠墙的位置,整齐地排列着三张g。

每张g的旁边,都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的中间是一盏台灯。

许是看出了王学平的疑huò,汪晓海指了指门后,笑着介绍说:“你的g位在门后。”王学平走到门后一看,果然,这里同样摆放着一张大g,贴墙的位置,也有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

心想,这间宿舍至少超过了三十平米,可比大学里的宿舍,宽敝得多。

来,党校的学习环境,还是很不错滴。

学平,你的运气不错,g在门后,即使是干坏事,也不容易被发现。”汪晓海还真是个自来熟的类型,见面没几分钟,就已经熟络地省略了王学平的姓氏。

你先坐下休息会,我给你倒杯水。”王学平刚把公文包里的真空杯放到桌面上,眨个眼的工夫,那只真空杯已经被汪晓海抓到了手中。

汪晓海泡好茶,把真空杯搁到王学平面前的时候,王学平嗅到了一股子茉lìhuā的浓郁香气。

茉lìhuā茶?”王学平从包里mō出一盒红塔山,磕出一支烟,散给了汪晓海。

晓海笑嘻嘻地点上烟,喷出一口浓雾,这才解释说:“其实是我家乡的一种岩茶,加了点茉lìhuā。虽然在国内不怎么出名,据我看,不比西湖龙井差多少。”

学平捧起真空杯,轻轻地吹散了杯口的热气,喝了一小口茶水。

惯了好茶的王学平,他觉得此茶的味道确实不错,比起世面上公开出售的龙井茶,在口感上,甚至强上几分。

乡的名茶得了王学平的夸奖,汪晓海笑得很是开心,说:“只要你喜欢喝,我这里大大的有,管够。、,

学平心里暗暗有些惭愧,临行前,他准备得也算是充分,却偏偏忘了要给同窗室友带礼物这档子事,实在是令人脸红。

呵呵,我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了,走得匆忙,就带了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我看这么着,今晚咱们几个室友,找个地方好好地聚一聚,我请客。”王学平赶紧采取补救措施,以挽回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

学平,你今天刚到,哪能让你破费呢?我们几个人早来几天,大家可都说好了,轮流做东,今天轮到老李出血了。”汪晓海的话声未落,就听门口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嗓音“晓海同学,在背后编排同窗,这不太好吧?”

人一口的西江味普通话,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这一位多半是来自于西江省的老表。

学平,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的同舍室友之一,他叫李光彪,刚满四十岁,就已经是响当当的huā山县县长。”汪晓海站起身,

李光彪介绍给了王学平。

学平定神一看,好家伙,听口音,这家伙象个活李逢,看见真人,却是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

你好,我叫王学平”王学平不想招惹人注意,以仁江市政府的正科级秘书自居。

老弟,你混得不错嘛,三十出头,就是个正科级了。我象你这个年纪,还是团县委的宣传部长,惭愧啊。”李光彪这话看似夸奖王学平,其实,骨子里隐藏着很大的骄傲自满的成分。

学平笑了笑,仿佛没听出李光彪话里藏着的内容,可是,他却注意到,汪晓海的脸sè变了变,多少有些尴尬。!。

第681章 老四

按照党的干部政策,四十岁的具长,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年轻了。

似王学平这种坐上火箭,年仅三十三岁,就当上地厅级市委〖书〗的“超级年轻干部”在全国范围冉来,屈指可数。

前,流行的是七上八下,也就是,省部一级的领导,在换届的时候,如果超过了五十八岁,就只能退居二线去养老钓鱼了。

如今,因为干部年轻化的要求,有些省市已经出现了五上六下的情况。

〖中〗央党校进修的省部级领导,也有着严格的年龄限制,恰符合五上六下的原则。

就是,只要超过了五十六岁,再想进入神圣的朝廷党校学习,基就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以,在王学平来,李光彪这个刚满四十岁的县长,确实有自豪的资。

能够被组织上中,送到〖中〗央党校来学习,我已经很知足了。”汪晓海lù出了一脸满足的表情。

汪老弟,你滴没错,能来这里镀金的伙计,都不是凡人呐。”李光彪倚老卖老地提点了一番汪晓海。

王老弟,你今天刚来,今晚我做东,初步预定在京西宾馆,那里我有熟人。”李光彪还是很给面子的,一张嘴就主动提出去京西宾馆设宴款待王学平。

学平心想,现在应该是会议旺季,朝廷里的高级别会议接二连三,李光彪竟然有事弄到座位,算得上是人脉宽广了。

老哥,咱们同学之间范围的聚会一下,何必那么客气呢?不如,随便找个地方,我做东,如何?”王学平很婉转地表达了不想去京西宾馆的意思。

里是军方的地盘,平时并不对外开放而且经常有大首长出没其中。

学平有些担心,万一被叔叔伯伯们认了出来,身份lù了馅,党校的活就很难平静度过。

王老弟,咱们就这么定了,一切包在我的身上。”李光彪果然具有一县之长的霸道之气,他故意在老弟的前边,加了王字,就是在提醒王学平再要推三阻四,就是不起他李某人。

光彪把话到了这个份上王学平确实不再什么,只能企盼,今晚不要遇见熟人。

聊的队伍里面加了李光彪进来后,室内的气氛热闹了许多。李光彪非常健谈,天上知道一半地上的内幕消息,他几乎全知。

人感觉到有些意外的是,汪晓海处处让着李光彪,即使是不算笑的笑话,他也会捧腹大笑,热烈地捧场。

学平心里有些奇怪,汪晓海在东山省,李光彪在西江省,又不是同一省市的上下级关系,有必要如此迎合么?

了半个多时最后一位室友lù了面。

学平同学,我代表339的全体同窗,对你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这位叫叶高强的室友,官腔十足,甫一见面差点就要代表全体京城市民。

学平,老叶那可是《南河日报》有名的大才子,响当当的要闻部主任。这一次来镀过金之后,回去就是新鲜出炉的副总编辑。”李光彪对叶高强的介绍算得上别开面。

此认识了一番之后,听李光彪要在京西宾馆请客叶高强皱紧了眉头,:“老李,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最近频频有地方大员来京,向〖中〗央首长汇报工作……”

高强话没完,李光彪就笑着揭开了谜底,他:“咱们大家都是同窗,我老李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话告诉你们,我的一位老乡,是京西宾馆管理处办公室的副主任……”

哎呀,老李,有这么一层硬关系,你早嘛。我正有位老领导想来北京转转,到时候,宴会的事,就葬托老李你了啊。

叶高强十分〖兴〗奋地提出了要求。

老叶啊,我尽量吧,你也知道的,那地方一般不对外开放的,想找个位置,比登天还难。“李光彪干笑了两声,和了一番稀泥,既没拒绝,也没拍着xiōng脯大包大揽。

学平心想,李光彪虽然有些自满,却也知道进退。要知道,京西宾馆从不对散客,尤其是境外人士开放。如果,没有参会证,或是宾馆领导带领,别是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绝难飞进去。

1985年开始至1994年,宾馆与山东等省签订合同,每年招工100

人,累计已经招收1000多人。这些服务人员都必须进行2个月以上的岗前培训,半年试用期才可入职。服务人员主要来自东山省,每3年一换。

京西宾馆的服务员主要来自各个学校。先由学报名,学校甄选,公安局政审,市一级政府甄选,省领导亲自指示,最后宾馆来人面试,相貌、身高以及皮肤在面试中是关键。

知情者透lù,每次报名者众多,还有学因为落选而伤心掉泪。

李光彪神吹了一阵京西宾馆内部的风采,王学平心里暗暗笑,想必,这位李大县长,并不知道宾馆内部,有甲区和乙区之分吧?

备森严的甲区,别是李光彪这种中低级领导干部,就算是以省长一级的高官,未经召唤,依然是不得其门而入。

位室友之中,汪晓海级别和职务都是最低的一个,仅为副主任科员,其次是王学平这个年轻有为的“主任科员”。

高强和李光彪的级别,虽然同为正处,可是,身为一县之长的老李同志,无论是实权还是地位,都要远远高于处于省报中层的叶高强。

果,在叶高强的提议之下,众人一致称呼岁数最长的李光彪为老大,时年三十九岁的叶高强成了老二,年纪最的王学平则为老么。

窗兼任室友们,排定了座次之后,关系也跟着拉近了不少。

老三,你如果在西部省混得不顺心,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上我那里去。多的不敢,乡科级部门的一把手,还是有着落滴。”李光彪轻轻地拍了拍汪晓海的肩膀,一县之长的魄力以及照顾兄弟的友情,完整地显示了出来。

学平暗暗点了点头,不管帮忙的事成不成,至少李光彪显得很有人情味。

起同过窗,可是比一起分过脏的关系,更铁!

这个意义上来,李光彪一点都不傻,基上掌握了拉关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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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鲜族菜

对于一般人来说,高中同学,乃至于大学同学,能够在党政机关里面并肩工作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王学平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不是分进了科研部门,就是下海经商,少有进入政府机关工作的情况。

落一叶而知秋,由小见大。

在官场上,所谓同学的关系,主要是指党校或是大学硕博班的同学。

官场文化,说白了就是一种圈子文化,能够在小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大多可以互相照应着,东方不亮西方总要亮吧?

人脉关系网的本质,体现在,一般人办不成的难事,你找个熟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办成了。当然了,“润滑剂”必不可少。

有利益共享,没有利害冲突的基础,小圈子里的人们,关系基本可以处得很好,有些人甚至可以交到一辈子的好兄弟。

在学历至上的气氛之中,领导们为了不栽倒在提拔的起跑线上,往往会利用公款报考一些名牌大学的硕博班。

领导们都很忙,实际上,每年难得上几次课,可是文凭照拿。这里边就涉及到了大学领导和地方领导,彼此利益输送的问题。

互利互惠,才能双赢嘛!

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的过程,同时,又是彼此mō底的过程,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家彼此之间也慢慢地熟络了。

王学平很少说话,默默地含笑倾听,李光彪话却很多,今天他唱的是主角。

报社要闻部主任叶高强,偶尔插几句话进来,每每却有妙语出现,捧场的时机恰到好处。

汪晓海则完全地充当了忠实听众的角sè,也许是巧合,小汪所处的位置,恰好离茶水柜最近,于是,替同学们端茶递水的工作,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同学们天各一方,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利害冲突,随便怎么胡侃都没所谓,室内的气氛既热闹,又很放松。

在这种没有任何包袱的闲聊,王学平觉得是一种享受。要知道,到了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中高级领导干部,无论在什么场合,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掰碎了,咀嚼好几遍,才能吐出嘴巴。

“时间不早了,老四还没领教材吧?老三,你来得早,熟门熟路的,就帮着整一下吧。”聊得正兴起的时候,叶高强抬腕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他早就注意到,王学平书桌上和g上并无书本的存在。

王学平暗暗点头,不愧是报社里的大才子,叶高强的观察力超强。

鉴于三天后就要开课了,大家手头都还有些sī事没有处理好,于是,几个人约好了,下午六点半钟准时在宿舍里集合。

汪晓海在京城既无亲戚,又无朋友,索xìng无事,就陪着王学平,找教务部领了崭新的教材。

在回宿舍的路上,王学平一直惦记着和孟秋兰的约会,就托词要去会个老同学,拜托汪晓海把教材拿回宿舍去,他自己则快步出了党校。

出了党校正门后,王学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兜里拿出薛文早就准备好的大哥大,拨通了孟秋兰宿舍的电话。

孟秋兰正式任命还没下来,暂时还挂着团省委副的职衔,不太方便在宿舍里使用京城本地的大哥大。

考虑到方便联系的问题,早在孟秋兰临来京城进修之前,王学平安排薛文给她配了129打头的全国联网呼叫的中文b机。

b机的号码,除了经办的薛文之外,就只有王学平独家掌握。

孟秋兰住的是双人间,宿舍内设有内线电话,可以拨打京城本地的市话,却无长途的功能。

接了王学平的留言之后,孟秋兰迅速回了电话,因为进修班即将结业,今晚她要参加同学们组织的聚餐。

香艳的约会因为意外事件泡了汤,王学平感到很遗憾。

昨天回家之后,因为老爷子就在家里,王学平没敢招惹李小灵,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

不可能回党校的宿舍,王学平想了想,最终决定,去看看金媚最近的状态如何。

自从大公子把金媚送给了王学平之后,王学平就把她送安排在了位于南郊的别墅里边,基本处于不闻不问的状态。

不大的工夫,林猛开车赶到了王学平所在的大树旁。

上车后,王学平没有发现南琳的身影,就问林猛:“小南呢?”

林猛拿手指了指车后,王学平扭过头,透过后窗玻璃,发现一辆挂着河北牌照的普桑车,就停在不远处。

“老板,小南和我商量过了,我和她分别开两辆车,彼此照应起来,也就方便多了。”林猛一边启动小车,一边小声介绍了来龙去脉。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们了。”

林猛打了几把方向,小车迅速加速,离开了路边。

“老板,现在不比以前了。虽然党校内算是比较安全,可是,您的安全问题无小事。”话不多的林猛,今天居然唠叨个没完,王学平都觉得有些新鲜。

“你小子,想说啥就直接说吧,少绕圈子。”王学平点上烟,眼里带着笑,把林猛给数落了一通。

“老板,我想说的是,我和小南都不方便跟着您进党校,凡事多长个心眼……”林猛的一片赤胆忠心确实令王学平颇感欣慰。

自从22岁大学毕业,进入南云县政府以来,王学平在官场上已经混了超过十个春秋。

这十余年间,王学平由小小的县政府秘书,摇身一变,成为一市之主,其间的艰难辛酸,实不足位外人道也。

要说这些年最大的收获,在王学平看来,身边跟了一帮忠心耿耿的兄弟,应首选。

家世也好,地位也罢,都是次要的,如果身边没有一帮铁杆弟兄帮衬着,神马都是浮云。

到了别墅的外边,林猛直接将车开进了大门。下车后,王学平这才发现,南琳的车却没有跟进来。

发觉林猛一脸的平静,王学平心想,估计是他和南琳之间,有了明确分工。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办好了,王学平这个外行,没理由横插一杠子。

右脚刚刚迈上最后一级台阶,金媚那甜美的声音已经传入王学平的耳内,“先生,中午好。”

“准备下,我中午想吃你的民族菜。”王学平淡淡地吩咐金媚。

“先生,请坐。”门边摆了一张小凳,金媚半蹲在地下,手上提着一双棉制拖鞋,那意思是想帮王学平换鞋。

王学平把脚伸到了金媚的面前,金媚当即会意,双手齐动,麻利地替王学平换上了拖鞋。

“我有点累了。”王学平抬tuǐ走上了楼梯,金谜小心翼翼地请示说,“先生,需要我放洗澡水么?”

“不必了,等我睡醒了再说。”王学平摇了摇头,早上起g太早,睡眠确实有些不足,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躺进被子里,王学平嗅到了一股子阳光的气息,嗯,金媚还是很勤快的。

这次来,王学平事先并没有通知金媚,他就是想看看,金媚这个女管家是否称职。

美美地大睡了一觉,王学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钟。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王学平起g走进浴室,低头一看,却见浴缸里碧bōdàng漾,热气腾腾。

王学平俯子,探手掬起一捧水,水温刚好合适。

他心想,事先放好热水,对于金媚来说,其实不难。难就难在,水温随时保证在适当的温度之上。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王学平换上一身宽松的睡衣,出现在了小餐厅门口。

“先生,考虑到您晚上很可能有应酬,我自作主张地安排了清粥小菜。如果不满意的话,我这就上我的家乡菜。”金媚低着头,神sè显得有些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就吃鲜族菜。”王学平心里虽然很满意,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训斥。

到了王学平这种程度的人上人,早已经过了大鱼大肉,暴饮暴食的阶段。从这个道理上来说,金媚的安排相当合理。

可是,王学平不想纵容金媚肆意调整他的安排,管家,必须有一切行动听指挥的自觉。

“先生,我错了,请您责罚!”金媚的jiāo容几乎在一瞬间,黯淡了不少。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不留你在身边了。”王学平说话的语气不重,但话里的意思,却重如泰山。

“先生,我再不敢了。”金媚带着哭腔,整个身子也跟着矮了半截。

“我马上要出门,你赶紧张罗一下。”王学平没有理会金媚哀怨的表情,他大马金刀地坐到了餐桌旁,一副就等着开饭的样子。

很快,烤牛肉,烤羊排,以及正宗的鲜族泡菜,一一被女佣端上了餐桌。

王学平每样只吃了几口,就着泡菜,吃了一小碗汤饭。

鲜族的汤饭,是将米饭、肉和葱放在一起水煮而成的,味道还算是鲜美,只是油水足得令王学平直皱眉头,难以下咽。

王学平换好了衣服,即将出门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的金媚,小声问道:“先生,我很想您。”

王学平没有误会,金媚话里的潜台词,翻译过来,其实就是,请先生常来这里住。

“知道了。”王学平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坐车离开了别墅。RO!。

第683章 斗地主

乘车赶回了党校,王学平上楼进屋一,叶高强、汪晓海和李光彪三个人,凑到一块,正在兴高采烈地斗地主。

在后世风靡全国的斗地主游戏,起源于湖北省,发展于湖北的国营工厂。

那个时代,全国流行打麻将。湖北是老工业基地,国有工厂众多,起初,领导安排的值班人员,因为超过了四个,结果,值班室却变成了麻将室。

领导们考虑,安排一个人值班,不安全,没个照应。

鼻是安排两个人值班,却可以玩“关三家”。

结果,领导一发狠,每天值班,只留三名工人。

却没想到,民间的智慧无穷大,工人们楞是引进了三个人可以玩的“斗地主”扑克类游戏。

这一下半,领导傻眼了,工人们乐开怀。

斗地主的对抗xìng和配合xìng都很强。这个游戏由三个人玩(四人、

五人,甚至六人都能玩),用一副牌共凹张牌(两副牌也行)。每局牌有一个玩家是“地主”地主为一方,其余两家农民为另一方,双方对战,地主的目标是(以合法的出牌方式)先出完手里所有的牌,而农民的目标是在地主出完牌以前,先出完手里所有的牌,先出完牌的人所代表的一方获胜。

王学平注意到,拼起来的桌子上,并没有摆上钞票。他暗暗点点头,同学们还是很注意场合的毕竟,在堂堂朝廷党校的宿舍里头公然聚赌,那可就玩过界了。

李光彪正稀里哗啦地一气甩出了六连顺,豪气满怀地笑道:“地主跑了,一人一盒软盖中华,归我了。”

王学平早知道玩斗地主必定带彩,可却没想到,他们玩得这么大。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软盖中华烟相当于一名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王学平注意到,汪晓海从兜里mō烟的动作,极其缓慢,他心里不由暗暗一叹,1汪多半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老三,我最近手气不错,帮你换换火?”王学平走到汪晓海的身旁,抬手轻轻地在汪晓海的肩膀上拍了拍。

汪晓海的身子,立时松弛了下来起身,笑着:“老四就你的了。”

王学平坐到牌桌前,笑着问道:“多少一底?”

正在熟练洗牌的李光彪,哈哈一笑,:“都是自家兄弟,不可能一盒软盖中华一局底很,输一把一支。”

一时间,王学平对李光彪的法大为改观。要知道,以老李的一县之长的身份,一支烟的赌底,确实对兄弟们很够意思了。

“呵呵,大哥、二哥,我来得匆忙,兜里也没几盒烟。如果输掉了kù子,先欠着出门再结算。”王学平一边起牌,一边笑着打下了预防针。

叶高强瞥了眼李光彪,笑道:“老三,你要是真输脱了kù子,也别欠着了,回头请哥几个吃顿宵夜就算是了帐。”

这是明白无误的善意了,王学平笑道:“愿赌服输,弟兄归弟兄,欠帐归欠帐就算是亲兄鼻,也得明算帐呢。”

李光彪哈哈一笑:“还是老四明理。”言语间lù出大为赞赏之意。

王学平浅浅一笑:“歪江湖,正道理。”

汪晓海心想,同宿舍的兄弟里面,简直是藏龙卧虎之地。老大李光彪为人豪爽,偶尔喜欢吹吹牛,却无伤大雅。老二叶高强,斯文含蓄,善解人意。

唯独让汪晓海不透的,却是老四王学平。论级别,王学平不过是“正科级”的主任科员:论地位,也只是个市政府的秘书而己。

可是,令汪晓海最为不懂的是,王学平的身上带有一股子神秘的气息。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在汪晓海来,就连王学平信手甩牌的样子,亦是大气磅礴,哪里象个科级秘书?

几局牌下来,王学平手气不佳,连输了五把。他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盒软盖中华烟,轻轻地搁在桌上。

叶高强瞥了眼王学平的公文包,笑眯眯地:“老四,你的家底可是不薄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知道要进京念书,我大着胆子,拿出两个月工资,买了几盒中华撑撑门面。”

李光彪嘿嘿一笑,:“老叶,你着相了,这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活得滋润与否,只有自家知道。”

叶高强夹烟的动作特别的与众不同,一般人是食中两指,夹在末端,他老叶去是无名指和中指夹在了香烟的中段。

王学平有时候甚至在想,叶高强会不会给烟头烫着手指?

嘴里吐出一口浓雾,叶高强抬手扶了扶眼镜,竖起一根手指,:“老李,你当政府办秘书的时候,出门在外,也带着成条成条的软盖中华?”李光彪晒然一笑,反驳:“老叶,亏你成天和我党的高级领导们打交道,难道,连秘书要四等,甚至六等,都不知道么?”

“哟嗬,老四,你莫非是跟在市长大人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叶高强和李光彪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是想套出王学平的实底。

王学平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大咧咧地:“我虽然是个穷干部,可是,我老婆的娘家,却是做大意的。”叶高强撇了撇嘴,:“老四啊,我怎么你都觉得不象是个吃软饭的白脸啊。”听话要听音,王学平微微一笑,叶大高强这话似象骂人,实际上,是在暗捧王学平自己有事。

“得,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抓紧时间多来几局。”李光彪摆着手,噼里啪啦地甩出了八张牌的大“飞机”。

王学平一,敢情是三个四和三个五,带一个口和一个旧,笑着开玩笑:“老大,你也太狠了,再出几把,可就跑光了。”

李光彪红光满面地mō着下巴,咧嘴一笑,:“少罗嗦,等着上烟吧。”叶高强嘿嘿一笑,:“老李,你少得意,俺怎么收拾你。”话音未落,他扔出一个“炸弹”。

“哎哟喂,老叶啊,你够狠的,刚卡了我的咽喉”李光彪一声怪叫,极其差异地望着叶高强。

叶高强挪动了一下夹烟的无名指,笑眯眯地:“我你还敢得意?”大约六点半的时候,斗地主结束,王学平面前的两盒软盖中华烟,也都归了别人,算是大败亏输。

几个人收拾了一番,并肩离开宿舍,出了党校的后门。

李光彪大模大样的往路旁这么一,就见,一个肋下夹着皮包的年轻人,快步从街对面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到了他的面前。

“老板,按照您的指示,都准备了。”年轻人点着头,哈着腰,一副心翼翼的模样。

“京西宾馆那边都联系了?”李光彪两手叉着腰,仰面朝天,仿佛根就没见跟前的这位年轻人。

“你给周主任打过电话后,我就赶了过去,初步预定在锦绣厅。

只是,周主任了,如果上边临时有安排,那就只能抱歉了。”年轻人的腰弯得更低了。

“嗯,事办得不错。,…李光彪点了点头,年轻人浑身一震,脸颊上的喜sè,怎么也掩饰不。

叶高强和王学平对了个无声的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由见大,老李同志在县里绝非是huā瓶一类的二把手。

一行人分乘辆车,可是,难题就来了,谁坐前车,谁坐后车,就连李光彪也感觉到头疼。

王学平扯了扯汪晓海的胳膊,笑道:“我们老三老四,就坐一块儿吧。”李光彪不由松了口气,扭头叮嘱那位年轻人:“1张,你陪着我两个兄弟,可别跟丢了。”

“是,是个叫张的年轻人,活象一只大虾米,连了三个是,也跟着弯了三下腰。

王学平暗暗摇了摇头,和他那个精明强干的秘书文光建相比,眼前这个张只能算是非常之平庸。

坐到后车上,汪晓海暗中拉了拉王学平的手,王学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汪晓海会意,心里十分感jī王学平不动声sè的照应。

实话,同一宿舍的同学们,就数汪晓海的地位最低,最是没权的一午。

这人穷志就短,汪晓海自身的地位不高,话的精神头自然也就矮了几分。

汪晓海的种种苦处,实在是无法为外人所知,所以,对王学平的暗中相助,格外的上心。

王学平倒没有汪晓海那么多的想法,在他来,同学一场终究也是有缘,能帮衬一把,就尽量帮忙。

两辆车,一前一后,一路疾驰着来到了京西宾馆的后门街旁。

车停稳之后,李光彪从包里mō出一部大哥大,拨了一串数字。

不大的工夫,从侧门里出来一位身穿陆军中校制服的大腹便便的军官。

“哎呀,老乡,又给你添麻烦了。”李光彪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了那位军官的手。

“老乡,现在正值会议的高峰期,平时难得一见的大首长们,也经常光顾。这也就是你老李了,换个人,就算是送我一座金山,也不敢安排接待的。”周姓中校一边解释,一边摇头。

王学平算是出来了,正因为李光彪是周中校老家的父母官,所以,这位中校即使再为难,也得给李大县长面子,否则,家里有事找谁来鼎力帮忙?!。

第684章 意外

“老周我给你介绍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党校同学…李光彪把叶高强和王学平几个人一一介绍给了周中校。

通过李光彪的介绍,王学平才知道周中校的大名是周大洋,是京西宾馆管理局办么室的副主任。

这个时代的京西宾馆管理处,隶属手总参谋部管理局,单位级别为正师级。比较特殊的是,管理处的主任一般高配为副军级。

周大洋只是淡淡地冲着王学平等人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连握手的表面文章都给省略了。

叶高强心里明白,周大洋看重的只是李光彪这个老家的县长而已,对他们这些老李的同学,并不怎么在意。

王学平一点也不在乎周大洋的冷落,他今天本不想来这里抛头露面,只是碍着李光彪的面子,不得不来。

如果被军中的首长们撞了个正着,露出了老王家嫡孙的老底子,王学平今后在党校的生活,可就难以消停了。

在周大洋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京西宾馆乙区的侧门。

刚进入正厅,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叶高强,也不禁看花了眼,心里暗暗感慨:文物遍地,人比花jiāo!

因为职业关系,叶高强平日里没少出入各地的高等级宾馆。他一边走,一边看,惊讶地发觉,竟无一处可以赶上此地的半只脚。

在周大洋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了位于宾馆乙区的锦绣厅。

进门后,众人还没落座,周大洋轻咳了一声,冲着李光彪拱了拱手说:“老乡,非常时期,一旦有首长临时急用,那只能是抱歉了。”

李光彪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拉住周大洋的手,极其诚恳地说:“老乡,我老李绝对不是那种不懂的事的他包子,此番盛情,我们大家全都心领了。”

周大洋感受到了李光彪发自内心的感jī,他笑了笑说:“如果是在平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如今……”

这个时候,李光彪说啥都不怎么好,唯有握紧了周大洋的手,重重地一甩。

周大洋冲着众人拱着手说:“酒菜已经事先准备好了,需要啥,只管吩咐服务员,我都打过招呼了。”

他顿了顿,又说“老李,你们只管放开来吃喝,帐单的事,也别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周大洋照顾得如此周到,李光彪觉得倍有面子,放声一笑,说:“老乡,劳你费心安排了位置,就已经足感盛情了,哪里还能让你操心帐单的事呢?”

“老李,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我再来陪着大家喝几杯。”周大洋做足了人情,和李光彪紧紧地握手之后,匆匆告辞离去。

“老周平时见惯了〖中〗央首长,眼界难免高了些,不到之处,兄弟们多多见谅。不过,老周终究是个性情中人,十分念旧。”李光彪也不是笨瓜,送走了周大洋之后,屁股刚挨着椅子,就帮着解释了一番。

叶高强笑嘻嘻地说:“老李,咱们这些人,能够上这里来坐一坐,已经是极为难得!更何况,还是白吃白喝呢?”

王学平喝了。茶,笑道:“老叶说的一点没错,这里可不是马路边上的小餐馆,咱们想进就进。”

李光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周大洋帮他在兄弟们面前大大地露了一脸,换谁不高兴呢?

几个人刚坐了不到一刻钟,服务员已经进来换了三次茶水,服务周到细致。

叶高强品了。新近端上来的龙井茶,感叹道:“首长们喝的茶,就是不一样啊。”

王学平知道叶高强的意思,他只是笑了笑,却没吱声。有些话,

以他的身份,不太好接。

“说句老实话,别说这龙井了,就算是第一道端上来的那壶菊花茶,都是花钱难卖的珍品。”李光彪一语道破了天机。

汪晓海因为地位低,也分辨不出,这里的菊花茶和外头的有啥区别。

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偏要装懂,所以,汪晓海只是一个劲的笑,绝不插嘴。

王学平点上烟,轻轻地吐出一口薄雾,他心想,这里的龙井茶固然不错,和爷爷平日里每天饮用的贡品,简直没法比。

原因无它,特供二字,就足以令国内的顶级富豪,望尘莫及。远的不说,仅仅在京郊,就林林总总地存在着各种名目的特供蔬果基地。

这些基地里面出产的农产品,从绿色大米到绿色茄子,可谓是包罗万象,应有尽丰。

为了杜绝化学污染,特供蔬菜基地里种植所需的肥料,几乎一色的鸡、猪、牛、羊粪等有机肥。即使打农药也是生物农药,且格外注重采摘安全期,未过安全期的,哪怕烂在地里也不会采摘。

在后世,猖獗之极的“毒瓜“、“毒果”等带毒作物,之所以屡禁不止,特供的存在,不能不说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在天朝特殊的〖运〗动式治理环境之下,只要领导拿出“严打”的魄力和决心“毒作物”根本不可能泛滥成灾。

据王学平所知,一般情况下,京西宾馆上菜的时间,被严格限定在五分钟以内。

可是,他们这些人已经坐了半个多小时,菜还没有端上餐桌。

李光彪比较熟悉京西的情况,他又散了圈烟,笑着解释说:“这里和普通宾馆不同,按照首长的级别,以及会议的等级,优先予以供应。”

叶高强笑道:“吃啥其实并不重要,能在这里坐上几分钟,此生足矣。”

汪晓海暗暗挑起了大拇指,捧人捧到了无痕的程度,老叶真不愧是“文化人”。

李光彪心里一高兴,嘴上就没了遮拦,他大咧咧地说:“没老叶说得那么夸张,只要咱们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坐一坐。”

王学平吸了。烟,心想,老李别的都好,就是容易高兴过了头,说大话。

念头还没转完,就见周大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老李,实在是抱歉,上边突然来了大首长,指名点了锦锈厅,咱们恐怕得换个位置了……………”

汪晓海注意到,李光彪的脸色大变!。

第685章谁要倒霉?

第685章谁要倒霉?

酒菜都已经上了桌子,却要被迫挪地方,换谁都会觉得跌了面子,李光彪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室内的气氛十分诡异,恐怕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可能发出惊人的巨响。

汪晓海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只得无奈的咽了回去。他心里暗暗一叹,小人物就是小人物,终究上不得大台面,此地并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王学平缓缓站起身,笑着对李光彪说:“这顿饭倒真是托了周主任的福,一般人即可没办法一顿饭占用两个贵宾间呐……”

周大洋深深地看了看王学平,原本有些僵硬的脸『色』,多少柔和了几分。

叶高强有些出神地望着王学平,他心想,小王这话说得漂亮极了,既不伤周大洋的面子,又替老李搭了下台阶的梯子。

周大洋看了看李光彪,又瞟了眼王学平,心说,这个年轻人

跟着笑道:“老李,说句心里话,能来这里坐一坐,喝杯茶,已经非常难得……”他故意停在了这里,话里的意思却表达得异常之清楚。

李光彪也不是笨瓜,立马借坡下驴,握紧周大洋的手,叹道:“老乡,让你费心了。”

周大洋笑着说:“别的不多说了,等会再过来给哥几个赔不是。”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周这话摆明了是想送个整人情,从刚开始的不理不睬,到如今的称兄道弟,表面工夫至少做到了位。

在周大洋的带领下,几个人边走边聊,快步出了『门』。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或是亲戚,周大洋完全可以借用首长宴客的理由,不再安排房间。

问题是,李光彪的级别虽低,却是实权在握的一县之长,恰好是周大洋家乡的父母官。

周大洋的父母兄弟都在家乡,如果搭上了李光彪的线,其中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这也正是周大洋刻意在京西宾馆招待李光彪的基本考量,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互利互惠、有来有往才是硬道理。

“老周,这几位是?”正在安抚李光彪的周大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粗嗓『门』。

周大洋扭头一看,果然是老熟人,老冤家,办公室的正牌主任,上校谢武。

谢武是管理处一把手的心腹,牢牢地掌握着办公室的实权。周大洋则紧紧地跟在常务副主任秦楠身边,不遗余力地充当马前卒。

一、二把手关系紧张,各为其主的谢武和周大洋,很自然地也就成了死敌。

“老谢,等我送了这几位秦局长的客人,咱们回头再聊。”周大洋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冲着谢武打了个马虎眼,扯起后台秦老板的虎皮当大旗,想敷衍过去。

谢武是有备而来,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周大洋过关,他故意大声提醒说:“老周,你是宾馆里的老同志了,想必一定不会带闲杂人等进咱们宾馆吧?”

周大洋确实有些心虚,带李光彪等人进来,纯属借了公家的资源,拉自己的关系,见不得光。

类似的假公济『私』的勾当,对于谢武来说,形同家常便饭,只不过没人敢揭发罢了。

这种事情,大家即使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没有闹上台面,大多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今天,谢武居然主动出手挑刺,周大洋的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来者不善呐

出乎周大洋的意料之外,谢武走过来,和颜悦『色』地说:“既然是秦主任的朋友,自然需要好好地招待招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周大洋搞不明白谢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丝毫也不敢大意,客客气气地婉言谢绝:“这几位客人还有急事要办,可不能耽搁了。”

谢武丝毫也没有放过周大洋的意思,满脸诚意地说:“老周,来的都是客,小小的礼物总是要送的嘛。”

周大洋心知有异,不想再和谢武纠缠不清,加快了脚步,想领着李光彪几个人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谢武张了张嘴,却又眯起了一对小眼,紧紧地合拢嘴『唇』。

当周大洋发现顶头上司正陪着几个年轻人,迎面走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不迭,敢情,谢武是想拖延时间,借一把手张主任的手来收拾他。

姓谢的太坏了,简直是坏透了

宾馆的一把手张小田走到近前,发觉周大洋领着几个人站在墙角边,不由皱紧了眉头。

周大洋发觉张小田冷冷地视线扫过他的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

“小周,这几位是参会代表吧?”张小田嘴角噙着笑意,温和地问周大洋。

周大洋一凛,左右为难,既不敢说是,又不敢承认带了外人进宾馆,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周大洋坐立难安的时候,王学平下意识地扭头一看,谢武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学平心想,那位谢主任还真是好手段,闷声不响的就把周大洋给推到了坑里。

因为事出有因,又牵连着王学平本人,他打算等离开宾馆后,就和大管家王恒勇打个招呼,随便找个由头拉周大洋一把。

“刘总,这边请”张小田笑容可掬地冲着身旁的一位年轻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没有当场发作周大洋。

张小田越是和风细雨的做派,周大洋就越发的畏惧,宾馆里的人都知道张小田的脾气,他表面上越是显得不在乎,整起人来下手就越狠,典型的笑面虎。

等张小田陪着贵客走过去之后,周大洋围微微松了口气,强撑着笑脸,说:“实在是抱歉,只能改日再好好地聚一聚。”

李光彪张开嘴巴,正『欲』客套一番,张小田的喝斥声不期而至,“周大洋,你过来一下。”

周大洋赶紧快步跑了过去,来到锦绣厅,进『门』一看,顿时傻了眼。按照服务标准流程,早该收拾赶紧的房间,却是杯盘狼籍,杂『乱』无章。

“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解释下,好么?”张小田冷下脸,厉声质问周大洋。

“这,这个……”周大洋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囫囵话,面对此情此景,他已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百口莫辩。

“简直是『乱』弹琴,太不象话了,先停职检查,等候处理。”张小田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把周大洋推进了万丈深渊。

王学平撇了撇嘴,心想,今天这事虽然是因为李光彪好面子引起的,归根结底,终究是欠了周大洋一份小小的人情。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王恒勇给总参的领导打个招呼,周大洋的难题根本不算个事。

王学平冲着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都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加快脚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光彪犹豫了下,却还是迈步向前,他区区一个外乡的小县长,即使有心想帮周大洋,终究还是力有不逮。

没想到的是,他们几个人来到侧『门』的时候,被一脸严肃的警卫给拦了下来。

在两名佩枪的警卫监视下,李光彪几个人又被带回了刚才坐下喝茶的锦绣厅。

“周大洋,咱们宾馆是个什么样的单位,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张小田居然当着贵客的面发作周大洋。

王学平冷眼旁观,张小田这是要一杆将周大洋踹翻在地上,还要踩上几脚。

跟着张小田一起来的那三个年轻人,仿佛没事人一般,翘着二郎『腿』歪在一旁的沙发上,低头品茶。

也许是发觉王学平注意到他们,居中的猴脸年轻人,抬起头,颇为不悦地注视着他。

“来人,把他们都关起来,等候审查”张小田明显是要快刀斩『乱』麻,来个人赃并获,一举把周大洋打倒。

『私』自带人进宾馆,这事说大,自然可以惊动首长。说小,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王学平几个人不是街头的小『混』『混』,或是无业游民,更不可能是刺客。

可问题是,一旦他们被扣在了宾馆里头,按照王学平的预料,绝对会惊动党校的领导。

这就严重不符合低调做人的既定原则了

王学平侧脸看去,发觉胆子最壮的李光彪,脸『色』已经吓得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今天这事要是捅了出去,他们几个人毫无疑问的就成了党校的“大名人”,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眼看着警卫走到了跟前,就『欲』动手,王学平迫于无奈,只能选择反击。

“这位领导,请借一步说话。”王学平抢在警卫动手之前,镇定自若地望着张小田,替他搭了个可以下台的梯子。

“有什么可说的?”张小田满脸不屑地看也不看王学平,挥手示意警卫把人带走。

“我们来这里是奉了首长的指示。”王学平不退反进,跨前一步,走到了张小田的面前。

张小田一楞,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沉声问道:“哪位首长?”满面的不信。

“这是秘密,借一步说话。”王学平说话的底气很足。

“哟嗬,看你不出啊,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啊”猴脸青年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屑一顾地鄙视了王学平一番。

第686章 出头

第686章出头

“我很忙,有什么事,等审查完毕了再说。”张小田毫不犹豫地堵死了退路,他压根就不相信,王学平所说的“秘密”。

“既然是重大会议期间,那么,这位刘总好象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王学平的记『性』一点不差,刚才张小田无意间『露』出的口风,恰好被他了个正着。

既然张小田摆明了车马,为了将周大洋置于死地,不惜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搭进去,王学平又何必讲什么客气呢?

“这是秘密,和你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张小田的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都死到临头了还嘴巴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么?

“胆儿不小啊,敢往我的身上扣屎盆子。老张,我倒要听听他的所谓秘密。”猴脸的刘总,满脸讥讽的盯着王学平,心下颇为不屑。

他明知道王学平故意攀扯,是为了拉他下水,方便脱身,公子哥的傲气倒底还是给『激』了起来。

反正,京西宾馆正好是他爹管辖下的一亩三分地,压根就不需要担心,面前这个清秀的年轻人有可能跑出他的手掌心。

听懂了猴脸刘总的暗示,张小田摆摆手,两个警卫吆三喝四地把李光彪、叶高强几个人带了出去。

“能够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说吧,你是哪个单位的?”张小田不想和王学平多作纠缠,快刀斩『乱』麻才是正理。

王学平笑了笑,随手拖过一把椅子,稳稳当当地坐了上去。

“要不要『抽』支烟,喝杯龙井,打几圈麻将,再说你的大秘密?”猴脸刘总觉得好笑,一脸的恶趣味。

张小田看出猴脸刘总又想玩灵猫戏鼠的勾当,脸上不禁浮上了招牌式的浓烈笑意,他索『性』由得猴脸刘总去玩,反正鱼已进网,不差这么点工夫。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点上一支烟,他早就想得很通透。虽然不知道张小田的真实身份,仅看周大洋畏惧顾忌的神『色』,王学平自能猜得出,多半是宾馆里头有数的领导,很可能是一把手。

“既然刘总敢在场,想必应该是有资格坐在这里喝茶聊天的吧?”王学平把矛头直接指向了猴脸刘总,以他作为突破口,才好扯开大幕。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张小田既是宾馆的领导,因职责所在,占了个负责安保的名分,和他扯了也是白扯,不如直接把猴脸刘总拖下水。

“既然你成心咬上了我,想必应该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吧?”猴脸刘总嘴角挂着笑意,话里话外却是杀气腾腾。

“实在是抱歉,刘总,即使你是军工企业的老板,我的小秘密你照样没资格听进耳朵里去。”王学平故意刺『激』面前的猴脸刘总。

王学平回到老王家的时日也不算短了,京城的贵公子们是个什么样的德『性』,他异常之熟悉,丝毫也不担心猴脸刘总不上勾。

“老张,这位兄弟来头不小啊,连我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你呢?”猴脸刘总轻而易举地就把张小田给推到了前台,给他当枪使。

“年轻人,有胆量是一回事,能否承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想吓唬你,我是宾馆管理处主任张小田。这位是总后工程总队所属的进出口分公司的刘副总,你的所谓的大秘密,现在可以说了吧?”张小田不愧是官场老油条,简简单单的身份介绍,却把恐吓的意思倾泻得淋漓尽致。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爷子的老秘书刘厚德,刘叔,不仅是王办主任,更兼着总后的第一副部长,瞌睡恰好遇见了枕头,巧得很呐

如果王学平没有猜错的话,猴脸刘总家里的长辈应该是张小田的上司,否则总参所属的宾馆,完全可以不理睬总后的小干部。

发觉王学平并不惊慌,猴脸刘总拉下脸,冷冷地盯着,仿佛要看穿王学平外厉内荏的本质一般。

张小田也觉得事情好象离开了原本计划好的轨道,他都已经拉开架式,如果面前的年轻人真是小蝼罗,正该服软讨饶才是,莫非……

想到这里,张小田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试探着说:“你的秘密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学平没说话,只是望着猴脸刘总笑,猴脸刘总捕捉到他那独特的和煦的笑容,心头不由一动。

“你是想和我单独聊聊?”猴脸刘总有些不确定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只是点了点头,依然没吱声。

猴脸刘总确认了王学平的意图,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事若反常即为妖。

“不知道怎么称呼?”张小田接了猴脸刘总的眼『色』之后,挤出一丝笑意,想探清楚王学平的底细。

“叫我小王好了。”王学平丝毫不『露』口风,仅仅说了个姓,有意让室内的众人猜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老王家前段日子,闹出的动静绝对不小,连全班军机都到了场,外界难免会有传言,知道王学平这个名字的权贵,恐怕不老少,还是不『露』为妙。

猴脸的刘总算是看明白了,王学平这是想『私』下里和他打『交』道。他也早看明白了张小田的意图,是想借着他的势,来压倒周大洋以及周大洋的后台老板罢了,讨好固然有,可动机却不纯。

平日里,猴脸刘总没少从张小田这里拿好处,帮着张小田撑撑腰,倒是不怎么介意。

只不过,今天的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新鲜,猴脸刘总心下也犯上了嘀咕。

“你以前见过我?”猴脸刘总话一出口,王学平就察觉到,这家伙别看长得象只猴子,心思却剔透通明。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闷头吸了口烟,依旧不肯言语。

张小田神情怪异地望着王学平,心里越发没了底。他侧脸看了看猴脸刘总,没接收到任何暗示,不由皱紧了眉头,今天的这事,他从来没有遇见过。

“老张,你领着哥几个先去老地方吧。”猴脸刘总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留下来单独和王学平谈一谈。

在猴脸刘总看来,王学平的身上即使藏有所谓的秘密,顶多不过是秘密机关里的某个小人物想套套『交』情罢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令猴脸刘总没有想到的是,王学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京西宾馆里闹得满城风雨,纨绔的名声难免会沾染上身,这并不符合王学平一贯低调的做人原则。

猴脸刘总发了话,张小田只觉得一身轻松。即使面前的这位小王身上藏有秘密,以刘公子的身份,多少可以抵挡一番,不至于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等室内的人都走空了,猴脸刘总眯起眼看了看王学平,冷淡地说:“今天要是不把你的秘密说清楚,恐怕很难走出这座宾馆吧?”

王学平没理他,直接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了大哥大,快速地拨了号码。

“王叔,帮我查查总后工程总队归属哪个部『门』?”没等电话那头的王恒勇发问,王学平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大哥大搁到了餐桌上。

猴脸刘总满是狐疑问地望着王学平,想了昂,没好气地问道:“怎么,想查我的底?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得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不用了,我想知道的事,查不出来的还真没有几件。”

“呵呵,我叫刘东明,你慢慢地查,查好了记得告诉我”

王学平心想,这家伙名字倒还好听,看着也象是个识趣的,只是身上的纨绔气息却是过浓。

“学平,有事找我?”大哥大里忽然传来了刘厚德那宏亮的嗓音,王学平重新拿起大哥大,笑着说,“刘叔,不是我想给您惹麻烦,是有人想和您通话。”说完话,他就把大哥大硬塞到了刘东明的手里。

“哦,我明白了,让他听电话。”刘厚德何等聪明,当即就意识到,有人故意想找王学平的麻烦,而且,那人很可能和总后有关。

按照老王家处理麻烦的习惯,一般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王恒勇代表王老出面摆平,哪里需要轮到刘厚德这位中将副部长出面?

刘东明有些尴尬地握着王学平硬塞过来的大哥大,努力地分辨了一番,话筒对面的那个声音,十分耳熟,象是在哪里听过,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我是刘厚德,出了什么大事?”刘厚德这话看似一点『毛』病都没有,其实,只要是明白人,都能听得懂,摆明了是想替王学平出头的意思。

听见这个熟如雷贯耳的鼎鼎大名,刘东明不由一呆,下意识地扭头,傻傻地看着王学平,大气不敢出一口。

“别担心,你就说和我闹着玩的。”王学平『露』齿一笑,故意仰起脸,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有些出神。

“不想说话?那我亲自过来好了。”刘厚德有些不耐烦的撂下了重话。

刘东明心尖儿一颤,克制住心里的恐惧,大哥大搁到了耳边,小心翼翼的说:“刘部长,我今天请小王吃饭,喝多了,有点上头,说了胡话……”他心里暗暗懊恼不已,早知道刘厚德会亲自出面,就应该问清楚面前这位小王的名字才是。

王学平差点笑出声,还真看不出来,猴里猴气的刘东明,居然急中生智,找出了这么一番说词。

也好

ps:今晚至少还有一更,大约23:30左右十八次江湖大会即将开幕,涉及司空的前途命运,事多,且忙,兄弟们多多谅解

第685章 谁要倒霉?

第685章

谁要倒霉?

酒菜都已经上了桌子,却要被迫挪地方,换谁都会觉得跌了面子,李光彪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室内的气氛十分诡异,恐怕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可能发出惊人的巨响

汪晓海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只得无奈的咽了回去他心里暗暗一叹,小人物就是小人物,终究上不得大台面,此地并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王学平缓缓站起身,笑着对李光彪说:“这顿饭倒真是托了周主任的福,一般人即可没办法一顿饭占用两个贵宾间呐……”

周大洋深深地看了看王学平,原本有些僵硬的脸色,多少柔和了几分

叶高强有些出神地望着王学平,他心想,小王这话说得漂亮极了,既不伤周大洋的面子,又替老李搭了下台阶的梯子

周大洋看了看李光彪,又瞟了眼王学平,心说,这个年轻人

跟着笑道:“老李,说句心里话,能来这里坐一坐,喝杯茶,已经非常难得……”他故意停在了这里,话里的意思却表达得异常之清楚

李光彪也不是笨瓜,立马借坡下驴,握紧周大洋的手,叹道:“老乡,让你费心了”

周大洋笑着说:“别的不多说了,等会再过来给哥几个赔不是”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周这话摆明了是想送个整人情,从刚开始的不理不睬,到如今的称兄道弟,表面工夫至少做到了位

在周大洋的带领下,几个人边走边聊,快步出了门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或是亲戚,周大洋完全可以借用首长宴客的理由,不再安排房间

问题是,李光彪的级别虽低,却是实权在握的一县之长,恰好是周大洋家乡的父母官

周大洋的父母兄弟都在家乡,如果搭上了李光彪的线,其中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这也正是周大洋刻意在京西宾馆招待李光彪的基本考量,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互利互惠、有来有往才是硬道理

“老周,这几位是?”正在安抚李光彪的周大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粗嗓门

周大洋扭头一看,果然是老熟人,老冤家,办公室的正牌主任,上校谢武

谢武是管理处一把手的心腹,牢牢地掌握着办公室的实权周大洋则紧紧地跟在常务副主任秦楠身边,不遗余力地充当马前卒

一、二把手关系紧张,各为其主的谢武和周大洋,很自然地也就成了死敌

“老谢,等我送了这几位秦局长的客人,咱们回头再聊”周大洋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冲着谢武打了个马虎眼,扯起后台秦老板的虎皮当大旗,想敷衍过去

谢武是有备而来,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周大洋过关,他故意大声提醒说:“老周,你是宾馆里的老同志了,想必一定不会带闲杂人等进咱们宾馆?”

周大洋确实有些心虚,带李光彪等人进来,纯属借了公家的资源,拉自己的关系,见不得光

类似的假公济私的勾当,对于谢武来说,形同家常便饭,只不过没人敢揭发罢了

这种事情,大家即使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没有闹上台面,大多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今天,谢武居然主动出手挑刺,周大洋的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来者不善呐

出乎周大洋的意料之外,谢武走过来,和颜悦色地说:“既然是秦主任的朋友,自然需要好好地招待招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周大洋搞不明白谢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丝毫也不敢大意,客客气气地婉言谢绝:“这几位客人还有急事要办,可不能耽搁了”

谢武丝毫也没有放过周大洋的意思,满脸诚意地说:“老周,来的都是客,小小的礼物总是要送的嘛”

周大洋心知有异,不想再和谢武纠缠不清,加快了脚步,想领着李光彪几个人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谢武张了张嘴,却又眯起了一对小眼,紧紧地合拢嘴唇

当周大洋发现顶头上司正陪着几个年轻人,迎面走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不迭,敢情,谢武是想拖延时间,借一把手张主任的手来收拾他

姓谢的太坏了,简直是坏透了

宾馆的一把手张小田走到近前,发觉周大洋领着几个人站在墙角边,不由皱紧了眉头

周大洋发觉张小田冷冷地视线扫过他的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

“小周,这几位是参会代表?”张小田嘴角噙着笑意,温和地问周大洋

周大洋一凛,左右为难,既不敢说是,又不敢承认带了外人进宾馆,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周大洋坐立难安的时候,王学平下意识地扭头一看,谢武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学平心想,那位谢主任还真是好手段,闷声不响的就把周大洋给推到了坑里

因为事出有因,又牵连着王学平本人,他打算等离开宾馆后,就和大管家王恒勇打个招呼,随便找个由头拉周大洋一把

“刘总,这边请”张小田笑容可掬地冲着身旁的一位年轻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没有当场发作周大洋

张小田越是和风细雨的做派,周大洋就越发的畏惧,宾馆里的人都知道张小田的脾气,他表面上越是显得不在乎,整起人来下手就越狠,典型的笑面虎

等张小田陪着贵客走过去之后,周大洋围微微松了口气,强撑着笑脸,说:“实在是抱歉,只能改日再好好地聚一聚”

李光彪张开嘴巴,正欲客套一番,张小田的喝斥声不期而至,“周大洋,你过来一下”

周大洋赶紧快步跑了过去,来到锦绣厅,进门一看,顿时傻了眼按照服务标准流程,早该收拾赶紧的房间,却是杯盘狼籍,杂乱无章

“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解释下,好么?”张小田冷下脸,厉声质问周大洋

“这,这个……”周大洋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囫囵话,面对此情此景,他已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百口莫辩

“简直是乱弹琴,太不象话了,先停职检查,等候处理”张小田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把周大洋推进了万丈深渊

王学平撇了撇嘴,心想,今天这事虽然是因为李光彪好面子引起的,归根结底,终究是欠了周大洋一份小小的人情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王恒勇给总参的领导打个招呼,周大洋的难题根本不算个事

王学平冲着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都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加快脚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光彪犹豫了下,却还是迈步向前,他区区一个外乡的小县长,即使有心想帮周大洋,终究还是力有不逮

没想到的是,他们几个人来到侧门的时候,被一脸严肃的警卫给拦了下来

在两名佩枪的警卫监视下,李光彪几个人又被带回了刚才坐下喝茶的锦绣厅

“周大洋,咱们宾馆是个什么样的单位,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张小田居然当着贵客的面发作周大洋

王学平冷眼旁观,张小田这是要一杆将周大洋踹翻在地上,还要踩上几脚

跟着张小田一起来的那三个年轻人,仿佛没事人一般,翘着二郎腿歪在一旁的沙发上,低头品茶

也许是发觉王学平注意到他们,居中的猴脸年轻人,抬起头,颇为不悦地注视着他

“来人,把他们都关起来,等候审查”张小田明显是要快刀斩乱麻,来个人赃并获,一举把周大洋打倒

私自带人进宾馆,这事说大,自然可以惊动首长说小,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王学平几个人不是街头的小混混,或是无业游民,不可能是刺客

可问题是,一旦他们被扣在了宾馆里头,按照王学平的预料,绝对会惊动党校的领导

这就严重不符合低调做人的既定原则了

王学平侧脸看去,发觉胆子最壮的李光彪,脸色已经吓得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今天这事要是捅了出去,他们几个人毫无疑问的就成了党校的“大名人”,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眼看着警卫走到了跟前,就欲动手,王学平迫于无奈,只能选择反击

“这位领导,请借一步说话”王学平抢在警卫动手之前,镇定自若地望着张小田,替他搭了个可以下台的梯子

“有什么可说的?”张小田满脸不屑地看也不看王学平,挥手示意警卫把人带走

“我们来这里是奉了首长的指示”王学平不退反进,跨前一步,走到了张小田的面前

张小田一楞,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沉声问道:“哪位首长?”满面的不信

“这是秘密,借一步说话”王学平说话的底气很足

“哟嗬,看你不出啊,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啊”猴脸青年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屑一顾地鄙视了王学平一番

第685章

谁要倒霉?

第687章 识时务

第687章识时务

刘德厚是什么人,一听小王二字,就知道对方在说谎,他沉声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叫刘东明,是您的老部下,目前是咱们总后工程总队进出口分公司的副经理,和小王也是老朋友了……”刘东明一边睁着眼睛编瞎话,一边忐忑不安地偷眼看了看王学平。

刘东明发觉王学平只是笑,并没有当面戳穿的意思,他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就稍稍安稳了一些。

“你是总参管理局小刘家的老三吧?”让刘东明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身为总后第一副部长的刘厚德竟然信口就揭穿了他的老底。

“刘……刘部长,您的记『性』真好,我爸也是您的老部下了,在家里和我们几个小子常常念叨您呢……”刘东明汗流浃背地冲着话筒假笑连连,心虚得要死。

“年轻人,要走正道,你老子当年就是太莽撞了,不是我心软放了他一马,早就进去了。”刘厚德仿佛拉家常一般,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把刘东明给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是,是,是,我一定走正道,不学我老子……”刘东明苦巴巴地抹着冷汗,语气别提多恭敬了。

“据我所知,小王并没有你这一号朋友,年轻人,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刘厚德扔下半截话,就撂了电话,刘东明整个的就懵在了当场,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完全没有注意到,手里的听筒一直嘟嘟作响。

过了好半晌,刘东明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王学平,喃喃自语:“莫非是王……”脸『色』变幻无常,一时青,一时白,最终变幻成了紫『色』。

“楞着干什么,送我们出去吧?”王学平将手里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内,笑『吟』『吟』地望着刘东明。

“我明白了,你就是王……”刘东明彻底地想通了,惊诧莫名地『摸』了『摸』脑袋,显得颇有些难为情。

“你知道就算了,我不喜欢张扬,明白么?”王学平冲着刘东明摆了摆手,强行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刘东明彻底放软了身段,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着脑袋,心里却一阵狂喜。

刘东明一边窥视着王学平的神态,一边暗自狂喜不已,打起了小算盘。

老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

如果就此和老王家的嫡孙搭上了关系,甚至成了亲近的朋友,无论是对刘东明,还是他老子,几乎等同于接了一架天梯。

王学平察觉到,刘东明的脸『色』『阴』晴不定,自然明白,小刘一定是想打他的主意。

按照王学平低调做人,但又不能彻底游离于公子圈的原计划,今天恰好碰上的刘东明,巧合地就成了他借力打力融入公子圈的第一枚小棋子。

什么是缘分?这就是猿粪

有些事情,如果太过刻意地去谋划,倒失了深层次布局的本意,也完全没那个必要

今天这事闹大了,张小田和刘东明固然要倒霉,反过来想一想,王学平再想低调地在党校学习生活,并且不动声『色』地接近霍继东同志,恐怕就成了空想。

熟悉历史的王学平心中有数,再没有什么比霍继东同志的赏识,更重要的大局了

“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难?”王学平有心想试探一下刘东明的情商。

“知之为不知,是知也”刘东明略微一想,给了一个令王学平大致满意的答案。

“哈哈,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王学平朗声一笑,抬手在刘东明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按。

刘东明浑身麻酥酥的,骨头发轻,笑得东倒西歪,哪还有半分贵公子的风骨和傲气?

“您这边请……”见王学平迈步向『门』外走去,刘东明二话不说,抢先跑到了『门』边,替王学平拉拉了房『门』,并侧身在前边引路,领着王学平去寻张小田他们。

刘东明推『门』侧身让王学平进屋的时候,张小田几个人正围在茶几边上斗地主,每个人的面前都堆了一沓钞票,煞是惹眼

“这是……”眼明耳亮的张小田见了王学平居然走在前边,而刘东明却落到了侧后方,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慌『乱』之中起身时,碰翻了面前堆起来的钞票,散落得到处都是。

“老张啊,这是一场误会,咱们和小王都是『性』情中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刘东明接收到王学平的暗示之后,故意隐藏了真相,搭梯子准备下台阶。

张小田能够在军内第一流的接待部『门』当上一把手,自有其过人之处,绝非笨瓜。

透过刘东明隐约向王学平示弱的一番话,张小田立马意识到,出了意料之外的惊人状况。

“是啊,是啊,我早就觉得小王兄弟是个人物,偏偏就老眼昏『花』地看走了眼,真是该打”张小田从兜里掏出了一本证件,毕恭毕敬地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压低声音解释说,“这是宾馆限量发行的招待证,刘总知道的……”

张小田故意没有详细解释特别招待证件的来历和用途,刘东明会意地一笑,望着王学平,小声说:“凭此证,可以在非重大会议期间,不仅可以享受三折的优惠价,而且只要报出证件编号,就有资格提前排队订座。”

所谓的非重大会议期间,按照王学平的理解,自然是国家级的党代会,全国**,或是有军内高级首长参会的高端会议。

王学平没接证件,只是拿眼瞅着刘东明,刘东明低头琢磨了一下,赶紧把张小田拉到了一旁,小声提醒说:“那几个人现在哪里?”

张小田放低声音,问刘东明:“怎么个情况?”

刘东明抬手遮住嘴角,低声说:“我老爹都惹不起的大人物,不是我机灵,差一点闯下大祸。你先别问了,赶紧放人,好好地招待招待。”

张小田吓出了一身冷汗,刘东明的老爹是现任总参管理局的政委,二把手,不仅是正儿八经的正军级领导,而且靠山还很硬。

连老刘都惹不起的大人物,究竟有多大,这里头的水恐怕是深不可测吧?

一念及此,张小田吓得背心都湿透了。他虽然当上了管理处的主任,按理可以享受副军级的级别待遇。可是,因为晋职的年限不够,张小田的军衔依然只是大校,距离肩挂将星,仅有半步之遥。

值此要命的时刻,绝对不能犯错,张小田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运气不佳,十分倒霉

按照常理来说,以张小田的地位,并不需要特别巴结刘东明的老爹刘政委。

只不过,张小田身在服务行业,很容易被上级领导『鸡』蛋里头挑出骨头来,县官并不可怕,现管才叫人头疼。

多栽『花』少栽刺,官运才能亨通,才能长久总之一句话,尽量别得罪上司,才是硬道理,更何况,老刘乃是一局之政委,管人事的官。

发觉张小田抬『腿』,想亲自出去放人出来,刘东明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声说:“别自作主张,听小王的安排,准没错”

张小田若有所悟地偷眼看了看,正背着双手,静静地站在鱼缸旁,欣赏热带鱼的王学平,略微一想,脸上忽然挂上了一丝笑意,说:“军内姓王的大佬可不多啊”

“我就知道你聪明。”毕竟和张小田『混』在一起的时日长了,刘东明和他终究有些情分,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倒霉,暗示一下王学平的身份,理所当然。

“我明白了。”张小田点了点头,他琢磨着,即使马上摆出满汉全席,小王这些人也没有胃口品尝,今天不如暂且散去,改日找个好时机,再登『门』道歉。

张小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陪着小心说:“我做错了事,错了就是错了,不敢找理由搪塞您。不过,我敢拍着『胸』脯说,我绝对没那个胆子,敢针对您。”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张小田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既道了歉意,又表明了是城『门』失火,这才殃及到池鱼。

“刘总把道理都讲清楚了吧?”王学平虽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把张小田放了过去。

“只要我当主任一天,一切招待费用全免,您看怎么样?”张小田很有魄力大慷公家之慨。

发觉王学平不怎么在意这个提议,张小田把牙一咬,俯首贴耳地说:“拿下我,对您来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倒不如留着我,也好为您做点小小的服务工作?”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个张小田不愧是个八面玲珑的“服务”高手,看似没胆,其实眼力丝毫不差。

如果王学平真想办了张小田,根本就不可能给他解释的机会,张小田也正是看到了这一层意思,索『性』表了忠心。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一向只看行动,不看口号。”既然张小田是聪明人,王学平也只是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看他的表现了。

以张小田的身份和地位,本不至于象如今这般伏低作小,王学平心想,恐怕是他的靠山有点靠不住了吧?

第688章 跟班

第688章跟班

“东明,这几位是?”解决了张小田的问题,王学平笑着问刘东明,目的是想把所有在场的人的身份搞清楚。

“他们两个是我的发小,他叫张小『春』,家里是开『药』店的;这一个是胡克刚,他父亲是永南街道办的书记。”刘东明很知趣,简明扼要地介绍清楚了两个难兄难弟的来历。

王学平点了点头,室内的恶少三人组,很明显是以刘东明为首。

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现有职务,刘东明都比他的两个发小,高出太多,简直没法相提并论。

“东明,等有空了,咱们再坐一坐,喝个痛快。”王学平温和地嘱咐了刘东明一番。

刘东明不禁大喜过望,觉得倍有面子,实在是抑制不住地咧开嘴,差点笑出声。

以王学平家世,能够放下身段,和他们哥几个人坐到一起喝酒,比抬举刘东明本人,更觉荣幸

发觉张小田的脸『色』有些难看,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张主任,以后来这里娱乐一切费用全免,你不是『蒙』我的吧?”

“我就算是骗我的小情人,也不敢『蒙』您呐。”张小田不及多想,果断地表明了态度。

王学平瞅了眼略有些『色』变的刘东明,他别有心思地又看了看张小田,心说,老张居然在这么个场合,连有情人的把柄都送到了他的手边,真是知趣。

这投名状不仅送得及时,而且送得非常漂亮,不动声『色』地就表明了效忠之意。

王学平怎么看,都觉得张小田是个心思玲珑的明白人。

“东明,帮我分一分”王学平从包里『摸』出一盒烟,硬塞到了刘东明的手中

刘东明瞟眼一看,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熊猫烟,这可是总设计师独享的品种呐

这一发现,令刘东明大感兴奋,一盒烟再『精』贵,也是有价的,难得的是,王学平愿意折节小『交』

如果说之前,刘东明仅仅是迫于现实,无奈地选择了低头服软。那么,现在的刘东明在投靠王学平的问题上,多了几分期盼和念想。

以刘东明的身份,仅能在京城的三流公子圈子里边,不咸不淡地『混』着,跻身于天朝顶层的贵公子圈子,一直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京城的顶级公子们,那等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姿态,刘东明平日里没少见识过。不屑一顾的白眼就不说了,仅仅是抢妞的时候,所受的恶气,就不下五回。

巧合的是,今天不经意的得罪了王学平,却又被他所接纳,这就等于是在刘东明的眼前,铺就了一条通天的金光大道,怎能不惊喜『欲』狂?

“不如……不如吃顿便饭再走……”刘东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王学平的脸『色』,既期待王学平给面子留下来吃饭,又担心影响到初步建立又极其脆弱的彼此关系。

“机会多的是,等有空了再说吧。”王学平断然拒绝了刘东明提出的非分要求。

做跟班,就必须有跟班的觉悟,乖乖地靠拢并服从才是正道,而不是大着胆子替靠山做不该做的主,那是绝对犯忌的僭越,王学平委婉地打消了刘东明刚刚生起的妄念,替他立了个必须恪守的规矩。

刘东明心头一片凛然,『精』明如他者,岂能不明白,王学平虽然面上带着笑,话也说得较为客气,实际上却是一种变相的敲打?

张小田脑子转得贼快,发觉形势有些不对,张嘴就带着笑,提议说:“要不我先安排车?”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张小田,心说,这小子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却能够稳稳坐上一把手的宝座,倒也有几把刷子。

张小田的提议看似模棱两可,实际上,是在向王学平讨好卖乖,这个时间安排,不是想送王学平几个人出去,又是什么呢?

王学平冲着张小田摆了摆手,低沉地说:“你让人把我的朋友送出大『门』就行了。”

张小田一点就透,想明白王学平确实是不想张扬,他笑了笑说:“那我就不『露』面了,安排人客客气气地送出『门』……”

王学平点点头,笑道:“老张是个明白人呐”

张小田心里一喜,旧有靠山那头隐约传出了不妥的坏消息,如果能够靠上军内势力雄厚的老王家,前途还需要担心么?

李光彪几个人正在心急如焚,惶恐不安的紧要关头,看守他们的警卫却突然进了『门』,一声不吭地把他们领出了宾馆正『门』。

“学平怎么还没有出来?”叶高强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想到了王学平至今没见人影,“不会出啥事了吧?”

“乌鸦嘴坏的不敌好的灵”李光彪冲着地面上吐了个唾沫,脱口而出

叶高强做梦也没有料到,堂堂一县之长,竟然也有如此童趣『迷』信的一面,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这一次要不是学平『挺』身而出,我们恐怕都难以脱身了……”李光彪低下头,闷闷地看向地面。

当官就必须心狠手辣,否则,没法子冲过独木桥,脱颖而出。但是,官场法则的另一条规律,重要人情是不容或忘的。

叶高强望了眼紧紧闭上的宾馆侧『门』,重重一叹,蔫蔫地说:“别看老四不哼不哈的,关键时候,胆儿就是『肥』啊”

一向寡言少语的汪晓海,忽然摇了摇头说:“那叫作有胆有识。”

大家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们来自天南海北,在京里顶多有个把老熟人而已,人脉全无。

今日里,能够化险为夷,只能归功于毅然出头的王学平身上

李光彪仰天一叹,说:“我们今天『私』入京西这事,真闹腾起来,少不得档案里要沾上污点。”

叶高强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咱们离开了实权的岗位,跑到党校来学习,图的不就是个升迁的机会么?”

汪晓海细细一想,叶高强此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赤果果的大白话,一语道破了众人皆知,但都不敢明言的事实。

李光彪是一县之长,叶高强是报社的实权中层干部,只要屁股坐在那个位置上,其中的好处,简直是说之不尽

无利谁起早?

水往低处流,人朝高处走。大家天南地北的相聚于京城党校,图的不就是,拿到了硬件『性』质的敲『门』砖,让仕途之路,走得更顺畅一些么?

聚在一起,揪着心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故意忽略了周大洋这么个人,刻意的避而不谈。

尽管要领周大洋的招待人情,李光彪的心里依然很不舒服,做人要低调,得罪了顶头上司,岂是闹着玩的?

再怎么站队,也得看清楚形势,有行事之间必须有个度

要知道,神仙打架,到最后,从来都是小鬼遭殃。

“老李,我倒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糟糕,不然的话,你我这几个人,恐怕很难踏出宾馆大『门』。”短暂的慌『乱』之后,叶高强稍稍回过了神,向李光彪投去了探询的目光。

李光彪细细一想,克制住强烈的不安,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同了叶高强的见解。

自从东窗事发让张小田拿着把柄之后,回到办公室的周大洋,就开始如坐针毡,惶恐不安。

在管理处内,常务副主任秦楠和正主任张小田,明面上一团和气,异常团结。『私』下里,彼此之间,没少出歪招损招,算计对方。

领导们闹矛盾,连带着下面的中层干部们,各自站队,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周大洋平时做事也算是小心谨慎,又有秦楠帮着遮掩,张小田一时半会地倒也找不到足以致命的突破口。

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憋气,周大洋懊恼不已,如果不是想借了公家的资源,笼络家乡的县长李光彪,他也不至于被张小田抓了个正着。

李光彪等人被扣,餐桌之上杯盘狼籍,更有服务员的亲口指证,可谓是人证物证齐全,令周大洋百口莫辩。

“吱”的一声,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周大洋惊悚地抬头看去,却见张小田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张……张主任,我错了,应该向组织上作出深刻检讨”到了图穷匕现的当口,周大洋秉承人在屋檐下,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生存逻辑,咬紧牙关,把头一低,麻溜地做起了检讨。

“检讨?检讨什么?我刚回宾馆,大洋,发生了什么事么?”张小田笑着反问周大洋。

“啊”周大洋当场傻了眼,难道说,姓张的良心发现,愿意放他一马么?他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张小田那张已经修炼成『精』的模板式笑脸,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变化。

“呵呵,小周啊,你头脑灵活,勤快肯干,这些都是有点。不过,有时候脑子转得太快了,过了头,就不怎么好了。”张小田侧身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让王学平进了屋。

“这……这不是……”周大洋吃惊地看着一脸从容的王学平,结结巴巴地说不完整的话来。

“老周,回头有空了,咱们好好地聚一聚。放心吧,张主任说了,今天出点小小的误会。”王学平冲着张小田使了个眼『色』。

张小意会意,笑着说:“小周,送送你的好朋友吧。”他心里暗暗一叹,小王还真是会做人。

王学平专程跑到周大洋的办公室里走上这么一遭,张小田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都不会因为今天这事有意为难周大洋。

第689章都是明白人

第689章都是明白人

临出mén的时候,王学平扭头看了看张小田,微笑着问他“咱们宾馆里边,什么规矩最大?”

“安全第一,保密第一”张小田心思转得快,马上领悟了王学平的意图,他故意板着脸,大声叮嘱周大洋,“小周,要牢记铁的纪律,不该说的,坚决不说,明白么?”

“是首长”周大洋也是浑身长满了消息的人jing,王学平暗示,他基本领会到了,那就是该装傻的时候,绝对不能嘴贱。

在京西这种不能luàn说话的地方,保密xing的要求,是极其严格和苛刻的,周大洋能够当上办公室的副主任,在这方面不可能故意犯傻。

si下里借公家资源请客,和泄lu首长机密,xing质是完全不同滴。

这就好比宫廷太监,敢si下里收受贿赂,透**皇帝在后宫内的行踪,却不敢泄lu密折上的内容,一样的道理

王学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迈步出了房间,伸出右手,和张小田等人握手告别,“都别送了,免得扎眼,喏,这是我司机的联系方式,有啥事的话,可以让他转告我。”

刘东明和张小田彼此对视了一眼,刘东明当即伸手接过了卡片,他定神一看,除了林猛的名字之外,就是大哥大和bp机的号码。

如果不是王学平点明了林猛是他的司机,刘东明仅凭手上的卡片,根本看不出林猛究竟是何许人也。

刘东明手里捏着薄薄的纸片,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王学平的司机林猛搞好关系。

宰相mén前七品官,司机和秘书,都是贵人身边的亲信,只能哄着拍着,却不敢轻易得罪。

见刘东明和张小田还想跟着送他,王学平脸sè一沉,一本正经地说“好了,你们就送到这里,随便叫个警卫送我出去就行了。”

张小田和刘东明都听出了王学平话里的意思不对,两人赶紧停下了脚步。

李光彪几个人正等心烦意躁的时候,一直盯着宾馆侧mén的汪晓海,忽然发现了王学平出现在了mén口。

“学平,你终于出来了,可急死我了。、更”一时情急,汪晓海也顾不得别的,快步跑到了王学平的跟前,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这时,叶高强和李光彪也都看见了王学平,两人二话不说,扔下手刚吸了一口的香烟,撒开两tui,就跑了过去。

李光彪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的肩膀,一边拍他的后背,一边叫喊道“好兄弟,多亏了你,否则……”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没事,他们查清楚了,其实是个误会。”王学平故意扭头看了看宾馆的侧mén,小声对兄弟们说,“多亏了周主任的老板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我们都没法脱身。”

叶高强默默地掏出一支烟,硬xing塞到了王学平的嘴chun之间,“当”主动替王学平点染了烟卷。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是老叶表达感ji之情的具体体现,他故意狠吸了口烟,笑道“叶主任给的烟,chou着就是香。”

“好老四,哥哥我虽然有些jiān猾,可那也是被现实所迫,没法子的事。日久见人心,我也不和你多罗嗦了。”叶高强含蓄地向王学平表达了谢意。

王学平的心里边非常认同叶高强的这句话,这本来就是个跟红踩白的世道,在官场上不耍点手段,玩一些心眼,早早地就会淘汰出去。

“学平,饿了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今天随便找个地方填补下肚皮,回头我请你吃顿好的。”县政fu办秘书出身的汪晓海注意到天sè已晚,赶紧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走,走,走,老四,咱们别老呆在这个晦气的地方了。”李光彪欣然接受了汪晓海的意见,拽住王学平的胳膊,就往停车的位置走去。

王学平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党校的mén禁虽然不是特别严,但他们这些刚来的学员,确实不好晚归。

“老李,时候不早了,咱们随便找个面馆,一人吃一碗牛

ou面就行了。”王学平发觉李光彪的手上没有松劲,他又补充说,“要是校领导突然心血来cháo,来个查房,咱们搞不好要出臭名。”

叶高强想了想,觉得王学平说的非常有道理,他快赶几步,凑到李光彪的身旁,笑着说“老李,反正学平又不可能明天就消失不见了,不如咱们先回坐车回去,到了党校mén口再随便吃点?”

李光彪犹豫了一下,仔细一想,觉得王学平和叶高强说得都是正理,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京城的晚上车少,王学平他们赶到党校mén口时,大mén还没关,几个人合计着,买了三箱罐装的蓝带啤酒,几样卤菜,并肩回到了宿舍。

“我说老四,你的胆儿可真够大的。这万一要是那位秦主任没有及时赶到,你可不就得栽在了里头?”几罐啤酒下肚之后,李光彪红着两眼,打开了话匣子。

“错,不仅仅是老四要栽在里头,我们都得背上污点。”叶高强恶狠狠地啃了一口卤猪手,善意地纠正了李光彪话里的漏dong。

王学平用筷子夹起一块“卤猪耳”,不慌不忙地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了一番,又喝了口酒,这才笑着开了腔“一条线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要说我胆子大,不如说是我有si心,想脱身。”

室内的几个人不由一楞,王学平这话说得很直白,白到了家。

叶高强抿了口酒,细细地琢磨了一番,哈哈一笑“老四,别看你平时是个闷嘴葫芦,这逗乐子的本事,倒是不小啊。我算是服了你了”

王学平捏着手里的啤酒罐,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后头这事ting复杂的,我答应过秦主任,不敢luàn说话,哥几个多多见谅。”

在场的都是官面上的人,也都知道官场上的禁忌,大家不约而同地齐声叫道“喝酒,喝酒,只谈风月”

王学平一气将罐里啤酒吸进了肚里,放下空罐子的时候,心想,同学们都是妙人儿,有趣得紧

共过患难之后,感情层面的意义,就不同于一般了,李光彪借着酒意,笑道“别看我这个县长手里有点小实权,归根到底,不过是给人做妾罢了。”

叶高强最爱啃猪手,他再一次恶狠狠地咬了几口后,满足地一叹“我们报社要有位副总编即将到年龄退休,仅有一个位置,就有七八头狼等着扑上去咬,不好hun呐。”

大家都喝了酒,气氛轻松愉快,汪晓海借机发泄说“我和你们不同,我只想把副主任科员,变成副科长,或是随便那个乡科局的副局长,就满足了。”

“老四,你也应该有烦心事吧?”发觉王学平只是喝酒吃菜,李光彪眨了眨眼,光明正大地勾引他说出心里话。

王学平学着叶高强的模样,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卤猪耳,咽下肚里之后,方才重重地一叹,说“我和晓海一样,没太大的奢望,就想去民主党派,将来至少有希望hun个副区长干干。”

“副区长?”李光彪放下手里的啤酒罐,若有所思地mo了mo下巴,忽然一笑,“妙得很在政fu班子里当个huā瓶副职,虽然没啥实权,级别待遇,房子车子,一样不少。我说,老四啊,别看你小子闷声不哈的,就数你最jing。”

“哈哈,问题是,现在想参加民主党派,还真不容易呢。”王学平打了个哈哈,想撇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没想到,叶高强却当了真。

叶高强放下手里的猪手,chou出纸巾擦了擦手,点上烟,思考了好一阵,眼前忽然一亮,笑道“老四,你这么一提醒,倒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你老叶别的都好,就是喜欢卖关子。”李光彪也来了兴致,急切地催促叶高强jiāo底。

“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叶高强眉心一挑,笑着说,“这新闻呐,就是墙里臭,墙外香。我虽然人在咱们党校,可是帮着宣传宣传老四,倒没有多大的问题。”

尽管叶高强依然买着关子,王学平却已经nong懂了他的意思。

王学平赶紧笑着摆了摆手,说“我们办公室的领导,原就是搞宣传的老手,里里外外mén清,可不敢班ménnong斧。”

王学平心想,真要是让叶高强拉开架式,帮着他搞宣传工作,老底都得给揭穿。

“老四,我也不是说马上就要着手,等培训结业了,咱们再单独唠唠。”叶高强笑望着王学平,没有硬拗着要帮倒忙。

“学平,我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汪晓海犹豫再三,刚要把话引出来,王学平举起酒罐,吆喝道,“喝酒,喝酒,”

在党校学习的,基本动是成年人,管理方面,也并不象普通高校那么严格。在宿舍里喝酒,也不是身么大事,只要不喝多了闹事,管理员大婶一般不会干预。

三箱啤酒下肚,哥几个轮流捧着肚子跑了几趟卫生间之后,尽兴而散

王学平躺到chuáng上,想起刚才的一幕,嘴角不由lu出了一丝笑意,大家都是明白人呐。

第690章 玩心跳

第690章玩心跳

第二天早上,兄弟几个起『床』整装清楚,大家无声的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感情不知不觉中前进了一大步。

在李光彪热心的指点之下,王学平吃过早饭之后,肋下夹着新领来的课本,和大家一起朝着教室走去。

进到教室里头,王学平好奇地发现,除了悬挂在黑板正上方的一面鲜红党旗之外,这里和普通高校的教学课堂,几乎没什么两样。

也许是读大学时的习惯使然,王学平本想坐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可是,李光彪他们却已经迈步朝前排走去。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迈步跟了上去,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不合群都是大忌讳。

四个人并排坐在了第五排偏右的位置上,王学平的左手边,恰好就是过道。

“学平,听老师说过,上课的时候,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许擅自离开教室。”也许是看清楚了王学平刚才的犹豫,汪晓海侧着身子,小声解释了这里的课堂纪律。

王学平想了想,找个借口,进了厕所。发现左右无人,王学平从包里掏出大哥大,下掉电池之后,重新塞回到包里。

落一叶而知秋

仅凭汪晓海的提醒,王学平明显意识到,最高党校的课堂纪律,异常之严格。

王学平还是仁江市长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市委党校的教学制度形同虚设,只要『交』足了钱,去不去上课都可以拿到结业证书。

以至于,去仁江市委党校进修的干部们,可以随意地迟到早退,甚至以工作忙为由长期旷课。

在政fu资金短缺的大时代背景之下,王学平其实也很理解市委党校的难处。市里的财政拨款仅够发放人头费,只能保证党校的教职员工不饿死,至于福利奖金,都得靠培训班补习班的收费来维持。

王学平起初没『精』力去管,等腾出手后,在大幅增加市委党校财政拨款的同时,采取铁腕手段,严厉地整顿了教学秩序,令仁江市委党校的面貌,焕然一新。

王学平回到座位上,却见叶高强和李光彪正在窃窃『私』语,汪晓海察觉到了他的疑问,小声解释说:“刚才有同学透『露』了内幕消息,等会可能要票选咱们班的班长,有人同学已经主动过来拉票了。”

这事还真有点新鲜了

据王学平所知,全国各地的党校所办的培训班,向来是由上边指定班长,还从无票选的先例。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他心想,莫非这是霍继东同志默许之下的大胆尝试?

见王学平低头陷入到沉思之中,叶高强抬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咱们都选老李出来当班长。”

王学平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不选老李出来主持班务,咱们还能选谁?”

就在刚才,王学平已经想通了,因为他本人的档案『私』下里做了手脚,无论是级别还是职务都很低,绝无可能当上班长。

这年头,在普通大学里选班长,老师们看重的是学生的背景。在最高党校里,明面上谁都可能当上班长,实际上,考察的主要还是学员自身的职务和地位。

总不至于副厅级领导干部,还要受正科级小干部的领导吧?权威『性』何在?

这也就是说,即使是票选班长,也只能是从班级里,级别和职务最高的那一撮小人之中选一个出来。

以领导为尊,这才是官场上,一直行之有效的游戏规则

李光彪皱着眉头,小声说:“我才是个小小的正处级干部,恐怕机会不大吧?”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老李装得还真像,傻瓜才信。

要知道,在最高党校里当上班长,明面上虽然没啥好处和实权,而且还要劳神费力地为全班同学服务。

实际上,只要档案里有了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将来,上级组织部『门』考察提拔干部的时候,天知道会占多大的便宜?

王学平全然不在乎这种虚名,他寻思着,找个合情合理的机会,不『露』痕迹地结识霍继东同志,并且获得一定程度的赏识,这才叫不虚此行

左邻右舍的同学们,三五成群,都在议论票选班长这一从未见过的新鲜事务。

有几个报到比较早,人面较熟的学员,按捺不住地离开座位,四处联络感情。

叶高强发觉李光彪频频冲他使眼『色』,他只能苦笑一声,说:“我只比学平早来一天而已,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啊……”他暗暗一叹,这种天赐机会谁不想抓在手中?

主动放弃参选的机会,不拖李光彪的后『腿』,并且投票给老李,叶高强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不可能付出太多

王学平看出了微妙的气氛,笑着对李光彪说:“老李,咱们就四个人,而且来得不早,又没啥过硬的内部关系,只能是尽力而为,没法子强求。”

李光彪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无奈地闷哼了一声。他索『性』把头一低,谁也不看了,想得再多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只怪形势比人强。

王学平见李光彪情绪有些低落,笑了笑,提醒说:“老李,大家这才刚刚报到不久,连人都还没认齐,不可能瞎选一气吧?”

李光彪的眼前骤然一亮,王学平分析得非常有道理,所谓票选的前提,应该是同学之间相处了一段日子,彼此之间也都了解了之后,才有可能。

叶高强点了点头,说:“老李,学平说得很有道理,咱们先静观其变。”

李光彪心中的烦闷稍微减轻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情比刚才好得多。

上课铃声响起后,一名身穿蓝『色』职业套装的青年『女』教师,快步走上讲台。

“各位学员,我叫杨『玉』玲,既是本班的政治辅导员,又参与教学,我主讲的课程是近代**史……”杨『玉』玲简短地介绍了她的身份之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漂亮的大字:建党伟业。

王学平眯起双眼,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玉』玲,心里暗觉惊讶。

这位陈老师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也许是因为着装的关系,整个人显得稳重大方。

令王学平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陈『玉』玲授课的时候,一双深邃的杏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之间,展『露』出自信的夺目光彩,尽显大家风范。

王学平还真是没有想到,在最高党校之中,竟然有如此年轻的班级政治辅导员。

超有能力?还是巨有背景?

王学平摊开教材的时候,心已经静了下来,他来这里参加培训另有目的,只要陈『玉』玲不和他发生利益上的冲突,管她是谁?

谁知,听完一堂**史的大课之后,王学平完全扭转了对杨『玉』玲的轻视态度。

能够把枯燥乏味的党的**史,讲得栩栩如生,生动之极,杨『玉』玲的确有几把刷子。

杨『玉』玲刚刚宣布下课,王学平就看见,有位坐在后排的男学员,捧着教材走上讲台,缠住了杨『玉』玲,东扯西拉地请教**问题。

王学平和坐在身旁的汪晓海对了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没想到,从大学毕业之后,再一次见到了如此“勤奋好学”的好学生,难怪有人说,天朝的当代史,在历史之中都能够找得到旧有的痕迹。

“我说,这位杨老师看起来不是特别漂亮,但是,我发觉她的眼睛好象会说话一般,令人难以忘怀。”教室外的『花』坛边上,叶高强一边给聚在一起的室友散烟,一边和大家『交』流着对杨『玉』玲的第一印象。

李光彪叹了口气,说:“我们县委党校的老师,不是七老,就是八十,没想到这个杨辅导员,竟然如此年轻。”

“杨『玉』玲讲课倒是蛮有趣的,我是理科生,对文史一向不感兴趣,听她的倒是蛮有兴趣的。”汪晓海抬脚,踢飞了一颗小石子,笑着说出了心里的感受。

见王学平只是闷头吸烟,叶高强心中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学平,想什么呢?是不是看上了咱们的杨辅导员?”

王学平也没抬头,笑嘻嘻地说:“我已是名草有主了,不敢妄想”

“嘿嘿,名草有主怕什么?只要泡上了,好处可是大大滴有”叶高强是记者出身,习惯了各种荤的素的调侃,一时兴起,嘴上就没了个把『门』的。

“几位同学,背后议论党校的老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让人没有料到的是,有人不仅在背后偷听,甚至还主动『插』话教训他们。

王学平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西服的青年男子,站在『花』坛的另一侧,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眼神却很冷。

“可能是早上吃坏肚子,我得去趟厕所。”王学平乃是情场老手,一见那青年男子摆出斗『鸡』一样的姿态,心里就明白了几分,随口扯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赶紧闪人。

李光彪几个人见势不妙,多少有些心虚,扭头就走。

他们都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少惹事为妙。

几个人前后脚绕到了教室的侧面,王学平逐渐放缓了脚步,扭头笑着对大家说:“咱们还是当心点,太刺『激』了,可受不住!‘

第691章 谁更精明?

第691章谁更『精』明?

“学平,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这把老骨头都快颠散了。”叶高强『挺』着个大肚腩,气喘如牛。

“嘿嘿,不跑快点,被那只斗『鸡』盯上了,咱们几个就别想过好日子了。”只要不是涉及到前途的大事,李光彪一定是『精』明过人。

“呼……”叶高强喘了粗气,重重地一叹,“幸好学平跑得快,要是被那只斗『鸡』认准了我的长相,指不定要多大的亏。”

“我说老叶,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不敢再惹祸了。”李光彪抹了把额上的热汗,背心却是一片冰凉。

汪晓海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我倒觉得,学平的应对方法非常正确。真要和那只斗『鸡』理论,不管输赢,都肯定会被记恨。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哥四个,都没好果子吃。”

“是的。咱们看似儿戏一般的落荒而逃,那只斗『鸡』斗无可斗,胜之不武。”李光彪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思路异常清晰。

叶高强老脸一红,尴尬地望着王学平,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王学平掏出烟,开玩笑说:“刚才的感觉,其实蛮不错的,咱们都几十岁的人,难得轻松一把,就仿佛重新回到了校园,扎着堆的泡师姐或是师妹。”一人散了一支红塔山。

让王学平这么一打岔,叶高强心里舒服多了,他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掴得不轻。

“老叶,你这是干什么?”李光彪发觉叶高强还想继续掴他自己的耳光,连忙伸手死死地扯住了他的胳膊。

“唉,我这人呐,看起来聪明,却每到关键时候,就死『性』不改,楞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臭嘴。其实,两年前我本有机会当上报社的副总编,却偏偏在领导的情人面前说错了话。结果,好端端的官运,竟让枕边风给吹得支离破碎。”叶高强懊恼地连续吸了好几口烟,显得异常之烦闷。

“老叶,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咱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李光彪闷闷地哼了哼,忍了忍,终究没忍住,“想当初,我可是全市最年轻的副县长,蹉跎了十好几年,从常务副县长,到县委副书记,又干了整整六年的县长。现在回头想想,不容易啊。”

好好的联络感情,竟然变成了诉苦大会,王学平压下记忆里的辛酸与苦涩,笑着说:“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咱们能够进最高党校参加培训,这就说明,好日子已经不远了。”

忆苦思甜完毕,几个人又恢复了常态,有说有笑地并肩回到了教室。

正如王学平所料,下午上课前,政治辅导员杨『玉』玲来到教室,随机指定了一位班长和两位副班长,压根就没提票选班长这回事。

课间休息的时候,健谈的叶高强也许是想通了,硬拉着李光彪跑去和班里的同学们联络感情,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票选班长做准备。

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王学平发觉,上午的课程比较紧,下午就松多了,仅有两节课,不到…半钟,就结束了全天的培训。

和汪晓海一起回到宿舍,王学平收到了司机林猛的bp机留言:有事找。

王学平喝了口茶,想了想,就和汪晓海打了个招呼,说要出『门』办点事。

汪晓海问王学平:“我担心串『门』的人会比较多。”

王学平哑然一笑,是啊,上边传出了票选班长的风声,有实力有后台的同学们难免心动,连带着大家的日子都不见得好过。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看有些人的劲头很高,你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恐怕不太方便,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随便逛逛。”王学平笑着提出了建议。

“那咱们得赶紧闪人,晚了恐怕脱不开身。”汪晓海从『床』上蹦了起来,和王学平一起快步闪出了宿舍楼。

临分手的时候,王学平看汪晓海的神态,分明透『露』出无处可去的意思。

王学平惦记着林猛的事,他和汪晓海仅仅相识了几天而已,尽管有党校同窗之谊,也还远没有到足以剖心的程度。

“那我先打车走了。”王学平装作没有看见汪晓海有些迟疑不决的样子,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离开党校足有几站路之后,王学平从出租车钻了出来,又等了一会,这才登上了林猛的普桑车。

“老板,有个刘东明的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有事想见您。”林猛一字不改地把刘东明的要求,完整地汇报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这才半天就已沉不住气,莫非是刘东明的老爹想玩什么『花』样?

经过昨天的正面碰撞,以及短暂的接触,王学平初步认定,刘东明是个知道好歹的聪明人。

但凡聪明人办正事,大多会步步为营稳打稳打,至少也要留条可靠的后路。

“他再找你,你就说我很忙,暂时没空见他。”王学平想定之后,简单明了地『交』待了林猛一番。

既然王学平表明了态度,林猛也就知道,拿出早就练熟了的敷衍之道来应付刘东明。

“……帮我问问刘叔,看他哪天有空,我做东请他吃顿便饭。”王学平给大哥大装上电池,给王恒勇打了电话。

昨天借用了刘厚德的声威,成功地打压了刘东明等人的嚣张气焰,王学平必须要领这个大人情。

刘厚德虽然是老爷子的秘书出身,又一直待在老爷子身边,从封建的意义上来说,不吝于老王家的老家臣。

可问题是,丁是丁,卯是卯,一码归一码。老爷子可以随时随地驱使刘厚德替他办事,王学平这个孙辈却没有资格这么干,好好地向刘厚德道谢。

以刘厚德如今的地位,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嘴,他对于应酬『性』质的饭局,恐怕早就麻木了。

王学平之所以让王恒勇带个话,就是想试探一下,能不能把老刘给请出来,单独地坐一坐,聊聊天。

王恒勇撂下电话后,微微一笑,学平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做事非常之有章法,压根就没有老爷子的想法,很好

凡是接近于老王家的人都知道,王恒勇就是王老的眼睛和耳朵。

ps:家中老有客,没法子静心多码,多谅解,总之一句话,本书绝对不可能tj

第692章 人间仙境

“我说兄弟,最近忙啥呢?老不见你的人影,怪惦记的”王学平咽下最后一口狗肉,大公子的电话不期而至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从金媚的手里接过茶杯,滋润地喝了一口,这才笑着说:“刚吃了狗肉,腻得慌,必须先喝口茶,清清肠胃方叔,您有事?”

“你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谈谈风月?”大公子在电话那头好一通埋怨,仿佛和王学平是多年挚交一般,处处透着亲热劲

“方叔,你送的管家婆不错”王学平瞟了眼低眉顺眼站在身一旁的金媚,第一次当着大公子的面,给予了表扬

王学平微微一笑,大公子找上门,一准有事,而且不是小事公子之间过招,谁主动,谁就处于被动的境地,王学平选择了故意岔开话题,就是等大公子先出牌

金媚悄悄地抬头,有些诧异地望了望王学平,眼珠儿微微一动,紧接着,把头一低,再一次变成了悄无声息的“木头人”

“也没什么大事,有位好朋友开了家小店,邀请我去坐一坐我这里一有了好事,就牵挂着你,陪我去走一遭?”大公子也算是比较王学平的脾气,既不拐弯,也不抹角,直截了当地点明了意图

大公子把话说得这么白,王学平还真不好拒绝,只得笑着问道:“咱们在哪里碰头?”

“我就在你的安乐窝附近,你换好衣服等着我就行了”没等王学平反应过来,大公子已经掐断了电话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话筒,看似随意地扫了眼乖顺异常的金媚,淡淡地吩咐说:“等会带你出去逛逛,用心打扮一下”

金媚非常惊讶地望着王学平,仿佛不相信她自己的耳朵自从被大公子送给了王公子以来金媚名为别墅的管家实际上,十天半月都难以见上王学平一面,形同被关进了与世隔绝的笼子

“傻站着干嘛?”见金媚楞楞地站在一旁王学平虽没喝斥,语气却不太好

“先生,我还是先侍候您衣”金媚醒悟过来,克制住内心中的惊喜小心翼翼地请示王学平

王学平暗暗点头,金媚非常聪明,她的目的也很清楚:等他换好衣服,她再选择合适的服饰,以免喧宾夺主

仅凭金媚的反应,王学平就可以看出,金媚的长辈们在她的身上没少花心血

据王学平的猜测,在逃离高丽国之前,金媚很可能是其家族专门培养出来,奉献给大或小金胖享用的“美姬”?

只不过金媚还没被献出,她的家族就已经彻底地失了宠,以至于,家破人亡

在金媚的精心服侍下,王学平换上一套白色的休闲装,显得飘逸出尘

金媚进屋换衣服的时候,王学平把大公子迎进了客厅

大公子进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摇着头,叹息说:“小日子过得蛮滋润啊”

王学平笑嘻嘻地说:“和你在西山上的小窝一比我这里算个球?”

大公子拉着王学平的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笑眯眯地说:“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就不哪路神仙?”

王学平笑着反问大公子:“您都亲自出马,我敢不从么?”

“哈哈,学平,你比你老爹强多了,妙人一个”大公子见四下里无人,小声说,“那个高丽妞还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等会我想带她一起出去见见客,就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王学平一脸笑意地望着大公子

大公子眉心一皱,接着干笑了两声,说:“我就说嘛,小王鬼精鬼精的,恐怕你早就猜到了,我今晚带你去鉴赏风花雪月?”心里却对王学平的表现,大为满意

老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公子把金媚送给了王学平,虽然另有目的,可是,不管王学平平时待金媚如何,只要肯带着她参与公子圈的活动,大公子面上自然有光

小王,会做人呐

大公子翘起二郎腿,心情好得出奇,就想取笑王学平:“怎么还不见人?不会是刚才劳动过度,亏损严重?”

王学平对于这种程度的打趣,免疫程度高得惊人,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说:“不瞒您说,我身体不太好,一夜只能来个七八次而已”

王学平越是正经,大公子就越觉得好笑,含笑数落道:“你呀你呀,天生一张坏嘴,反正吹牛又不税”

两人笑闹了一阵,大公子收敛了笑意,端出了今晚活动的主题:“我也是受人所托,有人知道咱们俩关系好,没办法,人家是贵,我也不好太不给面子”

王学平懂了,能够让大公子都觉得不好推辞的请托,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方叔,您应该早有了章程,我紧紧地跟上就是了”王学平微微一笑,明为尊重,实际上,把球又踢到了大公子的怀中

“人家的店内店在长城宾馆的附近开张,你我去捧捧场,喝杯酒,坐一会就撤”大公子既点明了其人,又不动声色地列出了应对章程

“嗯,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这才刚报到上课,不好闹得太出格”王学平完全明白了,他居然有机会出席“人间仙境”夜总会内店的开张答谢宴会,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既然是这样,咱们总得备下一份礼物?”王学平故意没说送上厚礼,既然大公子有了安排,别的好需要他来操心么?

“你小子就是心眼多,我早替你预备好了礼物,一套青花瓷茶具,够意思?”大公子一挑眉峰,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薄礼”的名目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问大公子:“大过贵重了?我和他可没啥交情”

大公子见了王学平自外于未来大公子的态度,心里多少有些舒坦,他笑了笑,说:“江山代有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落花的时节啊”

王学平心想,大公子这话还真的是道破了高处不胜寒的辛酸,随着成祖爷日益进入暮年,大公子今时今日的风光,很可能成为明日之黄花

“学平,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你的为人我却是看明白了将来,也许还得靠你帮衬一二呢”大公子幽然一叹

这话可不能随便接,王学平心里打了个突,故意听不懂,笑嘻嘻地说:“我虽然年轻,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始终难忘”

“得,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大公子站起身,拍了拍王学平的肩头,视线所及之处,已经出现了金媚那妙曼玲珑的身姿

朝着王学平走过来的金媚,穿了一身高腰的紫色旗袍,轻摇扭摆之间,纤长而又雪白细腻的粉腿,令人印象极其深刻

大公子仿佛不认识金媚似的,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款款飘来的异国美姬,心底里不禁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金媚发觉大公子死死地盯着她看个没完,俏颊不由微微一红,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两只白嫩的小手,用力地绞在了一起

“沧海变成了桑田,学平,你调教得不错”大公子心里也觉得很惊讶,当初的清秀丫头一名,这才多久,居然变成了美丽的天白鹅,难道说老王家的风水很旺么?

“其实我也没怎么管她,气色倒确实强了些”王学平心里暗暗猜测,金媚在大公子那里的时候,应该是另有想法,有意藏拙?

王学平联想到,在南戴河行宫的时候,金媚玩的那些小手段,心里越发认定了,这妮子别有所图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今天恐怕是成心的”快到门口的时候,大公子扭头看见金媚慢腾腾地落在后面,就凑到了王学平的耳边,不客气地点破了他的心思

“呵呵,方叔,我和你不同,不敢玩得太出格如果在外面碰上了来历不明的美女,我可不敢胡乱沾染”王学平本就没觉得可以瞒过大公子的眼睛,索性大大方方地挑明了,带着金媚当挡箭牌的小心思

“嗯,倒也是,你混的是官场,凡事都得悠着点”大公子很理解王学平的谨慎心理

既然小王已经被列入了后备考察大名单,就要避免在女人的问题上面被人算计,从而栽跟头

王学平其实早在接了大公子电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考虑到了,会在娱乐场合露面的可能性

以王学平对大公子脾性的了解,一般性质的商业捧场,不至于搞得象如今这般神秘

况且,自从接收了金媚之后,王学平就打算金屋藏娇,尽量让她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身为贵公子中的一员,如果说王学平身边没有女人,估计圈子里边没人相信

王学平既不想为了女人闹得出了格,也不想显得太过寒酸,丢身份那么,让平时藏得很深的金媚,偶尔在圈子里边露下面,恰好解决了圈子里的社交难题

在顶级公子圈子里边,正妻一般只出席极其正式的场合,展现出贵妇的大家风采即可

一般性质的私下聚会,公子们基本都是领着编外女人出场,见怪不怪

对于大公子今天的主动示好,王学平想得最多的是,浓厚的危机感

第693章 出难题

第693章出难题

临出『门』前,大公子硬把王学平拉上了他的那辆奔驰600,说是有事商量IAZAILOU

对于即将成为明日黄『花』的大公子,王学平选择了既不疏远,又不过于亲近的立场,以平常心相处即可

目前,成祖爷依然健在,虽然隔代指定的接班人已经浮出了水面,大公子的影响力不但没有稍减,反而盛于往昔

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大公子,形同于政治『自杀』,智者不取

人治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官与官之间,官与商之间,靠的就是人脉制胜,谁的后台硬,关系网紧密,谁就能获得大多的利益

坐在奔驰600后座上的王学平,对大公子始终保持了不卑不亢的平和态度

见王学平时不时地点头赞同他的观点,大公子心想,他和小王看似很亲密,实际上,心与心之间并不近

大公子的心里也很清楚,王学平不同于一般的世家子,不可能任由他随意拿捏

别人不清楚王学平的雄厚家底,大公子因为这几年参与到,由王学平起发起的油料生意之中,他自以为所知甚详

据大公子『私』下里猜测,王学平的家底,至少过了百亿美元而且,这么大的财富,小王完全是在海外取得的,并没有借了老王家的势力,大揩国家的油水

和王学平相比,大公子在转移到海外的财富,也是非常惊人的数目,甚至比小王的财产还多得多可是,小王的兜里揣着金山,晚上却从来不会做恶梦,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美好的人生

最近,米国国会拟修改了一部分法律,其中有几条具有针对『性』的反洗钱条款草案,始终令人寝食难安

“学平,我的眼皮子最近老是一通『乱』跳,吃饭也不怎么香,难过得紧啊”大公子瞥了眼王学平,看似漫不经心地诉起苦来

王学平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立即看穿大公子忧心未来的命运,他笑了笑,说:“在烦心的时候,我一般选择出去旅游度假,一则散散心,另则反省下自己的过失这人呐,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难免会遇上挫折,我自己的体会是,风物长宜放眼量,把心放宽些,心态端正了,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哦,怎么说?”大公子来了兴趣,眯起两眼,瞅着王学平

王学平察觉到大公子的情绪有些异常,他灵机一动,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人呐,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建国初,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岗,就因为受不了太祖爷一时的贬损,心里过不了那道坎,结果,『自杀』而亡,身败名裂,至今都翻不了案与之相反,你们家老爷子三起三落的辉煌经历,就不需要我这个后辈班『门』『弄』斧了?”

大公子忽然来了兴趣,试探着问王学平:“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我要不懂,那就是个傻子咱们一起搞原油,赚了不少钱,不可能没人眼红,将来若是有人要清算……”故意停到了这里

“有些人喜欢去赌场洗钱,有些人却偏好注资于风险投资基金,让钱始终不断地继续生钱……”王学平并没有明着解答大公子的疑虑,只是『露』了一丝丝口风,至于怎么去理解,就看大公子的悟『性』了

说句心里话,在人治的社会之中,掌握大权的权贵家族,若是不利用优势捞钱,在整个天朝还真找不出几家来

大公子捞钱本没啥可说的,错就错在太过张扬了,他本人又身处权力中枢的风口『浪』尖,一些行为也就格外的刺眼

吃相不能太过难看上述的想法,仅仅是王学平内心的想法罢了,绝无可能当面告知大公子

“我很想找些成熟的投资合作伙伴,可又担心上当受骗,学平,你在海外人面熟,可否帮我一把?”大公子沉思了半晌,索『性』打开了窗户说亮话

尽管和王学平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据大公子正面或是侧面的了解,王学平不管在什么场合,一向是谨言慎行,嘴巴管得很紧

王学平望着略有些尴尬的大公子,心里非常奇怪,自从认识了大公子之后,这还是头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求助的声音

威震华夏的大公子,史无前例的低头求助于王学平,王学平心里不由暗暗揣测,难道说,成祖爷的身体情况出现了莫测的变化么?

只要是真老虎都是吃人的,王学平绝无可能引狼入室,真那么干了,也太过愚蠢了

“请容我仔细地考虑一下”考虑到大公子的尊严和面子问题,王学平装作沉思的样子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王学平才笑着提出建议:“我的海外投资经理,曾经建议过,如果想稳妥地保值,就把钱存到瑞士的国际银行里去;如果想获取高额的回报,可以拿出一部分身家,注资r基金自1975年成立迄今,布里奇沃特麾下pur基金总共已为投资者赚取了358亿美元的收益去年,我从那边赚了一些钱……”

说服大公子的最简便方法,莫过于现身说法,王学平当初投资的十亿美金,如今已经变成了三十多亿,眼光独到的布里奇沃特吸金之迅,令人瞠目结舌

“我也不想赚太多的钱,略有盈余足矣”大公子半遮半掩地透『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不就是担心亏本么?王学平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大公子,脸上却堆起了笑容,耐心细致地分析说:“在海外做投资,最核心的部分,不是资金的多少,而是寻找眼光独到并且长远的投机经理人……”

奔驰车一直在疾驰,王学平解释了一路,大公子也专心致志地听了一路

末了,大公子豪情满怀地说:“我也有点闲钱,正好拿来投资要不这么着,我这人懒散惯了,没多大的耐心去研究投资我出十个亿,全权委托你来打理,不求赚太大,只图跑赢世界『性』的通货膨胀,保本的同时略有盈余,怎么样?”

王学平暗暗苦笑不已,大公子这种搞法明为信任,其实是拖了他下水,充当这十个亿的担保人

以王学平对大公子的了解,这十个亿不可能是人民币,只能是美金或是币值稳定的外币

“这恐怕不太好?万一亏光了本,我可担待不起啊”王学平有些为难地看着大公子,说话吞吞吐吐一点也不爽利

区区十个亿而已,即使全部赔给大公子,王学平也不怎么在乎可王学平担心,大公子尝到了甜头,玩出得寸进尺的把戏,那就糟了糕

这里边,主要还是大公子贪钱的名声比较响亮,王学平不太过紧密地接触他,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学平,整个圈子里边,我最佩服的其实只有你远的就不提了,就拿咱们一起合作的油品进出贸易来说,还真是没少赚钱,奇怪的是,这些钱揣到了兜里,我心里格外的舒坦安逸”大公子眨了眨眼,摆出推心置腹的模样,对王学平赞不绝口

王学平心说,大公子在日后的风云变幻之中,能够始终屹立不倒,除了成祖爷隔代定储,从而在三代领导集体以内,确保家族无忧之外,大公子本人能屈能伸的作风,也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以王学平对大公子的了解,既然大公子提出了要价,肯定会随之放出足够的筹码

不管是玩政治『交』易,还是经济利益的输送,大公子的表现,可圈可点,越于一般水准之上

果然,就在王学平故作沉『吟』地当口,大公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据我得到的消息,你很可能被派去北边,主政一地”

“北三省?”王学平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无论被安排去哪里,他都不担心,考虑到大公子的面子问题,他还是装出很好奇的样子,问出了口

“呵呵,很可能是北三省中间的那个,而且比较靠南边”大公子这番描述之后,王学平即将上任的地盘,已是昭然若揭

北三省,是共和国的老工业基地建国初期,北三省的工业,尤其是重工业的产值,比全国各地的产值加一块,还要高出不少倍

“不过,也有人提出,让你去西南沿海地区,朝里的大员们还没有统一好意见……”大公子延续了说一半留下一半的风格,在透『露』消息的同时,又点出了其中的不确定『性』,任由王学平去猜

王学平才懒得多想,他目前只的一名正厅级干部,在地方上算是所谓的高干,搁到京城里边,其实啥也不是

不管去哪里,王学平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都只能充当大佬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在奔驰车驶进“人间仙境”大『门』的时候,王学平早已经『弄』懂了大公子的意图,他们两个人并肩同时出现在这座院子里头,那位未来的大公子心里会怎么想呢?

在示好的同时,大公子又给王学平出了个大难题,该怎么去应对呢?

第694章 特『色』服务

第694章特『色』服务

车『门』开处,大公子的一只脚还没完全落到了地面,就见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伸出双手热情地迎了上来IAZAILOU

眼尖的王学平一眼就认了出来,车『门』前的这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未来十余年内,在天朝民间声威一时无二的盛大公子,盛名健

“大公子亲临小店,小盛我不胜感『激』,十分领情,请,请,请”盛名健的身段柔软之极,客气得令人难以想象

大公子和盛名健握了手,随即把手缩了回去,盛名健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大公子的有心冷落,依然谈笑风生,“圈子里的朋友除了在国外的,基本都到齐,大家都盼着大公子您亲自过来主持大局”

大公子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学平下了车,看似无心地一把手拉住了小王的胳膊,笑着介绍说:“这位就是我的小老弟,老王叔最器重的小孙孙”

王学平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心里却在鄙视着大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给他挖坑,由此看来,这顶级公子圈子里边,充满了不可测的斗争

“是学平老弟?”盛名健一脸惊喜地冲着王学平伸出手,笑容满面地说,“学平老弟可是很少在圈子里边『露』面的大忙人呐,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地聚一聚,却没想到老弟你竟然如此捧场,老哥哥实在是觉得荣幸之至”

盛名健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恭维话,王学平即使听惯了马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得

自从成祖爷归天之后,在国内叱咤风云十余年,无人敢捋虎须的堂堂盛大公子,居然会如此亲热的大拍某个小年轻的马屁,

这个内幕消息要是传了出去,让圈子里的公子们知道了,还不得瞠目结舌?

“盛总,让您这么一夸,我简直快要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王学平很清楚,他已经完全被夹在了大公子和盛大公子之间,今天这种敏感的场合,他要想全身而退,难度绝对不

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事情,就是很奇妙

王学平明知道今天在这里很可能摆上了鸿『门』宴,他也值得硬着头皮前来赴会,在没有成为棋手之前,他只能暂时忍耐

“请请请……”盛名健客气地邀请大公子和王学平入内就座

大公子迈步的时候,王学平有意慢了半拍,想等盛名健先行

盛名健却站在原地没动,冲着王学平笑道:“来的都是客,我这个做主人的,哪有怠慢客人的道理?说出去,没的让人家笑话”

王学平不想失礼,盛名健想招待周全,两个人彼此谦让了几回,最终,还是大公子一言定了乾坤,“学平虽然是客,到底还是年轻许多,名健老弟搞得太正经了,反而容易拘束”

借了大公子搭的台阶,王学平冲着盛名健微微一笑,说:“盛大哥,虽然是初次见面,我倒知道,你是个级爽快人,咱们就别太多礼了?”

盛名健看王学平摆出的坚定架式,知道不可强求,就笑着说:“那我就给老弟你领个路”

“先生,『女』士晚上好”鲜红的地毯两侧,各站了八名『女』学生模样的妙龄『女』子,她们一齐鞠躬九十度,齐声道出娇滴滴的问候

正缓步向前的王学平,发觉臂弯里挽着的小手,微微一颤,他目不斜视地小声安抚道:“别慌,一切有我”

就在刚才,一直默默地站在王学平身旁的金媚,直接被盛名健所无视,仿佛她就是戳在那里的一根木桩

王学平心里明白,盛名健愿意对他表达出极大的善意,并不意味着就会对金媚给予过高的优待,那么做,严重不符合他现任第二公子的派头

要知道,未来的盛大公子拥有自傲的足够本钱

“谢谢先生”金媚极其可爱地吐了吐小香舌,显得十分的娇憨可人

王学平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他心里明白得很,金媚其实是故意装作受惊的样子,目的是想搏得他的怜惜

在盛名健的陪同下,大公子在前,王学平在侧,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在去总统套房的过道上,端坐着几个拉大提琴的漂亮『女』孩,巴哈或者海顿的名曲从她们手下优雅地流淌而出

这样的场景对于时下大多数富阶层们来说,简直堪称梦幻,也十分契合贵阶层对“富贵”的理解

今晚,在这里,身份地位不仅得到最大限度认同,同时,完美的最优雅彰显无遗

在盛名健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总统套房的外面,“儒雅的先生,美丽的『女』士,晚上好”几名身穿旗袍,长得异常妖娆的小『女』生,齐刷刷地跪在了『门』前,脆生生的娇嫩嗓音,伏在地上的妙曼身姿,特别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念

感觉到了臂弯猛地一紧,王学平心想,就算金媚在家里接受过完整的奴『性』教育,类似今天的场面,她恐怕从未见过,难怪会有些紧张

进入包间之后,早已跪在地毯上,恭候贵客多时的房内“公主”们,掏出别在腰间的真丝摆帕,垫在了沙发,含笑请贵客们就座

早就耳闻过此地,但还是第一次进来享受人生的王学平,此时也不由暗暗一叹

除了硬得吓死人的背景之外,此地能够名震京城内外,乃至全国,妥贴到位的特『色』服务,不能不说是这里的一大优势

王学平曾经听说过,有关“人间仙境”的一个“传奇”故事

曾经,有一位权力极大的高级警官在“人间仙境”和服务人员发生冲突,竟被这里的保安狠狠地暴打一顿,此事几乎酿成警方和“人间仙境”的正面冲突,“人间仙境”为此歇业,不久通过关系得以再次开业

比较诡异的是,这次冲突不但没有给“人间仙境”造成实质损害,反而还成为彰显其老板后台背景无敌的一个例证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和公众想象错位的是,除了满足极端彰显富贵的心理,“人间仙境”并不仅仅是“找乐子”的声『色』犬马之去处,它的神话多来源于搭建了一个政商资源『交』流的平台

作为幕后大老板的盛名健,『精』明地树立起了绝妙的业界标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人间仙境”的神话已经铸成它不再是一个夜总会,它早已越**,它成了特权的象征,它实际被作为一个上等身份的秀场被那些尊贵富有的“消费者”购买使用要谈合作吗?去人间仙境,必须的

正是这标杆,才是“人间仙境”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堪称“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越”

请大公子和王学平在进口真皮沙发上坐定之后,盛名健笑着说:“喝点什么?”

大公子笑了笑,说:“最近肠胃不太好,就来杯凉白开”

跪得最近的一个小『女』生,仿佛接收到了皇上下达的圣旨一般,麻利地跪行出了总统套间

不大的工夫,那位小『女』生,手里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杯剐淡无味的白开水

就在刚才,王学平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盛名健的脸『色』变了变,虽然维持住了固有的笑意,原本有些得意的气势,在遭了大公子迎头一击之后,大为下挫

有点意思呢,现任的大公子不想彻底的退出舞台,候任的大公子却已经积极地准备就位

王学平既然在场,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场暗战在面前爆发,他笑着对盛名健说:“我是个土包子,就喜欢喝纯生的扎啤”

如果王学平没有记错的话,盛公子最喜欢喝的,就是鲜榨出的扎啤这属于是个人的特殊嗜好,无关身份和地位

盛名健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王学平,心说,这个老王家的候任家主,虽然一直很低调,消息却很灵通,居然知道他『私』下里的喜好,看样子,盛名之下无虚士,小王也绝非等闲之辈

没等大公子的脑子里掠过不悦的想法,王学平仿佛开玩笑一般,笑道:“在品尝佳酿之前,来上一杯凉白水,大公子深通养生之道啊”

室内的两位贵公子,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到了王学平的身上,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不可任意拿捏小王

在王学平看来,『混』在公子圈里,其实和『混』官场没什么两样,重点就是掌握住其中的度

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纷争,大家都有理,夹在中间的那个人,最不好受

王学平如今的处境,正好应了景,左有大公子,右是盛公子

两位贵公子都不可轻易得罪,王学平不可能当面偏帮任意一方,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学平,还是你了解我”大公子含而不『露』地把王学平归到了他的阵营

王学平笑了笑,故意装傻,没吱声

盛公子忽然哈哈一笑,说:“青菜白菜各有所爱,大家随心所『欲』好了”

他拿手指了一名跪得较远的“公主”,吩咐说:“替我好好地招待大公子”

那位“公主”仰起脸的时候,王学平发觉,如果不细看,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孩,活脱脱就是林青霞的翻版嘛

第695章 选边站

第695章选边站

王学平心想,能够找到酷似林青霞的“公主”,盛名健还真没少费心思,难怪“人间仙境”贵气袭人,享誉海内外

盛名健觉,大公子连正眼都没看俏生生地坐在身旁的盗版“林青霞”,他盯着手里捧着的凉白开,仿佛那是一杯绝世美酒一般,值得细细品味

盛公子心里暗暗好笑,只要暂时不和大公子撕破脸皮,当场翻脸,其他的统统没所谓

据内部传出的消息,成祖爷的身体状况,已是每况愈下,盛名健替代大公子的出头之日,为时不远

在盛名健的心目中,今天这个场合的真正主角,其实是王学平

按照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硬道理,身为军中第二号实权人物的王老,对于国朝政局的稳定,一直起着举足轻重的核心作用

放眼望去,军内的各个要害部门,几乎都有王老一脉嫡系的身影

本朝建立之后,被废掉的储君不知凡几,归根到底,就是军权始终被太祖和成祖爷牢牢地掌握着

成祖爷的威望,毕竟比不得开国太祖,自从进年代以来,军中一直是王老和成祖爷共治的局面

手里握着枪,谁敢造次?这正是后成祖爷时代,王老地位越突出的一个根本性原因

老王家已经兴旺了几十年,第二代的王敬国已是内阁副相,第三代的王学平也高居正厅级市委记,距离副省部级的真正“高干”,仅有一步之遥

王学平也深知盛极而衰的至理名言,所以丝毫也不敢大意,不管在哪个场合,始终保持着足够的低调,非必要绝不乱出头

王老的身体又很不错,据盛名健的了解,王老再活上十余年,简直不成问题

目前,台面上的局势是,老王家的老中青三代一齐力,家族兴旺之势,俨然不可阻挡

不管是大公子,还是盛名健,他们心中都有个谱按照王学平的上升势头,过不了三年五载,荣升候补中委,根本就不算是个问题

当然了,展望未来的政局,老王家也需要盛家的支持,当其冲的就是,王敬国面临着由局委入常的要命关口(,)

王学平还很年轻,即使官运蹉跎几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王敬国入了常,不管是当上常务副相,还是人大、政协的当家人,总有关键性的一票,话语权并不少

历朝历代,山陵崩后的数年间,都是政局不稳定的时期越是这种时候,枪杆子傍身,就越显得至关重要

很显然,盛家也是有求于老王家的

和盛名健一样,王学平也看懂了彼此之间的需要,在互利互惠的前提下,合作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大公子,学平老弟,二位能够拨冗亲临捧场,小弟我感激不尽我先干三杯,以表敬意”盛名健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掂起胖大的啤酒杯,连饮三杯,显得诚意十足

“名健,你的胃不太好,还是少喝一点”大公子举杯冲着盛名健微微一晃,抿了一小口凉白开,算是赏了脸

王学平注意到,盛名健受了冷遇,却和没事人一样,笑得非常自然

“盛总……”王学平也举起了手里的啤酒杯,冲着盛名健微微一笑,意思是干一杯

盛名健接过“公主”递来的啤酒杯,冲着王学平摇了摇头,说:“我父亲也得管你们家老爷子叫声叔,我和你平辈,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声老哥?”

王学平暗道,盛名健厉害啊,轻描淡写地就把他给逼到了墙角看盛名健那架式,如果王学平不和他称兄道弟,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今日得识盛兄,小弟我三生有幸,我先干为敬”王学平自然不肯跟着盛名健的指挥棒转,他抢先一步,卡住了话头,同时把杯中饮尽,不让盛名健有挥后手的余地

盛名健眨了眨眼,在喝下杯中啤酒的同时,心里觉得很有必要重估算一下小王这个人

“小盛,今天你请客,不可能就咱们这几个人?”大公子也许是来了兴致,一把将盗版的“林青霞”抱进了怀中

“叭叽”大公子在小林青霞的嫩脸上,赏了个重重地胖吻

既然大公子开了个好头,王学平也不含糊,把娇嫩异常的金媚,搂进了怀中

受宠若惊的金媚下意识地仰起小脸,想要观察王学平的脸色,王学平一直对她很冷淡,由不得金媚不多想

王学平嗅着金媚间传出来的淡淡幽香,将手里的啤酒杯轻轻地搁到了她的面前,金媚很有眼色地抢在“公主“之前,一把抓过啤酒瓶,替王学平斟了满满一杯酒

盛名健冲着小“林青霞“使了个眼,顺手捞过一个跪在地上的女孩,让她跨坐在腿上,这才笑眯眯地说:“大公子,咱们是什么身份?”

话外的意思是,他们这三个人,才是最顶级的公子,其余的人全都无足轻重

王学平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盛名健显露出来的派头十足,这是要和大公的别小苗头?

大公子脸上带着笑,眼眸深处却一片冰冷,说:“小盛啊,只要你不怕被人骂架子大,我和学平自然是没所谓的”

“这年头,不让人嫉妒的,是庸才只要有您大公子的支持,我怕啥?”盛名健豪气十足地挥出右手,“啪”一掌拍在怀中女人的肥臀上,惹来了一通娇嗔

“你的事业兴旺,我还有什么可支持你的?”大公子撇了撇嘴,故意拿话刺了盛名健一下

王学平察觉到气氛不对,索性将金媚打横放到了腿上,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上下其手,开始探幽揽胜

大公子暗暗摇头不已,他十分佩服小王的先见之明气氛有些微妙的室内,看似不重要的金媚,在今天的这个场合里,却成了道具,用身体配合着王学平,反而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妙用

金媚虽然在高丽国的家中,受到了职业化的训练,可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娇嫩的身子在王学平娴熟的拨弄之下,渐渐动情,小嘴里不时地冒出低低的娇吟声

这一刻,盛名健对王学平的看法,再一次出现了重大的改观

以王学平的身份,身边还缺少女人么,小王故意装作好色的样子,却从根本上避免上战火烧到他头上的可能性

聪明人呐盛名健没有理会大公子的刺激,他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笑着提议说:“咱们也不好让外边的兄弟们久等,大公子,您说呢?”

公子圈里的好些人,都是大公子的跟班,站在大公子的立场上,也不好太过冷落了那些人,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盛名健的请求

王学平的嘴巴这时也离开了金媚的粉颊,他仰起脸,笑着说:“我只管吃好喝好玩好,其余的都听你们的安排”

商量好后,三个人纷纷起身,盛名健在前边领路,大公子居中,王学平搂着金媚垫后,依次离开了豪奢的总统套房

走了几步路,王学平觉,金媚的身子几乎完全挂在了他的臂弯里,靠着他的提携,才能迈得动步子他暗暗有些好笑,这丫头的心机再深,终究还是个小嫩娃,他不过是撩拨了几下而已,这就受不住了

一行人来到了正式的宴会厅,盛名健在感谢了大公子的盛情之后,话锋一转,大张旗鼓地把王学平介绍给了一众公子哥

这些公子哥干正事也许是个渣,拉关系,织人脉却个顶个的是把好手一来二去的,王学平的身边就聚集了不下七八位上得台面的公子哥

连带着娇俏可人的金媚,也摇身一变,成了公子圈里边的宠儿

王学平和几个公子简单的闲聊了几句后,又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大公子的身旁,左手搂着小脸红扑扑的金媚,右手掂着一只啤酒杯,笑吟吟地陪着大公子见客

见王学平的立场还算是坚定,大公子原有的一丝怨气,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宴席开始后不久,大公子就借口头晕,悄悄地离开了座位

大公子开了溜,王学平自然不可能久留,他拉住盛名健的手,凑到他的耳旁,小声说:“名健兄,我刚进党校上课,不好闹得太晚,就先告辞了”

不等盛名健挽留,王学平小声说:“改天好好地聊一聊,就咱们俩”

今天这种场合,绝对不是谈合作的好地方,盛名健装作无奈地点了点头,硬要送王学平出门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盛名健塞了一张名片给王学平,神神秘秘地说:“这上面的联系方式,知道的,不会过个位数”

王学平露出了招牌式的假笑,显得十分亲热地说:“多谢盛兄看得起,小弟深感盛情”

在回去的路上,大公子的脸色很有些难看,王学平有心解开心结,就笑着说:“方叔,您一向看得很开,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

“你一直没碰过她?”出乎王学平的意料之外,久历风月的大公子,看出了金媚尚是处子的现状

“她还小,等养熟了再吃,有滋味”王学平故意拿痞话来搪塞大公子

“看你不出啊,居然喜欢熟女”大公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王学平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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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你还嫩

第696章你还嫩

王学平心里明白得很,山陵崩之后的十余年间,大公子虽然依旧活跃在台面上,享受着荣华和富贵,显得十分风光。

可惜的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可以随意地掌控他人命运的大公子,和必须受人庇护的大公子,岂能同日而语?

成祖爷在晚年时期,选择了隔代指定接班人的做法,毫无疑问地确保了整个家族在若干年内不被清算,实在是英明无比。

不管怎么说,王学平现在不可能得罪大公子,那么干,对整个家族还是他本人,都没有丝毫好处。

“方叔,您还记得京兆尹告刁状的往事么?”王学平嘴里叼了一支烟,笑着问大公子。

“哦?怎么说?”大公子有些好奇地望着王学平,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自从京兆尹告状不成的那一刻起,上边那个人的位置,其实已经坐稳了。”王学平拿手指了指车顶。

大公子一楞,死死地盯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晦暗不明。

“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太祖爷定储过晚,以至于尸骨未寒,妖后就已被抓。”王学平叹了口气,极其诚恳地对大公子说,“多承您看得起,一直照应着我,我才敢说出心里话。”

大公子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一语不发,脸『色』『阴』晴不定。

王学平的心里其实多少有些紧张,他刚才大着胆子,戳破了天机,万一起了反作用,惹『毛』了大公子,后果难料。

可问题是,王学平不想一直夹在大公子和盛公子之间,折腾来折腾去,他很可能变得里外不是人。

王学平虽然重生过一回,可他并不是神,他也没有把握,游刃于盛名健和大公子,而毫发无损。

今天,王学平这才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盛名健,自然不可能和他『交』心。

在王学平看来,大公子本就聪明绝顶,否则,不会有藏富海外的强烈危机感。

当然了,王学平敢于戳破窗户,家族实力才是最有利的保障。

换成一般的草民,大公子恐怕连正眼懒得看他一眼吧?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协手『挺』你的那位校长?”大公子不愧是天朝第一公子,很快就想通了王学平没有正面点透的真实意图。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说句大逆的话,我们家老爷子虽然身体一直康健,可人吃五谷杂粮,哪能真的就长命百岁?”王学平顿了顿,又说,“您不过才知天命而已,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

大公子彻底搞清楚了王学平的想法,在仅仅风光数年,和一直风光下去,这两者之间应该选哪一个?

“嘿嘿,你所说的大局,我懂。”大公子调侃道,“恐怕,你的心思也不小吧?”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王学平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心情放松了许多。

“那是,我要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也不是如今这个样子。”大公子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王学平的左膝,怅惘地一叹,“可以想象得到,你那位校长的日子将来必定很难过。”

和明白人谈心,就是舒服!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学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回到了肚内。

“锦上添『花』怎么可能比得上雪中送炭呢?”王学平笑望着大公子,点出了颠扑不破的硬道理。

“哈哈,我早就说过,你小子是个猴儿『精』。”大公子突然哈哈一笑,车内的气氛随之更加放松。

王学平含蓄地笑了笑,心说,有大公子的协助,他的一些布置,想必会更加容易。

因为时间还早,大公子坚持把王学平送到了别墅『门』口。

临分手的时候,大公子瞄了眼从后车下来的金媚,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这妞没啥问题,她已经家破人亡,最恨的就是金小胖。”

王学平坏坏地一笑,说:“『女』人嘛,什么时候吃,怎么也得看看心情如何吧?”既然金媚已经送给了他,想什么时候吃掉,只能凭着他自己的心意,毋须任何人提点。

回到房间之后,王学平躺进了放好热水的浴缸里,叫住了原本应该离开的金媚,“帮我擦擦背。”他翻了个身,将光洁的背部『露』在了金媚的眼前。

金媚乖巧地蹲在了浴缸旁边,在小手抹了沐浴『露』,轻『揉』地搓洗着王学平的背部。

王学平微眯着眼睛,显得很享受,就在金媚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的当口,他冷不丁地问:“为什么要跟着我?”

金媚的俏脸一僵,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想说是吧?你可以出去了,另外,明天你还是回大公子身边去吧。”王学平头也不抬,就宣布了金媚的命运。

“不,我不想回去。”金媚想起那曾经很可怕的一幕,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

“嗯,我再说一遍,为什么想跟着我。”王学平加重语气『逼』问金媚。

“我……我父亲和哥哥死得很惨,母亲生不如死……”金媚低低地垂着头,“我不想太贱,被送去陪很多的客人,所以一直想着离开那里。”

金媚虽然没有把话说白,王学平却大致明白了她想法,只陪一个上『床』,和陪着n多男人欢好,『性』质完全不同。

既然有了开头,金媚即使要骗王学平,也必须找到一个可信的理由,所以,王学平很有耐心地等着金媚继续做出解释。

“我经常听人提起先生您,以及您的家族,也知道一些您过去的光辉事迹。我想,跟着您会很安全。”金媚忽然跪到了地上,哀哀地哭泣着,“求您了,别把我再送回去,我好怕。”

“继续。”王学平淡淡地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身上只披了一层薄纱的金媚。

“其实……其实……我的国家,一直提防着先生您的祖国……”金媚知道再也『蒙』『混』不下去,索『性』把心一横,“我父亲在高丽国内,还隐藏了一些人脉,如果有需要,我想我能够帮得上一点点小忙。”

“嗯,你心里有恨。”王学平一语戳穿了金媚娇弱的伪装,“你想借力复仇,我没说错吧?”

金媚被点破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心思,反而『挺』起了酥『胸』,大声说:“先生,再不加强对那边的控制,局势会对您的祖国非常不利。我确实有恨,但这并不影响您的国家根本利益。”

王学平眼睛微微一眯,有点意思了,仅仅十几岁的小妞,竟然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政治眼光,不错,很不错。

金家王朝不但全面否定了志愿军的功绩,更为延续封建统治,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天朝当傻子,骗吃骗喝骗资源。

骗到了东西之后,金家王朝完全不顾天朝的利益,肆意地发展着核武器,一则威胁米国不敢动武,另一个目的却是用来震慑天朝。

“你就不怕我也把你随意送人玩乐?”王学平故意刺了金媚一下,想看看她的反应。

“除非我违背了您的意图。”金媚仅用一句话,就勾勒出了王学平对于『女』人的态度。

没错,王学平虽然是个现代人,可是,骨子里对于属于他的『女』人,却是不容任何人染指滴。

“我希望你一直聪明下去,不要干傻事。”王学平合上眼睛,吩咐说,“继续搓!”

金媚略带羞涩地搓洗着王学平身体的正面,手指手臂仿佛不经意一般,不时地碰触到还没进入状态的小兄弟。

王学平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很快,他就的小兄弟就处于怒发冲冠的攻击状态。

可是,任由金媚用尽了各种学来的挑逗技巧,王学平始终没有饿虎扑羊,将她吃下肚去。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金媚虽然处于绝对劣势,荣辱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可是,封建后宫里流传着一句名言:男人可以征服世界,而『女』人却可以征服男人。

宽大的浴室里,上演的不是两情相悦的香『艳』剧,而是坚定意志的较量,对手分别是久经训练的高丽媚姬,和意志坚定的铁腕男士。

“唔,好人,您就要了我吧。”金媚的樱红一点的小嘴里,忽然发出了勾人心魄的娇『吟』声。

王学平暗暗一声冷笑,猛地一把将金媚拖了宽大的浴缸里,眨眼的工夫就剥光了她身上的薄纱。

金媚娇喘着趴在王学平的身上,按照训练时的心得,专心致志地寻找着王学平的敏感部位。

王学平那灵动的手指,撩拨着金媚那藏在一丛乌黑下面的粉红嫩蕊,『揉』一『揉』,再搓上两下。

很快,金媚难耐的呻『吟』一声,『挺』了『挺』『胸』,夹紧的两『腿』不时地在王学平的手臂蹭几下。

有种奇怪的感觉,难熬的很!

王学平探索进入的手指特意磨过几个敏感的地方,惹得金媚的体内汩汩地溢出清泉……

“不要了……”金媚娇嫩的身子猛地一僵,剧烈地喘了好几个粗气,翻着白眼,差点昏了过去。

“小东西,想和我玩,你还嫩着呢。”王学平将手指上勾出的细丝,顺手抹到了金媚的脸上,然后,一把推开她绵软无力地身躯,长身而起,“我走了。”

ps:今天起恢复两更,等会还有一章!

*

第697章 切入点

第697章切入点

回到党校后,王学平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吃饭睡觉和写作,没有任何『波』澜,生活悠闲自在,平静如水。

开课一个月后,王学平从消息灵通的叶高强嘴里,得到了即将票选班长的消息。

选不选班长,怎么选班长,王学平并不在意,他这些日子也没完全闲着,一直默默地研究和关注着校内发行的刊物——《理论前沿》。

最近,王学平注意到,《理论前沿》上面发表了一篇名为《新时期党的建设》的文章,署名中平。

在这篇文章里面,王学平从散落在不同段落的字里行间,找到了曾经极为熟悉的一些词汇:和谐,科学发展等等。

王学平微微一笑,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篇文章《浅论社会主义荣辱观》。

这是五篇文章之中的第一篇,也是王学平打算用来当作敲『门』砖的试金石。

朝廷大员都知道,《理论前沿》和霍继东同志之间的紧密关系,王学平如果太早让世人知道,这篇明显『挺』霍的文章是他所写,后患无穷。

王学平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好时机,目的是想,既能不动声『色』地把文章送到霍继东同志的案头,又不至于让外人知晓他的存在。

可惜的是,王学平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切入点,主要是他的背景不同,需要顾虑的地方,实在太多。

坐在书桌前的王学平,十分怀念当年提着笔记本电脑走天下的舒适,这年头,写篇小文章,若想修改一下,麻烦得要死。

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王学平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暗暗自责,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以王学平的家世,即使要获得霍继东同志的赏识,实在也必急于一时,太过献媚反而落入了下乘。

点上烟,王学平心想,只要有心,何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水到渠成,方为上策!

放下了心事之后,王学平浑身上下轻松了一大截,『操』起桌上的一份报纸,悠闲地翻看起来。

房『门』一响,李光彪和叶高强并肩走了进来,发现就王学平一个人在屋里,李光彪就问他:“老三去哪了?”

王学平站起身,笑着说:“他老婆事先没打招呼就从县里来了,陪着去了王府井逛逛。”

“弟妹来了,自然要好好地招待一下,这么着,晚上我找个好地方,给弟妹接风洗尘。”李光彪豪爽地一笑,按照兄弟们之间的默契,这一顿肯定是他掏腰包。

“老李,联络得怎么样了?”王学平嘴上问李光彪,眼睛看的却是叶高强。

叶高强微微一笑,说:“不管最终票投谁家,至少表面上的关系处得还是蛮不错滴。”

李光彪拖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叹了口气,说:“咱们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班里头,仅正厅级的领导干部,就有好几位,副厅级的不多不少,整好十个。和我一样是正处的那就海了去了。”

叶高强望着王学平,笑了笑,说:“我『私』下里『摸』了『摸』底,咱们还就是你和小汪两个科级干部,其余的同学,至少都是个副处级以上的领导。”

“唉,其实我这心里也是搞不明白,和这么多领导一起上课,心里始终难安。”王学平继续装傻,心头却一动,老李和老叶为啥要在暗中查他的底?

“学平啊,你有什么事瞒着咱们?”李光彪狐疑的眼神,绕着王学平转个不停,“京西宾馆的老周找过我几次,『私』下里一直旁敲侧击地打听你的情况。”

王学平笑道:“上次,我脑子发热,无意中帮了他一把,也许那么点好感吧?”

“老周那人我了解,他对于有用的人,向来很亲热。”李光彪毕竟是一县之长,不管是看人,还是看事,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导致头脑发热,大致不会太离谱。

王学平装作没事一样,散了一圈烟,给他自己点上火,这才笑眯眯地说:“也许是我上次的过『激』行为,引起了老周的好感?”

小王防护得滴水不漏,李光彪即使心里有所怀疑,却难以找到突破口,『摸』不着实底。

“老李,算了,何必为难学平呢。他那个人看似平和,其实贼有主意。”叶高强帮着李光彪敲起了边鼓。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我和老周之间真没啥,不信你去问他啊。”

“你以为我没问过?那家伙嘴巴死紧,一扯到正题,就岔出去十万八千里。”李光彪有些无奈地『摸』了脑袋,其实,他也仅仅是疑心而已,并没有真的就认为王学平背景雄厚。

“目前班长有后备人选了么?”王学平不想被继续纠缠下去,赶紧挪了话题。

李光彪微微一摇头,说:“形势很糟糕,几乎没指望了。”

王学平心里有数,在正处级的培训班里边,李光彪要想脱颖而出,难度确实不小。

如果是在一般的党政部『门』,王学平倒还可以帮得李光彪的忙。问题是,在最高党校主持大局的霍继东同志,一贯立身以正,痛恨拉关系走后『门』等**现象,王学平即使有心,也使不上劲。

“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面临巨大的挑战,希望十分的渺茫,李光彪多少有些心会意懒。

“老李,别灰心,咱们如今是重在参与,不管结果如何,努力了就好。”叶高强倒不看重所谓的班长一职,他更注重因为同学关系而搭建起来的关系网。

王学平也很注意同学间的关系,不过,他有更深层次的需求。

老话说得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朋友不在多,关键时候能够顶用的有一个,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叶高强看来,也许正应了那句老话,强扭的瓜不甜。一向低调做人的王学平,人缘其实比带有拉票目的的李光彪,要好得多。

“学平,中午我们约好了人见面,你和我一起?”叶高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笑着问王学平。

应刘东明再三的请求,因为下午没课,王学平就答应了他,中午一起吃顿便饭。

跟班很热情,王学平也不好太过冷落,以免寒了跟班的心。

*

第698章 令人震惊的绿帽

第698章令人震惊的绿帽

刘东明本想在晚上请王学平去人间仙境坐一坐,王学平不想和盛公子走得太近,故意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中午,地点是路边的一家小茶楼。

王学平只说了茶楼的名字和大致的方位,有心小小地折腾一下刘东明,告诫他必须时刻夹着尾巴做人。

王学平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茶楼的时候,进雅间一看,刘东明正安静地坐在桌边品茶,看样子刘东明到得还『挺』早。

“平哥早。”刘东明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是王学平到了,他赶紧站起身,亲热地打招呼。

平哥?王学平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叫他,这个刘东明心眼的确不少。

“怎么,有事?”王学平明知道刘东明不可能有什么大事找他,故意为难他一下,看看刘东明的反应。

“平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新开张了一家模特公司,正在招聘模特。您是知道的,我那点小眼光,干点杂活还行,办正事简直就是狗头上不得正席。所以,我想请您赏个脸,帮我鉴定下模特们的综合素质。”

王学平眼神有些古怪地盯着刘东明,这小子明明是送美人儿给他,却玩了这么一手『欲』盖弥彰,倒不是笨蛋,有些手段呢。

刘东明让王学平这么一直盯着看,心里不由开始发『毛』,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在公子圈里,彼此之间送个把美『女』,简直就和家常便饭一般,根本不值得一提。

玩个把『女』人而已,有哪位公子还真当回事?刘东明虽然『私』下里了解了一些有关王学平的情况,可要想真正掌握到王学平的脾『性』和喜好,就得想方设法地套出来。

王学平一直冷眼瞅着刘东明,直到他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这才淡淡地说:“我的事,你以后少『操』心,免得自误。”

刘东明如同啄米的小『鸡』一般,点着头哈着腰,迅速道歉:“我脑子不清楚,总是犯糊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糟吧?”

既然刘东明服了软,王学平也不为己甚,没有过多纠缠于这种烂事。他心里暗暗好笑,刘东明这小子天生就是一只皮猴,不仅『精』明,而且痞气十足。

见王学平消了气,刘东明笑着说:“您请上座,我新学了一点点泡茶的手艺,请您指点一下,方便我继续勤学苦练。”

王学平坐定之后,刘东明坐到了对面,『操』起炉上的小铜壶,手脚麻利地洗了壶盏,接着朝茶壶里沏上水,洗了遍茶,好一通忙活。

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王学平发现,刘东明手山的功夫娴熟流畅,足以赶上知名茶楼顶尖茶艺师的水准。

嗯,平时一定没少下苦功夫,王学平有了这么一层认识之后,对刘东明的印象稍微有所改观。

那种只懂得泡妞和吃喝玩乐的八旗公子,即使给王学平提鞋都不配,更不用说留在身边做跟班的问题。

品了几盏刘东明带来的贡品碧螺『春』,王学平放下小盏,扔了支烟给刘东明,信口说:“喝了茶,『抽』支烟,咱们就散了吧?”

王学平估『摸』着刘东明这么急着约见他,肯定是有事,这小子既然想拐弯抹角,他自然地也乐于装傻。

“别介呀,平哥,我也是火快烧着眉『毛』了,没了办法才来找您的。”刘东明让王学平给挤兑得没了招,只得实话实说,“不是我的事,是我家的老头子最近日子不好过,上边总有人使绊子。”

王学平知道刘东明的底细,他家老爷子是总参管理政委,堂堂正军级领导遇见的麻烦事,还真小不了。

见王学平沉『吟』不语,刘东明以为他不想伸手相助,心里一急,冷汗就顺着脊背淌了下来,“平哥,自从蒋副总长退休之后,我们家老爷子就失了靠山。因为管理局是个『肥』缺,新上任的领导想挪开我家老头子,换上他的班底。就这么着,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而且愈演愈烈……”

王学平一直保持着固有的沉默,没有说一句话,不时吸上两口烟,令心急如焚的刘东明,心下越发忐忑。

“平哥,这段时间里,我家老爷子也找过不少老领导,老战友,可恨的是,有些人非但不帮忙,反而把消息透『露』了出去,世态不是一般的炎凉啊!”刘东明叹气的幅度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低落,仿佛已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

正军级的干部地位不稳,这事还真是棘手,王学平一直在考虑几个大问题,刘东明他老子究竟得罪了谁?那人是个什么样的背景?

在军界,并不是资格老就能大吃四方,王学平顾虑的最根本『性』问题是,刘东明和老子,究竟值不值得帮?

这些问题可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问题。

“你说清楚点,那人究竟是谁?有何背景?”就在刘东明即将绝望的时候,王学平突然开了口。

刘东明按捺住心内的『激』动,一五一十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王学平这才知道,敢情刘东明家老爷子,得罪的是刚刚从定南军区上调总参的周副总长。

刘东明跑来找他王学平,看来是有点脑子,知道王家和定南军区的紧密关系。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王学平彻底明白了刘东明的心思。

刘东明叹了口气说:“我的身份不高,舅舅不疼,姥爷不爱。我平日里到处瞎『混』,也捞不到特别有用的内幕消息。不过,我敢对天发誓,以后就跟着平哥您『混』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要是眨一眨眼,就是狗娘养的。”

王学平哑然一笑,这刘东明看似不学无术,身上倒颇有些光棍的气息。按照刘东明没有明说的意思,只要王学平帮他老子过了这一关,以后,他们小刘家就死心踏地跟着老王家卖命。

“你想过没有,想来搭线的公子可不老少哦。”王学平留了半截话,让刘东明自己去揣摩。

刘东明不是傻蛋,他心里很清楚,今天不拿出暗地里藏着的一些东西,绝对难以获得帮助。

王学平说的没错,帮刘东明他老子刘政委过关,有啥好处呢?

送钱?王学平还缺么?

送『女』人?王学平身边的都是万里挑一的绝『色』,

论地位?暂且不谈老王家的雄厚势力,王学平已是正儿八经的市委书记。

刘东明叹了气,狠下心,说:“不瞒您说,我现在其实是走在钢丝上,老高家的晓林,他老婆和我有一些关系……”

王学平眼神一动,上下打量着刘东明,心说,看他不出啊,胆子上长了『毛』,居然敢干出给高晓林戴绿帽的“大事”。

“唉,高晓林在外面的情人多如牛『毛』,他老婆成天闲在家里没事做。我其实不认识他老婆,也是巧合,一次舞会上,我鬼使神差一般,请了她跳舞。这么一来二去的,干柴遇上了烈火,就搅到了一块儿……”既然已经开了口,刘东明的心情反而不那么紧张,说话也利索起来,把他和高晓林偷情的事儿,一五一十地揭了个底儿掉。

王学平不『露』痕迹地问刘东明:“你确定说的都是事实?”

刘东明一楞,接着就明白了王学平的意思,他苦笑一笑,说:“其实很简单,我可以把她约到任意的指定地点去……”尽管脸皮很厚,他也不好意思说出上『床』这两个敏感的字眼。

“呵呵,我的为人,你也许还不清楚。你只需要把她约出来,随便的搂搂抱抱,就行了。”王学平的念头转得很快,只要刘东明说的是真事,那么,他的利用价值就有点不可估量了。

“成,明天下午她下中班,我约好了她,提前告诉您。”刘东明一旦下了投靠的决心,倒是魄力十足。

刘政委的事一天不解决,刘东明简直就是寝食难安,他能有今天的滋润生活,还不是全靠了老子在后边鼎力撑腰么?

两人分手之后,王学平打电话,把南琳和林猛同时叫到了身边,仔细地叮嘱了一番。

林猛的脸『色』很正常,倒是南琳的俏脸上,泛起了朵朵晕红,羞意十分明显。

王学平担心她过于害羞,从而误了大事,就招手把她叫到了身旁,低声叮嘱说:“这事非常重要,你和林猛一人一部微型摄像机会,这是我安排的双保险,绝对不容有失。”

南琳红着脸,点了点头,细声细气地说:“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绝对不会误事的。”

“委屈你了。”王学平站起身,抬手在南琳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表情显得非常遗憾。

“不委屈,真的。”南琳忽然抬起美『艳』不可方物的粉颊,出神地望着王学平,“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恐怕早就给梁红旗那个坏种给糟蹋了。其实,有时候我真想把这张脸给划『花』了……”

“那可不行!放心吧,只要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到你。”王学平面对着祸水一般的“干妹子”,心情十分复杂。

长相太过漂亮的『女』人,的确形同于祸水。以南琳的绝『色』姿容,嫁给家世稍差的公子,都可能惹来权贵公子的抢夺。

自古红颜多薄命,用在南琳身上,其实也蛮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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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观摩

收费章节(12点)

第699章观摩

距离党校大约一站路的地方,王学平从普桑车内钻了出来,沿着绿荫小道,朝校门那边缓步走去。

色胆包天的刘东明,居然偷吃了高晓林的老婆,王学平此前做梦都没有想到。

这个消息要是传扬出去,绝对是足以震惊朝野的天大丑闻,无论是j夫,还是yin妇,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只要老高家不倒,刘东明就只能死心踏地跟着王学平,一条道走到黑,绝无中途下车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王学平仰起脸,朝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暗爽不已:高晓林啊,高晓林,你小子居然有今天啊

很好,很强大

以王学平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到现场去观摩刘东明在床上**的火辣场景。

有林猛和南琳这双保险在手,只要刘东明没撒谎,王学平拿到想要的东西,其实很轻松。

等证据到手,王学平还需要回趟家,和爷爷商议一下。定南军区虽然是老王家的自留地,可是,杨司令员只听老爷子一个人的招呼。即使王学平不想惊动老爷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对于说服老爷子出手,王学平倒有着九成把握。

拿到高晓林老婆**的证据,不过是第一步而已,假如说现在就曝了光,高晓林损失的顶多是男人的面子而已,反而有可能得到上层的同情。

王学平一听刘东明捅穿了天机,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个天赐良机。高晓林她老婆即使再受冷遇,也总是老高家的媳妇,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高晓林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比如说,情人是哪几个?在哪里有房产?海外有多少存款?

王学平很清醒,有些事情,只能让刘东明暗中去套话,他绝对不可能亲自露面。

高家倒了,高晓林他老婆,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能够成为顶级权贵之家的媳妇,高晓林他老婆,肯定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老薛,你在哪?”王学平边走边想,最终决定找薛文商量下,随便了解下高晓林老婆的情况。

薛文正好在老地方处理杂事,王学平径直坐上出租车,就赶了过去。

见面之后,王学平就把刘东明透露出的惊天丑闻,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薛文摸着下巴,眯起两眼,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忽然一笑,说:“老板,磕睡遇见了枕头,实在是太巧了。”

王学平和薛文相视一笑,今天获得的这个内幕,其意义可谓是非凡。

“老板,如果利用好了,保不齐咱们将来会有令人意外的大收获。”薛文此话一出口,王学平哪能不知道,老薛已经和他想到了一块。

“嗯,只要拿到了证据,我自会叮嘱刘东明,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慢慢地套出一些情况来。”王学平吸了口烟,凝神望着薛文。

薛文点点头,说:“有些事情急不得,我这里有高晓林家里的一些基本情况,我找出来给你瞧瞧。”说完话,他起身进了内室。

不大的工夫,薛文从内室里拿了一只牛皮纸袋,双手递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王学平定神一看,敢情,高晓林一共结过三次婚,现任老婆叫林芳,今年刚好三十六岁。

林芳的父亲是一位南下的老干部,离休前,曾是水利部的副司级干部。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纸张,心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良田长期得不到耕耘,确实难熬。

还真别说,刘东明那个小纨绔,天生了一副吃软饭的好皮囊,难怪会干柴遇见了烈火,一拍即合。

“老板,我估摸着,这个林芳肯定不怎么受宠,也许她知道的情况十分有限,咱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薛文话里藏着有话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眯起两眼,微微一笑,说:“时势造英雄,英雄借时势,老薛啊,咱们还是需要辩证地去看问题。”

“那是。聪明人适应时势,绝顶的聪明却会创造出有利的时局。”薛文抿着嘴唇,笑不露牙,王学平怎么看,都觉得薛文笑得很阴险。

“老板,咱们暂时还没和高晓林以及老高家彻底地撕破脸皮,不如先让刘东明多花点心思,牢牢地把握住林芳的心?”薛文眼珠儿一转,鬼点子就冒了出来,快速无比。

“嗯哼,那只能委屈了刘东明喽。”王学平笑了笑,薛文提出的建议,正中他的心坎。

玩政治的人,必须要学会走一步看三步以上,事到临头,才去见佛烧香,大事去矣

综观古今中外,凡是深谋远虑者,大多会提前布下看似不起眼的小棋子,可是,每每都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棋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刚才,林猛和小南来找我要两台微型摄像机。我这里哪有现货?就安排他们带上钱,去王府井买几台回来。”薛文起身替王学平续了茶水,笑着说,“那两个家伙嘴巴紧,我当时楞是没明白实际用途。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想,多半是用于拍片子的吧?”

“呵呵,早些年,我刚到南云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时候,就看出你这家伙诡计多端,不象是好人呐。”王学平的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寻薛文的开心。

薛文忽然脸色一沉,站起身,粗声粗气地说:“老板,我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学平意识到薛文有正经话要说,点着头说:“咱们是啥关系?有话只管讲。”

“您需要微型摄像,满可以直接给我打个电话,我亲自去买就是了。林猛和南琳居然同时离开了您的身旁,万一有个闪失,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那可就真的是要命了。”薛文确实非常不满,话也说得很硬,直捅捅地就戳到了王学平的肺眼上。

“嗯,这事我确实疏忽了,以为在党校上课,没人认识我。”王学平知道,薛文那是全心全意地为了他好,话虽然不好听,一片爱护的拳拳之心。

“请恕我多嘴,林猛和南琳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错误犯得不小。我建议您重新考虑下贴身保护的人选。”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薛文并没有借坡下台阶,说的话反而更难听。

“他们也是替我受过,是我吩咐他们一起来找你的。”王学平下意识地就想维护林猛和南琳。

“话虽如此,可我现在考虑的是,林猛虽然是侦察兵出身,可毕竟没有受过转业的贴身保护训练……南琳是特警出身,身手比林猛还要棒,问题也出在了专业素质上面,表现令人非常遗憾。”薛文继续捅王学平的肺管,丝毫也不留情面,王学平多少有些尴尬。

“老板,还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下您,您今年已经三十有三,却还没有一个足以接掌海外庞大事业的接替人,实在是令人揪着心呐。”除了重生以及极少数绝对的机密,王学平百事不瞒薛文,老薛知道的情况比谁都多。

王学平苦笑一声,说:“我身边的女人不少了,至今没有开花结果,也许我需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仅是您,我看啊,都要好好地检查一下身体。”薛文见王学平从善如流,话里的尖锐程度慢慢地降了下来。

“说句犯您忌讳的话,我倒觉得那位谢贵女,蛮适合生孩子的。”薛文私下里一直力挺谢寒烟出任主母,不过,当着王学平的面,这还是头一次说出口。

王学平立即冷了脸,猛地一拍桌子,骂道:“类似的屁话,以后不许再说,否则,别怪我不讲交情。”盛怒之下,不顾薛文的颜面,拂袖而去。

薛文望着王学平负气而去的背影,脸上却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王老板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谢家助力,也不愿意让糟糠之妻下堂,如此重情谊的老板,上哪里去寻呢?

“老板,知遇之恩,重用之情,名为主仆,实比兄弟……”薛文喃喃道,“宁可被你骂死,有些事情,我也必须插手安排一下。”

薛文打定了主意之后,转身,笑眯眯地回到了里间。

坐车回党校的路上,王学平一直憋得慌,心里不太好受。

距离校门口不远处,王学平从出租车内钻了出来,迈开步子朝校门口走去。

王学平吐出一口浊气,冷不丁地却看见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帘之中。

她来这里干嘛?王学平定神一看,却见谢寒烟孤独地站在一棵小树旁边,那张美得令人几乎窒息的美颜,正朝向党校那个方向,久久不动。

如果说对谢寒烟没有心动过,那只能是王学平自己骗自己。

谢老在党内的地位太高,他的外孙女,怎么可能给人家当编外小三呢?

一念及此,王学平心间猛地一凛,既然无法给谢寒烟婚姻,那么,还是少招惹为妙。

“寒烟,你怎么在这儿?”王学平装作没事人一样,上前含笑问她。

“我……我在这里等个朋友,她……她马上就到……”谢寒烟猛地抬头,发现王学平居然就站在面前,心头一慌,说话就很难利索。

“我还有课,就先进去了,改天等你有空了再聚。好么?”在和谢寒烟拉开距离的同时,王学平的嘴里莫名其妙地发苦。

“好的,有空再聚。”谢寒烟恢复了平时的冷艳状态,淡漠地表示了一下礼貌性的客套话。

第699章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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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通透

第700章

通透

和谢寒烟告别之后,王学平一路上都没敢回头,他担心,一旦回头,后果不堪设想。(最稳定,)

回到宿舍,李光彪和叶高强都还没回来,王学平索性踢掉脚上的皮鞋,合衣躺到了床上,睡一觉也许什么都过去了。

王学平原本以为睡不着,谁知道,脑袋挨上枕头不久,他就已经沉沉地陷入到了梦乡之中。

“学平,学平,快醒醒,来贵客了。”睡得正香的王学平被人从睡梦中推醒,迷迷糊糊之中,他意识到是汪晓海的爱人来了,赶紧揉了揉双眼,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嫂子,真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老是觉得犯困……”王学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连忙向着站在汪晓海身边的一个端庄少妇,连声道歉。

“你是学平吧?我叫程君,是晓海的爱人。我们家晓海一直承蒙你和两位大哥的照应,那咱们也就别客气了吧?觉得合适,就唤我一声嫂子吧?”汪晓海的老婆程君一看就知道是个爽利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亲切感。

王学平顺嘴,亲热叫道:“嫂子,今晚老李要请客,我不抢他的风头,明晚的洗尘宴算我的。”

坐在王学平床头的李光彪,笑着开玩笑说:“算你知趣,今晚的接风宴,谁敢和我老李抢,我和谁急!”

当晚,李光彪在全聚德摆下了盛宴,请大伙美美地吃了一顿闻名于世的全鸭宴。

结帐的时候,王学平注意到,上次见的那个有些战战兢兢的小年轻,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大沓钞票,递给了收银员。

王学平估摸着,这一顿全鸭席至少消费了好几千块,而且多半是消费的公款,他寻思着,是不是有必要私下里提醒下李光彪?

如果李光彪没来最高党校上课,还是在县里做他的土皇帝,即使消费金额有些大,多少可以说得过去,王学平自然也懒得去理会。

铺张浪费的公款吃喝,各地都有,上边三令五申下达各种禁令,不仅没见多大的成效,反而呈现出了没有最奢侈,只有更奢侈的奢靡招待风。

“弟妹,吃好了没有?咱们换个地方唱个歌,跳下舞?”李光彪有心进行一条龙式的热情接待。

汪晓海大有吃不消之感,吓得连连摆手,推脱道:“这不太好吧?已经让大哥你够破费了,再说,程君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要不,咱们改日再聚?”

李光彪倒很珍惜同窗的这份情谊,他还想再劝,叶高强及时插了进来,说:“老李啊,人家小夫妻久别重逢,总有说不尽的知心话,你我这样的老家伙就别夹在中间碍眼了吧?”

接风宴异常丰盛,李光彪作为同学加兄弟,已经尽到了他的一份心意,因此,借着叶高强搭的梯子,他就下了台阶,笑着说:“明天是老四学平,后天是老叶,咱老李也跟着享受享受。”

出了全聚德,王学平心里有事,就找了个由头,和大家分道扬镳。

走出半条街的距离,王学平打电话叫上林猛,坐车去了金媚那里。

金媚见王学平来了,问候过之后,就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给他准备洗澡水。

王学平斜靠在沙发上,信手拿起一份报纸,漫无目的地随手乱翻,心里却琢磨着,难道就没个好办法,顺理成章地把文章递到霍继东同志的桌面上么?

金媚从浴室里出来,走到王学平的身侧,发觉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报纸,也没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先生的吩咐。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从沉思中醒来,无意中看见金媚立在身侧,就站起身,随口问道:“水放好了?”

“是的,先生。”金媚低眉顺眼地回了王学平的话,上身纹丝不动,脚下后撤了半步,静静地看着王先生从她的身前走过。

王学平心里有事倒没注意到金媚的神态和往常有异,进了浴室后,他脱下身上的睡衣,泡进了温水之中。

“先生,需要我帮您搓背么?”王学平泡得正舒服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金媚娇脆的嫩嗓音。

王学平本想直接拒绝,不知道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又改了,“进来吧。”

金媚垂下眼帘半蹲在宽大的浴缸旁边,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细细地帮王学平擦洗着后背。

令金媚感觉到意外的是,王学平的定力高得惊人,她从后边擦到前边,乃至下体,明明王学平有了反应,却始终没有扑过来,撕开她的衣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太子d?

直到金媚再也找不到理由留在浴室里,她始终没有想明白,王学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媚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心里反复地琢磨着王学平,想从日常的举止之中,找到一个足以把握的突破口。

洗过澡后,王学平换上新睡衣,回到卧室躺到床上,半闭着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这时,客厅那边忽然传来了金媚的一声惊叫,王学平皱了皱眉,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既然从正面无法突破,那么侧面呢?

霍继东同志身边至少有两位核心智囊,他们平时都万分低调,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多露面。

其中一位智囊,名叫郝模范,在后世那可是威名赫赫的党内理论权威,公认的霍系智囊之首。

仔细地想了想,王学平又放弃了和郝模范接触的想法,和这等人精打交道,他的目的不可能完全不暴露。

沿着这个思路一路向上,王学平豁然开朗,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王学平觉得他顾虑太多,把简单的事情反而搞得太过复杂,他只需要随意弄个笔名,利用幕后的关系,找家可靠的报纸或是杂志,把文章发表出去,就足够了。

与其挖空心思地去接触霍继东同志,不如,站在远处隐约地表明了政治支持的态度,更可靠,也更安全。

想当初,成祖爷南下之前,不是安排人在沪东发表了一系列文章么?

一通百通,王学平暗暗自嘲,太过纠结,也太过憨直,经验还需要慢慢地积累啊。

“先生,晚上需要准备夜宵么?”就在王学平茅塞顿开,心情愉悦的时候,金媚敲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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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太放肆了!

第701章太放肆了!

这个金媚越来越放肆了!

明明听见了金媚的声音,王学平不仅没吱声,而且开始反思,上次是不是对金媚太过亲昵了?

“先生,需要准备夜宵么?”等了一会,门外的金媚不知趣的再次问出了口。

王学平心中颇为不悦,信手抓过床头柜上的防风打火机,“咣!”一声巨响,砸到卧室的房门。

私内传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王学平很生气。

门外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王学平撇了撇嘴,高丽女人就是贱,稍微给点颜色,她就敢开染房。

王学平躺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心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去晚了,被关在党校门外,这种落人笑柄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干。

整理好衣服,王学平打开房门,就见金媚直挺挺的跪在门口。

王学平脚下不停的迈步往外走,直到出了小楼正门,也没搭理金媚。

坐上林猛的车,王学平赶回到党校附近,临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才信口告诉林猛,“你回去一趟,等金媚跪够了三个小小时,再让她起来。”林猛也不问原因,响亮的答应了下来。

“都准备好了?”距离党校关门还有点时间,王学平点上烟,信楼问林猛。

林猛知道王学平问的是什么,他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姓刘的已经联系过我了,还领着我去了那间别墅。老板,那地方还真有些意思,只有一条小路,仅供一辆小轿车通行……”

王学平微微一笑,心想,刘东明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花痴,既然是和高晓林的老婆林芳偷情,自然要安排在隐秘的地方,一旦走漏了风声,刘东明和林芳这对野鸳鸯就死定了。

如果在勾搭上床之前,刘东明知道林芳的真实身份,有哪个胆子给高晓林戴绿帽子么?

很显然,刘东明不可能有那个胆量,这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政治辅导员杨玉玲走进教室,向大家正式宣布了票选班长的程序和时间。

王学平坐在座位上,平静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发现,那几个早有出头心思的厅级干部,脸部表情多少有些怪异。

也难怪人家会激动,这种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滴,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李光彪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叶高强看穿了他的心事,笑着开解说:“老李,很多时候,咱们必须得认命,没法子强求。”

李光彪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这么个理,这人呐,难免有点自不量力,干些个痴心妄想的事。”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老李,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罢了。省里真想提拔你,宣传机关可不是吃干饭的。现在各地的这经验,那经验,有几个不是吹出来的?”

“就是,后台才是最关键的要素,其余的都是点缀。”叶高强担心李光彪太过难受,就跟在王学平的后边帮腔。

汪晓海一如既往地话少,这种事情他即使有心帮忙,也很只能是跑跑腿,帮不上大忙。

王学平倒是有心想帮帮李光彪,可惜的是,老王家一向不太重视党校系统,也插不进手。

在校内没有得力的人脉,即使如王学平这般显赫家世的衙内,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上午的课程完结之后,为了多给汪晓海和程君留出相聚的时间,王学平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回宿舍。

王学平惦记着晚上抓奸的事,就去了薛文那里,却没想到,薛文竟然没在房间里。

“老薛,在哪?”王学平打电话找到了薛文,话筒里传来的背景声音异常之嘈杂。

“我约了个朋友喝吃饭,过一会儿就回来,您先让南琳帮着泡杯茶,歇一会。”薛文在电话那头罗嗦着了一大堆。

王学平挂断电话之后,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薛文和保姆的角色,越来越象!

跟着王学平的时间已经不短,南琳深知他的一些习惯,不等王学平吭声,她就很自觉地打开了电视,调到了央视一套节目。

“小南,你饿不饿?”王学平随意地看了看午间新闻节目,扭头问南琳。

南琳抿了抿粉唇,反问王学平:“您想吃啥?我让林猛去叫。”

“随便炒几个下酒菜就行。”王学平没有注意到,南琳的神态有些异常。

南琳走到屋外,找到守在附近的林猛,安排他去叫菜。

王学平随意地按动着遥控板,正不断地换台,南琳回来了,静静地坐到了身边。

冷不丁的听见南琳闷闷地叹了口气,王学平有些奇怪地扭头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无聊。”南琳摇了摇头,本想瞒下心事,却控制不住地说了真心话。

王学平点了点头,南琳虽然嘴上没上,但他看得出来,她一直希望能够下基层,回到钟爱的特警大队去。

“你先忍一忍,不管我是回仁江,还是调到别处,总会安排你下去的。”王学平也知道委屈了南琳,柔声安慰她。

“我倒不是想离开你,只是我性格有些急,坐不住的性子。”南琳期期艾艾地想解释清楚。

王学平笑着拍了拍南琳的小手,开玩笑说:“谁让你长得比妖精还要俊俏许多?把你一个人放在下边,我还真有些不太放心。”

“唉……”南琳幽幽一叹,“说句心里话,有时候我真想毁了这张该死的脸,麻烦透了。”

“别介呀,你要是毁了容,我上哪里去找象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子?”王学平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发现南琳白晰的面庞晕红一片,王学平暗道一声,坏了!

他本来只不过想开个玩笑,逗南琳开心罢了,结果,一不留神倒整出了**一般的暧昧。

“我不可能一辈子接受你的保护吧?”南琳忽然小声反驳王学平。

“怎么不可能?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干妹妹……”察觉到南琳的脸色一白,王学平赶紧住了嘴,这妮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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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灭口与放手

南琳是个自爱自强的女子,王学平一直很尊重她的独立人格,对她的感觉也是欣赏和怜惜各居一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王学平也喜欢拥有美人,问题是天下的美人儿多了去了,他不可能全都收纳到身边?

因怜惜而产生的兄妹之情,正好符合王学平对南琳的态度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惜,”南琳忽然仰起脸,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学平,“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这么跟在你的身边,算什么?”

南琳问得王学平哑口无言

是啊,南琳在他的身边,究竟算是个什么身份?

保镖?可南琳又是经过了老爷子认可的干妹妹

情人?好象不是那么回事?

王学平心思一动,含笑问南琳:“你要是觉得闷的话,等我定了的去向,可以想办法安排你去干刑警,你觉着呢?”

南琳沉默了好一会,小声说:“我知道了太多你的秘密,你们家会放心让我嫁给陌生的外人?”

王学平大感震惊,对南琳的印象又深了好几层他凝神一想,南琳并不是没有脑子的花瓶,却甘愿成为老妈的干女儿,他的干妹子,这说明了什么?

如今,老爷子对南琳很和善可是,王学平心里很清楚,一旦南琳脱离了老王家的保护范围,还有可能认她这个干孙女么?

王学平轻声一叹,说:“那些事情自有我去处理,你完全没必要担心不管你走到那里,我都是你最好的兄长”

有些时候,放手,成人之美,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南琳听懂了王学平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即使南她将来嫁给了非老王家嫡系的男人,王学平也会一如既往地爱护她,帮助她

跟在王学平身边的时日已经不算短了,南琳长了不少见识,在顶级权贵圈子里边,那些八旗子弟们骄奢淫逸的生活,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一言以蔽之,对南琳这样的“红颜祸水”,衙内们只懂得占有,玩腻了之后再抛弃,从不知道何为放手

当初在钱州市局里,如果不是局长梁红旗盯上了她,天知道有多少人动她的歪脑筋?

“你是个好人”南琳忽然歪着脑袋,展颜一笑,竟然是一种冷艳达于极点之后,足以令人窒息的妖媚

原本英姿飒爽的南琳,忽然带着万种异样的魅惑风情,扑面袭来,王学平十分震撼,也异常的不适应

王学平的心头猛地一抽,恍惚间,诧异已极,眼前的妖孽是南琳么?

“说实话,你就从来没动过心?”南琳低声呢喃着问王学平,从未有过的娇俏,迫使王学平扭过脸,漫无边际地扫视着室内

王学平晃了晃脑袋,驱离短暂的失神,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难得的柔情,苦笑着叹道:“你的美貌足以惊世骇俗,我也是男人……所以……难免不会动心可是,我既然给不了你完整的家庭,也不想强迫你一辈子不能嫁人,永远见不得光,那么做,和梁红旗有啥区别?我只能选择放手……”

“我信你”南琳轻启粉唇,偏着头,忽然做了个极其可爱的鬼脸,“你和他们都不同”

王学平再一次苦笑,叹道:“其实没啥不同,我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之所以待你不同,那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部下,而且我恰好和梁红旗是死对头”

南琳沉默了好一阵子,忽然站起身,脸色一整,整个人显得很轻松,笑嘻嘻地说:“我年纪不小了,就在你身边再待上一年如果我彻底爱上你了,就做你的女人,不要名分的那种如果,我想要自由,也请你到时候放手,好么?”

王学平一阵默然,眼前精灵一般的女人,竟是如此的敢作敢为,和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大为不同

“我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王学平简明扼要地表明了他的观点

“我知道的事太多,一旦爱上了别人,你就不怕我背叛你?”南琳一本正经地反问王学平

“我怕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是不同的”王学平第三次露出了苦笑,换成任意一个权贵之家,都不可能对南琳这样贴身的女子放手,“当初帮你的时候,我虽有私心,却无杂念,信不信在你”

“我很感激”南琳低下头,望着脚尖,王学平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咱们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王学平也没多做解释

“我先出去办点事,你就留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还要干活”王学平简单地嘱咐了南琳之后,起身离开了薛文常驻的这个房间

“那怎么行?只要我还在你的身边,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保证你的安全”南琳轻轻地一跃,就了上去,护在了王学平的身侧

薛文回来的时候,王学平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皱了皱眉,走进了里间

关紧房门,薛文坐到了床边,戴上耳机,信手按下了开关只要他离开了这间屋子,随身听的录音功能一定是开着的

听完了王学平和南琳的完整对话,薛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太过心慈手软了

类似南琳这种既是干妹子,又是贴身保镖的女人,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就必须让她从人间消失

“看来,我要做点什么了”薛文从随身听里取出进口的录音磁带,一边用力地将录音条扯出来,一边琢磨着怎么解决南琳的问题

想了一会,薛文有了主意,他将散落满地的录音条揉作一团,扔到了抽水马桶里边,放水冲进了下水道

有些事情可以做,却绝对不能说穿;有些事情可以说,却不可以主动去做

身为王学平的核心幕僚,久居京城的薛文心里明白,他也知道得太多了

按照权贵圈子里的行事逻辑,知道得太多,绝非好事

核心鹰犬的命运,往往就掌握在主人的一念之间据薛文所知,全国范围内,几乎每天都有人被灭口

第703章 学习委员

第703章学习委员

“事成了!”王学平早上起『床』后,借着上厕所的空档,刚打开中文bp机,就看到了薛文发来的这三个字。

王学平微微一笑,拿住了林芳偷人的铁证,形同在高晓林的心窝上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只要刘东明舍得『花』心思,哪怕林芳无意识地漏出一些消息,也不枉煞费苦心的安排了这一遭。

吃过早饭,王学平和李光彪他们并肩走入了教室。刚进教室,王学平就发现,同学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几堆,大家正小声议论着即将正式票选班长的事。

四个人坐了一排,王学平发觉李光彪显得有些神不守舍,心里知道他有些别扭,就笑着小声说:“老李,我相信,在最高党校镀金之后,你会很顺利地更上层楼。”

叶高强也跟着说:“这几天老有同学来找我拉票,老李,咱们索『性』弃权得了,让他们去争。”

“你们就别安慰我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事到临头,李光彪即使再不心甘,也无可奈何。

“咱们这四票,到时候还是能发挥作用的。班长、副班长咱们没法想,班委倒是可以想想办法。”王学平瞥见有人从侧方走过来,他的上身纹丝不动,嘴『唇』开合之间,倒是提醒了李光彪。

叶高强略微一想,轻轻地一拍大『腿』,小声对李光彪说:“咱们是当局者『迷』,完全可以用四票换一个学习委员啥的。”

其实,以李光彪的政治水平,也不是没想过当班委的事。只是,他心里老觉得不舒坦,别扭得很,就没怎么上心。

如今,王学平既然点到了这里,李光彪也跟着想通了,谁敢说班委就不是班干部拉?

“老李啊,咱们是同一天来报到的吧?”来人一屁股坐到了靠过道的王学平的身旁,依次冲着王学平他们点了点头,就把目标对准了李光彪。

被忽视的王学平,冲着来人笑了笑,也没太在意他的冷落。

身边这位叫刘雄,是某省的地委副书记,掌管着工业经济领域的大小事务,算是典型的实权派。

这种时候,王学平一般不会说话,脸上挂着标准模式的官场假笑。

按照官场上的圈子逻辑,副地厅级的刘雄,即使和王学平是同学,也不可能真正地平等相待。

王学平报名资料上的地位,确实太低了点,和刘雄之间,简直有如天壤之别。

领导即使再和善,那也是领导,怎么可能和小兵兵成天搅活到一起呢?这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残酷现实。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如果李光彪这个县长不是同学加同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不可能象现在一样的亲近。

官场上最大的特点,就是等级森严,领导们除了物资享受之外,『精』神方面的优越感,也是必不可少的。

李光彪即使想不通,也必须得想通,他冲着刘雄点了点头,说:“刘书记,咱们四个人里头出一个班委,不算过分吧?”

刘雄打心眼里鄙视李光彪,姓李的怎么着也是个一县之长吧,说的话却象是没踏入社会的学生一样,不仅太过直白,而且十分幼稚。

“你老李既有能力,又有见识,是个大能人,我老刘一直很佩服。”刘雄忍着不悦,学着李光彪的粗俗模样,索『性』也跟着打开天窗说亮话。

王学平垂下眼帘,心里暗暗一笑,刘雄的话等于是婉转地认同了李光彪出任的意思。

站在正厅级领导的立场上,王学平认为,刘雄是个『混』官场的好料。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正是官场常青树们,屹立不倒的妙诀之一。

刘雄能够放下地委副书记的架子,跑来拉票,王学平终究还是有些好感的。

按照组织人事行为规范,换届期间,谁敢拉票,谁倒霉。

刘雄虽然有『私』心,而且也是暗箱『操』作,但终究还是走出了这一步,不容易了。

谈成了『交』易之后,刘雄并没有马上就走,笑着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说:“学平,别老闷在宿舍里,有空的时候,一起喝杯茶。”

王学平笑了笑,说:“等领导有空的时候,我请客。”

刘雄也笑了笑,王学平虽然年纪轻,却很懂事。他说的本是客套话,小王的回应既全了礼数,又滴水不漏,是棵『混』官场的“好苗子”。

“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晚上我正好没事,大家一起聚一聚?老李,你说呢?”刘雄放下架子,拉到了重要的四票,心情很不错,有心和王学平他们四个人结『交』一下。

“成啊,领导说了算。”李光彪面上带着笑,话里的内涵却很容易引起歧义,使人多想。

刘雄仿佛没有听出李光彪话里的小刺,温和地一笑,说:“埋单的时候都别和我争。”

叶高强一直没吱声,仅凭刘雄的城府,就比李光彪深得多,这种不成功,谁成功?

在官场上『混』,除了聪明才智以及硬扎的靠山之外,忍字头上何止一把刀?

想当年,成祖爷被太祖爷伸手打倒之后,大公子被整得自杀身残,他老人家也被发配到了江西,却还要写信感谢太祖爷的隆恩,这是何等的隐忍?

所谓的城府,其实就是隐忍厚黑的工夫。不懂隐忍的反面教训异常深刻,例如,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的彭帅,最终却死得很惨!

上课铃声响过之后,政治辅导员杨『玉』玲步入教室,宣布正式开始票选班长。

王学平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全程目睹了票选的过程,最终,身段柔软的刘雄,以最高票,当选了班长。

接下来,在刘雄的提议之下,经杨『玉』玲认可,李光彪毫无悬念,当上了宣传委员。

“不是说的组织委员么?”汪晓海有些不解地小声问王学平。

王学平不『露』声『色』地说:“当领导的驾驭部下,最讲究的就是神鬼莫测。既你点甜头,又不让你完全满意,老刘厉害着呢。”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刘雄竟然推荐王学平出任本班的学习委员,所有同学眼镜片掉了一地。

*

第704章 俱荣

第704章俱荣

王学平一听见刘雄推荐他出任学习委员,不由暗暗苦笑一声,老刘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杨『玉』玲出人意料的居然同意了刘雄的提议,当众宣布了王学平任学习委员的决定。

李光彪连连摇头,叹道:“我一心想当班长,结果却当了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宣传委员。学平这小子福气倒好,不哼不哈地就成了学习委员。”

叶高强听出李光彪这话有点微酸,就笑着打岔:“咱们同一寝室,居然出了两位班领导,可喜可贺呢。”

汪晓海也担心李光彩彪有想法,笑道:“学平还真是一员福将,运气没得说。”

“是啊,学平每天都和咱们在一起,不知道老刘看上了他的哪一点?”叶高强一边点头认同汪晓海的观点,一边心想,刘雄难免没有分化瓦解他们的意图,关键是不能让老李和小王之间闹意气。

李光彪稍微冷静了一些,立即意识到,刘雄这一招,明显是带有别样的目的,他绝对不能上当。

能够当上县长,李光彪自然有几把刷子,在他看来,刘雄之所以抬举王学平这个科级干部,就是想拉拢小王。

这间教室里,有好几十个处级干部,按照常理,哪里轮得上王学平出头?

在官场上,凡是破格提拔,其幕后的内情多不简单。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王学平肯定会推辞不任学习委员。如今,他正愁没机会接触到党校的高层领导,简直就是磕睡遇见了枕头,妙哉!

一般来说,王学平成为了班干部以后,面见系部领导的机会,明显大增。霍继东同志在最高党校任职至今,已达七年之久,各个部『门』的领导恐怕有很多霍系人马了吧?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透过中间的阶层,倒是很有可能名正言顺地接近霍继东同志的那位首席幕僚。

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王学平只需要含而不『露』地点一下他的观点,自然就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想当年,老蒋败退到了海岛,『私』下里没少派秘使和太祖爷保持联系。

王学平目前想要的,也就是个顺畅的沟通渠道而已,毕竟,现实中掌握大权的,依然是盛国强同志。

与其明面上站到霍系这一边,成为众人的靶子,不如暗中帮着出大力,来得更实惠。

以王学平的身份和地位,太过主动地投靠过去,很可能适得其反,不可不慎!

既不得罪如今的当权者,又能站到未来的主宰阵营里去,王学平面临的考验,其实非常严峻。

政治上的踩钢丝,其实是一『门』艺术,踩得好的,可以左右逢源,越活越滋润。

一旦行差踏错,王学平就很可能陷入到万丈深渊之中,永生不复!

所谓的票选班长,其实就是规避了组阁这个敏感的名词之后的替代品。

既然刘雄脱颖而出,那么,他就有了推荐助手的权力。

杨『玉』玲对刘雄提名人选的认可程度,在王学平看来,其实间接代表了霍继东同志的态度。

可想而知,在最高党校的培训班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霍继东同志的默许,绝无成功的可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学平恰好透过了现象,看清楚了票选班长的实质。

当然了,如今已是99年,即使王学平因为站队问题得罪了当权者,而被闲置。

过个几年,等霍继东同志执政之后,他自然会有出头的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王学平觉得在众人眼里大势未明的情况下,支持霍继东同志,形同雪中送炭,对于未来的仕途自有不可估量的妙处。

很快,在刘雄的建议下,杨『玉』玲一一确认了班委名单,并当众予以公布。

整个班集体的领导班子共有7人之多,其中包括班长、副班长、学习、生活、组织、卫生、宣传各一人,算是正式组建了学员委员会。

王学平注意到,凡是刘雄提名的人选,政治辅导员杨『玉』玲无一例外,全都给予了认可,无一驳回。

虽然是件小事,王学平却从中看出了大文章,恰好验证了校领导思想开通,的传闻。

下课后,刘雄召集大家开班委会,王学平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老刘慷慨『激』昂地发表施政演说。

“咱不多说废话,我的想法有这么几点,大家帮着参谋参谋。”刘雄一张嘴,就来了个开『门』见山,“理论必须和实践相结合,我琢磨着,在即将结业之前,咱们组织一次实地考察活动……”

刘雄一路滔滔不绝,王学平和李光彪对了个眼神,两人相视一笑,这个老刘大的名字没叫错,雄辩之才令人佩服。

因为不涉及到任何学员的切身利益,刘雄的几项提议,很快获得了大家的赞同。

美中不足的是,班委会居然没有配备速记员,副班长倒是很自觉地拿出笔记本,把班长大人的讲话内容,详实地记录在案。

散会后,李光彪和王学平并肩回宿舍,他看了看四周,小声对王学平说:“老四,你的任务可不轻啊。老刘居然要你写出三篇学习体会心得,不仅要突出时代气息,更要争取发表到校内刊物上去,这不是难为你么?”

如果不是李光彪就在眼前,王学平差点乐出了声,有心栽『花』,『花』偏不开,无心『插』柳,柳居然成荫,他岂能不喜?

一直以来,王学平苦思冥想的机会,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递到了手边,莫非是老天成心难为他不成?

有了刘雄布置的任务,王学平『抽』屉里放着那几篇科学、发展及和谐的文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交』上去,全无后顾之忧。

吃过饭后,王学平等李光彪和叶高强都走了,就和汪晓海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宿舍。

王学平赶到薛文那里的时候,林猛和南琳都在屋里,薛文一见了他,就笑了:“万里长征完成了第一步,啧啧,我算是开了眼。”

南琳脸上一红,白了眼薛文,她心想,林芳偷情的实录你看了就看了呗,有必要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么?

『偷』拍的时候,南琳全程都参与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她自然受到了“毒害”。

问题是,执行王学平的指令,和闲时观摩妖『精』打架,南琳的心态怎么可能一样咧?

薛文一边笑,一边把王学平领进了里间。昨晚『偷』拍林芳偷情这事太过重要,以王学平『精』细的为人,必定是看过了真材实料,才会彻底放心。

翻过来倒过去,王学平眯起两眼,反复看了三遍录下来的香『艳』镜头,这才示意薛文关了摄像机,

“老薛,你有何想法?”王学平递了支烟给薛文。

“我琢磨着,高家的烂事肯定不会少,只不过,我们很难拿到确凿的证据罢了。这儿一来,咱们暂时不宜打草惊蛇,先让刘东明不动声地慢慢套林芳的话。我相信,以有心算无心,尤其是在情热的时候,即使林芳再狡猾,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薛文条理清晰地分析了一番大局,接着提出了一动不如一静的方针。

王学平点点头,笑道:“就按照你说的办,静观其变。”他如今不过是正厅级的小官,几年内不太可能和高晓林发生利益上的正面冲突,那么,林芳就算是一着将来有用的闲棋,暂时不必动用。

从里间出来后,林猛腰间的bp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就望着王学平,说:“刘东明发来信息,说是想马上见您。”

王学平笑着问薛文:“你估计小刘有啥事找我?”

薛文吸了口烟,笑眯眯地说:“只怕是老刘快要撑不住了吧?”

“嗯,奇货可居,小刘现在也是有用之人了,我就出手拉老刘一把。”王学平站起身,“林猛跟我回西山一趟,小南就留在这里,休整一下。”

既然南琳隐约有脱身的念头,王学平确实不想害她,逐步让她退出核心圈也就是了。

薛文看出了王学平的想法,暗暗摇头,南琳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可能退出么?

退一万步说,即使王学平有心放南琳一马,将来强大的政敌,包括高晓林在内会放过『逼』迫利用南琳么?

老话说滴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社会上的黑老大,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先例,除了死亡之外,就只能在江湖上硬撑着,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王学平如今也是有进无退之局,即使他自己想退出,薛文等一大批老部下,也不可能允许他就此离开政坛。

原因无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息息相关的利益尔!

刘东明他老子,刘政委的事不小,王学平琢磨着,『私』下里找刘厚德商量,被婉言拒绝的机率大得惊人。

与其跑到刘厚德那里去碰壁,王学平不如直接去找老爷子商量,反而更容易解决问题。

在人治的社会,完全**律,那是自找没趣,王学平不是圣人,也不想去做圣人。

在天朝,名分这东西从来都是看着光鲜而已,台面上的人,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才有足够的话语权。

王学平坐车回家,到了老爷子的书房『门』外,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

第705章 圆润

第705章圆润

“小刘可是捞了不少。”王老听完王学平所讲的来龙去脉,面无表情地直接定了『性』。

王学平收起了笑脸,说:“自从允许部队经商后,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领导,兜里没少装东西回家。”

王老的两手娴熟地把玩着两只太极球,冷冷地反问王学平:“照你这么说,党风廉政建设的口号就白喊了?”

老爷子的情绪明显不对,王学平却没觉得有多害怕,他叹了口气说:“这么些年,反腐倡廉的成果,您也都看见了。只打苍蝇不打老虎,就是目前的现实。爷爷,暂时的妥协并不意味着我不想反**,只是时机不到罢了。”

“那你说,啥时候是你的时机?”王老的脸上『露』出了怒容。

“等我手握重权的时候,一定会采取先赦免,后整肃的策略,将反腐工作引向深水区,既打苍蝇,又打老虎。”王学平没有畏惧于暴风雨即将来临,依然保持着冷静,并且语出惊人。

“赦免?”王老眯起两眼盯着王学平,再次发问。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国华先生倒是大张旗鼓全面反**,可是,他只能被迫下台,气郁而终。另外,香港当年也是**透顶,港督非常冷静地选择了大赦,然后建立了廉政公署,大力反腐……”

末了,王学平加重语气说:“您不是常常告诫我,要审时度势么?不可能把所有掌权者都推到敌对面那边去,真那么干了,形同自我政治毁灭。”

“嗯,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王老面无表情地把开口赶人。

王学平熟知爷爷的脾气,既然爷爷没有当场下定论,这就说明事情还远没有到最糟的境地,依然有转寰的余地。

书房『门』关上后,王老沉默了一会,头也没抬,就问一直站在身旁的王恒勇:“你的看法呢?”

“这个……我倒觉得学平的想法很明智。”王恒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接着补充说,“在无法掌握大局,尤其是掌握军权的时候,适当的忍耐,是必要的。”

“你的立场可得站稳喽,我还没死呢。”王老拉下脸,训斥王恒勇。

这话可不轻,王恒勇赶紧赔着笑脸,故作委屈地解释说:“您不是一直教导我,就事论事,只说心里话么?”

“打住,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去安排下。没办法,既然那『混』小子干了蠢事,我这个当爷爷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替他擦屁股喽。”王老嘱咐了一番,就踱步出了书房。

王恒勇望着老爷子稳健的背影,心里暗暗好笑,老人家明明心里很高兴,却摆出要吃人的架式,吓唬谁呢?

王学平回他自己的房间,懒懒地趟到了『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心里盘算着,晚上继续找机会去说服老爷子。

老妈自从调到财政部后,每天忙得脚不点地,平时难得见上一面。

因为老爷子发了话,李小灵要留在京城,所以,她被安排去了国家工商局上班。

还没到下班的时候,王学平自然在家里看不到李小灵的人影。

王学平正在琢磨心事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他下『床』走过去,拉开『门』,却见王恒勇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勇叔,老爷子同意了我的看法?”王学平何等『精』明,一看见王恒勇满脸带笑的架式,心里就明白了许多。

“是的,我刚去找了刘主任,是老爷子『交』待的。”王恒勇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却并未透『露』出更多内幕。

“勇叔,你有事?”王学平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内。

王老虽然刚直廉洁,却也深明圆融和变通的重要『性』,否则,这么些年一直手握军权,成祖爷岂能容得下他?

“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我估『摸』着,这一次他老人家不太好出面,只能委托了刘主任做代表,出面去找定南军区的杨司令员。刘主任让我告诉你,那为避免刘政委继续留在原位,绝无可能。”王恒勇的办事效率真不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拿到了处理方案。

王学平凝神一想,开弓没有回头箭,刘东明他爹如果得不到教训的话,将来恐怕还要犯大事。

“勇叔,能不能把那位刘政委调到南边去?我相信,在杨司令员的监控之下,他翻不起任何大『浪』来。”既然老爷子点了头,王学平很自然地就要把刘东明他爹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以免将来『阴』沟里翻了船。

“好的,我会把你的意见,转告老爷子。另外,老爷子说了,老高家确实太不象话,这一次也就算了,再有下次,小心剥了你的皮。”王恒勇一边慢腾腾地传达老爷子的指示,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王学平的面部表情。

王学平笑了,老爷子这是在警告他,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呢!

“勇叔,麻烦你告诉爷爷,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王学平含笑拍了拍王恒勇的手。

王恒勇砸『摸』出王学平话里的意思,心想,按照这小祖宗说法,如果情况允许,只怕还有下次?

这不是公然和老爷子拧着来么?

“咳,你这种话,我可不敢说给老爷子听。”王恒勇主动败下阵来,将很可能带来大麻烦的逆耳之言,推回到王学平的怀中。

“勇叔,爷爷能够扶持我一时,绝不可能『挺』我一辈子。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为人处事的方法,自然也大不相同。”王学平叹了口气,“请告诉爷爷,我知道分寸。”

“嗯嗯,这就好,这就好。”王恒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眼前小祖宗的老子,王敬国可从来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

王老听了王恒勇的汇报,轻声一笑,说:“小的比大的更有骨头,更懂台面上的游戏规则,真要是木头疙瘩,我倒要担心了。想当年,商务印书馆的那位大佬,为何始终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圆润和睿智,知道进退。”

王恒勇算是彻底搞明白了,人到晚年,老爷子的脾气竟然因为王学平而发生了惊人的改变。

*

第706章 科学与发展

第706章科学与发展

三天后,王学平把题为《科学与发展》的文章,『交』到了刘雄的手上。

刘雄粗略地看了看标题,也没特别在意,他开玩笑说:“学平有成为党内理论家的潜质。”

王学平笑了笑,说:“和你相比,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刘雄哈哈一笑,说:“我就知道学平你是个人才,不然,也不会提议你出任学习委员。”

王学平苦笑一声,说:“我的理论水平严重不足,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子,没法子的事。”

“学平,太过谦虚了,反而不美。”刘雄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王学平心头一动,莫非老刘知道了他的底细?

“回头我仔细看看,有机会的话,我尽量争取发表在校刊上,给咱们班争个脸面。”刘雄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王学平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过了半个月,刘雄找到王学平,凑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学平同学,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么?”

王学平眼瞅着刘雄面带喜『色』的样子,心中一动,莫非是他的文章有了消息?

果然,刘雄卖了好几个关子后,终于吐『露』了事情,“你的大作,已经送到了上边,据说还引起了更高层的注意。只是,因为校刊上的文章早就排到了半年后,暂时没办法发表罢了。”

王学平略微一想,心中大定,他写的东西,针对『性』极强,只要那位领导看过了,其实不公开发表反而更有利。

玩政治的人都知道一个规律,所谓结盟的暗箱『操』作,全是『私』下里达成了口头『性』质的默契,绝无可能出现文字『性』的协议。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皮球他已经踢了出去,就看那位领导如果回应。

“谢谢班长大人的抬举,今晚还请赏脸,小弟在全聚德作东。”王学平笑『吟』『吟』地力捧刘雄。

刘雄很有气魄地摆了摆手,说:“等你的文章发表了,我请客,给你庆功。”

可是,直到他们这个培训班结业之后,王学平送上去的几篇大作,再无消息。

欢送会上,刘雄有些遗憾地和王学平碰了杯,叹道:“运气不佳啊!”

由于刘雄一直没有张扬这事,酒桌上的人们都有些茫然,王学平心里有数,笑着说:“不强求!”

“学平是个好同志啊!”刘雄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学平,你的去向定了么?”李光彪举着手里的酒杯,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和李光彪满饮了一杯,笑着说:“哪有这么快?”

“唉,我的情况有点不太妙,县长的位置已经被人顶了。”李光彪有些郁闷地晃了晃脑袋。

叶高强倒是想得很开,劝解说:“老李,咱们『混』官场的,心态平和始终是第一位的大事。我现在想得很开,回去后哪怕继续当我的主任也没啥,日子还长着呢。”

三个月的短期培训生涯,就在酒杯碰撞之中,缓缓落幕。

第二天一大早,王学平和室友互道珍重之后,提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最高党校。

当晚,王敬国把王学平找到了书房,皱着眉头,问他:“关于你的去向问题,朝里争议很大。今天,盛办的高主任和我漏了点口风,说是可能去北方。”

王学平想了想,说:“我当市委书记才几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党校里学习,按照我的自己的想法,肯定希望继续留在仁江。毕竟,那里是我的心血所在。”

王敬国点点头,说:“问题是,高家的晓林已经确定要当省长,按照目前透出来的风声,他并不希望你继续留在仁江。”

王学平眯起眼,想了想,说:“他是怕我拖后『腿』吧?”

“不管他赞同你留任也好,希望你离开也罢,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他即将出任省长,真要给你小鞋穿,搞不好要栽大跟头。”王敬国说话从来都是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北边有三省,都是老工业基地,包袱重,下岗工人多如牛『毛』。我可能去哪个省?”

“虽然那边没说,但我估『摸』着,很可能要去黑省。”王敬国喝了口茶,看着年轻有为的儿子,心里颇觉自豪,有子如此足矣!

“父亲,如果是去黑省的话,能不能把我放到政策比较优惠的地方去?”王学平心想,既然是去黑省,那么对老『毛』子的贸易,肯定是重中之重。

不管是黑河市,还是绥芬河市,都是出名的边贸口岸,享受着特殊的边贸政策,在这些地方大展拳脚搞建设,王学平还是有把握的。

据王学平所知,隶属于牡丹江市的绥芬河,自1992年被国务院批准为首批沿边开放城市以来,已经成为中国对俄贸易最重要的口岸城市之一,也是对俄木材、机电产品、果菜及民贸商品进出口集散地。

绥芬河市对俄贸易额连续多年约占全国的0,占黑省的23,影响力是不言而喻的。

王敬国平静地看了眼王学平,淡淡地说:“你别想得太美,要知道,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其安置问题不到下文件的那一刻,永远都有莫测的变数。”

“父亲,我考虑的主要是政策优惠的问题,至于经济规模如何,并不担心。”王学平现在缺的就是政策方面的支持,资金的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所以很多时候,我不方便说话,你明白么?”王敬国皱了皱眉,拉下脸开始教训王学平。

“爸,我又不是向组织上要官,只是需要政策上的一些支持而已。”随着王学平对他老子脾气的日渐了解,偶尔也敢反驳一二。

“你也长大了,政治经验日益成熟,我现在别的都不担心,就怕你忘记了坚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王敬国沉下脸,他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下儿子,朝廷里已经有人传出话来,老王家的小子太“右”,能否确保红旗永不落地,完全是个未知数。

王学平一听这话,心里暗暗打了个突,能够把这种话递到王敬国耳朵里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小角『色』!

……

第707章 上任

第707章上任

从最高党校结业之后,上边暂时没有任用的消息,王学平很自然地回到仁江市。

三个月后的一天,已经正式当选市长的向耘正在书记办公室里,和王学平谈工作。

桌面上的红『色』电话机,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王学平冲着向耘味味一点头,快步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我是王学平……”

“王学平同志你好,这里是中组部干部二局……”王学平听完电话后,心想,终于来消息了。

王学平坐回到沙发上,笑着对向耘说:“后天我要上京一趟。”

向耘根本不需要细想,就咧嘴一笑:“恭喜班长即将高升,到时候,喜酒可少不了我老向一份哦。”

“呵呵,只是说找我去谈话而已,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王学平心里明白,他这一次真的要动了,只是,向耘恐怕要原地不动。

毕竟,向耘刚刚当选为仁江市长,不太可能接王学平的班。

一周后,王学平在全市处级干部大会上,和新任仁江市委书记孟秋兰进行了职务『交』接。

为了避开嫌疑,王学平在酒会之后,并没有和孟秋兰『私』下相会,而是直接坐车离开了仁江。

三天后,王学平在中组部部务委员兼干部二局局长孙正扬的陪同下,来到了国家民航总局履新。

“中央决定,王学平同志任民航总局副局长、党组成员……”在民航总局党组(扩大)会议上,孙正扬宣布了中央的决定。

几天前,王学平到中组部谈话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被安置到民航空总局当副局长。

这个时代的民航总局属于正部级单位,王学平这个副局长,就是副部级领导干部,这就意味着他已经正式跨入“高干”的行列。

接下来的局班子会议上,在局长李忠诚的提议下,王学平被安排分管空管局、空管行业办公室、发展计划司、民航科技研究院、民航学院等部『门』,联系中南地区管理局和南海航空集团。

王学平暗暗心惊不已,分给他的几乎全是民航总局内响当当的实权部『门』,也是闻名国内外的**重灾区。

其中,空管局主要负责航班时刻的审批以及空中『交』通管制,空管行业办负责和空军空管办协调航线,这两个部『门』在手,全国的民用航权及航线大权,几乎都落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另外,发展计划司则管理着各个航空公司的发展规划,其中最核心的权力是审批飞机使用计划。也就是说,各个航空公司要想增加航空班机,都必须得到王学平这个分管局长的认可,才有可能实施。

南海航空集团虽然隶属于民航总局,却是副部级企业,其董事长以及总经理的任免权都在中组部手里。

这么一来,所谓的联系南海航空公司,王学平不过是拥有业务上的指导权罢了。

和南海航空集团不同,王学平分工中的所谓联系中南地区管理局,就等于是分管领导。

这是因为,民航中南地区管理局是隶属于总局的厅局级单位,其领导班子的任免权,就掌握在总局手上。

局领导分工,一向是兼任党组书记的总局局长说了算,王学平即使有想法,也不可能才刚上任,就在会议室里和一把手拧着干。

“感谢局党组对我的信任,我一定扎扎实实地做好工作……”王学平这么些年的领导也不是白干的,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

副局长杨惠面带笑容地说:“学平同志,你别太过谦虚,你在地方上干出来的成绩,包括李局长和我们在内,多少知道一些……”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回应杨惠的夸赞,而是静静地望着局长李忠诚。

李忠诚看见王学平投来问询的眼神,他心想,这个年轻人懂得尊重一把手。

见李忠诚冲他略微一点头,王学平这才含笑说:“杨副局长,说句心里话,我现在的心情很彷徨,就怕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此前,我一直在地方上工作,完全不了解咱们民航的运作规律,这隔行如隔山呐!”

杨惠脸上的笑意不减,慢腾腾地点上烟,说:“学平同志,不懂不要紧,勤学好问,总会搞懂的。以后啊,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相信李局长和我都不会藏『私』滴。”

王学平心想,杨惠把他自己和李忠诚摆到了并列的位置上,这里边难免没有大文章。

李忠诚没有接杨惠的话头,面『色』严肃地望着王学平,说:“学平局长,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在你分管的部『门』里边,已经倒下了不下十位司局级领导……”

这是敲打了!王学平面『色』平静地倾听李忠诚的告诫,一把手的意思很明确,他手上的实权虽然重,但也很容易犯错误,必须小心再小心。

王学平至今都没有搞明白两个问题,上边为啥要调他来民航总局,这是其一。

另外一个疑问则是,李忠诚为什么要放这么大的权给他这个新手?

刚才分工的时候,王学平听得很清楚,划给他的部『门』此前全归李忠诚分管。

散会后,局办公厅主任何敏满面堆笑地找到王学平,请示说:“王局长,您的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过去看看?”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何主任,辛苦你了。”用眼神示意他带路。

何敏让到一旁,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学平略微晗首,跟着何敏去了他的新办公室。

总局的局长们包括王学平在内一共五位,按照去年机构改革的编制,总局的领导职数应为一正四副。只因为,分管人事的副局长还差十个月就满六十岁,所以上边默许他到点再退休,目前的超越编制,算是过渡时期的特殊情况。

进了新办公室,王学平仔细地扫视了一番,没发现犯忌讳的情况,就点着头夸奖何敏:“何主任不错。”

何敏笑着说:“为局领导搞好后勤工作,是我们办公厅全体干部职工应尽的职责,搞好了是本分,搞得一团糟那就是严重失职。”

王学平心想,何敏一个字都没有提及他的名头,却把竭诚服务的意思完整地表达了出来,很有水平。

“王局长,这是办公厅为您选的秘书候选名单,请你过目。”何敏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张a4纸,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放桌上吧,我等会再看。”

何敏碰了个软软的钉子,面上却依然带着笑,说:“好的。在您没有配备专职秘书之前,可以直接安排我去做……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嗯。”王学平轻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何敏离开的请示。

何敏离开后,王学平坐到了皮转椅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拖拉机研究院距离正名之日,为时不远。

……

第708章同流合污

第708章同流合污

“王局长您好,我是您的部下,中南地区局的小张……”听筒那边的男声语气异常之谦虚,王学平凝神想了想,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中南局的一把手,党委书记兼局长张田田。

“是张局长吧?”如果不是桌面上正好放着分管的部『门』材料,王学平恰好看完了第一页关于中南局的领导班子情况,还搞不清楚这个小张是哪路神仙。

“王局长,我就是中南局的小张。不是我拍您马屁,我还真没想到,您这刚上任不久,就已经掌握了下面的情况,实在是难得啊……”听筒里隔了几秒钟才传来对方的声音,确实是张田田,而且显得口气里明显听得出,他很吃惊。

“我代表中南局,恳请您在方便的时候,视察指导我局的各项工作……”对面的张田田说了一大堆恭维话之后,马上提出了邀请。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是张田田的政治表态,表明了服从他这个新任分管局长的立场。

“谢谢你的邀请,我相信,在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去南方考察的……”对于所分管的单位或是部『门』,王学平按照老习惯,一定会去实地考察一番。

只有详细了解到基层的运作情况,王学平才有可能避免,令人极为垢病的外行指挥内行的尴尬局面。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办公室里屁股还没坐热,桌面上的工作电话几乎不间断地响了一个多小时。

打电话进来的人,大部分是王学平所分管单位的领导,而且都是一把手。

等室内安静了下来,王学平点上烟,梳理了一番思路,敏感地发觉,三大航空集团里边,已经有两家的老板向他表示了祝贺之意,唯独,就缺了他所联系的南海航空集团。

直到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南海航空集团的领导班子里,居然没有一位领导打电话过来表示问候。

有点意思哈!

王学平虽然一向不在意场面上的官样文章,可是,南海航空集团领导层表现出来的冷漠态度,却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事若反常即为妖!

在哪个山头唱哪支歌,官场上向来是礼多人不怪,既然南海航空是国有大型企业集团,那么就应该遵守礼尚往来的游戏规则才是,这里边有什么样的文章?

王学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王局长,李局长得知您要来咱们局里工作的消息之后,他亲自打招呼给您安排了专车和住处。司机小赵就在我的办公室里,您是不是……”局办公厅主任何敏敲『门』进来,请示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把决定权留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这一次是轻装上任,并没有带林猛过来,到了他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局里自然要配备专车和司机。

之所以没有带着林猛一起过来,王学平确实有些顾虑。想想看,他这个三十多岁的副部级领导,又是刚上任,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免得惹人说闲话。

见王学平点了头,何敏就去把司机小赵领了进来。

小车司机名叫赵光明,是个话不多的人,据他介绍,王学平的专车是一辆排量3。0l的进口丰田皇冠车。

王学平心想,这种大排量的进口皇冠车,加上办理进口的各种税费以及上牌的费用,怎么着也要超过35万人民币的用车界限。

发觉王学平的视线挪到他的身上,何敏赶紧解释说:“中央虽然刚刚出台了用车规定,不过呢,针对省部级领导干部的用车,倒也留了几年的缓冲期。总局也给国管局打过报告,等下次换车的时候,再执行新的规定。再说了,咱们总局也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应该照顾一下,副局长一级的领导,专车全都一样。”

规矩是人定的,王学平不『露』声『色』地问何敏:“咱们李局长坐的什么车?”

何敏有点『摸』不清王学平的意图,他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说:“李局长会见外宾的时候,使用的是借来的凌志400,呵呵,现在已经停产了。”

王学平心里一叹,凌志400的3。0和皇冠3。0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这就是正部级和副部级之间,巨大的等级差距。

所谓借来的凌志400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不管怎么说,李忠诚在用车上,确实严重超过了标准。

按照官场上共同享受的伦理,总局一共五位副局长,大家坐的都是皇冠3。0,他这个新来的班子成员如果选择了不坐,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公愤。

见王学平始终保持着沉默,何敏也就心中有数,王副局长默认了用车的事实。

王学平的心头浮上了几许苦涩的味道,所谓的法不责众,在这种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总局领导的专车全部超标,上边即使打下板子来,最先挨批的也是身为一把手的李忠诚。

如果,王学平是总局的一把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提出用车改革的方案,选择坐国产的公务车。

短短的时间内,王学平想了很多,无论是在航空发动机研究升级方面,还是预计中的集中采购民航客机的改革措施,他都需要总局领导班子成员的合作,尤其是局长李忠诚的支持。

几大航空公司完全不把人民的血汗钱当回事,在采购客机的问题,吃了『波』音和空客太多的哑巴亏,损失至少在千亿美元以上。

为改革的大局,节省纳税人的金钱,王学平不希望因为用车的问题,而得罪整个总局的领导班子成员,只得违心的选择了“同流合污”。

“王局长,您中午是在局里小食堂用餐,还是回住处休息一下,再吃饭?”何敏很聪明的没有替王学平做主,再一次把决定权『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到了王学平这个级别的高干,不管是用车,还是住所,都享受着很高的待遇。

因为分配给王学平的“局长楼”还整理之中,所以局里安排他暂时住在五星级的华侨大厦。

“回住处吧。”王学平的脸『色』很平静,心情其实很糟糕,他实在是没有吃饭的胃口,打算回住处泡个澡,再睡个午觉,缓和一下情绪。

……

第709章 猜忌 大司空

“哦,他是先去的华侨大厦?”李忠诚抬起右手,从前向后,一下一下,慢条斯利地梳捋着花白的头发。

“是的。”局办主任何敏毕恭毕敬地站在李忠诚的办公桌前,垂下眼帘,抓住重点地复述了王学平的反应,“他跟着我进了华侨大厦的行政套房,看了室内的情况,就说太那个了,板着脸一定要求我安排他住进咱们总局的招待所……”

李忠诚停下了抚摸头发的动作,轻声一叹:“别看年轻得吓死人,还真是个聪明人呐!”

这话可不好插嘴,何敏垂着手,并拢双腿,两眼盯着脚尖,紧闭着嘴巴,没敢吱声。

“局长楼的房子,要抓紧整理好,免得让人说闲话,连房子都没得住。”李忠诚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我回去就给机关服务局打招呼,让他们加快进度,务必赶在国庆节之前完工。”顺着李忠诚的明确指令,何敏重点说的是细节。

何敏颇有做下级的觉悟,当老板的只需要拍板,剩下的活都归他这个部下去执行。

急老板之所急,想老板之所思,这才是好部下。胆敢越疱代厨,那是自己找死,活腻味了。

“车的问题,他没说什么吧?”李忠诚抬头盯着何敏的长脸,仿佛那上面可以长出花来。

“他问了下您的用车情况,除此之外,倒也没说什么。”何敏的回答很有技巧性和艺术性,不动声色地就点明了,王学平有想法的事实。

“只要不往兜里装,就是好干部。我年纪大了,在这个位置上,也待不了几年。生病住院用点好药,出门在外坐部好车,人之常情嘛,你说呢?”李忠诚仿佛在问何敏,又好象是自言自语,“再说了,规矩都是人定的,哪个部委领导用车不超标?”

何敏紧急开动脑筋,斟酌着说:“您说的没错,和发计委、财政部那边比起来,咱们总局的用车情况,已经很节约了。”

李忠诚注意到何敏用的节约二字,不由笑出了声,骂道:“人家那是什么样的部门?咱们这种二流局能比么?”

何敏陪着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地问李忠诚:“局长,我一直没想明白,您为什么要分他那么大的实权?”

“你不懂!”李忠诚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竖起一根手指头,点了点何敏的鼻尖,“你那点小心思我都明白,我这人念旧,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吧?。”

何敏十分意外,以李忠诚深沉的性格,这还是头一次当面给出了明确的暗示。

“局长,我……”何敏正想表忠心,李忠诚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很多事情你不懂,也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比人不同,就足够了。”

“我都听您的。”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何敏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死心踏地跟着卖命。

“上午开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王学平不是个安于寂寞的主。他之所以先去了华侨大厦再走人,那是给我留面子。”李忠诚微微一笑,他故意安排王学平去住五星级的华侨大厦,就是想摸一下王学平的底。

“我会盯着他的。”何敏管着办公厅,总局里无论大小事务,都难逃他的双眼。

“你错了。”李忠诚拿手指了指身后的墙壁,何敏懂了,那是杨惠办公室的方向。

总局的领导们都在同一楼层办公,杨惠这个党组副书记兼常务副局长的办公室,就在局长办的隔壁。

王学平中午休息得不错,下午坐车到总局上班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因为是刚上任,按照王学平多年工作形成的习惯,很自然地要先看看总局的内部文件,尤其是关于他所分管部门的各项政策。

民航总局是业务性质非常强的专业经济主管部门,王学平又道道的门外汉,需要学习和掌握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多。

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文件,王学平站起身,走到了窗台边,点上烟,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那天,王学平去中组部谈话后,立即赶回了西山的王家大宅,把即将升任民航总局副局长的消息,告诉了老爷子。

谁知道,老爷子并无半分惊讶之态,王学平心里就很奇怪。

王学平至今记得依然很清晰,老爷子的神态淡然地说:“敬国很可能在下一届高升为政治局常委。

王学平马上意识到,这是老爷子和成祖爷之间,做的一笔政治交易,他当即就问:“那咱们家是不是要交出军权?”

“你说呢?”老爷子当时反问王学平,王学平一阵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除了最高核心领导之外,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乃是党内高层不成文的规定。当初,王学平的父亲王敬国能够当上政治局委员、内阁副相,是因为成祖爷特别需要老王家的鼎力支持。

如今的形势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变化,老王家的势力范围横跨政军两界,成祖爷又已是暮年,未尝没有猜忌之心。

“你也别多心,你父亲能够成为常委,对于你将来的前途,肯定有着不可估量的妙用。”老爷子把玩着手里的太极球,凝视着王学平。

王学平琢磨了一阵,笑道:“我去民航总局就是为了避嫌?”

“你今年才三十四岁,这么点委屈算什么?”老爷子放下手里的太极球,极其严肃地说,“自从你进入仕途后,一路顺风顺水,没吃过大苦,受过大罪。民航局那边的诱惑不少,你一定要经受得住考验。”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打算先当三个月的闷嘴葫芦,把总局里的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爷爷老了,你已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未来的路怎么走,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老爷子竟然史无前例地露出了伤感之态,令王学平确实没想到。

王学平仔细一想,觉得很理解老爷子的情感外露。自从成祖爷复出之后,老爷子一直鞍前马后地效死力,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猜忌的命运。

所谓的常委换军权,在天朝枪指挥党的老传统之下,其实等于是变相削减老王家的势力。

“和张家的六郎、七郎相比,成祖爷对咱们家已经是高看了好几眼。”老爷子发觉王学平的神态有些异常,担心他一时性急犯下大错,有心提点一番。

王学平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奥妙,笑道:“我倒觉得,成祖爷这么做,何尝不是对咱们家的最后一次试探呢?”

“哦,怎么说?”老爷子忽然来了兴趣,想听听王学平的独特见解。

“当初念长老和云长老都在世的时候,成祖爷虽然是领导核心,并不能一言定邦。后来,念长老走了,云长老虽然还健在,却再也无力回天,成祖爷才真正地排除干扰,获得了一言九鼎的威势。”王学平忽然搬出陈年往事,令王老颇有些意外。

“你想说什么?”王老脸色极其凝重地望着王学平。

“所谓元老或是党国重臣,只有活着才有话语权。您的身体十分健旺,我相信,时间可以决定一切。”王学平十分隐晦揭穿了十分惊人的秘密。

“好小子!”王老猛地一拍茶几,霍地站起了身,“你的没错,现在就看谁活得更长,更久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军队是讲究资历的,也是要分山头的,只要老爷子还活着,就必定会对军方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至少,王系的军方领导,大多都会以老爷子的立场为立场。

“不过,爷爷,我爸一直在党政机关工作,将来……”按照王学平的理解,王系将领可以绝对服从老爷子的指令,却不见得会认可父亲王敬国的领导权。

在王学平看来,父亲王敬国没有当过一天兵,又是王家的第二代,辈份上就矮了一辈,这是先天性的不足。

老爷子瞄了眼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你父亲的为人沉稳,做事可靠,非常值得信赖。所以,你就别操这份闲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有了老爷子的提点,王学平放心不少,他撇了撇嘴,说:“看样子我要在民航总局里混一段日子了。”

王学平彻底明白了,安排他去民航总局,是因为父亲即将高升而采取的避嫌措施,属于明升暗降的范畴。

论及实权,民航总局的副局长,除了地位高之外,还真没办法和仁江市委书记相提并论。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懂么?”老爷子板起脸,教训王学平。

“我一定努力工作,即使在政治凹地里面,也要干出一番事业。”王学平一脸正色地表了决心。

“你搞的发动机项目,进展如何?”解决了王学平的疑问,王老爷子的注意力开始转到拖拉机研究院那边。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王学平叹了口气,“运十的发动机‘涡扇八’虽然已经成功的复制了出来,可那仅仅相当于米国60年代末期的水平,差距太大了。升级换代的研究工作,异常艰难,主要是涉及到的领域太多,在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方面,遇到了很多一时难以攻克的难题。”

“你打算放弃?”老爷子不动声色地问王学平。

第710章 丝袜空姐

第710章丝袜空姐

“那是我的心血,绝不可能半途而废!”王学平没有丝毫的犹豫,绝然表明了态度,“金钱倒是次要的问题,最主要的是,科研队伍的严重缺失。所以,我到现在为止,一直认为,专注地搞发动机,没有选择错。”

王老皱紧眉头问王学平:“你那里的工资待遇不是很好么?怎么没人愿意去?”

“当时运十的科研队伍拆散了之后,很多人都被重新分配进了部队的科研院所,是在编的军人,即使想到我那里去,也得军方放人啊。”说起这事,王学平就十分苦恼,他挠了挠了头,长叹一声,“集中力量办大事,固然有其优势,可也限制了民营科研单位的发展。我现在引进的国内人才,基本都是退休的老科技工作工作者。”

“你小子,是想让我帮说说话?”王老板着脸,眼神里却带着笑。

“爷爷,科研工作自有其运行规律,锻炼队伍,储备人才,建立合理的运营机制,才是我最想要的。”王学平自从介入到发动机的研发工作之后,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原创型高科技之艰难。

难怪,天朝集举国之力,几十年的研究,始终无法独立研制出先进的大飞机发动机。

别人不知道,王学平心里却十分有数,直到进入21世纪后的十多个年头,天朝还需要购买老毛子的al31f发动机来武装歼11。

先进的发动机,号称现代工业之花,如果不下大工夫进行基础性研究,仅仅靠仿造,只能受制于人。

“你兜里现在有多少钱?”老爷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我的资金基本都拿去买资源了,包括石油、天然气、铁矿山等等,如果股票不贬值的话,大约有几百亿美元吧。”

“富可敌国啊!”老爷子楞了半晌,感慨万千地说,“咱们国家的性质是无产阶级专政,改革开放了二十多年后,应该改成资产阶级专政喽。”

“爷爷,我赚的可都是国际资产阶级的黑钱,在国内的产业,几乎全线亏损。”王学平担心老爷子一时头脑发热,让他把资产全部捐献给国家,那可就亏大了,所以赶紧打了预防针。

“你放心好了,哪有爷爷打孙子私房钱的道理?”老爷子捋捋花白的头发,眉心一挑,淡然道,“在国内,你有再多的钱,当权派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整得你家破人亡。”

王学平心想,老爷子看问题就是精准,人家米国的大财团,可以操纵总统选举。咱们天朝的资本家,成天背着原罪,惶惶不可终日,就担心哪天被权贵给收拾了。

在司法服从于行政,权大于法的环境之下,谁都没有安全感!

这也是国内的大资本家,稍微有了点钱,不安心扩大再投资,却要移民国外的根本性原因。

有恒产者,才有恒心!资本不安全,房子是自己的,土地却是租用国家的,租期仅为70年而已。

在金融垄断的前提下,个人资本的投资渠道极其不畅通。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只要不是太傻,炒房、炒大蒜等等短期投机行为,完全不可避免。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在没有实力之前,王学平只能选择忍耐,待机而动——

想到这里,王学平从窗外收回了视线,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翻阅何敏找来的文件。

“王局长,民航学院的院长严金山来了,说是有要紧事向您汇报。”因为王学平暂时没配秘书,何敏这个办公厅主任临时顶了上来,担当起上传下达的工作。

“请他进来吧。”分管的下级来汇报工作,乃是常情,王学平也不好说不见严金山。

“王局长您好。”严金山跟在何敏的身后,走到办公桌前,满面堆笑地向王学平打招呼。

王学平从皮转椅上站起身,含笑冲着严金山伸出了右手,“严院长,请坐。”

何敏十分会看眼色,主动承担起了端茶递水的工作,他先帮王学平的茶杯续上水,接着又泡了杯茶,递到严金山的手边,笑着小声说:“严院长,请喝茶。”

“何主任,你太客气了,这怎么敢当呢。”严金山慌忙起身,不敢坦然享受何敏的服务。

“王局长,不耽误您谈工作,我就先出去了。有事的话,您请随时叫我。”何敏心里暗骂严金山太过做作,也懒得理他,请示过王学平之后,就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目送何敏走后,严金山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侧着身子,只坐了半边屁股,以示对王学平的尊重。

王学平望着严金山,含笑问他:“严院长有事?”

“王局长,是这么回事。本月20号,是我院新建图书馆开馆的好日子,想请您亲临我院主持这一盛事。”严金山字斟句酌地讲明了来意。

王学平心想,严金山这是有备而来啊,令人无法断然拒绝。

图书馆开馆仪式,对于民航学院的意义,并不仅仅是集中了一大批书刊,供老师和学生阅读这么简单,乃是十分风雅之事。

王学平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严金山的屁股上象是装了弹簧一样,霍地站了起来,并且变戏法似的掏出防风打火机,点燃火苗,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当!”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信手拿起摆在桌面上的打火机,给烟点上火。

严金山的脸上没有丝毫异色,在收回打火机的同时,依然侧身坐回到了椅子上。

王学平吸了口烟,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日子,发觉很凑巧:今天已经是17号了,图书馆的开馆日偏偏就定在三天后。

“这个时间是我们院党委会两个月前集体决定的。”严金山的解释,王学平觉得很有内涵。

在王学平看来,严金山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同于他以前所有见过的文人。

能够当上一院之长,严金山无疑是个聪明人,并且,这种聪明劲,在老严对王学平高度尊重上面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在哪个山头,唱哪支歌,一直是国内官场上的生存定律。不管严金山喜欢与否,王学平都是民航学院的现任分管局长,掌握着控制和审批大权。

要知道,大水涨得再高,还能漫得过船去?

可是,从严金山发出的难以拒绝的邀请来看,王学平从中看到了老严精明的一面。

一个十分油滑,熟稔官场游戏规则的官僚!这是王学平对严金山的初步印象。

严金山主动伸出了橄榄枝,邀请这事本身,其实代表了老严靠拢过来的心态。

对于这一点,王学平自然看得很清楚。现在的问题是,王学平作为新上任的分局领导下去视察,按照常规,他总得带上一些利好消息吧?

“严院长,只要到时候总局没有更重要的安排,出席咱们学院图书馆的开馆式,没有多大的问题。不过,我有几个小小的要求。”王学平面带微笑,侃侃而谈,“因为我刚上任不久,又是民航业的门外汉,所以呢,一不讲话,二不剪彩,只带耳朵没带嘴巴。”

王学平的表态,大大地出乎于严金山的意料之外,他还真没有见过到会不讲上几句的领导干部。

换句话说,王学平的低调作风,令严金山感到很不适应。

严金山眨了眨眼,心里对王学平的评价,比刚进门的时候,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王学平答应出席开馆式,不但不讲话,还不参与剪彩,这就等于是十分巧妙地把皮球又踢回到了严金山的怀中,令人十分头疼!

“王局长,只要您能够出席开馆式,就是对我们学院最大的支持。”严金山脑筋转得很快,他心想,只要王学平去参加了开馆式,还怕找不到机会让他讲话剪彩不成?

王学平心里有数,作为学院的分管总局领导,他亲自出席开馆仪式,院方不可能不安排重要活动。

归根到底,王学平就是想看看,严金山,严院长,究竟油滑到了什么程度?

到了20号那天,严金山早早地就赶到了总局大楼,亲自来请王学平。

座车抵达民航学院的大门口时,王学平只觉眼前立时一亮,大饱眼福。

学院的大门两侧,身穿各个航空公司标准制服的空姐们,整齐划一地站成了两列,她们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比一个靓丽,一个比一个迷人,令人眼花缭乱。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空姐们全都面带甜蜜迷人的笑容,双手挥舞着夺目的鲜花,齐声娇滴滴地喊道:“热烈欢迎总局领导莅临我院视察指导工作。”

小车驶入学院大门后,王学平从车窗内望去:一条条裹着白色丝袜的纤纤长腿,在身上鲜艳醒目制服,以及脚上黑亮得晃眼的高跟皮鞋掩映之下,仿佛美腿森林一般,一眼望不到头,交织成了一副动人心弦,撩人欲动的绝美画卷。

坐在王学平身旁的严金山,察觉到王学平此刻的心情很不错,他心里不由暗暗得意,王大局长,咱们学院有个极其专业的空姐培训班,您可能没有想到吧?

……

第711章 妩媚小空姐

第711章妩媚小空姐

座车稳稳地停在图书馆门前,王学平下车后,就被满面堆笑的学院领导们围在了中间。

“王局长,您好。”在一片热情洋溢的招呼声中,王学平沿着鲜红的地毯,登上主席台,坐到了正中央的位置上。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老师们、同学们,值此学院新建图书馆开馆之日,我们十分荣幸地请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总局领导,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总局副局长、党组成员王学平同志讲话……”果然不出王学平所料,严金山站到话筒前,一开口就把他给推到了前台。

“说句老实话,我是民航的门外汉,专业方面的能力远不如在座的各位专家和学者,所以,还是不要班门弄斧的为好。虽然不懂业务,可是,针对教育的体制,我倒是有些个人的想法。我相信,咱们学院的科研经费应该是严重不足的,那么,怎么样把有限的经费都花在刀刃上,而不是用来做秀,的确是摆在全体教育工作者面前的一个大课题,”说到这里,王学平停顿了一下,扭头望向脸色大变的严金山,故意大声说,“严院长,等会随机选一部分老师和同学,单独到我的办公室里谈谈教育改革的想法,你看怎么样?”

台下沉寂了一会,紧接着,掌声雷动,此起彼伏。

王学平看得出来,在场的人,不管是专家教授、老师还是同学,都对教育行政化,深恶痛绝。

严金山整个的懵了,暗暗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该和王学平耍什么心眼,现在倒好,被王学平当头砸了一大棒,整得下不来台。

事到如今,严金山还能够说什么呢,只得硬着头皮,认同了王学平的提议。

人情社会的一大特征,就是顾及面子问题。以王学平的了解,哪怕是小范围的座谈会,只要有第三人在场,也很难获得真实的一手资料。

中国人敢讲真话的地方,必须是排他性的场所,例如在王学平的办公室。

扫了眼面面相觑的学院领导们,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别的院校或归教育部,或归地方管辖,他鞭长莫及,既管不到,也管不着。

如今,上天给了他分管民航学院的大好机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把这里当作教育改革的实验田。

严金山蓄谋已久,是想拍上王学平的马屁,借机捞到更多的资源。

同样,王学平也是早有准备,目的是想借这个公开的场合,打响教育体制改革的第一枪。

王学平敢这么做,主要是基于两个关键点。

其一,民航学院的人财物都归总局管辖,王学平又是名正言顺的总局分管领导。除了局长李忠诚之外,其余的班子成员,都不好插手进来。

其二、据王学平查阅到的资料,总局每年拨给学院的教育款项,十分充足。这是因为,如今的总局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

每年,仅仅总局所属各个航空公司上交的管理费,以及各类杂费,数目大得惊人。

有了手中的权力做后盾,再加上财政资金方面的保障,王学平折腾学院的改革,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了,王学平早就脱离了楞头青的阶段。如果,今天他是来北大或是清华参加会议,自然不可能象今天这样公然打破常规。

严金山硬是要埋怨的话,也只能怨恨学院里近几十年来,居然没有出过一位正部级的领导。

其实,王学平还有一层不可让人知晓的心思。既然,老王家被迫要用军权换常委,那么,他在总局里越是折腾,受到的猜疑反而越少。

王学平不可能勉强伪装成只会吃喝玩乐的八旗子弟,那样太过显眼,反而不利于将来成事。

反正肉烂在锅里,折腾的动静再大,影响的范围也仅仅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专科学院。

上边的首长们总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惩罚他吧?

王学平公开放了炮,严金山也没了做秀的心思,原本声势浩大的开馆仪式,闹了个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领导,我们班子成员有些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不知道您……”严金山说话吞吐吐,既想让王学平留下来,却又担心碰壁。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严受了教训,这下子老实多了。

还真别说,仿佛初出茅庐的小青年一般的严金山,在王学平眼里,亲切多了。

“讲了这么多话,口都说干了,老严,不请我去你哪里喝杯茶?”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严金山。

严金山暗暗一叹,人小鬼大,难缠得紧,耍手段欺骗王学平的事,再也不能干了。

“领导,请,这边走。”严金山和学院领导班子成员,簇拥着王学平步入图书馆旁边的行政办公大楼。

到了小会议室,学院的领导们,以严金山为首,分坐在王学平的左右。

这时,几名身穿天蓝色空姐制服套装的美丽女孩子,清一色的肉丝,红色高跟皮鞋,她们面带迷人的浅笑,手捧托盘,袅娜地飘进了小会议室。

“领导,请喝茶。”为首的是一个妩媚之极的小空姐,她姿态优雅地将托盘举到王学平的面前,娇声莺语,声音格外悦耳动听。

严金山极其不悦地瞪着那个空姐,心想,真不象话,哪有让领导亲自取茶的道理?不对,说话的语气也不对?

王学平一直没有反应,严金山心里有些奇怪,就看了过去。

严金山发现,王学平板着脸盯在小空姐的脸上,眼睛一眨不眨。

莫非是看上了这个空姐?严金山一念及此,不由喜出望外,只要领导有喜好,就不愁无空子可钻。

严金山脑子转得飞快,他这一琢磨,就想歪了,难道说王学平和这个空姐早有jian情?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他们一直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所以,王副局长的异常神态,也都发现了。

“你怎么在这里?”王学平皱紧了眉头,满是狐疑地问那小空姐。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妩媚的小空姐吐了吐小香舌,扭摆着细小的腰肢,俏皮地冲着王学平做了个鬼脸。

……

第712章 小魔女

第712章小魔女

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老领导严明高的女儿——严冰,居然身穿空姐的制服,出现在了民航学院的会场上

即使用脚趾头去想,王学平也知道,性格叛逆的严冰,再一次翘家出走天知道严明高现在急成啥样了?

王学平暗暗叹了口气,此院的党委会议室,以他的身份,不方便公开和已经长成俊俏大姑娘的严冰多说话

可是,王学平实在是担心,严冰会再次一走了之,左右为难

“严院长,把你的办公室借我用一下”王学平把心一横,暗中拉住严金山的手,小声嘀咕了一阵

严明高和王学平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王学平也顾不得让人说闲话闹出“绯闻”

严冰如果是个男孩子,王学平倒不需要过于操心,可惜的是,她是个社会经验严重贫乏的女孩

眼睁睁地看着严冰从眼皮底下溜掉,如果她在外面出点什么事,王学平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学平领着严冰出了会议室,至于大家怎么想他和严冰之间的关系,已经顾不得了

刚出会议室,王学平就一把拉住了严冰细嫩的小胳膊,冷眼看了看跟出来的严金山

严金山会意,赶紧加快脚步,把王学平和严冰领进了他的院长办公室

把人领进办公室后,严金山也不言语,转身就想离开,却被王学平叫住了,“老严,你留一下,这是我一位老领导的闺女,私自从家里偷跑了出来”

王学平板着脸,冷冷地望着严冰,沉声问道:“你不是在中夏大学读研究生么?怎么跑这里来了?真是瞎胡闹”

严冰偷眼看了看王学平铁青的脸色,心头一凛,吐了吐小舌头,垂下小脑袋,呐呐地说:“哥,你知道的,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冤枉……我爸他冤枉我……”说着说着,小妮子的眼圈就红了

严金山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王学平让他留在室内,就是想让他见证一下:王学平和眼前的小美人,并无见不得人的私情

“说,怎么回事?”王学平十分暴力地将严冰拽到沙发上,将她摁坐到了下去

“上次,我的眼睛里进沙子了,有个男同学主动帮我吹了吹谁曾想,我爸正好去了学校,给看见了他以为我不要脸,和男生当众接吻,他……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问青红皂白,抬手就打……”严冰一提及伤心的往事,泪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严金山完全明白了,眼前的学生确实和王学平没有私情,两家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脑筋急运转了一番,严金山两眼猛地一亮,女孩就在他掌管的学院空姐班里接受培训,该怎么利用一番呢?

听完严冰的哭诉,王学平心里一阵发苦,老领导严明高,既有学识,又有能力,惟独在独女严冰的教育问题上,大失水准,屡屡犯错

可谓是,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想想也是,严冰都考上研究生了,早已成年,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季节

王学平觉得,严明高父女关系之所以紧张,老严的思想观念问题,以及一心扑在事业上,所以对女儿的心思了解甚少

如今都是啥年代了?即使严冰和男生接了吻,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你什么时候混进学院的?”王学平事先研究过学院的体制,知道没有固定的空乘系,他抬头看了看严金山

严金山知道王学平的意思,就笑眯眯地问严冰:“你是第21期空姐班的学员?”

严冰得意地一笑,炫耀式地望着王学平,说:“我可是凭着真本事和脸蛋,正儿八经考进空姐班的,是正式学员”

王学平哭笑不得,堂堂大有前途的研究生,居然跑来当空姐,若是让严明高知道了,恐怕要气得吐血啊

据王学平猜测,公务繁忙的严明高恐怕到现在还不清楚严冰溜了?

“薛阿姨出差了?没在国内?”王学平意识到,即使当父亲的不注意女儿的现状,当妈的薛蓉绝无可能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

“哥,你真厉害,我老娘出国进修去了,等回来就是省人民医院的总护士长了”严冰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笑嘻嘻地和王学平开玩笑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望着没心没肺的严冰,愁死了

严明高一心指望着望女成凤,想当初,严冰顺利考上研究生的时候,老严别提多开心,喝得酩酊大醉

“哥,我不是混吃等死的米虫,你别提我担心了等我进了航空公司,就算是跑国内航班,一个月也有好几千块的收入,完全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严冰唧唧喳喳地说出了她的就业计划

王学平苦笑一声,如果严冰是他的亲妹子,如此独立自强,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如此犯愁呢?

问题是,严明高那一关不好过啊

“小冰,你现在住在学院的宿舍里?”王学平一时没想好怎么去和严明高沟通,还是先问清楚严冰的近况为好

“嗯,我溜出来的时候,带的钱不多,交了昂贵的学费之后,只够住八人间”严冰把高耸的小胸脯朝王学平挺了挺,得意地甜笑着,说,“我爸总喜欢从门缝里看人,我偏要告诉他,我有能力自立”

严金山很有眼色,趁着王、严两人谈话的机会,临时充当着副局长秘腾的角色

老严端来茶水,分别递给王学平和严冰,王学平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抬眼看了看严金山

严金山的直觉一向敏锐,及时地品味出王学平的脸色比初见时柔和了一些,他面色不动,心里却在想,仅从王学平对严冰的可亲态度,就看得出来,小王还是蛮有人情味的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瞒下去?”王学平有心摸清楚严冰的真实想法

“怎么可能瞒一辈子呢?我是想等工作了,再告诉他”严冰虽然社会经验偏少,但也不是波大无脑的蠢丫头

王学平点了点头,一想起要和严明高知情后,可能的反应,他就觉得头疼欲裂

“王局,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严金山突然插了嘴,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倒想听听他有何见解

第713章 说不清的唇印

第713章说不清的唇印

王学平注意到,严金山只称呼了王局,省略了一个长字。

按照官场上的隐性规则,除了公检法系统以外,在行政部门里边,只有关系特别近的部下,才有资格使用比较亲近的称谓。

王学平心想,严金山倒是蛮会顺着竹竿往上爬,想方设法地和他套近乎。

不过,既然老严敢于主动插话,王学平也想听听他的见解。

见王学平点了点头,示意允许他发言,严金山整理了一下思路,小心翼翼地提出他的看法:“王局,按照道理,我不该插嘴。不过,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见严金山故作姿态,有心钓胃口,王学平放下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磕在了茶几上。

严金山发觉王学平的情绪不对,也不敢再卖关子,小心谨慎地说:“其实咱们学院的空姐班,还真不容易考进来。不信您问问她,仅仅面试就至少分为五场,面试合格后,还必须参加全面的体检,体检不合格者,一票否决……”

“抓重点!”王学平心里有些不耐,严金山实在是很罗嗦,有心提醒他一下。

严金山看了眼王学平,干咳一声,说:“王局,说句心里话,咱们学院培训水平最专业,就业率最高的,也是最拿得出手的,还就是这个空姐班。只要能够顺利地从空姐班毕业,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收入情况都非常不错。”

王学平点上烟,瞟了眼装作乖巧的严冰,他心想,严金山罗嗦了这么多,恐怕其目的是想把小妮子留在学院的空姐班里吧?

只要严冰继续留在空姐班里,就等于是架起了一座严金山和王学平之间沟通的有效桥梁,其中的便利性不言而喻。

王学平的目光扫过笑得阳光灿烂的严冰身上,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坦,老严啊,你这不是成心给我添乱么?

喝了口茶,又吸了口烟,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抬头盯着严冰的两眼,沉声问她:“你是怎么骗过研究生院的?”

按照常理来说,严冰既然离开了中夏大学的研究生院,那么,肯定是偷着办了相关退学或是休学的手续,否则,学院一定会通知严明高这个家长。

严冰吐了吐舌头,得意地一笑,说:“我花了一千块,找了个很象大干部的人,伪装成我爸,帮着办理了退学的手续。理由是我妈病重,家里没钱继续供我读书了……”

“咳,咳……”王学平喝到嘴里的茶水,一个没留神,灌进了气管,惹得咳嗽不止。

“鬼丫头!”严冰站起身想替王学平拍拍后背,王学平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摆着手不想让她过来。

严冰却无视于王学平的意图,径直走到了王学平的身后,抬起白嫩的手腕,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脊。

严金山注意到,严冰望着王学平的眼神,柔和之极。脑筋飞快地一转,严金山不禁两眼放光,他看得很清楚,王学平对严冰恐怕只有兄妹之情,而严冰对王学平的态度,却很显得与众不同。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没牙齿的老头子,再拍下去,要出人命的。”王学平苦笑不得,拍打后背的严冰竟然走神了,手上也没了轻重。

“你先坐好了,让我好好地想想。”王学平皱起眉头,用凌厉的眼神逼迫严冰坐回到了沙发上。

王学平心想,小妮子从小就脾气倔,认定了事情九牛拉不回来,她所说的办了退学手续,八成是真事。

一想到严明高很可能暴跳如雷,气得吐血的抓狂景象,王学平情不自禁地叹息出了声,“唉!”

“哥,我从小就没求过你任何事,这一次,就算是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严冰伸出白嫩的小胳膊,紧紧地拉住王学平的手腕,可怜巴巴地连连哀恳。

看着严冰扮出的乖巧的模样,王学平不禁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年,严冰大发小性子,什么话都不肯听,王学平无奈之余,对她动了粗,照着她的小pp,狠狠地胖揍了一顿。

想到这里,王学平的老脸微微发热。当年的刁蛮任性的小萝莉一枚,如今,已经成长了迷死人不赔命的俏空姐。

“小冰,你让我怎么去和你爸说这件事呢?”王学平觉得十分头疼。

“怕啥?一人做事一人当,等我正式当了空姐,我去和他解释。”严冰拍了拍高耸的胸脯,大有侠女的风范。

严金山这时悄悄地起身,装作是倒茶的样子,慢慢腾腾地退到了房门边,轻轻地拉开房门,退了出去。

王学平是何许人也,早就发现了老严的举止,他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官僚知道什么话该说,更知道什么话不该听,倒有自知之明。

“你呀,脾气太坏了,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偏要选择走极端。严叔他要是知道了你瞎胡闹的事,天知道有多伤心?”室内已无外人,王学平拉下脸,开始教训严冰,“即使你受了委屈,也可以来找我嘛。”

“哥,我……我很想去找你,又担心嫂子误会,就没敢去仁江。”严冰委屈得要命,顾不得装女强人,泪珠子象天上落冰雹一样,再也抑制不住地滚下了脸颊。

“唉!”看着哭得稀里糊涂的严冰,王学平心中的柔肠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扯了一把,爱怜地拍了拍她的小手,叹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子,你嫂子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什么误会?”

严冰只是一个劲地哭,什么话也不肯说,王学平顾及到这里是严金山的办公室,让严冰闹得太象话,传出去的话就很难听了。

“别哭了,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怎么和你爸解释,好么?”王学平柔声劝解着严冰。

严冰就是不听,反而越哭声音越大,王学平实在忍不住了,沉声怒喝:“有完没完?象什么样子?不许哭!”

王学平软言好语地劝说,严冰就是不听,结果,挨了骂后,小妮子反而老实了,逐渐收了泪。

“这么着,你先待在学院里,继续接受空姐培训。放心好了,万事都有我,相信没人敢给你亏吃。”王学平凝神想了一阵,作出了临时性的安排。

“嘻嘻,我早就看见你了,真威风!热烈欢迎总局副局长、党组成员王学平同志……咯咯……哥,你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成了了不起的大官,连一向很严肃的严院长,都对你毕恭毕敬,大气不敢多出一口。”发觉王学平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严冰心里一高兴,就忘记了害怕,小嘴唧唧喳喳地唠叨个没完。

只要一看见娇俏可爱的严冰,王学平不由得想起了老领导严明高。

在权欲熏心的官场上,老领导严明高是为数不多的,待王学平真心实意的领导之一。

虽然王学平对严明高有大恩,可是,严明高也下死力提拔了王学平。

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严明高知恩图报的大力提携,王学平就不可能那么快荣升钱州市局局长。

如果王学平不是钱州市局一把手,自然也就失去了接触,乃至因为偶然的献血,而重回老王家的历史性机遇。

中肯的说,严明高和王学平彼此都是对方的大恩人,一点不为过。

从现实来说,严冰将来当上了空姐,倒也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美中不足的是,空姐吃的基本都是青春饭,不可持续。不仅如此,在不久的将来,各大航空公司为了节约人力成本,空嫂或是空哥必定会不断登台亮相。

问题是,以王学平对于严明高的了解,情况绝难乐观。

站在老严的立场上,严冰为了赌气,就放弃目前十分吃香的研究生身份,跑去当没有多大发展空间的空姐,简直就是脑子进水,自毁前程。

王学平自认为口才并不差,却完全没有把握说服严明高,让他原谅严冰。

头疼的是,严冰自作主张这事,越拖越麻烦,越拖越棘手,事情也会闹得越大。

别的没啥,王学平就担心严明高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糟糕透了顶。

王学平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迂回解决问题。

如果私下里找关系,把严冰做假的退学手续,改成因病休学,或是临时外派实习,效果会好得多。

民航学院这边倒是好办,属于王学平管辖下的一亩三分地,严金山又一直挖空心思想贴近王学平。

王学平只需要给严金山打个招呼,严冰接受空姐培训的时间,完全可以弹性处理。

那么,剩下的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去疏通中夏大学研究生院那边的关系?

看样子,要去一趟中夏省了,最不济,也可以通过父亲王敬国给教育部的有关领导打招呼,从上面疏通下去。

王学平的基本想法是,严冰瞎胡闹这事只要处理得当,很有可能就瞒过了严明高。

到时候,只要严冰不说漏嘴,完全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王学平想定之后,把他的初步计划,告诉了严冰。

严冰听说王学平要铁肩担下道义,揽下善后的事宜,不由心花怒放,她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王学平,忘形地在他的额头上,赏了个甜甜地香吻。

王学平被小妮子非礼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视线掠过严冰那张涂抹了鲜红唇膏的菱形小嘴,紧张问道:“有印子么?”

以王学平如今副部级的身份,如果额头印着鲜红的口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绝对会成为整个天朝几十年来最大的丑闻。

“对不住啊,哥,我错了,我真不是有意的……”严冰望着王学平额上那格外醒目的唇印,想笑却不敢笑,赶紧摸出兜里的餐巾纸,沾上茶水,用力地搓掉了她的“犯罪”痕迹。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房,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王学平心里窝着火,说话的神态就透出一股子阴狠地邪意。

这小妮子,就是不能对她太好,刚才幸好办公室里没有外人,否则,后果绝难设想。

这年头,“民间组织部长”多如牛毛,街头巷尾的老百姓,最喜欢议论领导人的新闻,尤其是涉及到领导干部的花百年新闻,其传播的速度绝对超过十倍光速。

“哥,你别生气好不好,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严冰其实并不怕王学平板起脸的样子,却特别害怕王学平目前这种不冷不热的邪魅神态。

王学平啼笑皆非,小妮子都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在他的面前却象个没成大的小女孩,耍起了无赖。

“好了,打住,我不吃你那一套!”王学平绷住脸,没敢丝毫放松。

按照王学平手指的方向,严冰乖乖地坐回到了沙发上,显得很淑女。

王学平从兜里掏出钱包,也懒得数,就把一大叠钞票全部塞到了严冰的手中,嘱咐说:“这点钱,你先拿着零花,回头我再帮你办张银行卡,不能太苦了自己。”

“既然是花你的钱,那我就不客气了。”严冰没有任何拒绝的表示,直接把王学平塞的钱装进了空姐制服的内侧口袋里。

王学平心想,小丫头倒是对他没有一点避讳,完全没有把他当作是外人看待。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确实要讲究个缘分。

“你把宿舍的房间号告诉,包括传达室的电话在内。”王学平想了想,把他的名片塞进了严冰的小手里,叮嘱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不管有啥事,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明白么?”

“知道了,等一下,我就去买部中文bp机,然后把号码告诉你,行了吧?还不满意的话,要不要我把床位号也告诉你呀?”严冰故意拉长了声调,说起俏皮话来,一套一套的。

“少和我油嘴滑舌,我是真的很关心你,懂么?”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小意,小妮子聪明过人,居然知道要去买中文bp机。

“晚上有人给你送手机过来,他姓薛,你记好了。”王学平终究还是担心人生地不熟的严冰在学院里受人欺负,索性连移动电话也给配备齐全。

今时已经不同于往日!

以王学平鉴赏美女的能力,小妮子即使在美女如云的空姐班里,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的班花级人物。

万一,小妮子被某些垂涎美色的衙内看上了,多一种和他联系的方式,就多一重必要的保障。

……

第714章 高手斗法

处理好严冰的事情,王学平把严金山叫进室内,小声叮嘱了一番。

严金山正愁找不到接近王学平机会,赶紧一一应诺了下来,并且保证,一定用心照顾好严冰。

等王学平重新回到学院小会议室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严冰的事,座谈会的气氛显得很轻快。

王学平心里有数,这些人嘴上虽然不敢说,心里难免没有不良的想法。

见王学平的视线看过来,严金山赶紧主动承担了解释性的工作,笑着说:“刚才那个小姑娘是咱们王局长一位老领导的闺女,和家里闹了矛盾,一气之下就考进了咱们学院的空姐班……”

严金山的这番解释,简明扼要地把事实给讲得一清二楚,没留下丝毫的暧昧空间。

对于老严如此知趣,王学平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老严主动地站了出来,就等于是承担了见证的义务,一切不利于王学平的流言将不攻自破。

王学平之所以借用严金山的办公室,并且让他留了下来,目的就在于此。

作为一名思想成熟的领导干部,王学平在作出决定之前,一定会考虑清楚可能的后果以及补救措施。

散会后,严金山笑着邀请王学平:“王局长,您看,这都大中午了,一起吃顿便饭吧?”

王学平含笑摇了摇头,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改天再聚吧?反正来日方长嘛。”

严金山听出王学平对他隐有认可的之意,心里一高兴,也就不好继续纠缠下去。

下午上班后,办公厅主任何敏捧着一沓文件,走进王学平的办公室。

何敏看了看王学平的脸色。说:“王局长。东海航空公司的董事长刘昭上午来找过您,说是有重要的事务向您汇报,请您在方便的时候。抽空接见一下。”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文件,问何敏:“刘董事长已经到了京城?”

“是的,住在长城饭店。”何敏的口风很紧,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民航总局所属的三大航空集团公司。东海航空、南海航空以及北海航空,都是副部级单位,其董事长全是中管的副部级领导干部。

这年头,官场上老出妖蛾子,今天的航空集团公司董事长,明天也许就摇身一变,成了总局的领导。

对于神仙级别的事务。何敏这个厅局级干部岂敢随意插嘴,明哲保身方为上策,尽量不去招惹任意一位大神。

“明天局里有什么安排?”王学平抬眼地望着何敏,笑着问他。

何敏非常聪明。揣摩出王学平其实问的是李忠诚有何安排,他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才汇报说:“李局长好象有个会,具体的我得去请示一下。”肩膀一溜,不露声色地就把可能承担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嗯,如果明天局里没有别的安排。麻烦你替我通知下刘董事长,明天上午九点我在这里等他。”王学平轻描淡写地又把责任压回何敏的身上。

机关里边。尤其是大机关,人事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在无意中得罪人。

凡是混过大机关的人都知道,所谓的有事没事,全在领导的一念之间,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变化。

刘昭的身份和一般干部不同,只要和王学平约好会见时间,除非是中央首长临时召见,或是局里出了重大事件,轻易不能更改。

否则,就是看不起人!

说白了,何敏就是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故意说了灵活模糊的理由。

王学平刚刚上任,自然不会授人以柄,让人笑话他不懂规矩,也就只能“委屈”何敏这个办公厅主任,令其全权负责到底。

何敏暗暗苦笑一声,悄无声息的暗中过招,他不仅吃了个闷亏,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年轻的王学平很不好惹。

到了王学平这个层级以上的领导干部,为官的哲学,已经上升到了艺术的高度。

何敏出去后不久,局长李忠诚打电话给王学平:“学平,现在有空么?有点事想和你通个气。”

一把手的所谓通气不过是面子上的客气话罢了,实际上是让王学平去他的办公室,王学平笑着说:“我这就过去。”

进了局长办公室,王学平就见李忠诚站在桌边,隔着老远就冲他伸出了右手。

王学平紧赶几步,走过去握住了李忠诚的手,含笑说:“劳您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李忠诚哈哈一笑,说:“学平啊,你才是太过客气了。我坐在办公室里等你,不过是起个身的工夫罢了,哪来的久等一说?”

王学平只是笑,却不说话,李忠诚把他让到了沙发上,秘书过来敬了茶,随即退出了房间。

“学平啊,有件事我得事先和你说一下。空管办的同志为了增加空域问题直接就找到了我这里,你可千万别怪他们啊。”李忠诚笑得很和蔼,很可亲。

王学平听了这话,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按照道理来说,空管办不应该越过他这个分管的副局长,直接跑来找一把手汇报工作。

这事往轻里说,可能是空管办的领导事业心强,再往深处考虑,就是藐视领导。

既然李忠诚把话说到了头里,王学平也不是小心眼,他很自然地微笑说:“我刚来,又的确是门外汉,很多事情都需要您帮着把把关,以免我稀里糊涂的就犯下大错。”

王学平这话里外两面光,在贬低自己的同时,又抬高了李忠诚。

李忠诚轻声笑了笑,说:“我已经帮你批评过他们了,以后绝不允许越过分管领导,直接来找我。”

王学平砸摸着话里的味道,觉得很有点意思。李忠诚这是暗示他,总局的同志们都很尊重他这个一局之长,同时,老李又表达了对王学平工作的大力支持。

老狐狸一只!

王学平面露微笑,诚恳地说:“局长,我现在连政策都没有掌握多少,很多事情都是一问三不知啊。”

李忠诚心想,王学平这是告诉他,现在所谓的分管,不过是个空架子,他还是个外行,不敢揽权。

“学平啊,这我可要批评你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革命工作从来都是先参与进去,再慢慢熟悉。你不要怕,即使出了问题,我也会说话滴。”李忠诚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王学平心想,李忠诚这话看似对他很支持,其实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谢谢您的关心,我一定努力尽快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王学平也跟着李忠诚打起了太极拳。

“空管办那边的事,我需要和你通个气。”李忠诚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王学平明白,这就意味着寒暄结束,开始谈正事。

“如果有我可以做的,一定不敢推脱。”王学平投桃抱李,把李忠诚的油滑学了个十成十。

李忠诚瞟了眼王学平,心说,不愧是世家子弟,说话滴水不漏。

“随着咱们民航事业的迅猛发展,空域航权方面的需求也跟着越来越大……”李忠诚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王学平慢慢地也听明白了,敢情,李忠诚是想让他出面和空军方面协调下,扩大民航可以使用的空域范围。

建国后,民航局系统一直归属于军方管辖,后来,民航局脱离了空军的控制,成为国务院的直属部门。

但是,关于空中航权的使用范围,一直由空军空管办负责审批。

军民体制的不同,管理的思想也有很大的区别。民航局自然希望航权的范围越大越好,可以增加更多的收入。

而空军方面主要站在空中国防安全的角度,对于民用航权这一块,考虑的次序相对靠后。

近几年来,民航系统的营业收入连续大规模的增长,现有审批的空域已经越来越不适应民航的高速发展,这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业务上的矛盾。

核心问题是,作为二流部门的民航总局,其在决策层的话语权,根本不足以抗衡空军方面。

通俗的说,民航总局的嗓门不如空军大,腰杆也不如空军硬。

王学平听李忠诚说完之后,心里也跟着明白了,李忠诚多半知道了他的背景。

据王学平的猜测,李忠诚之所以要给他一大片实权部门,其目的很可能是想让充当和空军空管办协调的马前卒。

“局长,我和空军方面,完全不熟啊。”王学平不太清楚老王家在空军系统的实力和人脉,即使吞下了李忠诚放出的好处,也不敢贸然应承下来。

“呵呵,学平啊,就当是帮我一个大忙,好么?”李忠诚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彻底明白了,李忠诚虽然没有明说,其实已经了解到了他是老王家的嫡孙。

老李同志这是要赶着鸭子上架子啊!

李忠诚的意思很明确,既然王学平拿到了巨大的权力,就应该帮着出把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李忠诚和王学平之间,做了个政治交易。

“局长,我尽力而为吧?”王学平已经是较为成熟的官员,对于做交易这一套并不陌生,既然李忠诚揭开了谜底,就不可能容许他只拿好处不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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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约会谢寒烟

第715章约会谢寒烟

“学平,我是信任你滴”李忠诚装作没听出王学平话里有话,满面笑容地和他握手道别

王学平笑了笑,说:“领导,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能不能完成您交给的任务,确实是个未知数”

“学平啊,你身上的责任非常重大,关系到咱们民航系统能否做大做强的根重大因素雁过之后,总得留痕?”李忠诚含而不露地暗示王学平,权力虽然是局长给的,可是能否获得民航系统的广泛尊重,就得看王学平自己的努力了

王学平临走的时候,也没给李忠诚留下一句囫囵话,态度始终有些暧昧

到了王学平这个级别的领导,哪怕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说服空军空管办,拿到额外的空域航权,也不可能把话说死

这就是现实环境下,当领导的必须具备的说话和行为艺术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学平坐到皮转椅上,仰面朝天,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不明确给李忠诚承诺,那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这并不意味着王学平不尽力去办

从大飞机发动机的研制,到航空公司客机集中采购,以及允许民营航空企业提前进入民航领域,一直是王学平十分关注的事务

按照一把手负责制的规矩,王学平在民航领域所有想干的大事,都需要李忠诚这个局长的鼎力支持

所以,李忠诚提出的要求,王学平不可能拒绝,这笔交易必须有一定的成果

第二天上午,东海航空集团董事长刘昭准时来了

和王学平寒暄了几句后,刘昭就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王局长,我这次进京,是遇上了大难题……”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望着刘昭,并未主动发问

刘昭审视着王学平平静的坐姿,心想,这是个很沉得气的年轻领导

“我们东海航空公司为了增加首都机场的航线,已经连续申请了五年可是,空管局和京城机场也太那个了,五年间,只给我们增加了一条黄金时刻的航线”刘昭张嘴就告了空管局和京城机场一状

王学平虽然上任不久,可也知道一个事实,京城机场是国内最繁忙,航线最不容易安排的头号机场

三大航空公司都隶属于民航总局管辖,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难免亲疏有别

东海航空公司落户沪东,南海航空公司安家洋城,北海航空公司以京城为重心,这三大航空集团借着靠山的力量,在各自的地盘内,极力限制对方的航线发展

航空公司之间除了服务、运营规模等方面的竞争之外,在最最核心的重点机场热门航线的时刻争夺方面,几乎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三大航空公司,各自依靠地方上的力量,画地为牢

天朝第一机场——京城机场,是北海航空公司的传统势力范围,东海航空和南海航空虽然都很十分眼热,却始终难以多分一杯羹

极其讽刺的是,北海航空公司也别想在沪东的机场方面,占到一丁点便宜

同理,南海航空公司的地盘——洋城,东海航空和北海航空两家,也休想多拿半条热点航线

比较搞笑的是,民航华东局、中南局和华北局,纷纷各自站队到了某家航空公司的身后

从而形成了总局内的各个地区管理局,各有山头,各自为政的局面,仿佛民国时期闹割据的军阀一般

刘昭第一次见面,就跑来诉苦,这确实令王学平没有想到

可想而知,东海航空对京城机场的热门航线,眼红到了什么程度?

王学平摊了摊手,苦笑一声,说:“刘董,我这上任才几天,好些局里的干部,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刘昭也清楚王学平的为难之处,他诚恳地说:“我只求您一点,到时候,能否设立一个各大热门机场的热门航线彼此分享的计划?咱们几家航空公司,各凭管理和服务水平,来个良性竞争,岂不妙哉?”

王学平心想,刘昭能够看到这一层,倒也是个很有头脑的领导

目前,各个航空公司之间的竞争,带有很强烈的部门垄断和地方保护主义色彩,非常不利于整个民航领域的良性发展

王学平不想过早地暴露他的改革意图,于是微微一笑,说:“刘董,以我目前门外汉的水准,即使想管,也力不从心啊”

令王学平很意外的是,刘昭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三言两语之后,就主动提出告辞

王学平把刘昭送到门边的时候,刘昭握住了他的手,笑道:“王局长,我可是记住了您的话,到时候,一定要替我们地方航空公司主持公道”

直到刘昭走远了,王学平猛然间意识到,刘昭今天来找他,只是履行一下拜菩萨的义务而已

换句话说,刘昭并不认为王学平有能力解决实际问题,此次进京应该是另有打算

王学平联想到南海航空公司的头头脑脑们,至今没有一人在他这里露面,嘴角不由微微一翘,以后走着瞧

刘昭走后,王学平把何敏叫进来办公室,从桌面上把一个人的资料,推到了他的面前

何敏仔细一看,明白王学平这是定下了秘腾的人选,就笑着说:“我这就去安排”

王学平一边拿起桌上的文件,一边说道:“你告诉他,试用期三个月”

何敏觉得有些鲜,哪有领导特意告诉任秘腾,试用三个月的道理?

一般情况下,领导看不中的秘腾,只需要暗示下他这个办公厅主任,直接换掉就是了

不大的工夫,何敏把王学平的任秘腾张天祥领了进来

王学平示意张天祥坐到对面,故意问他:“知道为什么选你么?”

近几十年来,朝廷乃至地方上的各个部门里边,有相当数量的领导干部,都是秘腾出身

正科级的张天祥,只要不被王学平厌弃,等资历到了,至少可以往上提拔一级,成为处级干部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张天祥望着王学平,眨了眨眼睛,说:“我今年三十七了,来总局也有二十一个春秋,至今还是个小小的主任科员”

王学平一听这话,就知道,张天祥听懂了他问话的意思,是个明白人

就王学平自身来说,当他的秘腾,最重要的职责,不是端茶递水,而是恪守本分

有些人从首长秘腾,一跃成为大首长;而有些秘腾,却因为狐假虎威,肆意弄权,而导致身败名裂

所以,凡是有本事的首长,最看重的其实不是秘腾有那么强悍的能力,除了是个明白人之外,最最重要的就是知进退守住本分

“我的工作习惯是……”和别的领导喜欢故作神秘不同,王学平有心快地打开局面,于是,他不厌其烦地把他本人的工作和生活习惯,一一告诉了张天祥

和一般的秘腾不同,张天祥并没有拿出笔记本,而是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王学平的叮嘱,并且牢牢地记在了脑子

王学平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当年给严明高当秘腾的时候,靠着好记性,占了不少便宜

下班后,王学平先坐车回到总局招待所,略事休整,就换了身衣服,散着步出了后门,然后登上了林猛开来的普桑车

回到位于西山的王家大宅,王学平没有急于去找老爷子,而是把王恒勇拉到了房间

听王学平说了需要联系空军空管办的事,王恒勇皱着眉头,慢腾腾地说:“咱们家的实力基本都在陆军,海、空军方面即使有些人脉,地位也不高,说话的分量也不怎么够学平,实话告诉你,如果我出面的话,让他们私下里帮着疏通下关系倒还可以,至于给不给面子,就要看对方的想法了”

王学平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仔细一想,也不难理解

军方内部,掌握实权的高级将领,大多出身于陆军在传统大陆国家里边,真正能够决定王朝兴替的军种,毫无疑问肯定是陆军

传统的大陆军思想,在某种程度上,也束缚了海军和空军的发展

成祖爷自从掌权后,虽然在发展经济方面取得了很多成绩,但令人遗憾的是,军方在必须忍耐的前提下,军力的发展长期停滞不前,以至于,需要补课的地方,多如牛毛

“勇叔,你觉得这事找爷爷出面,合适么?”王学平有些吃不准,就问王恒勇

“嗯……”王恒勇沉吟半晌,有些迟疑地说,“如果是关系到国家的命运,或是咱们老王家的大事,不需要你去说,老爷子也会出面只是,你现在是为了部门的利益,我想的话,老爷子恐怕很难……”

王恒勇没有继续说下去,王学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归根到底,还是个观念问题

联系空军这件事,薛文完全帮不上忙当初,王学平安排薛文多多联系党政机关的中下层干部,没敢让老薛把手伸进军方里去

以当时的情况,背景全无、地位极低的王学平,胆敢串连军方人士,那简直就是活腻味了

“刘叔也许在空军有关系?”王学平刚问出口,王恒勇就笑了,“这才是你最想问的?”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刘叔只听老爷子的,找他其实就等于是找老爷子帮忙”

“呵呵,老刘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古板……”王恒勇刚说到这里,视线里已经出现了老爷子那矫健的身影

“回来有事?”王老上下打量着王学平,一语击中靶心

王学平原本就没打算瞒着老爷子,就借着陪爷爷散步的机会,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老始终保持着匀,脚下丝毫不乱,直到绕着大院慢走一千步,这才收住了脚

老爷子扭头问王学平:“你想玩票大的?”

王学平被说中了心事,多少有些尴尬,干干地一笑,说:“民航系统,前有沈图的干扰,现有盲目崇洋媚外的巨大影响,以至于,我们卖一亿双袜子,利润还不及波音卖一架客机给咱们”

“我要和空军方面打个招呼,他们表面上也许会听,实际效果却很难预料”王老接过王恒勇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解释,“老谢在空军那边的影响力非常之大”

王学平一听就懂了,老爷子嘴里的老谢,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同为党国重臣的谢老,谢寒烟的亲外公

问题有些棘手啊王学平知道,老爷子和谢老当年有些误会,彼此看不顺眼,虽无大摩擦,私下里暗中叫劲的事情,时有发生

另外,王学平对谢寒烟的感觉很复杂,如果去求她,多半会帮忙

可难点问题是,王学平一旦欠了谢寒烟的大人情,拿什么偿还呢?

钱,谢寒烟并不缺

权势,谢寒烟的家世,比起老王家,只不过稍逊半筹而已

“这事啊,我和厚德都不太方面出面,免得老谢多心”王老一语定乾坤,断绝了王学平从家族内部获得助力的念头

王学平心想,难道真的要去求助于谢寒烟不成,很头疼呢

王老发觉王学平有些心不在焉,暗中冲王恒勇打了个手势后,悄然离开了院子

王恒勇知道王学平曾经救过谢寒烟的小命,实在忍不住插了句嘴,“知恩不图报,固然是一种传统美德,有时候却能成为很大的负担我记得老爷子曾经说过一句话,只要认准了大目标,就要一往无前,没必要太过拘泥”

王学平仔细一想,老爷子这话很有道理,他自己心中无鬼,有何怕接近谢寒烟呢?

说一千道一万,谢寒烟的魅力太大,王学平没有自信不去招惹

几乎在一瞬间,王学平想通了,决定去找谢寒烟帮忙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在局中的王学平,反而不如旁观者的王恒勇看得透彻

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尤其是李小灵

谁曾想,王学平刚放下筷子,茶水还没喝到口中,就接到了严冰打来的电话

第716章 私访

严冰拿到了薛文亲自送过去的手机,第一时间就给王学平打来电话,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想试试效果

王学平哭笑不得,仔细地叮嘱了严冰一番,就挂断了电话

鉴于不想暴露身份的考虑,王学平陪着李小灵说了会话,就乘车赶回了总局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秘腾张天祥和司机赵光明一起来接王学平上班

王学平登车前本想告诉张天祥,让他以后直接去办公室就行了,想了想还是算了

安排张天祥当秘腾,王学平自有打算,多接触一下,了解会清晰

现在,官场上的风气越来越不好,除了配备生活秘腾的中央首长之外,一般领导的秘腾,必须具备一专多能的服务素质,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失去领导的赏识

接下来的几天,王学平除了参加局党组会议之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以便尽快地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

这几天里,王学平的办公室里显得很热闹,他所分管的部门领导,纷纷跑来亮相

王学平这边暂时没有动静,李忠诚也很能沉得气,并没有追问联系空管办的进展

这天,王学平又和往常一样,上班之后,就开始件

秘腾张天祥敲门走进室内,站到办公桌的左侧,小声汇报说:“王局长,刚得到了一个消息,负责审定航班时刻的评审委员会在开会的时候,有人拍了桌子”

王学平依然翻阅着文件,没有任何表示,张天祥却知道自家老板在等着他汇报下问,就说:“运输司和机场司,这两个部门自从任领导上任以来就矛盾重重类似的争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

轻轻地放下手里的文件,王学平心想,张天祥这话很有点内涵

张天祥虽然没有明说王学平却从他描述的情况,得出了一个结论,运输司长和机场司长的不和,已经表面化

运输司和机场司都不归王学平分管但是,由14个部门组成的评审委员会,却和王学平分管范围内最大也是最重的权力——航线时刻,息息相关

这张天祥是个晓事的,王学平信口问道:“后来呢?”

张天祥见王学平开口发问,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缓缓地落回到肚内

“我在局里的时间不算短隐约知道一点情况,分管运输司的杨副局长,好象和分管机场司的贾副局长,在很多问题上意见相左”张天祥大着胆子揭开了总局领导之间的矛盾,这既是一次试探,又是显示忠心的一种表达方式

王学平拿起打火机,自顾自地点上了烟,张天祥观察到,自家老板的脸色平静如常,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又过了一小关

“大前年总局有位副局长退了下来,那时候杨副局长还是运输司的司长……”张天祥仔仔细细地介绍了常务副局长杨惠和副局长贾武之间的恩恩怨怨

社会是由人组成的,有人的地方肯定就会有利益之争

王学平听完了张天祥所讲的“历史故事”,心里暗暗一叹,现行的提拔体制如果不改,严重的内耗必将没完没了

在所谓的集体决定的招牌之下,行政问责成了彻头彻尾的空话

王学平从头到尾都只是默默地倾听,没有任何表态,但是张天祥却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按照大机关的通行法则,大领导能够腾出宝贵的时间,听一个部下讲半个小时的“故事”,也就意味着领导其实很关心

“我看你的烟瘾也不”王学平信手扔了支烟给张天祥

张天祥手疾%%地接过了那支烟,轻轻地握在了手心里,并没有马上点燃

一支烟而已,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张天祥心里却很亮堂,能够坐在领导办公室里吸烟,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待遇

张天祥走后,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小张是个聪明人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在安排秘腾的事情上,总局办公厅主任何敏是有私心的

这从何敏提交的名单上,王学平就看得很清楚,所有候选人无一例,全都有在办公厅工作的经历

老话说得好,人熟是个宝,在大机关里边,权力和地位都是表相而已,人脉才是最重要的财富

可惜的是,何敏忘记了一件事,王学平太年轻了,这才三十四岁,就已是总局领导之一

换句话说,即使王学平的官运不佳,始终无法晋升为正部,至少还有二十多年的台上生涯

只要张天祥不是傻瓜,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向王学平靠拢,争取成为心腹

王学平重拿起文件的时候,张天祥很知趣地起身告辞

临下班前,王学平给李忠诚打了个电话,提出想下去走走看看的要求

领导干部下去调研,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李忠诚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王学平并没有提及联系空军空管办的事宜,李忠诚也很有默契没有问

按照机关办事的逻辑,一把手安排下来的事情,总要给副手留下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关系,否则就不是干事,而是刁难

放下电话后,王学平把何敏叫进了办公室,和他打了个招呼

何敏小声问道:“您下去调研,这可是大事,我晚上召集人开个会,商量下具体的行程,以及接待标准……”

到了王学平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一举一动都具有浓厚的象征意味,格外的引起系统内的注意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既然是下去调研,我想的话,最好能够拿到基层单位的一手资料,具体的行程就不要通知下去了”

何敏灵活地转动着眼珠子,对于王学平打破常规的举动心里觉得很稀罕

联想到李忠诚的嘱咐何敏觉得没必要这种无关大局的事务上违拗王学平的心意

从李忠诚对王学平的态度上,据何敏的揣摩,合作应该是主流

“只是李局长万一问起来,我们办公厅……”何敏故意只说了半截话,意思却很明显,王学平的行程他们办公厅不能一问三不知

按照有关规定总局领导不管去哪里,都要给办公厅打个招呼,以免上级首长需要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人,那就要出大事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我的行程安排,小张都会通知你的”

何敏眼神微微一闪王学平只提到通知,却没说事先,看来这里边有些文章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王学平不触及到何敏的切身利益,他才懒得理会下边那些人的死活

下班后,王学平回到招待所,简单地吃过晚餐,就去找了薛文,把出去调研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薛文想了想,说:“别的没啥南琳或是林猛,必须跟着一起去”

王学平笑着说:“即使他们跟着我一起去了毕竟不是总局的干部,没办法跟着我一起进人家航空公司的会议室”

“那也得跟着一起去”薛文的态度异常坚决王学平也拿他没办法,只得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王学平带着张天祥,在事先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直接杀到了民航科技研究中心

经过研究中心的传达室的时候,王学平看见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他们一边磕瓜子,一边聊得热火朝天,竟然都没都发现王学平和张天祥已经进了大院

走进办公大楼,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从进大门开始,一直到进入办公区,所到之处竟然无一人上前盘问,任由王学平和张天祥长驱直入

王学平在楼内随意性的转了转,办公室大多紧闭,处于无人办公的状态

张天祥发觉王学平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也是重重一叹,今天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以张天祥的了解,眼前这家民航总局直属的事业性质科研单位,日子非常好过

民航科研中心享受着充足的财政拨款,其办公条件日月异,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即使是京城内最难解决的职工住房问题,在这里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这么些年来,民航科研中心能够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几乎没有

王学平沿着楼梯,上到三楼,隔着老远就听见“啪”的一声,仿佛是重物砸落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了欢笑声,“将军”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朝着声源方向走了过去,张天祥砸了砸嘴,心说,上班时间竟然敢在办公室里下象棋,胆儿够肥呐

楼道的尽头,一间办公室门虚掩着,王学平借着门缝朝里看,就见一个高个中年人,眉头紧锁地盯在棋盘上,举棋不定

张天祥本以为王学平会勃然大怒,当场就会找研究中心的领导算帐,可是,他却料错了

王学平在整个办公大楼内,完了一圈,他发现,包括院长办在内,所有院领导的办公室都是大门紧闭,无人办公

据张天祥暗中观察,离开研究中心后,直到坐进街边的一家小饭店,王学平的脸色始终很正常,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王局长,研究中心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应该好好地整顿一下”张天祥实在忍不住,愤愤不平地发起了牢骚

王学平喝了口茶,淡淡地说:“你在京城内待的时间比较久,各个部委的科研机构情况怎样?”

“资金方面倒是很充足,有些单位的办公条件,比咱们总局的研究中心还要好上几倍也许出了不少成果,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领奖之日,就是科技成果束之高阁之时”张天祥摸不透王学平的心思,索性把别的科研机构一起拉下了水

王学平笑了笑,问张天祥:“你知道星球大战计划么?”

张天祥一楞,心里有些狐疑,搞不明白王学平为何提及这么老的话题?

“当时,苏联拥有比米国强大的核攻击力量和导弹破防能力,米国的星球大战计划显然是要缩小差距苏联人认为受到了威胁,赶紧投入巨资应对这么一来二去的,对抗的最终结果是,苏联玩不下去了,轰然解体”王学平拿起筷子佳起一根油麦菜,笑着说,“这场竞争注定是苏联败,米国胜,没有任何悬念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天祥有感于民航科研中心的糟糕状况,叹道:“恐怕和管理体制有关?”

“没错僵硬的中央集权体制,使得前苏联的航天开发陷入一场没有尽头的资金消耗,名副其实的穷兵黩武,人民没有得到半分好处而米国的星球大战计划绝不仅仅是一个武器研制,也绝不仅仅是航天部门独自表演,而是全国的钢铁、机械、电子、材料、软件、通讯等各行业都被带动到了的高度”

王学平顿了顿,接着说:“米国作为太空探索领域的领军国家,完成了人类的首次登月,主导了国际空间建设但在这些成就背后,米国宇航局多只能算做最佳导演,众多民间高科技公司才是这场航天大秀中的主要演员,也正是这些‘民企’的百花齐放才奠定了今天米国在太空探索领域的地位民营科技企业的参与,市场的调节让不但让的太空探索世界领先,也让参与到航天计划中的商业企业凭借技术优势成长为行业的领袖,这才使得米国太空探索和企业共同发展的形成良性循环……”

王学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视力越过窗外,叹道:“同样的庞大计划,在米国的结果是,国家和私营企业达成了完美的双赢而对于前苏联来说,就是沉重的负担,民生凋敝……”

“反过来看民航研究中心的状况,他们做研究的目的,一是为捞政绩,二是为了花光财政拨款……由此可见,科研行政化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放下筷子的同时,王学平一针见血地点明了国有科研机构的重大弊端

张天祥隐约明白,王学平绕了一大圈后,目的是想彻底改变民航科研中心的管理体制

第717章 研究院搬家

下午三点,按照王学平的安排,张天祥再一次来到了民航科研中心有所不同的是,张天祥肩上的背包里,藏着一部微型摄像机

张天祥边走边拍,科研中心的情况依然糟糕透顶,都已经过上班时间半个多小时,办公大楼里除了少数办公室里有人外,依然大半紧闭

出门的时候,张天祥故意晃进了传达室,从门卫的嘴里得知,领导们都下基层了

张天祥心里觉得好笑,按照科研中心上报的领导行程,今天下午应该都在党建学习的时间才对

完成了摸底拍摄任务之后,张天祥坐上出租车,离开了科研中心

对于王局长今天的安排,张天祥的理解是,这是第一次考验,他必须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做到既不夸大事实,又不回避现实中存在的问题

此时的王学平正在京郊的一座办公楼内,和叶不时相对而坐

王学平含笑说:“叶总,我没去你机场接你,不会怪我?”

叶不时今天下午才从仁江乘飞机赶到京城,王学平碍着身份,不好亲自去机场接他

“您太客气了,我们研究院从来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接不接机没所谓,只要研究工作不断档就行了”叶不时比几年前初遇王学平的时候,显苍老,已是满头银发

“这一次请您过来,主要是我现在身份所限,没办法去仁江,还请您多多包涵”出于对叶不时的尊重,王学平着重解释了一番,不能接机的苦衷

“说句老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您已经是民航总局的领导,再叫王董,就很不合适了”叶不时苦恼地摸了摸脑袋,很有些不适应王学平身份的急剧变化

自从王学平调动到仁江市之后,为了避嫌,只在拖拉机研究院里挂了个名誉董事长的虚名

实际上,王学平这个非技术人员出身的名誉董事长,在研究院里所承担的职责,也就是财务部长兼体改部长的混合体

外行指挥内行,从来都是大忌讳,王学平出于尊重科研规律的考虑,除了确立奖惩制度和及时拨款之外,不参与指挥具体的研发工作

“叶老,原来是咋样,现在依然就咋样,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的称呼问题,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呢?”王学平谈笑间,解决掉了困扰着叶不时一周之久的大难题

“王董,咱们研究院已经变成了一台级吃钱的机器,除了仿制出涡扇八之外,再无大的进展,我心里很着急啊”叶不时显得很烦躁,狠狠地闷头吸了好几口,“大家心里都憋得慌,拿着远高于国内同行的工资,享受着宽敞的住房,我们……太无能了……”

“叶老,如果把飞机制造比喻为工业皇冠,那么发动机的研制就是皇冠上的明珠它的研制难度非常大,几乎不亚于再造一架飞机当年的运十盲目下马,导致科研队伍被解散,咱们奋起直追,有了今天的成就,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王学平虽然没有参与实际的研究工作,对于研究院的进度却从来没有放松过,可谓是了如指掌

听了王学平的鼓励,叶不时苦笑一声,说:“整流罩、风扇增压级、中介机匣、高压压气机、燃烧室、高压涡轮、级间机匣、低压涡轮、涡轮后机匣,这九大单元体组成发动机的内核,咱们基本都做全了但是结构、形式和位置上,包括叶片、涡轮盘、压气机等等,还有很大的完善空间就现有的涡扇八来说,长期试车的情况很糟糕,发动机的寿命严重不足,经济性很差……”

“叶老,您觉得问题主要出在哪里?”王学平是个门外汉,对于叶不时所描述的专业术语,有听没有懂

“我想的话,很可能是我们在设计涡扇八的时候,设计思路和设计理论出现了重大的偏差,并不仅仅是材料和工艺不过关的问题,欧美生产的发动机拥有高达数千小时的运行寿命,而我们的涡扇八只有几百小时”叶不时一提及发动机本身,话匣子立即完全打开,一路滔滔不绝,“……甚至还出现了油管漏油的险情”

“叶老,西方发达国家搞出高技术的发动机,也是经过了漫长的研究,才结出了科技之花记得我和您沟通过,出不出成绩是次要的,核心是按照合理的科研体制,锻炼出一支高科技人才队伍”王学平一直保持着必要的清醒,选择搞大飞机发动机绝非头脑发热,“咱们不怕投入大,研制周期长,我相信,只要沿着正确的科研方向锲而不舍地探索下去,有了足够的基础理论的储备,迟早会有厚积而薄发的那一天……”

在王学平看来,运十悲剧性的下马,令人最为扼腕叹息的是,沪东方面竟然愚蠢的解散了科研队伍

“王董,这几年我一直在反思,咱们目前纯粹的逆向仿制思维,弊端很大,恐怕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王学平静静地倾听叶不时发牢骚,并不插话

叶不时喝了口水,继续反省说:“同样的零部件,咱们想方设法地加工出来,可是,在整机组装的时候,却遇到了很多麻烦不止一次,我告诉自己,恐怕根源还是在于没有吃透西方发达国家的设计思路”

王学平心里很高兴,搞飞机的发动机,就和雄伟的罗马城一样,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出惊天动地的大成果

敢于并且善于否定自己,其实是科研工作中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在叶不时的身上,王学平看到了,令人可喜的闪光点

其实,在国家事业性质的科研单位里,一线科研人员也不是没有发出反思的声音

可惜的是,在行政垄断一切资源的前提下,这种声音不太可能及时有效地传入决策者的耳朵里

以行政为主导的科研机构里面,科研工作变成了唐僧肉,大量研究经费由不懂技术的官僚们进行分配,其效率必然低下的

很多所谓的填补空白的科技成果,只要细心分析一下,就知道,其实是为了骗资金骗政绩的大忽悠

“叶老,仁江毕竟还是太小了,连一所大学都没有,技术交流方面,很成问题所以,我想的话,还是把研究院搬到京城来,这里大学扎堆,科研院所无数……”王学平耐心地等叶不时发完牢骚后,这才缓缓地说明了他的计划

叶不时陷入到沉思之中,并没有马上表态,王学平十分理解他的顾虑

研究院如今的家当已经不少,完整性地搬一次家,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老叶是担心影响科研工作

“叶老,为了咱们研究院可持续的发展,选择落户京城,其实是一条必由之路“王学平把叶不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笑着解释说,“靠山吃山,我打算在民航学院里,组建一个全的飞机制造系,再把咱们的专家和技术人员,分批次地纳入到客座教授的行列中去这么一来,借用学院的名义,就可以方面与国外的院校进行学术交流”

叶不时睁圆了两眼,瞪着王学平,目光中闪现出惊喜的光芒

此前,叶不时也向国外学者发出过邀请,只可惜,草台班底的民营背景,限制了海外学者的认知

“既然请不进来,那么咱们就走出去,一步一个脚印地搞研究,我就不相信,三十年后,咱们还搞不出可靠的大推重比发动机”王学平也认为,单纯的闭门造车,很可能事倍功半,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既然叶不时也在反思设计理念方面的问题,在升级涡扇八遇到重大阻力的情况下,派出大量的科研人员出国交流,不失为明智之举

固然,西方国家一直利用巴统组织限制对天朝高科技的出口,可是,西方很多大学的校门,始终对大陆学者是敞开着的

作为官员中的一员,王学平深知天朝派员出国考察的弊端比较极端的例子是,某部派出的庞大科研考察队伍里边,竟然没有一位是专业技术出身的技术人员

在很多科研部门的领导眼里,基本上把出国考察,当成了出国旅游甚至是带着家人或是二奶出国旅游的大好机会

至于,有没有考察到有用的技术,那就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范畴

“王董,咱们这么做,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叶不时有些担忧地望着王学平,占用国营大学的出国编制,这事很容易引起学院方的不满

“呵呵,出国考察或讲学的资金由咱们自己出,只不过借他们一个名义罢了甚至,咱们派出二十个人出国,可以给他们一个免费旅游的名额,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满呢?”王学平早就计划好了,在夹带他的私货中间,也不可能完全忽略掉学院领导们出国游玩的*

在公私兼顾的前提下,研究院才能持续性地借用民航学院的名义,一举双得

还有一,别走开!)

第718章 硕鼠出击

过了几天,王学平找来研究中心主任杨标,让张天祥把偷拍的情况,放了一遍

杨标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王学平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派人跑去了研究中心搞暗访

“王局长,我很痛心,没有严格要求研究中心的干部职工,我应该承担领导责任”杨标第一时间就进行自我检讨,只不过,检讨的重心是为了卸责

所谓的领导责任,其实就等于是不负责任

王学平抬手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冷冷地说:“咱们的研究中心拿着丰厚的财政拨款,却成天找不见人,这是个什么性质?”

“王局长,我们中心领导班子应该向总局做出深刻的检查,回去后,我一定大力整顿科研纪律”杨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京城里的各大科研机构,情况大致差不多,混日子的多如牛毛,只是,他比较倒霉,让王学平抓了个正着

“科研中心是整个民航系统唯一一家事业性科研机构,老杨啊,财政拨款每年多达好几个亿,成果呢?”王学平有把柄在手,也就成竹在胸地直接教训杨标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有责任,我有责任……”杨标的背心处开始冒冷汗,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小张,给杨主任拿纸来,让他好好地反省一下”王学平招手把张天祥叫过来,叮嘱了一番

张天祥走到杨标的身旁,小声说:“杨主任,请跟我来”

不可能让杨标坐在王学平的办公室里写检讨,张天祥领着杨标去了他的秘腾办公室

等杨标在桌子对面坐定之后,张天祥很客气的给他倒了杯水,示意他不要着急,安心写检讨

张天祥忙活了一阵后,闲下来的时候,心里暗暗揣摩着王学平这么做的想法

第一时间拿到杨标的检讨,再加上拍摄到的惨不忍睹的上班情况,张天祥有理由相信,从今往后,杨标只能任由王学平搓圆或搓扁,俯首贴耳,不敢炸刺

自从那天听了王学平对中西方科研体制的比较言论,张天祥心里就有了一些个人的想法,跟在王学平身边,不可能平静如水

王学平可以随心所欲地选秘腾,而张天祥却别无选择,只能奋力一搏,跟着王老板,一条道走到黑

天朝官员的提拔机制,其实就是人治条件下的伯乐体制,千里马太多,可伯乐却太少,而且每个伯乐相马的标准,也有着天壤之别

这正是官僚们的素质参差不齐的根本性原因

杨标写完检讨,交到王学平手上的时候,王学平看也没看,就收进了抽屉里

就在杨标瞎琢磨的时候,王学平忽然说:“研究中心的体制必须要改了,你回去后,和班子成员商量下,拿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把柄攥在王学平的手上,杨标哪敢说不,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走出民航总局办公大楼,杨标幽然一叹,王学平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居然就烧到他身上,真是倒霉啊

“王局,这是空管局递交的航班时刻报告,请您过目”张天祥对王学平的称呼改成了王局,而省略了长

王学平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却只当没有察觉一般,微微一点头,示意张天祥把报告放在桌上

张天祥轻轻地放下报告,转身就走,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王学平看完手头的那份文件,拿起空管局的报告,一目十行地略过官样八股文章,直接找到了各大航空公司在各个机场的航班时刻

研究了半个下午,王学平得出了一个结论,军阀割据

京城机场依然没有对东海和南海两大航空公司开放,分配的黄金时间航班,少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北海航空公司的航班,却几乎霸占了所有黄金时间

同理,不管是在沪东,还是在洋城,北海航空公司的航班时刻,也受到了明显的歧视性安排

王学平想了想,决定先把这份报告晾一晾,等空管局长着急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他

巧合的是,临近下班的时候,何敏带来了一份关于各家航空公司购买客机的报告

王学平索性无事,就加了个班,待在办公室里,把购机报告从头到尾地看了三遍

三大航空公司,加上四家地方性航空公司,一共计划购买一百九十架客机

王学平看了这个数字后,暗暗庆幸不已,他上任不晚,正好赶上了民航系统大购机的*

一百九十架飞机里边,波音公司的份额占据了绝对多数,达到了一百八十架,总金额也达到了破记录的二百多亿美元

只有几家地方航空公司考虑到成本问题,提出购买空客的a320,采购额也在十亿美元以上

放下手里的报告,王学平点上烟,惬意地吸了一口,他的心情很不错

根据最近看到的总局文件,王学平初步了解到,目前国内每年的客机需求量,大约在七十架左右

各家航空公司之所以提出了这么庞大的购机计划,其实就和银行的授信额度的性质差不多,并不是一次性完全购买到位,而是提前做好计划,预先办理审批手续

类似上百亿美元的购机计划,即使王学平这个副局长同意了,后面还有漫长的审批程序要走

按照现有的投资审批权限,航空公司的购机计划,经过总局批准之后,需要提交到国家发计委核准,然后财政部做出预算

接着,还需要跑银行要贷款,然最后,还需要向国家外汇管理局,提出使用外汇计划

仅仅桌面上的这份报告,王学平就已经看到了十几枚鲜红的公章据他初步估计,全套手续办下来,至少要盖五十多个公章

审批程序极其繁琐,可想而知,效率之低下

坐车回招待所的时候,王学平心想,这才是他上任后,要烧的第一把火

在民航总局里,王学平不过是排名最后的副局长罢了,如果不是李忠诚知道王学平的背景,想让他为了民航业的整体大局出把力,分管发展计划司的美差,也不可能落到他这个人的头上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所谓的分管领导,在很多情况下,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换句话说,王学平目前所处的位置,只是各大航空公司购机审批程序中的一个小环节罢了

下边的人,只需要王学平不反对,在报告上签下同意二字,就ok了

一般情况下,只要航空公司做出了表面性质的姿态,敷衍好了分管领导,过这一关不算难

现在的问题是,王学平早有想法,并不是各大航空公司请吃几顿饭,请沸几个空姐,就会高抬贵手放他们过关

回到招待所,王学平并没有马上让张天祥离开,他指了指沙发,示意张天祥坐下来

张天祥按照王学平的眼色,端正了心态,平稳地坐到沙发上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张天祥,信口问道:“以前出过类似今天的情况么?”

张天祥心里明白,王老板的意思是指,航班时刻报告和购机报告同时递交上来这事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抬起头望着王学平,摇着头说:“我在总局待了十几年,今天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见到”

王学平点点头,继续问张天祥:“你怎么看?”

张天祥不敢马虎,凝神思前想后,最终皱着眉头,说:“这里头一定有文章以我的经验判断,恐怕是有人想试探下您的办事魄力”

“呵呵,办事魄力?你说得太客气了,这是有人想暗中拆我的台,看我的大笑话”王学平微微一笑,点出性质的严重性

“据你的判断,是谁在背后搞鬼?”王学平有心试试张天祥的政治斗争经验

“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这事至少和两位局领导班子成员有关,张天祥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紧密地靠拢王学平

见王学平没吭声,只是盯着他的两眼,张天祥把心一横,解释说:“杨副局长已经和贾副局长正式翻了脸,因为您刚上任不久,难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您的身上……”

“嗯,下边没人配合?”王学平听了张天祥的解释,摸着下巴问他

张天祥心里暗暗懊恼不已,他怎么把下边这些桀骜不驯的航空公司老板们给忘记了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下”王学平忙活了一天,也觉得有点累,就放张天祥回去了

一份航班时刻,一份购机计划,这两份报告自从提交到了王学平的桌面上,连续两周以来,一直没有下文,有些人快要坐不住了

王学平也一直稳坐钓鱼台,静静地等待着幕后的人,因为沉不住气而冒出头来

航班时刻表,决定了各大航空公司的营业收入;而客机购买计划,却决定了民航总局某些领导以及航空公司领导层,获得大量海外非法收益的来源

据张天祥按照找人调查到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不管是购买波音,还是采购空客的飞机,有关的领导至少可以获得免费邀请出国考察的良机

至于有些手握实权,能够决定购买计划的领导,应该另有巨额的奖赏

这个奖赏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情况,也有所区别有些人喜欢美刀,那自然就可以获得一个匿名的瑞士银行帐户,里边存有若干美元

有些人想把老婆孩子送出国去,那么,相关的奖赏也就变成了出国留学的担保,海外的美景洋房等等

总之,在西方发达国家不敢乱来的波音或是空客,在天朝却敢肆无忌惮地大搞权钱交易

内外勾结之下,权贵们都获得了高额的好处,损失的却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学平啊,晚上有空么?”这天,开完总局党组会议之后,常务副局长杨惠亲热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笑着问他

王学平心想,所谓的晚上有空么,在大机关里头,其实已经变成了邀请晚宴的代名词

“还真是不巧,今晚我刚好约了一位老领导,要上他家里去吃晚饭”王学平委婉地表达了拒绝之意

杨惠以为真是巧合,就笑着提议:“那就明晚?”

其实,杨惠的做法,有些失礼,哪有顶着同僚的面前,要请客吃饭的道理?

王学平也想摸摸底细,就点了点头,笑道:“那好”

杨惠见王学平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心情也就变得很不错了,开玩笑说:“具体的位置我来定,咱们哥俩不醉不归”

王学平笑道:“我的酒量非常有限,就怕喝多了,连家门都回不去了”

杨惠摆了摆手,说:“既然是我请的你,自然保证安全送你回家”

两人分手之后,王学平一直琢磨着,杨惠的葫芦里头,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按照各个部委的惯例,常务副职一般情况下,基本都是正部级干部

可是,民航总局这边的情况,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杨惠都当了一年多的常务副局长,上边还没下文确定正部级待遇

回到办公室后,王学平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抱着文件看

上任已经接近一个月,分管领域的相关文件政策,基本都看过了三遍以上他不敢说熟记于胸,至少,也大致有个印象

在总局内部的领导之间,除非是关系非常亲近,一般情况下,彼此的活动范围,以及交往的圈子,都是非重叠的

大机关里,你最亲密的同事,往往最有可能在关键性的时刻出卖你

所以,类似民航总局这种部级单位,总局领导之间除非结成了紧密的利益团体,私下里几乎没有往来

由此,王学平推算出,杨惠明晚的邀请,恐怕就带有很强的目的性

只不过,王学平一时之间,还猜测不透,杨惠究竟是为了航班时刻,还是购机计划而来

也许,两者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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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美貌老板娘

第719章美貌老板娘

“老板,外面有个自称刘东明,说是您的徒弟……”王学平刚回到办公室,秘张天祥进门汇报了一个情况DUKANKAN赢话费,

王学平起初有些奇怪,转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出任民航总局副局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刘东明只要有心,自然可以通过渠道知道这个消息

只是,刘东明居然自称是王学平的徒弟,这就有点意思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小子不笨,知道要亲自上门道谢

“让他进来”王学平点点头,示意张天祥把刘东明领进来

“王哥,在您面前说谢谢这两个字,就太俗气了从今往后,我要是有半点外心,天诛地灭”刘东明进门后,毕恭毕敬地站到王学平的办公桌前,十分虔诚地表达了永远效忠之意

“你们家老爷子身体还好么?”王学平笑了笑,没搭理刘东明的献媚,转而关心老刘的近况

“都还好,四个字可以概括,劫后逢生,这一切都全靠您的支持”刘东明双腿并拢,冲着王学平立正敬礼,倒也似模似样

“别站着了,怪虚伪的,坐”王学平抬手示意刘东明坐到了对面,又问他,“家里有什么想法?”

“我爸他虽然犯了大错,但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还是想在合适的时候,为党国做点应有的贡献”在王学平这种人面前说假话,那是自己找抽,刘东明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王家老爷子私下里打过了招呼,刘东明他老爹,算是逃过了一大劫,被调离总参管理局,暂时没有安排任何工作

老刘今年才54岁,虽然下了台,依然享受着正军级的待遇

权力这东西,在某种意义上,就等于是权贵人士效果最佳的春药

一旦失去了权力,没人再来溜须拍马,对某些适应能力较差的曾经掌权人士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王学平心里明白,刘东明来找他,固然有感谢的成分,多的恐怕还是想替老刘再谋一份差事

老刘是现役军人,级别又是正军,不可能转业到地方

王学平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把老刘调去空军空管办当政委,那么,他和李忠诚之间的交易,就很可能顺利达成

在王学平看来,只要取得了李忠诚的谅解,他卡住航班时刻以及购机计划,做些改革的措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到总局上班近一个月以来,王学平对于李忠诚有了恨一层的了解,这位李局长口碑还算不错,也没有贪腐的传闻

美中不足的是,老李的思想较为保守,他在总局主持工作以来,最主要抓大工作,就安全生产问题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李忠诚不求有大功,只求天上不摔飞机,就万事大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非常明显

如果,王学平冲在了改革的第一线,李忠诚在不承担政治责任的前提下,很可能会任由王学平去闹

王学平改革成功,李忠诚这个一把手也少不了领导有方之功,

毕竟,李忠诚早已知道王学平的雄厚背景,抛开依然健在的王老这尊巨佛不提,即使王敬国这个局委兼副总理也绝不是只会吃素的摆设

据王学平自己的判断,只要他不主动去挑战李忠诚在总局里的权威,改革的措施即使出了事也不要老李负责,他和老李之间合作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我相信你们家老爷子不可能就这么消沉下去”王学平即使有了安排老刘的想法,也不可能现在就向刘东明透底

对于刘东明这种小衙内,既要挥他的长处,又不能让他太过亲近,以免反伤自己

刘东明很聪明地听出了王学平的话外音,他兴高采烈地站起身,冲着王学平深深一鞠躬,感激地说:“我替我们全家谢谢您了”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么客气干嘛?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除了薛文暗中联络上的中下层机关干部以外,王学平在京城的各个圈子里的影响力,甚至还不如王小军

“王哥,您啥时候有空?我想好好地请您喝一杯”刘东明有些神秘地凑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我和部里文工团的某些领导关系不错,时机凑巧的话,还可以和军中之花一起喝酒唱歌……”

王学平心想,这个刘东明真是个花花公子,不仅顺利地勾搭上了高晓林的老牌,甚至还和军花一起联欢

其实,王学平一直对于部队里拥有文工团的编制,持怀疑的态度

改革开放几十年以来,社会性的娱乐团体,几乎遍地都是军方完全可以在需要劳军的时候,聘请地方上的歌舞团进驻军营,与干部战士们一起联欢

就目前来说,使用大量军费去养活并无实际战斗力的文工团或是歌舞团,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奋战在一线的干部战士,尤其是驻守边疆的共和国卫士们,生活和工作的条件是十分艰苦的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圆将军梦

而有些部队的文工团里边,有些著名演员,唱唱歌、跳跳舞,陪着领导喝酒聊天,就可以享受到野战部队少将级的崇高待遇

在王学平看来,上述丑陋的现象,不可能不打击到一线部队的士气

“东明,感谢你的美意,我的身份不同,不方便去那种场合”王学平身边从来不缺少祸国殃民级别的美女,他不想为了所谓的军花,而丢掉来之不易的好名声

“王哥,其实也没啥,我接触的几个姑娘,都是农村来的,只要事后帮着安排个较好的岗位,就皆大欢喜了”刘东明鼓动着如簧之舌,诱惑王学平一起去

在刘东明看来,以王学平这种级衙内的身份,只要在圈子里露了面,就一定会被很多军花给盯上

撇开王学平的显赫家世不说,他自身就是堂堂副部级的实权领导,这且罢了,再加上仅仅三十来岁的年纪,就和那些色心不死,办事必须吃药的老长,简直没法比

刘东明完全有理由相信,背景深不可测、年轻有为的王学平,对于文工团里那些还没成名的军花来说,其诱惑力高得吓人

王学平把脸一板,开始教训刘东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好这一口,我不想说啥,只是提醒你一点,不要再去招惹文工团的那些人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她们今天还是普通团员,任你拿捏,也许过不了几年,就成了领导”

刘东明仔细地一琢磨,还真是王学平分析的那样,文工团里出干部,在京城里边,早已不是什么闻

也许是体察到王学平不想玷污军花的苦心,刘东明耷拉下脑袋,小声说:“我听您的,再不去了”

“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般的祸事,我可以照应得到,真闹大了,即使是我们家老爷子也不好帮你说话啊”王学平觉得有必要敲打下刘东明,约束住他的行为

在圈子里边,由于跟班太过嚣张跋扈,导致主子名声变臭的例子,不胜枚举

王学平胸有大抱负,自然不想因为些许小事,闹得臭名远扬

一旦,王学平掉进“红色八旗子弟”的泥沼之中,哪里还有大好前途可言?

刘东明碰了颗硬钉子后,就坐不住了,不停地认错,瞅了个空子,就提出告辞

“以后最好不要到总局来找我,这里人多眼杂,喏,这是我的名片,有急事再打电话联系我”在王学平的心目中,刘东明是他撬开京城中下层公子圈的一颗棋子,使用得当,完全可以取得很棒的效果

据王学平的暗中观察,京城的顶级公子或是公主们,大多眼高于顶,瞧不起处于中下层的公子们

红色八旗子弟,大多数都是纨绔子弟,没大用这些人虽然不可能成大事,却有一个十分显著的特点,即:人脉关系很广,负面破坏力惊人

在军方内部,很多要害实权的岗位,都掌握在红二代子弟手上,也就是海外所称的“军中太子d”

这种情况的出现,恰好印证了云长老当初所提出的论调:政权只有掌握在子弟兵的手上,才不至于将来有人挖祖坟

刘东明既是衙内中的一员,又是军中太子d的一员,这两者兼顾的身份,恰好符合王学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统一战线的战略思想

“以后尽量不要把人带去京西宾馆,那里经常有长露面,做事要低调,不能惹人嫌,明白么?”刘东明听王学平这么一说,就知道,这是开始布置任务了

“王哥,我倒是有个想法,京城开了两家连锁性的酒店,叫湘粤大酒店,老板姓陈,长相没得说,令人眼馋得紧我接触过两次,这位陈老板很好说话,给的折扣也非常低最近,我现,圈子里有人想动她的脑筋……”刘东明无意间给王学平透露了一个惊人的讯息,陈悦玲把酒店开到了京城

王学平眼神一闪,心里微微一叹,这年头,漂亮的女人要想真正做到自强自力,还真是不容易

“你安排下,今晚咱们就去湘粤大酒店坐一坐”王学平怜惜于陈悦玲的自立精神,有心想帮她一把

毕竟,服务性行业要想在京城里边站稳脚跟,没有过硬的靠山,必将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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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投靠

第720章投靠

下班后,坐车回招待所的路上,王学平找了个理由,中途下了车!赢话费

转过一个街口,王学平在约定的地方,登上了林猛开来的普桑车

京城乃是善之地,天子脚下,乘坐官车去吃饭,难免有记者曝光的危险,王学平不想做出头之鸟,总而言之,小心无大错

王学平从车上下来,早就等在湘粤大酒店的门前的刘东明,快步上前,笑着说:“王哥,我订好了包间,在二楼”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说:“就咱们俩,没必要去包间,在大厅里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王哥,我家老头听说您晚上要来湘粤,硬是要当面道谢……”刘东明的脸色泛红,显得很不好意思

王学平并没有责怪刘东明,笑着说:“正好陪你父亲喝两杯”

其实,王学平和刘东明约好晚上在湘粤大酒店见面,本意就是想见见老刘

如果,王学平今晚在这里见不着老刘,那么,他对刘东明的智商,很必要做出的判断

刘东明毕恭毕敬地领着王学平进了包间,迎面就见一位身长肚圆的中年人,冲着王学平伸出双手,热情地招呼说:“请问是王局长?救命大恩,我刘敢永生不敢忘”

不用问,这位一定是刘东明的老爹,刘前政委,刘敢

“刘政委,你太客气了,大家都不是外人,咱们坐下慢慢聊?”王学平含笑伸出的右手,被刘敢紧紧地握住了,捏得疼

王学平心想,老刘不愧是军人出身,手劲大得惊人

刘敢和王学平并肩坐到了一起,刘东明知趣地选择了靠门边的一把椅子,既然可以防备闲人突然闯进来,又方便做好服务工作

“王局长,这一次多亏你出手相助……”刘敢屁股刚挨上椅子,就开始倾诉感激之情

王学平耐着性子听完刘敢的溢美之词,微微一笑,说:“我和东明一见如故,帮着搭把手,也是理所应当的”

刘东明不时插几句话进来,室内的气氛倒也十分的融洽,显得温情脉脉

很快,酒菜就上了桌子,刘东明很有眼色地替王学平斟满杯中酒

刘敢见机站起身,举起手里的酒杯,笑着敬向王学平:“说多了谢谢就生分了,一切尽在杯中酒,我连干三杯,恩情铭记于心”

老刘是个明白人,如果王学平这次不伸手相救,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估计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王学平伸手拉了刘敢一把,其实心里也有算计,他年纪小,辈份低,在军中没有丝毫的影响力

尽管刘敢犯了大错,可是,王学平也知道,自从成祖爷允许部队经商之后,军内的风气就开始败坏

换句话说,手脚不干净的绝对不止刘敢一个,王学平并不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在没有取得大权之前,不管是鱼还是龙,能够团结的,一定要团结起来

当然了,刘敢是借用权势,向合作的企业的伸手,其性质和高晓林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相比,还是大有不同

贪污受贿固然可恨,但影响面终究还是有限的,损失的是钱财而已而出卖国家的利益,那可就要遗祸万年

用人不拘一格,方能成其大事

常言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在几乎无官不伸手的情况下,王学平如果想当圣人,对于类似刘敢这一类的人采取坚决排斥的态度

那么,王学平别说掌握大权,反而很可能栽进阴沟里,永远翻不得身

刘敢说了一大堆奉承话,王学平从其偶尔露出来的话外音,听懂了老刘的想法,他想继续为党国略尽绵薄之力

王学平装作思考的模样,想了好一会,说:“虽然现在还在风口上,我还是想听听您的想法?”

刘东明眼神微微一闪,王学平这话四平八稳,让人钻不到半分空子

王学平以前也没靠家族的帮衬,短短的数年间,就登上了副厅级的钱州市局局长的宝座,绝非偶然和侥幸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把整个衙内党全部推向对立面,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刘东明是小衙内,王学平是大衙内,两者的共同之处,就在于大家都是衙内

生物链决定了,小衙内如果只想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果想大干一场,获得向上的机会,必定要靠拢某位大衙内

八旗子弟最大的特点,除了生活奢靡无度、腐化堕落之外,就是仗着家族的势力,见缝插针地捞好处

脑残的衙内们,喜欢吃独食,到头来很可能竹篮一场空

聪明的衙内都知道一个真理:捞好处不算啥,只有和地位高的权贵分享,才是长久之道

所谓的官官相护,很多人只看到了领导干部之间的包庇,却很少注意衙内们私下里牵线搭桥,紧密互动的惊人活动能力

酒过三巡之后,刘敢根据暗中的观察,他现,王学平没有丝毫大衙内的纨绔气息,说话慢条斯理,很有章法;待人接物,礼仪不缺

“王少,东明也大了,我管不住他,以后就全指望着您替我管教了”刘敢此话一出口,刘东明心里就有了数,他老爹已经下决心靠拢王学平

今晚,刘敢之所以要当面见见王学平,其实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下小王,看看他值不值得投靠

刘东明知道,这一次刘家所面临的危机,正是因为原本投靠的那一家见死不救,隔岸观火

在投靠和被投靠之间,彼此之间都有着各不相同的考量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刘叔,你言重了,我和东明一见投缘,兄弟之间彼此照应着也就是了,谈不上管教”

刘敢见王学平称他为刘叔,心里十分的妥帖,却不敢拿大,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感慨地说:“王少,我实在不敢以您的叔叔自居,如果看得起我的话,就叫我老刘?”心态很端正,姿态也放得很低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咱们各退一步,我就叫您敢叔?”

刘敢心想,小王并不以大欺小,即使是表面工作,也极其难得了,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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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入伙

第721章入伙

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乃是天朝官场上的常态。

老王家在军方的势力,固然十分强大,可是,一旦王老故去,别说王学平这个小字辈,就算是他父亲王敬国,也没有把握让那些老军头全部聚拢到旗下。

在天朝,军中特别讲究历史渊源和资历,也就是所谓的山头。

当年,以太祖爷的雄才伟略,建国不久就要玩一出“五马进京”的戏码,把五大地方局的头头脑脑调进京城,就是担心地方诸侯尾大不掉。

成祖爷能够从花帅手中顺利地接过军权,固然和花帅主动退让、求取团结的大气度有关,花帅也有难言之隐,即他在军中拥有的只是貌似崇高的威望而已,却没有众多的铁杆嫡系助阵。

和从没有实际掌握过任何一支部队的花参座不同,成祖爷长期担任野战军政委,手下自有一帮铁杆将领帮着摇旗呐喊。

经过一番因势利导的运作,成祖爷在对越反击战后,掌握了过半的军权。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道理很粗浅,却很管用。

基于上述的考虑,王学平优待第一个来投靠的军中将领——刘敢,抬举小衙内刘东明,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榜样的力量是无穷滴!

“不敢,不敢,这么着,您就称呼我老刘好了,听着顺耳。”借刘敢八十个胆子,也不敢以王学平的长辈自居,态度异常坚决。

王学平礼贤下士的意思已经做到了位,至于刘敢有没胆子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

于是,老刘这个极富民族特色的称谓,就成了刘敢的“专利”。

“王少,我听说……”刘敢用眼神示意刘东明到门口盯着,然后,才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说,“成祖爷的身体近几年一直不大好,今年尤其那个……”

王学平眼眸微微一闪,对于刘敢能够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他多少有些意外。

按照朝廷的惯例,类似于成祖爷的健康状况,一向被列为最高国家机密,中央首长以及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专家们连半个字都不敢向外吐露。

“东明的小姑是医学博士,先后留学过美国和欧洲,十几年前,被中央保健委员会专家组接纳,专门负责大首长的保健工作。”刘敢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暗中观察着王学平的神态,这么要命的信息透露给了小王,形同彻底投靠的“投名状”,他不可能不紧张。

王学平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刘敢的手臂,使劲一捏,得,啥话也不需要说了,一切都在行动中表达了出来。

刘敢的一颗心立时松缓了下来,神色极其凝重,声若蚊鸣地说:“这也就是当着您的面,连我老婆和东明,都不敢漏出半个字。”

“足领盛情!”即使王学平早知道成祖爷驾崩也就这两年的事情,但是,刘敢豁出去的举动,非常之有诚意。

在官场上混,最怕的不是没靠山,而是朝秦暮楚,生张熟魏。

对于脚踩两只船,甚至三只船的家伙,权贵之家无一例外的都非常痛恨。

当然了,政界的情况异常之复杂,有些人提早出卖前任恩主,反而获得了高额的奖赏,这种情况也是大把存在的。

“老刘,咱们之间的关系,就到你和东明这里为止,不宜声张。”王学平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当面提醒下刘敢。

“您的提醒,我绝对不敢忘。”刘敢一想起之前投靠前任恩主闹得满城风雨的前事,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吃了大亏后,刘敢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至关重要的关系,放在暗处绝对比亮明在众人眼前,好得多!

王学平举起酒杯,一边和刘敢清脆地碰了杯,一边笑着说:“以后,你我就不要在公众场合见面了,有什么话,我会让东明转达。”

“是这个理,我随时随地听您的招呼。”既然下定决心跟着王学平卖命,刘敢也没了任何顾忌。

“你的事,我会慎重考虑的,如果换了新的部门,到时候,有些事还需要你帮忙才行。”王学平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并没有透露打算安排刘敢去空军的想法。

刘敢心头一喜,王学平既然有了这个表示,这就说明他老刘还有为党国效力的机会。

“只要是您安排的事,我刘敢豁出命去,也要完成。”刘敢已经老了,可是,刘东明还年轻,老刘又仅仅这么一个独子,不找个好靠山,将来可怎么办呢?

水总是往下流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后世流行的官二代现象,看似丑陋不堪,实际上,这其中包含着诸多官一代对其子女的关爱。

谁不担心子女将来没有一碗安乐茶饭呢?

但凡手里有点实权的领导干部,在退下来之前,甚至还在位的时候,就会把子女的就业问题安排得妥妥贴贴。

刘敢没了心病,王学平拿到了“投名状”,将刘家父子收入囊中,一时间皆大欢喜,酒席上的气氛越发谐和。

刘东明见父亲刘敢的神色大好,他的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不少,论及看人的准确性,父子比老子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服务员,把你们陈老板找过来,陪着贵客说说话。”刘东明掏出一张名片,傲气十足地递给了叫进来的女服务员。

“我一直在包间服务,不知道我们陈总在不在酒店里,要不,我帮您问下吧?”女服务很可能受过特殊的训练,知道怎么应付贵人,滴是不漏地回应了刘东明的要求。

“你只要把我的名片交上去,你的上司自然知道怎么做的。”刘东明在风月场合里打混的时间不短了,嘴皮功夫极其了得,纨绔的气势十足。

女服务员垂下脑袋,不敢再吭声,乖乖地捏着刘东明的名片,出去找大堂经理。

王学平也想见见陈悦玲,看看她的近况如何。说句老实话,象陈悦玲这样自强自立的美丽女性,在这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边,还真是少见。

可口的美味酒菜,不断地端上桌子,很多根本没动过的菜肴,直接就给撤了下去,确实很浪费。

起初,王学平并没有说啥,第一次见面就端起架子教训刘东明,老刘难免心里没有想法。

后来,整桌酒席的菜,几乎完全换了个遍,王学平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借着刘东明斟酒的机会,侧过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刘东明小声说:“下不为例。”

酒菜都上了桌子,王学平也不想太过为难刘东明,就压低声音说:“以后不许再这么干了,缺钱花直接和我言语一声,也就行了。”

刘东明心里觉得很新鲜,这年头,只有小衙内给大衙内上贡的道理,哪有大衙内反而包养小衙内的规矩?

王学平发觉刘东明楞了一下,就笑着解释说:“我和大公子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收益也还行吧。从今往后,你的经费,我都包了。只是有一条,不许再向公家伸手,懂么?”

刘敢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王学平有心替他们父子俩立规矩。

不过,这种规矩,老刘家的父子,都极其愿意遵守,不用干坏事,就有钱花,这种美事哪里去找?

“我和东明都听您的。”刘敢没敢问,王学平和大公子一起做的是怎样的买卖,心里却难免有些想歪了。

王学平如今在海外的资产,基本上都由吕紫心和林洛施两个人分别控制。

受眼界和经商头脑的影响,王学平的大姐王学琴,渐渐地力不从心。

如今,王学琴已经不再负责海外资产的运作,和王学平的姐夫一起陪着外甥在国外读书,享受着富足的美好人生。

王学平没有义务向刘敢解释他的资金来源,即使有误会也没所谓,只要他的资金来路清白,何怕人言?

酒席渐渐进入尾声,刘东明始终没见陈悦玲出现,心里就上火,阴沉着脸,把包间女服务员再次叫进了房间,厉声质问说:“你们陈老板呢?有这个时间,孩子都快生出来了。”

女服务员吱吱唔唔地说:“先生,您别生气,我这就去问问情况。”

王学平的心里也有些奇怪,凡是开酒店营业的,最怕的不是没客人上门吃饭喝酒,而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刘东明的身份属于是比上不足,比下则绰绰有余,陈悦玲至今没有露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刘敢是江湖老油条了,今天的气氛很好,他不想因为琐事被破坏掉,就招手唤过刘东明,笑着说:“也许是人家老板没在,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别麻烦酒店了。”

挨了刘敢的训,刘东明不敢反嘴,心里却很不舒坦,琢磨着改天找几个京城市政fu的朋友,上门讨个说法。

“刘东明,刘东明,你***敢和老子抢女人,反了你了!”刘敢敬了杯酒,王学平含笑喝了,刚放下酒杯,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极其嚣张叫骂声。

(回家晚了,至少还有一更,别走开!)

……

第722章 打你,脏了我的手

第722章打你,脏了我的手

“咣……”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紧接着,包间的女服务员让人推搡进来,一头栽倒在了酒桌前的地毯上

“刘东明,你也不撒沸尿照照自己,你老子都垮了台,就凭你小子,还敢和老子叫板?”一个脑满肠肥的小个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还没看清楚室内的情况,满嘴粗话地骂开了

刘东明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冤肖爱东

两年前,肖爱东的老爹和刘东明的老爹被上级安排在一起搭班子,一个是局长,一个政委,矛盾很深

刘东明曾经看上了一个文工团的俊俏女演员,偏偏就被肖爱东横刀夺了所爱,心态怎么可能平衡呢?

这一次,肖爱东居然当众撒泼骂娘,等于是当着王学平这个主的面,扇了刘东明重重一记耳光

仇旧恨叠加在了一起,刘东明气得直哆嗦,脸都绿了

“哟嗬,敢情老刘也在啊”肖爱东发现刘敢也在座,正满面怒容地瞪着他,不屑地昂起了头,故意大声说道,“老话说的那啥,好象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是?”

这简直是赤果果滴挑衅,太过分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他的老子,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刘东明脑子一热,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怒吼道:“肖爱东,你小子也太猖狂了?”

肖爱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怒不可遏的刘东明,他鼓动着肥胖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地讥讽说:“我说,在爷们的面前,你小子还真不够看,你信不信,老子随便伸伸手,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儿……”声调拖得老长

刘敢实在气不过,正想拍案而起,好好地教训一番狂妄至极的肖爱东

可是,刘敢的手刚举起来,正欲拍下之时,视线却不经意地掠过一脸平静的王学平身上

刘敢一想起王学平那吓死人的雄厚背景,手上不由一缓,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姓肖的小杂种,今天你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肖爱东惊讶地发现,已如暴虎凭河的刘敢居然克制住了情绪,不仅强行收回了已经拍出去的右手,甚至,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嘿嘿,老刘,你也有今天啊?忍字头上一把刀,可不忍又怎么办呢?你还能咬我的鸟?嘻嘻……”肖爱东压根就没有把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王学平放在心上,他得意洋洋地把目标直接对准刘敢,往死里作践

刘东明气得不行,可是,当他看到,他老子刘敢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王学平的身上,立马恍然大悟,暗骂一声,该死

肖爱东惊讶地发觉,原本怒气冲天的刘东明,居然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并且笑呵呵地望着他

“老子喝多了……”肖爱东迈开脚步,伸手双手,正想掀掉摆满了酒菜的桌子,彻底抹掉刘家父子的面子

“肖总,您不能这样做……”这时,一脸惶急的陈悦玲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房间,发现情况不对,跑过来奋力抓住肖爱东的胳膊,哀求他高抬贵手

“悦玲啊,你就别动歪心思了,你不就是想利用姓刘的来压老子么?老子今天实话告诉你,这刘东明自身都难保,他,包括他老爹,都帮不了你”肖爱东狂妄地挥舞着右手,“得,冲你的面子,我就不掀桌子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走,陪哥哥我喝酒去……”抬手就想把陈悦玲往怀里搂

“东明,这里怎么有股子骚味?”王学平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扭头问刘东明

“确实是很骚,骚不可闻”刘东明故意瞄着肖爱东,夸张地捂住了不得鼻子

刘东明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老大出手,这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他岂能不抓住?

陈悦玲灵巧地侧过身子,退了一大步,恰好避过肖爱东探过来的手臂

突然,一张印象极为深刻的清秀脸庞,映入陈悦玲的美眸,她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你……”

肖爱东玩猫抓老鼠的兴致,突然被王学平给打断,他虎着脸,正欲发作,却发现,避到墙边的陈悦玲,正满面惊喜望着稳坐席间的王学平

他瞄准的女人,居然看上了不起眼的小白脸,肖爱东心里别提多别扭,肚子里的醋坛子,立时打翻了

“你,不想缺胳膊少腿,就赶紧给老子乖乖地滚蛋走人……”肖爱东眯起一对小眼,恶狠狠地拿手指着王学平的鼻子,大放厥词

“东明,这货是从哪个地洞里钻出来的?”王学平捧起手边的茶杯,凑到嘴边,小抿了一口,然后,点上烟,在吞云吐雾的同时,冲着刘东明淡淡一笑

“呵呵,这货上不得台面,小老鼠一只,他老子也不值一提,免得污了您的耳朵”刘东明阴狠地出了招,完全不把嚣张的肖爱东当人看

“哈哈……”肖爱东气得五佛升天,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也学着刘东明的样子,信手拖过一把椅子,摆出骑马的姿势,双手搭在椅背上,斜睨着王学平

“今天哥哥我很开心啊,索性玩个痛快……”肖爱东一上一下地弹动着双腿,眼神却冰冷到了极点

肖爱东拿出绅士的派头,慢条斯理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熊猫烟,夹在手心里,放到鼻子前边,一边嗅,一边笑着对刘敢说:“老刘,不是我想打您的脸,是有些人太不知死活了,我也没办法呀”

刘敢心里早已恨极了肖爱东,面上却很平静,一声不吭地喝着茶,完全无视于肖爱东的狂吠

“悦玲,好久没见了,过来坐”王学平微笑着冲陈悦玲挥了挥手,见她有些犹豫,就安慰说,“别怕,我在这里”

王学平的镇定从容,彻底感染了陈悦玲,她毫不犹豫地走过来,俏生生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唉,哥哥我本想放你一马,你偏要找死悦玲,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肖爱东的一张肥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在女人面前丢脸,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逆鳞

“东明,打这种货色,只会脏了我的手,你替我想个好办法”王学平吩咐刘东明之后,温和地望着陈悦玲,笑道,“怎么每次遇见你,都有麻烦?”

陈悦玲一想起创业之艰难,守业之心酸,不由眼眶一红,珠泪撒满前襟,哽噎着不顾一切地扑进了王学平温暖的怀抱之中,放声大哭起来

“老大,我有个建议,打这种货色,只会脏了您的手;允许这货和您说话,会脏了您的耳朵,怎么看都不划算啊我看这么着,您就赏他半个小时,一分不多,一秒不少,让他花点心思,找个够资格和您说话的来”刘敢听见儿子提出的建议,一口茶刚喝进嘴里,差点笑喷了出来

这小子够坏啊,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刘东明,你……你……你……”肖爱东气得浑身直发抖,肥脸涨得通红,竖起手指戳着刘东明,连半句话都说出来

“小东子,你家老东子根本就不够看,还是别叫他来丢人现眼了”刘东明得了便宜就卖乖,连亏带损地硬要把肖爱东往绝路逼

“好,好,好,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肖爱东实在是气昏了头,捋起袖子就朝王学平那边冲了过来

刘东明手疾眼快地伸出了一只脚,恰好横挡在了肖爱东的抬起的那条右腿前边,肖爱东那肥胖的身子,就象炮弹一样,射了出去,栽了个嘴啃泥

刘敢哼哼地笑出了声,他儿子刘东明从小就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正事也许不会,邪门歪道全懂

“你敢打老子,有种待着别动”肖爱东的原计划是来纠缠陈悦玲,也没带帮手,吃了大亏后,八旗子弟的血性彻底爆发出来,京城有名的无赖一景,表演得淋漓尽致

发现肖爱东爬起身子,冲到门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叫人

王学平抬起右手,轻轻地拍着大哭不止的陈悦玲的后背,在安抚她的同时,暗中冲着刘东明使了眼色

刘东明起初没明白,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王学平的意图,他悄悄地掏出电话,拨通了肖爱东他老爹,肖大局长的电话

“肖局长,您的儿子在湘粤酒店让人给打残废了,生命垂危……”刘东明故意憋着嗓门,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目的就一个,把肖爱东他爹引到现场来

距离较近的刘敢听得毛骨悚然,他原本就知道宝贝儿子很坏,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坏出了如此的高境界,唉,这小子究竟像谁咧?

“啪”肖爱东打完电话后,拖过椅子,仿佛门神一样,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口,惟恐刘家父子和王学平溜之大吉,没法子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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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剁了你的狗腿

第723章剁了你的狗腿

陈悦玲在王学平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王学平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上。

类似陈悦玲这般漂亮的女人,即使想安分守己地做正经的生意,却成了奢望。

“别哭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干姐姐,只要我在一天,就一定能保你平安。”王学平对陈悦玲没有邪念,曾经的苦难,引起了他的极大共鸣。

“肖爱东的父亲是军方的高级领导,你……你还是走吧,我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哭过的陈悦玲,理智逐渐占据了上风,她担心王学平会吃亏。

“干姐,您就放心吧,在咱们这四九城内,还真没几个人敢在我王哥面前撒野。”刘东明早就注意到了陈悦玲的异常状况,据他的估计,王学平多半和这个美艳迷人的老板娘有奸情。

所谓的干姐姐,其实和某些领导认下的干闺女,性质一样。

王学平知道刘东明想歪了,也懒得去纠正他邪恶的想法,双臂微微用力,让陈悦玲从他的怀里坐直身子。

刘猛见王学平对陈悦玲的态度很温柔,不由深深地看了看陈悦玲,他和儿子刘东明的想法惊人的一致,认为陈悦玲十成十就是王学平的女人。

只不过,刘猛想得更深一些,既然他们父子已经彻底投靠了王学平,那么,放着陈悦玲这条捷径不走,那就是大傻瓜了。

“悦玲,你怎么到京城来了?”王学平将纸巾递到泪眼婆娑的陈悦玲手上,有些好奇地问她。

“唉,我也是鬼迷了心窍,觉得京城消费力很不错,想趁机分一杯羹。却忘了一件事,京城里的衙内,比地方上的衙内,势力更大,人品更坏,也更难对付。”陈悦玲痛定思痛,忍住心里的悲伤,幽然一叹,“我算是看明白了,正经的生意,即使想做大,也必定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小老百姓要那么多钱干啥?够生活就行了。”

王学平眨了眨眼,吃了大亏之后,如今的陈悦玲算是真正地悟了道。

在天朝做生意,归根到底,吃的就是政策饭。普通老百姓经商,党和政fu允许做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做啥,千万别越界。

生意的规模小了,经不起风浪,容易翻船。要想做大规模,在征地、建厂等各个方面,都需要地方政fu的批准,也就不可避免地成为领导们捞政绩的工具。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地方上,一任领导多则一届,少则一年半载。往往,前任的宠儿,很可能在眨眼之间,就成了后任眼中的肥肉。

世界是公平的,你从这位领导手中拿到的好处,很可能被继任的领导强行夺走。

家破倒还罢了,只要人不亡,就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陈悦玲擦拭干净泪痕,仰起脸,出神地望着王学平,犹豫地问他:“真没事?”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小刘没说错,还真没几个人敢在我的面前撒野。”

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仅凭王学平这么轻飘飘地表态,陈悦玲居然就稀里糊涂地相信了他说词。

肖爱东一直守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陈悦玲公然和王学平打情骂俏,心里那个气,恨不得活剐了刘东明和王学平这两个混蛋。

“悦玲,你现在过来,坐我旁边,咱们的一切旧帐一笔勾销。若是不乖乖地听话,嘿嘿……”肖爱东其实一点也没有放过陈悦玲的意思,主要是面子上搁不住,故意假腥腥地装腔作势。

“姓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陈悦玲一想起肖爱东猥琐不堪的嘴脸,就想作呕。

“咣。”肖爱东突然变脸,一脚踢翻横在包间门前的那把椅子,竖起一根小手指,比划着王学平的鼻子,轻蔑地说,“打你脏了老子的手,你现在爬过来,从老子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哥哥我一高兴,兴许就饶了你一条狗命。”

说话间,肖爱东的身边,出现了十几条虎背熊腰的壮汉。这些人,或手持钢管,或倒提着西瓜刀,仿佛半个月没吃肉的恶狼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学平等人。

王学平抓过陈悦玲微微发颤的小手,轻轻地一捏,安慰她说:“你别着急,我已经报了警。”

“哧。”肖爱东乐出了声,眯起小眼,瞅着王学平,戏谑地说,“报警?实话告诉你吧,这附近穿虎皮的,和老子都是兄弟伙的,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叫得动谁?”

这时,王学平已经看见了南琳,警花妹妹在人群的后边,掂起脚尖,举起一只粉拳,冲着王学平用力一捏。

一看南琳摆出的架式,王学平就知道,警花很久没有动手扁人,手痒了。

刘东明和刘猛有些担心王学平的安全问题,父子俩一左一右,挡在了王学平的身前。

“我数一二三,你不爬过来钻裤裆……”肖爱东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念数声,“1、2、3,我来了。”

南琳欢快地挥拳踢腿,三两下的工夫,就打倒了四五个人。

肖爱东还没反应过来,小肚子上就挨了重重地一拳,“哎哟喂……”这小子抱着肚子,倒到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小南,你倒是慢点啊,给我留下几个。”林猛抬腿踢翻了一个挡在面前的黑大汉,抱怨南琳手脚太快。

“嘻嘻,手快有,手慢无,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南琳小嘴里说着俏皮话,手上和脚下一直没闲着,抢在林猛的前头,又打翻了几个打手。

刘东明知道林猛是王学平的司机,却不清楚南琳一直在暗中保护王学平。

美得让人不敢逼视的南琳,居然玩了个完美无缺的过肩摔,将一个黑大汉,重重地砸倒在了地毯上。

刘东明有些发懵,脑子里只记得一个典故:美女与野兽。

打群架的专业人士,和业余选手,根本没法比,不过两分多钟的时间,肖爱东叫来的十几个打手,全都躺倒在了地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王学平见多了这种场面,他不慌不忙地捧起酒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笑着对南琳说:“你出拳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南琳冲着一只粉拳吹了口香气,笑嘻嘻地说:“您过奖了,我这点三脚猫的手段,和我师傅比起来,压根就不够看。”

“小东,小东,你这是怎么了?”王学平正想招呼南琳和林猛坐下来喝杯茶,就见包间外面闯进一个中年人。

那人进门后,一见到肖爱东抱着肚子,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二话不说,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见王学平的视线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刘敢知道,这是想求证来人的身份,他赶紧小声说:“是老肖。”

王学平心里有了底,既然老肖来了,好戏真实开锣。

肖爱东的肚子让南琳狠狠地击了一拳,疼得五脏六腑,都要蹦出胸腔。

带来的打手们全体被灭,肖爱东心里直打鼓,正在想办法要脱身之际,老头子突然从天而降。

刹那间,成败异变,肖爱东不知道哪来的精神头,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忍住腹中的剧痛,咬紧牙关,拿手指了指王学平、南琳和林猛,恶狠狠地说:“就是他们三个动的手,爸,不能饶了这些杂种。”

老肖中年才得一独子,珍爱异常,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小手指的爱儿,竟然让别人给打得口鼻流血,不由怒火中烧,

“老子毙了你们……”老肖怒不可遏地就去摸枪,却在腰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因为来得匆忙,居然忘了带枪。

“肖震,你太狂妄了,也不看看是谁坐在这里?”刘敢火了,小小的民事纠纷,姓肖的居然想动枪,简直是无法无天,狂到了极点。

肖震早就看刘敢不顺眼了,如今刘敢黯然下台,别人不清楚,他老肖是知道的,老刘让靠山给抛弃了。

这年头,失了靠山的领导,就象是没了娘的孩子,日子非常难过。

“天王老子在这里都不行,一个都不许走。老陆,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感激你一辈子。”肖震根本没搭理刘敢,他扭头朝着身后的一个人,提出了请求。

来人刚在室内一露面,王学平就笑了,刘东明有些迷惑不解地看向他爹,刘敢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吱声,静观其变。

令肖震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和他一起来的老陆,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似的,居然满面春风地朝着王学平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肖爱东因为角度问题,没有发现这个异常的情况,哼哼着叫嚣道:“陆伯伯,帮我剁了那个小白脸的狗腿。”

“老陆,怎么回事?”肖震察觉到不对劲,急忙追问老陆。

老陆仿佛没听见似的,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前,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今天上这里来喝酒,居然没叫上我,真是该打屁股。”

王学平扯开嘴角,轻声一笑:“陆叔叔,您是来抓我去喝酒么?”

(今天开会很晚才回家,先更三千,明天补上来!)

……

第724章 该打! 大司空

“我今天正好没事,想找个人,找个好地方喝喝酒而已。既然遇上了,陪我喝几杯吧。”老陆笑得很自然,很亲切,仿佛完全没有听出王学平略带调侃的话。

王学平闻言一笑,说:“这里够乱的,等我把屋子打扫干净,就陪着您好一醉方休。”

肖震仿佛从来不认识老陆似的,直楞楞地望着他,脑袋晕乎乎的乱成了一团麻。

“陆局长,您好。”刘敢认识老陆,当下不敢怠慢,快步走过来,冲着老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是……”老陆皱紧了眉头,作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刘敢被老陆的故意装傻,噎得不轻。老刘心里清楚得很,因为职责关系,他和老陆上个月还在一次重要的接待会议上见过面,并且一起商量过几件大事。

这才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一向以“记性超群”闻名全军的老陆,居然不认识刘敢了,说出去谁信呢?

形势比人强,刘敢脸上陪着笑,却不敢,也不想多说半句话。既然人家假装不认识你,你还往前边凑,那是自找没趣。

王学平不想让刘敢太过难堪,就笑着对老陆说:“陆叔叔,这位是原总参管理局的刘政委。”

“哦,瞧我这记性,敢情是老刘啊,衣服换了?”老陆仰着脑袋根本就没看刘敢,他脸上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很假。

刘敢明白,如果不是王学平帮着说了话,老陆一定继续装不认识。

“老……陆局长,你们认识?”肖震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情况不对劲,就想从老陆这里摸下底。

老陆背着双手,含笑站在王学平的身旁,仿佛患上了间歇性耳聋,根本就没听见肖震的叫声。

地上躺着的肖爱东,发现他老爹站在原地发呆,不由十分不满地嚷嚷道:“老爹,你想啥呢?”

肖震猛地回过神,眼巴巴地望着老陆,心里很犹豫。

老陆可不是一般人,他陆光南乃是响当当的警卫局长,陆军上将,成祖爷身边的大红人呐。

这么一个天子近臣,居然会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竟然还要一起喝酒,要说没有古怪,肖震是绝难相信的。

王学平的心里也很奇怪,以陆光南的地位,有必要对他这么一个晚辈,如此亲热么?

突然,脑子里一个念头划过,王学平隐约明白过来。联想到刘敢刚才在透露出来的成祖爷身体欠安的消息,王学平觉得,陆光南应该是想找条退路。

成祖爷的身体状况,除了贴身的保健专家之外,陆光南这个大内侍卫应该是最清楚的。

王学平虽然是个小字辈,可是,王老的身体一直很棒,和成祖爷的关系也异常亲密。

按照王学平的暗中推测,陆光南的真实想法,倒不见得马上靠拢他们老王家,可也存了不敢得罪的心思。

想定之后,王学平的心态越发淡定,只有活着的元老,才有影响力。

“肖震,你过来。”陆光南终究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肖震倒大霉,就冲老肖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身旁。

王学平见了陆光南的作法,就知道,陆大局长是想给肖震找个台阶下来。

刘敢见陆光南的胳膊肘拐向了肖震,心中颇为不忿,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王学平察觉到刘敢投来的征询目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慢慢地看戏。

肖震快步走到陆光南的身旁,很不解地望着这位陆局长,希望老陆能给个合理的答案。

其实,肖震因为管着京西宾馆,平时没少利用手里掌握的诸多资源,紧紧地巴结陆光南。

“老肖,这位是王老的孙子,现任民航总局副局长。”陆光南把肖震拉到一旁,嘴皮翻动间,就把王学平的底细透给了老肖。

“什么?王老?哪位王老?”肖震头脑嗡的一声,几乎炸开,他眼巴巴地瞪着陆光南,不由自主地声调就高了许多。

“猪头,咱们军中还有哪一位王老爷子?”陆光南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这个肖震安逸日子过惯了,居然把王老这尊大神给忘到了脑后。

“哎呀,我真该死……”肖震瞪圆了眼珠子,一颗心狂跳不止,好险,没蹦出胸膛。

陆光南点拨过后,就闭紧了嘴巴,冲着以往的情分,他给肖震交了底。

接下来,就看老肖自己怎么做了,至于能否彻底消除恶劣的影响,就要看王学平的心情了。

肖震找了好几次,陆光南一直没时间,也没心情出来休闲。最近,因为成祖爷的健康问题,老陆很窝心。

今天,陆光南觉得需要放松一下,恰好肖震又打电话来邀请,他就离开了警卫局,准备一起去京西。

路上,肖震接了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肖爱东被人打残废了。

陆光南就在车上,有点不好意思走人,就跟着一起来了。没成想,肖爱东这个傻b,居然惹了王学平。

目前,成祖爷还健在,陆光南自然不怕王学平。可是,陆光南将来要想全身而退,保住身家性命和财富,他绝对不敢得罪老王家。

“哎哟,疼死我了。”肖爱东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躺在地上也没闲着,一声比一声高地开始喊疼。

一般情况下,只要他受了委屈,肖震一定会感同身受,帮他出头。

此时此刻,肖震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听见儿子痛苦的喊叫声,他没及多想,快步跑了过去。

“老头子,我快死了……”肖爱东发现王学平正冲他微笑,心头立时火起,歇斯底理地大喊了一嗓子,

肖震心头猛地一震,抬手就是一巴掌,掴在了肖爱东的肥脸之上……

“啪”响声震天,肖爱东随之鼻血狂喷,整个人都蒙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时最疼的老头子,居然下手如此之狠。

陆光南心想,这就对了嘛,肖爱东这个纨绔,早就该好好地修理修理。

刘东明心里暗暗叫爽,他强行绷住脸,硬是没笑出声来。

刘敢缓缓地呼出一口恶气,肖震对肖爱东的疼爱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溺爱,老刘知之甚深。

虽然肖爱东倒了霉,刘敢心里却很有些遗憾,暗地里埋怨陆光南,不该漏底给姓肖的。

陈悦玲被眼前的一幕奇景色,给惊得目瞪口呆,肖爱东居然被老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得口鼻流血,为什么?

发觉陈悦玲的一双妙目在他的身上扫过来瞄过去,王学平只作不知,含笑陪着陆光南闲聊。

陆光南对于王学平超乎寻常的从容镇定,很有些惊讶,他觉得很有必要重新评价王学平。

八旗子弟们争风吃醋的破事,陆光南见得多了。一般的纨绔子弟在这种场合,只要是占了上风,肯定会采取“宜将余勇追穷寇”的策略,一路追杀到底,把面子抢回来。

王学平却象没事人一样,仿佛肖震打的不是肖爱东,而是完全不相干的傻冒一般。

仅凭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至今依然位高权重的陆光南,就不得不高看王学平好几筹。

“老头子,你疯了?我是你儿子啊……”肖爱东反手抓住了肖震的一条腿,拼命地摇晃。

肖震左等右等,始终没见王学平开腔,他死命地咬紧牙关,二话不说,揪住肖爱东的衣服领,挥舞着起手臂,左右开弓,连续扇了七八个大嘴巴。

一旁的王学平看得很清楚,肖震心肠够狠,真下了死力抽耳光。

“老头子,你真有病……”肖爱东被打得头晕眼花,口不择言地开始乱骂。

“你给老子闭嘴。”很少对儿子疾言厉声的肖震,气急败坏地冲着肖爱东厉声狂吼了一嗓子。

肖爱东终于有些醒悟,顾不得抹掉脸上的血迹,心里一阵发虚,老头子从来就没有朝他伸过一根小手指,今天居然对他大打出手。

难道说……肖爱东再也不敢想下去,恐惧与后怕,整个地吞噬掉他的心脏。

接收到肖震暗中使来的眼色,肖爱东的机灵劲终于返回躯体,他眼珠一转,借着身体做阻挡,小声问肖震:“出了什么情况?”

“笨蛋,你惹的是老王家的嫡孙,赶紧爬过去道歉。否则,我也很难救你,懂么?”肖震一直等着陆光南开口帮忙缓颊,老陆却偏偏一直和王学平谈笑风生,就是不肯开口。

肖爱东不懂事,肖震心里却明白,今天如果不能当场让王学平高抬贵手,等老王家出了手,等待他们肖家父子的命运,肯定极其悲惨,最好的状况,恐怕就是并肩去监狱里团聚。

自家知道自家事,肖震在如今的这个位置上,捞得脑满肠肥,钵满盆满,根本就不经查。

“王大哥,我是个混球,白长了猪脑子,真是该打。”肖爱东虽然吃喝玩乐,十毒俱全,却也明白一个道理,老王家根本不是他们父子能够惹,又惹得起的。

“啪,啪,啪……”肖爱东混老了江湖,身上颇有些光棍的气息,亏他做得出来,居然当着陈悦玲的面,扇他自己的耳光。

刘东明浑身上下一阵舒坦,心里爽翻了。刘敢两眼一眯,心里却暗暗担忧,肖家父子竟然如此放得下身段,实在是不简单呐。

第725章 有情人 大司空

王学平之所以一直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肖家父子的表现,再做决定

如今,肖家父子的做法,令王学平吃惊之余,有了一种全的认识

王学平发觉陆光南的视线,始终有意无意地绕着他转,心里也就作出了决定

“悦玲,既然人家诚心诚意地认错,咱们也不好过火,今天就到此为止?”王学平有心让陈悦玲出口恶气,索性做个整人情

陈悦玲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被肖爱东纠缠着,难免吃些小亏,心里早就厌恶之极

如今,王学平主动替她出头,不仅帮她找了面子,找回了自尊,她心里感动得要命

“打得也挺惨的,算了”陈悦玲毕竟是女人,心肠软

王学平扭头看向陆光南,笑着说:“太祖爷曾经说过,凡事都要做到有利有理有节,我也不想背骂名既然是您的熟人,就算了”

陆光南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他和肖震一起来的,王学平虽然没亲自动手,味道终究有些不太对

“老肖啊,你的宝贝儿子该好好地管一管了今天这是学平仁慈,要是换成别人,恐怕就闯大祸了”陆光南这话看起来是在骂肖家父子,实际上,等于是通过教训肖家父子,来缓解王学平心总的怒气,属于大骂小帮忙的范畴

“陆叔叔,咱们换个地方喝几杯?”王学平也懒得理会肖家父子,含笑邀请陆光南挪地方

陆光南现在已经没了喝酒的兴致,也不好明着拒绝,就笑着提议:“后天我休息,晚上我安排地方,好么?”

王学平心想,陆光南主动提出请客,这个面子已经给足了,就笑着点头应承了下来

见陆光南迈开了脚步,王学平就陪着他出去,一路送到了大门口

刘敢看了看刘东明,父子俩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自禁的喜悦,今天还真他娘的扬眉吐气

等王学平回到室内,肖爱东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乖乖地走过来,低垂着脑袋,说:“王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再不敢了”

王学平和颜悦色地安抚肖爱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骂了我,肖局长也打了你,扯平了”

肖震乃是老油条,哪敢就这么轻信,他走过来,极其诚恳地对王学平说:“我生的这个混球是个二楞子,我平时也忙,没时间管他,谁曾想,竟然成了个下三滥今天回去,我一定好好地管教他”

王学平点了点头,肖震这话确实很中听,就笑着说:“爱东确实骂得有些难听,我的人也打了他,肖局长,你也别往心里去”

没事了,肖震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他却不敢就这么离开,堆起笑脸说:“我改天一定亲自上总局去向您赔罪”

王学平心里越发觉得肖震这家伙是个厉害角色,他儿子都吃了大亏,他居然还有闲心巴结上来,此人心机太深,绝对不可留

“那好,你来之前,先联系下东明”王学平有意替刘家父子长脸,索性把刘东明给推到了前台

刘东明心里暖流涌动,跟着这样善解人意的老板,何愁将来没有大出息?

“东明,对不住了,我替这个混球,向你陪不是”肖震尽管心里很憋屈,去还得装成没事人一般,主动向身为晚辈的刘东明作揖道歉

“肖局长,多大点事,值当么?”刘东明嘴皮子的功夫也很有一套,敷衍得很好

“老刘,以前的恩恩怨怨是我私心重,你别计较,咱们以后重来过”肖震居然主动求和,令刘敢不禁心潮一阵起伏

刘敢笑了笑,说:“算了,我已经离开了,再提以前的事,怪没意思的”

“这位女士,我儿子是个什么鸟德性,我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如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肖震居然做到了面面俱到,从王学平到陈悦玲,一个不落,依次赔礼道歉

刘敢见昔日的死对头,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地讨饶,心里多少有些快慰,是下定了紧跟王学平的决心

“肖局长,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王学平冲着肖震伸出右手,肖震原本悬着的一颗,直到此时方才落回到了肚内,终于踏实了

“我送您出去”肖震确实想送王学平出门,王学平怎么可能由着他大恶性子来呢,就笑着说,“他们几个送我就行了,爱东的情况不太好,得赶紧送医院”

和肖震握手告别后,陈悦玲领着王学平几个人去了她的总经理办公室

刘敢故意落在了最后边,等几个人都进了房间,他在进门的时候,反手锁紧了门

“陈总,你这里说话方便么?”刘敢一脸严肃地望着陈悦玲

陈悦玲意识到刘敢有话要说,就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装修的时候,我亲自找的外地公司”

王学平斜靠在沙发上,两眼望向刘敢,他知道,老刘一定有话要说

“王少,我和肖震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两年多,可是,我非常了解他,此人绝不可留,必须早除后患”刘敢站到王学平的面前,斩钉截铁地表明了态度

“老大,我爸说的没错老肖的心思太深了,居然当着您的面演戏,咱们可不能手软啊”刘东明没有刘敢看得那么深,但是,直觉告诉他,反常即为妖

王学平接过陈悦玲递来的一杯矿泉水,笑着对刘家父子说:“农夫和蛇的故事,我二十岁之前就已经看明白了”

刘敢大大地松了口气,肖震只不过暂时无法对抗老王家,而采取绝对隐忍的态度一旦,老王家出现变故,刘敢有理由相信,第一个站出来挑战的,决断是肖震

王学平的表态,等于是在暗示,一定不会养虎遗患,该出手时必定出手

看到问题,和果断下手,其实是两码子事

有谋无断,不如无谋

陈悦玲在场,刘家父子也不好多待,随便喝了口水,就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

“我也该走了,回去太晚,招待所把门给锁上,就麻烦了”刘家父子走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王学平有些坐不住的感觉,起身就想告辞

“今天要不是你在场,后果不堪设想,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陈悦玲抢前一步,挡在门口

陈悦玲胸前那对高耸的玉兔,近在咫尺,王学平眼皮子跳了跳,也不敢多看,垂下视线,说:“你的自尊自强,很令我感动,帮你我心甘情愿,谈不上谢不谢的”

“你三番五次救了我,我理当敬你一杯酒,略带寸心”陈悦玲目光炯炯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她的要求合情合理,王学平无法拒绝

陈悦玲款步走到名酒柜前,拿出一杯人头马xo,倒了两杯,并把其中的一杯,递给王学平

“酒不错”王学平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冲着陈悦玲含笑举杯

陈悦玲回敬了一个妩媚的笑容,轻声一笑,说:“你是行家,识货”

“当”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王学平和陈悦玲相视一笑,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王学平将手中的空杯,轻轻地放到室内台的桌面上,笑道:“酒也喝了,我该走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么?”陈悦玲见王学平迈步欲走,赶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哦?什么事?”王学平有些奇怪地望着陈悦玲

“我长得很丑么?以至于,你没把我当成女人看待?”陈悦玲眯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重重地一点头,说:“你没喝多?你这么一位大美人儿,只要是男人,都难免会想入非非”

“只要是男人?包括你么?”陈悦玲异常大胆地逼视着王学平的双眼,眼神火辣辣的,令王学平大感吃不消

王学平微微一楞,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陈悦玲,他不得不承认,成熟美艳的陈悦玲确实妩媚动人,很容易迫使男人作出不理智的举动

明明和王学平差不多岁数的陈悦玲,看起来却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挑,大约172厘米左右,莲步轻移时,摇曳生姿:丰盈而不显得臃肿的体态,加上白皙柔嫩的肌肤,举手投足间,显露出一股成熟的少妇风韵

吹弹可破的一张俏脸没有一丝瑕疵,细长而柔亮的秀发飘散在她脸旁,额头光滑而碧玉,鼻子如琼玉雕刻,如水的美眸对上王学平的两眼,轻掩起一层薄雾

然而,最诱人的却是那两片涂有透明唇膏的粉唇,鲜红嘟起的小嘴,合身的套裙把丰腴火辣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

完美的曲线起伏让人心驰神往,雪白粉嫩的大腿在丝袜的保护下是嫩的像是小葱般诱人,让人禁不住就想顺着那光滑地小腿向上深入那薄沙中寻幽探密

高耸的酥胸,像两座挺秀的玉峰,矗立在洁白细嫩的胸前,削肩纤腰,丰肥的*,圆圆地翘起,小腹平滑微凸,曲线玲珑

陈悦玲的整个打扮,于性感中不失庄重,妩媚中显露出的熟女的无限风情

像是故意要引诱王学平一般,陈悦玲嘴角挂着含蓄妩媚风情万千的微笑,无意中扭了扭小蛮腰

王学平的视线所及之处,一片乳波澎湃,臀涛汹涌……

咳,吃不消啊王学平适可而止地收回了一双欣赏的视线,心情放松之下,开玩笑说:“你再敢勾引我,我就吃了你……”

刚开过玩笑,王学平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沉得象是埃菲尔铁塔,整个身子一软……

第726章生猛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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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生猛的逆袭

昏沉沉之中,王学平缓缓醒来,还没睁开眼睛,鼻内就嗅到了一股淡雅清幽的女体香。

王学平的意识还没完全归位,身上猛地一沉,一个身段玲珑的女人,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压在身下。她轻柔的吻着他的唇,一遍又一遍的轻舔那厚厚带着酒气地唇瓣,灵巧的舌尖试图撬开他的嘴。

女人忘情地吻住王学平,灵活的舌尖探入他的齿间不断勾引着他。

王学平心里异常震撼,奋力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女人不时地用舌尖,一寸寸地探索品尝着王学平唇边的每一处地方,是那么轻柔地,彷佛每一次轻掠舔舐,都在轻轻地撩拨他的心弦。

黑暗之中,王学平察觉到,女人的身体,烫得吓人。

“悦玲?”王学平久历花丛,精通闻香识女人之道,凭着敏锐的嗅觉,他意识到,正在非礼他的很可能就是陈悦玲。

“别说话。”女人刚一开口,王学平就断定,真的是陈悦玲。

“你……”王学平张开嘴,谁料,一条灵巧的香舌,居然趁势滑了进来……

一阵令人心悸的热潮,顺着小腹喷涌而上,王学平再也抗拒不了这醉人的诱惑,舌头滑入充满香气的檀口,追逐着滑嫩的香舌,品尝着香甜的口水。

陈悦玲的娇躯越来越热,烫得吓人,琼鼻中喷出迷人的气息,小嘴里吐出嫩滑的舌尖和王学平的舌头缠在一起。

王学平左手揽住美人儿腻滑充满肉感的蛮腰下滑到圆润的美臀隔着薄薄的短裙揉捏光滑的臀肉,右手从她线条柔美的下颚滑过脖颈清凉的肌肤攀上盈盈一握的淑乳,丰满绵软的**充满着弹性,在王学平的揉捏下变幻出各种诱人的形状。

嘴离开美女柔软的朱唇,在她嫩白脖颈上吮舔着,美女微仰起潮红的俏脸,在王学平耳边诱人的喘气。香甜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王学平在她**上揉捏的手向下伸去,经过平滑小腹柔嫩的肌肤来到短裙的开口。

美人儿的小手却在这时羞涩的拉着王学平的手放在自己娇软纤细地柳腰的上,小嘴颤抖着贴上王学平的嘴,香滑的小舌从红润的朱唇中探出,在王学平嘴唇上滑动,吐着醉人的香气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王学平噙住美人儿嫩滑的香舌吸到嘴里吮着,环住她柔滑的细腰,把她柔软的**抱紧,贪婪的吸吮着口中滑嫩的香舌,把陈悦玲吻的喘气吁吁地迎合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突然有了几许微弱的光线,王学平的唇舌翩然离开了陈悦玲的檀口。

接着微弱的灯光,王学平发觉,怀中的佳人粉颊酡红,媚眼如丝地瘫软在他的身上,胸口剧烈的高低起伏,喘气嘘嘘。

都到了这个份上,王学平如果再不下手,简直枉为花丛圣手。

“你开的灯?”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大手一伸,就擒住了一只玉兔。

陈悦玲不甘示弱地探手向下,捉住了王学平的要害部位,用力一握……

王学平哪里还忍得住,猛地一番身,将陈悦玲重重地压倒在身下,两手齐动,开始剥衣服。

近似透明的蕾丝乳罩的落下,陈悦玲那丰满高挺的玉兔弹跳了出来,美丽的**既是丰润无瑕,更是高挺浑圆。

随着陈悦玲紧张的呼吸,那双玉兔微微的跳动更是娇媚无比,在晶莹剔透,雪白的肌肤配上微微深红的尖端,更显美艳。

在王学平老道地抚摸与亲吻下,陈悦玲浑身火热,更加勇敢地搂住王学平,柔软的嘴唇回吻着,丰满的胸部密实实的磨蹭着王学平的身子,感觉到****湿得厉害,忍不住喘气出声,“唔。”

王学平将她一丝不挂的剥倒在床上,陈悦玲情动不已,彻底地放下矜持,死命地搂住了他的背。

他顺利地摘下陈悦玲的裙,那双诱人的长腿,雪白光洁、又长又直,线条极其优美。

细腻玉滑的大腿内侧雪白细嫩得近似透明,一根青色的静脉若隐若现,和那线条细削柔和、纤柔紧小的细腰连接得起伏有度,令人忍不住要用手去爱抚、细摩一番。

王学平抚摸了一阵,双手用了点力,王学平顺利地分开她的大腿,娇艳的花蕊立时展现在眼前,陈悦玲羞得‘嘤’的一声捂住了脸,飞快地探手捂住桃源,颤声道:“不……别看……”

有花堪折直须折,盛开的花朵迎来了摘花客,王学平哈哈一笑,强行拉开她的小手,找准了方向,腰下一沉,勇猛地攻进玉门关……

一夜无眠……

当王学平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侧脸望去,枕在臂弯里的女人明艳如花,凤眼似拢非拢,嘴唇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仿佛昨夜**的余韵至今尚未消散。

天色已经大明,怀中的女人无意识得翻了个身,王学平低头一看,却见床单上,印着一大滩红色的印痕,触目惊心。

咳,昨晚太疯狂了,王学平暗暗有些自责。他原本以为,以陈悦玲的岁数,即使没结过婚,性经历应该不缺。

谁曾想,情动如火的陈悦玲,竟然未经过人事,史无前例的紧窄,王学平每前进一步,都要花费无数的精力和耐心。

以至于忍无可忍的时候,王学平动作过猛,居然弄伤了她。

王学平俯下嘴,用甜蜜地吻,弄醒了怀中的女人。

陈悦玲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却令王学平倍感惊诧,“对不起,那瓶酒我本来是打算用来对付肖爱东的,却偏偏让你撞上了枪口。放心好了,我不会破坏你的生活,我只想要个孩子,你的孩子……”

王学平苦笑一声,难怪他喝了那杯酒后,就两眼一黑,不知身在何处,敢情是1b2a陈悦玲准备对付色狼的利器。

“小样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对任何男人乱抛桃花眼,明白么?”王学平将她搂抱在怀中,大手在极富弹性的隆臀,轻轻地一拍,仿佛宣誓主权一般。

“嘻嘻,说句心里话,我当初还真以为你身体有问题,竟然对我这种大美人无动于衷。”关系亲密无间后,陈悦玲的泼辣性格,令王学平大感新奇。

“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王学平将脑袋搁在她那高耸入云宵的**上,大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我也是习惯了男人们色迷迷的眼光,突然来了你这么一位变态,只能往太监那个方向想嘛。”陈悦玲一边微微喘气着,一边拿王学平寻开心。

“呵呵,我那是尊重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色女,反而把我给吃了。”王学平想想这事,就觉得很有些意思。

“我这种女人,其实很难找对象。”陈悦玲凑过去,在王学平的脸上,赏了一记香吻,“有本事的男人,全都名草有了主。没本事的男人,我又看不上。想占我便宜的男人,我哪怕看一眼,就觉得恶心,想吐。”

“嘿嘿,我有什么好?”王学平撑起上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悦玲。

“至少你懂得尊重我。唉,没办法,你接二连三的救了我,帮我解了围,本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还没尝过男人是个啥滋味,就便宜你算了。”陈悦玲妙语连珠,王学平心想,陈悦玲确实与众不同,就连做*的想法,也令人匪夷所思。

“呵呵,其实呢,我也不是啥好人,身边的女人不少了。”既然已经把陈悦玲吃下了肚内,王学平觉得有必要和她交流下。

“我知道,也不介意你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只想和你一起生个孩子。等我老了,寂寞的时候,抱着孩子给他讲故事听。”陈悦玲发觉王学平蠢蠢欲动,赶紧探手控制住了罪魁祸首,不敢让他乱来。

王学平算是听明白了,敢情,陈悦玲只是把他当作是性伙伴而已,或者说是,生孩子的工具。

“在我怀你的孩子之前,每个月你必须陪我至少四次,日子嘛,由我来选。嘻嘻,要避开生理期的哦。”陈悦玲注意到王学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故作不知,“不答应的话,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要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上床,给你戴绿帽。”

王学平一时间,只觉得昨晚,上错了床,破错了瓜,此时却悔之已晚。

他有些搞不明白了,躺在身边的这个美艳的女人,究竟是从什么动物进化而成的?

“我只要没出差,肯定会找机会陪你。”王学平想了想,说,“回头我给你个地址,想我了,就去那里。”

“我明白,你的身份不同,应该是个超级太子d,要注意影响,是吧,我的王局长。”陈悦玲俏皮地冲着王学平一笑,主动挺起**,把一只玉兔塞进了他的嘴里。

在床上闹够了,陈悦玲光着身子下地,梳洗了一番后,再次出现在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看见陈悦玲换了一身天蓝色的职业套装,宛如新婚燕尔的**,一头水亮亮的青丝高束脑后,薄施淡妆的脸上泛起一抹红霞,更添冶艳。

陈悦玲那条职业套裙下的浑圆修长的**,在细薄的透明丝袜下,闪现出如玉般的晶莹,浑身上下散发着成shu女人的温馨和迷人的芬香

“老公,人家肚子饿了”陈悦玲抱住王学平的一只胳膊,仿佛小女人似的,摇晃着开始撒娇。

第726章生猛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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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平平

疯闹了好一阵,王学平把陈悦玲压在身下,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早上七点。

“今天上午部党组开例会,我得走了。”王学平毫不客气地在陈悦玲胸腹之间掏揉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赤着身子站到地毯上。

陈悦玲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瞥见王学平的某个部位处于一柱擎天的状态,“色鬼。”她轻啐一口,羞涩地别过头去。

“嘿嘿,昨晚那么勇敢,居然把我给吃了,现在害啥羞啊?小乖乖,今日暂且饶了你,回头咱们继续造人运动。”王学平一边打趣,一边打量着室内的情况。

“我怎么没发现门在何方?”王学平简单地冲了个凉,从卫生间出来后,一边快速地穿衣服,一边问陈悦玲。

“嘻嘻,这么大一个衙内,活象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我不喜欢私密空间被人打扰,特意从国外进口的电子感应门,遥控器在梳妆台的抽屉里。”陈悦玲张开小嘴慵懒地打了个小哈欠,冲着王学平翻了个妩媚的白眼。

王学平走到梳妆台边,拉开抽屉,拿出遥控器,对照着英文的标识,摁下按钮,“滴”一声轻响,一扇通向外间的房门,应声而开。

迈步走出房门,王学平定神一看,外面正是陈悦玲的那间豪华办公室。

“咳,我就这么从你的办公室走出去,要是让保安看见了,你的名誉也别要了。”王学平转过身子,含笑看着陈悦玲。

“真是麻烦。”陈悦玲在王学平目光炯炯的注视下,顺手抓过一件稠制睡衣,强忍住下体的不适,一边披衣。一边下了床。

陈悦玲从坤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打着哈欠在前边引路,王学平跟在她的身后,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尽头的楼梯,下到了一楼。

“外面就是大马路。”陈悦玲用钥匙,连开了三道铁门,王学平抬腿迈过门坎。看见路上早起的人们,不由感慨道,“别有洞天,真乃偷情胜地也。”

“去你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陈悦玲一想起昨晚主动勾引王学平的旖旎情事,耳根子不由一阵发烫,她没好气地推了王学平一把。

“娘子。我去也。”王学平抬起右手,托在陈悦玲那弧线优美的下巴上,“啵”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含笑而去。

在出租车上。王学平给秘书张天祥打了电话,让他不用再去招待所。

上午九点正,王学平捧起茶杯,迈步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部党组小会议室。

何敏早早地就守在了门口,见王学平进门,他满面带笑地打招呼:“王副局长,您早。”

按照中央部委通行的官场文化。私下里,何敏绝不敢在称呼王学平官衔的时候。还带个副字。

与之相反,现在。何敏却必须以“副局长”来称呼王学平,因为,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两位总局的领导。

王学平落座后,在放下茶杯的同时,就见常务副局长杨惠四平八稳地步入会议室。

“学平,看你容光焕发的样子,有什么开心事,拿出来一起分享下?”杨惠的座位原本距离王学平较远,可是,他偏偏绕了远路,恰好从王学平的椅子旁经过。

王学平笑了笑说:“昨晚喝了点酒,睡得很香。”他心想,老杨这是没话找话说,他昨晚忙活了一宿,至今腰部的肌肉还有些酸疼。

见王学平没有深谈的意思,杨惠含笑走了过去,坐到了属于他的那把交椅。

局长李忠诚最后一个进门,他坐到主持席上,扫视了一遍室内的情况,轻咳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收拢过来。

“就在刚才,外交部一位领导亲自来找我,说是音波公司在米国的游说能力异常强大,让咱们从维护中米关系的大局出发,尽量在新购客机的时候多多照顾一下。这事呢,比较重大,大家都议一议吧。”李忠诚把事情的原委完整地描述了一遍,紧接着,就把球踢到了分管这事的王学平身上。

王学平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他并没有急着发言,作出沉思的模样。

在场的人都是副部级以上领导干部,涵养好得出奇,大家或喝茶,或吸烟,或望着天花板发呆,没一个主动开口说话的。

王学平心里对外交部的某些领导,早有看法。这些人的子女,大多都留学于米国,接受所谓的精英教育。

据王学平所知,有相当部分的红色二代,既无才华,又没有刻苦攻读的毅力,竟然拿到了米国名校的全额奖学金,若说其中没有猫腻,鬼都不会相信。

“李局长,我查了一下近十年来购买客机的相关资料,发现了一个问题,即每年所购买的几十架客机里边,音波公司占据着绝大部分的比例。”王学平一出手,就摆事实讲道理,把详细的数据资料摆到了众人面前。

“学平同志,我何尝不知道这些情况呢?只不过,咱们在座的人,谁也承担不起,破坏中米关系大局这个罪名啊。”李忠诚异常油滑地点明了核心实质,即,一旦民航系统做出了不利于音波公司的决策,外交部的某些崇洋媚外的领导,很可能会上纲上线,乱扣大帽子。

“李局长,我正好有些想法,想向您汇报一下。”王学平心里明白,因为他压下了各个航空公司的购机计划,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哦,咱们党组成员都在这里了,学平你尽管说。”李忠诚的每一句话都紧扣着领导集体,很明显,老李是不想承担任何可能的责任。

李忠诚这个一把手可以借故躲闪,王学平这个分管购机的副局长,却没办法闭嘴不谈。

“呵呵,这么大的事,咱们总局班子可抗不住,老李,要不咱们向中央请示一下?”杨惠有心拉拢王学平。居然主动帮着王学平搭了下梯子的台阶。

李忠诚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杨惠。又溜了一眼王学平,然后捧起了茶杯。

王学平早有打算,并不想接受杨惠的一番好意。他一本正经地说:“商场上有句老话,我觉得说得很好,货比三家不吃亏。我的想法是,把咱们的购机计划。面向全球的飞机制造商公开招标,只有质优价廉者,才有可能拿到合约。”

“全球就那么两家拿得出手的飞机制造商,咱们照顾了音波公司,客空公司肯定意见很大。”一直和杨惠不对付的副局长贾武突然开了口。

杨惠冷淡瞥了眼贾武,他心里很不舒坦,姓贾的不管有理无理。总喜欢和他拧着来,闹心。

李忠诚听出王学平的弦外音,中米关系,和中欧关系。都很重要。民航总局庙小菩萨弱,不管做出偏袒哪方的决定,都会得罪另一方,及其在国内政界的代言人。

与其将来遭人诟病,不如索性放开手脚,公开招标。

这么一来,不管是音波公司,还是客空公司。无论哪一方最后得到了大额的订单,民航总局都有端得上台面的理由:自由竞争完全符合米国和欧洲一贯倡导的市场经济逻辑。

“嗯。学平同志的意见很有见地,贾武同志分析得也很到位。杨惠同志的建议颇具有参考价值。”李忠诚想了想,又说,“事关重大,我看还是要向中央汇报一下。”

李忠诚短短的一句话,既照顾到了三个班子成员的看法,最终还把矛盾上交给了中央,可谓是面面俱到,滑不溜手。

王学平算是看明白了,李忠诚应该早有把矛盾上交的想法,上会讨论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李局长,向中央汇报是必须的,不过,我们总局的报告却不好不写啊。”王学平虽然没有明说,却在暗中提醒李忠诚,他不想沾手这种麻烦事。

“是啊,学平同志刚来不久,还不了解情况。杨惠同志,由你负责牵个头,整理汇报材料?”李忠诚顺着王学平的话,就想把杨惠推到前台。

“李局长,我倒是想挑起担子,可惜的是,我心脏不太好,医生说需要静养。”杨惠不慌不忙地把皮球又踢回到李忠诚的怀中。

总不能让个病人牵头干重活吧?

贾武见李忠诚朝他看了过来,连连摆手说:“我这辈子只干过招标办公用品的活,掺合这么大的事,出了问题谁负责?”

李忠诚心里明白,贾武一向和客空公司关系密切,而杨惠的背后则缀着音波公司庞大的身影。

偏偏,这两位都只想捞好处,却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李忠诚只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了。

发觉李忠诚的视线不时地瞟过来,王学平觉得火候差不多,他摁熄手里的香烟,说:“李局长,既然我是分管领导,就让我试一试吧?”

李忠诚仅仅犹豫了几秒钟,就当场拍板,说:“我看,就由学平同志牵头吧?”

“学平同志,有不清楚的地方,尽管来问我。”贾武抢在杨惠的前头,砸上了第一颗钉子。

杨惠的速度也不慢,他笑望着王学平,说:“我最近身体不好,即使住进了医院,也可以通过电话帮你出点主意。”

王学平很诚恳地向关心他的人道了谢:“感谢大家对我的大力支持,我一定努力把本职工作做好。”

其实,拿到报告的起草权,才是王学平最想得到的。

班子成员各有小算盘,王学平却没办法推脱,为了给国家省钱,他只能挺身而出。

散会后,王学平回到办公室,意外的接到了吕紫心的电话,“老公,我下午到京城。”

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吕紫心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就搞了一个突然袭击。

“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去机场接你,你到南郊的……”王学平想了想,就让吕紫心去金媚那边。

王学平和吕紫心见面后,吕紫心纵身扑进他的怀中,咬住他的小耳细声细气地说:“你要当爸爸了。”

“什么?”王学平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地搂住吕紫心,急切地问她,“你怀孕了?”声音有些发颤。

王学平这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下一代,他一直疑心自己是不是身体有病,现在,吕紫心顺利地怀了孕,一切疑问很自然地烟消云散。

“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孩子在肚子里都快三个月了。”吕紫心一脸幸福地靠在王学平怀中,甜甜地一笑,“医生说是个男孩。”

王学平长呼出一口气,家里的老爷子一直盼望着抱孙子,现在,王学平终于有望完成老王家传宗接代的重任。

家族的兴旺,和连绵不断的男性成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女孩子即使再聪明伶俐,终究要嫁人的,即使生了外孙,毕竟隔了好几层。

王学平小心翼翼地把吕紫心抱上了床,因为担心伤着她肚内的孩子,他还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从王学平细微的动作,吕紫心发觉,他是打心眼里高兴,她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肚。

吕紫心倒不担心老王家不认这个孩子,以她的实力,足够自己养活孩子,并扶养他成人,后顾完全无忧。

王学平正美滋滋的,乐得合不拢嘴,突然,耳朵被吕紫心揪在了手上,“老实交代,你找这么一个娇媚的女管家,是何居心?”

这女人啊,总是喜欢吃莫名其妙的干醋,王学平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吕紫心的小腹,解释说:“我自有主张,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孩子的大名,肯定需要我家老爷子亲自定夺,咱们是不是需要考虑下他的小名?”见吕紫心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王学平赶紧岔开话题,把焦点转移到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吕紫心的注意力立即被引了过来,她托着香腮,想了很久,说:“平平,或是小平?”

王学平一阵恶汗,叫平平也就罢了,小平嘛,还是不要了!

(不幸遭遇热感冒,今天还差一千字,实在码不下去了,明天补上!)



第728章 恩威并施

第728章恩威并施

“呵呵,老爷子要是知道他快要抱上曾孙,还不知道高兴成啥样。”王学平沉浸在莫大的喜悦之中。

到目前为止,王学平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可是,包括老婆李小灵在内,肚子全都没有音讯。

如今,吕紫心打响了诞育下一代的第一枪,兆头不是一般的好。

今年对于王学平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其一,他顺利地跨入省部级领导干部的行列,其二是搞大了吕紫心的肚子。

“宝贝,晚上想吃啥?”王学平亲昵地在吕紫心的红唇上,吻了吻,笑眯眯地问她。

吕紫心刚想说话,胃里一阵泛酸,作势欲呕,“不好,要吐。”她赶紧掩住小嘴,在王学平的扶持下,进了卫生间。

扶住抽水马桶盖,吕紫心昏天黑地呕吐了好一阵,险些没把苦胆吐出来。

王学平心疼得要死,温柔地揽住吕紫心的细腰,半搂半抱地陪着她,并肩斜靠到了贵妃椅上。

“做你的女人真是受罪!本姑娘除了帮着你管理庞大的海外资产不说,还得不定期的满足你的淫欲,最后,干脆连你们家传宗接代的工作,都接到了肚子里。唉,也活该我倒霉,偏偏爱上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吕紫心探手摸到王学平的肋下,揪起一层油皮就再不肯放手。

王学平疼得直咧嘴,不仅不敢开口抱怨,还得陪着笑脸,安抚吕紫心:“宝贝儿,辛苦你了,我对你的忠心,天日可表。”

“忠心?就你这好色如命的德性,谁稀罕啊?”吕紫心让王学平的甜言蜜语拍得通体舒爽,在王学平肋下做恶的那只小手,慢慢地放缓了力道。

“宝贝,你稍等片刻,老公我去去就来。”王学平担心吕紫心孕期反应过巨,身体会吃不消,就想找人咨询关于孕妇的保养问题。

“老公,你现在地位高了,权力大了,事情也多了。我和孩子的健康问题,不需要你瞎操心,我都安排好了。”吕紫心见王学平十分关切地盯着她,心头不由一甜,笑嘻嘻地说,“自从知道怀了你的野种之后,我就通过关系,花费了一大笔巨资,专门聘请两位港岛名医,做我的全职保健医生。这次上京来会你这个孩子他爹,我把她们也都带了来,就住在长城饭店里。”

“紫心,你考虑得可真周到。”王学平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唉,老公,这孩子命苦啊,他即使将来长大成人,也不可能在公开场合叫你一声爹地。”吕紫心幽然一叹,她心里很清楚,以老王家显赫的声势,恐怕绝难公开承认她肚里的孩子。

吕紫心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她从小就含着金匙长大,对于豪门贵族的一些内情,了如指掌。

王学平心里很难受,即使没有重归老王家,以他党员干部的身份,也不可能公开承认在外面有私生子。

否则,王学平不需要任何人来推,他自己就彻底地垮了台。

党国大大小小的要员们,有私生子的绝对不在少数,可那都是处于偷偷摸摸的状态之下,没人敢自曝其短。

这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官场伦理,偏偏就是一条红线,无人敢于触碰。

“紫心,是我对不起你,没法给你和孩子一个公开的名分。但是,我能向你保证,等我退下来的时候,一定把咱们的孩子,录入咱们老王家的族谱。”王学平不是懦夫,面对残酷现实,果断地作出了最有利于孩子将来的承诺。

吕紫心的妙目微微一转,以王学平的身份,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极其难得。

以吕紫心对国内政坛的了解,借助于老王家在政界乃至军界的雄厚势力,王学平将来即使无法成为党国接班人,也大有进入政治局的希望。

堂堂党国决策层的要员,在退休后,居然公开向全世界承认有私生子,可想而知,王学平不是没有担当的猥琐男。

“亲爱的老公,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吕紫心早就明白,她肚里的孩子,其身份绝对不可能公开,要的不过是王学平的一份心,“只要你一如既往地疼我和孩子,我们别无所求。”

吕紫心的要求,对王学平来说,无疑最为有利,可谓情深意切。

王学平将吕紫心紧紧地搂在怀中,火热地唇,吻上她光洁的额头,呢喃道:“我的宝贝儿……”

两人倾诉衷肠过后,吕紫心胃口大开,嚷嚷着想吃东西。

王学平坐在餐桌边,眼睁睁地看着吕紫心,就着脆爽的高丽泡菜,干掉一大锅小米粥,吞掉十二个天津小包,外加一碟烧麦,远远超过了她平时的饭量。

清晨,王学平起床后,仔细地端详着依然好梦的吕紫心,摸了摸她那还没有完全显形的小腹,这才悄然离开了卧室。

上班后不久,王学平就把总局计划司等部门的负责人找到了办公室,把购买客机的相关预算和计划工作,布置了下去。

计划司司长刘重华有些担忧地问王学平:“咱们没有搞过这么大规模的公开招标活动,我担心司里作出的计划很难周全,失败的可能性不小。”

王学平心想,还没开始招标,刘重华就往后缩,这里边究竟隐藏着什么?

“其实呢,招标工作,在西方国家行之多年,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流程。你们计划司的任务,就是和各国的航空公司取得联系,争取拿到这个流程。”王学平不露声地看了看刘重华,目的是想提醒他,外国人都是这么干的,直接照抄就好。

财务司长张小华扶了扶金边眼镜,皱紧眉头,说:“这一次是近两百架客机的采购规模,恐怕一家银行吃不下吧?”

王学平眼神一闪,张小华这分明是在试探他,想看看他懂不懂财务知识。

“不过是两百亿美元的规模,四家大型国有银行全都有这个贷款的实力。如果,有的银行对咱们的计划有顾虑,那就让他们靠边站吧。”王学平没看张小华,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接着说,“你完全可以告诉所有的银行,如果不给贷款的额度,咱们所属各大航空的基本开户行,难保没有变化。”

张小华心想,王学平这话明显是对国有银行赤果果的威胁。各大银行为了捞取更多的贷款额度,其揽储的任务层层下压,并且一年重于一年。

三大航空集团公司的年营业收入,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完全可以做为和四大银行分别谈判的有利筹码。

其实,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总局所属的三大航空公司,拥有比较大的自主经营权,其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副部级干部,级别和王学平一样,完全有理由不鸟王学平。

可是,王学平手握航班时刻以及购买客机的大权,这是两柄威慑力极强的利器,足以迫使各大航空公司放软身段,跟着他的指挥棒转。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王学平三言两语,就成功化解掉部下们给他出的难题。

刘重华心想,别看小王年轻,不仅思路敏捷,而且视野开阔,绝对不是很好糊弄的领导。

见部下们再无异议,王学平就说:“这是要向中央汇报的材料,我希望大家多花点心思,不要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犯下大错。”

这是明白无误的警告,王学平是想提醒这些总局的老油条:你们给我下绊子,我没所谓。

如果谁敢把错误的信息提交给了中央,那就得承担极其严重的政治后果,丢官都是幸运的惩罚。

临散会前,王学平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几位司长,淡淡地说:“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有多少理由,若是因为内讧把这么大的一件事搞砸了,让国家蒙受难以想象的损失,那个后果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消受不起,懂么?”

刘重华心头一寒,王学平这话包括了好几层隐含的意思,除了发出严厉的警告之外,最主要还是提醒他们:大敌当前必须一致对外,对于内部扯后腿的行为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财务司长张小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王学平,犹豫了一下,把心一横,问道:“咱们下边的这几家大航空公司,以前都或多或少地向银行借了不少钱,不仅贷款利率有些偏高,而且当时的协议大多规定了银行基本帐户在款项未还清之前,不能随意挪动。”

王学平笑了笑,说:“张司长,我就不信咱们各大航空公司只有一个基本结算帐户,你说呢?”

张小华心里一叹,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这次这么大的贷款盘子,利息方面压力也很重。”

“咱们这个购买客机的计划,一旦获得了中央的批准,自然也就成了重点工程,上边也会成立领导小组,我想的话,首长们会考虑我们民航系统的难处。”只要不是立场相左,对于具体操作层面的技术问题,王学平并不介意深层次地指点一下张小华。

人都走了后,王学平仰面靠在皮转椅上,眉心微微一挑,南海航空公司的老大们至今没有来露过面,还真成了老大难么?

(ps:昨天严重感冒,耽误了更新,今天和明天补齐!)

……

第729章 首席谋士

第729章首席谋士

午休时间,王学平和薛文一起共进午餐。

“这是南海航空公司现任董事长李文兵的完整资料。”薛文将一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过牛皮纸袋,并没有马上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蘑菇,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

薛文非常了解王学平的脾性,他解释说:“李文兵的父亲是个‘解放牌’的老干部,改革开放初期曾任军参谋长,这背景嘛,比上远远不足,比下绰绰有余。不过,李文兵的母亲虽然只是901医院的一名护士长,却在一次医疗意外中,救过一位老首长的命。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李文兵也就成了老首长的干孙。”

王学平咽下蘑菇,喝了口茶水,笑道:“典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薛文喝了口酸奶,接着介绍说,“老菩萨虽然过世了,李文兵的地位,却依然稳如泰山,您知道这是为何?”

王学平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薛文,说:“你学坏了,和我也卖关子?”

“呵呵,具体的背景情况,资料上全有,您一看就全明白了。”薛文又喝了口酸奶,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笑道:“你是我的专职军师,我现在不想看资料,就想听你讲故事。”

“说起来,这个李文兵颇有些心机,他当初还仅仅是南海航空分公司副总的时候,就掌握了一套拉拢领导干部的绝招。”薛文叹了口气,“这家伙经常把公司的空姐送到有些实权领导的床上,领导身心愉悦了,玩得开心满意了,提拔的时候自然不会忘记李文兵。”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筷子,心情多少有些郁闷,这种人品卑劣的家伙,居然能够顺风顺水地被提拔成了副部级的董事长,可想而知,党国的干部人事制度出了大问题。

发觉王学平心情不爽,薛文放下手里的酸奶,意味深长地说:“老板,要想有所改变,您必须站到统揽全局的位置上,才好施展平生之抱负。”

即使薛文从来没有明言过,王学平也知道,老薛现在一门心思,想把他送上最高的那把龙椅。

“统揽全局?”王学平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如今,就连成祖爷都非常忌惮我家老爷子。”

薛文眯起眼,再次端起酸奶,笑道:“不遭忌的,那是庸才。英明神武的太祖爷,在他的晚年,照样要靠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来维持对军队的掌控。如今的成祖爷,可有太祖爷当年那么大的威望?”

王学平明白,薛文的意思是说,他爷爷是遭了无妄之灾,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呵呵,太祖驾崩后,江后那四个人正因为没掌握军权,所以乖乖就擒。”薛文的分析,和王学平的判断基本一致,在天朝的政治舞台上,只有拿枪的那个人发言权最大。

“目前,成祖爷只不过是有所猜忌,有所防备而已。所幸,老爷子极其睿智,啥也不说,直接服从成祖爷的安排。否则的话,以您的年纪和资历,有可能这么快就登上副部的高位?”面对侃侃而谈的薛文,王学平倍觉欣慰,他没看错人,当年把老薛安排在京城,这步棋走得十分正确。

“话说回来,我一直特别佩服您的远见,想当初,那么早就把我钉在了京城,如今已是收获的季节。”薛文满是敬佩地望着王学平,十分庆幸他跟对了人。

“当时走的不过是步闲棋,如果不是你悉心主持京城的大局,哪来的现在这么大的成果?”王学平冲着薛文举起了茶杯,“我以茶代酒,略带寸心。”

“如果不是上边下了中午禁酒令,我真想好好地干一杯。”薛文心中颇为感动,过去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纷至沓来,浮上心头。

“咱们之间客气啥?来日方长。”王学平笑眯眯地说,“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当父亲了,到时候,你这个当干爹的,可不许吝啬,礼物必须要厚哦。”

“那是,那是,我能做孩子的干爹,荣幸之至。哦,让我想想,莫非是吕小姐有了?”薛文瞪圆了眼珠子,略微一想,就认准了目标,异常之精确。

此时,薛文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他竟然有资格做王学平第一个孩子的干爹,实在是做梦都没有料到。

王学平有后的消息,对于整个小王一系的人马来说,都是一个令人精神为之振的大喜讯。

“哎,老板,我忍不住了,必须喝酒,醉死才算完。”薛文兴高采烈地跑到酒柜旁,拿出一瓶15年的五星茅台,倒满一杯酒,高高地冲着王学平一举酒杯,“恕我失礼,先干为敬。”

王学平举起手里的茶杯,笑道:“我只能以茶代酒,陪你干一个。”

“当。”酒杯和茶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王学平和薛文相对一笑,在他们之间很多话并不需要说出口。

“你说,我什么时候把喜讯告诉老爷子比较好?”王学平夹了块滑藕片,放进嘴里,这是他比较喜欢吃的一道菜。

薛文想也不想,当即就说:“宜早不宜迟,越快越好。”

王学平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的意见和我完全一致。”

薛文仰起脖子,喝下第二杯酒,也不吃菜,说:“老板,您既然问我这事,心里恐怕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吧?”

“老爷子那里倒还好说,我爸那人比较古板……”王学平说出了他的隐忧。

“老板,您大可不必担心令尊的态度。”薛文分析说,“吕小姐诞育的毕竟是你们家第一个曾孙,四代同堂可是莫大的吉兆,你父亲即使有看法,也不会多说什么。我想,最好的方法,是向老爷子问计,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父嘛。”

“呵呵,你呀,还真象我肚子里蛔虫,啥都知道。”王学平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第一时间就把吕紫心怀子的消息,汇报给老爷子。

所谓的难题,到了老爷子的手上,还称其为难题么?

自从回到老王家后,王学平和父亲王敬国的关系,始终保持不如他和老爷子那么亲密无间,这也许和王敬国一向沉默寡言的性格有关吧?

“打断骨头连着筋,血始终浓于水,您是王家的子孙,这一点确凿无误。”薛文早就从侧面看出来,王学平父子之间相处得过于“和谐”,碍着疏不间亲的准则,老薛只能采取旁敲侧击的办法,而不敢明言。

不管王学平的心胸有多么宽广,他有多么信任薛文,薛文始终牢记着一个真理,龙有逆鳞,不可轻触。

为人谋士者,在大局方面固然需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也并不是什么都可以毫无禁忌的直接宣之于口。

王学平知道薛文在暗示他,即使亲如父子,也需要经常沟通,才能培养出更深的感情。

王学平晃了晃头,撇开心里的砸念,望着薛文,说:“成祖爷把我调到民航系统的真实意图,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出手拿下李文兵,有无后患?”

“我觉得,大的后患倒是没有,主要是处理的方法需要巧妙一些。”薛文眨了眨眼,“比如说,有人从下边拱李文兵,您顺势推上一把,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家的祖籍不会是绍兴吧?”

“不怕您笑话,我祖上还真和绍兴有很深的瓜葛。我曾祖母就是绍兴人,我曾祖父曾经是盛宣怀的师爷。”薛文笑眯眯地抖露出尘封已久的“家底”。

“呵呵,我党的阶级敌人啊,建国后历次运动,你们家是怎么逃过去的?”王学平好奇地问薛文。

薛文喝了口酒,叹息一声,说:“我爷爷不怎么成气,吃喝玩乐成瘾,结果,在建国前一年,把家产全都败光了。没想到,土改工作组居然给评了个中农。我三爷爷就没这么幸运了,勤俭持家几十年,好不容易攒下来几十亩地,就成了恶霸大地主,让工作组的人给活埋了。”

“太祖爷不仅消灭了两个阶级,一是民族资产阶级,一是地主阶级,并且把他们的子孙后代全都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成祖爷的开放,尽管有很多问题,但至少给了老百姓一个自由选择机会……”薛文一口喝下杯中酒,“政治改革的口号喊了几十年,却从无大动作,也只能往后看了。”

“富不过三代,我这已经是第三代了。”王学平含蓄地表达了他对于政改的基本态度,“其实,限于千年推行秦制的深厚土壤,除了权力赎买之外,伊朗的模式也挺不错,国防安全和行政事务分开,总统由人民直接选举产生。”

“要知道,每个人心目中,都活着一个秦始皇。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政权,这个是由民情决定的。”王学平语重心长地说,“逐步改良,总比革命要好啊。前门驱狼,后门进虎的历史教训,实在是太过深刻了。”

……

第730章 麻将的魅力 大司空

在王学平的督促之下,总局的各个相关部门,采取流水线作业的方式,紧锣密鼓地忙活了半个月,顺利地制定出向中央汇报的综合材料。

王学平翻了一遍簇新的招标书,笑着说:“效率不低,成果不”

一旁帮着稿的秘书张天祥,见王学平的心情不错,感叹道:“从我这个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的角度来手,如此有水准的汇报材料,可谓史无前例。”

“在西方各国,包括政府采购在内的招标,都已经行之多年,成效十分显著,替纳税人省了不少钱。”王学平放下手里的招标书,眼眸闪了闪,信口嘱咐张天祥,“你把这一整套资料都交上去,看看李局长是个什么意见。”

张天祥笑道:“我大胆猜测一下,李局长一定很满意。”

“哦?为什么?”王学平点上烟,有心考考张天祥的见识。

“自从李局长上任以来,我注意到,局里的工作八个字足以概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您带领我们大家整理出来的这套东西,不仅没有丝毫损害大局的问题,若是办成了,完全可以替咱们总局增光添彩。这锐意改革的先锋,如果时机成熟,李局长不可能不动心的。”张天祥已经完全倒向了王学平这一边,方方面面都要妥贴地替王学平做打算。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看文件,张天祥见状,带好的汇报材料,转身离开办公室,去找李忠诚的秘书。

迅速地处理完手头的文件,王学平从皮转椅上站起身,站到室内中央,随意地活动着四肢。

身子有些发热的时候,王学平走进套间内的单人卫生间,拧开水龙,洗了个冷水脸,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从卫生间里出来,王学平重新坐回到皮转椅上,思维异常之活跃。

王学平本人就是秘书出身,如果当年没有及时的挽救了严明高的前途和命运,加上自己的浴血奋斗,哪来他今天的显赫地位?

领导的贴身秘书,远远不止跟着跑这么简单,既要与领导休戚与共,还要具备独当一面的优秀素质,最终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官场上,秘书千千万,真正能够出头的才有多少?

就目前来说,王学平对张天祥的表现,算是比较满意,不过,还远没到把张天祥纳入王系核心的程度。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没有经历狂风暴雨的时候,看上去都很美。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报告提交到李忠诚那里后,连续三天没有任何反应。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他心想,该做的,他都做了,现在只能等着李忠诚出牌了。

据王学平自己的判断,李忠诚不可能看不清楚报告里边能够给他老李带来的巨大好处。

至少,一旦搞成了,老李这个总局一把手,肯定会闻名全世界。

正因为利益足够巨大,风险几乎为零,那么老李迟迟不表态,肯定另有原因。

不就是比耐心么?王学平撇了撇嘴,真正能成大事的人,不仅工作能力要强,更需要有超人一等的好耐心。

接下来又是半个月,李忠诚始终没有表态上党组会讨论,王学平也象啥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递交上去的报告整个地给忘到了脑后。

“老板,您这一招看字诀,大有妙用。”薛文眯起眼盯着眼前的一杯酸奶,他最近肠胃不好,喜欢上了喝酸奶。

“嗯?”王学平手捧一杯绿茶,研究着杯中浮在水面的一片茶叶。

“您是分管领导,报告顺利出炉,递交了上去,按照常理来说,就基本没您啥事了。这也就是说,皮球已经被踢进了李忠诚的怀里……”薛文喝了一小口酸奶,笑了笑,“整个招标的制度,都是您一手确立起来的,而且一环扣一环,全都在报告里体现了出来。我觉得,李忠诚不可能拖得下去,下边的航空公司‘迫切’需要购买新飞机,压力目前都集中在那位李局长的身上。”

“呵呵,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即只有集中招标,替国家省了宝贵的外汇,李忠诚才有可能在中央首长露脸。”王学平用来对付李忠诚的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通过递交上去的报告,王学平就是要告诉李忠诚,即使是混日子,也有混得光彩,和混得暗淡之分,就看怎么选择了。

薛文轻声一笑,说:“就算是李忠诚屈服于各大航空公司的压力,否决了集中招标,这可是上过总局党组会的事情,自会有人替音波或者是客空两大飞机制造集团出头。”

王学平微微一笑,从他拿到了集中招标方案起草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

李忠诚即使想要否决王学平的方案,至少也要有能够摆得上台面的正大光明的理由。

王学平不是总局内的科、处、司局一级干部,而是在总局党组会上拥有发言权和建议权的副局长,更重要的是,李忠诚应该知道王学平那雄厚无比的背景。

在整件事情上,王学平的目的,不过是想拿到集中招标的控制权而已。他也相信,李忠诚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显得很犹豫。

李忠诚不是掌握天下的成祖爷,可以任意拿捏老王家,更何况,购买飞机这事,本就是王学平的分管范围,不管王学平怎么表态都是合理的工作建议。

薛文再次喝了口酸奶,笑道:“老李局长的日子不好过啊,夹在了杨惠、贾武、您之间,还要加上一些从国外拿了大好处的总局内部中下层官员,难呐。”

王学平点上烟,说:“你这个分析,恰好点破了老李犹豫不决的重点难题。”

在王学平看来,在天朝内部搞改革,其实就是在和各种不同的利益集团进行博弈,ff8特点就在于,这是一场官员之间的斗争和妥协。

改革,其实就一次利益再分配,形同割特定利益集团的肉,阻力是可想而知的大。

在总局领导层里边,李忠诚、杨惠、贾武以及王学平,各据一方,玩的就是一桌四人麻将,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老板,杨惠的女儿在米国开了家规模不小的配件公司,据说生意很兴旺。”薛文平日里联系的都是各个部委的中下层干部,消息来源范围异常广泛。

这世上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只要你敢做,就别怕让人知道。

和杨惠一样,贾武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小儿子留学欧洲,住豪宅,开名车,玩鬼妹,在当地华人里边,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王学平想了想说:“几大航空公司那边有些什么说法?”他上任的时间太短,张天祥以前和几大航空公司没啥联系,又因为是王学平秘书的身份问题,并不可能知道下边太多有用的消息。

“我听说,仅仅是听说,某家航空公司的副总,曾经在酒后说过一句话,现在的情况是,只要飞机买回来能飞上天,就都是源源不断的钱。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薛文叹了口气,“说到底,所谓全民所有制或是国有制,其实都存在一个官僚化以及产权不清晰的问题。可以胡乱花别人的钱,不仅不需要负责,还可以暗中捞到大量的好处,只有傻子才不捞。”

“你这是老生常谈了,反**的问题,喊了这些年,咱们党国一直没有有效的遏制**蔓延的迅猛势头,不是法律的问题,而是信仰缺失和政治决心的问题。”王学平看得很透,有资格搞**的,都是权贵,手里也都掌握着或大或小的权力。

在这种特殊的语境之下,反**,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反对某些既得利益的当权派。

“我在仁江的时候,就想把县纪委的任免权上收到市里,只可惜,上边不支持,功亏一篑。”王学平叹了口气,“以我在仁江的权力,亲舅舅还是省委书记,改革的想法都夭折了,何况别的人呢?”

“正因为如此,您才必须更加努力的奋斗,争取统揽全局的有利地位。”薛文一如既往地给王学平打气。

“呵呵,我去紫心那里。”关于这个话题,王学平目前不想深谈。

天朝的第一把交椅,不是谁想坐,就有资格就能够去坐的,实力、运气、智慧,缺一不可。

第二天上班后,李忠诚亲自给王学平打电话,说是有事商量。

王学平故意在办公室里磨蹭了一下,吸了两支烟,才捧着茶杯,慢慢腾腾地去见李忠诚。

“学平同志,这几天中央首长也许会接见你。”李忠诚见了王学平,在请他坐下的同时,扔出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接见我?”王学平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望着李忠诚。

“呵呵,你的报告,我直接递了上去,中央首长对你可是大加赞赏。”李忠诚看似很大度地透了底。

近单位事多,很忙,更慢了,大家鉴谅一下!

第731章 敲打和交易

第731章敲打和交易

“李局长,我只不过在您的指导下,干了点具体工作罢了,哪有大肆宣传的道理?”王学平的态度异常之诚恳,依足了官场的规矩,把李忠诚捧到了前边。

李忠诚不管心里是何想法,表面上却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说:“学平同志,你的提议很可能帮着咱们国家省下大量的外汇,功不可没。再说了,向中央首长汇报的时候,我也会在场的。”

王学平心想,李忠诚此话的意思,包括至少两层:一旦招标工作出现了差错,老李可以拉王学平当垫背的;其二则是告诉王学平,在总局内当家作主的只能是他李忠诚,而不是你王学平,所以,汇报肯定以李忠诚为主,王学平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陪衬不陪衬,王学平并不在意,他关注的是,购买大飞机项目,必须采取集中招标的方式,才能杜绝纳税人的钱被滥用。

“学平啊,虽说谦虚使人进步,可太过谦虚,就有点那个了……啊……”李忠诚依然笑得像尊弥勒佛。

王学平听出李忠诚话里隐含着的敲打意味,就笑着说:“我都听领导的。”

李忠诚见王学平如此知趣,张嘴一笑,接着又一叹,说:“如果总局的班子成员都象学平你这么顾大局,懂政策,锐意进取,何愁干不出一番大事业?”

王学平发觉李忠诚意有所指,就笑道:“大家都是党的干部,听党的招呼天经地义。”

李忠诚眯起了一双老眼,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笑着说:“学平啊,我这双老眼还没昏花,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抱负有想法的好同志。”

王学平砸摸了一下李忠诚这话,心中略有所得。老李是在暗示他,你王学平还年轻,即使有理想,有抱负,有雄厚的家世,也还需要老同志的关心和照应。

这老同志,不用说,自然指的就是李忠诚本人。

在王学平的角度来看,和李忠诚这种老官僚打交道,彼此之间各种暗示性的哑谜,所能取得的默契效果,远比直接戳穿合作的目的,要好上百倍。

这官场之上,到了李忠诚和王学平这种身份和地位的领导干部,他们之间的交流,和街头的小混混们谈判,岂可同日而语?

当官当到了省部级,说出口的话,基本上也就模棱两可,极尽含糊其词之能事,此乃避祸法宝之一。

“我老了,你还年轻,好好干吧。”李忠诚发了个小小的感慨,王学平知道,告辞离开的时机已到。

“李局长,那我就回去等您的消息。”王学平站起身,出人意料地冲着李忠诚伸出了右手。

李忠诚原本没有起身送客的打算,迫不得已只得跟着起身,和王学平握了握,脸上摆出弥勒佛似的笑容,“空管那边的事,还需要学平你多多操心。”

王学平懂李忠诚的意思,这是催促他尽快解决掉空军空管办开放更多空域给民航的要命问题。

说服空军空管办,做为李忠诚放权给王学平的交换条件之一,王学平自然要投桃报李,他点了点头说:“我听说,空军那边会有人事方面的一些新安排,等尘埃落定了,我一定快马加鞭,不辜负您的期望。”

李忠诚满意地一笑,说:“那就好,那就好。”锐利的眼神划过王学平身上,紧接着,又收了回去。

从李忠诚那里出来,王学平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老李为啥对他又拉又敲?

从政治光谱来说,李忠诚并不属于任何大的派系,算是朝中比较少见的技术官僚派。

老局长退休之后,李忠诚这个当时的第五副局长,能够坐上总局局长的宝座,主要是因为杨惠与贾武,这两个有背景的副局长内斗过于厉害有关。

上边出于平衡考虑,才出人意料地提拔了当时并不出彩的李副局长。

老李今年已经57岁,再过三年,即使他不想退休,也必须退下来,或去人大或去政协。

想到这里,王学平隐约意识到,李忠诚背着他,私下里把报告递交了上去,难道是想更上层楼?

这个念头刚起,王学平就立即压了下去,开什么玩笑,李忠诚参加工作开始就在民航系统里打拼。从普通的技术员到工程师,再从航空公司的总工到民航总局的副局长、局长,李忠诚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民航系统。

按照天朝中枢的惯例,纯粹的技术性官僚,几乎不可能跻身于副国级以上的决策圈。

回到办公室,王学平放下手中的茶杯,点上烟,无意识地吐出一个椭圆的烟圈。

老爷子曾经提点过,在摸不清内幕的情况下,与其盲目冒进,不如静观其变,因为一切带有目的性的伪装,终究会露出蛛丝马迹。

“平哥,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一支烟没吸完,王学平就接到了严冰这个小魔女例行性的骚扰电话。

严冰保留研究生学籍的问题,一直处于王学平优先考虑和解决的范畴,只不过,因为最近王学平被大飞机集中采购的事情给缠住了,至今还没有腾出手去解决。

“又想吃麦肯鸡那种垃圾食品?”王学平含笑问严冰。

“这两天胃口不好,吃不下饭。”一向没心没肺的严冰居然有了心事,甚至吃不饭,立时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警觉。

“有人欺负你了?”王学平沉声问严冰,京城不比地方,大小衙内多如牛毛,严冰又是女孩子,一旦吃了坏蛋的大亏,王学平很难向严明高交代。

“不是拉,是……咱们见面再说吧,电话里不太方便……”严冰期期艾艾地不肯说实话。

王学平再三叮嘱严冰:“你就待在寝室里,在我来接你之前,哪也别去,懂么?”

“人家就是不想待在寝室里,才……”严冰显得很犹豫,王学平意识到,小妮子的寝室里边,很可能出了什么事。

“那这么着,你现在就去你们学院的严院长办公室里等我,我马上就到。”王学平嘱咐过严冰,抓过随身的公文包,大踏步离开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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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2章 麻烦上身

第732章麻烦上身

王学平坐车赶到了民航学院门口,就在电动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严冰就站在门卫的身旁,正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

因为座驾是总局配备的专车,王学平不好当着众多学生和老师的面,把严冰叫上车,以免影响不好。

小车缓缓驶入学院,王学平吩咐司机在拐弯处停下了车。

王学平钻出车外,掏出手机给严冰打电话,厉声质问她:“让你去院长办,你就偏要守在大门口,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狠狠地训斥了一通之后,王学平让严冰马上离开学院大门,到路旁等他。

王学平坐回到车内,嘱咐司机原路返回,等严院长闻讯赶到学院大门口的时候,王学平的座驾早已扬长而去。

在道旁找着严冰后,王学平阴沉着脸问她:“说吧,出什么事了?”

“哥,我不想继续住学院的宿舍了。”严冰低垂着脑袋,涨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向王学平提出了要求。

“理由呢?”王学平察觉到严冰的异常的情绪,就放缓了脸色问她。

“我同寝室的小月太欺负人了,不仅半夜三更才回宿舍,她……她真不要脸……”严冰想起昨晚所受的委屈,气得嘴唇直发抖,死死地握紧了小拳头。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凝神琢磨了一番,心头不由一凛,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严冰的嫩胳膊,柔和地安抚说:“别怕,万事有我。”

出自于王学平之口的短短的六个字,仿佛带有镇定剂一般的功能,促使严冰渐渐地平静下来。

严冰那张雪白的俏脸再一次涨得通红,说话声和蚊呐没啥区别,“哥,和我同寝室的小月不仅很晚才回宿舍,她……她还带了个男的回来,两个人就在我对面的床上亲热。完……完事后……那男的连内裤都不穿,就坐在床上和小月……”她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再也说不下去。

王学平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雪白一片,他那半眯着的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厉。

如果昨晚那个男的色胆再大一点,那严冰……

王学平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一旦严冰在京城,在老王家的腹心之地,出了问题,他如何向一直待他如亲侄儿一般的严明高交代?

当着严冰的面,王学平自然不好做出自毁形象的举止,他摆出笑脸,逗严冰:“别生气了,哥带你去吃肯德基。”

“哥,我现在吃啥都没胃口,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敢合眼,我好怕……”严冰的眼圈已经泛红,亮晶晶的水光荡漾在了一双美目之中,仿佛受惊的小兔一般,委屈极了。

王学平很理解严冰所受的委屈,别看这丫头已经二十多岁,其实,社会经验几乎等同于一张白纸。

严冰在云州读高中的时候,严明高是云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小妮子在父亲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是高贵的公主,无人敢惹。

后来,严冰考上了位于钱州的中夏大学,王学平也紧跟着当上了钱州市局一把手。靠山硬得吓死人,严冰过着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

再后来,王学平调到仁江的时候,严明高已经升任省委委员、云州市长,在省里也是有数的高级领导干部,严冰的生活很自然地没人打扰。

王学平对严家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严明高是个事业狂,长期和严冰沟通不畅。严冰的母亲薛蓉是省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工作负担也很重,还需要照顾好老严的身体,对女儿的管教时间就少了许多。

高官的家庭背景,给严冰创造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却没有给予她应有的父爱和母爱,以至于,这丫头从叛逆期开始,就一条道笔直地走了下来。

“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你没胃口,陪着我就行了。”王学平太了解严冰的脾气,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敢开染房。

王学平拉着严冰的手,正想领她上车,却听见身后有人阴阳怪气地嚷嚷,“严冰,你也学会勾引男人了,啧啧,不错嘛……”

严冰扭头一看,室友刘月月正斜倚在奸夫的怀里,对她冷嘲热讽。

这可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严冰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上去就照着刘月月的俏脸,“啪!”掴了一记响亮大耳光。

“你敢打我……”刘月月捂住涨痛的半边小脸,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对她大打出手的严冰。

“姑奶奶打你是看得起你,没得还脏了我的手……”严冰反手又是一耳光,差点将刘月月扇倒在地。

王学平双手抱胸,满是欣赏的望着巾帼不让须眉的严冰,这才是他十分熟悉的那位小魔女的风范嘛。

“我说,你小子要是识相点,赶紧走人,别站在这里碍老子的眼。”刘月月身旁的精瘦男子,并没有理会女人的哭啼作态,却走上前,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有趣地看着面前的瘦子,这小子浑身上下金光闪闪,脖子上挂着大拇指粗细的金项链,十根手指头上缀着十只明晃晃的金戒指,活象新时期的暴发户嘛。

王学平阴沉地一笑,反问瘦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

“哟嗬,我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京城里边,有哪个不知道我张九的?”

敢情,面前的瘦子叫张九,这是亮盘口来着,想借着名头吓唬王学平,赶他走人。

王学平注意到,张九指到鼻前的右手外侧,比常人多出了半截小手指,令人印象深刻。

有了这么鲜明的特征,又是姓张,王学平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一个曾经名震京城黑道的大人物,张工人。

那年,京城的各大报刊杂志,连篇累牍地报到了一件大事,京城最大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帮派组织老大——张工人和他的亲儿子张九,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王学平当年干的是码字的活计,靠写小说为生,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恰好引发了他的灵感。

经过一番剪切组合之后,王学平书里的某位黑老大的原型,其实就是张工人。

至于,天生十一指的张小九,更成了王学平书里浓墨重彩的反面角色。

王学平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小九,淡淡地说:“我见识浅薄,只听说过臭老九,黑小九,小酒菜,还真没听过什么张九,烂九的。”

……

第733章 无知者无畏

第733章无知者无畏

张九不怒反笑,歪着嘴,戏谑道:“还真瞧你不出啊,骂人都不带个脏字,有两下子啊,有骨气……”

“今天要是不把你给小子给整服了,九爷我以后还有啥脸面在这京城里边混下去?”见王学平只是含笑望着他,张九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一盒软盖中华,慢腾腾地点上烟,冲着王学平喷出一口浓雾,“免得你死不瞑目,九爷我就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把你的后台啊,靠山啊,统统叫过来”

张九的话看似不重,其实,等于是把王学平往死里逼,存的是立威的心思

王学平瞥了眼笑嘻嘻望着他的严冰,扭头扫过正站在路边不远处的南琳,含笑调侃张九:“就怕我叫来的人,你招待不起”

“我呸,就凭你小子?赶紧打电话叫人,没电话也行,我借你使使?”张九仗着靠山硬,在京城的道上横行霸道惯了,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呵呵,既然你想玩,那就玩大点,玩得刺激一点我不好意思占你的便宜,你先请……”王学平笑眯眯地抬手指了指张九已经拿到手中的手机

“哎哟……”张九气乐了,他还从没见过类似王学平这种不知道死活的小白脸

张九冷笑一声,说:“你就等着瞧……”他操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叫人,准备剁了王学平的狗腿

王学平耸了耸肩,随意地在按动了几个数字键,找到京城市局副局长高笑天

王学平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高笑天当即拍案而起,怒道:“姓张的狗胆包天,活腻了,我这就带人过去,都抓了……”

“高哥,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不想闹得太大,你把张九他爹找来就行了”王学平在电话里提醒高笑天,他不是无所事事的八旗纨绔子弟,而是榜上有名的副部级领导干部,把事闹得太大了,影响不好

高笑天在调到京城市局任职之前,一直是王敬国身边的警卫秘腾直到王敬国升任内阁副相,才把高笑天安排到了京城市局副局长的位置上

正因为有了这么深的渊源,高笑天属于是老王家纯种的嫡系人马,亲信中的亲信,心腹中的心腹

按照避讳原则,老王家不可能掌握京城的军权,成祖爷也不可能允许这势大震主的状况出现

于是,高笑天掌握部分京城的警权,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默契

王学平挂断电话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今天这事必须要闹,但又不能闹得太过没谱

闹,是在替严冰出口恶气,告诉一下京城道上的兄弟们,他王学平的逆鳞不容碰触,这是立威

同时,王学平不想给上边留下城府太深的坏印象,偶尔干点出格的事情,对于他这种世家子弟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至少可以消除某些人的部分戒心

如果闹得太大,严重背离了官场上低调的逻辑,对王学平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活该张九撞上了王学平的枪口

“哥,你不会调动军队来抓人?”严冰凑到王学平耳边,可爱地吐了吐粉红的小香舌,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你以为呢?”王学平没好气地瞥了眼严冰,严冰夸张地用小手拍了拍胸脯,抿起红唇嘻嘻一笑,“就知道你最疼我,比我爸妈强多了”

罪过,罪过,王学平觉得嗓子眼有些发干,这小魔女身穿着天蓝色空姐套装,脚下蹬着红色的高跟皮鞋,扭动着小腰肢撒娇的模样,俏皮可爱之极

“九哥,严冰这个*居然敢动手打我,你一定要帮人家出了这口恶气”刘月月在地上躺了半天,张九始终没拉她起来,甚至连正眼都没看她她不想太过丢人,讪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搂住张九的胳膊一阵摇晃

“好了,好了,别闹了,等会我帮你狠狠地收拾她”张九刚把刘月月弄上手没多久,鲜感还在,倒也能够耐住性子,好言安慰

这时,喜欢看热闹的人,围拢过来,等着看一场好戏人越聚越多,渐渐地就把王学平他们四个人,连同他那台官车一起围在了中央

张九也扫了眼四周的情况,不由得意一笑,路都堵死了,王学平和严冰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说,你现在滚蛋还来得及,把她留下就行了”张九视线的余光已经看见他的人来了

王学平背着手,微微一笑:“你丫就是个进了磨坊的兔子,咱们一起猜个谜,看看你爹他敢不敢来?”他的嘴角朝着停在路边的座车呶了呶

“充什么大耳朵驴呀……”严冰故意拉长了声调,咯咯直乐,她完全没有想到,王学平居然说出一口流利的京片儿,骂人还不带半个脏字

顺着王学平呶嘴的方向看过去,直觉告诉张九,这部车有点来头

不过,张九的座驾是一部奔驰600,比王学平的座车档次高出太多

张九阴阴地一笑:“这种破车也敢拿出来显摆?”

王学平很遗憾,这丫根本就是个睁眼瞎,不识货啊

“我说,这好象是国家机关的小号牌?”人群里有人好象认出了车牌,在那里小声嘀咕着

有人凑到车前,想看清楚车窗上边挂着的特别通行证,王学平的司机反应很快,机敏地横过身子,恰好挡在了车前

“这车牌号比较奇怪,既象市政府的车,又象是中央部委的小车……”

俗话说得好,京油、卫嘴,保定的狗腿

京城的老百姓,背靠着皇城根儿,人际关系异常之复杂,说不准拐上几个弯,就可能和某位高官沾亲带故,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见识

王学平的侧左方,南琳一直冷眼旁观着,人们的议论声,她听得异常清楚

南琳出身于警界,对于江湖的情况,比较了解她心想,张九连这部车的来历都认不出来,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无知?

身体好多了,明天正常!

第734章 克星

第734章克星

“嘎吱……”就在看热闹的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三辆小轿车疾驰而来,急停在了人群的外面。*

“老九,是哪个不长眼的兔儿崽子,老子非剁了他的狗腿,扔到永定河里喂王八……”车刚停稳,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中年男子推门下车,昂着脑袋,冲着人群的背影,就嚷嚷起来。

“我说,老少爷们,给让条道成不?沾了火星儿,可别怨爷们手辣……”墨镜男大咧咧地就往人群里闯,紧随其后的是从三辆小轿车下来的十几条猛汉。

人群里立时开始骚动起来,沿着墨镜男往前行的方向,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朝后倒退而去。

“哎哟,你慢点行不行啊?踩我脚了……”

“靠后,都靠后点,这些人腰里都藏着家伙事……”有些识相的人,已经开始转身,推挤着挡在身后的人们。

现场变得乱哄哄的,叫嚷声,痛骂声,呻吟声,汇聚成了一幕具有天朝特色的围观大戏。

就在众人纷纷后退的当口,马路两侧又出现了十几辆小轿车,几十条矫健的身影,从车上钻来,径直朝人群这边涌来,显得杀气腾腾。

张九见自己人来了,再看王学平那边,连个鸟影都没飞来助阵,他洋洋得意地斜眼瞅着王学平,晃动着上半身,阴阴地一笑,说:“兄弟,九爷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够仁义吧?”

王学平根本就没看张九,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妩媚动人的严冰身上,张九发觉王学平心不在焉的表现,心里大为光火。

“老九,弟兄们都来了,咱们该开始了吧?”墨镜男从人群里闯了进来,他已经看见了和张九对峙的王学平和严冰,故意高声喊打喊杀。

和墨镜男一起来的大胖子,象往常一样,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况,猛然间发现了停在王学平身旁的那部小车,瞳孔不由猛地一缩。

“老九,你看这部车……”大胖子下意识地暗中拉了拉墨镜男的衣袖。

“怎么了?”墨镜男有些不耐烦地扭头望着大胖子,大胖子偷偷地拿手指了指王学平那部小车的车牌。

墨镜男起初并不以为意,觉得很无聊,他随意朝着大胖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经意地扫过车牌。

视线晃过车牌,在飘回来的途中,突然停滞在了半空中,紧接着,墨镜男瞪圆了眼珠子,楞楞地瞅着那块看似普通的车牌。9vk

王学平压根就懒得搭理张九,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了严冰的身上,声调柔和地嘱咐说:“这个所谓的空姐班,我不许你再去上课了。回头,你直接参加航空公司面对社会公开招聘就行了。”

王学平心里存了改革空姐招聘制度的打算,只不过,此时没必要和严冰细说而已。

“可是,可是,我就这么回去,还不得给我爸打死?”严冰一想起严明高暴跳如雷的震怒模样,小心肝就发颤。

“没事的,你先跟我回家,陪我爷爷聊聊天。”王学平和严明高的紧密关系,早就汇报给了老爷子,正好带小丫头带去见见老爷子。

如果严冰能投了老爷子的眼缘,那就更好了,对这小妮子的前途,有着莫大的帮助。

这也是算是王学平为老领导严明高尽的一点点心意吧!

“你们小两口倒蛮亲热啊,有说有笑,九爷我也不急,等会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好好地笑给我看,唱给老子听,唱得好了,老子多给钱……”张九异常之猖狂,居然把严冰比作了夜店的野鸡。

“九爷,和这种人渣废什么话啊,剁了他!”赶来增援的道上兄弟们,仗着人多势众,纷纷嚷嚷起来。

“对,剁了他***鸟腿……”

“这小娘们长得可真俊呐,回头帮大爷我吹一吹……”

听了这种脏话,王学平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今天遇上了,他还真没兴趣收拾张九。

在天朝,黑道永远都要靠红道的支持,才能成势。而且,红道对于黑道的整肃,也有其周期性,绝不会让某一派黑道壮大到足以威胁政权安全的地步。

张九和他老子张工人,在平常人心目中,也许算是一盘大菜。可是,这父子俩落到王学平的眼里,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蚂蚁。

一向狂妄的张九却不这么想,他把大手一挥,正欲叫人过去,先砍翻了王学平再说。

却不成想,南琳接收到了王学平阴冷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指令后,如同母虎一般,扑向了那几个骂得最难听的小流氓。

“啪啪啪……”南琳出手极快,动作娴熟地连续扇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

“娘的,你敢打老子……弟兄们,上,干死这臭婆娘……”手下们叫嚷着,捋起袖子就准备往上冲。

“都别乱动!”墨镜男忽然仰起头,厉声喝止手下的盲目行动。

“老八,怎么?你不想让我出了这口恶气?”张九面色不善地盯着墨镜男。

墨镜男一边挥舞着双手,控制住手里拿着家伙的兄弟们不要乱动,一边快步走到张九的身旁,小声说:“那部车的来历不凡,好象是部级高官的小车,我已经打电话到交管局去问了,一有消息,立马就回话。”

张九脸色马上阴沉下来,皱紧了眉头,反问墨镜男:“黑八,你说的消息当真?”

“娘的,我又不认识对面那家伙,有必要为了外人骗你么?对我有啥好处?”墨镜男是张工人的干儿子,打码头的得力助手,名叫高赫,绰号黑八。

张九眯起眼睛,心里也跟着犯起了嘀咕,他老子张工人曾经循循告诫过,对于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尽管欺负,无论闹多大,他都会替儿子出头,把事给平了。

唯独有一条,张工人再三叮嘱张九,千万别和党政高官起冲突。否则,张家看似昌盛的事业,很可能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

“嘀铃铃……”黑八的手提响了,他按下接通键,就听话筒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车牌号查清楚了,是民航总局王副局长的专车,这王副局长是……我的个乖乖,你们闯大祸了,竟然把天给捅破了,人家随便伸出半根小手指,就能把你们全都给灭了,死无全尸……”

从对方嘴里吐露出来的惊人内幕,把黑八一下子给震懵了,他目瞪口呆地傻看着张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张九发觉黑八的脸色不对,白得吓死人,赶紧连声问他。

黑八冲着张九露出了凄凉的笑容,他垂头丧气地说:“老九,天塌了!”

王学平已经发觉张九的阵营出现了不稳的迹象,他冲着刚过完手瘾的南琳微微一笑,夸奖说:“小琳,你的身手比上次敏捷得多,好样的。”

“唉,做你妹子真无聊,成天收拾这种不入流的小流氓。”南琳撇了撇艳红的小嘴,冲着王学平发起了牢骚。

王学平笑了笑,说:“等我下基层的时候,一定让你回警队,ok?”

南琳瞪圆了一双美目,直楞楞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上,下意识地反问:“真的?你没骗我?”

“呵呵,骗你是小狗。”王学平和南琳逗乐子的同时,眼神的余光瞥见张九的嘴巴突然张得老大。

嗯哼,知道厉害了?王学平习惯性地翘起了嘴角,熟悉他习惯的南琳,妙目一转,心想,姓张的注定要倒大霉。

黑八不敢把王学平的背景泄露给手下的兄弟,以免影响士气,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老九,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善了,只能给老头子打电话了,让他老人家想辙。”

张九的心情异常之灰暗,暗暗埋怨他自己,为啥偏偏要嘴巴贱呢?

情况紧急,黑八见张九没吭气,就赶紧拨了号码,想找他干爹,张工人。

黑八万没想到,他刚拨了几个数字,就听见人群外面,刺耳的警笛声大作。

眨眼的工夫,三十几辆警车已经驶抵现场,从车上鱼贯而下的民警们,在上级的指挥下,将看热闹的人群来了个反包围。

张九看了此情此景,心知不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干嘛。

半偎在张九怀里的刘月月,自以为聪明,傻乎乎地提出建议,“九哥,咱们快跑吧?”

“跑你妈的个头,贱货!”张九窝在心里的烈火正愁找不到地方宣泄,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把刘月月扇倒在了地上。

跑,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九自己知道,得罪了王学平这种超级公子,他就算是跑到天边,也会被抓回来,根本就无处可去。

外围的民警们,已经开始疏散看热闹的群众,就在张九心神不宁,六心无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的老爹张工人,佝偻着腰,跟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后,正朝这边走过来。

“爸……”张九快步跑过去,刚张嘴,仅说出了一个字。

异常震怒的张工人,抬腿就是一脚,把张九踢翻在地,与此同时,抽出腰间的皮带,没头没脑的,狠狠地照着张九一通猛抽。

“啪啪啪……”伴随着皮带的挥舞声,击打声,张工人一边打,一边厉声喝骂道,“老子打死你个不开眼的狗杂种,死了干净……”

第735章 严冰的小心思

第735章严冰的小心思

走过张工人身边的时候,高笑天深深地看了眼,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张九。

以高笑天的经验,他很容易就能够判断出来,张工人确实对他的独子下了狠手,重金属的皮带头接连不断地砸在张九的脑袋上,身上……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张九,眨眼的工夫,变成了一条死狗,浑身上下,遍体鳞伤。

高笑天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关切地问道:“没吃亏吧?”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王学平以及他身旁的严冰和南琳,发现三个人一点事都没有,一直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放回到了肚内。

身为王敬国心腹的高笑天,在临来增援之前,心里头始终捏了把汗,万一,王家少主在他的地盘上有了闪失,怎么向王家的老祖宗以及现任家主交待呢?

关于老王家的内幕,高笑天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说,王学平和李小灵至今无法正式完婚,就因为老王家派系内部一直无法达成统一的意见。

以王老那么崇高的威望,依然需要花时间,耐心细致地做工作,逐步说服阻力最大的王系军内人马的反对意见,尤其是家里有适龄女孩的老资格。

说白了,如果高笑天资历够老,地位又高,而且膝下有成年的女儿,多半也会琢磨着把女儿嫁给王学平。

自由恋爱,在民间、三流世家或是已经败家的前大世家,尚有可能。

不提老王家的显赫声威,单论王学平如今已是副部级的高位,在那些另有打算的派系元老眼里,形同于白金钻石王老五。

王学平微笑着说:“这些人虽然是不入流的混混,眼力倒是不算太差,他们认出了我的车。”

高笑天扭头看了看停在路旁的那辆皇冠轿车,微微皱了皱眉,他心想,如果没这部极其打眼的官车,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张工人这一伙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帮派组织,一网打尽。

作为京城治安机关的主要领导之一,高笑天十分清楚张工人发家壮大的底细。说句不好听的话,张工人的靠山,也仅仅和王学平如今的地位相等而已。

在朝廷中枢,副部级的领导干部多如牛毛,在决策圈内,根本就没啥地位。夸张点说,很多这一级的领导干部,直到卸任退休那一天,都很可能没机会和首辅大人说上半句话。

“哼,这帮人渣,居然敢到你的头上动土,真是活腻味了,想找死!学平,你拿个章程,我办了他们。”高笑天侧过身子,狠狠地瞪着跟来的治安总队总队长,鲜明地表达了对于清理闲人速度过慢的不满情绪。

“头火了,赶紧给我全速清场,把人都看好喽,不许跑掉一个……”治安总队长得了教训,哪敢怠慢,赶紧拿出对讲机,下达了严厉的指令。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其余的人都是些个小虾米罢了,我看这张工人倒是个明白人,把他叫来就行了。”

“好的。”高笑天不敢多问,连忙吩咐了下去。

很快,张工人就被几个民警夹在中间,带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张工人的神情异常之紧张,嘴唇发乌,两只手难以抑制地发着抖,他张开嘴,想对王学平说话,却左右看了看,又闭上了嘴巴。

王学平明白他的意思,就冲着高笑天点了点头。高笑天把手一摆,监视张工人的几位民警各自退后了几步,也没走远,就近防备着张工人狗急跳墙。

“王少,我那个狗东西做错了事,我也不敢拿瞎话敷衍你。错了就是错了,只要您给我们父子俩留条活路,其余的都任由您处置。”张工人倒也光棍,张嘴就认错,而且摆出了用全副身家买命的诚恳认错姿态。

高笑天有些意外地瞅着张工人,他心想,这家伙倒是个光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索性伏低做小,用卑微的乞求,来换取活命的机会。

“你很冷静,不过,还不够聪明。高哥,你把他带回去,我给他三天时间,让他好好地想一想通。”王学平冷冷地望着张工人,“就三天!”

扔下这句话后,王学平领着严冰朝张九那边走去。负责治安的民警速度很快,早已经把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驱离了现场。

张九早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满脸是血,王学平连正眼都没看他,含笑望着严冰:“还生气么?”

“和这种蠢猪生气,不值当。”严冰侧过身子,不敢看张九惨不忍睹的现状。

王学平心里明白,这妮子虽然精灵古怪,毕竟还是单纯,她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

“哥,你对我真好,你会一直这么保护我么?”严冰凑到王学平耳旁,满是期盼地望着他。

“傻丫头,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子看的,我会一辈子宠着你,护着你。就算是你未来的老公,我也不许他欺负你。”王学平哑然失笑,他确实一直拿严冰当亲妹妹看待,小丫头脾气古怪了点,心却不坏。

“王学平,你……”严冰瞪圆了一双美眸正想开骂,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头猛地一低,王学平也看不清楚她的神态。

高笑天深锁着眉头,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严冰,最终把目光投注到了王学平的身上,他心想,这个女孩是谁?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王家未来家主的名讳,真没教养!

而且,直觉告诉高笑天,眼前这个发飙的女孩,和王学平的关系不一般。

王学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可能做出跌份的事,柔声安抚严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跟我回家去。”

严冰抬起头看了眼王学平,再次把头一低,默不作声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朝着官车的方向走去。

这一回,高笑天看得很清楚,他发现,严冰的眼圈泛红,情绪很不对头。

张工人的视线一直奋力地追逐着王学平的背影,他现在已是心如死灰,宝贝儿子居然惹上了超级大公子,歹命啊!

等王学平登车离去,高笑天把脸一板,喝斥张工人:“走吧,还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来抬你不成?”

张工人灰溜溜地被民警带上了囚车,途中,他亲眼看见,他的宝贝儿子,包括黑八等一大帮手下,都被反手铐在了背后,垂头丧气地被押上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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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 真性情

第736章真性情

王学平刚把严冰安顿到座车的副驾驶位置上,高笑天就站到了车门边

伸手拉开车门,王学平含笑把高笑天请上了车,两人并肩而坐

王学平仰起脸朝后视镜方向看了看,小车司机仿佛长了后眼睛一般,立即推门下车

司机的两脚落到地面后,他反手使了把巧劲,“砰”驾驶室门紧紧地合拢到一块

车外嘈杂的各种声响,被厚实、隔音的车门,完全阻挡在了车外

高笑天暗暗赞许王学平的司机机灵,不仅眼力界不差,而且手脚也不慢,看得出来,这是个明白人

“张工人父子目前在西城这边,很有些影响力,咱们市局和分局里头,都有人充当他的保护伞据我说知,和张工人来往比较密切的是部里的一位副部级助理……”高笑天详细地把张工人背景抖了个底朝天

王学平曾任钱州市局的一把手,他非常清楚,对于张工人这种下九流的帮会组织来说,专政机关一向都很重视

即使,专政机关暂时不动张工人,也并不意味着,没在暗中调查他的一举一动

老话说得好,我党办事,就怕认真

如果,某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势力不断膨胀,并且渐渐失控那么,只能证明,当地的党政机关里面,一定有该组织的强大保护伞

至于张工人目前的生财来源,其实和青红帮的老祖宗们干的活计,略有区别

除了胁迫地盘内的部分商户交纳保护费之外,张工人的日常收入来源,主要靠黄和赌这两样,他暂时没胆子,也没那个能力去沾染白粉的生意

王学平原就知道张工人的老底子,结合高笑天描述的情况,他差不多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时代的张工人的势力,还远没有十年后那么强大,所以,至今尚未背负重大命案在身

“情况差不多就这样,你拿个章程,我照办就是了”高笑天十分爽快地把决定权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高哥,我给了他三天时间这三天内,你安排可靠的人盯着他点过了三天,你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王学平的态度既明确,又有些模糊,令高笑天颇费思量

“成,那就这么定了”高笑天抬手推开车门,一只脚落地的同时,他扭头冲着王学平重重一点头,“麻烦你一件事,代我向老首长问个好,请个安”

“这个还需要你提醒么?”王学平探出右手,在高笑天的手臂上,轻轻地一拍,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笑天走后,严冰费了一番周折,从副驾驶室位置上,挤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坐下

“小冰啊,不是我想说你,你都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能不能稳重一点?多注意点形象?”王学平十分头疼地望着嘻嘻笑的严冰,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如今的严冰,早已不是当年还在读高中的小姑娘,王学平即使真生气了,也不可能再像当年教训她的时候,狠狠地打屁股了

“哥,我知道的,你最疼我了,谁敢欺负我,你都会狠狠地整他,我没说错?”严冰把王学平苦口婆心的劝说,完全当作了耳旁风,她嘻嘻哈哈地揽住他的一条胳膊,大耍无赖行径

王学平还真拿严冰没有什么好招,这么大的俊俏闺女,骂不得,打不得

教训狠了,万一严冰脑子一热,干脆来个离家出走,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后怕

由严冰的身上,王学平联想到吕紫心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儿子,他暗暗下定了决心,将来如果有了闺女,必须坚决地和严冰隔离开来,免得跟着学坏了

王学平带着严冰直接回了王家老宅后,就领着她去见老爷子

“呵呵,这是明高的闺女,小严冰?”在王学平的扶持下,王老从躺椅上起身,笑吟吟地望着严冰

“爷爷好”严冰的嘴巴很甜,不仅在爷爷前边省略了王字,是冲着王老连鞠三躬

“家父曾经说过,我大哥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必须尊重”严冰落落大方地站在王老的面前,仿佛是刚开始学习写作的文学青年,初遇文坛巨子巴金一般,她那清澈可以见底的一双黑色美眸之中,溢出无限崇敬的慕孺之情

面对笑不露齿,淑女气息十足的严冰,王学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还是那个他曾经十分熟悉的无法无天的小魔女么?

“小冰,来,坐到爷爷身边来”王老和蔼地望着严冰,慈祥地冲她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身旁坐下

“小冰,你啥时候到的京城?爷爷我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王老拉起严冰的小手,和蔼可亲地问她,眼神地余光若无其事地扫了下王学平

立在一旁的王学平,心头猛地一凛,老爷子的目光如刀,直刺他的心窝

“爷爷,我……我犯了错误……”严冰有些惊慌地吐了小香舌,低垂着小脑袋,把她怎样退学,怎么报考了空姐班的烂事,一五一十地向王老做了汇报

王学平发觉老爷子的眉心微微一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老爷子的政治态度十分开明,却因为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同时也是个很重规矩的人,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没有规矩哪来的方圆?

“爷爷,我以前常听家父提起您当年的光辉事迹……想当年,您横刀立马,指挥万千勇士,纵横驰骋国内外战场……”严冰一路赞不绝口,末了,居然抱住了王老的一只胳膊,撒娇说,“您就给我讲一讲,您最得意的一次战役?好不好嘛,求您了……”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王老竟然抚须哈哈一笑,说:“你这丫头,快别晃了,再晃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给你晃散架喽……好,我就给你讲一讲,当年是怎么打得联合*屁滚尿流的几段往事……”

王学平眼巴巴地看着室内的一老一小,凑到一块,你来我往,聊得十分兴起,他这个亲孙,反倒成了多余的局外人

这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

等到一家人上桌吃饭的时候,王老甚至破天荒地主动替严冰夹了好几次菜,包括姜雪韵和王敬国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吃过晚饭后,王老把王学平赶得远远的,只带着严冰去散步

王敬国收回了一直落在严冰身上的视线,定格在了王学平的脸上,叹道:“老爷子这是盼望早日抱上曾孙呐”

“爸,转过年,我就三十五了我和小灵现在被迫连正式婚礼都没法子举行,爷爷哪来的曾孙可抱?”王学平见缝插针地想摸摸底

王敬国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的群山,良久,他才轻声一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你爷爷现在都很难”

“爸,您就给我交给底,涉及到我的终身大事,做儿子的有权知道内情”王学平不想继续无限期地推迟和李小灵的婚期,大着胆子追问王敬国

“要怪,只能怪你太过出色了现在,想做你岳父的人,不少哇”王敬国冲王学平做了个手势,把他领进了二楼卧室旁边的小腾房

“爸,我就闹不明白了,爷爷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小灵亮了相,现在又……”王学平不好公然指责长辈们,一口气憋在胸头,闷得难受

“我问你,江山和美人,二选一,你选哪一个?”王敬国仿佛没有察觉到王学平的不逊言辞,平静地反问他

“爸,我先娶了小灵,再拿江山”王学平凝视着父亲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表明了他的决心

“某位党国重臣看上你了,托人找我说媒,”王敬国顿了顿,接着说,“那人的资历、地位以及威望,和咱们家老爷子大致相当如果,你成了他的孙女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你在外面很有几个女人,个个都很出色,如果,这些私情让小灵知道了,你就不怕她伤心么?”王学平刚想说话,被王敬国抬手打断

“爸,道理我都懂,我就认一条,糟糠之妻不下堂开国后,爷爷带着奶奶进了城,而不是富贵之后,立即换老婆……”王学平念及李小灵对他的一片真情,胆气陡然一壮,竟然敢把老爷子拿出来旁征博引

“放肆……”王敬国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爷爷和感情,也是你能够随意评论么?”

“爸,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咱们家实在容不下小灵,我想的话,我会带着小灵搬出去住”王学平冲着王敬国深深地一鞠躬,返身退出了小腾房

夜半时分,大宅的深处的某个房间,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怎么?小家伙狗急要跳墙?”

“是的,这小猴儿,脾气倔得像头牛,简直和您当年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像我和雪韵”

“呵呵,和平年代,不逼他一下,怎么知道真性情呢?压力面前不折腰,还真他娘的像我啊哦,对了,婚事操办得差不多了?我就一条,不该请的人,一个都不要请”

“成祖爷病重,儿子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大操大办”

“去”

第737章 挨骂

第737章挨骂

总局办公大楼门前,一前一后,停了两辆小车。(,,duka

“学平,坐我的车吧。”李忠诚见王学平抬腿欲往后走,就含笑叫住了他。

王学平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李忠诚,微笑着说:“也好,就沾一沾您这位活神仙的光。”

李忠诚的座车,是一部新进口不久的凌志400,属于丰田公司目前最顶级的高档车,和王学平那辆皇冠3。0,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王学平和李忠诚在小车内的后排并肩而坐,小车一路疾驰,很快就淹没在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学平,竹相这次单独召见咱们两个,意义非同一般,咱们万不可疏忽大意了。”李忠诚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再三叮嘱王学平要沉着冷静,不能坏了大局。

李忠诚所指的大局,就是集中采购新客机的招标计划,不容有失。

老李再有两、三年的时间,就该退居二线了,在仕途无望更上层楼的情况下,李忠诚想捞一票大政绩,光荣下岗的愿望十分浓厚。

常言说得好,雁过留痕,人过留名。

所以,王学平很理解李忠诚此时的心态,他笑着回应说:“您是总局的一把手,我这次去见竹相,不过是在合适的时候帮您敲敲边鼓罢了。”

见王学平很识相,李忠诚的心情好了很多,哈哈一笑,说:“这个计划是你牵头搞出来的,这份功劳,我可抢不去。”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李局长,您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对于竹相的改革作为,有些不同看法。

最主要的分歧,就在于教育产业化,王学平实难苟同此项“教改”措施。

想当年,日本拿到了马关条约的一亿多两白银赔款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力兴办教育。学生在学校里上学,不仅不收学费,甚至还可以拿到奖学金,以及享受到免费的营养午餐。

咱们天朝搞了教育产业化之后,各类大学(学院)流行的是盲目合并重组,学杂费每年的涨幅惊人。

在农村,撤点并校搞得如火如荼,导致的后果是,农村学生上学路途遥远,负担加重,弃学情况十分严重。

进入新世纪第十个年头后,农村的学生越来越难通过上大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以至于,穷人上行的通道,逐渐被堵死,利益阶层日益固化。

教育产业化,在王学平看来,是一种祸及子孙万代的愚蠢决策,而主要决策者,恰好就是竹相。

小车经过严格的检查后,驶入中北海西门,王学平和李忠诚下车后,缓步来到了首辅办公室所在地。

竹相很快接见了李忠诚和王学平,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亲眼见到,闻名中外的铁腕首辅。

王学平发现,竹相和电视上的形象,没什么大的区别,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竹相的眼圈发黑,眼袋下垂得非常厉害。

等两人落座之后,竹相开门见山地就表明了态度,“你们总局搞的这个集中采购计划,我看非常可行,这将为国家省下大量的外汇储备。”

李忠诚迅速地看了眼王学平,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就侧着身子,双手扶在沙发扶手上,汇报说:“首辅,最近几年,国有的几家大型民航公司发展很快,购买客机的数量,也逐年递增。成绩是有的,但是,我们也注意到了,几家大型航空公司各自为政的现象,非常突出,购买客机的成本也很高,所以,我们总局……”

在李忠诚滔滔不绝地汇报的时候,王学平一直正襟危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在这个地方,能够代表总局向首辅汇报的,只能是总局的一把手李忠诚。

只要,竹相没有点名问到王学平的头上,按照官场上的伦理,王学平就不能越过李忠诚抢先发言。

“忠诚同志,你先停一下,我想问学平同志一个问题。”竹相忽然打断了李忠诚的话头,抬眼看着泥木菩萨一般的王学平,“学平同志,如故西方国家指责我们搞行政垄断,怎么办?”

竹相的问题可谓是一针见血,恰好点中了王学平整个计划里边,很可能出问题的环节,也是王学平故意留下来的一个破绽。

“首辅,关于这个问题,李局长有过指示,对西方招标的时候,统一以三大航空公司联合采购的名义……”王学平没有急着马上回答竹相的问题,见李忠诚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做了汇报。

“你就不怕西方国家说咱们是在做秀?”竹相紧接着追问王学平。

王学平镇定自若地说:“只要有利于维护国家的利益,我至今还没有发现,哪个西方国家不做秀?更重要的是,咱们国家还没有加入关贸总协定组织……”

关贸总协定,也就是世界贸易组织的前身。在新世纪初入关,乃是竹相最得意的一大政绩,王学平就是要挠一挠他的痒处。

“哦,你怎么看咱们国家申请加入关贸总协定这事?”竹相兴致勃勃地问王学平。

“我有点不成熟的想法,说错了,您别见怪。”王学平在找到了落脚点之后,这才慢腾腾地汇报说,“第一大好处,就是避免米国每年以最惠国待遇来要挟咱们;其次,我个人认为,未来的世界必将比现在更开放,经济日趋全球化,加入关贸总协定,十分有利于我国迅速地融入到国际经济活动中去,并且享受到全球贸易的诸多好处……”

“好,说得好。”竹相是天朝建国以来,个性最鲜明的一位首辅,敢说敢言,至少在嘴巴上不怕得罪人。

即使当面得到了首辅的赞赏,王学平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依然很平静,淡定而又谦虚地说:“我对关贸总协定的理解还很粗浅,我们总局中心学习组曾经专门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我记得很清楚,忠诚局长的发言尤为独到。”

李忠诚已经坐了半天冷板凳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王学平可以不在乎竹相的赞许,却不能不顾及到李忠诚的体面。

王学平说的是真话,并没有糊弄竹相。自从竹相上台之后,在各种场合都大力疾呼,天朝必须尽快加入关贸总协定。总局中心学习组,在李忠诚的组织下,也多次召开研讨会,研究关贸总协定的问题。

李忠诚有些诧异地望着王学平,所谓的学习,不过是为了政治需要,应个景罢了,倒给王学平拿来做了一篇大文章。

王学平发觉李忠诚看他的眼神柔和之极,他心说,李老板,李局座,机会我帮你创造了,至于会不会说,怎么说到竹相的痒处,就看你老人家的本事和造化了。

李忠诚也不是吃素的,见竹相的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他赶紧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始汇报。

竹相听了几段话后,再次抬手打断了李忠诚的话头,丝毫不留情面的批评说:“泛泛而谈,言之无物,还需要多学习。”

发觉李忠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王学平也不由一阵恶寒,心说,这是个不讲官场规矩的大人物,百闻不如一见呐。

王学平的念头还没转完,就听竹相劈头盖脸地训斥他:“王学平,你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封建糟粕倒是学了,做官的本事不小啊?演戏的水平也很高嘛?当着我的面做假,你胆子好大!”

今天这事要传了出去,恐怕又是一段佳话吧?

王学平心里明白得很,面对来源于首辅的,雷霆万钧的压力,他其实一点也不慌张。

从政治大光谱上来说,王学平以前算是草根起家的干部,如今,则算是衙内党中的显眼一员。

王学平进入民航系统,其实就等于是变相被成祖爷给冷藏了起来,属于明升暗降的老套路。

最重要的还是,打铁还需自身硬!王学平一不贪二不占,三不暗箱操作插手工程,再加上老王家雄厚背景撑腰,何怕之有?

王学平装出很惊慌的样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首辅,我们错了……”出乎王学平意料之外,李忠诚这个老滑头居然主动站了出来,以认错的低姿态,暗中拉了王学平一把。

“你们都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不要搞封建官僚的那一套……”竹相的态度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言词异常犀利。

王学平垂着脑袋挨训,心里却在考虑李忠诚的态度变化问题。

竹相的脾气异常火暴,经常骂人,部委的领导们早有耳闻。王学平曾经专门研究过竹相的骂人问题,他惊讶发现,骂归骂,挨骂的人还没有一个丢掉乌纱帽的。

正因为如此,王学平采取了力捧李忠诚的姿态,不怕竹相发火,又不是有关部门国计民生的大事。

利益的得失计算,王学平很清楚,主要取得了李忠诚一定程度的谅解,对于他接下来的一系列改革措施,都将大有裨益。

和王学平的改革主张相比,挨一顿首辅大人不疼不痒的骂,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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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婚期

第738章婚期

被臭骂了半个多小时后,竹相抬手指了指房门,“出去。”余怒未熄。

李忠诚和王学平哪敢说什么,几乎同时转过身去,正准备溜之大吉。

两人灰溜溜地走到门口的时候,竹相忽然抬高声音说:“王学平,招标的事,我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若是办砸了,你就等着去妇联部门报到。”

李忠诚和王学平同时停下脚步,转回身子,并肩站得笔直。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王学平大声提出了要求:“如果不能明确相关的责任和义务,我宁愿下基层。”

顾忌到官场的尊卑伦理,王学平说得较为含蓄,可竹相是什么人,一点就透。

竹相明白,王学平是想要全权,并且承担全责,否则,宁可不干。

竹相眯起双眼,锐利无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王学平。面对巨大的精神压力,王学平显得很平静,腰杆挺得笔直。

“好,就依你!”竹相沉默了许久,终于作出了承诺。

王学平暗暗地松了口气,堂堂首辅施加的巨大压力,一般人绝难平静承受。

离开首辅办后,李忠诚和王学平一路无话,直到登车离开了中北海的西门,李忠诚才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学平啊,你的胆子真大。刚才,我可真替你捏了把汗啊。”

“李局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王学平此时的心情非常不错,却装出了很无奈的模样。

有了竹相所给的尚方宝剑,王学平就等于拥有了集中招标采购客机的实际主导权。

尽管,最终拍板的并不是王学平,可是,王学平作为实际操作者,在制定游戏规则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超强影响力。

“学平同志是个好同志啊!”李忠诚忽然大发感慨,望着王学平的眼神和蔼慈祥。

王学平听懂了李忠诚的潜台词,他心想,他刚才敢于当着竹相的面,帮老李仗义执言,老李非常领情。

有了竹相的首肯,再加上李忠诚的支持,招标权稳稳地被王学平纳入到了囊中。

“李局长,说句心里话,虽然挨了骂,但我却更加佩服竹相。”王学平的马屁话点到为止。

李忠诚略微一想,就笑着说:“是啊,竹相的人格魅力超凡脱俗,乃是我等楷模。”

王学平微微一笑,竹相的确是个敢作敢为的领导者,性格鲜明,魅力不凡。

回到总局后,李忠诚就把办公厅主任何敏找了去,叮嘱说:“竹相决定,由学平同志具体负责客机招标事宜,需要你们厅里出力的地方,绝对不能怠慢,必须尽全力配合,明白么?”

何敏是个全身上下长满了消息的人,他马上意识到,自家老板和王学平很可能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

“您就放心吧,我一直都很尊重王副局长。”何敏早就是李忠诚的心腹,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虑。

“老杨最近情况怎样?”李忠诚忽然问到了常务副局长杨惠的头上。

何敏胸有成竹地汇报说:“小动作不断,上引下联,忙得鸡飞狗跳!”

“唔。”李忠诚哼哼了一声,再无下文。

何敏却从细微的举动里边,看清了李忠诚的暗示,那就是:继续盯紧杨惠,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看着悄然离去的何敏的背影,李忠诚忽然起了一丝疑心,这个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真的可靠么?有没有暗中投靠王学平?

接下来的几天内,王学平开始调兵遣将,把总局内有点小名气的中下层技术干部,调了十几个到身边,组成了一个制造招标计划的基本班底。

为了不惹人非议,王学平给这个班底起了个俗不可耐的名字——材料组,对外的公开名义是,为了整理各类招标材料,临时搭建起来的组合。

混过大机关的人都知道,类似这种新任领导所成立的组合,不管以什么名义亮相,都意味着王系人马开始在总局内部崭露头角。

聪明人都知道,总局内部的又一次权力洗牌,已经为时不远。

就在王学平忙得脚不点地的时候,严冰一天内的第十个电话,又打进了办公室,“哥,我都快闷死了,你和爷爷说说嘛,放人家出去逛逛嘛……”

王学平既好气又好笑,他把严冰带回王家老宅,其目的就是想束缚一下这匹脱缰的小野马。

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严冰就好比是被罩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儿,丝毫也动弹不得。

“小冰啊,爷爷既然说了留你在老宅多住几天,你就安安心心地多留几天吧。”王学平忍住笑意,开始安抚小妮子。

“哥,你啥时候回家呀?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闷,闷死了!”虽然看不见严冰的此时的表情,王学平却想象得到,小妮子的小嘴一定嘟起老高。

“你小灵姐马上就下班了,回头让她陪着你逛街?”王学平话音未落,就听话筒那边传来了严冰的嘟囔声,“不要。”

王学平有点想不明白,一向讨人喜爱的老婆李小灵,却和严冰相处得不太融洽。

据王恒勇说,王学平不在家的时候,严冰和李小灵很少说话。

王学平在困惑的同时,对严冰也颇有些怜惜,这丫头从小到大脾气都很古怪,说话尖酸刻薄,和同学们的关系都很差。

至今,王学平都搞不清楚,严冰究竟有没有一个知心的闺蜜?

“小冰,我刚接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必须抓紧时间办好。等我有空了,再陪你去港岛,好好地逛逛街,ok?”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严冰,王学平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子一样,疼爱有加。

“这可是你说的哦,反悔是小狗。”严冰在那边喜不自禁地嚷嚷开了。

“一定。”王学平一直想去港岛看望一下吕紫心和她肚子里的小子,借着机会带着严冰去见见世面,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让她过得开心一点。

凌晨一点,王学平才乘车回到家里。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注意到,老爷子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王学平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就走到了书房门口,轻轻地敲敲了门。

房门从里边打开,王恒勇站在门边,笑着招呼说:“回来了?”

“嗯。”王学平探头瞄了眼书房内的情况,见老爷子闭着双眼,仰靠在藤椅上。

王学平拉住王恒勇的手,小声问他:“老爷子怎么还不上床休息?”

一般情况下,晚上十一点,老爷子就应该休息了。

“拉着我唠叨家常,”王恒勇扭头看了看老爷子,刻意压低声音说,“为了等你。”

“等我?”王学平疑惑地望着王恒勇,“出什么事了?”

王恒勇正想暗示一下王学平,就听身后传来了老爷子的问话,“学平回来了?”

“是的,爷爷,我回晚了。”王学平快步走了过去,蹲到了藤椅旁,含笑望着老爷子。

“坐吧,咱们爷孙俩,很久没聊了吧?”老爷子睁开眼睛,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张藤椅,示意王学平坐下说话。

“我拿到了客机的集中招标主导权,仅仅收集资料,就要花费很大的精力。”王学平心里打了个突,以老爷子的个性,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可能打破日常的作息时间,专门等他回来。

“小灵今天找领导提出辞职,你知道这事么?”老爷子不经意的问话,令王学平大吃了一惊,“啊!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那边及时地给咱们通了消息,恐怕,你我都要被蒙在鼓里啊。”

“为什么?我一定要找她问清楚。”王学平感觉到事情不妙,霍地站起身,拔腿就要走。

“回来。”老爷子沉声喝住了王学平,“坐下。你也不小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王学平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深深地长吸了口气,步履沉重地坐回到了原位。

“我今天考虑了很久,如果不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我和你父亲让人家受委屈了。”老爷子有些伤感的开始自责。

受委屈?王学平马上意识到,李小灵确实受了大委屈。

王学平今年三十有五,李小灵只比他小四岁而已,今年也已三十一岁,两人至今还因为政治压力问题,而无法公开正式举行婚礼。

“爷爷,我一定要娶小灵为妻,即使您反对,我也要这么做。”王学平想通之后,毫不犹豫地向老爷子表明了毫不妥协的态度。

“我今天专门等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事。爷爷和你爸爸,对不住你们啊。”老爷子语气低沉地向王学平表达了歉意。

王学平一时没有反应,惊得张大了嘴巴,楞楞地望着老爷子,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灵是个好孩子,自尊,自爱,自重,不贪图富贵,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她。”老爷子对李小灵大加赞许,“我和你爸商量过了,现在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五,你看可好?”

“呼!”王学平长长地吁了口气,胸中的憋了很久的郁闷感,眨眼间,烟消云散。

“我听您的安排。”王学平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凝神看着老爷子,“爷爷,谢谢您。”

政治联姻,乃是世家子弟避不开的魔咒,类似老爷子这般开通,甚至主动认错的元老级家长,极为罕见,王学平不可能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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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喜讯

第739章喜讯

离开爷爷的》%网,

王学平缓缓地推开卧室门,一股凉爽之气,扑面袭来,额上的热汗,被迫撤退,浑身上下清爽已极。

借着床头灯朦胧的微光,王学平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他的小灵正安祥恬静地侧卧于床中。

他在床边蹲下身子,仔细欣赏着美人海棠春睡的妙景。

李小灵那件丝制睡衣,包裹下的娇躯,划出完美的侧影:纤细的腰身,挺翘的**,浑然一体地显现出流畅优美的迷人曲线。

由于睡姿的问题,李小灵的睡衣下摆门户大开:两条纤细丰润的粉腿,晶莹***,洁白如玉,修长滑腻,诱人心魄、惹人遐思。

几乎半裸的曼妙娇躯,在灯光地映衬下,发出动人心魄的魅力,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倾倒。

王学平情不自禁地俯下上身,温柔地在李小灵洁白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小灵,我会珍惜你到永远!

在梦乡之中的李小灵,也许是感受到了王学平的骚扰,小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整个人转向了另一侧。

王学平微微一笑,心想,又说梦话了。他挺起身子,随手抓过散堆在床边的毛巾被,轻柔地搭到李小灵的身上。

除了王学平以外,使又能想象得到,在人前端庄娴淑的李小灵,只要睡熟了,就有蹬掉被子的老恶习,都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改掉。

王学平简单地冲了个凉,以小幅度的动作,安静地躺到了李小灵的身旁。他单手撑在枕上,垫住半边脸色颊,就这么侧身欣赏着美人儿海棠春睡的妙景。

一阵阵带有李小灵特殊体味的幽香,不可阻挡地侵入鼻内,王学平心内的柔情立时泛滥,他轻巧地探手穿过李小灵的颈下,将她轻柔地搂在了怀中。

王学平刚要伸手,想关掉床头灯,睡觉。却不料,李小灵娇柔的香躯,整个地贴了上来,一条***晶的美腿顺势搭上了他的腰间。

咦,王学平以为李小灵醒了,他低头一看,却见小灵缩在他的怀中,好梦正香。

王学平温情地一笑,心说,好老婆,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对我情深意重,却偏偏睡姿不雅。

难怪古人曾说,月有阴晴圆缺,完美只不过是神话而已。

第二天早上,李小灵在朦胧中睁开一双美眸,发觉她正衣衫不整地躺在王学平的怀中,粉颊一红,心里却又一甜,老公在身边的日子,生活充满了阳光。

睡梦中的王学平,忽然感觉到,眼睫毛一阵麻痒,他下意识地想睁开眼睛,却不料,一条柔软东西扫过他的眼睑,湿意甚浓。

王学平心头一惊,神智猛地一清,赶紧睁开双眼,却见李小灵正趴在他的身上,伸出老长的香舌还未来得及完全缩回去。

“小东西,竟然破坏老公的春梦,看家法。”王学平猛地一翻身,就把李小灵整个覆盖在了身下。

王学平二话不说,用行动代替了言语,火热的嘴唇贴上了李小灵的粉颈,舌头轻舔上她那小巧纤美的耳垂上,轻轻地用舌尖舔吻着。

小耳垂是李小灵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她被王学平一阵吮吸舔弄,立刻心底升起一丝酥麻的感觉。

“嘤咛”一声,李小灵的身子变得软而无力,满布红云的俏脸顿时更红了,肩的秀发黑亮顺滑,两颊象染了胭脂般绯红,双眸里含**滴,鲜艳的朱唇微启。

此时的李小灵,仿佛盛开的牡丹花般娇艳欲滴,令人垂涎三尺。

王学平昨晚获得了老祖宗的认可,并且确定了婚期,心情本就大爽,面对可餐的秀色,他哪里还忍受得住。

王学平双手齐动,眨眼的工夫就把小灵剥了个干净,把她当作美味可口的早餐,痛痛快快地吃干抹净……

一个多小时后,李小灵瘫软在了王学平的身上,她依然紧闭着一双美眸,享受着情爱退潮余韵。

“灵,都怪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王学平的大手,轻轻地抚过她那张秀美无伦的粉颊,刻意回避了李小灵主动辞职的尴尬问题。

今天是周末,王学平决心暂时放下公务,必须好好地和李小灵沟通一下,免得不必要的误会日积月累,倒成了一根扎在他们夫妻之间的硬刺。

“平,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李小灵睁开灵动的双眸,含情脉脉地盯着王学平。

“准确地说,九年五个月零七天。”王学平记得很清楚,九年前的那个上午,他结识了两世加在一块,最重要的人儿,爱妻小灵。

“算你还有点良心,记得这些。”李小灵展颜一笑,王学平呼吸立时一紧,即使两世为夫妻,他依然无法抵挡住李小灵所特有的妩媚迷人的笑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没想过瞒你多久,迟早会告诉你的。”李小灵忽然收敛了甜美的笑容,蹙紧眉头,幽然一叹,“平,我是怕你太为难。”

“灵,我……”王学平正欲解释,李小灵伸出白嫩的小手,及时地堵住了他的嘴,“老公,爱一个人,又何必强求在一起呢?”

王学平想挣脱李小灵的小手,李小灵却摇着头,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么?”

“我出身卑微,既没办法帮你支撑家业,又不能帮你出谋划策,也不能借用家世帮你再上层楼。与其让你自苦如此,不如我主动退出。”李小灵将美丽的脸蛋贴上了王学平的胸膛,王学平只觉得胸口一凉,湿意明显。

王学平仿佛被人揪住了心脏,猛击了一拳,痛彻心肺。

如此善良美好的女人,他怎么舍得让她失望呢?

“这些天,我也接触过一些豪门的贵妇,这些女人,表面上看上去光鲜照人,生活异常舒适。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她们的婚姻大多是政治联姻下的产物,日子过得并不象表面那么幸福,”李小灵抽了口气,“既然家里的长辈们有难处,平,你还是放我自由吧,我在外面一样是你的小女人。”

王学平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将李小灵死死地搂在怀中,哽噎着说:“傻东西,下个月我就正式娶你进门,谁也无法阻挡。”

“你的前途和事业……”李小灵脱口而出。

王学平心底淌过一股巨大的暖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李小灵最关心的还是他。

他凑过大嘴,在她的香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坚定无比地说:“就算是有天大的障碍,下个月初五,我也一定要娶了你。”

李小灵撑起全裸的身子,既惊且喜,带有几分疑惑地望着王学平,探询着他的眼神。

“傻东西,老爷子和父亲已经帮咱们突破了重重阻碍,一切都不是问题。”王学平话音未落,就听见,李小灵倒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王学平知道李小灵受了不小的委屈,抬起手,轻轻地拍着她嫩滑的玉背……

李小灵捂紧小嘴,低低地呜咽着,不知道哭了多久,王学平心里非常不好过,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大手开始在李小灵全身游移,最终落到了腿心的那处粉红所在……

由于已经爱过了三回,王学平这一次“侵略”的时间,异常之久。

从李小灵的红唇里不时迸出的娇吟声,断续的响起,她娇媚的俏脸闪烁着动人的艳色,秀媚轻蹙,编贝的玉齿轻扣湿润的下唇,一副妩媚多姿的熟妇风情。

忽然,李小灵尖声叫道:“老公,我要飞了…………”王学平惊喜交加地狠命一送。

这一刻,两人只能感受到彼此的身体,仿佛有一个奇妙的东西将他们缠在了一起,共同分享着同一分满足和愉悦。

“宝贝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王学平搂住李小灵,低声喃语。

李小灵连眼皮子都睁不开,她只用娇弱无力的闷哼声,告诉王学平,她愿意。此时此刻,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只想好好睡一觉。

自从李小灵住进老王家大宅以来,王学平即使搂着她亲热,也因为心有顾忌,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家里人误以为李小灵是个荡妇。

今天,王学平抛开了所有的有形或是无形的束缚,用心地做了一件事,好好地去爱李小灵。

躺在湿黏了一大片的床单上,王学平的心情却非常棒,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只在av片里出现过的传说中的极度快乐,竟然史无前例地出现在了爱妻小灵的身上。

作为男人,王学平感觉到,万分自豪,让老婆感觉性福,他责无旁贷!

欢乐的结局是,李小灵一天都没办法下床,软躺在床上,哀求王学平替她遮掩,理由倒是现成的,重感冒。

王恒勇得知消息后,马上找来了常驻大宅的御用名医,让他赶紧给看看。

夫妻之间的床第间事,王学平也不好意思向王恒勇挑明了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名医坐在床头边,替李小灵把脉。

这位御医本是中医出身,他诊了右手,又拿起了李小灵的左手,最终,吐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恭喜王局长,尊夫人已经有孕两月以上!”

啊!王学平惊喜万分地望着装睡的李小灵,心中一阵狂喜,小灵肚子里的孩子,来得简直太及时了,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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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你还敢翻浪?

第740章你还敢翻浪?

李小灵有孕的消息,仿佛光速一般,飞快地传遍了王家大宅。

老爷子甚至专程把常驻家中的马教授叫了去,详细地询问了李小灵的身体状况,并当即做了指示,要求王学平在本周内,必须陪着李小灵去901总医生做次全身性的大检查。

就在王学平临出门的时候,老爷子又把他叫了回去,叮嘱说:“学平啊,小灵怀孕超过三个月后,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中休养。

王学平起初一楞,紧接着,欣然从命。老爷子想抱一个健康曾孙儿(女)的愿望,他这个做孙儿的非常能够理解。

李小灵听了老爷子的决定,羞得俏脸飞红,冲着王学平抛了个白眼,娇嗔地说:“我哪有这么娇贵?我妈怀我七个月,还在工厂里劳动呢。”

“长辈的关爱,我们做晚辈的只能感恩,没办法抱怨。”王学平轻柔地抚摸着李小灵的小腹,他的心情异常之好,重生前他和小灵居然还没爱的结晶,实在是遗憾透顶。

王学平觉得应该感谢上帝,这辈子让他和小灵之间,得到了完美的升华。

吃晚饭的时候,李小灵敏感地发觉,全家老少看她的目光都十分怪异。尤其是婆婆姜雪韵,她不仅打破常规,频频替李小灵夹菜,甚至还亲手替李小灵盛了一碗酸辣汤。

李小灵羞涩难当,借着喝汤的机会,把头一低,不敢再看任何人。

吃过晚饭后,王学平陪着李小灵回了房间,闲聊了一会儿,就接到了高笑天的电话。

王学平换好衣服,告诉李小灵出去办点事,要出门一趟,却意外地在停车场遇上了闲逛的严冰。

“哥,李小灵真的怀孕了?”严冰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拉住王学平的胳膊,就追三问四。

王学平心中大为不悦,板起脸训斥严冰:“真没规矩!我是你大哥,我老婆就是你大嫂,懂么?”

“哥,我闷死了。”严冰苦着一张小脸,用力地摇晃着王学平的胳膊。

王学平知道小妮子故意想转移话题,却依然心头一软,怜惜地拍了拍严冰的小手,柔声安抚她:“等我忙过了这一段,一定带你出去转转,绝不失言。”

“哥,你现在去哪?”严冰喜笑颜开地拉紧王学平的胳膊,硬是不让他登车。

“我的事很重要,是公事。”王学平看出严冰想跟着溜出王家大宅的意图,张嘴就堵死了可能的空隙。

小车疾驰在盘山公路上,王学平一想起李小灵肚子怀着他的儿子或是闺女,心里就觉得格外的美。

秀美的西山,已经整个地笼罩在了夜幕之中,在王学平的眼里,却自有一种朦胧之美。

在约定的出城国道旁,王学平和高笑天会了面,握手寒暄之后,两人并肩坐到了高笑天的车中。

“当时抓张工人他们的时候,我担心会受到幕后保护伞的干扰,索性一股脑地把他们都转移到了杨家村县第一看守所。那里我曾经去考察过,因为县里舍得花钱,所以,设施齐全先进。”高笑天简单地向王学平介绍了看押张工人团伙的看守所。

王学平含笑点着头,说:“让高哥费心了,小弟我深感盛情,还请高哥于下月初五,来家里做客。”

“你我兄弟,太客气了,反而生分。唔,不对,在老宅里请客?一定是有大事。”高笑天原本就是王敬国的警卫秘书,别人不明白内幕,他心里可是亮如明镜,王家老宅轻易不请客,一旦请了客,其中必有重大事由。

“呵呵,下月初五是小弟我和你弟妹新婚大喜的日子,还请高哥拨冗赏光,喝杯喜酒。”王学平心愿得偿,心情自然大好,他笑眯眯地望着高笑天。

“哎呀,这可是近十几年来,咱们老王家了不得的大事啊。兄弟,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去捧场,不把你喝趴下,誓不罢休。”高笑天嘴上没露半个谢字,他心里却明白,王学平送给他的这份情,重得吓死人。

老王家的嫡孙婚宴,类似高笑天这种级别的干部,如果不是王学平亲口邀请,即使他削尖了脑袋,也凑不到酒桌上去。

以王家老爷子在党国的崇高威望,高笑天完全有理由相信,婚宴的当天,重量级的党国要员们,一定会云集于西山王家老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笑天不仅受了王敬国的知遇之恩,而且也获得了王学平的高度礼遇。

老王家的父子两代都看得起他,他高笑天若有二心,那就真成了自作孽不可活了。

“学平老弟,在京城的地界上,只要是你的事,不管能办不能办,我都得想方设法地去办,还要办得漂亮。”高笑天心里很清楚,为啥要把他放到京城警务系统的目的——老王家之羽翼尔!

撇开老王家对高笑天的大力栽培,即使从最功利的基础考量,只要获得了老王家父子两代的高度认可,至少可保他高笑天全家老少一世平安。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高哥,你言重了,咱们兄弟论交,我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严重违法乱纪的事,咱们坚决不能干。”

高笑天一向都很精明,他分明听懂了王学平潜台词,大的违法乱纪行为固然不能干,小的嘛,看情况定夺。

“呵呵,学平,你也是当过本系统的一把手,相信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门道。”高笑天含而不露地给了王学平一个貌似模糊的回应。

王学平心想,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呐。高笑天没有说半句豪言壮语,看似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回应,其实包含着紧密追随老王家的坚定决心。

小车一路疾驰,大约两个多小时后,王学平和高笑天赶到了杨家堡县第一看守所。

王学平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门前下了车,早就等候在门前的看守所长,满面堆笑地把高笑天和王学平请了进去。

在所长的引领下,王学平和高笑天并肩来到了看守所东侧的一间办公室内。

进门后,王学平注意到,一道儿臂粗的铁栅栏把整个房间分成了两个部分。很明显,这里应该是看守所内的审问场所。

王学平和高笑天坐定之后,所长安排人上了茶和烟。

高笑天笑着道谢:“感谢叶所长的盛情款待,有空到京城的话,一定给我来个电话。”刚才互相介绍的时候,高笑天并没有穿破王学平的身份。

“高局长,您太客气了,您是什么身份?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小干部,哪敢高攀啊?”叶所长半真半假地试探高笑天。

“老叶啊,这是我的私人电话,24小时包通。”高笑天哈哈一笑,当场掏出了一张他的名片,递到了叶所长的手边。

叶所长惟恐高笑天把名片又收了回去,半接半抢地把名片夺到了手中。如果不是高笑天临时看押犯人的需要,叶所长绝难有机会和京城市局系统的高官搭上线。

“高局,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下去,把人叫来。”叶所长点头哈腰地出了门。

高笑天等叶所长出门后,机警地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凑到王学平耳边,压低声音说:“这位叶所长是我一个老部下的同学。”

王学平懂了,既然是高笑天老部下介绍的地方,那就没必要担心啥了。

很快,上了背铐的张工人,就被四位佩枪的民警押进房间,推搡着关到了铁栅栏后边。

高笑天冲着叶所长使了个眼色,叶所长会意,招呼了一声,把看守人员都叫了出去。

张工人一见了王学平,马上扑到了铁栅栏旁,大声喊道:“王少,救我。”

高笑天扭头看了看王学平的脸色,接着把头一低,闷头吸烟。

王学平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吸了口烟,连眼皮都没夹张工人一下,信口问道:“想通了?”

张工人不仅不笨,反而异常聪明,他两手紧紧地抓住铁栏杆,激动地说:“王少,我想通了,以后就跟着您混。您指哪,我就打哪,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是王八蛋。”

“咳,跟我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混?”王学平不屑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冲着高笑天使了个眼色,“高局,咱们走吧。”

张工人见高笑天也跟着站起身,举步要走,他的一颗立刻沉到了谷底。

自家知道自家事,张工人虽然没有贩卖白粉,身上也没背上命案,可是,敲诈勒索,逼良为娼等等坏事,却没少干。

没有这些不义之财的非法进项,他的势力也不至于膨胀到足以控制西城南边的地下世界。

诸多的劣迹,根本不需要细查,只要,把他们这些人全部被抓的消息,放了出去。即使受欺压的老百姓不敢上告,道上的仇人却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整死他的大好时机。

“王少,您听我一言,”张工人“噗嗵”双膝跪在地上,死死地抓住铁栏杆,手背上青筋毕露,他凄厉地大喊了一嗓子,“只要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父子两条狗命,我们父子就是您最忠诚的走狗!”

江湖法则第一条,面对伸出一根小手指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权贵,除了选择彻头彻尾地俯首贴耳,别无他途。

高笑天微微一笑,刚才,张工人居然敢和王学平这种顶级公子讨价还价,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小蚂蚁罢了,也敢翘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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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为国争利

第741章为国争利

既然,张工人很知趣,王学平也不为已甚,毕竟,还有用得着张工人的地方,折辱得太狠了,就要担心被反咬一口了。

王学平停下脚步,转过身,站地原地问张工人:“谁在后边给你撑腰?”

一旁的高笑天心里暗暗佩服王学平问话的艺术,看似很空泛,实际上,等于是让张工人交上一份足以令王学平满意的投名状。

按照高笑天的理解,如果张工人一五一十地把保护伞全都交代清楚,就大有生的希望。

反之,张工人必死无疑,白送了高笑天一份扫黑的大功劳,皆大欢喜!

张工人犹豫了一下,却见王学平皱紧眉头拉下脸,他心头不由一寒,把心一横,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讲述他的发家史以及怎样搭上各路保护散的实情。

王学平就这么背着手,站在铁栅栏前,细细地分析张工人交底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高笑天乃是京城地界有数的地头蛇,仅从张工人的描述,他就知道了,这家伙没敢撒谎。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张工人彻底地交代了保护伞的根底情况。王学平发觉高笑天冲他略微一点头,心中就有了数,老张没敢说瞎话骗他。

“嗯,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高局会关照下去的,生活待遇从优。”王学平扔下了这句话,没等张工人喊出声,就已经转身出了审问室

高笑天从后边追了上来,小声问王学平:“你的意思是?”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本人不想和他有啥瓜葛,但又想从他哪里得到一些我感兴趣的消息,高哥,你有何高招?”

高笑天明白了,王学平这是想利用张工人在京城地下世界的人脉,以便随时掌握黑暗世界的情况。

仔细地想了会,高笑天提出了他的看法:“以你的身份,确实不便于插手不入流的勾当里去,我想的话,不如把张工人放了,把他那个独子扣在监狱里……”

王学平听了高笑天的建议,不由微微一笑,说:“就依你的高见。”

高笑天的建议,正中王学平的下怀。如果,王学平目前没有官身,完全可以借用开公司的名义,暗中掌控住张工人这批。

这世界上就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一旦王学平和黑社会有了密切的勾连,在朝廷中枢的名声,可就坏透了,得不偿失!

毕竟,王学平乃是副部级的高干,行事之间,自有其一定的规矩。——

“老板,招标计划已经走完了流程,李局长也已经做了批示。”秘书张天祥抱着一大堆材料推门进了王学平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办公桌前。

“嗯,你告诉办公厅的何主任,让他筹备一个记者招待会。”王学平手上的签字没停,龙飞凤舞地在文件做着批示。

“老板,出席记者招待会的领导如何安排?”张天祥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办公桌前,琢磨了一下,轻声问王学平。

王学平正好在文件上批完最后一个字,于是放下了手头的签字笔,拿起茶杯,饮了口茶,叮嘱说:“请示下李局长,如果方便的话,就让何主任代表咱们总局发布新闻吧。”

张天祥点头示意听清楚了,转身往门外走,一路上,他就在想一个问题,他所追随的这位王少帅,别看年纪轻轻,却深通低调行事的法门,难得啊。

李忠诚听说王学平安排何敏出席几天后的记者招待会,原本皱紧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开来,心想,小王不居功、不自傲,真是好同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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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的三大民航公司,即将面对全球招标的消息,经过国内外的各大媒体广泛报道,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世界各地。

米国的贸易谈判代表得知了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公开对媒体宣称:天朝民航系统搞的是行政垄断,严重背离了关贸总协定关于自由贸易的精神。

音波公司没有发表公开的声明,而是频频联系天朝外交部的有关人士,表达出他们高度重视的态度。

客空公司则迟至两天后才发表了一份简短的声明,声明说:我们注意到了相关的情况,董事会正在做进一步的研究。

世界各地的媒体,纷纷评论天朝此举的内涵,褒贬不一。

此时的王学平,受了李忠诚的委托,正在接见客空公司驻华首席商务代表道格先生。

会见中,道格饱含深情的回顾了客空公司和天朝民航系统的良好合作基础,他笑着对王学平说:“我代表客空公司,诚挚地邀请王副局长在方便的时候,访问本公司,对鄙公司的运营情况进行充分的考察。”

王学平心想,说得好听,请我去欧洲考察,实际上,是想借用东道主的优势,几管其下,争取拿到尽可能多的订单吧?

“道格先生,如果此前您发出了邀请,我一定欣然同意。不过嘛,招标计划已经向全球做了发布,在这种敏感的时期,如果我访问了贵公司,某些大公司会不会指责我们搞暗箱交易?”王学平没有按照外交惯例先感谢一番道格先生的邀请,而是直接点破了道格的心思。

道格毕竟是老牌的商务代表,心里即使非常不悦,表面却依然风度翩翩,他微笑着说:“尊敬的阁下,您今天和我会见的消息,如果传了出去,某些公司会不会同样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王学平眉心一挑,心说,想要挟我,你还差得远,他不慌不忙地说:“音波公司的首席谈判代表明天下午抵达京城,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会在明天下午三时许,同样在这里会见音波公司的高管。”

道格皱了皱眉,说:“我提醒您注意下,中欧关系的大局非常良好,想必贵国政府不至于作出什么不利于中欧关系的举动吧?”

没办法,店大想欺客,谁让天朝自己制造不出大飞机来呢?

王学平克制住不悦的情绪,含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年,是欧洲主动跟在某国的后边,对我国采取了经济制裁和军事禁运。尊敬的道格先生,您不会忘记了巴统组织的禁运名单吧?”

和音波公司在米国拥有强大的院外集团一样,客空公司在欧洲各国拥有极大的政策游说能力,这两雄竞争得十分厉害,对于客机的订单争夺战,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而这正是王学平想方设法拿到招标权,想方设法地在两大公司玩平衡游戏的底气所在。

道格心里很恼火,却碍着王学平说的是事实,没好意思当面反驳,他摸了摸金丝眼镜,微微一笑,说:“中法关系一向很亲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既然很亲密,为何要买潜艇和先进战斗机给海峡对面?”

“没办法,我们是民主国家,每一届政府的对华政策,多多少少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但总体上来说,是好的。”道格大肆玩弄外交词令。

王学平如果不是在会见现场,差点笑出了声,这些西方国家动不动就拿民主啊,自由啊,人权来等等所谓的普世价值来说事。

实际上,隐藏在幌子后边的,就是**裸的利益!

“呵呵,利比亚也是道格先生您的祖国的亲密盟友吧?那个国家也是民主国家?人权保护得很好?没有制造骇人听闻的空难?”王学平不想和道格多说废话,直接戳破了法兰西耍两面派的丑陋嘴脸。

“呵呵,mr王,那些都是政治家们应该去考虑的问题,我是个普通的欧洲商人。”道格有些尴尬地想要亡羊补牢。

王学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眯眯地说:“道格先生,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不把经济问题政治化,一向是我们民航系统的行为准则。”

一旁的法语翻译已经听傻了,他参加过n次重要的会见活动,却头一次听见党国的高官如此不客气的,回击来访问的贵宾。

“你不要怕,任何后果,我个人承担,你现在要做的就只一件事,把我的话,一句不落地翻译给到格先生听。”王学平见翻译有些迟疑,就态度和煦地安抚她。

道格听了王学平的回应,沉默了几分钟,才说:“mr王,你是我见过的贵国高官中少见的鹰派。”

“道格先生,您就不要再给我扣帽子了,请注意,我们谈的是商业合作,是正常的贸易,而不是所谓的政治问题,请不要混为一谈。”王学平不客气地点破了道格的险恶用心。

道格不愧是老牌子的中国通,对于天朝的政治环境,知之甚深。他那就是想钻王学平的话里的空子,并散播出去,以便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会见结束后,王学平第一时间,就让办公厅的同志,把会见实录拿到了李忠诚的办公室,完整地播放了一遍。

李忠诚看了实况录像之后,深深地皱紧了眉头,有些为难地说:“要真的扯上了中欧关系大局的政治问题,恐怕……”

王学平平静地说:“态是我表的,话是我的,一切政治后果,由我个人承担。”

“老弟啊,你还年轻,前途远大着呢,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李忠诚心里有数,即使存在所谓的政治问题,并不能影响背景深厚的王学平的地位,只是将来嘛,就很难说了。

“有些人是与人争利,我是为国争利,何怕之有?”王学平知道李忠诚有向后退的迹象,他却不能退。

第742章 专机回乡

第742章专机回乡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王学平仰面靠在皮转椅上,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排除干扰的计划,十分奏效。

王学平在会见道格时的大胆直言,给老奸巨滑的李忠诚制造了极大的压力,迫使李忠诚在前景未明的情况下,只能选择退居幕后,而不敢公开表态。

而李忠诚的退缩,正是王学平所需要的。在天朝,不管是哪一级的副职官员要想拿到实实在在的办事权,就必须考虑到来自于一把手的干扰问题。

如今,李忠诚被道格所言的政治问题,给吓退了,王学平很自然地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而不须担心老李在背后掣肘。

当天晚上,王学平就得到了张天祥汇报的消息,李忠诚局长因病住进了医院,据专家介绍,必须留院观察静养。

王学平聊下电话,脸上露出了满意地微笑,老李还真是个人精,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闪进了医院。

万一,王学平把事给办砸了,谁会苛求一个住院的病人呢?板子只会打到王学平的屁股,而与一把手李忠诚无关。

在会见音波公司代表的时候,王学平明确表态,今年的集中招标会,以后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而且,每次标会都要确定今后三年内,各个航空公司的总购机计划。

消息传出去之后,客空公司和音波公司的高层人士,都大吃了一惊。

按照总局发布的消息,那就意味着,至少今年的招标会,将决定的是,未来三年接近四百架客机的订单,总价值超过了六百多亿美元。

就在音波公司和客空公司公关人员上窜小跳,到处拉关系,走后门,企图提前掌握内幕的时候,民航总局办公厅再一次发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本次招标会,在基准采购价格的基础上,采取暗投标的方式,出价越低者,得标的可能性越大,可谓是一举定江山。

“学平啊,晚上有空么?你嫂子很想见见你这个小兄弟……”副局长杨惠主动来串门,聊了几句后,就向王学平道明了来意。

王学平皱紧眉头,显得十分为难地说:“我的婚期已近,可是,直到现在为止,连家具都还没订好,家里的长辈们昨天还把我叫了去,痛骂了一顿……”他故意只说了半截话,剩下的就看杨惠怎么去联想了。

杨惠心想,等你结完婚,招标的工作早就结束了,那个时候作客还有任何意义么?

“学平啊,不就是吃顿便饭嘛,不耽误啥工夫。老弟啊,在我的眼里,你一向是很随和滴……”杨惠有些不甘心地拿话挤兑王学平。

杨惠也是没了办法,谁让音波公司逼得太紧呢?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啊,否则,他老婆孩子在国外的大笔开销,谁来出?

王学平对于杨惠的拙劣表演,心里非常不屑,不过,老杨毕竟是总局的常务副局长,二把手,王学平这个排名最末的副局长,不好太过不给面子。

“杨局长,我和爱人今晚开始,就要挨家挨户地送请柬,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和爱人一起登门……”王学平不想让杨惠没完没了的纠缠上来,他决定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利用格外珍贵的婚宴请柬,给老杨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杨惠不知其中有诈,当即笑着慨然应诺,答应晚上在家里等着王学平夫妻俩上门。

当天晚上,王学平和李小灵并肩登门拜访了杨惠。

临分手的时候,杨惠满面堆笑地一直将两人送到了车边,甚至主动拉开了王学平座车的后门。

“实在是很荣幸,荣幸之至……”杨惠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感谢之意溢于言表。

乘车离开杨家后,李小灵忽然叹了口,对王学平说:“这人怎么这么势利眼呀?”她清楚的记得,送出请柬之后,杨惠目瞪口呆的夸张表情。

王学平温柔地将李小灵搂进怀中,笑道:“按照规矩,咱们的这张请柬,不可能送给杨惠这种级别的干部。”

“唉,其实我很希望,你不是王家的嫡孙,我也不是王家的孙儿媳妇,那该多好啊……”李小灵依偎在王学平的怀中,喃喃自语。

王学平柔柔地抚摸着李小灵乌黑靓丽的长发,轻声一叹,说:“有些事情一经发生,灵,咱们就永远回不到过去了。既然无法回到过去,那么,咱们只能勇敢地去展望未来。”

在摆平了常务副局长杨惠之后,王学平又接到了副局长贾斌的饮宴邀请。

这一次,王学平丝毫没给贾斌留面子,直截了当地予以了回绝。

从政之人,切忌四面树敌,李忠诚和杨惠分别是总局的一二把手,实权在握,也有能力干扰到王学平的整体招标计划。

所以,王学平出于减少不利干扰因素的考量,采取了迂回制敌的策略。

贾斌则不同,老贾不过是总局内的普通副局长罢了,手上的实权甚至远不如王学平这个新人。

总局内部的斗争,外界并不知情,在王学平的暗中推动之下,招标会的日期,就定在了三天后。

音波公司的代表,再一次向总局提出了抗议,表示时间过紧,准备工作很难及时到位。

可惜的是,局长李忠诚“生病”住了院,常务副局长杨惠自从收到了来自于西山老王家的婚宴请柬之后,再不敢替音波公司张目。

为了避开嫌疑,杨惠参照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他借着视察工作的名义,连夜飞赴大西北,拍拍屁股走了人。

山中无老虎,学平称霸王。招标计划是竹相明确指定王学平具体经办的大事,对于总局留下来的副职们,明里暗里打的招呼,王学平是谁的帐都不卖。

招标会当天,王学平作为到场嘉宾,莅临现场。

“王局长,我代表全国人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能不能透露下今天招标会决策过程么?”

这位是ccav的名记者,王学平在新闻报道里面,经常见到他的身影。

王学平颇为不屑,他心想,真是out了,就凭你能够代表自己就不错了,还想代表全国人民?

“呵呵,我今天只是来参加招标会的,至于决策的情况嘛,你应该去问一问航空公司的老总们。”王学平信手打了个马虎眼,把球踢到了航空公司那边。

因为今天的招标会,三大航空公司的领导们都来到了现场。王学平发现他们一个个都面带笑容,看上去十分高兴的模样,至于是不是在心里骂王学平掐断了他们揩国家之油的机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规定的时间以内,音波公司和客空公司的代表,各自提着厚厚的一沓投标书,快步进入到了现场。

等外商代表以及记者们落座之后,办公厅主任何敏侧身看了看王学平,王学平冲他微微一点头。

何敏面带微笑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大声宣布说:“我谨代表民航系统……”

一大段华丽的开幕词之后,何敏话锋一转,说:“我宣布,招标会正式开始,请具有投标资格的外商代表递交投标书。”

在此之前,两大外商飞机制造公司,各使了无尽的手段,终于没能摆平王学平。

如今,已经是图穷匕现的时候,音波和客空公司,只能根据自己的评估和猜测,和另一方打一场公正平等透明的价格战。

就技术含量而言,音波737和客空a320,这两种国内民航的主力机种,属于同等档次的飞机,无论是安全性,还是适航性,各擅胜场。

所谓的竞争,其实就是音波和客空这两家公司而已,除此而外,别无分号。

接到标书的当天,王学平主动赶到医院,把标书递到了李忠诚的面前。

李忠诚接过标书,定神一看,马上大笑了三声,连声夸张王学平:“好,好,好,学平老弟,真有你的!真有你的!”

当天下午,李忠诚就病愈出院,带着飞机制造两强公司的投标书,去找竹相汇报。

三天后,竹相在民航总局的报告上,做了长篇批示:民航系统能解放思想,开拓创新,替国家省下了30%以上的购机外汇,值得各个部委的领导同志深思之……

解决了招标的大问题后,王学平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结婚,这件人生大事上头。

就在筹备工作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学平主动找到了老爷子,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爷爷,我想回去一趟,把我的养父母和姐姐、姐夫以及外甥,一起接来京城观礼,您看可行么?”

姐姐王学琴提前接到了王学平的电话通知,半个月前,她们全家就已经赶回了老家。

“学平啊,我没看错你,生恩哪有养恩大?呵呵,我等你很久了。”老爷子仰面朝天,哈哈大笑了几声。

就在王学平跟着傻乐的时候,老爷子忽然说了句令他极其意外的安排,“我的专机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和你爸、你妈,一起陪你们小两口回南云。我要当面向你养父致谢,感谢他养了个好儿子。”

“爷爷……”王学平即使城府已深,也不由热泪盈眶,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对老爷子,王学平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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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出行

第743章出行

清晨六点,从王家大宅内,驶出了六辆小轿车。在车队前边开路的是,王恒勇乘坐的警备车。属于重点保护对象的王老座车,则稳稳当当地行驶在车队的正中央。

临上车前,王老把王学平叫了过去,爷孙俩同车而行。姜雪韵见状索性钻进了儿媳妇李小灵的车,婆媳俩有说有笑,两个女人也是一台戏,唧唧喳喳的谈天说地,品衣论鞋,倒也其乐融融。

“学平,我想的话,你养父母也都快到退休的年龄。等他们退下来后,干脆都接来咱们家里,你也好就近尽点孝心,你看怎么样?”老爷子望着渐渐历练出来的孙儿,打心眼里感激王学平的养父母。

“爷爷,我养父他恐怕不会愿意来京城。”以王学平对养父王英华的了解,王英华多半会拒绝老爷子的提议。

老爷子眼眸一闪,轻叹道:“有这样自尊自强的养父,你受益菲浅呐!”

王学平重重地点着头,说:“是啊,养父经常教导我,人不怕穷,志不能短!”

老爷子忽然联想到了不成才的王小军身上,感叹道:“慈母多败儿,小军的不成器,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王学平担心老爷子过于伤感,赶紧解释说:“爷爷,小军的进步很快,他在云州替我管着几家大型的技工学校,成绩非常显著。”

“真的?”老爷子故意反问,他其实一直关注着王小军的情况,知道王学平并没有说谎。

“爷爷,我说的是真话,那啥,浪子回头,金不换。小军现在也谈了个对象,女方还是一位老师……”王学平详细地介绍了王小军各方面的情况。

王老面带微笑,静静地倾听着,到最后,老怀大慰,哈哈一笑,夸道:“还是你有办法。”

王学平微微一笑,心想,哪里是我有办法,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在王学平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王小军失去了老王备家嫡孙的巨大光环。

失去了靠山,没了雄厚的背景,王小军还敢乱来,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由于出行很早,路上没有多少车辆,王家的车队一路疾行,很快就绕上了环城高速公路。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队驶抵北苑军用机场。

“敬礼!”在值班军官的口令声中,机场大门口两侧的警卫人员,一齐举枪致敬,王恒勇所在警备车的司机按照规定,重重地按了下喇叭,以表敬意。

车队驶入机场之后,王学平发现,宽大的停机坪上,一架银白色的专机已经启动了发动机,整个机场上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座车驶到专机的近前,稳稳地停在了登机舷梯前的红地毯前。这时,一位肩挂着中将军衔的空军将领,抢前几步,来到车门边。

老爷子泰然从车内钻了出来,“啪”那位空军中将双腿并拢,腰杆挺得笔直,举手致敬,“报告老首长,空军参谋长中将刘其东,向您致敬!”

“小刘啊,你们空军最近不忙?”老爷子轻轻地将手里的拐杖往地面上一戳,仰起脸,淡淡地问刘其东。

“老首长,瞧您说的,您老出行,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受空军党委的委托,本次专机出行,由我全权协调空域问题。”刘其东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应付老爷子的“刁难”。

“报告老首长,警卫团第一副政委洪军向您报到。受中央军委首长的委托,此次出行,由我全权负责您在陆上的出行安全,请您指示。”落在刘其东身后的洪军,这时大步上前,肃容向老爷子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咳,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还怎么安心出行?”老爷子淡淡的眼神扫过刘、洪二人身上。

刘其东看了看洪军,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老刘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说:“老首长,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上边首长下的军令,我们做部下的哪敢违抗?”

“你们都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老爷子一脸平淡地向刘、洪二人下达了逐客令。

王学平见洪军十分尴尬地站在刘其东身后,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于是上前几步,走到老爷子的身旁,小声建议说:“爷爷,他们有任务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咱们不太好完全不给面子的赶人家走吧?”

身为权贵阶层中的一员,王学平必须承认,特权的存在,是一种普遍的现实。在无法削除特权的情况下,与其纠结,不如顺其自然。

据王学平所知道的情况,老爷子此前的历次专机出行,按照惯例,空军也都会派员跟着。

只不过,这一次空军居然派出了中将参谋长随行,规格的确比往日高出不少,很有些扎眼。

至于警卫团这边安排第一副政委洪军陪同出行,按照保卫大首长的警卫条例,其实并未越过规矩,属于比较正常的做法。

这么一来,老爷子突然发作,针对的自然就是空军方面。

“你的意思是说,下不为例?”老爷子瞅了瞅王学平,扭头就走,“我不坐飞机了,行不行?走,咱们去火车站!”

刘其东见王老爷子玩真的,吓得脸色都白了,他喘着粗气,快步追上老爷子的步伐,颤声说:“老首长,您别生气呀,我就留在地面指挥空中交通……”

“老子改主意了,就想坐火车。”老爷子突然暴了句粗口,连王学平在内,所有人都被震得目瞪口呆。

刘其东还想再劝,可惜的是,王老爷子已经听不进去任何意见,执意重新登车,嘱咐王恒勇,直接去京城西站。

老爷子动了真怒,王学平也没了招,只得讪讪地跟着登上了座车。

洪军瞥了眼站在原地的神色慌乱的刘其东,心中不由一叹,好好地出行计划,就这么给搅活了,怪谁呢?

车队迅速地离开北苑机场,朝着京城西站,急速进发。

老爷子这边改了主意不打紧,负责保护安全的洪军,紧急登车跟在车队后边,同时,他拿起车载军用卫星电话,紧急地把重大变故给汇报了上去。

“爷爷……”王学平吃不准老爷子这是玩的那一出,有心想问个究竟。

老爷子双手搭在腹部,轻声一笑,说:“我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想改变一下出行计划而已。”

王学平凝神想了好一阵,猛然间,恍然大悟。值此成祖爷病重之际,空军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确实很犯忌讳。

车队抵达京城西站后,直接驶上了站台,已经接到通知的铁路方面,行动非常之迅速,早早地安排好了专列。

王学平有趣地发现,所谓的专列,不过是加挂在了特快1098次尾部的一节车厢而已。

一家人跟随着老爷子登上专列,王学平这是第一次享受到专列的特殊待遇,觉得有些新鲜,两眼忍不住开始左顾右盼。

王学平发现,专列车厢和普通列车车厢,有着很大的区别。

偌大的加长车厢里,被隔成了四段,包含卧室,洗浴间,会客室等等在内,服务的功能十分齐全。

老爷子平静地坐到了靠近窗边的一张沙发上,靓丽的专列女服务员,面带甜蜜的微笑,手捧托盘,端上了老爷子喜欢的茶点,“首长,您请慢用。”

王学平见老爷子没搭理他,也不敢涎着脸往跟前凑,他索性和招呼着洪军,两人相对而坐。

车厢附近的轨道上,传来了清晰的震动之感,“呜”伴随着火车汽笛长长地鸣叫声,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车身微微一颤。

洪军看出王学平的疑惑,就冲他微微一笑,主动解释说,“按照规定,专列必须是双车头,甚至是三车头。刚才这一下,是后边的这一节车头挂到了咱们车厢上,所发出的动静。”

“之所以要挂到特快列车的后边,这是老首长以前出行的一贯做法,目的就是想不太过扰民。”洪军知道王学平没有乘坐过专列,有心替他解惑。

“我听说,副国级以上的首长,才有资格乘坐专列?”王学平来了兴致,有些好奇地询问洪军。

洪军并没有马上回答王学平的问题,他霍地站起身,眯起两眼,审慎地检查了一番警卫人员的在岗警戒情况之后,这才重新落座,笑着继续解释说:“这专列的讲究颇多。一般的副国级首长,只能选择在客运列车的后边加挂车厢。真正的大首长专列则不同,可以根据出行需要,随时改变铁路调度运行图……”

特权的等级异常鲜明,王学平一听就懂了,涉及到敏感的问题,他不也好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问洪军:“想喝点什么?”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在专列启动前,我没办法喝东西。”洪军一边客气地回绝了王学平好意,一边站起身,警惕的目光扫视在车厢内的各个地方。

王学平不想干扰到洪军履行公务,他点了杯菊花茶,开始自斟自饮。

姜雪韵知道老爷子的心情不好,她机警地领着李小灵坐到了老爷子的对面,缠着老爷子说东问西,试图化解掉紧张的气氛。

“呜……呜……呜……”专列火车头鸣笛三声,紧接着,“吱!”的一响,整个车厢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车开了!”经验十分丰富的洪军,长吁了一口气,坐回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专列驶出京城西站之后,逐渐加速,王学平透过车窗看出去,只见,铁路两旁的景物飞速地倒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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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4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





第744章男儿膝下有黄金

“咣当……咣当……”疾驰中的车轮,不时地敲击在铁轨上,专列风驰电掣地一路向南。

检查完毕警卫情况的洪军,重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他招手也要了杯菊花茶。

王学平扔了支烟给洪军,笑着问他:“出任务紧张么?”

“紧张!”洪军信手抓过王学平搁在桌面上的放风打火机,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说句心里话,每次跟随大首长出行,对于我来说,都仿佛走在悬崖绝壁边上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堕入万丈深渊。”

王学平抿了口菊花茶,笑道:“有没有想过换个岗位?”

洪军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才小声对王学平说:“怎么说呢,有人安于平淡,而我则喜欢刺激性较强的工作岗位。”

王学平的确没有想到,洪军居然爱上了随时可能令他前途尽毁的危险工作。

也许是发觉王学平的神态有异,洪军喷出一口浓雾,笑道:“打小的时候,我就很淘,文天也是。咱们俩上房揭瓦,偷鸡摸狗,什么刺激,什么邪乎,就怎么玩。现在想起来,嘿嘿,其实蛮有趣的。”

王学平想起张文天那貌似憨厚的贼笑,不禁莞尔一笑,他轻笑了两声,说:“文天一直想带兵,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我真替文天交到了你这么知心的生死兄弟,感到由衷的高兴。如果不是你帮着出了死力,他哪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出任甲种集团军头一号的主力师长?”洪军火辣辣的目光,死死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上。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只是帮着文天完成了一个心愿罢了,正如你所说,既然是生死相许的兄弟,又何必多言呢?”

洪军猛地灌了一大口菊花茶,放下茶杯的同时,幽幽一叹,说:“我至今都记得很清楚,文天当年想带兵都快想疯了。可惜的是,他只是老张家的旁系亲戚,一直不受重用。他那位大堂哥眨个眼的工夫,就顺风顺水地当上了大军区的三把手,靠的是啥?”

王学平明白洪军话里的言外之意,归根结底,老张家并没有把张文天当作一盘菜,怎么可能花大力气,下大功夫予以扶持呢?

“文天这家伙,上次来京城出差,住处还是我给安排的。我本来寻思着要上门去拜访下嫂子。谁知道,这小子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后来,他临时有军事任务,急匆匆地就回了部队。”王学平至今没有见过张文天的老婆,凭着和张文天的过命交情,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他家里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洪军凝神想了想,介绍说,“他老婆是外地一所大学的副教授,长得非常漂亮,不仅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还弹得一手好钢琴,甚至还擅长油画艺术,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女。文天他岳父地位不低,退到省政协当副主席之前,是省里的副省长。美中不足的是,文天他老婆因为是家中的独女,不太会做家务活。文天一直把她当作宝贝一般供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着了。我也不怕你笑话,他甚至连洗脚水都……”

王学平听了此等趣闻,不由微微一笑,说:“模范中的模范丈夫啊。”

“可不是嘛,哪象我呀?我值勤回到家中,准保有热饭热菜热水伺候着,老婆也洗剥干净了,在床上等着我爱她。”洪军挺起胸膛,美滋滋地笑着。

“我一直有个疑问,今天正好你在,那我就不客气了哦。”王学平吸了口烟,问洪军,“文天和嫂子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一直没有爱的结晶?”

洪军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叹了口气,说:“还不因为他老婆爱美,又特别喜欢跳舞,可能是想保留优美的体态,就长期服用避孕药物,不想要孩子。”

王学平皱了皱眉,心想,文天把老婆也宠得没了谱,这可要不得,难怪他要找个情人帮着生儿子了。

“不过,我看得出来,文天他老婆非常爱他,工资奖金基本都变成了文天身上的各种高档行头。”洪军续上一支烟,笑着又说,“可文天这家伙生在福中不知福,平时出门只穿大路货。为了这个,没少让我作贱。”

王学平跟着笑了起来,管他呢,只要文天过得自在,过得滋润,他这个铁杆的兄弟,又何必操那么多闲心呢?

因为不是单独出行的专列,特快列车一直按照规定的运行时刻,正常行驶在南下的轨道上。

黎明时分,专列稳稳地停在了王学平曾经的家乡,南云。

“列车临时停车,请乘客们不要离开座位或下车……”在列车广播员的反复广播声中,王学平一家老小悄悄地下了专列,在洪军等人的护送下,安全地从行包房的出口,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车站。

出站口停了几辆挂着普通牌照的普桑车,王老在众人的簇拥下,顺利登车。

见老首长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洪军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又过了一关。他心里很清楚,低调不张扬,才是王老真正想要的。

有些新贵出京,要求颇为繁琐。名车接送,享受行宫自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当地的领导们必须全体到场恭迎,前呼后拥,声势浩大,甚至主要通行的街道,必须提前封街清道,嚣张到了极点。

坐在车里的王学平,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马路两旁一字排开的早点摊,看见熙熙攘攘的吃早点的人们,他的心情一片大好,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老乡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旁的王老见着孙儿眉飞色舞的样儿,不由微微一笑,这孩子念旧。

南云的县城不过巴掌大点的地方,四辆普桑车组成的小型车队,很快就驶近王学平的那个曾经异常温柔的家。

距离大约两百多米的时候,“停车!”老爷子忽然发了话。

见王学平不解地望着他,王老也懒得解释,等车停稳后,率先钻出了车外,手拄拐杖,朝着王学平待了二十多年的那个缓步走去。

刹那间,王学平想通了,老爷子这不想给摆架子呀,他的心里别提多感激,赶紧快步上前,搀着王老的胳膊,陪他同行。

姜雪韵发觉李小灵的眼圈都红了,担心她过于激动,动了胎气,赶紧拉着她的小手,安慰说:“傻孩子,都已经到家了,应该高兴才对,快别哭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李小灵连忙抹了把眼角,展颜一笑:“妈,我是太高兴了。明天早上,我一定要吃两大碗特好吃的炸酱面。”

姜雪韵故意把脸一板,开始数落李小灵:“哪能光吃炸酱面呀,馄饨就不尝尝?”她的视线恰好掠过街角的馄饨摊。

“妈,学平最爱吃馄饨了,每次早餐,至少两碗馄饨,外加两根油条,比猪都吃得多……”从双脚落带地面开始,李小灵的话陡然增多。

姜雪韵含笑倾听李小灵提及一桩桩往事,她的心里却不由一酸,儿子从小就在这种浓郁的平民氛围中长大,天知道吃了多少苦?

越是临近家门,王学平越有一种近乡情怯的畏惧感,他非常想念父亲王英华,却又有点怕,总之滋味非常复杂。

脚步再慢,也总偶到头的时候。王学平搀着王老缓步上楼,最终,站到了家门口。

“咚咚……”王学平在王老的眼神示意下,有些迟疑地伸出右手,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

“谁呀?”门内传来了母亲何雪芬的询问声。

听见这曾经极其熟悉的声音,王学平禁不住眼眶一红,妈妈她老人家身体还好么?

“找谁?”何雪芬开门一看,“哎呀……”她看见王学平扶着一位老人,正直挺挺地站在家门口,不由高声惊叫出声,整个人傻呆呆地木立在门边。

“妈……”王学平含着热泪,深情地呼唤着母亲。

何雪芬目瞪口呆地盯着王学平看了好一阵子,猛然反应过来,扭头冲着屋里大声喊了一嗓子,“死老头子,儿子回来了,咱们的学平回来了……”

“死老婆子,你瞎嚷嚷些个啥呀……”王英华快步从里屋跑了出来,自从儿子王学平离开了家乡之后,何雪芬经常独自一个人发呆说胡话,王英华也早习惯了。

“死老头子,你快来看呀,真是咱们的儿子回来了……”何雪芬手足无措地拉住了王英华的胳膊,死命地把他往门边拽。

“你……你回来了,”王英华被拉到门边,定神这么一看,果然是儿子王学平回来了。

“唉哟喂,您老怎么亲自来了,快,快……学平你还楞着干嘛,赶紧扶老爷子屋里坐……屋里坐……王英华再一细看,发现王老正含笑着冲他招手,他不由大吃了一惊,说话也结巴了。

“学平他爹,临来之前为了怕打扰你们,我故意没让学平提前通知你们两老。”王老拉住王英华的手,扭头嘱咐王学平,“养育之恩大于天,还不给你爹妈跪下磕几个响头?”

王学平二话不说,双膝跪地,连续磕了三个重重地响头,哽噎着说:“爸,妈,儿子不孝,回晚了……”

“唉,你这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轻易下跪呢?”王英华一把将王学平从地上拉了起来,按照老习惯,劈头盖脸地好一通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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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团聚

第745章团聚

“大哥,大姐,你们含辛茹苦地养育了学平这么些年,把孩子拉扯大,抚养他成人,真不容易啊……”姜雪韵走到王英华和何雪芬的身旁,郑重其事地深深地鞠了一躬。赢话费,)

“您是学平的亲妈吧?不敢当呀,实在是不敢当……”何雪芬整个楞住了,等到看见王英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伸手去扶姜雪韵。

姜雪韵和何雪芬手挽着手,并肩站在一起,视线掠过何雪芬已经花白的头发,心头不由一酸。

联想到王小军在自己的身边,被溺爱成了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姜雪韵心里越发觉得对不住王英华两口子,她忍不住用力地抱住何雪芬的胳膊,颤声说:“大姐,我对不住你们,没把小军给教育好。”

“唉,这都是命啊,怪不得你!”何雪芬早已从王学琴的嘴里,得知王小军此前的种种不堪行径,心下不由一阵黯然。

从小养大的亲儿子,居然成了养子,不时偷看王学平几眼的王英华心里也很不好受。

“呵呵,今天是团聚的日子,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吧,咱们坐下来慢慢聊。英华,我口渴了,上杯凉白开吧?”王老及时出言,强行打断了即将出现的抱头痛哭的场景。

“哎,瞧我这脑子,越老越糊涂了。”王英华及时反应过来,赶紧招呼老伴张罗着上茶。

王老坐在沙发的正中,姜雪韵和李小灵居右,王学平居左,一家人围坐在了一起。

“让您老见笑了,家里还没来得及烧开水,就喝瓶饮料吧?”王英华从冰箱里拿出几瓶百事可乐,很有些尴尬地望着王老爷子。

“英华啊,我上次来的时候,喝的的啥,这一次照样就成。”王老爷子此话一出口,王学平不由瞪大了眼珠子,瞅着爷爷。

姜雪韵一楞,心里也非常奇怪,老爷子居然已经来过一次了,她怎么就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呢?

王英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憨厚地一笑,说:“上次就已经对不住您老了,这一次……”

“英华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外道话了,就喝凉白开好了,怪甜的……”王老爷子一锤定了音,王英华只得倒了杯白开水,双手捧到了王老爷子的面前。

王学平无意中发现,身穿便服的洪军两眼瞪得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在王英华手林的那杯水上面,眼神锐利已极。

心里暗暗有些好笑,王学平伸手拉了拉洪军的衣角,冲他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绝对没问题。

洪军并没有理会王学平的举动,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把王英华的一举一动,盯得死死的。

王学平没好气剜了眼洪军,这家伙讲义气,够兄弟,性格豪爽,美中不足的是,患上了严重的职业病,看什么都觉得可疑!

王老爷子接过水杯,一气喝下一大口,赞道:“还是这里的水,甜呐……”

“实在是让您老见笑了,您老大老远的跑来,就喝白开水,说出去我和老婆子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王英华经历过初期的激动和震惊之后,逐渐缓和下情绪,说话也变得有了一些章法。

“英华,雪芬,你们也都坐下,我有话要说。”王老笑吟吟地招呼两人坐到了身旁。

王老爷子很自然地拉住王英华的手,笑道:“这一次来,是有大喜事。学平和小灵要正式举行婚礼,我是专程来接你们两位,还有学平他姐姐、姐夫和外甥一起进京城观礼的……”

何雪芬脱口就问:“真的?”满心喜悦地侧头望着王学平。

“老婆子,当着老人家的面,怎么这么没有规矩?”王英华不满地瞪着何雪芬,何雪芬象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不由一黯,把头低了下去,不再吭声。

“英华,雪芬,你们岁数也不小了。我想的话,赶紧办理退休手续,然后到京城陪我做个伴,你们看怎么样?”王老爷子抿了口凉白开,笑眯眯地望着王英华和何雪芬。

王英华与何雪芬夫妻俩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王英华看懂了妻子的心思,不由叹了口气,说:“老人家,我们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原本打算等退休后,就帮着学平和小灵带一带孩子……”

王老哈哈一笑,说:“这就对了。我年轻的时候,戎马倥偬,提枪杀人,没顾上照顾敬国,如今可好了,有你们二位帮着学平和小灵,我老头子就放心了。”

王英华的本意是想留在南云,却不料被王老爷子三言两语给岔出去十万八千里地去,他和何雪芬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姜雪韵适时插话说:“大哥,大姐,我和敬国的工作都忙,学平成天在外面忙得脚不点地,老爷子年纪大了,总不能把小孩子扔给小灵和保姆就不管了吧?”

王老爷子听了这话,不由暗暗点头,媳妇姜雪韵不动声色的感情攻势,让人简直没办法开口拒绝。

王英华闷头沉思了良久,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亲情占据了上风,抬起头说:“那好吧,不过我先说好了,陪着孩子到上小学的时候,我和雪芬必须回来看家。”

好,咱们就说定了!”王老爷子比较了解王英华的硬脾气,知道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的不容易。

姜雪韵接收到了老爷子递来的眼色,她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李小灵,轻声一笑,对王英华说:“大哥,我这里还有个喜讯,小灵她有了。”

“啊……男孩还是女孩……”何雪芬心里一激动,马上就问出了口。

李小灵羞不可抑,低着头,不敢吱声,姜雪韵笑嘻嘻地说:“还没做过b超,暂时不知道是男是女。”

“小灵,你可要好好地保养身体啊,争取生个大胖小子……”何雪芬异常高兴之余,开始唠叨个没完,李小灵羞得满面通红,心里却甜滋滋的。

“老婆子,你瞎说什么呀?”王英华不满地狠狠瞪着何雪芬。

王老爷子微微一笑,拉紧了王英华的手,笑着说:“她们谈鸡毛蒜皮,家常里短,咱们聊聊你们厂子里的事情……”

早在进屋前,洪军就用眼神和手势,指挥调动跟随来的警卫人员,严密地把守在了室内外的要点上,防止出现任何意外的可能。

洪军进到屋内,发现王老就和农家大伯一样,和王英华有一句没一句地拉家常,心里不由大为感慨,类似老首长这样不摆架子,平易近人的老干部,已经不多了。

毕竟是一家人,在经历过了初期的尴尬之后,室内的气氛很快融洽了许多。

王学平小声问何雪芬:“妈,我姐他们呢?”

何雪芬听见王学平当着姜雪韵的面,依然叫她妈,偷偷地抹了把眼角,笑着说:“她和你姐夫正好回了高家大院,说是下午才回来。”

“高志敏又长高吧?”李小灵很喜欢王学平的这个外甥,以前只要碰上了,就要抱着高志敏四处疯玩。

“那傻小子不长心眼,尽长个头,已经窜起老高了。”何雪芬抬起右手,举过头顶,比把划划着手势,“现在已经到了我的肩头,再过有个一、两年肯定超过我,这么高……”

久别重逢后,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临近中午的时候,王英华提出下馆子好好地未来一番大家。

王老爷子含笑摆手说:“我最喜欢吃饺子,不如咱们大家一起动手,包一顿饺子。”

洪军的额头上直冒冷汗,就王学平老家这地方,卫生问题怎么保障?万一,老首长吃坏了肚子,他这个随行的警卫领导,可担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啊。

王学平看见洪军呶嚅嘴想说话,就冲洪军微微摇了摇头,告诉老洪,不要太紧张。

这一次回家,老爷子没让事先通知,算是突然袭击。又是在自己家里吃饭,能出啥大事?

洪军的职业病,又犯了!

不过,王学平站在洪军的角度来考虑,也颇能理解他的心情,首长身边无小事,这是每一位保卫人员接受岗前培训时,学到的第一条规定。

因为事先没有食材,王老爷子又不让出去采购,王英华和何雪芬掏空了冰箱和菜篮子,用尽了家里的面粉,最终也只整出了三斤肉馅饺子。

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动手,煮好的北方水饺很快就端上了桌面。

王学平站在桌边,在王老爷子的示意下,他操起酒瓶,先替养父斟满了杯中酒,又替养母何雪芬倒了半杯酒。

“爸,妈,感谢你们无私地养育了我二十多年,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好儿子,将来还要给您二老养老送终。”王学平眼含热泪,冲着养父母举起了酒杯,“儿子先干为敬。”

洪军看着王学平的真情流露,即使没上桌喝酒,心里也暖哄哄的。

先有孝敬父母,才有可能厚待兄弟,这个先后顺序,绝对不可能错。

吃罢午饭,散了几百步后,王老爷子拒绝了安排去县委小招的提议,直接就进了王学平原来的那间小屋,躺到床上小憩。

何雪芬瞅准了机会,就把李小灵拉到了一旁,小声叮嘱她关于怀孕的各种注意事项。

王学平很自觉地泡了杯浓茶,递到了养父王英华手边,深情地唤道:“爸,喝杯茶,解酒的,中午您喝得有点多了。”

“你……你还好吧?”王英华纵有千言万语要和儿子说,却最终浓缩成了极其普通的问候。

“爸,我都好,我和小灵就等着接您和咱妈去京城过好日子呢。”王学平从未觉着他的嘴巴如此之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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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婚礼进行时

第746章婚礼进行时

因为临近王学平的婚期,家中事务繁多,王老爷子带着一家人,连夜登上了北上的专列d,

专列车厢里,伴随着车轮均匀地敲击铁轨的咣当声,王学平没有丝毫的睡意,又担心惊醒身边熟睡的李小灵,他没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烧饼”

既然没有睡意,王学平索性悄然起身,抓过床头的烟和打火机,推门出了卧室,漫步来到会客厅门前

“怎么?快要当爸爸了,睡不着?”斜靠在沙发上的洪军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却是身披睡衣的王学平,赶紧含笑起身打招呼

“呵呵,是啊,要当父亲了,心里多少有些激动”王学平坐到洪军的对面,信手扔了支烟给他

“你的心情我非常可以理解,我老婆怀孕的时候,我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必须每天摸着她的肚子,才能安稳入睡”洪军笑嘻嘻地抖露出他当年的糗事

“为人父母,肩上的责任重大啊只可惜,我结婚的当天,文天正好要指挥部队参加军演……”王学平叹了口气,他一想这事,就很有点窝心

“军令如山倒,虽然很遗憾,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洪军也是军人,他能做的只能是安慰王学平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的确古难全啊”王学平也知道张文天参加军演一事,属于非人力可及的不可抗力造成的缺憾

“我真羡慕你,既有爱你如亲子的养父母,还有疼你入骨髓的亲爹娘,亲爷爷,大大的好福气啊”洪军狠狠地吸了口烟,“还是文革时期,我妈为了保护我爸,被造反派整得跳楼自杀……”

面对陷入到深深伤感之中的洪军,王学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得默默地陪着他吸闷头烟

“对不起,我失态了”良久之后,洪军又恢复成了冷峻严肃的惯常模样

“当年,我被县纪委隔离审查的时候,也被整得生不如死幸好,我还有小灵,咬紧牙关,硬挺了过来……”王学平一想起前世的凄惨状况,禁不住感慨万千

“是啊,别看咱们在人前算是个人物,实际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限于职务的约束,洪军一向话很少,却因为对王学平了解颇深,倒不忌讳说些无关国事的心里话

“我结婚那天,不好请你合酒,等文天军演完毕回京后,咱们来个大醉不归”王学平小声提出了邀请

洪军不由心头一暖,王学平的提议不及体贴入微,而且充分照顾到了彼此之间的情谊

以洪军身为警卫团第一副政委的身份,的确不方便在婚宴当日出现在王家老宅,

“好,没问题”洪军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王学平的邀约

清晨时分,专列顺利抵达了京城西站,王学平跟着老爷子一起登车回家

“你想问我,上次私下里去见你养父母,是?”王老爷子发现王学平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着反问他

“是的”既然老爷子眼明心亮地看穿了王学平的心事,他索性点头承认

“我其实对你养父母非常好奇,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长,培养出了你这种怪胎?”王老爷子叹了口气,“养不教父之过上次从南云回来之后,我也深刻反省了一下,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娇养出败儿,逆境出人才啊”

“爷爷……”王老爷子摆手打断了王学平,继续说,“你要记住一点,不管今后富贵到了什么程度,都绝对不能疏忽对下一代的高标准严要小军的事,我的责任也很大,非常对不住你养父和养母”

“爷爷,我记下了”王学平重重地点头应诺,心里却忽然想到了叔叔王志军的身上

王学平的念头还没转完,王老爷子说了一番令他大为震惊的话,“朝廷里的大员们冲着我的老面子,一直坐看志军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胡作非为绝不能继续养虎遗患,我已经打过了招呼,等你婚后,就调他去对外友协挂个虚衔的副会长手上没了实权,想犯错误也难”

大义灭亲,说易行难,决心难下

老话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呢

王学平以为,老爷子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的不容易毕竟,王志军是老人家的亲儿子,不是抱来的养子

“我也和敬国打过招呼了,让他好好地管住你叔叔”王老爷子透露了底细之后,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老爷子主动出手,无论是王敬国,还是王学平都不太方便直接对王志军下狠手予以惩治尤其是王学平,他身为晚辈,不便背上六亲不认的恶名

从老爷子对王志军的安排来看,王学平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家族内部很可能出现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

初五这天,王学平和李小灵早早地起了床昨晚就驻扎在王家老宅客房的化装师、摄像师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一接到通知,立马开始忙碌起来

两个多小时后,王学平和李小灵装扮一,并肩出现在了家人的面前

八点刚过,负责守卫的警卫人员就打电话报告说,门前来了两辆旅游大巴车,车上坐的全是依然健在的王老的老部下老战友

王老叹了口气,说:“原想低调行事,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这些老伙计们,真拿他们没办法,一个个消息灵通得很走,咱们去门口迎接他们”

王敬国和姜雪韵两人,彼此相对苦笑,一时无语

时值成祖爷病重期间,考虑到负面的影响问题,王家并不想大肆操办王学平的婚宴会

就连朝廷军机处的决策层大员们,也只是由王敬国出面,一一予以致意,并没有邀请来参加婚宴

如今,老同志们既然已经来了,王家上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热情接待,哪有赶上门贵客的道理?

“老连长,对不住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已经土埋了半截,今儿个,要是不来喝这顿喜酒,入土了心都难安”

“老营长,我是个大老粗,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不掌军,二不拿政,怕个卵蛋……”

王学平听了这么嚣张的话,不由暗暗一叹,老革命就老革命,不仅资格老,底气足,说出来的话,*,响当当

“学平啊,你小子真不是个玩意儿,老子真是瞎了眼,白疼你了上次来的时候,老子怎么和你说的?让你结婚的时候,务必通知我们这些老东西,老家伙,老不死的你倒好,都当作是耳旁风了是?你信不信,老子就敢拿棍子抽你?”红军时期原85军团副军团长、曾长期担任副总长的李爱党,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拐棍,一边冲着王学平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李爷爷,不是这么回事……”王学平只得陪着小心,试图解释一下,哪敢反驳半句?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老首长们心中有火,又不敢直接冲着他爷爷王老去,谁让他是晚辈呢,只能自认倒霉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好不好,别难为小孩子家家的既然来了,就都进去,菜不够,酒管够”王老及时发了话,算是把王学平从窘境之中解救了出来

“老李头,今天灌不死你,我从此不叫小黑蛋……”老干部们吵吵闹闹地拥进了会客厅

王恒勇赶紧招呼服务员端茶递水,上瓜子糖果,忙得不亦乐乎

“爱党,你们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王老凑准了一个空档,一把拦住了想混入人堆的李爱党,小声问他

“老伙计,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这帮老骨头,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你添乱”李爱党笑眯眯地望着王老,压低声音说,“是成祖爷让人通知我们来的,不然的话,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给你惹乱子?”

“哦……”王老爷子松了口气,既然是成祖爷主动打的招呼,那就没啥大问题了

好不容易把老同志们安置妥当,外面传来了消息,霍继东同志的专车,即将抵达王家老宅

王敬国闻讯后,赶紧带着王学平和身穿洁白婚纱的李小灵,赶到大门口迎接

“敬国同志,恭喜了……受中央领导同志的委托,我来讨杯茶喝……”霍继东同志在大门口下车后,亲切地和王敬国握了手,主动道明来意

站在一旁的王学平心想,军机处居然派了霍继东同志做代表,还真没有想到啊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霍继东同志居然主动向他伸出了右手,王学平赶紧用双手握紧了那只温暖的大手

霍继东同志笑道:“学平同志,小灵同志,恭祝婚大喜,百年好合”

王学平心中微微一动,霍继东同志居然知道他老婆是李小灵,这里里边透露出来的讯息,颇有些耐人寻味

霍继东同志只在老王家坐了大约十分钟,就主动提出告辞,王老也没有留客喝酒吃饭的打算,就亲自送他登车离开

中午十二点半,客人们基本到齐了,除了突然来访的老干部们之外,大多是王氏家族的直系或是关系较近的旁系亲属

就在简短而又隆重的婚礼仪式举行过后,正准备开席的时候,负责主持整个婚礼庆典的王办主任刘厚德突然出现在了王老的身边,耳语了几句,王老的脸色立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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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老怀表

第747章老怀表

王老突然起身离去,惊动了正准备大快朵颐的人们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筷子,视线追随着王老的身影,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成志啊,学平结婚这可是大喜事呀,怎么不请我来喝杯喜酒呢?”

好熟悉的川音,王学平的心脏抑制不住地一阵狂跳,下意识地侧身扭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出现在了宴会厅的门口,他笑眯眯地拉着王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成祖爷亲临

哇,所有人都在心里边喊出了声,众人的眼睛都睁得溜溜圆,生怕错过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众所周知,成祖爷自从复出主政后,从来不参加任何人的婚礼,今天居然到了场,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有人暗暗一叹,王学平的这个面子,赚大发了

“不是我说您,您身子骨不大舒坦,最好还是静养,何必大老远的跑来……”王成志在接到刘厚德的通知后,确实大吃了一惊,到这会儿,他的心态已经恢复了平静,该想透的东西,早在到门口迎接之前,已经想通了

“我来都来喽,想赶我走,门都没得”成祖爷忽然摆了摆手,“别都围在我这里,郎和娘子在哪哈?”

王学平听见了成祖爷的召唤声,不敢怠慢,赶紧拉着李小灵的小手,快步走向门边

王学平一边迈开脚步,一边小声嘱咐李小灵:“别怕,记得鞠躬,喊大爷爷”

到了成祖爷的面前,王学平和李小灵并肩朝着成祖爷深深地鞠了一躬,齐声喊道:“大爷爷好”

“好,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我这次来得匆忙,也没得啥子好东西送给你们,就只有这个,算是略表一点心意……”成祖爷从陪在身旁的“大公主”手里,接过一只小盒子,含笑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打开一看,不由一楞,盒子里居然是一块老旧的铜制怀表

“这个太贵重了,不能要,学平,快,快还给老爷爷”王成志看清楚合子里的那块怀表之后,脸色一变,急忙出面阻拦

“老王啊,你呀,一辈子小心谨慎惯喽,慌啥子嘛,不就是一块破表么?”成祖爷收回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忽然不经意地问王学平,“上次送你滴那副扑克牌,还在?”

王学平虽然不知道盒内的这块怀表意味着什么,可是,仅从爷爷的态度来看,这块表一定来历不凡

他还没转过念头,就听见成祖爷问起那副老扑克牌,赶紧笑着回答说:“那副扑克牌太具有纪念意义,和历史价值,我不敢随意乱放,一直收藏在我遗像前”

人群外头的王志军听了这话,暗暗骂道:“好一个刁滑的刑子”

在场的人都知道,王成志对亡妻情深意重,一直把王学平他遗像,供在腾房里

“光南,你去把扑克牌拿来,等会让郎和娘子陪我打几局桥牌”成祖爷信口嘱咐随行的警卫局长陆光南

王家的男女主人们必须陪着成祖爷,谁都不能轻动这个时候,王恒勇主动站了出来,请陆光南跟他一起去拿那副老扑克牌

大公子推动着轮椅,载着成祖爷来到了宴会厅正中央,成祖爷信手拿起酒桌上的一只没用过的空酒杯,让大公主倒了半杯矿泉水,当空一举,说:“各位,我提议,为了郎和娘的幸福,干杯”

“干杯”众人早就原地起立,齐声喊道,“祝您身体永远健康”

成祖爷放下手里的酒杯,摇了摇头,说:“永远健康,那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我今天感到非常高兴当年一起打拼的老革命,老同志,已经不多喽……”

在场的人里边,除了极个别一直保持着真本性的人之外,几乎全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老滑头

这些人,包括王学平在内,都是典型的政治动物

听话要听音,大家都在若有思地琢磨着成祖爷今天突然驾临一事,这其中倒底有什么内涵呢?

王学平意识到了什么,本想凑个趣讲个无伤大雅的笑话,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连忙闭紧了嘴巴,充当闷口葫芦

在这种时候,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少说多听,甚至是装傻,方为上策

“大家都坐,尽情地吃菜,喝酒……”成祖爷一点也没把他自己当作是外人,含笑招呼着众人坐下吃喝

这时,陆光南重回到了成祖爷的身边,手里赫然抓着成祖爷送给王学平的那副老扑克牌

王成志陪着成祖爷去了他的内腾房,大公子不仅没有跟着过去,反而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用力地一摇晃,忽然小声问他:“知道你手里的这块老怀表的来历么?”

王学平其实已经基本猜到了真相,却故意装傻,好奇地问大公子:“什么来历?”

“这还是我家老爷子当八路军师政委的时候,指挥作战用过的怀表娘的,我好几次想要到手,老爷子不肯给,现在倒好,居然送给你小子了羡慕死老子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公子,忽然暴了句粗口,令王学平倍感惊诧

成祖爷大驾光临,亲自参加王学平的婚礼,不仅仅王家上下倍感荣耀,就连应邀请来的宾客们,也都觉得不虚此行

此前,传闻成祖爷病重的谣言,在铁的事实面前,不攻自破

王学平在领着李小灵绕桌敬酒的时候,在心里面不断地揣摩着成祖爷今天亲临老王家的真实意图

政治人物,尤其是一言可定乾坤的成祖爷的公开亮相,一举一动都必定有其相当深刻的内涵

王学平觉得,除了攻破谣言之外,此刻正在腾房里的成祖爷,一定和王学平的爷爷有大事商量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王学平始终琢磨不透

别看老干部们嘴上咋咋呼呼的,其实,大家也没在酒桌上难为王学平和李小灵

以李爱党为首的老同志,顶多找个理由,让王学平多喝下那么一杯半杯酒,再骂上几句小猴儿居然不下请柬,就装作勉为其难放过了他们

王学平心里暗暗叫爽,如果今天成祖爷没来,估计他就得站着进宴会厅,横着进洞房了

“学平啊,今天够精神啊”轮到王志军这一桌的时候,王志军看着意气风发的王学平,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直往外冒酸水

王学平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拉过李小灵的小手,柔声说:“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要感谢叔叔、婶子他们一家人平时对咱们的照顾,咱们一起给叔叔全家敬杯喜酒”

李小灵眨了眨一双妙目,甜甜地说:“叔叔、婶子,我和学平都要感谢你们对我们的照顾……”

“哼,不敢当啊,我平时也没怎么照顾你们,当不起你们的重礼呀……”王志军闷哼了一声,只要一想起当时被王学平捏着把柄,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心里就极其的不舒服

喝干净杯中酒后,王学平也懒得理会心态不平衡的王志军,领着李小灵继续向下一桌进发

在今天这种场合,只要王学平一个忍不住当众和王志军起了冲突,不论他多占道理,当众长辈争吵,都属于理亏的范畴,于礼不合

这种闷头亏,以王学平如今的韬略,是绝对不可能上当滴

因为成祖爷就在老王家,宴会开席后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有人开始告辞离开

直到宴会全部结束,成祖爷和王成志却始终没有露面

送客出门的事情,很自然地就落到了身为主人的王敬国和王学平身上,王志军本应跟着照应,却因为心里很不舒坦,居然闪得没了踪影

客人们都走光了,王家直系和旁系亲属们,都留了下来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磕瓜子、喝茶,一边闲聊

王学平抽空回屋洗了把脸,换上了便服李小灵也换下了洁白的婚纱,改穿尽显中华风俗神韵的大红色高腰旗袍

王学平见了李小灵换上的装束,眼前不由一亮,,透明肉丝,配上露出雪白纤细大腿的雅致大红旗袍,美景如画……

当王学平和李小灵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赢得了一阵阵热烈的喝彩声,“娘子真迷人……”

严冰原本十分安静地坐在父亲严明高的身旁,发觉李小灵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笑得合不拢嘴,心里觉得十分的别扭

“哥,你今天真是帅呆了,酷毙了,好想亲你一口……”严冰突然凑到王学平的身边,夸张地搂住了王学平的脖子,像小孩子一样地耍无赖

“小冰,快下来,真没规矩”严明高今天的心情原本棒极了,却不料严冰当众来了这么一手,他立马拉下脸,沉声喝退了女儿

“严叔,中午客人太多了,您肯定没喝好,晚上我再陪您好好地喝几盅”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扯开严冰,笑吟吟地望着正在生气的严明高

“我有点看出来了,小冰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出于女人的直觉,李小灵借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踮起脚尖,咬住了王学平的耳朵

“瞎说什么?我一直当她是亲妹妹……”王学平不以为然地否决了李小灵的胡思乱想

“恐怕未必?”李小灵和严冰的关系一直不融洽,就在刚才,她猛然间,仿佛找到了答案

第748章 省委组织部长

第748章省委组织部长

应大公子的要求,王学平领着他进了自己的书房。

落座,上茶之后,大公子点上烟,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说:“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王学平故意装傻,笑道:“我有啥本事,瞎混呗。”

“胡扯!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清楚么?”大公子翘起二郎腿,拿手指点着王学平,“我们都没有想到啊,短短几个月的工夫,你就在边缘化的衙门里边,搞出了大名堂。竹相为了你专程向我家老爷子要人,想把你调去国家发计委,予以重用。”

王学平心头微微一动,他确实没有想到,竹相居然不计前嫌,想对他委以重任。

和发计委相比,民航系统掌握的那点权力,简直不值一提。

以gdp为纲的巨大压力之下,地方官员们要想快速升迁,只能被迫上大项目,搞大投资,把gdp总额搞大了,有了亮眼的政绩,上边的靠山也好顺水推舟地予以提拔重用。

在分税制之后,跑部钱进之风,愈演愈烈。地方上的领导们进京活动,主要是跑两大部委:最关键的就是主管审批立项的国家发计委,其次是负责拨款的财政部。

王学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泰然自若地说:“我还年轻,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大公子以前私下里透露的几件事,对错各半,王学平半信半疑乃是人之常情。

“呵呵,我们家老爷子始终没表态,这事成不成,还在未定之天。”大公子话锋一转,“照我的想法,你这种能人,就应该安排去地方上冲锋陷阵。”

王学平自己也认为,他目前比较适合在地方上工作。民航系统虽然不是很重要的部委,可毕竟就在九五城内,一举一动,很快就会被中枢大佬们所察觉。

王学平十分认可这么一个说法,改革开放始于给地方放权松绑。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乃是委任制官僚体系的常态。也正因为如此,就给地方上推动制度创新,改革社会管理体制,提供了灰色的操作空间。

然而,分税制的出现,从本质上来说,限制了地方诸侯手中所掌握的经济大权,从而集权于朝廷,避免了地方的离心力。

王学平本想说下地方工作,心头猛地一动,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他笑着说:“总局领导很支持我的工作,干得比较舒心。”

大公子忽然愤愤不平地说:“有人向朝廷告状,把咱们经营的石油进出口贸易,定性为恶性竞争,不仅破坏了国内石油市场的经营环境,还严重影响到天朝的石油战略,必须予以禁止。”

王学平早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只不过,告状比他预想之中,来更晚一些罢了,主要是碍着大公子和他老王家的面子。

华石油和华石化,在这两桶油背后,隐藏着的既得利益群体,所凝聚起来的势力,强大得惊人。

“方叔,石油的进出口权,以及各地加油站的经营权,至关重要,咱们一步都不能退。我估摸着是有人眼红了,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稀释咱们的手上的股权,引进有实力的战略合作伙伴,有财大家一起发,细水长流才是王道。”王学平镇定自若地拿出了解决方案。

其实,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大公子的真实想法,只不过是想借他的之口,说出来罢了。

大公子不仅不是笨蛋,反而极其精明。当年的华康公司之所以势不可挡,就因为笼络了很大一批**,经典的有财大家一起发的案例。

“你就不担心少赚钱?”大公子眼神微微一动,笑着试探王学平。

王学平眯起眼睛,笑了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和长远的收益比起来,吃独食显然是行不通滴。”

“你今天新婚,这事咱们就先谈到这里,等你度完蜜月,咱们再商量出个详细的章程。”大公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笑叹道,“你老婆穿上婚纱的样子,真迷人,学平,你的艳福不浅呐。”

正事谈完了,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不谈风花雪月,谈什么?

直到天快擦黑了,成祖爷才从王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王家上下想送成祖爷到大宅大门口。

成祖爷摆手制止了众人,他瞥了眼王学平,笑道:“得了我送的礼物,总得帮我出把力。来,你推轮椅,送我出去。”

王学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走过去,握住了轮椅的推手,缓缓地推动前行。

王学平原本以为老人家有话要说,没想到,一直到大门口,成祖爷始终沉默不语。

临上车的时候,成祖爷突然拉住了王学平的手,说:“真金不怕火炼。”登车扬长而去。

望着成祖爷专车离去的方向,王学平心情一片大好,有了成祖爷的暗示,他倒真有可能脱离被雪藏的境地。

“形势有大变。”回到大厅之后,王老爷子对王学平丢下这句话之后,就领着王敬国回了书房。

爷爷和父亲都走了,王学平正打算去陪客人,刘厚德忽然轻声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几家欢喜几家愁,宦海险恶之极。”

王学平想了想,说:“刘叔,咱们只要始终保持低调,并且站稳立场,紧紧地追随成祖爷,何怕之有?”

“学平啊,你成熟多了。往后,刘叔全家老小,还得靠你多多照应着。”刘厚德满是欣慰地望着王学平,他抬起了右手,用力地拍了拍王学平的肩头。

“刘叔,咱们是荣辱与共的血肉相连。”王学平明确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好,我记住了你今天说的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千万别含糊。”刘厚德畅快地一笑,以他对当前的政局以及对老王家情况的深刻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其将来的成就,很有可能超过他的父祖两代人。

当晚,洞房里的旖旎春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从第二天开始,王学平按照原定的计划,带着李小灵开始了漫游全国的蜜月之旅。

等王学平和李小灵度完蜜月,回到家中的时候,朝中的政局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大变化。

军方有多位掌军重将,遭到了罢黜,受牵连的军方中高层将领,就更多了。其后,军方内部的人事异动,令人眼花缭乱。

与此同时,王系重将、定南军区司令员杨明强的老部下,军区所属的某甲种野战集团军军长少将赵光华,调任总参作战部部长。

作战部,乃是总参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职能部门,掌握着全军的调动指挥权。

这些事情,暂时都和王学平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他每天照常上班,处理公务,下班后也按时回家陪着老婆小灵。

表面上不过问,并不意味着王学平消息闭塞,恰恰相反,他的消息异常灵通。在王老的默许下,王学平从刘厚德那里,掌握到了大量的一手内幕。

这种时候,一动远不一静。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照常工作生活,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王学平最近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琢磨一件事情,怎样想方设法地把南海航空公司的大硕鼠李文兵,给揪出来,送进监狱?

按照干部管理权限,李文兵这个副部级企业高管,隶属于中组部管辖。

总局只是在业务方面,能约束住李文兵罢了,对其并无人事任免权。

王学平心中有数,要想靠李忠诚这个老好人的支持,扳倒李文兵这个混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时候,薛文向王学平提出了一条非常棒的建议,京城的关系网中,恰好有一位处长任职于审计署。

王学平茅塞顿开,哈哈一笑,说:“曲线救国?”

“嘿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年头,很多国有企业的领导干部们,都不经查啊。”薛文眯起两眼,嘴角掠过一丝算计得手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在那位处长的暗中操作之下,南海航空集团公司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审计署年度抽检的目标之一。

我党做事,最怕认真!审计署经过细致周密地审计,查出了李文兵涉及严重违法乱纪的大量事实证据。

在审计报告移交到纪检监察机关的三天后,李文兵被正式宣布双规,带到异地进行审查。

消息传开后,南海航空集团的干部职工们纷纷拍手叫好。令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在南海航空集团公司的大门前,长时间燃放烟花爆竹,以示庆祝。

由此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与此同时,王学平意外地接到了中组部的通知,他即将奔赴新的领导岗位。

“中央决定,王学平同志任江海省委委员、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

“经省委研究同意,王学平同志兼任省委党校校长、省委教育工委书记……”

在江海省厅级以上领导干部大会上,中组部领导和省委党群副书记分别宣布了中央和省委的决定。

这就意味着,在被边缘化一年之后,王学平重新回到了权力的舞台中心,成为了掌握江海省组织人事大权的地方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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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9章 巧遇老同学

第749章巧遇老同学

台上和台下,两重天今天的焦点,是坐在主席台上的王学平

江海省目前共有十三位省委常委,除了腾记、省长、几位副腾记和常务副省长之外,一般的常委座次,都需要论资排辈

也就是说,按照进入常委班子的时间先后顺序,进行排名

仅从王学平的座位被安排在主席台上第一排,最右侧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排名最末的省委常委

党管干部原则,在实践中的具体体现,就是党委通过组织部门,牢牢地掌握领导干部的升迁降调大权

从某种意义来说,身为省委组织部长的王学平,实际掌握了整个江海省所有副厅级以上领导干部晋升之门的金钥匙

散会后,一直就守在主席台附近的杨浓,主动找到王学平

“王部长,您好,我是您的部下,部秘腾长兼办公室主任杨浓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您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位于省委常委大院27号楼”杨浓恭敬地汇报了有关的准备情况

“杨秘腾长,你好,我今天先不去部里了,想请个假关于办公室的安排,我就一个要求,不能铺张浪费”王学平含笑和杨浓握了手,小声叮嘱了一番

“好的,我一定严格遵照您的指示办理”杨浓点着头,表示听清楚了王学平的交待

“王部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包括手机、办公座机和家里的电话”杨浓想了想,又补充说,“我这部手机备了四块电池,24小时不关机,随时保障联络畅通”

杨浓很细心,做事有板有眼,王学平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学平同志,以后工作方面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千万别怕给我添麻烦”这时,司马安笑吟吟地走过来,主动把大手伸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之前,在省委常委会上,王学平已经和司马安见过面,司马安是现任省委党群副腾记,响当当的省委第三把手

司马安应该算是王学平的直接上司,因为王学平的某些工作,需要向司马安汇报

王学平握紧了司马安的大手,笑道:“只要司马腾记您不怕麻烦,我会经常去蹭您的好茶喝”

“学平老弟,”司马安拿手指了指王学平,又反手指了他自己,“党群一体嘛,何分彼此呢?”

王学平砸摸了一下这话的味道,他发觉,隐藏在司马安浓浓的笑意背后,也许是善意的提醒,也许是无声的警告

所谓的党群一体,从司马安的嘴里说出来,隐含着要讲团结,不要搞分裂的深意在里边

“您是老组工,我刚上任,不熟悉党的干部政策,肯定有很多方面的问题,需要您的指点”王学平故意把姿态摆得很低,司马安不仅是现任省委党群副腾记,是王学平的前一任省委组织部长

试想一下,一个在省委组织部里,当了八年常务副部长,五年部长,前不久刚晋升为省委党群副腾记的大人物,有可能是简单的人物么?

陪同中组部领导一起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王学平瞅了个空子,找到省委腾记潘一群,小声汇报说:“潘腾记,我爱人这两天就快要生了,我想请几天假,回去看看”

潘一群笑眯眯地开玩笑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看得出来,你们夫妻之间非常恩爱好,就给你三天假,可不要忘了带喜糖回来哦”

“绝对忘不了”王学平心里很高兴,陪着小灵把孩子生下来,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

当天下午,王学平就独自乘坐飞机,飞回了京城

因为已经过了预产期,李小灵已经被送进了901总医院两天后,在经历了长达五个小时的痛苦煎熬,李小灵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婴

这个男婴是老王家明面上的第四代长男已经提前赶到病房的王老爷子,抱着怀里紧闭着双眼的婴儿,乐得合不拢嘴

王老爷子当场拍板,给他的头一个曾孙,取名为王秀清

“王秀清……”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脑子里灵光一闪,祖母的名讳里边,不正好带有一个秀字么?

一直请假陪着李小灵的姜雪韵,早就琢磨过味来,她笑嘻嘻地说:“秀清,秀清,这个名字棒极了”

王老爷子抱着王秀清舍不得撒手,他扭头笑骂道:“雪韵啊,就数你最鬼,猜到了?”

“嘻嘻,爸,咱妈的名字,我这个做媳妇儿的,怎么可能忘记呢?”姜雪韵非常想抱一抱她的亲孙子,却又不敢和老爷子抢,心痒难挠

王老逗了一阵子小东西,顺手把婴儿交到了姜雪韵的手里,转身的时候,他冲着王学平使了个眼色

王学平跟在爷爷的身后,出了病房,下楼,来到了花园之中

“我想了一下,港岛那一位替你生的儿子,再怎么着,也是咱们王家的种,就取名叫安华”王老爷子摸着下巴,终于认可了吕紫心一个多月前产下的王学平的私生长子

王学平不禁喜出望外,含泪叫道:“爷爷,我……”

“我已经是半截土埋身子的人了,很多事情都看得开”王老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叮嘱说,“江海省的地方派系林立,局势错综复杂,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凡是三思而行,谋定后动,懂么?”

王学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笑着解释说:“我故意在上任的当天,就请了假,就是想麻痹某些人,让他们以为我在政治方面还不成熟”

“嗯,我明白的,你这事办得还行”王老爷子慈爱地望着王学平,语重心长地说,“家族的力量靠得一时,却靠不得一世要想上几层楼,最终只能靠自己”

“爷爷,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王学平一脸地严肃地表明了心迹

“喏,这个给你,一般情况下,不要轻动”王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硬纸片,递给王学平

王学平接过纸片一看,立时瞪大了眼珠子,惊讶地说:“爷爷,您真有远见,居然这么早就把杜雪调到了江海省厅警卫局”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王老爷子捋了捋斑白的头发,幽幽一叹,“杜雪精明干练,不仅是雪韵的养女,而且从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有她在那边暗中照应着,包括我在内,咱们全家人才能稍稍安心一点”

病房中,王学平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并头躺在床上熟睡的爱妻和娇儿

短短的三天假期,即将届满,王学平今天下午必须搭乘飞机,赶回省里

王学平俯下身子,吻了吻熟睡中的爱妻小灵,又轻手轻脚地把含在娇儿嘴里的嫩嫩的小手指,拿了出来

替娇儿仔细地掖好婴儿小被之后,王学平这才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狠下心肠,毅然推门出了病房

四个小时后,飞机安全抵达位于江海省会洪光市郊的国际机场

王学平提着行李箱,混在人群之中,缓步经过出站口

“请问是王学平同学?你还认识我么?”王学平正走着,突然一个身穿笔挺西服,长得非常帅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王学平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眼前忽然一亮,有些吃不准地问他:“你是熊……”

帅气男子插口说:“没错,我就是你的老同学兼老室友,熊大花……”这家伙张开双臂,按照当年的老习惯,仿佛黑熊扑食一样,抱紧了王学平

王学平仰起脸,望着依然帅得一塌糊涂的熊大花,心里颇为感慨,这位当年知名的校草大帅哥,怎么就一点也不显老呢?

熊大光的真名叫熊小光,因为在大学里读腾的时候,喜好沾花惹草,同寝室的兄弟们,就封了个雅号“大花”大家叫顺口之后,就没人再提起熊大花的真名实名

“好了,好了,快放开我,免得让人误会咱们俩有奸情”无意中遇见了大学里感情甚好的老同学,王学平在感叹世界之小的同时,心里一高兴,顺嘴开起了玩笑

“你是来出差的?千万别告诉我,你调到洪光来了哦”熊大花不正经地笑个没完没了

“我刚调来江海,还没正式报到上班”王学平含糊此词地说明了来意,反正他绝对没有骗人,熊大花自己如果疏忽了,也怪不得他王学平不说实话

其实呢,王学平也不是想故意隐瞒实情随着地位的不断提升,王学平现在已经很难再和昔日的老同学,老同事们,平等相处

王学平是想看看,分别这么多年后,熊大花是否还和当年读腾的时候一样,粪土钱财身份,只重感情

纸是绝对包不住火的,类似王学平这种的重量级省委领导,暴露身份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哈哈,既然你刚调来了洪光,还没有住处?干脆暂时先住我家算了”熊大花热情地邀请王学平上他家里去做客

“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我有些必须先去单位办好相关手续”王学平很自然地托词婉言谢绝了熊大花的一番美意这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到机场来,多半是来接人的,王学平不想耽误了他的正事,反正他就在洪光市,聚会的机会多的是

“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今晚老同学有聚会,你正好赶上了,一定要来哦”熊大花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又拿出了一张名片,一股脑地塞到了王学平的手里,“我先去接老婆了,你忙你的,回头打我电话,我告诉你详细的聚会地址车就在10号门外的停车场内,号牌是……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拿到驾照哦”

王学平手里捏着车钥匙和名片,望着熊大花快步远去的背影,心头不由一暖,熊大花还是热心快肠的老样子,应该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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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惊情

第750章惊情(月票鼓励下)

王学平出了候机楼,在停车场上找到了熊大花那部崭的雅阁车(d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启动动机

伴随着动机轻微的震动声,王学平点上烟,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此时的他心情很不错

越是好车,就越需要提前预热一番,让润滑油充分滋润动机的每个部位

王学平吸了口烟,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熊大花这小子居然毫不犹豫地把车借给了他

仅从这份胸襟,王学平就可以看出熊大花,一如既往地重情谊

自从官位节节高升之后,王学平已经绝少有机会摸着方向盘上边三令五申地下了不少文件,一再强调,严禁领导干部亲自驾车上路

按照王学平自己的理解,上边之所以禁止领导干部亲自驾车,有两个方面的担忧:一是担心领导干部的人身安全问题;另一个则是,一旦出了交通事故,领导干部会利用手中所掌握的特权,干扰交警方面公正地做出事故鉴定,从而影响到党员领导干部的整体形象

在如今,领导干部们基本每天都有饮宴活动,难免要喝酒酒后驾车出事的机率非常之高,这已经被无数血淋淋的事实所证明

王学平吸完一支烟后,放下手闸,轻踩油门,驾车驶离机场

雅阁车驶上机场高公路之后,王学平这才想起来,他对洪光市路况的了解情况,完全是一片空白

上任的那一天,王学平和中组部领导一起从京城赶来洪光市,他们刚下飞机,就被省委领导们给接走了

王学平驾车驶出机场高公路,进入到市区,在马路边上找到了一座有人值守的报电话亭,索性将车开了过去,就停在了报亭的门前

下车后,王学平走到报电话亭前,买了份的洪光市旅游地图

王学平点上烟,就站在报亭的旁边,仔细地研究了一番地图因为地图上并没有标示出省委组织部的地点,王学平在确认他目前所处方位的同时,打算驾车先去省委所在的“英雄路”

省委组织部的办公地点,和省委大楼同在一条街上,是一座单独的大院

王学平走到车旁,正准备拉开车门,视线的余光忽然现,前方不远处的路旁林荫后边,有一对男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因为有大树的遮挡,王学平看不清楚这对男女的相貌,只看清楚了,背对着他的那位女士,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

借着阳光的反射,王学平觉,女士那对纤细修长的美腿之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肉丝,如果不细看,很难看得出来

仅从这位女士妙曼的背影,王学平不得不承认,曲线优美动人之极,尤其是那两瓣圆滚挺翘的饱满肥臀,非常容易勾起正常男人的占有欲

王学平晒然一笑,仅从这一对男女,热吻的激烈程度来看,基本上不可能是夫妻关系

要么是热恋中的未婚男女,要么是夜鸳鸯性质的情人关系

王学平还没无聊到长时间偷窥人家情侣之间亲热的程度,他坐进驾驶室,重启动轿车

雅阁车很快驶近路边的那棵大树,眼尖的王学平猛然现,一只大手撩起那位女士的裙摆,探入了里边

作为好几个女性的男人,王学平尽管看不清楚那只手在裙内的动作,却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听见了轿车驶近的马达声,那位女士忽然扭过头,紧张地望向雅阁车这边

这一刻,王学平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闻名全国的芳名:赵雅芝

他清晰地看见,这是一位长得非常像“赵雅芝”的美少妇瓜子脸,小巧的鼻子,一头乌黑靓丽的披肩长,柔柔地散落在胸前,稍却是波浪卷曲,很有时尚感

这位美少妇皮肤非常白,即使是王学平的爱妻小灵,也要略逊半筹

老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那么,三白遮几丑呢?

这时,那位美少妇的香腮之上,泛起一抹艳艳的羞红,与洁白晶莹的玉额,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反差,令王学平印象极其深刻

就在雅阁车即将驶过大树的时候,王学平的眼神竟然和那位美少妇碰到了一块,随即,美少妇把头一低,整个身子微微地一晃

刚才的那一刹那间,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美少妇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慌与恐惧,隐含着几分羞涩

是什么,令这么美的一位少妇,如此之畏惧呢?王学平很自然地想到了,偷情二字

正常的夫妻,或是未婚情侣之间,私下里亲热,让外人现了,可能会羞涩,但绝对不会感觉到恐惧

也许是感觉到了怀中美人儿的严重不安,那个男的侧过身子,仰起脸,居然朝着王学平得意洋洋的一笑,仿佛是在向王学平示威一般

王学平大吃了一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和美人儿相拥的男人,居然活像一只动物园里的长脸大马猴

象是熟透了红苹果一般,美艳迷人的少妇,居然和极丑的一只大马猴,相拥在了一起热吻,由此形成的巨大反差,简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好比,人们拿起刀叉,正欲享受美味可口的法式宫廷大餐,却猛然现,一只腐烂的老鼠躺在可口的靓汤之中

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意外生了:大马猴居然当着他的面,探手掏进了美少妇的领口

王学平虽然看不清楚,那只大手在领口下的具体活动,却看得见,美少妇右侧胸部夸张的凸起老高

美少妇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她抬起手臂死死地抓住了大马猴的手,粉红的小嘴张合之间,仿佛在哀求着什么

大马猴不知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她那只白嫩的小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美少妇别过头去,整个身子摇晃得厉害,而大马猴的大手却在她的胸部大肆活动……

王学平的好心情,刹那间变得一团糟,他厌恶地扭过头,加大油门,径直驾车离开了现场

女人呐,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不懂得自尊自爱,迟早会被丈夫或是情夫所抛弃

算了,眼前这种不知道检点的女人,和他王学平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又何必去操这份闲心呢?

一个小时后,王学平找到了省委组织部所在地考虑到身份和影响的问题,王学平并没有直接驾车驶进大院,而是将车开远了一点,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下车后,王学平锁好车门,步行到了组织部大门口

“哎,站住,你找谁?”天气很热,原本坐在传达室里享受空调待遇的保安,拉开玻璃窗,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抬手拦住了笔直朝里走的王学平

“我是来报到上班的”王学平心想,保安的警惕性还行

“带了派遣证和身份证么?”保安看走了眼王学平今天穿得很随意,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百元左右的西裤,脚蹬一双黑皮鞋,怎么看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呵呵,我的证件都在杨浓秘长那里”王学平哪来的什么派遣证,他的任命文件,早已存在部里备档,身边除了驾照之外,就是一张身份证

“杨秘长?哦,你请稍等一会,我帮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保安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学平,接着,换上了一副笑脸,说话的语气也比刚才客气了许多

“杨秘长,外面来了个大学生,说是您认识他……是,是,是……”保安的脸上原本挂着恭敬的笑容,可能是听了杨浓不客气的问话,脸色突然一变,扭头死死地瞪着王学平,仿佛要吃人的模样

“和你也说不清楚,你把话筒给我”王学平无视于保安不善的眼神,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话筒,笑着说,“杨秘长,你好,我是王学平……”

“哎呀,王部长,您回来之前,怎么也不事先给我打个招呼呢,我好去机场接您呀……”杨浓在话筒那边连连自责

王学平笑着打断了他,说:“门口的保安兄弟很敬业,堵在门口找我要证件”杨浓的说话声,明显比往常高了几度,一直在旁边偷听的保安,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刷的变白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出来接您……”杨浓放下电话之后,快步离开他的单间办公室,走到外间的大办公室,大声下达了指令,“上任的王部长已经到了大门口,大家赶紧分别通知下去,所有人都到大门口去迎接……

王学平背着双手站在大门口,微笑着对正在呆的保安说:“外面怪热的,浑身直冒汗,你不想请我进里边吹吹空调?”

保安张大了嘴巴,楞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拉开传达室的门,把王学平请了进去

不大的工夫,省委组织部办公大楼内,传出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象是生了地震一样,人们争先恐后地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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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香风袭人

,第751章香风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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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浓在传达室内找到王学平的时候,王学平正拉着战战兢兢的保安,坐在椅子上聊天。

“王部长……”杨浓小心翼翼地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小声做着检讨,“我失职了,请您批评。”

王学平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杨浓,站起身,笑着说:“是我来得匆忙,没通知你,何错之有?”

“这个……”杨浓不太熟悉王学平的脾气,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王学平刚上任,也不想让杨浓太过尴尬,就岔开话题,问他:“我的办公室在几楼?”

杨浓紧锁着的眉心,略微舒展了一些,他赶紧汇报说:“安排在四楼最东头的位置,我这就带您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请您务必指出来。”王学平心想,杨浓很会说话,也很会来事,省里把这么一个懂“服务”的人物,放到部秘书长的岗位上,还真有点物尽其用的意味。

王学平察觉到,组织部的大院内,传来嘈杂的说话声,脚步声,以及沉闷的训斥声,他心里基本有了数,部里的干部们都跑来迎接他这个新任的部长。

见王学平抬腿准备出门,杨浓赶紧侧过身子,让开了通道。

王学平在大院内刚一露面,“啪啪……哗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适时响起,经久不息。

“哈哈,王部长,我代表咱们组织部的全体干部,欢迎您。”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满面堆笑地从人群里走出来,热情地冲着王学平伸出双手。

一直跟在王学平身侧的杨浓赶紧小声介绍说:“王部长,这位是您上任前,临时主持部里工作的常务副部长,李长山同志……”

“长山同志,很高兴见到你……”王学平笑着和李长山握了手,略微用力地摇了摇。

李长山感受到了王学平的热情,满面红光地笑道:“王部长,请允许我给您介绍一下部里的各位同仁。”

王学平注意到,李长山用的是同仁,而不是部里的各位领导。仅从这处小小的细节,王学平基本可以判定,李长山很会做人,精通官场之道。

“这位是副部长……”

“这位是部务委员、干部一处处长……”

“……”

一路走过去,王学平微笑着,握了不知道多少双手。

因为事发突然,除了副部长兼省人事厅厅长没办法及时赶来之外,在家的部领导以及中层干部,基本上都和王学平打了个照面。

寒暄过后,王学平猛然间发现,就在部领导的后边,站了十几个靓丽的美女。

看着美女们如花的笑容,王学平恍然有一种身处百花丛中之感,心里也有了一丝疑惑,组织部里哪来的这么多美女?

也许是觉得美女太多了,容易引起王学平的误会,杨浓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小声介绍说:“王部长,部里管着全省各级领导干部的考察任用,编制却只有六十几个人,长期处于僧少粥多的状态。在不违反编制规定的情况,为了解决组工干部严重不足的问题,部里每年都要从各个单位借调一批干部上来,充实到第一线……”

杨浓的话不多,却把眼前这批美女干部的来历,解释得一清二楚。

可是,王学平听过了杨浓的解释之后,心里的疑虑反而更加扩大。

傻瓜都知道,真想拉壮丁来当苦力,年轻的未婚男性干部比女干部,更能吃苦耐劳,优势更加明显。

王学平按下心中的疑虑,面带微笑,冲着一直鼓掌不停的人群挥了挥手,就率先朝办公大楼内走去。

在一大群人的陪同下,王学平上到四楼,站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

也许是王学平事先打过招呼,杨浓在吃不准的情况下,没敢搞得花团锦簇,奢侈无度。

大套间内,王学平的办公室居中,宽大的办公桌后,左侧是一面令人精神一振的五星红旗,右侧悬挂着一面绣有镰刀和斧头的鲜红党旗。

室内的办公家具大约有九成新,办公桌前摆了两把皮转椅,桌上整齐地排列着五部电话。

除了蓝、绿、白、黑四色电话机之外,最显眼的要数,靠近桌子正中央的那部红色电话机。

王学平走到靠墙的一扇木门前,推开一看,外面居然是一座小阳台,阳台的铁栏杆上,摆满了不算名贵的各色花草。

套间左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靠墙放了两只到顶的大文件柜,有一座小门通向王学平的办公室。很明显,这应该是秘书的办公室。

套间右侧是会客室,沿着三面墙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圈八成新的真皮沙发。

察觉到王学平的视线停留在沙发上的时间有点长,杨浓赶紧出面解释说:“这是从省委一招那边淘换下来的旧沙发,确实是真皮,但已经使用了五六年。”

王学平心想,仅看这些沙发的成色,五、六年的使用历史,肯定有所夸张,三、四年,倒还有些可能。

因为不是重新花费巨资购买的真皮沙发,王学平即使深究下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思。反而会显得他王某人小肚鸡肠,不好伺候。

王学平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背着手,欣赏着挂在办公桌后的一幅字,“天道酬勤”。

虽然王学平对字画没有研究,但直觉告诉他,这幅字的来历应该不凡。

“杨秘书长,回头找人把这幅字换下来,改成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王学平淡淡地吩咐杨浓。

杨浓重重地一点头,极其认真地说:“您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的。”也看不出他的脸色有何异常。

这时,伴随着高跟鞋由远及近,均匀敲击着地面的脆响,一阵香风从王学平身边飘过。

王学平顺着声响看过去,敢情这是一位身材很好的女子,仅从背影隐约能够感觉到,年龄应该不大。

她身穿一件白色圆领衬衫,一袭黑色及踝的长裙,随着两腿的摆动,飘飘欲起。

盈盈一握的小腰上,系着一条半指宽的黑色皮带下,恰好勾勒出臀部圆隆高凸的优美曲线,令人有忍不住摸上一把冲动!

她目不斜视地手捧一只茶杯,很自然地扭动着小腰肢,款步走到王学平的办公桌前。

在王学平的注视下,她轻轻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面上,偏左侧的位置,左右端详了一下,又伸手挪了挪茶杯的位置。

王学平惊讶的发现,经过调整之后的茶杯位置,恰好处于他拿着比较顺手的方位。

“领导,请尝尝我们家乡的特产,世面上很少见的河溪云雾。”女子转过身子,俏生生地立在办公桌前,巧笑嫣然。

王学平这时才看清楚,这是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艳丽少妇,他注意到,她那一双灵动鲜活的美眸,顾盼之间,秋波流转,媚光四射。

一直暗中观察着王学平神态的杨浓,笑着介绍说:“王部长,这位是咱们办公室的副科长姜小媚同志,在您没有安排专职秘书,办公室临时委托她,负责你这里的卫生清洁工作。”

王学平心想,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在他的身边若是留下这么一个妩媚动人的美艳少妇。

即使他和姜小媚之间没有私情,传出去的闲话,也绝对不可能好听。

“谢谢你,姜科长。”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对姜小媚道了谢,“杨秘书长,咱们唠唠部里的情况吧。”

姜小媚冲着王学平甜甜地一笑,说:“领导,杨秘,你们忙,需要端茶递水,扫地抹桌子的活,尽管招呼我。”她迈开小碎步,扭动着细腰,带起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飘离室内。

王学平走到办公桌后,坐到皮转椅上,却没有马上招呼杨浓坐下。他拿起茶杯,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入。

“杨浓同志,以前,司马副书记当部长的时候,负责打扫卫生的是谁?”王学平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含笑望着杨浓。

杨浓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眼镜,平静地说:“那个时候,由于部里的干部,以中老年居多,负责替部领导打扫卫生的基本是新调来的大学生,年轻的小伙子和大姑娘都有。”

王学平的眼眸闪了闪,杨浓这家伙说了这么一大通,看似回答了他的问题,却有意无意地回避了核心要点。

不过,仅从杨浓躲躲闪闪的态度,王学平倒是可以判断清楚,当初,替司马安打扫卫生的,绝对不可能是姜小媚这种娇艳的花朵。

“我们要重视发挥女性干部的长处,让她们把光和热,挥散到最适合她们的地方。”王学平云遮雾罩地发表了一番重视女性干部的言论。

杨浓却能够领会到王学平话里的实质,必须换个男性干部过来打扫卫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王部长,办公室前段时间分来了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还没有女朋友。我也观察了下,办事还算是勤恳。”既然王学平没有挑明了说,等于是给杨浓留了几分薄面,杨浓很自然地立即纠正过去的错误,重新做了安排。

王学平点了点头,却没吱声,杨浓还真是鬼,借用没有女朋友一事,暗示那是个男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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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省编委的通知

,第752章省编委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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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部长,这是部里配给您的专用手机。因为咱们部里和移动方面关系不错,办的是长途和市话包打的内部卡。”杨浓从他的随身包里,拿出了一部诺基亚的新手机,轻轻地放到桌面上,推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没看手机,吸了口烟,嘱咐说:“我刚上任,很多政策还不了解,你把相关的政策文件汇编准备好,我没在的话,放我桌上就行了。”

“好的,明天一早,您肯定能看到相关的文件。”杨浓站起身,正准备告辞,忽然停下了脚步,“今年恰好是新世纪的第一年,在您上任之前,因为省委领导的车况普遍不佳,省机关事务局集中采购了一批新车。按照省里的政策,给您配备了一部国产的奥迪a6,司机小马就等在我的办公室里,我领他进来认个门?”

小车司机对于领导来说,其重要性不亚于贴身秘书,王学平一向很重视。

见王学平点了头,杨浓出门把司机小马给领了进来。王学平望着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前的小马,温和地问他:“来部里几年了?”

“三年前我从部队里转业回来,就一直负责驾驶部里的通勤班车。”小马解释清楚他的经历之后,就闭紧了嘴巴,不敢多半句嘴。

王学平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司机小马的情况,小马意识到该走了,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轻轻地放在办公桌前,小声说:“部长,我一般都在一楼的司机班里,您需要用车的话,就打我的传呼留言,我好提前做好出发的准备,以免误了您的大事。”

王学平故意和小马扯了些闲篇,目的就是想考验下小马。结果,小马被绕晕的同时,还记得在离开之前,主动留下联系方式,头脑很清醒。

推开木门,王学平站到小阳台上,手扶栏杆,眺望着远方。

王学平心想,他来江海省上任,省里安排的规格相当高,居然在省委礼堂召开了全省领导干部大会宣布对他的任命,这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一般来说,除了书记和省长之外,别说王学平这种普通的常委,就算是重量级的省委副书记上任,也不过是在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上走个任命的形式罢了。

王学平思前想后,也许是因为中组部陪同他一起来上任的缘故,也许是省里知道了他的雄厚背景,总之,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多时候,隐藏在表面下的,其实就是赤果果的利益。

王学平一点也不着急,想和他合作的大人物,到了需要利益交换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出现。

“有点意思啊。”王学平喃喃自语,部里人才济济,既有杨浓这种八面圆滑的管家,又有李长山这种人精一般的二把手。由此看来,部里边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边,将会非常热闹。

不得不说杨浓选了个环境很好的办公室,王学平所处的位置,恰好可以俯览整个组织部大院。

下班铃声已经响过十多分钟,站在阳台上的王学平却惊讶地发现,一楼大院里依然空荡荡的,并无一般机关下班时的那种嘈杂扰攘景象。

王学平略微一想,嘴角不由浮上了一丝笑意。部机关的干部们没有按时下班,估计都在装模作样地加班,恐怕是想给他这个刚刚上任的手握干部大权的部长,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咚咚……”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敲了两下,“进来!”王学平转身往办公桌边走去。

“王部长,这是省编委发来的会议通知,请您过目。”美艳的姜小媚款步走到了桌边,将手里的一份传真,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过传真,仔细一看,省编委定于明早九点开会,会议地点是省政府8楼的小会议室。

省机构编制委员会是负责全省机构编制的议事协调机构,简称省编委,其下设的具体办事机构是省编办。

省编委最核心的职能是,审议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省高法、省检察院和省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的机关职能配置、内设机构、人员编制和领导职数的方案。

王学平看过会议通知之后,这才想起来,除了省委党校校长和省委教育工委书记这两项兼职之外,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兼职:省编委副主任。

一般情况下,省编委主任由省长兼任。分管党群工作的省委副书记司马安,和王学平这个现任省委组织部长,因为职权范围的原因,是省编委副主任的当然人选。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传真,抬头一看,姜小媚居然没走。

“有事?”王学平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

姜小媚打开手里的记事簿,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妩媚地一笑,说:“按照省委保密局定的机要科管理制度,收发机要文件必须手续齐全,请您在这上面签个字。”

王学平笑了笑,说:“是我疏忽了。”他提起桌上的签字笔,按照江小媚手指的表格,签下了他的大名,并且注明了年月日。

姜小媚收回记事簿,反手夹在手心里,冲着王学平浅浅一笑,说:“领导,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了。”即使他已经决定让姜小媚离得远远的,堂堂省委领导的基本风度还是要的。

望着姜小媚玲珑婀娜勾人犯罪的背影,王学平心头微微一动,刚才,她那只纤纤玉指,伸展在他的眼前,仿佛春葱一般,白嫩细腻。

咳,常年累月的近距离面对如此妖娆迷人的天生尤物,王学平自问,他很难保证绝对不犯错误!

王学平惦记着和熊大花的约定,他打算,先回住处简单地看一看,再去赴约。

司机小马即使和人聊天的时候,两眼的余光,始终盯在门口。

当王学平的身影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司机小马腾地从椅子上跳起了起来,大步向前,很快就跟上了王学平的脚步。

“部长,您要用车?”司机小马凑到王学平的身侧,小声请示。

“嗯。先回住处看看。”王学平点点头,司机小马的机敏,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得到了王学平肯定的答复后,司机小马退后一大步,不急不徐地跟在王老板的身侧。

“王部长,您好……”在过道里,王学平一路上遇见了不下五个手里夹着文件的美女干部,她们纷纷停下脚步,主动和王学平打招呼。

没办法,部里的美女干部多,养养眼球,还是蛮不错滴,王学平只能这么安慰他自己。

即使他是一部之长,也不可能把这些美女干部,统统清理出组织部。

真要是那样做的话,消息一旦传遍省委各机关,反而会显得王学平心里发虚,多半还会落个“假正经”的骂名。

王学平迈步走出组织部办公大楼,司机小马灵巧地从侧面超了过去,快步跑到车旁,并且主动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展现在王学平眼前的,是一辆簇新的国产加长版奥迪a6。

在夕阳的映射之下,纯黑的车身闪闪发光,尽显省部级高官座驾的磅礴大气,不愧是天朝最知名的官车。

王学平注意到,奥迪车挂的是代表省委领导的小号牌,江o00019,非常好记。

就在王学平即将登车的时候,一股凉爽之气扑面袭来,他惊讶地发觉,车载空调不可能刚刚打开,应该是一直在运转。

司机小马坐到驾驶室里后,他并没有马上启动轿车,扭过头,望着王学平,小声解释说:“部长,按照部里的惯例,三伏天或是三九天的时候,领导出行之前,至少提前半个小时打开车载空调。刚才,下班铃响的时候,我下了趟楼。”

“嗯。”王学平微微一点头,并没有明确指示小马以后该怎么做。

司机小马笑着说:“我以后多注意点,尽量控制在提前五分钟以内。”

王学平没吱声,在目光看向窗外的同时,心里却在想,小马倒有几分灵性,领悟力不差。

奥迪车从组织部的后门开了出去,沿着一条环湖的林荫路,行驶了大约五分钟左右,跨过古香古色的小桥,来到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大院门口。

早在奥迪车减速过桥的时候,大院门口值班的警卫军官,已经看清楚了车牌号,他直接就挥手放行。

岗亭内的值班警卫按下电钮,挡在入口处的粗大电控铁制栏杆,迅速地升起……

就在铁栏杆直立到顶的当口,王学平的奥迪车刚好抵达醒目的白色警戒线前。

“啪!”在值班军官低沉的口令声中,大门两侧的四名警卫战士,几乎在同时持枪致敬。

“滴……”司机小马很懂规矩,他按了一下喇叭,表示对警卫战士们的敬意。

进入大院后,司机小马娴熟地驾驶着奥迪车,一路之上,嶙峋的假山,奇异的怪石以及珍稀花卉盛开的花圃,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小车驶入一座别致的小院后,稳稳地停在两层小楼的门前。

下车的时候,王学平暗自一叹,这里的居住环境,简直没法用语言去形容。

即使是腰缠万贯的大富豪,要想居住在这种风景如画的美妙环境之中,哪怕掏出上亿的钞票,也很难达到眼前的高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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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俏交警

第753章俏交警

王学平站在属于他的这座小院内,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和总局分配给他的局长楼,简直没法相提并论,如有云泥之判。

两层小楼门前两侧,各有一根雕琢精美的罗马柱,明显是仿西方风格的建筑模式。

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前右侧。

司机小马从后备箱中拿出王学平的行李箱,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旁,紧紧地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首长下午好,我叫张虹,是这里的中班服务员。”小姑娘略带羞涩地冲着王学平鞠躬致意。

“你好。”王学平很有风度地冲着张虹微微一点头,一边朝楼里走,一边信口问她,“以前在那里工作?”

“报告首长,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张虹有些羞涩地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补充解释说,“省机关事务局录用后,我们同一批的姐妹,都被送到五星级的洪光大酒店里,接受为期一年的服务技能培训。经过考核后,我被安排做29号楼的专职服务员,主要负责照顾首长的日常生活起居。”

王学平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张虹,小姑娘显然并不认生,仿佛黄莺唱歌一般,唧唧喳喳地解释清楚了她的来历。

因为惦记着熊大花的邀约,王学平在二楼的卧室内,简单地冲了个凉,换上带来的一套休闲便装。

王学平下楼的时候,低头一看,张虹正目不斜视地站在楼梯口。

也许是心里有些不太自在,王学平在经过张虹身旁的时候,笑着提醒她:“我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随意一点,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好的,首长,我一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张虹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回应了王学平提出的要求。

王学平一时无语。不愧是模板化训练出来的服务员,张虹的回答非常标准,却令他有一种刻板无趣的感受。

算了,即使换人,也许还不如这个张虹,等有空了,再慢慢地教导她。

王学平临出门的时候,张虹突然从后边追了上来,娇娇地喘着气,说:“首长,这是值班室的电话,您有任何生活上的需要,都请吩咐。”说罢,她将一张烫金的小卡片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嗯。”王学平接过卡片,迈步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扭头嘱咐张虹,“你要是方便的话,晚上替我准备一些醒酒的东西,外加一碗鸡蛋肉丝面,一碟咸菜。”

“报告首长,俺保证完成任务。”张虹忽然并拢两腿,抬起白嫩的手臂,摆出敬礼的姿势,显得格外的娇俏可爱。

王学平知道她是有心补过,故意和他开玩笑,就笑了笑,鼓励说:“这就对了,尽量放开一点,大家相处得才自然。”

司机小马开车很稳,靠在后排的王学平,几乎感觉不到很大的震动。他心想,在摸清楚小马的底细之后,倒不妨让他长期担任专车司机。

王学平在途中下了车,司机小马紧闭着嘴巴,什么都没问,就驾车远去。

当王学平赶到熊大花的那辆雅阁车前,刚坐进驾驶室内,却惊讶地发现,前挡风玻璃的雨刷下边,压着一张纸片,看样子象是一张交通罚单。

王学平从车里钻出来,走到车前,拿起纸片一看,果然是罚单。上边写的处罚理由是,违章停车,扣两分,罚款200元。

带着心里的疑惑,王学平下意识地看了看轿车的附近的情况,他心里非常奇怪,雅阁车的四只车轮都在划定的停车白线以内,并没有擦线,这应该属于正常停车吧?

“嘎吱!”尖锐的刹车声从王学平的身后猛然响起,他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向人行道的方向,纵身一跃。

王学平的两脚刚落到人行道的台阶上,就听身后传来清脆的戏谑笑声,“反应倒蛮快的啊……”

心里非常窝火,王学平急速转身一看,只见,一辆警车停在大约十米远的地方。

车内坐了一个大约二十一、二岁,英姿飒爽的靓丽女交警,她单手扶在车门上,正似笑非笑地看他的笑话。

看那女交警的架式,王学平估摸着,多半是为了违章停车的事。他忍住心火,平心静气地问女交警:“我的车停在线内,为什么要贴条?”

“为什么?你看看那儿……”女交警抬起左手,指了指马路对面。

王学平顺着女交警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仔细地观察了一阵,才费力地在对面人行道上的两块硕大广告牌之间,找到了交警部门安放的禁停标志牌,上边的确标明了禁停的起止时间。

“得,我知道你要说啥。不过,违章就是违章,没办法,我也是例行公事。”女交警抢在王学平说话之前,从副驾驶位置上,拿起一部微型摄像机,得意地冲王学平晃了晃,那意思是说,铁证如山。

也许察觉到了王学平情绪不太好,女交警仿佛和熟人开玩笑似的,抿唇一笑,说:“如果你再来晚一点,这车可就得拖走了,停车场那边的收费标准是,半天600块,一天1000块。”

这个时候,任何一位明智的司机,都应该听得出来,隐藏在女交警笑眯眯的俏模样后边的,却是赤果果的威胁。

夕阳已经渐渐西下,时间显然不早,王学平担心熊大花等急了,也懒得和女交警一般见识。

王学平走过去拉开车门,扭头冲着多少有些得意的女交警,笑着报了一串数字:“……996”

“切,瞧你那怂样,不就是记下了姑***警号么?有种就去告!姑奶奶我的工作单位是市交警一分局三大队二中队……”女交警突然变得异常粗鲁的做派,令王学平应接不暇,很难适应。

看着女交警杏目圆睁,仿佛斗鸡一样的泼辣俏模样,王学平觉得很滑稽,心里的火气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消减了不少。

堂堂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和一个小小的女交警呕气,消息传了出去,不管怎么说,都是自跌身份的负面消息。

“哈哈,谢谢你没把我的车拖走。那么贵的停车费,我这种穷人可交不起。”王学平开过玩笑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他直接坐进驾驶室里,启动轿车上路离开了现场。

“千万别忘了去局里告我啊……”女交警已经下了车,双手叉着细细的小蛮腰,嚣张地在王学平车后,大喊大叫。

从反光镜看见车后小辣椒跋扈的样子,王学平的嘴角微微一翘,他就几乎可以断定,此女多半是省内权贵家的闺女,从小娇生惯养,给宠坏了。

今天这事其实很小,王学平犯不着和小辣椒一般见识。路上,王学平随便找了家公用电话亭,给熊大花去了电话。

“哎哟喂,我的老同学,你可算是来电话了,那边的聚会都快开始了……”听出是王学平的声音,熊大花把他好一通埋怨。

王学平自己知理亏,赶紧陪着小心,解释说:“路上停错了地方,和一个女交警掰扯了半天,耽误了工夫,实在是对不住了……”

“得,现在啥也别说了,你在哪儿?告诉我具体的方位,我打车去找你。”熊大花担心王学平不认识道,又出了岔子。

王学平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了旁边就是洪光市国家税务局的办公大楼,就告诉了熊大花。

熊大花哈哈一笑,说:“运气还算不错,我的公司就在这附近,顶天也就步行五分钟的路程。”

很快,肋下夹着小包的熊大花,就出现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见面第一句,熊大花就问王学平:“住处都安排好了么?我家里还行,四房一厅,有客房安置你。”

王学平感受到了熊大花的关爱,心情自然很棒,他笑着解释说:“单位上已经安排好了住处,环境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我刚才老惦记着这事,现在总算是安心了。”熊大花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学平,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你就穿这一身去参加老同学聚会,太寒酸了。这附近就是友谊百货,我领你去换一身好点的行头。”

王学平连连摆手说:“我已经常驻洪光了,具体是个啥情况,迟早会让人知道的,反正我脸皮厚,不怕人家笑话。”

“你呀,你呀,还是上学的老脾气,兄弟的便宜,一分也不肯沾。得了,算我没说,咱们走吧。”熊大花从王学平手中接过车钥匙,开门坐进了驾驶室。

“在机场的时候,你急着去单位报到,咱们没法细聊。我先介绍一下我目前的情况吧。你知道的,咱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一起的同班同学,有很多都是江海人。”熊大花的驾驶技术相当不错,马路上人多车多,他不仅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工夫和王学平聊天。

“我呢,毕业后,就分到了市规划局。干了几年,只混了个小小的科长当当,心里老觉得没劲,就干脆停薪留职下了海,整了家很小的房地产公司。没办法,公司的规模太小,只能从房产大鳄们吃剩下的,或是不想吃的残羹剩饭里边,讨点小生活……”

王学平早就猜到了,熊大花的小日子应该过得很滋润,却没想到,他居然搞的是房地产行业。

……

第754章 没长眼睛

第754章没长眼睛

自从采取了分税制之后,全国各个地方政府都严重缺乏建设资金,和房地产行业紧密相连的卖地财政,也就甚嚣尘上,歪风越刮越猛,几乎不可遏止。,

由小见大,王学平敢断言,熊大花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

“学平,说说你的近况吧?”熊大花抽了空,侧头笑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原本打算直接告诉熊大花实情。可是,在得知熊大花从事的居然是房地产行业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暂时有所保留。

“我这些年,一直在机关里,工资不高,但旱涝保收。最近刚调来江海,安排在了省委组织部。”王学平含糊其词地做了介绍,话里话外并没有一句是假,只不过没有详细点明职务罢了。

“省委组织部?呵呵,在那种大衙门里做事,你手里要是没点卡脖子的实权,卖不了乌纱帽,顶多也就捞一点小实惠罢了。”熊大花一针见血地点明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利益链条逻辑。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从小就喜欢当官,这辈子恐怕都离不开官场了。”

“哈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看看我,从官场里出来的之后,混得不比原来单位的领导们差。”熊大花借着红灯停车的机会,扔了支烟给王学平,他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从熊大花爽朗的笑声中,王学平看到了,一个年轻有为的成功男士,所拥有的高度自信。

说句心里话,类似熊大花这种性格豪爽,多金有才的美男子,无论对于成熟少妇,还是无知少女,都具有惊人的杀伤力。

可想而知,熊大花的猎艳之旅,一定丰富多彩,硕果累累。

“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咱们的老同学里边,很有几个混出了头,其中混得最好的,非李小远莫属。啧啧,这家伙和咱们差不多的年纪,人家现在已经是响当当的省教委副主任。听说,被他办过的美貌女教师,至少这个数……”熊大花竖起八根手指头,慨然一叹,“那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啊,全都让那小子给祸害了,真不是东西……”

王学平琢磨着熊大花的意思,仿佛是在吃李小远的味,隐隐约约地羡慕李副厅长艳福无双。

“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学平无法明确判定,熊大花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正经的,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跟着发了感慨。

“学平,你刚来洪光,还不了解情况。在咱们省教育系统内部,广为流传着十朵金花的动人故事。你是没看到哇,我可是亲眼见过其中的一朵金花,长相就不用说了,一言以蔽之,表面带着几分小清纯,实际上是个风骚入骨、水嫩鲜活的极品尤物。”熊大花忽然把车停到了路边,非常兴奋地冲着王学平指手画脚的描述了一番。

能够获得熊大花这种骨灰级狼友,发自内心的认可,至少证明了一点,那十朵金花绝对是名不虚传。

王学平也不好说啥,拿手冲着熊大花指指点点,笑骂道:“你呀,好色如命,沾花惹草的老毛病,一直没啥变化。”

“孔子说的好,食色性也!咱们是老同学,老哥们,彼此知根知底,我也不想瞒着你。我在外边有过不少女人,还不时地闹点花边新闻出来。我老婆起初又哭又闹,甚至上演了割腕自杀的悲剧。等她抢救过来后,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只要我按时把生活费拿回家中,她再也不管我在外边的偷腥事。”熊大花重重地一叹,“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结婚都七年了,摸着老婆的手,哪还有啥感觉?”

还在读大学的时候,王学平就见识过熊大花同时脚踩五条花船,却无一翻船的辉煌泡妞史。

当时,针对大花同学的卑劣行径,王学平曾经做过中肯的评价:女性之友。

“大花同学,我也差点忘记告诉你,我已经当爸爸了。喏,这是我家小宝贝的照片。”王学平没心思继续迎合熊大花的低级恶趣味,索性转移了话题,他从钱夹里边,拿出一张温馨的全家福照片,递到了熊大花的面前。

“哇噻,你老婆太那个啥了,极品中的极品呐……”熊大花抓过照片,仔细一看,马上大呼小叫起来。

王学平只觉得一阵头疼,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无力之感,他实在忍不住了,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贱人!

“娘的,从你和我同班开始,老子就看出来了,你小子整个一闷鸡啄白米的主。嘿嘿,艳福菲浅呐……”熊大花还真没说错,王学平上大学的时候,从不沾花惹草,一心惦记着李小灵,最终顺利地抱得美人归。

王学平实在受不了熊大花三句话不离泡妞老本行的恶劣作风,有心打个岔,就笑着问他:“李小远怎么爬得这么快?”

熊大花吸了口烟,沉默了一会,略带嘲讽地说:“他老婆长得和个矮冬瓜似的,五大三粗,那腰比水桶还要粗,还有狐臭,丑得惊人。可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老爸啊……”

王学平分明感受到了熊大花的幸灾乐祸,他不露痕迹地试探着问熊大花:“李小远的老丈人很厉害?”

“是啊,上一届的副省长,现任省政协专职副主席,你说厉害不厉害?现在,距离换届也不算太远了,我私下里听说,他老丈人正在四处活动着,准备把他推上省教委主任的宝座上去。”熊大花对李小远很有些看法,让王学平看得一清二楚。

发觉王学平听得很认真,熊小花误以为王学平和他一样,也对李小远羡慕嫉妒恨,就开玩笑说:“那家伙一周前正好带队出国考察,这会子只怕正在欧洲的大酒店里,和西洋鬼妹玩得昏天黑地。我估摸着,他今天,恐怕参加不了聚会。”

王学平发觉,熊大花居然对李小远的情况了解得如此之清楚,这里边恐怕大有文章。

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故意逗熊大花:“李小远的妹妹很对你的胃口吧?”

“是啊,他老婆很丑,但和他老婆同父异母的小姨子,却非常迷……哎呀,不对,你小子居然套我的话……”熊大花眯起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以熊大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精明特性。如果他不想说的事,谁也撬不开他的嘴巴。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之间因为距离所固有的小隔阂,反倒烟消云散。

宁为真小人,不装伪君子,王学平倒很欣赏熊大花的光明磊落的做人态度。

经过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熊大花驾车赶到了位于洪光市中心的豪门太子大饭店。

熊大花把车锁好后,和王学平一起,肩并肩地朝饭店门口走去。

停车场内,王学平略微打量了一下,发现,有十几辆小车的车牌上,都贴着大红的字幅:恭喜发财,恰好遮挡住了车牌号码。

在这些小车的旁边,分散站了几个饭店的保安,他们先后劝离了好几个无意中靠近小车的客人。

熊大花在一旁笑着开玩笑说:“你看看,这些当官的利用公款大吃大喝,还怕被人发现。既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真那个啥……”

王学平摇了摇头,轻声一叹:“这是个顽疾,牵连甚广,必须有从上到下的顶层设计,否则绝难根除。”

早在仁江当市长的时候,王学平就想彻底杜绝公款吃喝的问题。可惜的是,他只能尽可能地约束住本市的干部,却没办法不接待频繁下来检查工作的上级实权干部。

另外,市里的审批权限非常有限,必须跑省钱进,跑部钱进,求人办事没有“润滑剂”做媒介,还有可能办得成事么?

“今天老同学聚会,咱们就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好地享受一番美好的生活,也不枉活这一世。”熊大花只是偶有所感罢了,无意深谈。

王学平也不想纠缠这个异常沉重的话题,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饭店。

“大花,你可真难请啊,大家都到齐了,你却珊珊来迟。”熊大花在三楼小舞厅里刚一亮相,就遭到了室内众人的迎头痛击。

熊大花早就修炼到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境界,哪里会把这么一点小儿科放在心上,他笑眯眯地冲着大家拱了拱手,说:“各位老同学,今天,我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你们看看这位老兄是谁?”他稍微用了点力,把身后的王学平推到了前边。

“这是……”也许是长时间没有取得联系的缘故,室内的好些人都已经淡忘了王学平的长相。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熊大花曾经和王学平同寝室长达四年之久,两人之间非常熟悉,他也恐怕很难在候机楼内,当场认出王学平。

“是有点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啊……”大家七嘴八舌地对王学平指指点点的,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叫得出他的名字。

王学平倒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始终面带微笑,本想给同学们一个惊喜的熊大花,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

好半晌,终于有人喊了一嗓子,“你是晚一届的师弟吧?姓张,还是姓高?”

得,这比完全不记得王学平这么老同学,还要糟糕!

熊大花气得破口大骂:“张武,你***没长眼睛啊?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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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冤家路窄

第755章冤家路窄

:月票鼓励下,考虑情节,很费脑子滴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暗中扯了扯熊大花的裤腿,提醒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别伤了老同学之间的和气

熊大花按捺住心中的极度不悦,十分遗憾地对王学平表达了歉意,“唉,老同学,我真没有想到会这个样子,实在对不住你”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不象你你在学校的时候,一向是闻焦点人物,我就是一个腾呆子罢了”

“得,啥也别说了,咱们走这种鸟会,还聚个屁”熊大花对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这帮老同学,彻底的心寒失望,“这些人看你穿得寒酸,故意捉弄人我就不信,这么多人里边,就没一个认识你的要知道,你当年可是学习尖子,高才生,这才分开几年?”

“呵呵,王大才子,我其实早就认出你了只不过是很久没见了,想和你开个小玩笑罢了,千万别介意啊”张武见熊大花动了真怒,担心不好收场,赶紧站出来解释

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他,开玩笑说:“小张子,当年你失恋的时候,抱着我的胳膊一阵猛哭,结果把我买的白衬衫哭成了黄衬衫,你还记得?”

“哎,这个……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啊?”张武苦丧着脸,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老同学,你想不到,人家张武现在可是大有出息,当上了省交通厅的实权处长,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有人帮着张武点明了身份

张武连连摆手,说:“我这么点小出息,那不值当拿出丢人现眼?人家李小远副主任,才叫作混得有声有色……”

王学平心里好些好笑,与其说张武很谦虚,倒不如说他是在暗中显摆他的身份和地位

大家表面上显得很热情地拉着王学平入了座,这个问东,那个问西,话题主要是围绕着王学平现在是干什么的

王学平笑着说:“我是从异地交流过来的,上边可能安排我去省教育工委”他这话没有半分假,却有意识地诱导大家,朝着他混得很差的方向去想

“教育工委啊,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清水衙门,屁权没有你一旦调进去,就很难再出来了王大才子,将来想调动的时候,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张武摸着下巴,以老资格地下组织部长的“权威”身份,居高临下地把王学平“灰暗”前途,分析得一清二楚

熊大花心里窝着火,又接了王学平的眼神示意,他索性闷头抽烟,懒得说话

得知王学平混得很不如意的近况之后,一帮老同学假模假样的敷衍了一番,就各自三五成群,继续谈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说句实在话,王学平今天来参加聚会,心里多少有些担忧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的真实身份迟早曝光

在跑官要官,甚至是砸钱买官的丑行,愈演愈烈的当今,那些在党政机关工作的老同学,正愁找不到拉关系的好门路,怎么可能放过王学平这尊现管的活菩萨呢?

到时候,王学平如果不愿帮忙,肯定有人会在私下里传出闲话,说他目中无人,六亲不认,名声必定受损

现在,好了,受了冷遇的王学平,心情非常不错,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反而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泰

王学平笑着拍了拍熊大花的肩膀,说:“不管将来我混成啥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算了,这个圈子我也早待腻了,等会稍微敷衍一下,咱们换个干净点的地方,好好地喝几杯”熊大花的情绪一落千丈,感慨地说,“世态炎凉啊”

“各位老同学,请静一静,请静一静,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尊敬的省教委李主任刚从国外回来,正在过来的路上”张武站在小舞厅的正中央,挥舞着手,显得很兴奋,“全省的中考刚刚结束,家里有小孩需要照顾的,赶紧趁这个逮住李大主任,可千万不要错过好机会哦”

“太好了,我大姐的儿子今年中考的分数不够重点线,一直惦记着找李大主任帮忙,都快急死了……”人群之中,一个烫了黄色卷发的美丽少妇,兴奋得直拍小手

王学平隐约记得,她应该是班花谢娜想当初,谢娜是个非常清纯的女孩,上课的时候经常偷吃零食

熊大花没好气地瞟了眼情绪很激动的谢娜,小声嘀咕说:“她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谢娜了我们这里的老同学都知道,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在外面一直有个大款情人,她未婚夫笨得要死,居然一直没发现”

“……后来,谢娜越玩胆子越大,刚度完蜜月,就把奸夫带到婚床,结果,被提前出差回家的老公逮了正着离婚没多久,谢娜就被那个大款给甩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妾不如偷嘿嘿,这种观点,我倒是蛮欣赏滴”熊大花贼贼地一笑,仿佛是在回味着偷人家老婆的美妙滋味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整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对男人偷情,比较宽容反之则不然,除非是变态,一个正常的男人很难容忍老婆红杏出墙”

在出轨的问题上,王学平自问没有立场去批评谢娜或是熊大花

假如硬要有所区别的话,王学平可以拍着胸脯说,他对自己的每个女人,都充满了感情,都是真爱

这话有点无耻,却代表了王学平的心声如今的他,已经越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层次,达到了“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的高境界

“嘿嘿,男人可以征服世界,女人只需要征服男人就可以了”熊大花恬不知耻地公开宣扬他的猎艳理念,颇有些真小人的大风范

就在王学平和熊大花窃气私语的时候,张武当着众人的面,笑着说:“李大远刚从国外回来,就赶来聚会,还真是重感情呐我有个提议,咱们一起去大门口欢迎老同学归国,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一帮男女同学跟着起哄,反应非常热烈

熊大花撇了撇嘴,小声说:“有些人想把孩子安排到重点幼儿园;有些人是想帮亲戚朋友的孩子,钻进重点中学;有人是想提前搞好关系,为孩子将来考上大学打好人脉基础……”

“你有钱,即使孩子成绩不好,也掏得起巨额的赞助费、建校费,可是,没钱的还是大多数”王学平笑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人父母的,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可问题是,各级政府在教育方面的财政投入比例,甚至比非洲的贫穷小国都差得很远,这实在是一种极其短视的行为

在教育资源严重不均衡的当前,教育系统的官员们因为掌握了很大的自由裁量权,利用权力寻租的空间,非常之大

“熊总,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张武含笑走到了两人的身旁,摆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张武,你们有事要求李大远帮忙,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和我,和学平,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熊大花实在忍不住,说话的口气非常不客气

“我就知道,你和李大远两人一直不对付,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得了,算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张武也来了火,扭头就走

“啪”熊大花气得差点拍了桌子,桌上摆放着的一支蜡烛被震得跳了起来,“叭哒”蜡烛掉到了桌面上,火苗扑腾拉几下,终于熄灭

王学平赶紧安慰他说:“算了,一点点小事,不值当生这么大的气”

“咱们走”熊大花霍地站起身,拉着王学平的胳膊,就往外走王学平也觉得,继续待下去,毫无意义

两人走出去没两步,就见小舞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熊大老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咦,是你呀?”

王学平凝神一看,心里不由一叹,这个世界还真

只见,和王学平起过冲突的那位俏交警,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两人

“叶丽,我……我们想去下洗手间……”一向玩世不恭,乱搞女人的熊大花,居然口齿不清,变成了结巴

“熊大老板,这位是?”叫叶丽的俏交警,杏眼圆睁地盯着王学平

“他是我的老同学,叫王学平,刚调来咱们这里……”熊大花发觉俏交警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多想,直接做了介绍

“两分,两百块,你服不服?”叶丽背着手,趾高气扬地斜睨着王学平,“不服,就去告,姑奶奶我一定奉陪到底”

“叶……丽,怎么回事?”熊大花大吃了一惊,连忙挡在王学平的身前,小心翼翼丽

“切,你的车停在了禁停区,我以为你在那边办事,想逗你玩玩,就贴了张条没想到,他居然敢不服,说是要告我好啊,那就让他去告,看谁最后吃亏倒霉?”叶丽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恶狠狠的小模样,比武则天还要霸道

王学平恍然大悟,原来,小辣椒早就认出他不是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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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真霸道

第756章真霸道

“学平,这小姑奶奶就是李小远的小姨子这丫头被她老爹宠坏了,你别往心里去,看我慢慢地和她磨”熊大花偷偷地扯了扯王学平的衣角,小声提醒了一番

王学平撇了撇嘴,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敢情眼前的这个小辣椒,就是现任省政协叶副主席的小女儿,难怪如此的刁蛮任性

“姓熊的,说句实在话,本姑娘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喏,这是罚单的存底,你让他给我赔个不是,单子归你,今天下午那事,就算了帐”叶丽的语非常快,和机关枪扫射没啥区别

“小丽,你消消火,我请你吃法国大餐,这事就算了结,好不好?”熊大花陪着十分的小心,好言相劝

“不行”叶丽骄傲地仰起美丽的小脸,“必须道歉,否则没完”

道歉?开什么国际玩笑?

即使是组织部的一般干部,出门在外,见官就大一级何况,王学平这个响当当的省委常委兼组织部长?

别说区区一个小辣椒,就算是她老爹在现场,也要客客气气地放低身段,礼敬有加

“叶丽,我刚去了趟洗手间,你又惹事了?”三个人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位婀娜美艳的少妇快步走到叶丽的身后

“媚姐,这家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小人……”叶丽抬起小手,不屑地朝着指向王学平的鼻尖

那位美艳的少妇,扭过头,在看清楚王学平的相貌之后,情不自禁地娇叫出声:“王……”

王学平完全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在今天这种场合,遇见娇艳迷人的姜小媚

“姜科长,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王学平急中生智,抢在姜小媚揭开谜底之前,冲着她用力地眨了眨眼,同时,主动伸出了右手

姜小媚在微微一楞神之后,那双秋波四溢的美眸灵动地转了转,好象意识到了什么

她抿起粉唇,微微一笑,说:“原来是你啊,王同志”伸出小手和王学平握在了一起

“媚姐,你们认识?”叶丽大为惊讶地问姜小媚

姜小媚并没有马上回答叶丽的疑问,她冲着王学平飞了个眼色,含笑不语

王学平非常欣赏姜小媚的默契配合,他转过身子,面向熊大花,笑着解释说:“我今天下午去组织部报到,负责接待的恰好就是这位美丽聪惠的姜科长”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王学平有点顾忌熊大花的感受问题,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把真相说开去

从候机楼慨然借车,再到聚会的时候仗义执言,熊大花珍惜老同学感情的为人,令王学平感到很温暖,非常难得

如果,熊大花突然发现,王学平竟然隐瞒了真相,他很可能认为王学平故意拿架子,看不起人

以王学平如今的身份,要想交一个没有功利思想的朋友,可谓难上加难所以,他特别珍惜和熊大花之间纯洁的老同学友谊

姜小媚冲着王学平妩媚一笑,说:“王同志,下午我帮你沸过一杯家乡的好茶,味道应该不错?你就不想请我喝一杯?”

听懂了王学平当众捧她聪惠的潜台词,姜小媚不禁想起杨浓找她谈话时所做的暗示

姜小媚只要一想起这事,心里就非常别扭,很不舒服,逮着机会就想捉弄一下看似一本正经的王部长

“我们……”熊大花有些迟疑,他确实不想再看张武那副丑陋的面目,却又不想正面得罪叶丽和姜小媚

“怎么?我和媚姐刚来,你就想走,看不起我们,是?”叶丽两手叉腰,横眉怒瞪着熊大花

熊大花悄悄地把王学平拉到了一旁,小声说:“别看姜小媚本人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她老公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公公,是现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郭怀民……”

这一下,轮到王学平大吃了一惊他确实没有想到,姜小媚这个天生的尤物,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还真看走了眼啊

由此看来,省委组织部里边,水深得很在没有摸清楚人脉之前,天知道部里隐藏了多少高官的眼线?

“熊大花,你是不是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比个娘们还不如”叶丽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她的不满情绪

姜小媚皱紧了秀眉,抬手在叶丽的俏脸上,轻柔地一拍,说:“你呀,哪象个未婚的大姑娘,满嘴都是粗话,看将来谁敢娶你?”半是调侃,半是埋怨

“媚姐,你昨天还夸我性格豪爽可爱来着,今天怎么就变了?”叶丽缠在姜小媚香软的身上,耍起了无赖

省委领导班子里,常务副省长郭怀民的党内排名,远在王学平之上

但是,和主抓经济工作的郭怀民相比,掌握着全省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命运的王学平,实权明显要大得多

党管干部的原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党国命脉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王学平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得罪郭怀民

“王同志,有件事情倒想和你商量下,咱们坐下来慢慢聊?”善解人意的姜小媚,面带微笑地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王学平的心胸,不可能连个女人都不如,他微微一笑,摆出标准的邀请手势,“美丽的女士,请”

姜小媚今晚穿着一身银白的套装,上身洋装低开领口的下方,两只鼓涨高耸的酥胸之间,一条雪白晶莹、深不可测的深沟若隐若现,勾魂荡魄

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线,延伸到差堪一握的纤腰之下,陡然划出一道弧线惊人的魔鬼曲线

那条异常窄紧的洁白筒裙,异常吃力地包裹住浑圆丰腴的诱人丰臀,仿佛随时都有崩开的危险

仅从久历花丛的熊大花,那目不转睛的痴样,可想而知,姜小媚所拥有的杀伤力,多么惊人?

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小媚披肩的乌黑发丝,无意间轻柔地拂过王学平鼻端,一股夹杂着些微汗味的淡淡幽香,如兰似麝

“媚姐,你真要和这个小人一起喝酒?”叶丽快步跑到姜小媚的身边,紧紧地挽着她的右臂,她依然惦记着王学平还没道歉

“小丽,不许乱说话”姜小媚担心惹恼了王学平不好收场,史无前例地训斥了叶丽

对于桀骜不逊的叶丽,王学平完全把她当作是空气,懒得用正眼看她

王学平是何等的身份地位,犯得着和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女孩一般见识么?

醒过神来的熊大花,热情地招呼着四个人围坐在小舞厅墙角边的沙发上

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已经启封的红酒和啤酒,茶几的边缘放着两只玻璃罐里,里边装满了已经开始融化的小冰块

姜小媚面带微笑地提起一只红酒瓶,主动替王学平斟了小半杯酒

“机关里的女人,原本就活得很累,她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面子”姜小媚替她自己倒了半杯酒,轻盈地起身,探手将酒杯举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姜小媚打的哑谜,王学平一听就懂,他微微一笑,说:“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改”他心想,继续把姜小媚这种有着雄厚背景的天生尤物放在身边,影响的绝不仅仅是个人名誉问题

姜小媚的一双美眸灵动地闪了闪,她完全领悟到了王学平的暗示

别看王学平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毫不犹豫的一口就回绝了她的请求

按照姜小媚的理解,王学平的潜台词是:别看你公公是常务副省长,我说调你离开,你就必须离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也太霸道了?

“不管怎么说,相逢即是有缘,咱们先干了这一杯”姜小媚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冲着王学平露齿一笑,成熟美妇的风情,在这一刹那间,突然爆发

叶丽发觉熊大花两眼发直,拿在手上的酒杯,微微地晃动着……

她心头一恼,忍不住伸出小手,在熊大花的大腿上,恶狠狠地拧了一把

“嗯”熊大花闷闷地哼了一声,老脸不禁一红,非常不好意思地冲着叶丽讪然一笑

王学平低头拿起酒杯的时候,一双银灰色露趾高跟凉鞋,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眼帘

高跟凉鞋的顶端,涂着红色趾甲油的十只脚趾尖,薄的肉色丝袜紧密束缚之下,显得精巧可爱之极

白嫩细腻的脚掌、粉红色的脚后跟,高高隆起的脚弓,完美的组合在了一起,隐隐带有一股子妖媚入骨的惊人魔力

王学平拿起酒杯,在起身的同时,视线很自然地沿着修长匀称的小腿,瞄了上去

姜小媚那对紧紧地裹在薄肉丝下的晶莹大腿,几乎完整地隐藏进了筒裙的下摆之中,美妙的春光到此嘎然而止,令人感到非常的遗憾

“当”两只酒杯凌空碰到了一块,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学平将酒杯放到鼻端,嗅了嗅,一股子微酸的酒香,扑鼻直入,嗯,这酒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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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是我

第757章是我

“叶丽,你姐夫今天回国?”小舞厅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熊大花没话找话说,信口问到了李小远的行踪(

“他回不回国,关本姑娘屁事?”叶丽余气未消,没给熊大花好脸色看

熊大花碰了个硬钉子,讪讪地一笑,冲着王学平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老同学,分别多年之后,咱们两兄弟再次相遇,还真是缘分呐来,咱们碰一个”

王学平主动和熊大花碰了杯,两人相视一笑,几乎在同时将杯中酒喝到了肚内

“来,老兄弟,为了咱们的真诚友谊,干了它”王学平出人意料地抓过姜小媚手边的酒瓶,亲自替熊大花斟了半杯酒,笑吟吟地递到了他的手边

熊大花接过酒杯,豪爽地一笑,说:“感情深,一口扪,咱们两兄弟来个交杯酒,怎么样?”

交杯酒是他们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每次聚餐会上的传统保留节目

“好啊”王学平欣然同意,姿态优雅地掂起酒杯,穿过熊大花的手臂,高高地仰起脖子,将美酒一股脑地送入喉中

“哈哈,有老友自远方来,真痛快说句心里话,学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熊大花畅快地放声大笑,王学平看得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姜小媚眯起一双美眸,无意识地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喂,你还没给本姑娘道歉呢”也许是觉得受到了冷落,叶丽心里非常不爽,大睁着一双杏眼,没好气地瞪着王学平

“小丽,你太过分了”姜小媚板起一张妖媚的俏脸,厉声喝斥叶丽

“媚姐,你今天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他?”叶丽气得小脸煞白,尖声质问姜小媚

姜小媚美眸一转,瞥见王学平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心说,我的小姑奶奶,醒醒,面前这个霸道的家伙,别说是你爹,就算是一省之长,也不好轻易得罪

“小丽,你要还当我是你姐,就赶紧道歉,少罗嗦”姜小媚俏脸含霜,出于爱护叶丽的角度出发,硬逼着她给王学平道歉

一向非常疼爱叶丽的姜小媚,史无前例地要翻脸,叶丽的心里不禁打了小鼓按照她的本性,应该是掀桌子一拍两散,却因为心里很有些犯怵,她不敢

“当啷”叶丽终究是个被惯坏了的女孩,她愤愤不平地将手里的酒杯,恶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你们都欺负我……”叶丽一路哭着闯出了小舞厅

“王……您别计较,她从小被家里人给宠坏了,不知道轻重……”姜小媚在心里重重地一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丫头啊,怎么说你才好呢?

王学平象没事人一样,淡淡地一笑,说:“我有个妹妹也和她脾气一样,刁蛮任性,古怪精灵,经常闹出匪夷所思的笑话,唉,我也是头疼得要死”他自然是指严冰那个小魔女

姜小媚妙目一转,笑道:“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她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越是大人物,越是说一套做一套,口不应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姜小媚无法确定,王学平会不会在应景的时候,来个借题发挥,把总帐算到叶副主席这一系人马的身上?

恍然醒过神的熊大花,小声提议说:“老同学,不如咱们换个地方透透气?”

这时,听见动静的服务员,快步走过来,迅地把地面上的玻璃残渣和酒液,清理干净

王学平笑着摆了摆手,说:“下午被她开罚单的时候,我已经领教过了和我那个干妹子比起来,叶丽只能算是入门级的小淘气罢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骄纵跋扈的*,王学平见得多了类似叶丽的行径,不过是见怪不怪的小儿科罢了,有生气的必要么?

王学平之所以选择留下来,也是想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近距离地观察一下李小远

一起同过窗的副厅级领导干部,其实是一笔分量很重的人脉资源,王学平初来乍到,也有培植一批自己人马的现实需要

“老兄弟,为了有缘相聚,干杯”王学平又替熊大花倒了半杯酒,再一次把酒杯递到了他的手里

“干”熊大花想走,但又舍不得走,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熊大花干巴巴地笑了笑,陪着王学平喝下了杯中酒,也许是嘴里发苦,喝下去的美酒,居然没滋没味

王学平其实是不想让熊大花太过难堪,姜小媚为她这个惊人的发现,感到异常的震撼

仅从熊大花的表现来看,姜小媚断定,他很可能还不知道王学平的真实身份

站的高度不一样,所处的环境不同,姜小媚考虑问题的角度,也迥然不同

越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就越难交到意气相投、没有杂念的知心朋友

姜小媚本身就是省里名列前茅的大宅门里的女人,平日里,她见惯了趋炎附势,蝇蝇逐利的世间百态

在貌似光鲜的大宅门里,包括爱情、亲情以及友情在内,所有的东西都被标了价

只要利益足够大,就连老婆都可以奉献出来,还有什么不可以拿来出卖的?

这么一来,王学平不想泄露身份的苦衷,竟然被冰雪聪明的姜小媚猜到了几分

“光喝酒怪闷得慌,好想找个人一起跳跳舞,松泛松泛”姜小媚那张妖媚的脸蛋冲着熊大花,实际上,却是冲着王学平去的

王学平没接姜小媚的下文,倒把熊大花给推到了前台,“老同学,早在读大学的时候,你的舞技就已闻名全校,陪着美女松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沾腥的猫?

姜小媚瞟了眼跃跃欲试的熊大花,碍着王学平对熊大花这个色鬼非常照应,她还真不好落了熊某人的脸面

“小光,就陪我跳一曲”姜小媚展颜一笑,主动挽住了熊大花的手臂,领着他进了舞厅的中央

舞曲适时响起,王学平手里掂着高脚杯,翘起二郎腿,一边欣赏着姜小媚和熊大花的翩翩舞姿,一边在心里暗自揣测,姜小媚为什么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郭怀民可不是普通的领导干部,他左手抓经济,右手在常委会里捏着投票权

老郭同志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下边会看眼色的跟班,自会帮着解决儿媳妇姜小媚的各类难题

如果,姜小媚是在郭怀民的授意下,主动接近王学平,其目的是想为两大阵营牵线搭桥,王学平倒非常可以理解

不过,初来乍到的王学平,在没有完全摸清楚省里的政局以及人脉的情况之下,暂时不想和任何一方联手

老爷子曾经教育过王学平,在看不清楚形势的情况下,一动远不如一静

一曲终了,“哗哗……”舞厅门前传来了响亮的掌声,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满面堆笑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他一边轻轻鼓掌,一边缓步踱姜小媚的面前,感慨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睹?小媚的舞姿,简直棒极了”

“尊敬的李主任,跳舞不是一个人的事我跳得再好,小光配合不行,不是白搭么?”姜小媚妙目一转,不显山不露水地刺了一下中年男子

王学平眯起两眼,凝神看了过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没错,仪表堂堂的这一位,正是老同学李小远,虽然有些发福,但基本的相貌特征,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呵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小光老弟的身板略有些僵硬,腿脚做动作的时候也很不灵活,还没完全活动开?”李小远不敢得罪姜小媚,却把矛头对准了熊小光

姜小媚心想,李小远的评价,倒也不是胡说八道,熊小光自从和她一起共舞之后,竟然先后踩了三次脚,明显的心不在焉,大失“跳舞王子”的水准

“小媚,不知道我能有幸和你一起共舞一曲么?”李小远风度翩翩地冲着姜小媚伸手,想邀请她继续跳一支舞

“我累了,你找别人陪”姜小媚也不等李小远作出进一步的反应,她就迈开小碎步,扭动着小腰肢,向王学平那边,飘了过去

“跳得非常棒,小光发挥倒是欠佳啊”王学平含笑倒了两杯酒,分别递到了熊小光和姜小媚的手边

既然姜小媚是郭家的媳妇儿,也许会成为合作的桥梁,王学平并不介意做点表面文章,在可能的范围内,给姜小媚留几分情面

细心的姜小媚惊讶的发觉,王学平递酒的秩序,竟然是熊小光在前,而她却在后

这个惊人的发现,再一次印证了姜小媚此前的判断,王学平非常看重绰号“大花”的熊小光

“刚才是谁把我们家的小丽给惹哭了?”李小远笑眯眯地走到了小茶几边上,他这话是冲着熊小光问的,眼神却瞟向了王学平

听话要听音,近在咫尺的姜小媚辨别得非常清楚,李小远显然是明知故问

“是我”王学平纹丝不动地靠在沙发上,从容不迫地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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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打板子

,第758章打板子

“哦,我当是谁呢,敢情是学平老弟啊。欢迎你,远方来的老同学。”李小远走到小茶几前,仔细地打量了王学平一番,一脸热情地伸出右手。

“小远同学,你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既然李小远显得很“热情”,王学平自不会失了风度,站起身和李小远握手言欢。

李小远探手拿起一只酒瓶,替王学平满满地倒了一杯红酒,递到了他的面前,轻声一叹:“唉,叶丽从小被长辈们宠坏了,即使是我们家老爷子也从来没有说过半句重话。我是她姐夫,这杯酒就算是替她赔礼道歉,老同学,你多担待一下。”

在场的人都明白,李小远为了巴结他的岳父大人,警告王学平不要招惹叶丽。

姜小媚撇了撇樱红的嘴唇,李小远很会演戏,他明着替叶丽赔礼,骨子里却是想帮她出头,这个伪君子!

王学平并没有去接酒杯,他淡淡地一笑,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搞得如此隆重呢?反而显得生分了,淡了老同学的交情。”

李小远微微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王学平的腰杆居然这么硬,丝毫也不肯妥协!

王学平的果决与霸道,姜小媚在一天之内,先后领教过两次,已经有了很不好惹的基本判断。

有鉴于此,姜小媚果断地放弃了提醒李小远注意的念头,她索性站到岸边,等着看李小远的好戏。

“姓李的,不是我不想帮你,只因为你太过势利眼了,活该有此一劫。”姜小媚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竟然暗藏着看好戏的几许兴奋的情绪。

“李小远,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何必拿老同学做文章呢?”熊小光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刺了李小远一下。

李小远脸色猛地一变,阴冷的视线掠过熊小光的身上,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新仇旧恨纠缠到了一块,这一次,恐怕要来个总爆发。

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是,在场的老同学们几乎全都变成了哑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主持正义和公道。

王学平坐回到沙发上,手里夹了一支烟,脸上带着微笑,平静地等待着李小远主动翻脸。

只要李小远胆敢撕破脸皮,王学平并不介意以雷霆万钧之势,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剥掉他那身金光闪闪,并且一直引以为傲的官衣,把他打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面子比天大,然而,王学平这一次偏偏就是要打李小远的脸。

对于有些人,你不狠狠地扇大嘴巴子,他就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滴……滴……”就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刹那间,李小远兜里的手机,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哎呀,高处长啊,您已经到了大门口了?……好,好,好,我这就出来接您……”李小远放下电话,恶狠狠地眼神扫过王学平和熊小光所在的方位,他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

那是何等凶狠的眼神?傻子都看得出来,李小远和熊小光,包括王学平在内,这一次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姜小媚的一双妙目绕着王学平打了个转,心里暗暗一叹,天知道这个霸道的男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折腾李小远和他身后的家族?

得,啥也别说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时此刻,姜小媚暗中猜测着王学平可能出手的方式,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老同学们的真面目,王学平也已经看够了,他站起身,笑眯眯地拉着熊小光胳膊,“走,咱们换个地方好好地说道说道,我请客。”

熊小光豪爽地一笑,说:“你远来是客,我是地主,应该我做东道才对。”

张武皱紧了眉头,有些担忧的说:“小光,你还是好好地和老李解释一下吧,免得闹了误会,有大麻烦。”

王学平有趣地望着张武,这家伙不过是个屁大一点的鸟处长,好的不学,却学会了拉偏架,哼哼,既然你敢做歪屁股,就别怪我搞秋后算帐。

姜小媚一直暗中关注着王学平的面部表情,她发现,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向右侧翘了起来,莫非这是要出手的信号?

“解释个屁,他李小远有种就放马过来,老子等着他。”熊小光能够从事房地产行业,自然也有硬朗的官场人脉,李小远不过是省教委的副主任罢了,手还没那么长。

王学平笑着拍了拍熊小光的肩膀,说:“放心吧,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让知己兄弟独自承担风险的道理。

熊小光并没有领悟到王学平话里的真意,他笑着小声对王学平开玩笑说:“如果李小远他老丈人还是副省长,我恐怕就没这个胆子出头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就算他老丈人还是副省长,咱们也完全没必要担心。”豪气干云。

姜小媚隐约听到王学平最后一句话,她下意识地抿紧红唇,一弯靓丽的柳叶眉皱成作一团,这不是仗势欺人么?还真是个霸道的家伙!

王学平和熊大花并肩朝舞厅门口走去,张武快步追了上来,“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光,学平,你们就听我一句劝,别闹了。再怎么着都是老同学,要不,我出面讲个和,你们把话说清楚了,就算完事,何必留下疙瘩呢?”

熊小光没吭声,王学平更不可能搭理装模作样的张武,两人越走越快。

这时,姜小媚迈开大步从后面赶了上来,娇喘着说:“我送送你们吧。”

张武眼珠子一转,大声提议说:“同学们,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闹翻,都帮着劝劝吧。”

于是,一帮老同学蜂拥而上,追在王学平和熊小光的屁股后边,七嘴八舌地“苦劝”。

一群人扰扰攘攘,纠缠不清的下到一楼,眼看就要进入大厅的时候,迎面就见李小远笑容可掬地陪着一个略微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这时,张武一把扯住了熊小光的衣角,小声说:“听我说正经的,别闹了,真闹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冲着熊小光使了个眼色。

熊小光顺着张武的视线看过去,却始终想不起来,李小远身旁的那个中年人,究竟是谁?

“唉,你连他都不认识?怎么混的?他就是省委组织部部务委员兼干部二处处长高汉和,管官的官,省直机关大领导的提拔任用都掌握在他的手心里……”张武的“善意”提醒,怎么听都象是赤果果的显摆。

王学平就站在熊小光的身旁,张武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他不可能听不到。由此及彼,王学平对于张武的认识,很自然地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这时,李小远已经陪着高汉和走到了近前,他抢先笑道:“大家都太客气了,居然跑这么远来迎接高处长……”

高汉和因为挂着部务委员的头衔,才是个副厅官,级别并不高。

可是,李小远要想更上层楼,就必须经过高汉和所掌管的干部二处的考核大关,高处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决定着李小远荣或辱的仕途命运。

今天,李小远借着刚回国为由头,又打着姜小媚也在场的幌子,好不容易才把高汉和给请了出来。

实际上,李小远本想把高汉和领到位于七楼的贵宾间,私下里好好招待一番,并没有介绍给众人的打算。

却不料,半途碰上了一帮老同学,李小远不便装不认识。

熊大花还没有那么无聊,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和李小远闹得不愉快。

但是,熊小光也没有要配合李小远的意思,他挪动脚步,站到了王学平的身后。

“高处,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省交通厅计划处处长张武,他是我的老同学……”李小远找了半圈,没有发现姜小媚的身影,只得装作非常热情地把张武推到了前边。

“嗯……”高汉和傲气十足地昂起大秃瓢似的光脑袋,从鼻孔里闷闷地哼了一声,几不可察地冲着张武微微一点头,勉为其难地给了李小远一个小小的薄面。

张武主动伸过去的热情之手,僵在了半空中,只能和空气握手,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处,姜科长刚才还在这里的,我们到楼上去等她吧。”李小远掩饰住巨大的失落感,依然笑容可掬。

“嗯。”高汉和哼了一声,刚想迈步,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人群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人。

“咦……是他……”高汉和两眼猛地缩成一条缝,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

高汉和满脸惊喜地拍了拍李小远的肩膀,亲热地说,“小远老弟,可真有你的啊,居然把他也给请了来。以后,兄弟我的前途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可千万不能不帮忙啊,哈哈……”

高汉和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仿佛深交了几十年的铁杆老兄弟一般,李小远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很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问,“谁?你说谁?”

高汉和不悦地看了看李小远,意味深长地说,“老弟,你就别装了,我啥都明白。”

话音未落,高汉和就撇下依然是一头雾水的李小远,毕恭毕敬地站到王学平的面前,满脸虔诚,异常谦卑地做了自我介绍,“王部长,您好,我是二处的小高,下午有幸和您握过手……”

“啊……”现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高汉和。大家做梦都没有想到,刚才还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高汉和,如今却在王学平的面前,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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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雷霆

第759章雷霆三,求月票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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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远仿佛遭了雷劈一样,身子猛地一晃,脱口而出,“高处,你没搞错?什么王部长……”

熊小光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乱成了一锅粥,他呆呆地望着王学平,颤声道,“你……你是……”

没有接到王学平的明确指令,高汉和紧紧地并拢两腿,低头弯腰,仿佛小学生等待着班主任训话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混在人群背后的姜小媚,见了此情此景,不由轻声一叹,高处啊,早知有今日,你又何必摆那么大的谱呢?现在遇上克星了?

面前站了这么大一个活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

可是,王学平却偏偏就是没有看见高汉和,仿佛戳在他跟前的,只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

王学平亲热地伸出双手,抱在依然懵懂的熊小光肩头,一本正经地问他:“我们是不是铁杆好兄弟?”

熊小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王学平郑重其事的说:“不管发生任何事,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们,好兄弟,你信不信?”

熊小光隐约猜到了一点苗头,他望着一脸真诚的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不会故意骗我”

王学平从兜里掏出中华烟,笑眯眯地递到熊小光的面前,说:“先抽支烟,我再慢慢地告诉你”

俏立于人群背后的姜小媚,她完全没有想到,王学平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掏出打火机,亲自替熊小光点了烟

高汉和机灵地掏出打火机,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就着雄雄的火苗,吸了口烟,仿佛刚看见高汉和似的,信口问他:“是小高啊?你怎么在这儿?”清秀的脸庞却扭向了熊小光那边

高汉和赶忙点头哈腰地解释说:“小远主任说您在这儿,想让我来凑个热闹,陪着领导多喝几杯……”

“小远主任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呢?”王学平皱着眉头,一脸茫然地反问高汉和

“啊……”高汉和想到了开局,却完全没有考虑清楚结尾,他那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羞得无地自容

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姜小媚赶紧捂住小嘴,她差点笑出了声不知实情的高汉和自以为聪明,想借着李小远的关系和王学平套近乎,却不料,居然扳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活该倒霉呀

“这家伙明明是想狠狠地整治李小远,却故意把板子打到了高汉和的身上今天,高汉和把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将来只要有机会,有可能轻饶了李小远么?”姜小媚没好气地冲着王学平抛了个妩媚动人的白眼,心里偷偷地骂道,“你这个家伙呀,真是坏透了”

姜小媚也许意识到她刚才的动作非常暧昧,于是,她那张成熟美艳的脸蛋,居然莫名其妙地微微泛红

李小远死死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紧握着的双手微微发抖,手背上青筋直冒

看样子,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为时已晚

姜小媚怜悯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李小远,在心里暗暗一叹原本伶牙俐齿、口若悬念河的李小远,现在连句老同学都叫不出口了,聪明绝顶的他现在应该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唉,这又是何苦了呢?

“好兄弟,我带你喝酒去”王学平笑着拉住了熊小光的手,迈步朝大门口走去,连正眼都没看见象乖宝宝一样戳在面前高汉和

高汉和冏得无地自容,就连露在外面的脖子都红了一大半,他猛地扭过头,恶毒地盯着脸色发青的李小远

此时此刻的高汉和,仿佛一头饿了一周没吃东西的猛兽,要吃人

张武已经意识到了,王学平绝对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很可能就是高汉和的顶头上司否则,以难缠闻名的高汉和,不可能象老鼠家了猫似的,表现得如此乖顺

“王……王部长,我……”张武一路狂奔,气喘如牛地赶到王学平的身后,结结巴巴地说,“王部长,看在曾经是老同学的份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

这时,香汗淋漓的前任班花谢娜,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娇滴滴地说:“学平老同学,你就这么走了?人家还想陪你跳支舞呢”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刚想说话,无意中却看见他的司机小马,就站在饭店大门口的玻璃门外

他那部代表着省委常委身份的黑色奥迪车,也静静地停在门前的台阶上,十分扎眼,惹人注目

出了饭店大门之后,王学平走到车边,沉声问司机小马:“你怎么来了?”

司机小马瞥见一脸急色的姜小媚,正频频朝他摇手,他尽管知道那是啥意思,却丝毫也不敢隐瞒王学平,低声汇报说:“姜科长说您喝醉了,让我赶紧开车来接您回家我心里一着急,就忘了其他的事情,一路上连闯了四个红灯,赶了过来”

这么看来,小马非但没错,反而很忠心,王学平面无表情地冲着小马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回到驾驶室里去

小马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发觉王学平的脸色不对,就知道大事不妙,很可能上了姜小媚的当

王学平拉下脸,阴冷地眼神盯住了混在人群之中的姜小媚,却一语不发

原本还笑嘻嘻的姜小媚,芳心一寒,手心立时往外直冒香汗,残余的一丝笑容,居然凝固在了她那美丽成熟的俏脸之上

姜小媚明明在心里告诉她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却抵挡不住王学平凶狠的眼神,忐忑不安地侧过身子,刻意地避开了王学平的视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小媚听见谢娜的说话声,“王部长,您慢走啊,下次聚会的时候,一定要参加啊……”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只看见一道黑色的车影,疾驰着离开饭店

谢娜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受到了王学平的冷遇,她快步跑到姜小媚的身旁,抱住她的手臂,两眼放光地嚷嚷说:“小媚姐姐,王学平真的抖起来了,我亲眼看见他坐进那辆黑色的奥迪车,车牌居然是江o00019,好厉害啊,那可是省委常委的车吔……”

“有本事你就跟着他一起坐进去好了,和我唠叨什么?”姜小媚在受到了王学平的严厉警告之后,心情本就很坏,现在就是一团糟

姜小媚意兴阑珊地挪动着高跟凉鞋,来到傻傻发呆的李小远面前,叹了口气说:“冲着小丽的面子,我本想提醒你一下,现在倒好,连我也一起搭了进去”她心里始终忐忑不安,今天惹了那个霸道的家伙,还真不知道将来如何是好

不过,姜小媚敢私下里做小动作,倒也不怕王学平真的把她怎么样她一没有官瘾,二有强大的背景当靠山,王学平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不会和她斤斤计较?

姜小媚不是那种胸大无脑,见男人就发浪的骚女,她敢于这么做,其实另有原因

黑色奥迪车后座上,王学平有些讨好地安抚熊小光,“老同学,我并不是想瞒着你,主要是担心你知道实情后,会……”

“得了,学平,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你堂堂省委大老板,这么对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还需要说啥?”熊小光抢着打断了王学平的解释,“你知道的,李小远和我一向不对付我也确实瞄上叶丽了,我和他之间,迟早要出大问题嘿嘿,我一想姓李的那副失魂落魄的鸟样,心里就得劲”

王学平瞟了眼坐在前排专心致志驾车的小马,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熊小光耳边,调侃说:“我看啊,你丽是假,看上另一位,倒象是真的”

“你……你可千万别瞎说,没影的事儿……”熊小光急得额头直冒汗,连连摆着手,示意绝无此事

王学平本来不过是逗逗熊小光,也没有明指是谁,却不料熊大花同志的反应竟然如此的激烈,咳,这里边大有文章啊

有些事情,即使亲如兄弟,也不好当面戳穿,王学平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

熊小光暗暗松了口气,信口问王学平:“老同学,你给我说说,你的光辉发家史”讨好的意味十分浓厚

王学平按下心中的笑意,把他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遍,因为小马就在前边,王学平就没提身后站着强大的老王家这事

“啧啧,好厉害啊,堂堂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真有你的啊”熊小光一时忘形地在王学平肩膀上锤了一拳,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为时已晚

王学平开玩笑说:“你的按摩功练得不错,揉得很舒服,等会到了我那里,多来几下”

一时间,尴尬尽去,车厢里流淌着浓浓的兄弟情谊

路上,在经过人流攒动的夜市大排档的时候,王学平透过车窗发现有家烧烤店的生意非常棒,摊子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老同学,想当年,咱们兜里都没钱,半个月才敢吃一顿烧烤,你还记得么?”王学平扭头问熊大花

熊大花叹了口气说:“有一次,咱们嘴馋想喝酒,可是都穷得丁当响我居然跑去找其中之一的女朋友骗了几十块钱,咱们俩一人手抓一把大肉串,就蹲在巷子口拼酒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啊,实在是对不住那个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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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统一战线

第760章统一战线

官车畅通无阻地驶入省委常委楼所在的大院,稳稳地停在属于王学平的小洋楼前

熊小光下车后,一眼就看见那两根精雕细刻的罗马柱,他走过去,细细地一看,以一个资深人士的眼光,做了评判

“老同学,这两根罗马柱,至少值这个数”熊小光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王学平的眼前晃了晃

王学平微微一笑,故意逗他说:“两万块?”

“切,你成心的是?两万块?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二十万一根都打不住头”熊小光撇了撇嘴,“先不谈雕工值多少钱,仅仅这么完整的一块汉白玉,就很少见”

王学平只是笑了笑,扭头嘱咐司机小马去搞点烧烤来,并没有接熊小光的下文

司机小马驾车去买次食,这时,服务员张虹听见小院内的动静后,赶到了小洋楼门口,娇滴滴问候道:“首长,您回来了?”

熊小光两眼一亮,小声报了一串数字:“172,34d,21,32,唉,可惜了,还是个雏,身子没长开,臀部偏紧,影响了整体性的美感,扣5分……”

王学平没好气地瞪着熊小光,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当着女服务员的面胡说八道一旦走漏了消息,堂堂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熊小光接收到王学平的警告之后,不由讪然一笑,把他那张较“臭”的嘴巴,闭得死紧,没敢再吭声

王学平领着熊小光步入一楼宽大的会客厅,在让座的同时,他招手把张虹叫到了面前,嘱咐说:“这位熊先生是我非常要好的兄弟,你必须牢牢地记住他的长相和身份,只要接了门口警卫的电话,赶紧接人,明白么?”

张虹乖巧地点着头,说:“首长,我记住了,您就放心我先去沸茶,然后就把值班室的座机告诉这位熊先生……”

王学平满意地微笑晗首,小丫头年纪很小,脑子却很灵活,是块好料子

熊小光落座之后,王学平随意地坐到了他的身旁,笑道:“在江海任职期间,这里就是我的老巢了,欢迎你随时过来打扰,我不怕麻烦”

熊小光感慨万千地说:“老同学,你……太……太那个了……”

王学平摆着手说:“你我之间,说那些虚的东西,就没啥意思了,赶紧打住”

“意大利真皮沙发,阿拉伯世界的圈绒羊毛毯,产自腼甸的红木家具,我的小乖乖,不得了啊……”趁着张虹去沸茶没在的机会,熊小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详细地清点会客厅内的摆设,出口就是典故,如数家珍

下午的时候,王学平仅仅是简单了一遍室内的情况,如果不是熊小光细小,他还真没注意到,室内的摆设价值巨万

“都是公家的东西,我离任的时候,一件都带不走”王学平只能这么解释

“在这种鸟语花香的地方,一直住下去,即使想不长寿,都难”熊小光终究还是没忍住,发了一番带着酸味的感慨

“咳,你这个房地产商人,怎么发家的?”王学平拿出必杀绝技,来了个一剑封喉,彻底堵住了熊小光喷洒“毒液”的那张大嘴

等小马买了烧烤回来,王学平和熊小光并排坐到了天台上,一边喝酒吃烧烤,一边畅谈当年的诸多趣事

一箱啤酒不够,王学平又让张虹叫来了一箱在院内小厨房里,24小时值班的专职厨师,毫不费力地抱着一箱啤酒,一口气上了天台

“首长,光吃烧烤可不行,不如我帮您二位整几个可口的下酒菜,换换口味?”胖厨师搓着两手,殷勤地提了建议

王学平想了想,点头认可了胖厨师的提议胖厨师接了指令后,欢天喜地地下了天台,猫进厨房就开始精心整治下酒菜

王学平叹了口气,在领导身边工作的服务人员,其实挺不容易王学平如果不安排胖厨师做点事,他反而会疑神疑鬼,以为王学平不满意他的服务质量

当晚,熊小光喝酩酊大醉王学平倒没醉,只是喝了n多的啤酒,肚子受不了,经常去洗手间放水

第二天早上七点,张虹准时地敲响了王学平的卧室门,“首长,您昨天嘱咐过,七点叫醒”

王学平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门外的张虹就没了声息

在床上赖了五分钟后,王学平光着脚跳下大床洗漱完毕后,王学平整装出了卧室,缓步下了楼

司机小马已经来了,就坐在小洋楼门前的小凳上,随手翻阅着报纸

王学平推开位于一楼的客房门,隔着老远就听见,熊小光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这家伙睡得正香

早餐准备得很丰富,不仅有牛奶和面包,还有水饺和面条,一只小碟上摆了两根炸得酥脆金黄的油饼,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有胃口

王学平吃过早餐出门的时候,特意叮嘱张虹,不要吵醒熊小光,记得要把联系方式给他

张虹眨动着乌黑的大眼睛,点着头说:“咱们这里有警卫,闲杂人员都不让进熊先生如果事先没和我取得,绝对会被挡在大门外”

很机灵的小丫头嘛,王学平带着几许笑意,登车去上班

专车抵达省委组织部办公楼前,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刚好八点差五分

王学平暂时还没配备专职的秘腾,司机小马当仁不让地夹着领导的包,亦步亦趋地跟着上了楼

杨浓比平时提前了十分钟到岗,按照往常的惯例,他先到大办公室里巡视了一遍

嗯,人都到齐了,杨浓的视线扫过各个办公桌,清点了一下人数,满意地掉头出门

临出门的时候,杨浓大声告诫部下们:“王部长刚上任,大家都警醒点,勤快点,不要干傻事,以免自毁前途”

“秘腾长,您就放心,我们都不傻……”部下们热烈地响应了杨浓的提醒

杨浓转过身正想返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就见王学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上的不远处,他赶紧迎上前去,笑着问候说:“部长,您早”

王学平微微颔首,随口问他:“老杨,文件都准备好了?”

杨浓恭敬地回答说:“王部长,我昨天下午就把最近十年的政策汇编都找了出来,已经摆上了您的办公桌”王学平点点头,心想,杨浓的确是个事务型的人才,搞服务工作得心应手

王学平步入办公室,室内窗明几净,桌面正中间的位置摆着厚厚的一沓文件,崭的竹节杯口冒着热气,袅袅而上

坐到皮转椅上,王学平点上烟,开始翻阅省委组织部历年下发的干部政策

搞经济工作主要是做实事,例如如招商引资,衡量成败的指标也相对清晰,过程也比较容易管控

管干部主要是谋人上边下发的《干部管理条例》,虽然有一些硬件方面的条条杠杠,却偏偏没有具有实操性的详细问责规定

第761章 过招

第761章过招

王学平驱车抵达省政府办公大楼门前的时候,恰好看见省委党群副腾记司马安钻出座车

“司马腾记,早上好”王学平笑着和司马安打招呼

司马安显得很高兴,主动和王学平握了手,亲热地说:“学平老弟,昨晚睡得可香啊?”

王学平昨晚喝了酒,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起床的时候,觉得浑身舒坦他却故意叹了口气,说:“我睡觉择床,在陌生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眯了几个小时,一直没睡熟”

司马安关切地说:“一天两天还撑得住,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回头啊,我给机关事务局打个招呼,让他们研究下,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王学平笑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情况下,再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就基本适应了”

他们两个管干部的省委领导,站在省政府办公大楼的正门口闲聊,可苦了往来办事的大小干部们

大家既想上去亲热的打个招呼,却又不好傻拉巴几地打断领导谈话于是,他们明智的选择了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轻手轻脚地从侧门快进快出,以免惹火烧身

“哈哈,司马腾记,学平部长,你们怎么站在大门口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政府口的干部连杯茶都舍不得给你们喝呢”常务副省长郭怀民刚从外面赶回来,刚一见面,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老郭,你还别说,我正想找你这个老抠呢总工会的张主席已经找了我好几次了,他那边的经费严重短缺,你啥时候给补上?”司马安今天稍微早到了一会,正想找个机会和郭怀民吹吹风,巧的是,正好在门口遇上了

“唉,省里今年前两个季度的经济形势很不好,财税收入锐减,有些省属事业单位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我就算是把自己给卖了,也筹不出总工会那笔三千万的建楼经费”郭怀民叫苦不迭,恨不得把他自己贬低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才好

司马安淡淡地一笑,说:“我可听说了,你前天刚给省土地局批了一笔数亿的经费”

郭怀民面色不变地解释说:“那是苏省长拨给他们用于批租土地的流转经费,可以钱生钱的买卖我这个分管财税的副职,不过是照着葫芦画瓢,遵照执行罢了”他的言外之意,让司马安直接去找拍板决策的省长苏光南,没必要为难他这个执行者

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学平,清楚地看见,司马安依然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仿佛被郭怀民回绝的是毫不相干的第三方

“学平部长,这是第一次来省政府?”郭怀民也许是觉得和司马安之间的闹得有点僵,他索性找上了王学平

王学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接郭怀民的下文司马安就算决定不了王学平的前途和命运,至少也是他名义上的上司

王学平不可能当着司马安的面,和郭怀民打得火热,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对各方都保持必要的礼节,关系不远不近,符合王学平当前的政治处境

司马安冲着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开会的时间快到了,咱们”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电梯间刚好有两部电梯同时打开门,王学平和司马安登上了其中的一部电梯,郭怀民却进了另一部电梯

“学平老弟,部里的情况还好?”司马安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关切地问他

“都挺好的,我正在逐步适应之中”王学平嘴巴管得很紧,口风丝毫不露

“嗯,我在组织部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情况也算是比较了解总之一句话,有谁敢阳奉阴违,不听你的招呼,就地拿下,绝不姑息”司马安看上去并不介意王学平保持一定距离的态度,主动帮王学平撑腰打气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说:“部里的很多干部,都是党培养多年的骨干力量,我相信,党性原则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即使偶有工作上的失误,我个人的看法,主要还是以教育为主老人家说得好,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有则改之,无则嘉勉嘛”

司马安抬手捋了捋油光水滑的大背头,笑道:“学平老弟,你的理论水平不低呐现在看来,把组织部门交到你的手上,省委应该可以放心了”

如此高的评价,王学平可不敢大咧咧地接受,他谦虚地说:“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还要向老同志们多多请益,努力提高自己的政策和理论水平,不负中央和省委的嘱托”

毫无疑问,司马安绕着圈子想摸清底王学平的老底王学平的姿态摆得很低,步步为营,防卫得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一丝可以借题发挥的话柄

两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摸底战,精彩纷呈只可惜,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外人看不到罢了

出了电梯之后,司马安和王学平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有说有笑地来到了位的会议室门前

进门之前,司马安笑着介绍说:“这里一般是省政府常务会议的开会地点,省长办公会则在九楼的小会议室,恰好是在苏省长办公室的隔壁至于省政府党组扩大会议或是全体会议,基本安排在了顶楼的大会议室……”

王学平心想,开个会,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莫非是有人迷信风水?

进门后,王学平就见坐在靠门边椅子上的一个国字脸中年人,满面堆笑地站起身,迎了上来

“司马腾记,王部长,你们来了”国字脸中年人主动挥手打招呼

司马安抬手指着来人,含笑向王学平介绍说:“他就是你的副手,省人事厅厅长谢大富”

“王部长,那天开过全省干部大会之后,我就想当面向您汇报工作没成想,您请了假,我没赶上,还真是有点遗憾”王学平刚抬起手臂,谢大富的双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显得非常热情,“今天,我知道您要来开会,就提前到了”

谢大富摆出了一副谦逊有加、尊重领导的姿态,表面文章做得很足,王学平自然不可能失了风度

王许平用力地握了谢大富的手,笑道:“我早就听说谢副部长是个非常有工作能力的老组工说句心里话,有你这样的老同志在部里帮着把关,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司马安眉心一挑,心说,王学平这番话,说得非常有水平,不管拿到什么场合,都没有一点毛病试问,尊重老同志,何错之有?

可问题是,王学平只提及谢大富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却回避了谢大富同时还是省人事厅长的这个事实,这其中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司马安一时也想不透其中的奥妙

王学平究竟说的是官面上的套话,还是真想倚重他这个老资格的副部长兼人事厅长?谢大富也有些吃不准,摸不透

寒暄已毕,大家各自落座王学平对照着长条桌上摆的台卡,找到了标明属于他的座位

王学平的座位,位于居中的主持席的左侧,紧挨着党群副腾记司马安常务副省长郭怀民则坐在司马安的正对面,王学平的斜对面

按照先左后右的官场排名规则,王学平确认,他这个位置,应该是整个会议室里的第四号宝座

王学平坐定之后,点上烟,吸了没两口,就听郭怀民小声嘟囔道:“糟糕,忘记带烟了”

司马安看了看王学平,见他没吱声,就笑着从包里拿出一盒软盖中华烟,沿着光滑如镜的长条桌面,推到了郭怀民的面前,“老郭,我正好多带了一盒,你先抽我的,不够的话,再让人去拿”

“嘿嘿,司马腾记,一码归一码,回头我还你两盒”郭怀民一边拆开烟盒,一边提前拿话去堵司马安的嘴

对于郭怀民和司马安之间的互动情况,王学平充耳不闻,只是闷头吞云吐雾

在今天这种政治意味极浓的场合,王学平宁愿装傻充楞,也不想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发出错误的政治信号,让别人误会他和郭怀民走得很近

王学平认为,即使要与郭怀民合作,结成紧密的政治联盟,也只能在台面下暗箱操作

在台面上,不管是结盟的哪一方,都要尽量装作关系疏远的模样

玩政治的游戏规则,在实力比较接近的时候,其实和打唆哈或是扎金花十分类似

不到最后掀桌子摊牌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让对手看破你的虚实,掌握到你手里的底牌

九点过五分,参加会议的领导都已经到齐就座,省长苏光南才珊珊来迟

“同志们,经上边批准,同意撤消阳光地区,组建地级的阳光市在撤地建市之后,省编委必须尽快审定即将成立的阳光市的机构编制问题,大家集中议一议”苏光南在居中的主持席上坐定之后,第一时间就抛出了今天的主要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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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大有文章

,第762章大有文章

听了苏光南抛出的议题,王学平心想,地委、行署只是省委、省政府的派出机构,并无完整的行政权,直属部门也不多。改成地级市后,阳光市属机关以及官员们的数量必将倍增。

在省里定编之后,王学平领导下的省委组织部,主要负责考察包括书记、市长在内的市级领导的初步人选,然后上报省委决定。

苏光南讲完话后,拿起桌上的茶杯,专心致志地开始喝茶。

除了王学平之外,室内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党群副书记司马安的身上。

按照官场通行的伦理,司马安的地位在室内众人之中排在第二,现在轮到他发言了。

司马安仰起脸,面无表情地问道:“省编办同志们,有什么意见?”

省编委委员、省编办主任赵小高听见司马安点了他的名,赶紧摊开手里的文件,汇报说:“参照省内各个地级市的机构编制,省编办拟定了如下方案……”

赵小高这一开口,一连介绍了一个半小时,期间王学平吸了五支烟,工作人员帮着续了两次茶。

“……以上方案,请省领导定夺。”赵小高终于结束了发言,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谁也不看,埋头吸烟。

王学平面上没啥表情,倒是听得很仔细。好家伙,洋洋洒洒地几十个市级领导,以及几百个县处级领导职数,市中心场地稍微狭窄一点的学校操场,恐怕都装不下这么多领导。

常务副省长郭怀民掐灭烟头,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说:“我看啊,就按照老规矩办。

郭怀民闭紧嘴巴之后,室内众人的视线跟着集中到了王学平的身上。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位年轻得吓死人的组织部长,在第二次公开亮相的时候,会说出怎样的见解?

王学平略微清了清嗓子,说:“中央一向很支持各地逐步探索出一条机构精简合编的新路子出来。我倒有个不太成熟的初步想法,是不是可以拿阳光市作为一个试点,摸索一下‘大部制’的规律?”

确定机构编制以及领导职数,从斗争层面来讲,只是相对务虚的谋事,并不是很容易引起矛盾的谋人。所以,王学平毋须担心得罪人,可以畅所欲言。

就在众人很想听下文的时候,王学平却中断了发言,盯着面前的茶杯出神。

接下来,轮到兼着省编委委员的省政府秘书长刘兴奋发言。刘兴奋很想说几句什么他自己的意见,却又不敢在没有摸清楚苏光南想法之前,胡乱发言,显得左右为难。

“郭省长和王部长的意见都很重要,我觉得咱们可以集思广益,广泛地征求各个方面的意见。”刘兴奋的发言四平八稳,没有明显的倾向性,谁都不得罪。

王学平非常体谅刘兴奋的难处。身为省政府大管家的刘秘书长,必须左看书记的眼色,右看省长的表情,还得照顾到常务副省长郭怀民的意见。他稍有不慎,就得马失前蹄,栽大跟头。

人事厅长谢大富倒是旗帜鲜明地支持了王学平的意见,他表态说:“如果‘大部制’试点能够获得阶段性的成果,很可能会对整个中西部地区的机构编制改革,提供非常有益的借鉴和参考。”

司马安扭头看了看谢大富,又瞅了瞅一脸平静的王学平,他心想,谢大富的葫芦里,这是卖的什么药?

这时,省长苏光南没等后边的委员们挨个发言完毕,直接表态说:“既然组织部门的同志,觉得很有必要做出有益的探索,我想的话,不如就由省委组织部牵头,省编办具体承办。经过协商后,拿出整体性的改革意见,再上会讨论。大家看呢?

省长都发了话,谁会傻到当面反对,苏光南的提议很自然地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王学平觉得非常意外。要知道,省编委所拥有的机构编制审核权,是省长苏光南手头上极其重要的一项权力。

如今,苏光南却把阳光市的定编权,一股脑地塞到了王学平的手中,其目的何在?

木已成舟,王学平也不好当面推辞。散会后,大家等苏光南率先离开会议室,这才鱼贯而出。

王学平从座位上站起身,迎面就见郭怀民冲他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而司马安则一声不吭地迈步出了会议室。

这里边大有文章啊!王学平心下暗生警惕。只是,他上任时间太短,在没有彻底掌握到省内政坛的人脉关系之前,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省府秘书长刘兴奋就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不远处,他正满面笑容地和人事厅长谢大富商量着什么。

王学平本想让刘兴奋代为转达一下,他想见苏光南。话都到了嘴边,王学平却没有最终说出口。

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有传言说他和苏光南走得很近,天知道,省里的一把手会有什么想法?

往往,彼此之间的误会,就在一线之间,必须慎之。

王学平乘车回到组织部,上楼坐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喝了口茶,摊开政策汇编,继续潜心研究。

经过仔细地研究对比之后,王学平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问题,组织部门下发的文件之中,竟然有不少重复的地方。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笔,背着手走到阳台上,鼻中嗅着花草的芬芳,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这时,杨浓敲门进来,小声汇报说:“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周亮来了,说是有急事向您汇报。”

王学平收回思绪,转过身看着杨浓,说:“让他进来吧。”

按照惯例,王学平这个校长只不过是挂个名罢了,省委党校的日常事务都由常务副校长一手抓。

不大的工夫,杨浓领着周亮站到了办公桌前。

周亮恭恭敬敬地站在王学平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校长,按照原定计划,最新的一期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定于明天上午正式开班。受学校领导班子的委托,如果您到时候有时间的话,我想请您出席一下的开班典礼。”

王学平觉得有点新鲜,他曾经有过很多的头衔,主任、县长、市长、书记、局长,唯独没人叫过他校长。

只要一想起“校长”这两个字眼,王学平的脑海里马上浮上了一个光着脑袋,满口浙江土话的那位老先生。

按照江海省的惯例,省委党校校长,历来都由省委组织部长兼任,常务副省长则兼任省行政学院的院长。

90年代初,改制之后,省委党校和省行政学院正式合并到了一起,属于两块牌子,一套领导班子的模式。

“嗯,明天上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会去的。”省委党校这块阵地对于王学平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不仅要去参加开班式,更要狠抓培训工作。尤其是中青年干部的培训工作,已经被王学平放到了重中之重的位置上。

很多老官僚即使政治上站队正确,但由于受到了固有的思维模式的限制,包袱很重,转变思想非常之难。

中青年干部则不同,他们刚踏入官场不久,对人生和仕途都还抱有很大的希望,还没有彻底跳进黑色的染缸,可塑性比较强。

“县处级干部进修班,最近有几期?”王学平信口问周亮。

周亮想了想,回答说:“就一期,接受培训的主要是即将提拔为副县级的科级干部。”

“学制多久?”王学平心里盘算了一下,接着问周亮。

周亮不知道王学平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小心翼翼地说:“按照惯例是三个月,已经开班一个月。”

好,很好,王学平示意周亮坐到对面,笑着说:“我烟瘾大,你也随意。”

这是开了吸烟的绿灯,周亮哪里会放弃这种近距离接触王学平的大好时机,当场掏出烟,开始吞云吐雾。

“我明天上午过去,仅限于你知道就行了,不要搞那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王学平有心试探一下周亮是否象表面上这么恭顺。

周亮显得很为难地说:“按照接待惯例,省委常委一级的领导来校视察……”

王学平静静地等周亮把表面文章做足,笑着反问周亮说:“别的省委领导视察,那另说。我兼着校长,也算是咱们省委党校的娘家人吧?”

周亮彻底明白了,王学平是打心眼里厌恶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他赶紧识趣地点着头说:“那我明天上午等您的电话?”

“嗯,注意保密。”王学平也想看看周亮敢不敢阳奉阴违,他故意漏了点口风,由着周亮去揣摩。

“好的,我以党性保证,一定替您保密。”周亮的心里其实非常开心,王学平私访党校,知情者仅他一人,领导班子成员们事后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

“嗯,我的车太扎眼,你明天早上带车过来,咱们一起走。”王学平叮嘱了一番周亮,周亮摊开笔记本,一五一十地全都记录了下来。

王学平本想制止周亮的装模作样,他想了想,还是算了。王学平本人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照样要拿出笔记本做记录,以示高度重视一把手的重要指示。

己所不欲,毋施于人,王学平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何苦强求周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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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捉狐

第763章捉狐

周亮走后,王学平坐到办公桌后,继续看文件。

中午下班的时候,王学平听见铃声,拿起电话,打到住处。

接电话的是张虹,据她介绍,熊小光大约十一点左右,离开的29号楼,去向不明。

王学平放下话筒,想了想,给司机小马打了传呼,让他买一套吃食堂用的搪瓷饭盒。

谁知道,小马买了搪瓷饭盒回来后,居然向王学平汇报说:“部长,咱们部里的食堂,其实不需要自带饭盒,有现成的消毒餐具可用。”

王学平笑了笑,自嘲的说:“没有调查研究,还真就没有发言权啊。”

小马装聋作哑,只是闷头傻乐,就算是借他八十个胆子,也不敢笑话王学平。

“据你的观察,机关食堂的卫生情况怎样?”王学平有心考验下小马的细小程度。

“非常棒。”小马毫不含糊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咱们的机关食堂之所以要提供消毒餐具,其实主要是有些女干部不太自觉,她们自己吃也就算了,还要打几个人的饭菜回家。”

王学平还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他把大手一挥,笑道:“走,一起尝尝吃不了还要兜着着的好饭菜。”

王学平来到机关食堂门口的时候,听见里边人声鼎沸。再走近一点,他发现,厨师们同时开了五个窗口,机关干部们井然有序的排对打饭。

“部长……”杨浓刚打了饭菜,正准备找个座位开吃,不经意地,突然看见王学平那熟悉的身影站到了排队人群的末尾。

王学平冲着杨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杨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啥才好。

杨浓赶紧将手里的餐盘随手放到附近的桌子上,快步跑过来,和王学平站到了一起。

王学平皱了皱眉,小声对杨浓说:“现在是午休时间,各自安心吃饭。”

杨浓赔着笑脸,说:“陪着领导一起吃饭,胃口肯定很棒。”

王学平赶不走杨浓,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脾气,干脆由着他算了。

这个时候,有人也已经发现了王学平。堂堂常委部长居然排着队打饭,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新闻,不可能不引起大家的议论。

王学平心里非常有数,部机关的干部们嘴上说啥并不重要,他们在心里大多会猜测王学平是不是在做秀。

改革开放之前的干部们从来不知道做秀为何物。很多参加过革命的老干部,坐在办公室里,想当然地拍着脑袋,就作出了关乎国计民生的重大决定,根本不需要做秀

西方民主国家的行政首脑们,只要一有机会,必定上演亲民秀,他们自然是为了选票。

在天朝特殊的政治语境之下,领导们不管出于何等目的的当众做秀,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种诉诸民意的亲民行为,都代表着非常难得的政治进步。

即使是带上记者,带上摄像机去摆拍pose,也应该获得民众的鼓励掌声。

轮到王学平打饭的时候,他笑着说:“三两饭,一个红烧肉,一个带鱼,一个青椒土豆丝……”

厨师打了一勺饭,也没抬头,信口问道:“新来的吧?”

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那位厨师:“你怎么知道的?我确实是新来。”

厨师闷声一笑,说:“我在这机关食堂干了超过二十年,连新来的和老职工都分不清楚,就白混了这么些年。”

杨浓心急如焚,暗中冲着厨师吹胡子瞪眼睛,可惜的是,厨师一直没抬头,专心致志地替王学平张罗饭菜。

“嗯,这红烧肉不错,色香俱全,一看就很有胃口。”王学平信口夸赞菜好。

厨师闻声抬起头,看了眼王学平,居然没有认出是部里的老大,他笑道:“这是我亲手烧的,也是我最爱吃的一道菜,和**他老人家的爱好保持了一致。”

杨浓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了一嗓子,等厨师看向他的时候,竟然被杨浓那锐利似刀的凶狠眼神,给吓了一大跳。

厨师终于闭嘴了,王学平不满地扭头盯着杨浓,杨浓的神态非常自然,并无丝毫异样的表情。

这是一个脸皮极厚的家伙,王学平对杨浓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厨师安排好饭菜后,杨浓想抢先端起餐具,替王学平端到桌子上去。

王学平没好气地瞪着杨浓,最终,杨浓拗不过王学平,只得眼巴巴地退到了一旁。

司机小马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暗暗佩服杨浓的高明。礼多人不怪,即使杨浓现在冒了一定的风险,可是,将来应景的时候,却不至于让领导暗中忌恨。

王学平随便找了个空位,将餐具摆到桌面上,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地进食。

杨浓找到他刚才已经打好的饭菜,端着盘子,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王学平知道杨浓又缠了上来,也懒得看他,夹起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扔进嘴里,嗯,味道确实很地道,颇有些王学平以前吃过的正宗毛氏红烧肉的神韵。

杨浓发觉王学平吃得很香,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机关食堂归部办管辖,王学平如果吃得不爽口,他杨浓就要想方设法地考虑改进措施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机关食堂里突然静了下来,只闻筷子偶尔轻轻地敲击餐具发出的声响,完全听不到刚才热闹的说话声,打趣声。

王学平咽下一口土豆丝,他心里暗自一叹,他竟然失算了,今天这场秀也白做了。

想想也是,他这个大人物就坐在食堂里,机关部下们怎么敢放开手脚大吃大喝呢?

趁着王学平拿起小调羹喝汤的机会,杨浓快速咽下嘴里的饭菜,小声说:“部长,在您上任之前,从省内各个大学里选拔出来的选调生,经过考察后,已经有了个初步的名单。当时,在司马书记的主持下,经过部务会的讨论,选调生的集中考试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10号一整天,您看……”

选调生招考的事情,是前任部长定的案,却要王学平这个新任部长来接盘,换作是心眼窄的领导,多少有些别扭吧?

好处完全没捞着,一旦出点啥事,麻烦就要上身。

王学平看了眼杨浓,他心想,这家伙倒很会抓时机,选在机关食堂这么一个公不公,私不私的场合,做了汇报,真有他杨浓的!

王学平还是仁江市长的时候,就已经大致地了解到,在选调生的选拔过程中,黑幕重重,弊端丛生。

所谓的选调生,就是省级组织部从高等院校的应届本科以上毕业生中选拔出来的后备干部,放到基层锻炼,人事权归省委组织部管辖,委托接收单位考评。

选调生与各单位招录的机关类国家公务员都是国家公务员,其调动范围是全省建有党组织的各级党政机关、事业单位、人民社团。可以理解成一种特殊的干部身份。

在大学生比较稀缺的时代,大学本科出身的选调生提拔速度比非本科出身的公务员快得多。基本上,本科毕业定科员,硕研定副科级,博研定正科级。

一般情况下,组织部门主要选调本科生、研究生中的**员、优秀学生干部和三好学生。

实际上,有权有势、却又不学无术的官二代,纷纷避开了相对正式严格的公务员考试,利用“选调生”这个预留的人事后门,提前进入政界,优先卡位。

“考试的时间既然定了,就没必要再变了,”就在杨浓刚松口气的时候,王学平话锋一转,“至于集中的命题嘛,我想的话,在新时期的条件下,是否应该有所突破?比如说,如何深入领会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精髓……”

王学平从容不迫地侃侃而谈,杨浓的背心处却直淌冷汗。尽管王学平没有点明要换考题,可是,精明过人的杨浓,却分明已经听见了王学平吹响的除弊号角。

“至于命题的问题,我个人的看法,完全可以由最高党校的专家组来命题……”王学平明明看见杨浓额头上直冒热汗,却故作不知,继续说,“命题完成后,由武警、省军区、和咱们组织部机要科共同看管试卷。命题小组的专家们也要暂时失去人身自由,直到集中考试结束之时为止……”

杨浓的心跳严重加速,他心想,王老板这一招实在是狠,看似没有违背部务会议的决议。实际上,只要卡住了命题关和监考关,那些事先有可能拿到考题的官二代们,必定集体傻眼。

就在杨浓发楞的当口,王学平已经吃饱了,他轻轻地放下筷子,拿出纸巾擦了擦油腻的嘴唇,微微一笑,说:“老杨,这胳膊扭得过大腿么?至少我至今都没见过,你呢?”

杨浓听出了王学平此话的弦外音,他的嘴唇发干,嗓子发涩,身子发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王学平站起身,若有深意地说:“这人呐,脚踩两只船,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古时候,那叫贰臣;革命战争时期,那叫叛徒。现在呢?”

……

第764章 屈服

第764章屈服

杨浓能够坐上省委组织部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后边必定有人撑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王学平之所以拿话敲打杨浓,就是想告诉他:我不需要你的绝对忠诚,只需要我在任期间,你乖乖听话,绝对服从,就ok了!如果听不见我的忠告,那么,后果自负。

部秘书长这个职位实在是太过重要,不然的话,王学平也不至于在刚上任才第一天,就要杨浓自己选边站。

经过几次接触之后,王学平对杨浓这种老官僚有了基本的判断。对付奸狡如狐的杨浓,你越和他绕圈子,他越会和你装傻充楞。

王学平认为,与其让杨浓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始终游离于掌控之外,不如干脆直接和他摊牌。王学平就是要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杨浓,告诉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今,杨浓被逼上了梁山,要么选择效忠于王学平,要么被王学平借题发挥,踢出组织部。

这是一道足以致命的单选题。无论杨浓怎么选择,对王学平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杨浓整个地靠过来,站到了王学平这边,在没有做出明显的贡献之前,王学平不可能主动提拔他。

假如,杨浓不识趣,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敷衍王学平。王学平甚至不需要任何把柄,就可以利用手中所掌握的人事调配权,或把杨浓调到下边的市里去,或把他赶到省直机关里去,甚至是省政协。

总之,王学平绝对不可能容忍一个有二心的家伙,长期地潜伏在组织部的中枢机构之中。

王学平迈开脚步,缓步出了机关食堂,绕着组织部大院,转了几圈。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他其实很想戒烟,也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问题是,从当县长秘书开始,多年养成的老习惯,很难在短期内扭转。

在上楼的时候,王学平听见楼道里传出下棋声,打牌声,年轻女干部们唧唧喳喳的聊天声。他不由微微一笑,午休时间,其实是机关干部们最放松的时候。

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仅以组织部为例,能够有权卖官的,至少是副处级以上的中层领导干部。

很多人之所以愿意借调到组织部门打杂,其实都藏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私心,社会上不是有传言么: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组织,升官就快!

下午上班之前,杨浓夹着一叠材料,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部长,这是近三年以来,调进部里的新人名单,最高的也就是个副主任科员。”杨浓一边低声汇报,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学平的脸色。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说:“杨秘书长,请放桌上吧。”态度不冷不热。

杨浓犹豫了一下,又说:“部长,选调生的考察工作,当时开部务会的时候,决定由李部长主抓。”

王学平一听,杨浓依然保持着说一半留一半的作风,此风绝不可长。

杨浓察觉到王学平的面部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和此前有了天壤之别。

混过机关的人都知道,老杨这个称谓,显示的是关系比较亲近。

然而,王学平把对杨浓的称呼改成明显带有官方正式色彩的杨秘书长,这其实也就意味着,他对杨浓大有成见。

身为省委常委,又掌握着全省干部人事大权的王学平,他对谁有了看法,还有可能长期安于其位么?

杨浓在心里暗暗一叹,转换门庭哪有这么简单?

就在杨浓转身欲走的时候,姜小媚拿着一张纪要传真,裙袂翩翩地飘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汇报说:“部长,这是省政协办公厅发来的函,通知咱们部里,省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的副主任委员因病于今日上午去世。”

王学平拿起函件一看,信口问姜小媚:“按照规定,部里应该怎么处理?”他想看看,姜小媚这个豪门贵媳,是不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草包。

这还是王学平第一次主动和姜小媚面对面的谈工作,她的一双美眸闪闪发亮,也没多想,解释说:“这次发函过来,其实是省政协那边发出的一个信号,那边出缺了一个副主委,咱们部里也该着手考察新人选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又问姜小媚:“由哪个部门具体负责考察省政协的干部?”

姜小媚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按照职权,由干部一处负责具体的考察工作。不过,按照惯例,考察组组长应由部里的领导兼任。”

“哦?”王学平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尴尬地站在桌边的杨浓。

就在刚才,杨浓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后怕,直到王学平的目光掠过他身上的时候,杨浓心里边绷得死紧的那根弦,“嘎。”发出一声轻响,他快撑不住了。

姜小媚皱了皱弧形优美的一弯柳叶眉,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却又不敢不回答王学平的问题:“部务委员以上的部领导,都可以担任考察组长。”

“我知道了。”王学平把头一低,继续看文件汇编。

杨浓和姜小媚一起离开了部长办公室,路上,姜小媚有些好奇地地问杨浓:“杨秘,谁惹上王霸天了?”

她刚才只是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却完全没有料到,王学平竟然针对的就是杨浓本人。

王霸天?杨浓心想,可不是么,实在是太过霸道了!

整个省委组织部里,恐怕也只有姜小媚敢在背后这么编排王学平吧?

杨浓只得苦笑一声,他能说什么呢,省政协的文史和学习委员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他这个老组工再清楚也不过了。

王学平刚才看似在问姜小媚,实际上,字字句句都针对的是他杨浓,这完全是赤果果的威胁。

以杨浓的精明,他根本不须细想,就看清楚了王学平没有挑明的潜台词:要么去当省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的副主委,要么彻底倒向王学平。

并且,考察组过不了几天就要组建,王学平的态度很明确,时间紧迫,过时不候,你杨浓好自为之。

姜小媚见杨浓不吭声,以为事涉机密不好透露,她妩媚的一笑,说:“那一位可是全国最年轻的省委组织部长,恐怕很难伺候好啊!”她这话简直戳到了杨浓的心坎上。

当了几十年的老组工,杨浓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象王学平这样专横跋扈,霸道蛮干的组织部长。

王学平其实没给杨浓留下太多的时间。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如果杨浓不主动来找他交心,那么,王学平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扫进省政协那种适合养老的干部队伍中去。

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杨浓即使投靠过来了,也还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决定是否予以重用。

压迫并收服杨浓,王学平其实是醉翁不在酒。他的目的是想撬开杨浓这个省委组织系统“活档案”的嘴巴,挖出全省领导干部的人脉关系。

区区一个副厅级的组织部秘书长,王学平还真没放在眼里。以王学平掌握全省干部人事大权的独特优势,只要他有心招揽跟着摇旗呐喊的部下,毫不夸张的说,他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

王学平看了会文件,觉得双眼有些疲劳,就按照记忆里的动作,开始做眼保健操。

在眼眶上按了没几下,王学平接到了熊小光的电话。

“老同学,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位公子,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他托我代个话,请你在方便的时候,赏个薄面,一起小酌几杯。我只负责代话,可不敢替你做主。”熊小光小心翼翼地传递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

王学平微微一笑,熊小光还不错,知道恪守分寸,没敢替他做主,应该给予鼓励。

“那就定在今天晚上吧,我正好没什么大事。”王学平给了熊小光一个非常大的面子。

以王学平在省内的实权地位,除了书记和省长之外,其余的人想请他出个面,必须得看他的心情好坏,由他来定下会面的时间。

熊小光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情绪,在话筒那边建议说:“具体的地方我来安排,谈什么,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参与。”

“你必须全程参与。我这里没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事情。”王学平话不多,却透露出十分看重他和熊小光的深厚感情的意思。

临下班前,杨浓十分沮丧地站到了部长办公室的门外,抬起手,想敲门,却又有些犹豫。

杨浓在门前站了好一会,最终幽然一叹,“咚咚……”他轻轻地敲响了王学平办公室的门。

“老板,我想通了。从今往后,我就追随在您的左右,愿效犬马之劳。”杨浓的开场白,显得文诌诌的,给王学平一种古怪的感觉。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签字,抬起头,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下午四点三十分,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不愧是精明的杨浓,他深深地懂得夜长梦多的险恶之处,王学平含笑示意杨浓坐到对面。

等杨浓坐定之后,王学平亲自出手替杨浓泡了一杯雨前龙井茶,递到了他的手边,笑眯眯地说:“老杨,我的确没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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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衙内

,第765章衙内

部长办公室的门,紧紧地关着,室内灯火通明。

最终选择投靠的杨浓,在室内具体告诉了王学平什么样的人脉情况,外人完全无从得知。

期间,熊小光先后三次来电话询问,王学平也三次推迟了会面的时间。

直到熊小光第四次打来电话,挂钟上显示的时间已是晚上八点整,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笔,轻松自在地拿起电话,笑道:“我这就出门赴约。”

“那好,我在路口等你。”熊小光长长地松了口气,在得到王学平赴约的准信之前,和他特别交好的那位公子一直担心王学平不去应约。

现在好了,熊小光对那位公子有了一个完美的交待。

尽管王学平一再推迟了会面的时间,可是,即使王学平在约定的场合仅仅露个面就闪人,也是给了他熊小光一个天大的面子,意义非凡。

“老板,请恕我多嘴,选调生那事,是司马书记一手主持的,您刚上任就做了重大的调整,司马书记那里恐怕……”杨浓小心谨慎地说出了他的担忧,很明显,他的立场已经完全站到了王学平这一边。

经过几个小时的恳谈,杨浓象是往竹筒里倒豆子一般,把省里的干部人脉说得一清二楚之后,反而有了一种极大的解脱感。

此时此刻,杨浓发自内心的认同姜小媚的观点,王霸天,这个绰号一点没叫错!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老杨,我调整了什么?部务会议的决定,我推翻了么?好象没有吧?我只不过是加强了命题和监考这两项工作罢了。所有选调生同在一个起跑线上,只要能够通过考试并且政审合格,就一视同仁地予以录用,那一点不符合我党的政策?超过了我身为组织部长的职权范围?”

杨浓的心情很紧张,他下意识地干咽了一口唾沫,他所担心的是,王学平主导的新政,会大大的得罪省委党群副书记司马安。

可是,王学平明明知道杨浓提醒的内涵,却故意曲解了杨浓的意思,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专横的王霸天是想和司马安正式开战?

一想到这里,杨浓大为恐慌,两个都是管人事的庞然大物公开对决,类似他这种已经选边站的小虾米,岂能不受到牵连?

“老杨,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既然司马安和郭怀民都是呼声极高的下届省府首脑的热门人选,嗯哼,只要我不去搅动那滩浑水,不管是司马也好,老郭也罢,谁会主动招惹我这个管干部的组织部长?你多开动一下脑筋,想一想吧。”王学平有心提点杨浓,教育他多着眼于省内的大局,而不要总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边。

“话说回来,就算是司马书记不想更上层楼,他有可能为了别人家小孩的工作问题,和我过不去么?我是什么人?”王学平从皮转椅上起身,抓过放在桌面上的小包,夹在肋下,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老板,我想通了。如果没有司马书记的支持,您固然很难提拔咱们的干部,却也可以在考察的过程中,过滤掉司马书记一系的所有骨干。毕竟,现在的领导干部,根本不经查。您暂时还没有自己的班底,不怕损失,司马书记则不同……”杨浓越分析,越觉得兴奋,看向王学平的眼神与此前迥然不同,闪闪发亮。

“嗯,谁都不想玉石俱焚。你觉得最可能出现什么样的状况?”王学平含笑望着杨浓,这家伙一点就透,倒真是块谋人的好料。

“老板,我琢磨着,只可能出现一种状况,那就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划定职权范围。”杨浓没有辜负王学平的期望,果然说到了要害上。

“没错,我绝对不可能做一个有名无实,和花瓶一样的组织部长。”王学平最终所下的定论,结束了他和杨浓之间的谈话。

王学平来到楼下,登车去和熊小光会面。

小马是省城的活地图,王学平仅仅只是说出了华龙山庄的名字,他二话不说,就把车开上了环城高速公路。

据熊小光介绍,华龙山庄位于省城附近最有名的道家胜地,华龙山的半山腰上,他就在山口下,等着王学平过来。

代表着省委常委身份的奥迪a6,一路疾驰着,大约五十分钟后,顺利地抵达了华龙山脚下。

雪亮的车灯照射之下,坐在后座的王学平,已经看见熊小光和一个年轻人站在路边的车边,正频频冲他这边招手。

司机小马轻盈地驾驶着奥迪官车,稳稳地停在了熊小光的身旁。司机小马身手灵活地迅速下车,轻巧地拉了后座的车门,王学平含笑钻出车外。

“老同学,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在省城鼎鼎有名的六公子之一的孙公子,承蒙孙公子多年来的照应,我那点小生意还算是红火。”熊小光的介绍,颇费了一番心思,显得十分得体。

“王叔叔您好,小侄孙汉强。家父孙登平,原任洪光市长,现为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孙汉强非常知趣,依照王学平和孙登平是平级同僚的关系,主动居于晚辈的位分,显示出了对王学平的极大尊重。

王学平含笑和孙汉强握了手,在瞟了眼略有些尴尬的熊小光之后,说:“感谢你多年来对小光的鼎力支持,你和小光是兄弟,小光是我的老同学,咱们还是各交各的,以兄弟相称吧?”

“王部长,请恕我唐突,大着胆子称您一声王兄。”孙汉强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他不仅长相出众,言谈举止也大方得体,显得非常有教养。

“呵呵,汉强老弟,你若不嫌弃的话,还是叫我学平兄吧。”王学平不想让熊小光失了面子,同时也另有打算,他索性大度地允许孙汉强享受到比“王兄”这个称呼,更近一层的待遇。

“有缘与学平兄在此相逢,实觉三生有幸。小弟略备薄酒,想请学平兄一起小酌几杯,还请不吝赏光上山一聚,如何?”孙汉强时不时地吊几句古文言,王学平感到新鲜之余,对孙汉强的第一印象倒不坏。

“汉强老弟,你太客气了。邀二、三位好友,几壶美酒,对月小酌,想想都觉得很妙。”王学平描绘出了一副充满了诗意的精美画卷。

孙汉强轻声一叹,说:“学平兄不愧是出名的大才子,出口成章,汉强佩服之至。”

王学平微微一笑,冲着熊小光使了个眼色。熊小光和孙汉强耳语了几句后,转身和王学平同车登山。

“今天仅仅是喝酒?”王学平笑着问熊小光,正好破除了熊小光不知该入耳张嘴解释的尴尬。

“咳,早在上一次换届的时候,孙公子的父亲原本大有希望升任洪光市委书记,结果却是进了省人大。”熊小光盯着司机小马的背影,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学平笑道:“小马完全可以信任,你只管说。”他今天来见孙汉强,有意没瞒着小马。

熊小光见王学平这么说,就接着解释说:“孙市长在位的时候,孙公子混得风声水起,我也跟着喝了点汤,小日子过得还行。可惜的是,近两年来,不仅孙公子的事业严重下滑,就连孙老爷子的心腹干将,前任市长秘书高四海也走了背运。

熊小光叹了口气,说:“高四海原本是城区的区长,一年前,他被人赶下了台,贬到了市社科院。最近,市里又传出风声,高四海很可能被踢到市委党史研究室当个有职无权的书记。”

王学平觉得有些奇怪,就问熊小光:“孙主任毕竟是洪光的老市长,又是现任的省人大领导,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熊小光唉声叹气地说:“官场上不就那么回事么,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更何况,故意和孙公子过不去的,就是前任常务副市长、现任市长的公子。”

王学平这下全明白了,笑道:“现任市长要想整已经失去实权的老市长的人,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

“老同学,也许是彼此投缘的因素,孙公子一直很照应我,我们之间关系很不错。我今天从你那里出来之后,就想去陪他说说话,聊聊天。谁知,聊来聊去的,我没管住嘴,就说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熊小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他索性把头一低,完全不敢看王学平的脸色。

王学平沉吟片刻,笑着问熊小光:“照你这么说,孙汉强是想通过你,疏通好我的关系,让我出手帮高四海跳出洪光市?”

“你真厉害,汉强就是这么想的。唉,他家老爷子说话已经不灵光了,实在是给逼得没了办法。”熊小光心里非常想让王学平拉孙汉强一把,但他也知道,跨市范围内的调动,绝对不可能简单。

“这事呢,说难也难,说不难还真不难。关键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帮他们?”王学平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却偏偏要难为一下熊小光,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老同学,汉强的父亲从参加工作起,就一直在江海省内,又曾担任省会的市长,他对省内政界的人脉关系网,非常了解。我琢磨着,你刚上任不久,缺的正是对省情人脉的掌握,所以我想……”熊小光能够想到这一层,王学平倍感欣慰之余,倒对他有了刮目相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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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大场面

第766章大场面

轿车在盘山公路上盘旋而上,很快,进入到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山庄里边。

一路上,王学平看到了和他住处迥然不同的异国:“这里看起来金碧辉煌,贵气逼人,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王学平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差了点什么?毫无疑问,应该是威凌全省的特权。

远的不说,单论王学平屁股下边的这辆官车。除了代表省委常委身份的超小车牌之外,挂在奥迪a6前挡风玻璃上的,由省委、省政府、省军区以及省武警总队联合颁发的限量版特别通行证,可以保障王学平的座车在省内各地一路畅通无阻。

名动全省的六公子,即使开的是劳斯莱斯,又怎么样呢?王学平可以随便通行的某些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不可逾越的禁区,花再多的钱也进不去。

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所谓的有钱人,简直不堪一击。

很快,王学平的官车在一座灯火辉煌的六层欧式建筑面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王学平下车的时候,孙汉强已经到了车门口,正打算替他推开车门,却被身手敏捷的司机小马占了个先。

“学平兄,这边请。”孙汉强闪到一旁,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学平微微颔首,迈步前行,熊小光和孙汉强分列左右随行。

孙汉强笑着介绍说:“这里是省城顶级名流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我本想整个地包下来,只可惜,给多少钱,他们都不肯。好说歹说,才把五楼留给了我。”

王学平眼眸闪了闪,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把这里整个地包下来,至少百万以上的开销。

对于孙汉强的坦诚相待,王学平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对孙公子的印象又好了一点。

透亮的旋转门两侧,各站了两位身材苗条,长相可人的女迎宾,女迎宾娇滴滴地鞠躬问好,“先生,晚上好。”王学平点了点头,尊重别人其实就是尊重自己,老爷子一直这么教育他。

走进旋转玻璃门,一股凉爽的冷流立刻包裹住王学平的全身。外面酷暑难当,里边凉爽如初春,人世间的不公,由此可见一斑。

就这么一道旋转门,却隔绝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间世界。

门内的两侧,也各有两位更漂亮的女迎宾鞠躬问好,王学平再次以点头表示尊重。

大堂里,有两对男女站在落地玻璃墙前,手里掂着盛满琼浆的高脚杯。右边的休息厅宽大的沙发上,有几个年龄不等的男女在聊天,这些人都是在这个豪华所在消费的顾客,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要么是外资公司的金领,要么是私企大老板,甚至,在他们中间还有政府高官。

孙汉强恭敬地把王学平和熊小光请到了这里的五楼。过道上,铺满了代表着尊贵的大红色地毯,脚踩在上面,绵软舒适,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王学平沿途打量了一下,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时不时地出现一幅国外名家的知名油画,或是代表华夏文明顶峰的精美瓷器。

可谓是处处皆有风景,遍地都是文章,看样子,为了提升这里的品味,山庄的主人颇费了一番心思。

快走到餐厅门前,就见对面一个身穿天蓝色制服,飘逸黑发垂肩,俏脸上化了淡妆,修长美腿上罩着肉色丝袜的白领丽人,朝他们微笑着走来。

白领丽人脚上那双超高跟黑色皮鞋,踏在亮得可以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孙公子,晚上好。”白领丽人一双白嫩的小手,和自然地交叉放在腹部,姿态优雅地冲孙汉强鞠了个躬。

“白经理,都准备好了?”孙汉强含笑问白领丽人。

白领丽人露出妩媚的笑容,说:“按照刘总的安排,今天由我全程陪同服务。”

孙汉强深深地看了眼白领丽人,笑道:“那就有劳美丽动人的白经理了。”

白经理朝着孙汉强飞了个幽怨的眼波,皱起娇俏可爱的小瑶鼻,徉嗔道:“这里没有什么白经理,只有小女子茹佳。”

“茹佳啊,你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孙汉强侧身把王学平让到了前边,笑着介绍说,“学平兄,您请。”

王学平含笑迈开脚步,一马当先,孙汉强和熊小光簇拥着他,进了餐厅。

白茹佳在三人身后,缓缓随行,她的一双妙目始终绕在王学平左右转圈。她的心里非常奇怪,以孙公子的身份,有什么必要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恭敬。

而且,孙汉强今天的表现十分反常。正在努力追求白茹佳的孙公子,往常只要带人来这里消费,恨不得向所有人大声宣布,白茹佳是他看中的人。

进到餐厅之后,王学平略微有些惊讶,几百平的偌大餐厅,只在落地玻璃墙边,安放了两张相邻的宽大的白色蹋蹋米。

餐厅内异常之凉爽,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装潢,只有一幅古画、一株盆栽,以及一只装饰花瓶。

两位身材相貌绝佳的妙龄女服务生,俏立于外边这张蹋蹋米的两侧。

靠落地窗一侧的蹋蹋米上,摆了一张长方形的日式餐桌,看样子,孙汉强今天是想请王学平吃日式菜。

“尊敬的贵客,晚上好。”两位妙龄女服生盈盈地跪在了蹋蹋米前边。

王学平心想,这里的服务方式和闻名全国的“人间仙境”,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学平兄,您请上座。”孙汉强的谦逊姿态,再一次给白茹佳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心想,今天来的这位主宾,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三个人依次坐定之后,孙汉强仿佛刚想起白茹佳似的,笑着给王学平做了介绍:“学平兄,我给您介绍下,这位就是华龙山庄刘总的得力助手,白经理茹佳,精明过人的女强人。”

王学平微笑着冲白茹佳微微一点头,算是见了礼。

“感谢贵客拨冗光临,鄙山庄不胜荣幸之至……”白茹佳按下孙汉强没有主动介绍贵宾身份的困惑,彬彬有礼地向王学平鞠躬问好。

王学平只笑不语,孙汉强深深地看了眼白茹佳,吩咐说:“上菜吧。”

白茹佳脆声答应着,她当着众人的面,拍了拍小手,就退到了一旁。

开始上菜的时候,白茹佳抽空出了餐厅,拿出腰间的对讲机,嘱咐门口的保安,“今天孙公子一行人来了几辆车?车牌号分别是多少?赶紧去查清楚。”

不大的工夫,门口的保安回话说:“孙公子一行人一共有两辆车,其中的一辆大有来头,车牌号是江o00019,我们队长已经汇报给了刘董……”

保安的话音未落,白茹佳兜里的手机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刘董来的电话,赶紧接了。

“小白,和孙公子一起来山庄的贵客里边,有一个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我正在市区赶回山庄的路上,你务必想方设法地把孙公子留下来……”接了刘董的指示,白茹佳心里的困惑就更深了,即使是省城六公子之首的邹公子来了,也没见刘董这么紧张过,这里边一定大有隐情。

等几壶清酒被端上桌子之后,孙汉强摆了摆手,把跪地的女服务生赶出了餐厅。

“学平兄,感谢您赏脸,小弟先干为敬。”孙汉强双手捧起酒杯,冲着王学平高高举起。

王学平摆着手说:“既是兄弟相交,贵在知心,这些虚的东西,就不要了吧?”

熊小光也帮腔说:“汉强,我的老同学真的是性情中人,我压根就没有想到,我有一天竟然可以在省委常委家里的天台上喝得酩酊大醉。学平从来就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你也别拘束,还是随心所欲的好……”

孙汉强重重地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轻轻地一击掌。

就见两名身穿薄纱的女服务生,轻盈地推着一辆花车,款款地来到了王学平的眼前。

王学平仔细一看,花车之上,赫然躺了一名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花季少女。少女的年龄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她那异常清秀的俏脸上,隐约带有几分稚嫩的气息,和羞涩的晕红。

很快,一丝不挂的花季少女,赤身**地躺在相邻的那张雪白的蹋蹋米上。

在两个女服务生的摆布之下,光着娇嫩身子的花季少女,整个人宛如一只洁白的瓷盘。她的头发被拆散呈扇形摊开,并缀以花瓣。

其中一位身穿薄纱的女服务生,麻利地在花季少女的羞处饰以树叶或花瓣,两粒微微发硬的淡红色“小樱桃”却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时候,在孙汉强的注视下,白茹佳居然端来一大盘各种寿司,熟练而又快捷地摆放到了花季少女身上的各个部位。

最终,王学平有些好奇地看着白茹佳,将一条异常鲜嫩的鲤鱼,轻轻地摆放在了花季少女的下体羞处之上。

这时候的花季少女,仿佛穿了美丽的鱼形底裤,简直是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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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贵不可言

第767章贵不可言

白茹佳完成了布菜的重任之后,仰起俏脸,微笑着介绍说:“菜已上齐,请移驾慢用”

和孙汉强略带怒意的目光,不经意的在半空中相会,冰雪聪明的白茹佳心里很明白,孙公子生气了

白茹佳下意识地看向王学平,却见王学平一脸淡然,仿佛摆在他的面前的不是久享盛名的“女体盛”,而仅仅是可口的寿司罢了

仅凭王学平淡定的表现,白茹佳几乎可以断定,他的确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大人物,难怪刘董会如此的重视

“刚才那道菜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太那个了……”熊小光楞了一会儿后,实在是忍不住的冲着孙汉强大发感慨

孙汉强暗中瞥了眼从容不迫的王学平,他心想,这位王部长还真能沉得住气,绝非池中之物

联想到第一次享受“女体盛”时,令人感到羞愧的表现,孙汉强由衷地敬佩王学平的非凡气度

早在重生之前,王学平不过是在网络上,知道了女体盛的大致情况而已,今天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历“女体盛”的实况现场

吃惊和好奇是必然的,不过,多年的宦海沉浮,王学平的城府日深,完全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

在今天这种场合,吃饱仅仅是最低层次的生理需要,真正讲究的是一种独特的情调和氛围,吃得颖,吃得舒心,才是内涵

不过,王学平并不喜欢这种传自倭国的“鬼把戏”,出于给孙汉强留面子的缘故,他微微一笑,说:“我这人有个坏习惯,不喜欢破坏美感十足的美丽画卷汉强啊,盛情心领了,我开了一下午的会,肚子确实饿了,不如先替我上一份扬州花饭?”

这还是王学平今天第一次发出反对的声音孙汉强何等聪明,一听王学平此话,马上意识到,国产“女体盛”这种玩意儿,并不符合王学平的口味

“茹佳,把这个给撤了,再来三份扬州花饭”孙汉强从善如流地作出了安排

王学平对孙汉强的好印象,又增加了几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于是,在华龙山庄的顶级别的餐厅里边,出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以王学平为首的三个人,每人面前摆了一小份扬州花饭

王学平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可口的炒花饭,笑眯眯地说:“还是这个垫饥”

熊小光心里倒是很有些遗憾,他一直惦记着,刚才摆在花季少女羞处之上的那条鲜鲤鱼

站在一旁的白茹佳,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到这种地方居然要吃扬州炒花饭,非但没给她留下乡下土包子的恶劣印象,反而隐有一种贵不可言的雅韵

白茹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描述这种奇特的感受,她偷偷看向王学平的眼神,怪怪的

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很显然,只不过一次感情的联谊聚会罢了孙汉强如果现在就提请求帮忙的事,王学平此前还真高看了他

喝了几杯清酒,王学平把面前的花饭完整地消灭到了肚内,抓过一张纸巾,擦拭干净嘴唇,点上烟,笑道:“今天这顿饭,吃得很香”

孙汉强眨了眨眼,得了王学平这么高的评价,倒不枉他一片苦心

和王学平这种实权在握的大人物聚会,吃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之间的交流是否顺畅,气氛是否融洽

孙汉强暗中冲熊小光使了个眼色,熊小光却有些难以启齿原来,孙汉强是想送一套洪光市郊外的豪华别墅给王学平

王学平发觉了熊小光和孙汉强眉来眼去的私下交流,他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在国内,不管是权贵也好,衙内也罢,只要是有求于人,除了送房送车送票子之外,就是送美人

王学平通过海外渠道搞来的钞票,十辈子都花不光,他现在缺的是:高的位置和大的权势

熊小光几次想张嘴,都被王学平故意拿话给岔开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最终,直到要分手了,孙汉强想要送出手的豪宅,依然还是姓孙,而不姓王

闲话聊得差不多,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笑道:“哟,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回头我挑个好地方,咱们钓鱼去?”熊小光也不是笨蛋,他三番无次地被王学平拦截了话头,心里早就明白了,有些话王学平并不想听

王学平笑着点点头,说:“钓鱼可是个耐心活,你坐得住么?”

孙汉强听出了其中的画外音,王学平分明是在暗示他,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有些事情必须慢慢来

可问题是,高四海眼看就要倒大霉了,他孙汉强能不急么?

老孙去了省人大,年纪也大了,仕途方面已经没啥指望了孙汉强本人一直经商,捞钞票,因为老孙彻底远离了权力的中心,此前所经营的人脉关系网,早已经处于风雨飘摇土崩瓦解的境地

真正能够和孙家荣辱与共,并且靠得住的官场人事,唯独高四海而已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在官场上没有强力的奥援,孙汉强所从事的房地产事业只会迅地萎缩,乃至一蹶不振

近一年多来,孙汉强的拿地成本不断攀升,而且地段也比此前差出好几条街去,令他一筹莫展

一直在附近等着的白茹佳,察觉到王学平他们要走,她心里非常着急,老板刘董已经发了话,让她务必留下王学平一行

“尊敬的贵客,鄙店特赠送‘尊享金宵’一份,还请笑纳”白茹佳急中生智,主动表达了崇高的敬意

王学平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清楚,经常来玩的孙汉强却心中有数

所谓的“尊享金宵”,其实就是在顶楼的恒温游泳池内,由山庄培养多年的还是处子的模特美女,陪着裸泳的代名词

如果不是来客的身份极为尊贵,山庄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安排这种特殊的娱乐活动

即使是孙汉强本人,此前也仅仅享受过一次这种高规格的礼遇而且,还是山庄因为批地的问题,有求于时任市长的老孙

这一次,白茹佳主动代表山庄方面,出人意料的作出了三人均可享受特殊招待的决定,其中必然大有玄机

孙汉强深深地看了白茹佳一眼,联想到王学平那辆代表着权势和地位的官车,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位白经理一定认出了王学平的身份

王学平见孙汉强想解释什么,他摆了摆手,说:“我还有事,享受的机会就留给你们两个兄弟”他虽然不知道“尊享金宵”是个什么名堂,却可以通过常识判断出,不外乎金钱美女之类的把戏罢了

见王学平的态度异常之坚决,孙汉强也不敢勉强,只得笑着拒绝了白茹佳的一番美意,“白经理,感谢你的盛情,我们真有事”

白茹佳心急如焚,以刘董的脾气,这么重要的大事如果办砸了,后果不堪设想

换句话说,白茹佳能够在华龙山庄这种地方,一直保持着守身如玉的状态,靠的就是她那强的办事能力

如果失去了背景雄厚的刘董的赏识,白茹佳心里很清楚,等待着她的,只能是充当权贵们的玩物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王学平已经迈开了脚步,孙汉强只能带着浓浓的遗憾,赔着笑脸,跟在王学平的身后

走在王学平左侧的熊小光,并不知道内情,尽管没有享受到香艳诱人的特顶级招待,他倒也没有多少遗憾和可惜

白茹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可能强行留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一行三人,信步离开餐厅

眼看着王学平他们登上了电梯,白茹佳突然想到了一个“妙招”,没办法,只能走这招险棋了

白茹佳故意将身子一歪,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倒在了地毯上,装作不小心崴了脚的样子,抱着左脚雪雪呼疼,俏脸之上满是痛苦之色

孙汉强听见了白茹佳痛苦的叫声,探头看见白茹佳居然倒在了地面上他觊觎白茹佳已经很久了,很想过去帮着扶一把,借机会还可以大揩其油,可是,孙汉强却又不可能不亲自送王学平下楼出门

听孙汉强把情况一说,王学平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汉强,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和我客气了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下楼后,叫人上来帮忙”他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多想

白茹佳在听了王学平的安排后,她连连冲着孙汉强摆手,说:“我不要紧,直接用对讲机叫人就行了,可不能耽误了您的正事”

在美色和权势之间,孙汉强最终选择了王学平这一边只要有了惊人的权势和财富,足以令比白茹佳美貌、有气质的女人,为他而湿润

听见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间,白茹佳冲着对讲机大喊了一嗓子,整个事件的性质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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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公子vs公子

,第768章公子vs公子

电梯飞快地下到一楼,王学平在熊小光和孙汉强的陪同下,缓缓步入大厅。

司机小马一直坐在正门附近的咖啡厅里喝茶,他抬眼之间,猛然发现了王学平的身影,他下意识地掏出腰间的中文bp机,并没有看到王学平的留言。

小马也来不及多想,快步冲旋转玻璃门的一侧,跑出了山庄正门。

王学平此时看见司机小马几乎擦身而过,他不由笑了,居然忘记提前通知小马准备车。

熊小光接到了孙汉强使的眼色,就笑着向王学平提议说:“老同学,过几天我安排一场钓鱼大赛,你到时候有空的话,可一定要来。”

王学平美育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一笑,说:“到时候看情况吧,如果没有重要的会议,我想的话,应该有时间参与的。”

孙汉强颇能理解王学平不把话说死,留有余地的做法,当大领导的,其实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各种会议暂且放一边,省委一把手临时召见,你敢不去么?

很快,司机小马把奥迪车开到了大厅正门口的台阶上,后座的车门恰好正对着王学平所站的方位。

王学平含笑冲着孙汉强伸出了右手,说:“感谢汉强的盛情款待,回头等大家都有时间了,由我来做东,咱们好好地聚一聚。”

熊小光笑得非常开心,重权在握的王学平能够这么说,已经很看得起他熊小光了。

孙汉强紧紧地握着王学平的手,慨然道:“学平兄如此重义,实在是令小弟大为佩服。”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太过客气了,就等于虚伪,咱们是朋友,还是真诚相待为好。”

孙汉强连连点着头,表示非常认同王学平的观点,熊小光心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孙家老爷子还是市长,一向傲气凛然的孙公子,还会在王学平的面前如此谦卑么?

熊小光琢磨了一下,觉得,小孙会在表面上尊敬王学平,却不至于象今天这样的谦逊有加。

作为市规划局的前科长,熊小光虽然已经不当官了,但是,他对于官场上的基本游戏规则,还是非常清楚的。

当老子的权势版图大小,在本质上决定了衙内在整个政商界的地位高低,这是具有因果效应的连带关系。

王学平笑着对熊小光说:“你干脆就留在这里陪汉强多玩会,我先走了。”

熊小光尽管很迷恋声色犬马的堕落生活,关键时刻,他还是义字当头,笑道:“我昨天喝多了酒,至今一直没有彻底恢复,就跟你一起回城吧。”

和孙汉强告别之后,王学平转过身子,正欲登车离去,却突然听见山庄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熊小光根本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就挡在了王学平的身前。孙汉强抬眼张望山庄门口的时候,心里却在想,他此前给了熊小光不少好处,如今这小子居然挺身而出替王学平挡灾,这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因为主楼距离山庄大门口较远,王学平他们只是隐隐约约地发现,山庄门外的路面上好象发生了车祸。

司机小马脑子非常灵活,没等王学平发话,他就拉过主楼门口的一个保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也是长了眼睛的聪明人,他放下手里的对讲机,非常客气地解释说:“据门卫那边传来的消息,两辆对向行驶的轿车迎面撞到了一起,正在组织救援。”

听了小马的汇报后,王学平摸了摸下巴,他虽然觉得这起车祸发生的时机有些巧合,却也没多想。

孙汉强十分熟悉山庄外的道路情况,他赶紧向王学平解释说:“上山的公路只有一条,为了安全起见,不如等山庄方面把路面清理干净了,您再下山不迟。”

王学平一想,孙汉强说得确实有理,就笑着点了点头,开玩笑说:“刚才你请我吃了顿大餐,现在我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孙汉强正求之不得,连忙笑着点头说:“那敢情好,我正想沾一点学平兄身上的仙气。”

熊小光暗暗一乐,孙汉强可真会说话,仙气都给闹出来了。

王学平他们转身往回走,转过旋转门后,朝着一楼大厅左侧的咖啡厅走去。

三个人走了没几步,在侧面引路的孙汉强突然看见一个永生难忘的老熟人。那人怀里搂着一个妩媚娇艳的女子,身旁聚集了几个本地有名的花花太岁,他们这些人正嘻嘻哈哈地迎面走过来。

孙汉强本想避开那些人,却不料,那位老熟人倒先开了腔,“哟嗬,孙大公子也在这里啊,最近生意还兴隆吧?”

王学平听见动静,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眼圈发黑,全身上下都是国际顶级名牌的年轻人,拽着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直奔孙汉强而来。

孙汉强没有心情搭理那位老熟人,却又不想当着王学平的面跌了身份,他索性停下脚步,冷冷地注视着来人。

眼圈发黑的年轻人,快步来到孙汉强的面前,一脸傲气,面带讥讽地说:“我说孙公子,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一码归一码,是吧?我瞧着你蛮懂规矩的一个人,怎么见了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啊?哈哈……”

王学平冷眼旁观,这个眼圈发黑的年轻人,非常之狂妄,完全没把孙汉强放在眼里,甚至当面嘲讽。

根本不须多问,王学平敢断言,这个眼圈发黑的年轻人,一定是省里某位大人物家的衙内。

“韩公子,风水轮流转,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太绝了。”王学平听得出来,孙汉强的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

不仅如此,王学平察觉到,孙汉强说话的时候,隐约有些不自信,在气势上并没压倒对方。

“嘿嘿,鸭子死了嘴巴硬,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这位韩公子显得霸气十足。

孙汉强冷冷地说:“鹿死谁手,还未可定,你别得意得太早了。”

“哥几个,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姓孙的居然威胁我,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韩公子放肆地仰面一阵狂笑,惹得大厅四周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见王学平冲他使了个眼色,熊小光会意,马上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解释说:“这个姓韩的,叫韩明,就是现任洪光市长韩公道的大公子,和汉强是死对头。”

王学平明白了,敢情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拼爹的结果是,韩胜孙败,也难怪,孙汉强的气势略显不足。

“让我瞧瞧,孙公子请来的贵客都是什么样的‘大人物’?”韩公子眯起一对桃花眼,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熊小光和王学平。

“小光啊,都说过你好多次了,别那么死心眼了。现在还跟着姓孙的,有啥好处?”韩明表面上拿话挤兑熊小光,实际上,是做给孙汉强看的,成心要落孙公子的面子。

有王学平在侧,熊小光腰杆挺得笔直,居然笑眯眯地说:“韩明兄弟,我奉劝你一句金玉良言,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滴。”

韩明仿佛第一次见熊小光似的,诧异地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熊小光一番,冷笑着问他:“熊小光,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么?”

王学平饶有兴味地望着熊小光,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非常“有趣”的问题。

从王学平鼓励的眼神里,熊小光看到了令人大为振奋的光芒,他依然笑眯眯地说:“你不就是韩家的大明么?”

“你***怎么和我们老大说话的?想找死是吧?”一直站在韩明身旁看热闹的某位公子,拿手指着熊小光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一次,不用王学平使眼色,熊小光就笑着解释说:“这家伙叫金开山,是洪光市建委主任金长河家的老幺。”

王学平心中了然,既然韩明的老子是金长河的老板,也难怪,金开山甘愿充当韩家衙内的马前之卒。

韩明十分疑惑地看了看熊小光,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泰然自若的王学平的身上。

因为和孙汉强为敌的关系,韩明对于熊小光的底细,知之甚详。此前的熊小光虽然有点小身家,在官场上除了孙家这个靠山之外,并无深厚的背景。

平时见了韩明只能绕道走的熊小光,今天居然底气十足,显得非常的从容,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这时,白茹佳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从后边赶了过来,嗓音非常甜美,“韩公子,孙公子,刘董刚来了电话,他马上就赶回来了。刘董让我转达一下他的诚意,想请两位公子赏个薄面,惠顾鄙山庄的顶楼,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

早在接到大厅保安的汇报之后,白茹佳第一时间就下到了一楼,但她却并没有马上赶过来。

白茹佳躲在保安的监控室里,紧张地关注着韩明和孙汉强过招的场景。

如果孙汉强此前没有苦苦追求过白茹佳,以她处理类似冲突的丰富经验,左捧右抬一番,再从山庄这边拿出具有吸引力的优惠措施,让双方都觉得有面子,倒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精明的白茹佳心中却非常有数。今天的这种场合,只要她一露面,孙汉强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很可能背水一战,和韩明发生剧烈的正面冲突,整个事件将完全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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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要你吐血

第769章要你吐血

“茹佳,山庄什么时候改了规矩?”韩明斜眼睨着王学平,故意问白茹佳。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白茹佳,发觉韩明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王学平,她暗暗叫苦不迭,王学平的身份已经通过那部显赫的官车获得了确认。

白茹佳心想,别说是你韩明,就算是你老子韩市长在场,也不敢在王学平面前造次。

可是,白茹佳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她又不敢当着王学平的面耍花样,真急死人了。

“韩少,山庄里改啥规矩了?”白茹佳故意装傻,作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茹佳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山庄里曾经立过规矩,档次不够的客人,一律不收。”韩明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想赶王学平出门。

孙汉强暗暗松了口气,韩明这个混球,居然掉转枪口,主动向此前意图不明、保持中立的王学平开炮,真是愚蠢之极。

心里素质一向过硬的白茹佳,顿时花容失色,非常紧张地屏住呼吸,一双小手捏得死紧,她心说,要糟!

白茹佳很清楚,山庄的主人,背景深不可测的刘董,其实并没有把韩明和他老子真正地放在眼里,却格外重视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这说明了什么?

“小马,你给韩市长去个电话,就说他家的不孝子想造反。”王学平从包里拿出手机,信手递到了一直跟在身旁的司机小马手里。

小马故意大声问道:“老板,是不是让韩市长亲自过来一趟,方便当面把问题讲清楚。”

“也好!”王学平淡淡地吩咐小马,他其实本不想直接出手教训韩明。一则,以大欺小,胜之不武。二来嘛,他和孙家的老头子还没见面,在没有谈妥结盟的事项之前,王学平也没必要去得罪韩明他爹。

可问题是,韩明居然张牙舞爪地搞到了王学平的头上,这泥菩萨还有点土性呢,何况是“王霸天”呢?

熊小光乐不可支,暗中冲着小马挑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小马!

白茹佳的一双妙目,死死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芳心暗叹,啥叫真正高官的派头?这就是了。

白茹佳一看王学平的架式就知道,他压根就不屑于和韩明这种官家衙内打交道。

小混蛋犯了错误,王学平是何等的身份,打孩子不算啥本事,他自然要找大人来讲道理了!

“咦,等等,你和我家老头子很熟?”韩明给震懵了,原本非常灵活的脑子,变得迟钝异常。

王学平懒得搭理韩明,冲着白茹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说话。

白茹佳还沉浸在王学平突然发威的震撼之中,以至于,犯了足以致命的错误。

王学平惊讶地发觉白茹佳走路的姿势很正常,一点也没有崴过脚的迹象,他的眉心不由一挑,微微一笑,说:“美丽的茹佳女士,山庄门口的车祸,不早不晚,可真巧啊。另外,需要我找人帮你揉揉腿么?”

白茹佳那张粉里透红的俏脸,立刻吓得没有了一丝血色,芳心乱成一团麻,她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居然忘记了装瘸子。

“这个……”一向嘴巧的白茹佳,此时此刻非常痛恨她自己,怎么就笨得编不出理由来呢?

这个时候,韩明就算是再颟顸无能,也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他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着一脸淡定的王学平,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却一时间又找不到头绪。

就在韩明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拿手指捅了他一下。韩明扭头一看,金开山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大厅门口。

韩明朝门边看过去,却见洪光市局局长陈学东,刚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在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

陈学东眼里一向只有市委书记,和韩市长交情一般,他虽然也帮着韩明擦了一些烂屁股,总体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

“陈叔叔,你怎么来了?”韩明装出一副很热情地样子,笑着冲陈学东招手示意。

可惜的是,韩明的热面孔却碰上了陈学东的冷屁股,陈学东只是冲他微微一点头,就满脸惊喜地朝王学平走了过去。

此前,陈学东在山庄正门口的台阶上,看见了王学平的车,如今,他找到了真佛。

“王部长,您好,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我是洪光市局的小陈。”陈学东隔着老远就冲王学平伸出了热情地双手。

发觉王学平有些疑惑,熊小光小声介绍说:“这是省会的市局局长陈学东。”

按照省里的惯例,省会的市局局长,例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也就是说,陈学东乃是响当当的正厅级实权领导。

“是学东局长吧?”王学平含笑和陈学东握了手,陈学东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您真是好眼力,一下子认出了我。”

素有“冷面难缠”之名的陈学东,居然在王学平的面前如此谦逊,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就算是把韩明活埋了,他也绝对想不到。

按照省里的惯例,陈学东要想更上层楼,除了朝着省厅厅长的那把金交椅奋斗之外,就是平调到下边的地级市去当党政一把手。以前确实有过好几个成功的先例。

这么一来,王学平管辖下的省委组织部,在考察调动陈学东的问题上,必定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不是老同学小光的提醒,我还真认不出是你。”王学平微微一笑,在话里暗中拉抬了一把熊小光。

陈学东觉得熊小光有些面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熊小光见陈学东很有些尴尬,他不想让陈大局长太过难堪,就笑着说:“上次市里组织的警民联谊活动,我所在公司因为捐赠了十辆新警车,获得过陈局的接见。”

“哦哦,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应该是华星地产的老板吧?”陈学东自以为想起来了,殊不知道,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熊小光暗暗好笑,他那家小型的房地产公司,哪里可以和华星那种大公司相提并论?

也难怪,类似陈学东这种大权在握的市局一把手,如果不是王学平做了暗示,又哪里可能把熊小光这宗小老板放在眼里呢?

既然陈学东贵人多忘事,王学平索性正式把熊小光介绍给了他,“学东局长,这位熊总,是我的老同学,以后还望多多照应一二。”

“王部长,您太客气了,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您尽管招呼就是了。”陈学东见王学平并不反感他,心里一喜,索性把熊小光的事大包大揽到了他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韩明,完全被陈学东当成了空气,他恨得牙根直痒,却又对陈学东无可奈何。

要知道,在省委常委兼洪光市委书记的保护之下,韩市长想扳倒陈学东,绝非易事。

“学东局长,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王学平和陈学东握手告别,陈学东很想和这位新来的省委组织部长多多亲近一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王学平看破了陈学东的心思,就扭头望着熊小光,笑道:“老同学,你明天索性无事,就替我请学东局长喝杯茶吧?”

熊小光满面红光地点头答应了,他觉得非常有面子,学平这个老同学简直是太够意思了。熊小光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妙事,居然砸到了脑袋上,想想就觉得挺美。

陈学东心里也非常地高兴,王学平善解人意地让老同学留了下来,等于是借了熊小光作为沟通的桥梁,间接地取得了联系。

只要他功夫做到了家,搭上王学平的这条线,应该是早晚的事吧?

孙汉强压抑住心头的失落感,既羡慕又有些心酸地望着容光焕发的熊小光,唉,以前的跟班熊小光,居然也有出头露脸的今天啊,世事太难料了!

韩明所受到的心灵冲击,就更大了。就在刚才,在他的逼问之下,白茹佳偷偷地告诉了他,王学平的真实身份。

得知实情的韩明不由大吃了一惊,如果王学平真的把他家的老头子叫了来,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死也要脱层皮。

韩明心里非常清楚,老头子以前之所以惯着他,其实也是有底线的,绝对不允许得罪省里掌握实权的重量级高官。

“王叔叔,小侄有眼无珠,无意中冒犯了您,恳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遭吧。”韩明毕恭毕敬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跟前,垂着脑袋,小声认错。

白茹佳死死地捂住艳红的小嘴,震惊无比地望着之前狂妄不可一世的韩明,居然低头认错,彻底地服了软。

反差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白茹佳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

不仅仅是白茹佳,刚才还帮腔嘲讽熊小光的几个小衙内们,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惶惶不安。

嗯,知道服软,脑子没完全坏掉!

王学平其实也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和韩市长结成死仇大敌,既然韩明乖了,那么放他一马其实也未尝不可。

“小马,你通知过韩市长了么?”王学平故意问司机小马。

“老板,这是在山上,刚才手机信号很差,一直没打通韩市长的电话。”司机小马暗暗有些得意,他其实根本就没打过电话,不过是配合着自家老板演一场大戏罢了。

小马心想,韩明如果知道了实情,恐怕就不止气得吐血这么简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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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0章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第770章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白经理,你过来一下”王学平突然抬手,把白茹佳叫到了一旁,含笑问她,“车祸处理完毕了么?”

白茹佳眨了眨一双美目,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妙,哪敢再糊弄王学平,赶紧解释说:“路面已经清空了”

“嗯,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样的女人?”王学平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说出口的话却寒冰刺骨

“呃……这个……象我这么笨的傻女人,哪里知道啊?”白茹佳装傻充楞,想要蒙混过关

王学平依然满面春风地说:“今天我心情还算不错,就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自作聪明的漂亮女人”

白茹佳心慌意乱,秋波四溢的迷人眼神四处乱窜,就是不敢和王学平对视好在她的心理素质还算是过硬,勉强维持住了镇定的表相

“茹佳美女,你说,我要是和你们老板交个朋友,怎么样?”王学平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看似在笑,眼神却很异常之冷

白茹佳吶吶地说:“您和我们刘董交朋友,自然是求之不得大好事了”

“嗯,如果我和你们刘董开口,把你要过来,你说你们刘董会不会答应呢?”王学平抬起手臂,手指轻轻地拂过白茹佳飘散在颊边的几缕乱发,理了理,显得非常之温柔

“不要……”白茹佳脱口而出,她真的怕极了,春葱似的嫩手指,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别人不明白,她却很清楚,王学平在刘董心目中的地位

一旦,王学平真的找刘董开了口,那她绝对会成为面前这个霸道男人的禁脔,或者说是玩物

“哈哈,王部长,终于让我赶上了”这时,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大踏步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王学平转身看了看就站在面前的中年人,在他的脑海里,绝对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王部长,您好,鄙姓刘,叫刘湘平,算是这里的老板”刘湘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小声提议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学平点了点头,他在刘湘平的引领下,来到了无人的大厅一侧

刘湘平忽然小声说:“王部长,我大哥让我只要见到了您,务必要向您转达一下,诚挚的敬意”

王学平目光一凝,紧接着,反问刘湘平:“你大哥是……”

刘湘平笑着回答说:“我大哥是现任江海省军区司令员刘涛……”

王学平笑了,刘涛这个司令员是江海省委常委当初,在召开全省领导干部大会之前的省委常委会上,刘涛对王学平的态度很亲热

华龙山庄背靠着参天的大树,难怪敢占据风景优美的华龙山半山腰

临来江海省之前,王老爷子曾经提点过王学平,江海省军区算是老何家的传传统势力范围

这么说来,应该是老何家借了刘湘平之口,向他传达了一个非常善意的信息

“王部长,这是鄙山庄的顶级钻石卡,您持卡在鄙山庄的一切开销,均享受一折优惠”刘湘平抛出的优惠措施,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此前,包括韩明、孙汉强在内,顶多只享受到八折优惠

以王学平的地位,刘湘平如果直接说消费全部免单,反而跌了他的身份

王学平点了点头,接过刘湘平递来的钻石卡,算是领了老何家的这份人情至于,下次再来的时候,是否持卡结帐,那就是王学平的自由了

王学平冲着白茹佳招手示意,把她叫到了刘湘平的身旁

“嗯,刘董,茹佳非常聪明,很讨人喜欢,以后只要我来了山庄,就安排她全权负责”王学平有心给“自作聪明”的白茹佳一个大大的教训,故意向刘湘平开了口

白茹佳大惊失色,水汪汪的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刘湘平的嘴巴,期盼他不要答应这种蛮横无理的非分要求

“这……好”刘湘平只犹豫了一秒钟,就迅地做出了决断,老王家三代家主的面子,他绝对不敢不给

刘湘平暗暗懊恼不已,早知道白茹佳会给王学平看中,他又何必玩出“灵猫戏鼠”的把戏呢,直接把白茹佳吃下肚里多好?

谁也不可能知道王学平啥时候来山庄休闲娱乐,刘湘平自然也就不可能安排白茹佳再去接待任何别的贵宾

除非,刘湘平敢冒着得罪老王家公子的巨大风险,否则,白茹佳就等于是被王学平给包圆了,再也无法在外面出头露脸,成天周旋于生张熟魏的男人圈子里边

王学平看了眼花容惨淡的白茹佳,他心里暗暗好笑,这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不狠狠地给点教训,她就敢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刘董,茹佳身上的行头太素淡了,你让人帮着拾掇一下,回头记我的帐上”在王学平又一次狠狠地打击之下,白茹佳的自信心严重受损,她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诸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王学平笑着冲大家挥了挥手,就抬腿朝着门走去

陈学东、刘湘平和孙汉强、熊小光等人,一起簇拥着王学平出了大厅正门,令人意外的是,刚刚挨了“重拳”的韩明居然也跟了上来

到了门口,韩明清楚地看见静静地停在台阶上的那辆小号牌奥迪a6,不由悔恨交加,他真是活该倒霉,惹谁不行,偏偏惹上了重权在握的王学平

王学平登车离去后,白茹佳悄悄地拉着刘湘平的手,说:“刘董,我想辞职,回老家算了……”

刘湘平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茹佳,你就省省,如果他仅仅只是省委组织部长,我倒是可以成全了你实话告诉你,别说是我,就算是我大哥,都不敢……”

虽然刘湘平只说到了“不敢”二字,就再无下文,精明的白茹佳却已经听出了其中的弦外音:王学平的来头大得吓死人,就连手眼通天的刘湘平他大哥都异常之忌惮

完了,惨了,白茹佳做梦都没有想到,看似温文尔雅的王学平竟然如此的霸道

早知道,又何必自作聪明的惹上那个坏蛋呢?白茹佳沉浸到了无尽的悔恨之中

刘湘平怜悯地望着黯然失色的白茹佳,他心想,这么深的浑水你既然淌了进来,又怎么可能完完跳出去呢?

唉,小白啊,你在这个圈子里都打拼了这么久,却还是如此的天真,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刘湘平转身招呼客人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其实,白茹佳若死心踏地跟了王学平,倒不失为一条美好的出路,至少比每天晚上躺在不同的男人怀中,要强得多?

从今往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刘湘平确实爱莫能助

白茹佳仰起美丽的面庞,呆呆地望着悬在半空之中的一弯明月,以她的智慧又何尝看不出悲惨的前景呢?

她每天从睁开眼睛开始,就玩命地工作,竭尽全力想获得刘湘平的高度认同,归根到底,其实就是想摆脱显而易见的“玩物命”

司机小马驾车把王学平送回了住处,临下车前,王学平忽然说:“小马不错”

王老板这还是头一次如此明确的夸赞他,小马强忍住内心中的喜悦,恭恭敬敬地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当不起您的夸奖”

王学平微微一笑,迈步朝着笑颜如花的张虹走去,经过今天这事,王学平看到了小马机敏灵活的另一面,这家伙是块好料

张虹笑吟吟地将王学平迎进了客厅,上过茶,帮着王学平点了烟之后,她试探着问道:“首长,我让小厨房帮您准备了一小锅小米红豆粥,您要不要尝一尝?”

王学平其实一点不饿,不过面对娇俏可爱,还很贴心的小张虹,他还是点了点头,笑道:“成,辛苦你了,就盛一碗上来”

张虹眉花眼笑地忙前忙后,很快就张罗好了,把王学平请到了一楼的小餐厅

等王学平开始吃粥时,张虹就象是小孩子做了好事之后,期盼获得大人的夸奖一般,她那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被张虹那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就笑着夸赞说:“味道不错,张师傅的手艺很棒”

谁知,张虹竟然嘟起了小嘴,不满地说:“这是我亲手熬的粥,压根就没张厨师什么事”

王学平哑然一笑虽然张虹说这种抱怨的话,失了规矩,可是,王学平却恍然有一种和邻居家小妹妹融洽相处的温馨感觉

“首长,夫人什么时候过来呀?”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天生就很敏锐,张虹见王学平的态度非常和蔼,就大着胆子询问李小灵的情况

“呵呵,她刚生完孩子,需要静养,暂时不会过来”王学平一想起温柔贤淑的李小灵,和躺在她身边的那个还没满月的小东西,一股巨大的暖流迅即填满了整个心房

“首长,不是我吹牛,我可会带小孩子了我在家里是老大,除了帮家里人干活之外,弟弟妹妹们基本都是我抱在手上带大的”张虹兴奋地说了一大通之后,表情突然一暗

王学平心里明白,张虹也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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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你烦不烦啊

第771章你烦不烦啊

早上上班后,王学平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汇编,杨浓进来汇报说:“省委党校的周副校长来了,说是提前和您约好的。”

王学平示意杨浓坐到对面,说:“秘书的人选,你看定谁比较合适?”

杨浓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说:“宣传处新来的小许和离退休干部处的小曹都还不错,其余的人都和省里的领导有些瓜葛。”

王学平点了点头,杨浓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王学平注意到,杨浓的介绍之中,并没有提及小许和小曹的职级,这就说明他们两个应该还是科员一级的白丁。

就和人有十指,长短不同一样,组织部里边也是苦乐不均。

在掌管干部的组织部内,如果所在的部门没有考察、提拔或是监督干部的经手权,就属于是边缘处室。

宣传处和离退休干部处,这两个处室不仅没有油水可捞,负责的还都是没人想干的细碎杂活,乃是正儿八经的清水处室。

秘书和司机对于领导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王学平选秘书,首推没有雄厚背景的新人,杨浓的建议很显然是考虑到了这种需要。

在王学平看来,地位不高,经验不足,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新任的秘书忠心勤恳,悟性高,就足够了。

“老杨,小许和小曹各自有什么缺点?”王学平的问话很有技巧性,他没问优点,只问了负面的信息。

杨浓在王学平的示意下,点了烟,他想了想说:“照我看,小许因为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他总是有一种怀才不遇之感,时常和人说一些闲话;小曹呢,他是二流大学毕业,因为出身于农村,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平时的开销非常节省,不怎么注意待人接物,以及衣着方面的细节。”

王学平微微一笑,杨浓的分析很有些意思,短短的几句话,就给小许和小曹分别画了像。

“照你看,谁更合适?”王学平有心想看看杨浓对人才使用方面的倾向性。

杨浓深深地吸了口烟,深思熟虑了一番,这才小心谨慎地说:“从进取心方面,小曹肯定强过小许很多。因为,小曹是农村出来的公务员,家里的条件很差,这就迫使他必须竭尽全力地向上爬。可问题是,这样的干部,在关键的时刻,往往立场不稳。老板,也许我的用词的不太准确,不过,我要说的意思是,没有退路,或是压抑过久的干部,为了前途和命运,很容易走极端,不择手段。”

王学平笑了笑,他心想,杨浓这家伙“狐狸”禀性又露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大堆,却都是前瞻性的发言。

杨浓见王学平没吱声,他赶紧转舵,一本正经地说:“老板,不瞒您说,经常有小许自认为关系很铁的同事,私下里跑到我这里来打小报告。不然的话,我哪里知道他在小饭馆里和谁发过牢骚?批评的是哪位领导?”

“小许虽然管不住他自己的大嘴巴,更有识人不明的缺陷。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本质性的问题,完全可以在您的教导之下,彻底地改掉坏毛病。”

杨浓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接着又说:“小许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他的一个同事在上班的时候溜出去喝喜酒,被我在开会的途中亲眼撞破。您猜怎么着,当我故意绕着弯子去问小许的时候,他死不改口,坚持说那个同事肚子不舒服,去了医院。怎么说呢,在机关里和同事讲义气,很可能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您想想看,那位同事若是有心提醒小许,又不是不知道小许办公室的电话?”

王学平跟着笑了,当场拍板说:“你现在就去通知小许,让他今天跟着我去省委党校。”

杨浓心里颇有些知遇之感,他本以为王学平问他的意见,不过是信口这么一问罢了,甚至还可能起到反作用。

可是,杨浓万万没有想到,王学平仅仅凭着他的口头介绍,连小许是谁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之下,直接就定了案。

领导的贴身秘书,意味着什么,杨浓比谁都清楚。

王学平这分明是在告诉杨浓,只要你的心向着我,我就信任你!

据杨浓自己的判断,完全信任其实是不可能的,但是王学平敢于使用他推荐的秘书人选,除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之外,更体现出了王学平的不凡气度。

杨浓离开了部长办公室后,一个电话就把许宏叫到了他的办公桌前,不动声色地告诉他:“你是部里有名的大才子,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王部长今天要去省委党校考察,你临时跟着去一趟,争取发掘出十分有用的闪光点。”

许宏刚分来组织部的时候,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逢人就针砭时弊,大谈改革刷新吏治。结果,在被人连续性的打了小报告之后,部里的领导们对他颇有些看法。

于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许宏从实权颇大的干部一处被贬到了组织三处,又从组织三处被贬到了鸟不下蛋的宣传处。

“杨秘,我担心能力不够,怕误了领导的事。”在意识到机关的残酷性之后,许宏现在老实了很多,也不敢再当面说怪话了,变得谦虚起来。

杨浓心里暗暗好笑,如果是之前的许宏,一定会说,类似这种花架子的党八股,有啥好写的?

“嗯,既然是跟着王部长一起出去,你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就很多了。除了笔记本和笔之外,类似茶杯、打火机、香烟、餐巾纸、治拉肚子的药片等等,你自己先下去考虑清楚,回头我再问你。”杨浓有意识地给许宏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好的,我考虑清楚后,列个清单给您过目。”许宏还没学会拍马屁的要诀,政治敏感性也非常之差,他只是和杨浓就事论事,丝毫也没有意识到隐藏在今天这事背后的玄机。

许宏来来回回,先后三次把清单拿给杨浓审定之后,这才勉强算是过了关。

当许宏把清单小心翼翼地装进兜里的时候,杨浓透过许宏皱紧眉头的小动作,分明听到了他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心声:“不就是一次小小的考察嘛,有必要把整个家当全都搬到包里么?”

杨浓心里觉得好笑,这位大才子掩饰心事的功夫,还差得很远。天知道,王老板要花费多少心思,才能把许宏夹磨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干才?

等许宏把包里的小物件都准备齐全之后,杨浓领着他去见王学平。

当他们进门的时候,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周亮,象个刚上学的小学生一样,表情虔诚,恭敬地聆听王学平的教诲。

王学平没看许宏,淡淡地问杨浓:“都准备好了?”杨浓笑着回答说,“费了点工夫。”

杨浓这话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实际上,他是在告诉王学平,许宏这小子“服务领导的意识”非常淡薄,经过一番敲打之后,方才勉强合格。

许宏象是听天书似的,不知道杨浓和王学平之间打什么哑谜。然而,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周亮这时却高高地竖起了耳朵,惟恐漏掉半个字眼。

“周校长,你刚才说到了很多办学的难处,那咱们就实地地走一走吧。”王学平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迈步朝门边走去。

周亮的屁股上面仿佛装了弹簧一样,“腾”他比王学平后起身,却抢先一步和杨浓、许宏一起站到了门边。

四个人一起来到停车场上,王学平打量了一下周亮带来的两部普桑车。无论是顶棚还是车轮,全都擦洗得一干二净,可能上了蜡,甚至比新车还要锃亮。

王学平没说什么,直接登上了第一辆车。在杨浓的示意下,手里提着一只大皮包的许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杨浓扭头一看,发现周亮正望着王学平坐的那辆车,呼吸有点急促。杨浓暗暗觉得好笑,周亮非常想坐到王学平的身旁,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显得很犹豫。

“周校长,咱们俩做个伴吧?”杨浓冲着另外一辆普桑车呶了呶嘴,周亮收回了依依不舍的目光,“咱们俩就一起坐后边这部车吧。”

司机小马隔着老远就看见王学平登上了周亮带来的车,他二话不说,几步就奔到了奥迪a6的旁边,迅速驾车追赶已经驶出组织部大门外的两部普桑车。

这时,一辆交警执法车缓缓驶来,就停在省委组织部大门对面的马路旁。

警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靓丽女交警,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默默地凝视着王学平那部奥迪a6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

“滴铃铃……”女交警的手机响了,她看清楚来电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接通电话,懒洋洋地说,“爸,那人刚出门,我来晚了……好啦……好啦,他是高官嘛,确实很了不起,我这个小不点一定非常诚恳地当面向他道歉……哎,李小远他当再大的官,关我屁事?我说老爸,你烦不烦啊,唠叨个没完没了,人家都烦死了……”

……

第772章 有情况

两部普桑车从省委党校的后门,驶入了校内。

王学平并没在校园内发现诸如“热烈欢迎省委领导莅临我校视察指导工作”之类的大红条幅,他点了点头,至少周亮没敢明着违背他的意图。

今天之所以要来省委党校,王学平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考察党校内的工作,而是周亮这个人。

王学平参加过中央党校的培训,主持过市委党校的专题讲座,可以这么说,他对党校所面临的困局,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在党校内,办各种学习班、培训班捞钱搞福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必要大惊小怪。

王学平对于党校的道德沦丧,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看法,不改革肯定只可能继续堕落下去。

问题是,王学平不希望走北宋王安石的老路,即使目标是正确的,用人不当也会严重损坏改革的根基。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要想实现他的个人政治抱负,必须拥有丰满的羽翼。

毫不夸张的说,身兼省委党校校长,给了王学平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学平把培养自己人的目标,放到了科、处一级的中青年干部身上,这批人只要培训到位,就很可能是王学平将来事业的绝大助力。

下车后,王学平提出随便走走,周亮即使有心反对也不敢说出口。

和有些地方不同,江海省委党校的占地很广,共有教学楼十余栋,甚至比有些省属大专院校的校区面积还要大。

王学平踱步在校园内。鼻中嗅着花香,仿佛再次置身于母校之中。往日在校园里读书的感觉,从尘封已久的记忆之中,重新浮上脑海。

杨浓发觉王学平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不露痕迹地冲着身边的周亮以及许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打扰到领导沉思。

自从得知王学平要来党校之后。周亮的心情就变得异常之复杂。如果是公开正式的视察活动。校内早有一套虽未明文规定,但已经行之多年的接待标准流程。

周亮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参照执行就可以了。可现在的问题是,王学平居然打破了常规要私访,这就给周亮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王学平给的时间太短。仅仅半天而已,想准备大规模周到细致的接待工作,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夜不能寐的周亮,思前想后,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他索性大着胆子让王学平看到党校真实的日常工作情况。

对于周亮来说。这也是迫不得已之下的一次政治赌博。年仅三十六岁的王学平是江海建省以来最年轻的省委组织部长。一般来说。这个岁数的领导多半都有自己的新思想新观点。

现在,周亮要做的事情是。迎合王学平的新思想和新观点。否则,就是螳臂挡车,自寻死路。

王学平从回忆中醒过神,他发现,所经的各处,均没有明显的接待气氛,这就说明周亮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嗯,这也是个聪明人呐!

从理论上来说,和杨浓一样,周亮即使投靠过来,也是半路出家,很难培养成真正的心腹。

王学平心中自然有数,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变成铁杆骨干。只要他的政治或是改革主张,能够获得这些人表面上的拥护,并且帮着摇旗呐喊,鼓和吹,这就足够了。

另外,王学平也可以想象得到,周亮即使没敢在明面上搞大动作的接待仪式,他在私下里提醒一些心腹提高注意力,也是很正常的可以理解的事情,这些其实都只能算是芝末微节。

“杨秘书长,你和周校长交换一下关于党校改革的一些看法,我随便走走。”王学平给杨浓发出了暗示,杨浓心领神会,王老板其实是想让他拖着周亮。

“周校长,这里的绿地很不错,咱们不如就在这里好好地聊聊吧?”杨浓含笑望着周亮,周亮只得眼睁睁地瞅着王学平和许宏消失在了绿荫路的尽头,却无可奈何。

摆脱了周亮之后,王学平领着许宏踱到了一栋教学楼前边。位于教学楼一楼的某间教室正在上课,王学平随意地从后门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稀稀落落地坐了十几个学员模样的干部,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教师面无表情地站在讲台上,对照着已经有些发黄的教案,照本宣科。

王学平在教室的后边站了大约五多多钟,女教师也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完全没当回事。

由于教室是阶梯形,站在后排高处的王学平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坐在教室里的这十几个学员,或埋头看小说,或就着手机发短消息,或两个人凑到一起,趴在桌面上窃窃私语。

在明亮的教室里,教师敷衍了事,学员无心听课,在王学平眼前的这一幕,大致描绘出了国内党校教育所面临的共同问题,混!

党校通过办班卖文凭,混经费,混学费,混福利,教师混日子,领导混待遇,混得乱七八糟。

站在教室门外的许宏则皱紧了眉头,眼神里流露出厌恶的情绪,这哪里是堂堂省委党校的课堂,简直就和菜园门没啥区别了。

王学平步出教室的时候,看出许宏的脸色有些不对,他只作不见。年轻人嘛,对于社会阴暗面,大多拥有强烈的正义感,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王学平沿途经过好几栋教学楼,教学的情况和之前一样,都不容乐观。

和许宏不一样,王学平对于这些负面的现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甚至,王学平连开刀的突破口都已经有了初步的预案。

“看了这么多地方,有何想法?”王学平一路上没和个在身边的许宏说过一句话,他的突然发问,令许宏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啊……我……我觉得不能容忍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了……”许宏结结巴巴地表达了他的观点。

“嗯,那你觉得从哪里入手?”王学平有心考较许宏的见识。

“蛇无头不行,之所以出现纪律涣散的状况,请恕我直言,根源就在于领导班子无能。”许宏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抒胸臆。

王学平心想,难怪许宏此前在组织部机关里几乎都快待不下去了,要知道,在官场上讲真话,其实不亚于政治自杀。

“小许,你觉得这里的情况,和你的母校,有何异同?”王学平故意为难许宏。

许宏摸着脑袋想了想,说:“应该都存在人浮于事,学不以致用的毛病。我读大学时学的东西,其实所用甚少。”

这又一句大实话,党校确实是在混,普通类型的高校又何尝不是在混呢?

“如果,你是党校的校长,你觉得应该设置的科目,有哪些?”王学平丝毫也没有放过挤压许宏的念头。

许宏想了想说:“务虚类的课程尽量压缩,多教一些实务型的科目,比如说,城市的规划怎样做到百年不落后,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只要换了领导,规划也必定跟着换,完全没有章法可言……”

王学平专注地倾听着来自于许宏的心声,不管是幼稚也好,天真也罢,至少许宏敢于直言的秉性,王学平是欣赏的。

这年头,敢讲真话的干部,确实太少了。从小学开始,老师们灌输给学生们的就是虚伪和重视权力的思想,并且用实际行动鼓励说谎。

王学平并没有继续询问许宏,在他看来,许宏属于是官场上的另类,他也许更胜任学术型的研究,而并不适合做贴身秘书。

说句心里话,王学平哪有那么的时间,把一个新嫩秘书培养成熟?

不知不觉间,王学平来到一座人工湖旁,他站在湖边的柳树下,呼吸着略带几丝腥味的湖风。

在湖边伫立良久,王学平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缓步前行,

大约五分钟后,一座位置偏僻的旧式两层小办公楼,出现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当年,王学平读大学时的恩师和师母,就住在同样老旧的小楼里。在那间不到30平的陋室里面,王学平曾经度过了最快乐的求学时光。

一时兴起,王学平缓步来到小楼的前边,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满是灰尘,铁锈斑斑的扶手,想起当年求学时的一件往事。由于同样的那座小楼年久失修,照明的电灯早就停止供电,他的恩师回家的时候,一时不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从此一去不返。

上到二楼,王学平看着一座座几乎完全相同的红漆房门,心里不由大为感慨,物相似,人却已不在了,徒呼奈何?

王学平转过身子正欲下楼,“啊……太深了……”他猛然间听见一个房间的窗户后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女人低沉的呻吟声……

这分明女性在享受美妙**时,想大声呐喊却又不敢叫出声,明显带有压抑的闷哼声,不仅如此,偶尔还传出男人粗重地喘息声。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顺着声响的来源,缓步走了过去。当他走到过道旁的窗边时,发现窗帘虽然拉上了,却露出了一条几乎不可察觉的一丝缝隙。

他凑到缝隙边上,朝室内一看,异常震惊地看见:在背对着窗户的方向,一个修长两腿上罩着性感黑丝,上半身趴伏在办公桌上,丰满白圆的臀部高高向后翘起的女人,正被一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从后边奋力地挑刺着,冲击着……

第773章 撞破

,第773章撞破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此近距离的偷窥别人**,对王学平来说,这还是头一遭。

王学平也是个很正常的大男人,在看了香艳的现场直播之后,他难免会有些异样的感受。

很快,王学平就从新奇、刺激、惊艳的情绪之中,脱离了出来。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他多看。

就在王学平悄悄地后退,离开窗边的时候,“……快……再快点……室内传出女人高亢的尖叫声……

王学平原本很厚的一张老脸,也不禁一红,这女人的叫声实在是骚媚入骨!

与此同时,那两瓣高高向后翘起,雪白浑圆的性感美臀,竟然又一次浮现在了王学平的脑海之中。

王学平不好意思多待,抬腿欲走,却听见室内传出了男人的说话声,“宝贝儿,啧啧,嘴巴都爽歪了,口水居然流了一地,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室内的女人没吭声。

“嘿嘿,宝贝儿,瞧你刚才撅起屁股急着挨**的骚劲儿,现在装淑女是想给谁看呢?”男人说话的语调异常之轻佻。

室内的女人依然没吱声。

王学平意识到,情况很有些不对劲,正常的夫妻**,不太可能这么侮辱人。

“嘿嘿,和你那个无能的老公比起来,谁的功夫更好?花样更多?**得更爽?”室内传出男人淫荡的笑声。

“……求你了……别让我太难堪……”女人低声恳求着。

王学平当即沉下脸,刚才也许是受了恩师所住筒子楼环境的影响,他起初以为这是一对夫妻抽空造爱,没想到,竟然是一对通奸偷情的狗男女。

王学平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却见房间的门框上,钉着一块不太起眼的牌子,信息科。

“你看看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玩遍了,还装什么圣母?实话告诉你吧,只要你从今往后,乖乖地听话,把我伺候舒服了,这一次提拔副科长的名单里面,肯定有你的名字……”男人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无耻之极。

“你……你骗人……我不要……”女人激动地叫嚷声嘎然而止。

王学平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滚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攥紧了拳头。王学平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如果仅仅是男女之间的普通偷情,他还真没那个兴趣去管,也懒得去管。

可问题是,从男人的无耻话语之中,王学平捕捉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这个无耻的家伙很可能是党校的领导。

室内的这个无耻的男人,不仅胆大包天地在省委党校的办公室里白昼宣淫,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肆无忌惮地把副科长的职位当作是权色交易的筹码。

如果,王学平没有碰上这种事情,倒也罢了。

可问题是,王学平不仅亲眼看到了,也亲耳听到了。

身兼党校校长的王学平,绝难容忍这种极其丑陋的现象,在他预备培养王系骨干的校园内肆意蔓延。

“……张小雯……你少罗嗦……快点过来……我那可爱的小兄弟正等着你的甜美香吻……”室内男人的无耻已经远远的超过了王学平的想象。

“我……没洗……脏……”名叫张小雯的女人,那娇弱无力的抗争,不仅不可能产生任何效果,反而更容易勾起男人的占有欲。

“现在嫌弃它脏了?刚才它让你尖叫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快点,少磨蹭……”

“滋……疼……哈哈……我还真没想到,你的小嘴居然还是头一次开这种洋荤……一直疼你爱你的老公,要是看见你现在的这副**的骚浪样,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呢?我好期待哦……”室内的男人忍不住发出得意的淫笑。

王学平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抬腿就是一脚,“咣。”踢开了单薄的木制房门,刹那间,一幕极其淫糜的场景,跃入王学平的眼帘。

老旧的办公桌前,一个又黑又瘦,大约五十多岁的猥琐男人,昂着头,叉开两腿,龇牙咧嘴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边。

臀如满月的张小雯,浑身**地曲膝跪在椅子的前边,整个脸部深深地埋入猥琐裸男的两腿之间……

象瀑布一样披散到地的乌黑长发,遮蔽住了张小雯的整个脸庞,王学平无法看清她的相貌。

张小雯那曲线玲珑、雪白光洁的裸背,在裹着黑丝、修长圆润的一双美腿的映衬之下,散发出晶莹眩目的迷人光彩……

又黑又瘦的男人和丰满白皙的女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反差效果,给人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啊……”在张小雯惊恐的尖叫声中,猥琐的裸男万分紧张地看向被踢开的房门处,无耻的淫笑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跪在地上的张小雯,张开足以吞下一颗大苹果的艳红小嘴,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满面怒容的王学平。

张小雯被彻底吓懵了,完全忘记了应有的掩饰动作,她那凹凸剔透、曲线玲珑的前胸,门户大开,完整地暴露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尽管张小雯的面部肌肉夸张的扭曲到了一块,但王学平还是看得出来,她的相貌异常之清秀。

假如,张小雯和少女时代的“林青霞”并肩站在一起,很容易给人留下“同胞姊妹花”的惊人印象。

“我的妈呀……”当张小雯恐惧的对上王学平寒冰刺骨的眼神时,她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两腿立时一软,瘫在了地上。

张小雯羞愧难当地别过全裸的身子,低垂着的脑袋几乎快要钻到两腿之间,两只颤巍巍发抖的白嫩小手死死地捂紧了涨得通红的美丽面庞,怎么也遮盖不住的精致小耳居然红得发紫……

尽管吓得脸色发青,小心肝一通乱颤,猥琐男毕竟是个领导,在惊恐之余,他倒是看清楚了王学平的相貌,觉得有些面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朋友,不管你是谁,只要愿意保密,想要什么都好商量……”猥琐男在经过起初的彷徨之后,思路越来越连贯,也越来越清晰。

见王学平一直不吭声,只是用极其阴冷的眼神地盯着他,猥琐男心急如焚,惶恐之极。

狗急还要跳墙,人若是真的急红了眼,难免就要急中生智!

猥琐男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仅仅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一边拿手指着瘫软在地上的张小雯,一边讪媚地提议说:“你觉得她怎么样?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你不仅可以拿到一大笔钱,而且,她也可以做你的长期小情人。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她不敢不乖乖的听话。另外,别看她长得清秀,象个端庄淑女,其实呢,就是个闷骚型的浪货。只要你上过一次,我保证绝对是回味无穷……”

“你……秦小强……你不是人……”软软地坐在地面的张小雯,惊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在紧密缠绵在一起的奸夫的无耻提议,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她的极限想象力。

面对眼前这个叫秦小强的,无耻达于前无古人境界的猥琐男,王学平已经出离了愤怒,怒到了极致,他的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学平面带嘲讽地质问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张小雯,“仅仅为了区区一个副科长的职位,你就甘愿背叛爱你的丈夫,把纯洁的**献给他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值得么?”

“我……我真的对不起我老公……秦小强他不是人……他趁我喝醉后强暴了我……还拍下了很多下流的照片……我……我真的很怕我老公知道了……再也不要我了……”两行汹涌的热泪,沿着裸女那秀丽的脸颊,源源不断地淌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砸到了地面上。

“姓秦的是个大骗子……呜呜呜……他骗我说……只要我再陪他最后一次……就把底片还给我……”被撞破奸情之后,张小雯面临崩溃的边缘,情绪异常的激动,语无伦次。

“我说朋友,不瞒你说,省里的各个要害部门里边,都有我的铁杆兄弟。说句实在话,要钱要人,随便你挑。真要闹翻了,拼个鱼死网破,你也绝对没有好下场的……”秦小强私下里琢磨过王学平的身材,总算还没糊涂到顶,他那已经被酒色掏空了的小身板,远远不是对手。

“你仔细地看看我是谁?”因为省委党校里边共有20几个校级领导,王学平无法秦小强究竟是党校里的哪一级领导?

“你……你是……王……哎呀……完了……完了……”秦小强眼前猛地一黑,一屁股跌落到了椅子上。他终于想了起来,现场拿住奸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省委组织部长兼党校校长的王学平。

王学平轻蔑地看了眼瘫成一团烂泥的秦小强,转过身子,在叹了口气的同时,提醒张小雯,“你先穿上衣服吧,如果你所说的确有其事,我相信,组织上和司法部门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不……我不要报警……要是让我老公知道了,他一定会发疯的……”张小雯歇斯底里地冲着王学平大喊大叫。

(ps:咳,为了这艳而不色的精彩一章,司空足足修改了八次之多,再不多砸几张月票鼓励下,司空我就太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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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毒液

,第774章毒液

“哎呀,这是怎么了……”闻声跑上二楼的许宏,赶到了房间门口,却被室内淫糜污秽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脸色铁青的王学平,狠狠地瞪了许宏一眼,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杨浓的电话,让他和周亮赶快过来

王学平转过身子时,却惊讶地发现,张小雯的情绪已经失去了控制。她不仅没有穿上衣物,反而赤身**地站在室内中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目光呆滞,原本美丽的大眼睛彻底地失去了神彩。

虽然仅仅听了张小雯的一面之词,不过,直觉告诉王学平,那多半是真话。

真要说起来,张小雯的命运还真是异常之凄。秦小强这个人渣不仅**了她,更利用偷拍下来的照片,威逼加哄骗,把她挟持到了这里,进行肆意的玩弄。

尤其是,当王学平看到了张小雯承受不住精神和**上的双重压力,濒临崩溃时的疯狂表现,他的心下也不禁一阵惨然。

从张小雯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王学平完全有理由相信,她一定深深地爱着她的丈夫,惟恐被丈夫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弃她而去。

王学平原本勃然震怒的情绪,随着对张小雯悲惨遭遇的同情,正在慢慢地减弱。

杨浓和周亮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王学平的身旁,他们看清楚室内的情况之后,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同时傻了眼。

全身**的张小雯,失魂落魄地站在房间的中央,同样一丝不挂的秦小强则垂头丧气地瘫软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杨浓和周亮又不是傻子,哪里还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部长,这两个败类都是党校的干部。秦小强是教育长,张小雯是信息科的普通工作人员。”周亮暗暗叫苦不迭,王学平头一次来省委党校暗访,校内竟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丑闻,他这个主持日常校务工作的常务副校长,岂能脱得了干系?

“张小雯,你看看你象个什么样子,还不快点把衣服穿上?”周亮鼓足了中气,厉声喝斥张小雯。

“周亮,你也来了?唉,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了你们这些贱男人的手上了。反正我也完了,当着领导的面,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说说看,上次你找我去你办公室谈工作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随着周亮的出现,剧情也跟着出现了重大的转折,张小雯的情绪居然在眨眼间恢复了正常,她抬手指着周亮的鼻子,惨然一笑,“是谁强行把我按在沙发上,扯烂了我的丝袜,非礼不成,就死不要脸地告诉我说,只要我愿意做你的小蜜,至少给我两套市中心的大房子?”

当王学平寒冰刺骨的酷厉眼神盯上了周亮的时候,周亮浑身上下的寒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惊恐万分地连连摆着手说,“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污蔑好人……王……部长,王部长,您听我说,我以几十年的党性保证,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周亮,你别以为就你聪明,我以前是担心我老公受不了,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敢挑明了说罢了。现在我都成这样了,还有啥可怕的?”张小雯冲着王学平挺起高耸着酥胸,凄凉地一叹,“领导,我也不怕丑了,实话告诉您吧,周亮当时想强暴我,我拼命地反抗,抓伤了他的那个地方。也就是上周的事,他的伤口肯定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王……王部长,您……您千万别听这个疯女人胡说八道……”周亮急得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背心都湿透了,说话也结巴了。

“领导,我既然敢说,就肯定还有证据。姓周的为了哄我上床,曾经亲口告诉过我,他一共有六套市区内的豪华套房,其中的两套房子就在洪兴小区内。我担心姓周的一直纠缠下去,想捏着把柄,所以亲自上门去看过了,那里的门牌号码我至今都记得。您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看。”原本性格非常软弱的张小雯,在东窗事发之后,由于哀莫大于心死,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针对周亮和秦小强这两个披着人皮的狗官,展开了凶狠致命的反击。

“……王……王部长,她在说谎,她说的都是假的……您千万不能相信啊……”周亮吓得手足冰凉,魂不附体。

“杨秘书长,帮我联系下省纪委的吴书记,请他派精干的专班过来协助我们组织部门,彻查此事。”王学平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这个时候,无论王学平多么的同情张小雯的遭遇,却绝对不可能因私而费公。

再说了,纸是不可能永远包住火的,张小雯和秦小强有染的消息,迟早要传到她的老公的耳朵里去。

如果张小雯的老公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么,当他得知他所挚爱的老婆居然红杏出了墙,受到莫大羞辱的心理上的那道大坎,基本上很难跨得过去,分手离婚也就成了很自然的结局。

当然了,也许会出现奇迹,不过那一点点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

毕竟,在和曾出过轨的妻子**的时候,做丈夫的很容易联想到老婆在别的男人胯下呻吟的羞辱感觉。

王学平也是正常的男人,那种虐心的感觉,非常可以理解。

出于同情,王学平会在事后伸手拉张小雯一把,把她调出江海省,安排到千里之外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

不大的工夫,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吴关天,亲自带人驱车赶到了现场。

在和王学平碰了头之后,吴关天当场安排纪委的同志,分别对周亮和秦小强二人,进行了隔离讯问。

在张小雯拿出的铁的事实面前,周亮很快承认了所犯的罪行,并且供出了若干重大的违法乱纪行为。

因为被王学平亲自抓奸在房内,秦小强无可抵赖,只得交代了和张小雯的通奸行为,却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强奸的罪行。

王学平和吴关天商量过后,决定分两步走,先党纪后国法。他们拿着周亮涉及严重经济犯罪,以及秦小强非法通奸的铁证,驱车赶到省委,联合向省委一把手潘一群,详细地汇报了相关的情况。

得知震惊全省的惊天丑闻之后,省委书记潘一群勃然大怒,当即给吴关天下达了指示,立即对秦、周二人采取双规措施。不管涉及任何人,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

当着王学平和吴关天的面,余怒未熄的潘一群,亲自给省厅厅长去了电话,明确指示,省厅必须抽调精干的刑侦骨干,彻底调查秦小强涉嫌强奸一案。

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王学平和吴关天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省委一号都发了话,省厅自然不敢马虎大意,相信不久的将来,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王学平之所以要说服吴关天,暂时分两步走,其实也是因为同情张小雯的悲剧遭遇,想借此告诉张小雯的丈夫,他老婆张小雯是先被秦小强奸污拍照,才被迫出轨的。

至于最终会不会产生实际的效果,王学平也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

当天晚上,发生在省委党校内的惊天丑闻,象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省城。

关于秦小强的整个案情,其实一点也不复杂。省厅的办案专班在调取了涉案宾馆的内部监控录像之后,清楚地发现,秦小强抱着酒醉后昏迷不醒的张小雯,一路又亲又摸地进入了房间。

与此同时,有多位宾馆的服务人员证实,酒醒之后的张小雯原本哭着喊着要报警,只是在最后一刻,选择了保持沉默。

人证物证齐全,警方一举获得了关键性的证据,从而锁定了秦小强的强暴罪行。

一周后,在省委书记潘一群主持的省委常委会上,史无前例的在一审判刑之前,批准了省纪委提交的报告,在给予周亮和秦小强这两个党员干部中的败类,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的同时,移交司法机关继续侦办,并且通报全省,引以为诫。

爆炸性的消息传开之后,省委党校大院宿舍大院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关于王学平主动揭露家丑,铁腕反腐肃贪的光辉事迹,在民间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越传越神奇。

姜小媚和叶丽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就听见隔壁一桌客人,正在热议有关王学平的各种八卦新闻。

叶丽撇了撇小嘴说:“这些人呐,脑子都进水了,谣言传来传去的,都没了边。现在倒好,那家伙干脆就成了‘王青天’,我呸!”

姜小媚笑眯眯地望着叶丽,打趣说:“你到现在还拖着不给那个家伙道歉啊?”

原本精神抖擞的叶丽,马上被姜小媚给打击蔫了,没精打采地嘟囔道:“媚姐,你给评评这个理儿。别说他李小远只是我的姐夫耶,就算他是我的亲哥哥,本姑娘有必要为了他的所谓高官厚禄,委屈我自己么?”

“你呀,这些怪话别和我说,实在忍不住了,就直接和叶主席说去。”姜小媚忽然叹了口气,“你还真别说,我越来越看不懂那家伙了,这才多久,居然连杨浓那种成了精的老狐狸,都被收入了囊中。”

“媚姐,你就少操心别人家的事情吧,咱姐夫这一个多月以来,又夜不归宿了吧?”叶丽毫无心机地戳到了姜小媚最大的痛处。

“哪有啊?别瞎说,他每天都按时回家,乖得很。”姜小媚强作镇定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切,媚姐,我这些日子为了躲我那个要人命的老爹,不敢住在家里。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夜罗马”喝酒解闷,还真奇了怪了,几乎每次都可以看见咱姐夫搂着不同的小妞风流快乐……”娇纵刁蛮的叶丽,再一次拿起剜心之刀,扎透了姜小媚貌似坚硬的心窝。

“咦,怎么是他?”就在姜小媚心烦意乱的时候,她突然瞟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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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阉他全家

第775章阉他全家

王学平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他并没有注意到,和叶丽坐在一起的姜小媚,已经从人群之中发现了他。

穿过人头攒动的大厅,王学平沿着楼梯快步上到了二楼。

王学平通过他老妈姜雪韵,经过一番私下的运作之后,帮南琳拿到了调令。

南琳作为公安部交流下来的警官,即将就任洪光市局巡警支队副支队长兼特警大队大队长,这一直是南琳最喜欢的岗位。

王学平还在京城的时候,对他的这个干妹妹有过承诺。只要他下了基层,一定想办法把南琳带出京城,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工作。

说句心里话,以南琳的傲性,却始终默默地追随着王学平的左右,从事着见不得光的保镖工作,一干就是数年,也确实难为她了。

王学平推开包间的房门,迈步进去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南琳恰好抬起那张倾倒众生的“祸水”容颜。

“哥,你来了。”南琳惊喜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宛若从天而降的白色仙莲,随风起舞,飘向了含笑而立的王学平。

南琳舍弃了平时最爱的合身警服,换上了一袭淡雅的白色连衣裙,光亮漆黑的长发如飞瀑一般,飘逸出尘地披洒在匀称的香肩上。

她未施脂粉,更没有刺鼻呛人的劣制香水味,仅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赏心悦目。

在这个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物欲人间,纤尘不染,仿佛谪仙一般的南琳,令王学平眼前一亮,心弦被莫名拨动。

王学平几乎是下意识地眯起了两眼,她那清丽绝俗的脸庞上,肤色胜雪,犹如凝脂。眉似柳烟,含情生辉;翦翦双瞳,静若秋水;小巧精致的瑶鼻,如同白玉雕饰;两瓣红润的粉唇,微微地张开,吐气如兰。

他微微一怔,在她那修长圆润的一双美腿之上,居然史无前例地罩上了一层极薄的肉色丝袜。

眨了眨眼,王学平又是一楞,在她纤长优美的脚下,竟然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红色露趾高跟凉鞋。

高跟凉鞋的顶端,整齐的脚趾头,如十颗白嫩细腻的珍珠,嵌在曲线优美、柔若无骨的秀脚之上。

一直隐藏在九宵云外的魔鬼,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脚弓和纤细的脚踝之间,划出了一道令人垂涎的黄金弧线。

王学平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抬起头,却恰好撞上了南琳柔柔的眼神。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王学平灼热的目光,仿佛瑰宝一样的精致俏脸上,泛起朵朵娇羞欲滴的红云。

“咳……”王学平一阵大窘,尴尬地咳嗽出声。他的脸皮就算是再厚,也不好意思老是盯在干妹妹的秀脚之上,欣赏个没完没了吧?

南琳克制住难言的羞涩,垂着头小声说:“哥,我能够达成梦寐以求的心愿,多亏了你。”

这时,王学平嗅到了令人心旌神摇,只有南琳身上才有的**体香。

王学平好不容易地压下了翻涌上来的绮念,笑着说:“我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有时候甚至很霸道,可是,我对自己人做过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我不信你,还信谁去?”南琳不经意地冲着王学平抛了个前所未见的白眼,发觉王学平呆了呆,她立即意识到,刚才的举止大有不妥,赶紧将羞红的脸庞,别了过去。

往日里,南琳一向以飒爽的英姿示人,几乎眨眼之间,她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青涩之中夹杂着妩媚成熟风情的绝代祸水。

王学平一向自诩对美女拥有超强免疫力,此时此刻,他也大觉吃不消。

“哥,如果不是你当初出手相救,我现在恐怕已经被梁红旗那个老混蛋给祸害了。”南琳仰起那张祸害人间的娇颜,突然说出了令王学平感到异常震惊的话,“跟着你身边这几年,我见过的你的小情人也算不少了,怎么划拉,都不可能把你划拉到好男人堆里去。可是,这些年,你就从没有对我起过歪心思。说真的,哥,非常感激你对我的尊重。”

“咳,咳……”王学平今天三番五次地看走了眼,脑子都有些不太灵光了,既然编不出合情合理的谎话,他索性决定实话实说,“小琳,咱们坐下来慢慢地说吧?”

王学平拉着南琳的小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他叹了口气,说:“小琳,你太迷人了,人世间少有。这人活一世,能够享受的,不外乎是权势地位和酒色财气。我承认,我自己绝对不算是好男人,要说从没动过你的歪心思,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南琳一直用柔柔地眼神看着王学平,王学平微微一笑,继续说:“我确实是个坏蛋,但也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坏蛋。有时候,我很自私地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每天过过眼瘾其实也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事。”

南琳的眼神依然是不变的温柔。

“当初,我和梁红旗之间为了权势而战,把你拉出火坑,不过是顺带的一笔人情罢了。怎么说呢,你就是一汪祸水,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难免会对你产生独占欲,我自然也不例外。”王学平理直气壮地把坏蛋色狼逻辑灌输给了南琳,“我之所以没有对你动那种脑筋,主要是过不去我心里面的那道大坎。既然命运之手,让我救了你,如果我回过头来又把你给祸害了,那么,我和更无耻下流的梁红旗之间,还有啥区别?”

“哥,谢谢你和我说的都是真话。”南琳忽然幽幽地一叹,“我还小的时候,有个老道就给我算过一卦,说我就是那种天生的二奶命。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甚至想,干脆毁了这张祸害一般的脸,大家也都干净了。”

王学平瞪圆了两眼,简直难以置信刚才的这番话,竟然出自拥有爱美天性的女人之口。

“从上初中起,我就收到过无数的情书,经常有不三不四的小流氓远远地绕着我转。那一天的噩梦,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下午放学的时候,我被三个小流氓挟持到了偏僻小巷子的深处,我跪在地上,无论怎么哭着喊着哀求他们,他们始终都不肯放过我。如果不是一位民警大叔,为了抓贼恰好从那里路过,我恐怕早就不干净了……”南琳眼圈泛红,忍住了没哭,“从那天起,我就发了毒誓,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的手段,不能任由男人们肆意地糟蹋我。如果不是我自愿的,无论谁敢侵犯我,我一定阉了他,把他全家的男人都阉了,让他们家断子绝孙。”

王学平直冒冷汗,幸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对南琳用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

“唉,没办法,为了保护我自己不受欺负,原本成绩非常好的我,初中刚毕业就选择了读警校。同学们都在花前月下,成双成对,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却根本就没资格去谈恋爱,我宁可忘记了吃饭睡觉,也丝毫不敢放松哪怕一天的苦练身手。”南琳仰起足以祸害死无数男人的精致俏脸,忽然抿唇一笑,“我的韩叔叔,你应该还记得吧?”

王学平想了想,反问南琳:“是我当钱州市局局长的时候,治安处长老韩吧?”

“是他。韩叔叔非常疼我,尤其是我爸因公殉职之后,他把我当作是他的亲闺女一样的看待。韩叔叔私下里叮嘱过我,以我的独特条件,如果无法找到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并且拥有足够权势保护我的丈夫,千万别结婚。”南琳轻声一叹,“还真的让韩叔叔给说中了。在梁红旗之前,也有许多臭男人看上了我,在韩叔叔的保护下,我总算是平安无事。可是,梁红旗却不同,他手上掌握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韩叔叔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我了。”

“嗯,没错,梁红旗当时要想整倒韩处长的话,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王学平心里明白,正因为他的恰逢其会,这才导致南琳的命运发生了惊人的巨大变化。

“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我当时爱上了某个人,或是已经结了婚。在梁红旗的逼迫下,我又不想委屈了我自己,那会给家人带来多么大的灾难?”南琳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地淌下了清泪。

“呵呵,傻妹子,咱们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对,哭个什么劲啊?”王学平确实没有料到,隐藏着南琳的身上,竟然有如此艰难曲折的诸多故事。

“咯咯,你只要露出这种假笑,肯定有人要倒霉。”南琳忽然收住了泪,展颜一笑,象是黄郦唱歌一般,发出悦耳动听的轻笑声。

南琳那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的绝美姿容,本就拥有超凡脱俗的魔力。此时,她在王学平的面前,无拘无束地开怀甜笑的妙景,美不胜收。

即使是和她朝夕相处过数年的王学平,也不由得心头一荡,和她这种祸国殃民的妖孽,长期相处下去,天知道他能否把持得住?

“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干脆跟了你这个不算是坏到极点,对女人还算温柔浪漫的坏蛋算了。反正不用再担心被别的臭男人们,你争我夺,抢来抢去。可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难道我真的只能是当二奶的命么?我不甘心啊……”南琳突然捧起王学平的脸,轻轻地在他的唇边,献上了一个湿润香艳的吻,“感谢你对**的克制,我就把初吻给你算了。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我始终忘不掉你这个大坏蛋,那就死心踏地的做你的二奶算了……”

王学平早知道小妮子对所有觊觎她美色的男人,始终保持着惊人的戒备心理。他忍耐了几年,始终没去主动招惹南琳,逐渐解除了她的部分心防,换来的却是她的初吻,值不值?

……

第776章 好白菜,不能被都被猪拱了!

第776章好白菜,不能被都被猪拱了!

王学平陪着南琳吃了一顿不算特别丰盛,但却很温馨的晚餐。,,,)

南琳确实很可怜,都27岁了,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王学平既然获得了她的初吻,自然很想再进一步。

初吻对于女人的意义,仅次于初夜。王学平可以确定,南琳即使现在还没有爱上他,至少不再排斥和他的亲近。

顺其自然的肢体接触,其实是逐渐解除女人心防,非常重要的一环。

王学平正琢磨着,带着南琳去跳舞,光明正大地搂个腰,挨挨腿,逐步让她在心理上接受他的亲近。

“明天早上,我报到后,局里应该会安排单身宿舍的,今晚我住哪?”近在咫尺的南琳吐气如兰,她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亲近,让王学平心里非常舒服。

以王学平对感情上的霸道,既然他碰过了南琳,就绝无放手的可能性。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个绝世祸水投入别人的怀抱,王学平还真没有这个雅量。

“我这就带你去。”王学平一接到南琳的电话通知,就做好了安排。

“你把房卡给我,我自己去好了。”南琳却不想给王学平创造更私密接触的空间。

既然已经献出了初吻,南琳的心态很自然的就和纯粹当保镖时,有了本质性的不同。

“美丽的小公主,请允许一个心怀不轨的坏蛋做你此行的护花使者。”王学平反其道而行,故意贬低自己抬高南琳,让面子薄的她不好意思再提出反对的意见。

“唉,好吧,你要是敢乱来,当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南琳做出恶狠狠地样子,挥舞着看似粉嫩,却力量无穷的白嫩小手。

王学平暗暗好笑。南琳虽然对男人的警惕性极高,可是毫不夸张的说,她在感情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甚至比当下的一些开放的初中生都不如。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句至理名言,和王学平此时的心态,恰好吻合。

眼睁睁地看着极品祸水就在身边晃悠,王学平却吃不到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相信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很可以理解吧?

张爱玲曾经说过,到女人的心里的路要通过**,这话其实只说对了一半。南琳的情况恰好与之相反,王学平只有征服了她的心,才有可能得到她的身。

类似南琳这种自尊自爱,偏又对男人深惧戒心的祸水级女人,她若肯把初夜奉献给了王学平,此前,她必定已经把王学平深深地放在心里。

几年的超近距离相处下来,南琳清晰地了解王学平的诸多私情,也正因为如此,她对王学平有心结。

王学平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屡屡告诫他自己,千万要有耐心。只要南琳还在他的身边,就有征服她的可能。

王学平虽然很好色,却是个有品味的“淫贼,他从不采取下流的手段去占有女人,这一点的确令南琳很放心。

“媚姐,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叶丽发了一大堆牢骚之后,居然发现姜小媚走神了。

姜小媚回过神,掩饰住慌乱的情绪,笑着问叶丽:“你吃饱了的话,咱们就出去逛逛街。”

“和你这么一个成熟美艳的姐姐一起逛街,人家的自尊心,屡屡受伤啊!”叶丽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故意埋汰姜小媚。

姜小媚把视线从王学平身边的南琳身上收了回来,她心里非常好奇,王学平和这个标致得不象话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想起王学平对她的疏离态度,姜小媚忽然感觉到有些烦躁,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扉。

“媚姐,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又发呆了,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叶丽就算是再天真,也察觉到了,姜小媚今天的情绪很有问题。

王学平打了辆出租车,把南琳送回了宾馆的房间,他并没有在室内多待。火候不到,多做多错,不如让南琳慢慢地用心去体会,他的一番心意。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王学平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又塞给了南琳一部新买的手机,就匆匆地离开了宾馆。

姜小媚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跟踪王学平,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姜小媚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叶丽给支走了。

王学平拦下出租车的时候,姜小媚已经坐进她的那部红色花冠车,启动了发动机。

姜小媚单手搭在车窗上,默默注视着王学平和南琳的身影消失在出租车内。

宾馆的外边,姜小媚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和南琳有说有笑地并肩步入大厅。凭借着女人敏感的直觉,姜小媚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认定,王学平一定是去开房和美女共度良宵。

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信任的男人么?姜小媚下意识地从坤包里摸出一盒烟,用精美的防风打火机,娴熟的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

吸完了一支烟后,姜小媚正欲驾车离去,抬眼间,却瞥见王学平从宾馆内快步走了出来。

难道是我想歪了?姜小媚情不自禁地张大红艳的性感小嘴,异常吃惊地盯着站在路边接电话的王学平。

她的一双美眸睁得老大,心情异常之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熊小光打电话告诉王学平,孙汉强最小的妹妹,预订于下周二在华龙山庄举办结婚庆典仪式,想请王学平出面做证婚人。

王学平马上明白了孙家的意图,孙家的人确实用心良苦啊,利用结婚仪式作为幌子,私下里和王学平进行接触,整个安排非常自然,不会让人有一种突兀的感觉。

孙家长辈们的想法,王学平一清二楚,如果孙家急急忙忙地想约他见面,那么,在未来结盟合作的过程中,孙家就很可能会处于劣势地位。

孙家毕竟是江海省内有名的世家之一,为了维护其世家的尊严和地位,做出一些技术性的安排,王学平非常可以理解。

怎么说呢,类似孙家这种输人不输阵的世家作风,王学平见得多了!

“华龙山庄的刘董最近一段时间,对我非常亲热,他甚至主动提出要把山庄的扩建工程分一大块给我的那家小公司来做。我估摸着他的意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熊小光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刘湘平对他的拉拢,王学平微微一笑,很欣赏他的这种大事不糊涂的特有精明。

“小光,白送上门的生意,你只管接着就是了。只是有一条,工程方面绝对不能偷工减料,严格确保质量。”王学平当即给了熊小光一个肯定的答复,叮嘱说,“涉及到我的事,你就先拖着,不给明确的说法。”

既然刘湘平看中了熊小光和王学平的那层老同学的关系,王学平丝毫也不介意,让刘湘平出点血,算是熊小光牵线搭桥的辛苦费。

熊小光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泡在华龙山庄的温柔乡里,享用着各色佳丽的美妙滋味,王学平对此心知肚明。

“对了,我刚才看见了白茹佳。嘿嘿,你猜怎么着?整个人就像是打了蔫的鲜花,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哪还有半点女强人的迷人风采?”熊小光眉飞色舞地讲述着白茹佳的凄凉人生。

“呵呵,她是胆子上长了毛,居然敢惹我。不给点颜色看看,她很可能就忘了她自己姓什么了……”王学平微微一笑,他从刘湘平的手里,把白茹佳抢到了手上,**的成分固然有,却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思考,都能够想象得到,如果没有刘湘平的支持,白茹佳绝无可能在山庄里,当得起家,做得了主。

作为感性动物的女人,她的自信来自男人。当男人太过宠爱女人,会让她迷失了自己,从而不会在乎你的宠爱,最终,红杏出墙也就成了很难避免的悲剧

在王学平的人生字典里边,一个真正的成熟男人,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感性和,即使眼前的女人天上有地下无,也不能对她太好了,始终不能忘却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本色。

白茹佳就是这么一个被男人们宠坏了的女人,她居然敢在王学平的头上撒野,如果不给点教训和苦头吃吃,那怎么行呢?

王学平向来把爱和欲,分得很清楚。如果,他不插手,处于华龙山庄那种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环境之中的白茹佳,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充当艳名高炽的交际花罢了。

反过来想想看,刘湘平如果真的把白茹佳当回事,绝对不可能允许她在男人堆里如此高调的出头露面。

类似白茹佳这么一颗鲜嫩的好白菜,与其任由她将来被猪群肆意地去拱,不如留给一向疼爱自己女人的王学平独自享用,这样对她反而更好,不是么?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接受了拥有华龙山庄背景的白茹佳,就等于是在他和老何家之间,架起了一座拥有情感纽带的桥梁。

这也就是,当年还没发迹的陈诚,在娶了宋美龄的干女儿之后,一路平步青云的奥妙所在。

第778章 窥探玄机

第778章窥探玄机

王学平在马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告诉出租车司机,去洪光火车东站,姜小媚几乎是下意识地驾车跟了上去。

到了火车东站之后,王学平在停车场上和林猛见了面。

自从王学平接到即将调任江海省的消息之后,他就安排林猛提前赶到洪光市,开办了一家民营的贸易公司。

由于砸钱开的路,原本至少需要三个月才办得下来的证照,林猛仅仅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已全部办妥。

林猛的身边,除了一辆入门级的富康车之外,还有一辆普桑车。这两部极为大众化的轿车,只要汇入大街上的车流,绝难惹来别人的注意。

姜小媚把车停在不远处,隔着茶色的玻璃,她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

敏锐的直觉告诉姜小媚,王学平身为手握重权的省委领导,居然轻装简从的出现在了火车站,无论怎么想,都会觉得有问题。

王学平带着林猛来到了出站口,姜小媚在鼻梁上架了一副深色的太阳镜,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察觉到王学平极有可能是在接人,姜小媚妙曼的秋波微微一转,她转身回到了停车场,安静地坐在驾驶室里。

如果姜小媚没有猜错的话,王学平在接到人之后,一定会回到停车场,那辆簇新的宝马车就是明证。

等了大约一刻钟,一个戴着墨镜,身材比较胖的中年男子,在几名保镖的簇拥之下,出现在了出站口。

“学平,劳你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啊。”中年男子一眼就看见了静静地站在出站口的王学平,他笑着挥舞右手向他致意。

王学平含笑迎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中年男子的手,小声说:“在我的印象里边,你可是从来没有乘火车出行的习惯啊?”

“哈哈,连你都想不到,何况是其他人呢?”中年男子抬手遮挡住嘴巴,压低声音说,“没人知道我来江海吧?”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他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中年男子如此的小心翼翼。

中年男子的几个保镖异常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林猛从他们那锐利的眼神,熟悉的动作上,看到了浓郁的同类气息。

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姜小媚,突然发现王学平陪着一个中年男子来到了宝马车的旁边,她立时瞪圆了眼珠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林猛抢先一步,拉开了普桑车的后门,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说:“火车上的气味真难闻,都快憋死了,让我先喘口气,再上车。”

王学平掏出软盖中华,磕出一支,递到了中年男子的手边。

基于对王学平的尊重,胖胖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地按照京城小圈子里社交礼仪,抬手摘下墨镜,在接过王学平递来的烟后,又迅即戴上了墨镜。

从中年男子摘下墨镜,到再次戴上墨镜的整个过程,绝对不可能超过两秒钟的光景。

“啊……竟然是大公子……”坐在红色花冠驾驶室里的姜小媚,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低叫出声。

紧接着,姜小媚死死地捂住了她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呆呆地望着并肩吸烟的王学平和大公子。

姜小媚的夫家乃是江海省内屈指可数的豪门,耳濡目染之下,她对天朝权贵圈子里的情况并不算很陌生。

大公子不仅相貌异常之独特,而且还经常在各大媒体上露面,所以,姜小媚一眼就认出是他。

如今的天朝,依然是成祖爷掌舵。身为天朝第一公子的大公子,其身份是何等的高贵,权势是何等的显赫,身处豪门的姜小媚绝对不可能不清楚。

正常情况下,在江海省内算是重权在握的王学平,到了大公子的跟前,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副部级干部罢了,根本不值得大公子拿正眼去看。

可问题是,姜小媚分明看见,王学平的腰杆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和大公子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

大公子异常亲热地凑到了王学平的耳旁,说了句什么,结果,把王学平给逗笑了。

姜小媚原本水汪汪的一双美眸,猛地眯成了一条缝,她那双白嫩细腻的小手死死地攥紧方向盘,紧张到居然忘了呼吸。

眼前的诡异景象,就象是突然从天而降的龙卷风,把姜小媚整个地吸了进去,瞬间卷上九宵云外,又猛地砸到了地面上,令她魂飞天外,茫然不知所终。

排山倒海的冲击余波,以雷霆万钧之势轰进了姜小媚的心房,彻彻底底地击碎了她此前对王学平所有的认知基础,脑子里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姜小媚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亲自驾着普桑车,载上大公子扬长而去,而她却茫然不知所措。

王学平和大公子已经离开火车站很久之后,姜小媚方才缓缓地醒过神来。

姜小媚摸出一支女士专用薄荷烟,胡乱地塞进小嘴里,用来点烟的小手,微微地颤抖着,以至于,她连打了三次火石,才算是燃着了烟卷。

直到一口气吸了两支烟之后,姜小媚方才稳下了心神,密闭着的车厢内,已是烟雾缭绕,弥漫着刺鼻的烟草味。

姜小媚按下电钮,打开车窗,一股凉爽的清风迎面袭来,她的脑子立时一清。

几乎就在理智恢复的一瞬间,姜小媚牢牢地抓住了最最核心的本质性问题:王学平究竟有多雄厚的家世背景,竟然让大公子对他如此礼遇?

姜小媚眯起闪现着异彩的一双美眸,抿紧粉唇,经过剧烈的头脑风暴之后,她敏感地意识到,朝中的政局很可能出现惊天动地的巨变。

联想到最近几年来,朝里朝外一直流传着的成祖爷龙体欠安的传闻,姜小媚敏感地意识到,大公子在这个节骨眼,居然偷偷摸摸地跑来江海省与王学平相会,此事非同小可,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莫大玄机。

大公子和王学平具体商量些什么,姜小媚懒得去关心。天即使塌了下来,自有高个子顶上,轮不到她一个小女子去操心着急。

姜小媚异常感兴趣的是,在王学平的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东西?

“滴铃铃……”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姜小媚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很久没有通过电话的老公郭晓军打来的。

姜小媚看了眼屏幕上那一组令她异常厌恶的号码,本欲不接,想了想,最终还是接了。

“老婆,我刚给家里去了电话,小阿姨说你没在家。”电话那头的郭晓军笑得很暧昧。

姜小媚极力克制住恶心的情绪,淡淡地问郭晓军:“有事?”

“呵呵,我首先申明,我绝对没有干涉你私生活的意思。恰恰相反,我非常期待,你自己的选择,究竟会给我一个怎样的惊喜……”郭晓军贼兮兮地笑着。

姜小媚一口气没换过来,憋得小脸通红,直翻白眼,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地说:“我不想和你在电话里吵架,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别介呀,我真有正经事要和你说。”郭晓军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把话说完。

“郭晓军,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上次那么龌龊的事,你居然做得出来,你……你简直不是人……”姜小媚真恼了,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真没意思,不逗你玩了。你爸在里边又犯病了,刚送进医院抢救。我一接到消息,这不,马上就来通知你了,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姜小媚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立时就乱了,郭晓军在话筒里又说了啥,她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姜小媚稍稍定了定神,连环炮似的追问郭晓军:“我爸住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

“你先别急,你爸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老丈人,我能不关心么?我都打听清楚了……”等郭晓军介绍完详细的情况之后,姜小媚突然咬牙切齿地翻了脸,“姓郭的,你还真有脸提起我爸,要不是因为你们父子……我爸怎么可能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假如你爸真的是个正人君子,一毫不取,我这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小人,就算是成心想害他老人家,恐怕也害不成吧?”郭晓军嘿嘿一笑,“亲爱的老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是我暗中托人一直在里边照顾着咱爸,以他那虚弱的身子骨,能不能撑到现在,还真是个未知数呐!”

面对郭晓军肆无忌惮地要挟,姜小媚即使气得浑身都抖,也只得哑口无言。

一行行清泪,顺着姜小媚那绝美的秀颊,源源不断地淌了下来,泪珠子一滴接着一滴,滴到了她那白皙的手臂上,也滴进了她的心坎上。

“我说,小媚啊,为了你好,咱爸好,大家都好,我上次的提议,你还是好好儿的考虑下吧?”此时此刻的姜小媚心情糟糕透顶,整个身心疲惫已极,郭晓军的确是很会见缝插针。

(ps:咳,今天直到现在,居然一张月票都木有,司空真的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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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拿命来换

第779章拿命来换

(汗死,由于一时的疏忽,章节名漏了777章,直接跳到了778章,没法改了,只能这样了!抱歉哈!)

“你***,连猪狗都不如的畜生,贱人,滚你妈的蛋……”姜小媚终于歇斯底里的爆发了,抓狂地冲着电话那头的郭晓军破口大骂。

此时此刻的姜小媚,和贫民聚集的胡同里经常撒野的愚昧泼妇,没有任何区别。

往日里,她最喜欢摆出来让人艳羡的豪门贵妇的派头,也已经远远的被她抛在了脑后。

姜小媚那体弱多病的老父亲姜洋,原本是下面一个地级市的分管市政建设的副市长。一年多前,由姜洋主抓的一个建筑大项目,出现了重大伤亡事故。

刚修到十层的大楼,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垮塌,当场砸死了正在现场施工的十名建筑工人。

省里和市里原本打算给死者家属一大笔赔偿金,想通过私了的方法,把这事给压下来。

谁都没有料到,有人竟然通过特殊的渠道,把此事直接捅到了某位重量级的中央首长那里。

在那位大首长的亲自过问之下,省里顶不住了。经过省委政法委的统一协调部署,公检法三机关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从侦察、公诉到宣判的一整套法律程序。

最终,由省高院指定审判的洪光市中院,以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为由,一审判处姜洋二十年有期徒刑。

令姜小媚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父亲姜洋居然主动接受了判决并且表示不再上诉。

任凭姜小媚苦苦追问,甚至下跪哀求,姜洋却始终无动于衷,坚决不肯上诉。

昏天黑地的哭过之后,姜小媚抬手抹了把眼泪,暗暗告诫她自己,“小媚,不哭,小媚,不能哭……”

很快,姜小媚驾车赶到了姜洋所在的洪光市第一医院。姜小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姜洋的病房外面。

病房门口两侧,各有一位身穿制服的民警,他们异常警惕地盯着不速而至的姜小媚,高标准、严要求的执行着监护的任务。

由于去监狱探视的机会比较多,姜小媚渐渐的也了解了一些监狱方面的规定。只要是所监护的犯人脱逃了,即使最终犯人被抓了回来,从监狱长到具体负责看押的干警们,统统都要受到严厉的惩处。

姜小媚就在两名狱警地密切监视之下,给此前通过郭晓军联系上的那位熟人打了电话。

很快,那位熟人就到了现场,在他的引领之下,姜小媚终于在病房里边,见到了面容憔悴,鼻孔里插满各式管子的父亲姜洋。

姜小媚望着单手被铐在床栏上,满头银丝,脸色蜡黄的姜洋,不由一阵心酸,眼泪抑制不住地淌了出来。

没进监狱之前的姜洋,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只要出现在公开的场合里,姜洋的满头乌发向来是纹丝不乱,在他的举受投足之间,尽显成熟男性的巨大魅力。

姜小媚从小到大,都有着极为浓厚的恋父情节。当姜小媚渐渐成大,成为一个喜欢做梦的花季少女时,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她只要一看见父亲那俊逸温柔的笑容,芳心就会狂跳不止,手心冒汗。

“小媚,你快别哭了,要是让伯父听见,还不知道会怎么难过呢。”领姜小媚进病房的熟人,一看架式不对,怕闹开了吃挂落,赶紧开劝。

这位熟人叫张勇,既是郭晓民的朋友,又是姜洋所在监狱的领导之一,是个实权派。

“什么时候动的手术?”姜小媚接过张勇递过来的纸巾,胡乱地擦拭着眼秀美绝伦的脸颊。

张勇看着姜小媚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妙态,不由一呆,在心里暗骂郭晓军不是个玩意。

郭晓军如果娶的是丑妻,常年累月的夜不归宿,肆意沾花惹草,到处鬼混,倒也情有可原。

天知道郭晓军是怎么想的,他居然把这么一个娇艳妩媚的老婆冷落在家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呐!

姜小媚好半天没听见张勇的回应,她心里自然很奇怪,扭头一看,却恰好看见张勇垂涎欲滴的丑态。

张勇也不是个好东西。姜小媚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姜洋在监狱里边过得好一点,压根就不想搭理好几次露出色狼本色的张勇。

“伯父是在四个小时前被送进的医院,据主刀的大夫说,因为抢救得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张勇本想撒个谎,故意夸大一下姜洋的病情,以便多捞点钱财方面的好处。

可是,在两眼对上了姜小媚那清澈可以见底的纯净眼神之后,张勇临时改了主意,决定实话实说。

望着风华觉代的姜小媚,张勇根本不可能采取实际行动,只敢在心里意淫一番罢了。

说句正经话,就算是借张勇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去碰郭晓军的老婆。

听说父亲姜洋暂无大碍,姜小媚稍稍有点安心,她见病房里左右无人,当即从坤包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悄悄地塞到了张勇的手上。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区区小事而已,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勇嘴上和姜小媚客气着,私下里却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他心里已经有了数,至少超过一万块。

“张哥,我爸在里边多亏了你照应着,我非常感激。这点钱其实也不值当啥,我也知道张哥你根本就看不上眼,可是,张哥你够义气,你手下的兄弟们,不能白帮忙不是?”姜小媚看见张勇欲拒还迎的虚伪做派,心里暗暗冷笑一声,这些钱只当是先存在你这儿的,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让你都吐出来。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说啥,就太虚伪了。”张勇动作熟练地把手腕一翻,那只厚厚的信封,立时消失在了他的裤兜里。

洪光市西郊的一座别墅里边,王学平和大公子相对而坐。

大公子拈起茶盅,小抿了一口,眼前一亮,夸赞道:“味道好正。”

王学平也拈起茶盅,将鼻子凑到盅口,嗅了嗅清幽的茶香,笑道:“不过是产量极少的君山毛尖罢了,我就不信你以前没喝过?”

大公子笑了笑说:“咱们哥俩也不是什么外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来江海,主要有两件事。其一是,我家老爷子拖着病体写了封信,让我私下里交给你,不到天崩地裂的时候,不许打开来看……”

王学平眼眸一凝,有些错愕地望着大公子,成祖爷居然会给他这个小不点写信,不会是弄错了吧?

大公子会错了意,笑着说:“我家老爷子都不忌讳山崩地裂的事,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呢?生老病死乃是大自然的法则,没人可以逃得过去,就连我现在都已经看开了。”

王学平注视着大公子递过来的一只铅制的密封匣子,犹豫了一下,大公子宽慰他说:“我家老爷子其实也是一番拳拳爱护之心,你不必多想多心,到了那一天再打开也就是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是合金特制的完全密封的匣子,以现有的科技手段,只要你提前开了匣子,必定留下显眼的痕迹。”

大公子这番话,既是善意的提醒,又是无声的警告,如果王学平出于好奇,提前打开了匣子,一切后果自负。

王学平收好信匣之后,大公子大手一挥,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么?老高家的老二已经到了江海。”

“什么时候的事?”王学平有些吃惊地望着大公子。

“嘿嘿,我就知道你整天沉浸在‘王青天’的美梦之中,那小子都到了你的眼皮子底下了,居然还没有发现,真是迟钝呐。”大公子很早就知道,王学平和高晓林不合,故意拿话刺激他。

在目前敏感的时机之下,高晓林的二哥居然悄悄地潜入江海省,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王学平凝神一想,以高晓林极强的权力欲来看,他的二哥此行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联络本省的各方势力吧?

杨浓投靠了王学平之后,王学平对江海省内的局势,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毫不夸张的说,江海省的政局异常之复杂。除了书记和省长态度暂时不明之外,仅仅在副书记和副省长之中,就有已经成形的较大的五股势力。

书记潘一群是上次换届的时候,从外省调进来的,算是中央调配的空降书记。

省长的年龄即将届满65岁,到了下次换届的时候,必须要退下来。

目前,各种势力之中,以党群副书记司马安为首的党务派和以常务副省长郭怀民为首的出身雪紫市的干部之间,为了竞争下届的省长宝座,私下里小动作一直不断,斗争日趋白热化,几乎势成水火,只是暂时没有公开翻脸罢了。

“呵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着他去吧。”王学平一时间摸不透大公子的心思,索性借用了太祖爷的一个名句。

“呵呵,既然你不关心这个,好吧,就算我啥都没说。”大公子亦是精明过人,他知道,高晓林和王学平之间的上位战,尽管还没正式打响,可是帷幕却早已经拉开了。

“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高丽国那边不知道通过哪种特殊的途径,居然知道了金媚就藏在我国。金胖子通过私人渠道,在公子圈里放出了话,要人!”大公子十分有趣地望着王学平,想看看他怎么回应。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说:“那已经是我的女人。老子的字典里,头可断,血可流,我的女人谁敢来抢,拿命来换!”

“好,好,好……”大公子连连鼓掌,赞叹不已,“霸气十足,真男儿的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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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斗法

第780章斗法求月

“领导,这是省委常委办下发的开会通知”姜小媚敲门进来,亭亭玉立地站在王学平的办公桌前,她的手里拿着一份标明为绝密的传真电报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有些不悦,怎么又是姜小媚过来送传真?杨浓跑哪里去了?

类似的绝密传真电报,由机要科译出来之后,应该由杨浓这个秘腾长亲自送过来

王学平接过姜小媚递来的传真电报,并没有马上拆开来看,顺手摆到了桌面上,继续低头看文件

姜小媚懂王学平的意思,这是要对她避嫌姜小媚心想,部里的密码本就保管在她的手上,所有的传真电报也都是她亲手译出来的,还有什么可保密的?

心思细腻的姜小媚,仅从王学平的反应上,至少可以看出一点,王学平对她的态度是疏离的

“领导,您又忘了签收”姜小媚克制住莫名其妙的小性子,徉装平静地提醒王学平

“哦”王学平抬起头,视力无意中掠过姜小媚脸上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姜小媚今天尽管上了很浓的妆,却依然无法完全遮掩住眼圈红肿的痕迹

王学平心下了然,姜小媚哭过了,而且哭得很厉害,否则,眼圈不至于肿成这样,遮都遮不住

“领导,我想向你解释一下部里原来的规定是,由办公室的负责人向您转交传真电报后来,由于出现了泄密事件,后果很严重经省委同意,省委机要局下发了通知,为了保密起见,由机要科的译电负责人直接向您提交传真电报,不允许再经过任何第三人的手”姜小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地向王学平罗嗦了一大堆关于译电的规

姜小媚的解释很清晰很到位,王学平一听就懂可是,姜小媚的语气里边,却带有一丝无法掩饰的负面情绪

王学平哑然一笑,敢情他冤枉了姜小媚,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一般情况下,面对位高权重的省委组织部长,部下们即使受了很大的委屈,也不敢当面提出来,否则,就进水了

“坐”王学平含笑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姜小媚坐下说话

王学平即使一直对姜小媚保持着高度警惕的态度,碍于她夫家的雄厚背景,也不好做得太过火,免得郭怀民产生不好的想法

下届省长的宝座仅有一把,省内的明眼人全知道,司马安和郭怀民都想坐上去这么一来,他们两派之间,就不可避免地要展开明争暗斗

权力斗争异常之残酷,这其中的刀光剑影,波谲云诡的险恶之处,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毫不夸张的说,司马安已经和郭怀民势成水火,最终的结局,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撇开政绩和工作能力不谈,仅仅从政资历这一条,就卡住了王学平,目前还远没到他上位省长的时机

以王学平日渐成熟的政治斗争经验,不管司马安也好,郭怀民也罢,哪怕斗得遍体鳞伤,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他都可以当作是空气,一律无视

替他人做嫁衣的事情,除非王学平的脑袋被门给夹了,否则,绝不可能去做滴

基于省内的政局,王学平最佳的选择是,始终保持中立,既不亲近司马安,也不靠拢郭怀民

这样,王学平才可以左右逢源,做一些他很早就想干的实事

精明过人的姜小媚,对于省内的大局,并不比王学平陌生相反,由于姜小媚是郭家人,本来就身处局中,她所掌握的两方面斗争的具体细节,肯定比王学平要详细清楚得多

套间的门是开着的,王学平的任秘腾曹彬,探头一看,却见姜小媚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曹彬赶紧起身,沸了杯茶,走到姜小媚的身旁,递到了她面前

姜小媚接过茶杯,客气地说:“谢谢你,曹秘腾”小曹只是笑笑,悄无声息地转身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秘腾办公室

出乎杨浓的意料之外,那天从省委党校回来之后,王学平最终选择了曹彬做贴身秘腾

王学平满意地看了眼曹彬,这小子很有眼色,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尺度拿捏得异常精准

至于杨浓提醒的曹彬很可能脑后有反骨的事,王学平自有分寸只要他王学平始终屹立不倒,借曹彬八万个胆子,也不敢背主,只可能一如既往的俯首贴耳

假如有一天,王学平垮了台,落了难,连他自己家的亲戚都很难靠得住,又何谈外人曹彬的绝对忠诚呢?那不是扯蛋又是什么呢?

“领导,我理解您的立场我想说的是,我是我,别人是别人“姜小媚非常珍惜和王学平私下交流的难得机会,她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郭晓军不仅淫,而且很贱,姜小媚已经被他伤透了心如果不是顾虑到父亲姜洋身陷囹圄,需要有人在侧照顾,姜小媚早就忍不住要提出离婚了

王学平吸了口烟,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姜小媚话里的别人,指的就是郭怀民一家子

“姜科长,你是个很有能力的同志,我看啊,机要科不一定是你发挥所长的好地方”王学平不可能仅仅因为姜小媚的一番话,就放弃他在司马和郭家之间,保持中立的基本政治原则

所以,王学平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要把姜小媚调离省委组织部,至少也要调离可以频繁接触他的某些岗位

当然了,在调离姜小媚的同时,王学平并不介意顺手卖郭怀民一个人情,把姜小媚的级别由副科提成正科

在省委组织部里工作的第一项要求,就是严格保守人事安排的秘密别说是组织部里的领导,就算是部里一般的科长、处长,都不敢在人前吐露出半分消息

坐在组织部头把交椅上的王学平,却当着她的面漏了口风,姜小媚马上意识到,“王霸天”这是想动她了

而且,姜小媚注意到,王学平以科长来称呼她,这就证明,今天的谈话非常正式

“领导,我是个小女人,能力也非常有限即使想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也是有心无力,我就想安安分分地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姜小媚把姿态摆得很低,目的是想取得王学平的同情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以前长期从事经济工作,组织上信任我,把我摆到了组织部长的位置上,我总不可能和组织上讲条件,说不干?还不是得边学边干,慢慢地摸索?”

姜小媚望着王学平浅浅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腻味,心里异常烦躁

尽管王学平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态度也很温和,实际上,他却是在不露痕迹地警告姜小媚:别看你是郭怀民的儿媳妇,我说要动你,就肯定动你,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姜小媚太知道郭家人的习惯了,他们绝对不可能因为她的职位变动,跑来和手握重权的王学平叫板

一个因为父亲当啷入狱而变得无足轻重的儿媳妇,和一个手握重权的现任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岂能相提并论?

在巨大的政治利害面前,孰轻孰重,对于郭家人来说,是不言而喻的

“领导,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很理解您的顾虑不过,我个人以为,您其实有点怕我”既然王学平不吃软的一套,姜小媚索性反其道而行,进行主动的正面进攻,目的是想激发王学平的好奇心

以姜小媚细腻的女人心思,在吃了郭晓军不少哑巴亏之后,她已经掌握了一些男人的心理

只要是男人,就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对他百依百顺,他越会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郭家人已经完全靠不住了,姜小媚不管是为她父亲,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将来,都必须另有打算

王学平晒然一笑,面对姜小媚的主动挑衅,压根就不屑一顾,他淡淡地说:“姜科长,请你告诉我,我党的组织原则是什么?”

“领导,说句心里话,就算我想勾引你,你有那个胆子和我上床么?”姜小媚还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坐在邻室的曹彬不敢再听这种闲话,他一边快地关上房门,一边暗暗咋舌,这是从何说起呢?

没等已经变了脸的王学平有所行动作,姜小媚仰起精致美艳的秀颊,挺起高耸的胸脯,说“既然你我都没有不好的想法,您又何必对我一个弱女子如此的耿耿于怀呢?”咄咄逼人

面对如此胆大妄为的姜小媚,王学平虽然沉下脸,其实也没怎么生气,反而有点欣赏她的泼辣劲

时至今日,除了这个姜小媚之外,敢在王学平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几乎已经绝迹

王学平原本只是想把姜小媚从身边弄开,免得让司马安那一头疑心生暗鬼,误认为他和郭怀民藏有什么猫腻,并没打算真把她怎么着

“我欣赏你的直言不讳,不过,我作出的决定,无人可以改”王学平非常不客气地抬手指着房门,“你可以出去了”

姜小媚涨红着脸,被赶出了王学平的办公室当她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娇艳如牡丹的粉颊之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神秘的浅笑

王学平尽管掩饰得很好,表面上没有也看不出蛛丝马迹,但姜小媚依然隐约地察觉到,她的妄行,应该已经引起了王学平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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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出大事了

第781章出大事了

批阅过手头的文件之后,王学平缓步迈进小阳台,他贪婪地吸了几口清的空气,脑子里不经意地想到了姜小媚刚才的异常反应

王学平确实没有料到,仅仅是露了一丝要调走姜小媚的口风,居然引来了她那么大的反应,大有不惜当场翻脸的架式

以姜小媚夫家的雄厚背景,省内的任何单位,几乎都对她敞开着大门,她为何却独独坚持要留在组织部的机要科呢?

这里头一定有名堂

王学平转念一想,对于姜小媚是郭家派在组织部内的眼线这个看法,倒是淡化不少

真正的眼线,不可能象姜小媚这样张扬,只会默默地注意并收集相关的人事信息

“老板,车已经准备好了”杨浓敲门进来,走到王学平的身侧,小声提醒他的老板,全省选调生集中考试的时间快到了

王学平抬腕看了看表,时针恰好指向八点四十五分,他点点头,“叫上小曹,”停顿片刻,“把姜小媚也叫上”

杨浓有些吃惊的看了眼王学平,却没敢多问,顺口补充说:“是啊,机要科负责考卷的安全问题,应该实地检查一下才好”

刚才,杨浓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看见姜小媚满脸通红地被赶出了部长办公室

尽管杨浓跟着王学平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据他的观察,别看王学平无论对谁都是满面春风,却属于那种年纪虽轻,城府却深不可测的狠辣角色

省委党校出了天大的丑闻之后,谁都没有料到,王学平居然和省纪委腾记吴关天联起手来,把党校的领导班子给掀了个底朝天

杨浓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见王学平于无声之中祭出霹雳手段,那股子狠厉的势头,令人不寒而栗

王学平有些好笑,他不过是临时想到要试探下姜小媚,杨浓居然不假思索的就替他找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人才啊

在走廊上,王学平看见手里提着小坤包,一脸平静的姜小媚,他心想,既然你存心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么就走着瞧好了

到了楼下,王学平登上他的那部奥迪a6,姜小媚则跟着杨浓走到了一辆桑2000的前边

这是杨浓的日常公务用车,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这是他的专车,日常的使用者却仅有他一人而已,属于没有挂着专车之名的专车

“小媚,作为你的直接领导,我个人觉得,你有必要和王部长好好地交流一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杨浓好心地劝解姜小媚

“杨秘,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系和爱护”姜小媚冲着杨浓展颜一笑,花枝摇动的绝媚芳姿,令杨浓这种不近女色的人,抑制不住的心头一荡

杨浓下意识地别过头去,脑海里浮上了一个不那么好听,但众所周知的贬义名词:狐狸精

司机小马驾车率先驶离省委组织部大楼,杨浓的车紧紧地跟在了后边

姜小媚透过车窗,十分意外地发现了身穿交警制服的叶丽,就站在她那部很有特色的值勤车旁边,有些出神地望着王学平座车远去的方向

这丫头怎么会在这儿?姜小媚奇怪之余,仔细地一琢磨,马上意识到叶丽恐怕是承受不住叶主席的压力,犹豫着是不是找王学平当面道个歉?

鸭子死了嘴巴硬,回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姜小媚她那张诱人犯罪的小嘴微微一翘,狐媚妖娆的艳光,勾魂荡魄

按照此前部务会议的部署,全省选调生的考场设置在江海师范大学附属三中的校园里

江师大三附中的教学水平在江海省内,那可是鼎鼎大名的第一名校,其高中部每年的考上大学的学生比例高达92%以上,即使是放眼全国,这么高的升学率也是极其罕见的

所以,省里非常重视江师大三附中的建设,巨额的财政拨款源源不断以至于,其师资力量越来越强大,在省内独树一帜,无校可以媲美

当王学平乘车抵达江师大一附中门前的时候,他发现,门前左侧站着数名佩了枪的民警,右侧则是从武警洪光市支队调来的干部战士,可谓是戒备森严

省委组织部长王学平事先没打招呼,突然来到了校门前,现场的气氛立时一紧

亲自带队值勤的武警洪光市支队支队长宋钧,快步赶了出来,热情地向王学平伸出了双手

王学平握住宋钧的手,笑道:“宋支队长辛苦了”

身穿武警大校制服的宋钧笑眯眯地说:“王部长,您这就见外了,咱们是军地一家亲,没啥可说的只要将来咱们武警的干部转业到地方的时候,多多照顾一下,我就心满意足了”

宋钧的话,让王学平这想了起来,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兼职,即江海省军队转业安置工作领导小组组长

军转干部安置小组的常设机构,就设在省人事厅内,王学平只要大笔一挥,宋钧的压力就要小上很多

由于历史遗留下来的原因,洪光市又属于副省级市,武警洪光市支队被定编为旅级单位,军政主官只要任职资历达到了年限,就可升为大校警衔

考试的时间,定为九点整,现在已经开考了

这时,江师大和三附中的两位校长,以及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李长山在闻讯后,一起赶到了学校的门口

“没发现异常的情况?”王学平关切地问具体负责监考事宜的李长山

“部长,在这么严密的监考制度之下,如果还有敢不守规矩,那可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胆敢营私舞弊者,一个都逃不了”李长山拍的马屁很有讲究,他并没有明着夸赞王学平主持制定的考试规则很棒,却利用到目前为止的平安无事,来反证王学平是个高瞻远瞩的好领导

王学平笑了笑,说:“考试虽然还没结束,我相信,在你长山同志的精心组织下,本次选调生考试,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他不动声色地把李长山的马屁攻势化于无形

姜小媚俏生生地立于王学平身旁的,瞟了眼满面笑容的王学平,又看了看显得很谦虚的李长山,她心说,一个是万年小狐,一个是拍马高手,这两人正好凑成了一对

“部长,我来给您介绍下,这位就是江海师大的校长顾云同志……”李长山主动替王学平做了介绍,免得顾云觉得太过尴尬

“王部长,您好说句心里话,我一直非常佩服您铁腕治理教育问题的大魄力,大决心……”精明的顾云一下子就挠到了王学平的痒处

王学平来江海之后,到目前为止,拿得出手的政绩,首当其冲的就是整治了省委党校的那一大帮子硕鼠,其次就是此次严肃选调生考试纪律的严格措施

姜小媚皱了皱秀眉,比李长山会拍马屁的顾云教授,至今只做到了正厅级的校长,组织上还真是埋没了人才啊

由于亲戚家的孩子择校读腾的缘故,姜小媚找过顾云批过条子,所以,对这位顾校长的情况,有所了解

王学平抬腕看了看表,已是上午九点三十分,他就笑着提议说:“咱们到考场里去?”

顾云抢先一步在前面带路,等王学平开始迈动步子之后,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装作无意地问王学平:“王部长,您这还是头一次来咱们江师大三附中的校园?”

“是啊,久仰名校,一直都想过来看看,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王学平笑得很阳光,很有正面的感染力,一直注视着他的姜小媚却给了“很虚伪”的评价

因为,就在此前不久,王学平在办公室里和杨浓闲聊的时候,曾经批评过类似江师大三附中这种的虚胖现象

当时,门是半掩着的,让正欲推门进去的姜小媚无意中给听到了她至今都记得王学平当时的论调,“一个重点中学或是大学的所谓成功,往往都是建立在无数家普通中和普通大学严重失血的基础之上的,毕竟,教育资源非常有限……”

王学平当时说这话的想法,其实很有内涵,就是想给杨浓洗洗脑,帮他解放一下思想,迫使老杨同志接受他的思想、观点以及方法,方便密切的工作配合

一行人簇拥着王学平,开始四处巡视各个考场的情况王学平详细地查看了几间考场的情况,他发现,考场里边除了三附中安排的两位监考老师之外,还有一位组织部门的工作人员考场的窗外,还有身穿便衣的民警和武警战士,不定时地巡视

监控的措施,可谓是严格到了极点,王学平暂时没发现异常的问题

王学平的烟瘾突然犯了,又不好意思在校园里当众吸烟,就笑着问顾云:“洗手间怎么走?”

顾云一听这话,赶紧笑道:“王部长,我这人烟瘾大,正好想去抽支烟,我陪您去?”

谁知道,王学平刚转过身子,就接到了从军方悄悄调来的电讯技侦人员的汇报电话,“王部长,还真被您料中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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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捅破了天

第782章捅破了天

王学平接了电话之后,脸色一变,虽然瞬间后即恢复了正常,可依然被姜小媚给发现了。

姜小媚尽管不清楚王学平所接电话的内容,可是,今天是选调生考试的重要日子,她凭借直觉作出了判断,很有可能是考试出现了泄密的大问题。

王学平收起电话,平静地对大家说:“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迈步走出几步,转身把宋钧叫到了身旁,小声叮嘱说,“出大事了,麻烦你安排人暗中把这些人都监视起来。”

安排军方的电讯侦察人员在暗中监控,原本只是王学平预留下来的一步闲棋。

他也没有想到,在如此严谨的控制流程之中,居然还是出现了泄密的问题。而且,作弊方居然是利用无线接收机来传递答案,其手段之先进程度,在这个时代来说,令人叹为观止。

王学平快步走出考场的大门,朝着街道的斜对面走去。林荫下,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电讯车,正静静地停在马路边上。

车门迅速地打开,等王学平登车之后,又立即关上了。

王学平刚上车,就听见了一个急促的声音,“报告队长,对方的电讯突然消失了,暂时没办法确定准确的方位。”

雁北军区所属的电讯侦察大队大队长蒲翰林,皱紧了眉头,厉声下令说:“继续不间断地侦测……”忙得都顾不上和王学平打招呼。

电讯车内不仅到处是仪器设备,而且,执行任务的干部战士坐得满满的,王学平上车后,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站在门口。

蒲翰林下达完指令之后,这才搓着手,有些尴尬地冲着王学平笑了笑,说:“王部长,实在是不好意思,车里的地方太小,要不,您就坐我的指挥席吧?”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火已经快烧到眉毛,咱们就别讲究这些虚的东西了,情况怎么样?”

蒲翰林叹了口气说:“对方很狡猾,发出的电讯,时有时无,而且方位一直在变化,我们很难圈定准备的目标。”显得很无奈。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眼前突然一亮,急忙问蒲翰林:“发电讯的人暂时无法确定不要急,可以慢慢地查找,收电讯的设备应该是小型化的吧?能不能确定大致的型号?”

蒲翰林想了想说:“以我从事电讯侦测二十余年的经验判断,对方所使用的收发设备,都应该是小型化。而且,我敢肯定,对方的发讯设备应该装在四处流动的车上……”

“嗯,说起来,我请你们来本是一着伏笔,却没有想到还真起了大作用。回头,我一定向上边给你们请功。”王学平笑眯眯地握紧了蒲翰林的手。

蒲翰林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有幸帮着地方上严肃考场纪律,我们也备感荣幸,您真的很了不起,换作是别的领导……算了,不说了……”

“蒲队长,如果我马上安排人严密地封锁住考场,你们有没有好办法,帮我把里边用于作弊的接收设备找出来?”王学平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但技术方面的问题却必须请教蒲翰林。

蒲翰林马上笑了,说:“只要接收设备还是开着的,就一定有磁场感应,我们车上提前备好了小型的手持式侦测仪,可以在十米以内确定作弊仪器的精确方位。”

“好,很好,好极了!”王学平眼前一亮,他握紧了蒲翰林的手,“蒲队长,麻烦你先安排下侦测的人选,我先联系一下武警的同志。”

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虽然位高权重,却无权直接插手调动武警部队,他推门下了车后,快步走回到了考场里,找到了正带着干部战士们暗中在监视着众人的宋钧。

“老宋,考场出现了泄密事件,能否紧急调动部队过来,协助我们封锁住整个考场?”出于慎重起见,王学平没有找地方背景复杂的红光市局局长陈学东,而是直接和宋钧商量。

宋钧眉毛胡子皱成了一团,显得很为难:“王部长,我们这一次配合行动,是洪光市局事先安排好的。如果再调人过来,人少了不够使唤,人多了需要省总队甚至是武警总部的批准,很麻烦啊。”

王学平曾经当过钱州市局局长,还兼任过一段时期的武警钱州市支队的党委第一书记、第一政委,他自然很清楚武警的调动程序。

“老宋,只不过是帮着控制考场罢了,完全不需要带枪出军营。咱们是军地一家亲,部队上的干部战士们扛着扫把过来,帮着江海师大三附中打扫一下校园,支持地方的教育事业,谁也说不出个啥来,你说是不是呢?”王学平连规避风险的妙招都替宋钧想好了。

宋钧依然显得很为难,没吱声,王学平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笑着拍了拍宋钧的肩膀,小声说:“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你们支队的转业干部,我在权限内,尽量给出满意的安排,这总成了吧?你再不点头,我可就去找省总队的领导了。”

“王部长,今天这事,虽然可以变通一下,毕竟,我还是担了很大的风险。您是省委的大领导,可不能事后不认帐啊!”宋钧瞪大了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故意把脸一板,没好气说:“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我***要是说话不算数,就是王八蛋。”他和当兵的丘八没办法讲大道理,只能学着宋钧的样儿,装粗鄙。

“好,老子干了!”宋钧兴奋地捋起袖口,拿起军用对讲机,开始下令,“一大队注意,一大队注意,我是宋钧,我是宋钧,现在我命令,全体紧急集合,五分钟内扛起大扫除用的扫把登车出发,给老子帮着江师大三附中开展支教活动……我再重复一遍命令……”

“老宋,一大队驻地不远吧?”王学平有些担心的问宋钧。

宋钧递了支烟给王学平,有些得意地一笑,说:“王部长,我老宋有那么傻么?实话告诉您吧,一大队的驻地,距离这里不超过一公里,转眼的工夫就到,嘿嘿……”

王学平一时无语,谁说当兵的就一定粗鲁少文呢,宋钧就很有脑子嘛。

果然,宋钧没有说谎,仅仅一支烟的工夫,整个武警一大队的数百名干部战士们,分乘十几辆军车,呼啸而至。

“全体都有,立正!”带队的军官集合好队伍之后,宋钧双手叉腰,站到了队列的前方,威风凛凛地下达了命令,“大家保持肃静,咱们今天的任务是,等考试结束后,帮着考场打扫下卫生,重点是各个考场的里边和门口,每个人盯住一个考生的桌子底下,都不许眨眼睛,给老子盯紧咯……只是,必须注意一点,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严禁大声喧哗。开始行动吧。”

“是!”数百名干部战士们都保持着沉默,仅有带队的军官大声接受了宋钧的命令。

“一中队跟我来……”

“二中队听我命令……”

“三中队跟上……”

“七中队……”

李长山、顾云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李长山醒过神后,快步跑到王学平的跟前,喘着粗气,小声说:“部长,这是……”

“考场内外出现了重大的泄密事件,武警的同志们协助咱们控制住整个考场,大家都不需要担心……”训练有素的武警官兵们此时已经严密地控制住了整个考场,连只苍蝇恐怕都飞不出去,王学平吐出一口浊气,正式当众宣布了惊人的丑闻。

“啊……怎么可能呢?”江师大校长顾云惊叫出声,一脸的难以置信。

心里没鬼的杨浓暗暗叹了口气,他心想,王老板要么不出手,这一出手,居然又是大手笔,不愧是“王霸天”呐。

江小媚眼泛异彩,美丽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长山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提醒王学平:“部长,连武警都动了,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此事非同小可,是不是要请示下省委?”他负责监考事宜,真出了大事,他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等抓到了大批的舞弊者之后,我自然会向省委汇报。长山同志,你放心好了,由此产生的一切政治后果,均由我一人承担,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李长山无话可说,只得闭紧了嘴巴,重新站回到了杨浓的身旁。

姜小媚早已不动声色地挪动小碎步,站到了王学平身后的不远处,李长山和王学平之间的对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霸道王”,连武警部队都敢私下里联系调动,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姜小媚想起在火车东站停车场上偷窥到的惊人场景,秋波四溢的一双美眸,立时眯成了一条缝。

王学平能够和权势滔天的大公子平起平坐,谈笑风生,这家伙恐怕在京城还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头吧?

嗯,王公子,其实也蛮不错的嘛,姜小媚那张红艳的可爱小嘴,微微一翘。

“滴铃铃……”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早就集结待命的武警战士们立时蜂拥而入,冲进了考场,“都老实点,把手放到桌面上,不听指挥的,视作严重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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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3章 我爸是X刚

“呀……啊……”

“我的妈呀……”

在男考生们惊讶的目光中,以及女考生们的尖叫声中,武警官兵们采取人盯人的方式,牢牢地控制住了考场内的局面

这时,早已准备妥当的蒲翰林,带着手持便携式侦测仪的干部战士,开始挨个清查每间考场

王学平一脸轻松地点上烟,缓步走在校园内的操场上,仿佛主持大局的不是他,而是隔壁的张三似的

姜小媚的美瞳微微一转,看来“王霸天”已经是胜券在握,就等着出什么样的惊人结果了,自是没必要慌乱或是紧张

雷霆再现呐杨浓心里暗暗庆幸不已,如果他那天下班前,没有果断地去找王学平投诚,天知道最后的结局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长山闷头吸着烟,他心想,此前的考场里,监控措施已经非常的严密,居然还是泄了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王学平还没吸完一支烟,就听见左侧的一间考场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尖叫声,“我没作弊,我没作弊……”

心思细腻的姜小媚敏感地察觉到,王学平眉锋一挑,慢慢又续了一支烟,根本就没朝吵闹的那个方向看过去

蒲翰林带来的电讯小组捷报频传,很快就有二十几个作弊者被拎出了考场,他们一个个哭丧着,可怜巴巴地站在草坪上,等待着严厉的惩处

突然,有间考场门口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叫喊声,“……我爸是张刚……”

张刚?杨浓心头猛地一沉,心说,这孩子平时看起来,倒挺聪明伶俐的,到了今天这种关键场合,怎么就变得如此的脑残呢?还真是有娘养,没爹教啊,也不谁在现场坐镇呢?

“老杨,你是咱们组织部里的活档案,你帮我分析下,那位张刚是哪路神仙呀?”王学平仰起脸,清秀的脸庞平静如水,漫不经心地问杨浓

杨浓不敢撒谎,却又不好直接就这么介绍,只得干咳了一声,解释说:“这个……我得去现场看看,才好回答您”

“哦,那好,老杨,我陪你走一趟,去会一会这位张衙内好了”王学平的脸色如同古井一般无波,杨浓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仅凭“我爸是张刚”这句话,冰雪聪明的姜小媚,就已经猜到了胆敢口出狂言的那家伙是谁了

那一位可是洪光市最猥琐的一个纨绔子弟之一,另一个垃圾的衙内,则是姜小媚的老公郭晓军

这位张衙内从十四岁开始,就学会了玩女人,还特别喜欢玩人妻

令姜小媚印象极为深刻的是,这位张衙内还在读高三的时候,居然胆大包天地在教师的单身宿舍里,和学校分来的一位女音乐老师偷情

没想到的是,女教师的老公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他事先也没打招呼,就眼巴巴地从千里之外赶来探亲

那男的走到宿舍的门口,听见屋里的动静很不对头,他一脚踢开房门,却悲愤莫现,张衙内正和他的老婆光着屁股胡搞,当场捉奸在了床

丑闻传开后,整个江海省的高层圈子里,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这位衙内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渣,可是,他的父亲张刚却是江海省内有名的实权派

张刚不仅仅是省厅的常务副厅长,是姜小媚的公公,常务副省长郭怀民的拜把兄弟

想到这里,姜小媚莫名其妙地兴奋了,当张小衙内遇上了王大衙内,会发生什么样的稀罕事呢?

就让我拭目以待,姜小媚凝眸瞟了眼王学平,心里隐隐有了一种极大的期待

王学平领着杨浓走过去的时候,张衙内依然不服软,和揪住他的武警战士纠缠不清

“你说,你爸是张刚?”王学平略微提高了声调,沉声问脸红脖子粗的张衙内

“是啊,知道怕了?赶紧把老子给放了……”张衙内不知死活地发出了狂妄的叫嚣

王学平扭头问杨浓:“老杨,他说的是真话?”面色显得很平静,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杨浓看了眼张衙内,心里暗暗一叹,介绍说:“部长,他叫张小刚,是省厅常务副厅长张刚的儿子,我以前见过他,所以认识”

“你们凭什么抓老子?老子就算是犯了王法,你们也管不着……实话告诉你们,老子的干爹就是未来的省长郭怀民……”从没吃过大亏的张小刚,见喊出他爹的名号不管怎么管用,居然把郭副省长的名头也给抖了出来

杨浓发觉王学平居然笑了,他不由暗暗叫苦不迭,张小刚你这个混蛋,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老子见过傻的,还真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

姜小媚悄悄地跟了过来,当她听见张小刚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把郭怀民给端了出来之后,立马瞪圆了一双美眸,等着看王学平做何反应

“哦,既然你爸是张刚,你干爹是郭怀民,那好啊,那我就让人通知他们,马上接你回家好了”王学平淡淡地一笑,依然很阳光,很正面

在听出王学平话里浓郁的调侃意味之后,刚才还十分紧张的姜小媚,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竟然松弛了下来

姜小媚从侧面偷偷地看着满面笑容的王学平,她忽然觉得,他这种显然十分“虚伪”的笑容,居然很有男人味道

“你是什么人?”张小刚停止了挣扎,扭头望着负手而立的王学平

王学平没理会张小刚,扭头问刚刚走过来的蒲翰林,“情况怎么样?”

“全部都检查过了,一共抓到了二十一个戴着微型接收机作弊的考生,我还真没想到,这些作弊的考生,居然使用的是进口的微型接收机,可以直接塞进耳朵里如果没有专业的检测工具,就算是站在他们的身旁,也不可能发觉……”蒲翰林一边介绍检测的结果,一边叹息不止

“老杨,你安排下,让这些承认舞弊的考生,写下深刻的检讨腾”王学平嘱咐过杨浓之后,突然扭转身盯着张小刚,“你是愿意写检讨呢,还是等着你爸张刚,或是你干爹亲自来接你?”

面对王学平突然变得森的锐利眼神,张小刚心头一寒可是,由于长期在江海省内横冲直撞,胡作非为,而从无人敢惹,张小刚的胆气陡然一壮,“老子啥也没做,你们凭什么抓老子?”

“老杨,你通知下省厅的张刚同志,让他马上过来认领儿子”王学平吩咐过杨浓之后,背着手,继续在草坪上散步

“杨叔叔,他是谁呀,比我家那个老不死的,不,比我干爹摆的谱还要大……”张小刚居然认出了杨浓

杨浓又一次发出了无声的叹息,有这种不知死活的败家子,张刚上辈子肯定造了大孽

“小刚,别说是我帮不了,就算你爸来了,甚至是你干……唉,算了,你自求多福……”杨浓重重地一叹,快步走过去,张罗着让那些承认舞弊的家伙写检讨去了

姜小媚那娇媚迷人的眼神一直盯在王学平的背后,艳红的粉唇紧紧地抿着,好不容易才强行克制住朝王学平挑起大拇指的冲动

一般情况下写检讨,其实是高抬贵手,放人一马,下不为例的意思

如今,王学平不哼不哈地就让这些惊魂未定的舞弊考生写下亲笔检讨,实际上,就等于让他们在失措的情况之下,自证其错

可是,如果这些舞弊者,事后翻供,不承认使用了微型接收机,又该怎么办呢?

姜小媚凝神细想了好半天,却始终没有一个很好的头绪,这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她的身后,大声下令:“弟兄们,把这些微型监控探头的线路都拆下来,全部带走,咱们头说了,坚决按照王部长的意思办理,就连一根鸟毛都不能留下”

“哇……”姜小媚实在忍不住了,惊叫出声

见几个武警战士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姜小媚红着脸说:“不好意思,刚才崴了脚”

姜小媚故意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在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外后,她才昂首挺起了胸膛,下意识地搜寻到了王学平那傲岸的身影

唉,这个家伙心思太深了,他明明早就把坑都挖好了,专等着无知如张小刚这样的蠢货往里边跳,却一直装得没事人一样

坏,太坏了,实在是坏啊

姜小媚看着王学平缓步地踩在草坪上,她总感觉,他莫非是在等待着张小刚的他爹,张刚的出现?

她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张刚啊,你会不会出现呢?又敢不敢亲自出马?

如果是郭怀民亲自给王学平打电话,请求放张小刚一马,王学平会做何选择呢?

江小媚原本已经平和下来的心绪,再一次变得异常之紧张,她那粉嫩的小手握成了一只铁拳,春葱一般的手背青筋直冒,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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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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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整个省里、市里,谁不知道您是小刚的干爹?老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姓王这也太欺负人了,就算他不把我当回事,那您呢?从今往后,你我兄弟的面子,都往哪儿搁啊?”张刚坐在常务副省长郭怀民的对面,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一个劲地煽阴风点鬼风

“老五,不是我说你,你这种见火就着的坏脾气,必须要改”郭怀民抬手捋了捋油光水亮的额头,慢条斯理地反把张刚给数落了一顿

张刚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大哥,您就瞧着好,那小子迟早要骑在您的头上拉屎拉尿……”

郭怀民没吭声,只是冷冷地瞅着张刚不大的工夫,张刚自个儿倒先软了,紧绷着的一张国字脸也跟着松弛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大哥,我快三十五岁的那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小子,我自己也知道,平时自然是有点溺爱的”

“嗯,你这个态度才象个样子”郭怀民信手扔了支烟给张刚,“这孩子啊,就是不能太过溺爱,否则,迟早出事”

张刚心想,我的大哥哎,你家的那个小祖宗,我比那个小兔崽子玩得出格,那算不算是溺爱?

见张刚发泄了怒气之后,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郭怀民这才:“老五啊,不仅你想当官,甚至还想把小刚也送进官场,其实,这又是何苦呢?我家的晓军不当官,反而过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你说呢?”

张刚懂郭怀民的意思,张小刚在考场舞弊的事,老郭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太好亲自出面去说

“大哥,我是从山区那种可以饿得死狼的农村出来的,很早没了爹,家里一穷二白我娘几乎和满村子里的狗男人……”郭怀民皱紧了眉头,张刚说得实在不象话,他忍不住重重地一咳,警告张刚不要胡说八道

“我至今都很庆幸,我跟了您这位好大哥如果不是您赏识我,我至今也就是个睡在臭哄哄的大通铺上的农民工罢了”张刚狠狠地吸了口烟,“自从离开农村的那一天起,我自己就对自己说过,包括我在内,要想我的子子孙孙不再受那份穷,糟那份罪,就只能往前闯,绝不可能后退”

“呵呵,老五啊,你现在混得比绝大多数人要得好得多实权在握的正厅级常务副厅长呐,无论走到哪里,谁敢对你不恭?”郭怀抿笑着打趣张刚

“大哥,这些年来,只是是您吩咐下来的事儿,我打过半点折扣没有?”张刚发觉郭怀民的表情松动了很多,赶紧打铁趁热地提出了要求,“我那个混小子绝对不是做生意的料,就算是十座金山,也得给那个臭小子赔得精光大吉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想帮他找一个不怕摔的安乐差事,无忧无虑的混他的日子……”

“老五,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生的同胞兄弟还要亲”郭怀民摆着手制止了张刚插话,叹了口气说,“选调生考试作弊这事,说大也大,说不大,其实就比芝麻大一点都这么多年了,哪一年的选调生考试没有作弊的,可是,你我可曾看见抓到过谁?一个都没有啊……”

“是啊,姓王的贼不是个东西,睁一眼,闭一眼,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就完了么?他偏要搞出这么多的鬼名堂,我呸”张刚只要一想起被王学平,就连嗓子眼里都开始往外冒烟

“你呀,得比随都快,唯独大局感方面,大有欠缺啊”郭怀民把精瘦的身子往后一仰,眯起两眼,“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上边就要部署换届的工作了你也许忘了,在你我的卧榻之旁,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司马安啊”

“那老东西不是个玩意,把大哥您精心部署的人事安排,闹得七零八落”张刚的一双牛眼,鼓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嗯,司马安凭的是什么?不就是,他是管干部的组织部长么?”郭怀民反问张刚,“老五,我问你,王学平现任何职?”

“呃,这个……”张刚哑口无言,和司马安一样,王学平也是省委组织部长

“我暗中找人查过了,竟然摸不透王学平的底档案里除了简历之外,啥都没有,你说可疑不可疑?老五啊,还有一点你想过没有,如此年轻的王学平,他有何德何能,坐上组织部长的那把金交椅?”郭怀民又是一叹,“司马安那边已经拉开了架式,我们必须正面迎战,须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张刚彻底地听明白了,郭怀民顾虑重重,前怕狼后怕虎,不想得罪王学平,自然也就不可能帮张小刚打招呼了

“妈的,气死老子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张刚恨得咬牙切齿

“老五,我知道你心里窝着火这么说,照我看啊,小刚不当官其实还真不算是件坏事,以后就让他和我家晓军一起干算了”郭怀民循循善诱地说,“晓军在下边接了几个大工程,正好缺少帮手晓军笨了点,小刚脑子灵活,他们小哥俩正好配合默契,我看啊,干得出大事”

张刚心里嘀咕着,您儿子郭晓军捞了天大的好处,却把他自己的老丈人给送进了监狱,大哥哎,这也叫笨么?

“滴铃铃……”郭怀民桌面上那部白色的电话机响了,他冲着张刚使了个眼色,然后拿起电话

“郭省长,情况大致搞清楚了考场里一共抓了二十一个舞弊的考生,除了张小刚之外,别的人都乖乖地承认了错误,写了检讨……”张刚竖起耳朵,隐约听见有人在暗中向郭怀民告密

“仅仅是写了检讨么?”郭怀民盯着反问对方

“王学平等舞弊的人都写了深刻检讨后,马上安排组织部的人,挨个盘问他们,追查微型接收机的来历,以及考题泄露的原因……”对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郭怀民撂下电话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张刚,良久,他才缓缓地问道:“老五,是你干的么?”

“大哥,我了什么?”张刚莫名其妙地望着郭怀民

“你不用和我狡辩,我知道,一定是你干的”郭怀民怒不可遏地想拍桌子,手都已经抬起来了,拍下来的时候,却轻轻地叩击在了桌面上

“你真糊涂啊托了关系走了后门,把小刚送进了大学,过了选调生的初选,这事就不去说你了你怎么能干那种事情呢?真给查了出来,你这个常务副厅长,还当得下去么?这不是授人以柄又是什么呢?”郭怀民很想咆哮,却依然克制住了激动的情绪,耐心地分析给张刚听

“大哥,我真没什么呀?”张刚依然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你知道么,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人家就抓住了那辆电讯车”郭怀民实在是忍不住了,怒不可遏地拍了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东倒西歪,最终翻倒在了桌面上

“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和我磨牙?你,赶紧的,把善后的事,都处理好了,不能留下一点痕迹,懂么?”郭怀民震怒了

张刚站起身,走到门口,突然扭过头,说:“大哥,您永远是我的大哥有些事不告诉您,其实是不想牵累您”推门离开了郭怀民办公室

“胆大妄为的蠢货,没有脑子的笨蛋,什么事都敢干……”郭怀民无力地坐回到皮转椅上,脑子里浮上了n多国骂的词

“晓军,我是爸,今晚我让你小妈多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和小媚一起回家来吃饭……不行……你就算有天大的正经事,今晚也必须带上你媳妇一起回来吃饭……就这么着……”郭怀民想了想,给儿子郭晓军去了电话,让他务必把姜小媚领回家

王学平悠闲地踱着步,他在江师大三附中的草坪上,已经散了两个多小时的步

俏立于一旁的姜小媚,眯起眼睛绕着他的身影转,晃得脖子都酸了

姜小媚抬腕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五点半钟,都到这个点了,张刚还没露面这不仅说明张刚心虚不敢来,验证了姜小媚此前的一个猜测:郭怀民十分忌惮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

张刚终究还是没敢露面王学平心里平静如水,张刚如果真敢来,那就是对他的极度藐视那么,就算张刚是郭怀民他大爷,王学平也要想方设法地把张刚拉下马,再踩上几脚

领导树立权威性,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非常简单只要把别人不敢惹的大人物,搞定那么一两个,谁不怕你?这就是立威

“姜科长,你对今天这事,有何看法?”完全出乎姜小媚意料之外,王学平居然招手把她叫到了身旁,史无前例地询问她的意见

“您是领导,您说了算”姜小媚一时间摸不透王学平的心思,索性打了个马虎眼,想敷衍过去

“老杨,除了值班看守的同志们之外,你安排个好地方,今天晚上我请客,酒菜管够”王学平招手把杨浓也叫到了身旁,笑着说,“没必要替我省钱,同志们也都辛苦了,免得说我这个当部长的小家子气”

第785章 甩脸色

第785章甩脸色

“老板,我们这么多人,要是一顿饭吃出好几万块来,这谁受得了?您还是给我划个圈子,我才好从中谋划。”杨浓大着胆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归根到底,他是想摸清楚王学平的意图。

“嗯,我私人掏腰包,不是公款,确实要节省一点。老杨,你就按照人均一百块的标准吧,保证大家吃好喝好,不奢侈浪费。”王学平定请客的标准。

杨浓脑子转得飞快,马上根据在场的人头,计算出了精确的消费额度。

“老板,咱们在场的干部一共有三十几个,这一顿饭吃下去,三千多块可就没了。您不心疼,我还替您心疼呢。”杨浓觉得有必要提醒下王学平,今天请一次客,就得花光他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虽然,这年头的领导没谁真靠着工资奖金吃饭过生活,可是,身为幕僚的杨浓,必须善尽劝导的义务。

“好了,就这么定了,具体的地方你来安排。我浑身是汗,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去。”王学平吩咐过后,转身欲走。

“领导,我正好也要回家一趟,可以搭一下您的便车么?”姜小媚笑颜如花,心里却忐忑不安地等着王学平的回答。

就在刚才,姜小媚接了郭晓军的电话,说郭怀民让她晚上必须回家去吃饭。

姜小媚心里非常清楚,郭怀民应该已经知道她今天就在现场,多半是想从她的嘴里,深挖一下具体的内情。

她非常厌恶那个冷冷清清的家,又不敢明着拒绝郭怀民的旨意,即使不能回去吃饭,也必须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就在这时,姜小媚脑子里灵光一闪,颇令郭怀民忌惮的王学平,不正好可以拿来当作挡箭牌么?

“大街上多的是等生意的出租车。”王学平扔下这句不近人情的话,把脸色很难看的姜小媚给撂在了草坪之上,他独自登车离去。

小样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姜小媚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料到,王学平居然会当众让她下不来台,简直把她当作了空气。

就在旁边的杨浓,发现姜小媚不仅小手攥得死紧,就连雪白的脖子都涨得通红,显得异常之难堪。

杨浓暗暗叹了口气,他心想,司马安当组织部长的时候,就算是心里特不待见郭怀民,也不会给姜小媚这么大的难堪。

看样子,王学平这个老板,还真无愧于“王霸天”这个称号。杨浓是个老官僚了,他心里自然清楚,王学平敢给脸色姜小媚看,绝不可能是脑子进水,故意想得罪郭怀民。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王学平其实根本就没把郭家放在眼里。

“小媚,你明知道他眼高于顶,还偏要去招惹他,这个嘛……”杨浓只把话说了一半,剩下的就看姜小媚怎么去理解了。

“我也就是想搭个顺风车罢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甩脸子给我看?”姜小媚压了又压,最终还是没压住胸中憋着的火气,说出口的话很呛人。

“唉,小媚啊,你想搭我的顺风车,还不是随便的事?要知道,不管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领导永远还是领导。只有他给人气受的,却不可能受部下的气。”杨浓叹了口气,“我总感觉你最近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实在不行的话,干脆换个岗位吧?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干净。”

姜小媚美眸一转,忽然展颜一笑,说:“杨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这人嘴紧,从不乱说闲话,也帮过我不少忙,我心里都记着呢。好了,没事了,我自己打出租车回去好了。”

杨浓一时没有适应姜小媚情绪上的巨大反差,不由楞了一楞,接着,他也跟着笑了,说:“你在办公室里时间也不算短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明白。”

姜小媚见杨浓如此知趣上道,她脸上的甜笑愈加妩媚动人,主动从兜里摸出两盒软盖中华烟,塞到了杨浓的手上,笑嘻嘻地说:“知道杨大哥你烟瘾大,拿着抽吧。”

杨浓心里有数,这是姜小媚给他的封口费,想让他不要多嘴多舌。谁敢在两个都手握实权的大人物之间挑是拨非,那才真是脑子进水了,想找死。

望着姜小媚远去的妙曼背影,杨浓看了眼手里捏着的两盒软盖中华烟,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王学平一天至少要吸掉两盒这种软盖的中华烟。

难道说,郭怀民是想和王老板结盟?杨浓望向姜小媚的目光,变得异常深邃,心情也比此前也更复杂,

王学平乘车回家的路上,接到熊小光的电话,“老同学,刘湘平今天给我漏了个口风,说是何家的二公子,已经到了江海。我自己估摸着,很可能就住在华龙山庄里边。”

“哦,是想见我么?”王学平笑着问熊小光。

“我想的话,八成就是这个意思。你上次打过招呼,我没敢接老刘的话茬。”熊小光的确很有自知之明,没敢充大头蒜,主动替王学平做主安排见面的事。

“嗯,凡是暗示性的语言,你一律无视。如果,刘湘平正式提出了见面的请求,你就先替我应承下来,但具体的会面时间必须我来定。”王学平和熊小光开玩笑说,“最近在山庄里玩得很爽吧?”

“嘿嘿,任我饱啖的鲍鱼吃多了,也会腻的。其实呢,我最喜欢干的事,还是泡良家少妇。那种在床上欲拒还迎,半是清纯,半是渴望的妙态,对我这一号淫棍,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熊小光恬不知耻地大谈他的泡良经。

王学平只是笑,并没有打断熊小光的低俗想法,他自己也很好色,也不是啥好东西,何况是兄弟之间私下里闲聊,不谈女人他什么?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豪言壮语,一直对王学平的人生观,有着十分重大的影响。

在王学平看来,最能体现一个男人在整个社会上强势地位的依据,首先就是权势和金钱,其次则是征服极品靓丽女人所带来的莫大自信和超强的心理享受。

随着女性同胞在整个社会里的地位不断提高,传承千年的控制女性的所谓三从四德,正在逐步地被扫进了垃圾堆里去。

正因为经济上的逐渐独立,让许多女人逐渐摆脱了依附于男人的弱势地位,从而获得了前所未见的空前的人身自由。

获得了自由的女性,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乃至身心等各个方面的**,和以前有了本质性的不同。

社会经济越发达,女性越独立,让传统男人蒙羞的老婆红杏出墙的悲剧愈演愈烈,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学平的思想并不保守,相反还十分开明,别人的老婆出轨,关他鸟事?

“小光,你也别老待在山庄里享受了,每周定期陪陪你老婆,吃吃饭,看看电影啥的,免得她心理上不平衡,起了别样的心思。”王学平和熊小光在怎样看待女人的问题上,本质上是同类人,都很难容忍自己的女人把绿帽子戴回来。

“嘿嘿,我早就在她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她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熊小光这还是头一次听见王学平劝他回家,显然,这既是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种暗示,让他不要和华龙山庄走得太近了。

“嗯,等过了这几天,我就回去。山庄的奢华就不提了,楼顶的这一汪蓝幽幽的水池,倒是蛮吸引人的,我已经在里头泡了大半天了。”熊小光不敢再提玩女人的勾当,“带上自己的女人,在池子里裸泳,沐浴着蓝天和碧水之间,想想就觉得滋润呐。”

王学平笑了笑,信口说:“真有这么好的话,改天我也过去泡一泡幽蓝的水波……”

和熊小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王学平不需要绞尽脑汁地盘算,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很自在,心情很放松。

王学平收了线后,仰面靠在后座上,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向省委汇报的事。

今天的选调生考场上,出了这么多靠先进手段作弊的考生,只要查下去,组织部里肯定有内鬼,而且级别还不低。

即使到最后,真相完全大白于天下,抓到了那个,或是那一群内鬼,对于他这个部长来说,终究也是面上无光的事。

就在奥迪车即将驶上回家的最后一条路时,王学平的那部从未使用过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他扫了眼屏幕,是个很陌生的号码。

王学平刚接通电话,就听见了杜雪的悦耳嗓音,“您的车后有人跟踪,我正在严密地监视之中。您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我是这么安排的……”杜雪显得很谨慎,说话的语速非常之快,控制在二十秒钟以内,她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王学平凝神细想,他刚来江海省不久,居然就遇见了跟踪的情况,那么,对方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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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杜雪和南琳

第786章杜雪和南琳

王学平洗过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袍,懒散地斜靠在布艺沙发上,品了口张虹亲手煮好的巴西咖啡,他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省委党校的整肃事件,也许还可能被人解读为局部事件,那么,抓获了这么多选调生考试的舞弊者,应该已经发出了他想整肃吏治的清晰信号了吧?

王学平点上烟,手里掂着咖啡杯,凑到鼻端,轻轻地嗅了嗅,略带一股苦涩的香气,扑鼻直入,沁人心脾。

这时,杜雪的电话再一次打到了他的私人手机上,“已经查清楚了,开车的是孙媚,这丫头也是专业的科班出身,反侦察能力非常强,我失职了。”

“孙媚?”王学平下意识地反问杜雪。

杜雪非常肯定地回答说,“我亲眼所见,绝对不可能看错,她今天开的是一台满是灰尘的本省号牌的普桑车,并不是直接跟在您的车后,中间隔了至少四台车,还是斜向跟踪……”

孙媚和谢寒烟一向是形影不离,有谢的场合,必定有孙媚在侧,王学平早已知之。

“嗯,我知道了,孙媚和……她……应该对我没恶意的……”王学平只要一想起和谢寒烟有缘无分,心里难免就有些失落感。

“在我的眼里,跟踪就是跟踪,不存在善意或是恶意的区别,对于一切有可能的威胁,我都必须纳入严密的监控范围。”杜雪说话的声调平静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她依然还是初见时的那么硬朗。

王学平笑了笑,问杜雪:“在省厅警卫局当处长,还适应吧?”

“你这家伙真是烦人,如果不是雪妈非要我跟着你,我才懒得……”杜雪史无前例地冲着王学平发起了牢骚。

杜雪在老王家的地位,其实比南琳要高得多。南琳只是姜雪韵收下的干女儿,虽然经过了王老爷子点头,却不能算是老王家的家族成员,只是内部小范围承认罢了。

杜雪则完全不同,她不仅仅是王学平母亲姜雪韵从小带大的养女,还是王家老爷子当着整个家族的面,宣布过的养孙女。杜雪虽然没可能进入王家的祖谱,可按照王家直系的辈份排序,她其实算是王学平的妹妹。

“我说小雪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堂堂中校警衔的正团职警卫局三处处长,是时候找个对象了……”王学平非常感激杜雪无微不至地照顾,有意开个小玩笑,想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倒是你……花……心……鬼……”杜雪**顶了回来,说到后边,她的话音却象是蚊子嗡嗡。

王学平听不清楚杜雪说的什么,就问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自己也多注意一点。毕竟,我还要执行正常的警卫任务,不可能成天守在你的身边。”还没等王学平说话,杜雪就已经掐断了电话。

男女之间的情事,甚至是床第之间的神秘感,对于长期待在王学平身边的杜雪或是南琳,几乎荡然无存。

王学平和自己的女人欢好的时候,只要一想起南琳或是杜雪就在隔墙壁的房间里监听,他都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地兴奋。

每当产生了某些不良联想的时候,王学平都会花样百出地使出浑身解数,奋力地让身下的女人呐喊,娇吟,尖叫……

南琳面皮薄,即使是床事是昨晚的事,第二天早上她见到王学平的时候,总会羞红着脸,背过身子去,她的眼神始终不敢和王学平正面对视。

恰恰与南琳的极度娇羞相反,和王学平再次见面时的杜雪,一切如常,脸色始终静如止水,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情绪和反应。

人都是感情很复杂的高级动物,杜雪越是冷淡似水,王学平就越想逗她。

王学平至今都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他喝了很多酒,经久不软,在床上楞是把孟秋兰折腾得魂飞天外,死去活来的时候,卧室的墙上居然传来了闷闷地撞击声,好象是有人在墙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意识到隔壁的杜雪史无前例地发出了强烈的抗议,那一刹那间,王学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将他的全部激情一股脑地倾泻进了孟秋兰体内的最深处。

王学平想到这里,心里暗暗一叹,很可惜,他并不是每次都可以和自己的女人,力战数小时不泄的超级猛男。

自从那一次绝响之后,王学平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杜雪在隔壁蹂躏墙壁的抗议声。

谢寒烟追到了江海?王学平下意识地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之后,原本就好的心情越发变好。

以至于,已经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居然抑制不住地开心的笑了。

王学平既不可能把爱妻小灵踢下堂,给谢寒烟一个见得阳光的美好未来,又顾忌到谢老重臣的威名,他只得忍痛放弃了与谢寒烟亲近的诸多机会。

按照爷爷王老虽未明言,却一直进行部署的战略方针。老王家至少应该联络上九老之中的何老、谢老,孤立最为贪婪的高家,只有形成巨大的厚势,王学平才有若干年后顺利登顶的可能性。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被强行克制住的**,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学平曾经很自私地想独占谢寒烟,让她变成他的众多女人中的一员。可是,他左思右想,即使绞尽了脑汁,也一直没有解决掉一个死结,即:一旦谢寒烟不想继续私下的关系,想成为老王家的正室孙少夫人,他该怎么办?

在挟着谢老凛然虎威而来的谢寒烟,和出身平民的李小灵之间,整个王氏家族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答案其实是明摆着的,不言而喻。

即使爷爷王老有心回护李小灵,在整个家族大业的面前,他也很有可能做出不利于李小灵的决策。

面对谢寒烟所给的致命诱惑,王学平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旺盛的占有欲。因为,失去了未来和希望的李小灵,很可能紧跟着失去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只要寒烟来了江海省,总有见面的机会,不是么?

王学平的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冲动,迫切地想看看谢寒烟,就算无法得到她,近距离地看她几眼,心里也好过些吧?

“老板,我这边已经大致安排好了,地方就在天天美食城……”杨浓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王学平的沉思,他平复了情绪之后,笑着说,“辛苦你了,我这就出发。”

此时,就在距离王学平住处不远的18号常委小洋楼内,姜小媚已经被郭怀民叫到了书房里。

郭怀民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吸烟,无声地倾听着姜小媚的描述。

末了,等姜小媚介绍完详细的情况之后,郭怀民突然发问:“你觉得,我若是和王学平联手的话,情况会怎么样?”

姜小媚暗暗一惊,她赶紧顺着郭怀民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说:“如果您和王部长达成了共识,那自然对将来会产生极其有利的良好效果。”

“嗯,晓军是我的儿子,他亲妈过世得很早,我既当爹又当妈地把他拉扯大。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虽然在外人面前从来不说,可是,我心里是有数的。”郭怀民叹了口气,“小媚,做我的儿媳妇,委屈你了。也委屈了老姜,都怪我,没教育出一个好儿子啊。”

你儿子郭晓军,何止不是一个好儿子,简直就是个变态的人渣!

姜小媚的心里愤愤不平,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异常“诚恳”地说:“爸,我这人很知足,如果不是成为了晓军的妻子,您的儿媳。在组织部里,恐怕谁都敢踩上我几脚了。”

郭怀民瞟了眼强作镇定的姜小媚,他淡淡地说:“我听说王学平不怎么待见你?他刚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就连续性地给了你三次冷脸,是这样吧?”

他抬手阻止了姜小媚即将出口的解释,语重心长地说:“小媚呀,你如今也算是老组工干部了,组织部的重要性,就不须我多说了吧?司马安为什么能够在短短的几年间,势力大涨,甚至已经超过了我们,靠的是啥?不就是因为他是管着提拔重用干部的组织部长么?”

姜小媚非常明智地没有插嘴,而是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郭怀民道出今天谈话的最终目的。

“嗯,老姜的事呢,我也不瞒着你,的确是晓军拖累了他。以前呢,我曾经为了张刚提常务副厅长的事,和分管政法的常委肖彬闹得很不愉快,他不肯给我面子啊。归根到底,我还不是省委主要领导,所以,肖彬才敢如此的嚣张跋扈。”

姜小媚很聪明地理解了郭怀民的暗示,只要他顺利地登上了省长的宝座,姜洋的事很可能面临重大的转机。

身陷狱中的父亲姜洋,恰好是姜小媚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也是郭晓军屡屡用来威胁她的致命把柄。

姜小媚清楚的知道,郭怀民说的这些人和事,都是对的。只是有一点,她不知道郭怀民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忽略掉了,郭晓军在东窗事发之后,不仅矢口否认一切罪行,反而暗中找人把屎盆子都扣到了姜洋一个人的头上。

最终,郭晓军平安无事,继续享受着衙内的幸福生活,可姜洋却被害得很惨。

“爸,我都听您的,您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姜小媚装作乖顺的样子,洗耳恭听郭怀民的旨意。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必须想方设法地和王学平搞好关系。只要,你能够把他拉到咱们这一边来,就是立了首功。”郭怀民果断地作出了决定。

“爸……这个……要是我和王学平走得太近,让晓军知道了,以他那火爆的脾气……不打死我才怪……”姜小媚明明心中一阵狂喜,却装出了惊恐的模样。

郭晓军一直纠缠她的那件事,实在是太过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如今借着郭怀民之口,姜小媚倒真有可能暂时摆脱郭晓军的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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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小妈今年才三十

,第787章小妈今年才三十(大呼月票)

“晓军那里我会说话的,你只管用心去做你该做的事。”郭怀民一向是个杀伐决断的个性,一旦下了决心,九牛不回。

“爸,今天晚上王学平个人掏腰腰包请我们吃饭,您看……”姜小媚顺势把难题推到了老郭的身上。

“多接触下,沟通下,是很有必要的。你既然有事,就先去吧。”郭怀民摆手示意姜小媚可以离开了。

“爸,那我去换衣服了。”姜小媚站起身,刚走到门边,却听见郭怀民阴冷的嗓音,“在接触王学平的过程中,你始终要把握住一个度,明白么?”

姜小媚乖乖地点着头,说:“您就放心好了,我是什么人,都这些年了,您还不清楚么?”

从小到大,姜小媚一直遵从着高门淑女的高标准,严格要求她自己做到端庄大方,知礼守仪,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

“嗯,对你,我是放心的。晓军喜欢胡闹,你别理他,受了委屈尽管来和我说,我打不死他?”郭怀民明显摆出了要替姜小媚撑腰的架式。

姜小媚刚走到门边,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小媚,喝杯奶茶再走吧。”她抬眼一看,却见小妈许香兰手里捧着一只盛了两杯浓香奶茶的精致瓷盘,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许香兰虽然名分上是郭晓军和姜小媚的后妈,其实,今年刚满三十岁的许香兰,比已经时年二十九岁的郭晓军,仅仅大了一岁而已。

在疼爱儿子的方面,郭怀民做得确实非常出色。在把郭晓军抚养成人,直到结婚之后,郭怀民方才于两年前,正式把省京剧团的当红花旦——“台柱子”许香兰,给娶进了门。

许香兰长得非常标致迷人,漂亮的面孔总像是水洗过一般清新,两只美丽的眼睛好像轻烟氤氲的湖面,水气迷蒙,只有凝视的时候眼睛才像充了电一样放出异彩。

白净的皮肤,像是羊脂白玉一般,葱白修长的纤纤十指柔若无骨。

洁白的衬衣下摆紧紧地收扎在一件质地高级的高开叉黑色紧身长纱裙下,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那柔软曼妙无比、盈盈一握的如织细腰和那微隆浑圆的美臀。

纤纤柳腰裙下一双迷人**雪白修长,柳腰微摆,翘臀轻扭,在她的举手投足间,豪门贵妇的端庄、秀美、高雅、妩媚的风情毕现无遗,令人不敢妄生亵渎之心。

“小妈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煮的奶茶还是让爸爸独自享用吧。”姜小媚冲着许香兰俏皮地一笑,闪身离开了书房。

姜小媚换好衣服后,挎上坤包,心情愉快地穿过一楼的大厅,眼看大门在望,却不料,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郭晓军居然在身后叫她,“你这是要去哪?一副春心荡漾的骚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呐……”

“你……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爸让你去书房找他。”姜小媚只要一看见郭晓军就本能地觉得恶心,想吐。

郭晓军快步冲到姜小媚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粉嫩的胳膊,两眼逼视着她的一双乌黑明亮的美眸,厉声说,“老子替你都安排好了,你却一心想着跑出去偷吃。实话告诉你,我的决定,谁都无法更改,你更不行。”

“郭晓军,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看,你那群狐朋狗友嘲笑你生不出儿子,这能怪我么?我就是天生的白……怎么着了,怕我害了你,当初就别娶我呀?现在更龌龊的是,你居然想让你那个好宝儿和我……你……你还是个人么?”姜小媚实在是忍不住了,愤怒地压低了声音,怒斥郭晓军。

“臭娘们,一天不打,你的皮就痒痒了?”郭晓军抬手就欲扇耳光,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小妈许香兰甜脆的声音,“晓军,你爸叫你马上去书房。”

“你个臭婊子,给老子听好了,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郭晓军恶狠狠地低声恐吓姜小媚,扭头的时候,他象是练习了“变脸”戏法似的,满面堆笑地望着小妈许香兰。

“哼!”姜小媚如今从郭怀民的手上,接了一桩重大的任务,暂时倒不需要担心郭晓军搞家暴,她摔门就走,把那个污秽龌龊的人渣给关到了身后。

姜小媚驾着红色的花冠车,悠闲自在地驶离了省委常委18号小楼,自从嫁进了郭家之后,她这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舒心感。

红色花冠车徜徉在鸟语花香的海洋之中,朝着大院驶去,姜小媚打了两把方向盘,转过一个很窄的小弯,却猛然发现,王学平的那部奥迪官车正平稳地行驶在前方不远处。

真是巧啊!姜小媚轻声叹了口气,今天她之所以敢和郭晓军大闹了一场,心里所凭仗的不过是郭怀民亲自交待下来的拉拢王学平的任务罢了。

郭怀民对王学平的异常重视,反过来印证了姜小媚此前的一个观点,郭怀民确实非常地忌惮王学平这个组织部长。

姜小媚抿紧了红艳的粉唇,如果郭怀民知道了,王学平竟然可以和大公子并肩站在一起谈笑风生,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嗯哼,那就很好玩了吧?”姜小媚压根就没有打算向郭怀民交这个底,火车东站停车场上那惊人的一幕,将永远地埋藏进她的心坎,谁也不可能告诉。

郭怀民没有说错,他和省委常委兼省厅厅长肖彬,因为提拔张刚当常务副厅长一事,闹了很大的别扭。

原因其实很简单,省厅常务副厅长的位置异常之重要,肖彬身为政法系统的掌门人,很自然地就想提拔他的人上位。

最终,由于前任省委书记支持了郭怀民的意见,把张刚给提拔了上来。由此之后,郭怀民和肖彬两人的关系,搞得非常僵。

如果不是顾忌到都是省委班子成员,他们俩很可能见面连话都不说一句。

郭怀民所暗示的姜洋的转机,姜小媚其实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老郭诚心想帮忙,当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他的儿字郭晓军就难逃干系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姜小媚只当郭怀民说的是耳旁风,女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她父亲姜洋脱罪的转机,很可能就落实在王学平这个大衙内的身上。

反正今天是王学平请客,姜小媚和他完全顺路,所以,她驾着红色花冠车一直跟在王学平的奥迪车后,若即若离。

王学平乘车穿过车水马龙的闹事,赶到了天天美食城门口。

早就等在大门口的杨浓快步上前,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笑着说:“老板,我自作主张,把部里的同仁们只要没出差的,都给叫了来,让大家一起感受下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

王学平瞥了眼恭敬地站在杨浓身旁的财务科长,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杨浓大小是部里的秘书长,即使地位比王学平低很多,王学平出于爱护部下的考虑,也不可能当众老杨下不来台。

财务科长的出现,显然意味着,杨浓想把今天请客吃饭的性质,由私款小吃已经变成公款大吃。

“老杨,不管多少人,今天都由我埋单,标准不变,还是每人一百元的上限。”王学平在作出决断的同时,冲秘书小曹使了个眼色。

“这是五万块现金,算是预存你这里的餐费,不够的话,再从我这里拿。”小曹赶紧打开手里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了簇新的五沓钞票,硬塞到了财务科长的手上。

财务科长手里捏着一大把钞票,手足无措地望着他的顶头上司杨浓,希望杨浓帮着出面打个圆场。

杨浓一看王学平的架式,就知道王老板今天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诚心想犒劳一下大家。

“老板,我倒有个提议……”杨浓窥见王学平一脸的笑意,并没有不悦的情绪,他大着胆子继续说,“您都请客吃了饭,我们当部下的怎么着也要凑个热闹啊。大家一起凑个份子,请您喝点小啤酒,唱唱歌,再跳几支舞,热闹一下,您看这么安排成不?”杨浓不愧是是油滑的老狐狸,他的提议不仅合情合理,也完全符合王学平的亲民思想。

“哈哈,话都让你给说完了,我能说什么呢?”王学平开心地一笑,有这种善体上意的秘书长在身侧,在这些琐事上面他确实很省心。

由此看来,领导的身边,的确需要有个明白人呐!

“领导,杨秘,对不起,我家里有点事耽误了,来晚了。”姜小媚有意识地卡在了王学平他们即将转身进门的时机,带着妩媚的笑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王学平扭头从侧面看过去,姜小媚今晚穿的是一袭长款曳地白色晚礼服,背部的大开叉一路延伸到了后腰,曲线玲珑的性感绝伦的玉背,几乎完整地暴露在了众人灼热的视线之下。

莲步轻移之间,在妖白丝袜包裹之下的修长美腿,以及她脚下那双粉红色“恨天高”小皮鞋,也一并暴露在了王学平的眼前。

随着姜小媚那双“恨天高”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动听的敲击声,极具诱惑力的“香奈尔5号”独特的气息,也跟着扑面侵入了王学平的鼻端。

此时的姜小媚仿佛一朵绚丽多姿的解语花一般,高贵典雅成熟媚艳的少妇风情,令人熏然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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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花魁

,第788章花魁

“都进去吧!”王学平大手一挥,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径直朝里走。

平时颇受人欢迎的姜小媚,身旁并无一人陪伴,她只得孤零零地缀在队伍的末尾,形单影只。

一帮势利眼,姜小媚心里愤愤不平地冲着王学平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她今天特意盛装出席宴会,本想抢个风头,吸引一下王学平的注意力。

如今看来,她却大有自寻没趣和烦恼的架式,因为姜小媚注意到,王学平掠过她身上的眼神,是一种男人对靓丽女性的欣赏,却并非充满占有欲的火辣**。

今晚的姜小媚确实独占花魁,单领风骚,力压群芳。

王学平对她的典雅贵妇气派,确实很欣赏,但也仅仅是正常男人的欣赏罢了。

男人没有不好色的,王学平也不例外。到目前为止,和他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女人,除了老婆李小灵之外,还有孟秋兰、林洛施和吕紫心这三个女人。

受封建传统贞节观的影响,拥有大男子主义情怀的王学平,其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浓厚的处女情节。

通常情况下,女人对于占有自己身体的第一个男人,明显拥有一种极其特别的感情。也就是说,人妻和曾经发生过**关系的前男友再次出轨的机率,要远远高于一般情况下的红杏出墙。

在感情方面,王学平极端自私,他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女人的背叛。

与其让自己的女人在床上**时还念念不忘初夜旧情人,不如,王学平干脆就变成那个开苞摘红的男人。

骨子里,王学平对于玩弄人妻,破坏别人的家庭,并不感兴趣。因为,一旦这种不伦奸情败露出去,会对他的权势和地位,产生极其严重的后果,甚至有可能彻底堵死他将来顺利登上大位的通路。

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如果无法兼得,王学平会很理智的选择江山,而放弃还未到手的美人。

姜小媚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她身上带有一股极为独特的豪门贵妇式的迷人风韵,对于男人很有杀伤力。

可是,姜小媚却是郭家的儿媳妇。郭怀民不是一般的小干部,而是很有希望登上省长宝座的现任常务副省长,权势显赫的省内要员之一。

所以,就算姜小媚这个豪门儿媳是下凡的仙女,王学平也只可能对她采取近而远之的态度,而不是象个从没见过美女的好色莽夫一样,不计后果地主动扑上去,将她摁倒在床上。

王学平抬腿进到包间之后,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椅子挪动声,紧接着,热烈的掌声响起,“哗哗哗……”

“感谢领导的盛情款待……”室内的众人全体起立,众口一词,仿佛事先经过无数次排练一般,动作整齐划一,很有气势。

“呵呵,今天大家都不要拘束了,这里没有部长,也没有领导,大家都是朋友,还是随意一点好。”王学平意犹未尽地补充说,“就和过春节三天无大小一样,咱们今晚也无论大小,随心所欲的享受美好生活,大家说,好不好?”

“好……哇……”

“王部长,你太可爱了……”

伫立门边的姜小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室内的气氛就象是一锅突然沸腾的滚水,乍然冒出灼热的气泡。

她万万也没有料到,在王学平三言两语的煽动下,平时非常古板沉闷的一帮子组工干部们,就象是刚获得解放的奴隶一样,极力庆贺着可贵自由的到来。

王学平笑吟吟地落了座,杨浓却没有马上邀请大家入席,而是大声提议说:“老板刚才说了,大家都放开点,好好地享受一下今晚的美好人生。说句心里话,咱们组织部里的美女同仁们确实很多,在此我有个提议,各位美女们选出两位代表,替咱们好好地招待一下王老板,让他开开心心的多喝几杯,多唱几首歌,多跳几曲舞,大家说,好不好?”

“好……”组织部里的美女们基本上都是借调上来的未婚女青年,她们一听了杨浓的这个棒极了的提议,纷纷鼓掌叫好。

姜小媚瞥了眼杨浓,眼泛异彩,她心里暗暗感激这位老狐狸杨大哥。论及姿色和风韵,她姜小媚在组织部里若是排在第二,谁又敢坦然自居第一呢?

美女们笑闹着扎成一堆,在一番唧唧喳喳的讨论之后,很快就有了结果,“我们公推小媚姐做首席代表,次席代表暂时空缺……”

杨浓能够牢牢抓住王学平的脉搏,亲自导演了一出神来之笔的好戏,这让王学平对他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尽管王学平亲口说要放开玩,可是,正如杨浓曾经提醒过姜小媚的那句话,领导永远都是领导,不论何等场合。在场的部下们,也没人敢真正的放开胸怀,无所顾忌,否则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冒!

王学平心里有数,热情的美女部下们,不过是为了让他高兴而刻意演戏罢了,为的就是搞活现场的气氛。

公推姜小媚出面做首席代表,无论背景,容貌,还是风度,都是恰当的。

可是,大多未婚的美女部下们,却偏偏没有选出次席代表,这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

至少说明一点,除了姜小媚之外,组织部的美女们谁都不服谁,以至于,次席代表尴尬的难产。

“首席姜代表,请入座吧。”笑容满面的杨浓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姜小媚请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于是,姜小媚在一帮未婚美女们**辣的眼神注视之下,身影踔约、风度翩翩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右手边的椅子上。

王学平拿起面前的半满的橙汁杯,含笑冲着姜小媚高高地一举,说:“欢迎姜代表。”即使他不想沾惹姜小媚,场面上的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得到位才行。

姜小媚信手拈起一只白酒小盅,冲着王学平甜甜地一笑,说:“今天这么好的气氛,不喝点白酒怎么行呢?”

王学平坚持举着橙汁杯,笑眯眯地说:“美丽的女士要想永褒青春,应该少喝酒,多喝饮料才是。”

姜小媚又不是头一次碰王学平的软硬钉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她妩媚地一笑,说:“就依领导的,先喝橙汁,再开‘五种全会’。”

她放下手里的白酒盅,端起一杯橙汁,挽了个极其好看的兰花指,动作优雅和王学平轻轻地碰了杯。

杨浓暗暗松了口气,笑着招呼大家:“大家都坐吧,最好是男女搭配,喝酒不累。”他名为随便坐,实际上是在暗示部里的美女们自觉点,各自选好目标,交叉而坐。好在组织部里阴盛阳衰,美女扎堆,男同胞们总会有美女陪着喝酒,气氛愈加热闹了起来。

姜小媚因为一贯高傲,待人冷淡,她在组织部里的人缘其实并不好。同事们只是碍着她的豪门儿媳身份,不敢和她计较罢了,选她出来做首席代表,也是同理。

刚才,王学平暗中又给了姜小媚一个难堪,杨浓原本担心姜小媚压不住火气,硬顶上去。

现在,姜小媚知道自己找梯子下台阶,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姜小媚坐回到王学平身旁的时候,冲着杨浓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冰雪聪明的她,又何尝不知道,杨浓这是想给她创造与王学平和解的机好时机呢?

酒菜很快上齐了,杨浓起身提议说:“各位兄弟姐妹们,在动筷子之前,请咱们的王老板讲两句,好不好?”

“好啊……”室内的气氛非常热烈,众人一齐鼓掌欢迎王学平讲话。

王学平知道这是官场伦理所决定的,没办法的事情。只要上了酒桌子,如果不安排地位最高的领导,首先讲几句祝酒词,就是对领导的极不尊重。

“各位兄弟姐妹,废话就不多说了,大家今晚尽情地吃好喝好玩好。只是暂时别喝醉了,否则,等会谁来陪我跳舞啊?”王学平彻底地唾弃了八股式的领导讲话词,摆出了一副极浓的江湖味道,和部下们称兄道弟,呼姐喊妹,贴近生活的姿态,令人很容易产生亲近之感。

“王大哥,你真是帅呆了!”姜小媚顺着娇媚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却是干部教育处的科长江蓉。

江蓉长得非常甜美迷人,她走路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大幅度扭动小蛮腰,摇摆之间,花枝乱颤,摇曳生姿。

姜小媚不屑地撇了撇嘴,江蓉有什么资格胡言乱语?

江蓉虽然一直未婚,可是,她和常务副部长李长山之间,一直有着很暧昧的隐晦传闻,组织部里有点地位的干部几乎都知道。

只不过,大家碍于李长山的权势和体面,都不敢对外声张罢了。

“谢谢,谢谢大家,我都快饿坏了,大家一起开吃吧?”王学平率先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鲜嫩的笋尖,放进嘴里,开始细嚼慢咽。

领导动了筷子之后,室内的部下们这才纷纷动手。王学平第二次伸出筷子的时候,他发现,大家的吃相都很斯文,只吃面前的几道菜,筷子绝对不敢伸到桌子对面去夹菜。

王学平刚把一只鱼丸放进嘴里,却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我已经到了洪光,肚子都快饿扁了……”

(好戏即将全面开锣,月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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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抢风头的来了!

打来的电话的是严冰这个鬼丫头,“你现在的具体方位?”王学平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有点恼火i

距离王学平上次帮严冰摆平了退学一事,又领着她到港岛痛痛玩了一大圈,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小丫头居然又溜了出来

“哥,等人家吃饱喝足了,你再教训我好不好嘛?”严冰早就摸透了王学平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撒娇装嫩,搅得王学平的头皮一阵发麻

对于严冰这个刁蛮人性精灵古怪的鬼丫头,王学平还真没有多少好办法严冰已经二十多岁,早已是俏丽可爱的大姑娘了,王学平不可能再象以前她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大打出手,胖揍一番她的小屁股,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对于严冰,王学平是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姑娘大了,逆反心理又强,一旦王学平把她给骂跑了,导致她在外面流浪的时候被坏人给祸害了,他这一辈子恐怕都难以心安,无法原谅他自己

这才刚刚开席,酒还没开始喝,王学平不好丢下这么多的部下,离席去接严冰

王学平在电话里问清楚严冰目前所处的方位之后,就招手把司机小马叫到了跟前他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番严冰的相貌特征,以及今天所穿的衣物,交待小马务必把严冰安全地接到这里来

坐在王学平身旁的姜小媚看得很清楚,王学平在和电话那头的女孩通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居然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很显然,这个即将到来的叫严冰的女孩子,在王学平的心目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联想到王学平一直对她很冷淡,姜小媚突然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既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小马快步离开之后,王学平站起身,笑着举杯,说:“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共同举杯,一起欢度美好的夜晚i”

“rs,……”在座的美女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儿,她们全部受过国内的高等教育,逐渐在国内流行的小资情调,对她们的影响力极大

“bifdidbifb,enjrs!”王学平一口流利的美式口语,赢得了满场美女们的喝彩声,“bifboy,enjrs”

在王学平的带动之下,美女们的反响异常强烈,室内的气氛就象是已经点燃的汽油桶,“砰”的一下,瞬间爆发

同样精通英文的姜小媚,不得不承认,王学平的英文口语水准非常之高

与此同时,仅仅通过美女们喊出的“我的帅哥”这句英文词汇,姜小媚完全可以想象到,在场的美女同事们之中,有不少人对长相清秀,年少位高的王学平动了春心

在如今世风日下的社会当中,既有想法,又有姿色的女人们,拿自己美妙的身体,甚至是贞操,换得少奋斗至少二十年的上佳结果,其实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换位思考下,姜小媚必须承认,如果她也是从下边借调上来的年轻女干部,并且一直谋求留在位于繁华省城的省委组织部工作,就此一头扎进王学平的怀抱之中,同样是绝对有可能的事情

道理是明摆着的,那些有想法的美女们都不傻,她们与其陪着虽然手握实权,年龄却比父亲还大,下半身也早已力不从心的秃顶老头子,还真不如陪着年少权重、清秀多金,还颇有小资幽默情趣的王学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内的气氛加的热闹活跃

“棒子,棒子鸡子,棒子棒子,虫子……”有几个性格开朗大方,特别爱闹的美女干部,甚至就在王学平的眼皮子底下,搞起了猜拳行乐的小把戏,一直显得有些拘谨的男性干部们,纷纷侧面而视i

这还没完,和李长山有着暧昧传闻的女科长江蓉,直接捞过了界,她夸张地扭动着那纤细的小腰肢,含羞带怯地飘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娇滴滴地说,“王哥,您自己说的,今晚无论大小妹诚心诚意地敬您一杯,祝您的光辉事业,如同芝麻开花一般,茁壮成长……”她这话说得非常漂亮,里里外外都透着浓浓的喜庆味道

王学平畅快地一笑,长身而起,举起手里的酒杯,用力地和江蓉碰了杯,干了满满地一盅酒,显得很开心

姜小媚不屑于和江蓉抢风头,只是埋头吃菜有了郭怀民老牛吃嫩草,以及郭晓军这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做先例,她如今已经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一个高官或是衙内,其中也包括王学平这个大衙内在内

她之所以想接近王学平,是想利用王学平的权势,帮她的父亲姜洋翻案,让姜洋早日摆脱非常摧残生命的牢狱之灾

钱的方面,姜小媚倒不是很缺乏,关键是她缺少强势大人物的鼎力支持

作为一个出身官宦之家,很早就懂事的独立女性,姜小媚自有其生财之道

姜小媚挣钱的方式,说穿了,其实并没有多少技术性的含量她利用身处组织部这个要害部门的便利,和省市规划部门的一些实权干部们,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关系户们只要获得了即将颁布的拆迁规划消息,都会事先通知姜小媚她很自然地就会多方筹集资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前在该地买下一至三套老旧的房子

等到拆迁工作开始之后,姜小媚获得的补偿金,肯定远远高于一般拆迁户实际上,只要城市的拆迁扩大工作一日不止,和姜小媚采取同样方式捞钱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在得到了诸多好处之后,姜小媚所给予的回报,其实一点风险都没有只需要她不在提拔重用那些干部的时候说坏话,手握实权的关系户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姜小媚这个级别的组工干部,肯定无权决定提拔谁,但是,如果她在暗中使坏,却很有可能坏了人家的好事

令姜小媚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她看不上江蓉,江蓉却偏偏主动找上门来挑衅,“小媚,你占着首席代表的位置,却连杯酒都不敬王头,这可是严重失职啊……”

姜小媚心里窝着火,她那张秀美绝伦的粉脸上,却露出了妩媚动人的娇笑,象是开玩笑一般,笑嘻嘻地说:“帅哥喝多了,自然有人送他回去我这种苦命的女人若是喝高了,又上哪儿去找体贴入微的男人送我回家?”

江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好在她的反应极快,眨个眼的工夫又恢复了正常,她也学着姜小媚的样子,笑眯眯地说:“我已经给家里请过假了,只要过十二点没回去,我爸肯定会开车来接我的”

杨浓暗暗叫苦不迭,三个女人一台戏,眼前仅仅两个女人,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知道内情的杨浓心里很清楚,姜小媚的话外音是指江蓉和李长山有染,江蓉则毫不示弱地利用暗示,直接戳破了姜洋入监、郭晓军荒淫的家庭悲剧

可怕的是,李长山这个常务副部长,是现任省委党群副腾记司马安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姜小媚又是郭家的儿媳背景,两个派系之间原本就着很深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夹杂着派系利益纠纷的情绪,一旦爆发出来,现场的人,除了王学平之外,谁承受得起?

“哈哈,咱们这一桌的帅哥和美女们,大家都一起和咱们老板干一杯,好不好?”杨浓的反应异常灵敏,在他的带动之下,一桌子人都起身向王学平敬酒,算是勉强冲淡了刚才足以致命的火药味

王学平只是觉得江蓉和姜小媚的对话里边,意有所指,都含着刺人的骨头至于两女具体指的是什么,他又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自然是不清楚了

喝罢一轮酒,王学平还没坐回到椅子上,就听见包间门口传来了香糯娇脆的熟悉嗓音,“哥,你居然不去亲自接我,……”

这是谁呀,居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今天这种场合里边,如此的放肆?

一时间,满座皆惊,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包间门口

王学平离开座位,快步走到翘着艳红小嘴,很是不满的严冰面前,笑吟吟地拉起她的小手,宠溺地安抚说:“就算是饿死我自己,也不敢让你挨饿啊……”

姜小媚眯起一双美眸,定神打量了一番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修长,娇艳如花的严冰,她的心里狐疑不定,难道王学平真敢把小情人带到阳光底下来?

也说不准哦,如此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实在是长得甜美可口,姜小媚还真有些吃不准其中的味道

“呵呵,各位,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她叫严冰,正在读硕士,是我最心爱的妹妹”王学平心里没鬼,很自然地把严冰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好,我大哥脾气不好,如果有得罪各位的地方,我等会自罚三杯,算是替我哥向大家赔礼道歉了”严冰摆出标准的空姐姿势,冲着室内众人甜美的微笑,俨然一副老王家正宗孙儿媳的派头

王学平宠溺地望着会做怪的严冰,他心想,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懂事?在她的行为举止之间,得体大方,倒是很有点名门闺秀的淑女味道

短短的时间里,严冰居然已经知道,在公众场合要维护男人的面子,这的确是个令人欣喜的良好转变啊

如果今天结束之前,月票总数过了214张,司空就算是吐血,也要搞出三9000字,绝不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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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谁勾引谁?

王学平含笑把严冰领着入席,严冰老实不客气地就霸占了王学平左侧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i

当着众人的面,王学平也不好追问严冰为啥又翘了课,溜到江海来了

“饿坏了?上次给你的零花钱,这么快就花光了?”王学平拿起筷子,一边替严冰夹菜,一边含笑问她

“嘻嘻,你给的零花钱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哪里花得完?”严冰的吃相显得很斯文

她确实饿坏了,因为急着赶过来,路上一直没吃东西

不过,碍着这么多人都盯着她看,严冰也不好意思上演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的惊人戏码,

“饿了就多吃点,等会我带你去唱歌跳舞,痛痛玩一玩,喜欢么?”王学平温柔地看着严冰,他的妹妹虽然还有两个,可是,严冰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却是非常独特的重要

当初,王学平还是县长秘腾的时候由于严明高一心扑在工作上,严冰她妈又在省城工作,他曾经给严冰当过一段时间的家庭教师兼男保姆

朝夕相处下来的结果是,在王学平的心头,严冰就等同于他的亲妹妹

“喜欢,我老是一个人待着,除了读腾,就是睡觉,连看场电影都没人陪着,闷死了”严冰咽下小嘴里的最后一口鱼丸,冲着露出了招牌式的甜笑,“哥,你要调回中夏省当大官,该多好啊?”

王学平其实很理解严冰的孤独与寂寞,他爱怜地看着严冰,笑着说:“到了我如今的地位,已经不是自己想不想的事,而是上边怎么安排的问题了”

“唉,我爸现在几乎很难在家里吃上一顿安稳饭,连陪着我妈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看啊,这官当得太大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呢i”严冰仰起一张娇俏可爱的小脸,出神地望着王学平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王学平笑着逗严冰

“哥,我爸前几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一个老同学的儿子介绍给我认识咳,我不喜欢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严冰嘟起小嘴眼巴巴地瞅着王学平

姜小媚表面看上去显得很安静,她一直埋头品尝着,夹到面前小碟子里那块鲜鱼肉

可是,姜小媚的两只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老高,全神贯注地偷听王学平和严冰的对话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多认识些异性朋友其实是件好事呀,将来你总要嫁人的,给自己留下一些可供选择的余地,其实也蛮不错的”

“你……你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严冰突然把脸一板,开始闷头吃菜,不肯再搭理王学平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姜小媚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叫严冰的小丫头,芳心里其实已经装满了王学平的身影,然而王学平的的确确只把严冰当作好妹妹看待

姜小媚心里同时也大致明白,郭家儿媳妇的身份,应该是王学平有意识疏远她的重要原因之一

类似王学平这种可以大公子并肩谈笑的贵公子身份,姜小媚心里非常清楚,仅仅用她那点私房钱,很难促使他替她父亲姜洋翻案

难道说,为了救出父亲,她真的要以身体作为诱饵不成?

姜小媚一想起日渐憔悴的父亲姜洋,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即使美味佳肴当面,难以下咽

“姐姐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了?”严冰毕竟是少女心性,和王学平赌了气之后,眼珠子乱转,恰好看见姜小媚面露痛苦之色

“我有老胃病,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一下,也就好了”此前还很犹豫的姜小媚,掩饰住被严冰发现有心事的尴尬,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把父亲救出牢狱,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

王学平暗暗好笑,就在刚才,他还在心里夸奖严冰懂事了眨个眼的工夫,她就当面揭了姜小媚的短处,终究还是没长大啊

“美女,我借花献佛地敬你一杯,算是替你接风洗尘”严冰的单纯,让姜小媚看到了达成目标的一丝希望

“姐姐,你长得真漂亮,不过嘛,和我嫂子比起来,你还是略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严冰尽管不太喜欢李小灵,当着王学平的面,她不敢肆意地贬低她的形象

“你嫂子很有气质?”姜小媚故意忽略掉了严冰话里的负面成分,笑吟吟地反问她

“是啊,我嫂子那可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当初好多人追她,结果却被我哥给迷得晕头转向,彻底地掉进了情网,嘻嘻……”严冰妙目一转,借着表扬李小灵的机会,大拍王学平的马屁

王学平看见严冰冲他吐出小香舌的娇态,不由微微一笑,这丫头的小屁屁一翘,他就知道她想干嘛

不就是为了第二次快乐的港岛之行么?实在没必要如此的大献殷勤?

眼尖的姜小媚发现了王学平和严冰的眉眼交流,出于已婚女人的直觉,她越发认定,严冰确实是王学平非常疼爱的人儿

有私情的男女,即使表面上伪装得再好,不时暧昧交流的眼神,却是瞒不过有心人滴

姜小媚原本就是百万人里挑一的大美人儿,平日里看惯了男人那充满着邪念**的眼神,久而久之,她已经锻炼出了一套通过眼神鉴别色狼的有效方法

王学平垫饱了肚子,开始离席主动敬酒的时候,有心结交的姜小媚居然获得了严冰一定程度的好感

以至于,严冰居然霸占了王学平的座位,和姜小媚坐到了一块

“小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哥真的很宠你”姜小媚不动声色地套严冰的话,严冰虽然也是个精灵的女孩子,却还是着了道,“那是自然他只有我这一个妹妹,不疼我,还想疼谁?”

“你姓严,他姓王,不会是捡来的妹妹?”姜小媚趁着王学平没在时候,抓紧时机想多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切,你才是捡来的妹妹”严冰有些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实话告诉你,王爷爷曾经当着还几位党国大佬的面……反正,我是他最亲的妹妹,也就是了……”严冰本想炫耀一下她和王学平之间的亲昵关系,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往回收

可是,有心的姜小媚却凭借着严冰透露出来的四个党国大佬,基本断定,王学平恐怕就是权势滔天的老王家子弟

在天朝,大大小小的权贵,可谓是多如牛毛,但是,堪称“党国大佬”的顶级权贵,却屈指可数

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九个顶级的元老之外,姜小媚看不出还有哪一位党国要员,有资格被称作是大佬?

姜小媚一念及此,一颗芳心不由砰砰直跳在江海省内算是顶级豪门的郭氏家族,和站在王学平身后的,势力横跨党政军的天朝第二家族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啊

可是,姜小媚细细一想,却情不自禁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王学平是仅仅只是表面光鲜,实际却是个和郭晓军一样的变态,她一旦招惹了上去,还有可能脱身而出么?

姜小媚转念一想,马上就否定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王学平真是那种人,那么,她这盘就在眼前的菜,还有可能幸免于难么?

还真是有点意思哈,一个拥有极其雄厚家世,却又非常低调的世家大公子,不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么?

姜小媚琢磨清楚之后,笑着抚摸着严冰的头发,不经意地问她:“你到江海来,你家里人知道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严冰不满地瞪着姜小媚,“再要是多嘴多舌,别理我”

姜小媚不禁莞尔一笑,这小姑娘看似摆出了凶狠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个心智不太成熟的小丫头

“江海省内很多地方的风景都很美,回头我请几天假,专门带你到处走走看看,好不好?”姜小媚有心想笼络住极得王学平疼爱的严冰,主动提出带他到处玩

“谢谢你,我哥会安排好的”严冰好象意识到了什么,别过头去,不想再理会姜小媚

姜小媚不得不承认,对严冰,她确实看走了眼姜小媚原本以为严冰这丫头很好哄,没想到,反而引起了她的警觉

“你的眼影抹得过浓了,应该稍微淡一点,才能吸引成功男士的注意力”姜小媚故意从女人最关心的美容问题入手,想继续和严冰套近乎

“拜托了,你下次别和我哥坐得这么近,好不好?美容不美容的,我真不在乎”严冰显得很烦躁,语气也颇为不善

姜小媚差点笑出了声,小丫头居然吃起了干醋,以为她是想勾引王学平才坐得这么近

实际上,姜小媚也确实想和王学平逐步拉近关系,打算借力使力,救出她的父亲姜洋从这一点来说,姜小媚的动机确实不纯

“你呀,喜欢上你哥了,是不是?要不要我找个机会告诉他?”姜小媚捏到严冰的短处,有心试探一下她

严冰俏脸涨得通红,死死地瞪着姜小媚,恶狠狠地说:“你敢欺负我,我让我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尽管没几张月票支持,司空还是守信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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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小媚入怀

,第791章小媚入怀

宴会结束后,大家鱼贯离开了天天美食城,登上了杨浓调过来的通勤车。

姜小媚因为喝了不少酒,怕出事不敢酒驾,就问严冰:“你应该有驾照了吧?”

严冰从随身的坤包里,拿出驾照,在姜小媚的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我考上大学那年,我哥掏的腰包,送我进驾校拿了本子。我哥还说,等我硕士毕了业,就送一部宝马745给我开着玩。”

出于女人的敏感直觉,在严冰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姜小媚当作是劲敌。

此时的严冰非常不喜欢姜小媚,可是,她暗恋着王学平的把柄,却被姜小媚捏在了手心里,投鼠忌器的感觉非常不好。

严冰已经不是百事不懂的小女孩,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的小心思一旦曝光,她和王学平之间的关系,恐怕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

姜小媚心想,一部正规大贸手续的宝马745,算上进口的重税,总额直逼两百万元的大关,居然被当作是毕业礼物送给严冰,看样子,王学平不仅不缺钱,反而很可能非常有钱。

两个都心怀鬼胎的女人,一起坐进了姜小媚那辆红色花冠车,开车的自然是刚才没喝酒的严冰。

王学平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奇怪,一向娇蛮的严冰,居然和姜小媚一见如故,好得如同蜜里调油,居然连他这个哥哥都不要了?

坐进奥迪的后座,王学平仰面靠在柔软的座椅上,今天的酒喝了不少,脑袋有些发晕。

到了地方后,王学平下车一看,敢情是一家中等档次的酒吧,名字叫夜朦胧。

杨浓站在车边,笑着对王学平介绍说:“老板,大家共同出资,包下了夜场。都是自己人,既安全又可以尽兴。”

王学平笑着问杨浓:“包下夜场价值不菲吧?”

杨浓摸底不清楚王学平的心思,小心谨慎地回答说:“一般情况下,同档次的夜场,至少需要三万块。这里的经理是我的老同学,算是给了点面子,打了个五折。”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咱们部里毕竟不是管经济的部门,大多数人都指望着工资和奖金过日子,兜里存一点钱非常不容易。嗯,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夜场也算我的,就这么定了!”

区区一万五千块,对于王学平来说,比毛毛雨还要毛毛雨。

杨浓张了张嘴,想劝却又不敢继续劝,王学平只要下了决心的事,九牛不回。

“小冰,你过来一下。”王学平看见严冰从红色花冠车里下来,就含笑招手把她叫到了身前。

“又翘课了?”王学平皱了皱眉,平静地问严冰。

严冰俏脸一红,吐了吐粉嫩的小香舌,避重就轻地说:“人家真的很闷……”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你如果一直这么任性下去,迟早会把严叔给气死。”

“不会拉,他工作忙,都没空管我。”严冰哀怨的眼神令王学平心头一软,不忍继续教训她。

“至少要读完硕士吧?”王学平退了一步,严冰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笑嘻嘻地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肯定顺利毕业啦。”

“嗯,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痛痛快快地玩几天,然后我亲自送你回去上课。不过,我警告你,下次再翘课溜出来,我一定不会轻饶,懂么?”王学平尽管非常的头疼,却不能任由小丫头胡来,必须敲打敲打。

“知道了啦,不会又想打人家屁股吧?”严冰故意作怪,惹来了王学平的一阵冷眼。

包间里,大大小小的桌面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水。

王学平并没有坐进最大的包厢,他领严冰很随意地找了个卡座,两人并肩总了下来。

王老板落了座,大家这才按照平时的关系远近,三五成群地扎堆而坐。

“老板,您先来一曲吧?”杨浓笑着征询王学平的意见。

王学平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发觉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看样子,他不打这个头阵,没人敢下场跳舞。

王学平仰起脸,大声吩咐dj:“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

坐在不远处的姜小媚惊讶地望着他,这种维也纳华尔兹圆舞曲难度极高,至少要练习三年以上,她也是刚学会不久。

很快的,包间里响起了幽雅的乐曲声,这是王学平最喜欢的一支舞曲。

“小冰,我上次教你的舞步,没忘了吧?”王学平站起身,风度翩翩地邀请严冰共舞。

严冰羞红着脸,小声说:“我很笨,一直没啥长进,怕丢了你的脸。”

“没事,开心就好,来吧。”王学平拉着严冰的小手,并肩来到了舞池的中央。

王学平搂着严冰不停的旋转,前转、后退、横移、并步、反身、倾斜、摆荡、升降,渐渐地融入到了欢舞的世界里去,舞步平稳轻快,翩跹回旋而又热烈奔放,舞姿越发高雅庄重。

此时,严冰也忘记了一切烦恼,随着王学平的节奏,欢快地盘旋在他的四周,窈窕的身影不断地旋转着,黑色的秀发随风飘扬,纤手自然地变换着各种姿势,修长的**越转越快,令人眼花缭乱。

眼波流转,严冰如痴如醉,似一只美丽的花蝴蝶振翅欲飞!……

如此良宵,如此佳人,一曲终了,酒吧的大厅内掌声雷动。

现场很多美女都在嫉妒严冰,这丫头运气真不错,居然找了王学平这么一个非常疼妹妹的好哥哥。

坐回到位置上,江蓉含笑递过小半杯美酒,轻声赞叹道:“您跳得真棒!”王学平温和地说:“谢谢!”

江蓉忽然鼓起勇气,小声说:“我叫江蓉!”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得到了回应,江蓉甜甜地一笑,又替严冰斟了小半杯酒。

江蓉天生媚相,身段也还不错,只可惜,王学平见惯了漂亮女人,自然不会太在意。

姜小媚发现了江蓉的小动作,不禁莞尔一笑,优秀的男士无论到那里都能吸引女人的目光,连李长山的情人也不例外。

王学平开了个好头之后,男士们的胆子也跟着变大,频频邀请美女们下场共舞。

严冰缠着王学平,陪着她连续跳了七八支舞,这才尽兴地坐回到椅子上。

王学平喝酒的时候,注意到,姜小媚一直没下场,不知道是无人邀请,还是太过高傲不屑下场?

管她呢,类似姜小媚这种豪门贵媳,并不是他猎艳的目标。

姜小媚瞥了眼王学平,无意中,对上了江蓉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她心中微微一动,飘然起身,走到王学平的身前,笑着伸出手,“帅哥,跳一曲?”她话刚出口就后悔了,非常担心王学平当众拒绝,那么一来,颜面必将荡然无存。

王学平刚欲拒绝,心中一动,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舞池中央,王学平没有丝毫越礼的行为,轻轻揽住姜小媚的纤腰,脚下不紧不慢地引导着她,尽量使两人的步调始终保持一致。

和男人跳舞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姜小媚从未见过象王学平这么规矩的男人,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注意力渐渐集中到舞步之中。

正在渐入佳境之际,酒吧大厅的灯光猛地熄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这时,狐步的舞曲适时响起,约定俗成的狂欢节目正式开场。

耳边不时灌入男男女女的轻笑声,姜小媚心头一紧,生怕王学平趁机揩油,手臂用力一撑,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

姜小媚知道狂欢的时间大约是十五分钟,此时两眼一抹黑,她只要离开王学平的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出状况的可能性。

黑暗之中,王学平轻声一笑,没说话。

姜小媚知道王学平是在无声地嘲笑她自作多情,心里非常不爽,却猛然惊觉一只咸猪手抚上了臀部,情急之下,她反手就是一掌。

“啪!”黑暗之中,姜小媚的纤纤玉掌,居然狠狠地掴到了那个猥琐男人的脸上。

那人吃了个大亏,居然闷不作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由于用力过猛,鞋跟又太高,姜小媚一不留神没站稳,崴了一下脚,她吃不住痛,“哎哟!”一声,娇嫩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

王学平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俯身下去,双臂猛一用力揽在她腰间,使劲往怀里一带。

黑暗中,两人都无法辨别各自的姿势,双唇恰巧碰触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静止,感受到对方温润的嘴唇里吐露出的醉人芳香,王学平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在那**的所在轻轻地舔了一下。

姜小媚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挣扎开去,脚下的剧痛却使她力不从心。

顶在王学平胸前的一双高耸的玉丸,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定,姜小媚的鼻息粗重,香唇微张……

美人在怀,王学平不仅没有作出进一步的侵略动作,反而克制住内心的**,非常果断地将姜小媚推出了怀抱。

“对不起,你真迷人,我不是有意的。”王学平扶着姜小媚站稳了之后,很有风度地小声道歉。

“是我不好,自己没站稳!”姜小媚克制住心内的慌乱,低声自责。

与此同时,王学平不欺暗室的翩翩绅士风度,给姜小媚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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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出重手

,第792章出重手

中场休息的时候,玩得很尽兴的男士们和美女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坐回到椅子上,七嘴八舌地闲聊神侃。

严冰连续喝了几大杯冰啤酒,小脸依然红扑扑一片,秀颊之上细碎的汗珠,凝结成小珠子,沿着香腮淌了下来。

“热?”王学平放下手里的高脚杯,体贴入微的小声问严冰。

“是啊,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谢谢哥。”严冰吐了吐小香舌,腻声撒娇,“哥,帮我擦擦汗嘛。”

王学平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小冰,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即使是大哥我,也不方便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顺手将一沓纸巾塞到了严冰的手上。

严冰没吱声,默默地拿纸巾擦拭着额上,脸上,腮边的热汗。

疼妹妹是一回事,有些太过亲昵的事,王学平却必须坚持原则。即使严冰嘟起了小嘴生闷气,他也绝不妥协。

对王学平有知遇之恩的严明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常之高。

如果没有严明高绝对的信任与支持,王学平就算是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边,干出重大的政绩,从而获得了上边的赏识,将他破格提拔为钱州市局局长。

正是在钱州市局局长任上,王学平因为献血被老王家发现,从而认祖归了宗。

毫不夸张的说,严、王二人既是师徒,又是叔侄,彼此亲密无间。

王学平的确很好色,也是个坏蛋,可是,他是个有原则底线的坏蛋。

假如,连恩师的女儿都不放过,王学平还是个人么?将来,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严明高?

姜小媚那晶莹细腻的脚踝上,肿起老高,红中带紫,显得异常之恐怖。

一向爱美的姜小媚,暗暗懊恼不已,早知道受这种罪,就不该穿“恨天高”来赴宴跳舞。

姜小媚虽然因为脚伤分了心神,可是,王学平和严冰的对话,依然被她听得很清楚。

此时,她已经完全有理由相信,王学平仅仅只是把严冰当亲妹妹一般疼爱。

“小冰,等会你是先回家休息呢,还是和我一起去游泳?”王学平终究不忍心看着严冰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有意识地给她搭了下台阶的梯子。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陪我去游泳啦。”严冰抬起头,没好气地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心里一笑,这丫头别看已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脾气却没改多少,受不得激。

姜小媚心想,一直对她很冷淡的王霸天,居然会放下架子,成心讨好一个小姑娘,这太阳啊,难道是从南边出了么?

“老杨,酒吧里出现了败类,你去仔细地查一查,只要是脸上有手掌印的,或是红得不正常的,就私下里告诉我。”王学平把杨浓叫到了身边,小声叮嘱了一番。

“好的,我这就去办,一定把败类抓出来。”杨浓下意识地看了眼姜小媚,刚才,他就在王学平身边的不远处,那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他听得很真切。

姜小媚心头一暖,看向王学平的眼神,闪现着前所未见的异样神采。

“部长,我可以请您跳支舞么?”江蓉想了又想,终于鼓足了勇气,笑意嫣然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确实跳累了,要不,我陪你喝杯酒吧?”

江蓉心头一黯,只得点了点头,拿起高脚杯和王学平干了一杯。

姜小媚心里暗爽,满场的女人之中,除了严冰一直霸占着王学平做舞伴之外,就只有她和王学平共舞了一曲。

酒吧内的灯光,忽然间一片通明,把整个大厅内,照得亮如白昼。

杨浓手里举着酒杯,开始挨个向在场的男士们敬酒,姜小媚水汪汪的妙目一转,马上领会到了杨浓这么干的深意。

她不由微微一笑,老杨不愧是已经修炼成了妖的老狐狸,抓猥琐男的方法,都显得新颖别致。

“酒”精考验的杨浓,酒量非常之大,不大的工夫,他就和全场的男人们挨个干了杯。

杨浓并没有马上回到王学平的身旁,他和几个大嫂级的女同事闲聊了一阵,这才找了个借口抽身坐回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老板,在场的男同事,脸色都很正常,只是……”杨浓显得有些犹豫,王学平也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瞅着他。

杨浓重重地一叹,说:“我亲自做的邀请,临下车的时候,也暗中点过了人数,除了二处处长高汉和之外,其余的人都在。”

王学平一听就明白了,杨浓虽然没有直接点名,可是,他的解释里边,已经清晰地把嫌疑最大的高汉和给推到了前台。

近在咫尺的姜小媚,也听见了杨浓的汇报,她在心里暗暗发狠,只要有机会,一定不会轻饶了高汉和那个贱人!

“你也是部务委员,过几天的部务例会上,你提一下,把高汉和交流到省地方志办公室去当调研员。他既然欲求不满,那就让他好好地静下心来,仔细认真地做做学问。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全省的地方志修撰工作非常之重要,也确实需要高汉和这种极其特殊的人才,去发挥专长嘛。”王学平眼神猛地一冷,毫不迟疑地当场作出了决断。

杨浓也没有料到,王学平竟然下手如此之阴狠,这么一来,等于是把高汉和从逍遥快活的云端,一下子推进了万丈深渊。

省地方志办公室,这可是全省有名的清水衙门,办公经费从来没有发齐全过,财政方面除了确保基本的工资之外,甚至连一点点奖金都无法保障。

省地志办的主任,虽然也是堂堂正厅级官员,可是,至今也没有配备使用专车。

连老大的日子都过得如此之凄惨,何况是高汉和这个没有实权的正处级调研员呢?

姜小媚差点笑出了声,这可真是六月的帐,还得快啊!

“领导,我敬您一杯。”姜小媚非常感激王学平替她好好地出了口恶气。

王学平拿手指了指肚子,笑道:“我很想继续喝,可是它不允许啊,实在是抱歉。”

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是姜小媚这种豪门贵媳,更是丝毫也招惹不得,否则,贻害无穷。

姜小媚万没料到王学平居然会当场回绝,简直让她没脸下台。她窘得无地自容,如同白玉凝脂一般的俏脸猛地一热,整个脸颊仿佛高烧48度一样,滚烫得吓人。

江蓉见姜小媚在王学平面前吃了个大瘪,心里好不舒畅,她躲在一旁偷笑着幸灾乐祸,“叫你眼高于顶,狂妄自大,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人家王帅哥根本就不吃你那一套!”

杨浓有心拉姜小媚一把,就笑着说:“小媚,老板刚才确实喝多了,我陪你喝个满杯吧?”

姜小媚感激地冲着杨浓一瞥,抬起手的高脚杯,和杨浓碰了杯,仰起晶莹粉嫩的脖子,将没有兑饮料的满满一杯干红,一股脑地灌进了喉咙里,咽了下去。

尴尬得要命的姜小媚,随便找了个借口,远远地逃离了王学平的身边,直到散席的时候,也没看见她回来。

散场的时候,严冰在诸多美女们羡慕的眼神之中,和王学平一起钻进奥迪官车的后座。

小马把车开出去老远,“哥,我刚才答应过开车送姜小媚回家的,心里一高兴,居然给忘了。”严冰忽然惊叫出声。

“小冰,具体原因我就不说了,你只需要记住一条,以后离她远一点,明白么?”王学平眼神温柔地看着严冰,这丫头做事情向来是丢三落四,没个收捡。

“记住了,哥!”严冰开心地直点头,仿佛小鸡啄白米似的。

严冰虽然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却并不傻,她清晰地察觉到,王学平对姜小媚的态度,异常之疏远。

奥迪车刚刚驶上盘山公路,华龙山庄的老板刘湘平,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光哥,王学平突然来了,事先也没打过招呼。我应该怎么应对?”刘湘平恭敬地站在老何家的二公子—何尚光的面前,小声地汇报了突如其来的局面。

“呵呵,还不到正式和他见面的时候,我估摸着他多半已经知道了我来江海的消息。不过,他这一次来山庄里边,恐怕不是为了要见我,纯粹来娱乐放松的。我就不露面了,你按照最高规格予以接待也就是了。此为永例。”一袭白衣如雪的何尚光手里夹着雪茄烟,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斜靠在沙发上。

“光哥,王学平想要白茹佳,您看……”刘湘平确实非常舍不得白茹佳那个天生的尤物,他贼心不死地想借用何尚光做挡箭牌,企图达成抢回美人儿的美梦。

“除了你老婆和妹子,他想要这里的哪个女人,都可以随心所欲。而且,他的人,不许任何人去碰。你不行,你大哥不行,包括我在内同样不行。老刘,我必须提醒你注意,连盛大公子都一直在努力地和王学平搞好关系,何况你这种小不点呢?”何尚光面色一正,眯起两眼冷冷地盯着刘湘平,“我知道你在白茹佳的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可是,绝对不能因小事失了战略性的大局。否则的话,谁都帮不了你!”

“是……是……是,我知道了,懂了……”刘湘平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万万没有料到,整个何家上下,居然对王学平如此的重视。

“砰砰砰……”总统套房的门被人从外边重重地敲着,刘湘平偷看到何尚光脸色很难看,他赶紧快步走到门边,刚一拉开房门,不问青红皂白地开骂,“没有规矩的东西,不知道光哥在房间里休息么?”

“刘董,不好了,白茹佳出事了……”

“啊……”刘湘平两眼一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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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诡异的车震

领导领导第793章诡异的车震

上山的路上,严冰唧唧喳喳的讲述着,她在学校里收拾淫棍教授的光辉事迹,王学平面带微笑地听。

“哥,我毕业后,可以来江海省工作么?”严冰满是期待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怜惜地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你。不过有两点要求,其一,必须征得家里的同意;其二,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做到最好。”

“嘻嘻,我想当新闻女主播,可以么?”严冰紧紧拉着王学平的手,惟恐他不答应。

“这个……”王学平犹豫了一下,他不太想答应严冰的这个要求,“能不能换个要求?”

近些年来,高官和公子们玩弄女性包养情人的风气,陡然一变。他们猎艳的目标,已经由各类明星、模特,明显转向了出镜率极高,显得很有气质的各级电视台的新闻女主播们。

“记者?”严冰倒没有坚持己见,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要求。

王学平想起一些私下里流传的,关于“妓者”的黄色笑话,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有心不答应吧,又怕严冰闹小性子。

他点了点头,说:“嗯,要求只一个,不许拉广告。缺钱花了,就找我伸手,明白么?”

严冰见王学平松了口,欢天喜地地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摇晃,“哥,你可爱极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是我唯一的学生加妹妹,我不疼你,谁疼你?”

就在刚才,严冰在酒吧里过分亲腻的表现,已经引起了王学平的警觉。

王学平曾是严冰的家庭教师,他有意识地把这事拿出来说,就是想暗中提醒小丫头,他仅仅是她的哥哥。

严冰仿佛没听见王学平的暗示。笑嘻嘻地说:“哥,你是管人事的大干部,你说说看,我这种硕士毕业生是不是应该享受一下人才引进的特殊政策?”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即使有优惠政策,你也最好不要享受,我倒是希望你从最基层做起,充分了解一下民间的疾苦。”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成为全世界全有名的记者之一。”严冰兴高采烈地发下宏愿。

王学平略带苦涩地一笑,在天朝当记者,其实是一个风险很大的职业。就算是记者敢说实话,电视台、报社敢完全如实地登载么?

雪亮的车灯刺破了漆黑的长夜。奥迪车盘旋而上,司机小马却逐渐放缓了速度,他没有回头,小声汇报说:“老板,前面好象有情况。”

王学平挪了下身子,手扶在前排副驾驶的靠椅上,视线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向了前方的路面。

严冰也非常好奇地学着王学平的样子,扒着座椅。四下里张望。

王学平发现,前方的路面上,停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宝马车显得非常霸道,一只前轮甚至越过了导流黄线,把上山的公路彻底地堵死了。

“超车的时候,鸣笛提醒下,注意对向下山的车。”王学平按下车窗。探头出了车外,向山上张望了一阵,嘱咐司机小马注意安全。

司机小马得了指示之后,以20迈的车速,缓缓地接近横跨公路两侧的那辆宝马车。

“老板,这车我认识,是姜科长爱人郭总经常使用的那辆宝马车。”司机小马看清楚车牌号,马上向王学平做了汇报。

“哦。”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他心想,姜小媚的老公,半夜三更地把车停在了路中央,这是想干什么?

超车之前,司机小马连续性地按了三下喇叭,目的是想提醒郭晓军注意一下。

就在超车的一瞬间。王学平猛然间发现,雪亮刺目的车灯照射之下,有个女人两手趴在宝马车的后窗上,整个上半身一前一后的拱动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正惊恐地望着王学平的这部奥迪车。

竟然是她?王学平下意识地联想到,他第二次来江海省,驾着熊小光的车,刚出机场的时候,偶然遇见的那个长得很像“赵雅芝”的偷情女人。

莫非那个尖嘴猴腮,表现得很淫荡的男人,就是姜小媚的老公?

就在司机小马迅速地打回方向盘的时候,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宝马车身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趴在车窗上的女人,前后拱动的频率显著加快。

后座交汇的一刹那间,王学平看到,宝马车的车厢灯是亮着的,有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在满面惊恐的女人身后,拼命地做着运动。

“啪啪啪……”宝马车内传出一声紧似一声的碰撞响声,其间还夹杂着唧唧咕咕的水声,给夜色笼罩之下的华龙山,增添了几丝暧昧、**的气息。

因为角度关系,王学平虽然看不见女人身后的男人长相,却仅凭极为熟悉的**碰撞发出的脆响声,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作出判断,这一对男女正在玩刺激的车震。

“哥,别看了……”靠右侧的严冰忽然伸出小手,捂住了王学平的双眼,她异常羞涩地小声说,“他们……在……做坏事……”

王学平将整个身子向后一靠,调侃道:“你不看,怎么知道她们在做坏事?”

“哥……你……”严冰扭动着小腰肢,不依不饶地晃动着王学平的胳膊,开始撒赖。

奥迪车很快超越了横在路中间的宝马车,继续沿着盘山公路,疾驰而上。

“哥,她们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居然在路边上就……”严冰象个好奇宝宝,居然问出了令王学平难以启齿的车震**。

王学平笑了笑,说:“有些事啊,等你将来结婚了,就都知道了。”

“结婚?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和谁结婚?”严冰撇了撇嘴,伸出小手,不满地在王学平腰眼上,狠命地一掐。

“你疯了,下这么大的狠手?”王学平咧嘴抽着冷气。

“哥,不许给我做媒,否则,永远不理你。我说到做到!”严冰绷着一张小脸,说话声冷冰冰**。

“不做媒人三代好,我才懒得操心你感情上的事,顺其自然,自由发展。”严冰个人感情上的事,王学平确实懒得操心。

小情侣之间,今天还好得蜜里调油,明天就很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离婚。王学平对于这种头疼的事,避之惟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搀合进去呢?

王学平点上一支烟,脑海里不经意地想起了那个很像赵雅芝的女人。两次偶然碰面,他两次看到的都是那个女人惊恐的面容。

他心想,在女人身后搞活塞运动的,多半就是姜小媚的老公。豪门内的女人,大多过得不怎么幸福,看样子,姜小媚也不例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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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茹佳的心情,最近非常糟糕,即使坐在办公室里,除了有权发呆之外,无所事事。

以前一直对白茹佳信任有加的刘湘平,最近小动作不断,目的也很明确,正在逐步收回她曾经掌握着的山庄管理权。

白茹佳在心里暗暗咒骂王学平,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这些公子哥,没一个好东西,白茹佳好一阵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想辞职,刘湘平不许;想干点事,刘湘平还是不许;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茹佳如今已经悔青了肠子,早知有今日,当初又何必自作聪明地去主动招惹王学平呢?

刘湘平说过的一句话,白茹佳至今记忆犹新: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应该躲着权贵公子们,你倒好,居然主动跑去招惹,活该倒霉!

没人来请示,无人来汇报的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白茹佳实在待腻了,索性起身出门,想在山庄里四处走走看看。

山庄的一草一木,有很多都凝结着白茹佳的心血。毫不夸张地说,为了这里的兴旺发达,她倾注了不少的汗水。

白茹佳漫不经心地走在山庄内的各个地方,她曾经的事业正在茁壮成长,而她本人却变成了王学平豢养的笼中之鸟。

如果把山庄比作是金屋,那么,她算不算是那朵娇花呢?白茹佳暗暗自嘲不已。

“美女,823号房间,怎么走?”突然身后有个男声,打断了白茹佳的沉思。

白茹佳扭头一看,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原本只是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却万没料到,眼前这个身穿白领制服的女子,竟然是如此的妩媚动人。

“先生,我这就带您回房间。”白茹佳心里暗暗有些欣喜,她终于找到了可做之事。

青年男子敏锐地察觉到,白茹佳竟然面带喜色,他马上想歪了,既然妾已有意,郎又何必不从呢?

白茹佳扭动着小腰肢,姿态优雅的在前边领路,青年男子一直贪婪地欣赏着她那绝佳的身材。

把如此佳人抱到床上肆意地亲薄,青年男子私心以为,完全不虚此行。

白茹佳带着可亲的微笑,主动把青年男子送进了房间,她站在会客厅里,微笑着说:“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我们山庄的服务电话……”

“嘿嘿,美人儿,你很需要我,我现在也只需要你……”青年男子面露邪恶的笑容,一把将白茹佳搂进了怀中……

(昨天是七夕,俺公干去了,耽误了更新,抱歉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94章 险些失身

白茹佳大吃了一惊,一边奋力地挣扎,一边大声呼喊道,“我是山庄的经理,不是服务技师……”

“嘿嘿,老子最喜欢的就是白领佳丽……”青年男子面带yín笑地把白茹佳拦腰打横抱进了怀中,大踏步地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白茹佳羞愤无比地扬起手掌,“啪”恰好掴在了青年男子的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臭八婆,居然敢打老子,等会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嘿嘿……”青年男子显得非常有经验,他并没有伸手去抚摸挨打的脸,反而加用力地把白茹佳搂得死紧

只要把美人儿剥个精光,扔到了床上痛痛,挨一记耳光,算个球啊?

按照山庄的规矩,823号豪华大套间,即使客人再有钱,也不可能安排住进来答案只有一个,欲图不轨的青年男子,一定是个很有权势的贵公子

白茹佳知道大事不好,“救命啊……”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拼命地抓向青年男子的脸,企图寻机逃走

“哈哈,你叫,就算是叫破天去,看谁会来救你?”青年男子嘴里溢出浪荡的yín笑,双手狠狠地一用力,就将白茹佳的两条白嫩的胳膊,给扭到了身后

白茹佳扭动小腰,很想继续挣扎,可是,青年男子已经牢牢地扭住了她的胳膊她稍微一用力,胳膊上就传来令她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根本就使不上劲

“美人儿,你是喜欢后入式呢,还是骑在我的身上撒野?嘿嘿,鄙人一定包你满意……”青年男子用单手掌死死地掐住白茹佳的两只纤细的小手腕,腾出的那只左手抚摸上了白茹佳秀美迷人的脸颊,“啧啧,真滑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哈哈……”

处于保护客人的**,山庄内的豪华房间,隔音效果非常

āng,任凭白茹佳声嘶力竭地呼喊救命,室外却没有丝毫动静

在青年男子的推搡之下,白茹佳近乎绝望地发现,宽大的卧室门已经近在咫尺

“嘿嘿小乖乖,我算是捡到宝贝了,你居然还是个没开过苞的雏啊,哇哈哈……”青年男子的左手沿着白茹佳滑腻的脸颊一路下滑,隔着因为奋力挣扎显得异常零乱的白领制服,按在了她那只坚挺高耸的酥胸之上

“不,你不能碰我,我是王学平的女人……”已经被推到了床边的白茹佳,心急如焚,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喊出了王学平的名字

“你说什么?你是王学平的女人?哪个王学平?”青年男的动作一缓白茹佳心中暗暗窃喜不已,趁着还没被推倒在床上的机会,赶紧大声说,“就是京城老王家的公子,现任江海省委组织部长的王学平,我是他的情人……”

发觉施暴者一副不提相信的神情,白茹佳故意编造了一个谎言“今天他里过电话了,等他开完省委常委会,就来接我出去玩……”

青年男子的脸sèyīn晴不定,白茹佳很担心他停不下手,继续实施强健的恶劣行径

白茹佳眼珠子微微一转,马上想到了一个主意,急忙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们老板刘董或者,问问何二公子也行……”

“何二公子也知道这事?”青年男子沉思良久,舍不得放弃占用美处子的好时机

白茹佳连连点头,解释说:“是的,我哪敢骗您呀?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马上给何二公子打电话呀……”

“不对我既然已经碰了你,你要是和姓王的胡说八道,怎么办?”青年男子心里已经信了白茹佳的话,另一层担忧马上浮上了他的心头

“这位公子,您并没有真的碰过我只要您不说,我是个女人,又怎么敢和男人说这种事呢?他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了”白茹佳急于脱身,连忙帮着施暴者找了个下台阶的理由

“妈的,你要不是处女,老子说什么都要爽一下……”青年男子非常遗憾地放开了手,白茹佳在庆幸自救成功的同时,也为眼前这个贱人恶毒的心思,感到后怕不已

白茹佳心想,如果她不打出王学平的名号,即使一直守身如欲,也难逃被强jiān的悲惨命运

她不敢在房内多待,转身就想快逃离,没料到,青年男子居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恶狠狠地说:“不帮你留下一点印记,你这个贱人迟早要出卖老子”

说完话,青年男子再次扭住白茹佳的胳膊,将她反身摁在了床边

“你……”白茹佳以为青年男子终究不想放弃强jiān她的**,吓得浑身直哆嗦

谁知道,青年男子在按住了白茹佳之后,并没有实施jiānyín,而是从kù兜里拿出了一个印章

青年男子点燃防风打火机,烧热了金属质地的印章,冲着白茹佳露出了**的笑容,“如果你的sī处旁边盖上了我这个极其特殊的印记,你还敢和王学平胡说八道么?”白茹佳又羞又恼,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你自己把kù子脱下来呢,还是我帮你脱?”青年男子将已经被烧得滚烫的印章在白茹佳的眼前晃了晃,脸上露出了极其得意的笑容

“不要……求你了……”白茹佳不想受到这种莫大的羞辱,奋力地想挣脱青年男子的束缚

“嘿嘿,这事我说了算,由不得你”青年男子俯下身,抚上了白茹佳的腰间,在寻找皮带头的同时,居然趁机四处揩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咣”房门处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金健,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何尚光愤怒的声音,传进了卧室

白茹佳听出是何二公子的声音,心中不由一阵狂喜,终于得救了

金健发觉何尚光居然亲自来了,他赶紧松开了白茹佳慌乱了一下衣物,快步离开了卧室

白茹佳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想起刚才险些被恶少所侮辱的惨事,她立时悲上心头,低低地抽泣着……

“啪”金健刚站到何尚光的面前,何尚光抬手一记大耳光,毫不留情地将金健扇倒了在地毯上

“金健,你好大的狗胆居然连王学平的女人也敢碰?你也不想想看,王学平惨烈报复的后果?你,你的老婆,你的妹子你的小情人,承受得起么?”何尚光气不过,走上前去,恶狠狠地踢了金健一脚

“大哥,是这个贱女人想勾引我上床,我才……”金健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

“贱女人?我还真没见过,在这种场合里边,能够几年如一日的守身如欲的n尚光是老何家负责经营生意的主持人,他经常来华龙山庄检查工作对白茹佳的品xìng,有着很清晰的了解

“现在事已经出了,路上有许多人看见了你和白茹佳进房的事,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小金,别怨我,我只能把你交给王学平亲自处置了”何尚光大手一挥,几个山庄的保安一拥而上将金健夹在了中间,严密地控制了起来

“大哥,我跟着您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金健不甘心接受悲惨的命运,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毯上,苦苦哀求何尚光,“大哥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小金,临来之前,我怎么交待你的?需要女人的时候,只管找老刘,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何尚光厌恶地别过头去“如果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刻意安排人监视你让你小子和白茹佳干了蠢事,你死不足惜,坏了家族的大事,你的家人都要受连累,这是何苦呢?”

何尚光缓步走进卧室,看见白茹佳衣衫零乱的窘像,不由重重地一叹,说:“你这种祸水继续待在山庄里,迟早要出大事王学平已经在上山的路上了,你是他亲点的女人,等会我就送你和他一起离开山庄,好么?”

白茹佳仰起一对泪眼,抽噎着说:“为什么?为什么权贵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侮辱我们女人?”

“唉,茹佳啊,你在山庄里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何尚光蹲下身子,两眼紧紧地盯着白茹佳的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自古红颜皆祸水说句心里话,我是不怎么好sè,不然的话,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白茹佳大吃了一惊,居然忘记了哭泣,大睁着一双略显红肿的美眸,直楞楞地望着何尚光

何尚光轻声一叹,说:“茹佳,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你应该知道的,类似你这么出类拔萃的女人,如果没有极其强势的男人在身边护持着,迟早会沦落成诸多权贵公子们的床上玩物”

“请注意,我说的是,权贵公子们,而不是单单仅指某一个,懂不?”何尚光站起身,冷冷地说,“不想最后变成千人骑万人胯的所谓交际花,就赶紧收拾一下,布个靓妆,拿出你最光鲜的一面,使出浑身的解数,努力把你的男人变成你的俘虏”

“我了解你,所以也相信你,不可能主动去勾引金健可是,金健还仅仅是个小家族的公子,就敢肆意地动你的脑筋冰雪聪明的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何尚光皱紧眉头,“如果你始终对王学平摆出这副冷脸,他玩腻了再把你送给别人,你的命运就非常悲惨了”

白茹佳浑身打了个冷战,她在山庄里,曾经见过不少深受公子们宠爱的大美人儿,她们最终的结局,无一例外,全都以悲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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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收服

王学平的座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到了山庄主楼的正门口,下车的时候,王学平看见亲自替他拉开车门的刘湘平,就笑着开玩笑说:“劳动刘董大驾,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白茹佳已经去补妆了,刘湘平想拖延一下时间,就笑着问王学平:“这位是?”他看向严冰的眼神有些异样,以为青春靓丽的严冰是王学平沸上手的小情人

“她叫严冰,是我的亲妹子这丫头居然翘了课,跑来江海找我,唉,没办法,妹妹都是用来疼的,我带她来游泳散个心”王学平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他却不希望刘湘平误会了严冰的身份

眼力过人的刘湘平已经看了出来,王学平看向严冰的眼神,分明是哥哥疼妹妹的宠溺

“王少,我这就领着您去顶楼的碧

ō游泳池哦,我差点忘记说了,熊总可能也在”刘湘平已经彻底对白茹佳死了心,那棵美妙的好白菜即将被面前的王学平拱翻拱烂,唉,想想还觉得很惋惜

上到顶楼后,王学平在衣室里换好了泳kù,正欲抬腿出门,却见一个雪白的身影亭亭欲立地站在了不远处

王学平定神一看,敢情是穿着细窄比基尼的白茹佳,她略带几丝羞涩地望着他,欲语还休

雪白晶莹深邃的

ǔ沟,在白茹佳的酥胸上边,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线细窄的比基尼压根就不可能遮掩住她那勾魂的妙态,几缕卷曲的黑sè毛发,从kù内钻了出来,简直是在诱惑王学平马上犯罪

“呵呵,想通了?”王学平猜到了几分白茹佳的心思,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白茹佳犹豫了一下,最终咬紧了银牙,勉力迈开完ǒ露在王学平面前的一双修长的纤纤**,缓慢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前

王学平抬起手腕温柔地抚摸着白茹佳乌黑秀丽的长发,轻声问她:“你真想通了?做我的女人,不后悔么?”

白茹佳心里很幽怨,精致的面庞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她主动伸出白嫩的两只欲臂,勾住了王学平的脖子,凄艳地一笑,说:“我只一个要求你玩腻了,千万别把我送给别人当玩物,行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非常自sī只要是我的女人,谁敢碰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全家的女xìng”

白茹佳马上联想到了金健对她的恶行,浑身不由微微地一阵颤抖,粉嫩晶莹的肌肤上,居然泛起了层层叠叠的jī皮疙瘩

“你真准备好了?”王学平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笑意盎然地欣赏着白茹佳近乎ǒ的姿容

白茹佳羞涩难当,她心想,我都打算主动献身了你居然这么问,成心让我难堪是?

见白茹佳无声地点了点了螓首,王学平脸上的笑意浓了,他索xìng坐到了一张躺椅的上边,冲着白茹佳勾了勾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腿上来

白茹佳羞不可抑制地低垂着脑袋,磨磨蹭蹭的挪动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异常艰难地坐到了他的双腿上

软欲温香自动入怀,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面红耳赤的白茹佳,这姑娘,连耳朵根部都红得发紫,毕竟还是处子,放不开手脚

王学平抬手搂住白茹佳的细腰,入手处感觉到了她浑身上下一阵剧烈的颤抖

“呵呵你真要准备好了,就摘下小底k学平嘴角微微地翘起,用眼神示意白茹佳主动的献身

白茹佳心里狠狠地一叹,抬起的右手重如千钧,手指刚刚挨上底kù边缘系成蝴蝶形的绳结,正欲下狠心解开

“茹佳其实你也挺不容易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在山庄这种环境里边工作,却能够洁身自好,确实难得呢”王学平轻声一叹,“其实呢,我从没有强迫女人跟我的习惯那天如果不是你耍了小聪明,想利用我,我也懒得出给你出难题”

王学平将白茹佳轻轻地推离怀抱,温柔地扶她站稳,微笑着说:“你嘴上说想通了,实际,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我只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告诉你,绝对不能轻易招惹有权有势的男人现在,我正式宣布,你自由了

白茹佳瞪圆了一双美眸,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王学平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她

刚才,她都几乎ǒ地靠在他的怀中,敞开香怀,处于任君采摘的状态

可是,王学平不仅没有顺势将她吃下肚内,反而告诉她说,你自由了

哪个男人不好sè?这……这怎么可能呢?白茹佳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微笑的王学平

由于近距离的接触,白茹佳刚才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王学平看她的眼神没有**,有的只是欣赏,而且,他的身体方面也没有突出的生理反应

“呵呵,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从此以后,你真的自由了,和我再无半点关系“王学平从躺椅上站起身子,信口说,“我现在要去陪我妹妹游泳,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

王学平说完话后,再也不看白茹佳,将她直截了当地晾在了衣室内

“等等,等一等,我愿意跟你一起离开山庄,真的……”白茹佳猛然惊醒,冲着王学平的背影大声喊叫着

刚才险些被金健强jiān的悲剧,已经令白茹佳意识到,何二公子说的话完全正确

类似她这么出sè的女人,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强势的男人帮着撑腰,即使侥幸地没被金健强jiān,将来,也完全有可能被**或是马健给玷污

“呵呵,真想跟着我?”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仿佛成心吓退白茹佳的小心思

“是的我又不傻,刚才我都脱成这样了,你一直没动心,跟着你,我很有安全感”白茹佳忽然露出了妩媚迷人的笑容,“你刚才说过,你的女人绝不送人,我起初不信,现在真信了所以……我现在是心甘情愿地跟你走……”

“呵呵,我身边不缺床伴你如果真想跟我走,也好,不过我是有要求的我给你五百万,一年之内,你如果没有办法把这笔资金变成两千万,我想的话,你并无资格继续跟着我”王学平看中的其实是白茹佳强的管理能力

白茹佳张大了艳红的小嘴,异常惊喜地望着王学平,脱口问道:“真的?”

“茹佳,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即使是现在,我只要愿意,随时可以采了你这朵娇花咳,我又不是需要靠你养活的小白脸,有必要骗你么?”王学平冲着白茹佳眨了眨眼,故意逗她,想看看她羞红着小脸的窘相

“咯咯,你这人面冷心热,明明是想帮我脱离苦海,却偏偏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白茹佳的心情一片大好,居然有了反调侃王学平的闲心

“呵呵,我妹妹等急了,你换好泳装也来”王学平已经听见严冰的高声叫喊

“别急,我还有个问题,我长得很丑么?”白茹佳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这个问话实在是有些暧昧,仿佛她急着献身给王学平似的

“咳,你的问题真多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很好sè,但我从来不强迫女人上床和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同床异梦,味同嚼蜡,无趣得紧”王学平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不再理会白茹佳

白茹佳算是彻底明白了,王学平和一般的达官贵人还真是大有不同,他对女人的征服快感,居然是想同时攫取女人的身心两方面

真是个变态,我一定不会让你偷走芳心的,白茹佳默默地对她自己发誓

“哥,你换条游泳kù,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去干坏事?”严冰象一头护食的小母狼一般,死死地盯在王学平的身上

王学平微微一笑,拉着严冰的小手,说:“有你在身边,我干啥坏事?”

“那可不一定,象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对女人具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我必须替嫂子看紧点你”严冰打着李小灵的幌子,居然开始对王学平的sī生活,指手画脚

听了严冰的宣誓主权一般的叫嚷声,已经换好游泳装,走到近处的白茹佳,不由下意识地偷眼向luǒ露着上半身,显得结实匀称的王学平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俏脸猛地一红,赶紧溜开了眼神

“小冰,我给你介绍下,这位白茹佳女士,是我聘请的贸易公司总经理”王学平见白茹佳已经走到了近前,就笑着把她介绍给了严冰

严冰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着,身材修长、前凸后翘,肌肤胜雪的白茹佳,脸sè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忽然发了小xìng子,“好啊,我说呢,你刚才肯定是和这位美女sī会去了,是不是?你这个重sè轻友的家伙,我再不想理你了”扭头就想跑

王学平手疾『』,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小胳膊,他沉声说:“小冰,不许胡闹只有学会了尊重别人,人家才会真心诚意地尊重你”

“你……你快走……不许你缠着我哥”严冰挣脱不了王学平的束缚,突然冲着白茹佳大喊大叫,态度异常恶劣

王学平一阵头疼,有这么一个爱管闲事的妹妹,还真不是一件令人省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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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mō底

第796章摸底

“小冰,不许再闹了。「域名”王学平板着脸,训斥严冰。

严冰发觉王学平真的动了怒,也不敢再胡闹了,把头一低,闷不吭声。

“茹佳,你别介意,这是我最亲的妹妹,从小被我宠坏了。”王学平把白茹佳叫到了身旁,和颜悦sè地安抚了一番。

白茹佳的美sè,并不足以让王学平动sè心,他只是很有些欣赏白茹佳的管理能力。

既然白茹佳主动投靠了过来,如果不好好地压榨一番她的剩余价值,那他就不是王学平了。

林猛虽然忠诚可靠,可受限于个人经历,他并无经营生意方面的天赋。白茹佳的加盟,恰好补上了林猛的这块短板。

“唉,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敢惹严小姐生气。”白茹佳多少有些幽怨。

王学平微笑着说:“桥归桥,路归路,一码是一码。我既然选择了信任你,自然会授予你贸易方面的全权。干好了,自然是重奖;至于,干砸了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材很不错的白茹佳。

白茹佳俏脸一红,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王学平。

王学平嘴角带着笑,得闲的时候,逗一逗未曾经历过雨露的白茹佳,还是蛮有意思的。

安抚住了白茹佳之后,王学平拉着严冰的手,温柔地说:“小冰,既然你已经成年了,我想的话,你应该可以理解这么一个观点:即使亲如夫妻,也必然会有各自的sī人空间。我虽然是你的大哥,但我不会干涉你的sī人感情生活,反之亦然。”

“你和她真没关系?”严冰恶狠狠地盯着尴尬地站在一旁的白茹佳。

“这一点,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对没有s学平心中没鬼,何怕之有?

“很好,没事了,咱们游泳去吧。”严冰突然双臂一使劲,把王学平给推进了泳池。

王学平促不及防的跌进了水里,好在他反应很快,及时地屏住了呼吸,倒没有呛水。

严冰站在泳池边,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吱。白茹佳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被严冰给调戏了,不由目瞪口呆。

对于严冰的恶作剧,趴在水池边沿的王学平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享受这种亲密无间的兄妹情。

王学平追上岸,捉住严冰,将她拉到水池边,轻轻地放进了水中。

王学平和严冰在水中嬉戏了一阵,发现白茹佳一直呆呆地站在池边,并没有下水。

他游到了白茹佳的身前,笑着招了招手,说:“下来吧,享受一下和水波的零距离接触。”

白茹佳贴着池壁跳进水里后,王学平忽然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这几天受了很大的刺jī?”白茹佳瞪圆了一双美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的骨头不算很硬,但也不软,如此不是受了不良的刺jī,不至于这么快就缴枪投降。”

白茹佳暗暗一叹,面前的这个王大公子,实在是精明得吓人。

“我今天差点被人给祸害了。”白茹佳幽幽一叹,“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说是你的女人,绝难幸免。”

“是和何公子一起来的某位衙内吧?”王学平一语道破了天机,令白茹佳瞠目结舌,她脱口而出,“你当时就躲在现场?”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自从我发了话后,刘湘平不敢碰你,山庄里的人,更不敢去惹你。只要稍微用点心,自然可以猜得到你的遭遇。”

“是了,山庄是何家的,何公子不好sè,不会碰我,那自然是……”白茹佳非常聪明。

“你既然平安无事,肇事的那个衙内,现在应该已经倒了霉吧?”王学平盯着白茹佳的眼睛。

白茹佳下意识地避开了王学平的炯炯目光,垂着头,小声说:“被何二公子给打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才打了几下,太便宜他了”

“您的意思是……”白茹佳有些吃不准王学平的意图。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我这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却有个优点,那就是非常护短。你虽然不是我的女人,却是我聘请的总经理,你吃了这么大的亏,我必须要替你出头找回来。你告诉刘湘平,就说是我说的,让那小子拿出五百万来,我就不追究了!”

白茹佳芳心一震,下意识地问道:“五百万?这么多?”

“没错,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让那小子好好地放放血,怎么成呢?”王学平嘱咐了白茹佳一番,就朝着严冰的方向游了过去。

当晚,王学平带着严冰和白茹佳一起离开山庄的时候,奥迪车的后备箱里,装了满满四大箱子钱。

下山之后,王学平中途和林猛见了面。在王学平的安排下,林猛带着钱,把白茹佳接上他的车,送去宾馆临时安顿下来。

第二天上班后,王学平批阅了手头的几份文件,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司马安的电话,“司马书记,您现在忙不忙?”

“哈哈,学平啊,你有事尽管来,要不,我过去找你也行啊。”司马安爽朗地一笑,显得非常客气。

王学平笑着说:“我这就过去。”

司马安说:“我泡上好茶等你来。”

王学平拿起桌面上的一只蓝sè的文件袋,这是秘书小曹连夜赶工搞出来的选调生舞弊的初步调查报告。

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办公大楼同在一条街上,王学平驱车不过五分钟,就赶到了省委大院。

“王部长,您好……”

“早,王部长……”

“王部长,早上好……”在省委机关干部们的问候声中,王学平四平八稳地迈步进了省委常委办公楼。秘书小曹,肋下夹着皮包,手里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

这是一座**于省委办公主楼之外的七层小楼,有资格在楼内办公的领导,无一例外,全都挂着省委常委的头衔。

守在门口的值班工作人员,见王学平来了,赶紧起身问好,“王部长,您早上好!”

“早上好!”王学平很有风度地给予值班人员应有的尊重。

按照惯例,身为省委常委的王学平,在这座堪称全省最高权力中心的大楼内,也有一个大套间办公室。只不过,他平时几乎不来这边办公罢了。

“学平,你到的蛮快嘛。”王学平刚进入五楼的过道,就见司马安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对他笑脸相迎。

王学平确实没有料到,司马安这个位高权重的省委党群副书记,居然会跑到房间门口来迎接他这个名义上的部下。

“哎呀,司马书记,您如此的礼遇,可真是折杀我这个当部下的了。”王学平抢前两步,紧紧地握住了司马安的手,非常用力地摇了好几下。

司马安感受到了王学平的热情,他哈哈一笑,说:“学平啊,你是头一次登门吧?国人都是好客的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吧?”

王学平微微一笑,司马安的话里藏着话。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昨天发生的选调生舞弊的事件。

说白了,王学平只是在名义上算是司马安的部下。有些事情,他可以找司马安汇报,也可以直接向省委书记汇报。

今天,王学平之所以来找司马安,其实也就是为了事先摸清他的态度。

如此大规模的选调生舞弊事件,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极为庞大的利益输送链条,仅仅靠着王学平目前的力量,要想彻查此案,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至少,以王学平目前的身份,并没有权力调动政法部门或是省纪委参与办案,这就需要省委主要领导的支持了。

从考题的泄露,到进口微型声讯设备被带进考场,再到考场外四处游走的传送答案的非法电讯车,这一整条线串起来之后,王学平深感压力巨大。

舞弊的考生,虽然因为王学平果断出击,而一举擒获。但是,考生们众口一词,都说是从一个张武的人手里,买来的声讯设备。

据调查,这个叫张武的,原是省教委的一名副处长。前些年,张武办了停薪留职,下海去了南方。等他再回到江海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

问题是,尽管已经查到了张武的身上,可是,偏偏就没人知道张武现在的去向。

司马安客气地把王学平请进了办公室,等王学平落了座之后,司马安扭头吩咐秘书,“除了书记或省长来的电话,其余的电话你自己看着办。”

“学平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司马安拿起茶几上的一盒软盖中华烟,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话里依然藏着话。

王学平接过烟,笑着说:“很早就想过来向领导您请益工作方面的问题,只可惜,最近总是杂务缠身,罪过,罪过。”

司马安眼眸一闪,王学平的姿态摆得很低,隐藏在他心里的不满情绪,或多或少的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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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何为谋略?

领导领导第797章何为谋略?(求月票)

“司马书记,就在昨天,全省选调生考场内,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大规模舞弊事件……”王学平摊开手里的文件夹,摆出了汇报工作的架式。

司马安手里夹着烟,凝神静气地倾听着王学平的汇报,直到王学平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讲述了一遍,他始终一言不发。

其间,王学平注意到,当他提及张小刚的时候,司马安的脸色非常平静,并无丝毫波澜。

在这个时代,实际掌握着江海全省最高党政大权的,并不是名义上作出决议的省委常委会,而是书记办公会。

整个江海省委班子里边,一共有五位正、副书记。除了书记、省长和司马安之外,还有两位副书记,其中一位分管工业经济工作,另一位分管农田水利工作。

书记们只要统一了思想和认识,在书记办公会上所作出的决定,还从没有在上省委常委会上讨论的时候,被推翻过的先例。

按照惯例,在讨论组织人事问题的时候,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才有权列席书记办公会,汇报考察干部的具体情况。

当然了,省委的权威性,主要是体现在了管干部上面。王学平这个组织部长,其实是党管干部在具体实践中的实际操作者,其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选调生归组织部管辖,司马安不仅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还是书记办公会的当然成员,其拥有的发言权相当之大。

针对选调生舞弊一案来说,司马安的这一票,在书记办公会上,显得至关重要。

王学平的想法其实并不复杂,那就是想方设法地把司马安拉上他的战车,让司马安在书记办公会上,鼎力支持彻查此案。

等弊案上了常委会讨论之后,王学平就有资格畅所欲言了!

“学平啊。竟然闹得如此之大?”司马安重重地一叹,并没有马上表态。

王学平阴沉着脸,说:“我刚上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面子上多少有些难堪啊。”

司马安又是一叹,问王学平:“你的想法是?”

“这事实在是太大了,我肩膀窄,抗不起这么大的事。肯定是听省委的决定。”王学平有意识地隐藏了他的真实目的。

司马安眉心一跳,似笑非笑地说:“既然你自认为抗不起,又何苦调动武警把事给闹大呢?”

王学平心想,司马安不愧是政坛高手。一下子就点中了他的要害。

“司马书记,我是组织部长,不是公安厅(局)长,我哪来的权力调动武警部队啊?人家武警的同志们很有热情,军民共建工作搞得非常出色。”王学平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天朝,有些事情你可以私下里去做,但绝对不能公开承认。在军权统一于军委的大前提之下,私自调动武警部队的罪名一旦坐实了,王学平即使是老王家的公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学平啊,你启了个头,就把责任扔给了省委,这个……”司马安心想,你小子真是个猴儿精,私下里把活全都干完了。还让人抓不住丝毫的把柄。

“司马书记,我只是管人事的组织部长,既不是省纪委书记,也不是省委政法委书记,即使有心也无力啊。”王学平故作为难地摊开了两手,目的就是想告诉司马安,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在有人打招呼的情况下,很多贪腐案件被中途铲案的事情。在江海省内几乎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司马安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王学平虽然掀开了选调生考试的黑幕,却不想参与到未来的省长大位争夺战中去。

很显然,经过调查,舞弊的选调生里边。背景最雄厚的就是省厅常务副厅长张刚的儿子,张小刚。

张刚不仅是郭怀民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更是结拜过的兄弟,这在省里早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实。

不看僧面看佛面,按照这个在天朝上下通行不悖的游戏规则,如果真的把张小刚整狠了,张刚乃至于郭怀民,肯定要伺机报复。

王学平的意思说得很清楚,尽管他发现了弊案,却没有调查弊案的完整权力,选择明哲保身,谁都不得罪,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昨天,司马安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眼前立时一亮,大为兴奋。他在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之后,认为,完全可以利用选调生舞弊一事,把揭开黑幕的王学平推到和郭怀民做斗争的前台,充当炮灰替死鬼,他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可是,王学平今天汇报的态度,却颇令司马安感觉到失望。

司马安一直沉吟着,王学平不慌不忙地吸烟喝茶,耐心十足地等待着司马书记的最终抉择。

王学平不急不躁,显得很淡定,只要他不是脑子发热,干出了傻事,时间永远都站在他这一边。

选调生的弊案,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否则,王学平冒着风险协调武警帮忙,岂不是疯了?

在综合考虑了江海省内政局的形势下,王学平作出了宁可明退暗查,也绝不替他人做嫁衣的战略性选择。

玩政治,不仅仅需要良知,更需要精准的政治眼光和独特的政治手腕,心机自然必不可少。

下届省长的宝座只有一把,排除上边空降省长的因素之外,在省内最有希望竞争上位的,除了司马安之外,就属郭怀民。

王学平即使用脚趾头去思考,也可以作出清晰的判断,在司马安和郭怀民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残酷而又惨烈的上位大战。

更重要的是,排在舞弊者名单首位的,就是郭怀民心腹悍将张刚的宝贝儿子,张小刚。

玩政治的人,越是大领导,就越是清楚:在斗争的最关键时刻,真正能够起到一锤定音效果的,除了党国大佬放话之外,就要数军警等暴力机关的力量。最为可靠。

张刚在省厅工作多年,又是现任的常务副厅长,正儿八经的正厅级高级警官,他的手下自然有一批核心骨干力量。

也正是张刚所掌握的这批来自于警方的骨干力量,对司马安上位之路的威胁最大,可谓是郭怀民手里除了朝廷中枢的老关系之外,最大的一张王牌。

昨晚,秘书小曹整理完毕汇报材料之后。王学平刻意叮嘱过他,务必要把张小刚的名字,放到不怎么显眼的位置上去。

王学平目的就是想利用暗示性的安排,让司马安误以为。他王学平也很担心张刚事后的打击报复。

省委党群副书记办公室里,稳坐钓鱼台的王学平,给司马安出了一道单选的大难题。

司马安如果是怀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那么,王学平只能对他说一声抱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司马安主动冲锋在前,借着王学平主动掀开黑幕的大好时机,利用张小刚那个人渣作为突破口。争取一举拿下张刚。

王学平丝毫也不介意,在暗中大力配合司马安的行动,努力做到除恶务尽。

之所以要把张刚拿下,这是因为,王学平曾经咨询过军方电讯专家蒲翰林的专业性意见。

那部泄露试题答案的作弊电讯车,居然能够在军方电讯侦测专家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肯定是专业人士所为。

按照利益链条的逻辑推演下去。作弊者张小刚的父亲,身为高级警官的张刚,作案的嫌疑最大!

“学平啊,选调生的选拔任用考察的工作,组织部是有全权的啊。”司马安依然没有急于表态。

王学平暗暗觉得好笑,司马书记还是不想冲在第一线啊!

司马安的话,王学平略加分析,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的内涵:组织部里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你王学平这个部长,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呢?

“司马书记,此次舞弊事件虽然是我参与组织发现的,可是,我这个部长毕竟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嗯,我已经写好了检讨。请您过目并转交省委主要领导,请求省委给予严厉的处分。”王学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由秘书小曹动笔,王学平最终润色成稿的深刻检讨书,双手捧到了司马安的面前。

王学平居然摆出了一副毕恭毕敬,虔诚认错的“良好”态度,司马安心里觉得非常窝火,进退两难!

一个亲手揭开了考场黑幕的组织部长,上边的板子无论打得多重,都绝对不可能打到王学平的身上。

恰恰相反,等到尘埃落定之后,王学平不仅无过,反而有大功于党国。

司马安心里很清楚,只要他当场接收了王学平的检讨书,王学平接下来肯定会以避嫌为由头,彻底地置身事外。

可是,如果司马安不接王学平的检讨书,他总得当场表个态度,给个明确的立场吧?

难啊!真的是很难选择!

距离下次换届还有两年多的时间,现在就和郭怀民斗得死去活来,值当么?会不会他们两人相争,渔翁最终得利呢?司马书记犹豫不决。

王学平见司马安装作没有看见他手里检讨书的模样,嘴角不由微微一翘,淡定地说:“既然您不接受我的检讨,那么,我只能向省委潘书记认错了。”

司马安惊愕地发现,王学平居然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手里拿着的是那一沓厚厚的检讨书。

“学平……”就在王学平即将出门的时候,司马安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有话好商量嘛,何必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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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结盟

第798章结盟

“学平,我是支持你的。”司马安已经权衡清楚了利弊,在王学平和张刚之间,他其实根本不可能犹豫,只可能选择和王学平结盟。

“司马书记,部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当部长的,确实应该向省委作出深刻检查。”王学平早就预料到,会是现在的结果,他还有退路,而司马安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提前解决掉张刚的诱惑力,对司马安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距离正式换届虽然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实际上,按照上边的一贯做法,至少提前一年半,就已经开始筹备换届的人事安排。

实际上,距离司马安和郭怀民之间正式开战的日子,仅仅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在这个节骨眼上,司马安如果一举解决了张刚,等于是赢得了开门红,斩断了郭怀民一条左膀。

“学平,你是真会钻空子啊,阳谋玩得非常漂亮!我是明知山有虎,还得被你逼着偏向虎山行啊!”司马安重重地一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有得必有失,我只想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没有丝毫妄念。”

司马安听明白了,王学平这是在向他表明心迹,他王某人绝无觊觎省长大位的野心。

王学平即使想上位,也至少需要熬过四十岁的关口。司马安原本就是老组工,他不可能不清楚,王学平受限于资历和年龄问题,目前绝无竞争上位省长的希望。

既然战略上没有本质性的冲突,司马安只要没有失去理智,和王学平联起手来,一起扳倒张刚,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从司马安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王学平的心情非常不错。明天上午就是书记办公例会,司马安不仅答应帮王学平把选调生舞弊的调查报告提交上去,他更进一步明确承诺,一定会坚决主张省纪委和省委政法委主动介入此案。

王学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杨浓说过,在提拔谁当省厅常务副厅长的事情上,省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厅厅长肖彬曾经和郭怀民狠狠地掰过手腕。

由于前任省委书记和郭怀民的关系极为密切,结果,肖负郭胜,张刚顺利地被提拔为常务副厅长。

乘车回到省委组织部,王学平刚下车,就见姜小媚和江蓉并肩从楼内走了出来。

“部长,你回来啦!”江蓉笑得象朵盛开的太阳花,王学平仅仅点了点头,没吭声。

王学平瞟了眼一脸平静的姜小媚,他联想到姜小媚的老公居然搂在别的女人在半山腰上玩车震,心里不由一叹,可怜的女人!

回到办公室后,王学平背着手站到了小阳台上,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再次和省纪委书记吴关天紧密合作,携手前进。

上次查办省委党校发生的窝案,王学平和吴关天通力合作,一追到底,结果,党校的领导班子几乎被全班换血。

“滴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王学平走过去,拿起话筒,平静地说,“我是王学平。”

“我说王大部长,有些日子没见了,怪想你的啊!”这么独特的大嗓门,不是张文天那小子,又是谁呢?

王学平欢喜地问张文天:“战备工作忙完了?”

“是啊,演习结束了,我带的部队,刚刚获得了上边的通令嘉奖,司令员很体贴我,就给了几天假!”张文天哈哈一笑,“你***是个土财主,把钱准备好,等着老子去宰你。”

“你娘的,啥时候来啊,老子的钱堆得象座山似的,不怕被吃空,就怕你小子被撑死!”此时的王学平简直就象是个街头的粗鄙流氓,哪还有半分省委领导的雍容气度?

如果姜小媚这个时候就在现场,肯定会惊得呆若木鸡!

“老子已经在路上了,随行的警卫员和参谋轮流开的越野车,再过三个小时,就到洪光市了!”张文天自从进了野战部队当师长之后,脾气越来越粗犷,越来越豪野,说话的嗓门也越来越大。

“好吧,谁叫老子是地主呢,我去高速公路收费站那里等你,咱们哥俩不见不散!”王学平开心得要死,两兄弟时隔一年多之后,再次相聚,非常之难得!

张文天那可是王学平有着换命交情的铁杆兄弟,有如此老友自远方来,王学平岂能不悦?

王学平想了想,又给南琳去了电话,让她请假出来,一起去接张文天。

从钱州市开始,南琳就已经认识了张文天。等到南琳跟着王学平调到仁江市之后,她几乎每天都要和张文天见面,两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南琳听说张文天要来,二话不说,满口答应了下来。

“部长,这是中组部下发的文件,请您过目。”姜小媚敲门进屋的时候,王学平破天荒地和她开起了玩笑,“姜科长,你今天打扮得比平时更迷人!”

姜小媚十分惊讶地望着王学平,芳心暗自猜测,王霸天今天的心情居然这么好,莫非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王学平看出姜小媚的狐疑,却没有说破,他轻松地提笔在姜小媚的记录簿上,签下了龙飞凤舞的王学平三个大字。

“领导,您今天的心情不错啊?”姜小媚借着收回记录簿的工夫,主动和王学平搭讪。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的心情每天都好,我希望你也每天开心。”他心想,姜小媚其实也怪可怜的。她老公长得尖嘴猴腮,不堪入目也就罢了,居然把车横在山路上偷情,这个色胆可谓是包天呐。

姜小媚见王学平的心情确实非常不错,就又大着胆子说:“我真没想到,您的舞姿那么棒!”

王学平笑了笑,说:“其实我也很久没有跳舞了,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倒经常练习。”他今天兴致高,有心情和姜小媚说笑一下。

姜小媚妙目一转,开玩笑说:“那您干脆在部里举办一个跳舞练习班,我敢保证,只要您亲自当教练,报名的美女一定挤破门坎。”

“嗯,你这个提议不错,回头我让老杨研究下,争取每月举办两次同仁之间的联谊会。”王学平自从上任以来,一直觉得省委组织部里,空气沉闷,气氛一点也不活跃,他早有心把国际化大公司一些优良的管理方法,植入组织部里来。

“领导,部里的经费可不多啊!”姜小媚完全确认,王学平今天的情绪上佳。

“呵呵,经费的问题,就不劳你操心了。”王学平低下头看文件的时候,心想,看在你非常可怜的份上,我就不整你了。

姜小媚知道该离开了,她转过身子,踩着高跟鞋,飘然离开了部长级办公室。

回办公室的路上,姜小媚心想,如果王学平每天都能够这样的和颜悦色,那该多好啊?

一想起父亲姜洋至今还身陷囹圄,姜小媚原本的好心情,立时变坏,阴沉着一张俏脸,仿佛有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姜小媚走后,王学平拿了一条毛巾步入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后,他总算是让略显激动的心绪,彻底地平复了下来。

王学平坐回到皮转椅后,暗暗告诫他自己,宁静才能致远!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学平乘车离开了组织部大院。中途,王学平接了南琳上车,两人一起赶到高速路口收费站。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站在车门旁的王学平点上烟,笑着问南琳。

“嗯,比跟在你身边当保镖强多了!”南琳的如实回应,令王学平感到很尴尬。

“说句心里话,待在特警大队里的这些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充实也是最开心的一段日子,谢谢大哥您的宽容和理解!”南琳睁大了一双乌黑得发亮的眸子,真诚地向王学平道谢。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以后少说这些没意思的废话,等你拿了工资,请我美美地吃一顿烤肉串,就算是扯平了!”

“怎么可能扯平呢?我欠你的人情,恐怕下辈子都还不完了!”南琳幽幽地一叹,“你要是没结婚,该多好啊……”

王学平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南琳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如果他还没结婚,她其实愿意嫁给他。

这时,一辆涂着战备迷彩的军用越野车,呼啸而来,眨个眼的工夫,已经越过了收费站的绿色通道。

听了南琳的小声提醒,王学平抬头一看,当即抬起手臂,满面笑容地冲着军用越野车挥舞着右手。

“嘎吱……”军用越野车猛地来了个急刹车,骤然停在了王学平的身前。

“哈哈,老兄弟,可想死老子了……”越野车还没停稳,张文天就从车厢内一跃而下,凌空将王学平整个地抱在了怀里。

“娘的,你小子总算是舍得来见老兄弟啊,我还以为你把老子给忘到了脑后……”王学平紧紧地搂着张文天那宽厚的肩膀,双手狠狠地披打着他的背脊。

“来来来,让老子好好地看看你这一身细皮嫩肉,啧啧,他娘的,又白了三分,象个娘们……你看看老子,黑得象个挖煤的矿工……嘿嘿……”张文天使出吃奶的劲头,猛力地摇晃着王学平的身体。

这哥俩,比亲兄弟还要亲呢,站在一旁的南琳只觉得眼眶一阵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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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天雷

第799章天雷

“我说兄弟,咱们啥也别说,我刚搞完演习的讲评,就赶了过来。我这浑身都是臭汗,得先回去拾掇拾掇,换身衣服,咱们再好好地喝酒叙旧……”张文天抓住王学平的胳膊,强行把他拽上了军用越野车的后座。

王学平钻进车厢里,迎面就闻到一股子浓浓的汗臭和脚臭味,差点没给熏死。

“我说,你有多久没洗过澡了?”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忍住憋闷恶心的感觉,小声问张文天。

“其实我这个当师长的,完全可以每天洗三次澡。可是,在野外实弹演习,干部战士们都很苦啊。他们别说洗澡了,就连喝的水,都是限量供应的……”张文天叹了口气,“我必须和他们同甘共苦!”

王学平轻轻地拍了拍张文天被晒得黝黑的手臂,叹道:“难得的好首长啊!”

“老子的烟都给抽光,先借你几盒!”张文天抢过王学平的随身小包,从里边掏出四盒软盖的中华烟,笑着递给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少校军官说:“这是省委领导才有资格抽的特制中华烟,你和小刘一人两盒,都分了吧。”

少校军官侧着身子,伸出双手,接过张文天手里的中华烟,笑嘻嘻地说:“报告师座,还没上路的时候,就听您提起王部长来着。这一路唠叨下来啊,我和小刘的耳朵里,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小王八蛋,给好烟你抽,都堵不住你那张臭嘴啊?赶紧滚犊子……”张文天冲着少校军官把眼一瞪,少校军官依然笑嘻嘻的,看上去并不怕张文天。

张文天没好气地指着少校军官,笑着给王学平做了介绍:“兄弟,我这是我们师司令部的参谋贾明强,这小子满脑子都是坏水儿,天生的坏种!”

王学平看得出来,张文天明面上骂着贾明强,实际上,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却是拳拳爱护之心。

“开车的这个是我的警卫员,小李。”张文天把前排的两个部下都介绍给了王学平之后,笑着问他,“省委组织部长当得威风不?”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见官大一级,想不威风,都不太可能。”

“哈哈,好小子,刚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一点也不谦虚呀?”张文天乐不可吱地拍打着王学平的大腿。

“嘿嘿,老子现在手底下有一万多精兵强将,齐装满员。只要上边一声令下,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集结完毕,登车出发……”张文天兴冲冲地开始显摆他所掌握的实力,一个不留神,唾沫星居然飞到了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用手掌抹掉了脸上的唾沫,笑吟吟地听张文天讲述整军备战的光荣成果。

张文天老脸一红,多少有些尴尬,吹牛的声音也跟着低了好几度。

“我说老兄弟,从老子临来江海之前,至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始终联系不上你小子。我至今都不知道你把家安在哪里?嫂子又在哪所大学里当副教授?”军用越野车上,除了王学平之外,全是丘八,他也懒得装斯文,索性满口粗话地开始埋怨张文天。

“娘的,老子好不容易才有了领兵的机会,带的又是全军有名的模范主力师,不好好地干出个人样来,岂不是给你这个伯乐丢脸?”张文天笑嘻嘻地念念有词。

王学平没好气地冲张文天翻了个白眼,当场开骂:“他娘的,就凭你我这种过命的交情,老子至今都没有上门问候一下我嫂子,你***还好意思笑得出口……”

彼此之间埋怨了好一番之后,兄弟俩手握着手,会心地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军用越野车在前边开道,王学平的那部奥迪官车紧随其后,一路之上,在交警们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闯过了多少个红灯。

军车闯红灯的行为,对于交警们来说,简直就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事儿,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有位眼尖的值班交警中队长,在发现了王学平的那部奥迪车之后,他赶紧抓起对讲机,通知沿途的所有值勤交警,“有省委领导经过,赶紧手工操作,一路安排绿灯!”

王学平扭头看了眼他的那部车,故意叹了口气,开始数落张文天:“我那部车至今还没有闯过红灯的不良记录,我的好名声,今天算是彻底地被你给败坏了!”

张文天撇了撇嘴,说:“你少和老子扯这些野棉花。你这部车在整个江海省内,横冲直闯都没人敢管。老子还真就不信了,哪个交警脑子进水了,敢拦你的这部省委19号车?”

王学平笑了笑,说:“要不是怕你车上的各种臭味把南琳给熏昏过去,我们俩干脆就都坐你的车了,省得交警们骂我们这些领导搞特权。”

“咦,南琳穿的是警服,你把她也给调来了江海?”张文天刚才光顾着和王学平高兴了,倒把南琳给忘到了脑后。

“嗯,她现在是洪光市局特警大队的大队长。我这么安排,也算是了结了她的一桩心事。”

久别之后的重逢,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当上主力师师长的张文天,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出现了令人振奋的巨大变化。

两部车一前一后,驶到了一座高档的小区门口。尽管两部车都没有出入小区的通行证,可是,负责守卫的保安识得厉害,他不仅不敢拦阻,反而主动按下了电钮。

按照张文天的指点,警卫员小李驾车在小区内七弯八拐,最终停到了一座漂亮的复式楼门前。

“兄弟,到家了。”张文天笑眯眯地从车内钻了出来。

王学平下车后,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栋复式楼,随口问张文天:“这房子好象有些年头了吧?”

“95年买的时候,才3000多点一平,总建筑面积三百多。”张文天笑嘻嘻地说,“我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还要感谢你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知道,张文天指的是,他们两人一起在钱州做生意赚钱的那档子事。

“我听说,你只要在家里的时候,每天帮咱嫂子洗脚搓背?”王学平故意打趣张文天。

“哎,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呢,你嫂子很贤惠,成天帮我洗脚擦背呢,嘿嘿……”张文天连连摆着手,企图撇清“爱妻病”的恶名。

王学平嘿嘿一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兄弟,你还是从实招了吧?”

“不说,不说,打死也不能说!”张文天哈哈一笑,这家伙脸色漆黑泛红,王学平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心虚表现。

“南琳啊,你也不小了,我看学平就很不错的,不如……”张文天接下来的贱话,差点没把王学平给噎死。

南琳俏脸含霜,冷冰冰地说:“姓张的,你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小琳,你别介意,老张是个粗人……”王学平素知南琳的怪脾气,有些担心看着她。

南琳虽然变了脸,却并没有甩手就走,她淡淡地说:“我其实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老兄弟俩久别重逢,高兴了,说点出格的话,我不会介意的。”

王学平听了如此通情达理的话,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笑得非常开心。

张文天瞪着一双牛眼,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南琳了一番,扭头冲着王学平感慨地说:“这丫头明显长大了,比以前只会喊打喊杀,明显要成熟得多。”

王学平抿嘴一笑,说:“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妹子?”

“哈哈,真有你小子的,哪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道理?”张文天微微一楞,紧接着,抬手狠狠地在王学平的胳膊捶了好几下。

“好了,不闲扯了,好兄弟,跟我回家吧。”张文天豪情满怀地拉着王学平的胳膊,两人并肩迈步进了复式楼。

到了门口,张文天拿出钥匙开了门,王学平没见有人迎接,就笑着和张文天开玩笑说:“你不会瞒着嫂子搞突然袭击吧?”

张文天贼贼地一笑,说:“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我就是想给亲爱的老婆一个惊喜。”

众人一齐进到室内后,张文天吩咐警卫员小李:“机灵点,赶紧泡茶。没有热开水,就现烧。”

“老兄弟,这里等于就是你自己家里,你随便坐,我先去洗个冷水澡。哦,对了,主卧室里,有我和你嫂子的结婚照,准保让你小子看了就直流口水,哈哈……”张文天完全不和王学平假客气,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很快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王学平见南琳的脸色一直不冷不热,有心逗她开心,就笑着说:“小琳,咱们去欣赏下嫂子美丽的芳姿。”迈开脚步朝主卧室走去。

南琳点了点头,默默地跟着王学平来到了主卧室的门口。

王学平推开卧室的门,明媚的阳光恰好洒满了整间卧室,光线非常好,他不须抬头,就可以看见,一幅硕大的结婚照,恰好挂在了床前。

王学平面带微笑地仰起脸,心情很舒畅,打算好好地欣赏一下,墙上挂着的半身结婚照。

当他看见那个穿着洁白婚纱,面带甜笑,娇俏可爱地依偎在张文天怀里的女人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大步,差点一头撞进了南琳的怀里。

王学平狠命揉了揉眼眶,强行稳定住心神,全神贯注地看向了穿着洁白婚纱的那个女人……

终于,王学平彻底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滋……”他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子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近在咫尺的南琳,异常惊讶地发现,王学平的双肩微微地抖动着,他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几乎在刹那间,变得异常狰狞,极其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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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动了杀机

第7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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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南琳抬起纤纤玉指,虚扶着王学平一直发抖的手臂,异常关切地小声问他。

“小……小琳,你赶紧关上门,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先让我安静一会……”王学平的眼神空茫,整个人也完全失去了神采,嗓音沙哑,说话声有气无力,前所未见的萎靡不振,令南琳心头不由一酸。

“别楞着了,快去关门,不能让文天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快去……”王学平仿佛掉进了死亡陷阱的猛兽一般,粗重地喘息声,令南琳心尖儿一颤,她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向了门边。

王学平向后伸出剧烈晃动着的右手,颤巍巍地扶在墙上。却不料,他的手突然一软,整个背部**地撞到了墙面上,紧跟着就滑坐到了地面上。

南琳悄悄地从里边把门给反锁了,快步回到了王学平的身旁,伸出纤纤双手,想扶他起来。

王学平喘着粗气,摇着头说:“我先休息一会。”

南琳虽然不知道在王学平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职业的敏感告诉她,一向温文尔雅,即使泰山崩于前,亦不变色的王学平,如今却是前所未见的虚弱,这恰好说明,肯定是出大事了!

“那是什么?”南琳非常担忧地蹲在王学平的身前,柔声安慰他,“我知道的,你一直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真正的男人,我相信,没有你过不去的坎……”

王学平吃力地仰起脸,缓缓伸出手,在南琳洁白细腻的手腕上,轻轻地捏了捏,感慨地说:“小琳,我没看错你……”

南琳温柔地一笑,说:“今天的这个时候,能够陪在你的身边,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南琳低下头的时候,一股微风忽然刮进室内,原本卷起的窗帘下摆,被吹开了一角。

“咦,那是什么?”南琳的枪法很准,眼神锐利之极,她隐约发觉,靠墙边角落里的窗帘下摆,有一团白色的物体,露出了一角。

南琳快步走了过去,抬手撩起窗帘,定睛一看,敢情是一团用过的卫生纸,皱皱巴巴地揉成了一团。

她俯下身子,伸手把那团卫生纸捡了起来,轻轻地捏了捏,纸团里好象有什么东西,于是信手打开来一看……

“啊……”南琳意识到什么,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满面通红,十分慌乱地把手里的那团卫生纸,随手又扔到了地面上。

听见南琳的尖叫声,王学平下意识地抬起头,他惊讶地发觉,她那张原本洁白无暇的玉面,突然莫名其妙的红得不象话,几欲滴出血来。

王学平怀着巨大的疑惑,顺着南琳的视线,朝地面看去,“嗯?!”他的眼神立时一凝:地面上,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旁边,赫然躺着一只粉红色的安全套。

他也不在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头,霍地站起身子,快步走到了安全套的跟前。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已经在室内散溢开来,王学平强忍住恶心,屏住呼吸,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只粉红色的安全套。

只见,安全套内的底部,依然残留着没有完全干涸的白浊黏腻的污秽液体……

王学平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脸色铁青,久久无语。

曾经当过一段时间钱州市局局长的王学平,多多少少有一些刑侦方面的常识。

仅仅从地上这只安全套内,依然残留着男人发泄出来的液体这个事实,就足以说明,就在今天早上的不久之前,那对狗男女一定在这间卧室里疯狂的偷过情。

王学平缓缓地站起身子,狠命地甩了甩脑袋,强迫他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

南琳幽幽一叹,缓步走到王学平的身前,温柔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也许……也许是别人借住过张家大嫂的房子?”南琳故意这么说,王学平的异常反应,令她极为担心。

南琳跟随王学平多年,她深深地懂得,张文天在王学平心目中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接受过多年训练的南琳,在专业方面的能力,自然要比王学平强悍得多。

由地上这只未曾完全干涸的安全套,联想到王学平进卧室后看见结婚照上那个女人的异常反应,南琳已经敏感的意识到,张文天的老婆不仅出了轨,甚至还胆大包天地把野男人带回到家里,就在属于张文天的床上肆无忌惮的偷情。

令南琳感觉到匪夷所思的是,张文天的老婆在偷情之后,也许是由于慌乱,也许是疏忽大意了,居然没把现场收拾干净,从而留下了确凿无误的证据。

“小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就别再安慰我了。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墙上的这个贱女人和别的男人在车里……”王学平深深地吸了口气,抿紧了嘴唇,他的心窝上仿佛被人恶狠狠地打了一拳,魂都疼飞了!

南琳惊骇地发现,从王学平的嘴角缝隙里边,淌出了一缕缕鲜艳夺目的血痕!

“哥,你千万别冲动,我怕……”南琳心急如焚,死死地楼住了王学平的一只胳膊。

南琳非常清楚,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绝少动怒的王学平,此时此刻,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王学平抬手抹去嘴角上的血痕,居然诡异的展颜一笑,“小琳,我没事的。”

“哥,你千万要冷静啊……”南琳不敢大声劝解,却又担心王学平出事,她紧咬银牙,索性将柔软温香的娇躯整个地依偎进了王学平的怀中,希望能够缓和一下王学平一直憋在心里的雄雄怒火。

“我现在很冷静。”王学平缓慢地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双拳,他轻轻地捧起南琳那张足以祸国殃民的绝美娇颜,温柔地说,“小琳,我今天下午就送你回云州!亲爱的,实在是很抱歉,以后,我恐怕再也没有资格陪伴在你的左右了……”

王学平越是笑容满面,越是显得异常的温柔,南琳就越害怕。

“哥,你想干什么?你……你千万别乱来……”南琳吓得浑身上下直打寒战,她拼命地搂住了王学平的脖子,将小脸贴在他那寒冰刺骨的脸颊之上,亲昵地磨蹭着……

“小琳,对不起,你的两年之约,我恐怕……”王学平艰难地别过头去,“还记得你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的那只储钱罐么?”

心慌意乱的南琳,哪还有心思想考虑别的事,她胡乱地点了点头。

王学平笑着说:“那只储钱罐千万别丢了,里边有瑞士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帐号就是你的生日。自从认识你之后,每年我都要搜集一些好玩的东西,托人放到箱子里去……”

“小琳,我是个天生坏蛋,既给不了你婚姻,也不值得你再替我守上两年。回云州之后,你别再抛头露面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王学平拉住南琳的小手,想挣脱她的束缚。

王学平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之上,掠过一丝椎心的痛楚,再次抬头的时候,依然是笑容满面。

“不……我不许你不要我……”南琳泪流满面地亲吻着王学平,“我是你的……我其实心里早就愿意做你的女人了……”

“乖,别说傻话了。我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你忘了我吧……”王学平还没说出更难听的话,南琳秀丽的脸颊突如其来地贴紧了他的大嘴,堵得严严实实的,不留下一丝缝隙。

“老公,你听我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文天是你最最要好的兄弟,你们俩的交情足以换命。文天和你一样,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真汉子,他对那个贱人付出了太多的感情,哪里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以他的火爆脾气,只要得知了实情,一定会提枪杀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先杀了奸夫,再杀淫妇,最后自杀……”南琳的力气大得出奇,王学平的脖子被她的胳膊箍得死紧,丝毫也动弹不得,“老公,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已经动了杀机。你不想文天冒险,所以打算瞒着文天,自己动手。可是,你又没有十足的把握不露馅,所以才想到先把我送走,是吧?”

“你心里始终有我,遇到了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是不是?”南琳发觉王学平挣扎的力道逐渐减弱了下来,她暗暗松了口气,说话也更加的利索,“老公,我至今还记得你曾经私下里发过的一个毒誓:谁敢让你和你的兄弟很不痛快,你一定想方设法地让他们全家都不痛快,包括他们全家的女人……”

“老公,你想做魔鬼,我就做你的妖女。即使你最终下了地狱,我也会一直跟着你,无怨无悔……”南琳说到动情处,凑上小嘴,吻住了王学平的嘴,并且伸出滑嫩细腻的小香舌,顶进了他的嘴里……

“我可爱的小天使……”王学平震惊之余,彻彻底底地被南琳给感动了,他实在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反手搂紧了南琳的纤腰,恨不得把她整个地揉进骨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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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下狠手

第824章下狠手

“小李,茶泡好了没有?”门外传来了张文天的大嗓门。

王学平赶紧松开了南琳,南琳叹了口气,说:“你兄弟张文天看见卧室门关着,搞不好还以为我们在里边……”

“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察觉到蛛丝马迹,否则,真要出人命的!”王学平神智猛地一清,他当即俯下身子,强忍着恶心,用南琳递给他的五张餐巾纸,包起了那团卫生纸和安全套。

见王学平想把罪证装进他自己的随身包里,南琳伸手拦住了他,小声提醒说:“你的包不安全,还是放我这里吧。”

王学平立时清醒了过来,拍了拍脑袋说:“你提醒得太对了,他可以冲我的包里随便的翻烟抽,却不可能去检查你的坤包。”

南琳踮起脚尖,手里拿着雪白的餐巾纸,替王学平把嘴角的血痕,擦拭得一干二净。

“等会应该怎么向那个家伙解释?”王学平的心灵终究还是乱了,一时无法想清楚很细的东西。

“我觉得呢,你出去后啥都别说,只和他玩暧昧,让他故意想歪到我们俩的身上,就行了。”南琳拿出了警界精英的专业素质,冷静理智地提出了建议。

王学平仔细一想,以张文天的性格,还真不可能细问他和南琳之间的事。

等王学平和南琳密谋了一番,双双出门来到客厅的时候,就见张文天神色怪异地望着他们,似笑非笑。

南琳借口要上洗手间,故意留下机会,让张文天去审问王学平。

“娘的,你们每天都在一起,就忍不了这么一小会儿?”张文天笑嘻嘻地拿王学平寻开心。

“嘿嘿……”王学平强忍着心里的痛楚,故作脸红地装羞涩。

“得,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和南琳的事,我才懒得管。等她出来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喝酒去。”张文天抬起大手,很有气势地凌空一挥,“小李,把我藏着的飞天茅台带上,我要和老兄弟好好地痛饮几瓶。”

王学平心里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让他心痛如刀绞的所在,嘴上不得不客气地问张文天:“不等你那位一起?”

“她呀,手机居然关了机。我给她办公室去过电话,同事说她上午就一节课,下了课就走了……”张文天大大咧咧地满不在乎。

知道内情的王学平心里又自一痛,那个贱人早上刚和情人在张文天的床上偷过腥,她中午居然又跑去和郭晓军相会了,贱货!

南琳从洗手间里出来之后,她故意装作害羞的样子,不敢正眼去看张文天。

张文天心里暗乐,他悄悄地拉着王学平的手,小声说:“小南比你面皮子薄很多。”

“嘿嘿……”王学平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心里却在想,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南琳这小妮子居然有演戏的天赋!

临上车前,王学平接到杨浓打来的电话,“老板,一切准备就绪,您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我好安排上菜。”

王学平淡淡地说:“我们这就过去,比较复杂的菜品,可以先开始做了。”

话筒那头的杨浓隐约听出王学平说话的口气不对,他心想,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中午,就变了天呢?

王学平转过脸看向张文天的时候,又是一脸的笑容,他说:“鉴于兄弟你回来了,我想招待得好一点,就在省委小招提前预订了牡丹厅。”

张文天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问王学平:“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省委常委专用的宴会厅?”

王学平吸了口气,强忍着内心的剧痛,笑着说:“省里每位常委,在省委小招里边,都拥有各地单独使用的宴客厅,算是一种特殊的待遇吧。”面部肌肉笑得发酸。

“呵呵,好,老子今天就带着你们两个,见识一下省委领导的专用吃饭的场所。”张文天觉得很有面子,冲着警卫员和贾参谋,高高地仰着脑袋。

张文天又想把王学平拉到他的越野车上,王学平连连摆着手说:“南琳那里还有点事,我得先安抚好她,免得影响等会咱们喝酒的兴致。”

“你呀,对自己的女人,心思就是细腻,难怪很有女人缘啊!”张文天感慨过后,抬腿登上了他的那辆军用越野车。

王学平坐进他自己的那部奥迪车后,小声嘱咐司机小马:“等会出了小区后,你把车停在路边上,自己打车去省委小招找我。”

“好的。”司机小马一听就明白了,王学平这是有事想和美丽的女警说,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说了两个字,就再不吭声。

出了小区后,司机小马打了两把方向盘,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推门下了车。

南琳坐进没有熄火的驾驶室里,抬脚重重地踩下了油门,极其娴熟地驾着奥迪车,很快就追上了张文天那部越野车,并且一直稳稳地跟在后边。

“等会,我想把老张先灌醉了,你替我提前预备好醒酒的药。”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只要一想到老张要去碰那个贱人,我这心里就非常不是个滋味。”

“纸不可能永远包得住火,我见识短,一时间想不出好办法来。你赶紧想想办法,先不露痕迹地把他们两个拆开来再说,尽量少见面。”南琳一边驾车,一边小声替王学平出主意。

王学平点了点头,仔细地琢磨了一阵,狠吸了一口烟之后,说:“等会咱们俩分个工,我负责套老张的话,顺便把他灌醉了。警卫员和参谋,就交给你和杨浓了。”

“好的,没问题,其实我会喝酒,酒量还不差的!”南琳抿唇一笑,那妩媚不可方物的妙态,令王学平不由一呆。

“今天幸好你就在我身边,不然的话,我还真难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地冷静下来,那个后果……”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后怕,心里越发感激南琳的开朗和大度。

“我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直说你自己是个坏蛋,可是,在我的心里……”南琳掐断了话头,王学平却可以顺理成章地猜想出她想说的真实意思。

“我现在仔细地一想,你还真说对了,按照文天的性格,他对他那个贱人又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最终的结局,肯定是玉石俱焚呐。”王学平直觉得背心上,直往外冒冷汗。

“嗯,越是关键时刻,你越需要保持冷静,不能冲动。”南琳说的话,王学平觉得非常顺耳。

“小琳,你知道么,和那个女人偷情的,就是常务副省长郭怀民的儿子郭晓军。不把郭怀民弄下台,我就算是再怎么折腾郭晓军,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反而随时随地都要提防郭怀民的绝地反扑。”王学平望着南琳那姣好的背影,补充说明了郭晓军的雄厚背景,“老郭在江海省内工作多年,不仅人脉深厚,而且势力遍及各个要害部门,据说老郭还很有希望竞争上省长大位……”

南琳点了点头,说:“跟在你的身边这么些年,没吃猪肉,总看见过猪走路吧?其实,这就和我们警方打黑一样,不把幕后的强大保护伞打垮打烂,只抓台面上的小喽罗,有什么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王学平十分惊讶地望着南琳。

“我如果不装得笨一点,早就被某些色狼给祸害了!”南琳瞅了空子,扭头冲着王学平飞了个白眼。

王学平心头一片暖洋洋的,今天在卧室里,要不是南琳搂住他,极力地抚慰着他那颗严重受伤的心灵,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想从哪个方向入手?”南琳竭尽全力地想引开王学平的注意力,不让他有时间去想那极其龌龊的事情。

“我刚和省委党群副书记司马安达成了共识,那就先从外围开始吧,优先剪除郭怀民的铁杆羽翼,省厅的常务副厅长张刚。”把这话说出口之后,王学平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一大截,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目标和希望。

“那个女人怎么办?”南琳敏锐地察觉到王学平终于完全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她心想,车后的这家伙还真是个天生的政治动物,只要一提及整人、权势和谋略,神经中枢就会莫名其妙地敏感和兴奋。

“她不是一个人,上有父母,下可能有兄弟姐妹,我会好好地教教她,让她知道知道,不想克制无耻**的可悲下场……”王学平乌黑的眼眸里,深邃之极,完全不可见底。

“她毕竟是文天的现任妻子,你不能乱来……”南琳极为担心地扭头看了眼王学平。

王学平翘起二郎腿,点上烟,慢条斯:“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她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冲着文天的面子,我不会要了她的命。我会在海外替她找个很棒的地方,让她老老实实地修心养性,争取下辈子重新做人。”南琳很有点毛骨悚然之感。

“你是意思是在国外把她软禁起来?”南琳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文天也有些实力,现在又是军中干将,只要那个女人还留在国内,难保不会被他找着。所以呢,等她去了非洲的某个小国,随便制造一点事故啥的,就可以让她从人间彻底蒸发,一辈子守着枯灯古佛,忏悔去吧。至于,郭家的人嘛,哼哼……”王学平说得轻描淡写,南琳却觉得不寒而栗。

到了省委小招之后,南琳在临下车之前,突然对王学平说:“刚才在卧室里,我是看你非常冲动,想安慰下你,所以,说了很多的过头话。现在,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我不得不告诉你,刚才我说的某些话,其实是不能做数的。”

开什么玩笑啊?王学平瞪大了眼珠子楞楞地盯着娇颜如花的南琳,心下一阵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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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小姨妹

,第825章小姨妹

刚才有些话是不能做数的?究竟是哪些话不能做数?

王学平暗暗苦笑不已,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年里,南琳也学乖了!

一行人进了牡丹厅后,张文天指着墙角处的一只古香古色的花瓶,感叹道:“这玩意我曾经在省博物馆里见过几次,如今,却跑到这里来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花瓶是个古董。”他看着兴高采烈的张文天,心里莫名地又是一痛。

如此大丈夫,竟然被老婆给硬塞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奇耻大辱啊!

“好兄弟,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对,哪里不舒服了?”张文天十分关切地问王学平,他发觉王学平的脸部肌肉扭曲作了一团,尽管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呵呵,我今天起晚了,没吃早饭,胃有点不太舒服。”王学平反应很快,马上找到了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等会你少喝点酒,免得伤胃太狠。”张文天抬手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你我是一辈子的兄弟,不可能只喝今天这顿酒,就散伙了吧?等会一定悠着点,能喝就喝,不能喝,我替你喝。”

站在一旁的南琳见王学平勉强装出一副很受用,很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里难过极了!

这么一个坚忍不拔的男人,此时此刻,天知道,他的心里承受着多么大的煎熬和痛苦,也难为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正是因为那个不知道廉耻的女人,唉,真是做孽啊!

由于好几年的朝夕相处,南琳非常了解王学平的个性,他表面上越是显得不在意,越是被迫强颜欢笑,他心里的怨念就越深。

唉,郭怀民一家老小未来的命运,绝对不容乐观!

“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吧!”王学平发觉南琳的情绪有些不对,他赶紧大声招呼着众人落座。

“文天,我本想把武警和军区的朋友也叫到一起来。可是,考虑到今天是家宴,我就没请他们,改天再叫他们来,好好地聚一聚。”王学平递了支烟给张文天,含笑解释了今天人少的原因。

“老兄弟,你这么做就对了。你我兄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正该好好地说说知心话,私房话。”张文天随手拿起打火机替王学平点了烟,“其实呢,我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跟你说……”

王学平冲张文天微微一笑,心里却重重地一叹,老兄弟啊,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却又必须瞒着你,我心里疼啊!

“小贾、小李,你们也都别拘束,随意点,在老兄弟这里,就等于是回了自己的家一样。”张文天大手一挥,招呼着他的部下们放开胸怀,享受生活。

“我发现,你很欣赏那个贾参谋?”王学平没心思闲聊,纯属没话找话说,想打开张文天的话匣子。

张文天点了点头,小声说:“你别看他现在显得很沉闷,到了演习场上,生龙活虎的,就象是一头已经盯上了猎物的恶狼。”

“我不懂军事,你知道的。”王学平确实是个军事盲,张文天早就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嗯,军事机密我不能说,总之,小贾很有战术头脑,脑袋瓜灵光得很。在我那个师,一万多精锐将士里边,我最欣赏的就是他了。”张文天给了贾参谋很高的评价,这令王学平大感意外。

在杨浓的安排之下,各类佳肴源源不断地端上了桌子,菜品很快就上齐了。

“哟嗬,这才六分钟啊,菜就全部上齐了,你们地方上领导的待遇,确实超凡脱俗啊。”张文天故意开起了小玩笑。

“我这其实也是沾了你这位部队首长的光,平时上菜也没家这么快过。”王学平以玩笑对玩笑,巧妙地回应了张文天的逗趣。

“你小子呀,嘴巴从来不饶人,我说不过你,来,兄弟感情深,一口扪!”张文天拿起已经开了封的25年飞天茅台,替王学平和他自己倒满了杯中酒。

王学平起身举起酒杯,在和张文天碰杯的时候,他真心诚意地说:“兄弟情谊,天长地久。”

“老兄弟,说句心里话,在我的心里边,你比我老婆还要重要得多。”张文天话音未落,仰起脖子,只一口将杯中酒全部吞下了肚里。

王学平只要一想起那个贱女人,就仿佛吃了一只绿头大苍蝇似的,心里极不痛快。

连续干了三杯之后,王学平在放下酒杯的同时,笑眯眯地问张文天:“你***居然有脸说老子比你那个女人重要,至今,我对她都一无所知啊。”

南琳一边细细地咀嚼着小嘴里的鱼块,一边心想,这是他要摸底了吧!

“呵呵,都怪我,一心扑在了事业上,有些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张文天态度诚恳地自罚酒三组,每组三杯。

如果是往常,王学平肯定会拦阻张文天,今天,他却迫切希望把老张灌醉。

“你嫂子叫杨凝秋,现在是省属的江海师范大学副教授,教的是汉语言文学……”张文天兴致勃勃地把那个女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王学平做了介绍,“当初,她嫁给我的时候,确实是我高攀了。你知道的,我当时在老张家根本就不受宠,成天瞎胡混……”

南琳咽下嘴里的鱼肉,心里幽然一叹,杨凝秋啊,杨凝秋,你干什么不好,为啥非要给这个家伙的铁杆弟兄戴绿帽呢?现在,谁都帮不了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听说,嫂子的父亲曾任过副省长?”为了套出杨凝秋的底细,王学平强忍住巨大恶心,横下一条心,强迫他自己喊出了“嫂子”这两个极其沉重的字眼。

“呵呵,那都是老皇历了,我岳父已经在省政协做了一届半的副主席,两年后一换届,就彻底地退下来了……”张文天喝了口酒,开始介绍他老丈人的情况。

王学平隐约记得,省政协确实有一位姓杨的副主席,还曾经见过一面,仅从相貌上看,那位杨副主席应该是个有福之人。

“咱嫂子是家里的独苗?”王学平此话刚问出口,南琳心里重重地一叹,杨凝秋真是害死人呐,杨家老小从此将不得安宁。

“呵呵,凝秋是家中的长女,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岳父的思想观点相对比较保守一点,重男轻女,对凝秋他弟弟,照顾得无微不至。”张文天做梦也没有料到,王学平是在故意套他的话,所以,他介绍得非常详细。

王学平心想,那个贱货居然还有个妹妹,嗯,好,很好,很强大!

“呵呵,常言说得好,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你的那位姨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王学平笑得很邪恶,南琳敏锐地察觉到,王学平的贼笑,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嘿嘿,你又不是知道,我有‘妻管严’。我即使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呐!我那个姨妹大学毕业后,就去了英国,很可能就在那边定居了。”张文天的补充介绍,令王学平略微有些失望,少了一个可以报复的对象,味道要差上很多呢。

“你那位小舅子也出国了?”王学平把浓浓的恶意,深深地隐藏进了心窝里边,令张文天察觉不出丝毫端倪。

“哪倒没有,那小子从小娇生惯养,又不好好读书,出国也只能去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在我老丈人的支持下,他开了家贸易公司,专门倒卖些钢材之类的紧俏物资。”张文天又喝了一杯酒,“我小舅子叫杨凝雷,以后,你有机会的时候,帮着照应下。”

王学平以有心算计无心,张文天又对王学平完全不设防,王学平自然可以得到他所有想知道的信息。

王学平点了点头,开朗地一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的。”

南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强忍着巨大的悲愤,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接一个地套出了杨家的全部底细。

她的心里仿佛打碎了一只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式各样的滋味,全都混杂在了一块,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张文天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王学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问我的情况,说说你自己吧。”

“我啊,除了个南琳搞成了一对,别的还真没啥变化。”王学平故意调侃南琳,谁叫这个小妮子居然翻脸不认帐了呢?

南琳知道,王学平这是在报复她,是对她临下车前所说的那番话,表达出极大的不满。

她装出听不懂的模样,把头一低,埋头继续吃菜。

“嘿嘿……”张文天开心地一笑,“我早就知道你们俩彼此有情,现在还真的好事成了双,恭喜啊!”

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张文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嘿嘿,别看我是个大老粗,有时候心还是蛮细的。上次,你订婚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小南的眼圈发红……”

“张大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南琳俏脸立时一红,瞪着一双杏眼,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哈哈,染我给说中了吧……”张文天一阵大乐,王学平嘴角一翘,他心想,敢情小妮子是想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呢,嘿嘿,慢慢地玩,有的是时间。

“滴滴滴……”张文天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电话一听,马上高兴地说,“老婆,我在省委小招和兄弟一起吃饭,你赶紧过来吧……”

南琳异常紧张盯着王学平,却一无所获,他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

(本月兄弟们都不给力呀,别说进月票分类榜前十了,甚至连前二十都没进去,司空很受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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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金老

,第826章金老

“文天,我看见卫生间里有你脱下来的脏衣服,怎么不放进洗衣机里洗干净了,再出门呢?”王学平距离张文天近在咫尺,话筒那头女人的埋怨声,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什么玩意嘛,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摆你妈的狗屁谱,王学平心里非常不屑,脸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老婆,是我错了,等我回来马上洗干净。”张文天陪着笑脸,连声认错。

王学平的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了,他担心忍不住会漏底,就笑着举起酒杯,冲着贾参谋和小李示意喝酒。

贾参谋和警卫员小李都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双手捧着酒杯,恭恭敬敬地和王学碰了杯。

“干!”王学平心中的愤懑,全都化为了一个“干”字,声音响亮宏大。

“老婆,真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你过来陪着说说话。”张文天恳切地要把杨凝秋叫来和王学平认识一下。

“你的那些狐朋狗党,我一个都不想认识,你别喝多了,早点回家吧。”没等张文天把话说完,杨凝秋就挂断了电话。

“老兄弟,我老婆她脾气怪,今天上课又有点累了,所以来不了……”张文天满是歉意地向王学平解释一番。

“呵呵,没什么,女人嘛如衣服,你我兄弟才是手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学平若有深意地望着张文天。

王学平本以为张文天会反驳他的这个谬论,却不料,张文天重重地点了点头,毫不含糊地说:“假如你有难,我老张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和你站在一起。”

“来,来,来,把酒满上,咱们兄弟俩干一组。”王学平拉着张文天那十分粗糙的大手,他又是心酸,又是高兴。

南琳心想,那个女人不来,这就对了。真来了,就等于是亲手拿着匕首,一刀接着一刀地剜王学平的心脏。

万一,惹毛了王学平,当场翻了脸,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祸事?

这些年,南琳一直贴身跟在王学平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她心里非常清楚,即使撇开手握军权强盛无比的老王家,王学平自己在私下里发展起来的潜势力,就已经极其可观。

君王一怒,血流成河,绝对不是吓唬人的玩笑话!

王学平和张文天连干了三杯,彼此相视一笑,兄弟手足之情,比血还浓。

接下来,王学平和张文天推杯换盏,很快就干掉了三瓶25年的飞天茅台。

警卫员小李皱了皱,很想过去劝说一下张文天少喝点,已经过量了!

南琳抬手水嫩的手腕,冲小李和贾参谋举起了酒杯,笑着说:“二位应该是初次来江海吧?我替学平略尽地主之谊,敬二位一杯。”

警卫员小李和贾参谋慌忙举起酒杯,他们也都不是傻子,面前这个靓丽的女警明显就是他们首长老兄弟的女人,这个面子绝对不能不给!

南琳陪着小李和贾参谋连喝了三杯,她脸不变色,气不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张文天看了这一幕,不由感慨地说:“这才多久没见呐,南琳居然变得如此的厉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其实我也很纳闷呢,她平时不哼不哈的,很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装傻。”

张文天哈哈一笑,说:“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儿啊?”

“可不是么?只要是人,就有犯错误的时候。我一个待着的时候,也会胡思乱想。有时候甚至想到了可怕的事情,万一我老婆背着我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我该怎么办?”王学平借着酒意想套张文天的真心话,以便精确地作出下一步的计划。

“怎么办?凉拌!”张文天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拍打着腰间的枪套,“以你的脾气,估计是要祸害掉那个野男人全家的女人,再把他们全都打入十八层地狱。如果换作是我的话,老子腰里的铁家伙可不是吃素的,挨着个的杀了奸夫全家,再回头崩了淫妇……也不需要等军事法庭审判了,老子死也要死得干脆,不能受那种侮辱,老子自己消灭掉自己,行不行?”

王学平瞥了眼从张文天腰间凸出来的枪套,心里暗暗一叹,果然被他料中了!

幸好,有南琳在身边安抚住了王学平,没让他胡来,否则,绝对会爆出惊天动地的大血案!

“兄弟,你今天有点奇怪啊,怎么忽然想到了这种闹心的事?”张文天半眯着一双醉眼,信口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说:“高家的三公子,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高家的三公子?高晓林?”张文天忽然仰天一阵狂笑,“哈哈,乐死老子,他姓高的,居然也有今天呐……”

王学平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异常苦涩,文天这个伟丈夫,居然也戴上了一顶绿帽,这年头的女人究竟有多少**需要去满足?

“我说,按照上边的规定,只有军级以上的首长才能配备警卫员的么?你这个大校师长啥时候有了警卫员?”王学平不想继续这个令他感到异常难堪的话题。

“呵呵,其实性质差不多,小李是我从师直属的侦察连精挑细选上来的。他名义上是照顾我生活的公务员,实际,一人身兼多职。他既是我的司机,又是公务员,还是警卫员,一专多能嘛!”张文天因为高兴,确实喝高了,脑袋开始发晕。

“嘿嘿,你小子现在手握雄兵过万,比我这个组织部长,可强得太多了!”王学平也喝了不少酒,信口胡诌。

“屁话,老子别看是个大校师长,转业到地方来,能够当个实权的处长,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张文天斜眼睨着王学平,“你还别说,老子就喜欢带兵的滋味,即使不能真刀真枪的和帝国主义干,心里也舒坦!”

酒终席罢的时候,张文天被王学平给灌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王学平招手把警卫员小李叫到了身旁,用商量的口吻地劝导他:“我们兄弟俩久别重逢,心里都异常高兴。你们首长的女人比喜欢看到他喝多的样子,所以呢,暂时不能回家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的地方,等会我就领着一起住进去,怎么样?”

警卫员小李摸着脑袋说:“在部队的时候,首长他几乎每天都要和我提起您的光辉事迹,说句心里话,您的指示就等于是我们师长的指示,我和老贾都听您的。”

王学平点了点头,类似小李这么机灵懂事的警卫员,难怪张文天会如此的喜欢。

离开宴会厅的时候,省委小招的总经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异常谦逊地做了自我批评,“王部长,您对今天的菜品还满意么?如果您吃得不爽口,就是我的严重失职,应该向您深刻的检讨。”

省委小招的全名是江海山庄,原本隶属于省机关事务管理局。后来,为了更好地接待上级首长或是重要外宾,省里作出了新的决定,把省委小招改隶省接待办直管。

王学平无心和这种小角色多作纠缠,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含糊地说:“还行吧!”掉头就走。

出门后,王学平让司机小马驾着他的奥迪官车在前面开路,他陪着张文天登上了军用越野车。

“……学平……如果我老婆敢偷人,老子一定宰了她……呃……还有奸夫的全家……”烂醉如泥的张文天躺在王学平的腿上,一路说着胡话。

王学平胸口猛地一痛,只觉得有人攥着锋利的尖刀,正在对他施展千刀万剐的绝技,一刀接一刀的凌迟着他的心脏。

由于沿途的交警,一路绿灯放行,两部车很快就驶上了去华龙山庄的盘山公路。

到了地头,王学平吩咐早就迎接在路旁的刘湘平:“这位是老张家的公子,一定要妥善安排一下,让他休息好,娱乐好。”

刘湘平心领神会地笑道:“王少,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地招待张公子,包准让他满意。”

王学平又叫过警卫员小李和贾参谋,嘱咐说:“你们也随便休息一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完全没必要考虑费用问题。”

刘湘平听了王学平的话,他象是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了两张金卡,分别递到了警卫员小李和贾参谋的手上,笑眯眯地说:“山庄的客人,都必须持卡消费,你们凭着手上的卡,随心所欲地消遣。”

警卫员小李虽然将卡收进了兜里,却一本正经地对王学平说:“我想守在首长的身旁,等他醒来了,肯定会口渴,不能没人照应着。”

王学平心想,老张的眼光不差,没有看走眼,这个小李看样子倒是对张文天蛮忠心的,好样的!

见王学平的目光挪到了自己的身上,贾参谋笑了笑,小声说:“我看得出来,您有心事。我并不想给您和文天添乱,还是自我坦白吧,我是老金家的外孙辈,和文天在军中也是一见如故。”

王学平心下一阵释然,敢情这位贾参谋竟然是党国九老之一的金老的外孙。难怪,吃饭的时候,贾参谋看向他的眼神,一直很有些古怪。

(月票惨不忍睹啊,都跌出了前七十名了,司空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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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调虎离山

第827章调虎离山(月票在哪里?)

“既然你是金老爷子的外孙,那么,咱们俩算是平辈的兄弟了。文天的辈份其实高过我们,嘿嘿,如果是在京城认识的,论起大辈份来,咱们得管他叫叔叔呢,哈哈……”王学平信口和贾参谋开起了玩笑。

贾参谋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叹了口气,说:“不管是庙堂,还是江湖,只有建立在雄厚实力基础的辈份,才有那么一点效果。”

王学平眼眸一闪,看样子,这个小贾和他思想有点相近,都是实力挂帅的现实中人!

自从建国后,老金家的第一代长辈们就脱离了军界,转入了政界发展。至今依然健在的金老,曾任政治ju常委,内阁副相,中顾委副主任,乃是德高望重的党国九老之一。

“你是文天的兄弟,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先自己随便玩,我还有点事需要安排一下。”王学平诚恳地望着贾明强。

贾明强微微一笑,说:“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敢肯定,多半和文天大哥有关。文天曾经说过,你和他是拥有过命交情的铁杆,我自然信得过你,绝对不会害他。”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你也是世家子,不可能不懂怎样让自己更愉快吧?我先忙我的事,回头咱们再好好地聊一聊。”

两个人握手告别之后,南琳驾车送王学平离开了山庄,司机小马驾驶着从山庄借来的一辆普桑车,紧紧地跟在后边。

下山的路上,南琳小声问王学平:“你打算怎么办?”

“文天那小子特别黏老婆,我今天可以把他灌醉了,明天呢?”王学平狠狠地吸了口烟,“所以,必须先想个办法,让那个贱货暂时离开江海省,等文天假期结束后,一切就都好办了。”

南琳仔细地一想,王学平这个想法,倒不失为一个临时解决问题的良方。

“老杨,你联系下江海师范大学的顾校长,让他到部里来,我有事找他。”王学平拿起手机拨通了杨浓的电话,仔细地叮嘱了一番,才收了线。

“唉,文天是现役军人,郭晓军破坏的是军婚。如果不是顾忌到文天要杀人的因素,仅凭这一条,就可以让郭晓军那个人渣身败名裂,蹲进监狱。老子有的是办法,在里边弄死他。”王学平心中憋闷异常,按下了车窗,任凭凛烈的山风疯狂地刮进车内。

“现在说这个,没有什么意思,你还是想个好办法,让他们俩顺利地分开吧。这日子啊,明显已经过不下去了。”南琳幽幽一叹,“不自重的女人,没人会尊重。说实话,我也很看不惯。”

“谁说不是呢?眼看着文天事业有成,前途无量,那个贱货却……我绝饶不了……”王学平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痛彻心肺。

“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不敢多劝,就只是一条,不能做得太过火了!”南琳担心王学平的报复太过惨烈,反而会影响到他在天朝政坛蒸蒸日上的地位。

“你就瞧好吧。谁让我心痛,我就让他全家都陪着一起下地狱。一刀杀了那对狗男女,那也太过便宜他们了。我要慢慢地和他们玩,玩得就是个心惊肉跳……生不如死……”王学平乌黑得发亮的眸子里,闪现着狠辣果决的厉芒。

当王学平乘车回到省委组织部的时候,江海师范大学的校长顾云已经赶到了,他正在杨浓的办公室里闲聊着拉家常。

“部长,您回来了?”眼尖的杨浓一眼就看见从门口经过的王学平,他并没有惊动顾云,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动声色地跟着进了部长办公室。

“嗯,你让顾校长进来吧。”王学平坐到椅子上,点上烟,嘱咐杨浓把顾云带进来。

“王部长,您好。”顾云隔着老远就堆起了笑脸,向王学平发出了毕恭毕敬的问候。

“顾校长,坐吧,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王学平含笑和顾云绕起了圈子。

“是啊,上次三附中那件事,严格意义来说,我这个当校长的,确实负有不小的领导责任。”顾云显得异常的谦逊。

王学平笑了笑,说:“顾校长的本届任期到何时结束?”

顾云的心头顿时一凛,他虽然是个大学校长,可是,如今的大学哪有半分**性,早就成了大衙门!

所以,他必须先是个够级别的官僚,才有可能登上正厅级校长的宝座。

江海师范大学,是省属的正厅级师范类高校,其人、财、物都归省里管,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恰好管着顾云脑袋上的那顶乌纱帽。

“王部长,我当了四年多的校长,按照任期制,明年……”顾云摸不清楚王学平话里的意思,说话也就变得磕磕巴巴的。

“经过查证,上次选调生舞弊一案,不仅有三附中的老师参与其中,更有你们师范大学的校级领导身涉事内,明年的正常换届选举工作,难免不会受到冲击……”王学平云遮雾罩,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把顾云给整得晕晕乎乎的,几乎快要坐不住了。

关于人事方面的某些要命的话,从省委组织部长的口里说出来,具有绝对的权威性,不容顾云有丝毫的置疑。

“王部长,我的态度非常鲜明,坚决按照领导的指示办理。对那些隐藏在人民内部的害群之马,一定要毫不留情地予以铲除,绝对不能姑息……”顾云赶紧向王学平表明了态度。

王学平按铃叫来了秘书小曹,吩咐说:“给顾校长泡杯茶。”小曹手脚麻利地泡好了茶,端到了顾云的面前。

顾云欠着身子接过了茶杯,轻轻地放到了桌面上,原本紧绷着的心情,总算是略微地松弛了一点。

透过王学平的暗示,顾云心里基本有了个谱,面前这位王部长一定有需要他效劳的地方。

“顾校长,我一直对古汉语有着莫名其妙的兴趣。最近,学术界有没有比较重要的研讨会之类的活动?”王学平不露痕迹地开始诱导顾云。

顾云凝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答说:“中科院过几天倒是有个汉语言文学一类的研讨活动,我曾经看过邀请名单,上面有很多大师级的人物。”

王学平心里暗暗觉得好笑,顾云这种油滑的官僚,仅仅当个校长,还真有点“屈才”的味道。

不过,这样也好,换个非常有正义感的校长,王学平需要花费的工夫,恐怕就要倍增了!

“过几天省里的会多,我很可能忙得抽不开身。”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顾云,希望他能够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省了不少工夫。

“部长,您可否容我打个电话问一下?”顾云毕竟是好几千人的大校长,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了解得很清楚。

“喏,就用那部电话吧。”王学平拿嘴冲着桌上的那部黑色的电话机,呶了呶嘴,示意顾云可以随便使用。

顾云起身的时候,感觉到背心都湿透了,汗水顺着脊背淌进了裤子里。

“喂,我是顾云,赶紧帮我查一下,今天或是明天,有无汉语言文学一类的校外研讨会之类的邀请函……少罗嗦,只要查到了,赶紧和会务方取得联系……”也许是校办的工作人员有所懈怠,顾云大着胆子,迫不得已地在电话里发了火。

没办法,省委组织部长就坐在他的对面,即使事情不怎么急,他也必须装出非常着急的样子。

顾云当官多年,心里自有一本明帐。在天朝这个人情泛滥,私大于公的社会,领导交办的公事,很多时候其实可以拖上一拖,倒倒苦水,摆摆难处。

但是,省委组织部长当面交待下来的个人私事,就算是借顾云八十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敷衍塞责,拖延时间,必须快事快办!

“为了我个人的一点小小的爱好,还真是麻烦顾校长了,回头等你有闲了,我请你吃饭。”王学平秉承着打一棍子给颗红枣的官场逻辑,温和地抚慰着顾云那颗原本受伤的心灵。

“王部长,瞧您说的,区区小事而已,您让我来办,那是看得起小顾我。我怎么可能还让您破费呢?我请客,我请客……”顾云心头一阵狂喜。

顾云只要顺利地搭上了王学平的这条线,来年换届的时候,别说是江海师范大学的校长了,就算是省教委主任的那把金交椅,他也不是没希望坐上去。

这时,顾云的手机响了,他接完了电话,笑着汇报说:“部长,今天下午在北京就有个研讨会,举办单位是教育部高教司,会议时间是一周,您看……”

“嗯,我虽然喜欢古汉语,可毕竟不是大学里的教授,我一个人去参会的话,不太方便吧?”王学平信手扔了支烟给顾云,继续引导着顾云向他希望的方向去思考问题。

顾云仔细地一琢磨,福至心灵地说:“实际上,我们大学里,这一类专业是个大冷门,平时安排的课程也相当少。即使所有这个专业的教授和副教授,都停几天课,对于教学也没有任何影响。更何况,去参加如此高层次的座谈会,对于这些教师教学水准的提高,必将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他帮王学平把所有负面的因素都给提前去掉了,正面的理由也都讲完了,那还有啥可说的呢?

“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王学平非常满意地一锤定了音,嘱咐秘书小曹替顾大校长续杯茶水。

顾云直到被王学平利用完了,还搞不清楚,王部长的目标仅仅是杨凝秋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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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章 动手了!-

第828章动手了!(求月票)

“老顾,有些事,你一个人知道也就行了。”王学平对顾云显得很亲热。

顾云心里非常高兴,能够被省委组织部长称呼为老顾,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不是官场上的白痴,都懂得其中的内涵!

“参会证上,您的身份是客座嘉宾,姓王,但。”顾云非常聪明地帮着王学平把后一个漏洞也给补齐了。

“老顾啊,你们大学里的不良风气,确实需要狠狠地抓一抓。只有抓出了成绩,将来好说话嘛。”王学平利用顾云替他卖命,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好说话”的含糊承诺罢了。

官字两张口,想怎么说,完全收发由心。

等到江海师范大学领导班换届的时候,具体怎么安排顾云的位置,还不是在王学平的一念之间?

顾云提出告辞离开的时候,王学平站起身,握住他伸过来的双手,笑眯眯地说:“以后有闲了,常联系。”

“部长,能和您做朋友,小顾我真的是三生有幸啊。”顾云眼圈一红,显出感激涕灵的模样。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顾校长还真是会演戏,和三国里伪善的刘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差不太多。

送走了顾云后,王学平坐回到皮转椅上,点上烟,凝神沉思下一步的方略。

利用顾云的配合,把杨凝秋临时骗出江海省,不过是王学平的权宜之计罢了,下面要做的安排,是重要的。

王学平仔细地思考了一番,从包里找出一张注册地为辽东的手机卡,安装到备用的那部手机里边,然后,拨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电话号码。

“老薛,你明天放下手头所有的事,赶紧飞来洪光,见面再详谈!”王学平和薛文之间的通话,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就收了线。

打完电话之后,王学平将只使用过一次的神州行电话卡,从手机里取了出来。

王学平拿出抽屉里那把锋利的小剪刀,十分用力地把电话卡剪成了一丝丝细条,用餐巾纸包碎片包好之后,他顺手装进了随身的小包里。

收拾停当之后,王学平点上烟,背着手踱到了阳光明媚的小阳台上,负手而立。

只要是人,就会有**,王学平自然也不例外。而且,王学平的**,非常之大!

于私,张文天对王学平不仅有市委常委会上鼎力支持之义,有救命之恩。想当初,仁江发洪水的时候,如果不是张文天冒着生命危险,顶着狂风暴雨,带上直升机及时赶到,已经濒临绝境的王学平和谢寒烟,很可能双双丢掉小命。

于公,王学平极力说服爷爷王老,支持张文天出任主力师的师长,也的确是想为将来顺利登上大位,提前二十年就打下扎实的军事准备。

张文天干出政绩,熬够了资历之后,在王、张两个大家族的鼎力支持之下,顺利地出任某主力集团军军长,乃至副大军区级领导,还是颇有把握的。

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张文天甚至都有可能出任大军区的一把手。

天朝的政治斗争,到了后,谁拥有军队的支持,谁就必胜!

十年动乱开始后,太祖爷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轻而易举地推倒了当时掌握着党权的刘哀公。

原因其实很简单,他老人家啥权都可以放,唯独军方的那个主席,从来不离身。

老王家虽然在军界势力庞大,可是,家族里边那些掌握着军权的高级将领们,在危急时刻,有可能完全听王学平的指挥么?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罢了!

政界有句名言,绝对不可以把所有的苹果放进一只篮里!

在王学平未来的大局之中,毫不夸张的说,和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张文天,始终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张文天如果因为一个贱女人的出轨,怒而杀人,提前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对于王学平来说,将是绝对不可承受之重。

这也正是,王学平在张文天的卧室里,严重失态的主要诱因之一。

嗯哼,失态的收获,其实也不算小,以王学平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南琳那妮心里其实有他。

想了一阵心事,王学平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嘱咐林猛:“安排人手,替我盯紧了江海师范大学的一个教汉语言文学的副教授,她叫杨凝秋……”林猛的办事能力,王学平一直非常放心。

在张文天休假期间,杨凝秋必须从他的面前彻底消失,哪怕她去了外地和郭晓军继续偷情,王学平即使知道了,也只会暂时装作不知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杨凝秋继续待在张文天的身边,王学平即使暗中防范得再严,也很难确保,已经被**熏昏了头脑的郭晓军和杨凝秋不会露出偷情的马脚。

在张文天的卧室里,窗帘下边那只没有收拾干净的肮脏污秽的安全套,就已经暴露出了杨凝秋心思并不细腻的致命缺点。

令王学平担心的是,因为恋奸情热,杨凝秋和郭晓军很可能频繁地使用手机短信进行联系。

郭晓军在起了淫心的时候,居然敢把宝马车横在盘山公路的路中间,和杨凝秋玩车震,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天知道,**熏心、胆大包天的郭晓军,会在何时何地向杨凝秋的手机,发出暧昧无耻的短信呢?

投鼠忌器的王学平,的的确确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安排好一切之后,王学平整理了一下衣装,正打算出门,却听见房门上传来了较为熟悉的敲门声。

“进来!”王学平重坐回到了椅上,装作看文件的样。

“部长,中组部发来了会议通知,请您过目。”姜小媚今天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于成熟之间带着几丝清纯少女的风韵。

王学平接过会议通知,看了看,全国组织工作会议,将于下个月的十号,在京城召开。

姜小媚敏感地发觉,王学平在提笔签收的时候,看向她的眼神显得非常怪异,象是怜惜,又似乎带了几分厌恶,总之,怪怪的。

“姜科长,坐吧。”王学平拿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示意姜小媚坐下说话。

王学平确实很同情姜小媚的遇人不淑,可是,只要一看见她,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郭晓军那个人渣。

姜小媚的心里很有些讶异,也猜不透王学平想和她说些什么,只得忐忑不安地坐到了王学平对面的椅上。

“杨浓告诉我,部办接待科缺个正科长,你是非常合适的人选。”王学平不想绕圈,直截了当地把打算告诉了姜小媚。

“部长,我能不能继续留在机要科?”姜小媚一脸疑惑地望着王学平。

“不行!如果你不愿意服从组织纪律,那么,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必须交流出去。”王学平斩钉截铁地堵死了姜小媚的退路。

既然王学平已经决心全面对付郭晓军一家,那么,他就必须狠下心肠,把姜小媚从十分要害的机要科调出去。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太祖爷的这句名言,放到天朝的现实环境之中,绝对适用。

无毒不丈夫,心慈手软的人,注定成不得大事!

“好吧,您是领导,我听您的。”姜小媚被迫接受了王学平强加给她的行政科长。

“小媚同志,以后部里的接待联络工作,就指望你了。”王学平破天荒地唤了姜小媚的小名。

王学平为什么要把她摆到负责接待的接待科长的位置上去?姜小媚完全猜不透。

“明天的部务会后,就会决定下来。下周,兄弟省份的党建代表团要来江海,这是你上任后的第一个接待任务,必须搞好,不能搞砸。”没等姜小媚的心思完全转过弯来,王学平已经正式和她谈起了工作。

姜小媚走后,王学平点上烟,有些出神地望着关紧的房门。关于杨凝秋的家庭情况,还需要有进一步的了解,有可能对症下药。

林猛是个搞执行的好人,可是,战略战术方面,他却远不如老谋深算的薛文。有些事就需要等首席军师薛文来了后,由他统一协调,指挥行动。

在王学平有意识地安排下,整个小王一系的人马,形成了多层面的综合性力量。

在王学平重要的人储备基仁江市,由孟秋兰这个现任市委书记负责培养干部,并看守门户。

坐镇港岛的吕紫心,带着王学平的长,掌握着王学平在海外的庞大资产。

薛文不仅参与重大的政治决策,并且一直在紧密地联络京城各个部委的中下级干部。属于王学平的见不得光的力量,则由林猛暗中操控。

再加上张文天这个现任主力师长,王学平一系的势力虽然算不上庞大,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王学平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拿起包,出门登车前往华龙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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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海防

第829章海防

路上,王学平接到了顾云的电话,“部长,研讨会的通知已经都发出去了,教授和副教授们也全都联系上了,今晚八点就全部乘飞机赶赴京城参会。”

王学平笑着说:“老顾啊,太谢谢你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顾云在电话那头美滋滋地说:“能够成为您的朋友,实在是我的莫大荣幸。”

同样的马屁话,从顾云的嘴里说出来,并不显得猥琐,很显然,顾校长已经把拍马屁给艺术化了。

老顾的话,说得很有些意思,所谓全部的教授和副教授都要去北京,这里边肯定应该包括了杨凝秋。

王学平心想,张文天难得回家探亲一次,杨凝秋居然要跑去京城参加莫名其妙的研讨会。

唉,女人的**,就真的那么难以满足么?

很显然,杨凝秋要么是完全不把张文天这个丈夫当回事,要么就是实在控制不住她的**。

总而言之,对女人不能太过溺爱,否则,张文天就是下场。

南琳驾车载着王学平回到了山庄,司机小马依然开着从山庄借来的那部车,紧紧地跟在自家老板的车后。

警卫员小李听见门铃声,过来开门一看,是王学平来了,他赶紧介绍说:“师长他喝得太高兴了,一直呼呼大睡……”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在这里,你先放心的出去玩会,文天醒了,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警卫员小李显得非常的犹豫,王学平笑了,说:“你连我都不放心啊?”

王学平这话非常重,警卫员小李赶紧陪着笑脸说:“我身上带着枪,不方便出去玩,万一丢了枪,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师长都救不我。”

王学平只是想试探一下警卫员小李的基本素质,现在答案揭晓了,他非常满意地拍了拍警卫员小李的肩膀,欣慰地笑道:“文天没看错你。”

警卫员小李憨厚地一笑,说:“师长给我脸,我不能不兜着,恪尽职守是我的本分。”

王学平哈哈一笑,从包里拿出了两盒特制的熊猫烟,扔到了小李的手上,“拿去抽吧,这烟很金贵,管够是不可能的,尝个新鲜吧。”

警卫员小李手里抓着烟,一个劲地嘿嘿傻乐,这种烟他以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尝过,今天算是头一次开了洋荤。

王学平虽然没有参过军,却也知道当兵的人,最爱的就是三样,一是好枪,二是好烟,三是好酒。

走到卧室的床边,王学平看着依然酣睡不醒的张文天,他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虽说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可是,在重情谊的张文天身上发生这种令人心酸的事,王学平心里也很不好受。

王学平随意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他默默地注视着张文天那张显得有些憔悴的黝黑面庞。

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王学平以为,杨凝秋的出轨,张文天自身也有着很大的责任。

都说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此话绝对不虚。

张文天除了太过溺爱老婆的毛病之外,事业心太重,一心想着建功立业,从而疏忽了杨凝秋的感情需要,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

王学平非常了解张文天。张文天之所以有着超强的事业心,总想证明他的实力,其实是他早年在老张家非常不受看重,诱发出来的心理反弹。

现在,杨凝秋红杏出墙既成事实,并且无法挽回,那么,王学平就只能精心地去策划怎么报复的问题。

在王学平考量之中,既有兄弟情谊,又有利益,惟独缺少了道德方面的考虑。

王学平虽然此前从未破坏过别人的家庭,给任何男人戴过绿帽,可他毕竟是女人一大堆,连私生子都有了。

所以,他并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去评判杨凝秋的对或错。

但是,王学平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所谓的道德问题,张文天是他拥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仅仅这一点,就足以使王学平有理由发动一场毁灭性的报复战。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说话声,王学平听出是金老的外孙贾明强的声音,他起身出了卧室。

“明强,玩得开心么?”王学平笑着问贾明强。

贾明强嘿嘿一笑,说:“顶楼的游泳池还真不错,等我有了钱,也得有样学样,建一座更大更气派的池子。”

王学平微微一笑,招手把贾明强叫到身旁,问他:“你怎么会想到参军?”

贾明强摸着脑袋说:“我的长辈们现在都在政界发展,家里没有一个军人。我呢,从小就喜欢国防绿,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亲自带着部队夺回钓鱼岛……”

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贾明强,叹道:“京城里的公子哥们我见得多了,象你这样有志气的,实属罕见。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海疆领土。”

“说句心里话,文天大哥就一直怀着重振国威军威的光荣与梦想,我和他是有志一同。”贾明强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在他的心里,并不相信王学平说的是真心话。

王学平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省委组织部长,在可以预见的将来,王学平大有可能进入到省部级,甚至是国家级领导人的行列。

自从太祖爷驾崩之后,部队由于经费严重压缩,开始大规模的经商。结果,军方内部造就了一大批“和平鸽”,以至于,西方的媒体甚至用“纸龙”这个贬义词来污蔑我们。

王学平看出贾明强有些口是心非,他淡淡地一笑,说:“如果我不是文官,又想在维护海疆领土方面真的想有所作为,我肯定会选择去沿海地区的武警边防部队。”

“为什么?”贾明强楞了楞,下意识地问王学平。

王学平微笑着说:“真要是动用到了陆军的时候,那一定是咱们和倭贼的全面战争,需要全国总动员。武警边防部队的管理体制相对于陆军来说,具有很多便利性,以你的智慧,只要仔细地琢磨一下,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奥妙。”

“您的意思是说,倭贼的海上保安厅……嗯,我懂了……”贾明强原本就是极其优秀的参谋人员,王学平仅仅起了个头,他马上意识到,去武警边防部队不失为一个良策。

武警部队虽然在层次上比陆军甲种师低了很多,但是,由于武警部队的双重管理体制,很多时候只要有心,反而容易成事。

“我一定会认真仔细地考虑您的建议。”由于王学平提出了中肯的建议,贾明强对他也是“和平鸽”的疑虑,稍微淡了一些。

“你错了,我没有提出任何建议,一切想法都是你自己的。”王学平“圆滑”地推卸掉了应负的责任。

“哈哈,是啊,是啊,是我自己想到的……”贾明强心里明白,由于他也是世家子弟,王学平难免对他会有戒心。

南琳看着王学平的眼神,异常之柔和,这个家伙虽然很好色,女人一大堆,可也是个性情中人,对于维护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有着超强的责任感。

王学平喝了口南琳主动泡的茶,嘴里的茶水甜丝丝的。这丫头虽然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替他泡过一杯茶,今天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这丫头的心里应该有我,王学平认定了这个美妙的判断之后,在和贾明强聊天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就始终没有消退过。

南琳也许是看出了王学平心里的得意,她恨得牙根直痒,扪心自问,这家伙有什么好的?

和王学平有过亲密关系的情人,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个之多,而且,私生子就藏在香港。

更重要的是,别人不清楚,已经深入老王家的南琳不可能不知道,为了维护李小灵妻子的地位,王学平甚至非常理性地克制住了,和谢寒烟发生亲密关系的**。

傻瓜都知道,王学平如果娶了谢家女,对于他未来的事业,将起到什么样的促进作用?

唉,这家伙看起来和别的花花公子,没什么两样,骨子里还是重感情的男人!

王学平没有注意到南琳的胡思乱想,他饶有兴致地搬出当年在网上看到的维护海疆的一些真知灼见,亲热地和贾明强进行深层次的交流。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一溜!

在天朝,不懂治国,只会夸夸其谈的“马谡”多如牛毛。王学平见识过不少类似赵括一样的公子哥,透过交流,他也想看看贾明强是否有真本事。

却不料,谈起军事方面的问题之后,贾明强这个真正的行家,毫不留情地把王学平这个伪军迷的某些观点,驳斥得体无完肤,颜面荡然无存。

南琳起初有些担心王学平的面子上会挂不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学平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异常虚心地向贾明强请教着各类他不懂的军事问题。

一个谦虚学习,一个竭力解说,两个人这么一来二去的,谈得非常投机。

大约下午七点的样子,张文天从酣睡中醒来。他人还躺在床上,就听见王学平和贾明强在客厅里热情地讨论着强军经武的各种话题。

张文天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卫生间里,简单地冲了个冷水澡,整理好衣物,含笑走到了客厅里,笑着对他们俩说:“纸上谈兵,谁都会,真要是带兵打仗,远不是那么简单。仅仅一个隐蔽条件下,大范围调动整师整军的部队,就是个不小的难题。”

王学平望着重新变得精神抖擞的张文天,不由微微一笑,说:“休息好了?”

“你小子自己喝得不多,却把我灌得不醒人事。唉,你看看我这一身的酒气,回到家里一定又要被老婆埋怨很久,你呀,真是害人不浅呐!”张文天一说起老婆两个字,两眼直放光。

王学平又是一阵心酸,杨凝秋你这个贱货,这么好的老公居然不知道珍惜,偏偏克制不住你自己的**,居然和郭晓军那种人渣玩偷情,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包括你们全家。

按照天朝的政治传统,张文天察觉到老婆出轨偷情,即使他不杀人,也必定会离婚。这么一来,势必会严重影响到他未来在军界上升的空间。

在以德治国的人治背景之下,以官为师成了必然。可是,当官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那么,挂羊头卖狗肉,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也就成了官员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天朝的高官群体,只要还珍惜自己的前途,除非是老婆得病或是出车祸死了,通常是不敢离婚的。

“我得赶紧给我老婆去个电话,她联系不上我,闹了小性子,那可就惹大麻烦了。”张文天提起茶几上的电话机,拨通了他家里的电话。

电话线路是通的,可是,家里没人接电话,张文天不死心地连续打了十个电话,依然没人接。

“娘的,不会是老子家里出事了吧?”张文天立即就想歪了,“我老婆记性不好,老是丢手机。去年下半年开始,她索性就不带手机了,反正除了上班下班,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王学平心想,按照顾云的安排,杨凝秋将乘坐晚上八点的飞机去京城,登机的要求是,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安检进候机楼。

杨凝秋现在多半已经到了机场,张文天就算是把他家里的电话打烂了,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不过,张文天的话,倒是又给了王学平一个新的发现。

杨凝秋那个贱货,真的是因为记性不好,老丢手机,才不配备手机的呢?还是想不受干扰地和郭晓军那个人渣,尽情地享受偷情的肉欲快感呢?

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简单啊!

“我必须得回去了!”张文天二话不说,拉起王学平的胳膊,就往外走。

王学平心里早就有底,不慌不忙地跟着张文天,上车离开山庄,一起去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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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7章 愿做魔鬼 大司空

张天赶到家,杨凝秋已经走了,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一封她留下来的信。

“老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却要跑去参加什么鸟研讨会,真是扯她娘的蛋。”张天猛地一拍桌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学平心想,兄弟,你的日子早就没法过了,那种贱货还是彻底忘掉的好!

张天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卧室里,团团乱转。

王学平只要一看见穿着洁白婚纱的杨凝秋,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恶心想吐,他刻意背转身子,伸手拉住张天的胳膊,叹道:“坐一会,你转来转去的,整得我头晕。”

“唉,老兄弟,这女人啊,你越宠她,她越会登鼻子上脸。”张天黑着脸说,心情显得异常糟糕。

“天,你也别太上火了,兴许那个学术研讨会对她非常重要,就和你一直希望带兵冲锋陷阵一样的……”王学平不想引起张天怀疑,违心地替杨凝秋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嗯,她倒确实很注重学术方面的研究,这些年,她的研究成果一直不断……”张天没往深处想,自动替杨凝秋找了很多非常充分的理由。

王学平异常心酸的看着自说自话的张天,他心想,象老张这样的真汉子,未来应该有个美满的家庭,享受到全的幸福生活。

“兄弟,你说我们现赶去机场送她,应该还来得及?”张天泄过怨气之后,很快就原谅了杨凝秋,甚至想去机场给她送行。

“她的信上不是说了么?八点的航班,咱们现赶过去,她乘坐的飞机,早就起飞了。”王学平绝不可能让张天去机场送行,他笑着说,“算了,既然她已经走了,这几天的假期里,你的一切都归我这个兄弟来安排。”

“唉,她记性不太好,老是丢三落四的,京城的气候变化多端,也不知道她带足了衣服没有?”张天一阵唉声叹气,杨凝秋把他的心房塞得满满的。

王学平撇了撇嘴,心里颇不以为然,嘴上却不得不安慰张天,“老兄弟,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使没带足衣服,兜里总会带着钱?”

“难说啊,她有好几次出门甚至忘了带钱和钥匙……”张天始终牵挂着杨凝秋。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张天,说:“人都走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带你到处走走逛逛,好好地放松下身心。”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除了参加省委常委例会之外,王学平一直陪张天的身边,和他喝酒聊天、谈天说地,成了名副其实的“三陪”兄弟。

相聚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这天上午,王学平亲自驾车,把张天送到了江海省界。

“老兄弟,这几天要不是你放下公务,每天陪着我,唉,我还真不知道这鸟日子该怎么过。”张天拉紧了王学平的手臂,十分用力地摇晃着。

王学平反手将张天抱进了怀,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小声说:“将来,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千万别记恨我。我这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对你,我愿意两肋插刀。”

张天哈哈一笑,说:“说什么胡话呢?你肯定喝多了!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么?我的心里,所谓的兄弟一向要分为三等的,你是特别的那一个。”

“哈哈,那敢情好。好兄弟,一路平安……”王学平抱紧了张天的肩头,和他脸着脸。

张天看了看左右,现南琳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远,他刻意压低了嗓音,短而有力地说:“有朝一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必定提兵勤王,即使粉身碎骨也所不惜!”

“老兄弟……”城府已经深似海的王学平,此时此刻,禁不住眼圈红,泪花眼眶里滚来滚去。

王学平狠狠地抱住了张天那宽厚的肩膀,死命地一摇,“苟富贵,莫敢忘!”

“哈哈,老子去也!”张天挥泪告别了王学平,登上军用越野车,扬长而去。

“你……你哭过了?”南琳惊讶地现王学平的眼圈四周,居然出现了前所未见的红肿迹象。

“傻孩子,我那是高兴。”王学平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

张天这一去,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重逢?令他异常高兴的是,他们兄弟之间,终于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天机已泄。

当天下午,王学平和薛林猛买的一座小别墅里边,见了面。

“老板,我个人的看法,只要把郭怀民拉下台,送进监狱,郭晓军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臭虫而已。到了个时候,小郭还不是由着您的性子,随心所欲地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薛摸着下巴,建议王学平集火力,先把郭怀民整下台。

“嗯,老郭不下来,我即使让郭晓军人间蒸了,也与事无补,反倒要随时提防郭怀民的绝地反扑。”王学平点头认同了薛的想法。

“现的难题是,您刚上任不久,省内并无绝对可靠可信可用的心腹,所以呢,我个人觉得,手段是次要的,结果才是核心。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您如果挺身而出冲锋前,反而有可能让司马安这个渔翁摘了桃子,于大局并无任何补益。”薛的话管说得很委婉,但王学平还是从字里行间里听出了他的本意:杀敌一千自损八,智者所不为也!

薛的意图很明显,即使王学平斗垮了郭怀民,也绝无可能以三十多岁之年龄,就登上省长的大位。

说白了,这场王、郭之间的战争,对于王学平而言,并无近期的政治利益。

“你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王学平含笑望着薛。

“呵呵,老板,切的说法,应该是宜将余勇追穷寇。等两只虎都咬得遍体鳞伤之后,您借机出手一块儿都给收拾了,这才是完美的结局!”薛昂起脑袋,一双黑眸幽暗蓝,“不是我想拍您的马屁,这年头,象你这么廉洁经得起任何调查的领导干部,就如同凤毛麟角一般,不敢说完全没有,至少,我至今没有见过。”

“我虽然没见过司马安,可是,他能够稳坐党群副书记的宝座,肯定也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他就心甘情愿地被您所利用?而不会反过来因势利导地利用您的正义感?”薛眯起两眼,接着分析,“我估摸着,司马安现一定琢磨着怎么算计您。”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老薛,真有你的!”

“其实呢,司马安怎么想的,并不算特别的重要,核心是,空降下来的一把手,潘书记,他究竟想扶持谁上位当省长?”薛深沉地一笑,“虽然省里无权决定谁来当省长,可是,老潘却可以决定,让谁提前下台出局。”

“嗯,你的想法和我确实一致。”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不过,老潘这个人我一时之间,还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连我这个刚到任的外来户,对于司马和老郭之间的斗争,都已经耳熟能详了,何况,已经位两年多的老潘呢?”

“我想的话,老潘一定也是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出手。”薛啜了口茶,“老板,您也曾任一把手。如果当初的向耘,没有关键的夺权斗争站您这一边,您会支持他当市长么?”

“呵,向耘非常聪明。说句老实话,那一次的市委常委会上,局面非常混乱,如果不是向耘第一时间主动站出来力挺我,胜负着实难料。”

“这就对了。二把手,永远是难做的小媳妇,当年的刘哀公如此,如今的郭怀民和现任省长之间,又何尝不是呢?”薛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老郭江海省内虽然人脉很深,可是,水再大,怎么可能漫得过船去呢?”

“你这只老狐狸,就别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了,有话就直接说。”王学平点上烟,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沙上。

“自从接到了您要调任江海的消息之后,我暗补了不少功课。有人闲聊的时候,告诉过我,苏省长其实并不希望郭怀民接他的班,也正因为如此,老潘才没有明确地表态,究竟要支持谁。”

王学平放下二郎腿,展颜一笑,说:“二把手反对的,一把手反倒有可能支持,你是这个意思?”

“老板您英明。”薛拍了一记马屁之后,忽然大睁着两眼,一本正经地说,“据我所知,郭怀民江海省内的名声其实并不好,手也伸得很长,好处肯定没少捞。他之所以能够坐稳省府二把手的宝座,根子问题还于,省委的一、二把手意见不统一。”

薛凑到了王学平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之后,方才坐回到了他的原位。

“嗯,我倒是听说过,郭晓军的后妈,非常有风韵!”王学平淡淡地一笑,眼神清澈可以见底,薛却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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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副省长夫人

“老板,刚接到省老干局的通知,部里原任常务副部长,′壬省政协常委葛平同志,今天早锻炼的时候突发心脏病,猝死在省京剧团宿舍小区的花坛旁边······”杨浓一大早就向王学平汇报了这一不幸的消息。

“省京剧团?”王学平眉心一挑,郭晓军的俊俏后妈,不正是省京剧团的当家花旦么,还真是有点意思哈!

“葛副部长的爱人,是省京剧团的副团长,他生前一直就在京剧团的宿舍里。”杨浓不愧为百事通,当即就替王学平解了疑惑。

“老杨,坐下慢慢说。”王学平示意杨浓坐下说话,并信手扔了支烟给他。

“谢谢老板。”杨浓挺直腰杆,坐到了王学平宽大办公桌对面椅子

“应该怎样治丧?”王学平初来乍到,对于组织部里的老规矩,并不是特别清楚。

杨浓是部里的老机关了,他并没有多想,直接汇报说:“故世的葛副部长退到省政协之前,是咱们部里的老领导。按照省里以前的惯例,咱们老干部处应该派员协助治丧,并慰问亡者家属。至于治丧委员会的成员,一般由部里的领导来担任,可以是副部长,也可以是常务副部长。”

王学平想了想,说:“省政协那边的意思是?”

“我已经和省政协办公厅取得了联系,那边的想法是,尽量搞得隆重一点。毕竟,葛副部长生前一直与人为善,参与考察提拔过不少厅级干部。”杨浓不敢马虎大意,详细地介绍了相关的情况。

“老杨,如果我亲自出任治丧委员会主任,会怎样?”王学平点上烟·平和地看着杨浓。

杨浓不假思索地说:“您是省委常委,由您亲自主持葛前副部长的丧事,我想的话,必定会给一大批省内的领导干部,留下非常良好的印象。”

王学平微微一笑,杨浓说得很含蓄·但他的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却非常清晰,如果王学平破格礼遇葛平,将会导致一大批亲葛的领导干部靠拢过来,而王学平目前最缺少的就是帮着摇旗呐喊的力量。

“嗯,老杨,你马上通知省政协和省老干局,就说,我要亲自主持葛老的丧仪。”王学平果断地拍了板·杨浓拿出笔记本,提笔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着王少帅的指示。

离开部长办公室之后,杨浓一边往缅走,一边暗暗佩服王学平的政治远见和魄力。

在天朝,一直秉承着“死者为大”的传统思想。即使是给莫名其妙-“暴死”的贪官办丧事·组织上尽管会降低丧仪规格,但依然会替其保留一定程度的颜面。

王学平摆出尊重老同志的姿态之后,可想而知,一定会赢得部分领导干部的好感。

葛老,嘿嘿,杨浓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王老板虽然年轻·却深通为官之道,笼络人心的手段高明得很。

王学平发了话之后·整个省委组织部都跟动了起来,各个处室以前所未有的高效,怀着万分的热情,积极地参与到治丧的工作中去。

当天中午下班之前,王学平将亲自出任治丧委员会主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省委机关。

两个小时之后·王学平带着杨浓、李长山和姜小媚,乘车前往省京剧团宿舍大院·准备现场慰问一下葛平的家属。

当王学平赶到省京剧团大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大堆有关的领导干部,早早地等候在了现场。

“王部长,您如此重视政治协商工作,我们大家都深感荣幸!”一位相貌堂堂,头发微白的领导,满面微笑地主动向王学平伸出了热情之

杨浓在一旁主动介绍说:“部长,这位就是省政协叶副主席。”

王学平眼眸一闪,省政协姓叶的副主席只有一位,那就是叶丽的父亲叶自明。

叶自明退下来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副省长罢了,不管是党内地位,还是手上的实权,都比王学平这个管干部的省委常委要逊色得多。

“叶主席,天不假年啊,类似葛平同志这样勤勤恳恳,一心为党工作的老同志,已经不多了。他本应该为党再工作几年,奉献出完整的光和热,唉,可惜了······”王学平一脸凝重地发表了即席讲话,简短而有力地评价了葛平“光荣”的一生。

在场的领导干部里边,大多数是厅局级领导干部,王学平的表态,让他们意识到,葛平的丧事规格将达成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是啊,王部长,我们也都非常的痛心,葛平同志确实可惜了啊……”叶自明顺着王学平的意思,表达出了极度的哀思。

“是啊,是啊,葛平同志为人正派,廉洁公道······”一旁的领导们跟着七嘴八舌地赞扬着葛平。

姜小媚静静地站在杨浓的身旁,她一直密切地注视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她至今都没有搞明白,王学平为什么对葛平的去世,如此之重视?

按照常理来说,类似葛平这个级别的干部去世,省委组织部派出常务副部长李长山做代表来主持丧事,就已经非常给葛家面子了。

这时候,有人把葛平的遗孀带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恭敬地介绍说:“王部长,我来给您介绍下,这位就是葛平同志的爱人,省京剧团副团长花敏同志。”

王学平握住了花敏的手,亲切地说:“花敏同志,千万节哀,请务必保重身体为上。”

“王部长,我们老葛他死得好惨啊……”花敏一看就是个会来事的,当场捂着脸,痛哭流涕,悲伤的不得了!

“花敏同志,葛老虽然离开了大家,可是,咱们部里的领导一直非常关心你们家属的生活和工作情况。有什么困难,尽管向部里的领导提出来。能够解决的·领导肯定会当场拍板,即使暂时无法解决的,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地去解决。”杨浓和花敏很熟,既然王学平想做一把大秀,他很自然地要紧跟着领导的脚步,来个锦上添花。

花敏心里很清楚·杨浓这是在暗示她,老葛永远地走了,家里已经失去′‘,靠,此时不趁机提出解决孩子们的工作问题,过了这个∞,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心思玲珑剔透的花敏,死死地拉着王学平的手,抽噎着说:“老葛一生正直·从不为家人谋私利。我们家老大从工厂里下岗后,一直窝在家里啃老本,老葛即使去了那边,心里也很难安啊······”

王学平心想,花敏还是蛮精明的嘛·先说个所谓下岗的老大,恐怕接来,还有老二,老三吧?

“花大姐,关于你们家老大的安置问题,有具体的意向么?”王学平故意反问花敏,想看看她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唉,她是个闺女·总是眼红人家税务机关的干部······”花敏一个没留神,就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王学平心想·这第一个子女的工作问题,自然不好拒绝,他非常爽快地一口答应:“既然是这样,杨秘书长,你回头联系下省地样-的同志·让他们想想办法·尽量挤出编制,帮着葛老的家属·解决一下实际的生活困难。”

四周,知道内情的干部们都十分艳羡地望着花敏,老花好福气啊,遇上了好领导。

省地税局,是什么样的单位,在场的人心里全都明白,那里的油水足得腻死人啊!

没有扎实后台的干部子女,即使削尖了脑袋,也绝难进去这么牛b的好单位。

老葛因为响应党的晚婚晚育号召,三十七岁才结婚,四十多岁才有了大女儿。当年,老葛在组织部当领导的时候,大女儿还小,没法子给安排工作。等老葛调到了省政协当常委之后,大女儿虽然已经成年,可是,他已经没有能力解决要命的行政编制问题。

王学平不是一般的省领导,而是现任省委组织部长,管人事管编制的省委常委。

大家都心中有数,王学平的话虽然说得很委婉,实际上,省地槿‘局的领导,谁敢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距离倒大霉其实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咫尺即天涯。

有些事对于一般的干部来说,难于上青天,在王学平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罢了,他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令花敏最头疼的大难题。

“王部长,我们家老二是个男孩,从小就喜欢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最爱的就是人民警察···…”花敏趁热打铁地想解决掉老二的工作问题。

一旁的领导干部们,纷纷对花敏侧局而视,老花,花团长,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们家老大进了地税局,就等于是跳进了聚宝盆,从此,过上了幸福灿烂的生活。

哦,怎么着,你们家老二还想调进民警队伍啊,天大的好处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

王学平装作很重视的样子,亲切地问花敏:“你们家老二今年多大了?”

花敏抽泣着说:“今年刚满二十三岁,已经成年了,长得高大魁梧……”她的话音未落,四周已经传来了阵阵嗡嗡声。

王学平抬起头,威严地扫视了四周一圈,各种杂音几乎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大姐,你们家老二的年纪稍微有点偏大,直接安排进民警队伍,并不符组织上的政策。要不这么着,只要他的身体各方面素质以及学历条件都达了标,等招警的时候,在同等的条件之下,考虑优先录用,怎么样?”王学平和颜悦色地与花敏打着商量,他话里的意思却非常活泛。

什么叫做同等条件下优先录用?那就只有王学平自己知道了!

花敏也自知理亏,不敢强辩,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反正,市局那边她也有老关系户,只要到时候王学平没有离任,她完全可以找上门,缠着要求兑现承诺。

王学平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之下,上楼,来到葛家上香拜祭之后,被请到了整理出来的贵宾厅内喝茶,由叶自明负责出面陪同招待。

许香兰的车刚驶到省京剧团大院门口,她就清晰地看见了一只硕大的花圈,摆在了院子的正门口,上面的落款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王学平敬。

把车停好后,许香兰往里走,在葛平家的楼下灵棚内,她惊讶地发现了姜小媚的身影。

“小媚,你怎么在这儿?”许香兰招手把姜小媚叫到了身旁,满是疑惑地问她。

姜小媚苦笑一声,解释说:“阿姨,我们部长都来了,我这个小小的接待科长敢不来帮忙么?”

“你们王部长和老葛有关系?”许香兰皱紧了一弯靓丽的秀眉,紧盯着姜小媚。

“也许有关系吧,不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姜小媚虽然和郭晓军的关系坏到了极点,可是,许香兰却一直都对她还不错,两人比较谈得来。

“嗯,既然王学平亲自来了,老郭恐怕也得出个面。

毕竟,我和花姐算是老同事了。”许香兰在政治上显得非常的敏感,反应也异常之迅速。

姜小媚心想,既然念着旧情,你又何必珊珊来迟呢?省长夫人的架子,也是要摆的吧?更何况,王学平亲自来了的消息,如果没有传开,你恐怕得等到晚上才会抽空来吧?

有些话只能说,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姜小媚亲热地挽着许香兰的手臂,俏皮地说:“阿姨姐姐,你真漂亮,难怪把咱爸迷得三晕五道。”

“啐,你个小没良心的,居然拿我这个老太婆寻开心?唉,算我白疼了你一场。”许香兰心里很舒服,嘴上却不饶人。

当她们俩象一对姐妹花似的,出现在了葛家门口的时候,杨浓已经悄悄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小声说:“部长,郭省长夫人来了,您是不是见一见?”

王学平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要留下来喝杯茶闲聊一下,除了显示对葛平的高度重视之外,更主要的就是为了等这位郭省长夫人。

第809章 姊妹花

第832章姊妹花(三更,求保底月票)

“王部长,你好。”许香兰上过香后,在花敏的陪同下,来到贵宾厅和王学平见面。

王学平彬彬有礼地握住了许香兰春葱似的小手,平和地说:“许先生,你好,郭省长的身体还好吧?”

“老郭他上午有个会,耽搁了一下,不过,他说马上就到。”许香兰抿唇一笑,“我还真没看出来啊,您王部长居然是个京剧界的内行。”

许香兰这话说得很有水平,非常漂亮,不愧是副省长的夫人,江海省内屈指可数的贵妇之一。

王学平微微一笑,谦虚地说:“我其实是个京剧界的门外汉,也就知道大师级的名角,要尊称为先生。”

许香兰落落大方地说:“王部长,我们家小媚在您的手下当差,得便的时候,还请多照应一下。”她笑的时候,羊脂白玉一般的俏面上,露出了两只迷人之极的小梨涡,妩媚动人的成熟美妇风情,令人心跳极度加速。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刚提拔了科长,不至于这么快就提成处长吧?”

姜小媚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说,王学平故意要提拔她,就是为了堵住郭家人的嘴巴?

许香兰碰了颗软钉子,笑容不改地说:“我们家老郭说了,非常感谢王部长的盛情,让我务必向您转达一下,诚挚的谢意。”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部里提拔小媚同志,看重的是她的工作能力和水平,杨秘书长,你说是不是呀?”

“是啊,是啊,小姜是个很有工作能力的好同志,部里的领导们都非常欣赏她。”杨浓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许香兰可能是摆惯了省长夫人的架子,她即使是在和王学平说话时有所收敛,依然残留着一丝抹杀不掉的高高在上的痕迹。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并肩站在一起的姜小媚和许香兰,好一对美貌俏丽如花似玉的姊妹花啊,他的脑子里猛然间浮现了一个非常不良的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许香兰想维护老郭家的体面,这本身没错,可是,让姜小媚对许香兰有意见的是,既然老郭家这么看重她,为啥在此前一直坐视她当了三年多的副科长?

王学平主动提拔了姜小媚之后,许香兰居然以为,王学平是冲着郭怀民的面子,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许香兰的做法,令姜小媚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姜小媚心里非常清楚,郭怀民手里掌握着的那点权势,根本就入不了王家公子的法眼。

王学平在部里也几乎没用正眼看过姜小媚,对于这一点,姜小媚自己比谁都清楚。

“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王学平当面向花敏提出要走,许香兰这才真正的慌了神。郭怀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是王学平现在就走了,老郭的面子往那里搁啊?

消息一旦传开了,别人只会说郭怀民热脸孔想碰王学平的冷屁股,居然还没有碰着,郭怀民和许香兰怎么也丢不起这么大的人呐!

“王部长,我带来了一点点好茶,泡给您尝一尝?”许香兰在王学平软刀子顶上了腰眼的逼迫之下,不得不低下了她那高贵的脑袋,彻底地放软了身段。

“能尝到许先生泡茶的手艺,实在是三生有幸呢,不过……”许香兰察觉到了王学平的话里明显带有转折之意,她赶紧暗中掐了姜小媚一把,想让姜小媚帮着说说好话。

“领导,您就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吧,只需要多待一小会儿,我爸他马上就来了。”姜小媚当着许香兰的面,也不好暗中使坏,她凑到王学平的耳边,软语恳求。

从姜小媚雪白的脖颈之间,传出的淡淡幽香,无可阻挡地侵袭入了王学平鼻内,他很受用地嗅了嗅,接着点了点头,说:“既然小媚的父亲要过来,我就算是多等一会也是无妨的。”

许香兰暗暗地松了口气,可是,她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姜小媚在王学平跟前的面子,居然比她大得多。

难道是传言有误不成?许香兰此前曾经听组织部里的熟人提起过,王学平不怎么待见姜小媚。

姜小媚因为父亲姜洋的事,一直对郭晓军和郭怀民耿耿于怀,可是,郭怀民在江海省内权势滔天,她即使心里很有些想法,也不敢声张出来。

今天,由于王学平突然替姜小媚撑了腰,让她恍然有种旧貌换新颜之感,大大地扬眉吐了口恶气。

姜小媚异常惊喜地注意到,王学平所说的是,小媚的父亲,而不是许先生的爱人。

在这么高层次的圈子里边,党国的高官们绝对不可能轻易叫错称呼,姜小媚芳心一甜,偷眼看了看王学平的面部表情,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直旁观的叶自明,分明发现,王学平其实压根就没有把郭怀民放在眼里。

有了这个惊人的认识之后,原本还想保持住矜持的叶自明,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让女婿李小远亲自上门向王学平道歉示好的问题。

在官场上,喜欢乱吹牛的,大有人在。可是,在久历宦海的叶自明的法眼之下,王学平身上显现出来的一种极其特殊的气质,却是瞒不过他这个有心人的。

同样的气质,叶自明曾经在某位超级公子的身上看见过。正是那一次之后,原本非常自信的叶自明,不仅仅赔了不少银子,就连他最最心爱的小情人,也被人家横刀夺了爱。

这还没有算完,原本很有希望连任副省长的叶自明,最终却被安置到了省政协,当了个百事不管的非专职副主席。

“学平老弟,你真可以算得上是礼贤下士的典范啊。”匆匆赶到的郭怀民,在见了王学平之后,一记天外飞仙的马屁,立马就砸了过来。

王学平握住郭怀民的手掌,十分用劲地摇了摇,说:“我代表省委组织部的全体干部,感谢郭省长对咱们组工战线同志们的关怀。”

郭怀民满面笑容地说:“学平老弟,你和我还客气啥呢?咱们两家住得很近,有机会上我家里去尝尝你嫂子做的拿手好菜,你侄儿晓军喝酒不行,倒酒的功夫倒是一流。”

王学平顺着郭怀民的话意,笑眯眯地说:“咱大侄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好功夫?有机会了,倒真要上门去见识一下。”

“哈哈,我家的大门,永远对你学平老弟敞开着。”郭怀民敏感地察觉到,王学平对他的态度并不是特别的疏远。

直觉告诉姜小媚,王学平是故意想占她和郭晓军的便宜。有了郭怀民发的话,王学平很自然地也就成了郭晓军的长辈,也就是她的长辈。

这叫什么事嘛?姜小媚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花敏的爱人葛平虽然不幸去世,可是,今天却偏偏又是葛家,最有脸面的一天。

贵宾厅内,一共坐了三位省领导,其中两位还是重量级的省委常委,另一位虽然逊色许多,再怎么差也是省政协副主席吧?

毫不夸张的说,今天既是令葛家哀伤的日子,又是让他们在人前最最风光的日子。

王学平亲自发话解决了葛家闺女和儿子的工作问题,这让花敏异常之感激,甚至冲淡了一些她对葛平逝世的哀伤。

花敏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剧团的一支花,只不过,她运气欠佳,嫁的只是个正厅级的老葛。

许香兰见花敏跑前忙后地绕着王学平打转悠,心里就来了气,很有些不痛快。

“花姐,我帮你打打下手吧?”许香兰故意在背着人的时候,刺了花敏一下。

花敏心里对许香兰也一直有着怨气,只不过,碍着郭怀民的声威,她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哎,别介呀,哪里敢劳动您许先生的大驾?”花敏平时绝对不敢甩脸色给许香兰看。今天她也许是哀伤过度,也许是解决了儿女的后顾之忧,竟然敢对许香兰冷嘲热讽。

想当年,省京剧团自筹资金打算排演名剧目《醉打金枝》的时候,原定的主角本是花敏。

只可惜,比她更年轻,更漂亮,更有姿色的许香兰,让郭怀民一眼给看中了。

结果,团领导班子临时开会更改了演出方案,居然在事先没有打招呼的情况,就直接安排许香兰顶替了花敏的主演位置。

从那以后,省京剧团里所有剧目的女主演,就整个地被许香兰给霸占了,再也没有花敏什么事。

同行是冤家,此话丝毫不虚!

许香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胆子上居然长了毛的花敏,她温和地一笑,说:“有人撑腰了,毕竟不同呢。我看啊,过不了多久,花姐姐你头衔上的那个副字,就很有可能要变成正了吧?”

花敏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心里恨得要死,也只敢在肚内发牢骚:笑里藏刀的女人!

姜小媚倒没有注意身边两个女人之间上演的那台大戏,她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王学平和郭怀民的互动情况。

郭怀民喝了口茶,含笑对王学平说:“学平老弟和华龙山庄那边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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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从内部攻破堡垒

第833章从内部攻破堡垒

王学平心思微微一动,摇着头,笑道:“谈不上很熟,只不过认识几个人罢了。”

郭怀民点了点头,说:“我偶尔也去那里休闲娱乐一下。”

王学平眼眸一闪,老郭这话说得很有些内涵,所谓的偶尔,那也就是说,不经常去华龙山庄。既然是去那里休闲娱乐,说明郭怀民和老何家,或者说是刘湘平的大哥,有交情。

王学平正欲说话,却听见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花阿姨,请节哀……”

“学平老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那个不成气的儿子,你的大侄儿,来了。”郭怀民扭头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冲郭怀民点了点头,说:“郭省长一家和花团长交情不浅啊!”

郭怀民慨然一叹,说:“你嫂子老同事的爱人去世了,中年丧夫乃是人间一大悲剧,怎么可以不来吊唁一番呢?”

“是啊,我看得出来,郭省长乃是性情中人。”王学平淡淡地一笑。

“爸,妈……”尖嘴猴腮的郭晓军在花敏的陪同下,走进贵宾厅。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郭晓军,果然,他就是在出机场高速路口,和杨凝秋偷情的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晓军,来,这位就是省委组织部王部长,你应该叫叔叔。”郭怀民招手把儿子叫到了王学平的面前,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叫人。

“这个……”郭晓军一向骄横跋扈惯了,他发觉王学平的年纪应该比他大不了多少,心里就有些不太情愿喊叔叔。

王学平笑了笑,说:“郭省长,咱大侄子很有精气神,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位有为的青年才俊。”

郭怀民把脸一板,当众训斥郭晓军:“真是不懂规矩,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王……叔叔……”在郭怀民的威逼之下,郭晓军心不甘情不愿地终于喊出了口。

“听郭省长说,晓军你身怀一门倒酒的绝技?”王学平有意在姜小媚面前折腾一下郭晓军,想看看她有何反应。

姜小媚眼观鼻,鼻观心,垂着脑袋站在郭怀民的身后,王学平一时间,倒没有看清楚她的脸色。

“嘿嘿,不瞒王叔叔您说,那是我闲着没事的时候,跟着一个调酒师学来的手艺。”郭晓军倒还算是识趣,王叔叔叫得越来越顺口。

坐在郭怀民身边,一直没吭声的许香兰,忽然插话说:“王部长,有空的时候就上家里坐一坐,我倒还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家常小菜……”

“感谢嫂子的盛情,得便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访。”王学平嘴上显得很客气,心里却在想,等我正式登门的时候,你这个副省长夫人,或许应该换个更合适的身份。

“部里还有点事,郭兄,我就先走一步?”王学平扫了眼郭怀民全家,此行的目的完全达到,他完全没必要继续待下去。

“学平老弟,我送送你。”郭怀民刚到不久,许香兰和花敏再怎么着也算是老同事,他自然不可能和王学平一起走。

见郭怀民假装要起身的样子,王学平摇手阻止了他,“郭省长,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来日方长嘛。”

郭怀民毕竟要端一端常务副省长的派头,他握住了王学平的手,忽然压低声音说:“我们家小媚还望老弟你帮着照应一二。”

王学平点着头,说:“我一定会好好地照应她的。”他含笑看了看姜小媚和许香兰这一对仿佛姊妹花一般的俊俏婆媳俩。

姜小媚敏锐的察觉到,王学平视线的余光扫过她和许香兰两人的身上,眼神里隐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异样情绪。

告辞出门的时候,王学平很有风度地和葛平的家属们一一握手致意,作为葛平现任领导的叶自明,很自然地陪着他一起下了楼。

“王部长,我那个闺女,打小被我惯坏了,非常不懂事,改天我一定让她当面向您致歉。”叶自明故意没提李小远的事,只是把不懂事的叶丽推了出来。

“叶主席,我有个妹妹也非常的调皮,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王学平对叶丽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感,权贵家的子女,大多数都是峙宠而骄,任性妄为,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王部长,我听说,您和我那个不成气的女婿是大学的老同学?这一起同过窗的感情,终究还是有所区别的。”叶自明见王学平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他知道,如果不主动替李小远解开死局,让王学平记恨上了,李小远的仕途前景非常令人担忧。

“牙齿难免咬上舌尖,关键就是看咬伤了后,怎么处理伤口的问题,您说是吧?”王学平和叶自明打了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哑谜。

叶自明心头一黯,出事后,李小远当即就想去找王学平赔礼道歉,是他前怕狼后怕虎,倒把李小远的事情给耽误了。

“花大姐,家里有困难了,尽管来找我,具体可以联系下杨浓。”王学平这番话说出口后,杨浓和花敏的心里也都明白了,他把解决葛平一双儿女的工作问题,已经放在了心上。

从葛平家出来之后,王学平驱车回到了家中,简单地吃过午餐后,美美地睡了两个小时午觉。

下午上班后,杨浓拿着一沓文件,走进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老板,选调生考试舞弊的考生情况,全部查清楚了。”杨浓双手捧着文件,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抬手示意杨浓坐下,他打开文件,仔细地看了一遍,仰起脸问杨浓:“老杨,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这一次的性质太过恶劣了,必须严惩不怠,才能挽回咱们部里的声誉。”杨浓这个老机关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他的看法。

王学平点了点头,又问杨浓:“具体是个什么章程?”

“三年内不许参加任何党政机关的招考。”杨浓自认为他的建议已经很严厉。

却没想到,王学平摇着头说:“三年太短了!这些人,至少十年以上,不能参加任何拥有公家性质的招考,包括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在内。而且,惩处决定一旦生效,就必须永久性的记入个人档案,注明不可撤消。”

杨浓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王学平,这个史无前例的想法,非常吓人。实际上,就等于是堵死了这些舞弊者以后进入党政机关或是事业单位以及国有企业的任何可能性。

这个惊人的消息一旦公布出去,很可能会引发舞弊考生们家长的强力反弹。

“老板,咱们国家一直就有法不责众的传统,您又是刚刚上任不久,处分太严厉,恐怕……”杨浓发觉王学平的眼神不对头,他没敢继续说下去。

“那些不安分的人,尽管放马过来好了,看看究竟谁最后会倒霉?”王学平脸上带着笑,话里的意思却是寒气袭人。

“老杨,就这么定了。你安排一下,下午五点召开部务会议。”王学平果断地一锤定了音。

杨浓知道,只要王霸天拿定了主意的事,九牛拉不回。

下班前的部务会开得非常顺利,杨浓的提议,获得了部务委员们的全票通过。

王学平看了眼司马安的心腹李长山,这家伙举手最积极,恐怕他心里已经知道了谁在背后搞鬼了吧?

部务委员们自然不敢当面反对杨浓的提议,现在部里的领导们都知道,杨浓已经是王学平的头号亲信。

从杨浓嘴里说出来的话,谁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王学平的意思?

部务委员里边,除了王学平这个部长之外,清一色的厅局级干部,王学平即使不想搞成一言堂,也没人敢逆了他的心思。

临近下班前,秘书小曹把收集来的姜洋档案带进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老板,部里留存的姜洋的档案材料,都在这里了。”秘书小曹将一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轻轻地放到了王学平的桌面上。

王学平打开文件袋,迎面就见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的彩色照片,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姜洋的相貌,发觉姜小媚很可能是承接了姜洋的优良遗传基因,父女俩人的眉眼极其相似。

姜洋早年丧妻子之后,一直没有再娶,独自把姜小媚扶养成了人。

王学平看过档案之后,背着手走到了小阳台上,闭目沉思。

王学平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大工程出了事,砸死了十名工人,以姜洋的政绩和资历,加上他又是郭怀民的儿女亲家,现在也许已经成了市长。

姜洋的案子已经定了性,有关的详细案卷,都保存在省高院的档案里边。王学平如果在此时,出面调出档案,很可能会惊动郭怀民。

判得太重了!尽管暂时还没有进一步了解到姜洋的案情,可是,直觉告诉王学平,其中很可能藏着非常大的猫腻。

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王学平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拿下郭怀民父子,姜小媚和许香兰这两个郭家的内部成员,就成为了最容易打开局面的突破口。

“咚咚……”门上传来了王学平已经很熟悉的敲门声。

“进来!”王学平故意没有动地方,依然背着手,眺望远方。

“部长,这是葛老治丧的接待规格,请您过目。”姜小媚走到王学平的身后,小声做了汇报。

“放桌上吧,我等会再看。”王学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做了吩咐。

“啊……”当王学平听见姜小媚脱口而出的尖叫声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一翘,好戏,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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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1章 玩不过你

第834章玩不过你(求保底月票)

“怎么了?我这里难道是菜园门?”王学平转过身子,黑着脸,极其不悦的质问姜小媚。

“部……长……”姜小媚涨红着脸,她越想把话说清楚,却越是说不清楚,史无前例地变成了结巴。

“按照郭兄的说法,你好象应该叫我叔叔吧?”王学平放缓了脸色,故意刺激了一下姜小媚。

象是刚发现桌面摊开的姜洋档案,王学平走到办公桌旁,轻轻地将卷宗合了上去。

“不。”受了刺激的姜小媚倔强地坚持己见,死活不肯叫王学平一声叔叔。

“还有事?”王学平成心赶人,不给姜小媚留下刨根问底的余地。

“部……王……我……”语无伦次的姜小媚,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仿佛没事人一样,淡淡地说:“不管什么事,想好了再来和我说,别站在这里丢我的人。”

姜小媚仿佛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突然大声说:“我爸他是冤枉的。”

王学平点上烟,神态安祥地看了看姜小媚,平静地反问她:“你说冤枉就冤枉了?那还要政法机关干什么?”

“王……王公子,我知道您大有来头,我求求您了,帮帮我父亲吧,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姜小媚鼓足了勇气,死死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怜惜地看了眼姜小媚,柔声说:“你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回去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好了,不许哭丧着脸,外人搞不好误会我欺负了你。”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直觉告诉王学平,姜洋的案子,很可能和郭家人有关系。否则的话,以郭怀民的权势和地位,只要姜洋不是亲手杀了人,基本上都摆得平。

“王公子,我求求您了,您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要您能够帮我父亲平反昭雪,我就算是死了都值。”姜小媚双手扒在桌边,俯下身子,用极其哀怨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敛下心神,主动把视线从姜小媚胸前那道晶莹透亮的雪白深沟之上,挪到了她的俏丽面庞之上。

面对情绪异常激动的姜小媚,王学平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除了极少数人特别有理智的女人之外,大多数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情绪激动的时候,她们会做出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事过境迁之后,却马上后悔。

“姜小媚,你给我听好了,要么马上滚出去,要么闭上你的嘴。”王学平不怒自威地给了姜小媚一个大大的难堪。

“你……”姜小媚瞪圆了一双美眸,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姜小媚坐下说话,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乖顺地坐了下来。

“说吧,你都看见了什么?”王学平心里已经判断清楚,多半是上次去火车东站接大公子的事,被姜小媚看到了。

“我……”姜小媚意识到,由于受了姜洋档案的刺激,她把最该埋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给抖露了出来,而且,居然还是当着王学平的面。

“你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跟踪我?”王学平板着脸,眼神不善地盯着姜小媚,他料定姜小媚那天应该是有意识地跟踪他。

“我没有,那天我正好送一个朋友,恰好看见了……”姜小媚忐忑不安地编了一通瞎话。

“我还真瞧你不出啊,就凭这么点迹象,居然猜出了我是王家的公子。要知道,太过聪明的女人,其实并不讨男人喜欢。小媚,你说说看,我是该欣赏你呢,还是该厌恶你?”王学平饶有兴致地望着显得很狼狈的姜小媚,这个女人的精明,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

姜小媚心思猛地一动,忽然抿唇一笑,说:“王公子,您就别逗着我玩了。只要您肯伸手拉我父亲一把,我什么都肯依您。”

王学平掩饰住内心的欣赏,淡淡地说:“我为什么要替你出头呢?”

姜小媚咬紧了银牙,横下心肠,说:“我知道您不缺钱,身边更不可能缺少漂亮的女人。我的身材不比模特们差,自认为长像还算是马马虎虎,如果您喜欢的话,我愿意陪您……”

“嗯,你在说胡话,现在可以出去了!”王学平突然翻了脸,要把姜小媚赶出办公室。

“王公子,我知道,您对我还很不放心。这么说吧,需要什么样的投名状,您只管发话,我去做就是了。”姜小媚被王学平的重拳给砸醒了,脑子猛地开了窍。

“嗯。”王学平冲和姜小媚勾了勾食指,示意她走到他身边来。

姜小媚以为王学平兽性大发,想在办公室里就吃掉她,她犹豫着不想过去,却又不敢拒绝,异常纠结。

“嗯,你可以出去了!”王学平淡淡地一笑,第三次下了逐客令。

姜小媚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王学平的身旁,王学平伸手摸进了她的裙内。她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浑身一阵颤抖,羞得快要滴出血来。

王学平的手指故意缓慢地沿着姜小媚的两条粉腿之间,一路抚摸着向上,她的身子已经抖得不成个样子。

“这是什么?”王学平从姜小媚裙内的大腿内侧,强行摘下了一个小物件,拈在手指头之间,故意在她的眼前的晃了晃。

姜小媚的面色大变,原本就红润的脸颊,苍白得象个女鬼,浑身直打哆嗦……

“嗯,哼,这种小把戏,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演了。你呀,还嫩得很!”王学平信手把从姜小媚腿上取出来的小型录音机,装进了他自己的包里,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我之间的小游戏,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吧。”王学平故意又刺激了一下姜小媚。

通过她刚才的异常反应,证实了王学平此前的猜测。他基本可以确定,姜洋的入狱,肯定和郭家人,尤其是郭晓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王公子,如果我衣衫不整地从您的办公室里,哭着跑了出去,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姜小媚妙目一转,计上心头。

姜小媚已经意识到,她想算计王学平不成,反而掉进了王学平事先布下的陷阱里。

没办法了,她只能横下一条心,选择最后一搏。

“哈哈,小媚,你真聪明,我渐渐地有点喜欢你了。跟我来吧,我带你看几样小玩意。”王学平舒心地一笑,抬手勾住了姜小媚弧线优美的下颌,视线交汇的时候,他柔声说,“造物主可真奇妙呀,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姜小媚没有看到王学平在她意料之中的惊慌反应,芳心里颇有些失落感。

王学平亲热地拉着姜小媚的小手,把她领进了里间的休息室。

“小媚,你看看这是什么?”王学平顺手打开了靠墙边的一只铁皮文件柜,示意姜小媚过来欣赏一下。

“啊……”姜小媚惊骇地发现,文件柜里居然藏了一整套摄像设备,12吋电视机的画面里,清晰地显示出了王学平大办公室的全景。

“你真阴险,我……我斗不过你。唉,只有拿命来换了。我如果从你的小阳台上边跳下去,你还防备得住么?”已经走投无路的姜小媚,反应大得惊人。

王学平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小媚,然后微微一笑,说:“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聪明美丽的女士走绝路呢?再说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王家的公子,你就算是跳了下去,我也有一千种办法可以把事情抹平。最终,倒霉的只可能是你和你的父亲。小媚啊,类似你这么聪明的人儿,肯定不会干这种傻事吧?”

姜小媚敏锐地察觉到,王学平话里有话,里头分明藏着转机。

“你……想要我做什么?”姜小媚终于大彻大悟,她那点小小的道行,根本就不是王学平的对手。

既然玩不过心机,认栽也就成了必然!

“呵呵,坐下慢慢聊。你先告诉我,如果我帮了你,有啥好处?”王学平心里很明白,姜小媚虽然被他使出的雷霆手段给整个的震慑住了,只是口服了而已,她的芳心却没有彻底臣服。

姜小媚细细地一想,除了她自己的身体以外,她的手头还真没有足以引起王学平注意的东西。

“不怕你笑话,我……我……我……”姜小媚连说了三个我字,却始终说不下去。

“别急,喝口水,慢慢地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王学平很有绅士风度,他亲自替姜小媚倒了一杯凉白水,塞进了她玉葱似的手心里。

“你非常年轻,才三十六岁,就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组织部长。可是,你的资历却严重不足,只有捞到了足够巨大的政绩,才有可能被破格提拔上去。”姜小媚喝了几口水,稳定下心神,理顺了思路,娓娓道出了她的想法。

“嗯,有点意思了,继续。”王学平微笑着鼓励姜小媚说下去。

“严惩舞弊的选调生,肯定会犯了众怒,你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虽然不敢确定,但是,直觉告诉我,你被安排到组织部长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很可能是上边的大佬想考验一下你的综合政治素质。”姜小媚的一席话,令王学平频频点头。

他心想,郭家人还真是暴殄天物啊,如此的妙人儿,居然被迫离心,损失大得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呐!

“正如你所说,你凭什么要帮我呢?我想的话,只要我的父亲能够平反冤案,肯定会成为您最忠诚可靠的,足以冲锋陷阵的马前卒。加上我自己,顺带搭上郭怀民一家子作为添头,美女,班底,整肃吏治的巨大政绩,满盘棋局皆活!”姜小媚此时的思路异常之活跃,屡屡戳中了王学平最深沉的心思。

此女的心机太深,如果无法彻底收服,只能毁了她,王学平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嗯,你还算漏了一点,万一那位美女背叛了我,该怎么办呢?”王学平狠狠地挤兑了一下姜小媚,想看看她究竟怎样应付?

“唉,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姜小媚咬了咬牙,凑到了王学平耳边,小声地说了一番话。

王学平的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

如果姜小媚没有撒谎,实际上,她也撒不了谎。那么,王学平对她的判断,将产生天翻地覆的惊人大变化。

姜小媚羞不可抑地垂下头,精巧白嫩细腻的耳根子,红得发紫。

“呵呵,这么说来,你和郭晓军的关系很不协调了?”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姜小媚,故意逗着她玩。

“我父亲就是为了替他顶缸,才被……”姜小媚重重地一叹,“郭怀民心太黑,为了保住他的儿子,居然把我的父亲推下了万丈深渊……”

“最龌龊的是,郭晓军是个大变态,他竟然一直逼迫我,和他的一个朋友上床,说是想借个种……”姜小媚一提起这件事,不禁咬牙切齿,整个玉面扭曲得不成人形。

“借种?”王学平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瞟向姜小媚胸前那道足以诱惑死猫的深邃玉沟。

“如果不是为了取信于你,这种丑事,我真的难以启齿。”姜小媚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妩媚娇艳的甜笑,“这些事憋在我的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现在说出来了,反而心情好多了。”

“嗯,媚儿,叔叔我的肚子快要饿扁了,等吃饱了,再慢慢地聊吧?”王学平说起叔叔二字的时候,心头也不由一跳,唉,邪恶的念头啊!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让我父亲彻底地摆脱郭家人的阴影,真正地做出一番大事业,可以么?”姜小媚克制住内心的羞涩,目光清澈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沉吟片刻,微微一笑,说:“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非常护短。如果你没有和我撒谎,我可以作出承诺,只要我不倒,一定让你父亲风风光光地稳立于政治舞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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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2章 帽子有点绿

第835章帽子有点绿(1万1大爆发,求保底月票)

下班后,为了避开嫌疑,王学平和姜小媚各自登车离开了组织部大院。

晚上七点半钟,王学平坐着林猛的车,在半路上,接到了姜小媚。

“嗯,想我了?”王学平借着明亮的车顶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身穿一袭白色套裙的姜小媚,笑眯眯地逗她。

姜小媚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眸,眼波流转间媚意十足,吹弹可破的俏面亦嗔亦喜,她那性感的红唇轻启,一脸娇羞地说:“谁想你了?”

“呵呵,约好了七点一刻见面,你整整提前了半个小时,不是想我了,又是什么呢?”王学平温柔地拍了拍姜小媚玉葱般的小手。

“人家是担心那个变态又跑来纠缠……”姜小媚意识到了不对头,赶紧收住了话头。

当着王学平的面,提及她的现任老公,怎么样都是一件非常扫兴的事情。

王学平显然没有在意,他轻松地一笑,说:“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可能纠缠你了。”言语之间,显出了绝对的自信。

也许是受了王学平的感染,姜小媚轻轻地把螓首枕在了他的肩头,小鸟依人一般,偎在了他的怀中。

王学平微微一笑,姜小媚的落落大方,令他颇为欣赏,这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妙人儿。

郊外的别墅里,王学平推开一间漆黑的屋子,姜小媚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王学平含笑挽住了她的玉臂,轻声说:“别怕,我都安排好了!”手上略微用了点力,将姜小媚拽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反手带紧了房门。

“这……这是什么地方?”姜小媚不可抑制的想歪了,她以为王学平也是个变态。

“呵呵,看我给你变个小戏法!”王学平划燃一根火柴,借着火光把姜小媚拉到宽大的餐桌旁。

王学平抬手掀开餐桌上的黑布,再把燃烧的火柴往桌上碰了碰,桌面上顿时飘起了淡淡的火光。

姜小媚呀的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王学平赶紧抓住她的手说,“乖宝宝,别怕,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着火焰的延伸,王学平精心布置的旷世作品,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眼前:燃烧的火焰赫然拼成了九个大字和两个符号,“亲爱的小媚,生日快乐!”

王学平略显得意地看着他的杰作,再回头看看火光映照下姜小媚那张惊喜的脸,说道:“怎么样,这份生日礼物还不错吧?我这个公子哥不是不懂浪漫的呆头鹅吧?”

姜小媚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桌上那堆燃烧的祝福,王学平忽然发现,她居然流泪了!

王学平赶紧拿了张餐巾纸给她擦眼泪,“拜托,别哭,一会儿仆人们进来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下流的事了。”

姜小媚羞涩地抬起头,睁着一双泪眼看着王学平,轻声说:“谢谢你,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只要想,就肯定会知道。”王学平轻柔地捧起了姜小媚精致的俏面,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很自然地低下头去,目标是她的樱红小嘴。

王学平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地发抖,他伸出双手揽住她的腰,坚定地吻上了粉嫩的红唇。

吃过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后,王学平温柔地牵着姜小媚的小手,领着她进了舞厅。

在王学平的引领之下,姜小媚仿佛一只高贵的美丽蝴蝶,以毫不矫揉的优雅舞姿,飘舞在他的身旁。

卧室的大床边,王学平的怀抱里,姜小媚羞不可抑,芳心娇羞无限……

随着王学平轻柔地动作,麻利地解开姜小媚的腰带,把她的裙子从光滑玉美、修长雪白的粉腿上摘了下来。

除了一条小而透明的内裤外,姜小媚的娇嫩的玉体之上,已经别无它物。

秀丽清纯、娇羞可人的姜小媚,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

两条修长滑腻的雪白**含羞紧夹,遮掩住了“花谷”中那一片醉人的春色。

望着这样一具活色生香、千娇百媚的诱人**,王学平不由自主地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吸住了她的香唇。

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法式湿吻之后,姜小媚飞快地躲进了卫生间,反锁上室门,这才除去了身上最后那层遮蔽,将她那娇柔的身子一骨碌滑进了宽大的浴缸里。

姜小媚伸展着双臂,撩拨着水中娇艳的花瓣,呼吸着整个空间中充斥着的浓郁花香。

斜躺在浴缸中的姜小媚,风姿绰约,在迷蒙的水雾中,展现着一种梦幻般的美态。

卷曲的披肩长发如黑色波浪一般纠缠在她**的胸口与浑圆的香肩之上。发梢处凝着水珠,晶莹剔透,一闪一闪,格外夺目,仿若在少妇的美艳之中又平添了几分少女般的清纯。

两条白皙滑腻的胳膊,宛如两段玉藕,一尘不染,柔若无骨。卷曲着的雪白双腿,在水中或隐或现,实是诱人无比。

回想起王学平先前凝视着自己娇躯不放的那一脸“狼相”,姜小媚不禁掩嘴一笑,心中更添了几分红颜未改的喜悦与满足。

赤着脚从水中爬起,取过浴巾把浑身上下稍稍拭了一遍,无意中瞥见镜子中那傲人的美妙身段,此时的姜小媚心中反而一片空明……

闪现着暧昧色彩的床头灯,啪的一声,被王学平打开。

大床上,一片旖旎的春色美景:女人雪白晶莹的娇体,仰躺在大床之上,两条粉嫩滑腻的美腿,摆成了足以令人抓狂的“m”型……

踩在雪白床单上的一双美脚,雪白如玉,白里透红,小巧玲珑……

王学平兴奋地注意到,在姜小媚的下体妙处,居然寸草未生,除了白皙与嫩嫩的粉红之外,再也找不到半分杂色。

纯天然的美丽白虎?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老天待他何其之厚?

这时,王学平轻柔地伏到了她娇嫩的玉体之上,探出手掌,紧紧地包住球状的玉兔,顿时整个手掌都充斥着丰乳盈韧质感的弹性和饱满,他不由使劲揉捏了几把,滑腻柔和的手感与女人抑制不住的低低的呻吟声交相辉映……

身下女人平坦柔韧的小腹不停地短促起伏,白嫩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兴奋的冲击中波浪般盈盈波动……

此刻的姜小媚才知道女人的敏感部位竟然是这样的多,无论是耳后根粉颈处的轻舔啮,还是胸腹部的捻弄拨挑,总能让她有一种飞在云中雾里的快乐感觉。

就在王学平挺腰对准了要害的紧要关头,姜小媚忽然伸手死死地捂住了玉门关……

“白虎克夫,你不怕么?”姜小媚忽然睁开了一双美眸,显得异常之伤感。

“傻宝宝,真正的道家经典是:白虎必旺夫。”王学平一把拉开姜小媚遮挡在要害之处的小手,十分用力地进入了美妙的女体……

“啊……疼死了……”在泪流满面的姜小媚,雪雪呼痛声中,王学平收腰的时候,居然带动了她的整个雪臀,离开了床面……不知道了过了多久,王学平累得半死,几乎耗尽了全部的体力,才最终攻陷了姜小媚身体的最深处……

一夜缠绵,满屋的春色完全遮掩不住……

王学平从熟睡中醒来之后,一想起昨夜的美妙滋味,嘴角不由挂上了一丝惬意的微笑。

怀里的姜小媚还没醒,王学平侧身去拿床头柜上的烟,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了一大滩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他脸上的笑容,越发遮掩不住,差点没有笑出声。

郭晓军真是个傻b,他居然很迷信,对于道家的一些歪理邪说,深信不疑。

在新婚之夜发现老婆是天生白虎之后,因为害怕白虎克夫的传言,郭晓军竟然没敢去碰姜小媚的身体。

以至于,姜小媚在结婚两年多之后,一直独守空房。

正因为,郭晓军的愚昧无知,反而大大的便宜了王学平。

吸完一支烟后,王学平察觉到姜小媚的呼吸有些异常,“小妖精,别装睡了!”他伸臂环住姜小媚的细腰,“啪!”在她那感觉比往昔丰满了许多的丰臀上,重重一拍。

“嗯……”也不知是故意诱惑,也不知是情焰正浓,一声媚到极点的低吟从姜小媚那一点樱唇中飘然而出。

“真是个小妖精。”王学平又笑骂了一句,一下便把姜小媚抱到了腿上,左手食指轻轻勾起,她那如玉般柔润光洁的下巴。先是和风细雨般的浅尝即止,而后慢慢衍变成了狂风暴雨般的吮吸胶着。

一阵耳鬓厮磨下来、弄得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王学平的头,仍痴痴地埋在姜小媚的发梢,他很喜欢姜小媚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股初为人妇的成熟美女特有的柔腻气息,颇为令人迷醉。

如此风情,对于王学平而言,无疑是最浓烈。最令他痴醉的春药。

当王学平的右手,伸进姜小媚那没有一根杂草的腿心之时,天际的月儿都带着几分羞涩地拉过一片洁白的云彩遮住了她那微烫的脸颊。

身陷狂潮之中不可自拔的姜小媚,更是闭紧了双眸。齿间的轻颤,以及身上迅速布起的红潮,完完全全出卖了她此时些刻的心境。

姜小媚的呼吸随着王学平指尖的下滑旋转忽急忽缓,渐渐地,她的鼻尖冒出了些许甜腻的细汗。丰满的胸膛更是由于王学平的抚弄调戏。起了阵阵颤栗。

“再来一次?”王学平故意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调笑着。

姜小媚的俏脸已完全被红潮覆盖,只听她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双手已不由自主地勾上了王学平的脖颈。

王学平坏笑一声,侧身轻轻推倒姜小媚已软弱如泥的香躯,望着她那含羞带媚的迷蒙神情,他不由心中一荡。

只要一想起,给郭晓军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小郭的老婆此时就在他的身下婉转呻吟,王学平就觉得性趣盎然。

王学平宽大的手掌暂时从对姜小媚酥胸的侵袭中抽身而出,转而进攻她那浑圆紧俏的丰臀,反复揉搓,还时不时用中指刺激一下那寸草不生的神秘之所。

似是情已极浓,姜小媚不依地扭动起水蛇一样的腰身,紧缠着王学平身体,将高耸的玉兔、丰腴的大腿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前下腹,磨擦着……

王学平也不再主动控制,而是放纵了身心,尽情地享受着姜小媚的香躯给他带来的愉悦和激奋。

姜小媚的腰极尽所能地向后仰着,给男人展现出一副动人心魄的柔美曲线,如瀑布般垂直而下的秀发风更是增添了几分仙子般的神韵。

从没有过的畅美和欢快淋漓的感觉就此吞噬了姜小媚仅存的矜持,长久以来一直被压抑的天性之火,此刻正蓬勃地燃烧着她年轻充满活力的娇躯,使她迷失在极度快感的旋涡里。

男女都极力地拥抱着,似乎都想把对方揉到自己的身躯里去。心神间偶尔的交流就是唇与唇的触碰,湿湿的,令人心旷神怡。

“老公,用力爱我……”姜小媚的声音里充满了高涨的火焰,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对爱的执迷不悟。

“好。我狠狠地爱死你……”男人的话语同样的简洁,异常有力……

姜小媚一双修长匀致的双腿半跪在床上,高高地翘起**,以趴伏的姿态承受王学平的挞伐。

躯体的交叉纠缠伴随着灵魂的交汇融合,或长或短的呻吟起伏在这卧室之中。

又一场鏖战下来,两人的身体都被汗水完全浸透。虽已退出了姜小媚的身体,但王学平仍痴痴缠缠地抱着姜小媚的玉体在床上翻滚。

毫无疑问。姜小媚也极喜欢这般缠绵,她半闭美眸,梦呓般地低声哼着,王学平明白,她是欢喜到了极至。

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天色也已经大白,王学平把头舒适地枕在姜小媚的一条丰腴的粉腿上,开玩笑说:“为了喂饱你,我都豁出老命去了,今天该怎么补偿我?”

姜小媚羞涩地捂住脸颊,细声细气的埋怨王学平:“你还好意思说,把人家整得死去活来,下边都疼得麻木了……”

“哈哈……”王学平现在是身心俱爽,郭晓军啊,老子反送给你的这顶绿帽慢慢地戴着吧,回头,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呢!!

(大爆发了,保底月票在哪里?)

……

第813章 女主播出错

第836章女主播出错(求保底月票)

整个周末,王学平几乎都是和姜小媚在床上度过的。

王学平头一次和人妻上床,又是他亲自摘的花蕊,还给郭晓军戴了绿帽,其中的美妙刺激感,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学平刚点上一支烟,仅供内部知道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王部长,我是宣传部的老蒋……”王学平接通电话后,听对方作了自我介绍,他的心里就很奇怪,省委宣传部长蒋鸿远居然亲自打来电话,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蒋部长,今天是周末,你还在加班?不要太过劳累了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呐。”王学平故作轻松地和蒋鸿远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哎,王部长,是这么回事。省电视台的女主播一时疏忽,居然在直播新闻节目的时候,念错了你的名字,误为王许平,犯了常识性的政治错误……”蒋鸿远有些尴尬地把事情地经过完整地描述了一遍。

王学平心里觉得很好笑,以前曾经听说过的笑话,如今居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王部长,省电视台的总编辑,新闻部主任,包括犯错误的那位女主播,都被我叫到了宣传部。我刚才替你狠狠地训斥了他们……”蒋鸿远不愧是宣传口的领导,嘴皮子功夫非常了得,说话很有水平,就没有一句是废话。

王学平笑着说:“蒋部长,区区小事而已,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既然你已经替我教育过他们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吧?”

“那怎么行呢?为了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部里初步决定,马上辞退肇事的女主播,撤消新闻部主任的职务,总编辑必须作出深刻的检查……”蒋鸿远态度异常坚决,不容置疑。

王学平心中有数,由于担心他这个管干部的组织部长搞秋后算帐,蒋鸿远最终想保的,只是省电视台的总编辑一人而已。

至于,省电视台新闻部的主任和那位惹祸的女主播,不过是推出来挨刀的替罪羊罢了!

“呵呵,蒋部长,我有个建议,你斟酌一下。”王学平笑着说,“既然新闻部主任和那位女主播犯的错误不小,那就让他们周一的下午,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当面做个诚恳的检查,如果让我满意了,这事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你看好不好?”

蒋鸿远着实没有料到,王学平竟然如此好说话。按照蒋鸿远的原来想法,如果王学平始终耿耿于怀的话,他就把分管新闻部的副总编辑也给推出去陪斩,只要保住他的心腹也就行了。

王学平又和蒋鸿远闲聊了一会,这才挂断了电话。

“老公,你真是太好说话了。上次,江海日报也出过类似的错误,结果,连总编辑都丢了乌纱帽。”姜小媚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吐气如兰。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不就是脱口秀嘛,犯错很正常的。芝麻大点的小事,楞是被弄成了严重的政治事件,难道当领导的都闲着没事做了?”大手开始在姜小媚的胸腹之间频频作怪。

“老公,叶丽除了刁蛮任性之外,其实本质并不坏,你这人心善,就放她一马算了。”姜小媚含羞承受着王学平的侵袭,在或长或短娇喘的同时,她居然还有闲工夫替叶丽说情。

“乖宝,你想我怎么放过她?”王学平邪魅地一笑,手指在她的腿心之间略微用了点力。

姜小媚浑身一阵轻颤,翻着妩媚动人的白眼,长长地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后,她腻声说:“我和叶丽一直是好姐妹。最近,她的日子很难过,叶主席一直逼着她给你道歉,可是,那丫头脾气倔……”

王学平笑了笑,说:“放过她其实也很简单,你陪我一起来个鸳鸯浴?”其实,他对叶丽并没有多少印象,为了调教开发姜小媚,故意难为她。

“老公,人家身体不适嘛,连下地走路都很吃力,那里……肯定肿了……”姜小媚洁白的香躯之上,泛起了朵朵红云。

“哈哈……”王学平挑眉一笑,探手将姜小媚揽在了怀中,昂首挺胸地将她抱进了浴室……

美妙的欢爱从浴室,一直延续到了卧室的大床之上,王学平双手捧着姜小媚的一对翘圆的雪臀,咬牙切齿地从后边奋勇突击……

“滴铃铃……”姜小媚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有些惊慌地扭头望了眼王学平。

王学平笑道:“先看看是谁的电话。”他的动作明显放缓。

姜小媚探手从坤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脸色一下变白了,颤声说:“是他……”

“接吧,没事的,一切有我!”王学平含笑鼓励着姜小媚,腰间的动作不仅没停,反而更加用力。

王学平心想,郭晓军这个时候打电话找姜小媚,想干嘛?

“你昨晚去了哪里?”电话刚接通,话筒里就传来了郭晓军恶狠狠地质问声。

“姓郭的,就许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许我出来散散心?”姜小媚毕竟因为身体已经出了轨,反驳的语气稍微有点弱。

“我警告你,你要敢背着老子偷人,姜洋就别想活过今年冬天。”郭晓军气势汹汹地恐吓姜小媚。

“偷人?是啊,我正在床上偷人呢,你来抓奸吧……”姜小媚憋在心头很久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被郭晓军给点燃了,浑然忘了她的确是在偷人!

王学平邪魅地一笑,腰间猛地一用力,深深地刺入了姜小媚的体内,“啊……”姜小媚促不及防地尖叫出声。

“怎么回事?”话筒那边的郭晓军听见了动静,厉声质问姜小媚。

“就是为了接你的鬼电话,没看路,把脚给崴了……唉哟……”姜小媚那貌似脚疼的呻吟声,却是因为王学平在她的身后,连续性地挺腰加速猛冲造成的。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郭晓军乃是花丛来手,他立时起了疑心。

“我在床上偷人,你满意了吧?我爸要是稍微有点闪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就这样吧,我挂了……”姜小媚果断地掐了电话。

王学平差点笑出了声,他也是男人,姜小媚越是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就越容易忽悠住郭晓军。

“漂亮的女人都很会骗人,乖宝,你算是个中翘楚呀……”王学平异常的兴奋,他骤然加紧了攻势,姜小媚情不自禁地大声地呻吟起来,在他的身下婉转娇啼不止……

云歇雨散,姜小媚娇弱无力地趴在王学平的胸前,依然低喘不息。过了好一会,她才从美妙的滋味中醒过神来,娇慵地说:“真正做女人的滋味,真好……”

王学平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雪臀,笑道:“你个小妖精,如果不是我亲手帮你破的瓜,就凭你刚才的荡妇表现,还真看不出来,你是含苞待放的美玉。郭晓军那个傻瓜,啧啧,暴殄天物啊!”

“坏人,欺负了人家,嘴上还要占便宜。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姜小媚嘟起艳红的小嘴,不依不饶地在王学平的身上扭动不停。

王学平笑吟吟地搂着她的纤腰,邪魅地一笑,故意逗她:“你要是不怕那里肿得走不动道的话,咱们再来一次?”

“老公,你饶了人家吧,再不敢了啦!”姜小媚搂住王学平的脖子,磨蹭着撒娇。

王学平乐不可支地在她的胸前掏了一把,亲昵地说:“你是个天生的尤物宝贝,郭晓军不懂得珍惜,我懂。从今往后,我不会让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老公,你真的不会嫌弃我是……白……虎?”姜小媚将潮红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了王学平的胸前,颤声问王学平。

“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王学平翻了个身,将姜小媚压在了下边,凝视着她的一双美眸,一字一吐地说,“乖宝,我这个身份的官员,是不可能离婚的。但是,我敢保证的是,就算是天皇老子想欺负你,也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言语之间,霸气十足。

王学平没有对姜小媚说出“你恩我爱”的情话,可是,他所作出的承诺,却是绝大部分情人之间,绝对不敢表的态。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的意境,令姜小媚情动如潮水。

她象千手观音一般,死命地缠绕着王学平,“老公,快,狠狠地爱我,我不怕走不动道……”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盘肠大战之后,王学平喘着粗气说:“骚宝,你这是要把我吸干啊……

姜小媚高高地抬起雪臀,两手搭在腿弯上,将雪白细腻的粉腿几乎拉到胸前,她娇喘着说:“老公,借你的种,生个属于咱们俩的大胖小子,喜欢么?”

“喜欢!”王学平捂住她腿间那晶莹粉嫩,没有一丝杂色的妙处,心里美滋滋。

如果,郭晓军知道了,他老婆的肚子里,居然怀了王学平的种,会不会气得发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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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4章 收班底

第837章收班底(已2更,求保底月票)

“老公,我父亲只要在里边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生,始终要受制于那个人渣。”姜小媚紧紧地揽住王学平的脖子,眼圈一红,仿佛受伤了的小兽一般,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学平。

“嗯,我找内行问过了相关的法律问题。类似咱爸已经二审终结的情况,目前在省内几乎没有出路。撇开上访不谈,除了向最高检申请抗诉之外,就只有提请最高法重审。”王学平在姜洋的事情上,已经做足了相关的功课。

就连,姜小媚什么时候会到他的办公室里来,王学平都做过了精心筹算。否则,姜洋的档案,不可能那么巧合的就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姜小媚芳心一甜,王学平居然称呼姜洋为咱爸,这就意味着,在王学平的心里,真的有她的地位。

“老公,我已经彻底地背叛了郭家,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你如果不管的话,我和我父亲只能是死路一条。”姜小媚泪眼婆娑地撒着娇,苦苦地哀求王学平。

姜小媚在身心皆失,彻底地臣服于王学平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她的那点小心机,在王学平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与其,和城府深似海的王学平耍心眼,不如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这是姜小媚最新的感悟。

“你我的事情一旦曝光,郭氏父子一定会展开惨烈的报复行动,稍有不慎,后果必将不堪设想。首当其冲的,就是咱爸。”王学平吸了口烟,继续分析说,“目前,咱们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因势利导,暗中出手。”

“老公,你一定已经想到了好办法,是不是?”姜小媚满脸惊喜地抱着王学平的胳膊,好一通摇晃。

“唉,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喜欢的女人呢?”王学平怜惜的抚摸着姜小媚的满头青丝,“最高检的检察官,将在下周二抵达江海市,提审咱爸。事情的原由嘛,就很复杂了哦,涉及严重泄露国家机密的犯罪行为……”

姜小媚美眸立时一亮,满面惊喜地一头扎进了王学平的怀中,“老公,你对我真好……”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我的女人,我自己都不疼,象什么话?”

姜小媚也不说话,主动将一只高耸的玉兔顶到了王学平的手心里,任由他揉搓着把玩。

王学平心里暗爽,女人嘛,不能不疼,但也不能太疼。恰到好处的调教,其实真正受用的还是男人自己。

大约下午四点钟的样子,熊小光打来了电话,问王学平什么时候动身去华龙山庄。

王学平故意开玩笑说:“我现在腰酸得不行,今天恐怕去不了了。”腰间猛地一疼,姜小媚没好气地冲他直翻白眼。

“老同学,你要是不来当证婚人……咳……孙家嫁闺女的婚宴,就要失色许多啊……”熊小光不知道王学平其实是逗着姜小媚玩,他给当了真。

“呵呵,开个小玩笑而已。我大约六点出门,七点半之前,准时赶到。”王学平打完电话之后,却见姜小媚瞪圆了一双美眸瞅着他。

“乖宝,我脸上长了花?看得这么出神?”王学平将姜小媚搂进怀中,亲昵的吻了吻她的秀发,那揉合着青涩与成熟风情的特有美妇气息,对他颇具有吸引力。

“孙家和郭家,应该算是世仇”姜小媚既已死心踏地跟了王学平,基于两人一体的基本道理,她就必须承担起揭开内幕的责任

“哦?”王学平心里很满意于姜小媚的表现,他的女人如果三心二意的对他,那就真没啥意思了。

“老孙之所以提前退了下来,其实和郭怀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姜小媚一提及政治秘辛,她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亮得吓人,“老公,你知道么?老孙原本有机会连任洪光市长的,最终却因为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只得提前黯然下台……”

姜小媚讲述的惊人内幕,令王学平目光一凝,大大地提高了警惕心,郭怀民的手段的确不一般呐

“洪光市局局长陈学东,是谁的人?”王学平带着考较的意味,笑着问姜小媚。

“陈学东看起来是洪光市委书记的人,实际上,他谁的人都不是。他能够坐到洪光市局局长的位置上,主要还是因为,两虎相争,让他得利罢了。”姜小媚想了想,又补充说,“正因为他没有后台,省里的水又非常之深,所以呢,他倒是一个很好的收拢对象。”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他收入囊中?”王学平微笑着问姜小媚。

“郭怀民的私人势力膨胀最快的时期,就是在张刚当了省厅的常务副厅长之后。老公,专政机关在政治斗争中的重要性,不需要我这个小女子来告诉你吧?”姜小媚仰起俏脸,出神地望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哈哈,你说得太对了”王学平捧起姜小媚的脸,将嘴凑过去,“啵”在她的秀颊之上,重重地一吻。

“乖宝,你不仅是个天生的尤物,更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动物。得你青睐,我之幸,郭家之大不幸”王学平怜惜地抚摸着姜小媚光洁的香背,触手处仿佛缎子一般,滑不溜手。

“唉,老公,我说句心里话,你千万别生气。如果不是郭家人太过心狠手辣的虐待我的父亲,那个人渣变态硬逼着我去借种,我也不可能对他们恨之入骨,闹到如今的地步。”姜小媚神情一黯,身心同时出轨的复杂滋味,只有她这个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乖宝,你现在必须注意一点,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从此以后和郭家人再无半分瓜葛。懂我的意思?”王学平直到此时此刻,才算是对姜小媚彻底地放了心。

姜小媚仅仅是献出了处女身,并不足以完全打消王学平心里的疑虑。

如今,姜小媚当着他的面,表白了她对郭家人的复杂心迹。王学平非但不可能生气,反而从此大可安心地享受她的温柔,而不必担心她的背叛。

“老公,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必定是最后一个男人。我没那么贱,做不到人尽可夫”姜小媚伏在王学平怀中,轻声低喃,“我承认,我对你有些功利思想。可是,你这么显赫的世家公子,居然记得我的生日,为了我一个弱女子,精心安排了别开生面的生日晚宴,我真的很感动。自从我长大后,尤其是嫁进郭家之后,衙内们把女人视作玩物的悲剧,看得太多了……”

“乖宝,我不敢说你就是我最后一个女人。可是,我敢对天发誓,我深深地爱着我的每一个女人……”王学平极其无耻的宣言,非但没有引起姜小媚的反感,反而惹来了她一阵咯咯娇笑。

“男人不花心,只有两种原因,一是没有条件,一是那个地方无能……”姜小媚的小手抓住了王学平的要害部位,轻轻地一捏,“就是这里。”

王学平倒吸了口凉气,怀中的女人若是被完整地调教了出来,会是怎样的一种迷人光景?

缠绵了好一阵之后,王学平在姜小媚体贴入微的服侍之下,美美地洗了个鸳鸯浴,浑身上下一片舒爽。

王学平赤身**地站在卧室中央,姜小媚象是贤惠的妻子一般,细心地替他穿上干爽的内裤,沿着脖颈一路,依次替他扣好衬衫的钮扣……

整装齐备之后,王学平揽住姜小媚的细腰,亲昵地说:“晚上等我回来。”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叫来林猛,叮嘱说:“安排人跟在小媚的身边,不许任何人骚扰她。”

姜小媚听了王学平的吩咐,芳心不由一甜,望向他的眼神格外的温柔。她最担心的是,会频繁地遭到郭晓军的骚扰。偏偏她和郭晓军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假如郭晓军对她采取家暴,就算是打死了,也没人敢管。

登车出门之后,王学平舒适地斜靠在后座之上,脑子里始终在琢磨着一个问题:怎样一劳永逸地让郭晓军不再纠缠姜小媚?

郭晓军是个私营的房地产公司老板,又是郭怀民的儿子,一般性的手段,对这个人渣完全无用。

忽然,王学平眼前一亮,马上计上心头:杨凝秋还在京城参加所谓的研讨会,郭晓军很可能是在京城和江海省两地飞来飞去。

“东明,你帮我办件事,找个既不起眼,又有些地位,和你关系还很铁的小衙内……”王学平考虑清楚后,就给刘东明去了电话,仔细地叮嘱了一番。

刘东明的老子,已经顺利地就任了空军空管办政委,刘家父子对王学平感激得五体投地,已经彻底地臣服于王学平的脚下。

当王学平的省委19号车,驶入张灯结彩的华龙山庄之时,受到了孙家上下热情地接待。

熊小光这个老同学,当仁不让地充当了王学平的传声筒,“老同学,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汉强的父亲。”

“孙主任,你好,很高兴见到你”王学平笑容满面地握住了孙登平的手,显得很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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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开斗!

()第838章开斗!(万字更新,求保底月票)

“学平老弟,小女结婚,能够请你来当证婚人。(下载楼)我们孙家上下,觉得脸上格外有光呐!”孙登平非常用力地握紧了王学平的手。

王学平的整个上半身,都跟着一起摇晃了起来,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

“孙主任,汉强一直帮我照顾着小光,仅凭这一点,我就当仁不让嘛。”王学平有意点明了他此行的目的所在。

孙登平眸光一闪,把新郎和新娘子,一起叫到了跟前,笑眯眯地叮嘱说:“快叫王叔叔!”

熊小光一阵恶汗,江湖辈份已经完全乱了套。他和王学平是老同学,加老兄弟。他和孙汉强也是兄弟,可是,老孙偏偏安排了孙汉强的妹妹夫妻俩,称呼王学平为叔叔,这都是哪跟哪啊?

王学平连连摆手,制止了已经准备喊人的新郎和新娘,他笑着对孙登平说:“孙主任,我认识汉强在前,一直是以兄弟相称。您比我年长许多,又是江海省内的元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叫您一声孙叔?”

“这怎么使得呢?”孙登平脸色一正,“学平老弟,按照江海的习俗,同僚之间平辈相称,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不是江海本地人,没必要守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规矩。孙叔,您如果看得起我的话,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吧!”

孙登平的心里舒服极了,他眼里的王学平,顺眼之极。别看人家小王年纪轻轻的,就身居手握实权的高位,可是人家虚怀若谷,风度翩翩,知道尊重老同志!

握了一大堆手后,孙登平领着王学平向山庄里的贵宾室走去。

“学平,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孙登平露出了神秘的笑意。

王学平很懂规矩,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问孙登平究竟要带他去见谁。

孙登平推开贵宾室的房门,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手里夹着一只雪茄烟,含笑而立。

“学平老弟,你没想到吧?我已经恭候你多时了!”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冲着王学平伸出了热情之手。

“肖书记,你好!”王学平眼眸一闪,在伸手的同时,他心想,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厅厅长肖彬,居然暗中和孙登平有瓜葛,这可是个大新闻呐!

如果不是孙登平主动揭开了这层面纱,王学平恐怕一时间也难以想到,外界传闻一直不和的孙、肖二人,私下里的关系竟然如此紧密。

“学平老弟,你就不能叫我一声肖兄,偏要闹得如此客气,生分?”肖彬故意把脸一板,话里的意思却透出了十二分的亲热。

“既然肖兄你都这么说了,那小弟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王学平从善如流的态度,博得了肖彬爽朗的大笑。

孙登平客气地请王学平和肖彬坐了下来,在安排人上茶之后,他顺势坐到了王学平身旁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学平老弟,可真有你的。我和老孙都完全没有料到,你居然会对舞弊的选调生,下了如此狠手,了不得啊!”肖彬冲着王学平挑起了大拇指。

“呵呵,区区小事而已,压根就不值得一提啊。”王学平微微一笑,摆出了谦虚的姿态。

肖彬这应该是叫投其所好吧?王学平刚上任不久,手头并无特别过硬的政绩,唯一拿得出手的,一是斩断了省委党校的黑手,另一个则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严惩考试舞弊的选调生一事。

孙登平摆着手说:“学平老弟,我在江海省也已经不少年头了,还真的是从未见过象你这么有魄力的领导干部。要知道,那二十几考生的背后,站着不少实权干部啊!”

王学平心想,戏肉来了,接下来,应该肖彬出场了吧?

果然,肖彬皱紧了眉头,说:“学平老弟,恐怕你还不太清楚吧,在那二十几个舞弊的考生之中,有一个人尤其特别。”

王学平也皱紧了眉头,装作茫然的样子,看着肖彬。

肖彬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舞弊考生张小刚的父亲张刚,最近行踪非常诡秘,据我所知,很可能有较大的行动。”

王学平的脑子里,立时闪出了一个念头,现实版无间道!

在张刚的心腹班底之中,很可能隐藏着肖彬的人,天知道肖彬已经盯着张刚多久了?

“张刚?”王学平假作不知道张刚的底细,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就是咱们省厅的常务副厅长张刚。”孙登平及时地替不好明说的肖彬,补上了张刚的身份背景。

“哦,原来是他啊,怎么了?他想对我不利?”王学平不好太过装傻,免得露了馅反而不美。

“目前,我也说不好,只是张刚最近的行踪非常可疑。”肖彬能够顺利地登上省委常委的宝座,绝不可能是官场瓜娃子,他故意把话说得非常之含糊,模棱两可。

王学平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冷着脸说:“谁给他张刚那么大的权力,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孙登平非常老练地接过王学平的话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学平老弟,恐怕你有所不知啊,张刚和郭副省长早年间,就是拜了把子的兄弟。”

王学平心里非常清楚,孙登平和肖彬都与郭怀民有旧怨。孙登平被老郭阴掉了连任市长的机会,损失可谓惨重之极。

如果孙登平连任干满一届五年的副省级市市长,这里头隐藏着多大的经济利益,只有天知道了!

肖彬则是因为没有把他的心腹提拔成常务副厅长,而与郭怀民反目成仇。

现在,孙登平和肖彬,最想做的事,是把王学平拉下水,成为他们的盟友,联合起来对付郭怀民那个庞然大物。

王学平故作沉吟不语,孙登平和肖彬互相使了个眼色,肖彬猛地一挑眉心,笑道:“学平老弟,我这次进京开会的时候,曾经听人提起过,你这次从民航系统下来江海,其实是来镀金的。”

王学平心思一动,说句心里话,他至今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他从政才几年?就已经是副省部级高干了。

放眼全国,除了后世的青年组织里,那些年轻有为的领导之外,还真没有不到四十岁,就可以上位省里党政一把手的先例。

“呵呵,我年轻,资历也不够,没啥指望的。”王学平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认同肖彬的判断。

他下来江海省当组织部长,说得好听点,是来干一番大事业的。骨子里,的确是为了将来的上位,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一般情况下,王学平要想升任国家级的实权首长,至少需要在正省部级的领导岗位上,轮转两任,这才够资格。

“学平老弟,不瞒你说,你虽然暂时没希望升任省府的一把手,却颇有希望调任全国青年组织的一把手。”肖彬简直就是一语激起了千重浪,令王学平的心里泛起了大波澜。

青年组织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这可是在未来的日子里,令人无限眼红的一把金交椅!

“呵呵,那是我这一号小人物,也敢想的位置么?”王学平故意自谦。

孙登平这时接口说:“学平老弟,真人面前不说假,有人已经把你的老底都揭开了!你看看,那是谁?”

“学平,虽然咱们是头一次见面,可是,我却是早已久仰你的大名了。”这时,从贵宾室的一角走出来一位白衣胜雪的公子。

王学平觉得来人颇有些面熟,他仔细地一想,马上站起身,笑道:“你应该就是尚光叔吧?”

“哈哈,学平啊,咱们各交各的,不论家族的辈份。”何家二公子何尚光,笑眯眯地向王学平伸出了双手。

“尚光叔叔,来江海时日已经不短了吧?”王学平握住何尚光的手,笑着点破了何二公子早就来了江海的事实。

何尚光点了点头,说:“我这一次出来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上次,和大公子在山庄里还见过面,谈了一宿。”

王学平心里一点也不奇怪,何家的二公子一向交游广泛,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他和大公子也很有些共同的语言。

“学平啊,老孙和老肖不太清楚你的为人,我却是从中夏开始,就已经关注和你了。”何尚光叹了口气,“郭怀民已经和老高家搭上线了。”

这个惊人的消息,王学平还真的是头一次听说,他皱紧了眉头,问何尚光:“尚清叔那边出了大事?”

“是啊,周省长调走之后,中央提名老三当省长。可是,姓高的却在背后暗中搞鬼。如果不是天助尚清,只差一票,他就得饮恨落马!”从何尚光嘴里说出来的政治内幕,令王学平心里不由大发感慨,也许正因为他的重生小蝴蝶,扑散着翅膀,改变了何尚清原本的悲剧性政治命运。

“尚光叔,需要我做什么?”没有何尚清的大力提拔,就没有王学平被破格晋升为钱州市局局长的可能性。

这份恩情,王学平一直铭记于心,所以,他才毫不迟疑地表明了态度。

“呵呵,其实需要你帮忙的,非常简单。只需要利用你手里的人事权,把张刚调离省厅,随便安置到哪里去,都行!”何尚光眼神柔和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暗地里差点笑出了声,他正打算全面向郭怀民开战,却没想到,何、高两家的仇恨,居然紧跟着转嫁到了老郭的头上,世界真的是非常巧妙啊!

“嗯,部里的厅局级干部调配计划,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难点在于书记办公会和省委常委会能否通过?”王学平心如明镜,既然何尚光敢于当面向他提出要求,后边肯定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呵呵,这就需要学平老弟和肖书记一起鼎力支持了……咱们这么着……”何尚光一口气说了半个多小时,口干舌燥。

王学平眨了眨眼,他心想,好毒辣的政治斗争手段啊!

只要按照何尚光的计划进行下去,郭怀民即使不死,也得脱好几层皮!

嘿嘿,何二公子的计划,正合了王学平的心意,自然是一拍即合,几好合为了一好!

婚礼仪式开始之前,肖彬换了身便装,悄悄地从山庄的后门离开了华龙山。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下面隆重有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王学平同志,为新郎和新娘证婚……”在场上场下雷动的掌声中,王学平登上山庄特为举办婚礼而搭建起来的舞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在此,让我代表在座的各位来宾,祝新郎新娘新婚快乐,吉祥如意!也祝在座的各位来宾,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受新郎、新娘的委托,担任他们的结婚证婚人,我感到十分荣幸,在这神圣而又庄严的婚礼仪式上,能为这对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佳偶天成的新人作证婚词而感到万分欣喜……让我们共同祝愿这一对新人新婚愉快、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

年少权重的王学平亲自登台亮相,给孙家嫁女的婚宴现场,增添了无数的想象空间,也添加了几许权力魔杖,所散发出来的至高无上的权威性。

喧闹的酒宴散尽,王学平和白衣胜雪的何尚光,相对而坐。

何尚光笑嘻嘻地问王学平:“茹佳的滋味不错吧?”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确实很不错!”他心里想着的却是昨晚替姜小媚破身时的旖旎香艳妙景。

“说句心里话,这也是你出面要了茹佳,换个人,老刘肯定舍不得!”何尚光此话非常有意思,名为老刘舍不得,其实是他何尚光不可能给这么大的面子。

王学平喝了口茶,随口问何尚光:“老郭在京城里边,干了傻事,犯了你们老何家的忌讳?”

何尚光眯起两眼,微微一笑,说:“以前我只知道你很精明,却没有料到,竟然精明到了这种程度?”

“你知道么,姓郭的,不仅暗中把一个全国知名的京剧名旦,送到了高晓林的怀中。而且,还向高晓林提供了四个五十亿投资规模以上的大工程大项目……”何尚光的眼里寒光一闪,被一直注视着他的王学平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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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分脏

第839章分脏

“尚光叔,郭怀民过于急切地想上位,难免头昏脑热。”王学平捧起茶盏,凑到鼻尖嗅了嗅,淡淡地说,“孙登平这一届人大副主任过后,就该彻底退休了!肖彬只是想把省厅变成肖家厅,这两个人可以临时利用一下,却不可盲目信任。”

“好,好得很,老王家有你这样的继承人,在未来必将兴盛无比。”何尚光轻轻一击掌,“我听说,你这次下来镀金之后,很有可能被调去青年组织中央,担任一把手。”

“呵呵,烟雾弹而已。”王学平心里并不相信这个传言,他从政以来,搞过经济工作,管过组织工作,唯独和青年组织没有丝毫的联系。

“空穴来风,必有其原因。”何尚光没有深入地说这个问题。在天朝,个人的政治前途,可谓是瞬息万变。只要中组部没有正式下文件,一切皆有可能性。

这时,两个身穿透明蝉纱的妙龄女子,轻轻地从外面推开了房门,娴熟地跪到厚厚的地毯上,手里捧着两只小小的茶盅,一路膝行到了两位公子的身前,一齐娇声叫道:“光爷,平少,请用茶!”

“学平,这是老刘精心准备的武夷岩茶,茶艺师就在隔壁。”何尚光接过茶盅,含笑向王学平做了介绍。

王学平鼻内嗅到一股清幽的茶香,不由夸赞说:“茶雅,人美,意境高。尚光叔,你很会享受啊!”视线扫过跪在面前的一对异常清纯可爱的姊妹花,一看就知道,还是未经人事的雏。

“呵呵,我天生不喜受束缚的生活,做不来大官!”何尚光翘起二郎腿,拿起一支雪茄烟,剪开之后,含进嘴里,“你和我们家老三,都是大有前途的政界明星。我这个小小的协会副秘书长,闲云野鹤,逍遥快活。”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老刘是个人才啊!”经营山庄这一行,仅仅有雄厚的背景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超强的经营头脑,刘湘平确实是个这方面的天才。

“唉,老刘精心培养的美人儿,最终却被你吃到了嘴里,他现在心里的怨气也不小啊。”何尚光明着是替刘湘平说话,实际上,他是在提醒王学平,何、王两家乃是莫逆世交,对外的立场应该始终协调一致。

“嗯,郭怀民倒了之后,我别的都不想要,就只要一个人!”王学平仰起脸,目光炯炯地望着何尚光。

“谁?”何尚光心想,小王给的面子还真不小啊,要知道,郭家父子这些年搜刮来的家当,着实令人艳羡。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近喜欢上了听京戏!”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把头一低,开始品茶。

何尚光眼神一动,王学平的暗示非常清楚。斗垮了郭怀民之后,涉及到钱财方面的分赃,王学平不想参与。

但是,郭怀民那位省内京剧名旦的后妻许香兰,王学平要了!

“学平啊,不是我说你,那种黄脸婆要来干嘛?你看看地上的这两位小姑娘怎么样?喜欢的话,尽管带回去慢慢地享用。”何尚光哈哈一笑,他以为王学平确实很看重和老何家的结盟,故意谦让。

“尚光叔,没有女人在身边不行。可是,女人太多了,也确实很头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别的东西,任由他们去分,许香兰,必须是我的!”王学平不想说穿内情,再一次重申了他的要求。

“这有什么问题呢?”何尚光当即作出了决断。许香兰确实是个很有风韵的女子,看上她的人,到目前为止,至少有两个人。

可是,和王学平的重要性比起来,那些人又算得什么呢?

“尚光叔,我必须提醒你注意一下,郭怀民既然献上了这么大的好处,老高家肯定会出手相助!”王学平早有打算,即使一时间整不垮郭怀民,他也自有办法把许香兰弄到手。

“嗯,这正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想斩断高家的新财源,他们自然会竭力死保。也许,江海的政局会出现惊人的大变化?”何尚光一直坐镇华龙山庄,为的就是毕其功于一役,以报高晓林暗中使坏之仇!

周一上班后,王学平按照往常的习惯,在半个小时之内,批阅完了手头的文件。

刚点上烟,王学平就听见了姜小媚那极为熟悉的敲门声,“咚咚!”

“进来!”王学平含笑把姜小媚叫进了办公室。

“部长,按照您的指示,葛平同志的追悼会,将于今天上午十点整正式举行,由您亲自致悼词。”姜小媚象往常一样,俏生生地站在了办公桌的对面。

“那里还疼么?”王学平发觉姜小媚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正眼看他,有心逗逗她。

“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姜小媚的俏脸立时红了一大片,羞涩地把头一低。

“什么地方?你老公我的办公室!我不叫,谁敢冒然闯进来?”王学平暗暗偷笑,他刚才看得很清楚,也听得很真切,姜小媚进门之后,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这是做贼心虚的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王学平站起身,姜小媚惊慌的往后退了一大步,颤声问他:“你……你想干什么?千万别胡来!”

“呵呵,你是自动坐过来呢?还是要我过去把你抱到里边去?”王学平重新坐回到了皮转椅上,笑眯眯的指了指他的腿,又反手指了指他身后的休息室。

姜小媚犹豫了好一会,在王学平的炯炯目光下,她期期艾艾的磨蹭到了王学平的身旁,想坐到他的腿上,却又屡屡扭头看向房门。

王学平一把将姜小媚揽进怀中,摆弄了两下,让她舒服地坐到了他的两腿之上。

“乖宝,昨晚我给你上的药,可是进口货,效果好得惊人。怎么还疼呢?”王学平将手搭在姜小媚一条罩着肉丝的粉腿上,轻轻地摩挲着。

“你真是个色魔,昨天……要了……五次……人家……”姜小媚心里虚得一塌糊涂,不时地频频回首看向秘书小曹所在的小办公室。

“别看了,我安排小曹去省委教育工委拿几份文件。”王学平将手探进姜小媚的裙内,一路摸索着到了腿心附近。

“老公,别,别,你想什么时候要我都行,就是别在这种地方。”姜小媚紧紧地夹住了双腿,死活不让王学平的魔爪,深入到那羞死人的不毛之地。

“乖宝,我是那么下流的人么?”王学平其实只是想逗逗姜小媚,她那副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少妇风情,对他颇具有吸引力。

姜小媚认识到了巨大的危险性,索性主动献上香吻,王学平十分享受的把她吻得眼迷颊红,情动不已,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糟了,人家的妆全坏了,完了,完了,等会没办法见人了!”姜小媚从晕乎乎的热吻之中醒过神来之后,感觉到额上,脸颊上,唇上,一片潮湿之感。

王学平微微一笑,站起身,紧紧地揽住了姜小媚盈盈一握的细腰,“跟我来!”

“老公,在这里……真的不行,人多眼杂,万一……”姜小媚拼命地往回缩着身子,不让王学平把她拉进休息室。

“乖宝,你想歪了,进去一看,你就知道了。”王学平双臂猛地一用劲,不顾姜小媚的强烈反对,楞是把她抱进了休息室。

王学平拿出钥匙,打开了行军床附近的一只铁皮文件柜,姜小媚定神一看,一整套她平日里经常使用的高档化妆品,正静静地摆在柜子里边。

“赶紧补补妆,免得出去的时候,让人误会我非礼你!”王学平探出大嘴,一口含住了姜小媚的小耳。

“老公,你真细心……”姜小媚主动将娇柔的香躯,依偎进了王学平的怀中。

“别磨蹭了,快去补妆吧。”王学平抬手在她那翘挺圆润弹性十足的隆臀上,重重地一拍,“偷嘴其实并不可怕,必须记住的是,事后一定要把痕迹清理干净。”

等姜小媚补好妆之后,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皱紧了眉头,说:“你的眼神不对头。你这副春情荡漾的模样走了出去,只要是有过性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你刚才肯定偷过嘴。”

“那……那怎么办?”姜小媚心慌意乱地向王学平问计。

“啪!”王学平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简直太不象话了!”

姜小媚猛地一楞,紧接着,她醒悟过来,转身跑出了王学平的办公室。

走廊上,杨浓看见面红耳赤的姜小媚,再一次被王学平赶出了办公室,他心里边不由微微一叹,真是一对彼此看不顺眼的冤家啊!

王学平坐回到皮转椅上,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只要持续性调教下去,姜小媚一定会非常适应目前的这种“偷”来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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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7章 车库门事件

第840章车库门事件

出席了葛平的追悼大会之后,王学平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忽然响了。

他拿起一听,居然是省委书记潘一群亲自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过去一趟。

省委一把手亲自发话,王学平不敢怠慢,迅速驱车去了省委常委楼。

王学平赶到潘一群的办公室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几位省委副书记,省委政法委书记,包括省长苏光南都在座。

室内的气氛非常紧张,潘一群面无表情地闷头吸烟,苏光南仰面朝天,看不清楚神态。

其余几个副书记的神色间,躲躲闪闪的,惟恐沾惹上火星。

王学平就近坐到了靠门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点上烟,慢慢地吸了几口。

过了一会,省纪委书记吴关天赶到。王学平注意到,吴关天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很显然,他应该事先知道了内情。

吴关天的屁股还没坐稳,潘一群抬起头,说:“肖书记,你给大家介绍下情况吧。”

省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厅厅长肖彬,黑着脸汇报说:“今天早上九时许,北州大酒店上班的员工发现,北州市长梁广德和一个市政府机关的女干部,一起赤身**的死在了小轿车里,死亡地点是在北州大酒店地下的车库里。接到报警后,据现场勘察的情况,属于二氧化碳深度中毒导致死亡。同时,从车里发现了五本属于梁广德的不同身份的护照,和六十几个不同姓名的活期存折,据统计,总金额超过了一亿元人民币……”

王学平心中一叹,按照后世网上的标准,这应该算是典型的“车库裸死门”事件吧?

“同志们,我感到非常痛心,党培养多年的高级领导干部,竟然腐化堕落到了如此不堪的境地……”潘一群居然噎了一下,紧接着,“啪!”他十分震怒地拍案而起,“查,必须一查到底……”

王学平此时已经想得很通透,叫纪委书记吴关天来,自然是准备严查的。至于叫他这个组织部长来,肯定是为了考察接替死鬼梁广德的新任市长人选。

潘一群余怒未消,直接提议说:“我个人意见,省委组成联合调查组,由吴关天同志任组长,王学平同志任副组长,集中力量一查到底。”

省委一把手拍了桌子,他的意见,谁敢当面反对?

于是,在略微扩大了一点的省委书记办公会上,当场作出决议,同意潘一群同志的意见。

散会后,潘一群把王学平和吴关天一起留了下来。

“关天同志,学平同志,这次联合调查行动,事关省委的形象。在严查的同时,还要注意,不能影响到北州市干部队伍的团结和稳定。”潘一群斟酌着做出了具体的指示。

王学平听懂了,潘一群这是暗示他和吴关天,既要查清楚问题,又不能随意扩大化。否则,在全国范围内,传出江海省党政系统一团漆黑的天大丑闻,全体省委领导都面上无光。

吴关天面有难色,小声向潘一群请示说:“潘书记,您知道的,我最近刚动过大手术,恢复得很慢,恐怕很难胜任组长的职务……”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心想,调查还没正式展开,你就打起了退堂鼓,莫非北州市的那一滩浑水,深不可测?

潘一群知道,吴关天的肚子里长了颗接近一斤的肿瘤,前不久刚动过手术,身体状况确实欠佳。

想了想后,潘一群说:“关天同志,正因为考虑到了你的健康状况,所以,省委才慎重考虑,由你挂帅,学平同志牵头带领联合调查组下去。让你挂个组长的名义,是为了方便彻查此事。”

吴关天和王学平都领悟到了潘一群没有明说的潜台词。北州市出了这么大的丑闻,省纪委的领导不在联合调查组内挂个名头,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都没法交待。

换句话说,吴关天仅仅只挂个名而已。而王学平则被推到了前台,全面主持联合调查组的工作。

潘一群发现吴关天的脸白如纸,担心他身体受不住,简单叮嘱了一番,就让他先走了。

吴关天走后,潘一群坐回到王学平的对面,叹息说:“学平同志,你可能还不清楚吧。关天同志那可是闻名全国的纪检英雄,在他手上被查办的正厅局级领导干部,就不下十个之多,其中还包括一个在任的市委书记。可惜啊,这么一员虎将,却被病痛折腾得不成样子。”

王学平还真没想到,满脸病容的吴关天居然还有如此光辉灿烂的历史,这人呐,还真的是不可貌相!

“学平同志,你对这次联合调查,有何看法?”潘一群话锋一转,正式征询王学平的意见。

王学平并没有急着回答,他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平静地望着潘一群,说:“潘书记,吏治乃是国之大事,绝对不能出问题。我想的话,长痛不如短痛,除恶必须务尽。”

这番话,王学平当着任何第840章决定成败。”

王学平松了口气,不管潘一群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他至少在表面上,取得了完整地调查主导权。

从潘一群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王学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他主动把真实的意图,完全暴露在潘一群的面前,会不会得不偿失呢?

就在登车的那一瞬间,王学平笑了,他想通了。就在刚才,他一直在试探潘一群的底线,潘一群又何尝不是在暗中摸他的底呢?

问心无愧足矣!瞻前顾后,顾虑太多,反而很难成事。

王学平从来没有把他自己当作是万能的救世主。政治体制改革任重而道远,饭要一口一口地去吃,不能冒进。

王学平回到组织部的办公室,拿起电话,就把杨浓叫了进来。

“老杨,你安排一下,把最近三年刚分进部里的新人,迅速地列个名单出来。”王学平脸色凝重地向杨浓下达了指令。

这又是一次对杨浓的考验,希望他好自为之,不要让王学平感到失望。

临近中午的时候,就在杨浓提交名单的同时,王学平接到了省纪委书记吴关天的电话。

吴关天在电话里说,已经从五个纪检监察室里,抽调了20名精兵强将,只要王学平安排好了办案地点,下午就可以去报到。

王学平心里非常高兴,吴关天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呐!

“吴书记,纪委的同志以往都在哪里办公?”王学平非常诚恳地征询吴关天这个内行的意见。

吴关天在电话那头介绍说:“凡是大案要案,我们基本上都是找省军区所属的单位借地方。也许是省军区招待所,也许是干休所,也许是下边军分区的地盘。总之,选择的地方,既要安全保卫措施到位,又不能让地方上的保护伞插得上手。”

内行就是内行,王学平茅塞顿开,敢情纪委的同志们办案,其中的门道颇深。

王学平在电话里向吴关天请教了,很多此前不太明白的问题,吴关天一一详细地予以解答。

一个多小时电话打下来,王学平倒和吴关天之间,隐有知己之感。

“学平老弟,我的身体真的快不行了,已经活不了多久。其实呢,我早就接到了许多关于北州市长的举报信,只不过……”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吴关天叹息说,“我不想干扰你的判断,我相信,你在江海待的日子一长,必定会发现其中的内情。”

当天下午,在王学平的亲自布置下,从组织部内部调了十几名非常年轻的组工干部。与此同时,省纪委监察厅抽了20多个骨干,省审计厅也派出了精干的审计小组。

这还没算完,王学平又亲自打电话到省委教育工委,从中抽调了十余名一直坐冷板凳的“清水”干部。

紧接着,王学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省委党校,目的只有一个,从中青年干部培训班之中“抓壮丁”。

在同一个调查组里,集中了两位省委常委,这在建国后的江海省历史上,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明眼人都知道,吴关天的健康状况一直很不好,那么,王学平很自然的也就成了,调查组的实际掌控者。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是现任省委组织部长,他在调查北州弊案的同时,肯定要具体地考察一下新任北州市长的候选人。

一时间,江海省内的政局,陡然一变,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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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第841章一个萝卜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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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光叔,我刚接受了省委交下来的任务,想找省军区借几个办案的地方临时用一下。”回到组织部的办公室后,王学平首先给何尚光去了电话,打了招呼。

何尚光在电话里满口答应了下来,他笑着和王学平开玩笑说:“除了司令员住的小楼不能借之外,其余的地方,随便你使用。”王学平连声感谢了一番。

王学平放下话筒后,背着手走到了阳台上,在呼吸着花香的同时,他琢磨得最多的,是省委一把手潘一群,对于北州新任市长候选人的态度。

潘一群上任两年多来,并没有大规模调整江海省内的厅局级领导干部。尤其是各个地市的领导班子,除了极个别到点退休的地市级领导之外,几乎原封没动。

官场之上,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牵一发而动全身!

**市长梁广德裸死在了酒店的车库里之后,北州市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由此,连带着整个北州市委领导班子成员,都可能有所异动。

如果省里决定是从北州市就地提拔新任市长,那么,够资格的领导干部,主要包括北州的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等少数几个领导而已。

如果,潘一群已经有了瞩目已久的人选,他只需要和王学平稍微暗示一下,在考察干部的过程中,王学平的态度肯定会有所倾斜。

这么一来,相关市长候选人的考察报告一定是花团锦簇,好得不能再好。

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只要是玩政治的领导干部,都懂!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

假如,最终是北州的某位市委副书记登上了市长的宝座,那么,北州市委也就跟着空出了一个副书记的职位。

市委副书记的位置出了缺,连带着市委常委一级的领导,包括若干老资格的副市长,也都有希望竞争上位。

依此类推,可想而知,北州市的各级领导干部们,一定已经在私下里展开了如火如荼的跑官行动。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王学平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他走到桌边,拿起话筒。

“学平老弟,忙什么呢?”司马安那宏亮的嗓音,从话筒之中传入了王学平的耳内。

王学平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分管党群的司马安,名正言顺地第一个站到了台前。

“唉,司马书记,我正在头疼组建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各项事宜。”王学平不想被司马安牵着鼻子走,他故意打了个马虎眼。

“哈哈,省委对你是高度信任滴,不然的话,也不会把这么重大的责任交给你。”司马安和王学平玩起了太极推手。

王学平到任时间太短,手头上也没有可信的够资格的班底,对于提拔谁当北州市长,他心中并无成算。

反正,不管最终提拔的是谁,都必须领王学平的人情。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你是哪位大人物打的招呼,只要通不过由省委组织部主持的组织考察,在第一关就被刷了下去,就肯定没有被提拔的希望。

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只要有针对性地做出一点点暗示性的姿态,连话都不需要说,眨个眼睛的工夫,就可以决定某位厅局级领导同志的荣或辱,上天堂或是下地狱。

这才是组织部长最令人敬畏的要害所在!

在电话里,王学平和司马安打了好一阵子太极拳,司马安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始终没有提及考察新任北州市长的问题。

既然司马安想装深沉,王学平顺水推舟,绝口不提这回事。

“学平老弟,你一个人在江海,肯定很想家吧?”司马安绕了一大圈,最终转回到了家的问题上面来。

终于来了!王学平笑着说:“单身在外,谁不想家啊?可是,省委交下来的政治任务,太过重大,我至今都战战兢兢的,惟恐办砸了。没办法,为了更好地开展调查工作,省纪委吴书记和我约好了,今晚上他那里去好好地商量下,具体该怎么办?”

话筒那头的司马安停顿了几秒钟后,笑着说:“我原本还想请你今晚上我家里去吃顿便饭,没想到事不凑巧,那只能改天了。”

“唉,早知道您今晚要请客,我就不约吴书记了。”王学平嘴上显得很遗憾的样子,他心里却在思考着,司马安是想打哪个方面的招呼?

和司马安结束了通话之后,王学平把杨浓叫进了办公室,直截了当地问他:“北州市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杨浓早就料定王学平肯定会找他摸底,所以,他不慌不忙地介绍说:“老板,当初北州换届的时候,梁广德是郭副省长极力向省委推荐的市长人选。”

王学平一听就懂了,死鬼梁广德是郭怀民的人,他点了点头,说:“北州市委书记呢?”

杨浓明知道部长办公室里就他和王学平两个人,但是,他依然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室内的情况,这才小声介绍说:“据传言,北州市委书记是苏省长跟前的红人。”

王学平摸了摸下巴,笑道:“由此看来,北州的局势异常微妙啊!”

北州的书记是省长苏光南的人,前任市长梁广德是常务副省长郭怀民的人,党政主要领导里边,偏偏就没有省委书记的人,这就很不正常了!

“老杨,你当部里的秘书长多久了?”王学平含笑信口问杨浓。

杨浓的左眼皮猛地一跳,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谦卑地介绍说:“三年零五个月。”

“嗯,我知道了!”王学平点了点头,再也没了下文。

杨浓那可是老组工干部了,听话听音的本事,绝对一流。他心想,他这个副厅级的干部,如果能够下去当一任副市长,甚至是常务副市长,政治资历绝对比现在要完整得多。

基层工作经验,尤其是党政一把手的经历,在提拔干部的过程中,一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杨浓在下边熬够了资历,只要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不倒,他倒真有可能过一把市长的官瘾。

整个下午,王学平一共接到了,包括郭怀民在内的六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打电话的大人物们,无一例外,全都热情地邀请王学平去赴家宴。

王学平仰面靠在皮转椅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他心想,一个北州市长的位置,竟然牵动了四位省委副书记,外加两位重量级省委常委的敏感神经,阵势不小啊!

“老板,省广电局李局长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情需要当面向您汇报。”秘书小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王学平身旁,小声做了汇报。

王学平从天花板上,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说:“请他进来吧。”

广电局的一把手老李下午还没上班,就已经到了,并且一直等在外面。王学平倒不是成心给老李脸色看,主要是他下午一直忙着接大人物们的电话,确实没空接见这位李局长。

“王部长,您好,我是省广电局的小李。”省广电局长李墨江满面堆笑地站到了王学平的办公桌前。

王学平起身和李墨江握了手,笑着说:“李局长,我下午一直没空,让你在外边久等了吧?”

李墨江连连摆着手说:“您太客气了。我刚才和杨秘书长一直在探讨怎样加强全省广电系统的基层党建工作,我从中获益颇多!”他这话说得非常漂亮,既避免了久等的尴尬,又照顾到了组织部的职责,还暗捧了杨浓一把,可谓是面面俱到。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李局长,请坐。”他抬手示意李墨江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王部长,这一次省电视台的新闻主播犯下了如此严重的政治错误,我这个全省广电系统的带头人,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李墨江侧着身子,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就开始做起了深刻的检讨。

王学平并没有打断李墨江的话头,因为考察厅局级领导干部的职责所在,他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墨江的言行举止。

一大堆官话套话之后,李墨江话锋一转,说:“自从咱们省台改为直播新闻之后,主播们接二连三地出现口误,以至于,台里愿意当主播的主持人,越来越少……”

不管李墨江说什么,王学平都只是静静地倾听,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令李墨江看不出任何不妥的情绪。

等李墨江把全部的理由都摆出来之后,王学平淡淡地说:“这次的事,其实并不大,没必要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好的,我一定严格地遵照您的指示精神办理。”李墨江暗暗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王学平不依不饶,一定要把省电视台给整得鸡飞狗跳,无数人陪着犯错误的女主播一起丢掉乌纱帽,这才罢休。

“不过,我有个要求。以后凡是涉及到我的电视新闻,都要事先和我的秘书小曹联系一下。”王学平早就想作出这个安排,又担心让别的省委领导有看法,他正好借着此次的东风,把事情交待给了李墨江。

秘书小曹替王学平送走了李墨江之后,刚回到他的小办公室,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小曹拿起电话一听,打电话的居然是省委第一大秘——韩旺,“曹科长,我是韩旺,晚上有空么?咱们兄弟俩找个地方,好好地喝两杯!”

……

第819章 还以颜色

lvex.第842章还以颜色

下班后,王学平在干部们的问候声中,来到了停车场上。

司机小马早已替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王学平正欲登车离去,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异常动听的女性嗓音,“王部长,谢谢您……”

王学平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清纯靓丽,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直勾勾的望着他,眼圈竟然发红。

“你是?”王学平觉得女孩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我是省电视台的新闻部主持人高琳。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大度,不然的话,我就要丢掉工作了……”女孩子羞涩地低下了头。

王学平这才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说:“下次一定要注意了,有些错误是犯不得滴。”

高琳重重地一点头,说:“您就放心好了,这一次就差点……哪还敢下次犯同样的错误啊?”

王学平觉得女孩很懂事,就笑着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说:“你必须牢牢地记住,小心无大错。”

“王部长,其实这一次犯错误,我是被人陷害的。我的播音稿,让人给换过了……”高琳把牙一咬,决心把实情吐露出来。

王学平微微一皱眉,他想夸奖高琳,这个女孩就开始犯傻了,难怪会被人推出来当替罪羊。

由于在前世听说过太多,女主播仅仅为了“爱玛仕”,就可以陪着富豪上床的负面消息,王学平对于“女主播”这个职业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有点事,就先走了!”王学平俯身钻入车内,把高琳扔在了原地发呆。

王学平驱车赶到了省纪委书记吴关天的家,吴关天强撑着病体在小楼门口,迎接王学平的到来。

在吴关天的书房里,王学平和他两个人谈了三个多小时,离开吴家的时候,王学平觉得,所获颇丰。

老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身患癌症的吴关天所介绍的情况,大多符合王学平此前的了解,可信度非常之高!

王学平回到自己家的小院内,站在小楼门口的张虹,快步走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首长,家里来客人了,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

“谁来了?”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他心想,这个时候的来客,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是郭总,郭省长的儿子。”张虹低声介绍了来客的身份。

王学平心想,看样子,老郭惟恐丢了北州这块地盘,这是急红了眼啊。

他迈步走进了小楼,迎面就见尖嘴猴腮的郭晓军从沙发上,站起身子,满面堆笑地问候说:“王叔叔,您回来了?”

王学平心想,这不是屁话么,他笑眯眯地冲着郭晓军伸出手,说:“晓军,找我有事?”

和郭晓军握手的时候,王学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姜小媚那前凸后翘动人心魄的香躯,在他身下娇啼婉转,竭力承欢的美妙滋味……

嗯,你小子也有今天啊,绿油油的帽子你小子就慢慢地戴着吧,等姜小媚怀上了老子的龙种,那个滋味可就更爽了!

“王叔叔,家母知道您是一个待在江海身边无人照顾,特意煲了一锅香浓可口的老鸭冬瓜汤,她让我带给您尝一尝,补补身子。”郭晓军显得很有礼貌,台词说得非常漂亮。

“哦,那可太感谢了,改天,我一定登门向香兰嫂子道谢。”王学平嘴上客气着,心里却在想,老郭的这一手,玩得还真是漂亮。

“您太客气了。哦,对了,家母说,过两天省京剧团将在人民歌剧院上演《贵妃醉酒》的京剧名段,想请您到时候帮着捧个场,撑个人气。”郭晓军望着比他大不了多少,却身居实权高位的王学平,他的心里酸酸的,颇有些不是个滋味。

人比人,真得气死人呐!

“好的,到时候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会,我一定去替香兰嫂子捧捧场。”王学平的场面话,也说得漂亮极了,具有强烈的迷惑性。

“王叔叔,实在太谢谢您了。这是戏票,家母让我务必带过来,亲手交给您。”郭晓军如果知道了王学平心里的真实想法,他一定会非常后悔今天的送票举动。

王学平接过金灿灿的戏票,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他正愁没有机会正面接触许香兰,郭怀民却主动替他伸来了橄榄枝,唉,没办法啊,磕睡遇见了枕头,巧极了!

送走了心怀羡慕的郭晓军,王学平马上回到书房,给林猛去了电话,“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帮我盯死那个人渣,绝对不允许他去骚扰小媚。关键时刻,可以制造诸如车祸之类的交通事故……”

在浴缸里,美美的泡了个澡,王学平穿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重新坐回到书房里。

过了一会,张虹敲门进来汇报说:“首长,小曹来了。”

“嗯,你带他进来。”如果不是为了等秘书小曹,王学平早就和姜小媚幽会去了。

“老板,韩旺请我去江海大酒店,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小曹毕恭毕敬地站在书桌前,详细地介绍了他今晚和韩旺见面的场景,“席间,韩旺一直劝我喝酒,没谈任何公事。临别的时候,他象是无意中提到了,省计委的工作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一直搞得很到位……”

王学平眼眸一闪,心里异常通透,原来是如此啊!

他摆着手让小曹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说:“辛苦你了。”

“老板,有幸做您的秘书,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秘书小曹赶紧表了忠心。

小曹走后,王学平刚想换衣服出门,就接到了姜小媚的求爱电话,“老公,干什么呢?想我了么?”

“嘿嘿,老公正在想你呢……”王学平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如果有朝一日,许香兰和姜小媚这一对姊妹花并排躺在床上,任他纵横驰骋,恣意怜惜,该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滋味啊?

姜小媚结婚时的婚房,就在东苑小区,那是一处超过了三百平的顶级豪华大房。

她虽然已经是王学平的女人了,却也不可能长期不回家,否则,一定会引起郭晓军的疑心。

好在,郭晓军已经有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过家了,倒不虞有事。

王学平乘车离开了住处之后,中途换乘林猛亲自驾驶的一部宝马车。

“老板,媚姐的住处,我今天已经全都布置好了……”林猛详细地介绍一番今天的工作成果,“说来也是巧合,媚姐家里对面的住户要全家移民出国,我已经交了定金,打算把房子买下来。”

“另外,咱们的人伪装成电信局的维修人员,在小区以及楼道的入口处,都已经加装了隐蔽的监控设备。只要郭晓军一露面,咱们第一时间就会发现。”林猛事无巨细的做了汇报。

王学平微微一笑,林猛的确是实操型的行动干将。只可惜,受限于出身的关系,他在战略方面的素质稍有逊色。

当姜小媚从房门上的猫眼里,发现王学平就站在门外的时候,立时吓得呆住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学平再次按动了门铃,姜小媚这才醒过神来,在开门的同时,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王学平拽进了屋内。

“砰!”房门关紧的一刹那间,姜小媚脸色苍白地靠在房门上,高耸着酥胸,剧烈的起伏不定。

“老公,你……你居然敢来这里,万一他回来了,可怎么办啊……”姜小媚异常心虚地看了看身后靠着的房门。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早在上楼之前,就已经注意到,姜小媚家中客厅的窗帘质量简直棒极了,连一点灯光都没有从屋里透出来。

他探手将姜小媚揽入了怀中,沉稳地说:“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乖宝,你毋须担心。”右手悄悄地解开了姜小媚那件棉制睡衣的腰带。

随着睡衣的落地,王学平眼前不由一亮,姜小媚贴身穿着的那套半透明的黑色真丝内衣,是他亲手买来送给她的。

这套真丝内衣,紧紧地罩在她那肌肤胜雪、饱满惹火的香躯之上,透明得令人血脉贲张……

细小的黑色丝带深深地陷入雪白丰腴的臀缝之中,让人睹而窒息……

隐约可见的私密之处,欲盖弥彰的玲珑曲线,呼之欲出的胸前丰盈,迫使整个房间都燃烧起了渴望的火焰。

“哎呀……”在姜小媚下意识的低唤声中,已经兴奋起来的王学平,拦腰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大踏步地闯进了原本属于郭晓军的婚房卧室。

卧室里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彩色结婚照,也许是经过了技术处理,照片上的郭晓军倒没有显得特别的猥琐。

王学平手脚麻利地把姜小媚剥得一丝不挂,将她摁倒在了大床之上……

他仰起脸深深地看了眼结婚照上的笑得很开心的郭晓军,把头一低,异常兴奋地纵身用力,狠狠地从后边进入了姜小媚早已湿润的腿心……

卧室里亮如白昼。墙上,像镜子一般的玻璃相框之上,映现出大床上一幕香艳旖旎的场景:一具雪白晶莹、曲线完美的香躯,稍显稚嫩地跨坐在并非卧室主人的另一个男人的腰间……

“乖宝,别捂着嘴了,舒服了就叫出来,大声的叫出来……”王学平在急速运动的同时,用极具有蛊惑力的嗓音,温柔地诱导姜小媚学会享受更美好的生活……

“啊……我要死了……”伴随着令人血脉贲张的高亢尖叫声,姜小媚达到了愉悦的顶峰。

夜渐深,激烈的欢好暂时告一段落,姜小媚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慵懒的躺在王学平的怀中。她那光赤的雪白香躯之上,依然残留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潮红余韵。

王学平轻柔地抚摸着她那越发挺翘的**,笑嘻嘻地问她:“满意不?”

“嗯。”姜小媚闭紧了一双美眸,从她的俏鼻之中,传出妖媚入骨的娇吟声,她的一条修长粉腿,亲腻地搭在了王学平的腰间,缓慢地摩挲着……

王学平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刚才这一场激烈的鏖战,居然远远超过了他以往任何一次和女人亲热的时间。

娘的,偷人的滋味,原来如此的美妙啊!

王学平只要一想到,是在郭晓军的婚床上,亲手给这个人渣戴绿帽,就难以抑制地兴奋莫名,雄风再起的他立时又将姜小媚摁倒在了身下……

“哎呀,都快天亮了……”几度**之后,姜小媚发觉窗外已经露出鱼肚白,不由得惊叫出了声。

王学平双手枕在脑后,微笑着说:“迷死人不赔命的小妖精,你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古老典故。”

省军区小礼堂里,王学平登上主席台,居中而坐。他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全场一周。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会场上,立时安静了下来。

主持会议的调查组副组长、省纪委副书记兼省监察厅厅长岳凡,清了清嗓子,说:“下面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兼联合调查组常务副组长,王学平同志,发表重要讲话。”

“哗哗哗……”会场上掌声如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学平的身上.

“今天,我只想说两点。其一,一切行动听从指挥;其二,凡是胆敢泄露调查组机密的人,不管是谁,一律双开!”王学平讲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所蕴藏着的力量却非常之大,震慑得全场鸦雀无声。

出于省委组织部长口中的“双开”二字,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的干部们,都绝对不敢当作是戏言。

台下,姜小媚眯起一双秋水美眸,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意气风发的王学平。她的男人身上始终带有一股子强烈的霸气,在床上如此,在正式场合依然如此。

一想起昨晚被王学平狠狠占有的羞人妙景,姜小媚禁不住香腮一红,两条罩着黑丝的修长粉腿,夹得更紧了!

岳凡接到了王学平的眼神示意,他接着宣布了联合调查组的组织架构以及人员名单。

姜小媚和秘书小曹一起被分配在了综合组,她主要负责将收集整理好的办案档案材料,提交给王学平。

散会后,王学平在离开现场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姜小媚所处的方位。

白天谈工作,晚上搂在一起享受生活,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滋味,确实不错哈!

(今天到现在为止,才区区五张月票而已,由此看来,司空豁出命熬夜码字大爆发,竟是做了无用功,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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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火凤

第843章火凤

“老板,各个调查小组成员的名单,经过初步的审查,已经列好了!”杨浓将手里捧着的一大沓材料,轻轻地放到了王学平的桌面上。

杨浓的两眼熬得通红,眼圈发黑,头发虽然梳理得纹丝不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疲劳过度的倦怠。

王学平没有马上看材料,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盒特供的熊猫烟,推到了杨浓的面前,含笑说:“老杨,昨晚又加班了吧?辛苦你了,拿去提提神吧。”

由于长期坐机关的缘故,杨浓也是一只老烟枪。他看见特制的熊猫烟,两眼不由一亮,这可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坐到椅子上之后,杨浓压抑住迫切尝鲜的**,小声汇报说:“按照您的吩咐,我把调查组所有成员的档案都完整地比对了一下。类似同学,同乡,同事这一类关系,基本上都摘了出来。”

“嗯,这是我来省里后,第843章中的大规模会战形势,只采取三人一组的小分队行动。前一组查到的情况,由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组负责核实,层层负责,不留盲点。”

杨浓叹了口气,说:“我就怕动静太大了,到时候,不太好收场!”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天塌下来,由我顶着。即使,我在江海省内待不下去了,也会把你一起带走的。”

杨浓一口烟呛进了气管,咳嗽了好一阵,方才平息下来。

“老板,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惟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杨浓心里明白,王学平既然作出了这么要命的承诺,那已是箭在弦上,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

“老杨啊,哪有那么严重?”王学平淡淡地一笑,“你只需要按照良心办事,就足够了,没必要瞻前顾后。剩下的一切事情,我来搞定。”

当天下午,五个调查小组,共计十五名干部,身穿便服,分头行动,悄悄地离开了省城,奔赴北州市展开暗访。

联合调查组的办公地点,设在了省军区司令部附近,一座戒备森严的小楼内。以至于,有关的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

调查人员已经派了下去,王学平这个主持工作调查组工作的常务副组长,却始终待在省城里,每天照常上下班,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

这天下班后,王学平驱车赶到了人民大剧院。

王学平来到入场处,从兜里拿出郭晓军送的那张戏票,正想看清楚座位号,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王部长,王部长……”

王学平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郭晓军的后妈,郭怀民的后妻,许香兰。

俏面含春的许香兰,今天穿着天蓝色的ol套装,衣领处缀着一只玉质的“凤凰”。

那只玉凤在夕阳的映射下,仿佛振翅欲飞的火凤,熠熠生辉。

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电眼,秋波流转间媚光四射,性感的红唇微张,笑不露齿。

王学平的视线掠过,许香兰酥胸前那道若隐若现的迷人乳沟,在她那半遮半掩的“香奈尔”黑色原味性感胸罩之上,略微停留了片刻。

许香兰那对傲人的玉兔高高的挺立于套装之下,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隐约凸显出丰满玉峰的美妙形状。

**莹白修长,蜂腰轻盈婀娜,丰满浑圆的**高高翘起,露在外面的肌肤细若凝脂,白里透红,好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少妇啊!

尽管,许香兰曾经拥有的青春年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是,就凭她俏立于王学平面前,所散发出来的成熟丰腴美妇的绝妙风韵,就足以让无数自负貌美的美少女甘拜下风。

许香兰的身后,站了好些人,其中就括已经故世的葛平遗孀,省京剧团副团长花敏。

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奇怪,按照天朝的婚丧老习俗,花敏丧夫未过三七,完全没道理在人前抛头露面啊?

“许先生,能够受邀前来观看今天的重要演出,我深感荣幸。”王学平含笑握住了许香兰滑不溜丢的白腻小手。

许香兰抿嘴一笑,落落大方地说:“学平大兄弟,你好象说反了吧?能够邀请你来观看今天的演出,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应该倍感荣幸才对。“

“呵呵,香兰嫂子,那就干脆大家一起荣幸好了!”王学平故意小幽了一默,逗得许香兰花枝乱颤,胸前那道雪白深邃的乳沟也跟着抖动起来,成熟美妇的风韵更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寒暄已毕,在许香兰的引领下,王学平来到了剧院二楼的贵宾厢。

厢里,只摆了两张沙发,王学平扫了一眼笑颜如花的许香兰,他的心里有所明悟。今天的厢一定是特殊的安排,等一会也许是郭怀民本人,也许是许香兰,会坐到他的身旁。

“兄弟,我先去换妆,等会就要登台演出了。”许香兰非常亲热的省略掉了学平二字,王学平顺势笑道,“嫂子,我今天可是卯足了劲,等着欣赏你的精彩表演。”

“保准不会让你失望。”许香兰冲着王学平妩媚的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王学平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茶盏,刚揭开杯盖,就嗅到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

嗯,老郭这一次看样子是花了大血本了,连有价无市的极品龙井都拿了出来。

品了口茶,王学平低头点烟的工夫,身旁忽然传来了一阵香烛熏染的气息,他抬头一看,却见花容惨淡的花敏,恰好站在了他的身侧。

“花大姐,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再上班?”王学平发觉花敏的神态有些不太正常。

花敏重重地一叹,说:“王部长,承您的厚谊,帮我解决了一对子女的后顾之忧。只可惜,老葛尸骨未寒,京剧团里就传出了要把我免职的坏消息。这不,今天还有人硬逼着我来上班,迎接您的大驾光临。”

王学平微微一楞,按照天朝政坛的老传统,死者为大,花敏还没出热孝期,怎么就有人想拱掉她的副团长位置呢?

“唉,反正我已经没了指望,有些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倒是有胆量说一说了。”花敏也没等王学平邀请,居然主动地坐到了他身旁的另一张沙发上。

“不瞒您说,因为演出机会的问题,我和许香兰一直是面和心不和。唉,斗了好几年,现在我也看穿了,不想再折腾了。”花敏恨恨地说,“其实,许香兰在嫁给老郭之前,有个初恋的情人。我曾经还见过那个男的,长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还是个诗人,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花敏含恨透露出来的惊人内幕,令王学平大感惊喜,每位美人儿的身上,都藏有很多故事,此话一点不虚!

“我前几天,回剧团办事的时候,还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就在剧团的外面,低头徘徊着……”由于王学平颇给葛家面子,花敏在丧夫之后失了依靠,也许是感情上受了刺激,而对他倍感亲近。

有些应该永远埋藏在心里的**,花敏居然也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由此可见,感情上受伤害的女人,实在是可怕之极,她们一旦冲动起来,完全不计后果!

“花大姐,你放心好了,你的事我会管到底的。”既然花敏提供了如此重要的内幕,王学平丝毫也不介意,替她撑撑腰。

省京剧团是隶属于省文化厅的正处级事业单位,团长一般高配为副厅级。花敏这个副团长,如果资历足够的话,应该是个小小的正处级领导。

“您真是个人民的好领导……”花敏满面惊喜地望着王学平,眼眸之中放射出异样的神采。

王学平一阵恶寒,他对于花敏这种年过四十的半老徐娘,没有丝毫的兴趣,她该不会是要傍上他的大腿吧?

花敏仗着王学平一直对她和颜悦色,胆子突然一壮,小声说:“我闺女要是年纪再大一点,早点认识你,说不准你就是我女婿了。”

王学平一阵干咳,心说,女人呐,真是想象力极其丰富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性动物,难缠得紧!

好在花敏担心让人看见,很快就离开了厢,王学平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好戏开场之后,王学平这个京剧的门外汉,既不知弦歌,又不懂雅意,唯一吸引他的就是台上满头珠翠,一身贵妃装扮的许香兰。

王学平注意到,台上的许香兰所扮演的贵妃,佯醉后仰下腰,小嘴竟然可以叼起舞台地面上的一只酒杯。

娘的,老郭有眼力啊,怀里抱着身段如此柔软的美娇娘,啥姿态表演不出来呢?

临近剧终的时候,许香兰迅速地换好装,带着一股子熟透了的香果味道,轻盈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唉,司空自认为进入九月以来非常之勤奋,每天都兑现了三更的承诺,可是月票的情况惨淡不堪。算了,不追月票了!大家想砸就砸,不想砸,我也不求了!只是有一条,别再催更了……q

第821章 受惊的香兰

第844章受惊的香兰

“嫂子,我虽然不懂京剧,今天却也算是开了眼界。嫂子你,无论是唱腔,身段,眼神,都堪称一绝。”王学平一脸诚恳地夸赞许香兰。

许香兰抬手捋了捋飘散在额上的长发,妩媚的一笑,说:“兄弟你真会说话,都快把嫂子我捧到天上去了。”

“哪有啊,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王学平发觉,半明半暗的灯光之下,缀在许香兰衣领上的那只栩栩如生的玉凤,莹光流转,使本就风韵十足的她,浑身上下绽放出,名门贵妇那高雅夺目的绝代风采。

画龙点睛,王学平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成语。他不得不承认,许香兰非常会打扮,绝不是那种只知道往身上堆金砌银的庸俗妇人。

往往,一套得体的衣装,配上恰到好处的物件点缀,完全可以衬托出一个美丽女子的完美气质,许香兰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兄弟,既然你这么给面子,专程来捧场,嫂子我也不能太小气了,请你吃顿便饭怎么样?”许香兰丝毫也不做作地向王学平提出了邀请。

王学平故作为难的迟疑了一下,许香兰的反应果然很快,她故意把俏脸一板,没好气地斜睨着王学平,“怎么?刚才还亲亲热热的叫着嫂子,现在就一点小小的面子都不肯给了?”

“嫂子,哪能让你破费呢?这么着,我做东,请嫂子你吃顿法式大餐,怎么样?”王学平顺手推舟的反客为主。

许香兰妙目一转,笑道:“好吧,既然兄弟你这么有诚意,嫂子我就算是替广大人民群众吃吃你这个大户吧。”

“我算是什么大户啊?”王学平哈哈一笑,和落落大方的许香兰闲聊,还真是一种享受!

“王公子,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我和老郭都差点被你给骗了!”许香兰抿唇一笑,成熟美妇的风韵,令人沉醉。

王学平微微一笑,如果他仅仅是省委组织部长,郭怀民绝不至于花这么大的功夫。老郭连老婆儿子都一齐送上阵前,为的就是想笼络住他,至少不为敌。

既然老郭已经投入到高晓林的怀抱之中,郭家人知道王学平的底细,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嫂子,你煲的老鸭冬瓜汤,还真是香浓可口,十分地道。你要是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让我吃顺了口,别怪我每天缠着你吃的。”王学平故意摆出亲热的样子,目的就是想让逗出许香兰的下文。

果然,许香兰丝毫也没注意到,王学平给她设下的圈套,她笑眯眯地说:“兄弟,不是嫂子我自夸,论及煲汤的水平,在圈子里边,还真没有几个人赶得上我。”

“嗯,不瞒嫂子你说,我最爱喝汤了,清肠润肺,养胃爽口。我京城的家里,倒有一整套明朝宫廷御膳房的专用煲汤器皿。嫂子,等运过来之后,你一定帮我鉴赏下,看看是不是真货。”女王学平非常及时地捧出了一盘令许香兰无法拒绝的“牛肉”。

“没问题。我倒真想见识一下,宫廷内的煲汤设备究竟长什么样呢。”许香兰被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老王家,那可是比老高家权势更显赫,也更兴盛的天朝第二大家族,天知道,王学平的家里究竟藏了多少奇珍异宝?

身为圈里人,许香兰心里很清楚,老高家固然很强大,可是,那完全是因为高老依然健在。

老高家第二代之中,目前地位最高的高晓林,目前也不过是个副省部级干部。

然而,老王家则完全不同,其祖孙三代,皆为党国要员。撇开往返运输家老爷子和王学平本人不谈,老王家的二代家主——王敬国,乃是现任的内阁副相,下一届军机大臣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为此,郭怀民曾经私下里和许香兰发过牢骚,要是当初选择正确,靠进了老王家的怀抱,他老郭顺利地登上省长的宝座,哪里还有多少悬念?

“嫂子,你先请!”王学平长声而起,笑吟吟地做了个标准的贵族手势,显得很有绅士风度。

“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哦。”许香兰眨了眨眉目传情的一双美眸,大大方方迈开小碎步,走在了前边。

走了没几步,许香兰忽然尖叫了一声,返身就往回跑,结结实实地一头扎进了王学平的怀抱之中。

“嫂子,怎么了,怎么了……”王学平的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一手揽在许香兰绵软的细腰上,一手轻轻地拍打着许香兰柔若无骨的香背。

王学平怀中的许香兰,此时此刻,已经吓得花容惨淡,面无人色,浑身上下瑟缩发抖。

胸前被一对高耸坚挺的玉兔顶得异常难受,王学平不露痕迹地将臀部朝后挪了挪,脱离了和许香兰亲密的接触。

王学平惬意地嗅着许香兰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香果气息,柔声安抚她说:“嫂子,你别怕,一切有我呢!”

“唉呀……我的妈呀,刚才可真的吓死我了,这么豪华的厢里……居然有……有蟑……螂……”许香兰剧烈的喘息了好一阵之后,终于缓过神来,当她意识到,整个身子竟然紧紧地依偎在了王学平的怀中之时,她的粉颊立时一烫,灼热之极。

她赶紧用双手撑在了王学平的胸前,迅速地脱离了令她感到非常不安的温暖怀抱。

王学平当即作出了判断,许香兰乃是有夫之妇,丈夫还是省内有数的实权领导,以至于,她的自控力极强。

王学平非常有风度地伸出手臂,掌心朝下,搭在了许香兰的小手之下,让她借力稳定住了身形。

“兄弟,刚才要不是你,嫂子我的脸面,恐怕就要丢尽了。”恢复了理智的许香兰,说话异常得体,雅而不俗。

王学平微笑着说:“嫂子,刚才很正常啊,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就不和你说谢了,那个太俗。”许香兰美眸一闪,王学平细心地替她维护脸面,她多少有些感动。

如果,传出堂堂郭省长的夫人,竟然被一只“小强”吓得魂不附体的丑闻,以许香兰好面子的脾气,她今后还真没有颜面继续在贵妇圈子里边,出头露脸。

临出门的时候,王学平主动替许香兰掀起了厚厚的布幕,笑着说:“美丽尊贵的女士,您请!”

许香兰脱口笑骂道:“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话刚出口,她就后悔得要死。她是有夫之妇,并不是待嫁的青春少女,有什么资格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更严重的是,如果在许香兰的身上稍微传出一点点不好的“作风”问题,惹恼了郭怀民那个心胸狭隘的家伙,搞不好就要出人命啊!

从厢内出来之后,沿着过道走了一小段路,许香兰无意中发现王学平已经不在她的身侧。她扭头一看,却见王学平已经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正在小声叮嘱秘书小曹:“明天上午让省文化厅长来办公室见我……”

好细心的男人啊!许香兰芳心里没来由的一甜。以她的见识,自然明白,王学平这是故意借题发挥,把板子打到了文化厅长的屁股上,其实是在替她出头。

王学平转过身子,恰好和许香兰的妙曼眼神碰到了一块。许香兰发觉王学平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她俏面微微一热,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了视线。

王学平的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心想,如果许香兰事后知道了,那几只“小强”是林猛抓来的,由他亲手放到沙发靠背上的事实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有趣问题呐!

只要一想起,许香兰的娇躯,竟然柔软到可以后仰下腰,叼起地上的酒杯的惊人程度,王学平禁不住呼吸一紧,浮想连翩。

嗯,许香兰刚才靠进他的怀中,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成熟香果一般的迷人美妇气息,的确是妙不可言啊!

好女,最怕赖汉磨!

社会上,很多混得很差的男人,居然可以抱得美人归,这里边其实大有奥妙。

一般情况下,稍微有点身份和地位的男人,大多都比较讲究脸面。他们在泡美女的时候,往往喜欢伪装绅士,为了给美女留下良好的印象,他们大多不屑于做出赖汉那种没有底线的无耻行为。

然而,赖汉却不同,他们没有什么可以输的东西了,却又想得到美人儿,脸皮自然必须比城墙还要厚才行。美女们只要稍不留神,就很可能掉进赖汉死缠烂打的陷阱之中,再也无法脱身。

在许香兰面前,王学平一直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也正因为如此,许香兰做梦也不可能想到,王学平这个风度翩翩的“绅士”竟然就是始作俑者。

实际上,王学平也的确没有那么下作,他让林猛抓蟑螂,原本是想增加一点和姜小媚欢爱时的情趣。

只不过,在厢里,他灵机一动,临时把受惊吓的女主角,由姜小媚换成了许香兰罢了!

唉,男人太复杂,美女须当心!

(只要兄弟们自觉地多砸月票支持,司空继续保持三更,绝不动摇!

第822章 进京的列车

第845章进京的列车(求月票)

在洪光市最顶级的“罗马之夜”西餐厅门口,王学平和许香兰分手之后,他登车回了家。

王学平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爽的睡衣,靠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节目几乎没啥看头,王学平手里拿着遥控器,十分随意地变换着电视台。

关于新任北州市长的人选,省委一把手潘一群虽然没有直接作出暗示。可是,他的秘书,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韩旺,在请小曹吃饭的时候,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异常之重要。

秘书所做的暗示,在很多时候,你很难区分得那么清楚,究竟是领导的本意呢,还是秘书自己的想法?

既然吃不准,王学平也没必要多想,直接就当作是潘一群的意思去办。

部秘书长的位置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杨浓又是半路出家跟着王学平的干部。

王学平有心借着这次的机会,将他调出组织部,安排到北州市,当个副市长,或是市委副书记,其实也蛮不错的!

至于杨浓的继任人选,王学平心里边,也早有成算,只是目前时机不到而已。

“老公,叶丽来了我家,一直赖着不肯走。你今晚别来了!”王学平正在想着姜小媚,姜小媚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居然无巧不巧地打来了电话。

王学平听得出来,也许是顾忌到叶丽的存在,姜小媚说话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地去听,很难听得清楚。

“乖宝,有件事,我正要和你说,咱爸已经被最高检提出了江海。现在也许已经到了京城。”王学平也学着姜小媚的样子,故意把声调压得很低。

“真的?”话筒那边,姜小媚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八度,而且还不止。

“乖宝,我啥时候骗过你?”王学平察觉到姜小媚的呼吸异常之急促,他笑着提议说,“你最好从明天开始请病假,等周末的时候,我带你进京城,一起去看望一下咱爸。”

“嗯,我都听你的。老公,你待我真好!”姜小媚仿佛突然患了重感冒似的,说话的时候,鼻音特别重。

“叶丽跑你那里去干什么?”王学平信口问姜小媚。

“这丫头从小被家里人溺爱得不成个样子,无论叶主席怎么逼她,劝她,死活不肯向你道歉……”姜小媚重重一叹,“我有时候也很纳闷。叶丽好歹出身于官宦之家,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连孰轻孰重都搞不清楚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其实呢,不是她懂不懂事的问题,而是她姐夫,我的老同学,李小远,懂不懂事的问题。”

假如,李小远真的懂事,在事发当天就主动来找王学平,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到了需要动干部的时候,王学平即使不想提拔李小远,也不至于,让他吃大亏。

“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敢管,你自己做主。”姜小媚的反应颇令王学平感觉到很欣慰。

女人干政,不管放到天朝的哪个朝代,都是极易引起官僚阶层公愤的愚蠢行为。

“老同学,我……我他娘的,倒了血霉……”熊小光突然来了电话,“我老婆她在外边有人了,让我给亲眼看见了……”

熊小光和张文天,在王学平心目中的地位,并不具有可比性。

情分的不同,让王学平对熊小光老婆出轨一事,并没有感觉到愤怒。

“离婚吧,把她扫地出门!”王学平轻声一叹,“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熊小光成天不归家,在外面花天酒地,他老婆要是不出轨,那才叫作是没有天理。

“老同学,我现在心里闷得慌,陪我喝几杯吧?”熊小光仿佛斗败了公鸡一般,情绪非常萎靡。

“好!”王学平和熊小光约好了在华龙山庄见面之后,就打电话让小马过来接他出门。

当王学平赶到熊小光所在的房间时,门刚打开,他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王学平进门后,发现熊小光盘腿坐在客厅中央,身旁摆满了空酒瓶子。

“你这又是何苦呢?”王学平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熊小光的肩头,顺势蹲到了他的身前。

“娘的,我成天给人家戴绿帽。没想到,自己有遭一日,也会加入绿帽丈夫的大军之中……”熊小光居然笑得出来,可惜的是,他的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你呀,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不过,这一切纯属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医学上,管你这种病,叫作习惯性出轨。”王学平的一席话,令熊小光感到一阵愕然,他仰起脸,眼巴巴地看着王学平。

“撇开所谓的道德不谈,我和你其实是一路人。咱们俩都非常好色,是吧?”王学平微微一笑,反问有些发楞的熊小光。

“凡事有个度,你的问题就出在没有掌握界限上面。”王学平递了支烟给熊小光,“我身边的女人其实不少,可是,每一个都死心踏地地愿意跟着我,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我……我不知道……”熊小光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他的无知。

“嗯,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女人。女人是水做的,此话一点不虚。”王学平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接着侃侃而谈,“自己的女人,自己必须要疼。但又不能太过疼爱。这个世界上,男人面对的诱惑很多,女人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及时掌握自己的女人内心中最大的需求,是身为男人应该随时关注的大事。”王学平喷了口烟,悠悠地说,“咱们都是有点小事业的男人,用社会上的话来说,算是所谓的成功人士吧。然而,很多成功人士都或明或暗地戴上了绿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等熊小光说话,王学平继续剖析说:“越是成功的男人,内心就越强大,就越自信,就越容易忽视老婆的情感需求。你千万不要以为拿了结婚证,有了孩子之后,你老婆就等于是进了永不变心的保险箱里……”

“兄弟,时代已经不同了。随着女性在经济上面的更加**,其社会地位正在不断地上升。在逐渐摆脱男人的附庸地位的同时,她们对于情感方面的需求,也迥异往昔。离婚率,乃至出轨率,不可避免地大幅度增加……”王学平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熊小光,他希望熊小光能够有所领悟。

“小光,我来问你,你记得你老婆的生日么?结婚纪念日是哪天?情人节的时候,你有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王学平接二连三的追问,令熊小光不禁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呵呵,这方面,我就比你强得多……”王学平含笑举了几个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例子。

“老同学,我实在是不甘心呐!恨不得宰了那对奸夫淫妇!”熊小光内心中的愤懑情绪,消散了一些,但怨气不可能完全消失无踪影。

王学平把想说的话,一股脑的说完了之后,索性盘腿坐到了熊小光的身旁,陪他喝酒。

最终,熊小光喝得不省人事,醉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之上。

官场多绿帽,民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王学平默默地站起身,到洗手间里,打开水龙,掬起一捧凉水,浇在脸上,原本有点发晕的脑袋,立时一清。

古人诚不我欺啊,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

王学平按铃把服务员叫进房间,在他们的帮助下,他把熊小光抱到了床上。

就着服务员打来的一盆热水,王学平拧了把毛巾,替熊小光擦拭干净残留在嘴边身上的酒渍,又亲自动手帮他换了身干爽的睡衣,这才悄悄地掩上卧室的门,退了出去。

三天后,周五的黄昏时分,王学平驱车来到火车东站,悄悄地登上了一列驶往京城的特快列车。

当王学平推开一间软卧厢门的时候,坐在下铺的姜小媚,正俏面含春地望着他。

“乖宝,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如果狂性大发的话,嘿嘿……”王学平反手关上门,走过去坐到姜小媚的身旁,揽紧了她的细腰。

“老公,谢谢你……我……”姜小媚伸出雪白细腻的藕臂,搂在了王学平的脖颈之上,主动献上了红艳艳的粉唇。

王学平轻轻地抚摸着姜小媚的香背,好好地享受过了她的温柔之后,笑眯眯地说:“知道老公我为什么要坐火车不?”

姜小媚思索地说:“老公你的身份太过显眼,坐飞机容易暴露身份,尤其是在我爸被最高检带去京城的敏感时候。”

“嗯,我家的乖宝就是聪明绝伦,来,让老公我再香一个。”王学平捉住了姜小媚的粉唇,大舌勾住了她的小香舌,紧密地缠绕在了一起。

正在舒爽之际,软卧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姜小媚慌忙摆脱了王学平纠缠,连裤子也不脱,就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了头上装谁。

王学平异常不悦地过去开了门,当他看清楚,一个老熟人正似笑非笑地盯在他脸上,他情不自禁地低声唤道:“是你?”

(兄弟们猜猜看,撞破奸情的是哪一位熟人?

第823章 寒烟,你……

‘怎么,我就不能坐火车?”谢寒烟抿紧了粉唇,眼神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的心里面那叫一个别扭啊,尴尬得要命,好在他的脸皮够厚,马上笑着问谢寒烟:“你也在这节厢?”

“我是十一号床位。”谢寒烟伸出玉葱一般的小手,将车票递到了王学平的眼前,晃了晃,接着又收了回去。

谢寒烟的动作太快了,王学平压根就没有看清楚她手上的车票,不过,王学平却暗暗松了口气,十一号床位应该是在隔壁。

林猛办事一向认真细致,按照王学平的吩咐,他将整间软卧厢的票都给买了下来,为的就是创造王学平和姜小媚单独相处的空间。

“你这边好象很空啊?”谢寒烟好奇的问话,令王学平很难回答得清楚,他只得佯装出笑容,厚着脸皮解释说,“寒烟,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了。”

这时,“呜!”伴随着尖锐的汽笛声,特快列车已经启动,正在缓缓地驶离洪光火车东站。

“既然你这边这么空,不如我找列车员换个位置,咱们临时做个伴?”谢寒烟突然主动提出的要求,王学平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好象也不好,左右为难。

“好啊,好啊······”王学平心思电转,直接拒绝了谢寒烟的要求,他心里的确舍不得。

“呵呵,请别介意,我不过是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谢寒烟忽然冲着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年轻人招了招手,“国亮,你来一下。”

什么?国亮?王学平狐疑地望着谢寒烟,心里就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个滋味。

谢寒烟,这个一向孤傲的九天玉凤·除了曾经叫过学平之外,还从来没有如此亲热地唤过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

“国亮,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曾经救过我的前任仁江市委王书记。”谢寒烟亲热地向漂亮的年轻人介绍了王学平的身份。

“王部长·您好,我叫杨国亮,家舅郭怀民。我一直想找个好机会当面感谢您,说真的,要不是您当时奋不顾身地救了寒烟······”郭亮所说的一席话·王学平连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晴天霹雳凌空砸到了他的身上。

郭怀民的外甥,居然又是郭家人!谢寒烟啥时候和面前的小白脸搅到一块儿去的?

王学平心里异常之不爽,却不得不佯装出非常欣赏杨国亮的模样,笑吟吟址'说:“晓军一直管我叫叔叔,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见面就想占国亮的小便宜?”谢寒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王学平唯一的一点优越感。

“咳,寒烟啊,我说的是实话嘛。”王学平很想咳嗽·却怎么也咳不出来。

“好了,国亮,我们回去吧,别打扰王大部长休息。”谢寒烟没顾上看王学平一眼,她就领着杨国亮进了隔壁的软卧厢。

路上·杨国亮频频回头,看样子是想和王学平解释一下·却被谢寒烟的冷眼给吓了回去。

“咔!”王学平轻轻地带上了房门·脸色几乎在一刹那间,变得异常之难看。

藏在被中的姜小媚,忽然听到王学平异常粗重的喘息声·她意识到不对头。姜小媚掀起被子,抬眼一看,差点惊叫出声。

王学平坐在姜小媚的对面铺位上,脸色阴沉,一大口接着一大口地抽着闷烟。

“老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姜小媚刚才躲在被子里,光顾着担心让人撞破奸情了,竟然没有细听王学平和谢寒烟在车厢外的对话。

“你认识杨国亮吧?”王学平深吸了口气,强行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激动情绪,面无表情地问姜小媚。

“老公,杨国亮是郭怀民最疼爱的外甥,以前他没出国留学的时候,曾经长期住在郭家。你说说看,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姜小媚颇为疑惑地盯着王学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心情变得如此之糟糕呢?

“你给我说说杨国亮的具体情况。”王学平忍不住暗中攥紧了拳头,他和郭怀民一家子还真是非常的有缘分呐。

情人是郭晓军的老婆,还没吃到嘴的许香兰,是郭怀民的后妻。原本非常令人愉快的舒心之事,由于谢寒烟莫名其妙-的和杨国亮走到了一起,一切立时大变!

“杨国亮是个神童。他从小学开始的历年考试,从来没有拿过一次第二名。大学毕业后,他明明可以拿善官派的免费出国留学名额,却偏偏要自己去考,结果,很顺利的拿到了全额的······”姜小媚详细地介绍了杨国亮的相关情况。

王学平渐渐地皱紧了眉头,娘的,谢寒烟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这的确令他始料未及。

王学平一直尘封在心房最深处的,对谢寒烟的深厚感情,由于杨国亮的出现,被刺激得整个迸发了出来,他心里酸酸的,很痛!

谁敢让老子心痛,老子就让他全家不得安生,这一直是王学平的人生信条。

姜小媚虽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但她却知道结果,王学平一脸的铁青,就是明证。

“老公,如果郭怀民不倒,你我只能永远偷偷摸摸的······”姜小媚恨极了郭怀民父子的绝情,她丝毫也不介意,借王学平之手,铲平整个郭氏家族。

“嗯,我心里有数!”王学平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他让姜小媚从手提袋里,拿出几样早就准备好路上享用的下酒菜,摆到了窗前。

王学平拉了姜小媚坐到他的腿上,你一口,我一口,异常亲腻地开始小酌慢饮。

夜半时分,趁着姜小媚去上厕所的当口,林猛悄悄地钻进了王学平所在的软卧厢。

“老板·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您和谢总的关系······所以看到她的时候,没有拦阻······”林猛低低地垂着脑袋,原本生龙活虎的一条真汉子,此时此刻·活像是打了蔫的烂茄子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呵呵,这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大意了!”王学平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林猛,“我还真没料到·我这只螳螂在前边等着捕蝉,寒烟这只黄雀竟然隐藏n后。嘿嘿,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老板,我是个大老粗,脑子笨。我就知道一条,您怎么吩咐,我就忠实地去执行。”林猛摸了摸硕大的脑袋,黑脸之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啊。这种搞阴谋诡计的勾当,还是老薛比较擅长。”姜小媚快回来了·王学平不好和林猛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多多注意谢寒烟那边的情况。

列车疾驰在漆黑夜色之中的铁轨之上,不时地发出“空······当……”的敲击轨道声,王学平带着酒意,将姜小媚强行抱到了他的腿

“别······杨国亮就在隔壁……万一……被他听出了我的声音……”姜小媚非常清楚王学平想干什么·她拽住了系在牛仔裤上的细窄牛皮带,死活不让王学平解开。

王学平心想·何止杨国亮在隔壁呢·在他的心底里隐藏得最深的谢寒烟也在啊!

只要一想起,谢寒烟居然和杨国亮共居一室,此时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王学平的心火不由雄雄燃烧了起来。

“乖宝······”王学平抬手勾住姜小媚雪白细嫩的脖子,轻轻地吻在了她那潮湿的粉唇之上,不断地吸吮着她那香滑软嫩的小舌。

在王学平的蜜吻之下,姜小媚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脸颊烫得惊

待情动难以自抑的时候,姜小媚主动伸出双手,挂在王学平的脖颈之上,娇喘着问王学平:“不会有人闯进来吧?”

王学平眼神一凝,如此激情似火的热吻,竟然没有让姜小媚完全失去理智,看样子,还要更加努力一点才行啊!

“傻孩子,有林猛守在外面,没鬼都没办法进来。”王学平死死地噙住了姜小媚的红唇,两手齐动,迅速地扯掉了牛仔裤上那条该死的小皮带。

王学平伸出右手,探索进了牛仔裤内,在她那圆润高翘的**之上,缓缓地抚摸着,揉搓着,时不时地捏上几下······

他的大手缓慢地下滑,沿着两瓣饱满隆臀的缝隙之间,从后边向前摸索了过去······

当他的手指掠过从未经过开发的菊花瓣的时候,怀里的妙-人儿,敏感地浑身一阵抖颤,“别,别摸那里……脏······”

“乖宝,别摸哪里?”王学平坏坏地一笑,故意逗怀里已经情动的姜小媚。

“你真是个大坏蛋,大色狼……”姜小媚羞得满面通红,浑身发烫,那种地方,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王学平灵活手指所经之处,湿意渐浓,当他探索进寸草不生的腿心,不由露出了邪魅的浅笑,那里已经湿透了······

他两臂略微用力,将姜小媚打横抱到了腿上,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不动声色地开始褪下她那条絮窄异常的牛仔裤。

“老公······你······你没骗我吧……真的不会有人进来?”随着牛仔裤被从隆臀上逐渐褪下来,姜小媚惊慌地望着明明从内部锁死了的厢房门。

“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进来,我杀了他!”王学平趁她忐忑不安的时机,才两下就把牛仔裤褪到了她的腿弯处,顺势摘掉了她脚上的一只旅游鞋,顺利地将一条裤腿脱了下来。

没紧窄牛仔裤的束缚,王学平的手指在她的腿心处,活动起来,更加自如。

不大的工夫,王学平耳边就听见了姜小媚,越发急促闷闷的娇喘声,她憋得异常辛苦,努力使她自己不发出令人惊恐的欢叫声。

在手指灵动的拨弄之下,姜小媚渐渐控制不住强烈的快感,原本的轻喘声,不断地加重,翘起老高的**奋力地向后缩,想要躲避开王学平的侵袭。

很可惜,姜小媚的退缩,徒劳无益。王学平的手,在她那没有一丝杂色的腿心里边,加速揉磨着……

姜小媚突然死死地搂住了王学平的脖颈,浑身上下僵硬无比,红艳的粉唇张开到了极致,她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拼命地将小腹朝着王学平身上抵……

**的痉挛过后不久,王学平将姜小媚那具热得发烫的香躯,放倒在了绵软的卧铺之上,两手齐头并进,把她剥成了一只大白羊。

当王学平腾身而上的,双膝竟然猛地一滑,他的身子整个地跌进了姜小媚香软的怀抱之中。

“乖宝,怎么湿了这么大一大片?”王学平探手摸索了几下,惊讶地发觉,她臀下附近的床单,全都被浸湿了。

联想到,姜小媚在婚床上,极度动情的迷人表现,王学平心下暗暗一喜。他的这个小情人,越是在容易被人撞破奸情的地方,就越是非常容易动情,天生的尤物呐!

王学平以正常姿势深深地进入到了姜小媚的体内,受环境所限,他始终没办法象往常一样,用力地占有她。

他抬头一看,心里不由一喜,光着身子跳了下地,抱起姜小媚白羊似的玉体,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乖宝,你把两只手,都抓在铁栏杆上……”

姜小媚含羞带怯地反手搭在上铺的铁栏杆上,两条晶莹圆润的粉腿,夹在王学平的腰间。

色心大动的王学平,两手用力地托在姜小媚的臀下,用力地一顶,就听她颤声叫道,“啊·……深……顶……到了······”

王学平彻底地兴奋了,这一刻,谢寒烟突然在列车上出现,给他带来的严重刺激,渐渐地被忘在了脑后。

正在姜小媚挺臀迎客,王学平奋力冲刺,两人抵死缠绵,尽情欢爱的时候,厢门口忽然传来了争吵声。

“谢总,您不能过去。”那是林猛那浑厚的嗓音。

“凭什么?”谢寒烟忽然高声叫道,“姓王的,姓王的,你给我出来,我有事找你!”

王学平猛地一泄千里,心里哀叹道,“寒烟,你就算是成心想折腾我,也没必要挑这么关键的时候啊,还让不让我活了?”

(嘿嘿,征服与被征服的**即将来临!兄弟们,一起痛并快乐吧!今天的月票又是少得可怜,当我的士气被耗光的时候,三更很自然地就成了奢望!)纟

第824章 我剪了你

第847章我剪了你

姜小媚来不及穿上任何衣物,就惊慌地拉过被子,连头一起蒙在了被中,开始装睡。

王学平从地上捡起睡衣,随意地披在身上,在套上拖鞋的同时,信手拉开了他那个铺位的被子,抖了几下。

不管谢寒烟是否会发现什么,王学平始终认为,表面工作必须做到位。否则,也是对谢寒烟本人的不尊重。

王学平起身去开门的时候,顺手将桌上原本属于姜小媚的酒杯和筷子,塞到了上铺的枕头下边。

“寒烟,都这么晚了……找我有事?”王学平故意揉了揉眼睛,装出睡意朦胧的样子。

“你跟我来!”谢寒烟一把拉住了王学平的手,将他拖向车厢之间的连接部位。

王学平刚站稳身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击打的声音,其中,还混杂着男人和女人闷闷的哼声。

搞什么鬼?王学平微微一皱眉,他意识到,林猛居然和孙媚打起来了。

“别管他们,我问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谢寒烟俏面含霜,冷冷地盯着王学平。

“怎么了?”王学平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反问谢寒烟。

“哼,哼,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需要我说穿么?”谢寒烟凌厉的眼神,仿佛一把锐利地尖刀,足以在瞬间刺透王学平的心脏。

“砰砰砰……”**互击的声响,越来越频密,王学平侧过脸,想制止林猛。

谢寒烟却说:“孙媚已经忍了很久,就让她出口气吧。”

“咳,过道里公共场合,不太妥吧?”王学平心想,孙媚是替谁出气呢,寒烟?

“你还知道是公共场所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王部长,你好风流啊?”谢寒烟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信口胡诌:“我倒是很想和你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只可惜,你现在有国亮陪着呢。”

“嗯,你吃醋了!”谢寒烟弧线优美的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呃……”王学平尴尬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反问谢寒烟,“你没吃醋?”

“你……真无聊!”谢寒烟忽然别过头去,王学平没看清楚她的脸色,却发觉她的耳朵根子红里透亮。

“如果睡不着,不如咱们整几个下酒菜,小饮几杯?”王学平想尽快结束尴尬的谈话。

因为,软卧车厢的过道里,已经传出了孙媚低低的呻吟声。

林猛这家伙真是个粗线条,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出手太重了呀!

“和你这种色狼一起喝酒,我的安全谁来保障?”谢寒烟故意刺了王学平一下。

王学平笑着说:“你还不了解我么?下流的事,我还真干不出来。”他故意旧事重提,当初两人共度劫难时,他非常“君子”。

“跟我来吧!”谢寒烟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领着他朝另一节软卧车厢走去。

“林猛,该消停了!”王学平跟在谢寒烟的身后,心里不由重重地一叹,啥叫作彼此折腾,现在就是了!

谢寒烟打开一间厢的门,王学平跟了进去,只见,桌上摆满了他最喜欢的下酒小菜。

四瓶“南云大曲”,静静地立于桌前,王学平眼前猛地一亮,这可是他家乡的名酒,价值虽然不高,喝起来却非常醇香爽口。

王学平略微打量了一下室内的情况,他发现,谢寒烟的随身衣物零乱的散落在两张下铺的床上,几双高跟鞋踢得遍地都是。

看样子,谢寒烟并没有和杨国亮独处一室,而是住在了这边。

王学平原本郁积在心中的烦闷,刹那间,消逝得无影无踪,代之以莫名的喜悦。

“坐吧,傻站着干嘛?我又不会给你发勋章!”谢寒烟戏谑性的调侃,令室内的气氛立时一松。

王学平笑着说:“那敢情好,等你发勋章的时候,我再坐。”

谢寒烟抿唇一笑,一时间,满室皆春。

他呆了呆,啥叫国色天香,祸国殃民,眼前的玉人就是了!

王学平坐下的时候,发觉屁股底下有些不对头,他顺手一摸,好家伙,却是谢寒烟随手扔在床头的一只镂空的黑色胸罩。

“臭流氓。”谢寒烟祸水般的容颜立时大红,她劈手夺过了王学平手中的胸罩,胡乱塞进了她身后的被子中。

王学平微微一笑,寒烟心里有他的迹象,异常之明显。

唉,只可惜,老天弄人,既有李小灵在前,又何苦让谢寒烟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谢寒烟忙碌地收拾着散落在床上的贴身衣物,不经意的扭头一看,却见王学平的一对贼眼闪着精光。

“喂,你往哪里看呢?”谢寒烟顺着王学平的视线低头一看,祸水级的俏面又是一红,这个臭流氓居然趁她背过身子清理衣物的时机,色迷迷的欣赏着她的臀部。

“大多了!”王学平被谢寒烟搅了好事,有心捉弄她,故意叹了口气。

“什么大多了?”谢寒烟一时没明白王学平说的是啥意思。

及至,王学平的贼眼绕着她的雪臀转着圈,她马上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家伙没安好心。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啦?”谢寒烟气得脸红脖子粗,抬手就扫向了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王八蛋!我不是你屋里的那个贱女人!”

手疾眼快的王学平,一把拉住了谢寒烟的皓腕,两眼死死地盯着她的秋水美瞳,叹了口气,说:“烟,都是我不好,害苦了你!”

谢寒烟的身子微微地一颤,怒意渐渐消退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冰冰地说:“还不快点拿开你摸过别的女人的脏手?”

王学平窘得要命,无声地一叹,有气无力地松开了捉在手心里的春葱似的小手。

谢寒烟娴熟地打开一瓶南云大曲,分别倒满两只酒杯,“砰!”她将其中一只酒杯,顿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干了!”谢寒烟没等王学平反应过来,仰起白嫩细腻的玉颈,将整整一杯二两多白酒,一股脑地灌下肚内。

王学平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瞠目结舌地望着谢寒烟。她原本也可以喝点酒,但是,酒量却很小,一两白酒就可以把她放倒。

如今,谢寒烟一气喝下二两高度白酒,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这酒量是咋样练出来的呢?

王学平凝神一想,忽然一阵心酸,在他搂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的时候,天知道,谢寒烟的心里苦成了啥样?

“烟,我已经堕落成了一个坏蛋,不值得你……”王学平很想表达清楚他的意思,脑子里却空空的,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汇。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都喝了,你不喝?”谢寒烟粗暴的打断了王学平干巴巴的表白。

王学平心里苦涩得要死,他二话不说,抓过酒杯,将杯中酒一口气倒进了喉咙里。

“干……”谢寒烟居然一口菜都没吃,接连逼着王学平干了三大杯62度的南云大曲。

“烟,你吃口菜吧?求你了……”王学平见谢寒烟竟然再一次将手伸向酒杯,他慌忙抬手拦阻了她。

“你帮我夹菜?”谢寒烟秀美无伦的粉颊,泛起朵朵红云,原本乌黑的美瞳波光四溢,浑身上下绽放出迷死人不赔命的绝妙韵致。

“烟,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家乡的熏肠,你也尝尝吧。”王学平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熏肠,轻轻地放进了谢寒烟面前的小食碟内。

谢寒烟拿起筷子,将熏肠塞进了性感红润的小嘴里,开始细嚼慢咽。

“味道怎么样?”王学平柔声问谢寒烟。

“不怎么样,我都快吃腻了……”谢寒烟意识到不对,赶紧收了嘴,她下意识地抬头盯着王学平的脸。

王学平心尖儿猛地一颤,仿佛刚刚咬破了鱼胆一样,嘴巴里苦得要命。

谢寒烟迅速地将熏肠咽了下去,重新端起酒杯,会说话的秋水美瞳盯注在王学平的脸上。

王学平在心里连声叹息着,烟啊,你是想折腾死我,对吧?那好,我喝死算了!

接下来,王学平索性放开满腹的心思,和谢寒烟推杯换盏,两人都没有吃菜。

不知不觉间,当四瓶南云大曲被消灭殆尽之时,酒量原本非常大的王学平居然喝醉了!

他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躺倒在了谢寒烟对面的下铺床上,再也不省人事。

当王学平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疼得要死,“哦……”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老板,喝口水吧。”朦胧之中,林猛的黑脸出现在了王学平有些模糊的眼前。

就着林猛双臂有力的扶持,王学平一气喝下了半罐温热的开水,浑身上下觉得舒服多了,脑子也跟着逐渐清醒。

“几点了?”王学平发觉窗外已经大亮,随口问林猛。

林猛少有的没有马上回话,王学平有些奇怪的扭头看去,却见林猛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他的脖颈之上。

“怎么啦?”王学平皱紧眉头,沉声问林猛。

林猛突然把头一低,闷声闷气地说:“我找镜子来,您自己看吧,我……我真不敢说。”

等王学平手里拿着镜子,看清楚镜子里的景象时,他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一只鲜红夺目的唇印,深深烙在他的脖子上,非常之显眼。

等林猛拿起掉在地上的睡衣,抖了抖,轻轻地披在王学平肩头的时候。

王学平猛地低头一看,雪白的被子随意地搭在他的胸前,齐腰的部位以下,竟然不着寸缕。

王学平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谢寒烟替他盖了被子,否则,他的脸面必将荡然无存。

下地的时候,林猛惊恐的发现,王学平裸露在外的前胸后背,到处都是青肿的唇痕。

林猛还发现,王学平的背心处,居然整齐的排列着两列细碎的牙印,咬破皮肤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令人触目惊心!

“她什么时候走的?”王学平扎紧睡衣的腰带,随口问林猛。

“我看过表,凌晨四点过三分五十秒。”林猛的回答,异常之专业,甚至精确到了秒的程度。

“给我一支烟。”王学平找林猛要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王学平刚挺直了腰杆,却不料,牵动了背心上的伤口,“滋……”他疼得咧嘴抽气。

烟啊,你就算是恨极了我,下手也别这么变态,好不好?

“老板,上铺有张纸条,好象是谢总给您的。”林猛其实早就看过了那张纸条的内容,他却装作出刚刚发现的样子,小声提醒王学平注意。

王学平发觉林猛的视线躲躲闪闪的,一直没正敢正眼看着他,王学平心里马上有数,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一定异常“劲暴”!

“拿来我看!”王学平懒得戳穿从来不会撒谎的林猛的小心思,这个心腹干将,对他异常之忠诚,必须留面子。

“臭流氓,你再敢偷人,本姑娘一定替天行道,剪了你的祸根!”王学平手里捏着谢寒亲笔留下的纸条,一时间,痴痴地站在厢里,哭笑不得!

“猛子,我听说,你被孙媚扁得很惨?”王学平猛然回头,却发觉林猛的黑脸之上,竟然憋着“猥琐“的坏笑,他立时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可能呢?那个小娘们这里不许打,那里不让碰,麻烦得要死。就这样,还被我连续放倒了十次之多……”林猛昂首挺胸,有些得意地向王学平汇报了击败孙媚的辉煌战绩。

王学平知道,林猛从四岁开始,就跟着他的舅舅,修炼家传的硬气功,抗打击能力,确实超凡脱俗。

“嗯,确实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她,太嚣张了!”王学平指的其实是谢寒烟。

林猛却误会成了孙媚,他咧开大嘴,十分不满地说:“那个小娘们的确很嚣张,打不过我,居然咬了我一口。喏,老板,您看看……”

王学平看清楚了林猛手腕上令人恐惧的带血牙齿印,他心里跟着闷闷一叹,寒烟主从二女,竟然连咬人的爱好,都惊人的一致,猛女啊!

在林猛的遮掩下,王学平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厢。等了一宿的姜小媚,帮王学平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他伤痕累累的前胸后背,不由得惊叫出声。

“乖宝,你老公我,昨晚被野兽给咬了!”王学平轻声一叹。

姜小媚克制住芳心中的酸楚,幽幽地说:“那么一位天仙一样的美女,我若是男人,恨不得被她咬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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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章 双美交锋

第848章双美交锋

姜小媚掂起脚尖,用手里的餐巾纸,细心地替王学平擦拭了一番嘴唇四周。

王学平低头一看,却见纸巾上,染有鲜红的唇膏印痕。

寒烟把初吻给了我?!王学平猛地挺直了腰杆,这个惊人的发现,令他异常欣喜。

“老公,就算你想偷吃,也别再让我看见,好不好?”姜小媚的情绪异常之低落。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王学平唯一的情人,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直翻涌着醋浪。

“乖宝,委屈你了!”王学平紧紧地将姜小媚搂在了怀中,受了谢寒烟的刺激之后,珍惜眼前人的想法,深深地扎根于他的脑海之中。

“老公,我什么都没有了,真的很怕,怕……失去你……”姜小媚的脸颊上,淌下一颗颗泪花。

王学平温柔地替她擦干净泪珠,笑道:“乖宝,别吃她的醋,我……给不了她合法的婚姻,所以,没办法真正的在一起。”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要命的问题,不由一阵头疼。让九天玉凤一般的谢寒烟,做他见不得光的小情人,这个想法确实太过疯狂了!

“老公,她……她昨晚来找过我了……”姜小媚仰起哭花了的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学平。

“哦,怎么?”王学平脑子里的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搂紧了姜小媚。

“唉,她和我谈了很多事,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五千万的现金支票,让我离开你。喏,在那里。”姜小媚拿手指向桌子上的铁制托盘。

王学平顺着姜小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托盘里确实有一张支票,不过,却已经被人撕成了两半。

他走到托盘跟前,顺手拿起了已经断成两截的支票,合在一起,定神一看,果然是一张5后面很多0的现金支票。

王学平轻声一笑,说:“这么大的一笔现金,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数目了,真亏她舍得拿出来!”

姜小媚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双手勾紧了他的脖颈,极其认真地说:“老公,我父亲落难之前,官位再小,也是个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我真想借机会发财,不敢多说,这么多年下来,至少可以捞够一个亿以上的黑钱。”

王学平想说话,姜小媚用脸颊堵住了他的大嘴,她小声说:“老公,我真的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纵情声色的贱女人。老公,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括不求名分的跟随你,也括在这种地方迎合你取乐……”

“乖宝,你让我说什么好呢?”王学平心下一阵感动,死死地将姜小媚揽进了怀中,大嘴吸住了她的小嘴,勾住了她的香舌。

姜小媚满腔的怨气,在王学平轻怜蜜爱之下,逐渐消融。

她软倒在了王学平的怀中,面带情动的潮红,眉眼如丝的说:“你真是个祸害,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不说,连身份那么高贵的天上玉凤都倾心于你。老天对我们女人,何其不公?”

王学平抚摸着姜小媚的高高凸起的美臀,笑嘻嘻地说:“上天安排我下凡,就是为了收拾你这样的迷人小妖精!”

“老公,你好象忘了一件事吧?”姜小媚美眸含春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怔,好奇地问她:“忘了什么事?”

“你的家庭作业还没交呢!”姜小媚的脑袋拱在王学平的胸前,将他推倒在了床铺之上。

姜小媚象一条美女蛇似的,缠到他的身上,剥开了他的衣衫。

酣畅淋漓的一番欢爱过后,姜小媚汗津津的雪白香胴,软软地趴在王学平的身上,她忽然吃吃地一笑,“嘻嘻,经过小女子的亲身检验,你昨晚确实没有偷偷地吃掉那只九天飞凤。”

“啪!”王学平抬手拍在了姜小媚愈加饱满的丰臀之上,“你就象个掉进了酸缸里的小妖精,醋喝饱了没有?”

“人家心里有你,才吃醋嘛……”姜小媚扭动着小腰肢,肆无忌惮地开始撒娇。

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嬉闹之后,姜小媚忽然皱紧了秀眉说,“老公,既然你没办法娶她,还是放手吧?”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再聪明的女人,一旦掉进了情网,智商立时大降。很显然,由于谢寒烟的介入,姜小媚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威胁,渐渐失去了往日的自信。

这也难怪姜小媚忧心忡忡!

和那只傲立于九宵的飞凤相比,无论是容貌、身材、学识、家世等各个方面,姜小媚无一例外的统统落在了下风。

“乖宝,你的迷人风情,只有吾知,这就足够了。”王学平忽然搂起姜小媚翻了了个身,将头枕在了她一对翘耸的玉兔之间,“她是她,你是你,切毋混淆!”

缠绵了好一会之后,王学平这才在姜小媚的服侍之下,整理清楚衣物。

特快列车正点抵挡京城西站,当王学平重新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依然是一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王学平带着身子依然发软的姜小媚,登上薛文派来的轿车,扬长而去。

“小姐,这个色魔有什么好的?他去仁江,咱们也去仁江。他回京城,我们又跟到了京城;他调去江海省,唉,你偏偏还要去那里投资……”孙媚一脸不忿地瞪着王学平座车远去的方向。

“唉,我丢了一样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站在台阶上的谢寒烟,怅然一叹,“走吧,爷爷派车来了。”

京西的别墅里,一天不洗澡浑身就痒的姜小媚,在大管家金媚的亲自服侍之下,正在卫生间里清理个人的卫生。

客厅里,王学平吸了口雪茄烟,皱紧了眉头,向坐在对面的薛文问计,“我和寒烟的心里,彼此都有对方。可是,我没办法给她圆满的婚姻,又绝难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怎么办,老薛?”

“我的老板,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您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小的县长秘书了!您的身边,要人有人,要枪有枪,钱多得花不光。哪怕您现在就和谢总有了孩子,只要细心一点,来个金屋藏娇,完全可以办得到。”薛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谢老今年都九十多岁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他老人家在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您要是失去了谢总,恐怕,下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啊……”

“老薛啊,你真乃吾之张良也!”王学平从沙发上长身而起,兴奋地猛一击掌,喜笑颜开。

“老板,您一向英明睿智,受情所困,一时没想通罢了。”薛文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不居功”的好习惯。

“金管家,脚指甲怪长的,帮我修修脚。”姜小媚用洁白的浴巾好身子,掖到胸前,她斜靠在卧室内的沙发上。

只要一看见金媚那张狐媚惑众的粉脸,姜小媚就忍不住想给她找点麻烦。

“是。”金媚低眉顺眼地找来指甲刀,蹲在姜小媚的身前,细心地替她修剪着原本异常整齐的脚指甲。

“我的男人好象向你介绍过,我姓姜吧?”姜小媚手里拈着一只盛了半杯红酒的高脚杯,不怀好意地为难金媚,“你不会至今都不知道,怎样称呼我吧?”

“回您的话,先生并没有吩咐下来您的准确称谓,我身为下女,不敢胡乱称呼。”金媚把头一低,软中带硬的把姜小媚的凌厉攻势,化于无形。

姜小媚有些意外地深伸看了眼金媚,这个妖媚入骨的女管家,绝非等闲之辈。

“嗯,金管家,在你的心目中,应该怎么称呼我呢?”姜小媚丝毫也不放松。

“回您的话,我的一切都是先生的,惟先生之命是从,并无个人的小心思。”金媚的回答,滴水不漏,令人击赏。

也唯其如此,姜小媚更是恨得牙根发痒。王学平的别墅里边,藏了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妖女,日久难免生情啊!

“唉哟,我的腰有点酸,快帮我揉一揉。”姜小媚不想失了名门贵妇的风度,却实在忍不住要给金媚找点事情做。

直到王学平走进卧室的时候,金媚一直被姜小媚给使唤得团团乱转。

姜小媚本以为金媚会趁着王学平在场的时候,告她的刁状。却不想,金媚只是深深地冲着王学平鞠了一躬,就悄然站到了门边,一声都没吭。

看来,这个小狐媚子,心机非常之深!姜小媚异常警觉地望了眼金媚之后,纵体跃入了王学平的怀中。

傍晚时分,王学平领着姜小媚坐上薛文亲自安排的车,赶往位于京城东郊外的鼎鼎大名的鹤城监狱。

在监狱内的自己人带领下,王学平陪着姜小媚在一间单人监室里,见到了形容憔悴的姜洋。

“爸,女儿不孝,让您受苦了!”姜小媚奋不顾身地扑进了姜洋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站在监室外的王学平,心里也很不好过,阴沉着脸,闷头吸烟。

薛文见他的脸色不愉,赶紧小声劝解说:“老板,只要顺利地扳倒了郭怀民,姜副市长,很快就可以重见天日了!一旦姜副市长官复原职,甚至百尺竿头更上层楼,注定是您未来最坚强的班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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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章 我有了

“唉,痴女,你受委屈了。”姜洋并没有和姜小媚抱头痛哭,反而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找到了比郭家更厉害的大世家,是吧?”

“爸,你怎么知道的?”姜小媚浑身一震,脱口而出。

“呵呵,傻孩子,我在宦海打滚了这么些年,即使没有吃过猪肉,总看见过猪走路吧?”姜洋轻轻地拍着姜小媚的背,重重地一叹,“最高检的检察官到江海来提审问我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肯定是你豁出去了……”

“爸,我们父女一直相依为命,我舍不得您受苦,更离不开您的照顾。女儿我愿意为您作出任何牺牲……”姜小媚泪眼婆娑地望着姜洋。

“唉,痴儿啊!为了保护好你的安全,我从被双规开始,直到被判刑,一句实话都没敢说啊……”姜洋的话,令室外的王学平感触良多。

薛文凑到了王学平的耳旁,沉声说:“恭喜您,父慈女孝,都是性情中人!”

“乖女,别哭了,我在这里过得很滋润。你看看除了暂时没有自由之外,一应现代化的设备俱全。”姜洋怜惜地拍了拍姜小媚小手。

“爸,他……他来了,您……”姜小媚忐忑不安地望着姜洋,惟恐他拒绝了王学平的一番好意。

“有贵客自远方来,岂有不见之理?”姜洋叹了口气,“乖女,爸爸对不住你呀,为了我的荣华富贵,硬让你嫁给了郭晓军那个混蛋。”

“爸,您千万别这么说,女儿当时也是愿意的。”姜小媚心里一阵酸楚,嫁给郭晓军那个人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在见那位贵客之前,你先给我讲讲整个经过。”姜洋忽然挺直了腰杆。仿佛他依然是在位的副市长一般。

除了她已经是王学平德才女人之外。姜小媚把事情的整个经过,都完整地告诉了姜洋。

姜洋眯起两眼,凝神想了想,忽然重重地一叹。“乖女,你在外面有人了?”

“爸……”姜小媚吓了一大跳。心虚得厉害,一时间竟然语塞。

“乖女,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姜洋怜爱地望着姜小媚。“我关在江害监狱的时候,你每个月至少去看我五六回。我只要一看见你强作欢颜的样子,心里就非常难受。今天,你的神态完全和以前不同。怎么说呢,就象是个谈恋爱的女人……”

王学平心里暗暗佩服“老丈人”敏锐的观察力,不愧是曾经任过副市长的领导干部。

“唉。郭晓军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也许比你还要清楚。爸尊重你的选择。不会让你为难的,请那位贵人进来吧。”姜洋冲着姜小媚重重地一点头。

“老公,我爸脾气不太好,如果有怠慢的地方,冲我的面子,千万别计较啊!”姜小媚担心脾气很倔的姜洋在言语之中冒犯了王学平,赶紧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呵呵,咱爸是性情中人,又是长辈,就算是在气头上打我几下,也是理所应当。”王学平拉住了姜小媚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

姜小媚心里感激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有可能当场索吻。

“姜叔叔,您好,我叫王学平,是小媚的好朋友……”王学平走到了姜洋的面前,一边热情地伸出双手,一边以姜小媚的朋友自居。

“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王部长?”姜洋有些迟疑地望着王学平。

“姜叔叔,您真是好眼力!”王学平顺手送了一顶高帽给姜洋。

“京城老王家的子弟?”姜洋脑子里灵光一闪,一语就道破了天机。

“家祖王成志,家父王敬国……”王学平在介绍家世的同时,掏出兜里的烟,双手递到了姜洋的手边。

姜洋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本是乖宝宝的女儿姜小媚,竟然然惹上了天朝顶级权贵之一的老王家的三代子弟。

见姜洋有些茫然地将烟塞进嘴里,“砰……”的一声,王学平点燃打火机,替姜洋点上了烟。

深吸了好几口烟,姜洋勉强算是定下了心神,如数家珍一般,道破了王家人的显赫权势和地位,“开国上将、前任军委副主席的孙子,现任内阁副相的儿子,乖女,你这个麻烦惹得不小啊……”

姜小媚俏脸一红,羞涩地把头一低,没敢再看姜洋那炯炯的目光。

看了女儿异样的表现,久经宦海沉浮的姜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王公子,既然你叫我一声叔,我也稍微托大一点,和你说说心里话。”姜洋眯起两眼盯在王学平的脸上,仿佛那里刻了字一般。

“姜叔叔,我是晚辈,您就称呼我为学平好了。叔叔教训侄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王学平一本正经地从正面回应了姜洋的问题。

“到了你这个岁数,不可能还没结婚。而且,世家子的婚姻,很难自主,大多是政治性联姻。”姜洋铺垫了一番情绪之后,把脸一板,“我以前做错了一次,这一次不想再错了……”

“乖女,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想一直没有名分的跟着他?”姜洋突然向姜小媚发了难。

姜小媚仰起脸看了看温情脉脉的王学平,她毫不犹豫地对姜洋说:“爸,学平对我很好,况且,我已经……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唉,真是冤孽呀!”姜洋心里苦涩难当,由于他的愚蠢,竟然害得女儿成了别人的小三,甚至还怀上了孽种。

当初,正是因为他的官欲过盛,驱使他糊涂的做出了和郭怀民成为亲家的错误决定,最后竟然是扳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公子,我女儿既然心甘情愿的跟了你,我这个做父亲的,确实不想再强迫她,也只能尊重她的想法。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如果,有朝一日,你敢对不起我的女儿,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放过你的。”姜洋一席发自肺腑的感人话语,令王学平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哈哈,好,好,好,姜副市长,您真乃铁骨铮铮的性情中人……”薛文满面笑容地冲着姜洋挑起了大拇指。

随着王学平权威日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大笑的,除了薛文这个老狐狸之外,再无别人。

王学平非常有趣的望着姜小媚,透过眼神告诉她,我怎么不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

姜小媚故意把头一低,看向她自己的脚尖。她的心里却在想,真是个呆子,我不这么说,我爸会允许我们俩名正言顺的腻在一起,才是咄咄怪事!

接下来,王学平和薛文两人轮番上阵,把详细的脱困计划,完整地告诉给了姜洋。

姜洋也是个明白人,此前他被捕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低头认罪服法。除了抱定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想法之外,主要还是担心姜小媚的人身安全问题。

如今,王学平在姜洋几乎已经心死的当口,将一个庞大的,很有可操作性的,平冤昭雪计划摆到了姜洋的面前,他岂能不激动?又怎么可能不感慨呢?

姜洋情绪异常复杂地看了眼姜小媚的肚子,唉,当初一步错,导致步步皆错,他现在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姜小媚的感情第二春,千万不要再以悲剧收场。

王学平领着姜小媚从监室里出来的时候,薛文故意放缓了脚步,小声对姜洋说:“姜市长,如果我老板不插手,您这一辈子,很可能就要老死于狱中。您知道么,郭怀民已经搭上了老高家的线,不仅送了女人,还送了金额多达两百多亿的大项目……”

见姜洋瞳孔猛地一收,薛文就知道,他说的真话,让姜洋听进去了,。

于是,薛文继续小声说:“如果不是我老板出面维护小媚,她现在恐怕已经被郭晓军逼迫着去和别的男人借种,生孩子了!”

“欺人太甚……”姜洋目眦欲裂地破口大骂,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姜小媚听见姜洋的怒吼声,正欲转身往回跑,却被王学平一把搂在了怀中,“乖宝,别去,咱爸的斗志很有些消沉,老薛刺激他一下,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件好事。”

“姓薛的家伙,天生一副搞阴谋诡计的狡诈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姜小媚明知道王学平说的是正理,嘴上却不想饶过薛文。

不大的工夫,从监室内居然传出了姜洋爽朗的笑声,王学平和姜小媚彼此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好厉害的老薛啊!

登车回去的路上,王学平轻轻地抚摸在姜小媚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之上,笑眯眯地问她:“乖宝,你真的有了?”

姜小媚羞涩难当地把头脸缩进了王学平的怀中,呢喃说:“谁叫你偷走了人家的东西呢?”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薛文,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如果,王学平把谢寒烟给偷到了手,并且想方设法的获得了谢家人的支持,对于将来上位大宝,必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第827章 双媚斗法

姜小媚半夜醒来,口渴得要命,她披上一件薄如蝉纱的一袍,没敢惊动正在熟睡的王学平,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步入客厅。

“金管家,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姜小媚忽然看见,金媚就坐在卧室门口的小凳上,她皱紧了眉头,小声质问金媚。

“姜夫人,按照这里的规矩,只要先生回来了,我必须在门口守夜,以便先生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进去服侍。”金媚站起身低着头,小声解释了王学平定下的规矩。

“你去休息吧,我老公有什么需要,轮不到你来操心。”姜小媚的醋劲猛地上涌,把这么一个狐媚子摆在卧室门口,真亏王学平想得出

“姜夫人,下女不敢违背先生的命令……”金媚没敢正面拒绝姜小媚的要求,却始终借着王学平的指令来压姜小媚。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话对你不起作用是吧?”姜小媚不怀好意地给金媚下了个套,想把她逼到墙角,赶得远远的。

金媚低眉顺目地说:“姜夫人,在不违背先生命令的前提下,我会服从您的任何指令。”

“我现在口渴了,你去端杯水来。”姜小媚一直想找机会整金媚,可是,金媚始终以王学平做挡箭牌,令她不好翻脸。

“是,请您稍等片刻!”金媚快步走到卧室附近的一张小桌前,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双手捧到了姜小媚的面前。

姜小媚找不到金媚的茬,心里始终窝着火,却又顾忌到王学平的感受·不好公然撕破脸皮恶整金媚。

“我腰有点酸,你帮忙揉揉。”姜小媚刚才在床上被王学平折腾得够呛,柳腰确实发酸。

“姜夫人,这里有专门的按摩室·也有专门的按摩师,我这就领您过去?”金媚一直没上姜小媚的当,始终坚持要替王学平守夜。

“没必要去那里,我坐你的凳子上,你随便帮我揉揉就行了。”姜小媚伸了个不雅的懒腰,顺势坐到了原本属于金媚的小凳上。

金目心里早就明白,姜小媚自从进门开始,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比王学平难缠得多。

可是,谁让面前的姜小媚是先生的女人呢?从小就接受严格宫廷训练的金目·对于女人之间莫名其妙幺的斗争,知之甚深。

姜小媚发起的攻势看起来很凌厉,和高丽宫廷女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酷斗争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至少,以金媚对王学平脾气的了解,即使她得罪了姜小媚′也绝无性命之忧。

金目的按摩手法很到位,姜小媚只觉得腰眼处热流涌动,浑身上下舒服得很,可是,她也因此越发看不惯金媚

这个狐媚子啥都懂,性格还很温顺,让她一直跟在王学平的身边,迟早要出事。

吃过早餐,王学平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纸。

金目按照往常的规矩,跪在王学平的身侧,伸出小手·轻轻地替他捶腿。

“先生,前几天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老在这片别墅区内,晃来晃去。我仔细地看过,好象是高丽人。”姜小媚频频用杀得死人的眼神扫射金目,她却装作看不见,小声向王学平汇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

王学平一听说有高丽国人在四周乱窜,马上警觉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报纸,沉声问金媚:“你确定?”

“先生,就算是借下女八十个胆子,哪敢欺骗您呢?”金媚慌忙把头一低,一副乖顺的小模样。

王学平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京城市局副局长高笑天的电话,“高兄,麻烦你一件事……”

喝着咖啡的姜小媚瞥了眼一直低着头的金媚,她心想,这个狐媚子该不是想跟着王学平回江海吧?

“这里既然被金胖子给盯上了,迟早会发现你的,不如,暂时跟我回江海吧。”王学平很快就作出了决断,只有做贼千日,绝无防贼千日的道理。

如果,金胖子的人继续跟到江海去,王学平完全不介意让那些高丽鹰犬,从人间彻底的蒸发。

姜小媚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念头还没有转完,王学平居然真的要带着金目回江海。

“老公,江海省内也不怎么安宁,恐怕…···”姜小媚的话还没说完,王学平就摆着手示意金媚暂时离开。

“金媚出身于高丽的权贵之家,她的事很重要,涉及到将来对高丽国的政策问题,我必须确保她的安全。”等金媚离开了客厅之后,王学平将姜小媚揽入怀中,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解释了一番。

“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我就怕…···”姜小媚欲

王学平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笑道:“自从大公子把她送给我以后,至今已有几年了,我要是有想法,早就把她吞掉了,何须等到现在呢?这种干醋,你就别吃了吧?”

“我就是喜欢吃醋,怎么着吧?把我扫地出门,你舍得不?”姜小媚搂住了王学平的脖子,扭股糖似的开始撒娇。

姜小媚和王学平耳鬓厮磨已久,并且颇受他的喜爱,她难免有些得宠的心态。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把你这种天生丽质的尤物赶出门去,推到别的男人怀里,我还真是舍不得呢。”大手抚摸着越来越挺翘的饱满丰臀。

“老公,我不想那个狐媚子搁在咱们之间,能不能不带她去江海?”姜小媚没有放弃驱赶金媚的小心思。

王学平脸色一正,郑重其事地对姜小媚说:“金媚的身世非常具有利用价值,你绝对不能因小而失大,要以民族的利益大局为重!”

“老公,我······”姜小媚把头一低,心头格外发虚,王学平这还是头一次板着脸教训她,一个应对不好,后果肯定很严重。

“乖宝,你吃醋,那是爱我的表现,我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很开心。”王学平抬手在姜小媚的隆臀上,轻轻地一拍,“何必对自己的魅力如此没有信心呢?”

姜小媚仰起脸,将粉颊紧紧地贴在王学平的脸上,磨蹭着···…

还真让王学平说中了姜小媚的小心思,她越是了解王学平潜势力的强大,就越是担心,王学平最终会抛弃她。

说到底,姜小媚的心里始终没有安全感!

“乖宝,我再说一遍,你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女人,绝无改变的可能性。”王学平察觉到姜小媚的香躯微微地发着抖,他知道,他的重话把她给吓坏了,“嘿嘿,你昨晚的坐莲观音扮演得很好,下午上了火车,继续哦。”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累得要死,腰酸背疼······”姜小媚一想起昨晚被王学平摆弄出来的各种花样,俏脸立时羞得通红,浑身发烫。

当天下午,化过妆的王学平带着一双媚女,登上了回江海的特快列车。

来的时候,厢里是二人世界。回去之时,却成了三人行,姜小媚心里觉得非常的别扭。

晚上,金媚就躺在厢内的上铺。王学平抱着姜小媚丰满圆润的翘臀,挺身进入她的紧窄娇体之后,发觉她格外的动情,他不由异常兴奋地加大了冲击的力度。

姜小媚两手抓在铁栏杆上,敏感的身子勉力承受着王学平凶猛的侵袭······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小媚眯起一双美眸,伴随着妖媚的呻吟声,达到了愉悦的顶峰。

谁曾想,她一不留神,右手没有抓牢铁栏杆,无力地滑了下去,光裸的身子立时失去了平衡,如花的娇颜晃荡着撞向坚硬的床沿,……

眼看毁容的悲剧即将发生,姜小媚绝望地闭紧了双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上铺伸出一只香葱似的小手,掌心向外,搁在了床沿之上……

下一刻,姜小媚满是潮红的粉颊,和绵软的手掌有了最亲密的接触。

紧接着,她那只依然挂在铁栏杆上的嫩臂,被另一只香嫩的小手死死地抓在了手心里。

这时,王学平也已经发现不对,他赶紧搂住姜小媚的细腰,将她抱到了下铺。

一切风平浪静之后,金媚动作麻利地从上铺爬了下来,小心翼地看着光身坐在床沿上,吸“事后”烟的王学平。

王学平冲金媚摆了摆手,嘴角朝着瘫软在对面下铺的姜小媚呶了

金媚不愧是在高丽国久经训练的预备妃子,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她当即操起早就预备好的一条宽大的干毛巾,蹲在姜小媚的面前,细心地替她擦拭着香汗淋漓的前胸后背。

“谢谢你……”姜小媚享受过美妙-的余韵之后,缓缓醒过神,睁开一双美眸,小声向金媚道谢。

“都是下女应该做的。”金媚双手略微用了点力,分开了姜小媚的两条粉腿,右手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大幅消毒湿巾,毫不避讳地探进她那黏腻滑湿的腿心之中,轻柔地擦拭着欢爱后留下的暧昧痕迹。

姜小媚光裸的身子,猛地一抖,她的确很想拒绝金媚体贴入微的亲密服侍。可是,一向爱洁的她,实在无法忍受,下体那令人极度不适的糟糕状态。

最终,姜小媚闭紧了双眼,默默地享受着金媚的伺候。

第828章 太嚣张了!

第851章太嚣张了!

列车抵达洪光火车东站之后,王学平戴上宽大的太阳镜,领着一对媚女,乘车回到郊外的别墅。

“金媚,你以后就是这里的管家。”王学平刚进门就给金媚安排了新的任务。

“是,先生!”金媚得了指令之后,马上履行她的管家职能,开始在整个别墅范围内进行巡视。

姜小媚撇了撇小嘴,看向金媚的眼神异常之复杂,感激与闹心交织在了一起。

火车上,如果不是金媚保护得当,姜小媚很可能面临毁容之虞。

出于女人的嫉妒心理,姜小媚确实不想让金媚继续待在王学平的身边。可是,在王学平明确发出警告之后,她也不可能毫无道理的继续难为金媚。

姜小媚进了卫生间,泡玫瑰浴去了,王学平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一本杂志。

“老板,刚才杜雪派人送来了两份调查报告。”林猛手里捧着厚厚的两只牛皮纸袋,站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王学平将手里的雪茄烟架在烟灰缸上,随手接过牛皮纸袋,打开第一份。

秦清文,现年35岁,省作协会员,比较知名的省内二流诗人。其主要收入来源,是给《洪光晚报》和《洪光都市报》撰稿,月收入过万……

王学平看过报告之后,他心想,许香兰如果当初嫁给了秦清文,两个人的收入加一块,倒也可以过上有点钱又有点闲的浪漫小资生活。

只可惜,许香兰阴差阳错的让郭怀民给看上了,从此萧郎成了路人,实在是可叹!

“猛子,下个月的中旬,我会去省文化厅考察党建工作。考察结束之后,肯定有饭局。在此之前,我会安排京城诗坛名家出面,在江海省举办多场大型诗会。你的任务是,安排咱们的人,和省市各大报社的记者取得紧密的联系……”王学平在叮嘱林猛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微笑。

当王学平看完第二份调查报告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复杂。

谢寒烟在江海省投资的电子企业里,居然有杨国亮的股份存在,尽管比例不高,却依然深深地刺激到了王学平。

杨国亮不过是个典型的书呆子罢了,他从海外留学归来,短短的四年而已,手头能有多少钱用来投资?

很显然,郭怀民才是站在杨国亮背后的幕后推手。

烟啊,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王学平想到这里,低声交待林猛:“……人手不够的时候,联系下仁江市局局长徐扬,他手下有不少能人……”

林猛离开后,王学平接到了省监察厅长岳凡的汇报电话,“王部长,咱们的第三暗访小组有个成员,让北州市局的人给扣了,罪名居然是在宾馆里嫖娼……”

“抓人的是哪个单位?”王学平克制住心火,沉声问岳凡。

“北州市局治安支队长亲自出面抓的人……”岳凡刚才已经拍过了桌子,被抓的那个调查组成员是省纪委有名的办案骨干,他老岳手下的得力干将。

“老岳,你现在就以联合调查组的名义,给北州市委下发通知,我明天必到!”王学平勃然大怒,一帮子胆大天的土皇帝,竟敢采取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抗省里的调查。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三辆小轿车以及三辆中巴车,从省军区大院内,鱼贯驶出。

高速公路收费站附近,三辆闪着刺目警灯的小号牌警车,一字排开,停靠在道旁。

“胡厅,王部长他们来了。”省厅副厅长胡一库听见手下的汇报之后,当即推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从车内钻了出来。

胡一库手搭凉棚,远远地看见王学平那辆省委19号奥迪官车,从道路的尽头疾驰而来。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番衣装,惟恐给管干部的王学平留下不修边幅的坏印象。

司机小马看见胡一库在路边挥手,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扫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部长秘书小曹。

小曹会意地扭过头,小声向王学平汇报说:“老板,省厅的胡副厅长在收费站旁边……”

王学平看清楚路旁停着的三辆警车后,不由皱紧了眉头,这也太嚣张了吧,肖彬这是想干嘛?

按照省里不成文的规定,类似王学平这种省委常委级的领导干部下基层,顶多只能安排一辆警车开道,肖彬却一口气派来了三辆警车。

“小曹,等会你下车去告诉胡副厅长,让他的人都上中巴车。”王学平明知道肖彬在知道了他的底细之后,这是有心示好,可惜的是,老肖用错了方法。

在天朝,雄厚的家世固然重要,低调更是必不可少的处事准则。

胡一库带着他的人登上最后一辆中巴车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王家公子做事低调不张扬,肖老大应该放心可以放心一点了吧?

北州市是江海省最西边的一个地级市,距离省城洪光市三百多公里,沿途需要经过三个地级市。

幸好已经修通了高速公路,否则,王学平要想在中午之前赶到,恐怕凌晨五点就得动身出发。

车队驶进扬乡市境内的时候,前方有一辆原本在慢车道上中速行驶的警车,突然拉响了警笛,加速驶上快车道,主动替车队开道。

不少原本驶在快车道上的民用私家车,接二连三地被开道的那辆警车逼进了慢车道,显得异常之嚣张!

与一辆挂着省内牌照的奔驰600会车的时候,王学平清晰地看见车主愤懑不平的怒容。

在天朝,你就算是再有钱,在真正权贵阶层的眼里,也只能算个屁而已!

高速公路上,快车道限速110迈,前方开道的警车,车速恰好维持在109迈,真是鬼得很!

王学平没办法联系上前方的警车,又是高速公路上,不可能强迫前面那辆警车停下,他只得吩咐司机小马,“减速,上慢车道。”

整个车队驶进慢车道之后,那辆开道的警车,也跟着降低了速度,连续驱赶了三辆民用车,居然再一次驶在了王学平的奥迪车前。

王学平正窝着火的时候,“老板,扬乡市委一号车就跟在咱们车队的后边……”秘书小曹接到在车尾压阵的杨浓的电话后,赶紧把情况汇报给了领导。

王学平的脸色很难看,他沉声嘱咐秘书小曹:“你记一笔!”

秘书小曹赶紧从里拿出记事本,提笔在纸面上,简略的把今天高速公路上的“奇遇”经历,记录了下来。

杨浓就在车队最后一辆中巴车上,他本想通过手机联系一下跟在车后的扬乡市委书记,让他赶紧离开,免得惹恼了王学平。

可惜的是,由于车速过快,手机信号断断续续的,以至于,杨浓始终无法有效的和车后的那位扬乡市一把手取得联系。

在车队驶离扬乡市界的时候,杨浓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他发现,车后的那辆扬乡市委一号车,闪着右侧转向灯缓缓地靠向了应急车道。

中午十二点前,王学平所带领的调查组车队,顺利地抵达了连接北州市主城区的高速公路出口处。

收费站的右侧,一长溜黑色的官车,沿着高速公路的出口,一字排开,一眼望不到头,为首的是北州市委一号车。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秘书小曹,在看清楚路旁的盛况之后,“滋!”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秘书小曹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后座的王学平,却惊讶地发现,他的老板丝毫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脸上挂着招牌性质的“王氏微笑”。

见王学平的车驶到了近前,北州市委书记闻南快步上前,含笑着冲着车来的方向,频频挥手示意。

车还没完全停稳,秘书小曹已经从车内钻了出来,主动跑到后座,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

“王部长,您好。”闻南满面堆笑,他主动向刚从车内钻出来的王学平,伸出了热情的双手。

“部长,这位就是北州市委书记闻南同志。“杨浓笑着介绍了闻南的身份。

现场,站满了笑容可掬的北州干部,黑压压的一大片。

王学平面无表情的握着闻南的手,说:“闻书记,眼前的接待规格,是不是有点过了?”

闻南心头一惊,自从昨天接到了调查组的通知之后,他连夜召开临时常委会,面面俱到的做了精心的准备。

“王部长,请容我解释一下,来现场的全是市里四大家的领导。”闻南小心翼翼地做了解释。

王学平明知道,闻南的话里水分颇大,他却也不方便在第一次会面,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闻南的脸。

见王学平没有吱声,闻南克制住心里的不安,依然满面笑容地按照接待程序,向他介绍了北州市的主要领导。

“王部长,这位是咱们北州的市长……“

“这位是北州市政协主席……”

一路寒暄过去,王学平只觉得嘴唇发干,手心发热,手背隐有痛感。

王学平心想,北州市一级的领导,啥时候有这么多了,就连握手都变成了痛苦的体力活……q

第829章 凌厉下马威

lvex.第852章凌厉下马威

“闻南同志,有件事情需要和你通个气……”王学平小声和闻南耳语了几句,闻南的脸色立时大变。

在王学平凌厉眼神的威逼之下,闻南干咽了口唾沫,招手把分管城建规划的副市长赵洋叫了过来。

一头雾水的赵洋,笑得依然很灿烂,他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前,恭敬地唤道:“王部长您好。”

王学平没理赵洋,直接冲岳凡使了个眼色,岳凡当着所有北州市级领导的面,从里拿出一份文件,声音宏亮的宣布说:“经省委主要领导同志批准,省纪委决定,对北州市副市长赵洋采取双规措施!”

“王……王部长……岳书记……搞错了吧?”赵洋面无人色地失声喊了起来。

“啊……”现场所有北州市的领导干部们,全都惊得目瞪口呆,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更是吓得直发抖。

“闻书记,您最了解我了,帮我说说话啊,肯定是搞错了……”赵洋死死地抓住闻南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哀求闻南出面讲情。

闻南奋力想挣脱赵洋,可是,赵洋抱得太紧了,他怎么都甩不脱。

王学平不悦地瞟了眼岳凡,岳凡的老部下被污蔑为嫖娼,正在气头上,他黑着脸厉声对部下们喝道:“还楞着干什么?难道要等我请你们吃满汉全席?”

省纪委的四个年轻干部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就把赵洋给拖上加装了铁栏杆的一辆中巴车。

曾经非常得宠的赵洋,仅仅眨个眼的工夫,就变成了阶下囚。

一时间,北州市的干部们人人自危,原本喧闹异常的高速公路出口处,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王学平没有理会脸色很难看的闻南,颔首示意岳凡继续。

“北州市局袁局长来了没有?”岳凡明明已经看见了身穿高级警官制服的袁华,却仿佛没有看见似的,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袁华刚从外地交流到北州市不久,连人面都没有摸熟,暂时还没有伸手的机会。

即使心里忐忑不安,袁华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岳凡的面前,小声问道:“岳书记,您找我有事?”

“你们市局治安支队长涉嫌严重违法乱纪活动,经省纪委决定,立即采取双规措施!”岳凡冷冷地说,“请袁局长配合一下我们省纪委的行动……”

枪口已经顶到了腰眼上,袁华哪敢不从,他当即拿出手机,让局办主任通知所有支队长一级的干警,到市局大会议室开会。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袁华。袁华配合岳凡的行动,这个本身并不足为奇。袁华居然考虑到了防备走露风声的可能性,通知的是全体支队级以上的高级警官开会,这就显得很难得了。

紧接着,省纪委又分别带走了几个县处级的实权领导,其中就括北州市发展和计划委员会主任,以及北州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王学平背着手,阴沉着脸,抬头望向已是黑云压顶的天空。

闻南犹豫了很久,最终,他在心里重重地一叹,楞是没敢找王学平说情。

省纪委的同志把该抓的人都带上了中巴车之后,王学平这才淡淡地对闻南说:“闻书记,麻烦你通知下去,所有县以上的干部,必须在两天之内,把因私或是因公护照交给联合调查组临时代为保管。”

“好的,我这就安排。”闻南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和恐惧,把王学平的意思交待给了市委办主任。

登车去北州市委之前,王学平冷冷地扫视了全场一周,大家的眼神躲躲闪闪的,没人敢和他对视。

王学平坐进车里,车门还没关,他喊住了正欲转身的闻南,“闻南,上来吧!”

闻南见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心里立时觉得舒服多了,赶紧钻进车里,毕恭毕敬地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岳凡的心里也非常舒服,由于王学平的鼎力支持,吴关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作出了指示:双规胆敢诬陷办案人员的北州市局治安支队长。

其实呢,岳凡现在手头上并无那位治安支队长的详细违法材料,仅有几份匿名的举报信而已。

但是,和抓副厅级的赵洋不同,双规县处级干部,省纪委有权直接批准。

当然了,如果王学平和吴关天的意见相左,吴关天也绝无可能这么快就作出决断。

车队重新上路之后,王学平亲热地拍了拍闻南的手,说:“北州市的各方面情况,最近几年来,尤其是你在任的时候,发展非常迅猛,老闻你功不可没。”

闻南心头又是一暖,王学平第一次来北州,劈头盖脸地就砸出了重拳,几乎在同一时间,拿下了五个县以上领导干部。

这个下马威实在是太狠了,令闻南始料未及!

“王部长,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大的欠缺。此前一段时间,我们市委一班人,括我在内,都把主要的精力用在了发展经济上面,却忽视了狠抓党风廉政建设工作,我应该向您作出深刻检讨。”闻南借着近距离接触王学平的机会,放低了姿态,主动做了检讨。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北州市的工作,成绩是主流。即使工作中有错误,太祖爷曾经说过,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有则改之,无则嘉勉。”

闻南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如果他这一次密切配合联合调查组的工作,那么,王学平不会搞运动式的扩大化调查。

反之,如果闻南阳奉阴违,耍两面派,就算他是省长苏光南眼前的红人,王学平并不介意在反腐功劳簿上,添加一位市委书记的名字。

在天朝,反**斗争,和政治斗争,向来是密不可分的。王学平手头关于闻南男女关系复杂的举报信,已有十余封之多。

在王学平看来,与其连闻南一起扳倒,不如,利用手上掌握的把柄,逼迫闻南积极主动地配合他此次肃清北州吏治的工作。

放一人而满盘皆活,这才是高明的政治斗争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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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一身虎气

~日期:~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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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一身虎气

“王部长,我犯了形式注意错误,现在想纠正一下。”经过王学平的一番开导之后,闻南很快开了窍。

王学平含笑点了点头,闻南拿出手机,吩咐北州市委办主任:“市委常委都上中巴车,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就在即将进入市区之际,原本浩浩荡荡的庞大车队,突然变成了一支精干的车队。

见闻南如此的识趣,王学平拿出烟,分了一支给闻南。

王学平吸了口烟,决定透露一点点风声给闻南,他平和地说:“闻南同志,我这次下来,省委潘书记曾经做过重要指示,对于一小撮自绝于党,自绝于北州人民的贪官污吏,绝对不能手软!”

闻南略微一琢磨,马上接口说:“是啊,受梁广德庇护的**分子,在北州确实还有一些。”

王学平暗暗觉得好笑,闻南的小心思,在他的眼里,完全是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闻南的目的很清楚,他想借着王学平的手,彻底铲除已经裸死在车库里的梁广德的党羽。

王学平另有打算,也懒得提醒闻南,就笑着告诉闻南:“现在是中午下班时间,等会吃饭就不要上酒了!”

“部长,您一路上鞍马劳顿,要不要先去市委小招休息下,再吃饭?”闻南觉得他自己的地位,暂时算是稳了,为了凑近乎,故意省略了部长前边的王字。

“临来北州之前,联合调查组已经和北州市军分区联系好了,调查组的全体人员,都住军分区招待所。”王学平这是摆明了要和北州官场拉开一定距离的意图。

接风宴开始后,由于没上酒,仅仅一个小时,就吃完了。

王学平在市委小招的餐厅门口,和闻南握着手说:“我知道的,你们市里的领导都是大忙人,我先市军分区招待所,把调查组的同志们安顿好。下午五点半之后,我再去参加你们的市委常委会。”

这时,身穿大校军服的北州市委常委、北州军分区司令员匡正,大踏步走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部长,我是匡正,受省军区首长的指令,负责联合调查组的后勤保障及安全工作。”匡正立正敬了礼,握住王学平的手,诚恳地说,“如果同志们吃住不满意,惟我是问。”

王学平笑着说:“有劳匡司令员费心了。”匡正一本正经地说,“能够为联合调查组略尽绵薄之力,是小匡我的荣幸。”

闻南十分惊讶地看了看匡正,匡正仗着上边有人撑腰,一向目中无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姓匡的竟然对王学平如此恭敬?

王学平是个什么来头?这个疑虑,一直萦绕在闻南的脑子里。

到了市军分区招待所之后,王学平这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招待所,不如说是豪华别墅区。

在匡正和闻南的陪同下,王学平穿过湖面上的一座九曲桥,被引到了一座三层小楼跟前。

王学平注意到,这座小楼的编号为一号楼,他如果就此住进了小楼,明显属于“僭越”。

“匡司令员,我这个人呐,有个坏毛病,不喜欢太过抛头露面。”由于匡正是军方系统的领导,王学平碍着省军区老刘的面子,故意婉转地做了暗示。

匡正一点不笨,他赶紧笑着解释说:“王部长,我们军分区接待下来视察工作的上级首长,一般都安排在军分区司令部附近的独楼内……”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老匡啊,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对9这个数字比较感兴趣。”

匡正马上明白了,王学平这是要住九号楼,他心想,老王家的公子还真的是和一般世家的公子,有着非常大的区别,低调得惊人啊!

闻南一直没有离开的想法,王学平也想和他私下里深入交流一下,索性由着闻南一起进了九号楼。

王学平进卫生间里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袭干爽的睡衣,重新回到了会客厅。

正在闲聊的闻南和匡正,发现王学平出来了,赶紧双双站起身,笑脸相迎。

“我知道你们都不缺好烟抽,就当是我给东道主送的小礼物吧?”王学平让秘书小曹拿出四盒特制的熊猫烟,给匡正和闻南一人分了两盒。

匡正和闻南都是识货之人,他们一看加长的特制烟盒,马上就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制烟”,就算是省部级领导干部都不见得一年拿得到一条这种烟。

“领导,我先去检查下招待所的安全措施,等会再过来。”匡正在吸了一支烟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抽身从屋里出来,把私下交流的机会让给了“班长”闻南。

王学平不咸不淡地和闻南聊了几句,闻南装作不经意地说:“领导,市博物馆最近在举办国宝巡回展览。市文物所的专家还真厉害,居然仿制了一件产自西周王室的铜爵,等您回省城的时候带几套回去赏玩?如果拿来送人,也是一件风雅之事……”

“老闻啊,我这人比较庸俗,一向不爱鼓捣这些玩意,你的好意我只有心领了!”王学平异常警觉地回绝了闻南的一番“好意”。

王学平对于文物古董完全是门外汉,如果带回去的所谓仿制铜爵,价值连城,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闻南知道王学平误会了,他连忙撇清自己,笑着解释说:“不瞒您说,地下出土的西周王室铜爵,乃是国宝级的文物,全都在国家文物局那边记了档。一旦遗失了这么重要的宝贝,肯定会惊动中央首长……”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老闻啊,谢谢你的一番美意,对于文物我确实没有丝毫的研究。你们市的土特产,我临走的时候,倒是要买一些回去。”

闻南听懂了王学平暗示,对于那些判断不清楚价值的物件,王学平涓滴不取。不过,王学平也算是给了闻南面子,答应收一些明码标价的土特产。

北州市倒有些国内外知名的土特产,只可惜,由于保护不善,经营不良,一直走的是中低价位。

这种大路货,即使让王学平带走几百斤,也不值几个钱。

在接下来的谈话,王学平旁敲侧击地着重考察了一番闻南的执政理念,他发现,闻南倒有些理论方面的水平,讲起经营城市的大道理,头头是道,舌灿莲花。

王学平暗暗一叹,这又是一位深受以gdp为纲毒害的典型性政绩干部,秉承的是先污染后治理的那一套贻害无穷的发展逻辑。

临别的时候,闻南装作随意闲聊一般,笑着说:“领导,今晚市委小招有场内部舞会,您远道乘车而来,正好松缓下筋骨,不如……”

王学平微微一笑,闻南这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应该是想搞“美人计”来腐蚀他吧?

“今天确实累了,改天吧?”王学平故意反问闻南,闻南只得顺着他的心意说,“我听您的。”

下午六点整,王学平在北州一干市委常委的簇拥下,步入常委会议室,坐到了红木长条桌的顶端。

省纪委副书记兼省监察厅长岳凡,作为特邀领导,列席了今天的北州市委常委会。

“尊敬的王部长……”闻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开始一本正经的做汇报。

王学平摊开手里的笔记本,不时地提笔在本子上,记录闻南所列出的重要数据。

由于受时间所限,闻南的汇报压缩在了40分钟以内,紧接着,北州市纪委书记做了党风廉政建设方面的专题汇报。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北州市委党群副书记曾康,他大声宣布说:“下面有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王学平同志发表重要讲话。”

王学平清咳了一声,他心想,凡是领导讲话,就没有不重要的。

“同志们……”王学平说了几句官话套话之后,话锋一转,“当前,某些手握实权的领导干部,放弃了自身的修养,利用手里的权力肆意妄为……反**的形势日益严峻。德行不修,须用重典。”

王学平的讲话很短,仅仅十分钟多一点。可是,据岳凡的暗中观察,王学平的重话出口之后,会议现场仿佛立马进入到寒冬腊月,一片冰天雪地的隆冬景象。

吴关天曾经私下里告诉岳凡,王学平不遮掩家丑,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了省委党校的一帮子硕鼠。其气魄之大,就连疾恶如仇的老吴都自叹不如,可谓是一身虎气。

晚上八点半钟,临时召开的市委常委会才正式结束,室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瞄向王学平。

坐在王学平左侧的闻南,笑着发出了热情的邀请,“领导,一起吃点夜宵?”

王学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一起去吃自助餐吧,我请客。”

“领导,您就别吓我们了,您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哪有让您请客的道理?”闻南以为王学平不过是做做姿态。

这年头,上边的各级首长下来,还真没听说过谁自掏腰请部下们吃饭的先例。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礼尚往来,人之常情,就这么说定了。”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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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章 大搜捕

第854章大搜捕

北州不比省城,北州的星级酒店的也远不如洪光市的高档酒店,王学平想请大家吃自助餐,闻南一时间还真找不到类似的场所。

不过,随着闻南一声令下,北州市唯一的四星级酒店——北州大酒店,紧急召集全体中西点厨师,开始忙碌起来。

等王学平在全体北州市委常委的陪同下,来到北州大酒店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摆满了各式中西餐点。

王学平率先拿起碟子,自己动手,要了点水果、炒面之类的食物,随意找了张餐桌,坐了下来。

闻南根本没心思吃东西,为了陪好王学平,他也盛了一些食物,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北州大酒店的总经理王盛芳亲眼目睹,全体北州市委常委,如同捧月的群星一般,绕着王学平转圈的盛况。

她不由暗暗咋舌,餐厅里的大人物,随便出来一个,轻轻地跺跺脚,北州市的地面就得跟着抖上几抖。

吃罢夜宵之后,王学平示意秘书小曹结帐。小曹从里拿出三千块钱,一股脑的塞到了王盛芳的手上。

王盛芳哪敢收这么多钱啊,她赶紧把钱往外推,小曹笑着说:“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大部分厨师都下班了,而且已经没有自助餐可吃。另外,这隔了夜的食物不可能再卖,损失一点钱事小,砸了酒店的招牌,可就严重不划算了。我给的这点钱,只能勉强顶一部分成本而已,你就收下吧。”

小曹见王盛芳还在犹豫,就顺手把钱往餐桌上一搁,扭头就走。

岳凡见了此情此景,心里不由大发感慨,类似王学平这种不与民争利的高级领导干部,少见呐!

吃罢自助餐后,王学平驱车回住处,闻南本想陪他一起回去,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老闻,你今天也很辛苦,咱们就不搞那些俗套的东西了吧?”

闻南拗不过王学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学平登车离去。

等王学平的车走远了,闻南扭头正想招呼大家各自散了吧,却正好市委副书记曾康那发亮的眼神碰到了一块。

自从梁广德裸死于车库之后,身为市委三把手的曾康做梦都想登上北州市长的宝座。

在诸多要过的关卡之中,王学平管辖下的省委组织部的提名,显得尤为重要。

曾康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闻南。闻南此前就听过好几个传闻,曾康最近一直在省里活动,忙得一塌糊涂啊!

“老曾,我最近忙于接待王部长,市委的日常工作,就拜托你了!”闻南非常不希望曾康登上市长的宝座,有意识地想让老曾从王学平的面前彻底消失。

梁广德没死之前,曾康屡次和姓梁的死鬼合起伙来与闻南搞对抗,闻南岂能让老曾达成所愿呢?

曾康扶了扶黑框眼镜,淡淡地说:“老闻啊,市委的日常工作一直是您亲自主持的,我只怕是无法胜任啊!”

梁广德任期未满就裸死于车库,北州双柱少了一角,如此天赐良机,曾康若是不趁机搏上一搏,那他就不是曾康了!

闻南心里有气,脸上却挂着笑,说:“老曾啊,能者多劳嘛,市委的日常工作,只有交给你,我才最放心。”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曾康暂时还不想和闻南公开撕破脸皮,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闻南的指挥权。

王学平回到住处的时候,省厅副厅长胡一库正在等他,“王部长,省检的搜查令已经下来了,请您过目。”

“搜查的人手足够么?”王学平没看胡一库手里的搜查令,沉声问他。

“王部长,从省厅派来的骨干,加上北州市局的干警,况且还有武警北州支队的配合,人手已经足够了。”胡一库恭敬地回答了王学平的问题。

连胡一库的老大肖彬,都想向王学平示好,更何况他这个小小的一个副厅长呢?

“嗯,我就两点要求。搜查的时候,动静稍微小一点,尽量不要惊动他们的小孩和老人。另一点,我希望参与搜查的干警们手脚都要干净,一旦出现严重损害省委形象的丑恶行为,一律先剥警服再审查。”王学平表过态之后,拿起茶几上的一张北州日报,开始看报。

胡一库又不是大傻瓜,王学平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么白的程度,他绝无可能听不懂。

“是,我们一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办理!”胡一库抬手敬了个标准的警礼,挺直腰杆离开了九号楼。

当晚,梁广德、赵洋等贪官的家,被从省厅直接派下来的人,查抄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一早,胡一库就跑来向王学平汇报查抄的成果。

王学平在客厅里接见了胡一库,两人刚一见面,胡一库就重重地一叹,说:“领导,双规赵洋,一点没错。您看看这本日记,就全明白了!”

王学平接过抄家所获的赵洋的日记,随手一翻,眼神立时凌厉了许多,日记里边,居然夹着大量的或黄或黑或短或长的卷曲毛发。

这些毛发是什么东西,王学平一看自明,他按捺住恶心感,大致翻了一遍日记。

赵洋这家伙异常猥琐。日记里,从他任街道办副主任开始,就已经有了和身边的女性工作人员有染的记录,最终,居然发展到了明目张胆在宾馆里聚众**的地步。

“有名有姓的,必须一一查实!”王学平震怒之余,下达了彻底清查的指令。

胡一库走后,王学平没有丝毫睡意,他索性给秘书小曹去了电话,“陪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很快,王学平身穿便装,在鼻子上架了一副宽大的太阳镜,领着秘书小曹,从军分区招待所的五号门,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

夜半十一点,嘈杂的人声和马达的轰鸣声充斥着市中心的每个角落,灯火通明,喧闹不已,无不彰显着灯红酒绿,纸金迷醉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王学平边走边看,他心想,联合调查组进驻北州,好象并没有影响到民间娱乐业的正常经营。

王学平在经过这些娱乐场所门前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一辆官车。看样子,今天中午大地震式的下马威,对北州市的官员们,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威慑作用。

可是,王学平心里却有数,他目前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表面谐和的假相罢了。一旦,联合调查组撤离北州,疯狂的公款消费必将卷土重来。

闲逛了大约千余步的感觉非常不错,王学平居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领着秘书小曹坐到了路边卖馄饨的摊子上,一人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王学平正吃得很欢畅的时候,秘书小曹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小曹接了电话之后,马上捂紧话筒,小声汇报说:“老板,是郭省长夫人的电话……”

王学平微微一怔,许香兰在这个时候找他,八成是为了北州官场大地震的事。

“嫂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王学平接过小曹递来的手机,亲热地和许香兰打招呼。

“我随团到北州演出,刚卸了装,就听说你到了北州。我这肚子饿得咕咕叫,兄弟你是不该请我宵个夜呢?”话筒那头的许香兰主动向王学平发出了会面的邀请。

宵夜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王学平心里明白,许香兰身为郭怀民的老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北州市,绝非偶然。

王学平不想让许香兰觉得他太好说话,就笑着说:“嫂子,我刚吃过了夜宵,肚子里正觉得不太消化,不如改天吧?”

“我说大兄弟,你平日里嫂子前,嫂子后,叫得怪亲热的。怎么,请嫂子我吃顿夜宵,就没空了么?”许香兰的情感攻势,异常之犀利,真不愧是江海省内有数的名门贵妇。

许香兰越是急着想见面,王学平就越是淡定,他笑着回应说:“嫂子,我带着调查组下来的,身边的人太多了,不方便出来啊!”

“兄弟,我就在市中心的“情缘一生”酒吧等你,不见不散!“许香兰扔下这句话,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王学平点上烟,心里暗自盘算着,许香兰这么急于想见他,目的究竟何在?

不管怎么说,王学平并不打算马上应邀跑去见许香兰,那么做,并不符合他世家公子的尊贵身份。

“小曹,十二点半的时候,你联系下郭夫人,就说我在这里订好了厢等她。”王学平面带微笑地拿手指了指身后的“爱乐之家”ktv夜总会。

既然许香兰带了老郭的意图跑来找他,王学平丝毫也不介意,小小地折腾折腾,一直高高在上的贵妇许香兰。

如果,王学平跑去许香兰指定的地点会面,本身的气势上,就弱了远远不止一分。

为了暂时迷惑住老郭,王学平并不介意和他进行某些利益方面的交换,但是,这里就有个前提,必须是他主导下的谈判,而不是反过来被许香兰牵着鼻子走!

(发点小牢骚,今天的月票数,到目前为止,居然为0,司空自从不叫月票之后,就数今天最受伤害……q

第832章 紧急回省

~lvex.~第855章紧急回省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王学平吊足了许香兰的胃口,正欲出门去会会她。

秘书小曹忽然一脸紧张地拿着手机,敲门进来,小声汇报说:“老板,省委秘书长的电话……”

王学平心里一惊,都已是后半夜了,身为省委常委的省委秘书长居然还亲自打来电话,莫非省城那边出了大事?

“学平同志,请您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务必赶回来参加临时常委会。”省委秘书长汪强没顾上寒暄,一听出是王学平本人的声音,他当即传达了会议的通知。

王学平按捺住心中的狐疑,笑着问汪强:“老汪,出什么事了?”

汪强犹豫了片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王部长,不瞒您说,我真不知道详情。不过,临时常委会的通知是潘书记亲自打的招呼,我只是负责亲自打电话通知罢了。”

撂下电话之后,王学平让秘书小曹赶紧叫醒司机小马,准备回省城。

王学平坐在沙发上,点上烟,凝神思考了一番,始终没有理出头绪。

算了,既然想不通,王学平也不打算继续费那个脑子,明天早上的常委会,答案自然会见分晓。

由于是连夜赶回省城,出于王学平的安全考虑,秘书小曹不敢马虎大意,私下里叫了胡一库安排警车开道。

胡一库二话不说,当即穿衣起床,亲自带了一辆刚从省厅派过来的警车,等候在王学平的那辆省委19号车旁。

王学平出门登车的时候,深深地看了眼秘书小曹,这家伙悟性非常棒,居然知道安排警车开道。

说句心里话,非有必要,王学平绝不愿意连夜乘车赶路。

深夜的高速公路之上,各种车辆的速度都非常之快,很自然地蕴藏着巨大的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吞噬掉王学平尊贵的生命。

由于情况紧急,胡一库也顾不得继续装低调,他下令警车的司机,拉响警笛,打开警灯。

“呜……”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原本静谧的北州天空,胡一库的开道车一马当先,风驰电掣地驶出了北州市军分区招待所大门。

同样的景象,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江海省内的三个不同的地级市,下来视察工作的省委常委以上级领导,在接到省委秘书长汪强的通知后,纷纷驱车连夜赶回省城。

奥迪车驶上高速公路之后,王学平给许香兰去了电话,“嫂子,实在是对不住了,省里临时通知召开常委会,我必须赶回去开会。”

电话那头的许香兰叹了口气,说:“兄弟,你可真难请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许香兰指的是,在二十四点之后,凌晨一点之前的半小时之间,王学平失约了。

“嫂子,我正要出门,没想到有人来汇报工作,给耽误了。你放心好了,等我回到北州,一定好好地请请你。”王学平敷衍过后,奇怪地发觉,电话并没有挂断,可是,电话那头许香兰始终没有说话。

嗯,哼,郭家的这位名门贵妇生气了,她故意不说话,是想让王学平感受一下她的怒意。

王学平故意大喊了两声嫂子,然后自言自语说:“这信号也太差了……”顺势挂断了电话。

将身子向车后一仰,王学平在后座上合衣假寐。早上八点就要开会,他必须抽空在路上休息一下,否则,精神很难顶得住。

凌晨五点,王学平顺利地赶回省委常委宿舍大院的住处。睡了个回笼觉后,早上七点整,张虹准时地叫醒他。

简单地吃过早点后,七点五十分,王学平的车驶到了省委常委办公楼门前,缓缓停稳。

下车后,王学平立时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常委楼的门禁工作,一向由省委办保卫处负责,今天,站在大门口的居然是清一色的省厅警卫局的干警。

“王部长,早上好,您请跟我来!”非常之巧合,今天带队值班的居然是杜雪。

沿着楼梯上楼的时候,杜雪悄悄地冲着王学平向上呶了呶嘴,王学平当即意识到,很可能是朝廷的大首长即将下来视察!

进入常委会议室后,王学平惊讶的发现,省委一、二把手,竟然史无前例的并肩提前赶到了会议室。

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之中,王学平快步走到他平日里常坐的位置旁,迅速地坐了下来。

好几位在王学平之后赶到的省领导,都觉得异常之尴尬,让书记和省长提前等候他们开会,换谁都会觉得很不自在。

这么一来,会议室内的气氛,愈加凝重与紧张,括王学平在内,室内居然无人吸烟,真乃是咄咄怪事!

八点整,潘一群扫视了全场一周,全体省委常委已经齐集于会议室内。

“同志们,今天凌晨,我接到了中办的紧急通知,某位中央首长,很可能于今天上午抵达北州。经过反复的联系,中办的领导始终没有确认是哪一位首长要来江海视察,甚至就连交通工具的情况也没有通知咱们,很棘手啊!”潘一群面无表情地把情况通报给了在场的常委们。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凝神细想了好一阵子,始终没有理清楚头绪。

一般情况下,由中办出面通知的首长视察活动,至少是副国级以上的大领导。

在天朝,副国级以上的大领导,人数确实不少。以至于,省委一把手潘一群都感觉到十分头疼。

省长苏光南的烟瘾比较大,在他率先点了烟之后,室内的众人方才纷纷摸烟拿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

“事关重大,大家都好好地议一议吧。”等众人稍微过了点烟瘾,潘一群发了话,潜台词是每个人都必须发言,不许胡乱敷衍。

省长苏光南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缓缓地将烟架到烟灰缸上,轻咳了一声,说:“我个人意见,必须想方设法搞清楚首长的身份,以及下来视察所使用的交通方式。”

王学平心想,老苏这话看起来很有道理,其实等于啥也没说。如果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两点要命的问题,潘一群直接按照接待规格,给大家安排工作也就是了,还需要召集全体常委紧急开会么?

坏了,书记和省长看上去不同调,在场的人没谁是傻瓜,大家一念及此,就越发不敢说话了。

几位副书记,括司马安在内,无一例外,反复强调,要抓紧和中办的联系工作。他们没敢指责潘一群,言外之意,却把矛头对准了省委秘书长汪强。

王学平借着掐烟的机会,看了看坐在他斜对面的汪强。果然不出所料,汪秘书长满脸的黑气,也许是顾虑到潘一群和苏光南都在场,他没敢当场发作罢了。

有了不良的前例,大家在表态的时候,多少会有顾虑,没人敢乱出主意。

轮到王学平发言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潘书记,各位领导,我的看法是,既然中办的领导没有更具体的通知,恐怕正代表了上边不想扰民的想法吧?咱们不如多考虑一下,首长来了之后的接待工作?”

由于在常委里边排名最低,王学平是最后一个发言的领导,潘一群顺势接过了话头,他说:“中办的领导要求我们江海省委一班人,不要太过注重接待的形式,应以省里的工作大局出发,真抓实干,开拓创新……”

一直在暗中观察王学平的郭怀民,心里不由暗暗一叹,王学平这个小年轻,又在老潘的跟前,得了一分!

和郭怀民的想法一样,司马安也意识到了,潘一群故意抛出了藏头话,其目的就是想知道,谁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在他这一边。

如今,答案已经揭晓,王学平中肯的提议,明显获得了潘一群的好感。这不,老潘的讲话里,三次提及到了全省党建工作所取得的丰硕成果。

“既然中办领导没有明确指出首长会使用何种交通工具,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分头行动,一路去机场,一路去火车东站。”潘一群没有丝毫的停顿,“老苏,你辛苦一下,带队去机场,怎么样?”

潘一群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苏光南还能说啥,他只得点头同意了。

不过,令众人都很意外的是,在分配人手的时候,苏光南居然点了王学平的名,要带他去机场。

汪强心想,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到了池鱼。潘、苏二人政见不合,王学平却成了两大巨头隔山对打的时候,躺着也中招的,倒霉的那头牛!

就在司马安怜悯地看着王学平的时候,王学平却丝毫没有沮丧之感,脸色始终挂着王式招牌笑容。

他虽然不可能在现场明着回击苏光南,却可以在潘一群的大力配合之下,让老苏的势力大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向是王学平行为准则。让人摆了一道,还不还手,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潘一群在部署完毕的时候,心里却很有些狐疑,老苏当众把王学平要到了他那一队,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名次掉得异常之厉害,不叫月票,根本没办法存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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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势力对比

~lvex.~第856章势力对比

按照临时常委会的决定,全体省委常委分为两组。一组跟着省长苏光南去洪光国际机场;一组在书记潘一群的带领下,奔赴洪光火车东站。

散会后,王学平这一去常委,在苏光南的带领下,下楼登车,准备赶去机场。

王学平坐进车里,冷不丁的发现,省电视台已经派来了两部转播车。

上次因为读错了王学平的党内排名,而犯了“政治错误”的省台女主播高琳,今天穿了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她正在和省电视台的台长商量着什么。

王学平心想,美女主播终究是有人疼的,否则,如此重大的政治报道活动,省电视台不可能派出曾经犯过错误的高琳跟去现场采访。

省委一共十三位常委,潘一群那一组有七位,苏光南这边是六位,王学平恰好排名最末。

按照官场的伦理,只有他们这一组前五位常委的座车动了,司机小马才敢启动轿车,跟上去。

就在王学平抓紧时间合眼假寐的时候,省委书记潘一群的座车已经启动,正快速地驶出省委大院。

等潘书记那一组常委的小车,全都离开了省委大院之后,苏光南的座车也跟着缓缓地启动了。

感觉到小车动了,王学平适时睁开眼睛,视线掠过窗外的时候,他忽然发觉省电视台的采访车早已经离开了省委大院,然而,女主持人高琳却孤零零地站在停车场的中央发呆,

王学平远远地望过去,高琳眼圈有些发红,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显得极为楚楚可怜。

“小曹,你去把高琳叫上车吧。”王学平虽然很看不起经常私下里“卖肉”的女主播们,可是,高琳的状况明显出现了偏差,他并不介意在小事上拉她一把。

“怎么不去跟车采访?”高琳上车之后,王学平笑着问她。

“王……王部长,他们太欺负人了。明明叫我过来参加采访的,可是,我仅仅去了下洗手间,想提前做好采访的准备。可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台里的采访车都走了,却没人通知我一声……”高琳显得异常委屈,如果不是顾忌到在王学平的车里,她恐怕就要哭出声了。

王学平心想,这应该是明目张胆的整人了,由此看来,他此前的判断丝毫没错,高琳应该还没有投入到某位高官的怀抱之中。

否则,除非是省台的领导不想混了,谁敢故意去整领导的枕边人?

“呵呵,他们不让你采访中央首长,你就采访采访我这个组织部长好了。我省的党建工作确实有多需要宣传的方面。”锄强扶弱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浮上了王学平的心头。

王学平从不自认为是好人,除了必须报复郭怀民一家之外,他倒一直秉承着可风流,绝不能下流的好色原则。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暂时还算是纯洁的女主播,掉进某些权贵人士的肉欲陷阱之中,王学平多少有些看不过去。

“王部长,我真的非常感激您。上次,要不是您高抬贵手放过了我,我现在恐怕就不仅仅是失去主持人的位置这么简单了……”高琳睁了一双略微发红的美目,情绪有些激动地望着王学平。

她在省电视台那种肉欲横流的地方,能够顽强的生存下来,多少有几把刷子的基本功。

高琳虽然长得也算是比较漂亮,可是,王学平对她没有丝毫的占有**,拉她一把不过是碰巧罢了。

“嗯,你如果真想过安稳的生活,我倒是建议你完全可以换一份工作,没必要死守在省台。”王学平的暗示,秘书小曹和司机小马都听得懂。

王学平的言外之意是,在高琳的身上,多多少少存有想成名的虚荣心。

高琳一点不笨,她也听懂了王学平婉转的指责,“唉,王部长,怎么说呢?为了当上女主持人,我放弃了进一步深造的机会,如果不能混出个人样,我周围的朋友,会怎么看我呢?我有这个志气!”

王学平没心思和高琳谈人生,谈理想,他只是淡淡地说:“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就好比,如今国内当红的一线女影星一样,她们在成名之前,也许需要陪很多男人,才有可能抓住窜红的机会。你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一下未来的路怎么走吧?”

小曹心想,高琳如果聪明一点的话,就应该顺着王老板的意思,作出明智的选择。

要知道,以王老板的性格,绝无可能是心慈手软的懦夫!

“我……我不甘心啊……”高琳愚蠢的选择,令王学平很有些懊恼。

王学平暗暗自嘲,他差点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同情心泛滥,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啊!

秘书小曹透过后视镜,满是是怜悯地看了看显得清纯俊俏的高琳。他在心里重重地一叹,放着千载难逢的机遇不抓,类似高琳这种虚荣心太重的女人,真是愚蠢透顶,将来迟早要吃大亏!

在去机场的路上,王学平一直闭目养神。高琳几次想和王学平说话,都被小曹冷厉的眼神给挡了回去。

车队跟到了机场之后,王学平把高琳当作是空气一样,他一言不发,径直下了车,迈步跟在苏光南的身后,往机场的贵宾楼走去。

秘书小曹手里提着,和一众秘书一起,紧紧地跟在缀在一干省委常委的身后。

省台的副台长谢双双,猛然发觉,高琳居然从王学平的车里下来,立时惊得魂魄出了窍,高琳啥时候和省委组织部长搭上了线?

就在谢双双万分狐疑的时候,司机小马嘴里叼着烟,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前,笑着打招呼说:“谢台长,好久没见了,怪想你的!”

小马还在省委办小车班的时候,谢双双就已经认识他了,知道他现在给王学平当司机。

“马司座,你现在攀上了王部长的高枝,抱上了粗腿,早把姐姐我给忘了吧?”谢双双身为圈中人,嘴皮子的功夫自然了得。

司机小马今天没兴趣和她打情骂俏,他一本正经地说:“高琳被你们给搞丢了,结果,她拦了我老板的车。我老板一向与人为善,答应让她搭个便车。如果传出去对我老板不佳的小道消息,你是知道后果的!”

谢双双闻言后,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有些话从领导司机嘴里说出来,具有惊人的可信度。

见谢双双赶着要去机场内的贵宾室,司机小马和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抽身走了。

领导们都进了机场的贵宾楼,等在停车场上的司机们,这个时候大多扎堆聊天。

司机小马和人闲聊一阵子,讲了几个半荤不熟的段子,心满意足地往车边走去的时候,却发现高琳孤独地站在车边,默默地垂着泪。

小马不屑于理会高琳,他转身就想走回去,继续和哥几个闲侃大山。

“师傅,麻烦您告诉王部长一声,我现在想通了,这就打车回台里辞职不干了!”高琳在小马的身后,大喊了一嗓子。

小马并没有停下脚步,王老板说得一点没错,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最终的苦果也只能高琳自己去咽,丝毫也怪不得别人!

机场的贵宾室内,六位省委常委以苏光南为中心,各踞一方。在室内的大人物里边,王学平因为党内排名最低,他所处的位置靠近门边。

美丽的机场服务人员,不时地过来替他们端茶递水,换烟缸,殷勤倍至。

接待中央首长的任务,主要集中在党政一把手的身上,和王学平这个组织部长的关系,其实并不大。他陪着一起来机场迎接首长,不过是官场之上,约定俗成的高标准接待规格罢了。

王学平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地翻阅着一份由机场方提供的精美杂志。

他的视线落在杂志上面,心思却早已经飘远了。潘一群安排苏光南来机场,老潘自己却跑去了火车东站,这事本身就透露出了浓厚的不寻常意味。

看样子,那位中央首长,八成是乘坐专列来江海省。王学平就不相信,以苏光南的丰富政治阅历,会看不懂其中的奥妙?

王学平即使点烟也低着头,这令很想和他私下里沟通一番的苏光南,颇感无奈。

此前的常委会上,王学平的发言,从字面意义上来说,其实没有任何错误。

可问题是,王学平初到北州,就伙同省纪委的吴关天,楞是把闻南的心腹干将副市长赵洋给当场拿下了。

闻南很没有面子,苏光南自然也面上无光,老苏故意为难王学平一下,就是想告诉小王,别把省长不当干部,别把手伸得太长了!

王学平表面上,既不显山,也不露水,骨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扳倒闻南的政治利弊。

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除了省委一把手潘一群之外,王学平还真没觉得苏光南有多可怕!

如今的王学平,早就不是刚来江海时的新人可比。他不仅和吴关天、肖彬暗中结成联盟,更因为老何家的关系,有省军区老刘或明或暗的支持。

只要,他们四个常委事先协调好了立场,这就是在省委常委会上,举足轻重的四张铁票了。

要知道,整个江海省,总共也才十三张常委票呐!

(居然掉出月票总榜前四十了,兄弟们给力点,支持下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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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报应

~lvex.~第857章报应

郭怀民好几次想和王学平对个眼神,却因为王学平一直没抬头,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搭讪机会。

王学平初临北州,就在高速公路口,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廉政风暴,的确令郭怀民万万没有料到。

恰好,许香兰所在省京剧团应北州市委宣传部的邀请,赴北州进行巡回演出。

郭怀民考虑了很久之后,决定让许香兰去和王学平私下里沟通,尽量不使他在北州市的势力,受到更大也更惨重的损失。

北州的副市长赵洋,名为闻南的干将,实际上,是郭怀民暗中提拔起来的重要骨干。

老郭答应给高晓林的二百多亿大项目,其中,就有赵洋所负责的两座总造价超过五十亿的公铁两用跨江大桥,占比不小,不容有失。

这时,省府秘书长刘兴奋快步走到苏光南的身旁,小声耳语了几句。

苏光南立时面现喜色,大声向在场的常委们宣布说:“中央首长的专机将在半个小时之后,飞抵机场。”

王学平抬起头,把视线从杂志上挪到了苏光南的脸上,他心想,潘老板终于失算了,居然老苏拔了个头筹。

苏光南从沙发上长身而起,略微理了理大背头,迈着四方步率先走出了机场贵宾室。

郭怀民在经过王学平身旁的时候,小声说:“学平,找个机会,咱们碰个头?”

王学平为了麻痹郭怀民,微微点了点头,郭怀民心里一喜,王大少还是很给面子的嘛!

停机坪上已经铺开了鲜红的地毯,苏光南一马当先,站在了众人的最前边。

省委宣传部长蒋鸿远,就站在王学平的前边,他忽然扭头冲着王学平暗挑大拇指,小声说:“学平啊,你在北州掀起了好大一场风暴啊……”

王学平淡淡笑道:“我不过是凭着良心办事罢了。”

蒋鸿远微微摇了摇头,说:“现在省里边没人不佩服你的大气魄,已经有人给你取了个外号,王铁腕,还真的是恰如其分呢!”

王学平早就料到他会出名,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出名,连“王铁腕”的名声都喊了出来。

苏光南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王学平和蒋鸿远都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此时此地也的确不是闲聊的好所在。

大约五十分钟后,一架银灰色的专机平稳地降落在洪光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专机在机场塔台的指挥之下,缓缓地滑行了一段距离,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红地毯的尽头。

苏光南精神一振,答案即将揭晓,只是,他至今依然不知道,来的究竟是哪一位大首长?

片刻后,机舱门打开了,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舷梯口。

王学平眼尖,一眼认出了,率先露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办常务副主任良。

老乃是正部级副主任,轻易不会陪同首长下来视察,王学平当即断定,今天这架专机里的那位大首长,至少曾任军机大臣。

苏光南在朝廷里的人面很广,也已经认出了良,他心里一阵狂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夺目。

如果不是老潘判断失误,由他这个省长出面接待军机大臣的机会,近乎为零,今天的这个脸面露大了!

王学平在京城的时候,连全班军机大臣都见过了不止一次,眼前的场面,并不足以令他惊艳。

良沿着舷梯往下走,苏光南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王学平等人按照礼仪,也跟着向前移动脚步。

“主任,您辛苦了!”苏光南按捺住心内的激动,热情地向良伸出了双手。

郭怀民满是嫉妒地望着今天赢得了头彩的苏光南,老苏的运气真好啊,他暗暗告诉自己,试看两年后的江海省,又是谁家的天下?

良仅仅冲着苏光南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和他握手,反而继续沿着红地毯往前走,苏光南脸上的笑容立时一僵,伸出去的两只手竟然微微地发抖。

“学平同志,老首长请你上机一叙,请吧!”良冲着王学平展颜一笑,居然主动伸出了温暖的右手。

“嗯……啊……”括苏光南在内,停机坪上的其余五位省委常委,异常震惊地望着正良亲热握手王学平,一脸的难以置信。

和王学平近在咫尺的蒋鸿远,大张着嘴巴,仿佛看外星人一般,死死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

事先知道王学平底细的郭怀民,倒没有太过震惊,他有趣地发现,苏光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堪啊!

嘿嘿,老苏啊,早知道有今日,你这个即将退位的省府首脑,在常委会上又何必难为王家公子呢,这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么?

王学平握紧了良的手,笑着问他:“主任,苏省长也在,老首长没有别的吩咐?”

良异常肯定地说:“老首长只叮嘱我,让你单独上机面晤,请吧。”他把手一摆,做了个标准的请的手势。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老首长们各有各的怪癖。

他的确不想让苏光南太过难堪,甚至在受了老苏的刁难之后,还想帮他说说话。

只可惜,天意弄人,专机上的那位老首长脾气太过古怪,居然把堂堂省府一把手给晾到了一边凉快着,却在第一时间召见他这个小小的省委组织部长。

在良的眼神催促之下,王学平只得从队列里出来,跟在老的身后,沿着红地毯,朝着专机的方向走去。

郭怀民看着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王学平,缓步走在红地毯的矫健身影,嫉妒得要死。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象小王一样的风光无限!

经过苏光南身边的时候,王学平有意放缓了脚步,冲着老苏微微点了点头。

老苏现在已经后悔莫及,早知道王学平来头如此之大,他又何必为了下边的人,故意难为小王呢?

更要命的是,苏光南距离正式鞠躬下台,已经不过两年多一点的时光,而王学平至少还有几十年的台上岁月。

真惹恼了掌握着人事大权的王学平,苏系人马很可能会在潘一群的支持之下,被小王连根拔起。

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苏光南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异常之柔和。

望着王学平登机的背影,省委政法委书记肖彬,满眼都是热切的光芒。和如此声势的王公子通力合作,老肖将来的仕途前景,应该很乐观才是!

在五位常委的注目之下,王学平从容不迫地沿着舷梯,登上专机。

直到他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舱门之后,肖彬才收了视线,他暗中注意到,苏光南尽管脸上依然带着笑,可是,那份孤独寂寥的气息,却绝对瞒不过明眼人。

蒋鸿远手心里一直不停地淌着汗,他暗暗庆幸不已,上次女主播高琳犯错的之后,他果断的拍了桌子,极力主张严惩肇事的相关人员,很好地照顾到了王学平的颜面。

就站在苏光南身后的省府秘书长刘兴奋,细心地发觉,他一向刚强的苏老板,原本笔挺的腰杆,竟然史无前例地略微弯了一点弧度。

真是造孽啊,刘兴奋有了惊人的发现之后,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惶恐起来。一旦,王学平得了势,刘兴奋这个苏系的骨干分子,头一个就要跟着倒霉。

宦海险恶之处,就在于眨个眼的工夫,很可能满盘皆输!

当快速赶来的潘一群也被叫上专机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令他此生绝对难忘:王学平正笑容满面的坐在沙发上,和党国九老之一的金老,谈笑风生。

更诡异的是,金老突然哈哈一笑,居然当着潘一群的面,拿起手里的木制拐杖,亲热地在王学平的肩膀上敲了敲,笑骂道:“你个小猴儿,绝对不是一只好鸟,竟然把我老头子唯一的外孙从陆军骗去了东海武警总队,你自己说说看,该不该打?”

王学平霍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冲着金老敬了一个还算是标准的军礼,镇定自若地说:“老爷子,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和明强一样,愿为保护钓鱼岛,共同奋战在第一线,哪怕是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好小子,老子没看错你,拿酒来!”金老两眼放光,豪气干云地大吼了一嗓子。

良迟疑着,小声劝解金老:“医生说过,您必须戒酒!”

“放屁,老子今天难得高兴一下,你小子少鸹噪,快去拿酒来!”金老没好气地怒目瞪着良。

良没了办法,只得转身去安排专机服务员去拿酒,临转身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王学平一眼。

王学平十分无奈,老爷子是何等身份,他一个小字辈劝得住么?

“老首长,您要来,怎么也不事先打招呼,小潘我也好提前做些准备……”潘一群含笑望着金老。

“你来了?少罗嗦,先陪我老头子喝一杯再说。”金老提起拐杖轻轻地戳在了地毯上,显得很随意的样子。

王学平心想,老潘肯定和金老有着很深的渊源,苏光南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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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ex.~

第835章 盟友

~日期:~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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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和潘一群从专机下来的时候,一直在舷梯下等待金老召见的常委们,都以羡慕的目光盯注在王学平的身上。

“同志们,老首长只是途径江海,做短暂的停留。专机加油之后,就会直接飞离机场。”潘一群当众宣布了金老决定。

苏光南已经意识到,他被摆了一道,颜面大为受损,吃了很大的一个亏!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加满油的金老专机腾空而起,王学平刚放下一直挥舞的手,就听见了姜鸿远那异常亲热的声音,“学平,晚上有空么?”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蒋鸿远还真是个人精,抓的时机非常之好,令他无法正面拒绝。

其实,王学平也不想拒绝蒋鸿远的邀请,能够扩大在常委里的影响力的机会,他也很需要!

“蒋兄,晚上,如果潘书记这边没事的话。我做东,咱们来个一醉方休。”王学平对蒋鸿远表达出了浓厚的善意。

蒋鸿远马上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了他们这个档次的领导干部,除了省委一把手临时召唤之外,个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和空间非常之大。

他们这边刚刚商量好,原本走在前边的郭怀民故意放缓脚步,恰好和王学平走在一起。

“学平老弟,晚上有空么?”郭怀民微笑着发出了热情的邀约。

王学平笑着回答说:“郭兄,实在是对不住了,蒋部长已经和我约好了。”他把手一摊,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郭怀民没好气地看了眼蒋鸿远,他心想,你老蒋瞎掺合个啥呀?

同为省委常委,蒋鸿远和郭怀民之间的差距,非常之大,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以至于,蒋鸿远明明看见了郭怀民飞来的白眼。却故作不知,他,惹不起树大根深,权势很重的老郭。

王学平暗暗好笑,自从郭怀民搭上了高晓林的那条线之后,越发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啥叫自作孽不可活,老郭同志就是了!

乘车回城的时候。王学平点上烟。心里琢磨着一件事,算上蒋鸿远这一票,江海省的势力格局恐怕将有一个本质性的惊人大变化!

在省委常委会里。掌握了五票,是个啥概念?只要是玩政治的领导,没人心里不清楚。

王学平虽然不可能彻底掌握这五票的全部走向。却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需要,在一些他非常关注的问题上面,完全可以做到事先协调好一致的立场。

甚至,在郭怀民垮台之前,他手上所掌握的一票,其实也完全有可能被王学平所利用。

如此一来,半壁江山在手,王学平完全可以发出更强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刚才的专机上面。金老的意图非常明确,在要求王学平配合潘一群的同时,也暗示了潘一群,多支持王学平的工作。

王学平和潘一群正式联手的结果是,潘一群稳稳地拿到了过半的常委票,再加上老潘本身具有的一把手优势。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江海省内。潘一群的影响力,已经处于最鼎盛的时期。

秘书小曹发觉王学平从窗外收回了视线,他扭头小声汇报说:“老板,高琳刚才告诉小马,她回台就马上辞职不干了!”

王学平想了想。说:“她能够想通了,这就好啊!”他心里很明白。高琳一定是在刚才受了谁的刺激,否则,绝不至于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老板,高琳好象是受了省台副台长谢双双的夹板气……”小曹很有技巧性地帮司机小马把话说开。

“小马,你倒是蛮有同情心的嘛。”王学平微微一笑,果然如此。小曹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有可能暗中做手脚的,必定是司机小马。

司机小马只是一个劲的嘿嘿傻乐,类似高琳这种夹不上筷子的小事,并没有解释的必要。

领导身边无小事,很多时候只能知之为不知,是知也。更何况,司机小马是为了不让王学平心里留下疙瘩,才主动出的头,一片冰心在王壶啊!

秘书小曹心想,司机小马别看平时不哼不哈的,却是个知道主动替老板收尾的超级明白人呐!

晚上,王学平正和蒋鸿远相对小酌的时候,许香兰的电话打了进来。

王学平拿起电话,走到屋外,笑着对许香兰说:“嫂子,你是担心我喝多了,特意关心关心我的吧?”

许香兰在话筒那头,突然叹了口气,说:“兄弟,你今天露了大脸,是不是该请客啊?”

王学平知道,许香兰这是在提醒他,别忘了此前她们有约的那回事。

“嫂子,我明天就回北州,到时候一定当面向你赔礼。”王学平嘴角微微一翘,心情非常之棒,有意识地想逗一逗许香兰。

挟机场大获全胜之威,当王学平再次回到北州的时候,一定又是一番景象了吧?

“别介啊,我哪敢让你这么大的部长,给我一个小小的京剧演员赔礼啊?”许香兰故意把话说得很酸,就是不希望王学平再一次放她的鸽子。

王学平笑着说:“嫂子,你就别生气了,我一回北州就去找你。”

许香兰得了王学平准确的承诺,这才稍稍放了点心,笑道:“那我就等你的通知了。”

“成!”王学平挂断电话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许香兰在舞台上,后仰下腰,叼起地面上酒杯的妙景。

如此尤物却成了郭怀民的老婆,一朵鲜花插在了那个啥上?

蒋鸿远见王学平进来,就笑着开玩笑说:“看你学平兄满面春风的样子,一定是和哪位美丽的女士勾兑上了吧?”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知我者,鸿远兄也!”

蒋鸿远起身替王学平斟满了一杯加了话梅的温热黄酒,大有深意地说:“喝了这杯酒,你我兄弟从此携手前进。”

王学平也跟着站起身,笑道:“往后还需要鸿远多多照应啊!”

“呵呵,彼此彼此,只要我办得到的,不过是学平兄一句话的事!”蒋鸿远和王学平举杯一碰,两人同时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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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利用

第859章利用

王学平回到住处后,张虹小声汇报说:“首长,家里来了客人,据他自称是省教委副主任,姓李……”

“让他等一会吧。”王学平吩咐了张虹之虹之后,迈步朝屋里走去。

已经听见动静的李小远,赶紧起身,走到客厅的门口,笑脸相迎。

“老同学,我喝多了酒,先洗个澡,你随便坐。”李小远听见王学平以老同学相称,身上的骨头立时轻了好几斤,他满面堆笑地说,“不碍事,不碍事……”

王学平泡进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丝制睡衣,坐在书房里,拿起桌上的几份党报党刊,认真地开始阅读。

李小远的亲自到来,早在王学平的意料之中。如果,李小远再不亲自登门主动道歉的话,他的省教委副主任,也就当到了头。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李小远的岳父,叶丽的父亲,省政协叶副主席,应该已经得到了苏光南丢脸,而王学平极为风光的惊人消息。

看完手里的《瞭望》,王学平看了看腕表,楼下客厅里的李小远,已经被晾了一个半小时,是时候了!

王学平缓步下楼的时候,李小远听见楼梯的响声,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身,把最灿烂的笑容,奉献给了一言可他生死的王学平。

“老同学,劳你久等了。”王学平没有解释原因,李小远却非常聪明的帮他做了注解,“我知道您很忙,肯定是被很重要的事拖住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李小远这小子当官的基本素质还不错,知道打蛇顺着杆子上,急领导之所急。

“咱们是老同学,你别傻站着了,坐吧,坐吧。”王学平招呼着李小远坐到了他的对面。

张虹捧着一杯香茗,递到了李小远的手边,李小远慌忙站起身,想接过香茗,不料,手一滑,竟然把茶杯打翻在了地毯之上。

“烫着了没有?”王学平十分关心地问李小远,李小远明明手疼得要死,依然连连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不过是沾了点边罢了。”

王学平冲着张虹使了眼色,张虹很快拿来了省消防局送来做预备的治烫伤的药油,用棉签沾了药水,涂抹在李小远已经烫得破了皮的手腕上。

“让您见笑了!”李小远忍住手腕不时的抽疼,很不好意思地向王学平表达了歉意。

王学平眼眸一闪,李小远倒也是个狠角色,手腕被烫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忍得住!

“小远,找我有事?”王学平明知故问,李小远陪着笑脸说,“上次犯了大错之后,我一直想找您当面道歉,可是,我这人胆子小,又怕吃了您的闭门羹,反而更……”

王学平笑了笑,安慰李小远说:“你我毕竟是老同学,即使有天大的误会,总可以当面说得清楚的,是吧?”

见王学平始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李小远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的落回到肚内,胆子壮了之后,他也敢说话了。

“老同学,上次的事,确实是我有眼无珠,一心想讨好小姨妹。至今,只要一想这事,我这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愧疚难当。”李小远的话说得还算是诚恳。

王学平信手扔了支烟给李小远,笑着说:“过去的事了,咱们就都别再提起了吧?今天老同学聚会,你今晚就别走了,我把小光也叫来,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李小远听闻他居然有机会留宿于省委组织部长的家,不由喜出望外,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那敢情好,我也正想和小光说声对不起。”

王学平给熊小光去了电话,这家伙和老婆闹离婚,正想找王学平倾诉一番苦水,说是马上就到。

“小远,你们省教委的情况怎样?”闲聊了几句,王学平故意把话题引向李小远的单位。

李小远叹了口气说:“现任教委主任钱文重是郭副省长的人。他仗着老郭的势,在整个教育系统内,胡作非为。不瞒您说,咱们教育系统一直有个十朵金花的说法,其中至少有五朵都和钱文重有染……”

王学平心想,李小远这是刚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他自己的事,还悬在半空之中,就开始当着王学平的面说他们系统内一把手的坏话。

“小远,照你这么说,这个钱文重是个道德异常败坏的**分子喽?”王学平故意反问李小远。

李小远望着王学平说:“老同学,说句心里话,我平时也收点小红以及烟酒之类的东西。可是,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挪用希望小学工程款的程度,真是令人发指啊……”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相信李小远的一面之词,他不置可否地问李小远:“你所说的,都有证据么?”

李小远二话不说,当场从皮里拿出了一沓材料,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过材料,定神一看,脸色立时凝重了许多。李小远所提供的材料里边,列举了大量的事实,复印的发票、合同等证据一应俱全。

王学平看得出来,李小远的确是费了一翻苦功夫,去寻找钱文重违法乱纪的铁证。

啥叫窝里斗?李小远的行为,就是了!

在国家机密满天飞的当下,一般的平头老百姓想要拿到党政机关各单位的详细资料,誓比登天还难。

从反**效益最高的角度出发,由于权力或是利益分赃不均,导致的窝里斗,往往可以牵出惊天动地的大案要案。

仅仅从李小远提供的材料来看,钱文重不仅涉嫌贪占挪用希望小学工程款的问题,更利用手里所掌握的教师编制审批大权,明目张胆地收取关系户所送的贿赂。

这些还不算严重的,钱文重居然利用职务之便,大肆玩弄稍有点姿色的女教师。

十年树木,百年数人,被搞得乌烟瘴气的教育系统,哪还有教书育人的崇高理想?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材料,淡淡地说:“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李小远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敢说谎话,他一本正经地说:“不瞒您说,我确实非常想当上省教委主任。别的不敢说,我的能力和水平比钱文重强出十倍不止,至少我不敢那么胡来。”

“嗯,我知道了!”李小远并不是王学平心目中的教委主任的理想人选,如果有可能的话,王学平倒是想把李小远调入省纪委。

熊小光很快就赶到了,当他发现李小远就坐在王学平的对面,两人正在谈笑风生,心里觉得异常之震惊。

“小光,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毕竟是老同学,千万别往心里去。”李小远很诚恳地拉住熊小光的手,再三说对不起。

熊小光皱紧了眉头,冷冷地看着李小远,说:“你还有脸叫我老同学?”

李小远尴尬地一笑,涎着脸说:“小光,你一向很大度的,就饶了我这一遭吧。”

“哼,你这是想让学平抬举你当教委主任吧?”熊小光毫不客气地点出了李小远的私心。

王学平还想利用李小远的官欲干些事情,不想他被熊小光逼到墙角,就笑着打圆场说:“小光,大家毕竟是老同学一场,应该没有隔夜仇才对。”

既然王学平发了话,熊小光也不好继续揪着李小远的短处不放,他闷哼了一声,故意坐到王学平身边的沙发上,和李小远拉开了距离。

很快,张虹从厨房里端出几碟下酒的小菜,值班的厨师殷勤地扛来两箱啤酒。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王学平依然很清醒,熊小光仅有五分酒意,李小远则已经喝到人事不醒的地步,让厨师给抬进了客房。

“学平,李小远这家伙朝三暮四,绝对不可信任。”熊小光只要一想起李小远趾高气扬的过往,气就不打一处来。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朋友需分三六九等,有些所谓的朋友,只可共享乐,无法共患难。他和你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

“那你的意思是?”熊小光始终担心李小远将来会反水。

“有些人,只要你永远比他强大,他只会俯首贴耳,而不敢反咬你。”王学平毕竟上任时日很短,手头边可以使用的厅局级干部,少之又少。

“你的意思是想重用李小远?”熊小光皱紧了眉头问王学平。

“他有向上爬的**,我手里有权提拔他,互相利用罢了!”王学平见熊小光依然有些不解,就笑着补充说,“他做梦都想当教委主任,可是,我为啥要提拔他呢?总得替我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吧?”

熊小光若有所思的说:“你还真说到了点子上,他为了升官甚至可以抛弃掉恋爱多年的女朋友,娶了叶家长女。”

“嗯,要的就是他这种不择手段,敢于冲锋陷阵的狠劲,再懂了吧?”王学平轻轻地拍了拍,轻声说,“用不用,怎么用,用到何处,最终还不是操之在我么?”

熊小光这才放心地点着头,说:“你如此的明白,我还真是白做了恶人。”

“呵呵,你起的作用也非常重要,有些人就需要时不时地敲打一番,才知道听话!”王学平和熊小光彼此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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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三选一

~lvex.~第860章三选一

王学平刚回到北州市,许香兰就来电话约他。王学平满口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好在北州市最有名的夜总会——“夜来香”俱乐部见面。

在放下电话的同时,王学平心里很奇怪。他和许香兰,一个是省委组织部长,一个是常务副省长的夫人,跑去“夜来香”俱乐部那种场合会面,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之感。

王学平点上烟,细细一想,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夜来香”俱乐部八成是郭晓军手下势力开的娱乐场所,难道,许香兰想对他使出“美人计”?

郭怀民倒是很有些意思,不派儿子郭晓军来与王学平接洽,反而让貌美如花的老婆来联系。

据王学平自己的猜测,恐怕和郭晓军的纨绔气息有关,老话说得好,狗肉上不得正席,恐怕指的就是郭晓军吧?

通过和许香兰短暂的接触,王学平发现,这位郭夫人的性格和姜小媚有些类似,她们俩既是天生的尤物,又是敏感的政治动物。

“老板,北州市委组织部的档案,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全部予以封存。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的护照,大部分已经上交……”杨浓敲门进来,向王学平汇报了工作进展。

“嗯,时间到了后,凡是没上交护照的人,肯定都有问题。”王学平心里非常有数,凡是不敢或是不想交护照的,问题必定很大!

“您说的没错。好在咱们已经提前把大名单提交给了边检部门,只要有人想偷偷离境,抓他没商量。”杨浓笑着拍了一记顺手马屁。

王学平摇了摇头,说:“就怕有些人不止一本护照,啥都是真的,惟独照片是假的,这个才是最麻烦的。”

杨浓皱紧了眉头,说:“这个的确很麻烦,只怕要等到人失踪了,咱们才有可能发现……”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贪官逃得过初一,过不去十五。只要震慑住了大多数领导干部,不敢乱伸手,就是胜利!”

“老板,您回省城之后,北州市委党群副书记曾康找过我。听他的口气,好象是瞄上了北州市长的位置。”杨浓小心翼翼地吐露出了曾康的小动作,“他送了我一万块现金,我第860章的事情。

区(县)长采取三位候选人以上的差额选举试点,王学平的这个想法一经出口,立马就把岳凡给惊得目瞪口呆。

“领导,您的这个思路太过新颖了,即使省里同意了,就怕市里的领导心里不太舒服啊!”岳凡说得很含蓄,王学平却听出他骨子里的担忧。

王学平吸了口烟,笑着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呢,具体的候选人名单,依然由组织部考察,市委常委会批准。和党管干部的原则,丝毫没有抵触之处。”

经王学平这么一解释,岳凡终于搞懂了。如果是三位县长候选人一起参选,和现在即使躺着选,也能选上的情况,将迥然不同。

“领导,这还真是个妙招,迫使当选县长的干部,必须向下关注民意。”岳凡不愧是多年的领导干部,政治素养丝毫不低,一下子就点破了王学平提议的核心本质。

“嗯,这么,即使是三只烂苹果中选一,至少还有机会选那个不是最烂的苹果。老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岳凡。

“唉,就怕破坏了组织部门的……”岳凡说到兴起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他马上收住了口。

王学平却已经听明白了,岳凡的潜台词是,组织部门自我削权的行为,会影响到他自己的权力和威望。

“呵呵,按照党管干部的原则,不管是一选一,还是三选一,负责考察干部的始终只能是组织部。”王学平掐灭了烟头,含笑望着岳凡。

岳凡轻轻地拍了拍脑门子,自嘲说:“是啊,我这脑子还真是不好使了!”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老岳如果连这么点政治智慧都没有,怎么可能登上正厅级的领导岗位呢?

岳凡走后,王学平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一个问题,吴关天在知道了他的改革方案之后,会不会支持?又会怎样支持呢?

王学平的这一步,迈出得不算特别大。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首开先例,却很有可能引起全国的关注,从而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即使政治风险很大,王学平依然决定,必须以北州市所属的区县做个试点。县级的南乡市委书记想逃却被捕,正好给了王学平一个千载难逢的借口。

“部长,谈话记录汇编第一辑已经整理清楚,请你过目。”王学平的临时办公室内并无外人,可是,姜小媚却没有唤王学平老公,而是非常正式的部长。

“乖宝,我几天忙着开会办公,没时间陪你,别生气了……”王学平察觉到姜小媚的情绪有些不对头,连忙拉住她的小手,温言安抚。

“王部长,这里是办公室,只谈公事,无关私务。”姜小媚心里有气,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伸手将姜小媚揽到怀中,“乖宝,古时候的皇帝老子要砍人脑袋,还得捏造个罪名呢……”大手抚上了翘挺的酥胸,用力地一捏。

“哼,你有空约许香兰,就没空陪我说说话?”姜小媚粉颊立时就红了,扭摆着小腰,终于道出了心里的疙瘩。

王学平捧起姜小媚的俏面,笑眯眯地问她:“你那位后妈,想让你帮着说说话,是吧?”

“是啊,您王大部长多精明强干啊,就我是个傻子……”姜小媚话里带着刺。

“你真不懂她约我是想谈什么?”王学平温柔地亲了亲姜小媚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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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挖根

~lvex.~第861章挖根

姜小媚嘟起艳红的小嘴,不满地说:“不就是为了郭家人在北州市的势力范围那点事么?我巴不得他们家早点垮台,怎么可能帮他们说话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小东西,你想说啥?”

“我想说的是,郭怀民的心机很深,你千万别一时色迷心窍,上了人家的当。”姜小媚的小手,轻轻地掐了一把王学平的腰肉。

王学平吃吃一笑,说:“我能上他什么当?他总不至于把老婆送进我的怀里吧?”

“你……”姜小媚被逗得着了恼,背过身去,不再理会王学平。

“好了,好了,乖宝,你的心思,我懂。这不,我正在紧张地谋划着推倒郭怀民的详细步骤么?”王学平对于姜小媚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因为姜洋的事,姜小媚狠死了郭家人,许香兰居然找她帮着说情,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啊!

姜小媚皱紧秀眉,恨声说:“老公,你快点行动,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带我来了北州,郭晓军那个人渣又要纠缠我去帮他借种。”

王学平重重地一点头,说:“乖宝,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郭家土崩瓦解。”

姜小媚伸出双手挂在王学平的脖子上,幽怨地说:“老公,提心吊胆,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已经过怕了!”

王学平将姜小媚搂入怀中,放到腿上,温柔地说:“稍微耐心一点,我自有全盘的安排。”右手扳住她的粉颊,大嘴吸住了小嘴。

姜小媚软弱地挣扎了一番,最终只得任由王学平肆意的轻薄。

他吸住了她渐渐伸出的香舌,大手抚上了挺耸的酥峰,轻轻地揉捏着……

长吻结束时,姜小媚已是满面绯红,娇喘吁吁,颤声说:“……老……公,别……别……”

王学平没理会姜小媚无力的抗议,大手探进她的长裙,沿着滑腻的大腿,一路摸进了她的窄裤里。

姜小媚猛地一抖,急忙伸出小手死死地罩在王学平肆虐的大手之上,娇喘着哀求他:“老公,外面有人,我怕……”

也许是感受到了异样的刺激,王学平的大手反而更加猖獗,两根手指先后湿润。

姜小媚低低的哼哼着,鼻音忽高忽低,荡人心魄,王学平一时兴起,将姜小媚打横抱到了门边,反手将房门锁死。

姜小媚趁着王学平转移注意力的时机,奋力地挣脱了他的束缚,溜到了办公桌的后边。

王学平张开怀抱,迎向姜小媚,姜小媚惊恐的连连摆手,小声哀求:“外面都是人,别……老公……求你了……”

随着王学平的步步前进,姜小媚气喘吁吁地绕着办公桌转圈,始终不肯就范。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好了,不逗你了,你自己到卫生间整理一下,免得叫人发现。”

姜小媚狐疑地看着王学平,及至发觉危险警报已经解除,她赶紧躲进了卫生间。

掬起一捧冷水扑到粉颊之上,姜小媚发觉,镜子里的她,一副春情荡漾的艳丽模样,俏脸不由一热:刚才简直太疯狂了,差点要出事!

等姜小媚恢复常态离开了办公室之后,胡一库敲门进来,站到办公桌前,向王学平汇报说:“领导,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派出得力的干警,兼程前往南方,把叛逃的南乡市委书记押解回来。”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老胡,辛苦你了,坐吧。”

老胡?王学平居然如此的亲热,令胡一库不由喜出望外,他满面笑容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肖彬已经提前和胡一库通过气,一定要全力配合王学平的意图,不能打半分折扣。

“老胡,人带回来后,一定要抓紧撬开他的嘴巴,这一点,对于咱们下一步的行动异常重要,明白么?”王学平希望胡一库能够透彻的理解他的意图,也就没有绕弯子,目的是想提醒老胡注意。

“您就瞧着吧,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家伙开口。”胡一库自信满满地向王学平拍了胸脯。

王学平眼眸一凝,看似开玩笑地说:“可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

胡一库噎了一下,赶紧陪着笑脸解释说:“您就放心吧,绝对不会落下口实。”

王学平暗暗好笑,胡一库现在估计又想玩八个大灯泡照人,或是连续几十个小时不让睡觉的小把戏了吧?

由于曾任钱州市局局长的经历,王学平很清楚,在当前,专政机关利用现代技侦手段的能力还远远不足。

为了快速破案,干警们经常一些无视人权的手段,迫使嫌犯自证其罪。很多时候,在上边限期破案的强大压力之下,干警们往往大搞人海战术,专案组就是经常使用的方式之一。

王学平和胡一库谈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秘书小曹快步进来,凑到王学平的耳边,小声说:“河江区今天召开区委常委会,区长没出席,打电话显示关机。秘书和司机都不知道区长跑哪里去了。”

王学平眼神立时冷了下来,寒着脸问小曹:“护照上交了没?”

“我刚去查过了,护照已经上交。”小曹隐约察觉到王学平胸中蕴藏着怒火,心里暗暗庆幸,他刚才提前查到了护照的上交情况。

王学平心想,既然该区长本人的护照已经上交,人却失踪了,除了被人灭口之外,只可能是用别的护照,畏罪潜逃。

“……老胡,马上组织力量,追捕xxx……”王学平毫不含糊地向胡一库下达了追捕的指令。

“是!”胡一库站起身,冲秘书小曹使了个眼色,向王学平敬礼之后,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老岳,不能再等了,到目前为止,凡是没有上交护照的,先控制起来再说。”王学平担心夜长梦多,第一时间就把岳凡找来,让他马上安排抓人。

“领导,就以组织谈话的名义?”岳凡这话问得很有技巧性,王学平淡淡地说,“谈话的时间太短,不如以组织部和纪委的名义,联合办个短期的党风廉政建设学习班吧?”

岳凡闻言,心头不由一沉,王少帅这是要挖根啊。所谓的学习班,不过是双规的变种罢了,名义虽然不同,效果却一样。

更重要的是,办学习班,不会留下肆意抓人的把柄,即使有些人有意见,理由也摆不上台面。

“领导,学习班的时间,暂定三个月?”岳凡话刚出口,王学平就笑了,老岳比他更恨,把那些平时吃香喝辣睡美女的领导们,关上三个月,啥事情搞不清楚?

“嗯,就暂定三个月好了。实在是遇见了顽固分子,可以适当考虑延长学习的时间。”王学平的暗示,令岳凡心内一喜,尚方宝剑到手。

岳凡是“老纪委”,办案的程序以及党的政策烂熟于胸,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说:“我来北州的第一天就去看过了军分区的电影放映室,百人规模以内的学习班,安排在那里,正好合适。”

王学平提醒说:“在保障日常生活质量的前提下,学员们的安全工作必须始终放在第一位。”

岳凡用力地点着头说:“您真是懂行!既要撬开他们的嘴巴,又不能死人,我们经过这么些年的摸索,已经找到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王学平心里一笑,想当年,他就是县纪委的干部,采取人盯人的办法,整得苦不堪言。

往事已成云烟,形势已经倒转,当年遭到迫害的县长秘书,摇身一变,成了反**的急先锋!

闻南听说五个没及时上交护照的县处级干部,被联合调查组带走的消息之后,坐不住了,连忙驱车赶来找王学平。

“部长,有些同志由于工作较忙,一时疏忽……”闻南罗列了一大堆理由,想替被抓进学习班的领导干部讲情。

王学平始终保持着沉默,等闻南把理由都说完了,他才慢腾腾地问闻南:“闻书记,北州市现在是庙小妖风大啊!一个区长,一个县级市委书记,先后畏罪潜逃,你们市委领导班子,难道就没有丝毫责任?哪些败类都是谁提拔上来的?”

闻南背心上的冷汗,立马顺着背脊淌了下来,王学平说话的语气并不重,却几乎字字句句都砸到了他的心坎上,令他胆战心惊。

“王部长,我……”闻南很想解释一下,王学平摆着手打断了他,“闻书记,一个小小的北州,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出现两起畏罪潜逃的政治事件,咱们难道不应该反省和深思么?追究责任的问题,暂时先放在一边,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追逃。”

王学平续了支烟,淡淡地说:“跑掉的区长一天不抓回来,联合调查组就一天不撤。”

闻南咽了口干唾,王学平发出的最后通牒,令他如坐针毡。联合调查组只要在北州一天,闻南的权威性就会一直呈现出递减的趋势,直至市里有人起了野心,取而代之。

王学平釜底抽薪的猛药,迫使闻南坐立难安,他已经深刻地意识到,情况要糟。

话说,天朝的领导干部,经得起彻查的,有几人?

~lvex.~

第839章 爽约

~lvex.~第862章爽约

吃过晚饭后,王学平背着手,在花园里散步。随着官位的不断提升,他对于个人的身体健康问题,愈加重视。

很多时候,元老们之间拼的,其实是生命。谁活到最后,也许,谁就会笑到最后。

王学平的目标是大宝。如果一切顺利,到他退休的时候,也不到70岁。按照现有的医疗条件,职务越高的领导干部,患上绝症的机会,也就越低。

这也就意味着,王学平即使退了下来,也至少还有十多年可活。这个时候,身体方面的问题,也就显得格外重要。

“老板,南方传来了消息,畏罪潜逃的前南乡市委书记已经被押解上飞机,预计明天早上可以到北州市。”杨浓匆匆赶到王学平的身旁,小声汇报了最新的紧张。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老杨啊,没有他的话,还真不好搞三选一啊。”

杨浓犹豫了片刻,迟疑着说:“老板,张居正不好学啊。”

“老杨啊,改革派分散在各个地方,如果不找机会把他们逐渐聚拢到一块儿来,凝结成一股绳。我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王学平要搞改革,身边必须有几个帮着摇旗呐喊的骨干,所以杨浓算是外围知情者之一。

“老板,说句冒犯您的话,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代价总是最大……”杨浓显得忧心忡忡。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但是,资本也最丰厚,就看怎么去取舍,是吧?”

杨浓苦笑一声,说:“我知道您一旦下定了决心,九牛不回,只能跟着您拼了,一条道走到黑。”

王学平背着手,仰望着渐黑的天空,深沉地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去避之。人活一世,总要为国家和民族,做点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杨浓心里一叹,搞改革的,大多没有好下场啊,希望王学平和他自己能交上好运气。

散了五百步后,秘书小曹握着手机来找王学平,他捂住话筒,小声说:“郭省长夫人的电话……”

王学平淡定地说:“告诉她,我在开案情分析会,可能推迟见面。”

秘书小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话筒那边的许香兰,做了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

谁知,许香兰竟然在话筒里冲着小曹大声说,“你去和他说,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见他……”

距离较远的杨浓都听见了许香兰的怒吼声,暗暗摇了摇头,许香兰越是这么着急,王学平恐怕就要取消今晚的会面了。

不出所料,王学平果断地冲着小曹摆了手,小曹赶紧顺着王学平的意思,敷衍许香兰,“许先生,案情重大,连我都没法子进会议室……”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着急,话筒那边的许香兰撂了电话,小曹冲着王学平露出了一丝苦笑。

王学平嘴角微微一翘,看样子,大力度,高强度的反**,已经深深地触及到了郭家人的利益。

到目前为止,除了姜小媚这个知情人之外,王学平始终没有暴露出要整垮郭怀民的一丝一毫的迹象。

王学平之所以选择暂时麻痹住郭怀民,利用含糊不清的局势,就是想打个时间差,提前把局布好,从外围抽丝剥茧,一步步地摸到老郭的身上。

类似郭怀民这种心机深沉的大人物,即使收了无数的好处,也不可能在非骨干分子身上,露出破绽。

郭晓军是个突破口,但是,只要这个人渣死活不肯咬出郭怀民,反而打草惊了蛇。

要知道,郭怀民这么些年在江海省内经营的势力范围,绝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基于料敌从宽的政治逻辑,王学平一直和许香兰虚与委蛇,就是不想过早暴露他的意图。

晚上,王学平正在看文件的时候,秘书小曹敲门进来,走到他的身前,小声说:“市政协汪主席来了,说是有要事向您汇报。”

王学平仰起脸,笑着说:“小曹,这好象是第一个地市级的领导主动找上门吧?”

小曹轻轻一笑,说:“调查组一日不撤,北州市的政坛风云就会一直变换下去。”

王学平拿手指点着小曹,笑道:“你有点蛔虫的架式了。”

“老板,我还差得很远,需要多多学习和领悟。”小曹的位置摆得很正,对于老板的表扬一定要诚惶诚恐,这乃是机关大院里的生存法则。

“好好干。”王学平信口说,“请汪主席进来吧。”

小曹眉心一颤,紧接着,就恢复了常态,王老板的表扬,别看仅仅是“好好干”三个字,其中含着丰富的内涵,不是当事人,绝难领会。

王学平靠在沙发上,简单地翻了下事先准备好的北州市政要情况:现任市政协主席汪恭群,原是北州市委副书记,上次换届的时候,级别上去了,丢了实权,算是半退休荣养。

“王部长,您好!”满头白发的汪恭群一见了王学平,马上主动伸出双手。

王学平握紧了汪恭群的手,笑道:“汪主席来得正好啊。”

小曹眉心一挑,他心想,王老板这是在暗示汪恭群,选择来谈话的时机,非常之妙。

汪恭群有些尴尬的一笑,说:“只要不晚,就好啊。”

王学平用力地握了握汪恭群的手,笑道:“我这里的大门是随时敞开的,只要不是尘埃落定,任何时候都不晚。”

汪恭群面色凝重地说:“我临来见您之前,很多正直的老同志纷纷上门和我谈了很多,感觉触动很大……”

王学平心里一动,汪恭群这话非常值得耐人寻味,很多正直的老同学,嗯哼,反郭的势力恐怕已经集结成型了吧?

既然郭家人在北州市拥有广泛的利益,那么,关键的位置上,应该有很多郭怀民一系的干部卡要位掌实权。

官场上的帽子,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张三拿多了位置,李四就没有了,于是,斗争就开始了。

王学平迟迟不找北州的市级领导谈话,就是想刺激下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彼此猜疑。

实践证明,太祖爷的掺沙子手法,只要是应用得当,绝对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汪主席,请坐。”王学平很客气地示意汪恭群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去。

汪恭群客套了两句,顺势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秘书小曹心知今晚的谈话非常重要,他亲自替汪恭群泡了杯茶。

汪恭群连忙起身道谢,王学平笑着说:“汪主席,你就别和小曹客气了,尝尝茶的味道怎么样。”

“好茶,好茶,好茶……”汪恭群很老道的嗅了嗅茶的香气,当即连连称赞。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次他来北州,并没有带多好的茶叶,不过是普通的云雾茶罢了。

汪恭群当过市委副书记,又是现任市政协主席,绝非不识货之人,显然,老汪是故意恭维。

“王部长,这是北州全市五十多名老干部给省委的联名信,请您过目。”寒暄过后,汪恭群将手里的一只牛皮纸大信封,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接过信封,故作疑惑地望着汪恭群:“既然是给省委的信,我怎么方便收下呢?”

汪恭群面色沉凝地说:“老同志们想拜托您转交给省委。”

王学平不想太过难为汪恭群,就收下了面前这只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

当晚,王学平和汪恭群谈了两个多小时,具体谈的内容,就连秘书小曹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有两位当事人自己心里有数。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领着秘书小曹悄悄地出了军分区招待所大门。

清晨的北州市,整个城市逐渐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马路上的行人渐渐增多。

王学平晃晃悠悠地转了几条街道,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随便找了家面馆,他和小曹两个人,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大辣牛肉面,稀稀索索地吃得大汗淋漓。

吃过早点后,王学平只觉得肚子里一片暖洋洋的,他刚点上烟,惬意地吸了一口,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面馆的正门,却见许香兰正俏面寒霜地望着他。

“嫂子,你怎么在这?”王学平心里非常有数,郭家一定有人盯着军分区招待所的一举一动,否则,难以解释许香兰如此迅速地出现在面前的事实。

“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昨晚为何又失约了?”许香兰绷紧了一张粉嫩的俏面,眼神冰冷地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笑着对许香兰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多大的事,先吃过早点再说,好不好?老板,再来一碗牛肉面,多加点葱花,少要辣椒。”

许香兰犹豫了下,皱紧眉头,拿出餐巾纸,反复地擦拭了好几遍看起来还算很干净的椅子,最终还是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王学平打量了一番许香兰的打扮,心里不由暗暗好笑,许香兰穿了一身档次极高的职业套装,居然坐在油腻腻的椅子上,还真的是难为她了!

面馆的老板手脚麻利地端上来一碗牛肉面,许香兰看了眼仿佛面馆老板那沾满油污的大手,情不自禁地皱紧了秀眉。

(接待上级首

耽误了更

兄弟们多多谅解!)

!~lvex.~

第840章 你跟我来

第863章你跟我来

许香兰拿起筷子看了看,又放到了桌面,见王学平正望着她,就说:“太脏了,没法吃。”

王学平笑着说:“不干不净,吃了不得病!即使是最顶级的大饭店里,厨房也是看不得滴,有些事情较不得真。”

许香兰没好气地白了王学平一眼,冷冷地说:“堂堂王大公子,居然坐到这种地方吃早点,传出去,惹人笑话。”

王学平吸了口烟,悠悠地说:“想当初,我被县纪委的人抓去审查的时候,即使想吃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也是妄想。”

许香兰的妙眸一转,轻声一笑,说:“我说大兄弟,你也有落难的时候啊?”

王学平掸了掸烟灰,说:“花无百日红,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就难免有落难的时候。”

许香兰抿唇一笑,开玩笑说:“如果我落难了,你会救我不?”

“肯定救。”王学平断然作出承诺。郭怀民倒了之后,许香兰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他如果不救她,她恐怕就要沉沦到地狱之中。

“现在,嫂子我有难了,你这个做兄弟的,是不是该搭把手?”桌子太脏,许香兰的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浑身上下不自在,显得异常之别扭。

王学平故意装傻,笑问道:“嫂子,你还有啥难办的事?这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吧?”

“我说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清静点的位置吧?”许香兰的一双妙眸死死地盯在王学平的脸上,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王学平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许香兰发狠的样子,他发现,许香兰显得很紧张。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是个非常要面子的男人,地方我定?”

许香兰犹豫了一下,坚持说:“还是我定地方吧?”

“好吧。”王学平只是想逗逗许香兰而已,不可能让她太下不来台。

王学平刚出门,就看见面馆前的马路上,停了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550跑车。过往的行人之中,有些识货的人纷纷艳羡地望着这辆豪华跑车。

许香兰翩然走到车旁,扭头笑问王学平:“这车怎么样?”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挺适合你的。”以许香兰的身份,开这样的跑车,并不算是特别的过分。

因为,许香兰除了是省京剧团著名演员之外,同时还是某大型投资集团的董事长。

王学平小声叮嘱了小曹几句话,含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许香兰娴熟地驾着法拉利驶上了车水马龙的大街。

“美丽的女士,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许香兰驾车渐渐地离开了繁华的市区,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她。

“嗯,可以暂时保密么?”许香兰扭头冲着王学平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只要不是把我卖了就行!”王学平微微一笑,他心想,不是去别墅,就是去某个山庄。

“谁敢卖掉你王大公子呢?”许香兰抛白眼的俏媚模样,令王学平的心脏砰的跳了跳。

“那可说不准哦。”王学平想点上烟,却不料许香兰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中华烟,“车上严禁吸烟。”

王学平苦笑一声,问许香兰:“你也太霸道了吧?难道说,郭省长在车上,也不许吸烟?”

许香兰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他特别讲究省领导形象,从没坐过这部车。”

“是啊,等老郭当上了省长,更不敢坐这部车了。我这种小干部,就没啥可担心的。”王学平笑着和许香兰开玩笑。

“你要是小干部,省里就没大领导了。”许香兰飞白眼的动人光景,令王学平心里痒痒的。

“将来,你们家老郭当了省府的一把手,可别忘了提携一下小弟我哦。”王学平忍住烟瘾,有意想逗着许香兰玩玩。

“唉,你是位高权重,知道内情的省委常委,又何必拿我们家老郭打趣呢?如果是以前,我们老郭倒真有几分把握。如今嘛……唉……算了,不说了……”许香兰的娇颜黯然失色。

王学平心里明白,北州市正在上演的特大廉政风暴,给郭怀民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其中,分管城建的副市长赵洋的被双规,对老郭的代价最大。

赵洋还真是个人物,他被抓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坚决抗拒调查组的讯问。

岳凡被赵洋的无赖样给惹毛了,打算动用省纪委的常规手段,争取早日撬开赵洋的嘴巴。

王学平及时地阻止了岳凡的妄动,据他的判断,郭家人出头捞钱的一定是郭晓军这个人渣。

即使,赵洋把郭晓军招供出来,只要郭晓军不是愚蠢到家,绝无可能把郭怀民给供出来。

世家子永远都会记得一条真理:只要大树不倒,即使眼前手里的东西都亏空精光,将来迟早也有翻身的一天。

反之,如果家族倒了,即使世家子个人拥有很多东西,迟早也都要变成新贵嘴里的肥肉。

血浓于水的道理,谁都懂!

郭晓军进去了,确实会影响到郭怀民上升的仕途之路,但是,并不足以把他彻底拉下马来。

天朝的政治斗争,一向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郭怀民一天不倒,王学平随时都需要提防老郭反咬一口,绝无可能养虎遗患!

所以,王学平明着加紧了对北州市官场的扫荡的力度,实际上,却早就把着眼点放到了许香兰的身上。

按照天朝的政治逻辑,一旦到了老婆举报老公的程度,郭怀民即使不想垮台,也由不得他了。

姜小媚原本是个很恰当的人选,只可惜,她和郭晓军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郭家人的内情,她知之甚少。

“嫂子,有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王学平笑着安慰许香兰。

“唉,现在主动权在你的手上,你就别和我绕弯子了吧?”许香兰忍不住刺了王学平一句。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嫂子,这个世界哪有无因的果?”

“嘎!”许香兰突然踩了个急刹车,王学平促不及防之下,脑袋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

“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说。”许香兰瞪大了两眼瞅着王学平。

“嫂子,我认为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王学平故意反问许香兰。

许香兰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忽然笑了,“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着急了,等到了地方,咱们再慢慢地聊。只要,你肯开出价码,这就说明咱们彼此之间都有合作的基础。”

王学平只是笑而不答。如今,郭怀民最担心的应该是,赵洋如果开了口,郭晓军将不可避免地被牵连进去。

只要郭晓军出了事,郭怀民的省长梦,也就做到了头。此中的政治经济利益实在太过巨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主动权完全掌握在王学平的手上,他这个主持联合调查组工作的常务副组长,直接决定了赵洋等人的命运。

这也正是许香兰心急火燎地赶来拦截王学平的根本性因素。

法拉利跑车在小路上疾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许香兰载着王学平来到了一座农家小院的门前。

许香兰按了两下喇叭,院门缓缓的从里边打开,法拉利缓缓地绕过雕刻得异常精美的石壁,驶进院内。

王学平透过车窗看出去,这是一座典型的农村院落。院子很大,异常的干净整洁,地面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车停稳后,王学平推门从车上下来,他眯起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座大院。

装饰得异常朴实的三层小楼,沿着院墙住了整个大院的四面,外人只要不是身临其境,绝难发现院内的景象。

“经历过繁华的都市生活之后,找几位老友,在此地小住几天,享受一下宁静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呢?”王学平有感而发。

许香兰仰起俏脸,轻声一叹,说:“你很有眼力,这里确实是我用来散心的所在,只可惜很久没来过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王学平并没有听清楚她最后说的话。

“如果你喜欢的话,这里就送给你了,用来度假还是蛮不错的。”许香兰很快就从感伤之中脱离出来,恢复成了郭家的贵夫人。

王学平含笑摇着头,说:“君子不夺人之所爱,嫂子你的盛情,兄弟我心领了。”

“大兄弟,你该不是嫌弃这里简陋吧?”许香兰凝眸带笑的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哈哈一笑,满是自信地说:“虽然我还没进屋子,不过,我笃定,室内一定是别有洞天。”

据王学平对许香兰的暗中观察,她连牛肉面馆的油腻都受不了,可想而知,已经到了爱洁成癖的程度。

同时,王学平还注意到,许香兰所使用的餐巾纸,居然是进口货。

这么一个爱享受,懂享受的贵夫人,有可能委屈自己么?王学平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果然,进到室内之后,王学平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一整套异常珍贵的红木家私,仅仅一把椅子就价值好几百万。

“大兄弟,你见多识广,帮着鉴定一下嫂子这里的摆设?”许香兰露齿一笑,美得眩目,艳得心跳,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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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折腾死你

首发

“嫂子,你这些家当,不得了啊!”王学平欣赏过红木的家私之后,瞥见古香古色的小茶几上摆了一只景泰蓝的花瓶,他虽然不懂古董这一行,却因为家里也有只同样的花瓶,立马认出这是真货。

许香兰却幽幽地一叹,说:“我以前很喜欢这些东西,只可惜……”

王学平隐约察觉到了许香兰的情绪波动,他若有深意地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物犹在,人却非!”

“大兄弟,咱们别尽谈这些令人伤感的话题了,喝杯地道的山茶吧。”许香兰很快恢复了常态,一位捧着茶杯的清纯少女恰好进屋。

“您请喝茶。”少女长得异常之清秀,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美中不足的是,少女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冷艳的凄容。

王学平抬手轻轻地叩了叩桌面,很有风度地表示了谢意,少女望着王学平,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却又闭紧了嘴巴,默默地退出室外。

“大兄弟,这茶怎么样?”许香兰见王学平小啜了一口茶汤,她笑眯眯地问他。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说:“固然很香,可是有点涩口。”

许香兰妙眸一转,笑道:“没有苦哪来的甜呢?你这么大的一位公子,也有落难的时候,何苦把事做绝了,让人家没有退路呢?”

王学平心想,这是要开价的前奏了,他微微一笑,说:“我向来不喜欢把事给做绝了。不过,如果有人惹恼了我,我其实也不介意赶尽杀绝。”

许香兰故作不懂的样子,笑着问王学平:“我和老郭都没惹着你吧?”

“那是自然。”王学平拿出烟,点上火,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在你的车上,可把我给憋坏了。”

许香兰皱了皱眉,很想伸手去抓。却又顾忌到王学平的身份,没敢太过造次。

王学平看了眼许香兰不爽的俏模样,痒痒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他故意吸了一大口烟,喷出一口浓雾。

丝毫也没有提防的许香兰,仓促间,被呛得咳嗽不止。

王学平克制住心里的笑意,赶紧连声道歉:“嫂子。真对不住了。我的烟瘾太大,刚才实在是憋狠了。”

许香兰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没好气地埋怨说:“你也是省里有数的领导。吸烟有百害无一利,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呐……”

也许是察觉到说话的语气很容易引起暧昧的联想,许香兰明智地选择了及时住嘴。

王学平苦笑一声。说:“老习惯了,暂时还改不掉。”吸烟的危害,他确实心里有数。

许香兰顺过气后,凝眸望着王学平,笑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我的大兄弟,你就说说看,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能放过这一马?”

王学平过足了烟瘾。才含笑反问许香兰:“嫂子,你是个聪明人。我请问你,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许香兰早就在车上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抬手捧起精致的茶盏,轻声一叹,说:“你最需要拿得出手的政绩。”

“啪啪啪……”王学平确实惊艳于许香兰过人的政治敏感性,连连鼓掌。“嫂子果然是个明白人呐!”

“我手里倒有几块省城市中心的黄金地皮,如果你高抬贵手,放一马,那几块地皮就以成本价给你。”许香兰暗暗一叹,王学平最需要的政绩。却是郭家人的致命伤。

“嫂子,我还年轻。需要顾忌到形象问题,不可能伸手捞太多扎眼的钱。”王学平断然拒绝了许香兰提出的交换条件。

“我知道你这样的公子哥身边不可能缺少女人。刚才那个丫头,是四胎姐妹的老大。找到他们,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如果你……”许香兰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王学平的神色。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我真要想女人,别说四双胞胎,就算是六胞胎都可以找得到。”

许香兰撇了撇小嘴,故作生气地反问王学平:“你真要拿老郭的人,祭旗?”

“偌大的政绩我不抓到手里,那是脑子进水啊!”王学平打着哈哈敷衍许香兰。

许香兰确实有点恼火,慢腾腾地说:“拼个鱼死网破,你能得到什么?”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嫂子,我只感觉到鱼将死,网依然很坚固。”

许香兰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只要把北州的风暴继续蔓延下去,郭家人在北州的势力很可能极度萎缩下去。

王学平本人刚上任,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柄,仿佛扎死人不赔命的刺猬一样,令郭怀民无从下嘴。

“你需要什么样的政绩?”许香兰想摸清楚王学平的底牌,试探问他。

王学平笑了笑,说:“光彩照人的反腐英雄,我需要这个美丽的光环。”太极拳谁都会打,反正情势完全操纵在他的手上,可以尽情地耍弄郭怀民。

“我说大兄弟,你这话可就不太对头了啊。太虚的东西,你叫我怎么去和别人去说呢?”许香兰一直忧心被抓进去的赵洋会顶不住压力,把郭晓军给供出来,她只得忍住了胸中的怒火,半真半假地数落王学平。

王学平轻松地吸了口烟,反问许香兰:“你完全做得了主么?”

许香兰噎了一下,没马上吱声,王学平一针见血地点穿了郭怀民授权范围的问题。

说白了,即使许香兰是老郭的老婆,也不可能完全替郭怀民作主。

而王学平却可以当场拍板,这就是老板和打工仔的权力边界,也是最本质的区别。

“大兄弟,你有啥条件,尽管,我能做主的,马上就可以给出承诺。我做不了主的,五分钟后,就可以给你明确的答复。”许香兰的气势明显把王学平的一番话,给压了下去,由当家人变成了传声筒。

王学平微微一笑,无声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冲着许香兰晃了晃。

许香兰脑子转得非常之快,她马上瞪圆了眼珠子,诧异地问:“你也太黑了点吧,总共才两百亿的大项目,你就要吃下一半?”

王学平不语,只是低头喝茶,反正郭家人急,他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地玩。

许香兰叹了口气,说:“我早就说过,晓军那孩子成不得大事,这事儿还没成呢,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王学平只作没有听见的,有些大项目到了高家人的手上,天知道会出现多少豆腐渣工程,要死多少农民工?

整个的吞下所有大项目,王学平暂时还做不到,只能以赵洋等人作为人质,要挟郭家人把项目的控制权放出来。

“大兄弟,你也知道的,这些项目已经答应过给高家人了。”许香兰这是想要提醒王学平,高家同样是党国最顶级的世家之一,即使比老王家逊色一些,实力对比也不绝无可能相差太过悬殊。

王学平只作没有听见似的,高晓林是个什么东西,他比如今的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如果说郭晓军是个人渣,他祸害的范围毕竟有限,高晓林则迥然不同。高晓林的势力每涨一分,对于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损伤就会大上十分。

“唉,你太狠了,这么大的事,我真做不了主。”许香兰拿起手机就往门外走。

王学平这时抬起头,扬声说:“下周二,我会回省城,向省委主要领导同志作出专题汇报。”

许香兰急速转过身,柳眉倒竖地盯着王学平的双眼,冷声质问他:“你这是威胁我?”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嫂子,你太过敏感了。这个汇报的时间,是省委主要领导同志亲自定的,我这个小小的组织部长,有几个胆子,敢违背上边的要求?”

许香兰也听郭怀民说起过,省委一把手潘一民曾经说过,下周必须有个初步的调查结果。

“对不住,我有点着急了。”许香兰不愧是省里有数的贵夫人,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心态。

王学平故作不满地说:“嫂子,你找我来喝茶,如果是为了兴师问罪的话,我还是先告辞吧。”他长身而起,作出离开的姿态。

许香兰也顾不得避嫌,赶紧伸出滑嫩的小手,一把拉住了王学平的胳膊,陪着笑脸说:“大兄弟,你别生气嘛,嫂子不过是和你说着玩而已,别当真!”

王学平的手臂紧挨着许香兰鼓涨的右侧玉峰,心里不由浮上了一丝暧昧不清的感觉,他故意甩手,手臂很巧合地挤到了许香兰的敏感部位。

许香兰的俏脸猛地一红,很想放手,却又怕王学平借故玩真的,来个溜之大吉。

尽管此地异常之之偏僻,可是,在来的路上,许香兰却透过后视镜,清晰地看见,一辆挂着军方牌照的越野车,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她的车后。

据许香兰的估计,只要王学平走出这座农家小院,把手一招,那辆军用越野车就会迅速地驶到他的身旁,载着他回北州市区。

“嫂子,有些玩笑话,真的开不得!”王学平点到为止地刺激了许香兰一把。

许香兰让王学平给折腾得没了脾气,只得乖乖地拿着手机,走到院中,偷偷地和郭怀民进行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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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 全面飘红

一个小时过去了,王学平喝了半壶山茶,许香兰始终没有进屋。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他故意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百亿的项目,目的其实只有一个,暂时麻痹住郭怀民而已。

打蛇需要打其七寸,郭怀民不垮台,整死多少小蚂蚁都没用。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让郭怀民认为王学平也是贪财好货之辈,以便留出布局的时间。

又过了一刻钟,许香兰终于进到室内,冷着脸对王学平说:“七十亿,再多就没办法了!”

王学平心中自然有数,郭怀民确实已经让到了极限,再逼迫下去,老郭恐怕真要和他拼命了。

“嫂子,坐下喝杯茶,口干舌躁的感觉,很不好受啊!”王学平担心他的谈话会被录音,只是冲着许香兰微微一点头,并没有从正面承诺。

“王大公子,你乃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许香兰心里有些不舒服,话说得就没那么好听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你不信我,还能信谁呢?”他这话点明了这场交易的实质。

郭家人为鱼肉,他王学平乃是刀徂,怎么切和割,只能任由他的心意。

“今天来得匆忙,厨房里没有任何准备,我就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许香兰心里窝着火,话也说得很难听。

王学平刚才明明听见厨房里传出刀砍筷动的声音,他很自然也就明白许香兰这一次真生气了。

毕竟,郭家人这一次被他一刀给斩得血流成河,痛彻心扉。

“哈哈,嫂子,我这人其实没那么矫情,饿得发慌的时候。差点去吃观音土。”王学平故意点破了许香兰的小心眼。

许香兰俏脸一红,没好气地白了眼王学平,心怀不平地侧过身子,不想再理他。

王学平微微一笑,迈步离开了室内,缓步走出这座农家小院。

楼顶天台处的许香兰看得很清楚,王学平在原地站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一直跟踪过来的那辆军用越野车给接走了。

这个混蛋!

许香兰深受郭怀民的宠爱,此时的她和老郭同志,自然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郭家人被凭空抢走了七十亿的大项目,这里头蕴藏着多少利益。许香兰了如指掌,她怎么能不厌恶王学平呢?

更重要的是。郭怀民答应给高晓林的两百多亿的大工程,突然在一夜之间短少了七十个亿,怎么向高家小三交代,成了一个异常棘手的问题。

决定是郭怀民经过慎重长考之后作出的,许香兰依然清晰地记得老头子的话,“这年头的衙内都爱钱。只要王家公子想要钱。事情就大有转圜的余地,否则,也只能豁出去和他拼命了。”

王学平靠在越野车的后座,冷静地回放了一遍刚才的谈判,应该基本没啥问题。

谁让郭怀民送高晓林大项目的事,是从人渣郭晓军嘴里说出去的呢?

财源既然露面了摆,王学平自然秉承着土匪的习性,玩一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戏码。

王学平虽然来江海省时间不长,可是也听说过郭怀民的脾气。老郭同志贪归贪,说话还是算数的。

再说了,王学平手握着人渣郭晓军的天大把柄,谅郭怀民也不敢拿独子的后半生幸福开玩笑。

更重要的是,王学平乃是老王家的嫡孙,其地位和高家的小三高晓林旗鼓相当。

郭怀民肯定不甘心被黑,但是,相当于完全没有把握的和王学平的决战,用七十亿的大项目来换取暂时的谅解,其实也是划算的。

如果,王学平没有料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郭怀民的基本利益考量。

王学平回到联合调查组的驻地之后,马上句把杨浓找来商量。

杨浓听完王学平的情况介绍后,眼前立时一亮,赶紧建议说:“要想控制住郭晓军一家子,赵洋此人异常之关键,不如先办他个贪污受贿。这么一来,北州此行,咱们联合调查组可谓是成绩显著,两面光。”

王学平微微一笑,杨浓和薛文一样,考虑问题都是基于风险最小,利益最大。只不过,薛文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而杨浓却只能充当幕府谋士。

出于真法不传六耳的考虑,王学平并未把整垮郭怀民的想法告诉给杨浓,杨浓现在的提议,其实正合了王学平的心意。

按照官场上不成文的生存法则,除非是有深厚仇大恨,否则,一般情况下,政治斗争将以落败的一方蹲进监狱而告终。

把赵洋弄进省纪委继续审查,不判不放,就等于是掐住了老郭的脖子,让他敢怒而不敢言。

只要确保了赵洋的安全,郭晓军这个人渣,即使是插上翅膀也难逃王学平的手掌心。

“老杨,有无兴趣下地市干几年?”王学平含笑望着杨浓。

杨浓心头猛地一阵狂跳,下基层当实权领导,一直是他的梦想。身处省委组织部当秘书长的杨浓,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手里并未真正地掌握到提拔干部的大权。

如果,王学平把杨浓放到下面的地市去当市委组织部长,甚至是市委党群副书记,形势必将迥然不同。

“老板,我想的话,还是待在您的身边多干几年为好,我已经适应了机关的工作。”杨浓赶紧向王学平表达了忠心。

王学平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说:“老杨,你一直在组工战线工作,我想的话,省委一定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杨浓即使城府再深,听了王学平如此露骨的暗示,也不禁喜出望外。

王学平的暗示已经很清晰,意思是说,即使把杨浓放了下去,多办也是从事组工工作。

“老板,如果你真要我下基层工作,我一定严格把好干部关,不让带病的干部从我手上被提拔上去。”杨浓这话说得很隐晦。

王学平重重地一点头,说:“提拔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首重政治合格。”

杨浓跟着连连点头说:“政治上不合格,就算是再有能力,也坚决不予提拔。”

“呵呵……”王学平和杨浓彼此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所谓的政治合格,在不同的前提之下,解读起来,颇为微妙。

放到当前的环境之下,杨浓自然是要惟王学平的马首是瞻,大力提拔王学平中意的干部。

周一清晨,王学平承车赶回了省城,专程到省委向潘一群汇报调查组的有关工作。

在听取了王学平的详细汇报之后,潘一群显得很热情,拉着王学平的手,夸赞道:“学平,实践证明,派出联合调查组奔赴北州,省委的决策没有错。”这个评价相当高。

王学平赶紧谦虚地说:“即使调查组在北州市有点小小的成绩,那也都是在省委的正确指导之下,取得的……”

潘一群抬手扶了扶眼镜框,微微一笑,说:“学平同志,你太谦虚了,你做出的成绩,省委的诸位同志,都是有目共睹的。”

“关于新任北州市长的人选,组织部有无合适的人选?”潘一群摆着手制止了王学平进一步的谦虚,转移了话题。

王学平摊开手里的考察报告,沉稳地汇报说:“据部里的深入调查,我个人意见,应从省直机关安排政治过硬,作风正派,熟悉经济工作的领导干部赴北州任市长。”

潘一群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王学平:“有无具体的人选?”

王学平抬起头,望着潘一群波澜不惊的脸庞,汇报说:“据初步考察,部里基本认同省计委主任刘文光同志,比较适合……”他落列了一大堆有关刘文光的各方面的优异表现。

“哦。”潘一群仅仅哼了一声,就再无下文,既不表示赞同,也没说反对。

王学平心想,既然潘老板对于北州新市长人选很满意,那么,他夹带着“私货”——杨浓出任北州市委组织部长的安排,应该没啥难度了吧?

在人事方面,省委书记尽管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可是,老潘却也不可能从鱼头吃到鱼尾。

利益均沾,才是玩政治的核心本质。凡是想吃独食的掌权者,在天朝的历史上,全无好结果,好下场。

王学平绕了几个圈子后,像是无意中想起来一般,提及安排杨浓去北州任组织部长的想法。

潘一群点了点头说:“上会讨论吧。”王学平一边点头认同一把手的决定,一边心想,看样子,安排省计委主任奔赴北州任市长的建议,深得老潘的欢心。

没有经过省委一把手同意的人事安排,有可能上省委常委会讨论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于无形之中,达成了政治方面的合作和交易,一时间,书记办公室内的气氛,异常之和睦。

潘一群笑着说:“你们部里的事,就由部里的领导集体讨论决定好了。”

王学平心如明镜,潘老大的意思是说,接替杨浓的秘书长人选,也由王学平自己来定。

这事确实挺美!正合王学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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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3章 挤压人渣

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后,王学平缓步下楼,来到停车场。

就在刚才,王学平详细汇报了三选一的选举方案,潘一群没有给予明确表态,只是模棱两可的说:“胆大心要细。”

按照官场逻辑上的理解,王学平很自然地把潘一群的含糊其词,视为默许。

这也就意味着,三选一县长方案的全部责任,必将压在王学平本人的身上。

一旦出了岔子,潘一群可以支持王学平,也可能保持中立,选择的余地非常之大。

王学平并不打算把三选一的方案,告诉司马安这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有些事情,你即使事先告诉了他,成功了固然皆大欢喜,万一失败,司马安该反对还是照样会反对。

按照职权范围,选举区(县)长的方案,省委组织部有权做主,王学平独自拍板即可。

回到部里的办公室,王学平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快速地批阅了已经堆积如山的待批文件。

王学平仰面靠在皮转椅上,活动了一番略显僵直脖颈,这时,平时很少使用的那部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对方是刘东明。

“王哥,我今晚到江海,事都安排好了。”刘东明的话说得很隐晦,王学平心里却有数,算计郭晓军那个人渣的部署,已经全部就绪。

“嗯,今晚我在洪光等你。”王学平本想连夜赶回北州,既然刘东明要来,那就很有必要深谈一次。

“老板,郭晓军来了,说是有要事见您。”秘书小曹进屋做了汇报。

王学平眼眸一闪,昨天刚和许香兰谈妥了条件,今天小郭就主动找上了门。看样子,是想正式确定一下城下盟的有效性。

如此说来,许香兰在郭家的地位,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郭家父子才是最核心的支配者。

“让他进来吧。”王学平示意秘书小曹把郭晓军领进来。

郭晓军进门后,陪着笑脸和王学平打招呼,说:“王叔叔,您好。”热情地伸出了双手。

“晓军,随便坐吧。”王学平稳稳当当地坐在皮转椅上,淡淡地示意郭晓军坐下。

郭晓军尴尬地缩回手。讪讪的坐到了宽大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眼巴巴地望着王学平。

“晓军。有事?”王学平淡淡地问郭晓军。

只要一看见这个人渣,王学平就仿佛看见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恰好戴在郭晓军的头上。

郭晓军咽了口唾沫,强作笑颜地说:“王叔叔,家父想请您在方便的时候,拨冗一晤……”他知道王学平的时间很紧,也就没敢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嗯。老郭的反应果然很快,看样子,郭怀民是想把在北州达成的协议,来个板上钉钉。

“今晚嘛……”王学平故意拉长了声调,想故意拉拉架子。

郭晓军担心王学平不想给面子,赶紧插话说,“家父随时随地恭侯您的大驾。”

王学平暗暗好笑,郭怀民应该已经和高晓林取得了联系吧?如果所料不错,今晚的见面。高家一定会派人出面吧?

“既然郭省长这么有诚意,那就今晚九点,在华龙山庄会面吧?”王学平异常强势地定下了见面的地点。

这是典型的城下之盟,郭晓军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受这种夹板气,他很想拍桌子,却实在是不敢。

郭晓军的城府毕竟不深,脸上隐约露出了不爽的神态,王学平只作没有看见,

王学平笑眯眯地问郭晓军:“没什么问题吧?”

郭晓军默默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话都让王叔叔您说完了,小侄还能说啥?”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学平抛下这句话,把头一低,开始看文件。

郭晓军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种亏,一时间,恨得牙齿直痒,却又对王学平无可奈何。

王学平视线的余光看见郭晓军脸色发青,他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烂泥扶不上墙。

如果不是想一举拿下郭怀民,就凭已经落网的副市长赵洋,王学平就已经可以通知肖彬主管的省委政法委,动手抓这个人渣了。

郭晓军灰溜溜地退出王学平的办公室后,本想去找姜小媚打探下内幕的消息,转念一想,许香兰曾经说过,姜小媚跟着联合调查组去了北州,他只得转身下楼,离开了省委组织部。

“学平老弟,有空么?”司马安的电话象是长了眼睛似的,郭晓军刚离开王学平的办公桌室,就打了进来。

王学平冷冷地瞅了眼室外,显然,省委组织部里隐藏着司马安的人,专门负责盯着他的行踪。

“司马书记,我这就过去。”司马安亲自来了电话,王学平这个名义上的部下,多多少少必须给他面子。

司马安渐渐熟悉了王学平的脾气,也没说亲自过来组织部这边的客套话,只是笑着说:“我泡好茶,准备烟等你。”

王学平随手拿起桌上的小,叫上秘书小曹,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由于距离省委大院并不远,步行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罢了,王学平并没有乘坐小车,而是领着小曹缓步前往。

“王部长,等到您的大驾,我是望眼欲穿呢。”王学平正在仔细地观察着步行街左侧店铺的经营情况,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叶丽的声音。

王学平转身一看,果然是被叶家溺爱得不成样子的叶丽,他故作惊讶地反问叶丽:“你等我?有事?”

叶丽皱紧了秀眉,撇着小嘴说:“我得罪了你这位大领导,总得向你道个歉吧?对不起了,王部长。”

秘书小曹心想,这算哪门子的道歉嘛,不仅没有丝毫的诚意,反而有股子咄咄逼人的怪异感觉。

王学平懒得和叶丽这种刁蛮任性的女孩子纠缠不清,就笑着说:“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如果你不说,我早就忘在了脑后。”

叶丽轻咬樱唇,迟疑地说:“如果……如果你有空的话,约个时间,赏个面子,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好了。”

王学平心想,以叶丽的任性,恐怕不可能这么乖,估计是叶副主席想请他出来商量事吧?

“我晚上很忙,等我从北州回来再?”王学平想把叶丽支走。

叶丽看出王学平的敷衍态度,心头立时火起,呛声说:“你们这些当大领导的,成天忙着吃吃喝喝,泡女人,根本就没啥正经事可干。”

王学平淡淡的一笑,说:“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叶副主席也是这个样子?”

小曹使了老大的劲,才克制住想笑的冲动,王老板这话实在是太到位了,一下子就戳到了叶丽的肺气管。

叶丽涨红着脸,抬起手臂就想动手打人,王学平巍然不动地冷眼盯着她,凌厉至极的目光迫使叶丽猛然警醒,羞红着小脸,及时地收回了已经挥出一半的小手。

即使叶自明还是副省长的时候,论及身份、地位和手中的实权,皆远不如王学平这个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

叶丽要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必须掂量一下,王学平是个什么身份,由得她胡乱造次么?

王学平背着手,冷冷地看着叶丽,说:“你的小性子不改的话,将来叶副主席罩不住你的时候,就是你倒大霉之时。对不住,我没工夫陪着你闲磨牙,失陪了!”

扔下**的话之后,王学平迈开已经修炼成熟的官体四方步,缓步朝着省委大院那边走去。

秘书小曹见叶丽羞愤难当地望着王学平的背影,小嘴里兀自念念有词,显然是在骂人。

“叶丽,不管你爱听不爱听,冲着你是我师妹的情分,我都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别惹我老板,否则,严重的后果将达到你难以想象的程度。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小曹叹了口气,手里夹着,快步追上了王学平的步伐。

听见小曹的脚步声,王学平虽然没有回头,却知道他为啥会慢了半拍。

类似叶丽那种被惯坏了的官家女孩,不吃点苦头,很难理解,啥叫世态炎凉,或是墙倒众人推。

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省委大院门口的时候,大门口的省委办保卫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面面相觑。

堂堂重权在握的省委组织部长居然有车不坐,步行到省委,这可是最近较大的政坛新闻呐。

王学平冲着省委门口站得笔直的武警战士,微微一点头,缓步从眼神怪异的保卫人员身前经过,从容自若地踏入了省委大院内。

进入省委常委办公楼的时候,王学平恰好和刚从楼内出来的苏光南打了个照面。

“学平老弟,有事找潘书记?”苏光南十分友好地冲着王学平伸出了右手。

王学平双手握紧了苏光南的大手,笑道:“司马书记找我。”

“北州出了大事,组工战线的同志们有得忙啊!”苏光南这话很有些内涵,暗有所指。

王学平浅浅地一笑,说:“是啊,正在酝酿新任市长的人选。”他这是在明白暗示老苏,闻南的市委书记安然无恙。

苏光南脸上的笑纹更深了,用力一握王学平的手,说:“组工战线的同志们辛苦了。”

王学平心想,苏光南倒是很洒脱,只要闻南依然在位,别的都放手了!(未完待续……q!~!

第844章 吃鱼

“学平老弟,关于北州新市长的人选,你们组织部有何看法?”司马安客套地把王学平请到沙发上坐下,笑眯眯地问他。

王学平含笑说:“北州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继续从北州选任新市长,恐怕有难度啊。”

司马安不动声色地问王学平:“有预案了么?”

王学平看见司马安的秘书端茶过来,抬手轻轻地一叩茶几,这才笑着说:“部里的初步考察结果,认为省计委主任比较适合。”

司马安心想,全省皆知,省计委主任刘文光乃是省委书记潘一群所欣赏的干部,王学平这个时候把刘文光提出来,拟任北州市长,看样子,王、潘二人已经在私下里达成了协议。

王学平故意把话挑明了说,就是想堵住司马安的嘴巴,免得司马安提出别的人选来,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

“我听说,北州市环保局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司马安将茶几上的中华烟推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拿起烟盒磕出一支,放到鼻端嗅了嗅,笑道:“您说得一点没错,北州市环保局的工作,确实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他早知道管党群的司马安会插手下边的人事安排。

司马安毕竟是王学平名义上的领导,王学平即使出于团结司马安的想法,也必须在北州市的这个棋盘之上,给司马安留下一个名额。

见王学平从善如流,暗示答应提拔北州市环保局长出任常务副市长,司马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笑呵呵地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们部里就有好几个得力的干部,完全可以充实到基层去嘛。”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吸了口烟,说:“杨浓同志一贯组织原则强,善于发现具有创新意识的新时期人才……”

“是啊,老杨是老组工了。”司马安的脸庞整个的被裹在浓浓的烟雾之中,令王学平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情。

王学平心想,这笔交易做得不错,杨浓出任北州市委组织部长,司马安的人出任常务副市长,一把手老潘的人出任市长。皆大欢喜呢!

“学平老弟,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一直是潘书记亲自主抓,我不好过问啊。”司马安在听了王学平关于调查组工作的汇报之后。当即表明了不干预的态度。

王学平故意做汇报,不过是给司马安一个面子罢了,如果,司马书记不识趣,楞想插手进来,王学平有的是办法推挡出去。

在懂大局。讲究含蓄的领导之间,政治利益的交换,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工夫,三言两语即可解决问题。

各取所需之后,王学平和司马安之间的谈话气氛,变得异常之和睦。

“学平啊,你搅起了泼天一般的大风暴,就不担心犯错误?”司马安显得很关心的样子。

王学平笑了笑,说:“事都干完了。现在即使再后悔,也得挺住啊!”

司马安打了个哈哈,说:“我坚决支持你一查到底。”

王学平心想,司马安这是想借着他的刀,不费吹灰之力的把郭怀民推倒在地上。

“司马书记,北州市的一些老干部,委托我把一份材料转交给省委主要领导……”王学平已经把那份资料给了潘一群,老潘看来了后,并未当场表态。

司马安凝眉想了想,说:“既然是这样,我想的话,省委肯定会有个态度的。”

王学平吸了口烟,心想,司马安这话说得很微妙,省委和省委主要领导,往往代表着同一个人,那就是省委书记潘一群。

可是,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之下,省委却又和潘一群并没有天然划上等号。

司马安嘴里的省委,其实指的是省委常委会,其言外之意,是想推动潘一群把北州的问题,放到常委会上去讨论。

王学平懒得关心司马安背后的小心思,他笑着说:“司马书记,北州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纪检监察机关的失职,也是重要的一环。”

司马安眼神闪了闪,试探着问王学平:“老弟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头,笑道:“部里初步的意见是省教委副主任李小远。”

“哦,我听说他和学平你是老同学?”司马安的消息异常灵通,省内的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举贤不避亲嘛。”

司马安心想,王学平眨个眼工夫,就控制了北州市最具有杀伤力的两大部门,纪委和组织部。

由此看来,王学平此人绝对不可小觑,司马安暗暗在心里告诫他自己。

“老弟,**分子赵洋,你打算如何处理?”司马安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关心太过,问出了口。

王学平故意皱紧了眉头,说:“这家伙死不开口承认后台是谁,很难啃呐。”

司马安冷冷地一笑,说:“老吴治下的省纪委可是有名的能打硬仗,怎么就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呢?”

王学平心想,司马安在江海省这十几年,可真没白混,路路通,门门清。

“赵洋并不傻,他要是真招了,肯定没命!”王学平故意没有允许纪委的人动用见不得光的“家法”,其实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目前扳倒郭怀民的整体性布局还没有完全就绪。

由于高晓林的介入,王学平必须考虑到一切可能的干扰因素。郭怀民不是一般的小干部。一旦王学平和郭怀民打起了持久战,不管最后的输赢结果,司马安都会渔翁得利。

郭怀民固然是要坚决拿下的,以王学平的性格,也绝无可能干出替他人做嫁衣的傻事。

“学平老弟,这么大的一个歼灭战,可不能虎头蛇尾啊。”司马安笑着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联合调查组的同志们已经尽力了,总不能采取见不得光的办法吧?”

司马安被王学平小小的刺了一下,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笑道:“必须办成经得起考验的铁案嘛。”

王学平又和司马安闲聊了一阵子,这才告辞离开,司马安象上次一样,将王学平一路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下班后,王学平先和林猛碰了头。林猛拿出一只厚重的信封,无声地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

王学平打开信封一看,脸色阴沉得吓死人,里面全是郭晓军和杨凝秋在张文天家里苟合的不堪入目的照片。

“海外都准备好了没有?”王学平皱紧了紧了眉头问林猛。

林猛小声说:“据吕董说,邀请函已经从东非的小国家发出来了,也许,现在已经到了教育部。”

“嗯,这事一定要做得隐秘,绝对不能让人有半分怀疑。”王学平不想让张文天知道了内情后,反而会怪他。

“吕董让我告诉您,我们的人并没有真正露面,没人会想到咱们在暗中做了手脚。”林猛一字不改地转述了吕紫心的原话。

吕紫心办事一向精细,既然她这么说了,王学平自然放心。

“你转告紫心,切断一切可能暴露的线索,免得到头来好心办了坏事。”王学平再三叮嘱林猛,务必小心小心在小心。

林猛这还是头一次见王学平如此慎重其事,他原本黝黑的脸庞越来越黑,字斟句酌地说:“按照吕董的安排,只要邀请函进入国内,我们就不能再有任何动作,以免暴露痕迹,反而不美。”

“嗯,紫心安排得不错!”王学平只要一想起躺在吕紫心怀里吃奶的长子,心里不由一片暖洋洋的。

令人遗憾的是,在香港的长子,在王学平未来几十年的台上生涯之中,始终无法见得光。

见王学平的情绪有些低落,林猛搓着手,小声说:“今天早上,咱们的人发现了谢总独自一个在人民商场逛街。”

王学平原本忧郁的眼神,立时变得柔和起来,他抬手指着林场猛的鼻子,笑骂道:“猛子,你也学狡猾了,居然知道用这一招来转移我的视线,真有你的啊。”

“老板,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只要您别生气就成。”林猛垂下头,搓着手,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好了,别装了,把情况详细地说。”王学平笑着示意林猛介绍清楚当时的经过。

王学平其实很想和谢寒烟好好地交流一下,只是,苦于他如今百事缠身,一时间脱不开身。

上次去京城的列车上,谢寒烟因爱生恨,把王学平咬得体无完肤,王学平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有些可怕。

谢寒烟那一次只不过是放出来的一个信号,也是一个警告而已,如果,她和杨国强因假成了真,王学平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他自己。

“寒烟的所有住处都查清楚了?”王学平仰起脸,问林猛。

林猛叹了口气,说:“大致的方位倒是都清楚了,只是,不敢特别的靠近。谢总的女保镖孙媚太精明,我担心让她发现。”

“嗯,先不急,等寒烟身边人少的时候,我在去找她。”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郁闷,谢寒烟也许是故意不想王学平找到她,居然故布迷阵,弄了好几个住处出来。

“刘东明找的那个小衙内,你见过面了吧?”王学平给郭晓军设计的圈套之中,刘东明找来的人,至关重要。(未完待续……q!~!

第845章 三公子

“老板,我见过他,外面看起来很憨厚,实际上,是个精明厉害的狠角色。“林猛小声把京城里的见闻汇报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摸了摸下巴,笑着说:“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方便扮猪吃老虎。”

“老板,有个新情况。郭晓军昨天居然回家了,并且晚上独自留了宿。”林猛小心翼翼地把新情况告诉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杨凝秋的事虽然有点复杂,却也还算是好办。郭晓军突然回家这事,却相当棘手。毕竟,姜小媚和这个人渣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依然是合法夫妻。

“过了今晚就好办了。”王学平淡淡的一笑,小衙内会带着京城里有名的交际花过来,以郭晓军那个人渣好色的本性,肯定会被吸引住。

简单的吃过晚餐之后,王学平就在林猛的床上合衣小睡了两个小时。

大约七点钟左右,林猛叫醒了王学平,“老板,时间快到了,咱们该出发了。”

王学平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番衣物,驱车前往华龙山庄。

路上,王学平接到了郭晓军的电话。这个人渣在电话里,明着是在问候王学平,实际上是想催驾。

王学平淡淡地说:“我马上就到。”随手挂断了电话,他和郭晓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没必要照顾这个人渣的心情。

有些人还真就是贱,你越是对他冷淡,他就越是对恭敬有加,不敢稍有造次。

当王学平的座车抵达华龙山庄门口的时候,司机小马老远就看见了郭晓军的身影,他正站在台阶上,远远地眺望着山庄正门。

“王叔叔。家父已经到了,准备了好茶,等着您大驾光临。”郭晓军明明心里嫉妒得要死,表面上却装出恭顺的模样。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无视于郭晓军伸过来的双手,仰着脸说:“那就麻烦你在前边带路。”

郭晓军恨得牙根发痒,却又知道,他不仅奈何不得王学平,反而因为赵洋这个大把柄落到了王某人的手上,而投鼠忌器。敢怒不敢言。

王学平望着在前面领路的郭晓军,心里多少有些得意。郭晓军这个人渣成天在外面玩弄别人的老婆。他自己的老婆却躺在王学平的怀里婉转承欢,并逐渐被开发调教了出来。还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

“王叔叔,山庄里的美女颇多极品……”郭晓军受不住王学平的冷落,没话找话说,居然扯到了女人身上。

王学平冷冷地说:“晓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即使不替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你父亲的名声考虑吧?”

郭晓军一时语塞,噎得直翻白眼,很想发泄一番,却实在没那个胆子,只得含恨隐忍。

司机小马在一旁暗暗偷笑:你郭总确实在省内势力很大,可是,在你面前的不是可以任由你欺凌的草民百姓,而是威风凛凛的省委组织部长,由不得你小子放肆!

王学平在郭晓军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奢华毕露的豪华厢门口。

“哎呀,学平,你总算是来了……”郭怀民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

王学平握住郭怀民的手,笑道:“郭兄相邀,我敢不来么?”

郭怀民哈哈一笑,说:“您拨冗来会,鄙人深感荣幸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郭比小郭不知道高明多少倍,这一声您,就表明,老郭尊重王学平乃是老王家嫡孙的尊贵身份。

郭怀民对王学平的称呼方式,非常有讲究,先是称呼学平,紧接着,是您。

这也就意味着,郭怀民即使处于弱势地位,依然强调了和王学平是同僚的平等关系。

郭怀民客气地把王学平请到了靠窗边的布艺沙发上,王学平稳当地坐定之后,抬起头,却见郭晓军一脸委屈地站在郭怀民的身后。

啥叫至高无上的权势?一向在省里嚣张跋扈的郭晓军,在此间,连座位都没有,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位长得异常清纯的侍女,捧着茶盘,迈着小碎步,款款地走到茶几前。

趁着侍女跪地上茶的时机,郭晓军走到王学平的身旁,双手敬烟,王学平也不客气,从烟盒里抽出一支软盖中华烟,含在嘴里,却没去摸打火机。

郭晓军尽管恨得牙根痒痒,却只得无奈地掏出打火机,笑容可掬地替王学平点了烟。

郭怀民将王学平自大的表现,都看在了眼内,他心想,王家公子倒底年轻,好面子,这就好办啊!

说句心里话,郭怀民最担心的是,王学平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世家子,那可真的要坏菜了!

“老弟,请喝茶。”郭怀民摆摆手,将侍女们赶出了房间,有些机密大事,必须法不传六耳。

王学平品了口茶,眼前不由一亮,地道的龙井贡茶,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看样子,为了今天的约会,老郭颇费了一番心思。

王学平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一笑,说:“在京城的时候,晓林请我喝的就是这种茶。”

郭怀民哈哈一笑,说:“老弟你真的是好眼力。没错,此茶正是三公子送给我的,可惜,太少了点,仅仅几两而已。”

王学平在现场没有看见高家的来人,他心想,莫非高晓林并不重视郭怀民?

和两百多亿的大项目比起来,高晓林送给郭怀民的区区几两茶叶,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王学平笑道:“今天咱们喝的茶,估计晓林家里也没有多少存货。”

“哈哈,学平老弟,你还真是了解我的家底啊!”这时,高晓林含笑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郭怀民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到高晓林的身旁。

王学平缓缓起身,站在原地没动,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高晓林快步走到王学平的身前,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他,用力摇晃了好一阵,显得异常之亲热。

“晓林老哥,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的?”王学平心里已经提高了警惕,他原本以为,高晓林会安排心腹谋士王大光来做代表,还真没想到高晓林居然亲自出马,可想而知,高晓林对郭怀民所送的巨大利益,有多么的重视?

“什么风?春风嘛……”高晓林松开了紧紧抱住王学平的双臂,略微退后了一步,笑眯眯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恐怕不顺风,而是冬雨吧?”

高晓林听出王学平话里隐含着的玄机,咧嘴一笑,说:“只要你我兄弟和睦,冬雨也完全可以变成春风嘛。”

郭怀民心想,两大公子在此地会面,如果传了出去,恐怕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吧?

王学平又是一笑,说:“兄弟之间就算是再和睦,也得明算帐啊。”

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的王大光,笑嘻嘻地说:“平少说的一点没错,有些事情啊,确实需要好好的说道说道。”

高晓林拉着王学平的手臂,笑道:“你我兄弟之间,凡事好商量!”

在王大光的招呼下,大家重新落座。高晓林为了显示和王学平的亲热关系,特意选择了坐在他的身侧。

侍女们重新上过茶后,高晓林点上烟,翘起二郎腿,笑望着王学平,说:“自从京城一别,你我兄弟这还是头一次相聚吧?”

王学平嘴角微微一翘,笑道:“是啊,时光流逝,转眼已是数年。”

“是啊,这年头,形势瞬息万变,能够继续坐在一起喝茶的老兄弟,已经不多了。”高晓林大发感慨。

王学平听得很清楚,高晓林是在埋怨他太黑暗,居然一口气就吞下了价值七十个亿的大项目、大工程。

放下手里的茶盏,王学平心想,姓高的,今后恐怕我们坐在一起的机会,应该不多吧?

“高兄啊,我年轻轻,又是刚上任,手头没有过硬的政绩,很难服众啊。”王学平麻利地打了个马虎眼。

高晓林眼神一冷,被王学平拦截胜利果实的滋味,确实令他很不舒服。

王大光察觉到高晓林的脸色不对,赶紧冲着他连使眼色,高晓林毕竟也是枭雄级的世家子,很快恢复满面春风的笑模样。

郭晓军站在郭怀民的身后,眼巴巴地看着王学平和高晓林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他的心里别提是个啥滋味。

放眼全省,郭晓军也是非常有身份的公子,除了苏家的公子之外,省里还真没有几个衙内,比得过他郭晓军。

如今,在这个郭晓军经常来排忧解闷的花花世界里,郭家的大公子居然只有站在伺候的份,说出去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学平啊,我听说,你手里有个高丽女管家?”高晓林绝不是那种只会挨打不知道反击的傻瓜,他看似开玩笑的语气,却隐藏着浓浓的警告。

“什么高丽女管家?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王学平心中一动,高丽金胖子的鹰犬能够在京城锁定金媚所在的别墅区,背后没人指点,是绝无可能如此神通广大的。

“呵呵,学平啊,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之少。不巧,我正好算是知情之一。”高晓林自以为拿住了王学平短处,脸上的笑纹刻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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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目空一切

“高兄啊,你说的高丽的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王学平索性一装到底,看高晓林怎么说。首发

高晓林哈哈一笑,说:“学平啊,你真会装傻,人家高丽的老金满世界找人,都快锁定目标了。结果,那个预备妃子居然失踪了,不会是被你给藏到了江海省内吧?”

王学平不露丝毫痕迹的笑道:“高兄,没影子的事,你也相信?”

说一千,道一万,王学平私下里做了什么,只要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高晓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你手脚够快,算了,不说这个了。”高晓林自讨了个没趣,喝了口茶,“学平啊,你我是兄弟,老郭和我关系很铁,大家都是朋友嘛。”

“是啊,我和郭兄的关系一直处得很不错。”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高晓林依然在肉疼被他刮走的七十亿的大项目。

高晓林冲着王大光使了个眼色,王大光清咳了一声,笑着对王学平说:“平少,既然您说要亲兄弟明算帐,那么,有些糊涂帐,咱们是不是也要算个清楚明白?”

“你是?”王学平见过王大光,如今看他的眼神却是一片茫然。[

王大光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敢丝毫表露,他陪着笑脸说:“鄙姓王,名大光,是晓林的好朋友。”

“哦,我怎么没有听晓林说过啊?”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一脸迷惑地望着王大光。[

王学平的目中无人,令王大光气得七窍差点生烟,脸色刷的一下子,黑了下来。

高晓林赶紧打圆场,笑着正式把王大光介绍给王学平:“学平,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的得力助手,王兄大光。”

王学平瞟了眼王大光。不冷不热地说:“大光兄,幸会了!”

王大光的气势被打压下去之后,也没脸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干巴巴地说:“上次和平少您见过一面,只是因为时间匆忙,晓林没有正式介绍罢了——精彩开始——”他很想挽回一点颜面。

王学平扭过头,望着高晓林,淡淡地说:“晓林啊。晓军和郭兄是父子。你我是兄弟,大光坐在这里,算什么呢?”

高晓林正在喝茶。一口水呛进了气管,咳嗽了老半天,方才缓过气。

王大光完全被王学平所激怒。碍着老王家比老高家的权势更加显赫,他没敢当面造次。

高晓林擦干净嘴后,有些尴尬地望着王学平,说:“学平,大光和我情同手足,应该不算是外人啊。”

王学平淡淡地说:“当幕僚的,可以在台下帮着策划,却没有主动跳到台上,抢主人家风头的规矩吧?”这话重得狠。

王大光即使是泥巴人。也难免被激得火冒三丈,“晓林,你们聊,我走。”

郭怀民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一幕后,不由暗暗一叹,王家公子实在是厉害啊,三言两语就把曾经在他面前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王大光,给撵出了间。

虽然郭怀民接触老高家时间不长,却看得很清楚,王大光是高晓林最心腹也是最器重的亲信。

据传闻,高晓林干的屁事里边。十有是王大光这个狗头军师提出的坏主意。

王学平望着王大光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好笑。51o.以他对高家情况的了解,高晓林虽有雄才,做事却不精细,需要王大光的帮衬。

如今,王大光已经被他给气跑了,剩下没有太多急智的高晓林,相对而言,好对付得多!

“晓林兄,咱们兄弟俩很久没见过面了,来人,换酒来!”王学平换上一副十分亲热的样子,一把揽在高晓林的肩头。

高晓林心里确实非常不爽,可是,王学平把表面功夫做到了家,他一时间不好翻脸,也不敢翻脸。搜这本最快更新

自从,北州的副市长赵洋被抓之后,郭怀民父子就一日三催,想请高晓林派人出面,与王学平讲和。

可是,高晓林始终有着很大的顾虑。老王家的权势比老高家大得多,撇开王敬国这个现任内阁副相不谈,单就王学平而言。

王学平和高晓林这个常务副省长相比,论及党内地位可能王学平稍微低一点,可是论及实权,王学平反要略胜一筹。

王家三代子弟,都已经出头露了脸,然而老高家的二三代子弟之中,却只有高晓林一个副省部级领导干部——

明眼人都知道,老高家虽然暂时还安享荣华富贵,在蒸蒸日上的老王家面前,却已是远远落于下风。

室内没有留下下侍女,郭晓军的辈份最低,他没了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充当跑腿的,出去叫人上酒菜。

高晓林拉着王学平的手说:“学平,说句心里话,你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哥哥我很肉疼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高兄,类似你我这样的顶级世家,固然有家大的优势,却也有业小,导致入不敷出的严重弊端啊。”

高晓林终究不想放弃已经到了嘴巴里的肥肉,他笑着说:“我都亲自来了,能不能卖个薄面,优惠一二?”

王学平心里暗暗不已,高晓林鼠目寸光,贪财好货,也正因为他的这个特性,一旦上位,对于国家和民族的根本性利益,不仅无利,反有大害。

“高兄啊,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已经把相关的问题,告诉了家里。如果出尔反尔,就算我想答应,家里恐怕会引起反弹啊。”王学平故意拿家里人说事,就是想堵住高晓林的嘴巴。

高晓林下意识朝身边看了看,原本属于王大光的位置是空的,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王学平故意目空一切地要把王大光赶出室内,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学平,你给我说句老实话,赵洋什么时候能放出来?”高晓林接到郭怀民的眼色暗示,立即把这个要命的问题,摆到了桌面上。

王学平重重地一叹,说:“赵洋这个家伙,很不识趣,都已经被抓住了马脚,却始终一言不发,象个木头人。”

郭怀民听清楚了王学平的暗示,心中不由一阵狂喜,王大公子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透露给了他,可想而知,那七十个亿的大项目,确实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啊!

第847章 久别相会

当晚,高晓林就住在了华龙山庄,随行的还有一位西部省电视台的女主播.51o.

王学平在仁江工作的时候,经常在电视上见到这位女主播。没想到,貌似端庄贤淑的女主播,竟然和高晓林苟且到了一块。

世事难料,当主播有风险,美女请自重。

王学平登车离开山庄的时候,山庄的老板刘湘平,凑到他的身旁,小声说:“二公子临走之前,让我转告您,等有机会了请您和茹佳吃饭。”

王学平瞥了眼刘湘平,他心想,何家二少这是在提醒他,何王两家的友谊长存,白茹佳倒成了纽带之中的一环。

自从白茹佳被扔给了林猛之后,王学平至今没有过问她的工作情况。,尽在

“猛子,白茹佳的情况怎样?”王学平回家后,给林猛去了电话。

林猛说:“我把她安排在了贸易部当经理助理,很快就干出了成绩,拉回了不少订单……”

王学平微微一笑,当初白茹佳想借他挡灾,不想,反被他收入了囊中。如今,在刘湘平等人眼里,白茹佳已经算是王学平的女人。

白茹佳长得确实还不错,很有ol的气质,只可惜,王学平对她并无占有的,顺手拉她一把,不过是出于怜惜罢了。

如此佳人沦落风尘,实属大不幸,王学平并不介意偶尔做点怜香惜玉的事情。51o.

“猛子,先观察下她的心性,将来说不准有大用。”王学平嘱咐过林猛之后,放下了电话。

两周后,北州事毕,王学平挟铁腕反腐之势。返回省城。

一时间,王学平的声名。威震整个江海省。

早秋时节。北州市委大礼堂里座无虚席。主席台上,王学平居中而坐,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李长山当众宣读了省委常委会的决议。

“省委研究决定,刘文光同志任北州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拟提名为北州市副市长,代市长……”

“省委决定。杨浓同志任北州市委委员、常委、市委组织部长。”

“……李小远同志任北州市委委员、常委、市纪委书记。51o.”

王学平喝了口茶,点上烟,瞥了眼坐在他右侧的刘文光。按照惯例。护送市长上任。本不必劳动他这个省委组织部长亲自出马。

由于,刘文光是省委一把手的心腹,王学平再临北州,完全是冲着潘一群的面子去的。

“下面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王学平同志讲话……”主持今天会议的北州市委书记闻南带头鼓掌欢迎,台上台下顿时掌声如雷鸣。

“同志们,北州市的干部队伍刚刚经历了一些动荡。有人曾经告诉我说,动作太大了。我却不这么认为。不把隐藏在干部队伍中的蛀虫清扫干净,同志们就很难轻装前进,党的事业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王学平懒得说那些煽情的空话,开篇就讲到了反的成果。

“有人说我刚上任想捞政绩,坦率的说,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我提醒大家注意一下,仔细认真地看一看,我捞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政绩?在这里我就一句话,肃清吏治,我责无旁贷。千万别伸手,伸手必被捉……”王学平一如往常只讲了不到十分钟,却赢得了满场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

散会后,闻南笑着向王学平发出邀请,“领导,一起吃顿便饭?”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闻南,笑着说:“老规矩,不许上酒。”

“那是自然,您的话谁敢不听?”闻南不露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51o.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他来北州拿下了一个市委副书记,一个常务副市长,一个普通副市长,一个县委书记,两个县长,乃是江海建省以来,全省范围内最大的一次反腐肃贪大风暴。

如果不是省里不想影响北州市干部队伍的稳定,按照王学平除恶务尽的风格,恐怕就连市委书记闻南都很有可能已经被拿下。

容光焕发的杨浓和李小远,满面笑容地走在王学平的身侧。亲热的姿态令整个北州市的干部明白,他们俩乃是王学平的“心腹”干将。

王学平在此前的北州市委常委会上,已经吹过风:南乡市长接任市委书记之后,立即展开公推公选的程序,采取三个候选人之中选一的方式,选举新任市长。搜这本最快更新

吃过午饭,王学平把李小远和杨浓留在房间里谈话。

“三选一的选举改革,关系重大,老杨,身上的担子不轻啊。”王学平含笑望着杨浓。

“老板,我不敢说一定选出德才兼备的市长,却可以保证,一定用公正公平公开的方式,让所有候选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杨浓早知道王学平派他来北州出任市委组织部长的目的,所以回答得铿锵有力。

李小远见王学平扭头望向了他,赶紧表达了诚意,十分认真地说:“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竭尽全力维护好选举的秩序,不出半点纰漏。”

王学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李小远看出王学平不太相信他的话,连忙从随身带来的公文里,拿出一叠文件,双手捧到了他的面前.51o.

王学平接过文件,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李小远干得还真漂亮,居然找到了米国大选的基本制度,在监督选举的方案中,好些都原般照抄出来的。

“老同学,干得漂亮!”王学平向不轻易表扬人,李小远确实用了心,适当的夸奖实属应当。

“都是我应该做的。”李小远心里美滋滋的,他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杨浓心想,李小远今天得了一分,在接下来的选举过程中,应该更加卖力了吧?

“老杨,你记住一条,公推公选过程中,一定要注意当场公布票数,不能搞幕后操作.51o.咱们这一次的试点,很可能具有标本的意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王学平盯着杨浓的双眼,郑重其事的叮嘱他。

“老板,按照您的要求,我在省里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制订了相关的方案,以确保选举成功。只是,我们这还是头一次搞三选一和公推公选,肯定会面临意想不到的情况……”杨浓办事一向认真负责,并且心细如毛,这也正是王学平将他放到北州市委组织部长位置上的根本性因素。

“咱们是第870章问题完全可以逐步改善。”王学平的心里也很苦,当前,他的职权有限,只能找南乡市作为试点,以便总结经验和教训。

至于王学平离职之后,南乡还能否保证公推公选的模式,完全是个未知数。

人走茶凉,人亡政息,乃是天朝政界的老传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送走了杨浓和李小远后,王学平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的电话。

“老公,我刚下飞机,正在去那里的路上。”孟秋兰的电话让王学平立时兴奋了起来,“我就出门过去。”

王学平乘车离开北州市委小招后,中途换上了林猛亲自驾驶的越野车。越野车一路疾驰,驶向距离北州市不远的邻省的y市。

大约两个小时后,越野车驶入距离y市机场大远的一座农家小院内。

“老公……”王学平刚下车,就见一个窈窕的人影,从屋里飘了出来,扑向他的怀抱。

王学平赶紧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香喷喷柔软娇躯,“兰,想我不?”

“死鬼,一年才能见上几面,你说想不想?”孟秋兰惬意地靠在王学平的怀中,小手也没闲着,轻轻地在他的肋下一掐。

王学平故意呲牙咧嘴,身子一颤,求饶说:“兰,我错了,等会好好地给你惩罚。”

“哼,是该好好地惩罚一下了。”孟秋兰幽幽地埋怨王学平。

王学平的双手扶在孟秋兰的香肩之上,仔细打量着他心爱的女人。孟秋兰穿了一条白色带黄花的丝质长裙,肩上是吊带的,又在外面罩了一件淡粉色的马夹。

长裙下浑圆的血臀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修长匀称的双腿没有穿丝袜,白嫩的大腿光裸着,一股成熟少妇的气息弥漫全身,让她有一种让人心慌的诱惑力。

王学平心动不已,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拦腰就把孟秋兰抱在了怀中,大踏步朝着屋内的卧室走去。

小别胜新婚,王学平很快就将孟秋兰剥成了一只美丽丰满的大白羊……

孟秋兰脚上还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左脚翘起在王学平的肩头,右腿在胸前蜷曲着,黑色的内裤挂在右脚踝上,在胸前晃动,真丝的裙子都卷在腰上,一对雪白的玉兔在胸前颤动着……

王学平憋住一口气,发起了猛烈的连续性进攻,孟秋兰已是浑身细汗涔涔,双颊绯红,一条腿挂在他的肩头,另一条粉嫩晶莹的大腿,此时也高高翘起了,伴随着王学平的侵袭,来回晃动着……

出差中,更新速度稍微慢点,请兄弟们多多谅解,每天至少保持一更!)

第848章 靠山倒

第871章靠山倒

“老公,徐扬最近在市局里又搞出了个特训班,据他说是在培训精英分子,财政方面拨了不少款。”孟秋兰舒适地躺在王学平的怀中,喃喃低语。

王学平将孟秋兰紧紧地揽在怀里,吻着她的秀发说:“苦了你,帮我守着仁江的门户。”

“辛苦一点倒没啥,白天还好,我最怕的就是漫漫长夜。”孟秋兰双手搂着王学平的脖子,轻轻地磨蹭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失眠,经常发些莫名其妙的脾气,秘书都被吓着了……”

王学平抚摸着孟秋兰光洁玉润的背脊,满是歉意地说:“都是我不好,以后,咱们每个月至少聚会三次,让我好好儿地疼疼你。”

孟秋兰猛地从王学平的怀里钻了出来,仰起脸,满是惊喜地问:“真的?”

“小傻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学平反手将孟秋兰压在了身下,邪魅地一笑,“刚才你真勇猛,差点把老公我给吸干了,咱们继续战斗……”

久旱逢甘霖,抵死缠绵的一夜,令月亮姑娘都羞涩地躲进了云雾之中。

因为是周末,王学平和孟秋兰一直相拥到了天光大亮,方才从酣睡中醒来。

以王学平的身份,实无必要顾及到北州市一干领导的想法,他临来和孟秋兰相会的之前,曾经交待过秘书小曹,就说他微服出去转一转。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只要小曹把他出去暗访的消息传了出去,北州市各大酒店以及夜总会的生意,一定会一落千丈。

“王老虎”的名声已经在外,北州市的官场刚经过了王学平的铁腕大清洗,相信应该无人敢于顶风作案。

“平,按照你事先的规划,我们仁江市委党校已经有了全新的大变样……”孟秋兰伏在王学平的胸前,娓娓道来。

王学平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仁江市委党校的课程设置,均是他一手所安排的。

不仅如此,就连社会服务及管理方面的教师,都是王学平拟名单,精挑细选出来的名师。

大丈夫要想成事,必须广有羽翼,王学平一直在为将来登上更高的领导岗位做着准备。

“兰,以后干脆这样,我每到周末,就去仁江看你。”王学平的大手沿着孟秋兰滑腻的粉腿一路上行,最终摸索进了腿心里边……

孟秋兰低低的呻吟着,娇喘着求饶:“平……大白天的……不能太荒淫了……”

王学平轻声笑道:“昨晚是谁最荒……”他话没说完,就被羞得通体泛红的孟秋兰给捂住了嘴巴。

“不许瞎说……”孟秋兰的小嘴在王学平光裸的胸前,轻轻地咬了一口。

王学平感受到了孟秋兰的款款深情,不由搂紧了她,让她趴伏在他色身上。

孟秋兰眯起一双美眸,喃喃道:“这样的日子要是每天都有该多好啊……”她忽然睁开眼睛,瞪着王学平,一眨不眨。

“兰,怎么了?”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孟秋兰。

“我年纪不小了,再不生个孩子,这辈子恐怕就都没机会了!老公,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要个小宝贝……”孟秋兰伤感地伏在王学平的胸前,晶莹的泪珠滴落到了他的身上,淌进了他的心坎上。

王学平无声地抚摸着孟秋兰的满头乌丝,一位丧偶后至今未嫁的现任女市委书记,如果突然之间怀上了孩子,这在天朝政坛之上意味着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

孟秋兰发觉王学平没啃声,仰起精致的粉颊,幽怨的说:“我自己也知道,这仅仅是奢望,如果要拿前途和孩子相比,我宁愿选孩子。只是……”

“兰,相信我,咱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王学平的表情极为慎重,“等柳畅可以在仁江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会安排你去国外交流学习,替我生一个又胖又可爱的小宝宝。”

“老公……”孟秋兰喜极而泣,“我……我让你为难了……”

孟秋兰能够当上市委书记,除了王学平的支持之外,她身上经过长期训练,所具有的政治素质,也是极其重要的考量之一。

毕竟,王学平不可能安排一只绣花枕头,替看守仁江的门户。

“傻兰兰,我才是真该说对不起……”王学平的嘴被孟秋兰的小嘴堵得严严实实,她的一只小手轻轻地握住了王学平的小兄弟,眼睛里快要滴出水,“爱我。”

王学平彻底地融化在了孟秋兰的柔情之中,奋起余勇,再一掀起香艳羞煞人的战争。

春事了,王学平仰面躺在床上,重重地喘着粗气说:“你真象只小母狼……呼……这次总该喂饱了吧?”

孟秋兰的粉颊上带着激情之后的潮红,洁白晶莹的玉躯之上布满了细碎的汗珠,她羞涩地动着身子,撒娇说:“不许笑话人家……呃,确实饱了……”

王学平用力地搓揉着孟秋兰高高翘起的**,惊喜地说:“乖兰,你比以前放得更开了……”

“嘻嘻,这叫作情趣,对吧?”孟秋兰吐了吐香舌,“你没在身边的时候,我经常失眠,有时候就在想,必须抓住短暂的快乐,又怕你嫌弃我成了荡妇……”

王学平揽紧了孟秋兰的娇体,久久无语,上天待他何其之幸运,得了孟秋兰这么一位既可以替他独当一面,又体贴入微的佳人!

整个周末,王学平一直和孟秋兰腻在一起,谈谈情,做zu-爱,商量一些有关未来的布局,乐在其中。

王学平悄悄地返回北州之后,秘书小曹,小声汇报说:“老板,市里快要闹翻天了,所有夜总会一律停业整顿……”

听了小曹的详细汇报之后,王学平微微一笑,他心想,还真让给料对了!

天朝虽然在表面上禁黄,实际上,涉黄的各个行业,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屡禁不止,拥有极其强大的生命力。

王学平自己一向洁身自好,从不和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上床,可是,他本人才对于涉黄的行业,也并不是特别的反感。

现实中,能够长期存在的事物,必然具有其合理性。

在欧洲的很多国家,色情业被允许合法经营,只是需要照章纳税就行了。以至于,大量的欧洲男人往往是在妓女的肚皮之上结束处男身。

当天下午,王学平在返回省城的途中,接到了省委办的通知,省政协副主席叶自明,昨晚突发心脏病去世。

王学平将手机轻轻地放到座椅上,叶自明的去世,对于叶家人,括叶丽和李小远来说,算是绝对的坏消息。

然而,对于王学平来说,李小远失了岳父这个靠山,从此之后,只能更加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

叶自明的去世,令王学平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利用李小远,去替他冲锋陷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好事一件!

回到办公室后,王学平亲手提拔起来的新任省委组织部秘书长戴战,恭恭敬敬地敲门进来,站到了办公桌前,小声汇报说:“部长,刚接到省委办的通知,您是叶自明同志治丧委员会的副主任。”

王学平眼眸一闪,省里的动作还真快,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他就又多了一重身份。

“主任是潘书记,常务副主任是苏省长……”戴战看了看王学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做了完整情况的汇报。

戴战,原本是省委组织部老干部处的处长,王学平之所以选择提拔他当秘书长,主要是考虑到,老干部处算是组织部内最无实权的部门之一。

王学平把戴战从冷冷清清的老干部处,提到手握实权的秘书长的位置上,戴战岂能不感恩戴德,甘为马前卒?

“老戴,等书记、省长和几位副书记都去看望过叶副主席的家人之后,你就安排准备车,随我去一趟叶家。”

“好的,老板。”戴战顺势改了口,学着杨浓的样子,称呼王学平为老板。

和杨浓不同,戴战是从处级干部被提拔成副厅级的部领导,又是王学平一手栽培起来的,他和王学平之间的关系,自然更深一层。

王学平带着戴战和姜小媚赶到叶家的时候,李小远已经赶了回来,他哭丧着脸,带着叶家的亲朋好友,在大门外恭候着王学平的大驾光临。

“小远,叶主席已经去了,今后家里全靠你照应了,千万不能过于悲伤,请节哀。”已经参加过一次治丧的王学平,对于整个治丧的流程已经十分熟悉,场面话说起来,滴水不漏。

李小远不知是真悲伤,还是装给外人看的,两眼红肿得不成样子,他哽噎着说:“部长,我代表叶家人,谢谢您,谢谢您……”

王学平握住了李小远的手,用力地一摇,然后轻轻地松开。

在李小远的介绍下,王学平和叶自明的遗孀拉了好一阵子家常话,不外是节哀,保重身体之类的官面话。

李小远向王学平一一介绍叶家近亲的时候,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叶丽正瞪着一双红肿不堪的美眸,直勾勾地瞅着他。

王学平心想,失了老叶这座大靠山,李小远又是薄情负心之人,可想而知,叶丽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第849章 惊险

~lvex.~第849章惊险

“小丽,快叫人呀。”李小远连声催促着正在发呆的叶丽。

叶丽冷冷地闷哼一声,扭过头,偏偏不肯乖乖地听话。

李小远板起脸训斥叶丽:“岳父把你溺爱坏了,不懂规矩。”

王学平大度地一笑,说:“算了,我知道叶丽的脾气,她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就别勉强她了。”

他心里却在想,老叶尸骨未寒,李小远就开始在叶家颐指气使,叶家将来必有内乱。

一旁的聪明人都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叶丽这个丫头真不知道轻重,愚不可及,将来必吃大亏。

要知道,就算是叶自明在世的时候,他也不敢得罪手握重权、威风凛凛的王学平。

王学平进屋上香致祭之后,坐了大约半个小时,提出告辞。

除了叶丽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象个木偶一样,李小远和叶家人全体陪着王学平往室外走去。

“叶丽,你太不象话了……”李小远无意间发现叶丽纹丝不动,不由怒从心头起,厉声喝斥她。

“李小远,我高兴了叫你一声姐夫,那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我的事你少管。”叶丽柳眉倒竖,冷冷地瞪着李小远。

李小远气得浑身直哆嗦,恨不得揪住叶丽的衣服领,猛扇一顿大耳光。

因为王学平就在场,姜小媚一直默默地陪着叶丽,没怎么吭声。这时,她已经实在看不过眼去,小声劝慰叶丽:“小丽,你太任性了,叶主席如果在世,你有靠山,大家确实都得给你几分薄面。现在,叶主席已经去了,你再不懂事的话,将来捅了大漏子,谁来帮你出头摆平?”

“小媚姐,你怎么也帮着他们说话?”叶丽十分不满地冲着姜小媚翻白眼。

姜小媚心里暗暗一叹,真是被惯坏了的傻丫头,大树都已经倒了,她还看不出来叶家败落在即。

由于接待的职责所在,姜小媚仔细地看过重要来宾的签名,以前享受过老叶恩惠的实权厅局级干部,只是稀稀落落的来了几个而已。

世态炎凉之极,毫不不客气的说,太太死了压断街,老爷亡了没人抬,乃是常态!

姜小媚望着兀自愤愤不平的叶丽,轻叹一声,说:“我是担心没人照应你啊,傻丫头……”

“我看谁敢欺负姑奶奶我……”叶丽鼓起了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学平背影消逝的方向。

“小丽,你也不算小了,怎么就不懂事呢?以前,人家让着你,是冲着叶主席的面子罢了。如今,李小远都依附到了王学平的那棵大树下讨前途,你还敢扫他的面子,这就很过分了。”姜小媚苦口婆心地劝解叶丽学会明白事理。

“你怎么这么帮着那个家伙说话,莫非你和他有一腿?”叶丽没经过大脑的气话,却让姜小媚异常之狼狈,羞臊难堪之极。

“你呀,等吃了大亏才知道,谁好谁歹!”姜小媚心里来了火,椅子上象是插了钉子似的,迅速起身朝门外走去。

“媚姐,你生气了?”叶丽因为脾气实在是古怪,向来刁蛮任性,身边知心的好朋友也仅仅只姜小媚一人而已。

“小丽,你也该懂事了,你和王老虎赌气,最终吃亏的只可能是你。”姜小媚扔下这句善言,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叶家。

晚上,乔装打扮过后的王学平乘车悄悄地来到姜小媚的家。

姜小媚关上门的第一句话,就搂住他的脖子,腻声说:“老公,叶丽还小,不懂事,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呵呵,乖宝,你还不了解我么?和她一般见识,还真跌了我的身份。”王学平揽住姜小媚的细腰,双手在她的隆臀上,轻轻地搓揉。

“你呀,真有点变态的趋势,外面那么多地方,你偏偏喜欢来我这里……”只要王学平偷偷的跑来家里,姜小媚就始终有一种心神不宁的紧张感。

王学平微微一笑,只要是在郭晓军的婚床上,结婚照之下,爱抚并“欺负”这个人渣的老婆,王学平觉得异常之刺激,心里的满足感获得了极大的释放。

“乖宝,说那么多干嘛,咱们还是先来鸳鸯浴吧……嘿嘿……”王学平连鞋都没换,探出大手,将姜小媚打横抱进了浴室。

浴室里,王学平几把剥光身上的衣物,顺手把姜小媚摆布成了粉嫩肥美的大白羊。

姜小媚略带羞涩地裸身站在王学平的面前,手里沾满了散发出芬芳的沐浴露,轻柔地抹在他的胸前背后。

王学平的双手丝毫不得闲,在姜小媚鲜嫩可口的娇体之上,大肆地游移活动。

被逗得情动难禁的姜小媚,被王学平打横抱进了热气腾腾的浴缸里,被他摁住了**,跨坐在他的腰间。

大船入港,王学平一顶到底,姜小媚的瑶鼻内发出一声娇媚无比的轻叹。

这时,墙上挂着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姜小媚浑身立时一僵,异常紧张地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冲她点点头,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姜小媚战战兢兢地接通了电话。

“媚姐,我也是叶丽,就在你门口,快点开门。”叶丽说话的声音很大,搂住姜小媚纤腰的王学平,也已经听出是她。

“怎么办?怎么办?”姜小媚吓得小脸苍白没有半分血色,死死地捂紧话筒,颤声问王学平。

“先说你在洗澡,让她稍微等一下,你披件衣服再去开门。”王学平反应很快,马上想好了拖刀计。

“我正在洗澡,小丽,你稍微等一会……”姜小媚按捺住芳心内的惊恐,按照王学平的意思,勉强拿话糊弄住了门外懵懂不知情的叶丽。

挂断电话后,姜小媚颤声问王学平:“你鬼点子多,快点帮我想个好办法,真被叶丽撞破了我们的事,不用到明天早上,今晚就肯定闹得满城风雨……快点想办法……”她伏在王学平胸前的粉躯,瑟瑟发抖,显然吓得不轻。

王学平心里明白,隔壁负责监视郭晓军的人,肯定不认识叶丽,否则的话,一定会提前示警。

“你先别慌,慢慢地擦干净身子,我教你应付的办法。”王学平将姜小媚轻软的香躯抱出浴缸,扶她在地面上站稳。

受了王学平从容不迫的感染,姜小媚擦拭身体的小手,渐渐地不再发抖。

“家里有什么可以供我躲一躲的地方?”王学平略微一想,缓缓地问姜小媚。

姜小媚凝神想了一阵,摇着头说:“卧室的床下藏不住人,衣柜里面都摆满了我的衣服,杂物间也是满的……叶丽生性好动,喜欢乱动乱翻,外面……没地方是安全的……”

王学平低头看了看,他的衣物括鞋子零乱地散落在浴室内的各个地方,当即计上心头,小声嘱咐姜小媚:“我就躲在浴室里,等她进来后,你把骗进进卧室。适合我离开的时候,你就连咳两声,明白么?”

姜小媚此时已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王学平的安排,她完全来不及细想,只能选择完全照办。

就在姜小媚裹着浴巾去客厅开门的时候,王学平蹑手蹑足地把散落在浴室地面的衣服和鞋子一股脑的扔进了浴缸,并顺手拉上了遮帘。

“媚姐,你在干什么嘛,怎么才开门?”心里有鬼的姜小媚刚把房门打开,叶丽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埋怨,声音非常大,即使是躲在浴缸里的王学平也听得很清楚。

紧接着,王学平听见姜小媚的声音,“我浑身上下都是沐浴露,不冲干净,浑身不舒服。”

叶丽的声音传来,“人家郁闷死了,那家伙走了后,全家人都合起伙来骂我不懂事……唉……我一时气不过,就冲出门,跑来找你……”

王学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他心想,老叶刚死不久,叶丽还没出热孝期就到处乱跑,简直是任性得没了边。

“你呀,就是脾气太坏,又不听人劝。你这一跑出来,不知情的人会怎么看你?”姜小媚的注意力被叶丽惊世骇俗的举止吸引了过去,倒忘了害怕,开始数落叶丽。

“媚姐,你还是多操心下你自己的事吧,郭晓军比王学平还要坏……”叶丽居然把郭晓军哪个人渣和王学平摆到了一条线上,姜小媚心里有些不舒坦,没好气地刺了她一下,“王老虎怎么惹你了?”

“那家伙目中无人,居然利用权势通过我老爸,逼迫我向他道歉,哼,门都没有……”叶丽的冷哼声异常之大,王学平即使想听不见,也不可能。

“你在随便坐,冰箱里有你喜欢的饮料,自己拿,我把澡洗完,再来陪你。”姜小媚心里始终惦记着躲在浴室内的王学平,如果叶丽要上卫生间,那就糟糕透了顶。

“我昨天没洗澡,浑身上下臭哄哄的,干脆我和你一起洗吧?”叶丽挽住姜小媚裸露在浴巾之外的光洁玉臂,摇晃着开始撒娇。

姜小媚克制住心内的慌乱,强作镇定说:“你每次和我一起洗澡都闹得满屋子是水,这一次咱们可事先说好了,你负责打扫卫生?”

“媚姐,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所谓的打扫卫生,你这不是难为我么?”叶丽的小嘴里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王学平微微一笑,暗暗点头,姜小媚的以退为进的手腕,确实比直接拒绝的效果要好得多啊!

(凌晨12点左右,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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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紧张局面

“那你先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我洗完澡,再出来陪你诉苦。”姜小媚嘱咐完叶丽之后,前脚刚迈进卫生间的门,叶丽突然嚷道,“等等,让我先上个洗手间。”

姜小媚恰好看见王学平从帘子背后伸出头来,背后也已经传来了叶丽清脆的脚步声,她不由浑身一僵,连连冲着王学平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缩回浴缸里去。

王学平赶紧放下遮挡在浴缸的帘子,浴缸的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泡沫。实在没了法子,王学平只能闭住气,趴到水面之下,以躲避叶丽可能的突然行动。

就在刚才姜小媚出去开门的时候,王学平已经把衣物鞋袜之类的东西,都藏进了洗衣机里。

假如,叶丽冒冒失失地揭开了洗衣机的盖子,王学平的乐子可就闹大了啊!

隔着帘子,王学平听见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媚姐,你先在外面等一会,我马上就好。”叶丽懵懂地将站在卫生间门口发楞的姜小媚挤到了一旁,还没等姜小媚反应过来,她就反手关上了门。

“小丽,你快点啊,我身上没穿衣服,冷得很!”姜小媚在门外焦急地催促叶丽。

“媚姐,知道了,你就别鸡婆了……”叶丽一边解腰带,一边笑着打趣姜小媚,“你一个人在家里洗澡,怎么还拉着浴帘啊。”

姜小媚的一颗芳心猛地一通狂跳,也来不及多想,赶紧解释说:“我一向怕冷,担心感冒。”

“真是奇了怪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叶丽蹲下身子,坐到了马桶上,信口反问姜小媚。

帘子后边的王学平听见马桶盖砰的一响。紧接着,室内传来了一阵忽长忽短的水流击打马桶内壁的声音。

姜小媚焦躁不安地站在玻璃门外,她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最近事太多,身体大不如从前了。”额头上吓出的冷汗,沿着粉颊一路淌到洁白的浴巾之上。

叶丽即使上厕所也不安分,她歪坐在马桶上,嘴里哼着黄家驹的《喜欢你》。

王学平不敢撩起浴帘去看,大半个身子炮在水里,既不敢伸手。也不敢踢腿,别提多难受了。

不大的工夫。马桶里的水声停止,王学平侧耳听见装纸的滚筒哗哗的响声。他在心里默默地替叶丽使劲,快点擦干净小屁屁,赶紧滚蛋走人呐!

叶丽站起身子,一边系皮带,一边嘻嘻哈哈地拿姜小媚寻开心:“媚姐,你这帘子后边该不会藏着野男人吧?”

姜小媚一听这话。差点急得背过气去,刹那间,一颗芳心几乎蹦出嗓子眼,狠下心肠,苦笑着说:“是啊,小丽,还真让你给说对了,帘子的后边,就藏着野男人。”

“嘻嘻。你这么端庄娴淑的美丽女士,怎么可能干出偷人这种事呢?”叶丽拉开卫生间的门口,嘻嘻哈哈地一把将裹在姜小媚胸前的浴巾给扯了下来,“赶紧进去洗澡吧,我可担不起冻坏你的重大责任。”

姜小媚一直担心露出破绽,顾不得全身**,迈腿就进了卫生间,反手将门给锁上了。

“哎,媚姐,家里就你和我两个人,你锁门干嘛呀?”叶丽站在浴室的玻璃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门。

“我习惯了,你别闹了,坐到客厅里看电视吧。”姜小媚背对着玻璃门,惊恐地看着王学平掀起浴帘,面带着微笑,轻手轻脚地朝他走过来。

“真没意思!”叶丽嘟囔了几句,迈步去了客厅。

“嗯!”王学平刚走到姜小媚的面前,她的身子立时一歪,软软地倒进了他的怀中。

“冤家,我差点让你给害死了!”姜小媚被王学平抱进水中之后,整个香躯仿佛虚脱了一般,瘫软在了浴缸里。

王学平凑到姜小媚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亲昵地调笑说:“怕啥,咱们该干点什么了。”他将姜小媚摆布着跨坐在他的腰间,轻柔地顶进了她的体内。

直到,全部进入之后,姜小媚这才回过神,她急得直冒香汗,颤声哀求道:“老公,叶丽就在外边,要是让她听见什么动静,我哪里还有脸见人呐。”

王学平搂紧了姜小媚的**,小声说:“咱们都轻点,即使有水声,也属于正常情况。”加紧了进攻的速度。

姜小媚既惊且怕,客厅里传来了电视的声音,她不敢挣扎,只得抖颤着身子,任由王学平为所欲为。

也许是叶丽就不远处的缘故,王学平和姜小媚都觉得异常的刺激和紧张,伴随着王学平动作的不断加速,浴缸里的水也不断地跟着溢了出去,“哗哗”的声响,令人惊心动魄。

很快,姜小媚绷紧香躯,她只记得死死地捂住口鼻,迫使她自己不发出任何原本异常愉悦的叫声。

王学平原本至少可以坚持二十分钟,今天不过短短的的五六分钟,他就感觉到不行了,念头还没有转完,就放空了**。

“唉……”姜小媚也在同时到达了顶峰,娇俏的瑶鼻之中,迸出怪异的闷哼声。

“媚姐,你怎么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的叶丽听见卫生间里的异常动静,她快步走到了玻璃门前,关切地问姜小媚。

姜小媚羞红着脸,没好气地冲着王学平释放了一记眼刀,她撩起一捧水,故意洒到了浴室内的地面,懒洋洋地说:“泡个热水澡,真舒服。”

“切,你真变态!”叶丽没听到新鲜的东西,没了兴致,意兴阑珊地返回到了客厅。

浴缸里,姜小媚靠在王学平的怀里,逐渐恢复了体力,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王学平的脸上,小嘴轻轻地叼住了他的耳垂,恨声低骂道:“变态色魔。”

王学平微微一笑,轻声说:“你也舒服了吧?”

“你……”姜小媚斗嘴从来都不是王学平的对手,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反击手段,她索性挣扎着想要爬到地面上去。

王学平抬手扶她站到了地面上,笑着小声说:“赶紧骗她进你的卧室,否则,你的闺誉,可别怪我哦。”

“小人……”姜小媚皱紧了秀鼻,闷闷地发泄出不满的情绪。

姜小媚三下五除二地擦拭干净身体,罩上浴室里早就准备的一袭丝质睡衣,拉开玻璃门,去客厅应付叶丽。

王学平暂时不敢穿上衣服和鞋子,只得依旧郁闷地坐在水中,等待着姜小媚发出的信号。

“小丽,我最近买了几件时装,你帮我看看样式怎么样?”姜小媚非常熟悉叶丽的脾性,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最关心的就是穿着打扮。

“好啊,好啊,快点穿着让我瞅瞅。”叶丽拉着姜小媚的手,催促她赶紧去换时装。

姜小媚故作犹豫的样子,皱着眉头,说:“有好几件时装呢,穿进穿出的麻烦死了,咱们干脆去房里算了。”

叶丽没有多想,一扫悲苦的神色,欢喜地跟在姜小媚的身后,两人一起进了卧室。

姜小媚拿出几套新买来的时装,摊在了床上,王学平送的时装都不是凡品,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叶丽的注意力。

“我去看下房门锁好了没,你上次来就没有锁门。”姜小媚趁叶丽全神贯注地欣赏时装的工夫,借机离开了卧室。

姜小媚出门的时候,担心惊动了叶丽,没敢咳嗽,只是轻手带上了房门。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冲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王学平连连招手。

王学平手里提着皮鞋,踮起脚尖,跟在姜小媚的身后,悄悄地离开了卫生间。

姜小媚抢先一把从外边拉紧了房门,焦急地冲着王学平呶嘴,连使眼色。

王学平加大了步伐,几个健步就冲到了门边,拉开房门,胜利地逃出了生天。

姜小媚见王学平闪出了屋子,不由拍着酥胸长长地吁了口气,无意识地低下头,却不料,地板上清晰地印出了两行王学平留下的湿脚印。

偷情的罪证如山,姜小媚也顾不得去拿拖把,赶紧从客厅的茶几上,随手抽出好几张纸,趴在地面上,一路擦拭了过去。

“媚姐,你这是在干嘛?”叶丽从时装上抬起头时,身旁的姜小媚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拉开卧室门,迎面正好见到姜小媚蹲在地面上擦拭干净最后一个湿脚印。

“我刚才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地板给弄湿了。”姜小媚克制住巨大的心虚感,睁着眼睛说瞎话。

叶丽素知姜小媚爱洁,不疑有她,兴高采烈地拉着她进了卧室,两个人腻在一起,研究分析时装的特点。

光着脚的王学平刚离开姜小媚的家,对面的房门就已经打开了,王学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屋内。

门边的林猛顺手将房门带上关紧,王学平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有经历过类似今天这么惊险的一幕,狼狈不堪啊!

现在回想起来,王学平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微笑,其实,还是蛮刺激的嘛!

“老板,我刚才出去了一趟,监控的人不认识叶丽。等她进了对面的门,我已经来不及向您示警了。”林猛低垂着脑袋,等待王学平的发落。

王学平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嘱咐说:“给我一支烟!”

林猛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没有丝毫纰漏,王学平并不想就此事予以深究。(未完待续……)

第851章 馄饨

“小丽,叶主席刚刚去世,连追悼会都还没举行,你就从家里跑出来,这事确实做得过了!”姜小媚没了后顾之忧,拉下脸劈头盖脸地教训叶丽.51o.n-t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他们太气人了。我爸刚走,他们就都欺负我……”叶丽的眼圈泛红,泫然欲泣。

姜小媚心想,你这丫头胆大包天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不给王学平的面子,家里人不说你,那才是咄咄怪事。

“快点回去吧,家里人一定都在急着找你。”姜小媚催促叶丽赶紧回去,家里正办丧事,小女儿却跑了,这就什么事嘛?

“我先休息一下,再回去,好不好?人家累坏了!”叶丽摇晃着姜小媚的手臂,撒着娇.51o.

姜小媚一阵头疼,叹了口气,说:“睡两个小时,洗澡后,就回去。必须回去。”见叶丽眼巴巴的望着她,姜小媚担心一时心软,给叶丽造成无可挽回的名誉损失,所以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以示决心。

“知道啦,我的好姐姐!”叶丽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态。

姜小媚朋友不多,叶丽算是比较知心的一个,平时又很宠她,拿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好不容易劝走了叶丽,姜小媚浑身一软,瘫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喘着粗气。

王学平透过监控发现叶丽驾车走了,他手拿钥匙打开了姜小媚的房门,缓步走进室内。

姜小媚察觉到有人从身后抱紧了她,她依然闭着眼睛,幽幽地说:“偷情的日子,太那个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满是自信地说:“怕啥,就算是被她发现了,我也有无数的办法逼迫她不敢乱说话——精彩开始——”

“老公,这种日子我已经过够了,快点采取行动吧……”姜小媚忽然睁开眼睛。娇娇弱弱地依偎进王学平的温暖的怀抱之中。

“乖宝,有些事情不能急。郭怀民不是一般的小干部,没有直接的经济犯罪证据,即使是我这种世家子也不好蛮干。”王学平搂紧姜小媚,温柔地吻在她的秀颊之上。

姜小媚感觉到王学平的大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移着,她马上仰起脸,想对王学平说什么。俏脸忽然一红。又闭上了小嘴。

王学平察觉到姜小媚的体温不断升高,局部甚至开始发烫,他的嘴角一撇。心想,和这个天生的尤物在一起,搞不好真要少活十年。

“老板。省委办发来通知,定于本周三,在洪光市殡仪馆召开叶自明同志的追悼大会。”秘书长戴战进办公室,向王学平做了汇报。

叶自明去世之前,是省政协的现任副主席,省委一把手潘一群特意打破常规,亲自出任治丧委员会主任,以示对于老同志的重视。

具体承办丧仪的是省政协办公厅和省老干部局,王学平这个副主任。不过是挂个名义罢了,他在追悼会之前,并不需要事无巨细的过问。51o.

王学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信口问戴战:“换了新岗位,还适应吧?”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戴战侧着身子坐到了椅子上,小心谨慎地说:“在您的面前。我只说实话,刚开始确实有点手忙脚乱,经过这几天的摸索,渐渐有了点小小的心得……”

王学平吸着烟,静静地倾听戴战一五一十的表明心迹。他暗暗点头。亲手提拔起来的干部毕竟不同,对他非常之贴心。

天朝官场的古老传统。一直强调知遇之恩。王学平和戴战之间,和封建王朝时代的座师与新进士之间的关系,差相仿佛。

领导干部在官场上的权威性,最核心的部分,就体现在能否有权提拔干部的上面。首发

王学平这个管干部的省委组织部长,随手提拔几个厅局级干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戴战瞅了瞅王学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最近,李部长频繁找某些部门的干部谈话,好象有些……”

见王学平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脸上,戴战这才继续说:“我做了个记录,请您过目。”

戴战双手捧着笔记本,递到了王学平的手边,王学平接过笔记本,摊开在桌面上。

一个个相对熟悉的名字,呈现在了王学平的眼前,他心想,李长山这么大张旗鼓的约谈干部们,究竟是想干嘛?

“老板,我在部里虽然一直混得不怎么如意,但好歹也在部里待了二十多年,说句冒犯的话,我闻到了一丝不对的味道。51o.”戴战也是个聪明,知道在王学平这种大人物面前,越是说真话,就越越容易得宠。如果想耍小心眼,那是自取灭亡之道。

“嗯,老戴,你干得很漂亮,密切注意。”王学平并没有指明注意谁,戴战却心领神会的点着头说,“我会盯住他的。”

从王学平的内心深处,对于打小报告,极端厌恶。可是,在现实的政治环境之下,王学平要想从大面上掌握住组织部内的局势,适当的小报告,的确必不可少。

“王部长,我是学东啊,有些日子没见到您的真容了,怪想的……”王学平拿起电话,原来是陈学东来的电话。

“学东啊,最近一段时间,我比较忙,咱们有些日子没聚了吧?”王学平微微一笑,陈学东这个时候找他可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尽在

由于陈学东是洪光市局的一把手,王学平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帮着出力,对他倒留了几分薄面,主动给他搭了个台阶。

陈学东果然聪明,马上借着梯子爬了上来,向王学平发出了热情的邀请:“部长,我的亲兄弟的会所刚开张,我吹了大牛,说是和您关系很铁,结果……想请您在方便的时候,过去捧捧场……”连续不断的自责。

王学平嘴角微微向上一翘,以他的身份,一般情况之下,不可能出席档次较低的所谓会所。[陈学东既然敢开口作出邀请,这就说明,他的那个所谓兄弟所开的会所,规模绝对不会小。

以王学平的身份地位,也的确有需要私人应酬的时候,在华龙山庄之外,留下一个较为高档的备用的招待场所,倒也有必要。

“既然学东你这么热情,我明晚可能有时间,到时候再联系。”王学平顺势卖了陈学东一个天大的面子。

陈学东喜出望外地说:“领导,您真看得起小陈我,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学平微笑着说:“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嘛,没得反而生分了,我还有点事,先这样?”

挂断电话之后,王学平点上烟,心想,等南琳资历熬够了,他和陈学东打个招呼,帮她提升一级,已经没有任何障碍——精彩开始——

南琳这小妮子最近一直蹲在洪光市特警队里,王学平因为事多,也没空带她出来玩,倒有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王学平操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南琳的手机,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南琳一直没接电话。

“唉!”王学平苦笑一声,南琳肯定又泡在了训练场上,没带手机。

这丫头别的都好,就是事业心太重,喜欢争强好胜,有股子誓不服输的劲头。

等王学平回到家中,吃过晚饭,洗过澡,在书房里看文件的时候,南琳的电话才打过来。

“我刚训练完毕,还没洗澡……”王学平从话筒里清晰地听见南琳略带急促的喘息声,他不由一阵心疼。

“别太拼命了,上次看见你的时候,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王学平的话还没说完,南琳就在电话嘟囔道,“大叔,少唠叨几句好不好,人家肚子饿得要死,你是不是请我打打牙祭?”

王学平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是半夜十点半钟,洪光市不比沿海的各大城市,各大酒店这个时间早已经关门打烊。

“有个地方的馄饨非常棒,料足味鲜……”王学平话没说完,南琳插话打断了他的话头,“我先去洗澡,你来接我!”

王学平正欲约好见面的地方,南琳却已经掐断了电话。

“这丫头……”王学平轻轻地将手里的话筒放回到原位,嘴角上浮上了一丝温馨的微笑。

王学平驱车离开了常委宿舍大院,在距离市特警大队不远处,将南琳接上了车。

“哥,你瘦了!”明亮的后座顶灯之下,南琳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王学平身上各处,突然叹了口气。

“我长期没有运动,身体素质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好了,还是瘦一点好。倒是你,晒得和黑炭似的,没必要这么拼命吧?”王学平拉着南琳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示意她不须担心。

“队里精英人才太多,我太年轻,又是新官上任,不以身作则,付出更多的汗水,很难震得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南琳仰起白莲花一般的精致俏脸,眼神里满是骄傲、自信。

“有时候,我就在想,把你放到特警大队那里,是不是做错了?”王学平怜惜地望着南琳,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触。

“坐在办公室里,我反而很不自在,就让我干自己想干的工作吧?你答应过的。”南琳亲昵地抱紧王学平的胳膊,轻轻地摇晃着。

一贯坚强的南琳,居然史无前例地学会了撒娇,王学平的心早就软了,无奈地点着头说:“随你吧。”

第852章 放松

王学平随意地坐在一张脏兮兮的长条凳上,笑吟吟地看着南琳欢快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馄饨。

这丫头明明口味较淡,却偏偏在馄饨里放了一大勺火红的辣椒,以至于,额上,粉颊之上,满是汗珠。

南琳那原本鲜嫩粉红的樱唇,在昏暗的灯光下,红得几欲滴血,显得格外的俏俏可爱。

南琳无意中抬头,却发现王学平眼神直楞地盯着她看个不停,粉颊不由一烫,下意识地把头一低。

她用汤匙舀起一只薄皮的馄饨,放到唇边吹气的时候,突然悠悠地问王学平:“我脸上长了喇叭花?”

王学平脸皮早就修炼得足够厚,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你吃得满头满脸是汗,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帮你擦一擦。”他将早就准备的纸巾塞进了南琳的手上,以示“无辜”受冤。

南琳接过纸巾擦了把脸颊上的热汗,幽幽的说:“这套哄骗女人开心的小把戏,我在你身边这些年,见得多了。”

王学平抑制不住的老脸微红,南琳跟在他的身边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对他的脾气秉性非常之了解。

“咳,怎么说,你刚才的样子,确实令人心动不已。”王学平基于对南琳性子的了解,干脆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南琳放下汤匙,瞪圆了一双美眸,紧紧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上。

王学平被顶住了肺气管,禁不住连声咳嗽起来,这就是说话直爽,令他极为头疼的南琳!

“怎么?无话可解释么?”南琳紧盯着追了一句。

王学平确实无话可说,只得拉住了南琳的小手,满是歉意地说:“请原谅我的自私和花心。”

“你知道么?每当你的身边又多出一个女人的时候。我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南琳突然站起身子,“我真是个小傻瓜,明知道你花心,滥情,偏偏还要和你两年之约。”

南琳扔下手里的汤匙,转身就跑,王学平正欲起身去追,却不料,一滴晶莹的水珠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王学平张了张嘴,明明很想叫住南琳。最终,他闷哼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重新坐回到了脏兮兮的长条凳上。

一直跟在王学平身后的林猛,很有眼色地指挥着后车赶紧跟上去。暗中保护南琳。

“猛子,我是不是做错了?”王学平并没有回头,潜意识却告诉他,林猛就在他的身侧。

“老板,我虽然是个粗人,却看得出来。她心里有您?”林猛的一席话,令王学平大感惊讶,他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猛。

林猛叹了口气,说:“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检验一个男人的社会地位,除了权势,就是女人。放眼圈内圈外,类似您这样真诚对待自己女人的公子,有几人?”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林猛。含笑示意他坐下说话。

林猛太过熟悉王学平脾气,他知道自家的老板,正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说句心里话,象南琳这样绝美的女子,又和咱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嫁到了别人家里,后果难料呢……”林猛跟在王学平这么多年,即使大局感有些不太敏感,基本的政治常识还是具备的。

“有时候,我告诉我自己,干脆放手算了。”王学平闷闷地吸了口烟,“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她,如果错过了,我很有可能后悔一辈子。”

林猛挠了挠后脑勺,憨声道:“我想的话,您现在需要酒……”

“哈哈,好小子,还是你了解我,走,陪我喝酒去!”王学平被逗得放声大笑,忍不住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林猛厚实的肩膀。

在林猛的车上,随时按照季节的需要,备有王学平的各色服饰。

王学平在车内换过衣服之后,在鼻梁上架了一副硕大的茶色太阳镜,点上烟,嘱咐林猛:“随便找一家不太乱的酒吧,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话虽然如此,可是,林猛绝无胆量,敢把王学平随便领进某家乱七八糟的酒吧。

不大的工夫,林猛亲自驾车载着王学平来到了一家会所门前。

王学平下车的时候,却见一位身材高挑,穿着一袭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子,正站在会所的门口等着他。

“林猛,怎么回事?”王学平瞥了眼略显局促不安的白茹佳,扭头冷声问林猛。

“老板,小白说有些事想和您说说,我觉得今天你正好有空,就……”林猛不善于说谎,王学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安排人送她回去,我今天只需要酒。”王学平冷冷地嘱咐过林猛,压根就没看白茹佳,迈步朝着会所正门走去。

“那我回去了!”白茹佳暗暗松了口气,王学平没有拿正眼看她,仿佛是她的奖赏一般。

林猛好心办了坏事,心里也窝着火,闷声吩咐手下人送白茹佳回去。

白茹佳钻进车内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矫健的背影,她的芳心里轻声一叹,她本以为今晚无可幸免要**。

却不料,那个男人竟然连正眼都没看她,这究竟是不幸,还是有幸呢?

进入会所之后,两侧的美丽女迎宾纷纷鞠躬致敬,“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

王学平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点头,反正他的鼻梁上架着茶色的太阳镜,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不可能认出就是堂堂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

林猛由于需要伪装业务方面的需要,在会所里早早地办好了vip金卡,临来之前,他早就订好了包房。

王学平在林猛的护送之下,乘电梯上了四楼,沿着铺了红地毯的走廊,朝着预先订好的包间走去。

刚转过一个弯,在前边领路的林猛,猛地收住了脚,王学平一个没留神,差点撞到了他的背部。

王学平站稳后,抬头一看,却见孙媚正站在一间包厢的门,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咳,既然孙媚在此地,不用问,谢寒烟肯定就在包厢里边。

王学平用眼神示意林猛不必管孙媚,林猛侧过身子朝前走,他所处的方位,恰好挡在了王学平和孙媚之间。

经过孙媚身边的时候,林猛突然发觉孙媚的左腿动了,他连忙抬腿一跳,闪过了孙媚誓在必得一记扫堂腿。

“你……”林猛双脚落地站稳后,异常恼火地瞪着孙媚,他上次在列车的软座包厢过道里,把孙媚收拾得很惨,却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如此记仇,居然敢当着王学平的面前,朝他使阴招,下毒手。

“猛子,算了!”王学平心里明白,孙媚是在替谢寒烟张目出气,林猛不过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罢了。

林猛黑着脸朝着孙媚晃了晃硕大的拳头,那意思是警告孙媚,你虽然是职业保镖,老子却是武术世家出身的特种兵,真惹毛了老子,看看谁的拳头硬?

孙媚偷袭不成,倒没有继续纠缠着林猛动手,只是冷冷地盯着王学平。

林猛领着王学平推门进了包厢,悻悻地说:“不是您拦着,我一定把那个小娘们打得满地找牙。”

王学平含笑招呼林猛坐到他的身边,笑吟吟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考虑个人的问题。我倒觉得孙媚挺不错的,堂堂中北海保镖,少校军官,配你有多余的。”

“唉,那种暴力狂,没有一点女人味,喜欢上她,那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由于是单独相处,林猛倒没有太过拘礼。

王学平哈哈一笑,亲热地骂道:“你呀,真是个不懂风情的楠木疙瘩。”

“老板,要不要叫几个美女过来陪着喝酒?”林猛知道王学平今晚的心情不爽,想方设法地要帮他找点乐子。

“你知道我的脾气,总觉得那种风尘女子很脏,碰一碰就觉得恶心。”王学平懒散地斜靠在沙发上,吩咐说,“放点轻音乐,咱们俩来个军歌大联唱,好不好?”

“我都听您的。”林猛按铃叫来了一直门外伺候着的美丽女领班,小声叮嘱了一番,女领班连忙答应着去做安排。

不大的工夫,女领班亲自捧着几瓶正宗地道的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端进了包厢。

王学平拿起麦克风,随着伴奏开始唱《打靶归来》的时候,林猛已经叫了满满几大茶几吃食,有泡椒凤爪,米国蛇果,开心果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一曲唱罢,王学平品了口地道的红葡萄酒,笑着开林猛的玩笑:“猛子,你是想这里开一间杂货铺啊?”

林猛摸着脑袋说:“只要您心情愉快,就算是把这家会所买下来,又算得什么呢?”

“好小子,越来越大气了!”王学平欣慰地望着林猛,他这个心腹死党气魄越来越足,假以时日,必定可以独当一面。

军歌唱了一首又一首,红葡萄酒也跟着喝了一瓶又一瓶,王学平的酒量原本很大,兴致也跟着越来越高。

“猛子,换大杯!”王学平原本白皙的脸庞,仿佛染了色一般,红光满面。(未完待续……q!~!

第853章 情变

正宗地道的波尔多红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之后,王学平渐渐的有了几分微熏之意。

“……当兵的人……”王学平哼完最后一句歌词,信手将麦克风扔到了沙发上,解开衣领,“热死了!”

林猛见王学平的身子微微晃动着,赶紧扶着他的胳膊,将他搀到了沙发上。

王学平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笑道:“猛子,你还真别说,好久没有这么放浪形骸了,还真痛快。”

“老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您其实很需要不定期的释放一下情绪。”林猛知道王学平还没喝醉,只是刚才受了南琳的刺激,心里有些不痛快而已。

林猛心想,今晚的王学平其实需要的不仅仅是酒,更需要美人相伴在身旁。只可惜,他叫来的白茹佳让王学平给赶走了,不然的话,在如此的良宵美景之下,替美人儿破瓜,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身为追随王学平多年的心腹,林猛自然明白,白茹佳是王学平从刘湘平手上抢过来的尤物。

王学平没有碰过白茹佳,林猛乃是唯一的知情人。在林猛看来,既然白茹佳是老何家送来的纽带或是桥梁,就绝无转送他人的道理,与其留着,不如吃下肚内。

如果不是姜小媚的月事来了,林猛一定会送王学平去和她相会。如今,王学平的女人虽多,在身边的却仅有金媚一人。

林猛琢磨着,等王学平半醉之后。就把他送到金媚的床上去。那个妖媚入骨的高丽预备妃,已经白吃了王家不少饭食,今晚该是她做出奉献的时候了。

王学平的酒量再大,也架不住心情的苦闷。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林猛见火候到了,二话不说,结帐之后,搀扶着王学平离开了包厢。

过道里的孙媚,冷冷地看着醉意熏熏的王学平,在林猛的扶持之下,晃晃悠悠地朝外走。

孙媚把手伸到背后。轻轻地敲了敲包厢的门,眨个眼工夫,包厢的门开了,一身酒气的谢寒烟。粉颊飞红,眼眸流波四溢地出现在了门口。

王学平醉眼朦胧之中,忽然发现一张极为熟悉的精致娇颜,飘忽不定地出现在了眼帘。

“我有话和他说,你就在外面等着。”谢寒烟抬手拦住了林猛的去路。

林猛机警地探头。在谢寒烟身后的包厢里扫视了一遍,他发现,包厢里除了满地的啤酒瓶之外,别无别人。

对于王学平和谢寒烟之间的纠葛。林猛这个王学平的铁杆心腹,知之甚详。

见林猛有些迟疑。谢寒烟冷冷地说:“我和他的事,你少管。放心好了。我不会吃了他。让开……”

面对谢寒烟伸向王学平的晶莹小手,林猛有些不知所措。谢寒烟的身份贵重,和王学平之间的关系又异常之暧昧,他拦阻不好,不拦阻好象又有点说不过去,显得左右为难。

就在林猛迟疑的时候,谢寒烟的小手已经搭在了王学平的肋下,这时,孙媚跨前一步,苗条的身影恰好挡在了林猛和谢寒烟之间。

“谢总,我只是个小角色,您别难为我,好么?”林猛始终牢记着贴身保镖的职责。

谢寒烟冷冷地瞟了眼尴尬的林猛,淡淡地说:“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他罢了,你和孙媚都在外边等着。”

林猛心里明白,王学平和谢寒烟在一起,绝无性命危险。可是,上次,进京城列车之上,谢寒烟把王学平整得很惨,林猛为此一直十分内疚。

王学平这时略微清醒了一点,看清楚近在咫尺的谢寒烟之后,他仰起脸,冲着林猛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嘟囔说:“猛子……寒烟……不可能害我,你就放心吧……”

有了王学平的吩咐,林猛如释重负地退后半步,任由谢寒烟把他扶进了包厢。

谢寒烟扶着脚下发软的王学平进了包厢,她没注意到的是,王学平进门的时候,悄悄地伸出右脚尖勾上门角,房门轻轻地在他们的身后合拢……

“你这家伙,真象头死猪……”谢寒烟把王学平放倒在沙发上,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王学平的醉态,她那弧线绝美无伦的嘴角,翘起老高。

这时,王学平突然睁开眼睛,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探手就将谢寒烟给拥进了怀中,拉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谢寒烟未及转过念头,唇瓣就被王学平的大嘴给堵得严严实实。

谢寒烟起初奋力的挣扎着,想摆脱王学平令人异常恐惧的火热怀抱,王学平伸出双臂紧紧地揽在她的玉颈之上,大嘴温柔地吸住了她紧闭着香唇。

她握住粉拳,狠狠地在王学平的脊背之上,捶了好几下。

“嗯……”王学平故意使坏,闷闷地长哼出声,谢寒烟果然停止了捶打的动作。

令人脸红心跳的长吻,令谢寒烟只觉得呼吸异常困难,她的小嘴刚刚张开一丝缝隙,王学平的舌灵巧地钻了进去,用力地一吸,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香舌卷入其中……

趁着谢寒烟被逗得意乱情迷的当口,王学平的大手轻柔地抚上了她那弹力惊人,圆润无伦的雪臀,轻一下,重一下地搓揉起来。

谢寒烟的身子猛地一僵,王学平丝毫不给她继续使小性子的机会,双手捧在她的雪臀之下,拦腰将她压倒在了身下的沙发上。

王学平耳边听着谢寒烟渐渐压抑不住的娇喘和低吟,情动不已,右手沿着修长雪嫩的粉腿,一路摸索了上去……

就在王学平的手指,刚刚碰触到镂空低裤的边缘的时候,谢寒烟猛然从**中惊醒,急忙抬手死死地捂住了要害部位。

王学平的火热之源,忽左忽右地顶在谢寒烟的两条粉腿之上,谢寒烟羞得俏面飞红,身体的异样感觉不断地从小腹深处扩散至全身的各个部位。

面对稚嫩青涩的谢寒烟,王学平很有耐心,他始终紧紧地吸住她的香舌,一只大手悄悄的转移了阵地,隔着薄薄的文胸,轻轻地罩住了高耸入云宵的一只玉峰,温柔地揉动着。

菜鸟级别的谢寒烟,哪里是风月老手王学平的对手,她的双手简直不知道该放到哪里,顾得住上身,下半身必定会露出破绽。

纠缠了很久,谢寒烟一时不察,竟然让王学平的一只手,突破了已是千创百孔的防线,探索进了黑色的镂空底裤之中……

“嗯,哦,啊……”谢寒烟惊恐地察觉到,王学平的魔爪已经抚上了她那桃源深处最敏感的蕊核……

在王学平灵动的逗弄之下,谢寒烟只觉得浑身上下酥麻无力,反抗的力度也跟着越来越弱。始终无法摆脱身上男人的致命纠缠。

打铁须趁热,王学平瞅准了谢寒烟已经动情的时机,捧起她的翘臀,摘下遮掩在她腿心处的黑色镂空内裤……

谢寒烟突然睁开一双眼神迷离、水波荡漾的美眸,豁出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奋力地挣脱了王学平大嘴,动情地低声轻吟,“偷心贼,只要你承诺娶我,我都依你……”

这一记晴天霹雳恶狠狠地砸在了王学平的身上,原本七成的酒意,立时醒了五成,已经抵住腿心妙处的火热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下侵略的步伐。

“怎么,连骗我开心一下的胆子都没有么?”谢寒烟察觉到伏在她身上的王学平浑身发僵,讥讽地反问他。

王学平软软地趴在谢寒烟的身上,满是羞愧地喘着粗气说:“烟,我可以骗尽天下人,也绝不会骗你。小灵待我恩重,我……”

“既然没胆子离婚娶我,那你为什么要碰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和吕紫心一样,成为你永世见不得光的二奶么?”谢寒烟火热滚烫的身子渐渐变冷,原本大开的一双粉腿,下意识地紧紧地合拢。

“韶华已逝,红颜弹指老。我苦苦的等了你六年,最终等到的却是你和李小灵结婚的‘大好’消息。你知道么,你结婚那天,我一时失手砸了爷爷最心爱的青花瓷……”谢寒烟逐渐变冷的眼神,紧紧地吸住王学平的视线。

王学平苦笑一声,说:“烟,我是真心爱你的……”

“那好,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娶我进门?”谢寒烟抬起晶莹雪腻的一双藕臂,交叉着勾住王学平的脖子,“我都已经等了六年,不介意再等你几年。只不过,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发觉王学平踌躇不决,谢寒烟忽然凄冷地一笑,感伤地说:“你这个害死人的偷心贼,你就真的一点也不为我考虑下么?我若真做了你见不得光的二奶,消息传了出去,我爷爷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王学平简直无言以对,谢寒烟说得一点没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他和谢寒烟的私情,让德高望重的谢老知道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大灾祸?

即使谢老最终默许了王学平和谢寒烟的关系,他老人家拄着拐杖打上老王家逼婚,也就成了无不避免的结局。

“实话告诉你吧,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很可能再也拖不下去。我父母一直催促我回京相亲,这次我回京之后,恐怕不能再跟着你四处流浪了……”谢寒烟绝美的秀颊之上,汵然泪下,晶莹的水珠一滴接着一滴,滴到了王学平的手背,也滴进了他的心坎上。(未完待续……)

第854章 苦衷

“烟,我真的爱你,舍不得你受苦,可是……”王学平觉得自己无颜面对痴情的谢寒烟,无耻的理由很难继续说得出口。(,)

“偷心贼,你折腾了我六年,八年抗战都快打完了,难道不能给我一个说法?”谢寒烟恨极之余,使劲地揪住王学平的耳垂,用力地一拧。

王学平觉得耳根处疼得直抽抽,可想而知,谢寒烟伤心到了何等程度?

“既然你如此绝情,总有你后悔的时候,起来吧……”谢寒烟冷着脸对王学平下了逐客令。

王学平双手撑在沙发上,凝视着躺在他身下的绝代祸水佳人,呢喃道:“烟,你就忍心离开我?”

“舍不得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要气死我爷爷不成?”谢寒烟一时气苦,悲从心起,捂住精美绝伦的俏脸,哀伤地低低抽泣着。

王学平心里百味杂陈,将如此情深义重的佳人推入别人的怀抱之中,即使将来得了江山又有何趣?

“你走吧,我回去相亲。”见王学平迟迟不肯表态,谢寒烟原本火热的一颗心渐渐变冷,芳心一发狠,绝情的话脱口而出。

王学平心知情势不妙,今天如果就此放手,异日,佳人恐怕就成了人妻!

脑子里灵光一闪,王学平猛然间想到了一件大事,就在成祖爷驾崩不久,谢家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烟,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王学平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暂时以拖待变。

反正,王学平下定了决心,就算是采取欺骗和强迫的手段。也不能将谢寒烟推入别人的怀抱。

“你真的要让我等完一个八年抗战?”谢寒烟忽然瞪大了美眸,直勾勾地瞅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

王学平凝视着谢寒烟那张倾倒众人的美颜,深情地说:“烟,哪怕你跑到天边,我也要抓你回来!”

“哼,你这个有妇之夫,确实有够无耻,这种话居然说得出口。”谢寒烟妙眸一转。马上意识到王学平话里的潜台词居然是与其彼此折腾,不如及时行乐。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那次在火车上,你在我身上干了些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

谢寒烟那张美绝人寰的娇颜微微一红,那次,她确实因为恨极了王学平,成心想整得他出大丑。{,/书}至于手段方面,谢寒烟确实做得有些过了。难免羞于启齿。

王学平发觉谢寒烟的粉颊上,泛起了朵朵桃花,娇艳迷人之处实难用语言去形容。

他俯下上身,迅速地叼住了谢寒烟的小嘴。卷起她的小香舌,肆意地挑动着谢寒烟的情火。

亲热好一阵子。谢寒烟实在憋得难受,不停地甩动着娇羞欲滴的美颜。王学平略微松了点劲,邪魅地一笑,问她:“滋味怎样?”

“你没刷牙,臭死了!”谢寒烟妩媚地翻了个白眼,俏皮地侧过脸。

散发着暧昧光芒的昏暗灯光之下,谢寒烟不经意地发觉,王学平的裤子已经褪到了皮鞋之上,羞死人的那玩意,正怒气勃发。

“啐……”谢寒烟羞不可抑地闭紧了足以倾倒亿万男人的美眸,颤声说,“不许耍流氓……快……穿上……那……裤子……”

这种时候,王学平如果听谢寒烟的抗议,那可真成了菜瓜了,他二话不说,将谢寒烟抱着跨坐到了他的腰间。

谢寒烟敏感地察觉到,一根火热的怪东西,在她的臀缝之间缓缓地滑动着……

“别乱来,这种脏地方,我绝不答应……”谢寒烟鼓足了勇气,艰涩地发出了明确的抗议。

“乖烟,我不进去,你别乱扭……”谢寒烟一直扭摆着小腰肢,王学平始终没办法瞄准正确的目标。

“少骗人,我虽然没做过,信你才怪!”谢寒烟让王学平一下接着一下地顶在臀沟之中,浑身一阵发酥,渐渐地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就在王学平顶对了位置,正欲发力的时候,谢寒烟浑身一颤,左手迅速下伸,死死地攥住了他的祸根,不让他继续前进半寸。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挥手就是一掌,夹带风声掴了出去。

“啪!”王学平下意识地侧脸一躲,谢寒烟含忿挥出的小手,扇在了他的脖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哼,叫你再敢使坏?本姑娘不是好欺负的,想骗我,门都没有……嘻嘻……”谢寒烟瞥见王学平抚摸着脖子的呆样,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王学平的要害命门被谢寒烟玩命地握在了手中,随时都有断折的可能性,他即使再想使坏,也没了辙。

他叹了口气,说:“烟啊,上天也许是觉得我太寂寞,派你来折腾我,是吧?”

“对付你这种超级大色魔,就必须得给点颜色看看……”谢寒烟右手握紧了祸根,向上略微一扳,王学平暗暗叫苦不迭,却故意逗她,“真舒服,再握紧点。”

“我呸……”谢寒烟将脑袋顶在王学平的胸前,两腿猛一用力,饱满圆润的粉臀拼命地朝后一拱,刹那间就从他的腿上滑了下来,摆脱了王学平带给她的致命威胁。

他们这对有情人,在包厢展开快乐的游戏,门外的林猛和孙媚也都没闲着。

刚才,谢寒烟惊叫出声的时候,孙媚当即就想冲包厢,林猛哪里会让她去破坏王学平的好事,伸手就拦住了孙媚的去路。

“滚开!”孙媚知道谢寒烟一直对王学平念念不忘,担心她吃了王学平的大亏,急切交加之际,出手也就没了轻重。

林猛手疾眼快地捉住了孙媚含忿击来的右臂,使了点巧劲,用力一扭,反手将孙媚给挤压在了墙上。

“我说,你我的身份都不够,里边的事情咱们都没办法去管,懂不懂,傻丫头?”林猛早就看孙媚不太顺眼,见她已经被制住了,居然还在奋力的挣扎,他的手上不由多加了几分力,将孙媚顶得动弹不得。

“打住,再来,我真恼了!”衣不蔽体的谢寒烟见王学平作势欲扑,她及时地发出了清晰的警告,玩闹到此为止。

两个人彼此整理了一番衣衫之后,相拥着坐到了沙发上。

王学平揽住谢寒烟的纤腰,试探着问她:“如果我最终没法子离婚,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后果嘛,其实也不严重,顶多是咱们俩一拍两散,你守着你的李小灵,我嘛,随便找个帅气的男人嫁了……”谢寒烟心里很有些后怕,刚才如果不是她够机警,现在恐怕已经让王学平这个怀种给吃干抹净。

“谁敢娶你,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他和他的家族,彻底灰飞烟灭。”王学平让谢寒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中,嘴里说出的话,却霸气十足。

谢寒烟的芳心微微一甜,嘴上却不饶人,“就凭你这么个小小的省委组织部长,敢说这种大话,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王学平抚上谢寒烟的丰臀,凑到谢寒烟的耳旁,小声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是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尽臭美。我警告你,两年后,再不给我个明确的说法,我就躲去国外,咱们永世不再相见。”谢寒烟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让王学平明白了她的决心。

“烟啊,王家的少奶奶,就那么具有吸引力?”王学平揽紧了谢寒烟的小蛮腰,将脸贴在她的晶莹玉润的粉颊上,温柔地摩挲着。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偷心贼。如果我是寒门女子,做你的二奶,还真没所谓。只可惜,我不是!”谢寒烟软软地趴在王学平的怀中,呢喃道,“很多个寂寞的夜晚,我都在痛恨一件事,我为什么偏偏就要是高高在上的谢家之女呢?”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都是我不好,我太贪心了,得陇就望蜀。”

“你这话还真说对了。这么些年,我一直默默地跟着你四处游荡,你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身边的女人都够组成一个加强班了。”谢寒烟提及伤心处,忍不住再次揪住了王学平的耳朵,恶狠狠地一拧,“我恨极的时候,真想走极端,干脆把你阉了,大家干净,免得再让别的女人惦记着!”

王学平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家伙,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你乖一点,两年内自己解决掉一切麻烦事,娶我进门。”谢寒烟加重语气说,“我不管你今后有几个女人,只是有一条,谢家女必须是正室,对你够宽容了吧?”

王学平只觉得唇舌之间,一阵发苦,站在谢寒烟的角度,对他确实足够宽容了。

可是,这种宽容,对于爱妻李小灵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打击。

谢寒烟发觉王学平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主动凑过红唇,轻轻地吻在了他的脸上,柔声说:“为了爷爷和谢家的声名,我这个谢家的独女,不可能无名无分地跟着你。亲爱的,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么?”

王学平怎么可能不理解呢,谢寒烟和李小灵,两位绝代佳人都待他情深恩重,这才令他最为纠结的地方,娘的,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第855章 两条船

和谢寒烟缠绵到了会所打烊的时候,王学平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各自登车离去。*,**

经过昨晚的偶遇,交锋,纠缠,谢寒烟得了两年之约的承诺,很自然地不再躲着王学平,把她的常住地址以及联系电话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乘车回家的路上,王学平微微地闭着眼睛,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绝不放弃谢寒烟!

在女人方面,王学平的心态一向是,宁可我负天下人,毋使天下人负我,具有高度的独占欲。

假使,谢寒烟真的有一天离他而去,王学平并不介意利用各种手段,让那个娶她的男人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自己深爱着的女人都无法留在身边,未免也太窝囊了吧?

上午,开过省委常委例会之后,王学平满身疲惫的回到组织部办公室。

今天的常委会,为了地方铁路发展规划的严重分歧,导致硝烟弥漫。

王学平在会上一言没发,受职权所限,他这个组织部长,不太方便在具体的经济事务方面,有太多的主见。

人在政坛,手不能伸出太长,否则,就是犯了大忌讳。

虽然没有在会上表态,王学平心里却明白,省里的地方铁路规划,看似十分合理,却因为忽略了轨道部客货运调度的人为障碍,而显得考虑不周。

在后世,各地的地方铁路。在经营方面难度非小,其面对的核心矛盾,主要是:轨道部始终不肯下放最关键的调度权。

换句话说,地方铁路的建设。轨道部即使批准开工建设,却也会采取种种人为手段,设置很多经营方面的障碍。这其中,最典型的制约措施就是,尽量不安排省内铁路承担更多的客货运任务。

客货运流量决定了一条地方铁路的经营命脉,然而这条至关重要的命脉,恰好被轨道部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从未放过权。

站在王学平角度。他认为,完全可以和邻省协商一致,将两省各自修建的两条地方铁路联通,从而为江海省找到一条贯通大西南的出海口。

当然了。目前的沿省境北面修建的地方铁路规划,也不能盲目地认为就是做错了。毕竟,一条载货量大的铁路,对于发展贫穷落后的江海省北部地区的经济,必将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

相对于造价高昂。收费巨贵的高速公路,王学平认为修建低成本的地方铁路,不失为利民的一项好政策。

书记和省长的意见不一致,副书记和常委们。按照各自的政治立场纷纷站队。

也许是见王学平没有表态,除了因病无法参会的省纪委书记吴关天之外。包括肖彬、蒋鸿远以及省军区司令员刘涛在内,好几位常委只是敷衍了事。都没有明确表态。

对于政治同盟军的鼎力支持,王学平显然很满意。既然是政治盟友,很多事情就应该事先协调彼此之间的立场,一致对外。

“老板,叶自明同志的追悼大会,定于明天上午九点整举行。”戴战恭敬地汇报了新的行程。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我最近事多,明天上班后,记得提醒我一下。”

“好的,老板。”戴战当即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了王学平的这个要求。

王学平见戴战犹豫着并没有马上离开,马上意识到,戴战很可能有话要说。

“有事?”王学平信口问戴战,戴战脸色一肃,小声说,“昨天我老婆看见李部长和省厅的常务副厅长张刚坐在一起吃饭……”

王学平一脸平静地听戴战把整个情况说完,淡淡地说:“好!”

戴战面上丝毫不露,心里却明白,他今天汇报的这个情况,令王学平非常满意。

上次,因为选调生招考的问题,王学平把张刚的儿子张小刚整得很惨,永远失去了报考党政机关和事业单位的资格。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省直机关,戴战即使当时还坐着冷板凳,也知之甚详。

李长山不是一般的小干部,他不仅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更是省委副书记司马安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

类似李长山这么一位敏感的人物,居然和司马安的死敌,郭怀民的心腹坐到了一起。

只要是玩政治的人,如果不懂其中的奥妙,就应该出局了!

对于戴战的情况,王学平了如指掌。他老婆是洪光市政府接班办的科长,因为工作需要,他老婆经常出入市里的各大宾馆、酒店、茶楼、饭馆。

来自于戴战的消息,引起了王学平的高度重视,他第一时间就联想到,司马安有无与郭怀民联手的可能性?

王学平考虑再三,认为李长山很可能是想脚踩两条船,不管司马安和郭怀民之间,是谁笑到了最后,他的地位都可保。

正面的敌人,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具有威胁的是,家中的内贼!

王学平考虑着,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机会,运用巧妙的办法,把李长山暗中勾搭郭怀民的消息,透露给司马安。

全省的人都知道郭怀民很贪,可是,谁都没办法拿到直接的证据。

王学平已经掌握了郭晓军涉及犯罪的大量证据,要办郭晓军的案子,其实非常简单。

可问题是,郭晓军如果抵死不把郭怀民招拱出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比较麻烦的是,高晓林在其中也插了一手,王学平料敌一向是从宽。郭怀民不是普通的小干部,没有无法推翻的铁证,不可能轻易拿下。

第二天早上,王学平提前到了部里上班,抓紧时间批阅完毕手头的文件。

八点过一刻,戴战适时走进办公室,提醒王学平:“老板,是时候了。”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戴战:“全国组织部长会议,是什么时候?”

戴战不假思索地汇报说:“这个月的十九号。”

“那就是说还有几天就要动身了?”王学平点了点头,心想,戴战的记忆力一点也不比杨浓差,看样子,把戴战摆到部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所用得人!

“是的,老板。”戴战补充说,“省驻京办那边,我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王学平笑着放下茶杯,说:“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咱们省的驻京办的大好名声。”

戴战陪着笑脸说:“苏省长以前一直强调窗口工作,半分也不能马虎,所以省财政拨了专款用于改造驻京办大楼。”

王学平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迈步朝外面走去。

秘书小曹听见动静,探头看见王学平要出门,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提起公文包,抓过桌上的茶杯,快步跟上了王学平的步伐。

王学平驱车赶到省委大院的时候,省委一把手潘一群正好从常委楼内出来。

“潘书记早。”王学平从车上下来,首先向潘一群问好。

“学平啊,我正好找你有事。”潘一群笑望着王学平,把他叫到了一旁。

在现场的一干省委领导们,表面上看似没事,实际上,大家都在暗中注视着王学平和潘一群的一举一动。

据王学平自己的猜测,潘一群多半是为了地方铁路的事找他。

果然,潘一群笑道:“学平啊,跑轨道部的项目,缺了你这个大能人可不成呐。”

王学平一听此话,心里就明白了,潘一群应该对他的家族情况非常了解。

按照外人的理解,王学平的叔叔是轨道部副部长,如果安排他来负责跑京城的审批手续,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王学平心里早有准备,他诚恳地解释说:“潘书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我矫情,这事如果是我出面,反而有麻烦。”

潘一群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王学平的眼神清澈可以见底,他心中无鬼,自然不会慌乱。

“嗯,对于地方铁路建设的问题,你有何看法?”潘一群追问王学平。

王学平故意装傻,皱着眉头说:“我对铁路行业的运行机制完全不熟悉,说不出个什么来。”

“学平啊,我知道的,你搞经济很有几手真功夫,可千万不要藏拙啊!”潘一群笑吟吟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憨厚地一笑,说:“我所在的组工部门,一向都听省委的招呼。”

发觉潘一群一直冲着他微笑不已,王学平无意之中瞥见站在不远处关注着他们的郭怀民,他的心思不由一动。

坏了!王学平意识到,他和潘一群这么亲热的交谈,即使啥事都没谈成,也会给人一种王、潘联合的印象。

王学平望着潘一群钻入小车的背影,心想,这姜还真的是拉的辣啊!

由于前方有警车开道,沿途的交警也采取了临时性的交通管制措施,潘一群和王学平一行人,很快就乘车赶到了洪光市殡仪馆。

慰问家属的时候,王学平跟在郭怀民的后边,和哭成了泪人的叶丽握了手。

“……注意保重身体!”王学平对叶丽没啥好感,索性学了郭怀民的语气,敷衍性的说了一番空洞的套话。

叶丽倔强地别过头,没看王学平,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这种没吃过苦头的官宦之女,迟早要倒大霉。(未完待续……)

第856章 设套

从殡仪馆回来之后,王学平接到了林猛的电话,“老板,那两个人今天约好了下午见面,地点是……”

王学平收起电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地一翘,关注之下果然必有结果。许香兰终于还是心软了,要和她的初恋情人,省内的二流诗人秦清文会面。

“东明,咱们老地方见面。”王学平回到办公室,考虑成熟操作方案之后,就给刘东明去了电话。

如今的刘东明,因为他的父亲受了王学平天大的恩惠,保住了正军级的实权地位,对王学平感恩戴德之极,甘为忠犬。

王学平赶到的时候,刘东明已经早早地等在院子里,见车来了,他抢前一步,亲自替王学平拉开了车门。

王学平下车后,握住了刘东明的手,笑道:“你我兄弟之间,搞得如此生分干嘛?

刘东明恭敬地说:“您拿我当兄弟看,我自己却不能不知道轻重,否则,就是失了部下分寸。”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东明啊,既然知道是我的兄弟,那咱们就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了,走,边喝茶边聊。”

刘东明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谨守着手下的本分,林猛见了此情此景,不由暗暗点头,这就对了!

落座之后,王学平散了支中华烟给刘东明,笑问道:“林猛都和你商量好了吧?”

“是的,大哥。只要许香兰和那个姓秦的见了面,我就让那个小衙内把郭晓军带过去,装作是偶遇。”刘东明接过王学平给的烟,美滋滋的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林猛接过刘东明的话头,汇报说:“您安排我们故意在报纸上发了个寻找初恋情人的连载广告。引起了整个社会的轰动。姓秦的始终对许香兰念念不忘,结果,很自然得救被勾起了相思,接着,他就冲动地去缠着许先生,估计是想要个说法……”

“大哥英明!”刘东明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也正因为如此,他简直对王学平佩服五体投地。

能够利用如此巧妙的方法,勾起秦清文的回忆,激励他去纠缠许香兰。既达到了目的,还没有显山露水。不至引起旁人的怀疑,需要多高的智商呢?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郭怀民不是一般的小干部,他背后又有高晓林撑腰,咱们不出手则已,一击必须中,永除后患。”

刘东明挑起大拇指,由衷地说:“大哥。我绝对不是拍您马屁,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王学平暗暗好笑,这话不是马屁,又是什么呢?

“猛子,车都准备好了么?”王学平扭头问林猛。

“一共准备了三辆车,得到消息之后,我就把车都派出去了,提前踩探好地形……”林猛有条不紊地汇报了部署的情况。

王学平点了点头,笑道:“猛子。到时候,我坐你的车去看看热闹。”

林猛犹豫了下,迟疑地劝道:“老板,郭晓军和许香兰都认识您,万一出了闪失,让他们把您认了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王学平摆了摆手,笑道:“我只待在车上看着,不下去,这总可以了吧?”

既然王学平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林猛还有啥可说的,只得服从。

刘东明凝神想了好一阵子,小心翼翼地说:“要是许香兰没露面,那就有些棘手了啊!”

林猛也皱紧了眉头,说:“我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可又没有太好的办法。”

王学平端起茶杯,抿了口醇香的茶水,笑道:“你们不懂女人。老话说得好,同学见同学,就是搞破鞋。姓秦不是同学,却是许香兰的初恋情人,这就更难应付了。毕竟,许香兰此前和秦清文有情。”

吸了口烟,王学平继续剖析说:“我估摸着,许香兰之所以答应去见秦清文,大抵是想把话说清楚,从此再无丝毫的瓜葛。所以,东明,你那边一定要配合好,务必到时候,让郭晓军亲眼看见,他的后妈和老情人幽会。”

“大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刘东明原本就是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办正事一窍不通,搞歪门邪道样样精通。

“东明,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没必要嘛!”王学平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盯在刘东明的脸上。

“我这人比较阴暗,考虑问题喜欢从反向思考。通过这么些日子的了解,郭晓军那货的确是个人渣,万一他利用所掌握的把柄,未必不会逼迫许香兰对他就范,反正不是他的亲妈。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就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了吧?”刘东明的一席话,令王学平眼前猛地一亮,他仔细一想,说不准,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东明,你这个醒提得棒极了!”王学平凝神想了想,忽然一笑,说:“这么看来,就需要我亲自出场了。东明,你觉得,我若是邀请郭怀民去那家咖啡厅喝茶的话,会出现怎样的效果?”

“大哥,我就怕郭怀民会起疑心。”刘东明思前想后,觉得王学平的想法很好,却很容易因为目标过大,而暴露了终极目的。

“你想想看,如果地方不是我约的,效果会怎样?”王学平觉得刘东明很有搞阴谋的天赋,有心提点一二。

“那还用说,老郭肯定入套!”刘东明斩钉截铁地说。

王学平笑着又问林猛:“如果我现在邀请郭怀民去钓鱼,返回的途中,无意中看见许香兰和旧情人私会,他会怎么做?”

林猛想了半天没理出头绪来,刘东明发觉王学平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于是笑着说:“如果是我的话,当场肯定不会发作,等您走了后,再转回来暗中观察。最后,回家里来个秋后算帐。”

王学平轻轻鼓掌,笑着说:“东明,你这个名字起得好,还真的是既懂且明啊!”

林猛见王学平和刘东明相视而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板,我是粗人,脑子不好使。”

刘东明看、见王学平一直笑眯眯地望着林猛,显然心情很好,他大着胆子说:“老林,你可是大哥身边不可或缺的好帮手啊!”(未完待续……q!~!

第857章 入局

王学平在回部里的路上,郭怀民主动来了电话,“学平兄,下午有空么?”

“郭兄,下午正好有空,怎么了?”王学平正琢磨着,怎样既不显山又不露水的把郭怀民约出来,老郭同志倒主动找上门了,还真是巧了。***

“我有个朋友开了家钓鱼的好所在,一起散散心的?”郭怀民在电话里笑着发出了邀请。

王学平故意沉吟了一下,郭怀民以为他不想去,连忙解释说:“就咱们俩,没别人。”

“好吧,咱们在哪见面?”王学平为了迷惑住郭怀民,故意答应了见面的要求。

郭怀民笑道:“我那朋友的渔场在城东,咱们下午四点,就在城东的友谊宾馆门前汇合吧?”

王学平心想,许香兰和秦清文在城西的咖啡屋见面,他和老郭却跑到了城东,这就不对了嘛!

“郭兄,我不太喜欢钓鱼,不如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由于林猛介绍过许香兰和秦清文见面的咖啡屋附近有家全城闻名的茶楼,王学平故意想把郭怀民往那边引。

“那就去城西的‘清心’茶坊吧?咱们不见不散!”郭怀民约王学平出来会面的目的既已达成,至于是去钓鱼还是喝茶,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并不重要。

“好的。”王学平应承了郭怀民的邀请之后,又给林猛和刘东明分别去了电话,仔细地叮嘱了一番。做出了全新的部署。

下午四点整,王学平正欲起身离开办公室,就见姜小媚抱着一沓文件,飘了进来。

姜小媚今天穿了一袭淡紫色的职业ol套装。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洒在肩头,成熟少妇的妩媚风情,毕显无遗!

“部长,中组部来了紧急通知,全国组织部长会议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三天。”站在宽大办公桌前的姜小媚,摆出了一副正式汇报工作的架式。

由于担心王学平在办公室里使坏,姜小媚进门的时候。没敢将房门给反锁上。

王学平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姜小媚坐到对面,姜小媚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恐惧感。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了眼虚掩着的房门,这才略微放了心,端正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察觉到姜小媚的警惕心很高,王学平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是部办接待科长,到时候陪我一起去开会。”

姜小媚有些迟疑地问王学平:“只有我一个人?”她非常担心和王学平的奸情暴露。

“老戴也去。”王学平非常理解姜小媚的恐惧心理,到目前为止,她终究还是郭晓军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他是男的。我……”姜小媚顾虑依然很大。

王学平笑道:“那就安排天蓉和你一起去?”

“她早就在打你的主意了,不行!”姜小媚想都没想。当即拒绝。

“那怎么办?”王学平有心逗逗姜小媚。

姜小媚犹豫着问王学平:“我必须去么?”

王学平笑道:“咱们的造人大计还没完成,你怎么能退场呢?”

“呸。你再这么不正经,我走了啊。”姜小媚羞涩地扭过头,不敢再看王学平,她的心里却甜丝丝的。

王学平愿意让姜小媚生孩子,她打心眼里感激。因为,这至少证明了,王学平心里有她的位置,并不是那种穿上裤子不认人的贱男人!

“我都安排好了,你到时候只管带上行李,跟我出差也就是了。”王学平笑着向姜小媚做了解释。

“那我先出去了?”姜小媚知道王学平的办事风格,他一向心思缜密,考虑问题周到细致,既然他说已经安排好了,她自然没啥可以担心的。

王学平心里明白,姜小媚一直担心他在办公室里乱来,急着想溜。

调教自己的女人,任重而道远,绝对不能急,王学平有这个耐心。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姜小媚发觉王学平的眼里没有欲念的痕迹,她的紧张心情不由跟着放缓,“省建设厅的处长老徐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又有地方要规划拆迁了,约我晚上见面详谈。你……晚点来……”

王学平笑了,说:“你倒是生财有道啊,小本大利,家底应该很丰厚吧?”

“上次不都告诉你了嘛,人家的私房钱不过几百万而已……”姜小媚冲王学平抛了个卫生眼,抱怨他故意装傻。

自从姜洋被带去京城之后,姜小媚对王学平再无丝毫保留,她事无巨细地把私下里捞钱的手段,完整地告诉了王学平。

王学平非常欣赏姜小媚的明智。很多高官最终倒台,往往都是起因于枕边的女人,太过贪婪无度,从而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这种生意以后还是不要做了,以后,我每年给你五百万当作零花钱。”王学平迅速地做出了决断。

姜小媚所做的生意,虽然没有危害别人的利益,归根到底,还是属于官官勾结的范畴。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因的果。如果,姜小媚不是郭家的儿媳妇,没在省委组织部内供职,省建设厅的那位徐处长,除非是脑子进了水,才有可能把利益输送给她。

“嗯,大事方面,我都听你的,免得给你添乱。”姜小媚乖顺地听从了王学平的嘱咐。

王学平忽然从皮转椅上站起身,姜小媚象一只受惊的小兔,猛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迈开修长的双腿,迅速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小媚啊,和你公爹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只是想出门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呢?”王学平站在办公桌旁,含笑望着姜小媚惊慌逃窜的妙曼背影。

王学平离开省委组织部后,驱车和郭怀民在友谊宾馆门前的林荫道上碰了面。

“学平老弟……哈哈……”郭怀民握住了王学平的手,猛力地摇了好几次下。

王学平亲热地说:“郭兄你太客气了,兄弟之间小聚一下而已。”

郭怀民故意正色道:“老弟愿意赏光,我觉得非常的有面子。”

王学平心里明白,郭怀民指的是,他和高晓林同为贵公子的行列,身份贵重。

郭怀民是老高家的门徒,王学平则是老王家的嫡孙,即使目前两人的地位大致相同,王学平依然占据着巨大的优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为了迷惑着郭怀民,王学平在他再三的邀请之下,登上了老郭的省委十号车。

郭怀民见王学平如此的给面子,因为割走七十亿大项目而留下的芥蒂,略微淡了一些。

原本,郭怀民是想拿价值两百多亿的大项目,换取高晓林的全力支持,以增加登上省府一把手的把握。

郭怀民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学平就象是中世纪的黑马骑士一样,从半道杀了出来,拦截了七十多亿的建桥修路项目。

到目前为止,赵洋还掌握在王学平的手里,具体的关押地点,郭怀民暗中查了很久,却杳无音信。

王学平和郭怀民并肩坐在后座上,郭怀民笑着说:“我准备了一点好茶,等会还请老弟你帮我鉴定下,看看是不是真品。”

王学平笑道:“郭兄你乃是大行家,我岂敢班门弄斧?”

郭怀民笑道:“你都不懂行,我就更不懂了!”言外之意是说,王学平乃是高门贵公子,肯定见多识广。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我只是喜欢喝好茶,知道的名茶很有限。现在很多喜欢收藏古董,我对那一行,却是一窍不通……”

郭怀民哈哈一笑,说:“我们当领导的,只需要懂得如何做官就足够了。以咱们的身份,谁敢把假古董当作礼物送上门啊?”

王学平心想,郭怀民这话里边,隐藏了很多层意思。其中,最主要的是,借用送礼的门道有很多讲究,暗示王学平,赵洋应该早点释放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送礼有学问,这收礼就更有门道了,不是谁的礼都能够收的,郭兄,你说是吧?”

郭怀民眼眸一闪,他心想,王学平这是暗示,赵洋一时间还放不出来,请耐心等候一下。

坐在小车副驾驶位置上的郭怀民的秘书张耀武,心想,如果不是他知道点风声,仅凭后座上两位大人物的只言片语,谁又能猜测得到,他们明着说的是茶和古董,实际上谈的居然是赵洋的问题呢?

越是大人物,说话就越含蓄,往往,他们的真实意图,就在不经意之间,亮了出来。

身为跟随郭怀民很久的张耀武,曾经因为没有领悟老郭的真实意图,吃过不少苦头。

到了清心茶楼后,郭怀民领着王学平进了张耀武早就预订好的雅间。

王学平进入雅座一看,还真是巧了,包间靠墙边是一整块落地玻璃,街面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在郭怀民的盛情邀请之下,王学平有意识地选了面对街面的位置,郭怀民则打横相陪。

长相清秀的年轻女茶艺师,很快就捧着一应必须的茶具,彬彬有礼地进到了雅间,“两位先生,下午好!”

王学平很有风度地冲着茶艺师点头一笑,手指轻叩桌面,温和地说:“请随意,别客气。”(未完待续……)

第858章 事发

郭怀民见王学平对区区一个茶艺师如此客气,心想,这位王公子确实很会做人,表面工夫做得无可挑剔。

王学平瞥了眼窗外街头的景象,笑着对郭怀民说:“你我平时事务都多,还真难得有闲品茶聊天呢。”

郭怀民顺着王学平的话头,笑道:“是啊,平时不是开会,就是在酒桌上面,回到家里后,累得直想睡觉。不怕老弟你笑话,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你嫂子做的皮蛋瘦肉粥。”

王学平心想,等你看见你老婆和旧情人幽会的时候,还会想她做的皮蛋瘦肉粥么?

“我老婆炒的扬州花饭很地道,等有机会了,一定请郭兄你尝一尝她的手艺。”王学平信口敷衍了一番郭怀民。

郭怀民信以为真,不由笑道:“那敢情好,等有机会去京城,一定登门拜访。”

要知道,老王家的门,即使以郭怀民的身份和地位,也是很难进滴!

王学平这摸准了郭怀民急于想上位省府一把手的焦急心态,上次的七十个亿的项目,其目的主要是让老郭以为王学平和高晓林一样贪,从而放松必要的警惕性。

这一次,王学平主动提及李小灵的扬州花饭手艺高,也是想给老郭同志留下可以脚踩两条船,上双保险的空间。

王学平心里明白,郭怀民绝对不可能明着干出脚踩两只船的傻事,只可能和他暗通款曲,变相地输送利益。

由于王学平折节下交,郭怀民心情自然也就显得不错,喝了几巡茶之后,他笑着试探说:“省里正在酝酿考察省属大型国有企业的领导班子,不知道老弟的部里有无章程?”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郭兄有人需要照应,尽管直言,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帮忙。”

郭怀民心里清楚,王学平说的不过是场面话罢了,若是信以为真,那就是很傻很天真的典型。

“我听说,环保局的工作获得了总局的通报表扬,工作成绩突出啊。”郭怀民故意想试探王学平的态度。

王学平眼眸一闪,笑道:“环保局的工作做得确实出色。不过,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考察之后,才能定论。”

郭怀民察觉到王学平留下了一丝可供利用的缝隙。就笑着说:“是啊,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嘛。”

王学平品了一盅女茶艺师斟来的茶水,醇香浓厚,不由赞道:“确实很地道的龙井。”

郭怀民笑眯眯地说:“我总共只得了几两,今天都带来了。”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郭兄盛情,小弟铭感于心。”

郭怀民摇着头,说:“能得您的谅解,区区几两茶叶,何足挂齿。”

王学平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笑着说:“那是你老兄看得起我。”

郭怀民摇着头说:“是你看得起我这个老家伙,肯给面子。”

王学平浅浅一笑,他心想。郭怀民确实很有水平,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郭晓军这个人渣种下了因,王学平必须要替张文天这个铁杆弟兄出头,没办法,只能想方设法地将老郭整下台。

店主也许是察觉到王学平和郭怀民身份不同,他亲自端着一只小托盘,托盘上居然摆了一碟子金灿灿的葵瓜子。

“两位先生,这是鄙店特制的金瓜子,尝尝味道怎样?”店主笑容可掬地做了介绍。

王学平看了眼金光闪闪的葵瓜子,笑着问店主:“这瓜子是怎么做出来的?”

店主得了显摆的机会,连忙笑着解释说:“这种葵瓜子一共需要经过十八道工序……”

郭怀民没吱声,他一直注意地观察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王学平确实对金瓜子很感兴趣的时候,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类似王学平这样的贵公子,什么没有见过,啥好东西没吃过?

在郭怀民看来,要想引起王学平更大的好感,就必须推陈出新,拿出王学平没见过的玩意,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王学平听了店主的详细介绍后,笑道:“等会替我包二十斤,我带回去慢慢地品尝!”

郭怀民见了店主眉花眼笑的样子,故意凑趣说:“二十斤太少了,准备五十斤吧?”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不过是图个新鲜,真搞多了,反而没了这份意境。”

店主赶紧挑起大拇指,笑着拍马屁说:“这位先生所说的完全没错。”

郭怀民一向不喜欢和平民多费口舌,他含笑说:“店里的存货多不多?”店主也是个明白人,他马上鞠躬告辞。

王学平磕了一颗瓜子,只觉得满嘴余香,就笑着对郭怀民说:“确实不错,老哥子,你也尝尝?”

郭怀民掂起一颗瓜子,边磕边笑着说:“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喝茶,后来,这里换了老板,就来得少了。只是,我也没想到,换上新老板之后,这里的生意反而更加火爆。”

王学平心想,恐怕是随着地位的提升,觉得来这种地方多了,有失官威吧?

“我去下洗手间。”王学平敏感地发觉,街道对面出现了刘东明的身影,他当即起身,和郭怀民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雅间。

郭怀民望着王学平的背影,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如何把省煤矿集团总公司的总经理推荐给王学平认识,从而保留住这一至关重要的地盘。

突然,窗外的街道上面,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郭怀民皱紧了眉头,侧脸看了过去。

只见,马路的正中央,两辆出租车居然发生了追尾事故,前车被撞得不轻。

郭怀民正欲收回视线,却见他的老婆许香兰居然从前车的后座上钻了出来,她不是今天有聚会么?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正在疑惑的时候,猛然间发现,从隔壁不远处的咖啡屋里,跑出一个男人,迎面扑向了许香兰。

咦,郭怀民看清楚那个男人之后,不由大吃了一惊,面沉似水的眯起两眼。不料,他却看到了,做梦也料想不到的一幕骇人听闻的场景……(未完待续……q!~!

第859章 成局

郭怀民脸色铁青地发现,许香兰的旧情人秦清文,从咖啡屋里飞奔出来,情急地将他的老婆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秦清文焦急地问许香兰:“兰儿,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郭怀民看见许香兰的嘴唇动了下,由于距离隔得太远,他听不清楚她对秦清文说了些什么。

许香兰看了眼焦急不安的秦清文,芳心暗暗一叹,如果不是郭怀民那天用强,拿走了她的贞操,她原本真心想要嫁给他。

红颜薄命,造化弄人呐!

许香兰幽幽一叹,说:“我是郭家妇,清文,拜托你放开我,好么?”

秦清文死死地抱紧了许香兰,动情地说:“兰儿,当初你怎么和我说的?难道山盟海誓,都是假的?”

许香兰下意识地看了看四下里的情况,却见路人站在一旁看热闹,马上警觉地伸出双手,想挣脱秦清文温暖的怀抱。

秦清文发觉许香兰认真地想摆脱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他急切地嚷道:“兰儿,你以前说过,要陪伴我一生一世的,难道都是假的么?”

已经快步走到窗边的郭怀民,铁青着脸,目不转睛地盯在许香兰的身上。刚才,秦清文的嚷嚷声非常之大,他听得很真切,一清二楚。

“清文,对不起,我没办法陪你一生一世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赶紧找个好女人,成个家吧。”许香兰无颜面对秦清文那深情的眼神,惭愧地把头一低,奋力地想要推开秦清文。

由于许香兰说话的声音很低,郭怀民并没有听清楚她和秦清文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却看见,他的老婆羞涩地依偎在旧情人的怀中。

“张刚……”郭怀民的眼皮子跳个不停,嘴唇抿得死紧,狠狠地拿出私人手机给铁杆拜把子弟兄张刚去了电话,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

王学平在卫生间里吸了两支烟,等了大约十来分钟,这才一脸轻松地从里边出来。

就在王学平打开水龙头放水洗手的时候,一直等在隔壁房间的郭怀民的秘书,张耀武恰好走了进来。

“王部长,请擦手。”张耀武十分机灵地拿出纸巾。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谢谢耀武。”王学平对于张耀武的出现,心里感觉到非常之满意。这位张秘书的出现,帮他掩饰住了最后一丝破绽。这叫啥,正需要磕睡,却偏偏遇见了枕头啊!

“部长,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耀武恭敬地等王学平离开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走进小便区。

王学平回到座包间内的时候,站在窗边的郭怀民听见动静,马上换上了公式符号式的笑脸。

郭怀民虽然强作镇定,可是,王学平依然察觉到,老郭此时此刻的心情,恐怕很难去用语言去形容。

“郭兄,此茶确实不错,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王学平故意举起手里的茶杯,冲着郭怀民高高地一举。

郭怀民装成没事人一样,走回到茶桌旁,也跟举起手里的茶杯,“当!”和王学平轻轻地一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王学平品茶的时候,留意了一下郭怀民的神态,他发现,老郭虽然表面上装得象个没事人一样,可是,攥紧茶盏的那只青筋直冒的右手,却暴露出他此刻已经出离了愤怒的心情。

郭怀民越是着急上火,王学平却偏偏一点不急,他笑着对郭怀民说:“等我在京城开会回来,就会去省环保局考察一下他们党建工作的情况。”

据杨浓说,郭怀民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经济建设的各个部门,省环保局其实并不属于老郭的核心地盘。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郭怀民之所以要提省环保局,其目的不过是想试探下他的态度。

王学平故意提及,开完全国组织部长会议之后,就去省环保局调研考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策略罢了,为安郭怀民之心。

如果不是发现了老婆居然跑到这里的咖啡厅,私会旧情人,郭怀民此时此刻的心情绝对是一片大好。

据王学平事先的猜测,郭怀民一定不可能忍下老婆背叛的这口恶气,肯定会立马展开行动。

而且,负责行动的很可能就是郭怀民的那位拜把子兄弟,省厅常务副厅长张刚。

基于这点认识,王学平不想破坏早就设计好的剧情,和郭怀民喝了几杯茶之后,他就起身告辞。

郭怀民原本琢磨着,好不容易才把王学平约了出来,怎么着也要留下他吃顿晚饭。

可是,许香兰背着郭怀民,居然跑来偷会旧情人这事,仿佛一根深深地扎进心窝的毒刺一样,迫使老郭同志坐立不安、心火熊熊,他自然没了请客吃饭的心思。

王学平在车旁和郭怀民握手告别之后,登车从后门离开了茶楼。

小车一路疾驰而回市区,中途,王学平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司机小马把车停到了路边。

“猛子,情况怎样了?”王学平给负责现场指挥的林猛去了电话。

林猛笑嘻嘻地汇报说:“您刚走不久,张刚就带着人赶到了。郭怀民和张刚在包间里见面不到十分钟,他也坐车走了。我现在已经撤到了楼顶,就在天台上盯着张刚的一举一动……”

王学平挂断电话之后,他心想,郭怀民如果当场带着张刚冲进咖啡厅,那么,许香兰倒有解释清楚的机会。

只可惜,郭怀民做了安排之后,居然一走了之,如此看来,许香兰的处境非常不妙啊!

“按照计划行事,务必确保她的生命安全……”王学平换上一张从未使用过的手机卡,悄悄地给杜雪下达了任务。

“明白。”杜雪果断地接受了任务,她的心里却在想,王学平这一次的手段确实异常的阴狠毒辣,显然是要把郭怀民整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

接下来的几天,据林猛说和杜雪汇报说,许香兰和秦清文两人都没事,一个照常上班,一个依旧登台唱戏。

郭怀民甚至还亲自出席了许香兰在省大剧院举办的汇报演出,夫妻两人在人前显得异常之恩爱。

王学平靠在皮转椅上,心里暗暗一叹,郭怀民越是装成没事人一样,心里的恨意也就越大,出手报复的力度绝对不会小。

虽然是王学平亲自设下的局,但是,身为无辜者的秦清文的人身安全,他是必须确保的。否则,就失了仁恕之道,做得就太过火了!

按照王学平的预计,张刚接受了郭怀民的指示之后,一定会对秦清文动手。

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考虑,王学平以为,郭怀民很可能只对许香兰动手,置之于死地。然后,郭怀民会指使张刚随便找个理由,把秦清文送进监狱。

假如,郭怀民早已对许香兰失去了爱意,那么,情况也许会出现另外一种变化。

时间如梭,进京开会的时间到了,王学平在动身的前晚,把林猛和刘东明同时叫到了一起。

“猛子,必须密切注意秦清文和许香兰的一举一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保障秦、许二人的安全。”王学平脸色凝重地叮嘱林猛。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张刚虽然安排了人负责监视秦清文和许香兰,却一直没有动手。

郭怀民出奇的好耐心,确实令王学平颇有刮目相看之感。

“大哥,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暴风雨之前的短暂宁静。”刘东明皱紧了眉头,向王学平说出了他的观点。

“嗯,东明,你觉得郭怀民最终会怎样收拾许、秦二人?”王学平有心进一步步考较一下刘东明的看问题的水准,故意问他。

“许香兰和秦清文毕竟是旧情人的关系,如果这两个人一起跳江,或是跳楼身亡,郭怀民虽然出了口恶气,可是,名誉受损非小。郭怀民本来很有希望更上层楼,这段时间,必须低调再低调,小心再小心才是,绝对不能大出风头。”刘东明吸了口烟,接着分析,“秦清文不过是省作协的普通会员而已,有点小名气的二流诗人罢了,老郭若想整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根本不费出灰之力。”

王学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刘东明的分析,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大哥,假如许香兰出了车祸,或是被人绑架并杀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非常容易引起上边首长的同情……”刘东明的思路确实非常新颖,不仅把本质分析得很透彻,同时也给王学平提了个醒。

“大哥,如果是我老婆出了这种状况,我也许会在她的车上作点手……嘿嘿……偶然性的车祸,谁也无法避免啊……”刘东明阴阴地一笑。

林猛皱了帚眉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因为不想破坏王学平的整体计划,选择了闭嘴。

王学平看出林猛有话说,就笑着问他:“我明天就要离开江海去京城开会了,你有什么想法,当面和我说,才是正理。”

林猛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解释说:“秦清文生活很有规律,我们保护他倒是很有些把握。只是,许香兰就住在省委常委宿舍大院里,我们即使有心,也无力24小时盯着她。”

“猛子,你过虑了。以郭怀民的为人,绝无在住处动手的道理。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来说,一定会考虑周全,才会动手。你需要注意的是,盯紧张刚,他才是真正的危险分子。”(未完待续……q!~!

第860章 开会

第860章开会

这天中午十二点,王学平所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了京城机场。

当王学平走出舱门的时候,迎面就见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人,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热情洋溢地说:“王部长,一路辛苦了!”

一直跟在王学平身后的戴战,发觉自家老板有点迷惑的样子,他赶紧抢前一步介绍说:“部长,这位就是咱们省里驻京办主任严国彬同志。”

“哦。”王学平微微一点头,含笑对严国彬说,“严主任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严国彬欠着身子,笑得异常之灿烂。

站在一旁的姜小媚,象看猴把戏似的,有趣地望着严国彬尽情地展露出演戏的天赋。

戴战暗暗觉得好笑,严国彬是不了解王学平脾气,如果他了解到了,肯定会后悔今天的表演。

“王部长,您今天的气色真棒,我刚才还发现,后边有位美女老是盯着您看呢。”一个打扮得异常美艳的年轻女子,双手捧着一大把鲜花,巧笑倩兮地递到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我有鼻炎,对鲜花过敏,谢谢你的一番美意。”

有姜小媚这个醋坛子在身旁,

王学平抬眼看见,在严国彬身后停了三辆奔驰600轿车,心想,这个老严看似精明过人,实际上也是个不懂事的二楞子。

到了京城嫌官小,这话可不是胡说八道,绝对是有依据的。

京城乃是国朝首善之地,全国的顶级权贵无一例外,全都集中居住于此。

严国彬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出这么大的豪华接待阵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叫尊重领导,而是把领导往火坑里推。

“王部长,请上车吧。”严国彬恭喜地弯腰请王学平登车。

这时,一辆挂着警卫局牌照的军用红旗车,从跑道的一侧,疾驰而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王学平的身前。

“哈哈,老兄弟,我来接你回家。”洪军一看见王学平,就快步走过来,异常开心地来了个熊抱。

“老兄弟,可想死我了!”王学平抱住洪军的虎腰,用力地摇了摇。

严国彬目瞪口呆地看着洪军带来的那辆小号牌的警备车,等他稍微醒过神,再次看向王学平时,眼里除了艳羡之外,更增添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畏惧感。

姜小媚早知道王学平的老底子,如今见了洪军的那辆车,芳心里不由一叹,这辆车有资格驰骋在天朝任何一个地方,顶级豪门的气派,的确是不同凡响。

王学平和洪军亲热完毕之后,扭头嘱咐戴战:“你们先去驻京办,等我忙完了,再去和你们汇合。”

“老板,您身边没个使唤的人可不成,让小曹跟着你去吧。”戴战身为王学平亲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忠心自无问题。

王学平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个你来安排。”他心里非常满意戴战处处替他着想。

姜小媚心知肚明,她这个王学平的编外女人,并无资格跟着一起回王家老宅。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

小曹听说有机会跟着王学平回王家老宅,他的一颗心不由砰砰直跳,那座老宅可是整个天朝屈指可数的大宅门呐!

王学平和洪军登上了红旗车之后,秘书小曹机灵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学平,你这次在京城开会,要待几天?”洪军递了支烟给王学平,笑眯眯地问他。

王学平掏出打火机,想替洪军点烟,洪军本想拒绝,看到王学平清澈的眼神之后,他默默地接受了来自于王学平的友情。

点上烟后,王学平笑道:“会期是七天,按照会务的安排,最后两天旅游……”

洪军笑着说:“最后一天留给我,我一定会安排好你的休闲生活。”

王学平笑道:“自家兄弟,客气啥?”

洪军笑着说,“除了文天之外,我还有几位铁杆好兄弟。他们早就想结识下,你这位年轻有为的组织部长。”

王学平心里很明白,这是洪军想私下里帮衬他的一项重要举措。以洪军的经历,他的铁杆朋友大多在军方供职,即使地位不如洪军,大致应该相差不远。

红旗车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就从机场高速路,转上了环城高速公路。

“文天,现在干得怎样?”由于王学平是地方干部,他不太方便频繁联系张文天这个军方的将领。

“这家伙太拼命了,把整个装甲师训练得象狼一样的凶猛,获得了首长们的一致夸赞……”洪军把张文天的一些近况,详细地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听见张文天事业有成的消息之后,心里却是百味杂陈,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此话一点不虚呢!

“学平,我远在京城就已经听说了,你有了‘王老虎’的好名声,可喜可贺啊!”洪军笑嘻嘻地拿王学平打趣。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借了点势,才在北州市那边搞起了风浪。至于王老虎的好名声,说句心里话,我还真不想要。”

“嗯,朝里对此褒贬不一,说什么的都有。我的位置很敏感,平时也不敢说啥,只是默默地旁听。”洪军这话看似四平八稳,实际上,告诉了王学平很多的信息。

王学平心想,当年小蒋在上海打老虎不成,反而被整得灰头土脸,刹羽而归。

“老哥,既然想做事,就不能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我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足矣!”王学平心怀坦荡。

洪军叹了口气,说:“说句老实话,我一直为你担着心,捏着一把汗。好在首长们普通都支持你的争议之举,持反对态度的只是一小撮人而已。”

王学平笑道“公道自在人心,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洪军哈哈一笑,说:“难怪有人说,你的脾气酷似你们家老爷子,一样的果决,此言果然不差!”

王学平心想,爷爷年轻的时候,脾气异常之火爆,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老爷子的话越来越少,脾气也越来越平和。

(今天事多,如有欠帐,下个月再补上来!)

第861章 回家

回到王家老宅后,王学平和爷爷以及父亲,在书房里谈了三个多小时。至于他们商量了些什么,即使,一直守在书房门口的管家王恒勇也不知道。

深夜,王学平回到卧房的时候,李小灵已经睡了。

王学平轻手轻脚地走到大床边的婴儿床前,望见娇嫩可爱的儿子,他禁不住俯下身子,爱怜地吻着爱儿的小手,小脚,小脸。

“哇……”不满周岁的爱子被王学平的短须给刺痛了,他从梦中惊醒,开始哇哇大哭。

“乖宝贝,肚子饿了吧?妈妈喂你吃奶奶……”原本熟睡之中的李小灵,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里就开始嘟囔开了,也不管儿子听不听得懂。

“乖宝贝,妈妈抱,妈妈抱……”李小灵揉了揉眼睛,尽管已经看清楚王学平就站在床边,却没空理他,她直奔婴儿小床的儿子而去。

王学平有些尴尬地放下张开的双手,糗糗地摸了摸鼻子,李小灵把儿子放在了心目中的第一位,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吃醋的感觉。

“乖儿子,怎么哭了?你爸爸回来了,应该告诉才对啊,乖,笑一个给妈妈看看……”母性十足的李小灵,给了王学平极其温馨的感觉。

眼前抱着他儿子的女人,前世不离不弃地跟着王学平,这一世,依然是他的正牌子老婆,他次子的生母,老王家第四代的法定长孙。

王学平走过去,将老婆和儿子一起搂在了怀中,李小灵忽然皱紧了眉头,说:“别搂这么紧,乖儿子身子骨嫩,经不起你这么大的力气。”

“咳。我好象没用多大的劲吧?这也是我亲生的儿子啊。”王学平对于李小灵的过敏,多少有些不满。

“乖宝贝还小,要多注意点,别闹出好歹来,伤心的还不是你自己?”李小灵义正词严的数落了王学平一番。

“唉……有了儿子,忘了他爹啊!”王学平被噎得不轻,尴尬得想逃跑。

“你是小乖他爸,以后就叫你大乖,好不好?”李小灵的一番调笑,把王学平给整得落荒而逃。溜进了卫生间。

等王学平洗过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儿子已经被李小灵哄着睡熟了。

王学平轻伸双臂,一把搂住李小灵已经恢复苗条的纤腰。凑过去就想吻她。

李小灵自从怀孕之后,一直到现在,就没和王学平亲热过,已是久旷之身。她被王学平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的体气,一下子熏得情动不已,她忍不住将两条藕臂挂在了王学平的脖子上。拥紧着她的男人。

王学平将手探进李小灵的丝质睡衣,用力地握住了一只异常饱满的玉峰,李小灵的一双美眸几欲滴出水来,她低低地娇喘呻吟,浑身绵软无力……

当王学平将李小灵剥成小白羊,压在身下,大嘴叼住一只鼓涨酥胸,李小灵忽然低声说:“哪有做爹的抢儿子奶吃的道理?”

王学平用力地一吮,吸了满满一口奶水。缓缓地咽下肚内,砸砸嘴巴,说:“又酸又涩,有点难喝啊。”

李小灵扭动着小蛮腰,羞涩地埋怨说:“你不爱喝正好,你都喝光了,小乖明天喝啥?”

王学平抚摸着李小灵丰腴的娇体,微微一笑,说:“每天炖三只母鸡,很快就把奶水补回来了……”他用力地一顶,十分顺利地进入了李小灵的身体。

大战了若干个回合之后,王学平正是兴致高昂之际,睡在婴儿床上的小乖宝贝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李小灵浑身立时一僵,二话不说,一把将一阵愕然的王学平从身上推了下去,她赤身**地翻身下床,奔到了儿子的床边,将哭声震天的婴儿抱在了怀中,麻溜地将一只鼓涨的**塞进了小家伙没牙的嘴里。

王学平单手支在床上,十分无奈地看着李小灵以及被她抱在怀中的儿子,酸溜溜地说:“唉,有了儿子,就忘记了老公,还真是悲剧啊!”

李小灵一边给怀里的儿子喂奶,一边冲着王学平笑嘻嘻地说:“现在的形势是,这个小东西最大,你也要靠边站喽。”

等喂饱了小家伙后,王学平干脆将李小灵抱进了浴室,咬牙切齿地展开了猛烈的进攻,将李小灵整得要死要活,飘飘欲仙。

“好老婆,你喂饱了小乖,大乖把你给喂饱了,舒服不?”王学平搂着瘫软如泥的李小灵,故意逗她。

李小灵呢喃道:“咱们多久没那个了?”王学平想了想说:“一年多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李小灵轻声一叹,“眨个眼的工夫,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十一个年头了吧?”

王学平温柔地抬手,替李小灵理顺了湿漉漉的乱发,说:“是啊,十一年零三个月十天了。”

“老公,你没在家里的时候,我觉得闷得发慌。唉,我到今天也没有办法适应顶级豪门的生活,我既然不会交际,又不懂应酬,还尽给你添乱……”李小灵喋喋不休地罗嗦了一大堆。

王学平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单纯痴情的李小灵至今都没有学会适应豪门贵妇的人上人的生活,家族内部说闲话的确实不少。

“好老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需要保持自我就可以了,其余的麻烦事,都交给我来解决。”王学平揽住李小灵的细腰,努力安慰她。

“平,你为什么偏偏要是老王家的子孙呢?当初,我们过得多快活啊……”李小灵伏在王学平的身上,情绪异常之低落。

王学平感同身受地抱紧了李小灵,叹道:“委屈你了,都是我的不好!”

李小灵幽幽地说:“你待我有情有义,怎么能怪你呢?这一切都不过是命罢了。”

王学平心想,当初他虽然不是老王家的嫡孙,可是,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比现在滋润得多。

如今,李小灵和王学平的身份虽然和以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可是,李小灵的个人自由几乎全无,日子过得反而不如此前精彩。

王学平一时间也找不到特别好的办法,来解决掉李小灵所面对的困境。毕竟,身为老王家的少夫人,李小灵有义务替整个家族出力,没有逃避的空间。

这一夜,王学平辗转反侧,只要一合眼,脑子里想的就是李小灵的处境问题。

直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王学平只是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而已。王学平洗过冷水澡,精神抖擞地回到卧房的时候,李小灵已经着装齐备。

“老公,你带着我一起去江海吧?”李小灵从背后抱紧了王学平,小声哀求着。

王学平昨晚也想过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说:“老爷子曾经和我提过这个问题,咱们的儿子才几个月大,无法远行,离不开妈。”

既然是具有绝对权威的老爷子发了话,李小灵一时无语言,只得幽怨地看着王学平。

一家人齐聚一堂,吃过了早餐之后,老爷子率先离了席。王学平适时地放下筷子,对父亲王敬国说:“父亲,开会报到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你先别急,有个事需要和你通个气,你叔叔即将调离轨道部,要去对外友协任副会长。”王敬国淡淡地告诉王学平。

王学平眼神一闪,他心想,省里的一把手还等他回话,如今,王志军离开了轨道部,他自己身上的任务压力就要轻得多。

家丑无法外扬,外人即使听见过一些关于老王家内部不和的风声,终究也仅仅是传扬而已,外界并无实据。

“长辈们的安排,我听着就是了。”也许是性格迥然不同的缘故,王学平和王敬国之间,始终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隐形隔阂感。

在王老爷子的面前,王学平非常放得开,几乎是畅所欲言,想说啥就说啥。

“嗯,你有这个态度,我也就放心了。你必须记住一点,家和才能万事兴。”王敬国摆出了教训的姿态。

姜雪韵见气氛又要变僵,赶紧笑着打圆场说:“敬国,儿子刚回来,你就少说两句吧?”

王敬国看了眼姜雪韵,也没说什么,站起身往外走,快到餐厅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望着王学平,淡淡地说:“兄弟没有隔夜仇!”扔下这句话之后,他扬长而去。

姜雪韵见一直低着头的李小灵停止了进食,她连忙替李小灵夹了几筷子新鲜的蔬菜,笑着劝她:“你坐月子的时候,大补特补,现在就该多吃点青菜,均衡下营养。”

家里的两座大山都没在餐厅里,王学平索性点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笑着对李小灵说:“补得这么厉害,居然没有影响身材,还真是咄咄怪事。”

姜雪韵笑眯眯地望着李小灵,李小灵小脸猛地一红,低声说:“多亏了咱妈教导得好,我才没有胖成一头大肥猪。”

姜雪韵拿眼瞪着王学平,数落道:“你老婆身体刚刚恢复,跟着吸二手烟,对身体的恢复效果很不好。”

“妈,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会场报到了!”王学平深深地望了眼李小灵,起身离开了餐厅。(未完待续)

第862章 挨打

七天会期很快过去了,王学平乘飞机刚降落在洪光国际机场,就接到了林猛的电话汇报:许香兰已经好几天没出门,就连原定的京剧汇演计划,都被以重病的原因取消了。

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许香兰既然已经被禁止外出了,那么,在她和郭怀民之间插进去的第一根深刺,已经顺利埋了进去.

接下来,王学平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足够了,只要郭怀民是个正常的男人,一定会觉得异常之不舒服。

偏偏,郭怀民又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更难容忍许香兰的“出轨”,一定会出手。

王学平要的就是他们夫妻俩彼此猜忌,最好是闹出家变,那么,他彻底整垮郭怀民的机会,也就来了!

登车的时候,王学平发现姜小媚冲他直使眼色,王学平略微一想,招手把姜小媚叫到了身边。

姜小媚快步走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刚才许香兰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有话和我说。”

王学平眼前立时一亮,他正愁搞不清楚郭家人的内情,以及许香兰的处境,许香兰却主动找上门来。

“放你几天假,回家陪着你那位后妈。”王学平含笑冲着姜小媚微微一点头。

姜小媚会意地一笑,说:“我先回去看看情况,有消息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王学平登上代表着省委领导班子成员身份的奥迪车,司机小马踩下油门,小车疾驰着离开了洪光国际机场。

姜小媚和戴战一起坐上了部里派来的一部桑2000小车,跟在王学平那部奥迪车的后边。

戴战看了眼姜小媚,笑着开玩笑说:“小媚啊,你们家郭总怎么没来机场接你呀?”

姜小媚心想,难怪戴战要坐好些年的冷板凳,仅仅凭他这句话的水平,就比杨浓要差上好大一截。

“他呀,生意的摊子太大了。忙不过来。”姜小媚有意暗示戴战,尽量少在她的面前提起郭晓军那个人渣。

戴战微微一笑,说:“省建工集团的领导班子即将调整,部长的意思是由我牵头带领考察组下去,你的能力比较强,我想抽你进去,怎么样?”

姜小媚这才恍然大悟,戴战一定是看出了什么。这是想故意替她找个摆脱郭晓军纠缠的好机会。

“戴头。如此大好的锻炼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呢?改天一定请您吃饭。”姜小媚诚恳地向戴战发出了邀请。

戴战摆了摆手,说:“我们是老同事了。请吃饭的机会多的是,太过客气,就生分了。”

姜小媚心想。戴战这是在暗示她,他是王学平亲手提拔起来的部秘书长兼部办主任,不是外人。

“戴头,你就别和我客气了,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做东请你好好地大吃一顿。”姜小媚冲着戴战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简直就是个妖精,难怪……”戴战本非好色之徒,也禁不住心脏猛地一跳,他有些慌乱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姜小媚。

王学平先回了趟家,洗澡换上新衣服后,这才驱车回部里理事。

可是,王学平的屁股在椅子上还没坐热,就被司马安一个电话给叫了去。

“学平啊,撤地建市后的光阳市人大第一次全会选举过程中,竟然出现了跳票的情况。原定的市长人选,仅以三票之差,居然落了选……”司马安皱紧了眉头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市长落选,在江海省内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司马书记。省里的意见是?”王学平并没有急于表态。

司马安脸色凝重地说:“省委的权威绝对不容动摇,对于私下里搞串联。买票拉票等非组织行为,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王学平明白了,司马安的意思是要严办因为跳票而当选的那位市长。

“组织部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潘书记的意思是,还是由你带队下去彻查此事。”司马安满是歉意地看了眼王学平,叹息说,“你刚开会回来,一路鞍马劳顿,确实很辛苦。不过,既然省委信任你,学平你就勉为其劳吧。”

王学平心想,潘一群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难道是想他把全省的干部都得罪光么?

上次去北州搞调查,除了潘一群之外,就数王学平获益匪浅,杨浓当上北州市委组织部长,李小远成了市纪委书记。

学平系人马在北州市委领导班子里面,占据了至关重要的两个席位,王学平本人又是管干部的省委组织部长,可想而知,其影响力有多大!

“司马书记,既然是省委的决定,我身为党员领导干部,自然应该坚决服从。”王学平表了态度之后,话锋一转,“省里对于此事有无定论?”

司马安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笑着说:“调查工作都还没有展开,省里即使想有个定论,也没有必要的依据嘛!”

王学平听懂了,省里已经有严办跳票市长的意向,所等待的不过是他所带领调查组提交的报告而已。

“我需要何时动身?”王学平仰起脸望着司马安。

司马安笑了笑,说:“光阳市的工作千头万绪,值此非常时期,一刻也不能耽误啊!”

“那好,我明天就带队下去。”王学平痛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学平,选举市长居然闹出了跳票的笑话,对省委的权威影响至大,你处理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从事。”司马安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学平。

王学平听得懂司马安的弦外音,他故意装傻,说:“我一定以事实为依据,以党纪国法为原则,秉公处理此事。”

司马安没办法从王学平滴水不漏的话里找到倾向,忍不住试探着说:“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学平你的立场一定要站稳喽。”

王学平笑道:“司马书记,你就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可能毛病很多,但是,党性原则还是有的。”

司马安稍微放了点心,笑道:“你这次去京城开组织部长会议,一定收获颇多吧?”

王学平心里明白,正事已经谈完,现在是司马安展示亲和力的时机。

“是啊,此行去京城开会,确实学习到了不少兄弟省市的很多先进经验。等相关的材料整理好了之后,我琢磨着是不是在省里做下试点……”王学平半真半假地说了一番套话,推广先进的组工经验,原本就不需要司马安这个省委党群副书记插手。

司马安也是明白人,知道王学平这是捧他,他笑眯眯地说:“我早就知道学平不仅懂经济,更能适应组工战线的工作,里里外外的工作,没有难得倒你的。”

这个评价就很有点高了,王学平谦逊地说:“其实我还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工作中也面临着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新事务,还需要努力地向你学习。”

司马安哈哈一笑,说:“学平你太过谦虚了,我只能在一些小事帮得上忙罢了!”

王学平和司马安东扯西拉了一阵子后,看看聊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司马安一如既往地将王学平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临分手的时候,司马安突然说:“你在这栋楼里的办公室,我一直安排人打扫。”

“有劳您的关心,非常感谢。”王学平赶紧表示了谢意。

司马安只是笑,却没有说话,王学平知道,这是他含蓄的表达亲近的意思,暂时不图什么。

从省委常委办公楼出来之后,王学平回部里就把戴战给叫来,让他抽调一批部里的干部,参加奔赴光阳市的调查组。

戴战拿出笔记本,摊开在桌面上,他说一个干部的名字,王学平点头之后,他就在笔记本上记一笔。

王学平和戴战谈了半个小时,一共落实了抽调到调查组的八名干部,戴战记录下最后一个名字之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建议说:“姜小媚同志精通档案保密以及管理工作,我想安排她负责调查组的材料整理工作。”

王学平心想,这一次去京城开会的时候,姜小媚的警惕心有所降低,多半是她无意中露出了马交,让戴战看出姜小媚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

“她刚出差回来,就不要安排太重的工作了!”王学平嘱咐过戴战之后,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把姜小媚调离组织部。

既然戴战已经有所察觉,难保这一次跟着赴京的参会人员不会发觉,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兔子只要吃了窝边草,必然会露出痕迹。

瓜田李下的嫌疑和暧昧关系,平时看似没啥关系,到了提拔的关键时刻,一定会有人拿来做大文章。

戴战转身离开部长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暗想,老板终究是个明白人,这一次如果继续带着姜小媚下去搞调查,肯定有人会传出闲话。

王学平望了眼戴战的背影,心想,还是亲手提拔的干部可靠。如果换做杨浓,一定不敢象今天这样挑明了作出提醒。

下班铃声响起的时候,王学平突然接到了姜小媚打来的电话,“我后妈被打得破了相,原本如花的娇颜红肿不堪,简直没办法见人了!”

王学平嘴角微微翘起,当初设下深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样子,郭怀民恨极了“出轨”的许香兰。

(ps:今天起恢复正常的更新,至少两更,时间多,三更!)

第863章 跳票

首发

“你现在说话方便么?”王学平小声提醒姜小媚。

姜小媚警惕地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刻意压低声音,说:“我在天台上的花丛里给你打的电话,我担心楼下的屋里不安全。”

王学平连连点头,姜小媚虽然喜欢吃醋,可她毕竟是郭家的儿媳妇,乃是见多识广的豪门少妇,小心能驶万年船的道理,她深深地懂得!

“你后妈的情绪现在怎样?”王学平颇有些好奇于许香兰目前的状况。

姜小媚重重地一叹,说:“她哭得和个泪人似的,眼睛肿得象两只大包子,难看死了。”

王学平轻声一笑,说:“你多多安慰下她,争取获得她的信任。我相信,现在能够帮她的只能是你了。”

姜小媚小声说:“我回去的时候,老郭没在家,家里的小阿姨请示过了他,才放我进门的。”

王学平心想,郭怀民做事还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的味道,按照他此前的预计,老郭即使要控制住许香兰,至少应该关到郊外的任意一所别墅里去。

可是,老郭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居然将涉嫌“出轨”美貌老婆给关在了省委常委宿舍大院内,他这葫芦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王学平一时间也没有完全考虑清楚,他小声叮嘱姜小媚:“在不暴露你自己的前提,尽量找机会接近许香兰。”

“老公,我担心把郭晓军给引回来了,那就不太好办了!”姜小媚十分担忧地询问王学平。

王学平笑道:“那个人渣现在猫在京城里边,和几个交际花打得火热,暂时没办法纠缠你的。”

姜小媚稍微安了点心,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就从天台上下到了室内。

王学平单手把玩着手机,心里琢磨着郭怀民究竟为何要把许香兰关在家里这个问题。

左思右想之后,王学平觉得,许香兰一定和郭怀民做过详细的解释。其中的某些理由,应该具有一定程度的可信性。

也许,郭怀民在半信半疑的状况之下,才没有对许香兰采取更加严厉的处置。

当然了,更可能的情况是,郭怀民暂时不过是为麻痹住许香兰而已,让她误以为老郭依然念着旧情,等窝在心里的火消退之后。不会把她怎么着。

“猛子。秦清文的情况怎样?”王学平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后,思考了好一阵子,拿起话筒给林猛去了电话。

“他每天准时上下班。基本上关在家里不出来。不过,我们已经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林猛详细地汇报了关于秦清文的近况。

王学平想了想,说:“暗中监视秦清文肯定是张刚的人。猛子,你注意点,千万别打草惊了蛇。至少,不能跟得太近。”

林猛笑着说:“我们的兄弟都是专业的特种退伍兵出身的精英,张刚的人刚一露面,就被咱们发现了。上次,您被叶丽堵在了姜姐屋里,主要是咱们的人都不认识他。”

王学平想起上次在姜小媚家里偷情,却被叶丽堵在了卫生间里的糗事§角不由微微地扯动了一下。

林猛关于此事的说法,王学平其实压根就不信。他心里很清楚,以林猛的手段,上次之所以让他险些出了丑,主要是姜小媚的家里安装了监控设备,林猛手下的那些没胆子去打扰王学平的“好性致”。

“姓秦的在家里干什么,你知道么?”王学平笑着问林猛。

林猛笑道:“他躲在家里给许香兰写情诗。啧啧,写了好厚的一沓啊!我们的人上次亲眼看见张刚的人,偷偷地溜了进去。结果,当天晚上秦清文大发脾气,他一个人在家里砸了不少东西。好象是丢了比较重要的手稿。”

王学平轻声一笑,说:“这就对了v刚的人想继续去偷,咱们的人都只是看着,千万别插手。”

林猛十分认真地说:“您的吩咐谁敢不听?”

王学平微微一笑,叮嘱了一些细节之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登上了省委办临时安排的一辆中巴车,领着被临时抽调过来的几名组工干部,打算悄悄的离开省城,赶赴光阳市。

王学平上一次去北州市调查的时候,沿途各地的党政主要领导摆出的高接远送的架式,他不想重演第二遍。

所以,临出发之前,王学平让秘书小曹联系上了省机关事务管理局的领导,安排了屁股底下的这辆极为普通的中巴车。

上车后,王学平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秘书小曹顺势坐到了他对面靠外侧的座位上。

这时,司机小马钻进了中巴车,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看了眼小马,嘱咐说:“你驾着车不要走太快了。”

司机小马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转身下车的时候,冲着秘书小曹使了个眼色。小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司机小马,他知道,小马的意思是,等王学平悄然赶到光阳市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打电话小马。

秘书和司机,向来是领导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随着跟随王学平日久,小马和小曹的配合日益默契,两个人时常只需要对上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中巴车启动后,王学平把坐在车尾压阵的戴战叫到了身旁,问他:“都准备好了吧?”

戴战点了点头,说:“等中巴车离开了省城之后,咱们在中途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桑塔纳2000,悄悄地进光阳市。”

“嗯,省委定的候任市长落了选,这事非同小可。我的看法是,咱们这次下去,必须慎重从事。”王学平点上烟,扭头看向窗外的景致。

同样的四个字,从王学平嘴里的慎重从事,就和司马安的意思迥然不同。

以王学平的政治经验,不难作出判断,凡是能够跳票当选的领导干部,至少是非常有人望的干部。

戴战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他心想,老板这是要和司马书记的意图拧着来啊。

“老板,省委的干部管辖权,那可是各项权力之中的重头。”戴战欲言又止。

王学平扭回头,对戴战说:“你只管说,无论对错,我都可以理解。”

戴战是王学平亲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有些比较犯忌讳的话,别人不敢说,戴战却是必须要说的。

“老板,如果是别的人事安排,我绝对不会多半句嘴。只不过,这一次,光阳市的乱子闹得太大了,省里恐怕不会容忍目无省委权威性的做法。”戴战已经比较了解王学平的脾气,他索性畅所欲言。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既是组织部长,又是调查组长,有些事情咱们只做不说,只要操作得当,也许就会有转圜的机会。”

戴战彻底听懂了,王学平的意图是想,私下里把落选的那位代市长,和当选的新市长,都做一番认真细致的调查,看看究竟什么是真相。

中途,王学平领着众人,等上了一辆旅游大巴车。上车前,戴战和小曹分别把大家的手机都给收了上来,目的是不想因为小小疏忽,让这些人通风报信。

旅游大巴车并没有马上朝着光阳市驶去,而是绕了很大一个圈子,从南侧上了高速公路,疾驰着赶往新成立的光阳市。

光阳市委书记高正国,领着市委市政府的一班领导,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处,苦苦地等待了三个多小时,却始终没有看见王学平的座车的影子。

高正国第三次把市局局长给叫到了身旁,皱紧了眉头问他:“交警方面有没有消息过来?”

敬明也不是傻子,他明知道高正国的心情不好,自然不敢乱说话,小心翼翼地解释说:“市交警支队长被我安排在了市界,我刚和他通过电话,暂时还没有动静。”

“老敬,你说王部长会不会在路上……”高正国说到了这里,意识到不对,立即收了口。

敬明小声解释说:“如果高速公路上出了什么事,省交警总队的通讯台里一定会传出消息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高正国狠狠地吸了口烟,心情异常之烦躁,代市长在他亲自督阵的情况下,居然仅以三票之差落了选。

长篇检讨书虽然已经上交给了省委,可是,省委的主要领导同志将来还有可能信任高正国么?他心里边实在是一点底都没有,心情很自然的也就不可能好。

敬明是高正国还是地委书记的时候,提拔起来的地区公安处长。光阳撤地建市之后,敬明以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的身份,倒是十分顺利的在此前的市人大常委会上,当选了市局局长。

世事实在是难料,提名敬明当局长的代市长杨天印,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居然落了选。

为了补救这个重大的纰漏,市委书记高正国找来市人大主任,安排马上进行二次选举。

让高正国万万也没有料到的是,全体市人大代表们一连选了三次,杨天印的得票数不仅没有任何的增加,反而越来越少。

高正国被闹得没了脾气,只得赶紧向分管党群的省委副书记司马安汇报,司马安得知消息后,只说了一句话,马上做出深刻的检查。在快眼看书,阅读的书友们。无论在列表上面排第几位,请你们记得看书就来,为您。高清的文字,会带领你们快速的进入读书的意境。您每一次的点击阅读。都是对六零的支持※零也会为你们提供更好的服务。(看书就点)

第864章 拆

第864章拆

王学平所乘坐的中巴车驶入光阳市区的时候,已是中午一点。

在戴战的指引下,中巴车停在了一座酒楼门前,王学平在鼻梁上架着一副宽框的太阳镜,缓步钻出车外。

为了避开外人的注意,戴战陪着王学平登上了酒楼的二楼雅间,其余的人则分开坐到了一楼的不同座位上。

王学平步入雅间后,随意地坐到了窗边的一把椅子上,戴战则打横相陪。

“老板,还是老四样?”戴战笑着问王学平。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家常的四菜一汤,既吃得饱,又有营养,其实比丰盛的宴席好得多。”

戴战点着头认同王学平的观点,他叹了口气,说:“现在想起来,我最想吃的就是老婆做的家常下饭菜。”

王学平微微一笑,对于戴战的家庭情况他非常之了解。戴战的老婆是省公共卫生监督检验所的普通干部,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她不仅会照顾人,更做得一手好菜。

很快,标准的四菜一汤就上齐了,戴战知道王学平中午不喝酒,所以他直接嘱咐服务员上饭。

吃过中饭后,戴战陪着王学平来到隔壁的一家茶楼,两人相对而坐,品茶休息。

正喝茶的时候,王学平忽然听见茶楼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戴战看了看王学平的脸色,他当即起身朝窗边走去。

戴战手扶着窗栏,探头出去一看,却见两名头戴大盖帽,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一人手里提着油漆桶,另外一人正手拿大刷子,在茶楼的外墙上,写下了一个硕大的拆字,他顺手还用刷子画了个斗大的红色圆圈,正好将那个异常刺目的拆字,圈在中间。

茶楼的老板陪着笑脸问那两名执法人员:“拆迁的协议还没签呢,怎么就先写上了拆?”

戴战看见身材略高的一位执法人员满是不屑地说:“市里边定了规划,你们这一片都要拆迁,和签不签拆迁协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茶楼的老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脸上堆满了笑意,谦卑地说:“请抽烟。”

身材略高的执法人员,看了眼茶楼老板递来的烟盒,当即摆着手,说:“不会抽!”随即别过头去。

戴战分明看见这人的上衣口袋里装了一盒红塔山,他不由暗暗摇了摇头,心想,越到穷乡僻壤,执法人员的素质越差,相应的,妖蛾子也就越多。

戴战回到王学平身边,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番,王学平心里不由微微一叹,在分税制的大背景之下,各个地方政fu为了养活庞大到惊人的官僚机构,只得被迫将增加财政收入的目标,放到了拆迁征地发展房地产产业上面。

血腥拆迁,暴力拆迁,对于王学平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新闻。

“唉,真是造孽啊,这一片老街区可是全国范围内为数不多的清初民居建筑,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呐,说拆就拆,连个合法的手续都没有。”

这时,从隔壁的雅座传来了有人的抱怨声,王学平本欲起身离去,心思一动,又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戴战发觉王学平对隔壁的谈话很感兴趣,他很知趣地闭紧嘴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老李,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让人家听见了不好。”一个尖细嗓音男人的劝说声,适时地传入王学平的耳内。

“老张,汉强啊,我现在从文化局被贬到了文化馆里混日子,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学平听得很清楚,先前那个抱怨的男人姓李,在光阳市文化馆工作,听口气,好象还有点小职务。

“老李啊,有些事情属于高压线,谁碰谁倒霉,你的坏脾气确实要改一改了。你好好的市文化局副局长当得多滋润,再看看你现在,副县级的市文化馆书记连部车都没得坐,这又是何苦呢?”隔壁那位叫张汉强的一直苦苦相劝。

“我李扬明坐得正行得端,从不伸黑手,该说的话,我是一定要说的。”

王学平直到此时才知道,敢情这位颇有些正义感的老李,叫李扬明。

“老李啊,我最后再劝你一句,有牢骚就和我发一发,也就算了,千万别继续向上面反映了,好不好?”张汉强重重地一叹,心里对于李扬明的不识时务深感遗憾。

“老张,你就放心好了,上次是我自己傻,用了实名,这一次嘛,我会慎重的。”李扬明的态度异常之坚决。

张汉强点上烟,狠了狠心,说:“老李,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找你出来喝茶,其中劝你的话,其实马副市长的意思。”

王学平察觉到临室陷入到了一片沉默之中,他抬起头望着戴战,戴战早有准备地小声说:“光阳市只有一位姓马的副市长,就是常务副市长马向西。”

“嗯。”王学平哼哼了一声,他心想,张汉强来找李扬明,分明是市里的领导对李扬明已经非常不满的严厉警告。

这应该算是先礼后兵了吧?

戴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他小声问王学平:“如果市里的领导发现您半途下了车,会不会到处派人来找您?”

王学平笑了笑,捧起茶盏喝了口香纯的茶液,说:“派人海找我是肯定的,但绝对不可能大张旗鼓。再说了,我也仅仅只想私下里转一转而已,并没有打算当包青天。”

他心里非常明白,在人治的环境之下,选出一个好市长,绝对比制止一起拆迁事件重要得多。

调查清楚市长选举跳票的事实真相,才是王学平的当务之急。

“老戴,你安排人查一下,把隔壁两个人的情况搞清楚,另外那个马向西也查一查!”王学平嘱咐过戴战,从椅子上站起身,迈步朝着雅间外边走去。

离开了茶楼之后,王学平领着戴战离开茶楼,在光阳市的大街上缓缓闲逛。

光阳市的主城区,其实就是原来的光阳县城关镇,按照省里批复的撤地建市方案,光阳县摇身一变,成了光阳区。

第865章 好干部

王学平漫步在光阳市的街头,脑子里始终琢磨的却是,此次市长选举出现跳票,其中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从现实利害进行考量,市级的人大代表们一般情况下,绝对不敢违背省委的人事意图——精彩开始.^_^(拼音o).,

随着王学平地位的不断升高,他见过各种层出不穷的新鲜事务,到目前为止,他依然不敢就此事下倾向性的定论。

走了大约半条街,前方的路突然断了,王学平眯起两眼定神一看,一群建筑工人正在修路。

戴战见王学平停下了脚步,他快走两步,站到了王学平的身旁。

王学平站在一家服装专卖店的门口,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现场的情况,发现,被挖开的路面水泥成色非常新。

他有感而发地说:“现在的路,不经用啊!”

戴战揣摩了一下王学平的心理,笑着说:“洪光市里也有许多类似的情况,今天刚把路修好,也许下个月就得打上好些个补丁。”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戴战这话看似说的是路经常被挖,实际上,指的是城市规划建设中,随意性太大的问题。

归根到底,还是领导们拍脑袋决策以及内藏的问题。

“唉,这条路刚修好不到两个月,已经被挖了三次了,可惜了。”王学平听见身后有人在发牢骚,他扭头一看,还真是巧了,居然是李扬明。

“老李啊,怎么说你才好呢?有些事情,必须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站在李扬明身旁的张汉强连连摇头叹息。

李扬明苦笑着说:“我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臭脾气,经常给自己惹祸呢?唉,没办法,我就是这种性格。”

“老李呀。你自己好好儿的想一想吧,你们家大妞原本可以进县一中。后来为啥人家校长楞是不收呢?”张汉强为了李扬明的不识时务而感到深深的惋惜。

“呵呵。老张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家大妞的成绩非常棒,根本不需要我去多操心。”李扬明倒是个乐天派。

张汉强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他看了看左右,小声说:“不是我想说你。你这个臭脾气不改的话,迟早要吃大亏,到时候。说不准连文化馆的书记都不让你当了。”

“不当就不当。人间正道是沧桑。”李扬明意气风发的话语,令王学平既觉感动,又有些难过。

从良心上来说,李扬明无疑是高尚的。可是,在现实中,类似李扬明这样喜欢给领导们找事的干部。确如张汉强所言,迟早要吃大亏。

当前。劣币驱逐良币已经成了官场上的一个明显趋势,并且正在朝着不好的方向,迅猛发展。

戴战发觉王学平非常注意李扬明,他心里渐渐地有了数,自家老板应该对李扬明有些好感。

他想了想,故意发了个感慨:“我的家乡即使想修出这么好的路,也没钱啊。”

李扬明听到戴战的话,他扭过头,看了眼戴战,想说什么,却被张汉强抢在了前头。

张汉强说:“时间不早了,老李,咱们回去吧。”

李扬明正欲转身离开,戴战在王学平的示意下,笑着说:“我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听说本地的代市长落了选,市经委主任倒被选了上去,你们市里的人大代表们,可真是厉害啊!”

张汉强冲着李扬明连使眼色,李扬明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笑着说:“人大的组织法里边,并没有规定候选市长一定当选吧?”

王学平心想,仅从这句侧面回答的巧妙性来看,李扬明并不是没有头脑的县级干部。只是,他的性格不太适应如今的官场风气罢了。

戴战明白王学平心里的想法,他故意摇了摇头,说:“不瞒你说,我们市里边的选举,从来都很平静,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所以才感觉到很新鲜。”

“老李,和陌生人说话注意点。省委组织部长今天就到,市里的领导们正在人心惶惶,你千万别在这种当那根出头先烂的椽子啊。”张汉强神情紧张地小声劝解李扬明。

李扬明笑着说:“公道自在人心,天在做,人在看。”

王学平察觉到,李扬明对他和戴战并不是完全没有防备,所说的话,也基本是暗示性的语言。

“市长落选,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为什么会这样呢?”戴战信口问李扬明。

“总是有原因的,上边已经派大员下来调查了,相信不久之后,必有公正的结论。”李扬明含蓄地表达了对王学平此次来光阳市的几许期待。

“公正的结论?恐怕未必吧?”王学平故意顶了李扬明一下。

李扬明笑了笑,说:“如果是别的省领导下来,不提也罢。这次下来的省委组织部长,是个很有些正义感的领导,所以嘛……”他的胳膊被张汉强重重地碰了一下。

王学平察觉到张汉强的小动作,他却故作不知,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摇头笑着说:“官官相护,早就成了定律,省委的组织部长再有能耐,总不至于和上边的意思相违背吧?”

李扬明凝神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学平,忽然展颜一笑,说:“看样子,你也在党政机关或是事业单位工作吧?你是外乡人,也许还不知道吧,北州市正在展开公推公选市长,其主导者正是省委组织部的那位王部长……”

王学平心思一动,他看得出来,李扬明的言谈之间,对他所操盘的公推公选市长的制度,十分认同。

“老李,咱们走吧。”张汉强担心李扬明又一次祸从口出,索性大声喊了一嗓子。

“老张,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心里堵得慌,正想找人唠叨一下。”李扬明来了谈兴,不想走。

张汉强没好气地横了李扬明一眼,他的这位老友都已经吃过一次大亏,臭脾气依然如故,头疼啊!

戴战非常明白王学平想要考察李扬明的心思,瞥见路旁有一家小茶楼,就笑着提出邀请:“不如我们一起去那里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

张汉强不乐意了,他死命地拽住李扬明的手臂,用力地往后一拖,“老李,我有事找你帮忙。”

李扬明无奈地望着王学平,苦笑着说:“算了,有些话不说也罢。”他被张汉强硬拖着走了。

李扬明和张汉强走后,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张汉强虽然有些势利,对李扬明这个朋友倒还算是不错。

祸从口出的道理,只要是混官场的人都懂。论及做官的水准,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张汉强比李扬明强得多。

“老戴,你看这个李扬明怎样?”王学平点上烟,笑着问戴战。

戴战想了想说:“是个有想法的干部,具体的情况还没调查过,我不敢乱下结论。”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此言一点不虚!”

光阳市的街景,确实乏善可陈,没有多少闪光点。

王学平转了半个下午之后,司机小马的电话打了过来,“老板,市里的领导们发现你中途下了车,一个个都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始终拉着我问消息。”

“你只管稳住神,敷衍一下就行了,我自有安排。”王学平收起电话之后,笑着问戴战,“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吧?”

戴战抬腕看了看表,点着头说:“快到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王学平说:“第一次上门,等会你记得提醒我,买点礼物。”

戴战笑着解释说:“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在中巴车上。东西不多,也就是些洪光的土特产罢了,不过,是您送的这其中的意义就显得格外的不同了。”

王学平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明白,戴战已经完全进入到了部秘书长的状态,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言语,戴战私下里就提前给办好了。

领导的身边,确实需要明白人,尤其是类似王学平这种世家子身份的领导干部。

临从洪光市出发之前,在王学平的安排下,戴战充分利用老同学的关系,联系上了洪光市人大常委会现任发工委副主委杨震华。

在王学平看来,既然是人大选举出了问题,要想知道民情,肯定还是要先从人大代表的身上入手。

不过,王学平和戴战打过招呼,只以看望老同学的理由见面,暂时不透露出他的真实身份。

官场上,有很多的顾忌,流行讲大话空话和假话。有些私房话,或是真实的想法,杨震华当着老同学很好说,面对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的时候,却只可能选择明哲保身,闭口不谈市领导的闲话。

当王学平和戴战提着礼品,找到杨震华的家门口的时候,杨震华已经满面笑容地等在单元楼的门口。

“唉呀,老同学,你可真是稀客啊!”杨震华非常热情地握住了戴战的手,猛力地摇晃着。

戴战笑着说:“时隔五年,再次来光阳,老同学,你老多了啊。”

“唉,烦心事太多了,怎么能不老呢?”杨震华叹了口气。

“震华,这是我北京的一位朋友,久仰你的画作,我今天特意带他过来,见见世面。”戴战编了个很巧妙的理由,把王学平的身份给遮掩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866章 合影

“欢迎你。”杨震华热情地握紧王学平的手,笑着谦虚说,“你别听戴战吹牛,我学画就是一点小爱好而已,压根就登不得大雅之堂。”

王学平笑道:“戴秘长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也不过了,杨主任,你就别谦虚了。”.

杨震华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学平,他发现,王学平手里提着诸多的礼品,而戴战却两手空空。

戴战心里暗暗佩服王学平的睿智,以他对老同学杨震华的了解,如果此时是戴战手里拎满了礼品,很可能会怀疑他和王学平之间的真实关系。

“老同学,你来一趟不容易,带啥东西呢?我这里什么都不缺。”杨震华客气地招呼王学平和戴战上楼进屋,顺口埋怨了一番戴战。

戴战迈步的时候,王学平故意落后了一步,以便更好地迷惑住杨震华,不让他识破身份。

“老同学,我都好些年没来看你了,带点土特产,不算是过分?”戴战和杨震华闲聊的时候,发觉王学平默默地提着礼品更在他们身后,他的心里不由一阵发虚。

王学平察觉到戴战的背影有些僵硬,他索性把头一低,两眼只看楼梯,耳朵却一直竖起老高。

进到杨震华家里,王学平抬眼一看,发觉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结构的新式住宅。

“老杨啊,居住面积不小啊,有小一百三十平?这才几年不见,你都鸟枪换炮了啊。”戴战随口夸赞杨震华好能耐,住上了大房子。

“唉,怎说呢,如果我还在市计委当副主任的话。至少可以住上四室两厅那种更大更好的房子。”杨震华一边招呼王学平和戴战落座,一边叹息着说。“上边找我做工作,要我提前给年轻的干部们腾位置,我想了几天,总算是想通了。”

“上边要拿掉你,还和你商量,那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咱如果硬顶,哪有好果子吃?”杨震华茶敬烟之后,坐到了戴战的身旁,有些无奈地说。“我琢磨着,既然没位置了,不如就要间大一点的房子。老戴,你知道的。我有两个儿子。将来结婚都缺房子啊。”

戴战笑着问杨震华:“老房子没上交?”

杨震华笑着解释说:“按照市里的政策,原本应该上交,后来。市里搞了房改,我把老房子的产权买了下来。”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杨主任,你们老两口将来跟谁住一起?”

“呵呵,我告诉过两个小子,谁更孝顺。让我们老两口少操心,我就跟谁住。”杨震华乐呵呵的样子。颇具有感染力,让王学平感觉到,他的家庭应该非常和美。

“你们家两个小子,我都见过,个顶个的好汉子。”戴战笑眯眯地拍了杨震华一记顺水马屁。

“呵呵,老戴啊,我看得出来,你逃脱苦海,青云直上之后,可谓是春风满面啊。”杨震华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戴战心里早有准备,他笑着说:“相信你应该也听说过了,部里的王部长要来光阳,我不过是给他打个前站罢了。”

“嗯,我听说你深得省委组织部王部长的赏识?”杨震华眯起两眼盯在戴战的脸上。

戴战神情镇定自若地说:“我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自己心里有数,王部长器重我,也不过是在矮子里拔将军罢了。”

王学平刚喝下一口茶水,就听见戴战的自贬,他差点一口茶水笑喷了出来。他还真没看出来,老戴这个家伙,也是个蔫儿坏的种子。

“哈哈,老戴啊,老话虽然说得好,谦虚使人进步,可是太过谦虚就等于是极度的骄傲啊。”杨震华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主客双方就在谈笑之间,拉近了原本的一丝因为疏远带来的隔阂,王学平对于戴战的表现很满意,这才是一个成熟领导干部应有的风度嘛!

“咱们是老同学,我也不瞒着你,我这次下来,主要是想听听基层人大啊代表们对于代市长落选一事的看法。”戴战心里明白,杨震华也是混老了官场的人精,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截了当的道明来意。

杨震华瞥了眼王学平,接着把目光投注到了戴战的脸上,戴战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解释说:“这里没外人。”

戴战见杨震华一直在犹豫,就笑着说:“既然老同学你很为难,不提此事也罢。最近又作了哪些新画作,可否拿出来给大家欣赏下?”

王学平心想,戴战这一招光明正大的激将法,用得不错,只要杨震华心里还装着老同学的情谊,即使不敢全说心里话,至少也会描述个大概情况?

果然,杨震华让戴战激得坐不住了,鼓着眼睛说:“你少来这一套,我现在有职无权,谁都不怕!”

戴战故意又加了把火,摆着手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咱们今天只谈老友之情,多谈画,多谈风花雪月。”

杨震华微微一笑,说:“老戴,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了解你么,不管你是激将法,还是真不想我为难,我今天都要有话说。”

“呵呵,自从知道我来的那一刻,你就憋了一肚子话?”戴战笑眯眯地望着杨震华,嘴角翘起老高。

杨震华叹了口气,说:“代市长杨天印来了光阳之后,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楞是拆了五条老街,美其名曰经营城市。拆老住宅区,原本没啥问题,问题出在,安置拆迁户的方案一改再改,结果,闹得天怒人怨……”

王学平一边吸着烟,一边凝神听杨震华描述选举当天的惊险一幕。

“选举的那天,市委高记亲自坐镇,早早的就赶到了市人民剧院督阵。吃早餐前还没有问题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人伪装成了会议工作人员,给每位代表的住处,发放了杨天印肆意妄为的很多证据。”杨震华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了口水,接着又说,“南光区的代表们率先炸了营,连带着其余的代表们也都跟着纷纷响应……”

王学平心想,杨震华这话不尽不实,至少有所保留。按照官场上正常的逻辑,人大代表们若是没有切身利益相关的情况,绝对不会故意去和代市长做对。

戴战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故意歪着脑袋,望着杨震华,似笑非笑地说:“老杨啊,你既然有顾忌,咱们就说到这里?”

杨震华叹了口气,说:“南光区的代表们闹,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区是郊区,被拆迁的荒地最多,区里的卖地收入都被市里边给刮走了,区领导们能舒服么?”

王学平忽然插话进来说:“区里的领导和市长不怎对付?”

杨震华楞了一下,接着叹息说:“区委记和区长都是市委高记的人,不怎么听市长的。”

王学平点了点头,他心想,这就对了,人大代表们虽然是按照不同的阶层选举出来的。

可是,按照惯例,在代表里边,官员和党员干部们的比例始终占据着大多数。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各个阶层都对杨天印不满,绝对不至于闹到把他整得落选的地步。

戴战笑着问出了王学平心里的疑问:“老杨,照你这么说,杨前市长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会不会是地方保护主义思想在做怪?”

杨震华微微一笑,说:“老戴,你甭套我的话,我既然已经说了,就一定会如实地都说出来。”

王学平点上烟,心里忽然想起了八个字: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戴战捧起茶杯,笑道:“你我兄弟之间,还有遮掩的必要么?难道我是那种出卖老同学的人么?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至于坐了八年多的冷板凳。”

杨震华摇着头说:“你在台上,又是钦差大员,后台还异常硬扎。即使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自有赏识提拔你的王部长撑腰。我如今不过是只混吃等死的小虾米罢了,市里随便那个领导看我不顺眼,都有能力把我整个半死。”

戴战看懂了王学平暗中冲他使的眼色,于是,笑着说:“树挪死,人挪活。只要取得了王部长的谅解,以我现在的地位,要想把你调出光阳市,其实也不算啥难事。”

也许是发觉杨震华的态度有所松动,却又有些犹豫,戴战再一次加了把火,笑着说:“包括你们全家,都不是难事。”

“哈哈,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老戴,你不是说着玩的?”杨震华挺直腰杆,全神贯注地盯在戴战的脸上。

戴战瞥见王学平肯定的眼神,他的胆气陡然一壮,极其认真地说:“绝无虚言!”

“那好,我就豁出去了,把所有牛黄狗宝,都给王部长您抖露出来。”杨震忽然站起身子,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学平心里多少有些震惊于杨震华的一双惠眼,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承认真实的身份。

“杨主任,你这是干什么?”王学平故作惊讶地问杨震华。

杨震华嘴角抽了抽,忽然小声说:“您虽然很少见报,也从没在电视上露面,我的侄女儿却对您的印象极其深刻,喏,这就是她和您的合影。”他从卧室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影集。

王学平抬眼一看,好家伙,照片上的女孩子,可不正是省电视台的女主播,高琳么?(未完待续……)

第867章 圈套

第867章圈套

“高琳是你的侄女儿?”王学平有些好奇地问。

杨震华笑道:“高琳是我大哥的女儿。我大哥死得早,她跟着我大嫂改嫁,随继父姓了高。”

王学平点了点头,心想,高琳从光阳地区挣扎到省城,最终当上了省电视台的女主播,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老杨,新当选的市长江晃在市里颇有人望?”王学平的身份既已暴露,索性正面询问杨震华。

杨震华点了点头,说:“江晃原本是光阳地区机械厂的厂长,他在任的时候,在短短的三年的时间内,就把一家半死不活的企业,搞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后来,地区已经外资的时候,不顾干部职工的反对,强行把机械厂卖了,江晃被调到了地区经委当主任。在任上,他推出的多项利民措施,深受广大投资者和老百姓的欢迎……”

王学平只是默默地倾听,一直到杨震华介绍完毕江晃的情况,他始终一言不发。

戴战有些好奇地问杨震华:“代表们私下里没有搞串联?”

杨震华的华的表情立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别人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我至少没有串联。”

王学平笑着摆了摆手说:“公开的串联,这是严重违背组织原则的行为,没人傻到会公开出头露面的程度。我相信,你们市里的政法机关已经立案调查了吧?”

杨震华楞了一下,接着叹息说:“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王部长的法眼。”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不过是从常理推断罢了,不过,”他的脸色一整,“对于私下里搞小动作的人,省委的态度非常明确,必须严肃组织纪律。”

戴战明白王学平的意图,身为省委组织部长,王学平必须在人前说些个光冕堂皇的场面话。

他接过王学平的话头,补充说:“当然了,省里也一定会充分考虑到广大干部群众的意见。”

杨震华眼神闪了闪,他品出了戴战话里留下的口子,原本被王学平的表态刺激到了的心情,稍许缓和了些。

“老杨,市里的情况怎样?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没必要有顾忌。”戴战故意当着王学平的面,询问杨震华市里的政局。

“唉,怎么说呢,建市之前,还是光阳地委行署的时候,地区的势力格局就很复杂。高书记在光阳干了满满的一届,手下提拔了不少干部,算是最大的一股势力;杨天印当专员也有三年多,身边跟着好几个拜了把子的兄弟,都是些个狠角色……”杨震华娓娓道来,王学平仔细地倾听,并不插话。

谈了三个小时之后,杨震华想留客吃饭,王学平摇手笑道:“我中途离开了调查组,你们市里的领导们,现在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聪明人之间,根本不需要说太多的废话,杨震华一听就懂,堂堂省委组织部长在下来视察的时候,中途失踪,市委的领导们可想而知,会有多焦急?

离开杨震华家之后,王学平问跟在身边的戴战:“你觉得老杨的话真实成分有多少?”

戴战知道这话不好胡乱回答,他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这才笑着解释说:“可信度大约在七成以上吧。”

王学平点点头,说:“既然你已经答应他调去省城,他自然没有太多的顾忌,也敢于说话。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兼听则明。”

戴战重重地一点头,说:“您说的没错,每个人所处的位置或是环境不同,利益基础也不同,所说的即使是真话,也难免有失偏颇。”

在街上逛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王学平再次接到了司机小马的电话汇报,“老板,市里的领导们都快坐不住了,派了大量的人满城找您。”

王学平微微一笑,就在刚才,他已经看见了好几拨民警和治安联防队员,在街上拦截路人盘查。

“你把车开过来吧,我在光阳大道上……”王学平毕竟是位高权重的组织部长,必须时刻注意省委领导的形象问题,偶尔来点出格的行为,无伤大雅,却不好做得太过火。

“老板,下面咱们是不是要找人大代表们集中谈话?”戴战有点摸着了王学平思想的脉搏,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这才向王学平提出了建议。

“既然是省里派出的调查组,固有的办事程序还是有必要遵守的,免得让人有闲话说。”王学平微微一点头,认同了戴战的想法。

“老板,我现在只担心一点,省委主要领导的看法会怎样?”戴战心里始终有些担心。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世上本无路,只缘走得人多了,懂么?”

戴战彻底明白了,他的老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唯上,只唯实!

不大的工夫,街道的一侧传来了警车刺耳的鸣叫声,王学平抬眼一看,发现在开道警车之后,是一长溜黑色的官车车队。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如今的官场风气日益败坏。下边的人惟恐接待不周,惹得上级领导私下里记小帐,他们总是尽可能地摆出高规格迎来送往的架式,让领导们满意而来,快心而归。

“哈哈,王部长,看见您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市委书记高正国刚下车,就冲着王学平伸出热情的双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王学平轻轻地握住高正国的手,笑道:“让高书记你费心了,我心里颇为不安啊。”

高正国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他紧紧地握住王学平的手,神情凝重地说:“王部长,我必须要向省委作出更深刻的检查。没有执行好省委的人事决策,我这个一把手,确实失职了。”

王学平淡淡地说:“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令人震惊的情况?”

高正国的心里不由打了个突,王学平的铁腕名声早已在省内传开了,上次就在北州刮起了一股威猛无匹的“王旋风”,如今,该不会是想在光阳市重演一遍吧?

站在高正国身后的诸多市领导们,听清楚王学平含糊的态度之后,心里也都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戴战心里暗暗佩服得要死,王老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调动了光阳市领导们的情绪,省委组织部长兼省委调查组长的身份,具有异常震撼之魔力,绝对不容小觑。

“王部长,您好!”当选市长江晃不卑不亢地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含笑和他打招呼。

高正国热情地介绍了江晃的身份后,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江市长你好。”按照地方政fu和人大组织法,江晃在人大的选举中既然已经获胜,明面上,就已经是光阳市长。

只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江晃虽然极其惊险地当选了市长。可是,省里却迟迟没有任命他为市委副书记,以至于,江晃在市里的地位异常之尴尬。

不是市委副书记的江晃,按照党内的组织原则,就没有资格参加市委常委会以及书记办公会。

在官场之上,领导干部如果无权影响部下们的升迁降调,其说话办事的权威性必定会大打折扣。

如今,王学平当众承认了江晃的市长身份,江晃原本不安的一颗心,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王部长,非常高兴见到您。”这时,落选的代市长,却依然是光阳市委副书记的杨天印,勉强撑出笑脸,凑到了王学平的跟前,主动地伸出了双手。

高正国介绍了

王学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杨天印,他发觉,杨天印身材高大魁梧,非常容易给人带来压迫感。

“杨书记,你好!”王学平深深地看了眼杨天印,按照官场上的礼节,轻轻地和他握了手。

和光阳市里的一干领导依次握手寒暄之后,王学平把高正国叫上了车,两人并肩坐在后排。

“高书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异常的情况?”王学平直截了当地问高正国。

高正国叹了口气,说:“我事后自己反省过,我个人的看法,和人大代表们的整体素质不高,有着很大的关系。市里打算在换届的时候,有所调整。”

王学平看了眼高正国,他心想,按照老高的这个说法,他这个市委书记顶多也就承担一点点领导责任,却把板子打到了“造反”的人大代表们身上,这算不算是避重就轻?

“出事之后,你们市里边做了哪些不久的措施?”既然高正国想打太极拳,王学平并不介意陪他推几把。

“这两天,由我亲自带队,挨个和代表里的党员干部们谈话。按照大家的说法,是有人在暗中搞破坏活动,市局已经组成了专班,正在紧锣密鼓地侦察相关的嫌疑人……”高正国详细地把选举当天,有人在代表们所住的宾馆内散发材料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王学平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有无可能是有人想借着选举的失利,同时把杨天印和高正国装进套内?

第868章 窝里斗

~日期:~10月08日~

首发

省委考察地市一级领导干部,尤其是一把手,最主要的指标,其实不是gdp等经济数据,而是,有无驾驭光阳市全局的威望和能力。

高正国在亲自督阵的情况之下,居然让代市长杨天印在市人大全会上落了选,不管怎么说,他在省委领导班子那边的印象分肯定锐减。

偏偏,王学平既是管干部的省委组织部长,又是调查组的组长,恰好罩住了高正国的命门。

王学平失踪的这几个小时,高正国简直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正国同志,查清楚事实真相,确实有必要。可是,换位思考一下,为什么代市长没有获得过半数的带表选票呢?我相信,其中隐藏着的真实民意,的确值得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深思之。”王学平以四平八稳的姿态,摆出左右开弓的架式,目的是不想让高正国看出他的心思。

高正国苦笑一声,说:“王部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此前的确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目无组织纪律的行径,确实失职了。”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你们市里边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高正国心想,江晃靠着跳票选举上了位,省里却没有当即宣布任命他为市委副书记,你王部长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

尽管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满,高正国当了多年的地委书记,又是现任的市委书记,必要的城府还是很深的。

高正国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捱了大约几分钟后,他才慢慢腾腾地说:“我请求省委一定严肃处理此次严重的事件。”他本想说是严重的政治事件,碍于王学平并未明确表态,他也不敢胡乱上纲上线,免得惹恼了王霸天,反而不美。

王学平听懂了高正国的意思。如果省里承认了江晃新任市长的身份,高正国离开市委书记的宝座,恐怕就为时不远矣。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王学平心想,市里的选举出了大事,高正国不知道反省自身的问题,却想借用省委的手,把江晃给整下去,欲图挽回他自己即将面临的败局。

“你的意见。我会向省委主要领导如实的反映。“王学平淡淡地一句话,结束了和高正国之间的私下交流。

当司机小马驾车抵挡光阳市委大院门口的时候,王学平赫然发现,大院门口站满了鼓掌的人群。

穿过挥舞的手臂如同丛林野草一般的干部人群。乌黑锃亮的奥迪车稳稳地停在了光阳市委办公大楼的门前。

王学平下车后,背后手,眯起两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办公大楼的外景。

这栋十八层高的气派办公大楼,给王学平的第一印象是,造型很丑。原因是,楼顶上面,居然耸立着一个巨大的“铜板”。

吃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在王学平看来♀句话其实还隐藏着另一层面的意思,越穷的地方,其党政机关就越会想方设法地加重税费,肆意地盘剥经商的人群。

也许是发觉了王学平的视线死死地盯在大楼顶部,高正国赶紧陪着小心说:“这栋大楼的总设计师是国内知名的建筑大师,向文远……”

王学平对于向文远没有半分印象,他也懒得理会此人是不是真的出名。只是信口扔下一句:“这里好象是市委办公的地方场所吧?”

高正国听出王学平有所不满,赶紧解释说:“是啊,我们还是太过崇拜专家的权威性,一切都按照专家的指点来办事,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应予马上纠正。”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官大一级压死人,此话着实半分没错。如果他仅仅是一介草民。堂堂一市之书记,有可能如此听话么?

如果真的那样,也许我会被当作典型的刁民,被送进精神病院吧?王学平如是想。

在一大帮子市委领导班子成员的簇拥下,王学平被请进了市委常委会议室,居中而坐。

落座之后□学平惊讶的发现,主持今天会议的居然是已经落选市长的杨天印。

王学平心想,杨天印还真是搞懂了厚黑学,看他这个样子,只要省委一天不免去他的市委副书记职务,就一定死赖在岗位上不下来。

“下面,有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王部长讲话。”杨天印主动带头鼓掌,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十分之热烈,掌声如潮水般,前浪未退后浪又起,经久不息。

王学平见惯了眼前的这一幕场景,早已是见怪不怪,他异常地淡定地扫视全场一周。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大家或躲闪,或微笑,总之无人敢于他对视。

掌声很快就在王学平无形的威压之下,渐渐平息,他微微仰起脸,淡淡地说:“我今天只想说一句话,大家畅所欲言,要相信省委,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列席会议的戴战,心想,老板这话说得实在是异常之巧妙,不偏不倚,令人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

高正国心想,你王大部长这么一说,在场的常委们以及列席会议的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谁敢胡乱表态?

其实,王学平要的就是大家都不敢乱发言的效果。按照天朝官场上的逻辑,越是人多的场合,大家说的就越是假大空的套话,谁说真话,谁就是傻瓜。

只要今天的常委会,没有一个明确的定性章程,王学平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有人往他的枪口上撞。

当面不说,背后乱说;会上不说,会下瞎说;这种现象,不管是哪一级的领导,在明面上都难以接受。

实际上,当领导的,睿智如王学平者,照样也需要不定时地听取一些小道方面的消息。

没办法,人治的环境之下,你硬要采取民主的做法,最终只会搬起石头砸了你自己的脚。

果然,王学平做了注脚之后,一干市委常委们,谁都不敢乱表态,大家纷纷采取以空对空的姿态,说了一番正确无比却没有一点鸟用的废话。

王学平有心看看市纪委书记有无说真话的脊梁,故意点名问道:“纪委书记的意见如何?”

市纪委书记看似义正词严地说:“我建议省委一定要把在背后搞鬼的一小撮揪出来……”

王学平眼神空茫地扫了眼市纪委书记,他心想,虽然说党委管着纪委,可是,只要纪委书记有胆识,其实完全可以在职权范围内干出一番事业。

戴战暗中瞥了眼王学平的表情,又瞅了瞅高正国的脸色,由于王学平事先透露了一点意思,他大致猜测到,王学平对于市纪委书记的发言,肯定不满。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些空洞无物,市纪委书记补充说:“当务之急是找到在宾馆散步谣言的那群人。”

王学平一听就知道,市纪委书记也是想避重就轻,想把板子打到暗中搞了动作的人身上。

“嗯,刚才同志们的意见,我都有所了解,有些特别精辟的建议,我也已经记录了下来。在这里,我想请各位市里的领导积极地配合一下调查组的工作,我也会请相关的代表们开几场座谈会。”王学平突然放了一炮,令在座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高正国心头猛的一震,如果王学平扩大座谈会的范围,难免有些喜欢说怪话,发牢骚的代表,会说漏嘴。

“临来光阳市之前,我已经调取了光阳市全体人大代表的名单和简历,到时候,戴秘书长会及时地通知你们市里的同志。”王学平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整个谈话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这对于某些心怀鬼胎的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警告信号。

这个节骨眼上,王学平其实一点不的有人继续搞小动作,他反而不想隐藏在暗中的某些人变得必。

散会之后,王学平直接借用了常委会议室,按照组织工作的程序,第一时间就召见了前代市长,现任市委副书记杨天印。

“天印同志,你受委屈了,我代表省委对你表示慰问。”王学平的开场白就是一通暖人心的话语,令杨天印心里颇觉好受。

“王部长,说句心里话,我不是想表功,我当专员三年多,引进了好几个亿的投资项目,为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杨天印本是城府很深的一名领导干部,可是,经过了选举失利的重大挫折之后,心态多少有些失去平衡。

王学平只是静静的听杨天印诉苦,他心想却在想,你真要是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大实事,就不可能得票不过半而落选了。

杨天印向王学平大吐了一番苦水之后,话锋一转,居然把矛头对准了高正国。

“王部长,不瞒您说,高书记身为选举委员会的主任,某些方面的工作,确实没有做到位,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政治事件。”杨天印这几天受了不少冷遇,心里窝着火,说话难免就不太注意后果。

王学平霍地坐直了身子,用眼神鼓励杨天印继续说下去。

杨天印也许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非常不满地说:“高书记在选举的前一天晚上,居然没在市里边主持大局,而是去了某所别墅打麻将。”

王学平一听这话,脑子里马上浮上了一个老典故:窝里斗!在快眼看书,阅读的书友们。无论在列表上面排第几位,请你们记得看书就来,为您。高清的文字,会带领你们快速的进入读书的意境。您每一次的点击阅读。都是对六零的支持※零也会为你们提供更好的服务。

第869章 谈话

“你是说正国同志在选举的前夜,跑去打麻将?”王学平皱紧眉头,故意重复了一遍杨天印的话。

“是的,我有证人。”杨天印硬着头皮做了肯定的回答.

其实,话说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只可惜,泼出去的水绝无收得回来的道理,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实权很重的省委组织部长。

“天印同志,照你这么说,市选举委员会的责任很大啊?”王学平心里暗暗冷笑不已,杨天印也许是省里某个派系推出来的牺牲品,成心要攀咬高正国。

在王学平看来,杨天印当了多年的正厅级专员,不可能连最基本的官员城府都没有。杨天印身为前任代市长,现任市委副记,他居然当着王学平的面,攻击高正国,可想而知,他是想把高正国也拉下水。

按照官场上的特殊运行规律,记即使再恨市长,也不可能在选举上面做文章。

因为,按照上边约定俗成的看法,市长落了选,记就是第一责任人,那是无能的表现。

身为市委记的高正国,除非是脑子进水了,绝对不可能干出自毁长城的傻事。

“是……是这样的……”杨天印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挺住了。

王学平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由于选举失利,杨天印风光的仕途之路,在很大的程度上,必将嘎然而止。

等待着杨天印的,很可能是省直某个机关的虚职领导,也可能是省人大或是省政协的某个无足轻重的岗位,也许是主任委员,也许仅仅只是人大或政协的普通常委而已。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杨天印把高正国咬了出来,正中他的下怀。

实际上。光阳光市的政局越是混乱,王学平可以发挥的空间就越大,相应的,处理起市长选举中的跳票事件,难度也就越小。

“天印同志,你说你有证人?”王学平丝毫也不放松地盯住杨天印。

杨天印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可惜的是,开弓已无回头箭,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并不是他老杨随便可以戏弄的对象。

“当时。和高记一起打麻将的人里边,有一个是私企的老板,他叫张向西,是市建筑三公司的承包商……”杨天印一五一十地把情况介绍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这年头搞建筑的老板,个个都赚得脑满肠肥,在牌场上进行利益输送的手法相对直接送钱而言。更高明。

“既然你反映了这个情况,调查组一定及时核实。”王学平按照调查的程序,做了官样式的表态。

杨天印心里暗暗一叹,即使调查组给了对他有利的结论,在声望严重受损的情况之下,他再无颜面继续待在光阳市。

关于拉高正国下水的想法。一直盘旋在杨天印的心目中,始终挥之不去。

杨天印还是地区专员的时候。就因为人事安排和经济利益方面的种种种问题,和高正国闹得很僵。

这次选举失利,杨天印始终怀疑是高正国在暗中唆使人搞的鬼。此前,在江海建省几十年以来的政治生活中,还从未出现过代市长在人大全会上落选的咄咄怪事,他的落马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遭,创造了一项新记录。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杨天印索性把高正国也给抖落了出来,即使无法把高正国拉下马,也要让他焦头烂额,难受一阵子。

杨天印的报复心理,让王学平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暗觉好笑,凡是闹窝里斗的领导干部,最终的结局无一例外,几乎全是两败俱伤。

即使是侥幸获胜的一方,也会是遍体鳞伤,没啥好日子过。

王学平摆出很关心杨天印的样子,问他:“身体还好?你也是年过五十的人了,平时多注意锻炼下身体,老话说得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面对王学平暖人心的关怀,杨天印多少有些感动,他叹了口气,说:“感谢您的无私关怀,我一定会努力地锻炼身体,争取为党多工作几年。”

王学平微微一笑,所谓的为党多工作几年,不过是场面话罢了,骨子里是杨天印想试探一下,省委接下来对他的工作安排问题。

“天印同志,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戒骄戒躁,务必保持一颗平常心。”王学平用一句空泛的安慰性质的话,结束了和杨天印之间的谈话。

王学平喝了口茶,正想把戴战叫进来,戴战已经敲门走了进来,“老板,高记说,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你安排下,就四菜一汤,你叫上老高,江晃,小曹,咱们就在市委小食堂里吃。”

戴战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说:“机关的食堂人多嘴杂,不如直接去市委招待所吃晚饭?”

王学平笑了,拿手指点着戴战,说:“还是你想得周到,就依你。”

戴战的心里异常之妥贴,王学平愿意听他的建议,这事本身就透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亲近。

按照高正国的安排,王学平应该住进市委小招里,专门留给省委常委以上级别领导的贵宾楼。

王学平却没有理会高正国的这个安排,直接让戴战选了一个位于三楼的小套间,然后大摇大摆的住了进去。

等王学平王学平简单地梳洗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高正国赫然在座。

“正国同志,找我有事?”王学平明明知道高正国的来意,却故意装糊涂。

“王部长,这是市委办公大楼的初步改造计划,请您过目。”高正国双手捧着一份材料,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高正国的材料,他一脸严肃地说:“你们市里的建设计划,自有市里自主安排,我这个组织部长也不好太过越权。”

按照干部管辖权的相关规定,王学平说的一点没错。可是,天朝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官场的事情,基本都是不按照规定出牌滴。

高正国的热面孔碰上了王学平的冷屁股,马屁没拍着,反倒沾了一身骚,心里别提是个啥滋味。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高正国如果真想对市委办公大楼做出整改,又何必把材料往他的手上递呢?

最主要的原因,王学平其实并不想高正国再次大兴土木。不管是建也好,拆也罢,花的并不是高正国自己荷包里的银子,全是纳税人的血汗钱。

王学平是组织部长,并不是省纪委记,他的手并不好伸出太长,那可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

虽然按照规定,组织部本有监督惩处干部的权力。可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惩罚干部的权柄,基本上被纪检监察部门所掌握,组织部门只负责提拔任免干部,并不想当恶人。

王学平即使再强势,在现实的环境之下,也必须顾虑到同僚们,尤其是省委常委会里盟友们的观感。

在官场之上,一向讲究的是井水不犯河水,大水不冲龙王庙。一旦太捞过了界,犯了众怒,即使王学平是老王家的嫡孙,也难以抵挡住足以众口烁金的恶评。

“正国同志,麻烦你让市委办的同志通知下去,市人大的各位代表们最近尽量争取不要出差,调查组很快就要找各位代表谈话。”王学平决定提前给高正国打个预防针,以免中途出岔子。

高正国恭敬地说:“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通知各位代表留在市里。”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市里的工作,成绩是主流,正国同志,你没必要背上沉重的包袱。你的当务之急,是稳定住市里干部群众的人心,各项工作都不能耽误。”

由于职责范围的限制,王学平对高正国也只是略微地敲打一下,点到为止。至于,是否真正的领悟,就看高正国自己的想法了。

“正国同志,你和江市长应该很熟悉?”王学平信口问高正国。

高正国的心头不由一凛,他心说,终于上正题了!

由于兹事体大,高正国并,没有马上急于回答王学平的提问,他仔细地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神情凝重地说:“关于江晃同志的情况,我还算是比较熟悉。他是个非常有工作能力的同志,敢于开拓,勇于创新,作风新颖,这些都很好。不过,他的缺点也异常之鲜明,脾气暴躁,不善于团结同志。”

王学平的眉心微微一挑,他心想,高正国还是蛮有说话的艺术天赋,短短的一句不善于团结同志,就把他此前所描述的江晃的诸多优点,全盘否定,一举抹杀。

稳定压倒一切,团结一心干工作,一直是上边三令五申所强调的工作中的重心。

按照高正国的说法,江晃既然无法团结同志们,很自然地就不可能上心同心,齐心协力的干工作。

王学平面无表情地反问高正国:“正国同志,照你、的这个说法,全市过半数的人大代表们,都犯了识人不明的错误?”

高正国促不及防之下,一口呛进了气管,咳得鼻累横流。(未完待续……)

第870章 啥叫压迫?

~日期:~10月09日~



领导正文第870章啥叫压迫?-领导正文第870章啥叫压迫?»都市娱乐»领导»正文第870章啥叫压迫?返回领导目录正文第870章啥叫压迫?小说名字:《领导》作者:大司空类别:都市娱乐领导

记住(纯文字更新快哦不可思议穿越最新章节!王学平尖锐的问题,令高正国促不及防之下,以至于,严重失了态,鼻涕眼泪横流。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戴战,心里对王学平佩服得五体投地,王老板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令高正国酝酿了半天的破坏性表态,彻底破功。

高正国毕竟是现任的光阳市委书记,王学平对于他的出丑,视若不见,笑着说:“老高啊,你的烟龈很大吧?”

高正国正尴尬得要命,恰好王学平递来了梯子,他顺势叹了口气,说:“不瞒您说,自从参加工作之后,烟龄已有三十多年。”

王学平见高正国原本涨红着的一张老脸,渐渐地恢复正常,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据天印同志刚才的反映,老高你在选举的前夜居然跑去和人打麻将,还赢了不少?”

戴战看得非冲楚,高正国的脸色刷的一下,白得如同面粉一般,面上没有半丝血色。

王学平点上烟,轻轻地吸了一口,他心想,杨天印送到手上的这一个核武器,肯定会把老高同志,给震得晕头转向。

高正国咽了好几口唾沫,晃了晃脑袋,勉强算是清醒过来,干涩地说:“绝无此事。”

棒极了,王学平等的就是高正国抵赖的态度,他信口说:“可是,天印同志却说,有证人呐。”

高正国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身子微微一晃,仿佛被九天的巨雷劈中一般,九魂倒被击飞了八魂重生之我是阿斗。

戴战怜悯地看了眼高正国,他心想,王老板能够威震省里政坛。若想对付你老高同志,岂能没有后手?

王学平喝了口茶。静静地等着高正国恢复理智。说时迟,那时快,高正国只晕阉大约五秒钟左右,马上反应了过来,笑着说:“怎么可能有证人,我当晚一直在市委主持选前的筹备工作。”

王学平暗暗点头,高正国确实具有地厅级一把手的基本政治智慧,不是一个轻易就服软认输的人。

“上边三令五申,严禁党员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参与赌博活动。既然天印同志已经把情况反映了上来,我这个管干部的组织部长,不可能不过问。对于这一点,我消正国同志。你能够充分的理解。”王学平步步紧逼。丝毫也不放松对高正国的压力。

高正国借着王学平说话的工夫,整理清楚了思路。当天晚上,他确实被叫去郊外打了麻将≌获还真不小。

可是,当晚的知情人,不过五六个人而已,除了一个建筑商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合作多年的老牌友。

一定是张向西出了毛病,高正国差点咬断了舌头§巴里腥气十足。

孤证不为证,高正国心里异常之明白。只要及时地和其余的几个经常送钱的牌友订立攻守联盟,杨天印仅仅凭借着张向西的证词,并不足以把他这个市委书记给拉下马。

“王部长,我以几十年的党性向您发誓,绝无选前打牌一事。如果真有其事,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惩处,甚至是开除党籍穿越之海贼王夺艳记快眼看书。”高正国霍地起身子,斩钉截铁地向王学平表明了态度。

王学平含笑摆着手,示意高正国坐下来,喝口茶,冷静一下。

高正国和王学平毕竟不熟悉,他原本就十分的心虚,王学平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异常之大,他只得乖乖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王学平见高正国瞪着两眼盯在他的脸上,心里不由暗暗好笑,他有理由相信,只要高正国离开室内,一定会安排人去抓张向西。

可问题是,杨天印既然敢把张向西给抖露出来,肯定会在暗中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

这么一来,光阳市的政治斗争,很可能变得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

“正国同志,省委特意诅成的调查组,主要是针对市长选举出现了大问题这个方面,关于你是否打麻将的问题,属于八小时工作外的兼管问题♀个,省里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你应该清楚吧?”王学平不想马上就把高正国逼迫到墙角,略微松了松套在高正国脖子上的绳索。

高正国听出王学平话里有放过他的一丝意味,马上精神一振,说:“好象是归省纪委管辖?”

戴战很想笑,却又没敢笑,忍得异常之辛苦,省纪委书记老吴和王学平的关系,好得不得了,毫不夸张的说,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吴关天虽然重病缠声,但他却对王学平来江骸之后的作为,大为赞赏。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对省纪委来看望他的同志说过,学平同志是个好样的,王青天之名当之无愧。

此话的流传范围虽然不大,可是,终究还是传到了消息灵通的戴战耳内异界之风流邪帝最新章节。

以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紧密配合工作,彼此默契合作的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一般部门之间的关系。

听了高正国的话之后,王学平只有一个感受。老高同志最近很可能因为宝座坐稳了,没有经吃的关注省里的细微动态,以至于,出现了扯性的判断失误。

“嗯,关于天印同志反映的这个问题,我会如实地向省委主要领导同志反映的。如果,省委决定由我就近展开调查,到时候还需要老高配合一下哦。”王学平的话,简直就是里外两面光,让高正国找不出一丝不妥之处。

戴战心想,王学平身为调查组的组长,下来查的又是和选举有关的事情,高正国聚众赌博的事,怎么可能逃得出王老板的手心呢?

王学平放松了赌博的绳索之后,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再次让高正国紧张了起来。

“我想的话,由我本人亲自出面,每次只找三位人大代表开个小范围的座谈会,老高,你看怎么样?”王学平笑眯眯地望着高正国。

高正国一听这话,立马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脏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身为前任地委书记,现任市委书记的高正国,他对于小范围座谈会的威力,实在是再了解也不过了。

人数越多的场合,越不容易听到真话,这几乎已经成了天朝官场上一个定律!

当众和顶头上司对着干的后果,只要不是神经失常的病人,都很清楚海贼王之仙剑。

想当年,彭帅不过凭着良心,在庐山上讲了几句真话而已,不料却大扫了太祖爷的兴致和颜面,其结局异常之悲惨,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王学平突然提出召开小范围的座谈会,戴战一点也不惊讶,因为这原本就是王老板的真实意图。

如今,高正国已经被王学平牢牢地捏在了手心里,搓圆还是揉扁,由不得高大书记了。

“那好吧,我这就去安排一下。”高正国心急于张向西告密的问题,想尽快展开行动,清除掉后患。

“老高,还有件事情需要和你通个气……”王学平见高正国想走,忽然招手叫住了他。

高正国即使心里百般的不情愿,也不敢去触王学平的虎须,他只得停下脚步,扭头眼巴巴地望着这位铁腕的组织部长。

“我消你们市里能够尽快拿出关于选举失利的反省报告,越快越好。”王学平沉着脸,向高正国交待了他的要求。

高正国心想,他的检讨早在选举出岔子的当天就已经上交给了省委,王学平却要求写出更加详细的反省报告。

这等于是在暗示高正国,他所写的深刻检讨,省委到目前为止,并不满意。

戴战暗暗挑起了大拇指,王学平这一招呼转移视线的做法,实在是高明之至。

高正国既要应付来自于杨天印方面的疯狂反攻,又面临着以王学平为代表的省委的巨大压力,哪里还有精力去琢磨着对付新当选的市长江晃呢?

等高正国的背影消失在室内之后,王学平笑着问戴战:“如果你是杨天印,你会把张向西藏在哪里?”

戴战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当即笑着回答说:“如果我是他的话,肯定藏出省外,等需要的时候再叫回来当证人特种神棍天印不过是想彻底地把水搅浑罢了,张向西这个证人一定会尽可能地保护好,不让他出半点意外。”

王学平轻声一笑,说:“我相信,你的这个判断,应该没错。不过,我会逼着杨天印让这个证人提前出场。”

戴战心思略微一转,马上意识到,王学平的意图是想进一步地激化高正国和杨天印之间的矛盾。

“老板,如果经咱们的手,把高正国给拿下了,很可能会便宜了别人。”戴战恪敬心腹的职责,及时地作出了提醒。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我刚才故意暂时放了高正国一马,目的就是不想替他人做嫁衣,你懂了吧?”

戴战重重地一叹,说:“您身在光阳,却放眼全省,阳光长远,将来必定能成大事。”

“哈哈,老戴啊,千穿万穿,惟独马屁不穿,你今天这话,我听得倒有些顺耳。”王学平的喉内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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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1章 翻脸无情

一段时期以来,许香兰被郭怀民关在家里,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许迈,处于异常尴尬的被软禁境地。

姜小媚虽然经常回家,可是,由于小阿姨看得紧,她也不好太过和许香兰接近。,

“小妈,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吃点刚熬出来的莲子银耳羹吧?”姜小媚借着郭怀民在外开会的机会,端着一盅羹,敲开了许香兰的门。

“唉,我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许香兰只要一想起那天的事,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爸正在气头上,等过了这段时间,他消了气,一定会理解的。”姜小媚口是心非地劝解着许香兰。

“小媚啊,你是不知道怀民的脾气,我真后悔那天心一软,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个秦……见面……”许香兰说着话,眼泪就淌了下来。

姜小媚心想,许香兰身为省内有数的贵妇之一,原本就应该洁身自好,尽量远离嫌疑。可是,许香兰却偏要跑去和秦清文把话说清楚。

许香兰原本是去惠剑斩断情丝的,连她自己的红色花冠都没敢开,就是担心让人发现隐情。

却料,人算不如天算,许香兰乘坐的出租车在路上遇见车祸,秦清文从咖啡厅里跑出来,将她抱在怀里的情景,恰好让郭怀民看了个正着。

许香兰心里非常清楚,即使她和秦清文并未出轨,以郭怀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很难轻易地就放过她。

毕竟,以郭怀民的身份和地位,要想找一个比许香兰更年轻,更貌美的老婆,易如反掌。

“小妈,你还是吃点吧?”姜小媚将小碗捧到了许香兰的面前。

许香兰叹了口气,说:“小媚谢谢你的好心,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吃不下。”

姜小媚将手里的小碗摆到床头柜上,顺势坐到在床沿。柔声说:“你真的别多想,爸他一向是通情达理的。”

“他呀……难说……”许香兰神情黯然地重重地一叹。

“难说什么?难道我是老虎么?”这时,卧室的门口突然传来了郭怀民的闷哼声,听口气极其不悦。

姜小媚扭头一看,郭怀民脸色铁青地站在房门口,正冷冷地盯着许香兰。

“小媚,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她说。”郭怀民瞅了眼姜小媚。冷冷地下达了逐客令。

姜小媚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神情有些恍惚的许香兰。她暗暗一叹,碍着郭怀民就在门口,她也不好说啥。只得起身离开了卧室。

刚刚下到一楼,“啪!”姜小媚忽然听见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声,紧接着。二楼的主卧室里传出了郭怀民的痛骂声,“贱人!”

姜小媚心想,这应该算是正式翻脸了吧,她暗中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发现小阿姨正站在厨房的门口,朝着楼上张望。

“咳,小李,我肚子饿了,你做点面食。”姜小媚成心想把颇有钉子嫌疑的小阿姨给支走。

小李嘴上答应着。脚下却没挪地方,姜小媚把俏脸一板,冷声说:“还站着干嘛?”

发觉姜小媚动了真怒,小李赶紧转身溜进了厨房,不大的工夫,厨房里传出搅拌鸡蛋的清脆响声。

姜小媚很想马上给王学平去个电话,可是。郭怀民既然在家里,她思虑再三,决定暂时不着急,索性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等小李做好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端到餐桌上。再去叫姜小媚的时候,姜小却说没有胃口吃。

小李明明气得要死。却不敢对姜小媚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只是暗中飞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了卧室。

姜小媚心里有数,小李虽然名义是省机关事务管理局安排过来做服务的工作人员,实际上,她是郭怀民未出五服的外甥女。

据姜小媚自己揣测,小李身为老郭的心腹,多半负有监视家中人的隐性任务。

“你……你打死我吧……”姜小媚正想靠到床上打个盹,猛然间听见楼上传来了许香兰声嘶力竭地尖叫声。

姜小媚心头立时一凛,她慌忙跑出卧室,奔到楼梯口。

就在她正欲上楼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郭怀民的厉声暴喝,“不许上来!”

姜小媚抬头一看,却见郭怀民脸色铁青地双手叉着腰,正怒目瞪着她。

“爸,您消消气,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啊……”姜小媚自从做了王学平的女人之后,对于郭怀民的畏惧感渐渐变淡,面对暴虎凭河的老郭,她居然敢硬顶着怒火出声相劝。

“你是晚辈,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郭怀民冷着脸要赶姜小媚走人。

“小媚,你别走。”许香兰忽然披头散发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手扶着栏杆,焦急地叫喊着。

姜小媚正在犹豫的时候,却目瞪口呆地看见,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郭怀民,居然粗暴地拽住了许香兰的两条嫩胳膊,非常用力地将她往卧室内拖去。

“砰……”还没等姜小媚反应过来,许香兰已经被郭怀民倒拖着拉进了卧室,房门重重地撞击到了门框之上,发出令人惊恐的巨大响声。

姜小媚迟疑了一会,不经意地却见小李就站在身后的不远处,她心思一动,快步走到小李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冷地说:“你刚才听见什么了?又看见了什么?”

“我……我一直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你说看见了啥?”小李异常机警的装起了傻。

姜小媚心想,她不过故意想试探下小李罢了,这个女人的身上,果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李,我警告你,不管你看到了还是没看到,今天的事情只要外面有传言,我绝不会放过你。”姜小媚根本不需要思考,就选择了站在“郭家人”一边,帮着遮丑的立场。

“小媚姐,我真的啥都没有看见,我可以对天发誓。”小李越是说得信誓旦旦,姜小媚就越怀疑她以前一直在暗中窥探着家里的一举一动,然后汇报给郭怀民。

“好了,晚饭暂时推迟,你先回房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来照应。”姜小媚为了暗中和王学平通消息,故意想把小李给支走。

小李并没有马上移动脚步,而是有些迟疑地望着姜小媚。

姜小媚没好气地说:“怎么,难道我就指挥不动你么?”她这话说得异常之重,小李的脸都吓白了,赶紧转身灰溜溜地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为了多听一些有用的信息,姜小媚虽然碍着小李就在楼内,没敢上楼偷听,却灵机一动地选择了坐到一楼的会客厅内。

“贱人…………”坐在会客厅内的姜小媚断断续续地听见,楼上郭怀民的咆哮声。

她心想,以郭怀民的身份,他老婆居然在背里偷人,给他“戴绿帽子”,岂能善罢甘休?

果然,不大的工夫,张刚领着几个人快步走进了小楼。

“小媚,大哥在楼上吧?”张刚见姜小媚从会客厅内的沙发上站起身,他不由皱紧了眉头,轻声问她。

姜小媚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声说:“爸在楼上。不过,他正在生气中,你现在最好别上去,免得……”欲言又止。

张刚叹了口气,说:“就是大哥叫我来的,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张刚的反客为主,令姜小媚觉得非常难堪,她忍不住反驳说:“张叔叔,这里好象是我的家吧?”

“小媚,你先回去!”郭怀民生硬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姜小媚抬眼一看,恰好和老郭怒火万丈的目光在半途碰到了一块。

“好的,爸,我这就先回去。”在郭怀民的积威之下,姜小媚明智地选择了撤退,她回房提起坤包,在张刚的注视之下,快步离开了小楼。

姜小媚驾车回到她的家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张神州行手机卡,拨通了王学平的电话。

王学平完整地听了姜小媚的描述后,嘴角不由微微地一翘,显然,郭怀民上当了。

张刚安排人偷走的秦清文的情诗手稿,估计已经被送到了郭怀民的案头,否则,很难解释老郭早不发脾气,晚不发脾气,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大发雷霆。

“媚,后边就没你啥事了,照常上班,没有特别大的事情,千万别和我联系,以防万一……”王学平在手机里详尽地叮嘱了一番应对的措施。

姜小媚知道王学平非常关心她的安全,芳心不由一甜,腻声说:“人家……人家想你了……”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你是想我狠狠地欺负你吧?等忙完了这一阵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嘿嘿!”

姜小媚秀颊不由一片潮红,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和王学平“耍流氓”的妙相,她不由轻声啐道:“死相!”

“乖宝,记得把卡剪碎,扔进马桶里,放水冲走!”王学平的确是为了姜小媚的安全考虑。

毕竟,姜小媚也算是许、郭翻脸的见证人,万一郭怀民怀疑到了姜小媚的身上,后果很难预料!

第872章 反击

~日期:~10月10日~

“猛子,老郭在家里对许香兰大发雷霆,而且张刚也带人到了郭家,我估摸着不是今晚,就是明天,许香兰一定会被转移软禁的地点,你一定给我盯紧了,绝对不能掉线,明白么?”王学平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峻(魁星踢斗全文阅读。

“我已经把所有的弟兄都派过去了,一共有八部车随时待命,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林猛向来是不说虚话的性格,听了他这么说,王学平彻底地放下了心。

吃晚饭的时候,戴战领着高正国和江晃,并肩走进了王学平所住的套间。

“王部长,晚饭按照您的指示,四菜一汤,标准的工作餐。”高正国恭敬地汇报了晚餐的准备情况,新任的市长江晃则含笑站在高正国的身旁,一声也不吭。

“就在会客间里吃吧。”王学平淡淡地嘱咐高正国。

高正国和江晃对了个眼神后,快步走到了门边,把守在门边的女服务员给叫进了套间。

王学平洗干净手,坐到沙发上,抬眼一看,发觉,茶几上摆着的虽然都是家常菜,却色香味俱全。

他不由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蒜泥莴笋,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咽下肚内之后,才赞道:“青嫩可口,不错!”

高正国凑趣说:“能得您的赞赏,掌厨的看样子可以出师了。”

江晃只是笑,却没有接着高正国的话头,大拍王学平的马屁。

王学平心想,一般情况下,书记打了头阵,市长怎么着也得跟上,江晃却完全没有理会这种官场的游戏规则,倒还有点小小的意思哈。

“开吃吧,你们都不动筷子,我倒觉得很别扭(超级物品全文阅读。”王学平又夹一块莴笋,却见高正国、江晃以及戴战却都没有放开手脚吃喝。

“一起吃。一起吃。”高正国率先响应王学平的号召,拿起筷子开始吃喝。

由于王学平在在座,大家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就连喝汤的时候,都没有一丝声响。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一顿异常沉闷的晚餐告一段落,王学平从卫生间里洗手出来的时候,茶几上的碗碟早已经被撤走。换上了清幽香醇的好茶。

王学平喝了口茶。点上烟,望着江晃,信口问道:“江晃同志。我下午在市区里转了一下,发现至少有五处已经铺好了水泥的路面,又被挖开了。”

江晃放下手里的茶杯◎定自若地回答说:“不瞒您说,我也非常反对这种无视市政规划,盲目开挖的浪费行为。就在刚才,我已经和市政建设局的一把手通过了气,已经挖开的路面,必须在两天之内回填。三天内,我会召开两次包括市政、电信、水厂等部门领导出席的联席会议,协商出一个整体的施工方案出来,争取开挖一次至少十年内不会再次开挖……”

王学平一边品茶。一边吸烟,看似漫不经心地听取江晃的汇报,实际上,江晃所说的每句话,他都异常之关注。

仔细地听了江晃的远景规划,王学平心想,江晃对于城市经营的理念。相对于当下的绝大多数领导干部来说,是先进的。

可是,受限于整个时代的束缚,江晃的思想还不够先进,王学平觉得有必要提点一番江晃。

“江晃同志。我不知道你去过青岛没有?如果没有去过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下当年德国人是怎么规划城市建设的……”王学平的语速并不快。却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江晃不由频频点头叫好。

王学平看了眼跃跃欲试的江晃,他心想,类似江晃这样的性格,以当下官场的游戏规则来判定,应该属于极不适合做官的那一类吧?

高正国发觉江晃对了王学平的眼缘,心里不由大为恐慌,他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市里也早有城市经营的整体规划,只不过,执行起来的时候,很容易变成一个师傅一个法(带着修女走天下。”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高正国这话看似没啥,实际上等于是给杨天印这个前专员、代市长上眼药。

“江晃同志,你的意见是?”王学平故意把矛头对准了江晃,想看一看他的思想境界。

“我倒觉得和当下的短视的政绩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个师傅一个法,不过是个表象罢了,实质上是每一任领导上任都需要有所作为,而不是延续前任的具有前瞻性的重要决策……”江晃的一席话令王学平眼前立时一亮,考虑到保护江晃的需要,王学平并没有显出感兴趣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倾听。

江晃慷慨的陈词之后,心里马上后了悔,他和王学平至今为止不过只见了两面而已,居然就掏心扒肺地说出了肺腑之言,万一,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高正国发觉王学平对于江晃的一套思路,并不感兴趣,他不由得稍微放了点心,瞅了个空子插话说:“王部长,我市的团建工作一直相对比较薄弱,团市委的同志非常热切地盼望您能拨冗前去,给咱们的后备干部们上几堂生动的党课。”

王学平的眼眸闪了闪,如果高正国提出的是别的行程,他随口就可以找理由拒绝。

可是,高正国打着团市委的招牌当作幌子,王学平考虑到朝廷里未来十余年的政治现状,一时间也不好当面回绝。

“嗯,等调查组的工作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之后,我一定去和青年组织的同志们见个面,畅谈一下党和团组织的建设。”王学平的话一下子点到了江晃的痛处(无序传送门最新章节。

按照地方人大政府组织法,江晃乃是名正言顺的当选市长,市政府的首脑。但是,省委不仅没有马上任命江晃为市委副书记。

这还没算完,江晃至今还不是市政府党组书记∠格意义上说,江晃就连召集市政府党组成员开会的资格,暂时都还没有。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尴尬。

王学平敏锐地察觉到,江晃的好兴致让高正国短短的一句话给破坏殆尽,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玉不凿不成器,王学平决定,暂时对于江晃的窘境视若不见。即使王学平要伸手拉江晃一把,也绝无可能当着高正国的面。

“临来之前,省委领导同志委托我向你们二位市里的领导带个话,一定要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尽全力维持住全市的团结和稳定的大好局面……”王学平适时端出了司马安的论调。

高正国心里暗暗一喜,既然上边强调要稳定和团结,他这个市委书记也许有可能逃过最终被调离的厄运。

说句心里话,江晃一直没被省里所承认,最高兴的还要算是高正国。只要,高正国找到江晃私下里大肆串联,搞非组织活动的证据,他这个市选举委员主任失职的责任就会小得多,省里的靠山也好帮他找到继续留任的借口。

王学平故意抬腕看了眼手表,高正国马上拉着江晃站起身,笑着说:“您远道而来,鞍马劳顿,还请早点休息,我和江市长就不多打扰了。”

“嗯,明天开始,调查组就按照计划开始和人大代表们展开谈话。”王学平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再一次提醒高正国,一切皆在未定之天。

高正国品出王学平话里隐藏着的危险意味,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不迭。如今,高正国所面临的局面,恰好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撇开杨天印落选的那笔老帐没算完,高正国还没回过神,就又被杨天印扑上来狂咬了一口(笨婢宠儿。

说句心里话,这年头,不喜欢打麻将的领导干部,还真不多见。

高正国只要有空,一个月内总要和老搭子们打四到五场,输赢大得惊人的“老麻将”,收获大致在十几万左右。

江晃望着王学平,显得有些犹豫,高正国故意大声说:“江市长,关于王部长交待的和人大代表们座谈的事宜,咱们俩是不是需要好好地商量下?”

王学平明知道高正国是想把江晃从他的面前支走,他却丝毫特殊的表示也没有,只是含笑不语。

江晃正欲转身离开套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两眼一眨不眨地盯在王学平身上,大声说:“王部长,我有些大事,需要单独向您汇报,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么?”

他几乎在刹那间,彻底地想通了:反正他在省里也没有任何帮得上大忙的后台,最差也不过是不当这个市长罢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王学平暗暗点头,江晃终究还是有血性的领导干部,既然他愿意豁出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王学平又何必不成全他呢?

即使仅从政治利益方面来看,王学平只要把江晃这个官场孤儿收入囊中,就形同在光阳市内深深地插进了一根举足轻重的楔子。

“老高,你先忙你的去吧,我和江晃同志聊一下。”王学平见高正国迟疑着不想马上就走,他当机立断地下了逐客令。

高正国临走之前和江晃对了个眼神,江晃那坚毅的表情,令高正国只觉得左眼皮一阵狂跳。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已经当选了市长的江晃呢?

第873章 交心

~日期:~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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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交心

“江晃同志,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老戴是自己人,你有话尽管直说。”王学平态度温和地望着江晃。

坐在一旁的戴战,听了王学平说他是自己人之后,心里异常之妥贴。在戴战看来,江晃最最关键的时刻,选择和王学平交心,实乃明智之举。

刚抵达光阳市的时候,戴战就从市委组织部调来了江晃的档案材料。他仔细地翻看过江晃的个人简历,一般的老百姓即使看了这些令人头晕的档案,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内幕。

戴战却是一位老组工,结合省里以及光阳地委行署各个时期主要领导主政的经历,他大致可以断定,到目前为止,江晃最大的靠山顶多不过是光阳行署副专员这一级的领导而已。

江晃此前是光阳行署经委主任,一名小小的正县处级干部而已,他在一夜之间就连跳了三级,一跃成为了当选的光阳市长,确实很幸运。

按照国家公务的层级,从正县处级到正厅级,看似只有两级之差,但是,由于有市委常委大于普通副市长的现实存在,江晃实际上完成的是“三级跳”的政治奇迹,其升迁的速度比起王学平来,也不遑多让。

王学平初到江骸,手头上可用的人非常之少,尤其是可堪大用的正厅局级领导,更是一个都没有。

江晃打破官场常规,在政治上的三级跳,无形之中,给王学平提供了一个天赐良机。

戴战看得非常之清楚,算上此前王学平在北州市委领导班子里安排的李小远和杨浓两个人,假如借此机会把颇负人望的江晃收进怀中,王学平在整个江骸内的政治地位以及影响力,必将更加之强大。

“王部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一次能够当选市长,我自己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代表们愿意选我出来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我想的话,也许和我做过的几件小事有关吧……”江晃索性豁了出去,他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之后,满腹的辛酸和委屈就再也收不住口。

王学平只是含笑倾听,戴战不时地充当着服务员的角色,替他们两人添茶递水。

“王部长,实际上,杨天印同志之所以落选,我的看法是,主要是太过急功近利,强制拆迁的面积过大。然而安置群众的工作,却远远没有跟上,导致民怨沸腾……”江晃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继续濒态度。

王学平心里暗暗直摇头,江晃虽然是个干实事的好干部,可是,他对于政治斗争的复杂性,依然知之甚少。

在天朝,市长当选与否,和民意其实并无多大的关系,核心是市内各个派系之间的政治和利益的角逐。

这么多代表联合起来反对杨天印,除了大家心里确实有气这个因素之外,王学平敢断言,在杨天印落选的背后,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据王学平自己的猜测,最有搞鬼的嫌疑的,莫过于市委常委以上的市领导。

杨天印落选之后,高正国的书记宝座已成摇摇欲坠之势,被调离光阳市不过是迟早的事。

那么,市委常委以上级别的领导,就有了借机上位的大好机会。按照省里的惯例,即使上边继续派来空降书记,市长大多会从市一级的领导干部中产生。

王学平心想,躲在幕后的那个人,真是好算计,可谓是一箭三雕呐!

“江晃同志,我想的话,代表们既然把信任票投给了你,你就有义务克服一切困难,在接受组织调查的同时,努力争取把市里的工作搞得更加出色……”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他不可能马上把真实的意图,全部透露给江晃,只能是通过暗示,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江晃心头一热,自从他当选市长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如此暖人心的鼓励话语,他看向王学平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

戴战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江晃原本有些僵硬的腰板,逐步松弛了下来。他心想,江晃这几天的日子恐怕很难过吧?

当选了市长,省里却没有任命江晃为市委副书记,其中所蕴涵着的政治姿态,是不言而喻的。

在戴战看来,如果这一次带队下来调查的不是王学平,而换成了别的省委领导,江晃在市长的位置干工作的日子,其实已经屈指可数。

在天朝特殊的政治语境之下,违背省委的人事安排意图,这顶大帽子绝少有人扛得住。

“王部长,我也知道我自己的性格不太好,在某些方面喜欢认死理,不太容易合群。可是,有些特别违背良心的事情,我实在是看不过眼,必须要说……”江晃仰起脸,十分困惑地问王学平,“难道我替老百姓考虑一些长远性的利益,错了么?”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类似江晃这种有良心的领导干部群体,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将因为劣币驱逐良币的恶性循环机制,而变得越来越少。

“江晃同志,我消你能明白一点,他山之石,照样可以攻玉。很多时候,为了达成一个良好的目标,必要的策略性手段,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王学平没办法完全明言,只能暗示到目前的这个程度。

江晃若有所思地望着王学平出神,戴战故意借着续茶水的机会,笑着提醒他说:“每一位有良知的干部,都是党国最最宝贵的财富,不能轻易消耗在无聊的内耗中。”

王学平发觉江晃的眼神越来越亮,他心想,江晃能够当上横县处级领导,必要的政治智慧肯定是具备的,看样子,他应该有所明悟了吧?

送江晃出门的时候,王学平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笑道:“真金不怕火炼!”

戴战心想,老板都已经作出了如此明白的暗示,江晃如果还不能领会的话,那就真成了不可雕凿之朽木了。

江晃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积极主动地配合调查组的一切工作。”

王学平见江晃已经听懂了他的暗示,满意地点着头说:“江晃同志,好好干!”

戴战品味了一番王学平此时所说的好好干,他心想,看样子,王老板对江晃的印象十分之好啊!

就在江晃离开王学平所住的楼层之后,一位女服务员悄悄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电话号码。

“老戴啊,这里说话会客不见得能够保密,明天一大早咱们换去军分区的招待所。”王学平坐回到沙发上之后,和戴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换住处。

戴战想了想,说:“您是的这座楼内有别人的眼线?”

王学平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咱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不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啊!”

戴战脑筋转得很快,他马上意识到,王学平是意有所指。

“那您今晚先睡个安稳觉,等明天一早,我再临时通知市里的领导。”戴战异常默契地配合上了王学平的思路。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老戴啊,你越来越了解我的心思了。”

戴战露出憨厚的表情,笑着说:“您是领导,您临时性的安排,我这个做部下的,总得照章办事,不是么?”

王学平笑了笑,没说话,戴战眼明心亮地马上提出告辞。

等戴战离开房间之后,王学平在浴缸里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身穿着一袭棉制睡衣斜靠在大床上看了会文件,这才熄灯睡觉。

大约凌晨五点的时候,一阵惊悚的手机铃音,迫使王学平从熟睡之中猛然惊醒。

“老板,许香兰被转移到了省城之外的一座别墅里去了……”林猛及时的汇报,让王学平几乎在眨个眼的工夫之中,就从半梦半醒之中清醒过来。

“负责押送的是谁?”王学平张嘴就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是张刚亲自带人送走的许香兰,我看得很清楚……”林猛小声地汇报了监视得来的情况。

“嗯,那所别墅里的守卫情况怎样?“王学平接着问林猛。

林猛解释说:“张刚只留了五个人在别墅里,据我的观察,应该都不是民警,和黑社会分子的作风蛮相似。”

王学平随手点上烟,凝神想了想,嘱咐说:“除了小媚家附近不能少人之外,许香兰那边,你注意多安排人手。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措施,务必确表香兰的安全。猛子,她对我下一步的动作,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林猛极其认真地说:“我亲自盯在这边,您请放心好了。”

挂断电话后,王学平睡意全无,一根接着一根吸烟,直到眼灰缸内的烟头堆积如山的时候,他的眉心一挑,心情异常之振奋,谋篇布局了这么久,总算到了拨开云雾见明月的好时机。

一位值夜班的女服务员,发现王学平屋里亮着灯,她下意识地走到王学平的门外,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小声问道:“首长,早点已经准备好了。”

正在看文件的王学平,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就吩咐说:“你摆到会客厅去,我等会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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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打蛇

~日期:~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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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看完手头的文件,缓步走进会客室,迎面却见一位长得异常标致的女服务员,正张灵动的美丽大眼睛,向他问好:“首长早上好。看书就来《破风文学》”

如今,别说市一级的招待所,就算是县级的小招,里面的女服务员一个个都长得非常之水灵。

很显然,漂亮,身材棒,已经成了女服务员们的统一的标准,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王学平微微一点头,径直坐到了沙发上,他打量了一番茶几上摆的吃食。

一碟炸得酥脆的花生米,几碟精致的咸菜,两根小油条,一锅香气扑鼻的皮蛋瘦肉粥,外加两只黄灿灿的馒头。

王学平看得出来,这里的厨师确实下了一番苦工夫,他刚欲端起饭碗,却见女服务员娇声说:“首长,我帮您盛吧?”

“辛苦你了。”面对女服务员娇媚的笑容,王学平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身边的女人,即使出身最低的林洛施,也要比眼前的这个女服务员漂亮好几筹。

王学平亲自动手,盛了一碗粥,抓过一只馒头,放进嘴里开始细嚼慢咽。

当一只馒头下肚的时候,王学平无意中抬起头,却见女服务员一直弯着腰,就守在门边。

王学平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心想,这个女服务员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刚才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她却依然无动于衷地待在套间里。

对于一直都很注意公众形象的王学平来说,凌晨时分,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即使他并没把她怎么着,消息一旦传了出去,一定不怎么好听。

“你怎么称呼?”王学平停下手里的筷子,扭头问女服务员。

“报告首长,我叫刘燕,小名燕子……”叫刘燕的女服务员满面笑容地介绍了一大堆她个人的情况。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说:“小刘,我吃饭的时候。不太习惯有人在一旁盯着,需要收拾碗筷的时候,我会叫你进来的。”

刘燕做梦也没有料到,王学平居然无视于她的美貌,直接对她开赶。她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畏畏缩缩地退出了会客厅。

等刘燕出去之后,王学平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世风日下啊!在如今笑贫不笑娼的现实背景之下。漂亮的女人伴大款或是领导n为了少奋斗三十年,提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提前吃过早点后,王学平不敢马上就去补觉。他推开房门,信步来到走廊上。

走廊里除了王学平自己外,不见别的人影。一片鸦雀无声。

王学平轻轻地带上房门,沿着楼梯直接上到了楼顶的天台,初秋的清晨,气温比较低,一阵微风拂过王学平的身子,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随着地位的提高,王学平也越来越注意兵自己的身体。他站在天台的门口,慢慢地伸展手脚,一边缓缓地活动着脚踝。一边揉动着手腕。

甩了几下手臂之后,王学平忽然听见天台的一角,传来轻微的女人说话声,“江晃走后,王部长一直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我早上送早点的时候,他居然把我赶了出来……”

王学平凝神一想。当即意识到,躲在那边打电话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叫刘燕的女服务员,他悄悄地走了过去。

借着微弱的光线,王学平发现,刘燕所处的位置异常之狭窄。她背对着宽大的水箱,面朝楼外者之间的距离仅有大约半米的样子。

王学平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个聪明人,居然找到了如此隐密的地方,向外人通风报信。

出于好奇,王学平屏住呼吸,静静地倾听刘燕和对方的对话。

“好的,我知道了……一有机会,我就往他的怀里凑,即使没干啥,也要惹出一身骚来……”听了刘燕的对话,王学平不由握紧了拳头,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是谁,这么大的狗胆,居然敢暗中给他这个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下套?

王学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对方之所以要给他给下套,很可能还是想以此作为把柄,要挟他支持那人上位市长或是书记吧?

站在原地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王学平心里有所明悟,他悄悄地转身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王学平并没有发火,反而脱了睡衣,重新躺进了暖洋洋的被子里边。

一觉醒来的时候,王学平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到了大床之上。

洗漱完毕后,王学平把戴战叫进了房间,笑着问他:“都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戴战笑着做了简短的汇报,王学平点了点头,戴战会意地操起电话,直接给市军分区司令员去了电话。

戴战放下电话后,笑着向王学平汇报说:“军分区那边的招待所,随时都可以入住,吴司令员这就亲自赶过去张罗。”

王学平大手一挥,说:“那咱们就马上搬家吧。”

随着王学平一声令下,随行人员们纷纷收拾好行李,鱼贯登上了中巴车。

等高正国接到消息的时候,王学平已经带着调查组全体工作人员住进了市军分区的招待所。

王学平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秘书小曹泡来的菊花茶,润过嗓子后,小声把今天凌晨在天台上遇见刘燕向外通风报信的情况,和戴战详细地说了一遍。

戴战听了之后,不由大惊失色,他咬紧牙关狠狠地说:“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建议先把刘燕抓了,尽快审出在她幕后的主使者,争取早日消除隐患。”

王学平笑了笑,说:“老戴,你先沉住气,听我慢慢和你说。”

又喝了口茶,王学平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刘燕已经暴露了,那么,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呢?”

“老板,您的意思是……”戴战有些迟疑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微微地一笑,说:“敢做这种事情的人,其胆量之大,着实令我感到惊讶啊!我倒要看看,在他的背后,还有没有更大的主使者?”

这话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戴战立时就从极度的震怒之中摆脱了出来,他一边抚摸着略有些秃的大脑袋,一边琢磨着背后的更大阴谋。

就在戴战还没想明白其中奥妙的时候,王学平其实早就想到了两个人的身上,郭怀民,高晓林。

敢于在下边搞出这么大动作,甚至是暗中监视他王学平本人的一举一动,换作一般人谁有这个胆子?

王学平和郭怀民只是面和而已,估计郭怀民心里也明白,到了关键的时候,王学平不见得靠谱。

联想到高晓林在他重生之前,借用省人大选举的规则,把何尚清拉下省长宝座的前事,王学平大致可以确定,光阳市的诡异政局,郭怀民与高晓林肯定都插进来了好几脚。

王学平做了换位思考,他发现,只要他真的中了刘燕使出的美人计,郭怀民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他此前布好的局彻底打破。

到那个时候,王学平有把柄被捏在郭怀民的手里,就等于是变相地掌握在了高晓林的手中。

戴战想了很久,犹豫着说:“我的一点浅见,根子问题很可能出在更高的层级之上。”

王学平十分欣慰地望着戴战,他心想,这家伙的脑子异常之好使,他能够想到这一层上面,显然,已经具有和杨浓差相仿佛的政治智慧。

戴战和杨浓不同,他是王学平亲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相对而言,更加的可信。

“既然很可能有老郭的黑手在这里边做怪,咱们何不利用下肖彬这尊大佛?”王学平微笑着提点了一下戴战。

戴战眼前一两,笑着说:“是啊,因为张刚被提拔成省厅常务副职这事,肖厅长和老郭一直面和心不和,暗中已经交过了好几次手,互有胜负。”

王学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老戴啊,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戴战微笑着说:“我会不时地传出一些似真实假的消息,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跟着您的指挥棒转得头晕眼花……”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只要尽到了心,你别不办砸,万事有我呢。”

等戴战出去展开部署之后,王学平联系上了林猛,“情况怎样了?”

“张刚已经走了,经过反复确认,别墅里,算上许香兰一共有七个人,五个看守,外加一个好象是做服务员的大婶。”林猛在电话里详细地汇报了监视许香兰那边的情况。

王学平听完了林猛的介绍后,嘴角边挂上了一丝冷笑,他心说,老郭啊,这一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至少高晓林的问题,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在高老离开人世之前,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事例,早就屡见不鲜,王学平一直引以为戒。

调查组全体搬家到军分区招待所之后,八个人分成了四组,每二人一组,按照戴战的计划和安排,频频约见光阳市的各位人大代表们。在快眼看书,阅读的书友们。无论在列表上面排第几位,请你们记得看书就来,为您。高清的文字,会带领你们快速的进入读书的意境。您每一次的点击阅读。都是对六零的支持※零也会为你们提供更好的服务。(看书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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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来客

第875章来客

王学平随机性地找了几位市人大代表单独谈话,按照每位代表一刻钟的标准,整个上午,他一共接见了十二位代表。

为了打消代表不敢说真话的顾虑,王学平连戴战都没留在室内,只是安排了秘书小曹在一旁做记录。

上午的谈话结束后,王学平对于整个市长选举跳票的事件,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在选举的前三天,市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因为强拆导致的伤害事故,受伤的被拆迁户,恰好是一位工人界别的人大代表。

那位代表名叫曾鸿强,是市机械厂的一名老工人,他同意拆迁,只不过因为市里补偿款太低,而一直没有签协议。

结果,半夜的时候,好几十个帮会成员,持刀拿棍踹开了曾鸿强的家门,将他们一家人连打带拖地赶出了家门。

在撕扯的过程中,一个小流氓一时不慎,手里的尖刀扎进了曾鸿强的胸膛……

虽然经过抢救,曾鸿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伤势太过严重,导致他的肺部被切掉了一半。

时值市人大开会前夕,整个事件经过有心人的广泛传播之下,在市人大代表群体里面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由于,曾鸿强所居住的房子,恰好属于杨天印主抓的重点项目,代表们很自然的就把帐算到了老杨的头上。

王学平理清楚其中的脉络之后,不由微微一叹,杨天印太过狂妄了,以至于马失前蹄,阴沟里翻了船!

以王学平的政治见识,各个地方一般会在人大代表开会期间,暂时收敛一下,严格约束各级公务员,不能造次。

杨天印居为了搞大政绩,居然在人大开会的前夕,并未约束住手下人胡作非为。实际上,祸根早已埋下。

归根到底,还是委任制的干部人事制度出了问题,导致某些官员完成无视于民意,肆意胡为。

杨天印落选的表面原因,算是有了答案,可是,王学平心中的疑问并未减少。

为什么是江晃最终当选了市长?难道说,高晓林和郭怀民也很看好江晃?

王学平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太阳穴,由刘燕那丫头片子诡异的行为想开去,他隐隐觉得当前光阳市的政局,依然扑朔迷离,暂时看不清。

中午吃过饭后,戴战手里捧着已经整理好的谈话要点记录,敲开了王学平的房门。

“老板,谈话记录已经整理出来,请您过目。”戴战双手捧着材料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接过谈话记录,含笑示意戴战自己找位置,坐下来说话。

“情况怎样?”王学平问戴战,顺手扔了支烟给他。

戴战接过烟,汇报说:“各位代表基本没说实话,大家的理由惊人的一致,都说按照市选举委员会的安排,把票投给了杨天印。”

王学平摸着下巴,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些小小的收获,单独谈话的时候,代表们也敢说实话,说真话。”

戴战笑着说:“我一直有种感觉,只要超过两人以上在场,即使面对省委调查组的谈话,大家也都不敢讲真话。”

王学平点点头,说:“现实环境如此,人大的代表们也是人,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嘛。”

戴战笑着说:“只要您这里大有收获,咱们就没有白费工夫。”

王学平吸了口烟,说:“你安排下,抓紧时间和全体代表们谈话,一个也不能少,挨个调查清楚当时的情况。”

戴战犹豫了下,说:“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代表们偏偏要选江晃出来主持市政fu的工作?”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根基不稳,又是跳票选出来的,省里很难认同,很容易就被拿下。”

戴战猛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叹道:“好算计啊!”

“是啊,咱们的对手算计得异常之精准,怎么说呢,我对隐藏在暗中的那一位仁兄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王学平吸了口烟,接着说,“我明对手暗,一动不如一静,你只需要因势利导地放出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就可以了。”

“您说的没错,比如说,我喝多了酒的时候,无意之中漏出几句话,就很有些意思嘛。”戴战和王学平相视一笑,诸多事情尽在不言之中。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只要维持住江晃的市长地位,就算是大获全胜。至于,整个跳票事件的真实内幕,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下午,王学平和今天约来的最后一位代表谈话结束之后,一位不速之客忽然跑来找他。

“学平,高老快不行了!”老王家的大管家王恒勇千里迢迢的赶到光阳市,把这个惊人的消息转告给了王学平。

王学平表面上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就在做着高老离世的倒记时准备。

“老爷子让我转告你,朝廷内的政局,很可能出现惊人的大变化。”王恒勇有些担忧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心想,按照历史上的正常轨迹,高老确实是在今年的年末撒手人寰。高老的离世,对于高家人来说,相当于顶梁柱的崩塌,从此往日的声威不再。

当年,由于何尚清太过注重于民生,得罪了不少权贵,以至于被高晓林所暗算,黯然落马。

王学平笑着问王恒勇:“老爷子的身体还好吧?”他的印象里,爷爷直到二十一世纪头十年的最后一年,才因为呼吸系统的突然毛病,不治而亡。

“老爷子的身子骨硬朗得很,早餐可以吃三个大白馒头,两大碗粥……”王恒勇不厌其烦地把王老爷子的近况,做了详细的介绍。

王学平笑着问王恒勇:“你离开京城的时候,老爷子有无提及出来走走看看的计划?”

王恒勇仔细地想了想,说:“以前,你没认祖归宗之前,老爷子成年不想回家,现在的情况恰好相反,老爷子常年累月的懒得动弹,就守着家里的几亩菜地。”

王学平微微一笑,老爷子以前不想回家,那是对王小军异常之失望,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你这次来得正好,我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和爷爷说,麻烦你代为转达一下。”王学平点上烟,缓缓地说,“你请老爷子注意一下京城内老高家的动态,高晓林最近小动作不断,一直想找我的碴。”

王恒勇冷冷地一笑,说:“老高家都快成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高晓林那小子,我早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目前的当务之急,是两年后的换届中,确保我父亲能够稳当地进入军机处。”

王恒勇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京城里到处散播谣言,说你父亲最有希望进入军机处,这不是成心想害人嘛?”

王学平笑了笑,说:“只要老爷爷还在,我想的话,问题应该不大的。毕竟,成祖爷是何——不出谣言背后隐藏着的祸心?”

“这倒也是,你父亲和你的脾气,迥然不同,他一向很谨慎。临来之前,老爷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望你好自为之。”王恒勇一本正经地传达了老爷子的指令。

王学平笑着说:“我到目前为止,一直是因势利导,打的都是擦边球。真要有所作为,只能留待将来的某一天了。”

王恒勇显然听懂了王学平话里的弦外音,他皱紧眉头,说:“那个位置,被千万人所瞩目,难呐!”

“哪怕只有0。1的希望,我都必须付出200的努力,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王学平斩钉截铁地表明了他的决心。

王恒勇心里明白,王学平此话明面是对他说的,实际上,是希望他把王学平的意思带回老王家,转达给王家的老祖宗。

“你什么时候动身回京?”王学平笑着问王恒勇。

王恒勇回答说:“老爷子安排我不要急于回京,暂时待在你的身边,帮着照料一下你的生活起居。”

王学平心头一片暖洋洋的,老爷子明着是让王恒勇就近照顾他的生活,实际上,恐怕是老爷子一直在关注着江海省内的政局,担心他一时不慎而栽大跟头,故意派王恒勇过来从旁协助。

“太好了,我正愁身边无人可用呢,你来得非常及时。”王学平一直在暗中布局,想借用许香兰作为整垮郭怀民的突破口,王恒勇这个时候过来帮忙,正中了他的下怀。

“你的目标太大,我暂时不好安排你住在军分区的招待所里。”王学平将难处挑明了说。

王恒勇笑着回答说:“老爷子的一位老警卫员,转业后就分配在老光阳地委公安处,以前是副处长,现在是市局的常务副局长。”

王学平闻言后,不由大喜过望,这可是刚想打磕睡,就遇见了枕头,妙极了!

王恒勇走后,王学平独自坐在沙发上,进一步考虑,郭怀民可能的动作。

许香兰被软禁不过是暂时的事情,王学平有理由相信,郭怀民除非甘愿冒着失去登上省府一把手的风险,否则,绝无和许香兰离婚的可能性。

第876章 结论

第876章结论

一周后,省委调查组和绝大部分光阳光市人大代表见过面,做了谈话记录。

戴战安排人把谈话记录完整地清理了一遍,然后提交到了王学平手上。

王学平简单地翻了一遍谈话记录之后,笑着对戴战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每位谈话记录都签了字画了押,即使将来有人要把跳票这事翻出来说,咱们手里捏的铁证,完全可以拿得出手。”

戴战笑眯眯地说:“至于,代表们心里的真实想法,我们管不着。毕竟,凡事都是需要讲证据滴。”

王学平微微一笑,问戴战:“谈话的录像也都整理出来了?”

“这个倒还没有,咱们带过来的干部们,没人懂得编辑录像资料。我想的话,需要回到省城,再找人进行编辑。”

王学平点点头,说:“关于摄像的问题,务求保证原汁原味,非万不得已,不做任何修改,将来也许用得着。”

戴战点头答应了下来,王学平又说:“既然谈话已经结束,结论该怎么做?”

戴战想了想,说:“老板,我的个人观点,此次杨天印落选,完全可以用纯属意外来定性。”

王学平笑了笑,说:“省委主要领导同志会相信这个结论么?”

戴战晃了晃脑袋,说:“信不信是一回事,证据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你这话说得很妙,结论就以强拆导致人大代表受伤,从而引起公愤,作为由头。”

戴战补充说:“代表们私下里并无串联等非组织活动,只是,有人暗中发放不利于杨天印材料这事,至今没有结果,恐怕省里也很难马上就此事定性。”

“定不定性的问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省里要确认江晃的市长资格,同时下文任命他为光阳市委副书记和市政fu党组书记。”王学平将手里的谈话记录材料,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仰起脸,若有所思地说,“只要江晃能顺利地当上有名有实的市长,咱们的目标也就达成了。”

戴战凝神想了想,提醒说:“省里的人事权威性,遭到了挑战,恐怕不可能轻易就放过此事吧?”

王学平笑道:“老话说得好,事在人为,只要和咱们的盟友们达成了利益均沾的协议,事有可为。”

戴战心想,王学平加上肖彬,蒋鸿远,吴关天,刘涛,他们这五位常委,拥有着举足轻重的五张常委票,只要内部协调好了利益的分配问题,确如王学平所说,事有可为。

最终,省里如果决定替江晃这匹从斜刺里杀出来的黑马背书的话,那么,将是王学平在省里政界获得的又一重大胜利。

“老板,其实省里目前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戴战抬手扶了下黑框眼镜,有些犹豫地望着王学平。

“左右不过是个面子问题,这就看朝哪个方向去解释了。”王学平喝了口茶,接着说,“假如认可江晃的资格,省里完全可以摆出贴近民意的姿态,把坏事变成了领导开明的好事,你说呢?

“老板,还是您想到周到,我这个猪脑子远远不如啊。“戴战顺势拍了一记王学平的马屁。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你拍马屁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可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戴战摆出一副谦逊地姿态,诚恳地说:“您知道我这人的脾气,我就是个牛脾气,以前看不惯很多事情,所以才坐了这么多年的冷板凳。”

王学平不由莞尔一笑,戴战这话依然是通过总结过往,来拍他的马屁。

吃过晚饭后,王学平登上了王恒勇带来的车,准备赶回省城向潘一群汇报此行光阳市的调查结果。

按照官场上的通行逻辑,王学平如果直接把调查报告捅到了省委常委会上去讨论,实际上,是对潘一群这个一把手的极度不尊重,乃是异常犯忌讳之事。

和王学平同车回省城的王恒勇,将视线从车外收了回来,扭头对王学平说:“郭怀民即使垮了,便宜的只会是司马安那家伙,学平,你想过没有?”

王学平冷冷地一笑,说:“距离换届还有两年的时间,一切意外皆可能发生,即使,司马安的呼声很高,也有很多的变数。何况,郭怀民的事必须要尽快的解决掉,我担心有些事情很难瞒得长久。”

由于王恒勇是老王家的大管家,又是跟了老爷子几十年的心腹,张文天老婆杨凝秋和郭晓军偷情的事情,王学平并没有瞒着他。

“现在的一个重装师,将来的一个甲种军,这笔买卖只要做成了,好处大得很呐。”王恒勇从功利的角度考虑,很自然的也就非常赞同王学平一定要搞倒郭怀民的计划。

“其实呢,如果文天不是个死心眼,也不至于需要我这个做兄弟的来插手他的家庭私事。”王学平叹了口气,“他若是知道了杨凝秋偷人的事情,肯定要杀人。”

“那小子从小受够了张姓本家的窝囊气,心态方面多少有些失衡。人是个好人,也是性情中人,却很容易走极端。”受王家老爷子的安排,王恒勇曾经专门调查过张文天的底细,所以,他对张文天的脾气秉性,有着不同寻常的了解。

王学平揉了揉太阳穴,说:“教育部那边的运作基本要到位了,过几天杨凝秋就该接到出国支教的通知。等她出了国,我的顾虑就更少了,可以放手收拾郭家父子。”

王恒勇摸着下巴说:“我在江海的这段时间,还是和林猛住一起吧,办事啥的都方便得多。”

王学平点了点说:“你的目标太大了,一旦在省委常委住处露了面,很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林猛那家伙经过这么些年的锻炼,变得越来越有出息了。”王恒勇知道林猛是王学平的心腹死党,他顺口送了顶高帽子给林猛。

王学平递了支烟给王恒勇,笑着说:“林猛是执行战术的大师,战略思考能力,还是有明显的缺陷,你可不能把太捧他了。”

第877章 台前幕后

“学平,你是说要支持江晃继续当市长?”肖彬皱紧了眉头望着王学平,脸色显得很复杂。(_——)

“是啊,学平,江晃的事让省里丢了面子,据说潘书记也非常恼火……”姜鸿远有些担忧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笑了笑,说:“光阳市的代表们,无一例外,全都否认在暗中搞鬼,我有什么办法?”

肖彬琢磨了一会儿,看似信口开玩笑说:“学平啊,你有何打算?”

蒋鸿远听出了肖彬有坐地分赃的想法,他马上竖起了耳朵,想听清楚王学平的回复。

王学平笑了笑,说:“省厅刚报到部里的几个总队长人选,最近应该会有消息的。”

蒋鸿眼的眼眸微微一闪,按照省里的惯例,省厅的总队长一般高配为副厅级,正儿八经的省管干部。

肖彬想了想,紧接着点头说:“那就好!”王学平听了此话,他心想,和老肖之间的交易达成。

蒋鸿远见王学平一直含笑望着他,他微微一叹,说:“我部里的老刘一直身体不好,也许需要将养些日子,才有可能更好地为党工作。”

听出蒋鸿远其实是在故意试探合作诚意,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本年度的干部考核快开始了,真理部的工作一直很繁重,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多给两个名额的问题。”

蒋鸿远的眼皮子一阵狂跳,自从司马安当组织部长开始,给真理部正处级干部的提拔名额。{书}一直维持在每年一名以内。

由于,司马安一直是个异常强势的组织部长。蒋鸿远也拿他没啥好办法。

如今,王学平异常慷慨的给了两个提拔的名额,蒋鸿远的心里十分妥帖,他笑着对王学平说:“只要潘老大不反对,上会的时候,我一定支持你的意见。”

肖彬听了蒋鸿远非常直白的话,心想。老蒋的见识毕竟还是短了许多,比起年轻很多却城府更深的王学平来,远远不如。

王学平挺喜欢蒋鸿远直截了当的作风,如果老蒋满口答应了下来,不计较任何严重的后果,王学平倒需要担心他中途撤退的问题了。

三个人一起吃过饭后。三个省委常委各自登车离开了华龙山庄。

王学平驱车赶到了江海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住院部。省纪委书记吴关天一直就住在这里的高干病房内。

当王学平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迎面就见省监察厅长岳凡匆匆地走来。

“老岳,刚看过了吴书记?”王学平因为和岳凡一起在北州共过事,两人的关系比较亲近,就停下了脚步,笑望着岳凡。

岳凡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却是王学平来了,他赶紧抢前几步,伸出双手握住王学平的右手,叹了口气,说:“吴书记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了,恐怕……”

王学平心头一惊,急忙问岳凡:“前几天不是说大有好转了么?”

岳凡重重地一叹,说:“当时确实有好转。不过,化疗的后遗症。今天才看了出来。王部长,我约了几个外省的专家。他们已经上了飞机,我去接他们过来给吴书记会诊。”

“嗯,这是大事,你赶紧去吧。”王学平话音刚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把岳凡给叫住了,“我在京城的医学界有些小关系,也许可以请901的肿瘤专家过来参与会诊。”

“王部长,那可是花钱也请不到的专家啊,我替吴书记提前谢谢您了。”岳凡握紧了王学平的手,摇晃了好一阵。

岳凡的举止明显失礼了,跟在王学平身边的秘书小曹,皱了皱眉,他本想出言制止,转念一想,又闭紧了嘴巴。

王学平非常理解岳凡的激动心情,这位岳厅长是吴关天一步步亲手提拔起来的纪检骨干大将,他和老吴之间的感情很深,偶有失态,纯属人之常情,没必要计较。

“老岳,你赶紧去机场接专家来会诊,我去看看吴书记。”王学平含笑迈开了脚步,朝着吴关天的病房走去。

快到病房的时候,秘书小曹快走了两步,抢先替王学平推开了房门。

吴关天的秘书正在削一只苹果,他发现王学平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小声提醒正靠在枕头上假寐的吴关天:“书记,王部长来了。”

吴关天听见秘书的提醒声,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王学平。

王学平俯下身子,凑到吴关天的耳旁,小声说“老吴,感觉好点了么?”

吴关天有气无力地说:“不可能再好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秘书小曹敏锐地察觉到,吴关天的秘书小金的脸色几乎在眨眼之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小曹心里暗暗一叹,秘书和领导之间的关系,互为表里。吴关天如果真的撒手而去,小金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过了。

出于安全等方面的考量,没有任何一位领导,会冒然使用别的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

小曹看了眼正和吴关天谈话的王学平,他心想,运气还真不错,跟了一位这么年轻又通情达理的领导。

王学平在吴关天的病房里坐了两个小时,其间把秘书都赶了出去,以至于,小曹和小金都不知道王、吴二人究竟商量了些什么事。

第二天上班后,王学平驱车到了省委常委办公楼这边,向省委书记潘一群汇报光阳市长选举的调查结果。

“学平同志,按照调查组的报告,江晃并未在底下做小动作?”潘一群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坦然地解释说:“调查组和全体光阳市的人大代表们都谈过话,调查报告也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政策为准绳,得出的结论。”

潘一群将身子朝后一仰,笑道:“照你这么说,那是铁证如山喽?”

王学平镇定自若地说:“您曾经告诉过我,不唯上,只唯实,我一直把这话牢牢地记在心里面,不敢或忘。”

潘一群不动声色地瞅了眼王学平,笑道:“调查报告先放我这里吧,等我抽空看过之后,再找你详谈。”未完待续

第878章 迷雾

潘一群没有当场表态,早在王学平的意料之中——)江晃通过跳票,意外地当选光阳市长,严重违背了省委的人事安排意图,身为省委一把手的潘一群面上自然无光。

王学平微微一笑,对潘一群说:“光阳市人代会上,杨天印的落选,除了偶然性的因素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的有些工作太过激进。”

潘一群摆了摆手,说:“学平同志,你的意思是无风不起浪?”

王学平眼神微微一闪,老潘这话看似很平常,实际上很难回答。

如果王学平指明了无风不起浪,形同指责以他自己为首的省委组织部以及省委,识人不明,提拔错了干部。

假如王学平不认同无风不起浪,那就等于是说,杨天印的落马纯属下边胡来,省委必须予以纠正,江晃的市长梦也就做到了头。

“潘书记,有些传言暂时没办法引以为凭,需要省委派员进一步调查,才能得出结论。”王学平暗示潘一群,他带领的调查组,只是查清楚杨天印落选一事,省委并未给他进一步的授权。

潘一群单手拿起茶杯,笑道:“学平同志啊,同一件事省委派出两个调查组下去查,似乎不太合适吧?”

“潘书记,查或不查,我都听省委的招呼。”王学平圆滑地闪过了潘一群给他设下的小小陷阱。

“嗯,学平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有36了吧?”潘一群不露声色地笑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一听就知道,潘一群这是在和他打哑谜,意思是说。{书}他今年不过区区36岁而已,却比63岁的老干部还要滑不溜手。

面对省委一把手的调侃。王学平只能选择装傻,他笑着说:“难为您记得这么清楚,我今年的确是36岁。我还非常年轻,各方面的素质都有待进一步的提升,需要跟您好好的学习。”

潘一群也许是发觉到王学平的态度异常之谦逊,也就没有继续为难他,笑着嘱咐说:“按照公司法的规定,省五交化集团的领导班子面临换届改组,那可是目前省里为数不多的大型国有企业集团。学平同志,考虑干部的时候一定要慎重,既要按照省委的统筹安排,将优秀的企业领导干部提拔上来。又不能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产……”

王学平听明白了潘一群的意思。这是在提醒他,组织部长的主业是考察任用干部,手不能伸得太长。

“潘书记。我一定会严格按照省委的意图,把优秀的企业干部提拔到更适合的领导岗位上去。”王学平的态度异常诚恳。

潘一群点了点头,信口问道:“关于光阳市委新班子,组织部门有何意见?”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凝神思考了大约五分钟,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光阳市委领导班子的平均年龄虽然符合有关的规定。可的确有些偏大。”他这是意有所指。

潘一群笑道:“你的烟瘾比较大,忍得难受了吧?抽一支吧。”

光阳市委领导班子里面。年龄最大的要数市委书记高正国,潘一群不可能不清楚这个情况。

潘一群虽然开了绿灯,王学平却并未掏烟,他心里很明白,老潘等的就是他把高正国给推上前台。

各个地市乃至于省直各个机关的领导班子,都属于棋子的范畴,下棋的主要是潘一群和苏光南。

王学平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虽然是操盘手之一,但也只能算作是半个棋手而已,在大方向方面,他必须听潘一群的招呼。

“全省一盘棋,我坚决执行省委的安排。”王学平摆出的姿态很低。

潘一群笑了笑,说:“你是远近闻名的大烟枪,让你抽一支,你偏偏不想抽,咱们改天再唠?”

王学平起身的时候,潘一群坐在沙发上喝茶,纹丝不动。

就在王学平即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老潘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学平啊,我的同志哥,关键时刻,立场可得站稳当髅。”

王学平转过身子,平静地看着潘一群,说:“下级服从上级,全省的党员领导干部,都必须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我自然不可能例外。”

“你能有这个态度,我很欣慰。“潘一群重重地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摆在茶几上的老花眼镜,开始翻阅文件。

王学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仰面靠在皮转椅上,仔细地回味了一番和潘一群交流的过程。

他心想,潘一群刚才最后那句话的内涵异常之丰富,也许,老潘已经察觉到,朝中的政局会出现惊人的大变化了吧?

“老戴,你来一下!”王学平操起电话,拨通了戴战的手机。

戴战很快夹着笔记本,敲门进到部长办公室内,谦恭地坐到了王学平的对面。

“老戴,潘书记十分重视省五交化集团总公司的领导班子换届问题,要求咱们部里组织精干力量,参与考察工作。”王学平一如往常地扔了支烟给戴战。

戴战接过中华烟,放到鼻端嗅了嗅,仰起脸,望着王学平,说:“老板,省五交化公司是省属正厅局级企业集团,按照通俗的说法,省里一直有传言,那里属于郭省长的自留地。”

王学平笑眯眯地看了看戴战,他找老戴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关于省五交化集团的背景资料,戴战的表现令王学平感觉很舒服。

幕僚,就应该有幕僚的样子,替领导查遗补漏,乃是戴战应尽的职责。

“小曹,你回头找个时间,和省委大秘韩旺联系下,请他吃个饭,聊一聊。”自从上次小曹从韩旺那里得到了至关重要的信息之后,王学平不可能不重视这么一条直通省委一把手内心世界的捷径。

“老板,按照您的吩咐,我和韩旺一直都有紧密的联系,每个月至少要在一起聚会两次,喝茶吃饭。”小曹轻轻地将续了水的竹节杯,放到了王学平惯常的位置。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韩旺是个聪明人,只要不是特别犯忌讳的事情,他应该会露出一丝口风。”

按照上边的文件精神,领导干部离职之后,严禁携带秘书和司机一起赴新任,韩旺虽然暂时很风光,总得为他自己留条将来的退路。未完待续

第879章 下手

“老板,许香兰今天下午被放出来了。”王学平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林猛的电话打进了卫生间。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估计是老郭同志想下手了吧?”,

林猛在电话那边嘿嘿一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以老郭的手段,要想制造意外的人身伤亡事故,易如反掌。不过,有我们在旁边盯着,老郭的想法注定了化为泡影的命运。”

王学平沉吟了片刻,叮嘱林猛说:“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出半点纰漏。我已经给杜雪打过了招呼,需要人手的时候尽管找她。”

林猛笑着说:“您忘记了?杜雪的人早就加入了进来,而且负责的是最具有技术性的手机跟踪。”

经林猛的提醒,王学平倒想起来了,上次,他给杜雪已经打过了招呼,必须全力支持林猛的工作。

将电话挂到墙上后,王学平惬意地靠在浴缸里,他心想,是不是应该找个合适的方式,提醒许香兰注意一下她个人的人身安全呢?

王学平仔细地思考过后,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以郭怀民如今对许香兰的注意程度,只要她稍微有点异常的情绪,肯定会被发现。

最主要的是,在王学平看来,让许香兰接受生死攸关的考验之后,她才会死心踏地的背叛郭怀民。

毕老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按照正常的逻辑,即使郭怀民当初强行占了许香兰的身子,把她娶进了郭家,她对老郭肯定有些情分。

据王学平的了解,许香兰嫁给郭怀民之后,深受老郭的宠爱,一直过着贵气袭人的上流贵夫人的奢华生活。

人往高处走,水往地低处流。由俭入奢易,从奢到俭难。

王学平有理由相信,已经适应了豪门贵妇生活的许香兰。绝难再接受平淡无奇的普通京剧演员的生活。

洗了个舒服的澡之后,王学平拿起电话,找到了南琳,“今晚带你去吃泰国菜。”

“我刚出了任务,累死了,改天吧?”南琳说话的时候一直微微地喘着气。

王学平心疼地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那么拼命,你总是不听。我等会直接去接你。先带你按摩沐足。再吃饭。”

“我真的很累了,今天的约会先取消,好不好?”南琳疲惫的声音。令王学平更加的心疼不已。

“好吧。不过,回头我会和你们领导打个招呼,调你离开特警支队。”王学平的话明显刺激到了话筒那边的南琳。她大声喊道,“不要!你等我一会,我这就换衣服出门赴约。”

王学平的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南琳这丫头最怕的就是离开特警队伍,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可抓弱点。

一个小时后,王学平就和南琳见了面,他领着她去了“富贵之家”沐足城。

很快,王学平的心情就由见面时的喜悦,变成了郁闷。脚刚洗了一半。南琳就因为极度的疲惫,居然在他的身旁睡着了。

“你先出去吧,有事的时候,我叫你。”王学平冲着两位女技师摆了摆手,刻意憋着嗓门,示意她们离开包厢。

两位女技师走后,王学平看着熟睡之中的南琳。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这丫头为了工作,连命都不要了,长此以往,怎么得了?

王学平心头一片苦涩,起身操起一条毛巾被。轻轻地搭在了南琳的身上。

南琳睡得十分的香甜,王学平心里明白。以这丫头超强的警惕性,如果不是躺在他的身旁,绝无可能毫无戒心地睡得如此香甜。

王学平轻手轻脚地离推门离开了包厢,招手把女服务员叫到身旁,小声叮嘱她说:“让厨房熬一锅香浓的皮蛋瘦肉粥,多准备点金银馒头,再加几样可口的咸菜。”

女服务员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十分羡慕地说:“先生,您对女朋友真体贴,比我男朋友强得多。不过,我不得不说,您的女朋友漂亮极了!”

王学平不由莞尔一笑,说:“你的小嘴真甜,只要安排好了,小费大大滴!”

“谢谢您啦!”女服务员开心地冲着王学平鞠躬致谢,一路小跑着奔向了厨房。

包厢内的通风设施不太过关,王学平担心烟味熏着了南琳,干脆就站在包厢的门口,从兜里掏出中华烟,开始吞云吐雾。

连续吸了两支烟后,王学平返身回到包厢内。南琳依然睡得很熟,王学平发现,原本盖在她身上的毛巾被,大半落到了地毯上。

王学平俯下身子,捡起掉到了地面的毛巾被,轻柔地盖在了南琳纤细的腰部。

就在身子即将站直的时候,王学平无意中发现,南琳乌黑的秀发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丝白色的痕迹。

王学平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才20多岁啊,就累成了这个样子,怎叫人不心痛呢?

犹豫了好半晌,王学平由于担心惊扰了南琳的好梦,始终没敢替她拔掉那根白发。

南琳一觉醒来的时候,扭头正好看见王学平就靠在身旁的沙发上,温柔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怜惜。

“喔,我太困了,居然睡得这么熟……”南琳雪白晶莹的秀颊微微一红,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王学平异样的眼神。

王学平叹了口气,站起身子,走到南琳的身旁,柔声说:“乖乖,待着别动,我替你拔掉这根白发。”

就在王学平拔掉那根白发的时候,南琳连眼皮子都没眨,王学平莫名其妙的觉得异常烦躁,他拉下脸说:“瞧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不要命了?”

南琳察觉到王学平的心情欠佳,她幽幽地一叹,说:“我的苦处,又有谁知道呢?一直很想把你忘在脑后……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王学平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他在感情方面的自私,恰好是令南琳感觉到最痛苦的事情。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爱上一个不可能娶我的男人……我……”南琳话音未落,她就被王学平一把搂进了怀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琳,都是我不好,害苦了你!”王学平将南琳搂进怀中的一瞬间,真有干脆放她一条生路的打算。

南琳刚想说话,“咕!”肚子却不争气地叫出了声,她羞得满面通红,奋力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脸露微笑的王学平。

王学平非常清楚南琳自尊自爱的性格,他轻轻地嗅了一大口南琳发间的幽香,当即松开了怀抱,走到门口叫来服务员把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来。

南琳确实饿狠了,一连喝下两碗皮蛋瘦肉粥,外加三只金银小馒头,这才放缓了进食的速度。

王学平皱紧眉头,没好气地盯着南琳,说:“看样子,我真要把你调出特警队了。”

“不要!”南琳迅速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皱紧秀眉说,“你敢这么做,我从此不理你,我说到做到。”

王学平的脸色迅速变黑,沉声道:“宁可你从此不理我,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摧残自己的生命。”

南琳十分怪异地望着王学平,忽然幽幽的一叹,说:“我的痛苦,你知道多少?”

王学平轻轻地将南琳揽进了怀中,叹道:“琳,请原谅我在感情方面的自私,我……舍不得你……”

“我……恨你!”南琳反手搂紧了王学平的腰,隔着衣服,恶狠狠地在他的胸前咬了一大口。

“滋……”王学平疼在胸前,却甜在心里,南琳亲昵的表现正好说明,她的心里藏着他的身影。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花心?”南琳泪流满面地伏在王学平的怀中,泣不成声。

王学平柔柔地揽紧南琳的细腰,轻声说:“我是真的关心你。”

南琳仰起泪眼婆娑的美眸,望着王学平的脸,幽怨地说:“你既然已经和小灵姐在一起了,为什么好要招惹我?”

王学平一时没有克制住情绪,俯嘴亲在了南琳的秀颊之上,南琳下意识地想挣脱危险的游戏,王学平双臂猛一用力,使劲地抱紧南琳,深情地说:“我愿意守护你一生一世,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求你了,别……”南琳空负一身擒南绝技,却阻止不住王学平越来越放肆的亲密举动,只得低声苦苦地哀求他。

王学平的大嘴敏捷地捉住南琳的红唇,舌尖舔拭着她那紧闭着的贝齿,欲图钻进去。

“唔……”南琳瑶鼻内发出的闷哼声,刹那间,挑起了王学平的情火,他的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南琳的一只酥胸。

“你……”南琳浑身一战,惊诧地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的老脸一阵发烫,亲昵地说:“我爱你!”

他这话实在是有够无耻,可是,王学平的心里确实装着南琳。他深深地爱着她。尽管这种爱属于不伦之恋,但他早就下定了决心,绝不放手!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唉……”南琳数落完了王学平之后,却出乎意料之外地凑过红唇,在他的嘴上轻轻地一吻,“今天到此为止,好么?”请你们记得——,——为您文字。

第880章 纠缠

王学平克制住欲念,轻轻地松开怀抱,扶着南琳站直身子,与此同时,他笑着开玩笑说:“香吻真甜呢。”

南琳羞不可抑,没好气地冲王学平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掐他的腰肉。可是,她的小手刚刚碰触到他的腰上,却嘎然而止。,

王学平察觉到南琳神态的异常变化,他心里暗暗一叹,如果不是舍不得她,还真不如放手算了,何必如此的折腾彼此呢?

“粥快冷了,你赶紧多喝几口。”王学平反应很快,马上转移了话题。

南琳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起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将皮蛋瘦肉粥消灭殆尽。

王学平下意识地掏出烟,抬眼看见南琳正手拿金银小馒头的南琳,他又默默地将烟盒塞进了口袋。

“抽吧。室内没有一点烟味,看样子,你也憋得够可怜。”南琳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善解人意的替王学平开了绿灯。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既然你批准了,我怎么着也得给面子,就抽几支吧。”他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

南琳见了王学平眉目舒展的样子,她芳心里的烦闷多少减弱了一些,信口开玩笑说:“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大鸦片鬼。”

王学平的心情随着南琳情绪的变好,也跟着变好,他笑着说:“省委班子成员里边,我的烟瘾最大,其余的领导们即使没完全戒烟,也抽得很少。”

“嗯,这里的金银馒头做得不错,吃着柔和筋道。”南琳咽下最后一口小馒头,话锋一转,“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许暗中使坏,想把我调离特警队。”

王学平皱着眉头。说:“照你目前的这种摧残自己身体的状态,我非常后悔当初把你安排进特警队。”

南琳张开小嘴,正欲反驳,王学平摆手制止了她,他神态凝重地说:“你想继续在特警队里待多久都行,只不过,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许太过玩命。”

“好了啦。人家答应你就是了。”南琳的回答异常之爽快。

王学平抬头盯在南琳那张秀绝人寰的美颜之上。好半晌才说:“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你想想看,我对你的脾气了解不?”

南琳斜着身子。歪靠在躺式沙发上,笑嘻嘻地说:“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我知道错了。”

“我警告你,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不爱惜身体,说什么都没用。”王学平斩钉截铁地下达了最后通牒。

南琳知道王学平的性格,这一次的最后通牒,肯定是玩真的,绝无半分开玩笑的成分在里边。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请你暂时不要这么频繁地来找我。好不好?”南琳皱着俏挺的瑶鼻,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学平。

王学平撇了撇嘴,说:“半个月才越你出来一次,慰劳一下你的胃,这也能够叫作频繁么?难道说,一年只见一次面,你才舒服?”

南琳别过头去。小声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学平既好气又好笑,还有些心疼,他笑着说:“半个月约会一次,这是我的忍耐极限,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那么,每周约会两次。”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却苦涩一片,南琳的要求,实际上隐含着想挣脱他的感情枷锁的成分在里边。

南琳一直在努力的挣扎,王学平却不想放手,这一场感情之战,天知道何时是个头?

一连过了七天,也就是一周的时间,接了光阳市长选举跳票调查报告的潘一群,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潘既没有找王学平再次谈话,也没有传出否定王学平主导下出炉的调查结论的消息,情况显得异常之诡异。

省里从来不乏有心人,一时间,对王学平不利的传言,甚嚣尘上。

王学平本人却象没事人一样,一直在部里主持工作,调度人手,准备考察省五交化集团的新一届领导班子。

由于历史原因造成的影响,省五交化集团的所在地,并不是省城洪光市,而是在偏远的山区城市,江口市。

省五交化集团和汉龙涂料公司,属于两块牌子,一套领导班子的管理架构。它是江口市最大的省属国有大型企业,也是江口市唯一一家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的股份制企业。

汉龙涂料公司辖下现有职工15500人,另外有离休,退休的干部员工3000余人。可以这样说,在江口市的50万常住人口里,几乎每个人都和汉龙涂料公司发生过直接或是间接的联系。

汉龙涂料公司所上交的税费收入,占据了江口全市财政收入的80%以上,乃是江口市内名副其实的龙头支柱型企业。

不夸张的说,江口市一多半的经济基础,都是建在汉龙涂料之上的。

历来,汉龙涂料的党委书记,厂长都是江口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人的接替者。

汉龙涂料最为辉煌的时刻就是她刚在上海上市的那两年里。要知道整个江口市地区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一家上市公司,那就是汉龙涂料公司,也就是现在的省五交化集团总公司。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可以说江口市当年之所以能够升格为地级市,汉龙涂料公司功不可没。

当然辉煌只属于从前,现今的汉龙涂料公司早不复往昔的峥嵘,就像全国各地许许多多的国有企业一样走向了黄昏,走向了没落。

s的帽子,汉龙涂料公司已经整整戴了两年,今年就是第三年。如果汉龙涂料公司在今年仍继续亏损,那它面临的将是直接退市。省里、市里,以及汉龙涂料领导班子,都对汉龙涂料的现状,忧心忡忡。

怎么办?只有改革一条路!资产重组似乎是一条摆放在各级领导面前的光明大道。

虽然知道这条光明大道并不是那么的好走,不说荆棘丛生吧,至少也是步履艰难,但严峻的事实让江口市主要领导如坐针毡。

王学平看过手头的材料之后,眉心不由揪作了一团。一个以前年营业收入高达近百亿元,利润超过十亿的大型龙头化工国有企业,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就变成了资不抵债濒临破产的包袱企业,其中的缘故其实明眼人一看即知。

由汉龙涂料想开去,王学平一直在琢磨潘一群的心思,老潘为何要把这么一个烫手的烂山芋扔到他的手上呢?

没错,省委组织部确实需要详细地考察一下汉龙涂料领导班子的情况,可也不至于需要他这个部长亲自出马吧?

潘一群虽未明说,但王学平心里却很清楚,省委一把手如此之重视汉龙涂料的换届工作,他这个省委组织部长,岂能不跟着重视?

这年头,领导的重视,有很多种情况,或批示,或视察,或关注。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潘一群通过暗示,告诉他,最好是亲自下去走走看看。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实际上,相对于枯燥乏味的组织工作,王学平更愿意和经济问题打交道,从本心来说,他非常愿意亲自带队下去考察汉龙涂料的领导班子情况,随便详细地了解一下汉龙涂料如此迅速衰败的真正原因。

“部长,您都亲自挂帅了,我这个副手总不至于老是坐在家里吧?”就在王学平陷入深思的时候,常务副部长李长山跑来找他汇报思想。

王学平心里有数,李长山是想参加考察组,跟着他一起去江口市。

“老李啊,你是我最重要的助手,我们俩同时离开的话,部里的工作谁来主持?”王学平并没有回答李长山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他。

李长山显得异常之诚恳地说:“部里有您主持大局,出不了大事的。”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我去江口市,你在家里主持工作,就这么定了!”声调虽然很平淡,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却是气势凛然的霸气。

李长山心头一惊,王学平分明是在暗示他,在哪个山头,就必须跟着唱哪支歌,不要坏了规矩。

“好的,我听您的。”李长山按捺住心中的憋闷,迫于无奈的屈服于王学平的淫威之下。

李长山走后,王学平把戴战叫了进来,叮嘱他说:“这一次去江口市,你留下来看家。”

戴战想了想,说:“我一定会瞪大了眼睛,盯住部里的每一个个人。”

王学平微微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戴战的回答明显是听懂了,王学平所说的,看家的真实涵义。

戴战有些迟疑地说:“老板,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省委最近十分频繁地安排您出差公干,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王学平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笑着摆了摆手说:“省委主要领导英明睿智,心胸宽广,不至于拿我开刀,当突破口。再说,我的把柄就那么好抓么?”

戴战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说:“老板,我刚听到了一个笑话,有人给您取又取了个外号,叫作王不破。”

王学平略微一想,当即笑了,拿手指着戴战的鼻子,笑骂道:“又拍马屁。”

戴战仗着得了王学平的宠信,厚着脸皮,说:“我倒觉得,不破金身之王,是对您品行的最佳注解。”请你们记得——,——为您文字。

第881章 三子

原创“老公,我已经到了洪光……”王学平正欲出门去省委那边参加今天的常委例会,忽然接到了陈悦玲的打来的电话1,。5

“你先随便找家宾馆住下来,回头我安排人去接你。”由于距离开会的时间已经非常近,王学平尽管有些奇怪,在电话也仅仅简单地做了安排。,

“好的,我安顿好了,就把详细的情况发短消息给你。”陈悦玲乖巧地听从了王学平的安排。

当王学平步入省委常委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室内的气氛很有些不对头,郭怀民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闷头吸烟,一声不吭。

王学平上任以来,参加过的常委会十次以上,他这还是头一次见老郭的情绪如此的低落。

省委宣传部长蒋鸿远的座位紧挨着王学平,见王学平来了,他笑着点头示意1,。

王学平坐稳之后,借着点烟的机会,小声问蒋鸿远:“出什么事了?”

“张小刚昨晚带着一帮人,半道拦截了一个下夜班的美貌女子,四人一起……”会议室里人多嘴杂,蒋鸿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三言两语介绍了一下情况,“老肖刚才言语方面有点那个,姓郭的就变了脸……”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他心想,张小刚的出事,那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龌龊的严重犯罪。

“老肖管着政法口,是该管的省委领导,姓张的这一次恐怕栽定了!”王学平捧起早就泡好的极品云雾茶,小声给张小刚的事定了性。

蒋鸿远张了张嘴巴,想和王学平做进一步的交流,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了动静,他抬眼一看,省长苏光南到了。

苏光南背着手经过王学平身旁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笑道:“学平啊。喝什么茶呢?这么香?”

王学平赶紧起身,笑着介绍说:“是家乡的特产云雾茶,闻着香,其实味道一般,有点苦。”

苏光南点了点头,说:“苦茶特别提神,还是学平你会享受啊。”

和潘一群不同,苏光南是本地提拔起来的省长。树大根深。人脉极广。

蒋鸿远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奇怪,一向孤芳自赏的苏光南,怎么会对王学平如此客气呢?

紧接着。蒋鸿远想到了当初在机场上,接待金老的时候,苏光南大丢了一次颜面的那件事。

原来如此啊!

蒋鸿远深入一想1,。又有了更进一步的领悟,他、王学平、吴关天、肖彬,再加上省军区司令员刘涛,他们这几个人一直走得很近,这在省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太祖爷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蒋鸿远心想,他们五个常委,掌握了五张至关重要的决策票。在外人眼里恐怕已经成了江海省领导班子里面,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一个派系。

由此看来,王学平这个从京城空降而来的省委组织部长,受到苏光南的重视,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王学平正想谦虚几句的时候,省委一把手潘一群缓步走进会议室,这种情况下。苏光南和王学平在明面上的互动,自然必须停止。

大家各自就座之后,主持会议的潘一群宣布了今天的常委例会的议题:深入学习贯彻落实总书记在最高党校省部级干部研修班上的讲话。

王学平在10点左右才回到爱巢。一进门,就看见陈悦玲穿着睡衣,斜靠在沙视。餐桌上是满满一桌饭菜。不过早已凉了。

“宝贝。”王学平轻轻唤了一声。

陈悦玲像温顺的妻子一般投入了丈夫的怀抱。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王学平在陈悦玲的服侍下换好了拖鞋。

“宝贝。还没吃饭呐?饿坏了我的大小宝贝,我可是要心疼的。”王学平披上围裙,把饭菜微微热了热。

看着男人略显生疏的动作,陈悦玲觉得异常幸福。男人肯为她下厨——京城大衙内之中有几个能够做到?

饭后,王学平把陈悦玲抱在怀里,小心翼翼,惟恐摔了碰了。

轻轻抚摩着女人的肚子,里面就是自己的骨肉1,。

“小家伙踹你了吗?”王学平乐滋滋地问。

陈悦玲扑哧笑出声来:“还早呢。老公,这才一个多月,两个月还不到呢。”

“那就好。那就好。得请两个保姆好好照顾你,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嗯,还有我们的事,你爸妈知道了吗?这事迟早瞒不住,什么时候,我跟你回家一次。”

女人的眼圈顿时红红的,她觉得自己一下午的等待没有白费。男人的体贴温情让女人暖在心头。

“得在京城给你安排一套房子,你一直住在办公室里也不是什么事。你那里的装潢虽然还不错,可总比不过自己家来得舒心。婴儿房也要快些准备好。我要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得到最好的照顾。”

女人都有些吃肚里宝宝的醋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休假?”王学平问道。

女人并不想这么早就离开她的企业,可是她也怕怀孕的事情万一败露会给男人带来麻烦。

“我听你的,老公。”

“好。我让薛文去帮你办。还有薛文名下的贸易公司,我打算把其中一半的股权转到你的名下。”王学平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女人。

他要让女人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他王学平不是一个薄情寡性的男人。

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他连为了一体。从前,他在股权处置上,还有一些犹疑,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丝顾虑。这些是女人该得的。女人在他的人生中将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他孩子的母亲,京城商结的代言人。

“老公1,。”女人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男人对她以及腹中孩子的一个表示。

真要推脱,反而显得虚伪。女人的这点是王学平最为满意的地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自己的定位聪明的让人怜惜。

“你父亲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男人发觉自己对女人的家里不是太过关心,说话时有些歉意。

女人知道男人要操心的地方很多,都不时惦记一下自己,就已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还行。他对那个智能轮椅满意的不得了。还一直让我把你带回家给他看看。”女人的脸上起了羞涩的红晕。

男人知道,如果不是他先提起要跟女人回家,女人绝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女人的心灵是多么的敏感,虽早已把身心交付给了他,可内心深处却始终还残留着些许不安,以及难以言明的悲楚。

她注定了是要生活在地下的!这点,男人也无力改变,只有在其他方面尽量满足女人。

“你说要给咱爸咱妈带点什么回去。”男人善意的讨好让女人顿时眉开眼笑。

“咱爸咱妈”真是咫尺天涯的称呼,不过相信这个称呼应该能让父母满意吧。女人心道。

她和男人的真实情况,能瞒一天就瞒一天吧。到实在瞒不下去了,再和父母好好解释一番,相信那时父母终会原谅她这个堕落的女儿。

女人认真地想了想:“家里营养品什么都有,好象不缺少什么。”

“咱爸咱妈有些什么爱好?我这个半子可得投其所好啊。不然两位老人家不肯把宝贝女儿交给我负责,那可怎么办啊。”

女人嗲嗲地撒娇道:“人家现在不就在你的怀里吗?”说着还恶作剧似地蹭了蹭男人的身体1,。

“小妖精,再敢做怪,当心我把你给就地正法了。”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在女人***的脖颈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女人娇笑着继续挑逗着男人:“来啊,人家可不怕。”还放肆地在男人的手背上反咬了一口。

“小妖精,算你狠,等过两个月,看我怎么收拾你。”怀孕初期是危险时期,王学平不敢有丝毫的放肆,努力地控制着被女人逗弄出来的火焰。

“老公,我帮你弄出来吧。”陈悦玲担心自己的怀孕会让男人过于压抑,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拼命恶补了一些知识。现在,就是她初次的实践。

“天啊,这都是什么时候学的?”王学平既惊且喜地盯在陈悦玲的脸上。

“嘻嘻,你没在身边的时候,人家还学会了……”陈悦玲小红唇凑到王学平的耳旁,小声说了两个字。

王学平立时瞪圆了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陈悦玲,他心想,这个女人经历过了人事之后,居然变得如此之胆大,看来两个月后,不好好地收拾她一番,简直就要上房揭瓦了。

“啪!”王学平挥起手臂,轻轻地在女人的粉臀上,拍了一下,“连这种脏话都敢和我说,你想造反么?”

“嘻嘻,有本事你就现在来收拾我啊?没本事的话,我就玩五个打你一个游戏了哦……”陈悦玲抿紧红唇,咯咯直笑。

王学平尽管已经上火,却始终顾忌到她的身子骨要紧,楞是没敢碰她。

结果,王学平在陈悦玲灵动手指的帮助之下,史无前例地享受到了女人帮他玩“飞机”的快乐滋味。未完待续

第882章 合纵

第882章

合纵

“学平,这一次,我一定会办成铁案。”肖彬狠狠地吸了口雪茄,一口气没顺过来,呛进了气管,咳嗽不止。,

王学平翘起二郎腿,看了看肖彬,最终把目光投向了蒋鸿远,“老蒋,你的看法是?”

蒋鸿远不露声色地掸了掸烟灰,慢慢腾腾地说:“我倒觉得,核心是那个被轮j的姑娘,只要她不临时反口,张小刚就逃不过法律的严惩。”

肖彬冷冷地一笑,说:“那姑娘现在已经处于严密的保护之中,姓郭的即使想暗中做手脚,根本就没机会。”

“老岳,吴书记是个什么意见?”蒋鸿远扭头询问替代吴关天出席今天聚会的省监察厅长岳凡。

岳凡的身份和地位,比在场的几个省内大佬差出了好几条街,所以他一直闷头没吭声。

现在,蒋鸿远问到了岳凡的头上,岳凡自然不可能继续装哑巴,他抿紧嘴唇,说:“吴书记只说了一句话,除恶务尽!”

肖彬得到了岳凡的支持,心里很舒服,他挤出一丝笑容,瞄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小声说:“省军区的老刘一向唯你的马首是瞻,你不说话,老刘可以一直装傻。”他的嘴唇朝着一直闷头喝酒的刘涛呶了呶。

面对肖彬的催促,王学平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张小刚这个人渣,这一次是在劫难逃,必须从重从快予以打击……”

肖彬见王学平始终没有在最重要的拿下张刚一事上表态,他心头一急,忍不住说:“学平,你就别和我绕圈子了,赶紧说重点吧。”

王学平见城府一向极深的肖彬居然坐不住了,他不由暗暗好笑,看来,关心则乱这句老话,一点没错。

“老肖,你先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王学平有意停顿了片刻,等肖彬的神态恢复正常,他这才继续说,“保护受害的姑娘,仅仅是第一步,核心是,怎样由张小刚的犯罪引到张刚的身上去,是吧,老肖?”

肖彬毕竟是省委领导,他的心态很快就平和了许多,耐心地等待着王学平的下文。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老潘最近很关注咱们。如果,咱们硬要强行拿下张刚,老潘也许会策略性的选择支持。但是,有些疙瘩一旦形成,咱们这些人很可能反受其害,一把手的权威性,不可能允许任何去挑战的。”王学平吸了口烟,淡淡地摆出了他的道理。

肖彬猛然警醒,为了拿下张刚这根扎在他心坎上的毒刺,他已经忍耐了很久,没想到,还是算漏了一点,潘一群岂是受人要挟的一把手?

“学平说的没错,要是潘一群心里留下了疙瘩,后患大无穷。”蒋鸿远一直担心遭到潘一群的强烈反弹,只是他和肖彬的关系一般般,不可能象王学平这样,敢于把话说穿,说透罢了。

那……学平,照你说,该怎么办?“肖彬下意识地向王学平问计。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张小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张刚至少要承担教子不严的责任吧,省司法厅的老高今年已经超过了五十六。”

肖彬的眼前猛地一亮,如果按照王学平的说法,把张刚调离省厅,安置到省司法厅长的位置上,就等于拿掉了郭怀民的一条胳膊。

“哎呀,学平啊,你这一招实在是妙到毫巅,把张刚平调出去,比直接拉他下马要容易十倍不止,老潘那里也好交待得过去。”肖彬轻轻地击掌,哈哈大笑。

蒋鸿远眼神复杂地瞄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这个年仅三十六的省委组织部长,比六十三的老干部还要圆滑,更要稳妥,前途无量啊!

岳凡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王学平的提议,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心想,难怪吴书记如此的看重王学平,如此看来,除了王学平为官清廉讲究公义之外,办事***应该也算是一大优点吧?

等王学平这边谈妥之后,身穿便服的刘涛也开了腔,他笑着说:“既然都谈完了,我没问题意见。”

军地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有些疏远,一向是大路朝天,各管一边。

刘涛的正式表态,让肖彬吃了颗定心丸,他笑着说:“开始麻将的干活?”

王学平对于打麻将没啥兴趣,碍着肖彬的面子,他笑着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还是玩小点吧?”

蒋鸿远虽然有点小身家,但受限于所管行业的特点,来钱的门路其实并不多,他当即响应了王学平的提议,“那就两担水一底吧?”

担杆方,在牌桌上,分别代表的是百千万的金额,两担水也就是两百块一底。

玩得这么大,一场牌下来,如果手气欠佳,输赢至少数万,相当于好几个普通工人的全年总收入。

肖彬玩的一向比较大,对于两担水一底的麻将,兴趣缺缺。不过,鉴于是王学平发的话,肖彬倒也不好说啥。

岳凡不喜欢打麻将,也没钱打麻将,他连连摆着手说:“我今天出来没带钱,就不参与了吧。”

肖彬看了眼岳凡,笑着说:“老岳啊,你的身份和咱们不同,不参与也好。”

蒋鸿远心里明白,肖彬这话是意有所指,当初,省纪委查办省厅内几个总队级干警的时候,虽然掌舵者是吴关天,但具体带队去省厅调查的却是岳凡。

尽管肖彬和岳凡打过了招呼,可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几个部下,那几个总队级的干警,无一例外地都被剥了虎皮。

有了这么一段往事,肖彬对岳凡的感觉,不可能好。

王学平虽然不知道这段往事,却及时地向岳凡伸出了援手,他笑着说:“老岳,你们那里是人少事多且杂,你先忙你的正事,有需要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岳凡早就想走了,王学平主动搭过来的梯子,他非常之感激。

王学平和肖彬他们几个进了隔壁的麻将室,岳凡则在打过招呼之后,匆匆地离开了华龙山庄。

一场奢华的麻将下来,蒋鸿远手气实在是差,输到了差点脱裤子的程度。

王学平不输不赢,局面相对平和,肖彬和刘涛则平分了秋色,各赢了数万。

第883章 做人

“老蒋,嫂子的生日马上要到了,到时候,我恐怕已经在江口市了,这张购物卡算是我这个做兄弟的给嫂子的一点心意。1(1)”王学平借着肖彬和刘涛去按摩的机会,从兜里拿出一张购物卡,硬塞到了蒋鸿远的手上。

蒋鸿远心里大致明白,王学平所送的这张购物卡,至少超过两万块。,

“学平,她不过是个小生罢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如此破费呢?”蒋鸿远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即使刚输了好几万,肉疼得要死,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老蒋啊,你可千万别搞错了,我这是给嫂子的礼物而已,和你没啥关系。”

蒋鸿远连连摇着头,说:“我知道,学平你出手一向大方。可是,说句心里话,这张卡我不能收。”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你我之间属于兄弟之间的正常交往,不存在任何利益输送的问题,有啥不能收的?”

蒋鸿远噎了一下,不管是实权,还是实力,或是背景,王学平都高过他太多了,这个世界上,哪有权重者给权轻这行贿的道理呢?

“唉,既然学平你如此的重义,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蒋鸿远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购物卡收进了囊中。

王学平的借口虽然是冠冕堂皇,可是,蒋鸿远心里却非常之明白,实际上,王学平是为了补贴他刚才输光的荷包。

小王真会做人!经过此事之后,蒋鸿远对王学平的印象,比此前更好三分。1(1)

这天上班后,王学平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突然响起。

王学平拿起话筒,沉稳地说:“我是王学平。”

对方却始终没有说话,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客气地说:“你好,我是王学平,请问是哪位首长?”

可是。对方依然没有说话,电话也没有挂断,王学平心中疑窦大起。“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

诡异的是,对方依然如故,既没挂断电话。也不说话。

王学平以前从未遇见过类似的奇怪现象,他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头。知道他这部红色保密电话号码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一般情况下,来电话的人都会主动表明身份。

“咔!”王学平果断地放下了手里的话筒。很多时候,一动绝对不如一静。

可是,让王学平万万也没有料到的是,他挂断电话不久,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王学平操起电话,再次客气地问候对方,“你好,我是王学平……”

对方始终一声不吭。王学平禁不住心里有些冒火。他摸出手机,捂紧红色电话机的话筒,悄悄给杜雪去了电话,“赶紧查一下我的红色保密电话……”

无论王学平怎样诱导,对方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僵持了大约三分钟之后,对方终于挂断了电话。

王学平点上烟。背着手走到了小阳台上,他心里琢磨着。究竟是谁这么无聊,居然敢招惹他这个省委常委。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杜雪的电话打了过来,“是手机打进来的,号码已经查清楚了……”

王学平得知真情之后,既惊且喜,刚才骚扰他的居然是许香兰,实在是没有想到啊!

许香兰在这个时候,居然三番两次地给他打来了电话,却一句话也不说,这说明了什么?

王学平凝神仔细地推敲了一番之后,有了惊人的发现,许香兰很可能发现了郭怀民的异常举止,从而想和他达成某些方面的交易。

由于许香兰是郭怀民的老婆,她自然很清楚,王学平和郭怀民之间的矛盾很深。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许香兰既然对老郭的图谋有所察觉,找王学平这个老郭的对头做些交易,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许香兰最终也没有说话,这就说明了,她对郭怀民依然念着旧情。

王学平心里觉得非常的遗憾,如果,刚才能够再加一把劲,让许香兰开了口,捅破那半层窗户纸,事情将变得异常之完美,推倒老郭的进度必将大大的加快。

可惜了啊!王学平重重地将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内,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王学平转念一想,也很理解许香兰的做法。许香兰毕竟和郭怀民是正经的夫妻,在老郭没有痛下杀手之前,许香兰或多或少残留着与老郭和好与初的幻想。

姜小媚的敲门声,打断了王学平的思路,他转身朝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你真要把我调离部里?”姜小媚有些幽怨地望着王学平。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瓜田李下的嫌疑,咱们必须要避开一点。真要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那可怎么收场呢?”

姜小媚蹙紧秀眉,轻声一叹,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咱们隔得远一点,反而更方便私下里亲近。”王学平断然打破了姜小媚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工作的幻想。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天没见到你的人影,我就想得慌。”姜小媚垂着脑袋,王学平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她的神态。

女人的依恋,令王学平非常有成就感,他柔声安抚姜小媚:“你成天在我办公室里打转,即使没有做啥,迟早也会有闲话传出来。再说了,咱们见面的次数应该不算少了?”

一周见面三次以上,不仅不少,反而很多!

姜小媚一念及此,芳心里不由舒服了许多,她冲着王学平甜甜地一笑,说:“今晚来么?”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陈悦玲远道而来,就住在他安排的别墅里,他不可能弃之不顾。

“哼,你的身边的某位女人来了?”姜小媚的第六感觉异常之灵敏,居然隐约猜测到了事实的真相。

王学平深深地看了姜小媚一眼,笑着解释说:“最近省里出了一些事情,我需要和老蒋他们商量下。”

“我不管,晚上一直等你,你不来我就不睡觉。”姜小媚醋意十足地冲着王学平嘟起了红唇。(未完待续……)

第884章 变故很大

原创按照事先的部署,今天是去江口市考察汉龙涂料的日子。(我要早上七点半,王学平准时乘车来到了组织部办公大楼门前的停车场上。

当王学平赶到的时候,从省委办借来的中巴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大楼门前。

王学平下车后,背着手站在车旁不远处,负责组织的戴战老远就看见王老板来了,他赶紧快步跑到王学平的身旁,笑着打招呼说:“老板,您到得挺早!”

“大家都来了?”王学平含笑问戴战。

“全到齐了,按照您的要求抽出来的精干力量。”戴战笑着回答了王学平的问题。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这一次留你在家里,任务同样不轻!”

戴战心领神会地一笑,说:“我一定会好好地看着家。”

王学平心想,毕竟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不仅贴心,而且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是块好料!

随着顶头上司的到场,组织部的工作人员们手脚十分麻利,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王学平的随行人员就已经登车完毕。

王学平小声叮嘱了戴战几句,正欲登车离去,秘书小曹快步走到他的身旁,捂紧手机的话筒,小声汇报说:“老板,省委一号的电话。”

“潘书记您早!”王学平接过电话,客气地问候潘一群。

“学平同志,中央的一位重要领导最近要来咱们省视察,你先留在省里。”潘一群在电话里笑着做了安排。

王学平当即表态说:“我听您的安排。”他心想,老潘刚想把折腾出省城,现在却又留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由于临时性的变化,王学平倒有些犹豫。他自己暂时不能带队去江口市,派谁去最合适呢?

李长山是司马安的人,他又暗中和郭怀民有瓜葛,肯定不适合去江口主持考察工作。

戴战倒是合适,不过。王学平既然留在了省城,就需要身边有个知道冷暖的亲信。

王学平左思右想,视线无意中掠过秘书小曹的身上,他的眼前不由一亮。

随便安排一位副部长带队,秘书小曹跟着一起去,方便就近观察,一举数得!

王学平当即作出了决定,把戴战和小曹叫到了身旁。嘱咐说:“老戴。你通知下杨部长,让他带队去江口。小曹,你跟着一起去。”

小曹听清楚王学平的吩咐之后。心中大喜,这是他跟随王学平以来,第一次接受如此重要的“监视”任务。

“老板。请您放心,我一定做好考察纪要的整理工作。”秘书小曹绕着曲线的回答,令王学平很满意。

王学平笑着说:“此去江口,多带眼睛和耳朵,尽量少说话。”

“好的,我一定多听多看多思考,多向您汇报,绝不乱说半句话。”小曹的领悟力一向很强,他所做的回答就连戴战都觉得很棒。

王学平就站在停车场上。直到目送考察组所乘坐的中巴车离开了省委组织部大院之后,他这才缓步朝大楼内走去。

批阅完毕手头的文件,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缓缓地活动着手腕。

这时,熊小光来了电话,“学平,洪光市局的老陈想约你出来坐一坐。他又不敢直接联系,担心被拒绝了,没面子。”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越是临近换届,老陈就越着急。他说了去哪儿没有?”

熊小光笑着解释说:“他和我说。是市郊的‘河莲山庄’钓鱼,据老陈说。那是他一个兄弟的产业,绝对安全。”

王学平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所谓的兄弟开的场子,实际上,其中必定有陈学东的身影。

“小光啊,听你的口气,蛮想去?”王学平笑着调侃熊小光。

熊小光老脸一红,厚着脸皮说:“你可能不知道,河莲山庄确实很好玩,尤其是里面ktv的美女,一个比一个靓丽。”

王学平淡淡地一笑,说:“你呀,连叶丽那个小丫头片子都没追到手,还到处沾花惹草,不怕她知道了?”

“哦,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叶丽最近有了大麻烦。”熊小光忽然语气低沉地说,“她那天心情不好,驾驶警车去执法,结果,因为口角问题,把ccav下来暗访的记者给打了。对方也不是个善茬,人被送进医院后,告状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洪光市委和市政府……”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一向狂妄自大的叶丽,出事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令王学平有些想不通的是,姜小媚昨晚还和他在一起狂欢,居然没提此事。要知道,姜小媚可是叶丽最好的姐妹,难道是叶丽没告诉姜小媚。

“小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王学平点上烟,吸了一口,这才慢慢地问熊小光。

“就是昨天晚上,不对,今天凌晨的事……”熊小光的回答,让王学平想通了,姜小媚很可能不知道这事,所以才没和他提起。

“我都还不知道,你居然是未卜先知?”王学平故意逗熊小光。

熊小光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是巧合,我今天凌晨才回家。我喝多,司机恰好看见了叶丽打人……”

经过熊小光这么一解释,王学平清楚了,敢情是偶遇。幸好,熊小光喝多了,司机驾的车,否则,以他对叶丽的情分,恐怕就要帮着打记者了吧?

“小光,你有何想法,就直接和我说,不要绕弯子。”王学平笑着问熊小光。

熊小光重重地一叹,说:“说句心里话,叶丽的脾气太臭,性格很不好,可是,我却始终忘不掉她,歹命啊……”

王学平一听就懂,熊小光这是想让他出手相助,却又因为知道他对叶丽的印象不好,担心遭到拒绝。

“小光,ccav可不是一般的媒体,那是全国范围内的头一号。对你我没必要保留,我现在真的是一点把此事摆平的把握都没有,只能尽力去疏通。”王学平尽管不喜欢叶丽,可是,谁让熊小光的心里一直装着她呢。

熊小光听出王学平有心出手的意思,不由大喜过望地说:“太谢谢你了,老同学,你真够意思。”

“嗯,有一条我可要事先说清楚喽。我只会在她最倒霉的时候,已经走投无路,才会出手,明白吧?”王学平有心教熊小光一个乖,故意点拨了他一下。

“这个我自然明白,不让她知道真疼,怎么可能领我的人情呢?”熊小光知道只要小王答应帮忙,基本上会有好几分的把握,而且一定会出死力。

王学平笑着说:“你也别太指望我,我只能是尽力而为。”

熊小光轻声笑道:“老同学,你的脾气,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王学平和熊小光闲聊了几句,座机电话忽然响了,“部长,现在有空不?”

是姜小媚的声音,王学平马上意识到,她打电话来,很可能也是为了叶丽的事情。

果然,当姜小媚关紧房门,坐到王学平对面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地说:“老公,叶丽出大事了,刚才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是市里传出来的消息,对她非常不利……”王学平只是静静地听姜小媚说,并不插话。

末了,姜小媚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小声哀求王学平:“老公,叶丽是我最好的闺蜜,你帮帮她,好不好?”

王学平故意皱紧眉头,显得很为难的样子,说:“那可是ccav呀,国内最厉害的电视台,我和他们没啥接触啊。”

“老公,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只要你愿意伸手,肯定可以帮得上叶丽。我求你了……”姜小媚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居然主动地挤进了王学平的怀中,坐到了他的腿上。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王学平心里暗爽不已,表面上却依然皱着眉头。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小媚,不是我不肯帮忙,叶丽这事确实闹得太大了!更重要的是,我和ccav台里的领导没有任何交情啊。”

“老公,求你了……”姜小媚凑过红唇,主动亲吻上王学平的嘴唇。

王学平尽管很享受这种美妙的滋味,可是,亲热的环境不同,他不想惹人怀疑。在亲了几下姜小媚之后,他顺势推开了她。

面对姜小媚奇怪的眼神,王学平笑着开玩笑说:“今晚,你打算怎样陪着我?”

姜小媚想起昨晚的疯狂行为,俏面不由一红,别过头去,小声说:“你说要怎样,就怎样呗。”

“哈哈,那就来个69式好了。咱先说好了,不许躲。”王学平一直想诱导姜小媚用小嘴安慰他的兄弟,却始终因为她很害羞,而没有得逞过。

姜小媚狠狠地瞪着王学平,没好气地骂道:“臭流氓,不理你了!”她挣扎着想爬出王学平的怀抱。

王学平揽紧了姜小媚,笑道:“亲爱的,玩笑话你也听不出来么?你的命令,小生一定坚决执行到底,不打半点折扣,行了吧?”

姜小媚瞪着一双美眸,盯在王学平的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有些迟疑地问他:“真的?”

“我啥时候和你说过空话?千真万确!”王学平顺手在姜小媚的腰腹之间掏了几下,惹得她面红耳赤地奋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溜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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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85章 草动

“勇叔,这事只有你出面了。”王学平斜靠在沙发上,笑望着王恒勇。

王恒勇微微一笑,说:“你就会给我找事做。”他划燃火柴,点上一支雪茄烟。

王学平笑眯眯地说:“我婶子可是av的台,理这种小问题,易如反掌啊。”

王恒勇摇着头说:“姓叶的小丫头片子,太过狂妄了,连av的记者也敢。这次不受点训,以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灾祸?”

王学平点着头,说:“勇叔,您说得一点没错。这一次,我即使伸手,也不可能很早,总得让她自己把LU走绝了,将来才会安分守己。”

王恒勇拿起小剪子,切下了烟头,皱着眉头说:“既然是你发了话,你的婶子,我的老婆自然必须尽力帮把事给圆了。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姓叶的丫头,值得么?”

王学平明白,王恒勇是在暗示他,边的人不要太多,老爷子那边很可能已经有了看法。

“那丫头长相一般,又十分任xìng,我怎么可能喜上这种孩呢?她是我老同学熊小光心尖上的人儿,我怎么着也得帮着出把力啊。”王学平笑着解释了其中的缘由。

王恒勇点了点头,说:“我临来江海之前,老爷子曾经有话,食sèxìng也,只是,要看时候。”

王学平眉心一闪,老爷子这是在相jǐng告他,值此成祖爷病重之际,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授人以柄。

“勇叔,我知道了!”王学平的表,令王恒勇大感欣,他笑着说,“学平,人对你来说,不过是生活的点缀罢了。我记得老爷子曾经说过。整个老王家将来可是都需要靠你支撑门户呢。”

王学平脸sè一整,凝神说:“勇叔,为世家子,我一定会勇于面对任何ZHAN,承担起对家族的责任和义务。”

“这就好,这就好。”王恒勇叹了口气,“老爷子之所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我派到你边来。可想而知。对你的期望有多大?”

王学平一阵默然,老爷子对他的期待,他自己又何尝不知呢?

两个人把事商量完毕之后。王恒勇cāo起边的座机,联系上了远在京城的老婆。

王恒勇的老婆一听说是王学平交办的事,干脆利地口答应了下来。她甚至问王恒勇,需不需要她亲自过来一趟?

王学平笑着摇了摇头,说:“只需要婶子的台里,暂时把这事压下来,不广泛报道,就行了。”

王恒勇向他老婆转达了王学平的意SI,他老婆在电话里笑着说:“一般况下,都是私下里解决,台里真要报道负面新闻。必须台长签字的。”

王学平闻言后,心里边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堂堂av报道涉及一个小小交jǐng的负面新闻,然需要台长签字,由此可见,所谓的舆论监督官员们,在大多数况下,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刚喝了两口茶。王学平就接到了熊小光的电话,“学平,那事怎么样了?”

王学平知道熊小光问的是叶丽的事,他暗暗摇了摇头,他真想不明白。为何叶丽那种嚣张跋扈的xìng格,却偏偏让熊小光爱得死去活来?

“这么大的事。哪有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小光啊,总得给我时间去协各个方面的关系?”王学平成心增加解决问题的难度,让熊小光着下急,上点火,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嘿嘿,老同学,你千万别介意,是我太过心急了。唉,其实我也知道,当局者啊……”熊小光在电话里连声赔礼道歉。

王学平叹了口气,说:“既然是你的事,我一定会放在心上,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

熊小光跟着重重一叹,解释说:“我知道自己鬼了心窍,不过,我真的爱她。”

王学平微微一摇头,熊小光虽然成天意丛,但是,在叶丽的问题上,却沉了进去。

撂下电话后,王恒勇张了张嘴,想劝一下王学平,离熊小光远一点。可是,话到了嘴边,王恒勇又缩了回去。

随着王学平的地位rì益升高,与此同时,他在老王家部的影响力与rì俱增,以至于,王恒勇也不敢轻易出言,伤害他和熊小光之间的老同学谊。

从王恒勇的住所出来之后,王学平原本算去陪陈悦玲,没想到,走到半LU上,却接到了林猛的电话。

“老板,据监视小组的观察,也许就在这几天,郭怀民可能要对许香兰下手……”林猛在电话里详细地汇报了监视的况。

王学平闻言后,眉心立时舒展了开来,这可真是守得云开见rì出啊,终于等到了这个令人期待已究,同时也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全力监视,一有风草动,立即采取断然行动。猛子,你记住一条,务必在保好许香兰的同时,把行凶的人一网尽。”王学平琢磨了一番之后,缓缓地下达了指令。

“老板,抓人的事,最好需要jǐng方出面,我担心将来的证据问题……”林猛说得很含蓄,王学平却受了提醒,他笑着表演林猛,“猛子,你比以前进步多了!”

和林猛沟通完毕后,王学平给熊小光去了电话,“小光,你回复下洪光市局的老陈,就说我这两天可能有空。”

熊小光笑着说:“老同学,你如此给陈学东面子,我想的话,他的心里绝对有数。”

王学平笑道:“老陈原本就是个聪明人,你只要把我应约的消息一说,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之所以没有动用肖彬的关系,王学平自有他的考量。肖彬毕竟是和王学平同等量级的省委常委,王学平心里明白,只要他开口,老肖肯定会人过来帮忙。

可问题是,王学平从此就欠了老肖一个大人。这年头,啥都可以欠,唯人大于债,不好欠啊!

深,陈悦玲睡着之后,王学平悄然起,将烟和火机装进了睡兜,缓步来到了阳台之上。他手扶栏杆,凝神望向漆黑的空,仔细地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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