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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道祖师》


第一章 青城宗

仓山万达,树木葱葱。

圣灵大陆,大夏帝国,天下第一奇峰青城山下,青城宗正在举行每三年一次的面向全天下求道之人的招生。

逻辑上,青城宗是想招收一批有才华,有能力,有天赋的修道之人,但是实际上,这些稍微有点天赋的可塑之才要么在出生之时便被各大宗门的探子挖走,要么就是被各大家族培养起来,哪里还轮得到广招的这一天。

于是,宗门之前来的大多是一些天赋上歪瓜裂枣之辈,就想着混入宗门,编入杂役弟子序列,再祈祷走一两次狗屎运,看能不能入了哪个大能的法眼,没准可以一举飘入仙道。

负责广招的是一个胖子,名唤吴广,今年三十五岁,深诣世道,知道广招只是个过场,他只需要搞得雷声大雨点小即可,既要让天下人知道青城宗求贤若渴,更要卡死宗门的大门,不能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混进来。

那么,凭借他的一双慧眼,是怎么区分一个人有没有不轨之心呢?很简单,三万两为心地良善之辈,可做外门弟子。

两万两为可造之材,可留在外门查看,观察其心志,若能为宗门所用也是外门弟子。

三千两为杂役人选,至于那三千两以下的,没钱,你还敢来修道,定当时心术不正,鸡鸣狗盗之辈,直接乱棒轰出。

吴广掌管招生工作已经三届,从中收受的钱财已达百万两之多,今年,是他最后一年执掌招生工作,入秋之后,他将被调到内门任执事,因此,今次的招生工作是他最后一笔外快,一定要捞的盆满钵满才好。

他见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便站在一群歪瓜裂枣的面前,说道:“青城宗广招天下修士仪式即将开始,现请诸位挨个进入前方的三个帷帐,里面有专门的弟子为大家检测天赋,凡杰出天赋者入内门备选班,一般天赋者,入外门备选班,无天赋,也不要气馁,本宗门乃大夏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宗门,有有教无类的传统,若是诸位能取得测试弟子的青睐,也是可以酌情为各位做一下推荐之人的,请各位仔细斟酌,现在,广招正式开始。”

吴广言必,众人脸上有的露出喜色,似乎胸有成竹,有的咬紧牙关,似乎正做完了某个滴血的决定,还有的,衣着朴素之辈微微摇了摇头,默默的离开了队伍,这种人还是有不少的,他们一走,本来百多米长的队伍立刻少了一节。

吴广脸上带笑,打量着队伍上的人头攒动,赞许的点了点头,留下的这些都是识趣的韭菜,是带着诚意来拜师的,看来今年又要收获颇丰了。

留下的二百多人自觉排成三排,始终遵守先出后进的原则有序的进出帷帐,吴广便不再去管了,而是让手下的外门弟子看着,自己躺在躺椅上打起瞌睡来。

“道爷,不,爸爸,不不不,爷爷,我求您了,你就把我收了吧,小人苦啊,无父无母,哎,您别推啊,您再听我说,小的吃得少,干得多,容易满足,您随手赏个一本御剑飞行小的也能玩半年啊。啊?什么,您让我滚,咱们都是斯文之人,别这么粗俗…哎哟,你怎么还打人啊!救命啊,救命啊,青城宗道士用仙法伤人了啊。”

不多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把吴广吵醒,原来是中间的帷帐出了一个没有天赋还不想孝敬财物的混中之混,这样没钱没天赋还想修炼的穷酸汉,吴广每次广招都能碰到几个,对付他们有的是经验。

带着被吵醒的起床气,吴广推开众人,拿起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十五六岁的男子,不耐烦的问道:“天赋几何?”

“不才,无任何天赋。”男子擦了擦脸上的泥垢,恬不知耻的回答道。

“那可与测试弟子有缘?”

“有个屁,你看我脸上被他踩的脚印子。”

瞬间,吴广不淡定了,蒲扇大的巴掌一下子就呼在了男子的脸上,怒道:“无天赋,你便是废物,青城宗不是收容所,不收废物,无缘分,也没人会为你引荐,从哪里来给老子滚回哪里去,若是还敢扰乱本宗门的招生工作,劳资便打断你的腿。”

吼完,吴广顺势将男子提溜起来,顺手就丢到了不远处的草坪上,摔了个狗吃屎。

男子转身爬起,呸一口吐掉嘴里的泥草,跳着脚大骂道:“呸,你个死胖子,小太爷诅咒你生儿子没**,诅咒你肥到没有小鸡鸡,小太爷没钱只是暂时的,他日,等小太爷发迹,一定把你掉在树上做腊肉。”

“呀,真气煞人也。小王八蛋你居然敢骂老子,今天我不砍死你,我就不信吴。”

吴广大怒,随手拔出佩剑,一跳三丈远,瞬间落到男子的身边,举剑就要刺,男子心惊,连忙滚入人群。

吴广也跟着跃入人群,唰唰唰连出了三剑,没伤到男子不说,倒是伤到了几个衣着华服的年轻人,可把他心疼坏了,伤到的可都是行走的钱庄,受伤是小,取了性命是大,少则也要亏损个几千两雪花银,于是,便只能舍弃了佩剑,转而用手去抓。

但男子清瘦灵活,吴广身材矮胖,入了人群真的施展不开,抓捕行动也变成了老鹰转小鸡一点五版本。

一个抓不到,但是另外一个却被拥堵的人群拦在其中,也出不去。

于是乎,原本看上去很正经的广招大典,在被这一胖一瘦两人的搅和之下,硬生生变成了一场闹剧。

这些侯招的人士也纷纷看起了热闹,有些富家弟子,索性让下人摆上瓜子酒水,吃喝观赏起来。

被男子吊在人群里绕圈圈,吴广觉得脸上无光,怒生一计道:“谁帮我抓住这个小子,缘分打对折。”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摩拳擦掌起来,两百多号人,几乎都是铁混子,都没得根骨天赋,都是花钱买个青城宗的弟子名额,现在抓个人就能节约一半开支,往少了说也有近千两,往大了说,那就要看缘分的深浅了,几万两银子都有可能,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算。

于是人群骚动起来,上一秒还在蹦跶的男子,下一秒便被抓住了。

一个帝国北部来的壮汉身长两米,胳膊长得跟吴广那双满是脂肪的腿一样粗,男子便是被他抓住的,他轻而易举的一只手抓住男子的两条腿,倒提着笑道:“抓住了,抓住了,吴师兄,你可要兑现承诺。”

吴广嘬了口牙花子,心头在滴血,居然是他最不想的人抓到了。

这个北地壮汉可是交了二万两银子,这打个对折也就是一万两,想想,心都痛。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二百多人,四百多双眼睛看着呢,想耍赖也赖不掉啊。

吴广强颜欢笑道:“作数,作数,你先把他交给我。”

“吴师兄好信用,我看不用交还于师兄了,这小子如此戏弄师兄,我还是帮师兄了却他的罪恶一生吧。”

壮汉急于表现,也不顾吴广的态度,拎起男子的身体就往地上砸去,这残忍的一幕,看的吴广心惊肉跳,他只是一个外门执事,虽说即将升入内门,但那也是不够格随意取人性命的。

“完了!这个无脑蛮子要害我前程啊。”

吴广面如死灰,这瘦猴子怕是死定了,在广招大典上闹出来人命,还是因为他自己,这要是被执法堂知道了,一定是要被挑断手筋脚筋,倒挂在旗杆上三日三夜的。

“住手!何人安敢在我青城宗行凶。”

突然,天空飞来一道剑光,直愣愣打到壮汉的手上,“叮”一声将他的精钢护腕打的稀碎。

“啊,我的手。”

壮汉的手多半也是骨折了,捂着手疼的冷汗直冒。

“师尊,您怎么来了?我…”

来人是青城宗的剑宗长老,周越,半步金丹的人物,算是吴广这个半步筑基弟子的半个师傅。

在青城宗,有一个说法,十个用剑的,就有九个半是周越的弟子,恰好,吴广也学了一门苍松剑法,因着这个关系,他一直把自己当成周越的弟子。

“滚!小小的广招都办不好,有何面目说是我的弟子,我周越,不教无才之辈。”

“是是是,外门执事吴广知错,见过周长老,请长老责罚。”

在周越的面前,吴广温顺的就像个老鼠,而周越就是他无法逾越的那只猫。

“蛮人就是蛮人,生性弑杀,无法教化,今日我便教一教你我青城宗的规矩,废你一只手,你可服气?”

“唰唰!”

周越的长剑飞快的在空中切割,宛如银光,高个子的左手便从胳膊位置整根切下,而周越的剑,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收回剑鞘之中。

“好快的剑!”

“好帅的剑法!”

“青城宗果然有剑仙,我等没有白来啊。”

一时之间,侯招的众人们都被周越的剑法所吸引,一个个群情激昂,无人去关注丢了一条手臂的壮汉。

第二章 神剑周越

“服气,弟子服气,师尊责罚的是。”

壮汉已经看到了吴广面对周越那副老鼠见到猫的温顺绝望表情,便猜测周越的来头不小,所以他不敢得罪周越,哪怕是被人断了一臂,也要摆出受教的姿态,装孙子。

“哼,还没入门呢,别乱攀关系,滚去一边候着吧。”

周越训完壮汉,把他打发走以后来到瘦弱男子的跟前,问道:“你所为何事,要大闹我们青城宗的广招大典,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的这颗脑袋我可就笑纳了。”

瘦弱男子只觉得脖颈凉飕飕的,正要为自己辩白,倒是吴广抢在他的前头说道:“禀周长老,此人就是个小滑头,一心想混入我们青城宗骗吃骗喝,被我发现之后不堪教化不说,还变本加厉,恼羞成怒,扬言要毁了我们的广招大典,最后弟子无奈,只得鼓动优秀的候选弟子们将其抓获,而那名大个子则是本次出力最多的弟…”

吴广泼了瘦弱男子一身脏水,本想顺手拉一把壮汉候选弟子,毕竟自己也是受了别人两万两银子的好处费的,但被周越瞪了一眼,便没敢再说下去了。

周越冷眸射出精光,盯着瘦弱男子,问道:“他所言可是实情?”

瘦弱男子倒头就拜,喊冤道:“仙师明察啊,弟子心怀天下苍生,一心想拜入青城宗学习无上仙法去拯救世人啊,没想到,这几位负责招生的师兄们说弟子没有慧根,然后还问弟子索要缘分,弟子出身卑微,家世贫寒,哪有多余的缘分去孝敬他们呢,所以他们便不让弟子入宗门,连个杂役的活儿都不让我干啊,弟子苦啊,呜呜呜…”

周越见他说的真切,声泪俱下,也一下理解了缘分为何物,这哪里是仙道中常说的仙缘,这分明是索要财物啊,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周越的脸色一下铁青起来。

青城宗广招大典怎么说也是代表了宗门的颜面,如今居然被下面弟子办成了收受黑钱的敛财工具,而且做得是这么的明目张胆,这等丑事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另外四个宗门耻笑,要被天下人所不齿么,如此,日后青城宗还有什么面目待在天下五大宗门的序列之中。

只见周越走到吴广的身前,额头青筋暴起,说道:“宗门苦心栽培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宗门的吗,若是收受一些特产,绵薄财物也就罢了,今日,你们居然公然索要贿赂,你们这是砸宗门的招牌啊,若不是刚好被我撞见,你们是不是以后也都要干这种买卖名额的勾当。”

“不要跟我喊冤,都跟我去戒律堂吧,三堂会审,看宗门的法规绕不绕得你们。”

吴广等人面如死灰,早就听闻周越此人是个黑面阎罗,因为以前出身贫寒,受了不少的不公正待遇,因此现在得势以后也是最见不得不公正的行为,传闻他曾不顾及师兄弟之间的手足之情,将一个在宗门大考中徇私舞弊滥用禁药的同门师弟活活打死,今日落入他的手中,算是彻底栽了。

而在场的那些已经付了银票的候选弟子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仅要担心自己的银票打了水漂,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连坐,还没入得了宗门便被扭送到戒律堂去喝茶了,一时之间,广场之上,人心惶惶,几乎每个人的头上都悬了一把利剑。

“周长老,何事有这么重要啊,非得停了这广招大典也要送我手下的执事去戒律堂啊。”

此时,青城宗大门大开,从中飞跃出来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材修长,仙气十足,一双眼睛妩媚的能勾人心魄,如果不是听到了他中气十足的男中音,没人会把他当做一名男子来看待。

吴广认得此人,正是他的上司,外门总执事,刘劲风。

这个人可是一点都不简单,首先是天赋出众,年仅三十便迈入筑基巅峰期,单论修为,周越三十的还没他的成就高。

而且,他还是一个很会来事的人,懂得什么人该拉拢,什么人该打压,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外门总执事也足以说明问题。

今年,也是他首次担任外门总执事的第一年,一上任,便将吴广买卖广招名额的暗箱操作搞得门儿清,并且主动提出要吃一笔孝敬,当然,作为付出就是担任吴广的保护伞。

吴广一见到刘劲风,就跟断了奶的孩子见到妈一样激动,连滚带爬的来到主子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

三息之后,刘劲风看了一眼周越,又看了眼吴广,随后佯装恼怒的一脚揣在吴广的腰眼上,将他踹到在地,吴广也很配合的躺在地上哀嚎起来,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这二人是在演戏,周越也不例外,他双手抱着剑,静候刘劲风的表演。

“狗东西,宗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不滚到后面去,别在周长老的面前碍眼。”

“是是是!”

吴广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几个帮手灰溜溜的跑到一边罚站。

刘劲风满意的走到周越的面前,笑道:“周长老,今日是广招大典,有什么事也没有大典重要,我看还是把大典的程序走完,吴广交给我来处理,一定给您一个合理的答复,您看如何?”

“呵,刘总事,吴广犯得可是大罪,已经严重破坏了宗门的公平性了,今日,这广招大典就暂且延后吧,吴广,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周越越过刘劲风,径直去拿吴广,分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不仅不给,还当着二百候选弟子的面打他的脸。

刘劲风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一般,转身跃到周越面前,拦住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枚令牌说道:“周长老,可认得这枚令牌吗?”

“这不是宗主手令吗,此令只有三枚,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周越结果令牌,不解的问道。

“呵呵,周长老,您别生疑心,这令牌可是宗主亲手交给我的,就是为了保证咱们广招大典的顺利进行,可见宗主对咱们大典的重视啊,所以说,周长老,人等得了,大典等不了啊。我这缺人手,先让吴广帮我办好今日的事,明天,我亲自扭送他到戒律堂,如何?不过,您若一意孤行,要把吴广拿走,我便不再阻拦了,只是宗主那边,您可就要自个儿交差了。”

“哼,刘总事,别拿宗主压我,我在青城宗待的时间比你久,知道见到宗主令牌如见宗主真人,宗主的令我不敢违背,只是今日之事有失公允,若想我不再插手,你需办的公平公正,否则…”

“否则,我跟您去戒律堂。”

三言两语,刘劲风便占得了上风,周越高开低走,只得作罢,他还只是一个剑宗长老,真不敢忤逆宗主的意思,只不过,在他的心底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宗主的令牌会出现刘劲风的手中,难道这名额买卖一事得到了宗主的默许,转念一想,这也不可能,青城宗一宗之主怎么会看得上那售卖名额的几十万两银子,相反的,这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刘劲风在背后操作的。

不敢忤逆宗主,周越只得作罢,但他还是不放心,执意要在广场上监督广招大典。

对此,刘劲风也不好再拦着了,反正都说了是暗箱操作,就凭周越的肉眼还看不出花来。

吴广等人见刘劲风已经摆平了眼前之事,一个个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连忙重新回到岗位上继续进行候选弟子的认定,对于那名瘦弱男子,吴广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他面试的第一个人,便是瘦弱男子。

“姓名?”

吴广坐在桌椅的后方,颐指气使的问着瘦弱男子。

“肖克。”

“哪里人氏?”

“地球!”

“哪里???”

“地球,地是地方的地,球是小火球的球。”

“真是邪门,大夏国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地名。哼,看什么看,报上你的年龄。”

“十六,未婚,喜好…”

“闭嘴,让你说年龄你就好好说年龄,再敢插科打诨,你看我不收拾你。”

“救命啊,青城宗弟子…”

“妈的,祖宗,你就闭嘴吧,算我求你了,在这块牌子上滴上一滴血,你就是我们宗门的杂役弟子了。”

“为什么不是外门弟子,我要学仙法。”

“呸,你以为青城宗是你家开的吗,想去哪就去哪,我让你去内门好不好,资质平平,能来我们青城宗当个杂役就够的上你祖坟冒青烟了,还不赶紧滴血。”

肖克见没得便宜可占,便滴了血,拿了令牌,走出帷帐去宗门的大门一侧候着。

见周越抱着剑,就跟门神一样立在一旁,连忙答谢道:“多谢长老今日相助,日后小子学的仙法,一定报答今日之恩。”

周越头也不抬,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是你,便不会入青城宗,刘劲风与吴广两人日后绝对会为难于你,你的路不好走啊。”

“多谢长老提点,弟子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在宗门外活着都是难事,如今入了宗门,再难,也难不过与野兽夺食,与豺狼为伍,弟子有信心能在宗门内做出一份成绩。”

“呵,你倒是乐观,令我刮目相看,当年,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自信,今日的成就也会再高一些,罢了,鉴于我们都是穷苦出身,这枚悟剑石我便赠与你了,希望对你有用。”

说着,周越递给肖克一枚黑色的长得丑不忍睹的石头,然后,便一言不发。

第三章 青城杂役

“服气,弟子服气,师尊责罚的是。”

壮汉已经看到了吴广面对周越那副老鼠见到猫的温顺绝望表情,便猜测周越的来头不小,所以他不敢得罪周越,哪怕是被人断了一臂,也要摆出受教的姿态,装孙子。

“哼,还没入门呢,别乱攀关系,滚去一边候着吧。”

周越训完壮汉,把他打发走以后来到瘦弱男子的跟前,问道:“你所为何事,要大闹我们青城宗的广招大典,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的这颗脑袋我可就笑纳了。”

瘦弱男子只觉得脖颈凉飕飕的,正要为自己辩白,倒是吴广抢在他的前头说道:“禀周长老,此人就是个小滑头,一心想混入我们青城宗骗吃骗喝,被我发现之后不堪教化不说,还变本加厉,恼羞成怒,扬言要毁了我们的广招大典,最后弟子无奈,只得鼓动优秀的候选弟子们将其抓获,而那名大个子则是本次出力最多的弟…”

吴广泼了瘦弱男子一身脏水,本想顺手拉一把壮汉候选弟子,毕竟自己也是受了别人两万两银子的好处费的,但被周越瞪了一眼,便没敢再说下去了。

周越冷眸射出精光,盯着瘦弱男子,问道:“他所言可是实情?”

瘦弱男子倒头就拜,喊冤道:“仙师明察啊,弟子心怀天下苍生,一心想拜入青城宗学习无上仙法去拯救世人啊,没想到,这几位负责招生的师兄们说弟子没有慧根,然后还问弟子索要缘分,弟子出身卑微,家世贫寒,哪有多余的缘分去孝敬他们呢,所以他们便不让弟子入宗门,连个杂役的活儿都不让我干啊,弟子苦啊,呜呜呜…”

周越见他说的真切,声泪俱下,也一下理解了缘分为何物,这哪里是仙道中常说的仙缘,这分明是索要财物啊,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周越的脸色一下铁青起来。

青城宗广招大典怎么说也是代表了宗门的颜面,如今居然被下面弟子办成了收受黑钱的敛财工具,而且做得是这么的明目张胆,这等丑事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另外四个宗门耻笑,要被天下人所不齿么,如此,日后青城宗还有什么面目待在天下五大宗门的序列之中。

只见周越走到吴广的身前,额头青筋暴起,说道:“宗门苦心栽培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宗门的吗,若是收受一些特产,绵薄财物也就罢了,今日,你们居然公然索要贿赂,你们这是砸宗门的招牌啊,若不是刚好被我撞见,你们是不是以后也都要干这种买卖名额的勾当。”

“不要跟我喊冤,都跟我去戒律堂吧,三堂会审,看宗门的法规绕不绕得你们。”

吴广等人面如死灰,早就听闻周越此人是个黑面阎罗,因为以前出身贫寒,受了不少的不公正待遇,因此现在得势以后也是最见不得不公正的行为,传闻他曾不顾及师兄弟之间的手足之情,将一个在宗门大考中徇私舞弊滥用禁药的同门师弟活活打死,今日落入他的手中,算是彻底栽了。

而在场的那些已经付了银票的候选弟子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仅要担心自己的银票打了水漂,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连坐,还没入得了宗门便被扭送到戒律堂去喝茶了,一时之间,广场之上,人心惶惶,几乎每个人的头上都悬了一把利剑。

“周长老,何事有这么重要啊,非得停了这广招大典也要送我手下的执事去戒律堂啊。”

此时,青城宗大门大开,从中飞跃出来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材修长,仙气十足,一双眼睛妩媚的能勾人心魄,如果不是听到了他中气十足的男中音,没人会把他当做一名男子来看待。

吴广认得此人,正是他的上司,外门总执事,刘劲风。

这个人可是一点都不简单,首先是天赋出众,年仅三十便迈入筑基巅峰期,单论修为,周越三十的还没他的成就高。

而且,他还是一个很会来事的人,懂得什么人该拉拢,什么人该打压,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外门总执事也足以说明问题。

今年,也是他首次担任外门总执事的第一年,一上任,便将吴广买卖广招名额的暗箱操作搞得门儿清,并且主动提出要吃一笔孝敬,当然,作为付出就是担任吴广的保护伞。

吴广一见到刘劲风,就跟断了奶的孩子见到妈一样激动,连滚带爬的来到主子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

三息之后,刘劲风看了一眼周越,又看了眼吴广,随后佯装恼怒的一脚揣在吴广的腰眼上,将他踹到在地,吴广也很配合的躺在地上哀嚎起来,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这二人是在演戏,周越也不例外,他双手抱着剑,静候刘劲风的表演。

“狗东西,宗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不滚到后面去,别在周长老的面前碍眼。”

“是是是!”

吴广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几个帮手灰溜溜的跑到一边罚站。

刘劲风满意的走到周越的面前,笑道:“周长老,今日是广招大典,有什么事也没有大典重要,我看还是把大典的程序走完,吴广交给我来处理,一定给您一个合理的答复,您看如何?”

“呵,刘总事,吴广犯得可是大罪,已经严重破坏了宗门的公平性了,今日,这广招大典就暂且延后吧,吴广,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周越越过刘劲风,径直去拿吴广,分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不仅不给,还当着二百候选弟子的面打他的脸。

刘劲风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一般,转身跃到周越面前,拦住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枚令牌说道:“周长老,可认得这枚令牌吗?”

“这不是宗主手令吗,此令只有三枚,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周越结果令牌,不解的问道。

“呵呵,周长老,您别生疑心,这令牌可是宗主亲手交给我的,就是为了保证咱们广招大典的顺利进行,可见宗主对咱们大典的重视啊,所以说,周长老,人等得了,大典等不了啊。我这缺人手,先让吴广帮我办好今日的事,明天,我亲自扭送他到戒律堂,如何?不过,您若一意孤行,要把吴广拿走,我便不再阻拦了,只是宗主那边,您可就要自个儿交差了。”

“哼,刘总事,别拿宗主压我,我在青城宗待的时间比你久,知道见到宗主令牌如见宗主真人,宗主的令我不敢违背,只是今日之事有失公允,若想我不再插手,你需办的公平公正,否则…”

“否则,我跟您去戒律堂。”

三言两语,刘劲风便占得了上风,周越高开低走,只得作罢,他还只是一个剑宗长老,真不敢忤逆宗主的意思,只不过,在他的心底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宗主的令牌会出现刘劲风的手中,难道这名额买卖一事得到了宗主的默许,转念一想,这也不可能,青城宗一宗之主怎么会看得上那售卖名额的几十万两银子,相反的,这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刘劲风在背后操作的。

不敢忤逆宗主,周越只得作罢,但他还是不放心,执意要在广场上监督广招大典。

对此,刘劲风也不好再拦着了,反正都说了是暗箱操作,就凭周越的肉眼还看不出花来。

吴广等人见刘劲风已经摆平了眼前之事,一个个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连忙重新回到岗位上继续进行候选弟子的认定,对于那名瘦弱男子,吴广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他面试的第一个人,便是瘦弱男子。

“姓名?”

吴广坐在桌椅的后方,颐指气使的问着瘦弱男子。

“肖克。”

“哪里人氏?”

“地球!”

“哪里???”

“地球,地是地方的地,球是小火球的球。”

“真是邪门,大夏国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地名。哼,看什么看,报上你的年龄。”

“十六,未婚,喜好…”

“闭嘴,让你说年龄你就好好说年龄,再敢插科打诨,你看我不收拾你。”

“救命啊,青城宗弟子…”

“妈的,祖宗,你就闭嘴吧,算我求你了,在这块牌子上滴上一滴血,你就是我们宗门的杂役弟子了。”

“为什么不是外门弟子,我要学仙法。”

“呸,你以为青城宗是你家开的吗,想去哪就去哪,我让你去内门好不好,资质平平,能来我们青城宗当个杂役就够的上你祖坟冒青烟了,还不赶紧滴血。”

肖克见没得便宜可占,便滴了血,拿了令牌,走出帷帐去宗门的大门一侧候着。

见周越抱着剑,就跟门神一样立在一旁,连忙答谢道:“多谢长老今日相助,日后小子学的仙法,一定报答今日之恩。”

周越头也不抬,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是你,便不会入青城宗,刘劲风与吴广两人日后绝对会为难于你,你的路不好走啊。”

“多谢长老提点,弟子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在宗门外活着都是难事,如今入了宗门,再难,也难不过与野兽夺食,与豺狼为伍,弟子有信心能在宗门内做出一份成绩。”

“呵,你倒是乐观,令我刮目相看,当年,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自信,今日的成就也会再高一些,罢了,鉴于我们都是穷苦出身,这枚悟剑石我便赠与你了,希望对你有用。”

说着,周越递给肖克一枚黑色的长得丑不忍睹的石头,然后,便一言不发。

第四章 正雷决

“汪!汪!汪!”

“是执事大人吗?”

一阵狗吠之后,茅草屋紧闭的木门从里头打开了,探出来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看了一眼肖克以后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道:“隔壁有空房间,自行去住下吧。”

肖克本想与自己的这个邻居搞好关系,但是见对方貌似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便自顾自的去隔壁茅草屋了。

茅草屋并没有外表看的那么不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炉灶,床铺,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就是年久没有住人,每样东西都蒙了灰,需要好好打扫一番才行。

废了一下午的功夫,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总算是把自己的新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像模像样。

“咕,咕咕!”

刚放下抹布,肖克的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闻着鼻尖传来的隔壁茅草屋的饭香,肖克很争气的回屋打开米缸,一看,空的。

再揭开地窖的盖子,想掏出来几个生的瓜果蔬菜充饥,谁知也是空的。

“管他娘的,就饿一晚上吧,明天再想办法。”

肖克勒紧裤腰带,往床上一趟,正准备睡觉,木门却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隔壁的那个老人家,老人家左手吊了一瓶酒,右手提着一只烤的金黄的兔子,释放的香气让肖克腹中馋虫翻滚。

“喝点?”

老人家扬了扬手上的酒,问道。

“喝点,快请,快请。”

一老一少落了座,话没开始说,酒肉就去了一半,不过大多都是进了肖克的嘴里。

“后生,你也是得罪人了吗?”

老人家喝了一小口酒,微醺的问道。

“怎么,老人家您也是?”

肖克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啊,要不然,谁又甘心在这个鬼地方扫一辈子山门呢。”

老人家黯然道。

“您老在这扫了一辈子山门吗,不是说练会了青城炼气决便可以步入外门吗,难道说您一辈子都没有练会这门法决。”

肖克若有所思的问道。

“呵呵,后生,这话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头子我十六岁上山,如今已经六十有五,花费了四十九年的时间也没练出个所以然来”

“草,这不是骗人的吗,进山门的时候说的漂漂亮亮的,合着这都是幌子啊。”

肖克狠狠的咬了一口肚子腿,愤愤不平道。

“呵呵,后生,莫要着急啊,我是练不成了,但你应该是有机会的,因为你遇到了我。”

老者绕有深意的笑道。

“何意?”

肖克不解。

“且听我慢慢道来,这法决练不成是有原因的,据我所知,无外乎两点。

一个是悟性,另一个就是天赋。不过沦落到做杂役的地步,大家的天赋应该都差不多,都是平庸之辈,这天赋我们暂且不提,只说这个悟性,有些人聪明,理解能力强,能很快的理解青城炼气决所讲述的东西,他们练成法决不难,但是像你我这样的平庸之人,以一己之力肯定是无法透彻理解青城炼气决上所记载的吐纳之法的,求教于大能之人又不可能,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我这四十九年可是一日都没有闲着,都在参悟青城炼气决,并且已经将心得体会都一一记录在心中,你拿你的法决过来,我为你标注一二,这样你就很有机会练成法决了。”

“谢老人家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您老最好还是先说出您的条件,我好掂量着这档子好事要不要接受啊。”

肖克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也想通了对面这个老人给自己又是酒又是肉的,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自己去办的,这事得事先问清楚,要不然日后人情还不清,还要落下一个不守信义的下场,划不来。

“呵呵,后生倒是谨慎的很,也罢,我就说了吧,我想让你进入内门,去帮我找一个人,如何?”

“就这么简单?”

“呵呵,后生好口气,你还是把青城炼气决先给我,等你先成了外门弟子我们再计议如何?”

肖克一想也有道理,倒不是老者瞧不起他,只是这青城宗阶级差异大,杂役变外门弟子是一道坎,外门弟子变成内门弟子可就是十道坎了,一口吃不成胖子,还是先学会了青城炼气决是上策。

肖克兴致冲冲的往怀里掏法决,只是一掏出来,他就犯了难,他手上的这个压根就不是青城炼气决,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

老者也发现了肖克不对劲,接过去一看,脸色突然变得很蹊跷了,不安的问道:“这本法决根本就不是青城炼气决,是何人给你的。”

“我才想起来不是青城炼气决,让老人家失望了。”

肖克惭愧的说道。

“后生,你糊涂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此物名唤正雷决,我在宗门四十九年,只见过三个杂役弟子获得过此物,加上你,也才四个,前三个人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要么是走火入魔,筋脉寸断,要么是发疯自己去寻了那雷霆之力活劈死了自己,都死的惨啊。”

老者回忆起以前的往事,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把肖克也吓了一跳,惊恐道:“此物真有如此邪性吗?”

“唉,”老者叹了一口气,纠正道:“倒不是邪性,这法决倒是无上法诀,只是不是一般人可以修炼的,必须是那雷属性的修士才能驾驭,一旦修成,威力巨大,能引天上神雷为己用。在你之前三人都是忍受不了它的诱惑,不顾自身资质不足,强行修炼,最后都落得不好的下场,我劝你,也不要修行了。就老老实实当个杂役,日后为人处世低调点,保全性命才是正统啊。”

“老人家,我也想啊,该不该得罪我也已经得罪了,就那外门执事,借着广招大典盘剥我们这些穷苦出身的人,我要不跟他对着干,我这杂役都做不成,做不成杂役一下山不是死于强人之手,就是那妖兽凶兽的腹中餐。我的这些破事,您老就不要参合了,今日对我的酒食之恩,等我站住了脚,一定加倍回报。”

肖克苦笑的说道。

老者捋了两把胡子,佯装毅然说道:“好你个后生,有血性,倒是我老人家年岁大了,反而怕事起来了。这人嘛,遇到了不平的事就应该奋起抗争,你这么着,我还是有一些朋友的,这就连夜为你淘换一本青城炼气决。我先离去,明日等我的消息。”

说罢,老者便快速的收拾完桌子,连同肖克塞在嘴里的半只兔子腿也拿走了,随后一阵风似的飘然离去,就跟逃荒一样。

肖克知道,这老头子这一走,可是不会再回来了,说不定,连夜都要把家搬走了。

这青城炼气决,他本人就有,压根儿就不需要去借,他只是觉得肖克已经不是他要寻找的那个有前途,可以帮助他去内门找人的后生了,所以,也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肖克身上投资了。

而且,以这老者从收拾桌子的速度,与从肖克嘴里掏兔子腿的熟练姿态,肖克可以很明确的断定,老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是夜,在床上辗转难眠的肖克直到子夜才睡着,也就顺理成章的听到了预料中的隔壁老者搬家的声音,虽然别人动静很小,但是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与那开关门的声音还是没能逃得了肖克的耳朵。

对此,肖克一万个理解,自己肯定不止得罪了一个吴广那么简单,应该顺带着也把吴广身后的外门总执事刘劲风也得罪了,并且,这个善于擦眼观色的老者也发现了这一事实,所以连夜搬家也要跟肖克撇清关系。

老者搬完家,肖克出乎意料的睡着了,睡得还很香,他很释然,人嘛,没有实力,就不要怪别人绝情,更何况,还是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倒是那美味的烤兔子令他难以忘怀,他立志,这半只兔子的恩情必须要还了,至于那一瓶淡酒,喝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就不用了还了。

第二日,天气晴朗,肖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出门,隔壁的茅草屋已经空无一物,干净的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

就连边上的菜园子里面种的菜无论老嫩也都被采摘走了,这搬家的速度,不可谓不利索。

不过呢,还是让肖克找到两个拳头大的红薯,拿到水潭里面洗了洗,便当了早午饭对付了。

吃饱喝足,扫山门的活得干了,不干的话,下个月吴广不给发放五两杂役生活补贴的话都没有地讲理去。

拎了扫把,临出门的时候将怀里的卷轴跟那一枚周越送的悟剑石一同塞到地窖里藏了起来,随后才哼着小曲去扫起山门来。

肖克卖力的扫着青石板上的落叶,殊不知,他临出门的一个举动正在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在他的新家,那个茅草屋的地窖里面,奇异的现象正在上演。

悟剑石不停的吸收着卷轴表面的蓝色流光,随后,就像花苞开放一样将它丑陋的黑色外皮打开,漏出里面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圆球。

第五章 杂役何苦为难杂役

微风萧瑟,太阳西斜。

青城宗第二山门前的广场上有一名男子正低头清扫着最后一片被红色枫叶覆盖的青石板地面,他首先将枫叶扫在一起,然后用比自己还要大的竹子背篓将枫叶拖到一旁的临时仓库放着,到了晚上,会有专门的杂役弟子过来拖走。

广场两旁的枫树,还在不间断的往下掉着树叶子,零零散散的铺在广场上,就像是雪白的蛋糕上撒上的一些细小的面包碎。

“呼,这些零碎的叶子就不用扫了,谅外门那些执事也不敢以这个为理由责罚我。”

肖克长出一口气,心想着以吴广为首的外门执事肯定不敢要求他将广场清理的一尘不染,枫树要掉叶子,谁也挡不住,这事就算是闹到宗主那里他都是有道理的。

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工作,确认没有纰漏之后肖克扛起扫把,拖着背篓,吹着口哨就要收工了。

刚一转身,就看到广场前头漏出来一个大大的光头,而后又涌出来四个头型不一的脑袋。

这群人一上来,什么都不说,便极为熟悉的开展自己的业务。

光头就像是个监工,在广场上自顾自的走来走去,手里还捧了一把瓜子,走到哪,瓜子皮就吐到哪,这一幕看的肖克眼皮直跳,瓜子皮可比枫树叶难对付多了,粘着地上扫把扫一遍根本清除不了,对于那些顽固的瓜子皮,还得用手抠才能清理干净。

而他身后的四个小弟就更过分了,两人合力共抬上来两桶大粪,打开木桶盖子,也顾不上难闻的臭味,就往广场上随意泼洒,手法熟练的就像是一个种了几十年地的老农一样。

肖克扛着扫把,也不制止,就在一旁饶有意味的旁观。

一刻之后,四个小弟累的满头大汗,总算是把粪水泼完了,而领头的光头手中那把瓜子也很是合时宜的磕完了。

拍了拍手,光头走到肖克的面前,气焰嚣张的说道:“小子,这就是你不长眼得罪吴执事的下场,不收拾收拾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趁着天黑赶紧收拾吧,晚了,这里可是有狼的。哈哈哈,我们走。”

光头奚落完肖克,带着四个小弟离去,才走了两步,又华丽的转身道:“哦,对了,忘了说了,小子,你今晚就是不睡,我不管你是用扣还是用舌头舔,也要把这块地清理干净,因为哥几个明天还要来,不仅明天来,以后每天无论刮风下雨,风吹日晒,都会来,直到你去跪在吴执事的面前,舔他的脚底板,求他原谅你,哥几个才会考虑放过你,回见。”

说完,肥头大耳的光头摇晃着脑袋,哼着小曲,迈着螃蟹步扬长而去。

“呸!”

肖克闻不得臭味,吐了一口以后左脚踩在扫把的前端,双手用力一扯,便将扫把里那根宽如儿童手臂,长约一米五的实心木棍抽了出来。

一个箭步追上光头,跳起来重重一击打着光头的脑门上,瞬间,光头的脑袋就被开了瓢,红色的鲜血滋溜溜的往外流淌。

“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小子,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表哥是青城宗的外门弟子,他一个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们几个还看鸡毛啊,还不赶紧给我上,弄残这个王八蛋。”

光头捂着被敲破的脑袋嗷嗷直叫,呼叫手下的小弟教训肖克。

“上,为大哥报仇。”

“上。”

光头手下的四个小弟互相打气,轮着小拳头龇牙舞爪就往肖克身上扑,这四人一看就是平时吃不饱喝不足受尽虐待的营养不足之辈,肖克一棍子一个,三两下就将他们打翻在地。

“小子,你有种。有本事别走,我去找我表哥去。”

一旁的光头见势不妙丢下一句狠话就要开溜,肖克哪能放他走,追上去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一言也不发,轮着手上的木棍就往光头身上招呼,怕搞出人命,肖克没敢再砸光头的脑袋,而是专挑他身上肉多的地方使劲招呼,打的光头嗷嗷直叫。

“小子,你今日如此对我,我表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哎哟,小子,你竟敢光天化日对同门行凶,执法堂的长老也不会放过你的。”

“哎哟,哎哟,劳资是杂役弟子护山帮的帮主,我手下小弟数以百计,明天劳资就去拆了你的房子,烧了你的衣服,把你掉在山门前示众。”

无论光头怎么威胁,怎么呐喊,肖克就像个机器人一样,高速的重复着手上轮棍子的动作,最终光头受不了皮肉之苦,只得讨饶:“大哥,您是大哥,祖宗,求您了,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砰!砰!砰!”

又是连着三棍子,甩在光头的屁股上,肖克才收手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了眼吧。叫上你的人,赶紧把这块地给老子清理干净,天黑之前,你们要是弄不干净,我就一口一口喂到你们的嘴里,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

光头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带着几个小弟卖力的擦洗地面,没有抹布,他们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当抹布用。

一个个都干得热火朝天,光头甚至都忘了自己脑袋还在流血的事。

如果这一幕给山门这一块的其他杂役弟子看到,一个个保准都会大跌眼镜。

这五个人,平日里可是山门这一块的霸王,尤其是打头的光头,不仅家里有点小钱,而且还有一个远方表哥是宗门里的外门弟子,仗着这层关系,平日里嚣张的不得了。

今天不是调戏一下浣衣坊的女杂役,明天就是揍一顿看不惯的男杂役,方圆十几里地杂役弟子几乎个个都受了他的欺负,但碍于他身后的势力,愣是没人敢反抗。

今日倒好,常年玩鹰却被鹰啄了眼,被一个看着很好欺负,一没钱二没背景三没实力的三无新人给反揍了一顿,这要传出去,光头这五人可就没脸继续在山门这一块混下去了。

心里有气是一说,但光头五人屈服于肖克的淫威,干活还是很麻利的,不到两刻钟,便将着地面清理的干干净净,不仅如此,还特地去弄了山泉水来冲洗了一番,就这夕阳余晖,这地面亮的就跟镜子一样,将四周的远山都一一投射其中,好不美债。

“滚!”

见地面清理完毕,肖克毫不留情的将五人赶走,不过五人前脚走,后脚肖克就有点后悔了,如今身无分文的他为什么没有问那五个人要点银子花花,腹中空空的感觉可是难受的很。

虽后悔,但也毫无办法,天色已晚,听那光头说这山门处还有狼出没,还是早日归家来得好,银子的事,明天遇到了光头再要也不迟。

至于光头嘴里的外门弟子表哥,肖克可是一点都不慌,宗门的规矩条例他背的滚瓜烂熟,有一条就明确说了总门弟子不得越级插手私人纠纷。

说白了,就是他表哥再牛逼也不能管肖克跟光头两个杂役之间的事,只要肖克没把光头打死,宗门里戒律堂跟执法堂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因为宗门杂役弟子人数众多,每天打架斗殴争风吃醋的事层不不穷,宗门没有那么多人力去料理这些琐事。

二是宗门希望弟子们都有些虎性,哪怕是修炼不成功,但是争强好胜的本事要有,原则上,宗门是鼓励同级弟子之间公平竞争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即可。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风展红旗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哼着得胜的小曲,肖克带着扫街的工具得意的往自己的茅草屋走去,丝毫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密林里面潜伏了一个下午的黑衣外门弟子,这名弟子目露凶光,恨得牙痒痒的也往回复命去了。

肖克走到自己的小窝前,月亮已经爬了上来。

借着月色,他看到了一副陌生的场景,一度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哪个狗日的把老子的房子拆了??!!”

“我圈圈你个叉叉!”

确认再三,眼前的这栋废墟就是他昨日花了一下午收拾出来的只住了一晚上的茅草屋,于是他忍不住站在废墟前叉腰骂起了街。

“妈的,地窖里头两个宝贝该不会被毁了吧,真该带在身上的。”

下午出门,嫌碍事没带在身上的卷轴跟悟剑石可是肖克当前赖以翻盘的无价之宝,这要是毁了或者丢了,肖克可得心疼死了,不禁在心里后悔了一番。

三下五除二的扒开废墟,看到地窖门已经被炸的成了碎片,肖克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

卷轴毁了倒是其次,反正他也修炼不了,倒是那一枚悟剑石,可是人周越送给他的,一个随随便便能以剑气断人手臂的用剑高手,哪怕是随手送的垃圾对于他目前来说也是无价之宝,容不得缺失。

带着不安,肖克还是走到地窖的跟前,瞪大了眼睛往里头一看,嘴巴却合不上了,都能塞进一个小西瓜了。

第六章 炼成雷气

难道这才是悟剑石的真实面貌,我特么的没看走眼,果真是个宝贝啊。”

“咦,这本正雷决怎么自动打开了,闪电标志的封印哪去了?难道是被悟剑石吞噬了,有道理,应该是悟剑石吸收了封印的力量,法决才会打开,而悟剑石也展现了自己原来的面貌,我特娘的正是个歪打正着的天才。”

月色下,肖克站在地窖的边上,从上往下俯视,发现原本丑陋的黑色悟剑石居然变成了一颗流光莹莹,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里面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金光闪动,一闪一闪宛如天上星星。而原本被封印住的正雷决封印不知所踪,呈现打开的状态,以至于他在惊叹之余还不忘开动自己的想象力并且自夸了一番。

其实,肖克猜的八九不离十,悟剑石的确是吸收了正雷决表面的雷灵力封印才解开了自身的封印,展现了原来的面貌,如果这一幕要是被周越看到,他估计会后悔的拿起一块冻豆腐撞死自己,送肖克悟剑石的时候他可不是挑宝贝送的,而是挑了一个最没用最丑的送给肖克,他想的是就是混个人情,最主要的还是展现自己的强者风范,毕竟强者都是欢喜弱者对自己的感激与佩服的,没想到,瞎了眼,还真送出去一个宝贝。

“法决的封印打开了也没啥用,反正修炼不了,不过还是先揣怀里,可不能浪费,日后拿出去卖一点钱是一点钱,至于这蓝宝石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有预感,我的仙道崛起就看它了,只是怎么使用呢?”

肖克用了零点一秒就安排好了正雷决的后路,一把将它捞到怀里以后却对眼前的蓝宝石犯了难。

毕竟不是仙道修士,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教导过,更没有看过什么相应的介绍书籍,以至于他除了认定蓝宝石是个宝贝以外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玩意应该是直接吃呢,揣兜里当装备呢还是拿去炼丹再服用。

“活人还能给尿憋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踹到怀里再说,这要是半路出来一个贼人,把宝贝抢走了可就亏大发了。”

肖克想着在一边看着蓝宝石也看不出花来,而且这月光如雪,万一被过路的大能看到了,起了夺宝的心的就空欢喜一场了,还是先把宝石收起来为妙。

肖克弯下腰,就要去拿蓝宝石,谁知双手刚一碰到蓝宝石便被吸住了,随后一股强烈的痛麻感遍布他的全身,整个人开始抽搐不停。

“哎哟,这玩意怎么还带电啊!吱呜呜!”

肖克小时候因为顽皮,没事就爱往插头里面插点什么,被电了不下五次,早就电出经验来了,一下就判断出这蓝宝石激发的正是电力。

面对触电,肖克是知道怎么处理的,无非就是切断人与电源的联系,但是目前这一无开关二没有导线三没救命的外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的把自己从蓝宝石这颗电源上抽离下来。

肖克用力的甩动自己的双手,妄图把蓝宝石甩出去,但是蓝宝石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胳膊都快甩断了,蓝宝石还是黏在他的手上不停的输送着电力。

随后肖克又尝试了用脚拆在往外扯,把蓝宝石往地上砸等方法,但都一一无果,蓝宝石不仅黏在他手上,而且还硬的很,花岗石都碎了,它还毫发无损。

“瓜皮的,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吗,没出名,没老婆,没钱,没能力,就这么碌碌无为,平庸的死去吗?瓜皮个肖克,你特娘的就不该这么手欠啊。”

肖克被蓝宝石电的陷入绝望,不免在心里悔恨交加,暗骂自己对蓝宝石这个陌生物体出手太过草率。

“吱呜呜!”

“吱呜呜!”

“吱呜呜!”

蓝宝石还在不停的往外输送着电力,维持了十几秒之久,随后异变发生,蓝宝石输送的电力渐渐减弱,只是肖克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发现他的腹部位置痛麻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而且还伴随着渐渐增加的饱腹感。

“瓜皮的,个狗东西这是看上劳资的肚子,要在里面生根发芽吗?”

肖克猜的没错,蓝宝石的电力的确要在他的肚子里生根发芽,原本遍布他全身的电力与蓝宝石还剩余的电力正慢慢的往他的丹田处汇合,电力带着蓝色的光芒,由四面八方围拢上来,一会面便展开激烈的碰撞,就像潮水撞击礁石一般激荡起无数的蓝色电火花。

不久,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蓝色圆球便在肖克的腹部形成。

而电力并没有消耗完,碰撞还在不断的进行,许久之后,在鹌鹑蛋的外层便形成一层蓝色的壳,与它包裹的实心蓝色鹌鹑蛋状的圆球形成核壳结构。

蓝宝石的电力很充沛,以至于电力碰撞还没有停止,只不过接下来的碰撞形成的产物都是一层蓝色的壳,除开之前的那一层,随后又碰撞出了七层蓝宝石的电力才被消耗干净。

说来也怪,完全形成了核壳结构以后的蓝色电力在肖克的丹田里安分了许多,不仅没有了之前的霸道,反而多了一番温润。

没了电力支撑的蓝宝石瞬间失去了晶莹的高贵色泽,再次变回先前的黑色,除了圆润以外再也没有吸引肖克的点,带着因痛生恨的感情,肖克把手中的石头有多远便丢了多远,一甩膀子,就给丢到了潭水的正中心,沉了塘以报心头被触电之恨。

“呼,总算是是结束了,捡回了一条命啊,甘霖娘咧,劳资衣服裤子呢。”

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肖克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发现了一件羞羞的事,他正光秃秃的站在月亮下展现自己的健美曲线,原来他的衣服早就被蓝宝石释放的电力烧毁殆尽,就剩几根还冒着烟的线头挂在某个私密位置随分飘动,一阵风吹来,鸟儿随风起舞,一股凉意由下自上直飞到他的嗓子眼,臊的肖克连忙捡起还是完整的法决一口气钻进了隔壁的茅草屋。

白发老头虽然尽力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原则上他是不想给肖克留下什么的,但还是被肖克在柴堆里找到一块能够遮羞的麻布。

“咦,我肚子这怎么有一环一环又一环的蓝线,瓜皮的还放光,该不会是那块该死石头身上的能量吧。”

“瓜皮的,还敢电劳资,住劳资身体里还敢电劳资,你等劳资穿好裤子的。”

肖克将麻布钻了几个孔,又扯了几根线头扭在一起制作了一条简单的短裙,正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肚子上有异变,用手一摸,居然还是带电的,被电怕了的孩子再也不敢招惹电了,赶忙麻溜的穿好麻布短裙。

“电劳资,电劳资,电劳资,得想个法子治治啊,瓜皮的,有了,老头子不是说正雷决需要雷属性天赋才能修炼吗,劳资这都带电了多半也是雷属性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口诀有了,天赋也有了,这是命中注定我要步入仙道啊,练起来。”

略一思索,肖克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修炼正雷决的条件了,他也是个行动主义,说干就干,连忙展开正雷决学习起来。

这正雷决虽说比青城炼气决高一个档次,但也只是个入门级功法,与圣灵大陆南域流通的天地玄黄四大类功法相比就是个弟弟。

因为品级不高,内中记载的也只是吐纳与灵气控制之法,除了它是为雷灵气服务之外,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肖克本就是一个聪慧之人,再加上来了圣灵大陆以后好像脑子被二次开发了一般,不仅理解力上了一层楼,意识也变得超凡。

短短百余字的正雷决,肖克看了一眼便熟背于心,并且对其也理解的透彻。

但是出于先前吃了对待蓝宝石轻敌冒进的亏,他这回学聪明了,先是对着图谱找到功法运行的关键点与脉络,并且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之后才开始修炼起来。

“打坐调息,以正雷气”

肖克按照法决的要求,打坐以后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状态,随后按照法决的灵气运转之法运转灵气。

一开始,肖克体内的蓝色气息不为所动,他所运转的法决也只是空转,并没有灵气参与进来,在坚持不懈,强行运转了十几次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丹田处有某个东西松动了,最外层的蓝色壳多了一个缺口,那个缺口随着肖克运转法决,正在逐渐变大,与此同时,肖克也明显感应到丹田处升起阵阵越来越强烈的痛麻感觉。

“成了,就先炼化这一股雷力吧,贪多嚼不烂。”

肖克感受到雷气在体内凝聚的差不多以后连忙停止再释放最外层壳的雷气,转而采用周天运转的法决,改变雷气运转脉络,开始凝练雷气。

雷气的周天运转甚是痛苦,一缕缕霸道的雷力在肖克的一小部分脉络里横冲直撞,尽情开发着那些从来没有经受过灵气冲刷的筋脉。

“坚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定要坚持”

肖克忍受着身体由内到外的剧痛,全身心投入到雷气的控制当中,继续维系着霸道雷气在那一小部分脉络中游走。

渐渐的,一个时辰以后,他通体发蓝,周身闪烁着不定的雷光,霸道的雷力透过血脉差点都要跑到体外。

“就是现在,给劳资凝,凝,凝,再凝。”

感应到时机已到,肖克加快雷力的运转,瞬间被雷力充斥的筋脉臌胀起来,宛如一条条蓝色蚯蚓,爬满了肖克的胸膛,转瞬之间,这些筋脉突然绷紧,将那霸道的雷气硬生生凝练出一缕雷属性灵力。

这股灵力重回肖克丹田,盘踞在蓝色的核壳结构之上,不停的往外释放着温润的气息,修复着肖克被雷力损坏的筋脉。

“成了!”

“仙神本无主,男儿当自强,我肖克自此时起,当追求我的仙道。”

第七章 杂役书社

深秋,青城宗山多林密,清晨时分,到处都挂上了露水,雾气浓重的地方,白雾缭绕,宛如升起一帐白纱,为青城宗的广袤地域增添些许朦胧的美感。

白发老头曾住过的破茅草屋里,肖克还在勤勉的修炼正雷决,见他周身布满比午夜时分第一次修炼正雷决时更多的蓝色蚯蚓,就知道他又一次进入凝练雷气的关键时刻,这也是他第二次凝练雷气,自从有了之前的一次经验,他这一次凝练雷气可就轻松多了。

只见他眉头一皱,那遍布胸口脉络的狂暴雷力在一瞬间便被筋脉压缩成可以为己所用的温润雷气。

“呼,一晚上凝结两缕雷气,也不知道是快还是慢,今日忙完了外头的杂事还是要去杂役书社找两本相关书籍来看看。至于去外门这件事还不着急,从吴广与刘劲风两人身上便能看得出来,多半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我这等实力去了说不定还要给人提鞋,哪有躲在这舒坦,还是先增强实力再说。”

长出一口气,肖克感应了到丹田处两缕雷气已经合二为一,正在滋养他的丹田,高兴的同时的同时他也为自己规划了接下来的道路,抱着小心谨慎的态度,他并没有着急去外门成为外门弟子,而是决定先增强自身的实力。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这空气真新鲜啊。”

“咕噜,咕噜噜!”

肖克推开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以后他的肚子大煞风景的叫了起来,修炼者多是这样,对能量的需求极高,无论是五谷杂粮,家禽兽肉,还是天地间的灵气,消耗都是巨大无比。

肖克一晚上凝结了两缕雷气,其实对身体的消耗非常大,再加上这两日除了白发老者的半只兔子肉,其他时间都没吃饱过,当然是饥饿非常的。

只是在修炼的时候,他全身心的投入空灵之中,并没有察觉罢了,如今放下修炼,回归自然界,腹中的火烧感觉强烈非常。

一阵头晕目眩以后肖克进屋看了眼空荡荡的地窖,又去菜地里徒劳无功的摸索了一番,最后哭丧个脸,无奈的坐在水潭边上仰着头发呆。

“贼老天,劳资修道刚有起色,难道就有饿死在这里不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整个修真界的笑话。不行,得去找那个死光头收点利息。”

作为一个要称霸圣灵大陆的男人,断然是不能屈死于没饭吃这个问题上,肖克决定以暴制暴,抢一会昨日来闹事的光头五人众。

“呃,那个光头住哪呢?叫啥呢?还真是郁闷啊,盲目去找吗?还是省省力气吧。”

刚下定决心起身,肖克突然又很识趣的坐下了,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那个光头。

“噼啪噼啪!”

眼前的水潭突然想起一阵水花,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嘿嘿,有鱼,天无绝人之路啊!”

自从修炼出雷气以后,肖克的五感又变强了许多,水中那条鱼只是一丢丢尾巴露出水面,便被肖克在大雾中捕捉到,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回去做了一个简易的鱼叉。

说是鱼叉,倒不如说是粗制滥造的木枪,一根拐子马一样的木棍子前头削尖而已。

“看叉!”

肖克走入水潭中,在潭水及腰的位置站下,待到鱼儿游过来,一叉子叉向鱼腹部下面一点的位置。

“咔嚓!”一声响以后水面居然飘起来了大片的血红色液体,原本冰凉的潭水居然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这鱼的血保不齐是个宝贝,可不能浪费!”

肖克意识到鱼血的异样以后连忙将鱼叉收上来,一把将6寸左右长短的鲫鱼一样的怪鱼凑向嘴边,就着身上的血窟窿,轻轻的吸了一口鱼血。

“好香,没有腥味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股甘甜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开啊。”

没忍住嘴馋的肖克将鱼血一饮而尽,随后将鱼身别在腰间的草绳上,举起鱼叉还想继续叉几条鱼来尝尝鲜,却发现水潭突然变得无比死寂,合着这篮球场大小的水潭就一条活鱼,打小怕鬼的他立马灰溜溜的爬上岸,生火烤鱼。

上了岸,肖克才算仔细看了这条鱼的全貌,与鲫鱼外表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在它背部鱼骨上有一道细长的金线显得它很特别。

只是再特别也是无用的,死都死了,哪怕是一条仙鱼也不能浪费,把它做成烤鱼祭了五脏庙才是王道。

肖克烤鱼的手艺还要超过他叉鱼的本事,只用一小块白发老者用剩下的盐巴便将怪鱼的鲜味与美味激发到极致,一顿狼吞虎咽以后连烤的酥脆的鱼骨头都吃了下去。

“卧槽,我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难道是这鱼肉消化不了。”

肖克饭后美滋滋的正剔着牙,猛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巨大无比,就跟怀胎十月一样,情急之下还好想起来自己是一个修士,连忙运转起正雷决,操控着体内的两缕雷气去辅助消化鱼肉。

雷气就像刀,一碰到鱼肉便将它们化解开来,由大变小,由小入微,最终变成一颗颗细小的白色精华,无规律的运动到肖克的四肢,往周身肌肉纤维上填补上去,每增加一份鱼肉精华,肖克都能感受到肉体的力量在强大一分。

“哈哈哈,真是走了大运,先是学会了正雷决,后是增强了体魄,快哉!”

肖克开心的同时,加速了雷气的运转速度,从而提升消化鱼肉的速度,奈何雷气运转的再快,也就那么少得可怜的两缕而已,而且用一次少一分,四个时辰断断续续的操劳之后雷才把鱼肉也全都消化完毕。

“呼呼呼!”

“痛快,我的力量起码增强了三倍,一拳能有两百多斤的力道了。”

肖克起身连出三拳,每一拳都带出强烈的拳风,同时感到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膨胀到一拳能打死一条牛犊子的地步。

随后起身干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山门清扫完毕以后肖克便向山下走去,他之前在杂役监看到过一份地图,杂役弟子的活动中心是在青城宗主峰的脚下,距离他第二山门只有不到十里地的山路,虽说如今学有所成,但是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蒙的,心头的疑问不消除的话不宜再继续修炼下去,不然会积累更多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都不解决的话,肯定会有一日出现雪崩式的崩塌,到那时,再想要去补救的话就晚了。

他寻找心中答案的方法便是阅读,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请求大能解答固然是好,但是他既没有财物又没有背景,压根就别想见到大能一面,即使,走狗屎运,碰到哪一个大能主动教授,肖克还要担惊受怕自己这条破船那几斤烂铁是不是被人惦记上了,毕竟在这个跟地球差不多一样人都是现实的异大陆,小心一点是没错的。

杂役书社就在杂役活动中心的最中间位置,建筑物很大,共分三层楼,呈现金字塔式,底层最大,高层最小,面积相差九倍。

肖克走到门口的指引牌前驻足,了解到一层是娱乐书籍,什么武林外史,风花雪月,父慈子孝,鸡鸣狗盗等图书都是摆放在这里。

而第二层,则是技术书籍,包括了灵药的种植,灵禽灵兽的喂养,灵菜的加工,符纸的制作,灵笔的加工等,不过都是一些浅显的基础知识,主要是为了杂役们能学会这些知识打下手,至于深奥的知识,青城宗高层肯定不会放到这里来,先不说就以杂役弟子们浅薄的基础学不学得会这些深奥的知识难说以外,就是杂役们的忠诚度都是个难事,万一今天来个泄露,明天来个贩卖,宗门的家底儿不出三天不就败个精光,所以此处能看到的技术书籍都不是什么宝贝,别的宗门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存在。

至于第三层,则是肖克今日的目的所在,修炼相关书籍摆放楼层。

此处摆放的没有一本功法与技法,说白点,就是没有教材,连青城炼气决都没有,只不过有几本介绍修真等级与炼气心得的手稿与书籍。

摸清楚了杂役书社的路数,肖克径直走入藏书阁一楼,吃力的推开有灵力封印的大门以后就听到里面嘈杂喧嚣,人来人往的走动不停,有些还在用手上的书籍丢来丢去,嬉闹追逐,眼尖的肖克还在角落瞄到几对男女杂役抱在一起做着人工呼吸的演练,这地方已经跟地球上那些差的蒂尼奥的中学有的一拼了,尤其是某个岛国的高中,也不过是比这地方略微强那么一点。

肖克扭头,找到上楼的楼梯所在,正要无视他们上楼去,却发现原本嗨的跟迪厅一样的书社一楼居然陷入沉寂,所有人,就包括那几对忘我人工呼吸的情侣都将视线集中到肖克的身上,准确的说是下体。

“看个毛,没见过这么man的男人啊。”

肖克最讨厌别人用看猴子一样的眼神看自己,当即竖起中指回敬道。

“哈哈哈,看过男人,就是没看过野男人。”

“对啊,你还兜个尿布,怎么不找几片树叶子啊。”

“别乱说,万一别人这是神剪阁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呢,几十两银子一块啊。”

“就是,就是,哎呀,笑死我了,这保准就是神剪阁今年最流行的成人尿布没错了。”

面对众人的讥讽,肖克老脸一红,走得急,忘了自己身上只有一条简陋的布片

第八章 儒雅随和

“你,对就是你,长得贼头鼠脑的那个,跟我出来。”

肖克指着人群中之前嘲笑自己最欢的一人说道。

“出去?凭什么跟你出去,有话就在这里说。”

被肖克点名的男子一看就反黑意识很强,生怕跟着出去被教训一顿,反抗的很强烈。

“怕个球,你还怕劳资把你黑了不成,我知道你喜欢这里的一个姑娘,我叫你出去是给你传授经验的。”

肖克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看上别人的衣服,更不能就在书社这样神圣,庄重,典雅的地方,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就直接动手去抢,像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肯定要编个借口,把人骗到小巷子等没人的地方去招呼最佳。

“你能帮我?”

男子明显动摇了,他真没想到肖克能看透他的内心,他的确喜欢一个女杂役到疯狂,但是苦于别人名花有主,难以下手,只能每日来这书社远远的看着心爱的姑娘与他人做人工呼吸解渴。

只是他看的太明目张胆,太痴情,肖克打一进来就注意到他的眼神,也将他想挖墙脚的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找这名男子钓鱼的,如今鱼儿快要上钩,当然要加把劲了,肖克微笑着说道:“大哥我人送外号情场小诸葛,你那点破事我一眼就看得出,知道我为什么穿成这副衰样吗,还不是被几个不得体的疯女人追赶的,非要强求我跟她们结婚,我不同意,就从床上一路追我到这里。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等风流人物,这辈子没结交过百十来个伴侣死都不瞑目啊,怎么可能在一根树上吊死,对吧。而且你与我有缘,都喜欢女人,所以我愿意帮你。”

肖克扯起谎来不打草稿,越说越没个正行,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反倒是这名男子彻底沦陷,收起折扇就要跟人出门去,却被身旁的同伴拉住,劝解道:“这人一看就是骗子,如果杂役弟子真有这号人物,就凭咱们哥几个在青城宗山脚这一块的关系网,能没有耳闻过吗?”

好不容易钓到鱼,肖克岂能撒手,遇到这种他人作梗的情况,只能一起都收了,于是便装作丝毫对男子同伴话语不为所动的高人模样,说道:“这位兄弟,你手上拿着的是银瓶梅吧,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你刚刚若有所思看的那一章应该是西门嫂嫂榻上智取武门庆吧,我跟你说,你这本书过时了,我这里有最新版本的,带插画的,还是彩色的哟。”

“高人,兄弟跟你走。”

男子那名同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拉着身旁的同伴丝毫不犹豫的就往肖克这里走。

肖克咧嘴一笑,推开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干嘛,走不走了,我还等着批判彩板银瓶梅呢。”

贼眉鼠眼的男子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却被身后火急火燎的同伴一把推了出去,他也就没细想,跟着同伴一同尾随肖克来到一处没人住的空房子。

“高人,办法呢(书呢)?”

兄弟二人齐声发问。

肖克不慌不忙,说道:“莫急,先给你们看个宝贝,睁大眼了。”

说罢,顺累不及掩耳之势,抡起拳头就往两人身上招呼,瘦弱的两个富家杂役哪里是肖克这样既修炼了法决又强化了身体的黑恶歹徒的对手,两息之后,就躺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只有进的气没有出得气。

一阵利索的摸索与撕扯,肖克成功把二人身上得体的衣服扒了下来,搭配了一套穿戴整齐以后另一套也没浪费,点把火直接烧了,然后扬长而去。

“咱小老百姓啊,今日个真高兴啊”

待到哼着小曲的肖克走远了,贼眉鼠眼男子的同伴才敢出声,捂着裤裆埋怨道:“都是你,我就说了这王八蛋不是好东西,你还非要出来”

“行了,别争论这些没用的了,你还不是听到彩色的银瓶梅的就激动的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贼眉鼠眼的男子同样捂着裤裆,没好气的反驳同伴道。

“妈的,这个仇得报啊!”

“废话,这不在想怎么报吗。”

“想到了吗?”

“有了,我兜上他那块布,去找咱们这一块的刘老大,许诺点好处,他肯定会出面的。”

换好了衣裳,肖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书社,里头的人依旧是喧闹吵杂之后看着他,与上一次不同,这次没人嘲笑他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表情,有挑衅的,有害怕的,居然还有仰慕的。

肖克只当这是一群神经病,径直上了三楼。

一楼动如脱兔,还是个得了精神病的兔。

三楼则是静若处子。

一百多平的地方,书架是靠着墙壁摆放的,为数不多的十几人人手捧着一本线装书在那里苦读,这不过这些人的心好像都不安静,肖克蹑手蹑脚的进去,也被他们发现了,一个个纷纷放下手上的书籍,倒是抬起头打量起肖克来了。

被一群大老爷们盯着看,肖克的心里毛躁得慌,选择性的无视以后赶忙去书架上找书。

书社三楼的书籍摆放的很有规律,按照顺时针依次是修真世界简介,修真入门以及炼气期心得分享,这么划分有一个好处,就是让读者能够循序渐进的去接受修真界的知识。

先了解通史,形成一个修真世界观,再了解修真等级,增长修真常识,最后才是步入正题,教大家如何炼气。

肖克绕着书架走了一圈,一本书都没拿,却是把那些昂着脖子看他的杂役弟子们着急坏了,他们巴不得看肖克选一本书,从而判定他是不是小白,只有小白才会按照书社的安排,先从修真世界开始阅读起,他们这些老鸟们在菜鸟的时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看着这群大老爷们越发狂热的眼神,肖克更慌了,原本还打算找几本针对性强的书籍补充一下自己的基础,眼瞎也不敢继续挑选了,随便拿了一本修真世界等级划分看了起来。

看着肖克拿的是一本修真等级划分,众人一个个露出放心转鄙夷的表情,一个菜鸟,不用太当回事。

肖克更不会去管这些面部表情丰富的抠脚大汉,安静的寻了一个座位,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在地球上,肖克就有过目不忘的天才本领,如今炼气成功之后,这本事又上了一层楼不仅记忆的快,而且理解的也快,一目十行,眼睛所到之处,都能理解,并且还能够根据眼前的知识推理出后续知识的七八种可能存在情况。

具备如此逆天的学习能力,肖克不到一刻钟便将手上两块板砖厚的修真等级划分研读完毕,也知道了自己目前还介于炼气一层到第二层之间。

书籍上记载:“炼气一层,体内脉络畅通少许,丹田能积聚灵气。炼气二层,体内脉络畅通少许,丹田灵气较多。”

记载的并不精确,但不影响肖克依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理解,他体内能积蓄雷气,灵气的一种,最多只有两缕,远不够炼气第二层要求的灵气较多,因此自己的实力是炼气第一层到第二层之间。

虽说当前等级不高,但肖克并不气馁,正所谓来日方长,体内的那一大坨蓝色雷力还等着他去征服,并不担心自己的日后修为会不高这个问题。

难得来一次书社,肯定是要多看一点书籍来的好,合上手上的树,肖克起身又去找来一本名唤‘灵气与脉络关系大全’的基础书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哼,真当自己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都不懂。”

“呵呵,过目不忘,笑话,要真有这本事,早就求取功名去了,还会来青城宗委身当杂役么?”

“文兄言之有理,不过咱们最好也不要点破,人都是要点脸的,爱装,等他吃了亏以后定当会求咱们的,到时候可是要酌情帮助一二啊。”

“哈哈哈,祝兄言之有理啊。”

四周的杂役见肖克不到一刻钟看完一本书纷纷嗤之以鼻,见他又拿了一本,就更加不淡定了,一个个都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对肖克指手画脚,认定肖克是一个好高骛远,不务实之辈。

肖克对此,只是以一个白眼回应,面对一群能自我**的酸腐之人,说话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唯有简单粗暴的白眼最实在。

“你,小子,你有种,日后不要指望我半点帮助。”

先前摆出长辈风范的折扇白衣青年被肖克的白眼拂了脸面,气急败坏的跳起脚来放狠话,而拥护他的其他杂役也纷纷附和。

“呵呵,这小子完了,祝师兄可是听说已经能感应到天地灵气了,距离炼气成功不远了。”

“可不是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尊卑都不讲啊,愣头青啊。”

即使如此,肖克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一个炼气未成功的人不好好修炼,居然还想着指导他这个炼气有成的人,这不正是地球上的半瓶子响叮当么。

第九章 重新炼气

当一个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无非就两种原因。

第一种,沉浸到某个事物当中,忘我的不可自拔。

第二种,极其恐慌的事情开始倒计时了,而你还没有完全之策。

此时,肖克是第一种,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真世界的知识当中,全然已经没意识到天上的斗转星移,太阳公公下了班,月亮妹妹爬上来,书社不知什么时候也亮起了灯火,温热的烛光微微摇曳,有一种家的感觉。

在此期间,肖克除了看了两本厚厚的书籍,还自我反思了许久,略作思考之后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正常的修炼,修士都是先运转功法,打开气感,再通过体表的皮肤毛孔吸收天地灵气为己用。

而他却恰恰相反,别人是由外到内,他则是由内到外,运转功法的时候消耗的是丹田内那一团雷力才修炼出来的雷气,正所谓事出有异必有妖。

雷气是修炼出来了,但是不是按照常理出来的的,多少都有点让人心里觉得不安,不说这种方法是不是有害,单论一点,体内的雷力断然不是无穷无尽的,加上随着修为的提升,需要的雷气也越来越多,消耗的雷力也会增加,如此下去,雷力的消耗会越来越快,到了耗尽的那一天,岂不是没法再潇洒了?

“既然别人可以吸收天地灵气,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何不试一试?”

肖克未雨绸缪的性格是打小养成的,这也注定了他不会坐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既如此,何不早早的发现与解决眼前的问题。

放下书籍,扫了一眼,书社里还有一些人在,都围绕姓祝的旁边,凭他们一脸忠诚舔狗的表情,这群人逮到肖克肯定是要一顿胖揍,然后回去对自己的主子摇尾乞怜换取功劳的。

“一群傻子,不足为虑,在书社里他们肯定不敢贸然动手,倒是方便我修炼一番了。”

“狂妄自大,临时抱佛脚,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书社,不然我定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何那样红。”

“怂包,你以为你做做样子我就会怕你吗,你要是现在与我大战一场,我倒是可以只打断一条腿便放过你。”

“妈的,真气死我了,喜欢唬人是吧,劳资便陪你耗着,看看谁先耗死谁。”

肖克翻了个白眼,姓祝的富家杂役弟子脸色涨红,肺都要气炸了,破口大骂起来,却看到肖克已经盘腿,结印,眼观鼻,鼻观心打坐修炼起来,碍于不得在书社动手,只得气呼呼的作罢。

再说肖克瞬速进入忘我境界,运转正雷决,体内升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漩涡强大的吸引作用下,他感受到丹田处的雷力又要松动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书上不是说,功法营造的气旋是可以受我的意志而改变的吗,那我何不试一试用意志力去改变气旋吸收的目标。”

肖克眉头紧皱,更加放空自我的释放意志力去触碰身体里的气旋,果不其然,在缓慢的建立联系以后,体内的气旋不再吸收雷力,反而是撕扯他的表皮。

意志力干预刚刚起到效果,肖克便立马加大运转气旋的速度,随之而来的是皮肤被撕扯的更加猛烈了,他的脸部,四肢与躯干发生明显的风压变形。

“疼,我整个人都要萎缩了,瓜皮的,二弟该不会也要被压缩变小了吧。”

肖克皮皮虾的时候浑然不知外界的变化,在他的头顶居然产生了一个龙卷风一样的气旋,只不过此气旋非常的小,还没有成年人一根小指大小,但,它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只长到成年人巴掌长度,成年人握拳直径才消停。

“呼呼呼!

“轰隆隆!”

气旋带动了周边的气流变化,形成强风,书社内的蜡烛被吹得花枝乱颤,散落在桌子上的书籍被吹得呼啦啦作响,而最离谱的是肖克头顶那个气旋的内部该闪动着伴随雷声的闪电,这一幕如果是发生在某个小镇上空,居民们肯定是要大喊一声“打雷了,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了”,然后四散而逃。

“祝师兄,你快看,那小子头顶生了异象,这是要炼气成功了吗?”

“屁,咦,这小子这么快就凝练了气感,倒是……倒是废物的很,凝练出了气感又如何,屁大点的气旋,废物资质一个,还不够劳资一巴掌的,本公子之前凝练出的红炎气旋可是有三寸高,两寸宽,不可同日与语。都给我安身休息,等那小子出了书社,先下一条胳膊。”

凭借着祝姓富家杂役的见识,这场小型骚动并没有被书社三楼在场的十几人放在心里,在他们看来,此人断然不是凝练出了火属性红炎气旋的祝公子的对手,祝公子那可是已经被内门一位大能钦定为衣钵传人了的,人老家伙早就偷偷给祝公子传了功,就等着他这个宝贝徒弟达成宗门条件,炼气成功,一举将他接入内门培养。

一个背后有内门大能,一个只是个新入职的杂役,孰强孰弱,半只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师兄,那怎么才算是炼气成功呢?”

好在祝公子的手下并不都是狗眼看人低之辈,还是有人担心肖克生变,关切的问道。

“呵,我那内门的准师傅说了,凝练出了气感以后,依照修士的天赋,少则几日,多则三月便能调动天地灵气,此时空间中的灵气密度会增加,随后汇入修士的气孔,吸收以后炼化成属于自己的属性灵气便是炼气成功了。这一步很难得,莫说是那小子,本公子修炼了两月还没成功,那小子没实打实修炼个三个月肯定不会成功。来,趁着白长老还没上班,咱们赶紧多摇几把骰子先。”

说罢,祝公子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竹子做的黑色的盅跟三粒骰子招呼众人玩耍了起来,场面一顿激烈,直到有一人说了一句“咦,书社可是漏雨了,我头发都湿了”以后,祝公子才红着眼意识到大事不好。

“不好,这不是雨,那小子要炼气成功了。”

祝公子大叫不好,他见闻广博,加上凝练出了气感,知道这是空气中凝练了太多灵气以后压缩成的灵液,灵液无色无味,如同露水一般,一般人是感应不到的,但是他能感应到,一时之间,祝公子暗骂自己蠢笨,居然要别人提醒才意识到空中灵气变多的事实,同时也惊讶肖克的天赋,居然这么快就要吸收灵气了。

只不过祝公子是个好人吗?肯定不是,趁着肖克还没有炼气成功,一定要将这个隐患扼杀在摇篮里,一个废物,居然赶在他前头成功了,这穿出去,岂不是说内门的大能瞎了眼,收了个废物都不如的徒弟吗?

“众师弟,随我上,弄死这小子,我赏炼灵草五根。”

祝公子喊出一个自己根本付不起的筹码唆使小弟们一起对付肖克,他身后的小弟们面色一怔,随后一个个露出狼的眼睛,纷纷冲了上去。

这时候违反了书社规矩又算什么,被白长老责骂又算什么,这可是五根炼灵草啊,传闻中最多吃三根便能炼气成功的神药啊,杀一人便能得到,这一笔,赚大了。

只是,他们大部分人却没想过,完事了以后这笔巨额的空头支票能不能兑现这个问题。

还有一小部分人想过这个问题,但意识到祝公子背后还有一个内门大能的,他们觉得眼前这事会跟父债子偿有着大同小异的道理,徒弟欠债,师傅不应该帮衬一下,作为内门大能,不说五根炼灵草,三根起码是有的吧,而且也只要三根就够了。

于是,七八个不理智的加上三四个一点理智的杂役们,就跟发了疯一样将肖克围住,只要祝公子一声令下,他们能有十多种方法让肖克死的令祝公子满意。

“轰!”

“哗啦!”

突然,一声雷起,地动山摇,书社楼顶瓦片乱飞,横梁断裂,一条儿童手臂般粗细的银色闪电穿过书社的房顶,不偏不倚的劈在肖克的天灵盖上,如同水柱打在石头上溅成水花一样,闪电打在肖克身上也闪开了,由一缕分为四缕,八缕,十六缕,无数缕,最后遍布肖克周身,宛如一件银光铠甲。

“啊,救救我,电死我了。”

“祝师兄,我还不想死。”

“好麻,好痛啊。”

围拢在肖克身边,还想着建功立业的杂役们一个个都被闪电电了,跟死蛤蟆一样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并且叫唤着。

祝公子吓得脸色发白,今日个这个事闹得有点大了,一定会被书社管理白长老知道,好在他并没有亲自动手,但一想到自己作为指挥者,要是被这十几个废物招供出去,那也是个麻烦事,所以此时,要不是有肖克身上放出来的雷电拦着,让祝公子心有余悸,祝公子还真干得出来一个个扭断地上躺着的杂役们的脖子,然后掏出手帕哭喊着去找白长老主持公道。

第十章 白长老

“刺啦啦!”

“轰隆隆!”

书社里,肖克依旧在雷电之下保持着打坐的姿态,一动不动,但祝公子知道,肖克还活着,那个在雷霆之中自己恨得牙痒痒的男子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因为他头顶的气旋正在不停的吸收围绕在他周身的雷电之力。

这,越发的令祝公子极为的不爽,论资历,他入门半年,肖克才几天,论资源,他不仅资质中等,身后还有一个内门大能相助,肖克却只是一个资质平庸,背景简单的新人。

如此明显的优势之下,自己却让人压了一头,让人早先一步步入炼气期,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若是传出去了,自己这个杂役弟子中的头牌也没法再当下去了。

退一步说,换做平日里,换成任何一个杂役弟子炼气成功,祝公子也都能忍受,但偏偏是一个自己看不上眼并且刻上废物的不尊重自己的新人师弟炼气成功了,这事怎么想心里都不顺畅。

“怎么办呢?”

祝公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折扇在手上有节奏的拍打着,他要寻一个完全的法子,将眼前这个碍眼的新人师弟除掉,并且还要不脏了自己的手。

祝公子眼中冒出一缕杀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厚重四方砚台。

书中记载,修士在突破境界的关键时期,若是受到了干扰,轻则筋脉受损,重则灵气倒流,反噬身体,取人性命。

“这一砚台下去,优秀的小师弟就要完了吧。”

祝公子嘴角轻笑,得罪自己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无论是以前在大街上碰到的不从自己的民女,还是眼前这个本有大好前程却不尊重自己,无视自己的新人师弟,都要尝到得罪自己的代价。

“何人在此地进修?”

突然一声强吼传来,原打算行卑鄙之事的祝公子吓了一跳,险些丢掉手上的武器。

这一声中气十足,震慑力强大,直渗人的灵台,好在肖克的意志力强大,不然很有可能在吸收雷电之力的关键时刻被破了功,走火入魔。

声音先到,人后至,跟鬼魅一样飘到书社三楼的。

来人是一个须发斑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比先前请肖克吃烤兔子的老者要精神十倍不止。

老者便是书社的负责人,白长老,就住在书社不远的宅子里,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只是一天巡视书社三次,做一些维持纪律的分内之事,抓到的也都是一些杂役弟子在书社里争吵,喧闹,赌博等一些小事,像今日这样的直接把书社三楼炸成了破房子的恶性恐怖事件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到白长老上来,祝公子很是识趣的把砚台往身后一藏,在一旁静候白长老的表演,在杂役书社他祝公子也是待了一年多的,对白长老的手段了解的十分清楚,这个人就是个老顽固,一切都按照书社的规章制度来,先前,有一位与内门大能沾亲带故的杂役弟子就是遵从书社的规定,就因为带了个馒头进书社,便被白长老用铁戒尺打烂了屁股,还是当着大能的面。

一个馒头都能把屁股锤烂,现在可是他娘的把书社炸了,这怎么着也得挑断手筋脚筋挂在书社门口三日三夜以儆效尤吧。

想想,祝公子就得劲,小眼睛都亮了许多。

事实上,祝公子猜的八九不离十,白长老是吹胡子瞪眼想要把这个朗朗乾坤,光天化月之下炸了自己书社的祸害一顿收拾的,手上的戒尺因为用力都捏的弯曲成一张铁胎弓了。

掌管书社三十几年,往日里倒不是没有一些因为基础不稳而回到书社继续修习修真基础的外门弟子,每当他们在研读前人手记有所体会之后也会就近在书社修行一番,肯定会有动静,但是却没有今日的大,大到能把书社炸了。

“嗯?肖克,前几日拜入宗门的杂役弟子?这,是雷霆之力,广招大典的负责人难道是个傻子?”

一肚子火气的白长老出现在书社三楼以后,右手催动灵气,便将肖克挂在腰间的令牌吸到手中。

原本,白长老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略有天赋的外门弟子跑到自己的底盘装逼,没控制好力度把书社炸了,现在却发现搞恐怖活动的居然是一个刚入门没几天的外门弟子,还是罕见的雷属性体质,心底不禁唏嘘不已,朗声道:“小子,若你能够收功,便收功,老夫与你有话要说,若是不能收功,也不用心急,老夫现在为你护法,等你成功之后,再谈。”

我辈修士修行不易,这句话白长老深有体会,一想到自己唏嘘一生还在筑基境界徘徊,就越发的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肖克的突破,若是此时非要拿书社的爆炸事件强行终止肖克这个杂役弟子的突破,多半,肖克以后的前途就算是没了。

再说,爱才之心,人皆有之,白长老掌管杂役书社三十几年,有天分有前途的杂役弟子也见了不少,但是像肖克这般资质不足却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突破到炼气期的杂役弟子还是第一次见,因此,心中更是多了一些关爱之情。

白长老的通情达理令肖克精神一振,原本与周身雷电之力做斗争的他无暇在做其他行动,但还是尽力克制住体内的雷电之力,对白长老投以微笑。

这一幕,看的祝公子眼红,他的小眼睛不停在肖克与白长老身上来回晃动着,剧情好像不是这么演的啊,不是应该挑断手筋脚筋挂在书社门口吗,再不济,也要移交执法堂啊,什么叫为他护法,什么叫等他突破成功,他成功了,劳资不得劲啊,劳资就是要他不成功啊。

祝公子满肚子的不开心,看白长老的眼神越发的恶毒怨恨,一个资质平庸的新人弟子哪怕炼气成功了日后的成就也有限,这辈子能侥幸筑基成功,加岁一百就算是谢天谢地了,白长老这个老糊涂又不是不知道资质天赋决定一个修士日后修为成就的道理,居然对这个废物如此关注,而对他这个已经得到内门大能赏识的杂役之光爱答不理,这是莫大的耻辱。

当即,连手中的砚台凶器都来不及放下,抢着说道:“白长老,此子今日毁坏书社,有违宗门法度,弟子认为还是应该尽快移交执法堂为妙。”

“嗯?”

白长老收回温和的眼神,冷峻的回眸,以上位者的姿态看着祝公子道:“老夫行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教。”

祝公子被白长老看的浑身冒冷汗,他只是凝结了气感,快要炼气成功的凡人,但也终究是个凡人,以凡人的气度自当无法抗衡白长老筑基修士的气场,一个交锋下来,祝公子就丢了魂。

可是今日,肖克这个眼中钉必须要除了,现在可不是因为肖克不尊重自己,而是肖克要炼气成功了,一旦成功,短期之内自己这个还没有炼气成功的凡人断然不是他的对手,而他身后的内门大能,因为受制于宗门的法度,根本无法出手护佑他的人身安全,形同虚设。

为了小命,拼了!

祝公子面色痛苦咬牙道:“弟子不敢,但今日之事若是不按照宗门法规行事,传扬出去,于白长老的声誉不好,请长老三思。

“呵呵,好一个三思,你是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明着为我着想,实则是为了自己,你真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老夫会猜不到,这地上躺着的十几个杂役弟子怕也是你的手笔吧。小小年纪,修行不行,心机倒是挺重,老夫劝你善良,还有得救!”

白长老何许人也,筑基四层境界修士,今年一百零八岁,吃的盐比祝公子吃的饭还多,祝公子屁股还没彻底撅起来他就知道别人要拉什么屎,一眼便看破了祝公子是出于嫉妒要害肖克修为这回事,作为一个正直的老人,他是断然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着了祝公子这个小屁孩的道的。

祝公子闻言,冷汗再次呼啦啦的往外冒,没想到自己还是嫩了些,不仅被白长老看破了谎言还看破了事实,此时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想着加害肖克了,还是把自己屁股洗干净才是正道。

若是继续逆着白长老行事,保不齐被人以书社长老的身份将自己唆使杂役弟子加害新人师弟的事捅到执法堂去。进了执法堂,别人是听自己一个杂役的畏罪开脱还是听一个长老的事实独白,显而易见,到那时,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祝公子连忙说道:“长老错怪弟子了,躺在地上的十几名杂役师弟与弟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弟子也没有加害肖克师弟的心,这事全赖肖克师弟……哦,不,全赖那十几名杂役师弟,他们害怕肖师弟突破引来的雷霆之力危害书社,便想着制止……”

“住口,信口雌黄,你祝红秀的名声在外,老夫还是知道的,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想加害肖克,那你手上拿着的砚台是为何故?”

“咕咚!”

祝公子暗骂自己是猪,咽了一口口水以后,口干舌燥道:“是,是,是弟子口渴难耐,用来盛水的。”

说罢,也顾不上白长老乐开了花的面部表情,径直走到水壶边,往砚台里倒了些水,一饮而尽,嘴角还提溜着黑色的墨水滴。

第十一章 便宜师父

凉风萧瑟,月凉如水。

深秋的的温度越来越低,对于处在失去了屋顶的书社三楼的十几人来说更是难熬。

“啊嚏!”

衣衫单薄的祝公子扭着身躯,往书社三楼仅剩的一处照明用灯笼下又挪了挪,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嘴角还挂在不干的黑墨水与唾液的混合物,如今已是深夜,他没有精力也没有胆量再继续在死亡的边缘挑衅筑基修士白长老,既然无法越过白长老对付肖克,白长老又执意不让他离开书社,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当然是睡觉。

因为身后的内门大能威慑,祝公子知道白长老肯定不敢对他如何如何,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的香,当然,除了有点冷之外。

与他一样,那十几名原本倒地抽搐的杂役弟子都被白长老用灵气同肖克及时的隔离开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了伤,此时也没心没肺的倒在书社三楼互相搂抱在一起呼呼大睡起来。

反倒是,原本热闹的书社三楼只有肖克与白长老还在清醒着。

白长老活了一百多岁,对诚信二字看的比较重,说是给肖克护法,那便是护法,只是护法的过程着实无聊,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壶好酒与一碟花生米吃喝起来。

对此,肖克是感到痛苦的,自打来了圣灵大陆,无论是炼气成功与否,他的人生都是单调的,可以用简单的二字形容,那便是“吃饭”。

加入青城宗以前,在落地的大山里,他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虎口夺食。

好不容易走出了大山,混进了青城宗,因为一些缘故也没有吃饱过。

一日之前,通过吸收变异悟剑石的雷力,辅以正雷决的修炼好不容易迈入炼气期,本以为日后的生活会过得好一些,没想到生活质量还没来得及改善,自己对饭量的需求倒是变大了不少,再加上此刻又要吸收雷电之力,对身体的消耗巨大,腹中那条怪鱼提供的能量早就被消耗的干净,此时闻到白长老的酒香与花生米香那一阵酸爽,令他胃部一阵痉挛,差点没坏了正在进行的修行大事。

“酒是臭的,花生米是皮的,酒是臭的,花生米是皮的,酒是臭的,花生米是皮的。”

肖克分出一缕精神,默念了三遍以后才重新收拾好心神,再次进入忘我境界,凭借体内的那小小气旋来吸收身体外的雷电之力。

虽说因为资质原因,肖克吸收雷霆之力速度很慢,但是他心里还是开心的很,这些雷霆之力可都是通过他的气孔流入身体的,实打实的外部养分,这意味着,他跟正常人一样都可以吸收外界的灵气为己用,再也不用担心体内的雷力消耗殆尽问题了。

在吸收雷霆之力的过程中,肖克又发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按照常理来讲,修士在修行的时候产生的异象大小与他的资质有关,肖克深知自己的资质普通,这一点通过他对灵气的缓慢吸收就能看出来,但他却凭借普通资质吸引来一股雷电之力,这是超越空间中雷属性灵气存在形式的。

形象的说法,就是自己本来是一颗手**却爆炸出了**炮的威力,完全颠覆了质量守恒定律,但肖克却又没有发现这一现象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危害之处,对这种没有副作用的开挂行为,肖克的态度是,继续保持并且进一步升级。

第二个问题是,被他炼化消耗掉一点的体内九层雷力的最外层雷力居然在接受了外界雷电之力修补成了原样,最要命的是,好不容易吸收进来的一点外界的雷电之力,在进入他的身体之后,流经并且也只能流经最外层雷力壳以后会减少一大部分,经过肖克的推算,至少减少了十分之九,十股雷电之力进去,只有一股新的雷电之力出来。

说是减少,其实应该是压缩,只不过压缩比太大,肖克发现流经过最外层壳的雷电之力凝练出来的雷气比直接用吸收的雷电之力凝练出来的雷气只醇厚了数倍,至于为什么不是十倍,这其中的损耗去了哪,他也无从可知。

吸收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好在肖克的意志力不可谓不坚毅,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才将周身的雷力全吸收进入体内,变成自己的雷气。直到第二日的早上,肖克才凝练成功,丹田处飘荡着充盈的雷气令他腰杆子挺得更加值了,哪怕是在面对白长老这样的筑基强者他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成功了?”

“成功了!”

“恭喜,不过,你把我的书社毁了,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之人,你自己说,怎么弥补?”

“我没钱!”

“我是缺钱的人吗?”(白长老口袋拍的呼啦啦的响,肖克听了半天才听到一枚钱币在做孤掌难鸣发声动作。)

“我有原则,从来不出卖色相,如果……”

“闭嘴,一副老实面相下怎么长了一堆不正经的花花肠子,我明说了,我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想要找个合适的弟子帮我打下手,照看书社,这事儿能不能干得了?”

“我考虑下,先说好,我要自由,没自由我宁可不干,你把我扭送执法堂我也不干,而且你还要给我开工资,一个月给个一千两银子就行……”

“住口,自由,是有的,工资面谈,今日午时来书社后面的院子找我,我给你升级外门弟子的腰牌,现在,你拿好我这书社的管理员工作牌,麻溜的给我滚到对面的澡堂子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个干净。”

肖克接过令牌,抬起左右手,凑到鼻子尖闻了闻,果真是臭的地道,一拱手便溜到对面的澡堂子搓洗了一番。

身上的污垢非常多,黑色的,又黏又糊,这些都是打开气感从毛孔里挤出来的杂质。

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心安理得拿着管理员的腰牌挂了白长老的帐,肖克捂着已经没有力气叫唤的肚子来到一处早点店,点了五大碗面外加五屉小笼包,今日一定要吃个痛快。

听白长老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升级外门弟子的腰牌,倒是免了自己过早与吴广碰上,面,免去了被人扼杀在摇篮里面的悲惨遭遇。

能成为外门弟子,待遇要比现在好得多,一个月能有五十两的零花钱不说以外还有三颗聚灵丹,这玩意儿肖克在书社的书籍上见过,一颗便能抵得上普通修士苦修十日,是大补的好东西。

不一会的功夫,包子跟面条便被店小二殷勤的端上来,肖克立刻风卷残云般吃喝起来,他吃的无比踏实,丝毫不担心没钱付账这个问题,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要给白长老当打工徒弟,吃老板师父一两回肯定算不得什么,饭后签单就行了。

“呼啦啦,滴溜溜,呼啦啦!”

肖克正吃的兴起,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嘴角不禁翘起,有人上门送银子来了,能不开心吗?

“刘老大,就是前面吃面的那个人?”

这是被肖克抢了衣服的两个倒霉鬼之一的一人。

“真的?这里可是杂役生活区,搞稳当点,要是料理错了,劳资可要拧断你的舌头。”

这是二人找来对付肖克的刘老大。

“真的,真的,刘老大,这小子就算成化成灰我也认得,劳烦您赶紧为兄弟讨回公道啊。”

“好,怪这小子不长眼,抢东西抢到劳资的底盘,弟兄们跟我上,打死算我的。”

肖克如今炼气成功,五感异于常人,将他们的对话一句不少的都听得清楚,吹了吹手上的面条,继续安稳的吃面,只等来人动手,给他一个惊喜。

一只有力的臂膀搭在肖克的头上,随后左边脸庞出现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来人说道:“小子,你找……找,早,早饭就吃这么点?没眼力劲的小二,给这位大爷上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切两只肥鸡,三斤牛肉,要快,怠慢了贵客,劳资砸了你的店。”

“哐当!”

来人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丢在柜台上,扭头就走,一顿操作行云流水,看呆了自己的小弟,倒霉的兄弟二人组,早点店里的其他食客以及店小二与店掌柜。

“刘老大,您收了钱,可要为……”

“啪!啪啪!”

倒霉兄弟二人组之一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老大一顿巴掌左右开弓,打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分不清东南西北。

打完了人,刘老大潇洒离去,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个老大貌似肾不行,走两步腿就抖了,还有加剧的趋势。

这一幕,不仅是雇主懵逼了,就连刘老大的小弟也不知所措了,自己平日里那个欺男霸女,横扫杂役活动中心的威武老大今日怎么变成了小柯基,难道是前日的失手让他失了锐气。

既然老大溜了,再有职业操守的小弟也只能跟着溜了,这叫讲江湖规矩,尊重老大,不是临阵脱逃。

只是,刘老大刚走到门口位置,再有一步便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他的身后还是想起了他害怕不愿听到的声音。

“死光头,劳资让你带的银子呢?”

第十二章 收保护费

刘老大,就是前日被肖克揍了一顿的光头。

自打那一次起,肖克就变成了他的梦魇,颇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刘老大只是一个仗着身后有一位神秘莫测远方表哥的大混混,充其量就是个横的,在杂役活动中心横行多年,也就只能恐吓一下那些没有见识与胆识的小菜鸡。

他原以为,肖克也是一只小菜鸡,充其量是一直会叫的小公鸡,所以他才敢去第二山门闹事。

只是没想到,肖克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外表温顺,内在狠辣,前日的那一顿毒打,他现在回想起来,后背都发凉。

“呼!”

“真是个瘟神!”

刘老大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一句以后抹了一把脸,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走到肖克的面前,放下,讨好道:“大哥,这几天忙,忘了,这些钱您先花着,不够了再打招呼。”

肖克用余光瞄了一下钱袋,自顾自的吃面,一言不发。

刘老大不知所措,一阵尴尬,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收了钱,也不说话,这是几个意思?

刘老大挠了挠头,转身发现还杵在门口无精打采的倒霉兄弟二人组,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附在肖克耳边,小声道:“大哥,这两人……”

刘老大的话不用说完,肖克就知道什么意思,只要自己点一点头,这两个倒霉鬼不是断手就是断脚了,动不动要人手脚,取人性命,侮辱人格的事肖某人不屑于去做,更不屑借别人的手去做。

他知道刘老大是误解了他不说话的意思了,刘老大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倒霉兄弟二人组雇佣刘老大来寻仇这事,其实不然,他不说话纯粹是不想说话,肚子饿了,吃饭要紧,有什么闲工夫说话。

但眼前的场面被刘光头搞得很尴尬,不料理清楚,这个饭肯定是吃的不安稳了。

只是,怎么料理才合适呢,肖克的脾气,肯定是最简单最好。

当即打断刘老大道:“让他们滚,你们也跟着一起滚。”

听完,刘老大有点呆,这事就这么完了,雷声大雨点小,不应该啊。

只是不懂,不明白又能怎样,别人都开金口放自己走了,难道还要待在这里找不自在。

“大哥,日后有事尽管吩咐!”

丢下一句话,便招呼上自己的弟兄架上两个倒霉的雇主一溜烟的跑出了店子,一口气走了一里地,才蹲到一处墙角歇气。

“大哥,为什么要跑啊,咱们上上下下加起来十几号人,难道还打不赢那个小瘦子吗?

一名小弟很是不满道。

刘老大拍了拍自己的光头,斜着眼骂道:“你是猪吗,心里没点哈数,就咱们这点三脚猫的打架水平还不够人一巴掌的,而且劳资有预感,那小子的实力好像长进了不少,貌似炼气成功了。”

“啊??!!!炼气成功了?!!大哥,你可别吓我啊,我脚软。”

小弟们大吃一惊,倒霉兄弟二人组差点又尿了,炼气成功什么概念,不仅能成为外门弟子修习功法战技,最重要的,别人已经算是一只脚指头踏入仙道了,与他们这些凡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生物了。

“废话,劳资前几日凝练出了气感,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与同咱们一起喝酒的那些外门弟子一样的味道,错不了,那绝对是灵气的味道,唉,这小子是多好的命啊,劳资怎么就没有呢。”

与手下的小弟们不同,刘老大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他不仅痛恨肖克,更多的是还有对肖克这么快炼气成功的羡慕嫉妒恨。

“那,咱们这个仇是不是也该算了?”

有小弟很有自知之明,既然再也打不赢,那就算了吧。

“不行!绝对不行!”

“大哥,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假以时日,咱们安身的地方都要没有了,要不,请咱们的表哥出马?

一个小弟骨气很足,小心翼翼提议道。

刘老大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无奈道:“再等等吧,我已经托人去外门找我表哥了,顺带还送了一百两金子,这次无论说什么,表哥都会下山的,这小子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哈哈哈,咱表哥真给面子啊!”

“嘿嘿嘿,我要让那小子跪在地上求我”

听到有外门弟子要下山收拾肖克,蹲在墙角的十几人脸色明显好多了,刚刚那股对炼气期修士的恐慌之情荡然无存。

在他们眼里,一个刚刚炼气成功的杂役,的确是他们没有能力招惹的,但是面对外门弟子,算个屁,就算是铁打的也只是个憨皮,不可能与那掌握了几门仙法的外门弟子有的一比。

他们眼冒精光,外门弟子与肖克打架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他们就自我**了一番,甚至已经看到了肖克被外门弟子修理的很惨,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叫爷爷叫爸爸求饶的舒爽场景。

刘老大一群人嗨皮的不得鸟,肖克当然是不知道的,也没兴趣知道,他眼前迷上了一件事,那就是挂账。

在店子里吃饱喝足以后愣是把刘老大摔在柜台上的银子要了回来,然后将这顿饭的钱挂了白长老的帐。

用他的话说,他是白长老的员工,领导不发工资也就算了,包吃包住必须有。

酒足饭饱,他又觉得自己现在炼气成功,怎么得也要配上一把上好的宝剑,为日后的御剑飞行做打算。

所以,他又挂了一把精铁剑的帐,理由则是员工福利。

有了剑,怎么可以没有剑鞘?什么,你说配套送的,木头套筒一个,肖克不要,肯定要挂一个镶了宝石的尊贵款才配得上精铁剑。

一番操作,白长老的账上多了一千多两银子的支出,对此,肖克已经想到了白长老得知事实以后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他觉得,爽得很,一个老板,居然敢不给员工发工资,就得治一治。

回到书社,三楼还是断壁残垣,被他炸的。

去不了,没有犹豫,肖克去了二楼。

他准备找几本药理,炼丹,炼器,制符的初级书籍看一下,圣灵大陆很大,修士又是一个烧钱的职业,他觉得掌握一到两门副业捞点偏门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身怀副业技术几乎是每一个修士的标配,像炼丹,炼器,制符这些副业不仅收入菲薄,而且对自己的成长很有帮助。

就拿炼丹师这个副业来说,炼制一枚丹药所获得的收益是原材料的十多倍还不止,有些罕见的丹药,收益甚至能达到百倍千倍。

套用一句淘换古董的说法,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这句话差不多也适用那些顶级的炼丹师,他们都是轻易不会开炉炼丹,一旦开路炼丹,消息走漏出去,家里的门槛都要被那些求丹药的人踩烂。

除了收益,这丹药肯定是可以自己服用的,虽说青城宗外门弟子一个月有三枚聚灵丹的进账,一枚丹药的确抵得上一般资质弟子苦修十日,但是吃一口,炼化一晚上一枚丹药就没有了,三枚最多吃三天,吃完了就只能干坐着打坐练功了,这哪好过那些会炼丹,天天把丹药当饭吃的弟子。

来到书社二楼,发现入口处大门紧闭,门口还站在两个黑塔一样的门神。

这二人身上穿的黑色制式劲装,腰间挂了铁剑,腰牌也不是跟杂役弟子一样的木牌子,而是黑色红字的铁牌子。

“外门弟子?”

肖克这身行头是外门弟子独有的,怕倒是不怕,只不过心里很纳闷,外门弟子跑道杂役活动中心,而且还是两个,两个一起看门,这门里头的人物该是有多了得?

也没什么好怕的,肖克想到自己是到合法的地方合法的看书,外门弟子又怎样,难道还敢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打人。

再说,自己虽然是杂役身份,但是腰上可是挂了白长老给的书社管理人的铁腰牌,等于就是书社的主人,什么时候回自己家还要带怕的?

“咳咳!”

为了避免尴尬,肖克还是咳嗽了两声,才径直走向大门。

“站住!”

“要么候着,要么退回去!”

还没走到门口,门前的两个外门弟子一左一右就迎了上来,各自伸出一只手,将肖克挡住了。

“有点冲啊,外门弟子都是这幅吊样吗?”

肖克不乐意了,年轻人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什么都不想,将身上的腰牌提起来晃了晃,回敬道:“让开,我是管理员!”

“管理员?”

两个外门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交流一下眼神以后,一个人明显换了态度,笑道:“你跟白长老什么关系,平日里可都是他老人家当班啊,方便的话,我们兄弟二人想看一下你的腰牌,没问题吧?”

看似发问,实则是命令,一个外门弟子已经悄悄绕到肖克的身后,伺机行动,看样子,只要肖克敢不听话,他的剑就要斩断肖克的脖子。

第十三章 血见书社

一个和善,一个凶恶,两个外门弟一看就是配合了很久,早就磨炼出了很高默契度,将红脸与白脸的角色唱的很好。

这阵仗,要是一般人碰到,很大可能不是被前面和善的面目欺骗无知的交出令牌,就是被身后的刀剑惊吓,屈辱的交出令牌。

但他们遇到的人偏偏是一个软硬不吃的肖克,他是断然不可能交出令牌的。

肖克深知对面的外门弟子索要令牌绝对不是验明正假,据宗门安全规定第九条,宗门弟子的身份证明腰牌与职务证明腰牌只有执法堂修士才有资格与能力查验。

眼前的外门弟子显然不是执法堂弟子,索要令牌的目的很大概率就是抢夺,抢夺的目的是什么肖克还不知情,但他却知道,一旦令牌离了身,自己接下来就会陷入被动。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肖克都没有赢取在公平上的胜利。

别的不说,一个书社管理员,丢了职务牌,按照青城宗处罚条例,是要发配到矿山去挖矿的,并且还要牵涉他的上司,委托他管理书社的白长老。

人,任何时候都要掌握主动,若是被动了,就要被人牵着走了。

但是呢,无论是地球,还是圣灵大陆,总是有一些人想要牵着肖克走,为了不被牵着,肖克只能反抗,坏了吴广等辈的好事,揍了刘光头,抢了倒霉兄弟二人组的衣服,这些,都是他在抗争。

“想查验?”

肖克把玩着手上的腰牌,一点都没有交出去的意思。

“当然!”

肖克对面的高个子外门弟子满意的笑道,在他心里,杂役弟子,就算是再有身份,也不敢忤逆他这个外门弟子的,别说是交出令牌,就算是让跪着磕头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给!”

肖克拒绝的干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捉弄人,先让你飞上天,再让你自由落体,尽情享受心情的完美落差。

“拿来……什么,你居然敢不给?”

高个子外门弟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小小的杂役居然敢忤逆自己?

直到看到肖克当着他的面,将腰牌又放到腰间以后一下大怒起来,说道:“小小杂役,我再劝你一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外门弟子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承受得起,不就是个外门弟子吗,我也马上是了。”

可不就马上是了吗,白长老已经办理手续去了,中午一回来,换上衣服,拿上腰牌,摇身一变,不就高人一等了么。

“哦?炼气成功了?怪不得,原来是个小人得志的东西啊,杂役就是杂役啊,哪怕是炼气成功了,也改变不了坐井观天的事实,凭借区区的炼气第二层就敢与我叫嚣,也罢,在这破烂地方站了一个时辰,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炼气第四层的实力。”

“看招!”

危险说来就来,高个子外门弟子实战经验老道,没有那些自报山门,没有什么谦虚礼让,上来就是一记凶猛狠辣的锁喉手,直取肖克的喉结处。

高个子外门弟子面色狰狞中带着一股得意,这一招锁喉是他的拿手招式,取自修炼的黄级八阶战技擒拿手中的第二招。

在肖克身后的矮个子外门弟子嘴角带着嗤笑,在他看来,他的搭档似乎有点太把对手当回事了,只是一个刚刚迈入炼气期的小小杂役,第一招完全没必要就拿出看家本事。

只是,这一招之后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外门弟子都傻眼了。

以迅猛为特点的锁喉手居然打了空,肖克就像是事先已经知道对手要出手一样,在高个子外门弟子出手的同时,他居然一个蹲下侧翻,迅速脱了战场。

“兄弟,你还行不行了,该不会是昨日夜里的柳暗花明四个女杂役把你榨干了吧。”

“闭嘴!”

面对同伴的调侃,高个子外门弟子恼羞成怒更甚。

“一时运气好罢了,躲过了第一招,你难道还有运气躲我第二招。”

“擒拿手,分筋手。”

高个子外门弟子双手成爪,交替向前舞动着,速度飞快,都出现了残影。

随后一步向前,朝着肖克的上半身抓去,这要是被挠上一爪子,少说也要扯下来一大块肉。

肖克心生寒意,他有点后悔了,自己只是一个炼气二层的入门学者。功法是入门级的,战技一招不会,与眼前的这个高个子斗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同小学一年级的大哥哥单挑一样,悬得很。

好在,他拥有超强的危险意识,刚刚就是凭借这个意识,躲过了高个子的突然发难,现在,虽然高个子攻击势头更加凶猛,招式更快,但缺少突然性,似乎躲闪起来更加简单。

当然,以为的很丰满,现实都很骨感。

肖克会闪躲,高个子难道就不会追击吗?

于是,肖克虽然躲过了高个子的第一招分筋手,但还是被人追加的一招给伤到了后背。

一爪撕过,后背留下一道巴掌宽的血印,鲜血直流,皮肉连在一起就像一条红色围巾就在地上拖着。

“你玩真的?”

见了血,肖克已经不理智了,他还是地球上守法公民的性格,玩归玩,闹归闹,但是不拿人命开玩笑。

见点血是可以的,就像是他将刘光头狠揍一顿,但也控制了力度与部位,只为教训,不为害人。

然而对手这一招,着实狠毒的很,若是闪躲的慢一点,别说是后背掉一大块肉,就是脊椎骨被撕断都有可能,这是杀招啊。

“你第一天修炼吗?仙道一途,从来都是玩命的,我这还是手下留了情的,若是在那生死台上,我撕碎的可就是你的脖子,小子,怕了吧,怕就对了,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我就放了你,哈哈哈!”

高个子为自己取得阶段性胜利大笑不止,至于他到底有没有手下留情,他清楚,肖克也清楚。

“削你娘个腿!”

肖克咒骂一声,彻底动了火气,一招王八拳直挺挺的轰向高个子。

“冥顽不灵啊!”

高个子巍然不动,装作很厉害的样子。

“普通的拳头是伤不了我……”

“哦,啊啊啊,的。”

高个子以为必定能接住肖克的这一拳,可他托大了,他以为肖克只是个普通的炼气二层的小白,殊不知,肖克运气好,吃的那条怪鱼给他加了两百多斤的力道。

炼气期,只是提升身体素质,并不会过多的增加身体力量,所以高个子这个炼气四重的高手在力量还是输了肖克一大截的。

这一拳,直接破了高个子的防御,打在他的下颚上,令他倒飞出去,空中还飞了一嘴带血的牙。

“劳资让你装逼。”

“轰!”肖克跟上去一脚踩在高个子的胸膛上。

“让你嘚瑟!”

“轰!”又是一脚。

“让你嘴贱!”

“轰!”第三脚。

“让你狂妄自大!”

“轰!”第四脚。

“给劳资死!”

肖克踩完四脚以后,双手提起来躺在地上**不止的高个子,一脚踹飞书社二楼过道上的木窗子,随后将高个子以乌鸦坐飞机的姿势给飞了出去。

“小子,你死定了,看剑!”

要说高个子的搭档,也是个人才,貌似还没有接受高个子不敌炼气二层的小杂役的这个事实,直到同伴被丢下楼去了,才想着亮剑复仇。

“来,劳资打一个也是打,揍两个也是揍。今日,我便战个痛快。”

肖克当然没蠢到要赤手双拳的去硬抗别人的铁剑,“刺啦”一声抽出自己刚买的精铁剑。

没剑法没关系,不会用没关系,没经验那更加没关系,只要拿得动,够硬,够锋利就行。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劳资今日便让你知道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是怎么个滋味。”

肖克双手握住精铁剑的剑柄,不理会剑法的刺戳撩拨,直接当砍刀来用,跳起来对着矮个子弟子的头上就是一下。

“叮!”

矮个子举剑抵挡,却输了一手力量不足,一条腿无奈都被震得跪在地板上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不可能!”

矮个子被肖克一手乱披风野路子自创砍刀剑法搞得焦头烂额,被迫防守的同时惊叹肖克力量强大,甚至有点觉得自己的搭档输的不冤。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真以为自己是百科全书。”

肖克继续穷追猛打,力气还有很多,就是头有点晕,其实他不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并发症。

“咔嚓!”一声,连续挥舞了百多剑之后,肖克明显感到自己大脑昏昏沉沉,一个没注意,手中的长剑就砍到木珠子里面再也抽不出来了。

“妈的,小子,站不稳,手中无剑,劳资看你怎么跟我斗。”

一直被压着打的矮个子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提剑便刺向肖克。

“清风剑法第三式,清风拂柳!”

矮个子握着长剑的手腕不停扭动,带着长剑摆动成柳叶那般飘忽不定,夹杂着银白色的剑光,向肖克的心口刺来。

“痴心妄想!我命由我不由天,劳资就算是死也要咬你一口心头肉!”

肖克双手在心口位置精准地夹住了矮个子的长剑,手心血流如柱,他丝毫不在乎,用力一扯,矮个子便被扯到身前,随后张开一口齐整的牙齿,向矮个子的脖子咬去。

第十四章 申行云

炼气期三层是炼气期修士的分水岭。

只有修炼到炼气期三层,修士们才可以使用战技,战技相当于一把枪,而修士凝练出来的灵气则是子弹,有枪有子弹,就能射的爽,对于炼气一二层的修士而言,他们是有子弹没枪,射不了,只能干着急。

肖克面对的两个外门弟子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他们必胜肖克的信心不是来自自己炼气四层,压了肖克两层修为的优势,而是他们能使用战技的优势。

只是,事与愿违,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肖克暗地里还是一只打不死的大力士小强。

高个子外门弟子已经被肖克丢到楼下,生死未卜,他后不后悔,憋不憋屈是不为人知的,但被肖克楼搂着要咬脖子的矮个子心里除了后悔,还有憋屈。

他并不后悔拦住肖克,更不后悔与其动手,看门狗的责任就是替主子把门看好,这是他的本分,没什么好说的。

他只是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一剑从后面砍了肖克的脑袋,要是跟高个子一样,不讲规矩,一同出手,他有信心,现在处于被动的一定是眼前的这个小怪物,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副悲惨局面。

除了后悔,更多的还是憋屈,他现在的心情就跟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底走正步一样,一个有枪有子弹全副武装的老鸟居然被一个小菜鸡用拳头轮死了,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地球某个网吧里,不说显示器,键盘跟鼠标肯定是要敲烂的。

“小师弟,你把我放了,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如何?”

矮个子不想被咬断脖子,更不想丢掉小命,最终他还是怂了,决定以缓兵之计求饶。

“做梦!”

肖克低头就要对着矮个子的脖子咬下去。

“不要,不要,不要啊小师弟,我十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很脏,你放过我吧。”

“小师弟,有话好好说,你把我放了,我给你一枚,不不不,三枚聚灵丹。”

“呜,你不要太过分了,十枚,我给十枚聚灵丹,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呜呜呜,小师弟,你不要啊,不要啊。”

矮个子外门弟子哭的稀里哗啦,他是真的怕死,能活着,谁又想那么早去死呢,一边蹬腿,一边许诺,最后一股腥臊的黄尿都甩了出来。

这可把肖克熏坏了,一个大老爷们怕死哭两句也就算了,居然还整了一出尿失禁,肖克瞬间没有继续报仇的欲望,仇恨与远离屎尿屁相比,还是后者重要一些。

“劳资让你走了吗,东西拿出来。”

当然,既往不咎肯定是不能没有代价的,矮个子想蒙混过关,肖克可还惦记着许诺的十枚聚灵丹呢。

这玩意儿在书上看了十几次,也听人说了不下十次,倒还是一直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打定主意肖克也要看一眼,试一试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矮个子颤巍巍的从身后摸出来一个干净的灰布袋子,肖克看了一眼上面精细的纹路,认出来这是每个外门弟子标配的乾坤袋。

乾坤袋用成年虚空兽的皮制成,内外各刻有一道符文,分别是空间禁咒与反重力禁咒,如此一番加工,小书包大小的乾坤袋便能装下一立方五百斤的物体,并且不改变袋子的大小,同时还让使用者不需出一份力。

乾坤袋是个宝贝,肖克对待宝贝的态度就是能拿就拿,不能拿创造条件也要拿,简单明了道:“别挑挑拣拣了,连袋子都给我。”

说完,也不管矮个子的态度,直接上手就去抢了,矮个子还忙着在袋子里摸索呢,这边贼手就摸上来了,全然没注意,自己的乾坤袋就入了肖克的手中。

“舍不得?”

这不是废话么,矮个子一脸肉疼的点点头。

“舍不得的话那就赶紧再去弄一个乾坤袋吧,有了新的,很快就能忘了旧的。”

听听,这是人话吗?

矮个子一脸的憋屈,打又打不赢,骂又不敢骂,队友生死未卜躺在楼下,主子还在屋子里头不知搞什么名堂,心里头再次奔跑过一万只草泥马。

“真他娘的富有啊。”

肖克先吞下一包止血散,随后当着乾坤袋前任主人的面一番捣鼓,他觉得,这样拿一件看一件实在是太不过瘾了,直接将袋口打开,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什么功法,技法,武器,衣服,丹药,草药,矿石撒了一地,看着这些东西,肖克乐开了花,这一顿打,不亏。

“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收获就好了啊。”

肖克嘚瑟的无边,什么痛啊,仇啊,怨啊都丢到了脑后,这世界,唯有宝贝得人心,只是,他不知道,危险下一刻就来临了。

“小子,你真敢拿啊!”

“轰隆!”

突然,屋里头,那个一直没动作,被肖克顺理成章的忽略掉,两个外门弟子的主子,一声怒吼,射出一道火红色的剑气,将木门轰的稀巴烂,直冲肖克而来。

“危险!巨危险!”

肖克的战斗意识报警,还是空前未有的危险等级。

屋子里这人的实力绝对是碾压自己的,是恐怖级别的存在,甚至与白长老给自己的威压都不相上下。

肖克是一个有脑子的莽夫,抓起地上的一块盾牌横在自己的胸前,此时躲闪这一道剑气绝对来不及了,只能硬抗。

“轰隆!”

火红色的剑气霸道无比,轻而易举的将肖克手上的盾牌击碎,势头不减的又打在肖克的身上。

“呜哇!”

肖克吐出一大口血,被震飞撞到书社的墙壁上,“轰隆”一声,墙壁粉碎,肖克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书社二楼倒飞出去,砸在书社不远处的一处水果摊上。

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骨头几乎都断了,若不是满脸是血的肖克胸口还在艰难的起伏,围观的杂役与商贩们肯定都以为肖克已经是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

“申大哥,您总算……”

见到自己主子出手,矮个子一脸狗腿子相的连忙过去跪舔,谁知却被自己主子一招大飞,也飞了出来。

“真是个废物!我大哥怎么会看上你们做随从,丢人。”

出手的人,也就是两个外门弟子的主子,是一个相貌好看,声音清冷的小青年。

二十岁左右,瓜子脸,剑眉,鹰钩鼻,一身华丽的黑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逼人的霸气。

他轻轻一跃,宛如天神下凡,准确的落到肖克的身边,皱了皱眉,说道:“居然只是个杂役?”

显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打伤自己两个手下的人只是个杂役。

“你不配我出手的,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伤了我的狗,我怎么着也要给他们讨回公道,你的贱命我是不屑于要的,只要你的四肢,我取了喂狗”

“你,过来,卸下他的四肢,我给你一封推荐信,过了今晚,明日你就是外门弟子了。”

高傲的黑服青年并不认为一个杂役就值得自己出手,随意的将自己的佩剑抛给一个围观看热闹的杂役,随口也许了诺。

或许,这样才能显得出他的高贵,一句话定人四肢,一句话定人前程,颇有掌握天下黎民百姓生杀大权的帝王风采。

“啊,我去?”

接了剑的杂役一脸懵逼,一边是来的太突然的幸福,一边是对幸福的不相信,这让他左右为难,无法决定。

“对,你莫怕,你为我做事,执法堂不会把你怎样,而我申行云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动手便是。”

黑服男子看出了杂役的摇摆不定,给他吃了一枚定心丸。

“妈耶,居然是申行云,天才兄弟之一的申行云,我今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外门弟子都不一定见过的绝顶天才,居然就站在我的身前,小月月,你快扇我一巴掌,我这是不是做梦。”

申行云的名号一出口,杂役痴了,微观的人群却轰动了。

最膨胀的还是一些女杂役,怀春的年纪,得以遇到偶像,一个个都互扇巴掌证明这不是梦。

“真是够了,这群娘们疯了吧!”

“这算什么,你没看到接剑的老哥都傻了吗,真不知他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大家都是看热闹的,怎么被申行云点名的就是他呢?”

“可不是吗,我要是也有这么好的命,明天能当外门弟子,我这条命都愿意卖给申师兄啊。”

“呵呵,那倒是,只是可惜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都伤成这样了,要是再被卸了四肢,肯定死定了啊。”

“死了才好啊,自己解脱,那个傻子得以进外门,皆大欢喜啊。不过也是奇迹啊,被打成这样,居然还有呼吸,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哼,一个个都不知道在惋惜个什么劲,这一看就是不自量力之辈,一个杂役,居然还敢得罪尊贵的申师兄,死了活该。”

“呵,年轻人,嘴上积点德吧,你舔的再欢快,这外门弟子的名额也注定与你无缘啊,而且,申师兄也不见得会多一眼看你。”

“都别吵了,安心看着,劳资看完卸手脚还要赶着去卖馒头呢!”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有花痴的,有看戏的,有羡慕的,也有为肖克感到惋惜的,无一不再为这场盛宴添柴加火,好让它早点沸腾。

第十五章 白长老讲道理

午时已过,临近三刻,书社外制造轰动的两个男人都在等。

一个,满身血污,狼狈不堪,在等一个老头子来救自己的小命。

一个,孤傲不已,英气逼人,在等一个杂役帮助自己卸另外一个杂役的四肢。

肖克等的心烦,等的心慌,白长老说过,让他午时去找他,现在,自己没去,难道那个老家伙就不知道出来找我?难道我在书社搞得这么大动静他都不知道,还是,他怕了。

如果白长老怕了,肖克不敢去想,更没有勇气去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事实的背后,就是自己要嗝屁了,在最美好的年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大有作为,却要被另一个比自己还英俊潇洒的崽种以云淡风轻的装逼姿态抹杀,若是如此,肖克死了棺材板也会不甘的跳起来。

与此同时,申行云申大公子也等的心焦,楼上还有佳人等他去撩,自己却忙着为脚下的两条没用的狗料理后事。

好在,那个接受了申公子御赐宝剑的男子终于动了。

“兄弟,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不长眼,得罪了申公子。”

“喝!”

男子举起长剑,向肖克的右肩砍去,宛如一个卖力的刽子手。

有些人睁大了眼睛,为了把这场视觉盛宴看的更清楚,有些人胆小,半眯着眼,或者透过指缝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完了吗”

肖克强撑起精神,看着已经挥舞到半空的长剑,心中在慢慢的给自己简短的一生画上句号。

“住手!”

一道厉喝响起,该来的总是要来,那个老头子真的来了。

事已至此,肖克也不用再强撑了,闭上眼安详的睡了过去,他实在是太累了。

“云图,速去救人。”

白长老匆匆赶到,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行如鬼魅一般就出现肖克的身旁,一掌打飞还要继续行刑的杂役,随后背起肖克回到白长老的身边。

“没用的东西,净给劳资惹事。”

说归说,骂归骂,白长老还是很迅速的拿出来好几瓶不同的丹药,依次塞入肖克的口中,然后交于一旁的白衣男子运气为肖克疗伤,他本人,直接对上了申行云。

一个长老,一个外门天才,二人对上了,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屏住了呼吸,静候两位的表演。

申行云的嘴角抽了抽,今日这事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外门长老插手他都不怕,唯独就怕这个他师父都怕的白长老。

他在外门修炼的时候,他的师父不下十次告诫他,这辈子千万不要招惹一个人,那便是眼前的白长老,倒不是白长老的修为有多高深,而是白长老的副业造诣已经出神入化,要不是他嫌自己年事已高,早就被宗主请到山顶上去供起来了。

见白长老走进,申行云挤出来一个笑容,微微颔首,道:“白长老安好,家师让我带他向你问……”

白长老挥挥手,一点面子都不给申行云留,打断道:“问我死了没?呵呵呵,托他的福,老夫活得很好,回去让他不要再记挂我了,倒是你这个小辈,大闹我的书社,打了我的弟子,是何居心?”

“白长老,这是误会!”

申行云怎么都不信肖克一个杂役会是白长老的徒弟,如果早知道,他绝对不会自己出手,更不会有后来的咄咄逼人之事。

“误会?人都被你打的半死不活,快咽了气,你告诉我这是误会。申行云,你倒是颇有乃师当年的死不要脸风范啊。”

白长老冷嘲热讽,申行云脸上青一块紫一款,很是难看,但是也得受着,解释道:“弟子并不知那位师弟是您的徒弟…”

“怎么着,不是我的徒弟你就可以随便打,随便杀了,宗门是你家,你爸是宗主啊,反了天了。”

申行云一顿无语,这个天不是这么聊的,他越来越觉得师父告诫的对,姓白的这个老家伙不好招惹。

平复了一下心情,申行云又道:“白长老,是那位师弟打伤我的随从在先,我只是出手为我的随从主持公道,并无他意。长老若是不信,可以问在场的杂役师弟们,亦可检验我两个随从的伤势。”

还真是那个小兔崽子先动手的?白长老环视四周,围观的杂役们不停的为申行云点头,而且,不远处还有一个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外门弟子,身上的伤痕杂乱无章,一看就是只会庄稼把式的人下的手,这一切的证据都对肖克不利。

白长老老脸有些发红,心里有那么一点觉得自己是在助纣为虐。

只不过,都活了一百多岁了,什么事看不透,捋了捋胡子,白长老说道:“宗门门规你难道不知晓,外门弟子,若是没有特殊事由,不得随意闯入杂役弟子活动范围,今日之事,我的弟子是为了守护门规,何错之有?”

“这……”申行云犯了难,姜还是老的辣,他平时仗着自己是天才弟子的身份横行霸道惯了,还真没留心宗门的门规,今日下山,名义上说是看书,实则是泡妞,也没有报备,这事要是查起来,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是外门天才弟子没错,但也是害怕门规的,平日里横行霸道那也是别人不敢把事闹大了,有意忍让的,今日碰到白长老,可不是一个会忍让的人,若是继续争执下去,很大概率就是进执法堂,到时,那些他师父平日里的对头再来个落井下石,他这个天才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白长老见自己怔住了申行云,也没想把这事闹大,他知道申行云的师父是一个什么货色,若是有人整了他的徒弟,那可是半夜都能提着刀杀上门不讲理的主,见好就收,才是最正确的价值观。

于是说道:“念你是初犯,今日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带上你的两个随从,赶紧滚蛋。”

申行云艰难的别过头,就这么走了,心有不甘,但却是最好的局面,不过今日的仇恨种子却是住在了他的心里,日后,他还是要找肖克算账。

“慢着!”

白长老好像想到了什么,叫住了申行云,说道:“你看,我的弟子为了维护宗门门规被你揍成了这副模样,不需要你进执法堂,汤药费总要给一点吧,十枚聚灵丹,有问题吗?”

“这……”申行云回头看了看自己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两个随从,虽然有一个是自己打的,但另外一个却是肖克的手笔,他们的汤药费,要不要也帮着要一下?

显然,申行云还没有这个胆子,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利索的从乾坤袋里掏出来十枚丹药,申行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带着他的两个随从,也被四个杂役弟子护送一起上路。

“呼,我要卖包子了。”

“嘿,我也要卖肉了。”

“哎呀,我家里还炖了汤。”

没戏看了,众人也不会再围着了,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散了场。

该回家的回家,该做买卖的做买卖,整条街又恢复到以前的秩序,只有一家商贩,现在正坐在地上痛哭。

其实,他哭了很久,只是人们看热闹的重点都在肖克,申行云,白长老的身上,现在一散场,倒是显得他突出起来。

他就是水果摊的老板,水果摊被飞出来的肖克砸了,水果散了一地,要么被微观的人踩碎了,要么就是进了他们的嘴里,总之,他今天损失惨重。

“哭丧呢,大老爷们也不害臊。拿上钱,滚回家睡觉。”

也不知是白长老给的药有奇效,还是白衣男子疗伤的手法高明,原本死人一样的肖克在矛盾解决以后奇迹般的苏醒过来,并且坐到了水果摊边上,给了一锭大银子为自己造的孽买单。

“咔嚓!”

肖克捡起来一个完好的不知名圆形水果咬了一口,汁水飞溅,果肉脆甜,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又回来的感觉是真好。

白长老看的他醒来第一件事不是跟自己发表感人肺腑的致谢词,却是去吃水果,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走过来大骂道:“不安身的东西,不好好修炼,就知道打架,打不赢还要打,还要我给你擦屁股,丢我的人。”

肖克翻了个白眼,说道:“老头,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难道我就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说‘我师父姓白,求您放过我吧’。”

“我呸!”白长老气结,说道:“我说你,你还不服气,你看看你,牙咬,王八拳,抱圈,这不都是小孩子用的招式,怎么,是不是还有一招吐口水踩脚指忘了使出来了。”

肖克低头不语,不会招式,没有功夫底子是他的硬伤。

白长老见肖克低头不语,以为说教起了作用,加大火候道:“只会小孩子把式也就算了,你不是挂了劳资帐买了一把剑,你倒是用剑砍那几个狗日的啊,连剑都不敢用吗?”

“用了,插柱子里拔不出来了!”

肖克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如实相告。

“屁用没有,一千两银子买的精铁剑,比外门弟子用的制式佩剑都要好,做你的师父,真丢我的人。”

肖克头也不抬,怒了,说道:“我还没你这样的便宜师父呢,徒弟被打的时候不知道溜到哪里去快活了,而且,收了徒弟啊,也不教,毛用没有啊。”

“气死我了,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白长老抄起身边的棍子,追着肖克就要打,倒是他身旁的白衣男子把他拦住,道:“师父,师弟说的是事实,您忘了,十年前,我也是被你这么教的。”

“”白长老老脸一红。

第十六章 白长老的往事

青城宗,杂役弟子活动中心并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条街。

今日,这条街格外的热闹,上午,发生了恶性斗殴事件,下午就发生了一起百岁老人棒打不肖子孙的悲催故事。

“小王八蛋,你给劳资站住!”白长老提着成年人胳膊粗的木棍子,气喘吁吁的追在肖克后头,蓬头垢面,一点都没有筑基修士该有的风度。

肖克回头,一边倒着拉开与白长老的距离,一边说道:“你先把棍子扔了。”

“哐当!”

白长老把棍子丢了,道:“行了吧,小兔崽子”

“还不行,我肚子饿了。”肖克给杆子就爬,趁机抬高身价。

“好,醉仙楼,全肉宴,行不行?”

“行,不过先说好,你以后不能骂我,更不能打我。

“好好好,我都依你。

白长老咬牙切齿,答应了肖克的所有要求,只要能把肖克骗到手,一顿饱打下饭肯定是少不了的,自古都是师父说,徒弟听,哪有动不动就跟师父讨价还价的反骨仔徒弟,不打一顿,不成器。

“呜哇!”

正当肖克以为从此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白长老,他的便宜师父突然吐出来一大口鲜血,往后一倒,再也起不来了。

“师父!”

肖克大喊一声,朝着白长老飞奔而去,他心里很慌。

“师父!”

同样的,原本在街道两旁的房子上跳来跳去的云图,肖克的师兄也慌了,一声惊呼以后落在白长老的身旁。

“师兄,咱师父这是怎么了?”

面对肖克的发问,云图没有回答,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一个简易担架,往地上一放,道:“**病了,师弟搭把手。”

肖克知道云图有意瞒着自己,而且随身带着担架,表明他是之情的,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便宜师父送回家,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发问。

带着疑问,肖克麻溜的配合云图,将白长老抱上担架,然后合力抬着白长老回家。

白长老的家不远,与书社就隔了两条街,一溜烟的功夫,二人便将白长老送到床上躺下。

随后云图很熟练的从白长老的卧室找到一堆瓶瓶罐罐,有序的喂给白长老,忙完了一切,云图长出一口气,肖克知道,自己的师父应该是无恙了。

“师兄,能跟我说说师父的事吗?”

肖克泡了两杯茶,递给一杯给云图道。

“呵呵,小事,不值一提的**病,要不师弟先回去,这里有师兄守着就行了。”

云图喝着茶,云淡风轻的回应着肖克,但肖克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自己的便宜师父,怎么说也是筑基修士,怎么可能身体素质这么差,难道是得了绝症?或者是隐疾?

瞎猜肯定是找不到真实答案的,云图那里又套不出来话来,师父晕倒了,自己这个便宜徒弟肯定是不能像云图说的那样,可以离开,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不尊师重道的骂名,更有甚的,还有可能被人扣上一顶欺师灭祖的帽子,于情于理,肖克都得留下来,直到便宜师父苏醒。

闲着无聊,云图已经打坐入定,肖克没有心思修炼,索性就在自己便宜师父的卧室翻找起来,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肖克居然在白长老书桌上一摞书里面找出来一本银瓶梅。

肖克偷偷摸摸的在心里给自己的便宜师父竖起了大拇指,就凭这过人的胆识,有辱斯文的做法,就是他的偶像。

翻看了一阵,连肖克都不禁面红耳赤起来,他师父这一本书实在是劲爆的不得鸟,居然是银瓶梅的改良版,人与兽都整出来了,尺度太大,思想太过超前,有点接受不了。

“咳咳!”

白长老很是时候的咳了两声,云图睁开眼,后空翻起身,来到他的身边,道:“师傅醒了我们过去吧。”

“云图啊,现在几时了。”

云图看了看屋外的夕阳余晖,答道:“禀师父,已是傍晚,您睡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

白长老点了点头,在云图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感慨道:“老了老了,这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咦,那个小王八蛋,你师弟呢,走了吧,真不是个东西,明日个把他找来,为师要跟他理论理论。”

云图满脸黑线,道:“小王,哦不,小师弟还在呢。”

“哼,算他有点孝心,看什么看,小王八蛋,还不滚过来。”在云图的提醒下,白长老总算是注意到躲在帷帐一角的肖克,没好气道。

这下轮到肖克满脸黑线,师父喊自己小王八蛋也就算了,你介个温文儒雅的师兄也跟着添什么乱。

肖克走到床边,很自觉的跪下,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等着挨批的小朋友模样,打定了主意,无论这个糟老头子怎么说他,他都不跑了,再吐一次血,嗝屁了,那就真是欺师灭祖了。

白长老很满意肖克的态度,冷哼道:“哼,还挺自觉,也好,以前的事过往不究。为师猜,你现在很多疑问对吧,你是不是在想,为师一个筑基修士为何体力如此差劲,对吧。”

“嗯嗯!”肖克连连点头,他还准备问白长老这件事,没想到别人主动提起,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为师今日没有动手,是不是觉得为师很怂?”

“为师为何对申行云那么了解,却很不待见他?”

白长老又连续抛出两个问题,肖克又是一阵小鸡啄米,点头忙个不停。

“行,其实这三个问题是有因果关系的,在这之前,为师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作答才好。”

肖克跪直挺了身子,示意他已经做好准备,白长老可以继续了。

白长老点了点头,道:“为师问你,一个修士最重要的是什么?”

肖克不屑的瘪了瘪嘴,这糟老头子不是寒碜他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自己书社看的那些书都是白看的啊,答道:“当然是修为,战技,跟法宝了。师父要不随手赏我两件护身?”

“呸,赏你两个大嘴巴子要不要?”

这能要吗?肖克委屈的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天没法聊,自己的洪荒之力阀门松动了。

“愚昧无知,你以为修士的世界全都是靠修为吃饭吗,你以为修了仙,学了战技,有了法宝就能快意恩仇吗,我跟你说,门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仙,人,鬼,还是妖魔,没有脑子,就别想活的好。”

“你以为为师为什么筑基修为练个炼气的都不如,还不是以前没有脑子,被申行云的师父害。当时,我跟他师父都是外门弟子,一起争一个内门大能坐下弟子的名额,就是那个老王八蛋动了手脚,毁了我的丹田,只有十分之一能用,要不是为师天赋异禀,现在说不定早死了,哪能筑基成功,加寿一百。”

肖克愣了,给云图递了一个是不是的眼神,云图回敬了一个是的的眼神。

看来这事是真的,自己拜了一个没有丹田的师父,这事有点不妙,一个修士,没有了丹田,就像是自动步枪没了子弹,烧火棍一个,基本已经是垃圾了。

日后出去打架,打赢了小的,要被别人身后的老的教育,自己身后的老的还管不了,只能干瞪眼。

打不赢,更惨,被人徒弟教育,自己师父还只能嘴炮,就跟今天一样,丢人呐。

这年头,做什么事都不能省心啊,早知道,就跟这糟老头子去执法堂算了,炸了一个书社一层楼,挖矿就挖矿,总比没前途来的好啊。

“反正也没喝拜师茶,要不就溜号了算求?”

“不不不,做人要仗义,糟老头子虽说没啥本事,但至少今天救了我一命,还是当个吉祥物师父供着算了。”

肖克大眼珠子滋溜溜的转,脸上阴晴不定,一切小动作都被白长老看在眼里,一眼就看穿了肖克的心理,问道:“是不是觉得跟着为师很没有前途?”

“嗯,没前途!”肖克很实在,实话实说。

“嘿嘿,小兔崽子,倒是很实诚,为师就欣赏你这股纯粹劲,不过就是愚了点,为师没了丹田,连个炼气期的外门弟子都不如,为何宗门还要给我长老职务啊,这事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想过,八成是宗门爱护孤寡老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白长老额头青筋暴起,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毫不犹豫的将肖克按在地上摩擦。

“咳咳咳!”在云图的帮助下,白长老平复了许久,才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孽缘,为师发过誓,一生只收三个徒弟,要是把你打死了,日后死了,只有两个人给我送终,倒是凄凉的很。为师也不卖关子了,为师之所以在青城宗能有一席之地,申行云的师父也不敢动我,完全是因为我会制符,制符师知道吗,跟炼丹师,炼器师一样的存在,十万修士才能出一个,高贵吧?”

“高贵,高贵!”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啊。

肖克上午还惦记着学一门手艺,没学到不说,还挨了一顿打,结果,傍晚自己的便宜师父却说他会,这不是上天护佑么?

肖克纳头就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弟子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继承您的衣钵,将它发扬光大,”

白长老的眉毛跳了跳,云图也跟着抽了抽嘴角,见过变脸快的,没见过翻书一样快的,上一秒还在说自己师父不好,下一秒就马不停蹄的舔上了,这到底是徒弟找了不着调的师父丢人,还是师父找了不靠谱的徒弟丢人,还真不好说。

白长老得意的笑,道:“你想多了,你资质太差,轮不到你,你师兄会继承我的衣钵。”

“不继承衣钵,你收我干啥?”

肖克傻了眼,幸与不幸之间难道就差自己磕一个头?

“我收你纯粹是看你可怜,发了善心,没别的意思”

“师父,你这就没意思了。”

“呵呵,事实就是如此。你无亲无故,跟个孤儿差不多了。”

“师父,你伤人了。”

“嘿呀,小徒弟啊,师父说的可都是事实啊,你资质平庸,嘴又臭,还是硬骨头…”

“师父,别再说了,再说我就哭给你看。”

“你看,还是玻璃心啊,要不是为师,你该怎么办啊。”

“我想我会过得更好!”

好嘛,天又聊死了,一旁的云图看着一老一少斗法,心都揪紧了,恨不得要上去把自己这个小师弟的嘴堵住,少说两句,或者多说点师父喜欢听的话不就好了。

“滚!”

果然,老不正经道行还是没有小不正经的高,又发怒了。

“好咧!”小不正经的扭头就走,带起一整风,如果有云彩,估计也能带走。

“回来!”

“好咧!”

小不正经又走回来了,依旧是一阵风。

徒弟再不怎么不听话,也是自己收的,带肯定是要带的,白长老从怀里摸出来两本线装书跟一个乾坤袋,本来是想以引导式提问开局的,但是一想到前面被肖克治的服服帖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东西递过去,

道:“乾坤袋里面有你的外门弟子身份牌,聚灵丹,书社执事的身份我也帮你申请了,腰牌就用我给你的那一块。至于这两本书是为师辛苦给你挑的,花了很多时间,要不早就赶在午时之前回来,你也不用挨一顿毒打。拿回去,好好练,练不出来名堂就不要出去招摇过市,被人打死了是小,丢我的人是大,赶紧滚吧。”

肖克半信半疑的接过一应物品,嘀咕道:“你嘴比我还臭,肯定死我前头。”

说完,撒丫子就跑。

“你说什么,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咳咳咳!”

“师父,别再骂了,身体要紧,小师弟已经跑远了。”

身后的白长老跟云图乱成了一锅粥,一个提着鞋子就要冲出去打,一个死活要拦着。

第十七章 书社惊魂

离开白长老家已是晚上,头顶月明星稀,眼前灯火通明,深秋的夜风刮过,路上的行云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去哪呢?”

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万家灯火,肖克居然有一种迷途孩子找不着家的感觉。

此时,他居然觉得自己那个便宜师父说的话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与这条街的繁荣比起来,自己貌似真的是一个孤儿。

孤儿没了父母亲人,想要好好活下去,一切都要靠自己。

人其实是孤独动物,尤其是到了晚上,那种感觉会被无限放大,眼前属于别人的繁荣激荡起肖克内心处的孤寂,也激荡起那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天才,申行云。

“今日的耻辱,日后必不会发生。天才又如何,我必败你。”

肖克握紧了拳头,喃喃自语,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在白长老的灵药辅助下逐渐愈合,但心里的伤痕却是不可磨灭的,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可以治愈。

然而,申行云毕竟是一个天才,炼气期巅峰的高手,比肖克这个炼气期入门小白强太多太多,报仇并没有用嘴说,用脑子yy那么简单,需得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行。

肖克也知道自己与申行云的差距很大,差在修为,差在实战经验,差在战技造诣。

知道自己与人的差距在哪里便是追赶他人最好的开头,第一件事,提升修为。

穿过拥挤的人流,肖克来到杂役书社的外面,轻车熟路的上三楼。

书社虽然被申行云与肖克毁的七七八八,但是云图已经连日找人整修,二楼破损的窗户,房门,墙洞都已经被修补上了,只有三楼因为被肖克引来的雷电劈的太过彻底,导致工程量巨大,需要修补好还需要很多时间。

不过,没了穹顶倒是正合肖克的心意,抬头就是月亮星星,与自然亲近多了。

“什么人?”

肖克刚上到三楼就听到女人的预警声,被吓得不清,大半夜的,该不会有鬼吧。

战战兢兢,跨过碎砖与倒地的横梁,肖克越发的接近那个声源,他觉着,能率先发声的万分之九千九是个人,看了那么多鬼片,就没见过哪只鬼不仅不阴人还要提前预警的。

“你是聋子吗,本姑娘让你站住,你听不见吗?”

“果然是人,只是,大晚上的一个姑娘跑到露天的三楼来干鸟事,要是看书也应该是去二楼或者一楼的,难道也跟自己一样,喜欢亲近大自然?”

不管那么多,猜想的对错都是需要实践来检验的,肖克继续一步步沉稳的逼近那个声源。

“狗东西,你在往前一步小心本姑娘挖了你的眼!”

这次听清了,锁定了这个凶狠泼辣的姑娘是躲在一个实木柜子后面。

肖克嘴角翘起,吹着应景的流氓口哨继续前进,居然敢威胁挖了自己的眼,他必须要跟人姑娘理论理论一二的。

“哗啦啦!”

肖克吹着口哨刚靠近柜子,柜子后头居然响起了熟悉的水声,肖克愣了愣神,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倒是进退两难起来。

往前吧,偷看人姑娘半夜撒尿,那可是流氓禽兽的行为,往后吧,送上门的姑娘都不看,却装什么柳下惠,这是要不得禽兽都不如的行为?

如何是好呢?

“哎哟!”

突然,肖克原地踏步,脚滑了一下,整个人侧翻倒地,头朝着柜子后头,脚朝外。

一个白花花的水蜜桃呈现在他的眼前。

“妈的,啧啧啧,呵弥陀佛,贫道不是故意的啊。”

肖克终究是没做成禽兽不如的柳下惠,一双明亮的狗眼睁的圆润,看的舒爽,突然,一个黑影闪过,“邦邦!”两声,肖克就变成了熊猫眼。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水蜜桃的主人回身看到肖克,裤子都来不及提就是两记闷拳招呼,打的肖克头晕眼花,只喊:“大姐,别动手,这是误会!”

“误会?你当本姑娘是三岁小孩,受死吧。”

人姑娘能信肖克这是误会?屁大点地方,愣是盯着自己白花花的光腚瞅了两三秒,关键光看也就算了,他还砸吧嘴,这不是找揍么。

“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

这姑娘骑在肖克的身上,双拳齐出,编织成一道秘籍的拳网,肖克根本招架不住,颇有水浒传里面的武松打虎风范。

“呸!大姐,你要揍我行,能不能把裤子穿上先,味太大了。”

姑娘打的兴起,肖克反抗的激烈,肖克的脸与姑娘的腚无形之中居然来了个亲密接触,羞的姑娘翻身就躲到柜子后面,一阵淅淅索索之后才出来。

趁着姑娘穿衣服的功夫,肖克脚底板抹油,溜的飞快。

“臭流氓,有能耐你别跑!你不是男人,你无耻,呜呜呜!”

姑娘紧随其后,也追了出去,骂骂咧咧,还哭了出来,可见,肖克做了一件多么造孽的事。

“呼,难搞,总算是甩掉了。”

肖克靠着墙,喘着气,刚刚带着姑娘在书社外头跑跑停停,绕了三个大圈,总算是给甩掉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是谁也想不到的,看了一个姑娘的光腚,怎么着也是要赔礼道歉的,但是呢,人姑娘在气头上,此时若是傻愣愣的不跑,直接道歉,不是被打死就是搞出人命,两个结果对目前的肖克来说都承担不起,所以他很机智的溜了,道歉的事日后再说。

插曲很微妙,但是并不能影响肖克在回味的时候也要开始修炼,回到书社三楼,将陌生姑娘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还不忘锁上楼梯口的门,他才一本正经的掏出乾坤袋里面的腰牌,书籍跟丹药。

将外门弟子的牌子挂上,自打这一刻起,肖克算是农奴翻身把歌唱了,正式步入小地主的阶级。

丹药则是聚灵丹,不过居然有五枚之多,肖克估计超过外门弟子标配三枚之外的应该是他书社执事的补贴,既是正规渠道所得,他当然却之不恭。

其实,不管正不正道,肖克也是都不嫌弃的。

收好丹药,开始翻看自己便宜师父说的功法。

至于另外一本记载战技的书籍已经被他直接又塞回去乾坤袋,反正也才炼气二层,还用不上,他准备突破了炼气二层,进入第三层以后再修习,至于说好奇心什么的,作为一个座右铭是“能动手解决的坚决不动脑”的人来说,不存在。

“雷炎功!”

功法书籍封面写着功法的名字,一看就是雷属性功法,契合肖克目前的灵气属性。

翻看笔走游蛇的封面,映入眼帘的是黄级中品四个大字,肖克读过书社三楼的书,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的是手上这本功法的等级。

圣灵大陆功法与战技都分天地玄黄四个大等级,其下又细分极,上,中,下四品,共计十六个等级。

功法等级越高,对修士的提升肯定也越大,只不过,越高级的功法越稀有,牛逼轰轰的青城宗,最厉害的功法也才是玄级极品而已,只有经过宗门层层考核的真传弟子才有资格修炼。

而青城宗的外门弟子入门都是标配黄级下品功法,若想取得品质更高的功法则只能通过宗门考核或者宗门贡献点换取,至于肖克,第一本功法便是黄级中品功法,这让他已经领先了普通外门弟子一截,对此,他非常满意。

黄级中品功法的雷炎功也实至名归,比肖克之前修炼的基础功法正雷决强了不下五个档次。

雷炎功共有六层,根据介绍,没多练一层,便能增加体内雷气三层数量,威力不可谓不大。

仔细阅读领悟了雷炎功第一层以后,为了快速修成,肖克特地吞服了一枚聚灵丹。

聚灵丹增加的是无属性灵气,修士吞服以后可以炼化成自己需要的属性灵气。

肖克虽然没有属性天赋,但是他体内却有奇异的蓝色奇异核壳结构,该结构的存在直接可以转化灵气,与其他修士有异曲同工的作用,并且,还省事,毕竟肖克不同于别的修士,在转化灵气这件事上他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

聚灵丹不愧是一品丹药,一入腹,口中还留着它残留的清凉,腹中却药力肆虐,澎湃的药力宛如大海海浪,猛烈的冲刷着肖克的五脏六腑,每一次冲撞,都释放出纯粹的灵气充盈着他的身体。

此时,肖克不敢怠慢。

连忙按照正雷决的法决运气,启动正雷决,调动体内的灵气,在正雷决营造的微小气旋之下,肖克体内的灵气有条不紊的流向他的丹田处,无一不被体内的奇异结构炼化,转化成纯正的雷气。

今日主要是为了修炼新的功法雷炎功,所以肖克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继续二次凝练雷气,而是让雷气不停的积压在丹田之中,渐渐,雷气开始堆满了肖克的丹田。

此时,便是调动体内雷气冲击雷炎功运功脉络的大好时机。

功法越强,在人体内能打通的筋脉也越多,肖克已经熟知雷炎功第一层的运功行进路线,只需引导雷气按照雷炎功固定的脉路行进即可,打通所有路径上所有脉络,雷炎功第一层便可修炼成功。

“喝呀!”

一阵肿胀疼痛感袭来,过后,便如同滴了菊爽一般通畅,雷炎功,第一层第一条筋脉打通。

十八章 速度与激情

经过一夜的修行,在聚灵丹的辅助下,肖克成功打通了雷炎功第一层所需的七条经脉,正式宣告雷炎功第一层修炼成功。

“雷气数量比之前增加了许多,人也感到浑身充满力量了,这黄级中品功法果然名不虚传。”

肖克挥拳有力的打了几下空气,又迎空踢了几脚,原地蹦跳了几下,觉得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比战五渣强那么一点的战十渣了。

“咕咕咕!”

随后,他的肚子准时响起了闹钟,示意他该进餐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经过这几日的悲痛教训,肖克也学会了不再莽撞。

昨日虽然甩掉了那个姑娘,但是他毕竟可是看了别人的光腚,保不齐此时人姑娘就候在门外,就等着肖克吹着口哨然后从后面给他来上一闷棍,这不就丢人丢大发了。

在楼梯口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半天以后,还是没敢打开楼梯的铁门,他的预感告诉他,姑娘就在身边。

既如此,只能翻墙走了,沿着书社外墙上凸起的部位,肖克攀爬下到了地面。

随后走到醉仙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叫了一桌子的肉菜,自从可以用白长老的身份签单,肖克再也不知道勤俭节约这四个字什么意思了。

很快,鸡鸭鱼肉,好酒好菜都端了上来,肖克饿死鬼投胎一样火力全开,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还不时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书社四周,寻找一个可疑的窈窕身影。

昨日夜里月亮虽然很大,肖克还是没来得及看清人姑娘的面容,倒是记下了别人的窈窕身姿,他相信,以自己惊人的目力,只要人姑娘还在蹲点,他就一定能从人海茫茫中把她揪出来。

事与愿违,大失所望,肖克终究是没找到心里的那个疙瘩。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自我安慰一番,肖克开始放开手脚,全身心投入到与一桌子酒菜较劲上面去。

“白伯伯,您可要帮我做主啊,这个小流氓就藏在您主管的书社里,您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扒皮抽筋,拆骨剔肉,要不然我就,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小嫣然乖,小嫣然听话,伯伯一定帮你抓到那个小王八蛋。伯伯跟你说啊,饭还是要吃的,你要是不吃饭怎么跟那个小混蛋斗呢。你在这里愁眉苦脸伤神,那个混蛋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里大吃大喝,铺张浪费呢,伯伯保证,抓到他一定打断他的腿,绑到你家去当哈巴狗养起来玩,好不好啊。”

正当肖克吃的正起劲的时候,他邻桌的邻桌的邻桌坐上了一对爷孙女二人,小孙女好像受了什么委屈,哭的暴雨梨花,那个长的像糟老头子的爷爷则在那里一个劲的哄。

“这姑娘的声音很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这个老头子的声音也不正经”肖克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嚼了两口便机械的停止了。

“妈的,不对劲!”

肖克灵机一动,直接踩椅子跳窗子,也不管这是醉仙楼的三楼,直接就跳了下去。

把管自己师父叫伯伯的姑娘臀看了个遍,还敢出来大吃大喝,还被自己师父发现了,再不跑,这是要等死哦。

“掌柜的,不好啦,有人逃单了!”

肖克刚刚落地,身后就响起店小二杀猪一般的叫声。

“哪呢,哪呢,醉仙楼吃饭还有人敢逃单,今儿个又有好戏看了。”

“什么眼神,也敢看热闹,人已经跑到大街上了,就是那个嘴里还咬着一根鸡腿的混小子。”

醉仙楼背景强大,传闻是宗门里某个内门长老的亲侄子看的店,十几年了,逃单却是只发生了今日这一件,吃饭的食客们一个个都不吃了,都去看热闹了。

“伯伯,有人逃单,我去把他抓回来。”

“贼子休走!”

嫣然姑娘侠女附体,白长老还没回过神来就一个飞跃跳出了醉仙楼,一路狂奔,追寻肖克去了。

“掌柜的,不好了,又有人逃单了!”

“啧啧啧,一日两单,男女年龄相仿,身手都很了得,怕不是雌雄大盗吧。”

“呵呵呵,最好别被抓回来,木掌柜这菜卖的有点贵了,这二人的逃单举动也算是间接帮我们回了血。”

“言之有理,这个酒,该喝,来,干!”

嫣然姑娘的离场,让原本骚动的酒楼嗨上了又一层楼。

“这算是什么事。”

热闹的衬托下,白长老显得无奈许多,自己的徒弟对好友最疼爱的闺女耍流氓,还要自己去抓凶手,这怎么抓?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真抓起来了,自己还要落下一个老不正经的名号。

可是,不抓又不行,林嫣然那个丫头又是他看着长大的,早就当成了小闺女一般疼爱。

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之下,他想着先把林嫣然哄好,等这件事过了,再把自己不成器的小徒弟五花大绑,披红戴绿,扭送到林家去赔礼道歉,这事儿也就能内部解决了。

谁知,在这醉仙楼,居然还让他看到自己那个不务正业,耍了流氓以后还敢跟个没事人一样出来大吃大喝的小徒弟,坐的那么近,小徒弟就跟个饿死鬼一样只知道吃,要不是他提醒,此时保不齐已经上演了一场丢祖宗的灵魂拷问大戏。

要说这小徒弟也真是不争气,既然意会道自己的提醒,小心低头下楼结账这事不就皆大欢喜了吗?非要尼玛跳什么窗,这下好了,又被人小姑娘追屁股了。

“不成器啊,不成器。”

白长老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一脸惆怅的下到一楼,付了两桌饭钱,并且还制止了醉仙楼掌柜要搞人的冲动。

然后提着酒葫芦,扬长而去,至于其他的,就交给那两个年轻人自己去解决了。

“贼子休走!饭前留下!”

林嫣然就是那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上好姑娘,撒丫子追在肖克的屁股后头,无论肖克用什么排水沟过弯还是漂移大甩尾之术都不能甩开她这条尾巴。

“呼,呼呼呼!”

肖克鼻孔里喘粗气,肺都要呼出来了。

要不是怕暴露身份,不敢说话,肖克一定要好好问一问这个嫣然姑娘,为什么要追自己追的这么欢,自己身上又没有急支糖浆,酒楼又不是她开的,自己逃个单,见义勇为也用不着这么卖命吧。

过了一座桥,翻过了两个小土坡,肖克已经明显体力不支,身后的嫣然姑娘眼看着也要不行了,但速度还是比肖克快上几分,如此发展下去,过不了十几息,两人这个面肯定就要见上了。

“妈的,得想个法子。”

林嫣然是个美女,肖克在醉仙楼已经偷偷瞄到了,但越是美女他心里的负担越大,越是不敢见面。

女人的脾气一般与颜值成正比,按照这个算法,林嫣然的绝代佳人颜值怎么也得配上印度魔鬼椒的脾气,这要是被抓住了,命说不定还在,命根子可就说不来了。

作为男人,没了命根子,那是何等的无趣,肖克断然不会让这件屈辱的事发生。

“大爷,来玩啊,十两银子包夜。”

正走投无路呢,前面居然是一家名叫香秀楼的妓院,老鸨满脸**,扭动着水桶腰,掐着嗓子卖萌的姿态让肖克格外亲切。

“我出一百两,包他娘的十夜!”

肖克数都不数,将怀里的银子都丢了出去,刚好钻进老鸨的两个大木瓜里。

老鸨已经学会了用木瓜数银子的高招,确定这个布包里面的银子远远超过一百两,这可是年轻时候无数次真刀真枪干出来的经验,她感慨肖克的财大气粗,扭着大屁股,盈盈扑到肖克的怀里:“大爷,奴家已经不做很久了,如果你非要的话,奴家……”

“奴家个锤子,你先帮我把身后的姑娘拦住再说!”

别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鸨,就算是风华正茂的当红头牌,肖克也没心思搞啊,身后可是跟了一个人形母夜叉,只要人活着,小弟弟还在,随时都可以犒劳,不争这一时。

肖克推开老鸨,一溜烟钻进香秀楼躲了起来,任凭外面什么动静,死都不打算抬头。

肖克之后,林嫣然就势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老鸨用肥大的身躯拦住,撩了撩头发,瓮声瓮气道:“站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往里闯。”

林嫣然气喘吁吁,胸口的两只小兔子差点就弹出来,不满道:“为什么他进得,我就进不得!”

“呵呵呵,问得好!”老鸨被这个傻白甜逗乐了,道:“人家付了钱,就是大爷,大爷想进去怎么玩都行,懂吗?

“那我也给钱,你让我进去,他逃了单,我要抓他回去。”

林嫣然傻乎乎的掏出十几张银票,老鸨还是把她拦住了,道:“姑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老娘没工夫跟你玩耍,这地儿只能男的玩,女人不能玩,趁着老娘没发脾气,赶紧给我滚蛋。”

老鸨身后站出来两个彪形大汉,身上穿的还是青城宗外门弟子的制服,似笑非笑道:“请回吧,小姑娘!”

第十九章 猿粪

林嫣然自知自己的实力比那个逃单的无赖要强上一点,但面对眼前的两个外门弟子大汉,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自己追了一路的无赖就这么飞走了,换做是谁都会心有不甘,气的直跺脚,道:“哼,我回去告诉我爷爷。”

说完,便气鼓鼓的离去,受气的可爱小模样可把香秀楼看门的两个猛男馋死了,直咽口水。

摇着扇子,目送林嫣然离去的老鸨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顾不上继续招揽街上的客人,而是提着裙子,一路小跑上了香秀楼去寻找肖克。

“大爷,您还吃呢?惹了大祸还不自知呢。”

老鸨在大厅的饭桌上找到肖克,他正在狼吞虎咽,先前醉仙楼的菜才吃了一小半,刚刚又被逼着剧烈运动一番,早就消化干净了,腹中空空,继续补充能量。

“蛇么,嗝…什么东西,还祸事,这么夸张。”肖克打了个嗝,好不容易才把满嘴的食物咽了下去,回应道

“大爷,看样子您是不知道那丫头背后的水有多深?”老鸨不愧是**湖,一眼就看出了肖克并不清楚林嫣然的底细。

“一个多管闲事的黄毛丫头而已,难道还能是宗主的女儿不成?”

肖克不以为意,继续吃喝,在他看来,林嫣然与自己的便宜师父有染,家里面多少有些地位,不过,地位肯定高不到哪里去,能与便宜师父那种不着调的人交好,家里最多就有个外门差不多了。

外门长老他会怕么?显然不能够啊,打不赢多半也能气死,他的师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鸨不以为然,毕竟是过来人,也看出了林嫣然的身份,倒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焦急道:“大爷,您还是快走吧,就当是做好事,今日这一桌我请了,您的银子也还给你。”

看着老鸨又是请客又是归还银子的,肖克也有点慌了,没见过哪个老鸨不要钱的,这是真的有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啊。

银子也顾不上要,问道:“妈妈桑,着小丫头来头真的很大?您给说一说?”

“唉,大爷,今日也是我自己不长眼,就不该想着做你的生意。”

“咕咚!”

老鸨满腹心事的坐下,拿起肖克的酒杯,也不嫌脏,猛灌了一口后道:“那姑娘,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宗主女儿算不上,但身份也差不离,应该是出自宗门哪个大长老的门下,你要是犯了什么错,现在就追上去认了吧,完了,可是要出人命啊,莫连累我这个小铺子。”

“这……”肖克嘴里还塞着一根鸡爪,一紧张,噎住了。

宗门不知名大长老门下?乖乖,那几个老家伙可都是金丹怪物,肖克意识到自己这次有可能真的踢到了铁板,申行云与他们相比也就算个屁,一巴掌都能拍死。

“咳咳咳!”

“妈妈桑,银子,我不要,就买你一句准话,你这消息可是百分百靠谱?”

老鸨白了一眼,怒道:“不识相的,你莫不是以为老娘在骗你,那姑娘刚刚拿出来一叠银票,老娘眼尖,看到一张灵石票,面额足足有有一百,这偌大的青城宗,除了宗门里头几个大长老与宗主以外,谁家的后生都不可能有这个手笔。你还是麻溜的走吧。”

“咕咚!”

肖克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确信这事真的八九不离十。

“告辞!”

肖克谢过白面老鸨,从香秀楼后门溜走。

“跑路吧。”

眼前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太过严重了,肖克相信自己一定搞不定,不过跑路之前,还是要先回去找自己那个便宜师父聊聊,他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要不然,先前在醉仙楼也不会传递信息,让自己跑路。

从香秀楼到白长老的住处有五六里路,肖克还不敢走捷径,什么飞檐走壁,抄近道这些都不敢搞,只敢混在人群中慢慢往前挤,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林嫣然发现了。

索性,一路相安无事,肖克还是走到了白长老的门外。

“咚咚咚!”

“老头子,快开门,要出人命了。”

“吱呀!”

门开了,肖克跟投胎一样往里抢,跟开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哼,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吗?”

“嘶!”

肖克倒吸一口凉气,憋着嗓子,道:“姑娘,不好意思,走错了。”

转身,肖克就要跑,慢一步,命根子可就要没有了。

“站住!你是那个逃单的无赖?对,你就是那个无赖,白伯伯,我抓住他了,快拿绳子来。”

“疼,姑奶奶轻点。”

肖克的手被林嫣然反向扣在背上,动弹不得的同时欲哭无泪,今日个是真的背时,难道是早上撒了一泡尿没洗手的缘故,这林嫣然居然出现在白长老的家里等着他,还给他开门,好在,自己机灵,憋了嗓子,昨晚耍流氓的身份目前还没被她发现。

“哦,抓到了吗?扭进来,伯伯我要亲自审审他。”

屋里传来白长老的福音,肖克没有再受到摧残,便被扭送到白长老的书房。

“嫣然辛苦了,去找你云图哥哥学习下制符的技艺吧,这小子就交给伯伯来处理。”

白长老坐在书桌后,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态度。

林嫣然弯腰,很有礼貌的朝着白长老作揖,道:“好的,嫣然告退。”

说罢,这个肖克克星白了他一眼之后就蹦跳着走了。

林嫣然一走,白长老一甩袖子,吹胡子瞪眼就跑过来揪住肖克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

“劳资不是让你跑路了吗,不争气的东西,你咋个又自己回来了,还给人抓了个正着。”

“疼疼疼!师父,轻点,要断了!”

“还知道疼,你个王八羔子,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净给劳资惹事,疼死你算求。”

骂归骂,白长老还是停了手。

肖克揉着耳朵,委屈道:“师父,这就是个误会,我要是知道她是哪个宗门大长老的后生,借个我十个胆子我也敢好奇啊。其实,这事也怪她,大半夜跑到书社三楼撒什么尿,还不点灯。”

“劳资把你点天灯你信不信!”

白长老气的把书桌上的砚台都甩飞了。

缓了口气,白长老舒坦多了,道:“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宗门大长老的后生?”

“说来话长,我去妓院……”

“王八羔子,你还敢去妓院??!!!”

白长老撩开长袍,脱下靴子,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道:“欺师灭祖的玩意,去妓院也不叫叫上为师……”

“下次一定一定,师父,你就别扯淡了,这都哪跟哪啊,你还是说说,这事应该怎么办才好,我是跑路还是怎么搞,跑路的话要往哪跑?”肖克无语,要不是现在要指望这个不着调的师父拯救自己,他早就对着唱反调了,哪还有这副轻言细语请问的耐心

“你是猪脑啊,林嫣然这个小丫头不是没发现你另一个身份吗,她只当你是逃单。你还跑个屁,等会,配合我演个戏,叫得大声一点,惨一点,就当被我教育了一顿,再出去捏着嗓子道个歉,这事不久解决了。”

“高,不愧是当师父的,手段就是不一样。嘿,这姑娘原来叫林嫣然,名字倒是跟人一样,好听好看,就是脾气……卧槽,师父你拿着跟棒槌干吗?”

“废话,当然是干你了,做戏做全套,要真,你个傻狍子,你快叫啊。”

“哦,妈呀,长老不要。”

“哎哟,娘呀,长老那里不可以。”

“嗷嗷嗷,长老慢点,受不鸟了。”

屋里头一老一少,两个没正行的演的愈发离谱,屋外院子里,一男一女,一个满头黑线,一个懵懂无知。

“云图哥哥,小无赖也就逃个单,白伯伯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我们要不要去劝解一下?”

林嫣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听到里头肖克叫唤的那么惨烈,还以为正在忍受白长老的满清十大酷刑,竟然升起同情心来。

云图还不知道肖克造的什么孽,只道是一老一少又在搞什么不正经的勾当,而且听着小师弟的声音怎么都不对劲,出于好奇,便点了点头,答应了林嫣然的提议。

“吱呀!”

房门开了,探进来两颗好奇的脑壳。

屋里头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人无比尴尬,师父给弟子来个足底按摩却叫的那么少儿不宜,任谁被发现了都会感到羞耻。

“滚吧,臭小子,以后要是还敢再逃单,老夫扒了你的皮。”

麻溜的穿好鞋,肖克配合演出道:“长老威武,长老牛逼,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麻溜的滚。”

走到门口,云图不解,问道:“师弟,你跟师父干……”

肖克一脸黑线,粗着嗓子,打断道:“师兄认错了人,师弟只是个犯了错的杂役。”

仗着自己还没换上外门弟子服饰,肖克肆无忌惮的撒谎,扬长而出,并没有引起林嫣然的怀疑,这姑娘再精明也不会想到去看肖克腰牌的。

云图挠了挠头,又不解的问白长老道:“师父,师弟今日是不是吃错了药,咋不认识啊,而且,声音也……”

“呸,你才吃错了药,你师弟昨天被人打死了,还是你埋的,这就忘了?”

白长老骂完,怕自己心虚被发现,又指着云图的脑壳,对着也是一脸懵逼的林嫣然说道:“嫣然啊,多陪陪你云图哥哥,昨天死了个师弟,伤心过度,这里,有点不正常。”

第二十章 惊雷剑法

“呼!”

劫后余生的感觉就是好,肖克从白长老宅院出来,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忽然,整个人僵住了,好像又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不能掉以轻心啊,那个丫头多半是跟劳资的八字不合,二十四小时不到就摩擦了三次,我还是先藏起来,晚上再回书社修炼。”

“藏哪?妓院,酒楼,还是躲在肉铺子下面装猪头肉?”

“就我这英俊的长相,装猪头肉也不像啊!”

白长老交代的那一句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肖克意会得来,就是督促自己不要惹事,好好修炼。

但林嫣然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阔怕,仿佛天地间有一只大手愣是把他们要扯在一起一样,无论自个儿怎么躲,最后,总是能阴差阳错的被人守株待兔,这让他有一种惊弓之鸟的感觉,脚在身上,路在脚下,却不知该先伸出哪一只脚,这让他惆怅万分,很是无奈。

“算个球,横竖都是死,现在就回书社,有本事在三楼等劳资。”

肖克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不知如何是好,那就简单粗暴,径直回了书社,顺道还买了干粮跟一把两百多斤的精铁大锁。

怕,肯定还是怕的,肖克真没百分百的把握认为自己把林嫣然骗过去了,他看过林嫣然的眼睛,里头有光,不仅清纯,而且机智。

所以,再给自己上一把大锁显得很有必要。

一切杂事准备停当,肖克盘膝而坐,顶着头上的艳阳,开始修炼雷炎功。

雷分多种,阳雷,阴雷,**,火雷,风雷等,在修炼不同的雷气时候,若是身处不同的合适环境,则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雷炎功,刚好修炼的就是阳雷,此时太阳悬于头顶,正是阳气最旺的时候,肖克必须抓住机会多吸收一些混杂着阳气的灵气,这些灵气炼化出来的雷气嚣张霸道的多。

待到日头偏移一点,阳气逐渐消退,吸收的灵气效果便会差了许多,肖克不敢浪费眼前的机会,全力运转雷炎功,开始吸收围绕在自己四周的灵气。

雷炎功不愧是黄级中品功法,才修成了第一层,肖克能凝聚起的气旋就有一个水桶那么大,比之前修炼正雷决的气旋大了十多倍不止。

只是,肖克的天资感人,雷炎功整出来的动静很大,但他每一息能吸收的灵气却少得可怜,更多的灵气都被他拙劣的气感挡在体外,争破头的想进去而不得。

炼气二层修士的丹田小的可怜,加上肖克之前还积聚了一些雷气,能容纳的灵气就更加少了。

可这,也消耗了肖克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去填充。

“身体素质也太差了,照这么个练法,炼气三层还要个十来天,还是赶紧把体内的纯阳灵气炼化,赶紧吃药才是正道。”

修士一途注重天资,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具备极佳的天资,修炼起来便快的多,肖克天资一般,修炼的速度也很慢,若是想要提速,吃药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吃药,也有弊端,第一,同一种药,吃多了效果会下降,比如聚灵丹,吃了十颗八颗以后,两颗丹药才能有之前一颗的药效,再往后,则需要三颗,四颗,五颗一同服用才有之前的效果。

因此,想要达到同样的效果,越往后,同一种丹药的消耗也就越多,此时,要么继续砸钱,要么换用别的丹药,总之,不省心。

第二,一般丹药里面的药力蕴含的只是普通灵气,面对有属性的修士,他们需要自行炼化,炼化的过程还是有消耗的,一颗丹药入了腹,半颗丹药的自身属性灵气出来,损耗不小。

因此,更多的修士倾向于更加珍贵的属性丹药,形如火元丹,风灵散,纯阳小还丹等。

这些丹药可不便宜,二十颗聚灵丹都换不到一颗,真真切切的是给家底殷实的修士准备的,一般修士,连想都不敢想,聚灵丹能不能保证一天一颗都是个难事,哪里还有心思去做梦呢。

“呼,雷炎功记载的没错,纯阳灵气真不是浪得虚名!量少却霸道,这么一点,居然抵得上四分之一的聚灵丹了。”

“只是,我的身体太差了,要不然可以多吸收点,说不定就能直接突破了,想要突破到炼气第三层,还是得吃药啊。”

炼化了纯阳灵气,肖克意犹未尽的吃下了一颗聚灵丹,继续冲击炼气第三层的屏障,方才的修炼已经让他感到丹田松动了,接下来,只要一股劲便能打破丹田原有的秩序,一举迈入炼气第三层,成为一个可以使用战技的修士。

聚灵丹刚一入腹,彭拜的药力让肖克暗爽,暗道:“还是这个味够劲,也不知道有没有可以直接增加纯阳灵气的丹药,吃上一颗,应该会比这个更劲爆吧。

肖克做着白日梦的同时,还是不忘吸收药力,在如潮水般的药理冲刷下,他的丹田终于是不堪重负,变成一个混沌,随后迅速重组,形成一个比先前大上七分的新丹田。

丹田内电光闪闪,雷声轰动,几十道遒劲的雷气在里面蜿蜒扭动,宛如一条条凶猛的小蛇。

“奶奶个腿,一层只差,却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感觉,这才是修士该有的样子。”

突破炼气第二层的壁垒,肖克体内的雷气已经可以充盈到他的四肢百骸,为其所用,因此,给他带来的改变也不是一星半点。

“轰隆隆!”

肖克一拳砸出,拳头上居然带有滋溜溜的闪电,除了拳风以外,还有更为强劲的轰隆雷声。

“轰隆隆!”

“轰隆隆!”

肖克开心的就像个孩子,在露天的书社三楼打起一道王八拳,轰隆的雷声配上他自创的王八拳,居然有点夜店蹦迪额感觉。

“哈哈哈,雷神附体,真他娘的过瘾。”

打完了王八拳,肖克意犹未尽的看着自己两只爬满了闪电的拳头,赞叹连连。

“既然到了炼气第三层,当然要试一试老头子给我找的那本剑谱,也是黄级中品,效果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说干就干,肖克从乾坤袋里拿出来剑谱端详起来。

“惊雷剑法,哈哈哈,老头子还挺贴心,居然给我找了个这么对口的剑法。”

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肖克盘腿仔细学习起惊雷剑法。

每一页,逐字逐句,他都要咀嚼三遍才罢手,至于动作插图就简单多了,他看了一眼便烂熟于心。

近千字的剑法,肖克只花了一炷香的功法就领悟透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在心里演练了数遍以后才上手练剑。

起身,丢掉剑法,拉开架势,从乾坤袋里面取出来之前用过的精铁剑。

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剑神,肖克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右手笔直伸出精铁剑,这是惊雷剑法第一式的起手动作。

惊雷剑法共分三个三式,分别是惊雷,落雷,破雷。

惊雷,讲究快,快到极致,每一剑挥出,都有雷声爆出。

落雷,以自身雷气勾动天地,降下电网,环绕四周,相当于构建出一个雷电阵法。

破雷,自身雷气汇集于剑尖一点,一剑,胜过十剑百剑。

与肖克想象的不一样,第一次练剑并没有不适应,很蹩脚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好像之前就学过剑法的熟悉感觉。

要知道,武学十分注重时间的沉淀,讲究个熟能生求,哪怕是最简单的招式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而肖克已经跳过了初学者这个步骤,令他惊讶不已。

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他继续练剑。

长剑在他的手中,或刺或撩,或劈或砍,行云流水,似乎不是他在练剑,而是精铁剑在自己游走,颇有水到渠成的利落与畅快。

“咔嚓!”

长剑快速的砍断一根凸起的碗口粗的木头,肖克却浑然不知,仿佛方才没有阻力产生过。

渐渐地,肖克越来越熟练,长剑挥舞的也越来越快,越来来无拘无束。

远观,只看到长剑上下翻飞,左右抖动,而肖克却巍然不动。

渐渐,无数剑光,交织出严密的剑网,将肖克护在其中。

接下来一连七日,肖克都在书社的顶楼,不是练剑就是练功,着实努力了一把。

第七日,上午。

“轰隆!”

一声响起,剑招之快,爆出雷声,惊雷练成。

修炼了七天,总算是练成了第一式,可肖克却没有停止练剑,他进入忘我的空明境界,就算是想醒也醒不过来了,一心醉于惊雷剑法的修炼之中。

脑中闪过惊雷的剑招,如放电影一般闪过,他的身体也跟着做出不同的动作,这一刻,潇洒自然,超脱自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剑招激发的雷暴声音愈发密集,强烈,宛如天上真雷。一道道,一条条,震耳欲聋,声振屋瓦。

书社不远的一家药房的掌柜正趴在柜台上午睡,突然惊雷响起,将他吓了一跳,从柜台里面翻到外头来了,抚了抚摔歪了的头巾,擦了擦口水,指着看笑话的伙计道:““草,青天白日的打雷,伙计,去房顶收草药。”

第二十一章 走火入魔

轰隆隆的雷声还在书社三楼响起,足足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

在此期间,书社外的商贩以及前来采购的杂役们也搞清了,这雷就是闷雷,而且光打雷不下雨,最重要的,还是书社三楼发出来的。

有胆子大的杂役,壮着胆还想跑上去调查一二,本想找一份机缘,没曾想,只是碰到两把一大一小的铁锁,毫无收获的就下来了。

于是,一群人只能围在书社下瞎猜。

一个身宽体胖的富家老爷打扮的商贩,捏着一撮胡子,煞有其事道:“我跟你们说啊,这就是妖雷,可邪乎了,听我那个在外门当执事的表侄儿说,妖雷出没的地方,那都是有大妖在渡劫,咱们这些凡人可是惹不起,快溜吧。”

“这可如何是好,大妖肯定会吃人啊。”

“这不是废话,赶紧跑吧。”

“可是我的儿子还在宗门当药园杂役啊,大妖来了,他要是不知道可怎么办啊。”

杂役中心建在山脚下,平常来来往往的以杂役与杂役亲属居多,这些人没接触过妖魔常识,如今一听到富家老爷说是大妖在此处渡劫,也无心真假,一个个倒是先乱了起来,场面差点失控。

此时,白长老正坐在家中修脚,丝毫没把那连续不断的雷声往自己的小徒弟身上想。

“师父,书社那边出事了。”云图急匆匆的推门进来,说道。

白长老微微抬起头,拇指揉搓着食指,随后将一股独有的酸臭味送到鼻尖,不以为意道:“啥事儿?”

云图道:“听闻前来报信的商贩说,书社那里雷声滚滚,现场围了很多人,而且还有人妖言惑众,说雷是妖雷,是有大妖渡劫导致的,现场已经一片混乱了。”

“这个小兔崽子,劳资要扒了他的皮!”

白长老怒气冲天,这雷是在书社顶上产生的,除了他那个将书社当家的小徒弟以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这么钟情一个杂役书社。

鞋都来不及穿,白长老就先找到了自己那根棒槌,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云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在身后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肖克!”

这两个字,是白长老的牙缝里面蹦出来的,他现在悔恨的要死,当时为什么要生出收徒弟的爱心,直接把那个混小子送到执法堂就不行,再不济,就让姓祝的杂役把他废了也行啊。

至少,就不会有眼前这么多麻烦事了,这几日,破事换着花样给他招惹,不是招男的就是招女的。

现在,好不容易安身了,才七天,结果,自己的脚还没扣完,他那边又搞出更大的动静来了,他现在是要招惹一群人,真当自己是猴子吗,没人关注就会死?

“您说师弟还活着?”

云图脑袋有点大了,本来就不灵光,七天的时间过去,自己还没从失去一个新生师弟的失落中走出来,师父居然告诉他自己那个小师弟还活着,这反转来得太快,以至于他的问话是吼出来的。

“活着!不过我倒是宁愿他死了,你就在家守着嫣然,别让她出门,更不能让她去书社,更更不能对他透漏你师弟的半个字。”

白长老交代完,雷厉风行的就出门去了。

云图的脑子又有点短路,挠了挠后脑勺,带着师父的命令去客房找林嫣然玩耍去了。

“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白长老不仅仅是负责书社,整个杂役一条街也都是他管理的,现在那么多人围着书社下面,又有人散布谣言,他真怕发生了什么恶性踩踏事件闹出人命来。

一念之此,白长老就更加想亲手结束自己小徒弟罪恶的一声。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疏散人群,保证不闹出乱子才是正事,一念之此,白长老给自己贴上了一张神行符,脚下瞬间生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书社。

好在,书社的问题并没有那么糟糕,在他之前已经有宗门执法队的人到了。

执法队是宗门设立起来的巡逻小队,主要职能是清查宗门周边存在的对宗门的不利的隐患,今日来到杂役一条街,纯粹也是巧合而已。

所以就帮着疏散了人群,还抓住散布谣言的富家老爷,

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见白长老来了,点了点头,道:“白长老安好,外面的事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这里面……”

黑衣男子拖长了话音,在等白长老答复,虽然他是执法队的小队长,但地位还是抵不上白长老这条地头龙,越俎代庖的事他可不敢干。

白长老也乐得不让外人插手,心领神会道:“我的家事,你们辛苦了,去醉仙楼吃一顿,算我的。”

“多谢白长老!”黑衣男子拱手道谢,顺带朝着散布谣言的富家老爷努了努嘴,道:“白长老,这个人您要吗?”

白长老扫了一眼,棍子一挥,道:“不认识!”

随后,黑衣男子便招呼执法队将富家老爷拖走,白长老也才有了空间上去书社三楼。

并且,执法队在此之前,已经把三楼的门锁破坏掉了,倒是给他这条老胳膊省了很多事。

“孽障,看劳资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骂骂咧咧的,白长老挥舞着棒槌一口气上了三楼。

他上去了,也震惊了,原本破败不堪的书社三楼如今更加破烂了。

之前,只是房顶被掀了,四面八方的墙体也毁了些,但,地板可都是完好的。

如今倒好,墙体全数被毁,用作砖块的上好石料无一不被划上剑痕,就连地板,也没有逃脱了肖克的毒手,除了剑痕以外,直接掀了个底朝天,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横梁来。

而且肖克这个破坏大王还在继续工作着,手中的长剑就跟一个切肉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原本因为个头太大,没法搬下去而放在角落的书柜子也跟着遭了殃,在咔嚓声中解体。

看到这一幕,白长老的心都在滴血了,那可是上好的紫衫木,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磕碰了一下。

当即撸起袖子,举着棍子道:“小孽障,劳资今日非得打死你算求。”

白长老嘴上说的狠,但是棍子的角度却是瞄着肖克不停扭动的屁股,毕竟是自己的弟子,可舍不得打坏了。

“叮!”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肖克就像是屁股也长了眼睛,居然回身一剑挡住了白长老的棍子,而后,顺势就是唰唰唰三剑,将木棍削成了牙签。

“小兔崽子,劳资是你师父,你还敢对我下手。”

白长老看着肖克进攻势头不减,提起体内的灵气,指着肖克的鼻子就骂。

“糟,糟老头子,你,你,你快走,我失控了。”

其实,肖克是练剑入了魔障,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要不是白长老这一口灵气的冲击,他也无法获得半刻的清明。

魔障还是太强,肖克艰难的说了一句话以后又开始进入了见到东西就砍的状态。

挽着剑花,就向着白长老杀将过来。

“这是入了魔障?”

白长老看的真切,肖克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省心的东西,看为师破了你的魔障。”

得知自己徒弟只是入了魔障,白长老反而轻松下来,一甩衣袖,手上便多了一道黄色符文。

“玄冰符!给我破!”

白长老将符纸打出,肖克也一剑刺出,剑尖恰好碰到符纸,顷刻间,一股磅礴的冰系能量爆发出来。

冻住了肖克的铁剑,并且余势不减,顺着铁剑又涌向了肖克身体。

冻住了他的双手双脚,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魔障的控制,肖克体内的雷气也迸发出来,震碎了困住手脚的冰块。

无数的碎冰飞向天空,迅速局部降温,又构建出一个寒冷的气场。

在这气场的帮助下,肖克发热的脑袋也渐渐冷却,最终吐了一大口鲜血,成功死机,一头倒在寒冰气场之中。

“唉,真不让劳资省心。”

白长老再次刀子嘴了一句,随后急切的冲入寒冰气场之中将肖克抱了出来。

“气息薄弱,筋脉断了几条,小兔崽子,有你的罪受了。”

白长老探了探肖克的气息与脉搏,随后摸了摸拇指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是一个传音法宝,传音的范围据说有一千里,至于是真是假,白长老也没有考究过,他摩挲戒指的目的是与戒指建立灵气的输送连接,如此,这枚戒指便能接通与之已经建立过关联关系的人了。

白长老现在要接通的人是云图,他出来匆忙,身上并没有带救治筋脉受损与调理精气神的药材,但他家里却常备着,因此需要云图送一下。

戒指闪了闪白色的光芒,随后里头响起云图熟悉的声音,“师父,师弟的事处理好了吗?”

“大体处理好了,不过还要收个尾,缺点药材,你记一下,待会送来,分别是护心草,通气果以及血气丹。”

“好的,我都带上,咦,师父,怎么还有血气丹,这不是女性弟子月事之后用来调理身子的丹药吗,难道师父你其实是……”

“是你个香蕉皮,赶紧滚过来,挂了。”

断了通讯,白长老坐在地上,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十年了,也该打一顿了。”

第二十二章 剑道小天才

云图虽然老实,但手脚麻利,执行力很强,掐断了与白长老的对话以后很快就背着药材来到了书社。

随后,配合白长老一起为肖克进行治疗。

就在他们将一切事宜都准备停当以后,云图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云图的两只手指搭在肖克的手臂上,眉毛微微皱起,疑惑道:“师父,师弟的气息好像恢复了,而且脉搏也跳动有力,不像是个受了内伤的人啊。”

白长老闻言,一愣神,道:“不可能,你来之前我为这个王八羔子已经号了脉,明明感应到他脉搏无力,而且胸口处还要几根断脉。起开,换我来。”

白长老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推开云图,将自己的手指搭在肖克的手臂上,为他重新号脉。

“怪事啊。”

一息之后,白长老也跟云图一样,眉毛拧成了个川字,他重新号脉的结果跟云图一样,肖克体内本来紊乱的气息现在居然变得有序起来,而且脉搏跳动有力,要不是事先知情,他都要怀疑肖克是不是在装睡。

随后,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又扒开了肖克胸口的衣服,用手指挨个在上面寻找本已经断了的筋脉,结果惊奇的发现,这些筋脉居然也自动愈合了。

“不能够啊,没道理啊,讲不通啊。”

亲自查验完肖克身体以后的白长老一连说了三个没可能的词语,随后无奈的坐在地上,看他的样子,倒是希望自己的小徒弟不要好起来。

其实,这事也怨不得他,毕竟肖克入魔他是亲眼所见,随后又是他亲手将肖克从魔障中分离出来,作为第一经手人,他对肖克身上的伤了解的是最清楚的,如今出了这一档子自我痊愈的邪门事,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倒是云图想的简单,在他看来,只要小师弟是健康的,那就皆大欢喜了,至于小师弟是怎么痊愈的,这个不重要。

他开导了一下想问题魔怔的白长老,白长老直接嫌弃他碍事,让他滚。

既然师父让滚蛋,那当然要滚,随后,他就在屋子三楼这一片废墟之中闲逛起来。

与白长老不一样,云图并没有关心书社三楼的破败程度,倒是对肖克留下的剑痕格外关心,因为,他的武器就是剑,如今看到剑痕,就像是辛勤的老农看到自己栽种的稻子一样,无比热情。

云图看这些剑痕看的很细致,就跟白长老看着那些紫衫木一样细致。

一开始,他是一边走一边看,并且还在两三个剑痕之间对比,有时候还要抽出自己的长剑在空中比划一番。

渐渐地,他就走不动了,整个人就像脚底生了根,定在了一道道剑痕前面。

许久,他就像发现了宝贝一样,惊呼道:“师父,快来看,这里有个宝贝。”

白长老骨子里其实也是个老混子,在思索了一番肖克身上的伤势为何能够痊愈以后倒是没再想了,而是去到角落里擦拭自己的紫衫木柜子,如今被云图这么一喊,手上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没好气道:“宝贝个屁,眼睛跟人一样笨,那就是个普通杉木做的柜子,算的什么宝贝。”

白长老不懂剑法,丹田被废之前修炼的是拳法,废了以后则潜心研习制符,顺带,收集奇珍异宝,因此,他这样的人,看到肖克的剑痕只是剑痕,意识中的宝贝也就真的只能是那种要么金光闪闪,要么珍惜稀有的宝物,所以,指望这种人将剑痕与宝贝联系到一起,只能是痴人说梦。

好在,云图不懂讥讽,并且是一个实在的人,因此,非但心里没有半点对牛弹琴的失落,而是一本正经的将白长老拖到满是剑痕的杉木柜子前。

指着上面的剑痕,说道:“师父,你看,这上面的剑痕,无论是深浅,长短,粗细几乎都是一致的,这说明……”

“说明这个本来就不值几个钱的柜子现在更是一文不值了,你要是再说废话,信不信劳资打断你的腿,明知道劳资不通剑术还要说一堆废话,你这犯贱的本事是跟你师弟学的吗?”

云图嘿嘿一笑,心里暗自惭愧,是自己看到肖克的剑痕激动了,以至于忘了自己师父是个剑盲这件事,随后立马改口道:“师父,就这些剑痕,说明师弟是个用剑的天才,可能日后的成就,不下周越。”

“噗!”

刚喝了一口药酒的白长老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全都喷了出来,指着云图的鼻子大骂:“云图,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就凭那些划得稀稀拉拉的剑痕就敢说那个小王八蛋是能超越周越剑法的人,那我凭借我那两个杉木柜子是不是能说自己是青城宗首富?说话越来越没有谱了。”

白长老说完,又喝了口药酒,发现云图还一脸倔强的杵在那里,并且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服气三个字,这令他有点动摇了。

他这个三徒弟可是一手带大的,什么性情他是最了解的,养了十年,对自己一句假话都没有,尤其是每当他因为重要的事错怪了云图,云图都会出现今天这样不服输的倔强。

“莫不是,云图说的都是真的,小王八蛋真是个剑道天才?”白长老端着药酒,心里摇摆不定。

“嘶,我上来的时候,小王八蛋的剑招虽然看着不懂,可是耍的很快啊,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练剑的人,反而,更像是练了很多年剑法的老手,事出有异必有妖啊。这小子,还真有可能是个天才。”

反复一思索,肖克这个混子在白长老的眼里还真有点剑道天才的意味。

“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了确认,白长老这个剑道白痴还是询问了专业人士。

云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配上他坚毅的眼神,答案不言而喻。

“不行,我得问问这个小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来路。”

白长老看过肖克的档案,知道他的修炼天赋平庸,以平庸天赋之身却能修炼罕见的雷气,这本就是个奇迹,如今,又展现出来惊人的剑道造诣,对此,白长老心中有疑惑是当然的,迫切的想要把当事人摇醒理论理论。

云图轻轻一笑,劝解道:“师父,不必这么麻烦,我大致已经猜到了,小师弟在剑道上的造诣应该是他悟性超然,虽然你不懂剑法,但是您以前也练过拳法,应该知道战技的修炼与修士的资质天赋无关,而是与他们的悟性直接挂钩。悟性高的人,理解的快,接受的快,因此,学的也就越快。师弟,应该就是悟性超然的那一类人。”

经过云图的提点,白长老点了点头,深表同意,他自己以前也学过拳法,并且也与不少人交过手,深刻的知道,悟性对于一个人的战技修为有多大帮助,不仅仅是体现在领悟战技的速度上,甚至,有些战技没有悟性根本修炼不了,即使修炼了,也只是掌握了皮毛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修士对战技的掌握程度分为五个层次,分别是入门,小成,大成,圆满以及最顶级的臻入化境。

对于一般悟性的人,接触一门战技两到三年的功夫才能步入大成的境界,至于往上的圆满境界可能追寻一辈子也都不可触及,但,这些对于悟性超然的修士而言,却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别人需要一辈子去追寻的目标,他们可能只要一年,两年,甚至,有些过分的,更是在灵机一动之间便能臻入化境。

白长老渐渐接受肖克是一个悟性超然天才的事实,但基于此,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肖克既然悟性超然,为什么还会入了魔障呢?

自从丹田被毁了,白长老突破了筑基境界以后便开始咸鱼模式,像样的修炼在过去的七十多年了根本就没有有过,一心醉心于制符这项副业中。

没有好好修炼,自然遇到的问题就少,自然关于修炼上的造诣就不高,所以,这个问题他还得指望自己的三徒弟帮着解决。

但,作为师父,问徒弟问题,当然要注意询问的方式,先前已经被自己徒弟教育了,现在,就更加要小心了,不然,脸不都丢光了吗,没有脸,日后还怎么指使徒弟为自己东奔西走效力呢,因此,白长老是用发问的形式询问。

捋了捋胡子,白长老背着手,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云图啊,你最近的进步很大,为师很是满意,不过呢,为师还是要考考你,你师弟既然悟性超然,那又是为什么进入魔障的呢?”

这个问题,云图早就发现了,并且也总结了答案,因此,很快就答道:“师父,我认为师弟并不是走火入魔,一个走火入魔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不可能划出数十条一模一样的剑痕,因此,我猜测,师弟其实是因为追求某种极致剑道,导致身体的极限与思维的极限脱节,从而出现的不和谐现象。”

第二十三章 肖克要炼体

“具体点!”

“这个,剑道的极致有多种,形如极快速度,极高准头,细微的力道的把控等,至于是哪一种,这个要师弟来回答。”

“好,为师这就把他弄醒,年轻人,就应该朝气蓬发对吧。”

云图瘪了瘪嘴,他早就看出来肖克现在不是昏迷,而是在睡觉,因为他的筋脉已经恢复,气息也变得正常,完全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样子。

不过,造成云图这一认识最强的原因是肖克竟然还在打呼噜,不是那种小的,而是呼啦啦,宛如雷声,这个情形,想要给他圆也圆不下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师父说的朝气蓬发只是借口,实则是看不惯小师弟睡觉,碰到这么一个师父用合理理由教训徒弟的当口,他只能在心底为肖克默哀。

果不其然,白长老独有的叫醒服务就是一对哈了气的巴掌,在肖克的脸上呼的啪啪作响。

“嗯?吃饭了吗?”

肖克捂着微微发疼的脸,从梦中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吃饭。

这可把白长老气坏了,他认为,年轻人在最该努力的年纪惦记的应该是修行,吃饭这种问题怎么能老是放在第一位,如此慵懒,日后在仙道一途必定不能长远,于是,怒道:“小兔崽子,你还想吃饭,一天到晚给我惹事,今天不给我把事情交代清楚,我还要打断你的腿。”

肖克不屑道:“想知道?没问题,醉仙楼,全肉宴。”

肖克也不清楚自己是何时恢复身体的,只是他恢复了身体之后,还是在睡梦中听到了白长老跟云图的一些对话,故而知道他们是在摸索自己身上的秘密,但目前又是腹中空空,这事必须得到饭桌上谈,不然,他担心自己会饿晕。

“美得你,现在就老实交代,交代完了为师给你吃最好的全肉宴,不差钱。”白长老制符手艺高明,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真不差钱。

肖克肚子饿的火辣辣的疼,难熬的很,倔脾气就上来了,道:“呸,我自己去吃,挂你的账。”

说完,起身穿衣服。

“嗯?我衣服怎么解开了?”

不是治伤吗,怎么还松了裤腰带?

肖克万分惊恐,看着白长老道:“你这个老禽兽,我就说你怎么一百多岁,家财万贯,却没个一儿半女,合着,你是个老玻璃。”

“闭嘴!我……吃饭去,吃饭去。”

白长老一张口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真的承认,为师因为觉得你的裤腰带别致所以就解开研究了一下,这么说,不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吗。

白长老这个老腿拗不过肖克的新胳膊,于是,三人很快就在醉仙楼坐下了,点了一大桌子硬菜。

在二人的注视下,肖克是一顿胡吃海喝,一桌子肉菜吃下去一半,才抹了抹滴着油水的嘴巴,道:“师兄猜的没错,我只记得我的身体失控前我还在一次次的尝试提高出剑速度,突然,我的脑子就走在了动作的前面,脑中的剑招起码领先了我身体实际动作三招,后来,我就失控了。至于,为什么我的筋脉自动愈合,我也不知道。”

云图点头,道:“筋脉这事我跟师父都不懂,如果非要探究个明白,还是要找宗门里面主修医理的长老们询问才行。

至于你练剑时候发生的事,这种不平衡的现象其实很正常,我以前在凡间读书的时候,就有一位平日里都结巴的同学,最初认识的时候,大家都笑话他,后来,他的文章中了我们乡试第一名。对此,大家都很惊讶,在一次酒会上,他道出了秘密,原来,他不是真的结巴,只是说话的时候,脑子一动就是四五句,而嘴巴的语速完全跟不上,导致他直接话都不会说了。”

“嗯嗯嗯!”肖克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像那种天才,他在地球上也见过不少。

吞下一块肥的流油的金黄鸭肉以后,肖克问道:“师兄,有什么办法避免吗?我总不能日后都要憋着自己去修炼战技吧,那多不自由。”

云图略一思量,道:“有,两种。第一种,有意克制自己的意念去迎合自身的速度,这种妥协的法子,我估计你是不愿意的。第二种,炼体,提升身体的协调性与强度,从而达到身体与意念合一的境界。”

“师兄说得对,我选第二种,只是炼体应该怎么练,书社三楼的书我大致都看过了,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肖克知道自己力量很大,但身体素质并不是只有力量一个指标,它强调的是协调性,就像一个浑身都是肌肉的大块头看着跟个坦克一样,却很笨重,在实战中除非能蒙到对手几拳几脚,予以重创,否则就是个移动的活靶子,任人戏弄,他可不想当个活靶子,因此需要找到一门炼体的法门,增加自己的协调性。

“炼体功法稀缺,你得闯过凡人道才行。凡人道每一年开春秋两次,今年的春开已经过去了,只剩下月底的秋开,以你目前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只能等明年的春开了。”

“没别的法子了吗?”

凡人道肖克多少也了解一些,这是青城宗为了从外门筛选优秀弟子所设立的考核,每一次考核,都是高手云集,境界低于炼气十层,没掌握几门学到大成的战技,都不好意思去划个水。像他这样刚刚炼气三层的水平,去了两个炮灰都算不上,想要获得炼体功法,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没有!这是宗门千百年来一直遵守的规矩,而且,除了从宗门获取,别的渠道根本搞不到,你看过书社的书,应该知道万年前的那一场修士大战。”

肖克失落的点了点头,万年前的那一场修士大战其实是炼体修士与炼气修士争霸的较量,两方吵吵了十几年之后终于用了一年的时间决出了胜负。

一般而言,炼体强在前中期,而炼气则强在中后期,于是,炼气修士凭借着后期修为的优势,一举把炼体修士灭了,顺道还毁了大部分的炼体秘籍,只有一小部分秘籍被人事先藏起来才流落到今日。

但肉多狼少,青城宗虽然是大夏帝国一等宗门也才抢到了不到二十本质量参差不齐的炼体功法,如今都藏在宗门主峰的藏武阁里面,除了宗门真传弟子,其他人想要学习这些功法只有通过宗门的考核。

“唉!”

得知自己没法尽快得到炼体功法,肖克难得的叹了口气。

一旁看着两个徒弟聊的热火朝天的白长老心里一顿暗爽,也不知怎么地,他以前最大的乐趣便是教会云图画各种符纸,如今,却是想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吃瘪,每当小徒弟吃瘪,他都能获得跟教了云图千百遍而云图总算是学会了画符一样的爽快。

端着酒杯,小酌了一口,白长老道:“别愁眉苦脸的,劳资还活着呢,不就是炼体吗,我有办法。”

一听到有炼体功法,肖克哈喇子差点流了出来,没皮没臊急忙喊道:“啥子办法,师父快说快说。”

“嘿嘿嘿,你求我啊!”

好不容易逮到治一治小徒弟顽皮捣蛋的机会,白长老怎么会放过。

可惜,白长老打错了算盘,这招要是放在云图身上,别说是开口请求,就算让他连着倒一个月洗脚水他也会抢着干。

可惜,他面对的是肖克,一个小流氓。

只见肖克面色凝重的深呼一口气,就在白长老以为他这是在平复心情,与内心的倔强做斗争,自己马上就能听到最想听的渴求声音时候,肖克动了。

“啪!”

肖克把手中的酒杯摔了,白长老的眉毛也跟着跳了跳,他知道,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果然,成功通过摔杯为号引起四周食客的注意,就在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看过来的时候,肖克大喊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师父白长老多年未娶的秘密,其实,他喜好男……”

“闭嘴,我滴亲娘咧,云图,还不帮忙按住他。”

肖克一张嘴,白长老就知道没啥好结果,已经尽力去阻止了,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比直接说完的效果貌似要好上更多。

白长老跟云图已经合力把肖克的嘴捂住了,可是,四周的食客,几十张嘴怎么捂得住。

“喜好什么,你接着说啊。”

“就是,吊我们胃口。”

“你们几个是猪吗,意会啊,那可是管理咱们这一片的外门长老,白长老,瞎嚷嚷啥。”

“对头,别个都说的这份上了,还非要逼别人说出来白长老喜好男风才罢休吗,这不是诚心为难吗。”

四周的食客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个不怕死的冲出来补刀,这顿饭已经没法在继续下去了,白长老掐着肖克的后脖颈,一跃就从醉仙楼跳了出去,云图紧随其后。

于是,大厅里又响起了店小二久违的声音,“不好了,掌柜的,又又有人逃单了,还是三个。”

第二十四章 异界马拉松

白长老的宅院里。

肖克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是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得意地喝着茶的白长老,白长老的身边则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云图。

造成这幅不和谐画面的主要人物则是借住在白长老家里的林嫣然女侠,此时她就在隔壁房间聚精会神地描画一张黄色的火球符,不时还传来她因为无法接受失败而摔桌椅板凳的动静。

这令肖克很不好受,林嫣然摔一次,肖克就如惊弓之鸟一样缩一下脖子,如此持续了十几次,白长老也乐呵够了,起身,捏着嗓子道:“乖徒儿,你可知错否?”

肖克委屈的点点头,不敢大声说话,生怕隔壁的姑娘认出自己的声音。

“既然知错,那就要拿出悔改的态度,来,先给为师磕三个响头。”

肖克咬了咬牙,怨恨地看着白长老磕了三个响头。

“哟,小眼神还挺有光,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来,再磕三个头,要更响的。”

“糟老头子,差不多行了,别太过分了。”肖克不满的反驳。

“不磕是吧。”

白长老不再强求,而是掏出一把精致的锉刀,一边用锉刀挫指甲,一边朝着云图随意道:“云图啊,嫣然这是砸了我第三个火灵木椅子了吧,看来是画符真的遇到问题了,这样,你去把她喊过来,为师现场给他讲讲。”

“别别别,师父,您听错了,绝对听错了,您消消气,徒儿知错,给您捶背。”

别人是闻虎色变,肖克却是闻嫣然色变,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白长老的身前,一阵殷勤的伺候,端茶递水,捶背捶腿,都是小儿科,如果条件允许,指不定肖克都要给他师父来个雅琪精油推拿,全套三百八。

白长老摆了摆手,示意云图不要去,其实,没这个多余的动作,云图也不会去的,就在不久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小师弟与林嫣然之间的孽债,作为师兄,他除了说一句师弟牛逼以外还剩下满腔的佩服。

白长老很满意肖克的改变,嘚瑟道:“哼,知道劳资的厉害了吧,还治不了你,往左边一点,劳资有颈椎。”

肖克一脸殷勤的点头哈腰,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像个合格的按摩小姐一样询问道:“师父,您看这个力道,这个角度合适吗?”

这一幕,云图实在忍不住了,他要笑了,自打与肖克相识,肖克每一次与白长老斗嘴,最后都是肖克完胜,如今,突然一个桀骜不驯的藏獒却温顺的跟个小柯基一样,在尽情卖力的表演,只为讨好主人,这巨大的反差,他是真接受不了。

“噗呲。”

终于,云图看着肖克给白长老做的泰式贴心按摩还是笑了,仓皇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道:“师父师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外头透透气。”

享受了一把服务,白长老容光焕发,腰杆子都挺直了,对肖克道:“表现不错,日后继续保持,现在,我开始传授你炼体的法子,厨房有一碗血,你去取来。”

“谢师父,我不饿!”肖克摸了摸难得有点小膨胀的肚子,殷勤道。

白长老斜了一眼肖克,道:“那是凶兽血,喝了以后才能炼体。”

“早说啊。”

肖克又忘了自己是被制裁的那一方,不满的嘟囔一句以后火速冲到厨房,果真找到一碗红彤彤的血液。

端起血液,碗底烫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肖克估计这是某个火属性凶兽的血液。

因为之前喝过怪鱼的血液,给他的感觉很好,所以这次他心底反倒对凶兽血液没有抵触,一饮而尽,随后抹了嘴,飞速回到白长老的面前。

“感觉如何?”白长老问道。

“嗝!”肖克打了个饱隔,道:“有点咸,下次放点糖就好了。”

“我再给你配一碗饭要不要?”

肖克意识到白长老又要动怒了,连忙转移话题道:“不用,不用,师父,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白长老指着大门,道:“出去,围着街道,顺着跑三圈,再反着跑三圈,不能动用你体内的雷气,限时,三炷香,没完成,我让嫣然亲自去找你。”

林嫣然就是个恶魔,肖克咕咚咽下一口口水,白长老那边刚一点上香,他就撒丫子跑了出去。

肖克怎么也没想到,白长老所谓的炼体法子居然只是简单的跑步,一项在地球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运动,这与他内心原先设想的法门完全不同,在他看来,跑步算什么回事,至少也得来个天雷勾动地火淬炼身体那样的法门才像样。

可是事实如此,并且对方随时可以调动林嫣然那一颗***,作为弱势群体,目前只能选择乖乖听话。

于是,在青城宗第二山门下,杂役一条街出现了一个撒丫子跑步的二傻子。

当肖克跑过第一圈的时候,还没有多高的回头率,只是一些商贩给了他一点关注,他们毕竟见过肖克被申行云打成血人,也见过肖克把自己的师父气的当街吐血,还见过肖克被一个姑娘从晚上追到白天,可以说,刺头儿的观念很深刻。

至于街上来来往往采购与消遣的杂役们则不以为然,毕竟,杂役一条街服务的有一万多杂役,每天走在街上的面孔都不尽相同,除了几个天天混在一条街的老油条,还真没有几个见过肖克的。

可,当肖克跑到第三圈的时候,这种现象完全变了,他又一次成功的吸引了整条街人的注意。

“这小子又在干嘛呢,难道是又逃单了?”

“我看不然,你没见到木掌柜也在醉仙楼三楼看着么,要是真逃单,那个铁公鸡还不得提着玄铁菜刀下来一阵追着砍啊。”

“我看啊,是被白长老体罚了,我打听清楚了,这小子叫肖克,是白长老新收的关门弟子,皮得很,前几日还把白长老气的当街吐血呢。”

“还有这事,这事欺师灭祖啊,跑死个狗日的算求。”

“呵呵,你倒是想多了,这小子命硬得很,前几日申行云那样的打法,浑身都是血,现在又活蹦乱跳的,跟个铁打的一样,怎么可能会累死。”

“屁,你可真会吹,这小子要是没有白长老灵丹妙药的救治,莫说几日下地,就他那个伤情,没有半个月就下地,我倒立拉稀。”

人们议论纷纷,肖克正在进行某项不知名的活动,有可能是跑腿,也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师父体罚,毕竟,在炎热的秋老虎关照下,谁会没事顶着个火辣辣的太阳跑圈玩,找个阴凉的地躺会不比这个强多了。

甚至,有商业头脑的已经展开了业务推广,最典型的便是赌坊跟香秀楼。

赌坊外挤得水泄不通,这些人有很多生手,今日却都是为了肖克来的,在外头还能听到里面坐庄的伙计喊话声。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赌肖克能在半炷香功夫跑到茶楼的压左边,不能的压右边,恰好的压中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发家致富在此一举啊。”

与赌坊的高调相比,香秀楼的老鸨可就低调多了,直接挑了十几个生的妩媚动人,一掐就出水的嫩姑娘,人手一颗红色的药丸,见到门口有男客路过就上去兜售,广告词都是统一编好的,“肾虚补肾壮阳,晚晚持久不射,老中医独创补肾方,简单快捷,吃一粒比肖克强,吃两粒比肖克壮,少走弯路不花冤枉钱!”

活生生的一个妓院,硬是在肖克的带动下转型成了一个壮阳药**店,效果还很好,几乎每个男客都会花上几十两银子买一颗,然后点一个姑娘共赴巫山,完了,还要带走一颗回去交公粮,可把老鸨笑得花枝乱窜,为自己前几日做的提点肖克那个决定自豪不已。

至于肖克的痛苦无人知晓,只有他自己。

跑步这件事,在能力范围内不叫个事,轻松得很,就跟走路一样,谁还没走过路呢。

可是超出了能力范围那就是个对人体心理与身理双重折磨的恐怖事件,若是一般人,咬牙坚持不下去还能停,走两步,喝口水也就恢复了,但肖克不行,他停了,林嫣然那一枚飞弹可就要打过来了,一想到那姑娘背后的某位宗门大长老,肖克额头冒的热汗都能瞬间凉了。

杂役一条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围着街道跑一圈也有四里地,三圈就是十二里,跑第四圈的时候肖克已经有点手脚不听使唤了,但又不能使用雷气来治疗过劳的肌肉,全凭着对林嫣然的怕来当前进的动力。

最后,第四圈跑了一半,离茶楼还有一百多步的时候,肖克已经彻底跑不动了,肺里就跟进了沙子一样,喉咙冒着火,嘴里都是自己的血腥味,双腿就跟落地生根了一样,迈一步,整个人失控,往前倒了去。

丹田的雷气暴躁不已,但肖克凭着最后意志力拼命压制,他不能违规,他知道,他那个便宜师父一定给自己派了眼睛盯着自己,只要他违规了,下一秒一定会把林嫣然那枚飞弹打过来。

可不用雷气,他的身体就不能恢复,不能恢复,肯定不能在三炷香以内跑完六圈,不能跑完六圈,林嫣然那一枚飞弹还是要打过来,肖克有点绝望了,他发现自己居然陷入了一个横竖都是林嫣然的地步,比死还可怕。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他忽略了自己临行前喝了一大碗奇怪的兽血,现在,那股兽血发作了。

第二十五章 兽血沸腾

牛二是大夏国南部一个偏远小山村走出来的小个子,听人说,修仙能不再挨饿,所以他将自己老娘给他的传家宝,一块脸盆大的青色半透明石头献给了吴广,并且特别强调了眼神好是他独有的天赋,于是,第二天,他被分到了灵石矿场,成为了一名伟大的矿工。

他搞不懂挖矿跟眼神好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坚信吴广给他说的那一句,“我会让你有用武之地。”

于是,他就在矿场死熬,熬了三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用武之地体现在哪。

但他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于是,今日,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可惜,不在矿场,而是在杂役一条街赌坊最高的屋顶上。

他凭借着自己惊人的目力,为下面一群红着眼的赌狗播报肖克的动向。

“注意了,注意了,肖克正在以乌龟爬行的速度向茶楼靠近。”

“距离茶楼200米。”

“距离茶楼180米。”

“距离茶楼150米。”

“呼,距离茶楼100米,左边拉满的兄弟们,稳了,今晚香秀楼,漂亮的姑娘们搞起。”

牛二除了播报,他也参与了赌博,身旁红色的香还有一小撮尾巴没烧完,肖克已经出现在离茶楼一百米的位置,只要以肖克之前的速度,甚至还可以慢一点,他压在左边的100两银子就能变成200两,一念之此,他轻松的缓了一口气。

听了他的播报,楼下坐着等消息的赌狗们中也有一小部分人送了一口气。

“哈哈哈,我就说嘛,那个小子就是个小强,听我的准没错,第四圈了,还能在半炷香时间内跑到茶楼。”

“古大哥牛逼,真乃赌神,跟着古大哥果然没错,弟兄们说是吧。”

“对对对,古大哥牛叉。”

“古大哥威武!”

“呵呵呵,大家低调一点,要照顾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啊,咱们还是等牛二的播报,中了再庆祝也不迟啊。”

欢呼的人当然是压了左边的人,他们赌肖克能在半炷香之内再次跑到茶楼,此刻一个个稳坐钓鱼台,比装的跟真的一样,着实把赌坊里的其他赌狗看红了眼,以至于,整个赌坊都忽略了一个已经输的叮当响但还在苦苦挣扎的一个瘦子。

他衣服输光了,就剩一条白色的大裤衩子,脸色蜡黄,身体不住颤抖,看不出是喜是悲,嘴里却小声念叨着:“赢了,要赢了,老婆保住了,老婆保住了。”

看来,他是输光了所有能输的,把自己的老婆还压上了。

楼顶的牛二心情美满的看了几眼楼下赌狗们吵吵闹闹,便不再看了,关注肖克的动态是他的工作,他得负责。

再次擦亮眼睛一看,牛二懵了,肖克,怎么停了,还是躺在离茶楼一百米的位置。

这可不妙,牛二可是压了一百两银子的,当即慌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牛二,什么情况啊,肖克到哪了,是不是已经过了茶楼啊,你可不要自己暗爽,耽误我们分赌资啊。”这是古老大的声音,他嘴里叼着烟筒,洋洋得意道。

这又把压了右边的一群人惹恼了,其中的头目恶狠狠道:“姓古的,别得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随后仰天喊道:“牛二,你是死了吗,五十两的劳务费我们可不是白给的,还不赶紧播报消息。”

两个老大的催促,令牛二醒了过来,赌资赔了不要紧,劳务费可不能丢了,当即哆哆嗦嗦道:“肖,肖克,离我们还有一百米。”

“什么?”古老大拍案而起,香都已经烧到尾巴了,随便来个人吹口气说不定就灭了,肖克居然还有一百米,这不是输定了吗。

“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姓古的,得意忘形早了吧。”

“牛二,再报!”

赌场如战场,前一秒欢呼的毒狗现在如哀鸿遍野,一个个都跟死了妈一样盯着古老大,这令古老大心底发麻,要不是前几把带着他们赚了点钱,现在估计都要上来把他活撕了。

“二报,肖克疑似倒地昏迷,目前,还,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哈哈哈,弟兄们,分钱。跑了四圈了,我就不信他肖克是个神,还能再站起来。”

压了右边的人还是居多的,在老大的带领下一拥而上,直接把台桌占领了。

而压了左边的人,绝望的看了一眼烧的只剩下一根杆子上面还有一点火星的计时香,也都放弃挣扎了,在他们看来,肖克若是还能反败为胜,那就不是人了,起码是个半神。

而,原先那个拿自己老婆压左边的蜡黄男子却站了起来,扑到台桌上去抢自己压老婆的文字,但弱小的身躯,丝毫不是别个人多势众的对手,随便一推,就是五六只手上来将他摔到角落里。

抢不赢其他赌徒,男子只能哀嚎起来:“不行,不行,你们不能拿走我老婆。”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现在就剩下老婆了,什么都输了,都输了。”

“呸,输不起的玩意儿,上了赌桌,输了还想拿回去,你以为劳资这里是善堂,弟兄们,上去招呼他。”

几个喽啰急溜溜的冲了上去,围着蜡黄男子就是一顿毒打,男子没喊疼,倒是不停的喊着:“你们还我老婆,还我老婆啊。”

赌坊里打人的打人,收钱的收钱,绝望的绝望,只有那半炷香还在坚挺着亮着最后一丝火星,以及,楼顶的牛二也在坚守自己的岗位。

突然,肖克动了一下,就跟鲤鱼打挺一样。

牛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毕竟是围着街道跑了快四圈的人,如今累趴下了,哪有可能那么快就清醒过来。

于是,肖克又很给牛二面子地打了个挺,跟咸鱼翻身一样,将自己的肚皮朝上,随后,腾地起身,如一道流光,比刘翔快,比博尔特快,宛若飞人冲向茶楼。

这一幕,牛二又惊又喜,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一个播报员,连忙大喊道:“肖克,又起来了,他正在以飞人的速度冲向茶楼,八十米,六十米,四十米,天呐,实在是太快了,肖克,冲过了茶楼,香还没有燃尽,左边获胜。”

“哈哈哈,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把赌资给劳资放下,赶紧的。”

“弟兄们,该我们分钱了。”

原先还跟死狗一样的压左边的赌狗,一个个满血复活,跳到赌桌上去分钱。

古老大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底暗道侥幸,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打定主意,下一把就要收手了,再也不能出风头,带着别人一起压了,要是再出点失误,保不齐,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都是这样,在赌桌上爹娘劳资都不认识,只认钱,带他们赚了钱,他们只会口头道谢,若是赔了钱,可就翻脸不认人了。

古老大没去分钱,而是走出赌坊,抽口烟,透透气。

突然,一个浑身冒着红光的人影冲了过来,他还没得及张嘴,那个人就跟攻城车一样撞开了赌坊的木门,带起无数的碎木屑打的他睁不开眼。

若是此时牛二还没有从赌坊楼顶下来,忙着分钱,一定会认出来,这个人就是重新站起来的肖克。

肖克之所以能站起来,完全是激发了他之前喝下的凶兽血,他估计,是自己的身体处于极度疲劳的情况下才导致凶兽血起了作用。

丰厚的生命力正在血脉里不停的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得身体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被强化的不止是他的力量,还有他的气息与活力。

之前,吃过怪鱼,增加了自身的力量,但因为自身肺活量不足,耐力不足,导致打两拳就会处于有力无气的尴尬局面,现在,这种局面已经彻底不存在了,他觉得自己不仅有力有气,而且身体的协调性也上了一个层面,比之前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宛若被火烤过一般,肖克周身通红的出现在赌坊里,一双烫的发红的眼睛如鹰一般打量着这群还在哄抢赌资的赌徒们,开口道:“刚刚,是哪个畜生把自己老婆压了?”

对,他就是来找那个压了自己老婆不负责任的丈夫。

赌坊在茶楼后面,与他昏迷的地方也就只有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再加上那个男人叫的凄烈,叫的大声,哪怕是昏迷的肖克也能凭借着被强化的听力听到一丝半点,正是因为听到有人压了自己老婆,冲击到他内心的那一丝柔软,他才清醒的比较快。

分钱的赌徒们有几人注意到肖克,纷纷用手指指了指躲在角落里拿着自己老婆文字与十两银子傻笑的面色蜡黄男子。

肖克脸色阴沉的厉害,压自己半炷香之内到茶楼的赔率目前是一赔一,也就是说,他老婆被他当十两银子压了去。

“呼!”

肖克出了一口气,要不然,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人打死了。

“压老婆,你算什么男人!”

肖克揪着男子的裤衩子,一把将他丢到街道上。

“你管得着吗,我没输,我是对的,我的老婆为我牺牲怎么了,那是天经地义的。”

男子被丢在大街上,被一群人看着,觉得很丢脸,于是不停的狡辩。

“天经地义你爹个亲亲肠。”

不狡辩还好,一狡辩肖克就忍不了,压老婆上赌桌还天经地义,肖克一巴掌呼了过去,将男子打的晕头转向。

随后肖克怒气冲冲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找着什么东西,找到了,一家铁匠铺子。

他指着门口看戏的铁匠,道:“就你,姓吴的,别找了,打铁的就你一个姓吴的,给劳资再挂帐一把刀。你是猪吗,我就切个鸡鸡,你拿个菜刀干嘛,拿一把小一点的,算了,算了,你直接拿把剪刀,这样还方便一些。”

第二十六章 赌一把

剪刀拿来了!

“咔嚓!”

“咔嚓!”

肖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上的纯铁手工剪刀,双眼一直在男子的胯下游荡,并且,还若有其事地在在空中比划着,看样子,是在纠结从哪个部位把男子的男人根剪掉。

“道道友,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了。”

男子看肖克一脸认真,吓得浑身发抖,男人根可是做男人的所有乐趣所在,若是没了,比死了也差不离。

说着说着,一股浓烈的骚味顺着男子仅剩的白色内裤流了出来,并且是那种断断续续的,像极了传说中的尿不尽。

围观的人看着都笑了,一个个的指着男子说三道四,于是,男子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这么一来,肖克一点继续吓唬男子的兴致都没了,把剪刀一收,一脸嫌弃地挥着手,道:“滚吧!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男子连忙起身,拿着银子跟文字撒丫子就跑,肖克想到了什么,大喝一声,“站住!”

随后,几个大步就追上男子,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道:“我劝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你叫什么,你家在哪,家里几口人,赌坊总有人知道,你要是敢跟我阳奉阴违,日后还把自己老婆放到赌桌上赌,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一根根的拆了你的排骨,懂了吗?”

“懂,懂,懂!”男子带着哭腔,又甩出来一滩黄色液体,连连点头。

肖克再次露出嫌弃地眼神,不友好地将男子摔了出去。

男子走了,肖克的心里还没有平静,倒不是不能接受男子赌老婆的事实,他还没有那么玻璃心,在地球上,无论是电影还是新闻多少也都接触了一些比这更黑暗的事实。

他只是想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都输的精光了,还要把自己的妻子放到赌桌上了,人常说,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在于人有思维,可没思维的动物反而知道虎毒不食子,有思维的人却因为一时的利益要牺牲自己的妻子,这种人,应该已经不是人了。

“呵,为什么要为了一头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多愁善感呢。”

肖克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有点搞笑,抹了把脸,笑着进了赌坊。

就在肖克教育赌妻子的男子时候,赌坊的赌徒们已经分好了赌资,并且,围绕肖克的跑圈行为又开了一盘。

规则依旧是,赌肖克能在半炷香时间内跑到茶楼的压左边,不能的压右边,恰好的压中间。

按理说,肖克接下来是第五圈了,肯定会因为体力不支,跑不动,因此是赌不能的人居多,然而,他们看到了肖克不知什么原因又满血复活了,并且,表现出比之前还要牛叉的气势,于是,压左边的人居然占了百分之九十九,大把的银元宝,金元宝与金票在左边堆起了一座山。

反观右边只有一小摞财物,都是赌红了眼与专玩以小博大的赌徒下的注。

至于中间位置,光秃秃的很,所有人,包括专门玩以小博大的赌徒们都觉得压中间就是嫌兜里的钱跳的慌,他们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肖克恰好能跑出来个一圈刚好半炷香的时间。

“哟,玩着呢。”

肖克拨开人群,走到赌桌前,然后就利索的往外摸银子。

这一顿操作,把赌坊中坐庄的工作人员看愣了,难道,这小子还打算自己压自己不成?

这个工作人员还真猜对了,肖克摸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就要往不能上面压,这可把工作人员吓坏了,这不是破坏规矩么,还好他眼疾手快,挡住了肖克下注。

肖克佯装不解,问道:“什么意思,你们玩得我就玩不得了,我的钱难道是臭的不成?”

工作人员内心鄙夷,成功被肖克二愣子的演技所折服,但表面还是和气道:“肖师弟,我们这个赌局是为你设的,你要是参与进来,那不就没有公平可言了,要不这样,你跑步也辛苦,只要你接下来还是认真跑,不偷懒,我们赌坊会给你一千两银子的回报,如何?”

“一千两啊,好多啊。”肖克佯装自己没见过世面,一脸痴汉的说道,就差嘴角流点口水来配合表演了。

“呵呵,当然,所以你现在赶紧去跑吧,我们为你重新计时。”工作人员装的很辛苦,巴不得肖克赶紧走。

谁知肖克咧嘴一笑,道:“要不,玩个大的,我给你们的赌局添点花样,就赌我半炷香能不能跑两圈,不过,你得给我两千两银子,现在就付一半,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

工作人员本来还很苦恼,以肖克目前的速度,半炷香功夫肯定能跑完一圈,而又有大额的赌资压在左边,他这个坐庄的真没什么捞头。

现在,肖克居然主动提出新玩法,半炷香两圈,可就增加了赌局的难度了,赌客们下注也会在左右分的均匀,那样对于赌坊来说,操作的空间会大得多,并且,赚的也多。

随后,工作人员按照肖克的提议,修改了赌局的设定,并且,赢得了绝大部分赌客们的赞同,对于赌客而言,除了赢钱很爽以外,寻找刺激也是赌博的乐趣之一。

于是,赌徒们重新开始下注,又因为得知这是最后一场赌局,知道翻本与扩大战果在此一局,一个个也都不吝啬,纷纷把身上的赌资都拿了出来,均匀的压在了台面上,只是,台面的正中间还是没人下注。

见到又有大把银子入池,赌坊工作人员是求之不得的,连忙屁颠屁颠的去点香。

点完香,发现肖克还没走,他不得不忍着肉痛,从怀里摸出来一张邹巴巴的千两银票送瘟神,然后态度恭敬的求着肖克快出去跑,毕竟半炷香跑两圈,一分一秒都可能改变赌局的走向,若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赌坊输钱,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肖克揣着银票,走出赌坊,嘴角带了一抹坏笑,火速逆着原来的方向跑去。

对此,牛二这个播报员只是如实播报,赌徒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着跑,反着跑又不影响跑圈的距离,随肖克喜欢就好。

肖克知道赌坊的顶上有人在盯着自己,于是加快速度,冲进人群,并且佯装撞到一个中年男子,还与其好整以暇地理论了一番,这一幕被播报员牛二报到赌坊,可把一批压了肖克能在半炷香之内跑完两圈街道的赌徒们气的要死,典型的不把他们的钱当回事,一个个心里都吊着打摆子,慌得不行。

好在,肖克处理完杂事又继续跑了,赌坊里又回到了紧张刺激大家都在憋着呼吸听牛二播报的安逸环节,以至于,心赌徒们陆陆续续进来下注他们都不知情。

这也幸好是白天,窃贼们大多在睡觉,要不然进来几个手段高明的窃贼,这个赌局直接都不用赌了,赌徒们无论怎么压都排队上天台就行了。

肖克健步如飞,匀速跑动,绕街半圈,一圈,一圈半,很快,就进入到赌徒们要**的环节,因为,肖克离茶楼的距离快到三百米了,此时,可是决胜阶段,作为播报员,牛二再一次展现了他的职业精神。

吐掉了嘴里嚼的某一种草药,勒了勒裤腰带,整了整衣服,以严阵以待的姿态迎接接下来的播报工作。

赌徒们,也屏住了呼吸,一个个都红着烟,支棱起耳朵,整个赌坊,仿佛进入了时间静止阶段。

“注意,注意,肖克离茶楼只有三百米了,目前道路通畅,速度高速。”

“注意,注意,肖克离茶楼只有两百八十米,道路还是通畅,速度依旧高速。”

“注意,注意,肖克离茶楼还有两百五十米,道路一般通畅,有行人,速度中速。”

“草,谁去把那几个碍事的赶走!”

听到街道上有人降低肖克的速度,赌徒中一位老大心焦得很,如今半炷香只剩下香尾巴了,他可不想再坐一次上一把那样的过山车了。

于是,他身后站出来几个强壮的赌徒,满脸横肉,迈着犬步就出去维持秩序了。

“注意,注意,肖克离茶楼还有两百米,道路上行人渐渐增多,肖克已经降速,当前低速。”

“注意,注意,肖克离…我去里娘的,那几个傻大个是谁派出去的,他们在殴打人行人,导致矛盾升级,再次强调,矛盾升级,街道的上人越来越多,不好,肖克已经走不动了。”

“有失公平,不赌了,赔钱。”

“对,我们也不赌了,有黑幕,前面四把屁事没有,为何偏偏决胜局有人上街捣乱。”

压左边的一个大户站了起来,带起来一大片压左边的赌徒。

“不行,愿赌服输,这是顶天的规矩,我看谁敢走。”

压右边的赌徒们不干了,纷纷起来制止对手,人群堵住了肖克,不就宣告他们即将赢得赌局的胜利吗,哪个又舍得到嘴的鸭子飞了。

第二十七章 愿赌不服输

赌坊里又吵吵起来,站在赌桌正中间坐庄的工作人员不屑的笑了笑。

像他们打开门开赌坊的什么没见过,别说是吵吵,就是输了赖账拿刀子出来捅人的一个月都要发生个四五起,对付这些不守规矩的赌徒,他们的手段也非常简单,直接关起门来一顿打,还不老实的,那就再打一顿,直到,变得老实了为止。

庄家敲了敲台面,道:“关门!”

随即,从赌坊的暗处走出来四五个练家子大汉,有条不紊地关门,关窗户,以及堵住一切能通得过人的洞口。

想溜的赌徒们见如此阵仗,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也是常年混迹赌坊的**湖了,知道这是赌坊要清场的意思。

“现在,能安身等待赌局赌完了吗?”

面对庄家的发问,大部分赌徒都老实下来了,只有那个下了左边大把银子的大户还在坚持,道:“周庄家,如今外头有行人捣乱,这赌局已经失了公平可言,难道还有继续进行的必要?”

“呵,刘掌柜说得好,我没记错的话,刘掌柜的上一把可是赢家啊,那种局面,肖克都昏迷了,我这赌局都进行下去了,难道这一把就不行么?是刘掌柜的沉不住气,还是赢了以后就输不起?呵,您可别忘了,赌桌上可没有许进不许出的规矩,您别坏了规矩,年纪一大把,剁了手,传出去,可是坏名声的。”

能到赌坊独当一面做庄家的,多是有点手段的,这个周庄家,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刘姓大户想要开溜的缘由,几句唇枪舌棒便震住了场子。

刘姓大户也知道自己行事不妥,若是强行破坏规矩,后果他可是承受不起,虽然舍不得台面上大额的赌资,但还是老实地坐了下来,等候截止时间的到来。

赌坊恢复秩序,周庄家再次轻蔑一笑,右手在衣袖里轻轻捏着十几张大额银票,在他的眼里,可不管什么赌局的公平与不公平,他只关心怎么给赌坊进账,赌坊进的多,他就分的多。

他手里捏着的银票,就是用来出千用的,赌局是自动赔率模式,即赔率不是固定的,而是取败者方赌资除以胜者方的赌资。

举个简单的例子,压左边的十两,压右边的一两,压中间的没有,那么,当左边胜出,赔率就是十比一,也就是说,压了一辆银子只能赢零点一两银子。

若是右边的赢了,则赔率大得多,为一比十,压了一辆银子能赢十两。

至于中间赢了,因为没有赌资流入,则流局。

像这种自动赔率的盘口是很好出千的,周庄家已经封了盘,能影响整个桌面现金池的只有他自己。

无论是左边赢还是右边赢,他都可以趁着赌徒们骚动的一瞬间用自己炉火纯青的出千手法,将袖子里的巨额银票塞入赢的那一边。

随后,再由伪装在赌徒里面的另一个赌坊工作人员以他的名义领走本金与奖金即可,如此,只要塞得本金数目够大并且不引人怀疑,赌坊暗地里就赚得越多。

至于其他人出千?不存在,这种自动赔率的赌局根本就不需要庄家,周庄家还坐在台桌正中间就两个目的,第一个,赌局最后出千,为赌坊盈利。

第二个,则是赌局封盘以后不让赌客继续下注,以及,在赌局最后时刻自己出千的时候还要保证不让别人出千,并且,他坚信,只要有人出千他都能抓到,被他抓住轻则断手,重则要命,至于赌资,照单全收。

时间又过去了一点,牛二那边还没有新的播报传来,周庄家用余光看了看香炉里面的香,还剩下一点即将燃尽,他体内的肾上腺素也开始飙升了,干出千的活,就讲究两个字,快与稳,此刻飙升肾上腺素就是为了保持手部神经的活跃,以防待会儿出手的时候出现失误,若是失误,那便要为了赌坊声誉死在自己人手上,就算曾经为赌坊赚再多钱都没情面可讲。

香,还在燃烧,只是,火星越来越小,赌徒们的面部表情,是一副死了人的绝望,还是看见会所**的激动,都也表现的到位了。

只是,压倒他们最后一根稻草还没有到来,他们还不敢欢呼与哀嚎,各自都靠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与绝望在苦苦撑着。

此时,周庄家,这个出老千的好手,已经不再去关注计时的香炉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台面,以他的经验,赌徒中隐藏的老千们也该出手了,而且,他的耳朵还在等着牛二的播报与赌徒们即将发出的声音,那一瞬间,就是他出手的绝妙时机。

终于,牛二的声音响起了,所有人都在听着,无论愿不愿意,心里是绝望还是迫切,都在听着。

“肖克,离茶楼还有五十米,人群依旧密集,他,寸步难行。”

“呼!”

周庄家长出一口气,他的心里已经判断出,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了。

但,作为一个专业的出千好手,曾经为赌坊进账几百万两的元老级人物,他还在等,他得沉得住气,他要等到最后一刻才敢决定手应该往哪里放,这也正是他多年出千并未失手的原因所在。

“肖克,距离茶楼四十米,香,即将…”

“四十米么,差不多了,定局了吧。”

耳朵里传来牛二的播报,周庄家的手已经伸到台面,靠近右边,赌徒们已经开始大规模骚动起来,该是他射出银票的时候了。

“不对,肖克上房了,他,他,他,飞到茶楼了。香,刚好燃尽。”

“嗯?刚好到茶楼,还好我没有冲动,这笔钱应该放到赌桌的中间,中间没人压的,我放一张银票即可,这一把真是大赚,整个桌子上的钱都是赌坊的了。”

周庄家心有余悸,转而面带贪婪的笑容,只是,很快,他的脸就僵住了,因为,原本应该没有下注的赌桌正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锭扎眼的银子,而且,银子的主人,一个白衣年轻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台面,他根本没法下手。

不知何时出现的银子,掐好时间刚好到茶楼,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到令周庄家一下就猜出来这一切都是肖克设的局,他怒了,为赌坊服务二十几年,出了二十几年的千,就连那些大能长老们在他面前都只能是手下败将,如今,两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在他这个太岁头上动土,这是找死!

“周一周二,抓住那个白衣服的,其他人,守住赌坊的入口!”

周庄家往后一退,露出来两个如鬼魅一样的外门弟子,手持长剑向白衣男子飞掠而去。

白衣男子是肖克的师兄,云图,此时脸色一怔,他是被肖克请来帮忙的,来之前说的很好,只需要把银子丢到赌桌正中间,然后一直盯着台面等拿钱就行了,可没说,是要打架的。

但对方两个外门弟子,一看就是好手,云图平静了多年的内心居然在这一刻躁动了。

“铮!”

长剑出鞘,面对两个对手从左右两个不同角度刺过来的铁剑,云图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微微一个低头便躲过了二人的攻击,随后,身体还没有立起来,手中的剑如同蛇一般灵活,已经拍打到了一个对手的虎口位置,对手吃疼,松了手中的剑,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在原地杵着。

至于只剩下另外一人,则好对付多了,云图借着腰间的力度,转身,踢腿,将此人踹开。

“原来是个练家子,可是你砸场子的对象选错了,周力,给我弄死他。”

随着周庄家的一生吩咐,原本普通的赌坊变得闷热起来,一个不知在赌坊房梁上藏了多久的男子飘了下来。

不仅是云图惊讶到了,其他赌徒们也一个个心有余悸,纷纷为自己事先没有贸然在赌坊里动手而感到庆幸,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真正的高手。

男子皮肤很黑,但黑中偷着红,火红的红,应该是修炼了某种功法但缘故,并且,一落地,周身就散发出强烈的热量波动。

男子周边的赌徒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爷们,被这么一热,纷纷脱了衣衫往墙边靠。

“炼气第十层,好巧,我也是。周天,主修烈火玄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周天自报家门,云图也不会落后,道:“云图,主修混元功!”

“哈哈哈,我还以为碰到个能打的畅快的对手,没想到只是个没有属性的渣渣,罢了,半年了,我的骨头都硬了,既然敢来赌坊捣乱,我必收了你。”

云图微微发怒,没有属性天赋修炼不到属性功法,但不代表自己就好欺负。潜修剑道五年,他坚信,以他的剑,能胜对手。

“来吧!”

没有多余的话语,利索的拔了剑,这就是云图,他的剑道跟他的人一样,一个词,直接。

“还挺狂妄,吃我一记火云掌。”

黑肤男子一掌打出,上面带着浓烈的红色火焰,直取云图。

“砰!”

只是,男子嚣张的一掌终究是没打到云图,他在飞跃经过赌坊大门的时候,被突然飞进来的门板子打了个侧身,强力的力道将他震飞出去。

随后大门处传来云图熟悉的声音,“他娘的,大白天关什么门,不做生意了啊。”

第二十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门板子很厚实,又是突然发难,黑肤男子躲闪不及,已经被门板子贴在另一侧的墙上了。

看到这一幕,云图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自己那个看不透的小师弟,在力量上,又进步了。

“呸!”

一脸嫌弃地吐了一口嘴里的灰尘,幕后黑手肖克走了进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只是个来收钱的,不是来当猴子的。

好在,他不是瞎子,很快就发现赌坊里的氛围不对劲,以工作人员为一方,以他与云图为另一方,呈现出剑拔弩张的局面,而赌徒们,则一个个露出懵逼的表情。

再加上那块被他踹飞的门板正贴在另一侧的墙上,而门板与地面之间留有缝隙,缝隙下面还有一双男人的腿,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又闯祸了。

“这,难道是我做的?”

肖克指着门板子,又指了指腿,给云图一个询问的眼神。

云图点了点头

肖克挠了挠头,满脸无奈,他真的只是来收钱的,没想打架啊。

一脸不好意思朝着门板子道:“兄台,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度,你还好吗?如果还好,麻烦吱个声,谢谢。”

“哒哒!”

门板子动了动,随后传出来一个男人暴怒的吼声。

“我要杀了你!”

肖克面露喜色,谢天谢地,这哥们还活着啊,还这么有活力,这下,他就可以放心收账了。

“还好是砸到你,要是砸到别人我就犯罪了。”

“气煞我也,吃我一记烈火滔天!”

黑肤男子肺都要气炸了,肖克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每一个字都刺激了他的脑神经,强烈的火焰从黑肤男子身上飞出,燃烧了门板子,又凝结成一道火蛇,飞向肖克。

“危险,师弟!”

云图推开肖克,长剑挥出,对上火蛇,火蛇如同真蛇,缠上长剑,云图不慌不忙,手腕极速抖动,划出圆形剑花,体内的混元真气不停地往剑身蔓延,消耗火蛇的威力。

最终,火蛇被云图驯化成一道火圈。

“去!”

“烈火滔天!”

云图挥剑打出火圈,射向黑肤男子,男子也不干示弱,再次使出烈火滔天对上火圈。

“轰!”

火圈与火蛇相交处,爆发出来强烈的气波,云图一连退了三步才卸去气波的压力,而黑肤男子则在装比,硬抗,受到的反冲比云图强了不少,接连快速呼吸几次才压住胸口上涌的血气。

气波绽开,事先没有抢好位置,离战圈比较近的十几名赌徒被震飞,口中鲜血狂吐不已。

几人爬起来以后,心里头惊慌的很,生怕接下来的神仙打架再把自己波及到了,他们只是出来赌钱的,惜命的很。

一个个开始推搡着赌坊里面堵门堵窗户的打手,再也不惧怕赌坊的淫威,吵闹着要走。

并且,一呼百应,其他赌徒们也想要跟着一起走,对于这些赌徒们而言,赌局已经定了,他们都没压中间,所以都是输家,也就再也没有留在赌坊里面的必要了。

至于看热闹,那也不一定非得冒着生命危险贴脸看,出去,找个合适的角度看不比在里面待着提心吊胆要来的强一百倍。

周庄家可不会让他们走,他敏锐的嗅觉已经发现形势不妙,云图是个硬茬子,黑肤男子根本对付不了,如果还要再打下去,对他们赌坊一方不利。

想要取得胜利,他还要指望这群赌徒们的舆论战术,只见他振臂一呼,道:“大家都听好了,我知道很多赌客都在好奇为什么我们要对付肖克,要对付这个年轻人。全都是因为他们两个联手出千,各位试想之,肖克为什么偏偏卡在香燃尽跑到茶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这个年轻人又恰好往所有人都没有投注的中间位置下了一注。诸位,我们赌坊是在维护大家的权益啊。”

不得不说,周庄家是一个合格的舆论操盘手,说到最后一句,他居然眼角还湿润了。

不仅把自己感动了,也成功煽动了赌徒们誓死捍卫赌资的决心。

一开始赌徒们以为自己输了钱,也就无心再留在赌坊承受生命危险,现在不一样,赌徒们不走了,既然是出千,也就意味着要流局,流局的话就能顺理成章拿回自己的本金,这台面上下的银子可不少,足足有二十多万两,压得多的,几万两银子,压的少的,也有几百两银子,不说是赌徒们的全部身家,也算得上是十之七八。

现在银子可以失而复得,每一个赌徒都群情激昂,先把台面上的银子捞到手,然后才开始不紧不慢的数落起肖克与云图出千的不应该。

“我呸,小小年纪就出千,不学好,素质真滴低!”

“还是白长老新收的徒弟呢,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就教出来一个败类。”

“白长老这回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云图因为平日里为人低调,深居简出惯了,赌坊里没人认出他来,但肖克自打到了这条街,可就没消停过,早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赌徒们大多知晓他的身份,几乎所有的讥讽都是冲着肖克去的。

只不过,云图脸皮薄,责任心强,现在被人骂师父,他就自动把自己代入了,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来赌坊,他的师父也不用挨骂,因此,在谩骂声中,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倒是肖克,则仅仅捏住了拳头,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都是周庄家的搞的鬼,因为别个压根就不想赔钱。

肖克还以为自己设的局很高明,没想到却被别人轻而易举的就识破了,并且,现在还被赌徒们谴责,围困,处于一个很被动的局面,解释是没用的,眼里只有钱的赌徒们是不可能相信掉在裤裆里的黄泥巴不是屎。

被这群人围住是很憋屈的,他们是不会主动出手来挑逗肖克二人的,他们只会口头恶语相加,但肖克二人也不能出手伤人,青城宗律法严明,若是得知他们对没有修为的杂役与商贩们动手,执法队分分钟就会下山拿人,总不能为了眼前的一口气,就落得以后亡命天涯,宗门叛徒的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肖克与云图被困在赌坊里面有力使不出,周庄家很是得意,他已经赢了,给上头送信的人在动手之前就派了出去,只要把这两人困在这里,他身后的主子马上就能到,到那时,莫说是二人负隅顽抗,就算是白长老亲自来,都保不住肖克二人。

可能是周庄家的运气不好,他的主子还没有来,倒是肖克二人的师父先来了。

老头子是提着棍子,怒气冲冲杀进来的,就像是在农村,傍晚的时候,家禽都上窝里关好了,调皮的子女还没有回家,提着棍子出门寻找的妈妈。

他一进来,二话不说,就盯着肖克二人,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云图红着脸,嘴巴嗫喏,想说又不敢说,肖克则是一副您老人家赶紧滚蛋的表情。

两个徒弟都不说话,周庄家知道自己该出马了,有些事,年轻人不好意思,他得帮一手,拱了手道:“白长老,您来的正好,令徒在我的赌坊赌钱,手脚不干净呢,被我们抓住了,烦请你给个公道。”

白长老冷眸凝视全场,随后以及其熟练的业务能力,展现出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气质,自动忽略了周庄家说的手脚不干净等字眼,举着棍子,佯装要揍肖克道:“小兔崽子,劳资就说你跑个圈怎么要这么久,合着你是来赌博来了,我打死你个王八蛋,跟老子回去,跪榴莲!”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的感受,拉着肖克的手就要出门去。

周庄家满脸黑线,赌坊里的其他人不明所以,就连肖克这个厚脸皮都觉得自己师父今天做的有点过分了,这无赖耍的,他要点十个赞。

周庄家揉了揉额头,很是头疼地提醒道:“白长老,他们二人出千,大家都看着呢,你不能因为是你的徒弟就徇私枉法,丢了自己铁面无私的招牌啊。”

“放肆,说话不过脑的狗东西,你是说我的徒弟出千,还是两个?这话你担得起责任吗?”白长老悖然大怒,嘶吼道。

周庄家作为出千的**湖,心态涵养当然很高,并没有被白长老震慑到,反而是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也是刚刚,他才知道,云图也是白长老的徒弟,至此,他的内心反而有点激动了,一次能打掉白长老的两个徒弟,这事传出去,面子哗啦啦的响啊。

“出千,怎么个出法?”白长老问道。

周庄家再次拱了拱手,声色俱茂地将方才的情况都讲解了一番。

白长老听完,对他的讲解很是满意,居然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一个假跑,一个下注!”

周庄家的还以为白长老要忍痛割爱了,心里暗爽,然而,糟老头子就在方才已经想到了脱身计划,转而对云图道:“我来问你,云图,你的注下在哪里?”

云图老实,吱吱呜呜道:“紫…翁…”

白长老不满意,打断道:“再说!”

“紫…翁…”

“再说!”

“紫…翁…”

“再说!”

“紫…”

一连一模一样的三问三答,肖克就知道自己的老实师兄没有体会到糟老头子的意思,连忙打断道:“师兄,别吱吱吱个不停,我听着到都烦,你明明压得左边,我也明明没有假跑,本来可以跑进半炷香的,突然有人出来把我拦着了,我在人群里还看到赌坊的人了,肯定是那个老狗作弊。”

“哦!原来是这样。”

白长老对自己小徒弟的表现很满意,转身看着周庄家道:“我来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徒弟压在左边,为何出现在银子出现在中间,而且,赌坊还有人阻止我的小徒弟跑进半炷香,我看,是你手脚不干净的概率大一点吧。”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大家都别信他的!赌坊里出去的人不是我派的!”

“哦!…”

白长老与肖克相视一笑,露出我懂了的表情,随后道:“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动了台面上的赌资,又怕被赌客们发现,所以,你就嫁祸给我的三徒弟,对吧。”

“你胡说,我没有!”

“有没有,老夫不关心,你还是跟信任你的赌客们门去说吧,顺带,提醒你一句,在我的地界开赌坊,小心着点,别真让我抓到你们出千,不然,打断你的手脚!”

“徒弟们,我们回家!”

第二十九章 教化

白长老带着两个徒弟回家去了,至于,赌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三人都不关心。

一到家门口,看到林嫣然居然坐在院子围墙上逗一只小猫,三人很自觉地保持队型,白长老打头,云图压阵,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

进了书房,大门一关,白长老往太师椅上一趟,立马露处原形,喝道:“跪下!”

肖克脖子一扭,还有点不服气,回来的路上,他肚子里可是积了一肚子火,依他的意思,白长老都亲自出马了,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至少也得捞个几万两银子回来花花才行。

但白长老拖着他们两个,就跟家里着火了一样,肖克怎么劝都不行,火急火燎地就回来了,对此,他意见很大。

“师父…”肖克还想表明自己是正确的。

“我让你跪下!”

云图早就已经跪了,肖克没敢继续了,也跟着跪了。

一跪下,白长老就开始说教,道:“没脑子的东西,劳资早就很你说过,武力不是一切,脑子才是王道,你要吃几次亏才长记性。设个局都不会,你是猪吗?”

肖克瘪了瘪嘴,不服气道:“这事也不怪我啊,是那个姓周的从中作梗…”

“说你是猪你还不服气,他是干吗的,开赌坊的!别人不从中作梗,怎么,还要乖乖把银子送给你吗?”

“……”肖克闭嘴了,无话可说,其实,上一句话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说错了,指望一个开赌坊的成年人五讲四美,自食苦果,那不是做梦么。

但,白长老兴致很高,嘴就跟连珠炮一样继续道:“服气了?没话说了?觉得自己是猪了?”

“你说说你,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你都办不好,你是有多废材。既然要设局,你还找你师兄帮忙,怎么,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有个师兄,要炫耀下?还有,下注的时候,你让你师兄跟做贼一样下注又是什么意思?”

“可不偷偷……”

肖克刚想辩驳,就被白长老打断了,道:“不偷偷下怎么。怕被人跟风,怕别人跟你分钱,你的胃口真大啊,那一桌子金票银票加起来几十万两银子。就你们两个毛都没长齐东西吃的下吗?跪好了,什么时候知道怎么给自己长脸再起来。”

“哦,对了,为师再提醒你一句,你搞正义勾当的本事真没你耍流氓的造诣高,那个烂赌鬼已经把他老婆卖到香秀楼了,人也跑了,唉,不说了,再说下去,劳资又要骂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了,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玩意。”

“老家伙,你就会说风凉话,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不是说,这条街都是你管的吗,你尸位素餐!你老王八蛋!”肖克嘶吼着,很是愤怒,将对烂赌鬼的愤慨都发泄到了自己师父身上。

除了愤怒,还有后悔,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本以为,自己警告了,威胁了,应该能吓住别人,没想到,随手当的出头鸟还是没做好,甚至导致事情恶化,让那个烂赌鬼将自己的媳妇卖到了妓院。

出乎意料的,白长老这一次对肖克爆的粗口没有回敬,而是心平气和道:“小徒弟啊,我发现你除了没脑子,还很天真啊,这条街一百多家各式各样的商铺,每天几万的流动人口,杂役,杂役的亲属,商贩,商贩的亲属,还有一些三教九流的闲杂人等,光是明面上的事,劳资都忙不过来,更何况是那暗地里的呢。想要当出头鸟啊,你得自己有本事,不要老是指望别人去帮你,别人很累的,即使不累,干躺着也比做事舒服吧。很气是吧,为师再给你说个劲爆的,保准气死你。”

白长老就像个循循善诱的坏叔叔,一点点勾起肖克的兴趣,道:“我管的这一条街,凡是大一点的铺子,几乎背后都跟宗门上面的长老啊,执事啊什么的沾亲带故,有好多些灰色生意就是那些人主导的。就拿你今日设局的赌坊来说,就是外门一个大长老的资产,帮他管事的那个姓周的,是他的大侄子,没有修为,但是一手出千的本事炉火纯青,这二十几年帮着那个老不死的起码赚了几千万两的银子。听到这是不是更气了,觉得自己更加不应该失手了?”

肖克看着白长老犯贱的样子,气的牙痒痒,但无法反驳,因为别个说的都是对的,每一句,都扎进了他的心窝。

肖克并不是一个好人,他做事,只凭心里的那把尺子,有些事,他觉得应该做,那就要去做,有些事,不应该做,那就坚决不做。

应该做的,比如,男人应该尊重女人,又比如,盗亦有道,再比如,愿赌就要服输。

不应该做的,舍生取义,背信弃义,欺师灭祖,欺负老弱妇孺等。

今日遇到的两件应该做的事都没做好,先是碰到一个男人不尊重女人的事,他去管了,没管好,后是碰到周庄家的愿赌不服输,鸡没偷到,还惹了一身骚,令他的心情很是郁闷,低沉到了谷底。

白长老很乐意看到肖克的心情跌入谷底,加了一把火,转而又道:“跪着吧,小王八蛋,好好想一想,怎么去维护你的道心,想好了再去做事,别动不动不带脑子,劳资跟你屁股后面擦屁股不仅丢人,还没好处,不乐意!”

说罢,丢下两张黑色布料就出去教林嫣然小丫头画符去了,留下,肖克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最先打破尴尬,开口说话的是云图,他心里很愧疚,先是在赌坊里,他觉得没给肖克帮上忙,后是方才被白长老训话的时候,虽然他也跟着跪着了,但从头到尾,白长老都在数落肖克,嘴巴一句都没放他身上,这让他很不好意思。

看着黑布,云图道:“师弟,我怎么觉着师父话里有话呢。”

肖克擦了擦鼻子,强调道:“不是觉着,而是一定,个老狐狸,这是想着法子激我呢。”

云图不解,肖克的思维他有点跟不上,又问道:“师弟,那师父给我们两块黑布是啥意思呢,遮羞布么?”

肖克满脸黑线,道:“师兄,你就别瞎琢磨了,老狐狸什么意思我已经摸得门清,只是我还需要点时间准备,你就别跟着我耗时间了,出去教林嫣然画符吧。”

云图头一次露出除了正经,疑惑以外的恐慌表情,道:“师弟,我还是觉得,跟你跪在一起比较有意思。”

“呃,那行,有聚灵丹吗,来两颗,我修个炼。”

肖克发现云图惧怕林嫣然,也就没非要让云图走了,而是问他要了聚灵丹,他自身气感差的蒂尼奥,要让他纯打坐吐纳修炼比直接逼死他还难受,而且,吃药会上瘾,不吃药他都不愿意修炼。

云图很大气的给了肖克四颗,本想叮嘱一句药吃多了不好,肖克就当着他的面,一次往嘴里丢了三颗聚灵丹,随后盘腿打坐运功。

云图的眼睛都要爆出来了,要不是肖克已经开始运功,他真要逼着肖克吐出来。

聚灵丹虽说是常见的普通丹药,但是其内蕴含的灵力对于炼气修士而言还是很充足的,一般人为了保护筋脉,一次都是只敢吃一颗。

云图见过最厉害的疯子,也就是他的大师兄,也才一次吃了两颗,而且吃完以后整个人都跟烫熟了的螃蟹一样,还是靠着白长老在外界运功辅助才捡回来一条命,那时云图才八岁,被这事吓得好几个夜晚都不敢睡觉。

如今,肖克一次吃了三颗,可是破了记录了,云图心里慌得不得鸟,正要起身去找白长老来帮忙,却发现肖克非但屁事没有,而且还进入了很正经的炼化阶段,除了嘴角偶尔抽搐一下,再无其他不良反应,这不禁令云图再次惊讶起来。

“难道是小师弟的筋脉不同于常人,对,绝对是这样,能自动痊愈的筋脉肯定也耗得住三颗聚灵丹一起释放药力的冲击,我还是在一旁打坐护法吧,要是小师弟有异样,也好随时通知师父。”

想通了个中缘由,云图一颗躁动的心也安定下来,就在肖克边上打坐修炼起来。

正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的二人,并没有发现窗外有一只老狐狸在得意的笑,笑的贱兮兮的,一张脸,宛如绽放的老菊花。

……

赌坊里,白长老走后不久,周庄家一脸郁闷的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走进来一个白衣中年男人,四五十岁左右,保养的很好,脸上带着笑,给人一种红光满脸的感觉。

男子跟周庄家热心攀谈了一番以后便离开了,走之前,还交给周庄家的一个黄布包袱。

包袱里的东西很简单,三颗拇指尖大小的红色药丸与一封信,周庄家将药丸给了周力,周力很是感激,作揖不停。

随后,他打开黄色的信封,取出来里面的信纸,看完以后心情难以平复的喜悦,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站在赌坊门口捏着信纸狂笑起来。

第三十章 打劫

肖克在赌坊搞的事并没有影响周庄家的继续营业,每天依旧是打开四门接客,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爆满,唯一与以往的不同,那便是周庄家不再坐台了,而是每天坐在里屋里面喝着茶,偶尔才出来走动走动,跟常来的熟客聊聊天,以至于,赌徒们一度怀疑周庄家是不是暗地里被白长老教训过,才会从以前那个老奸巨猾的恶人变成一个儒雅随和的良善老板。

除了周庄家有明显的转变以外,赌坊风波另一个主要参与者,肖克,也改变了许多。

肖克自打被白长老教育过,老实了许多,每天只做三件事,吃药练功,练剑以及喝兽血跑圈。

也不再胡乱破坏建筑,也不出去招惹人,完全变成了一个乖宝宝。

肖克有如此巨变,白长老清闲了许多,不用再跟在他后面帮着擦屁股,只是,他发现自己的生活也无趣了很多,每天不是晒太阳就是被林嫣然抓着教画符,每一次,这个老头子被林嫣然搞得烦了,便会抓云图来顶岗。

以至于,云图每次在受着林嫣然用朱砂笔在他脸上画乌龟与小兔子的时候都十分期待肖克再出去搞搞事,在他看来,给肖克擦屁股虽然有危险,但至少是自由的,远比跟陪着林嫣然这个叛逆期少女玩耍来的要洒脱许多。

一个月后,下午,白长老再次以年纪大了精力不足需要休息为理由,将云图交给了林嫣然,正当云图无言恨苍生慷慨赴死地将自己白净的脸蛋凑到林嫣然面前,供这个叛逆丫头作画的时候,肖克,背着个包袱,手里拿着两根彩色冰糖葫芦,嘴角带着标志性坏笑,跑圈归来。

云图知道,他的枯燥生活即将画上句号。

果不其然,肖克走到林嫣然的面前,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早就在咽口水的小姑娘,压着嗓子道:“小嫣然,回房吃冰糖葫芦去,云图哥哥今天不能跟你玩了。”

小丫头点了点头,扔掉手上的朱砂笔,抱着冰糖葫芦就跑了。

肖克在身后微微笑了笑,一个月的相处,他终究还是以白长老小小徒弟的身份取得了这个丫头的信任,并且与之相处的还不错,比云图强多了,小丫头不仅听他的话还不会拿他的脸当画布。

就是每次林嫣然在场的时候,他说话的时候都得压着嗓子,不过,这相比于之前躲躲藏藏连面都不敢见好的多了,他很知足了。

肖克将云图拖到自己房间,一边解包袱一边神秘地说道:“师兄,今晚我就带你去揭露咱师父交代给我们的话中话。”

说着,肖克从包袱里面摸出来一件夜行衣丢给了云图,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件穿上,再蒙上一块罩面的黑布,与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江洋大盗没什么区别。

云图拿着夜行衣,手有点抖,心里万分不解,“师父的意思什么时候变成了打家劫舍了,不应该是苦心修行,不要惹事,匡扶正道么,难道这世道变了,匡扶正道还要穿个夜行衣不成?”

云图的疑问终究是没出来口来,这一个月的相处,他发现了一件事,论猜测他自己师父内心的造诣,肖克能甩他十八条街,不带吹牛的。

并且,他的认知很快就得到检验,晚上吃饭的时候,肖克面罩摘了,可夜行衣还光明正大地穿在身上,丝毫不顾及其他人,在专属于他的小桌子上大吃大喝,而他的师父,对此就像是没看到一样,跟往常一样,自顾自地喝粥吃小咸菜。

见到师父如此平静,云图一颗心安定了七七八八,加快速度吃饭。

如以往一样,肖克依旧吃地很快,一只烤乳猪,一只烤鸡,十斤牛肉,一坛子低度杏花酒半炷香的时间就消灭完了。

看着桌子上空盘子,肖克很是满足地拍着他八分饱的肚子。

这一个月的苦训,保守估计他至少吃了一百枚聚灵丹,大都是从白长老与云图那里借来的,余下的一小部分还有林嫣然小姑娘的功劳,因此,他的修为长进的飞快,从炼气三层一跃飞到了炼气六层。

并且,白长老还是保证每天给他一碗兽血,前十五天喝的是红色血液,后十五天喝的是墨绿色血液,前者激发血气,后者提升身体的柔韧性,直至现在,肖克都没从白长老的嘴里套出来他所谓的炼体是什么,只不过,效果却是好得很,他现在不仅有着七八斤的力量,身体的协调性也提升了很大一个档次,惊雷剑法使用起来也更厉害了。

如此大的进步之下,伴随着也是他的食量猛增,平日里按照上面的吃法还得加上两只烧鸡才行,但今日,有行动,吃太饱了不行,所以他才吃了个八分饱。

云图还在抢在吃最后一碗饭吗,肖克让他别忙,而是泡了一壶茶慢慢等着。

喝茶的时候,顺带还压着嗓子给林嫣然讲了个狼外婆的故事。

终于,云图吃好了,肖克蒙上面罩,对还在喝粥的白长老道:“师父,我们走了!”

说实话,穿着夜行衣的云图还是有点慌,他跟着白长老十年,老头子不是给他灌输正义就是忠诚的思想,何曾有过今日穿上江洋大盗夜行衣的教化。

正当云图忐忑的时候,白长老却头埋在碗里,衣袖一甩道:“滚吧!”

“呼!”

云图心里头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麻溜地带上白长老给他的遮羞布,一跃追上已经跳上房顶的肖克。

云图本以为上了房顶以后还要赶很久的路,毕竟现在做贼都要带着脑袋,肯定不会就近下手的,谁知肖克只是跳到了茶楼的房顶,便早有准备地从怀里摸出来一本武林外史,躺着翘着腿,借着明亮的月光欣赏起来。

这可把云图又整蒙了,问道:“师弟,咱们不是要出劫富济贫吗?”

“噗呲!”肖克笑了出来,随后又若有其事道:“师兄,还真是劫富济贫,不过现在天色尚早,外头找乐子的人有点多,咱们还是在这楼顶一边欣赏着子夜一边等着吧。”

“可劫富济贫,不应该是找为富不仁的人家下手吗?再说,绿林好汉也没在自己家门口打劫的先例,咱们是不是应该走得远一点,我早就听说两百里之外有一个庄园,庄主是干人口买卖的勾当,要不咱们去把他端了?”

肖克报以微笑,被云图的真正义所折服,道:“师兄,费那个劲干吗?眼下就有现成的,你仔细看看,在茶楼视野范围内,哪里最富有?”

云图还真轻手轻脚地绕着茶楼的房顶踩了一圈,回到肖克身边,一脸震惊道:“师弟,咱们要对赌坊动手?”

肖克眼不离书,道:“对头,这可是老头子的意思,你要有问题,你回去问他去,至于为什么给我这个暗示,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清除异己,也可能是打击报复,总之,有他的指令,我也乐意干,而且姓周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一日的钱没赔给我,我记挂的很,三个理由,今晚我们必须把它抢了。”

抢赌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云图不禁想到了赌坊里的周力,那个玩火的黑肤男子,虽然那一日,对方没有能把他怎样,但云图却知道,若是真打起来,哪怕是在符纸的帮助下,他也没能百分百战胜对方的把握,毕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保命的本事。

于是,云图劝解道:“师弟,赌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光是那个黑肤男子我就奈何不了,更何况还有几个境界也不低的外门弟子,打起来我可没工夫……”

“不用担心我,师兄,我这一个月的苦修可不是做做样子给给你们看的,你只需要拖住那个玩火,其他的人交给我,我保证把他们揍得服服帖帖,然后,咱们师兄弟二人联手揍死那个玩火的,王八犊子那一日放火烧我我可是记着呢。”

肖克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云图也没法再继续劝阻下去了,此行肯定是危险的,那么做师兄的他多关照一下师弟就行了。

时间过得很快,子夜的到来只是肖克多看了二十多页的武林外史。

头顶明月被云朵遮住,释放出被囚禁的暗夜。

在暗夜的笼罩下,整条街道除了花红酒绿的香秀楼与人声鼎沸的赌坊还在亮着灯火,其他商铺都察觉不到半边人气。

肖克收起书,道:“师兄,到点了,我们去干大事。”

说着,腾空而起,凌空翻了几个跟斗,便出现在赌坊的大门外。

里头赌徒们激情豪迈,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大!大!大!”

“小!小!小!”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了,四五六,大!”

“玩的挺开心啊,给他们来个劲爆的吧,哦,对了,师兄,你之前在那个黑皮面前漏了一手的剑法可千万藏起来,咱们是出来打家劫舍的,得低调点。”

云图点了点头,随后肖克便走到赌坊已经修好的大门前,一脚将门踹飞,走了进去,将身上带的口袋往最中间的赌桌上一丢,说道:“打劫,不想死的就给劳资装满。”

第三十一章 赌坊斗法

赌坊里的赌徒们玩的兴高采烈,热火朝天,以至于屋外深秋清凉,屋内却是五黄六月。

大部分的赌徒脸上爬满了汗珠,外套早就被脱下来,搭在身上或是提在手里,更有甚者则是赤膊上阵。

赌坊内五个台桌,要数正中间玩的最热闹。

玩的是比大小,一个光膀子年轻人的六个对手都开了盅,只剩下他,一双瘦如柴的双手还在骰子盅上面放着,面色严峻,目光如鹰。

他已经连输了五把,要是这一把再输了,家里的房子可就没了。

“豹子,豹子,豹子!”

男子念叨了数声以后猛然打开盅,果然是三个六,豹子。

男子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嘶吼道:“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呜呜呜,我不玩了,我要去香秀楼,我要点十个姑娘,我要喝最好的酒,我要吃最贵的菜,哈哈哈!”

突然,祸从天降,身后的大门一声闷响,门板子四散而裂,一口**袋越过他的头顶,打翻了他的骰盅。

“不算,不算,盅都倒了,重摇!”

“对对对,要不就算你输!”

麻袋打翻了骰子盅,破坏了男子的点数,于是他的对手们纷纷不认账,一个个叫嚣起来,以至于麻袋的主人那句“打劫,不想死的就给劳资装满!”被淹没在声海里。

“你们耍赖,我明明摇的是豹子!”男子竭力而争。

“我呸,劳资只看到两个一一个二,你是我们这里最小的,玩不起就赶紧滚!”

一个大个子赌徒一把推开男子,随后立马有下一个人填补上男子的位置,刚中了豹子的男子就这么被排挤出了赌桌。

男子气不过,恰好碰到肖克这个罪魁祸首走到他的身边,他将一腔怒火都撒到了肖克身上,大喊着“狗东西,你赔我钱!”向肖克扑了过去。

肖克正愁自己的动静闹得不够大,赌坊里就几个普通打手发现了他,已经围了上来,至于炼气境界的高手一个都没看到,他得把动静闹大点才行。

当即,他抓住男子的手,轻轻一推,男子便倒飞到正中间的台桌上,随后,肖克重复道:“打劫,不想死的都给劳资滚!”

看着摔在台桌上的男子,赌徒们面面相觑,他们混迹赌坊多年,打架寻仇的倒是见过不少,打劫的人他们倒是第一次见,一个个倒是有点不知所然的意思,纷纷期待着赌坊的打手们能赶紧出手,把这个断人财路的黑衣服傻逼给丢出去。

打手们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跟赌徒们预料的不一样,他们技不如人,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有三个第一个照面就被肖克打翻在地,至于第四个,好不容易碰到肖克的胳膊,却被他体内激发出来的雷气震飞出去。

转眼间,赌徒们赖以维护秩序的正义天使就都被干翻了,躺在地上**不停,有眼尖的赌徒看到最后一个打手是被蓝色的雷气所伤,连忙预警道:“大家快撤,这个人是修士,会仙法!”

于是乎,赌坊乱成一锅粥,赌徒们抢完台面上的财物四散而逃,一眨眼的功夫,热闹的赌坊变成了一个跟垃圾场差不了多少的地方。

五个台桌被掀翻了四台,长条凳子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拦腰断裂,四周的窗户都被打烂了,茶壶水壶什么的就没一个是完整的,并且地面上还流淌着好几摊混合了茶叶的茶水。

肖克就这么斜着眼看着,放任赌徒们离开,反正他要抢的不是这些穷鬼赌徒,而是赌坊的钱,又何苦去为难他们呢,相反的,这群人离开了对他也有好处,等会打起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还不好。

真正的高手还没有出手,肖克有预感,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在等着赌徒们散场,然后,没了碍手碍脚的无关人等之后,他们就要开始清场了。

果不其然,赌徒们全部撤离完,四周的空气一下就变得炎热起来,黑肤男子周力从天而降,刚好落在肖克的对面两丈远的地方。

他落下之后,从赌坊四个大门也分别走进四个拿剑的黑色外门弟子,呈合围之势,向他围拢过来。

这些人,才是肖克今天要对付的正主,赌坊的有生力量。

云图早就进了赌坊,他自知自己闹事的业务能力不如肖克,就一直站在肖克后面没有发过声,如今黑肤男子周力出现,他也立刻闪身到肖克的面前,与其对上。

“吧嗒!吧嗒!”

剑拔弩张的赌坊里,周庄家从里屋走出来,身上搭着衣服,像是没睡醒,轻一脚重一脚踩在打翻的茶水上,向肖克靠近。

周庄家走到周力前面一点,便不再走了,他没有修为,深知有些比可以装,有些比,比如拿生命开玩笑,则不能装。

“两位,这是求财?”周庄家拱了拱手,先礼后兵,是他的一贯路数。

云图不是发话的料,往边上挪了挪,露出身后的肖克。

肖克吸了吸鼻子,很不耐烦,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耍流氓的时候还要对切口,像什么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直接抢不就完事了,大家时间都很紧,整那没用的嘴上功夫纯粹就是闲得慌。

直截了当道:“你瞎啊,劳资穿成这样不是谋财就是害命,难道还是为你这个老玻璃的菊花来的?赶紧的,把老子麻袋装满,要银票,面额大于一千的,咦,劳资麻袋呢?”

肖克突然发现自己丢到正中间赌桌上的麻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顺走了,估计是骚动的时候,赌徒们拿去装赌资,跑路了。

肖克出门走得急,麻袋就只带了一条,虽然乾坤袋也可以装钱,但是装再多进去,乾坤袋都是干瘪的,没有用麻袋装上鼓鼓的一袋子来的有满足感,想着,开赌坊的总归是有麻袋的,便道:“你们这有麻袋吧,别小气,拿一条。”

抢别人东西还要别个提供作案工具,这种荒唐的事也就肖克做的出来,云图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至于赌坊里的几人,除了周庄家还在假笑以外,其他人则是横眉怒目,怒火中烧,尤其是周力,因为发怒,导致体内的火焰灵气冒了出来,把身上的衣服烧了好几个破洞。

周力往前一步,怒道:“狂妄无知,劳资今日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刚要出手,周庄家却把他拦住,对肖克道:“不急,不急,不就是求财吗,先喝杯茶,坐下慢慢说,库房已经上了锁,我这就让兄弟去找账房先生取回来。”

周庄家这是在行缓兵之计,自从上次失手让白长老带着肖克二人走了,他就变得愈发小心起来,从那时起,他就发誓,以后来赌坊闹事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走。

以前遇到闹事的人,都是周力的实力不能够解决以后,呼叫援兵,如今却是,只要你敢来,哪怕是一只苍蝇,他也要呼叫援兵,为的就是稳。

而且,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小题大做,眼前的两个人就敢来抢赌坊,只要是脑子稍微正常点,肯定都是对自身修为比较放心才敢做这亡命勾当,这样一来,周力一群人并一定就能对付的过来。

周庄家自以为自己的安排妥当,可是计划这东西只有双方都遵守那才叫计划,否则就是一纸空谈。

面对肖克这样花花肠子多,还是一个愣头青的小流氓,周庄家的算盘注定只能是泡沫。

肖克往前一步,面无表情道:“喝你个香蕉皮,狗东西,你们赌坊五个外门弟子,现在只出来了四个,你真以为劳资不知道他是给山上报信去了。劝你还是老实点,把钱给我装了,你的援兵就算脚力再快,没有半个时辰也下不了山,更何况现在还是大半夜的,山路难走,等你的援兵到了,可就天亮了,别费劲了,装吧,早点搞完,各自睡觉,皆大欢喜嘛!”

周庄家见对方还真是有备而来,自知拖不得,怒道:“狗贼,你倒是把我们赌坊摸得门儿清啊,周力,你们一起上,弄死这两个东西,这次,可不能再把人放跑了。”

周力早就想动手了,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手腕,道:“全叔,你就放心吧。你们四个对付那个炼气六层的,记得要活捉,等劳资弄死这个炼气十层的,一定要看看他的牙是不是铁做的,上!”

说着,周力释放出一股巨大的威亚,是炼气十一层的气息,本来,他不打算释放的,毕竟炼气第十一层的境界是服用了山上大长老送下来的赤阳丹才提升上去的,根基还不稳,此时不宜使用。

但肖克这个人的嘴太臭,臭到他根本忍不了,他只想着,赶紧结束这场战斗,然后一颗一颗的敲碎肖克的牙齿,再让他咽下去,唯有如此,才能解他心中之恨。

面对周力突然释放出来的第十一层的威压,肖克和云图都吃了一惊,显然,这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可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第三十二章 大战

周力率先而动,周身猛烈的气势收回,转而,双手表面通红,表面释放出蓬勃的热浪。

“火云掌!”

云图一月之前便是用清风剑法对上周力的火云掌,当时算是云图小胜,今日,再次对上周力炼气十一层的火云掌,云图反倒没有多少惧怕,心底倒是斗志高昂,很想检验一下自己与炼气十一层的差距。

剑法不能用了,他还会一手流云拳发,面对周力,他同样一拳打出。

“砰!”

一拳一掌相碰,周遭的空间似乎都抖动起来,强烈的空气波动向四面八方传播。

云图胸中血气翻滚,足足往后飘了一米才停下脚步,反观周力,竟然只是略微后退两步便站稳脚跟。

“境界不稳?”

云图非常敏锐,只是第一个回合便摸透了周力的综合实力情况。

“不稳又如何?败你绰绰有余!再吃我一记烈火拳!”

周力由掌法切换到拳法,只想着快点击败云图,然后好去敲碎肖克的牙。

云图虽得知周力境界不稳,但也不会小视对手,他知道炼气十一层哪怕是境界再怎么不稳,也是比他炼气十层来的厉害,全身的混元真气调动到极限,隐而不发,只待周力攻过来,他再见招拆招,对于他而言,他的任务只是拖住周力,等肖克摆平了其他四个境界不高的外门弟子,他们师兄弟二人联手才是打败周力的关键。

周力火红的右拳打出,强悍的火属性真气喷射而出,成一个拳头形状,划过空气,留下一缕红色的尾巴。

“这是黄级中品战技!”

云图不敢小觑,黄级中品的烈火拳以周力炼气十一层的境界使用出来,若是吃了这一招,就不是躺在床上那么简单了,很可能会被火灵气冲破气感,混入筋脉之中,到那时,轻则几月不能运功,重则是筋脉寸断而亡。

云图可还没有到活腻了的地步,当然是不会硬吃这一拳。

“流云见日!”

云图躬身往左双拳齐出,小碎步交替行进,如一朵随意弯曲的白云,堪堪躲过了烈火拳的拳劲。

拳劲打到云图方才所在位置的地板,“砰!”一声宛如烟花绽开来,熊熊的火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呼!”云图暗自心惊,好在自己跑得够快,要是被烈火拳打中,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你是猴子吗,就知道逃,安敢与我一战!”

周力心情大好,以炼气十一层的境界使出来的黄级中品战技在威力上可是比之前炼气十层的时候高上一大截。

拉开距离之后的云图站定,面无表情道:“你是炼气十一层,我承认我胜不了你,但,接下来的一招,你若是伤不了我,你便输定了。”

“大言不惭,我本以为你也是炼气第十层的人了,应该懂得修真一路要低调的道理,没想到,你跟你那个只会乱叫的废物一样,也是这么狂妄自大,今日,我就废了你们的修真之路,下了地狱,可记得跟阎王说杀你的人是我,周力。”周力压根就没把云图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自身境界不稳那也比炼气十层的灵气含量多一倍半,抹杀云图绰绰有余。

云图负手而立,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胜负就看这一招,出手吧!”

“哼,找死!”周力感到无趣。

“烈火拳,拳网恢恢!”

周力体内火灵气高速运转,以至于体表热浪澎湃,看得出,他有一招结果了云图的意思。

随后,双拳齐出,一连打出如之前一样的五道火焰拳影,像连发机关炮一样呈网状射向云图。

周力带着笑意,拳网恢恢可是烈火拳的终极杀招,练到圆满境界一次可以发射十二道火焰拳影,只不过,他只练到了大成境界,每次只能射出五道拳影,不过他认为已经够了,五道拳影中有两道打到云图,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了。

云图脸色大骇,随后又归于平常,周力放大招是他意料之中的事,现在,他只需要躲过这一招,战局就即将迎来转机,方才,他已经偷瞄了一眼肖克,肖克那边已经干净利落的放倒了两个对手,剩下的两个,他相信,也快了。

“云游步!”

待到第一道拳影杀将过来,云图混元真气尽数输送到腿部,随后只见他脚下翻飞跳跃,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宛如一只灵活的猴子全数躲过了周力的五道拳影。

失去了目标的拳影,尽数打到墙壁上,燃起火焰,让赌坊更是明亮了几分。

在火光的照耀下,周力由惊转喜,狂喜道:“没想到,你居然会云游步这门身法,看来,阁下也是我们青城宗之人,既如此,我倒不会杀你了。我要把你抓起来,无日无夜的折磨你,直到你说出云游步的口诀,再将你扭送到执法堂去换取一份贡献点,双赢,哈哈哈!”

“燎原烈火!”

周力的气势更加强大,拳头上附着点点火星,脚下一踏,便是一个大坑,整个人如同发射而出的炮弹一样飞向云图。

周力知道,掌握了云游步的云图再也不是他之前认为的那样,随便丢几道拳影便能解决,必须黏上去,以压倒性的气势穷追猛打才能取胜。

只是,周力醒悟的时间有点晚了,若是一开始,便粘着云图,说不定云图已经被他镇压,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战圈里面,另一个搅屎棍在忙完了自己的事以后,要加入进来。

“惊雷!”肖克踹开最后一名缠着自己的外门弟子,身形如电,带着一道极快的剑光刺向正在攻击云图的周力。

“这什么剑法,如此之快?”

周力事先全部精力都在云图身上,差点便被肖克一件刺中后腰,他侧身,往空中翻滚两下,才拉开肖克编制的剑网,心惊肉跳不已。

“要你命的剑法!”

“你用云游步缠住他,我伺机而动,咱们得尽快,不能等老狗的帮手赶到!”

为了尽量不给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肖克在安排战术的时候刻意略去了师兄二字,云图也是明白,当即再次施展出云游步贴到周力的身边,流云拳法如飘忽不定的的海浪一般落在周力的身边。

若是全心全意对付云图,周力有信心能让云图使不出三招,但,他对肖克的剑法忌惮的很,时刻都要分出一缕精力去堤防蛇一般狡猾,围在他身边伺机而动的肖克,如此打斗了十几招,周力渐渐从平手落入下风,并且还伴随着心力交瘁的不适。

“翻云覆雨!”

云图也是发现了周力力不从心,眼见胜利在望,便换了拳法招式,以更快的拳招招呼周力。

“砰!砰!砰!”

周力一个不慎,便吃了云图三拳,云图的流云拳法是一门强调技艺的柔性拳法,他没有金刚拳那么霸道,一圈便能取人性命,但它却有暗劲存在,并且一拳更比一拳疼。

带着暗劲的第三圈打在周力的胸口,直接将其震飞,倒地以后口中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动,甚是凄惨。

见此,云图知道周力的筋脉已被暗劲所伤,没卧病在床两月再也无法下地,原本生性善良他也做不出赶尽杀绝的绝命路数,于是,便收了气息,背过身去,等候肖克开展他擅长的业务。

“假仁假义,我要你死!”

谁知,云图刚一背过身去,原本倒地吐血的周力却是拼着最后一丝气息,对着他的后背打出一道烈火拳拳影。

“师兄,让开!”

肖克看到这一幕,大惊,一把推开云图,体内的雷气运行到最快,一剑带着滚滚雷气刺出,与烈火拳拳影碰撞到一起。

“轰隆!”

蓝色电光的长剑破开烈火拳的拳影,余势不减,如一道闪电,刺中周力还举在半空的拳头,错开筋骨,硬生生刺入周力右臂半只剑身才停下。

“噼里啪啦!”

周力手臂还残留的火灵气被肖克的雷气激发,瞬间起火,整条手臂呼啦啦的烧了起来,再配上穿在手臂上的长剑,整条手臂变成了一道特色烧烤烤人手。

“呜哇!”

虽然周力受了重伤,但毕竟是炼气十一层的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所激发的烈火拳拳影残招还是结实的打在肖克的胸膛之上,也让肖克狠吐了一口鲜血。

好在肖克过去的一月,身体素质上升了不少,这一拳只是震动了他的五脏六腑,并没有伤及筋脉,在云图的搀扶下,他不用调息就站了起来。

走到周力的身前,拔出长剑,又原样插回去,再拔出来,如此往复十次,直到周力在哀嚎中疼晕过去他才收了手。

这一幕,可是把周庄家的吓得不轻,连忙哆哆嗦嗦的跑到里屋,抱出来一个枣红色的精致木箱,连箱子带钥匙都交给了肖克。

“呸!”肖克收起周力等五人的乾坤袋,吐了一口血水以后,打量了一眼周庄家的便接过木箱子,完事走人。

周庄家看着二人离去,心情一松,宛如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维持赌坊工作二十几年,今天的无力局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正想着要怎么跟上面交代,肖克突然又折返回来,把周庄家吓得再次哆嗦起来。

“老家伙,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周庄家连忙点头,江湖规矩,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还想多活两年。

肖克不依不饶,道:“你问一句,就问一句,问了我就告诉你。”

周庄家以手掩面,道:“好汉,你就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生活不易啊。”

“号丧呢,老东西,既然你不问,我还是要说的,我叫祝玉龙,我师父是内门大能,跟你身后的主子说,不怕死的就来砍我,我随时奉陪到底!”

第三十三章 跑路

肖克二人得了手,在房顶上蹦跶了一炷香的功夫,确认后方没有尾巴追上来以后,才放心地回到白长老的四合院。

各自回房,倒头就睡,直至第二日日上三竿,肖克与云图才是在白长老的棍棒交响曲之下醒了过来。

本来,学会了吐纳呼吸之法以后,修士们再也不需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只是昨夜的事给肖克二人带来的精神压力比较大,打坐不仅不起作用反而还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吃罢早午饭,白长老师徒三人不约而同地先后溜进书房,任由林嫣然一人爬上房顶逗弄小猫。

“五个乾坤袋,一箱子银票,都在这了,怎么分?”

肖克交出赃款,随后搓了搓手,一脸殷切地看着白长老。

“乾坤袋你们两个看着分,我先看看到底有多少银子。”

白长老看都不看一眼就将乾坤袋扫到肖克与云图的面前,随后财迷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子,在里头翻找起来。

突然,白长老被箱子里面一粒不起眼的白色小药丸所吸引,打量了一番之后勃然变色,也不说话,连箱子带钱一起丢到脚边的火盆里。

肖克见状,连忙去火盆里扒拉,一边扒拉还一边骂道:“糟老头子你是不是有病,劳资跟师兄昨晚差点命都丢了,你就这么烧了,你以为你是小马哥啊。”

“蠢货!”

白长老起身揪住肖克的耳朵,将他拖到火盆两米开外,不让他接触到火盆之后才道:“猪脑子,那木箱子里面有犬灵丹,你不是说你昨晚都查验了吗,为何没有发现?”

肖克满脑子都是犬灵丹这个新生词汇的问号,不过结合白长老目前的表现,他还是意识到不妙,问道:“你是说,那箱子被人动了手脚,赌坊后面的主人能通过那箱子追踪到我们?”

白长老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脑中飞速运转破题之道,良久,才道:“你们两个赶紧收拾东西下山,去百里之外的洛水镇等你们的二师兄。”

“有这么严重吗,还要离家出走,银子加箱子不是都烧了吗?”肖克不认为事情真有白长老说的这样严重,俗话说捉奸在床捉贼拿赃,现在赃物已经化为一把飞灰,即使赌坊后面的主子找上门只要死不承认就行了。

“没用的,若是不下雨,犬灵丹的气味能在空气中残留七天有余,我只是毁了这个箱子,之前留下得痕迹可是清除不掉,说不定,别人已经追上门了,你们两个赶紧走,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应对。”

说着,白长老从乾坤袋里面抽出来两叠符纸,肖克与云图一人给了一叠,道:“你们可能要在外待上一两个月,没有宗门的保护,外面凶险无比,这都是为师尽心尽力积攒的宝贝,应该能护佑你们的周全,收拾好了,就从后门走小路去洛水镇。”

这是肖克第一次见白长老拿出符纸,接过符纸,他也意识到白长老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抢赌坊的时候老头子可比现在轻松一百倍不止。

便不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本来还想着说句师父保重,但话到嘴边,终究是没出口,弹了弹手上的一叠符纸,肖克搂着云图的肩膀离开了书房。

片刻之后,二人匆忙地从四合院后门溜走。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四合院的大门便被敲得震天响,门口人声嘈杂,隐约中还有狗叫声。

白长老事先让林嫣然回了房,并叮嘱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如今,四合院就他一人,这开门的活儿只能他自己亲力亲为了。

“谁呀?”

开了门,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领头的是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白发老头,手里还牵着一匹张牙舞爪想要往白长老身上扑的大黑狗。

“老周?”

白长老热情洋溢地跟来人打招呼,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装的。

岂料,对面的老周居然把狗绳子扔给身后的黑衣男子,直接搂上白长老,也热洋溢地道:“老白!好久不见啊,走,进去坐坐!”

说罢,老周就跟进自己家一样拖着白长老进客厅坐下了。

泡上茶水,摆上果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以后,老周说话了,“把昨晚那两个东西交出来吧,毕竟打伤了我一个好手,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跟我那些徒弟族人什么的没法交代。”

白长老装聋作哑,道:“什么昨晚今晚,我都没出过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周似乎早就料到白长老会这么说,丝毫不意外地往嘴里扔进去一瓣橘子,道:“你给我两个,我还你一个半,我就要那个用剑的小王八蛋一只手就行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白长老依旧不理会老周,只是自顾自地喝茶。

老周有点火气上来了,道:“老白,咱们三个那点破事都过去八十年了,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这几年,劳资在西山门开的客栈,被你那个倔的跟你一样的大徒弟拆了,我放屁了吗,一句都没有,还有,南山门那个妓院,合法经营,没有逼良为娼,被你的二徒弟光顾了两晚上,我的那些姑娘们就全都炮了,劳资也是一个屁都没有放。现在,你抢钱也就算了,你还打伤了我的族人,那可是我们姓周的一代最好的苗子了,这事我没法算了啊。”

白长老喝了口水,揉了揉鼻子,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过,我在宗门一天,你们两个就别想活的舒坦。”

“砰!”

老周摔碎了手上的茶杯,怒道:“糊涂,你收起你那点不起眼的仁义道德吧,你看看我,外门大长老,你再看看老红,内门长老,哪一个不比你混得好。三个人中你最有天赋的,就为了心里那点狗屁都不值的正义,看看混的跟狗一样。”

“呵呵,你还有脸说,八十年前,要不是你们两个,我能落到现在这副田地吗?”

“怪我们,我们给你补偿了啊,结果呢,你装什么君子,心爱的女人都被一个废物抢走了,你有脸跟我在这里狗叫什么?”

“话不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吧,行行行,你继续在这里当你的正义长老,我接着回我的外门当土皇帝。先说好,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了。我知道,那两个小东西已经下山了,追杀这事我做不出来,我毕竟也是他们的小师叔,但让他们两个在山下待着难受一点我还是做得到,我已经让人给你的二胖子一枚三星讨贼令,对方是个筑基魔头,那两个东西若是能胜了,昨夜的事我不追究,若是不能能胜,死在外头,那也是他们命不好,跟了你这么个师父。”

“你好自为之!”

老周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临出门的时候心里还愤愤不已,一脚踹碎了白长老钟爱的白玉鱼缸。

白长老在老周离开后许久才出了一口气,神色痛苦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伸开手,白色的粉末混杂着茶水洒在地上,“小王八蛋,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大长老,这事就这么算了吗,自打那个老头子接手这一条街的事务,明里暗里可是毁了我们不少生意啊。”

门口的周庄家见老周大长老空着手出来,知道事情没成。

周大长老横了周庄家的一眼,道:“不这么算了还能怎样,怎么说,那也是我的二师兄,反目成仇了那也是二师兄,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你们这些人是不懂的。虽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赌坊还是要接着开,周力受伤了,我给你另配两个好手,好好干,。另外,你的儿子周虎通过本次秋开的凡人道肯定不是问题,明年我再推荐他进内门。”

吩咐完,周大长老骑着象征身份地位的龙马扬长而去。

周庄家看着主子渐行渐远,脸上的表情也由惶恐变成了坚毅。

周庄家的知道自己的主子跟白长老还有这么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后,是很拒绝继续在白长老的眼皮子地下开赌坊的,夹在两个大哥之间做事总是委屈,无论做的好还是不好都要受罪。

只不过,他一听到自己的儿子周虎马上能通过凡人道,干劲一下就涌上来了。

他自己就是吃了没有修炼天赋的亏,才落到如今给人看赌坊的下场,每天出千的时候担惊受怕不说,还要时刻提防着自己是不是被人惦记上了,每日都过着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个先来的生活。

自己吃过的苦断然是不想给子女吃的,好在自己的儿子不仅有天赋,还有外门大长老照看着,他觉得是上天的恩赐,打定主意要给周大长老好好看赌坊,并且还要加大每天的收益,扩大业务,争取让那些赌徒们饱满着进来,骨感着出去,最好,一丝不挂的出去。

是夜,肖克与云图已经赶到洛水镇住下,在等着白长老说过的那个二师兄。

第三十四章 赤阳丹

漫漫长夜,干等着又是无聊的很。

肖克便问了云图一些关于赌坊幕后主子的一些信息,他觉着自己的师父貌似对赌坊的事十分了解,形如知道赌坊出千,知道赌坊背后的老大是谁,还知道赌坊的人会往钱箱子里面放犬灵丹,更更更重要的,出了事以后,白长老吩咐他跟云图跑路太自然了,显然,他跟赌坊背后的主子有那么点不可描述的关系。

问了以后,谁料云图也是一知半解,沉默半天只是说了对方是一个外门大长老,其他的信息一个都没有。

这就让肖克既郁闷又恐慌了。

“呵呵,我还真是个人才,惹完宗门大长老又惹上了外门大长老,意外跟明天到底哪个会先来呢。”

肖克心里想着,眼里的泪都快流出来了,青城宗长老称号的获取几乎都是跟个人实力直接挂钩的,比如外门长老至少要炼气巅峰与筑基初期的实力才能担任。

外门大长老则是筑基中层才能担任。

至于内门,因为都是精英,数量稀缺,只设立了几个内门长老,但都是筑基中期的实力才能担任。

再往后,就涉及到青城宗的不动产力量,宗门四大长老以及宗主,以及再往上的神秘到不得鸟的太上长老,这些人,都是金丹境起,差不多已经快要脱离凡人这个序列了。

肖克自打入门起,硬靠着吃药已经迈入炼气六层,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无论是面对上外门大长老还是宗门四大长老,他都是不够看的,别人一掌便能取了他的狗命。

可事实呢,他却无形中已经招惹了这群人里面的两个,颇有一种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感觉。

这,令他内心很不安。

不过,这种惶恐也只是暂时的,肖克这个人除了会惹事,他的心态还是很好地,只要打不打死,就会一直搞下去,无休无尽。

喝了酒,吃了夜宵,二师兄还没有来,肖克只能与云图各自回房休息。

盘腿坐在床上,肖克打开从周力那里抢来的乾坤袋,因为走得急,一只都没有时间打开看看,从昨夜到现在,酷爱开箱子的他可是狠狠馋了一把,此刻心里激动得很。

“老天保佑,菩萨保佑,三清在上,保佑我开两本我能用得上的绝顶功法与身法出来!”

云图与周力的对战,他就在一边,虽然要对付四个比他境界低,战技造诣更低的对手,但他还是有余力看了一段,知道云图能拖到他进入战场很大依仗就是他掌握的那一门身法云游步。

云游步是黄级下品身法,别看等级不高,却稀有的很,在青城宗里,只比更加稀有的炼体功法多一丢丢而已,肖克是想缠着云图学来着,但是云图却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他在获取云游步身法之前可是在宗门的藏武阁对着一代宗主遗像立了誓言,若是敢泄露身法,将受到五雷轰顶的惩罚。

这就让肖克十分郁闷了,他个人是不相信誓言这种最不靠谱的东西了,因为见得多,什么今天爱你至死不渝,上了床之后立马就装作不认识。

他可以不认誓言,但不能强迫云图这个正直的人也跟着他一起不认誓言,所以就只能寄希望于手上的乾坤袋了。

只不过,他自已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身法本就稀缺,再说,周力若真是有身法在对战中不就已经用了吗,不过呢,肖克在地球玩毒奶粉一百代的时候总结出一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清泉流响总是可以爆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打开了乾坤袋,往地板上一倒,里面的物品堆成一座小山,山的主体是金晃晃的金砖,金砖的堆叠之间的缝隙里面夹杂着书籍,银票,金票,丹药瓶子以及一些肖克叫不上名字的草药。

“她凉的,真是富有啊,就这些钱,可比抢两次赌坊都要多,还好,没亏。”

“生血丹,生肌丸,金疮药。哇,聚灵丹一百多枚,有这些,哪怕是药效已经变的很低了,还是够我修炼小半个月的,发达了,咦,这枚红色的丹药为什么没有名字呢?”

肖克为了分类,特地将丹药都挑了出来,伤药与修炼用药分在两边,正因为获得一百枚聚灵丹而狂喜的时候却发现一枚不知名的红色药丸躺在他的面前,这可让他伤了神。

是药三分毒,最关键的,还不能乱吃,肖克知道,能被周力那样的人放进乾坤袋,怎么说也是个宝贝,要么是功效强大的伤药,药力充足的修炼要,要么就是毒性或者功能强大的功能药,无论是哪一种,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它的药性。

肖克又回到小山面前扒拉起来,乾坤袋里面其他的丹药无论是放在玉瓶子里面还是用油纸包裹着,上面都是注有名称的,他相信,这枚丹药也是有的。

果不其然,扒拉了一会儿,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被金砖压碎了的陶瓷瓶子,凭借着对瓶身表面红色纸条的识别,肖克找到了赤阳二字,这两个字令他非常不淡定,既羡慕,嫉妒,埋怨又窃喜。

肖克虽然曾经想学习丹药知识,没学成还挨了一顿打,此后也因为一系列原因没能学成,但赤阳丹他却是非常了解,因为在书社三楼介绍经脉与灵气的书籍上面着重提及了赤阳丹这枚丹药,说它是集调节筋脉与提升灵气为一体的特殊丹药,已经不能用珍贵来形容它的身价,稀缺是最好的代名词。

赤阳丹的稀缺主要是源于用作主药的赤阳果是一种稀缺的灵药,首先,生长的环境要求非常高,必须要在地热达标的湿润环境,也就意味着,这片土地不仅要有热源还要有源源不断的水源,缺一不可。

其次,采摘的过程十分艰辛,赤阳果不同于一般灵药,只要成熟了去挖出来就行,它可不同,采摘的药师得特地盯着才行。

赤阳果以一百年为成熟界限,一百年份以前的赤阳果,哪怕是差了一天,你把它采摘下来,灵气会瞬间飘散。

并且,成熟了以后,供给采摘的时间也很短,只有一刻钟时间,若是没有在这一刻钟里没有采摘成功,赤阳果将进入下一个成长周期,直到又一个一百年后才能采摘,此时的赤阳果便是二百年份,以此类推,三百年份,五百年份,一千年份的赤阳果。

正是因为赤阳果的特殊性,赤阳果树早就被各大势力垄断,他们委派专人照看果树,做下记录,有计划的制定采摘计划。

至于民间几乎见不到赤阳果树,想看得去人不涉足的深山老林才能碰碰运气。

“人比人气死人啊,都是徒弟,都是师父,劳资比别个优秀这么多,老不死的就送一把擦屁股的黄纸,别个师父,却送这么珍贵的赤阳丹,等劳资回去了,一定要找糟老头子理论理论。”

这么珍贵的丹药说是周力凭自己本事弄来的,肖克打死都不会信的,肯定是周力师父给的。

拿着丹药,一向行事简单粗暴的肖克这次可没敢一口吞下去炼化,根据之前看的一本书上记载,赤阳丹的药性比聚灵丹可是足足强了八倍不止,他以前有胆一次性吞下去三枚聚灵丹,后来,更是嫌麻烦,一次吃了五枚聚灵丹,但,那都是仰仗着对聚灵丹熟悉,知道怎么掌控药力的引导,同时,还有身体产生的聚灵丹药力抗性作为依仗。

现在,面对第一次见面的聚灵丹,他可不敢打包票一口吞下去不会把他的小肚皮给撑破了,好在,那本书上还记载了赤阳丹的服用方法。

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舔舐,第二种是用酒浸泡丹药,将药力化在酒水中形成药酒。

只是时效性肯定是慢一些,虽然在效果上,肯定比舔舐这种原始方法来的更好,但肖克这样的急性子可没有功夫等待着牛眼那么大的赤阳丹一点点化在酒水里,所以,他很果断地选择了舔舐的方法。

舔舐很讲究,要用唾液一点点的融化丹药的表面层,但却不能用牙齿在上面留下物理痕迹,否则,药性会瞬间流失。

这其中的奇怪原理,肖克没工夫去探究,眼下,嗑新口味的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将药丸送到嘴里,肖克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砸吧嘴咽下嘴里的唾液,等待着体内即将到来的药力肆虐。

一息,没有反应。

二息,没有反应。

三息,还是没有反应。

“会不会是我太小心了,这么轻轻一口居然没有吸收一点药力。还是放在嘴里含着,等待体内有了感应再取出来也不迟。”

想干就干,肖克将丹药一把丢进嘴里,含住,因为丹药太大,导致他就像含住了某岛国特产口球,嘴里的唾液不住的往外涌动,有一些,还顺着嘴角往外流。

肖克可舍不得,一点口水那也是赤阳丹的精华,他便哧溜溜地往回吸着口水。

不亦乐乎之间,他感受到了,体内有温润的异样产生,那是赤阳丹药力在缓慢被身体吸收。

“成了!”

肖克面露喜色,继续加大哧溜溜地力度,他打算等到身体达到吸收赤阳丹药力极限的时候再取出丹药,炼化药力,如此一来,便能减少不少试探的时间。

突然,楼顶的瓦片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一重一轻,由远及近,这是有人在飞檐走壁。

“淫贼,站住,别跑!”

“咕隆!”

肖克在突然听到房顶一个女人中气不足的声音以后,一个冷不防,整颗赤阳丹偷偷溜入到他的体内。

第三十五章 二师兄黎乾

“咳咳咳!”

“咳咳咳!呕……”

肖克疯狂地用手指头扣着自己的喉咙,他想趁着赤阳丹释放的药力能被自己身体掌控之前将赤阳丹吐出来,这样虽然要浪费绝大部分药力,但能避免药力撑破筋脉与丹田的危险。

想法很好,但实际效果却是为零。

因为丹药的吸收难度远小于灵药,一般的灵药,哪怕是直接吞噬,若是没有能力炼化,也就只是在人体内走一趟路而已,从前进去从后出来。

丹药却是大大不同,炼丹的目的无非就是提纯,融合以及降低吸收难度,为的就是节约修士炼化灵药的时间,打通修士不能炼化某些灵药阻碍而特地将灵药的药力封存在一颗丹药之中。

赤阳丹入了肖克的腹中,刚一触碰到胃酸,便四散裂开成小块,随后,狂躁的红色药力如旺盛的炉火一般,充实着肖克的四肢百骸与奇经八脉。

肖克知道,事已至此,别说催吐了,就算是洗胃都不能将药力分离出来,唯一能做的便是引导药力被自己的身体吸收。

“个臭婆娘,劳资若是渡过了这一劫,我定要你好看!”

肖克狠狠地想着,方才若不是有楼上那那个姑娘的一声怒喝,自己也不会心惊,不心惊就不会手抖,手不抖,赤阳丹又怎么会滑入腹中,所以他认定,这个劫难就是那个姑娘给自己带来的,并且,在脑海中牢牢地刻下了那个姑娘的声音。

调息打坐完毕,肖克收起报复的想法,启动雷炎功,在雷炎功的运转之下,全身的药力都沿着筋脉输送到丹田处的核壳结构转化成雷气,充盈着肖克的身体。

一开始,这一切都很顺利,药力的释放与转化成动态平衡,肖克并没有感到身体不适。

只是,赤阳丹药力浑厚,肖克的丹田有限,七八个周天以后,肖克便感到自己的丹田快要被充满了,并且,已经有肿胀的感觉。

“既如此,何不化险为夷,冲一冲炼气第七层。”

肖克皱眉,他修炼的速度很快,但不亚于走马观花,因为都是吃药吃上来的,基础很不扎实,距离他达到炼气第六层也才过去了几天的时间,现在就要强行冲击第七层,他心里很没有底,很怕因为根基不稳而导致大厦倾倒。

可,他又知道,眼前的情况是没有得选择的,若是不冲击炼气第七层来消耗体内充盈的药力,他可真的会被赤阳丹的药力撑破身体。

此时,他也知道周力能在一月时间内冲击到炼气十一层多半也是归功于这赤阳丹的霸道药力,周力境界不稳的下场他是亲眼见过的,但,此时他还是义无反顾选择冲击炼气第七层。

调转雷炎功的运功路径,丹田的雷气自下向上,宛如高压水枪喷射的水流一样,劲力十足的冲刷着他体内十几条还没有被打通的筋脉。

冲脉的过程痛苦无比,外加此时还要忍受赤阳丹散发出来的药力灼烧身体,可谓是双重打击,肖克全身发红,红里面又透着蓝色的电光,头顶水汽不停的往上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新推出的汗蒸服务。

“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很急促,肖克猜测多半是自己的二师兄云图,飞贼的声音能影响到他,云图要是说没有丝毫的感觉那就是扯淡了,只是,这都过去了十几息,自己也差点被女飞贼害的被赤阳丹差点撑死,为什么师兄才来?

一心冲刺炼气第七层的肖克只是略微思量了一下,便不敢再细想,赤阳丹实在是霸道,他现在又要克制赤阳丹的药力还要引导雷气冲击炼气第七层,一心二用已经如履薄冰,哪敢一心三用去思考无关紧要的事,那可就是不自个儿的小命当回事的作死行为。

云图见敲门没有答应,没有继续等待,而是推门而入,他本以为自己懒惯了的师弟此刻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闲书,没想到却是盘膝坐在床上打坐。

头顶血气弥漫,周身红彤彤的宛如一个烤全人。

云图打量了一番,没敢打扰肖克,而是轻轻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师弟手脚这么快,这洛水镇特色的灵气汗蒸就被他打探到了,既是在汗蒸,对促进内循环与加强肌肉的力量都是有莫大的好处,我还是不要打扰的好,继续追寻飞贼去!”

“@¥%……”肖克百感交集,被自己师兄的直率思维所倾倒,这特么哪里有半点汗蒸的迹象,分明就是垂死挣扎。

云图终究是去了,肖克没能指望上他发现自己的异样主动帮忙,只是,云图才去了几息的功夫,又去而复返,对肖克道:“师弟,我觉得你这不对。”

肖克内流满面,这是终于发现自己不对劲了吗,终于要运功帮我一起压制药力了吗,终于知道抓飞贼没有维持师兄弟之间感情的重要了吗,终于,开窍了吗,阿弥陀佛,无量三清,小弟有救了啊!

只是,肖克还没来得及高兴完,他就听到推门关门再推门的声音,云图说完话出去了,又回来了,然后,

靠近他,

然后,

上床,

再然后,

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为他运功压制药力,

而是,

在他的身上,

围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对,没错,很厚的棉被,十二斤左右的那种,冬天,普通人盖上了,翻不了身的那种。

而且,貌似,云图还怕肖克不够暖和,居然,又拿了一床,更大,更厚,一看就是一龙好多凤必备的那种大红色棉被围着肖克身上,只给他漏出出气的鼻孔。

随后,云图一脸满意道:“师弟,师兄方才想起来,灵气汗蒸强调的是出汗,通过汗液排出筋脉与四肢百骸里藏有的杂质与有害物质。师弟你就这么不采取措施的汗蒸肯定是没有效果的,所以师兄给你增加了两床被子,你忍一忍,听师兄的没错,不消一个时辰,你就能体会到灵气汗蒸的奥妙。师兄这就去抓飞贼去了。”

说罢,云图还特地关好肖克房内的窗户,出门的时候还特地紧了紧房门,总之,就是要营造一个密不透风的环境给肖克。

随后,他一脸正色地追向飞贼离开的方向。

“死云图,我圈圈你个叉叉,叼你个亲亲肠,你给劳资回来啊,我求你了!”

只留下,被包成一个粽子的肖克在无声又悲催地呐喊。

如果可以,肖克一定要追上云图跳起来一顿胖揍,如果可以,肖克一定要追上云图从他三岁偷看小妹妹洗澡骂到他一百零八岁为老不尊乱进女厕所,如果可以,肖克一定要把云图按住给他来一套一模一样的汗蒸。

然而,他不可以,他不能乱动,连分神想一个咒骂云图的芬芳句子都很吃力,他唯有与赤阳丹的药力死磕到底才有一线生机,并且,这份生机已经被云图在前面加了一个零,一个点,后面又加了好多零。

他觉得,即使自己命大抗住了赤阳丹药力的冲击,也会变成一个熟透了的烤全人,并且,还要被云图报到白长老那里去,说是自己汗蒸蒸死的,不仅死的憋屈,而且还很丢人。

肖克全身往外渗透着汗水,围绕着他的第一层棉被已经被汗水打湿的七七八八。

肖克体内缺水越来越严重,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感到自己呼吸越来越高困难,就像患了严重的哮喘,出于本能的,身体想要呼吸,只是,抽抽了几下,不见有气进去,倒是只有气出来。

“妈的,又玩脱了吗,那个女飞贼,如果你让我抓到你,我一定要圈圈叉叉你,云图……云图你这个混蛋,劳资要让你在一边看……看……着。”

“咚!”

肖克彻底失去意识,再也没法坚持,整个人往前一个倒栽葱,转机出现了,因为他就坐在床沿的缘故,整个人却是从被子里面滑了出来,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没了意识,自然也就再也没法运转雷炎功,但,赤阳丹剩余的药力还在,不经转化的药力又重新夺回了自由,继续在肖克的周身乱窜,瞬间遍布全身,将他的筋脉一条条的都撑了起来,宛如一条条红色的大号蚯蚓。

……

时间过得很快,云图一晚上尽忙着抓飞贼,然而对方身法了得,而且对洛水镇比云图熟悉不少,云图在屁股后面吃了一晚上的灰,清晨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客栈走。

而客栈门口,此时正有一个圆脸圆身材的黑袍白色衣服的胖子提溜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东张西望,随后他一脚踏入客栈,以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速度窜上了三楼,径直走向肖克所在的房间。

“咣咣咣!”

“啪!”

胖子砸门的声音很粗暴,见里头没人回应,他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径直进去。

突然,胖子的鼻子缩了缩,随后脸色大变,宛如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什么毒药一样捂着鼻子落荒而逃,扒着门框,露出一个圆脑袋,朝里头道:“师弟,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尿床?”

“……”迷迷糊糊的肖克。

第三十六章 诛邪令

无助,死里逃生,是形容肖克此刻的写照。

躺在地上,脑子清醒了,五感齐全,第六感还是那么准,只是,身体动不了,连睁开眼看一眼眼前这个冒犯自己既陌生可能熟悉的人都做不到。

疼,全身都疼,火辣辣的疼,是由内而外的火辣辣的疼,就跟吃红苕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整块吞进肚子,然后腹部的那种灼烧快感一样,痛彻心扉,不能言语。

同时,他又饿了,这是每一次取得突破以后的症状,这一点,他已经习惯了。

因着赤阳丹的帮助,肖克在意识弥留之际还是突破到了炼气第七层,并且,昏迷之后,余下的赤阳丹药力没有转化,反而因祸得福,起到了改善筋脉的功效,在肖克的体内一圈一圈又一圈的修复他那些因为过度吃药,非常规修炼导致的损坏筋脉。

至于那些腥臭味,并不是肖克体内本有的杂质,而是服用了一个月兽血积存下来的没法吸收消化的兽血残留物,无论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顽固的还是非常顽固的,都被赤阳丹洗刷了个干净,赤阳丹的功效不亚于给肖克的筋脉来了个洗胃。

“饭……我要吃的……吃的……”

肖克费力的突出几个音节,好在眼前的胖子耳力惊人,蚊子大的声音他也听得真切,既是自己的师弟,虽然这么大岁数了还尿床,虽然这股味道里面还混杂着一丝男人都懂得腥臭气息,这个饭还是要给人叫的。

于是胖子下去了一趟,很快,在一锭大银子的帮助下,四个店小二抬着饭食跟水桶便上了楼。

与胖子一样,店小二也被肖克搞出来的腥臭味熏得不要不要滴,他们没有胖子那样的定力,一个个都哇哇地吐了一地。

胖子在后面一看,皱了皱眉,好了,这么一折腾,这间房更加没法住人了,于是,便招呼着店小二将肖克架着,换了一间客房。

胖子就是肖克与云图一起等待的二师兄,给肖克喂了几颗恢复气力的丹药,肖克恢复了些气力。

身上的衣服都被杂质污染了,上面都是腥臭味,已经被店小二拿去清洗,此时的他就穿着件店小二那里借来的短裤,光着膀子坐在桌边大口吃肉。

身上的灼烧感在雷气的治疗下已经渐渐消退,但胃里的灼烧感只有食物才能治疗,他也没跟胖子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在他心里,八九不离十,眼前的胖子就是他等了一晚上的二师兄。

胖子就在一旁坐着,眯着眼,心里也没觉得这个小师弟不知尊卑,而且,他还觉得,这个小师弟非常对他的胃口,不拘泥小节,不讲究,就跟他黎某人一样敞亮。

吃了个半饱,肖克总算抬起头,看了一眼胖子,道:“二师兄,师父让我们等你,现在你来了,后面怎么安排?”

胖子眯着眼,笑了笑,道:“肖克小师弟,别急,先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胖子笑的很奸诈,肖克心里一点都不慌,知道胖子带来的消息多半很坑,他就放心了,毕竟自己得罪的可是外门大长老,这事不可能三两下就解决了,若是解决了,这里头反倒是蹊跷了,所谓事出有异必有妖,就是这么个道理。

风卷残云一般,肖克很快就吃完了桌子上的食物,抬起头,没有玩世不恭,而是很正经的看着眼前不正经的师兄。

胖子会意,取出一枚令牌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肖克看了一眼,拿到手上掂量了几下,看出令牌是铸铁制成,不过黑乎乎的本体上画着红色的符文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拿着这么个陌生玩意问自己是什么,这不是欺负新人么?

肖克翻了个白眼,并不给这个师兄的面子,胖子会意,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他觉得自己忽略了小师弟是一个宗门新人的事实,解释道:“这枚令牌叫诛邪令,你跟云图这次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不能继续装逼继续飞,全靠这枚小令牌。”

“来来来,你先咬破手指,滴一滴血上去,师兄再跟你讲一讲细节。”

胖子说完,就伸手去抓肖克的手指,肖克连忙往后缩,胖子师兄说的越轻松,肖克心里越发毛,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胖子师兄这是给他下套,阴谋的味道十分强烈。

肖克奋力抽出手,道:“二师兄,三师兄还没回来,既是我跟他一起犯的事,那是不是应该等他一起滴血。”

“这是登记,又不是一起上青楼盯上了同一个姑娘,不用分什么先来后到,你先他先都一样,等他回来了,再滴血也不迟。”

“真的?”

“真金白银还真,要是骗你我就不叫乾黎。”

“原来师兄你姓钱啊……”

“少废话,滴血!”

“哦!”

一番较量,肖克还是乖乖地咬破手指滴血,倒不是胖子说的多么真诚,打动了肖克。

而是胖子接地气的举例子让肖克觉得,这胖子跟自己是一路人,心里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才从了别个,这就跟上街碰到发传单或者推销产品的,别个把产品吹得再天花乱坠,你不想买还是不会买,甚至还觉得推销员跟个苍蝇一样很烦。

但,如果这个推销员上来就跟你聊了个臭味相投的话题,比如愤青一把,比如堕落一把,恰好走进你的内心,那么,这个朋友交定了,商品也就帮着带一套了。

肖克,现在就是这么个心理,滴了血。

“成了!”

胖子满心欢喜地拿着令牌,左手成掌,盖在令牌上,绿色的灵气从手掌上缓慢往外溢出,打在令牌上,随后,滴在令牌表面的血液,慢慢渗入令牌里面,等到所有血液都渗进去了,令牌表面的红色符文亮了起来。

这明显是令牌被激活了!

这一幕,肖克看地心里直打摆子,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还有一丝不确认的后悔。

紧接着,他就开始咬着牙后悔了,因为胖子把令牌往肖克怀里一丢,拍拍手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二师兄,我叫黎乾。”

黎乾,乾黎,黎乾,乾黎。

肖克意识到自己真的被骗了,他并没有觉得胖子骗术很高明,他只是恨自己不够机灵,特么的,自个儿是什么货色还不知道么,既然是跟自己一路的人,为啥子还要惺惺相惜,为啥子还要相信别个说的话,这不是作死么。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得用,人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要向前走,原地踏步就是等死。

意识到这枚诛邪令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已经滴了血,是个**也只能学个拆弹手艺把它拆了,肖克抹了一把脸,道:“我也介绍一下,黎师兄,我叫肖克,现在你可以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了吧,糟老头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还是,赌坊背后主子的意思?”

“聪明,聪明,聪明,糟老头子眼光就是不错,果然找了个好苗子!”

胖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夸奖了一番肖克,但肖克并不搭理,都不是三岁小孩,对口头上的赞扬信真了,那也就离当傻子不远了,所以,他是斜着眼看黎乾的,反正他这个师兄做了初一,那他就敢做十五,师父都不怕,还会怕徒弟不成?

黎乾见小师弟不领情,道:“不相信自己人是对的,不过也证明糟老头子跟我都是对的,令牌的意思,是糟老头子的意思,这枚诛邪令是三星的,需要宗门弟子击杀一个在逃的筑基三层邪修。师父怕你们不能完成,便吩咐我,令牌由你一人激活即可,完成了,你们两个都没事,没完成,你便要回到宗门接受惩罚,若是不回,你便是背叛宗门,会成为下一枚诛邪令猎杀的目标。”

不死不灭,不死不休!

肖克眼睛冒火,道:“所以,这是要牺牲我么,好,给个理由。”

诛邪,一个炼气十层加一个炼气七层去诛一个筑基三层的修士,这就是痴人说梦,肖克修真经验不足,但书看的不少,书社三楼有一本古书就讲述了修真界的境界划分,详细描述了各境界的特点。

眼前的差距不只是数量云图比邪修差了六层,肖克比邪修差了九层那么简单,而是质量的差距,这种差距跟据古书上的记载,是非常巨大的,是宛如鸿沟一样不可跨越。

炼气境修士只能依托身体或者武器使用体内的灵气,但筑基修士却是可以做到灵气外放,这什么概念,就是说,两个近战要去打一个比自己还结实很多倍的远程,这怎么打,说不定还没走到别人面前,便被别个摘下一片树叶射的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变成了盒子。

除了灵气储量与灵气功效有着差距以外,一般而言,筑基修士修炼的功法与战技无论是品级还是掌握程度肯定是要高于炼气修士的,至于乾坤袋里面的宝贝,那就更不必说了。

面对敌我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肖克,不得不要一个理由。

第三十七章 演得太逼真

肖克想要答案,非常迫切,迫切到体内的雷气已经不自觉的往体外涌动,毕竟大家都是师徒关系,虽然他入门比云图晚一些,但厚此薄彼做的也太明显了些,无法接受。

黎乾依旧在笑,道:“没有放弃你的意思,诛邪失败了,你们两个都得跑路,只是你的实力弱一点,宗门是针对叛逃者实力派执法弟子的,因此派出去对付你们的弟子也会弱一点,那样,你们存活的几率也就大那么一点点。”

肖克眉头拧了拧,意识到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道:“你的意思,诛邪失败,还有第二股力量要对付我们,赌坊后头的?”

“对,周大长老,你刚抢了他的赌坊,打了他的人,为了平息这件事,这枚诛邪令便是他给师父开的条件,成了,你们活,诛邪令的奖励,一枚筑基丹,让给周力。没成,死在诛邪令上他既往不咎。若是没死,要么死在宗门手里,要么死在他的手里。”

嘶,肖克倒吸一口气,懂了一些东西。

继续问道:“糟老头子呢,他还说了什么,抢赌坊这事他有一半责任,我现在想想,倒是他一直在唆使我们两个去干的,虽然,我很乐意干这事。”

“他说,好好干,加油活下去,回到宗门!”

“草,他这是不管了?”

“本来可以管,现在没法管,因为,你的冲动把一件很简单的事办砸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毕竟没有经验。”

“我的冲动?”

“对,你把周力的手废了,如果只是抢钱,这就是一件小事。”

“周力差点杀了云图!”肖克怒了,如果当时不是自己皮糙肉厚帮云图挡了周力那一道拳影,云图不死也要重伤,背后偷袭,突然发难,造成的伤害绝对比正面作战高。

黎乾听了以后有点出乎意料,道:“这个,我不知道,老头子也没讲,其实,小师弟,你也不用愤怒,老头子跟周大长老摩擦了六七十年,各种花样不断,加上你这一次,也才成功引起周大长老的怒火三次,说起来,你也算是我们师兄弟里面的人才了,毕竟你入门才一个多月,却完成了云图十年没做到的事。”

肖克豁然开朗,道:“这么说,老头子果然跟那个大长老有猫腻,是我玩脱了?”

说了这么多,再不知道自己师父跟姓周的有什么猫腻,那就是智障了。

“对,认识了快一百年了,以前还是师兄弟,只不过后来闹翻了。”

“所以,这是老头子耐不住寂寞,打击赌坊出千是借口,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搞点小动静,引起别人的注意,又或者说,这是他们调情的方式。”

肖克认为,自家师父跟那个开赌坊的周大长老之间的关系就是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各自又丢不下脸,只能通过各种撩刺来维持感情的关系,就像,那种因为某些小事分了手,舍不得离开又掉不下面子的情侣,明着不可开交,暗地里却是缠绕的很。

而他,却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卖力的去表演了一番,结果,好了,玩大了。

糟老头子的老相好不愿意了,要出手教训他这个小喽啰了,而糟老头子却对此视若无睹。

肖克心里有悲伤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活成了舔狗,虾**一顿舔,卖力地舔,最终还是没有摆脱舔狗的宿命,一无所有的同时,还有丢命的风险。

他面带悲怆,什么时候舔狗这个职业也变得这么危险了。

黎乾见肖克心事重重,补充道:“可以这么说,毕竟,没有哪家赌坊不出千。师父只是对你放大了这一点,然后,激将你去打劫赌坊,云图就是给你派过去的副手,毕竟太老实,让他一个人去做这事,他做不来。”

“懂,就是我跟云图,周力这些人是个傻子,卖力表演,还因为演得太逼真,玩脱了。”

黎乾见肖克表情失落,安慰道:“呵呵呵,不要自怨自艾,谁都是傻子过来的,大师兄当年砸周大长老赌坊的时候比你猛多了,一个周家同辈被废了双手,一个直接打出心理阴影,见到他就犯怵,连着一个月做梦都梦到了师兄,他那时,也是受了师父蛊惑。”

“所以,后来师兄不是下山游历,而是被下山游历。”

大师兄叫什么肖克还一点都不知道,从白长老那里获取的信息也甚少,并且,每一次肖克询问大师兄的信息,白长老都会不耐烦,以各种理由推脱。

最后问的到了,白长老才说了大师兄早年就下山游历去了,现在,这个说话在肖克看来明显不符合事实,倒是白长老一直吱吱呜呜,很有可能干了什么对不起大师兄的事,让别人心灰意冷下山逃难的时候顺带把师父给忘了。

并且,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肖克现在就在经历着跟大师兄差不多的经历。

“是这么个意思。”

“那第二件事呢。”

“就是我咯,我把周大长老妓院里头的两百多号姑娘都忽悠走了。”

“然后呢?”

“有四个头牌对我死心塌地……”黎乾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透露着自豪,男人这辈子也就三件事可以用来自豪,权利,金钱以及女人,显然,黎乾认为自己在女人这件事上有独到的天赋。

肖克并不感冒,无趣道:“那你,应该死的更快才对啊。”

黎乾为自己小师弟的毫无情趣翻了个白眼,道:“后来,周大长老找上了我们,那四个头牌又回去了,没当头牌,倒是当了四个妓院的老鸨。”

“啧啧啧!”肖克连着砸吧嘴,靠女人吃饭也就算了,结果,最后还要靠女人活命,这个师兄还真是个人才,只是,作为修真之人,寿命比一般人都要长,若是修为越高,活够几百年都是小事,周大长老那样的人肯定就是能够活够几百岁的,那么问题也就来了,这四个老鸨能活多久,八十岁还是九十岁,亦或是一百多岁,最终还是要寿终正寝,到了那一天,周大长老没了限制,岂不是要弄死这个师兄。

想着,肖克不自禁流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却被黎乾捕捉去了,道:“小师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四个老鸨百年之后周大长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人死了,誓言还在,周大长老可是立了不动我分毫毒誓,师兄我安全的很。”

肖克拱了拱手,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这个吃女人吃出炉火纯青境界的师兄了,无奈道:“佩服,没想到师兄还是个摘花高手啊,那就给我也拿个主意。”

黎乾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假思索道:“简单,三星诛邪令目标虽然危险,但若是搞定了,回报也大。因此,并不只我们青城宗一家盯着,附近那些小门小派也都嘴馋这块肉呢,他们不如宗门实力强大,底子也没有宗门的底子厚,因此,他们只要打算出手,那都是准备了万无一失的人力,因此派出来的都是好手,必定能对付这个筑基邪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师弟不会不知道吧。”

肖克点了点头,道:“懂,伺机而动,那么,师兄,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嘴里说着可以,但肖克心里却是不可以,螳螂捕蝉这一招用得好才有后面的黄雀在后,用的不好那就是虎口拔牙,筑基修士对付不了,难道凭他跟云图两条小胳膊小腿还能对付能对付筑基修士的高手么,这有点天方夜谭,搞不好最后不是死在诛邪的路上,而是死在抢夺胜利果实的路上。

黎乾浑然不觉肖克的心思,笑着道:“呵呵,咱们师兄弟之间还说这个干嘛,伤感情。”

“说人话!”

黎乾舔了舔嘴唇,道:“这个,我就明说了,诛邪令的奖励是有两部分的,第一部分,宗门为了鼓励门下弟子积极领诛邪令,给了一枚筑基丹。第二部分,就是发布这个诛邪令的家族除了付一万两黄金,还有一门控火术。事成之后,周大长老那里只要筑基丹,不要这本书,但恰是我急需的,所以……”

肖克脑中闪过一丝不对的讯号,打断道:“所以,控火术乃稀有术法,我没记错的话稀有程度不亚于炼体功法,宗门里头应该都没有几本,这个事,是不是太巧了点。”

黎乾一囧,狡辩道:“呵呵呵,师弟,巧吗,控火术虽然是稀有术法,却不具备战斗性质,只是辅助操纵火力,也只有我们这些炼丹的药师与炼器师需要而已,周大长老可看不上眼。”

“呵,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恰好奖励是控火术么,师弟,我跟你说实话,我也是代领了诛邪令才知道奖励是控火术啊,天地可鉴啊,师兄若是有一句假话,我就……”

“不用雷劈,我先在就劈死你,死胖子!”

“我是你师兄!”

“姓白的我都不怕,我还会怕你不成,惊雷!”

第三十八章 手足相残

黎乾,白长老的二弟子,修炼长春功,筑基三层修为,木属性灵气,擅长医术,制药,赌钱以及安慰失足妇女。

木属性灵气蕴含滋养之力,最理想的便是配合治疗术法使用,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战技可以配合修炼,属性这一点上,黎乾就注定与打架这两个字走远了。

外加,黎乾一向自由散漫,也没有学什么通用战技,因此,论到打架的实力,别说是炼气七层的肖克,就算是外门里面随便挑一个炼气三层以上,学了几门战技的弟子,都够黎乾喝一壶的。

因此,肖克铁了心要教育他的二师兄黎乾,黎乾就只能是砧板上的肉,除了趁着有气力的时候能跑两步以外,其他时间只能任由宰割。

这不,两个回合下来,肖克还没有热身成功,黎乾就一脸幽怨的躺在地上,脖子上抵着肖克的剑,甚是凄惨。

“死胖子,为什么要加害我们两个?”

肖克踩在黎乾的胸口上,七窍生烟,之前的对话让他意识到,诛邪令肯定是被眼前的这个胖子动了手脚。

诛邪令难度太高能理解是周大长老动了手脚,但所获得的利益却是不全倾斜给周大长老,居然还有黎乾一份,偏偏还是黎乾梦寐以求的控火术,太巧合的背后便是阴谋,令肖克不得不怀疑黎乾。

黎乾也知道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小师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认栽道:“师弟,师兄知错了!”

认了错,那便是承认自己对诛邪令动了手脚,黎乾在肖克面前的姿态更低了,脑袋差点埋进了裤裆里,可能,他将是青城宗开山立派五千年来不可多得的一个在师弟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师兄。

打架打不赢,算计算不赢,面子没得了,并且还有继续丢面子的趋势,而这,完全只是因为他贪了一手便宜。

诛邪令的等级被周大长老定死了,就是三星,他黎乾是没能力更改的。

但诛邪令也有良莠不齐之说,即,在同一个星级下面,每个诛邪令的难度并不是相等的,上至真刀真枪铲奸除恶,下至跑腿送信押送货物,水分大得很。

一开始,黎乾就是领了一个三星的护送任诛邪令牌去见了白长老,与白长老一合计,也不知白长老说了什么,听完,黎乾头脑一热,扭着屁股又回到外事大厅,将手上还是新鲜的简单诛邪令换了一个最难的令牌,而原因则是,他看上了一门控火术,并且,他觉得凭借自己师弟的能耐这事能成。

下山的时候,黎乾意气风发,自信满满,仿佛看到了控火术在跟他招手。

没想到,一下山,破釜沉舟的计划刚完成就被肖克发现了破绽,给他一顿胖揍,他现在突然想起,白长老在他下山之前说的第二句话,“你得小心老四那个小兔崽子,把他惹急了,谁都敢打。”

要是早知道是这个情况,黎乾真不会动手脚,心里那个恨啊,苦水就跟黄河水悠悠一样,唰唰地流不停。

肖克可不管躺在地上的师兄内心有多么复杂,长剑一挑,便切断了黎乾与乾坤袋之间的联系,他之前的眼睛贼着,一直用余光瞄着黎乾拿乾坤袋,在他看来,黎乾战斗力不行,但作为一个药师肯定会用毒,而且,本来就长着一张不是好人的脸,用毒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好在,在此之前,黎乾至始至终都没有拿手去砰乾坤袋。

肖克得了乾坤袋,打开一看,脸绿了,里头就几棵草药混杂在一堆铜币与散碎银子之间,合着,他的师兄比他还穷,这可能么,一个连自己师弟都算计的人,怎么可能会穷的一穷二白,空空如也的乾坤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黎乾身上还有一个乾坤袋,藏起来了。

什么东西需要藏起来,那当然是好东西,肖克当然不会放过,长剑往前稍微一用力,道:“别扯没用的,乾坤袋交出来!”

黎乾眼里含泪,小眼睛眨巴眨巴,从裤裆里摸出来一个乾坤袋。

肖克没觉得腥臊与恶心,在他看来,藏在裤裆里面的东西多半都是好宝贝,打开一看,哦豁,档次果然就比之前那个乾坤袋高了十倍有余,里面除了功法,金锭,金票居然还有一块泛着白玉荧光的下品灵石,除此之外,聚灵丹也有几十颗。

肖克炼化了那一枚赤阳丹,刚从一个暴发户变成一个赤脚农民,眼前这个再次成为暴发户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他将乾坤袋里面的聚灵丹与灵石洗劫一空,顺带抽了几张金票,道:“胖子,这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黎乾就跟被割了肉一样难受,一脸沮丧道:“拿吧拿吧,都拿去吧。”

在他心里,他巴不得肖克赶紧都拿走,然后放过他,再然后,等云图回来就去追杀那个邪修,毕竟,他此行的最大目的还是那一本控火术。

至于损失这些身外之物,他有一种身娇体柔的萝莉被粗鲁大汉推倒的感受,怎么反抗都是无用的,倒不如催促别人弄快点,早射早完事。

“完事了吧,师弟?”黎乾这是提醒肖克,拿了钱财,完事了就该放他起来了,地上凉是一回事,丢人又是另一回事,毕竟在宗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个……唉,丢人呐。

肖克收起笑脸,恶狠狠道:“不行!把你身上另一个乾坤袋交出来!”

“纳尼?”黎乾惊恐万分,他的确还有一个乾坤袋,就藏在他肥大的肚子褶皱下面,这事除了他自己,就连日夜跟他一起睡的那些个莺莺燕燕都不知道,他就纳了闷,眼前的这个小师弟是怎么知道的。

“看什么看,赶紧地拿出来!”

“唉!”

黎乾一脸郁闷,不疑有他,真地把乾坤袋交了出去。

最后一个乾坤袋与肖克之前见过的乾坤袋都不尽相同,除了颜色不是灰白色而是红色之外,尺寸也大了一圈。

肖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喵了个咪,这下真要发了,没想到随便咋呼一下就出来一条大鱼。

打开乾坤袋,肖克的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里头一大堆瓶瓶罐罐,这才是一个药师该有的配置。

摆在最上面的居然是一瓶赤阳丹,肖克连忙揣进怀里,继续翻找起来,可惜,后面都是一些伤药外加十几瓶看不懂名字的药物,肖克没有诺贝尔的好奇,一瓶都没要,全给黎乾退了回去。

随后跟第一次见黎乾一样,将他搀起来,道:“师兄啊,地上凉,这么大个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走走走,回房休息去!”

“……”一阵无语,黎乾道:“小师弟,我算是吃了低估你的亏,老头子招进来的人除了云图,就没一个正常的。”

肖克正沉浸在暴富的巨大喜悦之中,手上不停的清点着自己的财富,嘴里回应道:“胖子啊,你这就错了,云图也不正常啊,那叫缺根筋。”

随即,他也没注意到黎乾嘴角不引人注意的笑,继续将赤阳丹瓶子打开,往外倒着丹药,突然,背后响起了云图的声音,“师弟,你是说我蠢么?”

肖克转过脸,看到云图身上脏一块破一块,甚是狼狈,明显是昨晚抛弃他这个优秀的师弟去抓贼这事没成,不仅没成,好像还吃了亏。

肖克因祸得福,并且现在心情好得很,早就不记恨云图往自己身上套被子这事了,甚至,还有点小感激云图。

云图没抓到贼本就失落,现在又听到肖克说他蠢,心里不是滋味,脸上的表情居然很委屈,这可激起了肖克心里的负罪感,云图是啥,云图是正义的化身,当即解释道:“师兄,我这……死胖子,你还敢演我,捶死你丫的!”

肖克本来是想好好解释的,但是发现这事没法解释,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背后说人坏话还被人抓个现行,这怎么圆?

只能,拿那个把自己往沟里带的胖子出气了,他算是发现了,胖子比他早一步发现云图,说话的时候特地提及云图,就是是故意给他带沟里,小暴脾气一下又上来了,对着黎乾一顿锤。

云图肯定认识黎乾,按照常理,出于大方得体,端庄,正直,这时候肯定会教育肖克不尊敬师长是不对的,但他却没有,而是走近,坐下,喃喃道:“师弟,我知道,师兄是挺笨的,但是师兄是一个好人,这是师父说的。”

“这……”肖克扔开胖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肖克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这世上最操蛋的事在遇到云图以前,肖克觉得有三个,分别是尽心抚养了一辈子的子女到老了却不给爹妈一口吃的,柔弱认真生活的大妹子被一个吃饱了没事干闲着操蛋的壮汉拖到了林子里以及享受着国家美好政策却祸国殃民的知识分子。

遇到了云图,那就得再加一条,一个积极向上的老实人被逼到承认自己蠢。

莫大的讽刺,在全民号召诚实务实的年代背景下,老实人,居然没有了去路。

“唉……”肖克无奈的拍了拍云图的肩膀,“师兄,我错了,你饿了吧,走走走,额们嗦面去。”

一听到吃早饭,黎乾来了劲,方才光忙着算计肖克滴血,倒是忘了吃东西,现在腹中空空,兴冲冲道:“好好好,这个主意不错,我知道一家好馆子,出门右转,那面劲道爽滑,面汤鲜美柔润……”

“跟你的腚眼子一样润?”

黎乾紧了紧衣服,往墙角挪了挪,幽怨道:“师弟,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第三十九章 出发,黄沙城

师兄弟三人最终在黎乾的带领下,找到一家开在角落里的米粉店。

说是店,其实也就是一个得体的摊位。

大约十平米的地方用四根结实的柱子撑起一个棚子,棚子里面放在四张干净的桌子,开店的中年夫妻二人就在棚子入口处的左边架起了炉灶煮米粉,怎么看,这地方档次都不高。

因为来得巧,三人恰好了坐上了一个空桌子。

黎乾明显没少来,一边熟络地跟老板夫妻档打着招呼,一边闭着眼从二十几个类型米粉中选了三个。

很快地,三大海碗色香味俱全的米粉便被端上桌,肖克本来是不想再吃的,却熬不过米粉的香味,喝了一大口汤以后便大吃特吃起来,至于另外二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滋溜溜吸米粉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在外人看来眨巴眼的功夫,肖克便一碗米粉下肚,胃口好的很。

“嗝!”肖克满足地打了一个嗝,这次算是真吃饱了,还有点撑,饱腹的感觉让他内心很是喜悦,以至于,对黎乾的偏见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肖克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他觉得,现在再去纠结黎乾与诛邪令的关系已没有必要,做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以及该大度的时候一定要大度,反正也是自己的师兄,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算账,不急于眼前的一时,眼前有乾坤袋里面收的那些利息足矣。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应对诛邪令的方法,三星的诛邪令,对方是一个筑基邪修,己方是一个炼气七层,一个炼气十层以及一个筑基三层的混子,光看明面上的实力己方已经完胜,只不过考虑到黎乾只是一个筑基三层的奶妈,肖克就有点蛋疼了。

让黎乾制药,制毒,疗伤,肖克觉着没啥问题,但是要他打架,炼气七层都打不赢还要去打一个筑基三层的邪修,那就有点扯淡了,完全是浪费了筑基三层的修为,肖克觉着吧,这修为无论是给他自己还是云图,这诛邪令都不是个事,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要靠脑子取胜,无论是圣灵还是地球,动脑一直都是比动手困难几倍的活儿,能动手绝不动脑。

敲了会儿桌子,云图跟黎乾也吃完了,肖克便道:“胖子,诛邪令是你领回来的,说一下情况吧。”

黎乾抹了抹嘴,正色道:“好,我简单说一下。对方是一个筑基三层的邪修,修炼的是血气一类的邪术,具体是什么功法在资料上没有,目前已知的便是这个邪修一直在拿十六岁左右的少女精血练功。他是半年前冒出来的,糟蹋在他手上的少女据不完全统计,一百人起。一开始,他是在偏远地区作案,因为伪装的好,并没有被人发现。就在一个月前,这个混账居然溜到了一位大户人家,糟蹋了别人家的小姐。这位大户的主人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口气咽不下去,便发布了悬赏令,只不过……”

黎乾顿了一下,在肖克“你再不说我就揍你”的眼神中急忙喝了点水,才道:“只不过这个邪修防范意识很强,并且江湖经验充足,接了大户悬赏令的义士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死的死伤的伤,大户给他们赔医药费与殓葬费都不计其数,在我们这个流域引起了轩然大波。人心惶惶不说,居然还有人跑到大户家门前吐口水,扔臭鸡蛋,说大户是在激怒这个邪修,说大户这样做只会害了他们,还说大户自私,最后,大户一怒之下便派人上了咱们青城宗,既给钱又给控火术,颁布了这一枚诛邪令。”

黎乾说完,又喝了一大口水,眼睛在云图与肖克之间来回不停提溜着,具备察言观色天赋的他此时正在读取二位师弟对他汇报的反馈信息。

云图应该是听地最认真的,脸上是义愤填膺的神情,双拳放在桌子上紧紧握着,似乎,这个邪修只要一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便会化身为正义的天使冲上去锤他个稀巴烂。

反观肖克,锤头已经在桌子上猛砸,内心似乎在克制什么,但黎乾却知道,这不是肖克对邪修有火气,而是对自己,八成,是肖克在责怪他汇报做的不好,果不其然,肖克说话了。

“胖子,你怎么不去讲故事呢,找个茶楼,买块惊堂木,你去抑扬顿挫多好啊,说了半天,尽是废话。我就问你,这个混账东西现在在哪,战斗力几何,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以及弱点什么的,这才是重中之重。”

“砰砰砰!”

肖克因为用力过猛,将桌子都锤坏了,靠近他那一侧的桌板子被锤飞了。

黎乾额头汗水如泉涌,心虚道:“师弟,这个邪修江湖经验充足,迄今为止跟他打了照面的江湖义士都死了,至于那些受了伤的压根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暗器,毒药所伤,根本带不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

肖克拍案而起,“所以你是让我们三个去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找一个不知道的人,还要在……等会儿……”

肖克拿出那一枚已经完全属于他的诛邪令,看了一眼,确认了信息以后继续道:“还要在两个月以内完成?劳资不干,大不了当叛徒,爱谁谁,反正我不去送死。”

肖克说完,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他太难了,大海捞针也就算了,还要去捞一个比己方能打能用套路的毒针,这不就是厕所打灯笼么,闲着找死。

肖克不能不干,黎乾还惦记着已经摆放在宗门里面的控火术,连忙劝解道:“小师弟,师父说了,你有七窍玲珑心,只是还没有开化,不过,哪怕是没有开化也能对付那个邪修,这事你得干,得给师父争口气,证明一下,他白姓下面也有杰出弟子,逆天改命,化腐朽为神奇,变不可能为可能……”

“打住打住,老头子盼我早点死还差不多,这样吧,发布诛邪令的那个大户人家在哪,我们去他家做个调查,应该能问出来点关于邪修的信息。”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都喜欢听好话,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肖克还是起身积极投入到诛邪的行列之中。

黎乾连忙按住肖克道:“师弟,不急,那个大户不愿透露过多的信息,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以及家住哪里,但是,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半月之后,也就是本月十五日的时候,邪修会出现在黄沙城最大的拍卖行。”

“靠谱?”

“靠谱,因为那一日拍卖行会拍卖一枚地道的血精石,听说还是蛟龙血孕育出来的,邪修没有不出手的理由。”

“那就出发吧,我们先过去踩点,熟悉一下地形地貌顺带领略一下风土人情。”肖克很迫切,拍卖行鱼龙混杂,正派邪性的都有,再加上拍卖行肯定也有自己的规矩,在里面直接动手肯定不可能,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他需要早点出发过去布置一下,正所谓,以有心算无心,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此,才有取胜的机会。

黎乾又抹了一把汗水,道:“小师弟啊,不能急,黄沙城距离我们两万里,师兄跟宗门调派了四匹御风马,日行两千,傍晚才能到,耐着性子等一等。”

“……”肖克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向客栈走去。

傍晚的时候,宗门山上下来四个御马监的执事,每人手上牵了一匹高头大马与黎乾作了交接。

御风马并不是灵兽,而是青城宗御马监一个牛人改造出来的代步工具,在马匹还是幼崽的时候便有相马大师挑选出来,送到青城宗御马监,随后,加装刻有风属性符文的甲片,一条马腿四个甲片,外加马尾上的一个甲片,一匹马身上一共有十七片甲片。

马腿上的甲片上有灵石凹槽,通过符文可以提供能量,而马尾上的甲片则是用来更好的适应空气流速,保持平衡,为马匹的行进把持方向与提升风能的利用,如此一来,成年的马匹便能跑的更远,跑得更快,一日行进两千里。

因为御风马只是普通马的改装款,核心技术只是甲片,所以有很多的商贩与小家族都想购买青城宗的甲片符文,甚至派出了很多间谍混在青城宗里面,但青城宗也知道甲片的威能,将其保护的很好,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一次甲片丢失的情况,因此,这御风马算是青城宗的特色了。

肖克牵着属于自己的一匹御风马,眼里并没有云图跟黎乾一样的开心与得意,他总觉得,不只是他的马不对劲,外表看着强壮,威武霸气,尤其是十七片白色亮金金的甲片更是添加了一股战场气息,但内在好像有些问题,并且其他三匹马都有点不正常,但他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了,只知道不对劲。

第四十章 城门风波

本月十三日起,黄沙城陆续来了很多各门各派修士,这些人都是为了明日城中心拍卖行拍卖的一颗蛟龙血孕育的血精石而来。

血精石,顾名思义,内涵血之精华,无论是辅助修炼气血功法还是改善修士的血脉都有莫大的好处,自古以外都深受修士们的青睐,可血精石的生成条件十分苛刻,因为需要血液的孕育,一般都是在大型古战场或者大妖的墓葬才能产出几枚血精石。

天然血精石微乎其微的产量根本无法满足修真界的需要,在有需求就有买卖的定理之下,人造血精石应运而生,上古时期,就有一个宗门是生产血精石的,而且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产品种类非常广泛。

有纯阳之血,纯阴之血炼制的人血血精石,有白虎之血,朱雀之血炼制的妖兽血血精石,甚至,传闻他们还炼制了一枚真龙之血血精石。

为此,这个宗门曾经辉煌一时,差点便登上了圣灵大陆顶级宗门一层,只是,最终它还是毁灭了,原因就是血精石的炼制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一枚人血血精石便需要百位成年人类全身的血液,一枚兽血血精石,按照妖兽的体格与血脉质量为一个到一千个妖兽全身血液。

如此一来,该宗门不仅得罪了人族更是得罪了妖族,在人妖两族联手打压之下,于一夜之间化为灰烬,那一枚真龙血精石也不见踪影。

随后,圣灵大陆几个大宗门大佬出面,颁布了修行界禁止炼制血精石的条例,同时,以看管为由,将圣灵大陆产出血精石的几大山谷,山川,河流,地下墓葬收入囊中,几乎控制了圣灵大陆九成五的血精石,至于其他修士则只能心惊胆战地享用余下的半成血精石,至此,血精石时代算是落下帷幕。

跨越了一万年的时间,半成的血精石早就被修士们瓜分的干净,散落在大陆各地的血精石也都是被修士们万年来挖地三尺不要地遗孤,要么是质地不纯,要么是个头太小,无论哪样都体现不出多大的价值,也就没多少人继续关注。

渐渐地,血精石倒是成了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倒是成功成修炼道具过度了成了收藏古董。

如今,黄沙城突然出现一个拳头大的蛟龙血血精石不亚于掀起一场小浪潮,虽然血精石的修炼法门已经失传,但是总有些保存下来了,因此,无论是正道还是邪修,只要是得到了消息,都集中到了黄沙城。

但,血精石毕竟是个敏感的东西,尤其是对于正道人士来说,因此,一些金丹大佬与有头有脸的宗门高层并没有直接露面,只是将手下的弟子或者小弟派出来碰碰运气,顺带斩杀几个嗅到血精石味道的邪修,给他们长长脸。

至于邪修一派,更加害怕抛头露脸,他们都知道肩膀上的脑袋在江湖上已经被打上了金钱的烙印,为非作歹指数越高,脑袋越值钱,盯着的人也就越多。

邪修们最不怕的是正道人士盯着,因为他们光明磊落,打架的时候也是,要先报家门,再敬礼,然后还要说一句“我要上了”才开动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有着闲工夫,对手都能**眼,踢裆,**,闷棍以及抹脖子几百回了。

但他们却惧怕被赏金猎人盯上,这群人就是杀人为生,并且里面就有很多是邪修出身,论起手段与杀人技巧,甚至都令邪修们望尘莫及。

因此,怕死的邪修大佬们也都是派一些在江湖上没有露过面的后生出来帮着争抢血精石,而自己则只能像阴沟里的耗子,暗无天日的躲在某个阴影下面做一下接应工作。

于是乎,出现在黄沙城的修士们大多是年轻之辈,并且,在大街上也都是一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表现,在外人看来,还以为这是书院出来走出来的俊男靓女来黄沙城体验当地风土人情采风的。

只不过,这一和谐的景象在十四日的傍晚被三人两兽打破了。

“吼!”

黄沙城仅有的东城门,城门洞位置,修士与普通人们一起排着队等候进城,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强烈的虎吼。

人们转身,居然看到一头巨大的白虎立在离城门百米远的位置。

白虎尾巴上贴了白色的甲片,在夕阳下发着微弱的精光,四条宛如顶梁柱一般粗细的腿狠狠抓在地上,每条腿上面也打了一圈不知名的白色甲片,前腿弯曲,后腿挺立,一颗小圆桌大小的脑袋微微前倾,呈向前捕食的进攻性动作。

人们看着这立起来足足有三米高的巨虎一个个都吓尿了,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巨大的老虎,最多也就在茶馆说书先生或者自家先辈嘴里听到过有这么一号存在。

如今亲眼见到,视觉震撼实在是强烈,尤其是老虎嘴里的唾液顺着獠牙拉成一缕银丝,胆小的人们吓得四窜而逃,一边逃窜还要一边喊着“有妖怪啊,救命啊,妖怪要吃人了。”

一时之间,本来井然有序的长队瞬间变成无故则的离散变量,拿一根绳子过来串都不能把他们串在一起,守城的几名士兵也没心情维护秩序,出于军人保家卫国的职能,在吹完报警号角的小队长带领下,硬着头皮拔出佩刀慢慢围了上去。

反倒是,只有夹杂在人群中的几个看不出来身份的年轻修士显得格外镇静,丝毫不慌乱的抱着怀里的武器,似笑非笑地看着百米外的大老虎,没有出手的意思,反倒是有点等着士兵们上完他们再上的意味。

小队长带着士兵距离白虎只有五十米,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城门下看戏的修士,咬了咬牙,拍了拍胸口护身符所在位置,提着佩刀就冲了上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当兵吃皇粮,那就要尽职尽责,老虎想吃人他可能没法抵挡,但是得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至于接下来,谁给他接力,继续守护百姓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战斗。

一般,抱着必死决心的人都不会死,因为破釜沉舟的勇气与气场大多可以逆天改命,小队长也不例外,他冲到白虎的下方,白虎提起它顶梁柱一样的右腿,悬在小队长的头顶,若是搭在小队长瘦弱的小身板上,直接一脚踩成肉泥,然而,这一脚终究没有踩下来,而且,小队长还听到跟人骂自己小狗一样的叫骂声。

“狗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骨头又痒了是吧,给劳资跪下。”

小队长睁开眼,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光头年轻人从老虎上跳了下来,他的肩膀上还坐着一只前肢捧着一根自制竹鞭的金毛猴子。

小队长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但潜意识告诉他眼前的危机已经解除了,随后,在他木讷的目光下,从白虎背上又跳下来两个一胖一瘦的年轻男人,不过神色匆匆,逃离般的速度离开白虎,小队长出于老兵对危险的感知,也溜到了一旁。

他刚站定,便看到那名光头男子接过猴子递过去,展开有一米多长的竹鞭,“啪”一声抖开,刚刚还威武霸气的白虎立马就怂了,连忙四蹄着地,往地上一趴,宛如一匹小狗。

“啪!啪!啪!”

光头男子就像一个无情的驯兽师,每一鞭子抽到白虎的面门上都留下一道渗着血的印子,一鞭子一道杠,两鞭子一个叉,三鞭子一个干,四鞭子一个王。

男子还想再抽,白虎已经受不了,嘶吼左右滚动,掀起一地的沙土,因为身体太大的原因,还压垮了城门外的凉茶摊子,这一幕看的小队长连连点头,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刚刚要是还站在原地他估摸着自己也要变成地上破碎的凉茶摊子。

只是,光头男的脸绿了,更加暴躁了,一个跳跃落到白虎的面前,手中的鞭子挥舞地密不透风,如暴雨点一般打在白虎的身上,几息之后,白虎不再动弹,小队长知道,这是被教育的不敢动弹,而不是被打坏了。

男子对着躺在地上装死的白虎踹了几脚,随后将鞭子随便一抛,他肩膀上的金色猴子立刻立起身子接住,随后继续坐在他的肩膀上。

光头男子满脸笑意向小队长走来,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让小队长有点慌,拿刀的手都有点抖了,男子也发现了这一点,笑道:“军爷,不好意思,我养的猫不懂事,吓着您了。”

小队长练练拱手,示意没有这回事。

光头男子也没有矫情,而是向胖子说道:“师兄,凉茶摊子赔一下,回头给大白定做一副精钢套子,锁住他的嘴。”

胖子一边点头一边掏钱,躺在地上一直很安静的白虎居然流了眼泪,它很委屈,作为纯正高贵的白虎小王子,算是要彻底栽在这个光头狠佬手上了。

第四十一章 前夕

城门口的三人两兽组合便是肖克一行人了,本来是骑马的,只不过肖克的不祥预感灵验了,御风马的确有问题,刚离开洛水镇三百里便开始拉稀,四匹马一起拉稀,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还能跑,只是速度慢了一点。

毕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以为休息了一晚上便能好转,结果第二日,四匹马的情况并没有改善,但也没有恶化,三人将就着跑着,只当是马儿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的轻微腹泻而已。

可是第四日,就在三人将就着跑了近四千里地的时候,四匹马突然集体趴窝,情况变得非常严重,上吐下泻,喘息不已。

肖克推断肯定是有人对马匹动了手脚,只不过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是谁下的手,毕竟他的仇家还有点小多,有能力动手的就有三个。

黎乾是药师,却不是兽医,本想着干瞪眼,但肖克却还是让他试一试,毕竟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不上不下的,必须果断打开局面才行,总不能就在原地等着,那还诛什么邪。

黎乾将马当人来医治,不知名的灵丹妙药灌了一大堆,果不其然,四匹马集体离世,这愈发的断定肖克内心的想法,有人给马匹下了****,黎乾治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但现在回去宗门换马根本来不及,没有御风马的帮助,光靠脚力或者骑一匹普通马,没个十天根本没法回到宗门,到那时,黄沙城血精石早就被拍卖走了,再想找到那个藏头露尾的邪修也不知猴年马月去了。

幸好黎乾多了一句嘴,说了什么御风马可以死,但是甲片一定要保护好,甲片是宗门机密并且可以拆下来利用。

于是肖克便跑到丛林里面溜达了一圈,带出来一头巨大的老虎以及那一只眼力劲十足的金丝猴。

师兄弟三人合力,将甲片打在白虎的身上,恰好这头白虎还是拥有御风之力的一阶妖兽,有了甲片,可谓是如虎添翼,在赶路的本领上比御风马还强了一倍多。

只不过,老虎终究是老虎,比不上被驯化过的御风马那般听话,虽然跑得快,但是闹情绪也多,比如肚子饿了不跑,看见了兔子,山羊不跑,最过分的,每天中午雷打不动打盹四小时。

好在肖克是一个暴脾气,一路上对着白虎拳脚相加,逼着白虎跑地快一点,才在本月十三赶到了黄沙城。

没成想,刚到黄沙城白虎就不听话,又被肖克一顿削,最好将他丢到城门口看门,说是为了给小队长赔罪。

一开始小队长是不敢要的,后来在肖克的暴力驱使之下,白虎居然把自己的身形缩小到跟一匹普通的白猫般大小,没了之前凶神恶煞的王霸之气,反倒是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萌滴很,可能是刚好触动小队长的少女心,立刻就答应手下白虎,还将它放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趴在,就像一条貂尾。

经历了城门口的插曲,肖克一行人没有停止步伐,一路打听到了黄沙城最好的客栈,龙门客栈。

客栈非常大,约摸两千平米,有五层土石加木料的楼层。

一二层吃饭,三到五层住人,因为是血精石的原因,只剩下三间客房,刚好被肖克三人赶上。

房间在四楼,在柜台那里交了钱便由着店小二领到了四楼的房间,看了房,三人更加满意,房号虽然不连在一起,但是三间都离得不远,并且肖克与云图两人还是斜对门的关系,这为肖克晚上串门索要聚灵丹大开方便之门。

三人心照不宣,各自进了房间要么打坐调息要么呼呼大睡,直到入了夜,黄沙城的夜生活开始以后才各自出门,吃饭,然后出门采购,将猴子丢在房间看家。

明着跟邪修对抗师兄弟三人没有胜算,所以就需要不择手段,采购一些下九流的道具才行,黎乾买了能麻翻一头犀牛的**以及一株散灵草,他是个医师,能提供的帮助当然是救护与下毒,散灵草顾名思义就是能化人灵气的草药,将此草药碾碎,获得的汁液涂抹在武器上或者暗器上,只要打中了邪修,破了一点皮,让汁液进去就能化解邪修至少一半的实力。

云图没什么好买的,飞刀暗器打闷棍这些一样都不会,跟了白长老十年只学会了一招制符与用符,白长老临行前也给了一叠符纸,他用这些就够了,至于出门的原因则是被肖克拉出来的。

至于肖克,一路上完全不是他的风格,沉默寡言,专门钻铁匠铺跟杂货铺,最后用心淘换了十把锋利的精致飞刀,一件钢丝软甲,两张五连射连弩,十支精良的狼牙箭矢,外加一大捆绳子与三把铁锹。

这些东西很占地方,而且也不适合拿在手上,毕竟太引人注意,只能塞在三人的乾坤袋里面,云图这才知道,肖克只是喊他出来帮忙拿东西的。

采购完毕,三人手上一人各拿了一份黄沙城特色小吃碳烤响尾蛇,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往客栈走,见到修士们还不忘用油乎乎的手打个招呼,修士们也都报以微笑回礼,暗地里却是傻帽,脑残,智障,有病的芬芳不断在脑子里回荡。

肖克早就将这些人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这群人大多都是为了血精石来的,有名门正派也有邪门歪道,目前之所以这么和谐无外乎正主还没出场,一个个不好太过张扬,表面上看着温和,暗地里不知道在合计什么阴谋诡计,彼此之间不知道要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肖克不想被这群人顶上,那就只能降低他们的戒心,做一个他们眼中的傻子,这有如此,才不会有人将他视作抢夺血精石的对手。

十四日的时候,龙门客栈已经客满,但有需要的客人还是在外面排起了队,一点都不敢跟钱过不去的瘦削掌柜小眼睛一亮,一边让店小二们在后院支起帐篷一边又跟现有的客人沟通,让他们挤一挤,腾出房间来。

于是,十四日的时候龙门客栈在超负荷接客的运营条件下又收了一百多客人,五层楼人满为患,虽然每个人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临近血精石的拍卖,再加上大小摩擦不断,一股浓浓的**味在客栈里面升起。

肖克三人没答应挤在一起,不差钱,在房里躺了一天,夜幕降临以后才匆匆出门吃了点东西,往城外的密林走去。

黄沙城虽然名字里面有黄沙二字,但是四周却是绿水青山,显得非常不搭。

一开始,黄沙城的确坐落在一片沙漠里面,绿水青山是后来才形成的,这主要得益于第十任黄沙城主马腾云,在任的三年期间大力支持居民栽种耐旱的树木,像什么胡杨,樟子松等,不到十年的功夫,黄沙城便淹没在一片绿色之中,随后演变成今日被四面密林环绕的局面。

肖克三人出来便是布置陷阱的,对于这件事,黎乾不仅没有天分而且还有怨言,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陷阱布置的再好那也是死的,路有那么多条,谁能保证邪修得手以后一定会从陷阱上路过呢,若是不路过,那就是白瞎。

对此,肖克只是报以一笑,一句话都不解释,喊上云图一起很卖力的挖了两个大坑,在坑里面插满了削尖的竹子,每一根竹子上都涂了一点点化灵草的汁液,随后,又下了几个绳套,最后,找了两棵大树布置好连弩。

一切准备停当,黎乾长大了嘴巴,他觉着肖克都能是一个合格的猎人,这陷阱有没有用是一回事,但至少在布置上很有天分,若是邪修不小心真跑了进来,只要着了一道,那多半也要脱层皮。

忙活完,师兄弟三人趁着月色,匆忙赶回了客栈,依旧的,走到街上还是人手一份小吃,只是从碳烤响尾蛇肉变成了嫩烤豆腐。

白嫩的豆腐爽滑无比,在铁板上文火炙烤一会儿,两面金黄以后再撒上盐,辣椒面,最后配上一撮葱花,鲜香无比,肖克没忍住肚子里的馋虫,一次买了三大碗。

上楼的时候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就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一般,一开始还是用竹签子一块一块往嘴里送豆腐,到最后,直接端起碗往嘴里倒,红白黄绿冒着香气的豆腐就跟喜之郎一样滑入肖克的口腔,来不及咀嚼便入了消化道,到最后,肖克被烫的翻白眼,但也没忘了要把那红亮亮挂着葱花的辣油喝进肚子。

肖克在极力把自己演成一个傻子,想让客栈里的那些修士们放低戒心,他很难,不能暴露出一点自己想要诛邪的想法,更不能暴露出自己刚给邪修下了一道陷阱,在鱼龙混杂的地方,保不齐就有邪修的人,若是暴露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但表演的太过,反而在一些人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映像,正所谓物极必反,已经有不少人把这个傻呵呵的光头列入危险名单,但肖克浑然不知。

第四十二章 偶遇

本月十五,晚,黄沙城城中心最大的拍卖行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前来参加拍卖活动的人非常多,为了筛选有能力的拍卖者,拍卖行不得不将入场条件提高到一千两黄金。

此时,拍卖行门口的两个大狮子前面一点位置便由工作人员设台出售入场证明,一个金质的圆牌,圆牌不仅起到身份证明作用,还可以用作筹码作用,竞拍者在拍卖行可以直接用圆牌进行等价支付。

圆牌有两种,分别是最基础的一千两黄金面额以及进阶的两万两黄金面额,区别在于前者只是提供进场并且获得一个普通座位,但两万两黄金面额的圆牌则是可以独享包间。

肖克现在是个大财主,果断用身上所有的金票选择了可以容纳五人的包间。

取了身份圆牌,肖克乐呵呵地往拍卖场里面走,却被一个胸前挂着竹篮子的小萝莉拦住。

竹篮子很粗,也很高,都快有小萝莉一米六的身高高了,里面装着一些油纸包跟陶瓷罐子,这些都是拿来售卖的。

小萝莉将篮子怼在肖克的面前,然后露出篮子后面一张红扑扑的圆圆娃娃脸,兴奋道:“大哥哥,您买点瓜子灵泉水吧,拍买物品除了比拼财力,智力还比拼耐力呢,您到时候肯定用的上。”

肖克虽然也就十六岁,一开始也就一米六的个头,但自从进了青城宗,吃了怪鱼,修炼了雷法,最后还被白长老逼着喝兽血跑步,因此个头蹭蹭地长,不到两个月的功法,已经长到了一米八的小高个,在小萝莉的眼里,也算是一个大哥哥了。

肖克低下头,很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怎么混进拍卖行里头做生意的小萝莉,在他看来,能进拍卖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这小萝莉居然卖什么瓜子灵泉水,实在是浪费机会,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绝对要整点什么奇特的东西来卖,比如吃不死人的灵丹妙药,再比如稀奇古怪的饰品,还比如一些具有地域局限性的特产,总之,噱头要足,然后宰人。

看了几眼,肖克白piao够了,随即推开萝莉道:“不买不买,小孩哪凉快哪待着去。”

小萝莉不依不饶,吃力的抱着竹篮子,拦住肖克,道:“大哥哥,您就买一份吧,我这外面卖的可比里头便宜多了。”

小萝莉噘着嘴,肖克盯着她的婴儿肥有点悸动,打趣道:“哟,行,你给大哥哥揪一下脸,我就买三份的。”

说最后几个字的还不忘拍了拍已经叮当响的乾坤袋,一副劳资有的是钱的模样。

小萝莉眼睛一亮,仰起头来道:“不行,揪一下五两银子。”

肖克咧嘴一笑,道:“嘿,有意思,胖子给钱,劳资要揪一百下。”

黎乾无奈地掏了银子,心里对这个小师弟又多了一个词条,“败家子”,肖克终究是没揪,只拿了三分灵泉水跟瓜子,便迈着螃蟹步走进了拍卖行。

此举得到了云图的赞赏,但黎乾愈发地生气了,要不是肖克走得快,他自己都恨不得去帮肖克揪了,心里愈发地觉得肖克是个败家子了,钱都花了还不爽一下,这不就跟嫖客上青楼交了嫖资,交了房钱,最后却找了个卖身的姑娘聊从良一样么。

拍卖行很大,圆形结构,上下三层,一层全是挨在一起的茶座,四方桌就是四个位置,让肖克揪心的是,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茶水瓜子以及果品,看了看手上的瓜子跟灵泉水,肖克有一种出去把一百下都揪回来的冲动。

从第二层开始,就是包厢座位了,肖克特地要的八八八号包间在三楼,师兄弟三人没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包厢位置,就在等待门口的美丽侍女开门的时候,一向木讷的云图突然拿手捅了捅肖克的后腰,道:“师弟你看,申行云!”

申行云像一颗**,肖克情不自禁地弹了一下,盯着渐行渐远去到对面的九九九编号包厢的两男一女,左边那个怀里搂着粉红裙子少女的黑色华服高挑男子便是申行云,肖克一想到都会呼吸的痛,仿佛一个多月前的仇恨就在上一秒发生似的,他给的伤痛,屈辱与打击都历历在目。

肖克眼里冒了火,咬牙切齿道:“草。这个狗东西怎么来了,师兄,有把握吗?”

云图跟肖克混了很久,对他很是了解,听出来肖克是在问有没有把握在黄沙城就把仇报了,思虑了一会儿后答道:“以你目前的实力,咱们两个一起用上符咒倒是能对付他,但他身边的那个男子太不简单,我都看不透,实力至少在筑基以上。”

此时,原本在调戏侍女的黎乾突然扭过头来,撸起袖子道:“怕个鸟,师弟,你是跟这个装逼货有过节?算师兄一个,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妈的,在外门都快盖过师兄我的风头了,不能忍!”

黎乾说的义愤填膺,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看样子,申行云不是抢了他的暗恋对象就是明恋对象,总之,二人之间的矛盾应该是在争风吃醋这件事上没跑了。

云图摇了摇头,并不赞成黎乾的话语,道:“师兄,算上你我们连申行云都对付不了。”

黎乾不好意思地紧了紧不知什么时候搂在侍女身上的手,尴尬道:“云图,你这就过分了啊。”

云图还想继续举证说明一下黎乾是怎么拖队伍后腿的,肖克意识到就这么站在走廊上很容易暴露位置,现在申行云还没发现他,这边是个机会,不能浪费了,打断二人道:“走,进包厢,九九九号包厢是吧,劳资等会让那个狗东西屁股输光。”

推开包厢厚重的金属门,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两个衣着清凉的上好姿色少女,在两旁跳跃的巨型烛光的照耀下,宛如含苞待放的花蕾,眼里含春,脸上娇羞,不知道的,还以为喂了什么不正经的药,肖克越发地觉着门口那个脖子上挂着竹篮子卖瓜子坑人的小萝莉更加清纯了。

这场面,云图是不敢兴趣的,就当没看到一样,从少女们的身旁走过,做到靠窗的位置看着下方即将开始的拍卖展台。

少女之一露了一丝侥幸而又不懈的眼神,或许是觉得没被云图这个衣着普通的屌丝挑中是一件幸事。

少女们的眼睛在肖克与黎乾身上不停流动,落在黎乾身上的时间却是多得多,肖克对此毫不在意,若是没有发现申行云,肖克还会挑一个聊聊理想,做一下劝人从良的伟大勾当,但现在,申行云就像一个久不提起的阴霾,挂在他的头上,挥之不去,甩也甩不掉,满脑子都是怎么在想对付申行云,哪怕是搞不残也要咬一口。

同样的,肖克也去窗口坐下,顺带还把手上的灵泉水与瓜子甩在一堆名贵的果脯酒水之中,此举愈发地激起少女们的鄙视之意,哪有老板会食用这种劣等的食物,她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胖子是老板,至于这两个只是跟着老板混进来的下人,不需要理会更好。

黎乾见肖克与云图对美女一点想法都没有,流着口水敞开怀报道:“都过来,过来,排好队,大爷给你们看手相。”

云图好奇地看了一眼黎乾看手相,随后便面红耳赤地正襟危坐,不停地往嘴里倒水,哪里是看手相,胖子拉着一名少女的手抚摸个不停,嘴里溜着黄段子,把她逗弄地笑个不停,至于另外两条大腿上各坐着一个少女,有节奏的抖动着,看少女们的表情与发音,也服务到位了,一看就是常年流连风月场所的老手。

黎乾一龙三凤玩的很潇洒的时候,拍卖活动即将开始。

如同地球上的舞台灯光效果一般,一阵强烈的定向光芒快速闪过,自楼顶往下缓缓飘落一名红衣女子,女子宛如夜空之中的红玫瑰,高贵,妩媚,一路旋转,最后落在一楼的高台之上,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翩翩起舞,衣袖挥舞,舞步飘飘,旋转跳跃,又宛如一个火凤凰。

一支舞毕,赞不绝口的夸赞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肖克拍着手的同时却在嘀咕着:“喧宾夺主,卖东西的搞什么才艺表演。”

抱怨完了,红衣女子也开始了她的本职主持工作,伸手压了压四周海浪般的声音,风铃版的声音响起,道:“诸位的到来令我黄沙城蓬荜生辉,小女子颜菲,给诸位行一礼,聊表谢意。”

说罢,颜菲款款献礼,转着圈的献礼完毕,才道:“现在,让我们进入今晚的正题,有请第一件拍卖品,赤阳果!”

颜菲说完赤阳果三个字顿了许久,底下有一些真正来拍卖的正经修士一个个都不干了,大闹道:“关门吧,赤阳果也敢拿出来卖,珍贵是珍贵,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真是枉费我等跑一趟。”

“对对对,你黄沙城拍卖行是大,但也不能耍弄我辈修士,要不然我们的怒火你等承担不起!”

第四十三章 戏耍

颜菲这一手玩的是造势,有暖场的作用,并且也是最常见的方法,与欲扬先抑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于赤阳果她什么都介绍了,唯独年份却不介绍,并且还有意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主持,目的就是为了激起拍客们的不满,等到大家的抵制情绪都渲染的差不多了,她再出来将赤阳果的年份公之于众,并且很大几率,这枚赤阳果的年份很久,要不然也不至于拿出来做开场第一件拍卖品。

这一招也就对新人有用,对于那些久经拍卖行的老手来说不值一提,他们什么手段都见过,对于此只当是个过场,有的对赤阳果感兴趣的已经在估价,准备竞拍了,根本不会起哄。

颜菲见几个年轻人闹得也差不多了,伸出纤纤玉手压了压,道:“诸位勿扰,是颜菲的错,没说清赤阳果的年份,现在让我纠正一下,这是一颗千年赤阳果,不知各位是否还有兴趣呢?”

说完,颜菲性感的红唇还不忘抿一下,似乎,她真的很受委屈。

此举外加千年赤阳果无疑是一颗重磅**,男人好奇也好美女,场上顷刻响起叫价的声音。

“一千两黄金。”

“两千两。”

“我出五千两。”

坐在一楼的拍客们纷纷报价,与此同时,一个个都流露出非常强大的保护欲望,看样子,颜菲的美色效果已经吸引到一楼的大部分拍客。

对于此,颜菲很是淡定,作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她知道千年的赤阳果绝对不只这个价格,但她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一丝的惊讶于其他的异样表情,依旧是美的如同一朵花,静候价格的上升。

果不其然,在经历过一番一楼拍客们的你争我抢之后,闹剧终于结束,一些有能力的拍客们出手了。

最先出价的是肖克对面的一间包厢里头的拍客,他报价两万两黄金,直接秒杀了一楼所有的拍客,以至于这些人纷纷对他竖起中指,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年头有钱的都是爷,惹不起,而且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完全就是起哄的,就像逗一逗颜菲美女。

两万两黄金买一枚千年赤阳果,肖克觉得有点小贵,但他也知道赤阳果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灵药,无论是生长还是采摘都是难事,这一枚千年赤阳果多少也是对得起这个价格的。

肖克本以为着两万两黄金已经可以敲定这枚赤阳果的归属了,黎乾却抹了抹嘴上如血的脂粉,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华服,走到肖克身边,然而品子形布置的三张椅子分别被肖克,云图以及金毛猴子占领了,他只能站在肖克后面看着了。

伸了个懒腰,黎乾看着肖克与云图一脸认真的看着拍卖台,不屑道:“脖子别伸这么长,这才哪到哪,这枚赤阳果至少十万两黄金,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肖克不信,云图也不信,就连一直在剥花生的猴子也不信,两人一猴都露出惊讶疑惑的神情。

黎乾笑了笑,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被肖克欺负的够惨,如今总算逮到机会可以教育一下肖克,找回自己的场子,肯定要把握机会,喝口水后才道:“灵药这东西的价值与年份不是成比值增长关系的,而是有分水岭存在的,就跟炼气三层是炼气期的分水岭一样,前后有质的飞跃。这赤阳果也是一样,它的分水岭就在千年,千年的赤阳果不仅药力强悍,最主要的,它自身凝聚出了药灵,一份药灵蕴含的药力要比药神蕴含的多十倍。”

肖克听得眼睛都快瞪了出来,要不是极力抑制自己,口水都能飞流直下三千尺,炽热的眼神盯着拍卖台那颗红的滴血的果子,又盯着黎乾,他这意思很明显,胖子想办法,这玩意我要。

黎乾吓的一口茶水喷出来,道:“师弟,你怎么打主意都没用,我全身所有家当加在一起也就两万两黄金,就算你把我拆了卖骨头卖肉也凑不上,这等极品的宝贝不是你我可以染指了,都是那种家境殷实的大家族后背才可以享用,还要是杰出之流。我们今日能见上一见都是缘分。”

说罢,黎乾逃也似的回到三女的怀抱,他觉得,还是温柔乡舒服,只用走肾就行,对上肖克,肉体上的摧残是其次,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阔怕的,他真怕再聊下去,肖克能逼着他上街卖屁股凑钱来买赤阳果。

黎乾所料非凡,赤阳果最终是以八万两外加一株三百年的雪莲被一个三楼包厢的拍客买走,三百年的雪莲在药效上也就值个一万两银子,不过因为雪莲的稀有程度也不亚于赤阳果,必须在常年积雪的高山上才能生长,对于大夏帝国而言,也就只有北域一座雪山上产出,处于供不应求的地位,算上这份稀有值,加上八万两黄金倒也配得上千年的赤阳果。

千年赤阳果给拍卖活动开了个好头,场面一度很热乎,无论是诚信拍卖的还是另有所图的拍客们都乐呵了一阵,于是,像极了地球上的营销法则,轰动之后必定是平庸,接下来的几件拍卖品无论是稀有值还是价值与千年赤阳果都不可同日与语。

第二件是一把下品法器,一把刀,被人以五千两黄金拍走,第三件也是一件下品法器,一个不知名的镜子,被人以六千两拍走,至于到了第四件居然是一件项链,纯金打造,唯一值钱的部位只是上面镶嵌的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能量水晶,这一件在价值上要高出前面两件,毕竟能量水晶功能与灵石类似,可以储能,只是水晶可以重复利用,对于制符师或者是药师而言,是一件辅助的装备。

拍客们对此毫无激情,鸡肋装备还很贵,而且造型女性化,没有女伴的根本不予考虑,有女伴的也舍不得花钱,毕竟颜菲报价五千两黄金。

报完价,颜菲也有点心虚,她自己也知道,这件项链除了好看,实际应用价值不大,除非碰到人傻钱多多额愣头青公子还要配上一个问他要的胸大无脑女伴才行。

“六千两!”

“六千五百两!”

“七千两!”

拍客中有几位有女伴的叫了一下价,加价幅度不大,看出来,他们根本没有购买的欲望。

站在拍卖台上的颜菲并没有打算继续游说,而是做了一个小手势,示意工作人员落锤,好进行下一项的拍卖,就在此时,九九九包厢传来声音,“一万两!”

拍客纷纷觉着这个九九九包厢的拍客是个傻子,一万两黄金明显已经溢价,不值得,就算是为了女人也不能这么乱花钱。

肖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终于等到了,当即捏着嗓子,道:“一万零一两。”

“啊?”

一楼的拍客们有点没反应过来,许久才发觉这是两个土财主杠上了。

人群唏嘘不已,颜菲也有点傻眼了,主持拍卖工作多年,她知道,这么报价很恶趣味,但她为了拍卖公平偏偏不能阻止。

“一万五千两!”

“一万五千一!”

“三万两!”

“三万零一!”

这么加价,完全就是杠上了,以至于其他拍客看不下去,吐槽肖克不要脸的同时也在骂他们两个都是傻子,为了一个不值钱的项链争破头。

“傻子,两个傻子。”

“你懂个屁,这叫冲冠怒发为红颜,女人懂么。”

“哈哈哈,管他什么红颜蓝颜,男人女人,我只知道,又有戏看了,有点意思!”

一楼的拍客们无不交头接耳,静候肖克与申行云的即兴表演。

申行云不负众望,冷声道:“四万两,道友,我劝你,到此为止吧,卖我青城宗一个面子。”

青城宗是大夏帝国四大宗门,声名在外,在场的拍客们也都知道,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远在万里之外的宗门在黄沙城不好使,拍戏的拍客们居然有人打起了口哨,以此来表达不满与控诉申行云的装逼。

肖克当然也不给面子,继续加价道:“四万零一!”

申行云怒了,道:“草,五万,你还要抢吗?”

“要啊,五万零一!”

“劳资不要了,你自己玩去吧!”

不要了?肖克愣住了,拍客们愣住了,颜菲也愣住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貌似结束的有点快,颜菲有点舍不得示意工作人员落锤。

肖克面无表情,玩脱了,他本来想着,叫了这一嘴就不叫了,谁知道,申行云比他先收手,这有点不按剧本发展,他挠了挠头,把黎乾跟云图都看呆了,这可是五万两黄金,也就是五百块下品灵石,一个筑基修士所有家当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有,就被肖克这么玩脱了。

黎乾砸吧了干燥的嘴巴,道:“啊,师弟,我就说嘛,不值得了,玩脱了,这可怎么办呐,真把我卖了也不够啊。”

肖克突然停止抓头发的动作,抓住黎乾的手,道:“别慌,有办法!”

“啥子办法?”

“师兄,我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要用女人的声音勾起对面那孙子的女人对这枚戒指势在必得的决心,否则,这五万零一你来出。”

“啥?”

“抓紧了,快要落锤了,五万零一你可就要出了。”

黎乾提溜着小眼睛,他知道肖克的在打什么主意,嘴巴一直在往下巴掉在地上的三女身上努,示意这里有现成的女人。

肖克不依不饶,道:“就要你,你比较骚,肯定有奇效。”

黎乾泪流满面,含泪道:“算你狠!”

随后八八八包厢便传来很大声萝莉娇滴滴的声音,“公子您真大方,mua,人家爱死你了啦,人家现在觉得自己比对面那个小骚货幸福多了呢。”

“呵呵呵,你开心就好啊,今晚洗干净等着,本公子要玩点花的。”

“你讨厌了啦。”

拍客们被恶心的不行,颜菲都有点为这女声感到羞耻,谁知,九九九号包厢那边竟然不落下风,也响起女声,“嗯……云公子,人家就要这件项链嘛,你买给我嘛,今晚你让人家干什么都可以。”

“呸!”

“不知廉耻!”

有些拍客已经骂上,八八八号包厢又传来女声补刀,“骚货,别浪了,浪出水也没用,你的云公子,没钱,还是跟我家公子吧。”

“啪!”

申行云气的把茶杯摔了,怒吼道:“哼,气煞我也,十万,孙子,你跟啊,你不跟你是我儿子。”

肖克嘴角再次露出小狐狸的笑意,朝着对面拱手道:“云公子大气,在下财力有限,这件项链归公子了。”

第四十四章 蛟龙血精石

最终,一件不起眼的项链被九九九号包厢的贵公子用十万两黄金拍下,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将这件项链打包好,送入包厢,随后,本以为能够淘到一笔不俗赏钱的工作人员哭着脸出来,少女脸上带着泪水,将胭脂冲刷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再往后,便听到包厢里头出来动静非常大的摔杯子砸椅子的动静,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高档墨晶石制成的玻璃被猛地一击,强烈的震动起来。

无一不在证明,九九九号包厢的贵公子现在心情十分不好,但拍客们该看戏的看戏,该等待的等待,了不起去吐槽一两句,便再无其他声音。

始作俑者肖克此时正开心的搂着自己的胖师兄黎乾可劲的夸赞,十万两黄金可是个天价,申行云在他心里的仇恨阴影总算可以消散一点了。

至于颜菲以及拍卖行的其他工作人员更不可能去管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在规则内赚钱是第一位,赚的越多越好,如果申行云还能多出一点,他们也是乐意的。

于是,这场闹剧以后颜菲继续主持下一项拍卖品。

只见一道猩红的血光从楼顶缓缓降下,宛如一朵血云,拍客们无不睁大眼睛看着这一件异宝,这是血精石出场了。

通体血红的血精石散去血光以后落在颜菲的手上,就像一个小号的长馒头,普通的就像一块随处可见的红色的石头。

颜菲托着血精石,红唇微张,道:“在我手上的是一枚纯正的蛟龙血晶石,是我行一位勘探人员在南域一处无人活动的深山中无意中获得,据鉴定师鉴定,这条蛟龙是在化形渡劫过程中死于天雷,其血中还蕴含一丝雷霆之意,如今也落在这血精石之中,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只是血精石一物被视为邪物,本不能在修行界流传。但本行又不舍这件宝物从此被雪藏,因此广邀各位修士前来竞拍,此物不定价,价高者得,现在开始吧。”

话音落了,在场的人不仅不竞价,倒是一个个都变得安静起来,表现出我不感兴趣的态度。

肖克知道,这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愿意惹上腥味,在场的人虽都或多或少的做了伪装,但大夏帝国大宗门也就四个,小宗门不过数百,有能力有胆子有想法敢参与血精石上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宗门,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若是就在这拍卖行当了出头鸟,拍下了血精石,不仅要背上骂名,还要被熟人背后捅刀子,这种舍己利人的勾当只有一脑子热血的愣头青才会做。

大家都在等着,等一个不懂事但识趣的倒霉鬼把血精石拍了,然后出了拍卖行,然后各显神通,谁的能耐大或者谁的手段强硬就归谁。

抱着这种心态,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玩政治的老狐狸,彼此心照不宣眼观鼻鼻关心,就连跳的不可一世的申行云都低调了许多,变成乖宝宝。

不过,拍卖行有规定,半刻钟没人竞价就算流拍,将会换下一件拍卖品上来,眼看着截止时间愈发逼近,肖克都有点按捺不住,邪修不拍他可要拍了,只要血精石在手,守株待兔总能等到邪修。

只不过到时候会有些麻烦,血精石的香味太大。到时候来的不仅仅是邪修,还有一众光明或者不光明的白嫖党,为此,肖克可能要头疼一阵时间。

食指一直在拇指上扣着,指甲扣掉一块的同时还出了点血,肖克吹气的时候事情总算出了转机,一个弓着腰,穿着粗布麻衣,满脸褶子的老者颤巍巍的报了价,居然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拍走了血精石。

肖克有点傻眼,他也发现在场的人似乎都有点傻眼,毕竟蛟龙血精石是何等宝物,居然就这么被贱卖了,虽说他们不能下手,但是爱宝之心还是有的,这就男人走在街上看着美女搂着个五大三粗胯大腰圆的胖子总要感叹一句“好白菜都被猪拱了”一样。

三锤敲完,老者松了一口气后神色匆匆离场,后面立刻跟上了一大串以各种理由跟出去尾巴,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派了一个两个小弟。

肖克也不例外,将金丝猴放出去了,这猴子很聪明,又灵活,干侦查工作是最合适的。

为了保险起见,肖克还给猴子打了五个御风甲片,重新装了下品灵石。

猴子一蹦一跳便不知去向,随后,申行云身后的黑衣男子也匆匆出了包厢门。

买到血精石的老者走了,尾巴派出去了,还在场上的一些人脸上都露出轻松愉快的表情,好像血精石是一块烫手山芋,终于被人清理掉了。

拍卖行也似乎早就预料到血精石的冷场,对于血精石被低价拍走没有一点肉疼的扭曲表情,每个工作人员脸上都是平常心态,肖克坚信这绝对不是工作人员们心理素质过硬,如果过硬,颜菲就不会为了申行云那十万两黄金而流露出喜悦的神情,毕竟血精石的价格远超十万两黄金,肖克认为,这其中孕育着阴谋的气息,他甚至都觉得,拍卖行是不是也被那个大家族控制了,也是猎杀邪修计划中的一个棋子。

平日里,拍卖行一次都只拿五件精挑细选的物品出来拍卖,就在大家准备离场的时候主持人颜菲却宣布还有第六件拍卖品,对于此,拍客们也都索性不走了,而是安心坐下来等着。

眼线都放出去了,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此时惦记着血精石的修士们反倒是为了求稳更加不敢离场,毕竟第一个离场很有可能就会被其他图谋者安上对血精石图谋不顾的帽子,然后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都会沦为众人的公敌,毕竟失了势的人别人都会喜欢踩一脚,不仅去掉一个对手从中获得满足感,更重要的还能在无形中融入到另外一个圈子。

肖克倒是不在乎被群起而攻之,更不怕背上图谋血精石心术不正的骂名,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不会在意这些虚名,但他却怕申行云,他有预感,申行云还在等着他,只要他敢露头,申行云一定会采取行动,有云图相助,肖克正面刚申行云并不虚,只是他不愿意撕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面纱,这是一个优势,在没有被好好利用扩大之前肖克是不会暴露的。

于是乎,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提前离场,都在等着颜菲拿出最后一件拍卖品。

与血精石相比,最后一件拍卖品在外观上就显得平庸朴素多了,说是天上地下都不为过。

一个脏兮兮的黄色布匹打了个包裹,解开包裹,里面露出来一本整齐但也朴实的红皮书册,书册很厚,有两本地球上新华字典叠放在一起那么厚。

看到这里,众人都没了兴趣,按照圣灵大陆异宝的一大定理,但是宝贝必定有异象,越是精贵的宝贝越是异象突起,形如方才冒着漫天血光的血精石,再形如第一件被拍卖出去但还在空气中留着果香的赤阳果,都是异宝。

这书册子则没有异象,一没有异光,二没有异香,除了厚,书页边缘的磨损,光看外表,就一点特色都没有,至于内容,都说了是佛经,不是南无阿弥陀佛就是劝人向善,这些修士们还真不感兴趣。佛经这玩意儿只对和尚有用,对他们这些刀口舔血不是斗人就是斗妖的凶徒而言,屁都不是,擦屁股都嫌硬。

颜菲则不然,也不知她是信佛还是知道佛经的来历,一脸虔诚地托着佛经,道:“此经书是一位游方和尚游历到此处,因患上重病,委托给我们拍卖行拍卖的,他给出的价格是一百万两黄金以及一个条件,那就是拍走的客人必须与经书有缘,否则有钱也不卖!”

一个游方和尚留下的一本佛经居然卖一百万两黄金?

一些还想饱饱眼福,凑凑热闹的人屁股立马就坐不住了,一个个都嚷嚷起来,纷纷吵着要离场。

“草,有病!”

“闹着玩呢,一百万黄黄金。黄沙城一年能收入一百万两黄金吗?散了!”

“就是啊,一点意思都没有,边城就是边城,拍卖行都不懂规矩,真以为每个人都是家里都是开钱庄的么。”

主持人颜菲也不争辩,只是默默地托着手上的佛经,依旧是一脸虔诚,肖克与那些吃快餐的老手们不同,他没有关注一百万两黄金这个数字,反正他也拿不出来,所以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倒是颜菲说的那一句与佛经有缘勾起了他的小心思。

缘分这两个字其实就是扯淡,与其说是缘分,倒不如说是动心思,有心思才有缘分,没心思那就是擦肩而过,说的好听点,便是有缘无分。

肖克脑子转的飞快,在合计着怎么把佛经搞到手。

但其他的有钱淫们很生气,拍案离场,他们有种被当猴子耍了的感觉。

第四十五章 白piao

拍卖行有自己的规矩,白送亦或是强迫拍客购买拍卖品的事当然做不出来,这要是传出去,拍卖行也不用开了,可以直接关门大吉。

颜菲神色平静地扫了一眼躲在后台阴影里面的黑发男子,男子挥了挥手,示意拍卖活动可以结束,看样子,他们不是第一次拍卖佛经,已经对佛经不为人所追捧习以为常。

“感谢各位来宾,本行拍卖活动正式结束,散场!”

随着颜菲一声散场,拍客们鱼贯而出,趁着人群四散找路出去,肖克三人也混在其中,一开始还是紧跟人潮,混在里面不被申行云发现,可走着走着黎乾就发现不对劲,肖克居然拐了个弯,偏离人群,往拍卖行后台走去。

看着走错路还不自知的肖克,黎乾有点慌,血精石已经离开了拍卖行,说不定,这时候都离开了黄沙城,也有可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抢走了血精石,毕竟买走血精石的老头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总之现在需要立刻行动,不然血精石丢失了踪迹,通过血精石找到邪修的法子就没法行得通了,诛邪令的难度又要在无形中提高了。

心急如焚的黎乾忍不住提醒道:“师弟,走错了,大门在另一边。”

肖克回头打趣道:“胖子,现在知道急了,方才与三个侍女玩耍的时候我看你一点都不慌啊,要不是我们两个在,你们都能在地上干起来。”

黎乾脸一红,道:“师弟,现在不是扯这些题外话的时候,血精石这时候说不定都换了好几手了,我们得抓紧了。”

黎乾这句话倒是真的,他虽然好色,但大局观还是有的。

谁知肖克依旧往前走,眼看着就要撞上拍卖行后台的大门了,才停住脚步道:“胖子,莫慌,血精石至少今天不会出事,还会在城里头。”

“为啥?”

“那个老头是个真老头!”

黎乾与肖克都被这句话弄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寻思着什么意思的时候,肖克那边却整了整衣衫,抖擞了下精神,看样子是要推开眼前的大门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

这里头能有啥人?黎乾更加困惑了,突然眼前一亮,脑中闪过颜菲的倩影,看样子颜菲是对上肖克的眼了。

一念之此,黎乾又换上一副贱兮兮我懂的表情。

肖克瞅着黎乾的褶子脸来了气,要不是撸起的袖子已经放了下去,他真要给黎乾揍一顿不可。

贴近后台的大门,肖克心里在构思着剧本与对话台词,既然是为了佛经来的,既然是来扯缘分的,那总得整两句佛语傍身,什么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什么佛祖拈花,迦叶一笑,都得回顾一下,要不然别人问一句,佛祖拈花迦叶为什么要一笑,总不能说俺也布吉岛。

至于一百万两黄金,呵呵,肖克没钱,当然是略过,最好提都不要提,打打嘴炮,就把佛经忽悠过来。

正想着,屋内突然想起争执的声音。

“丢人现眼,我偌大的木家还养不起你这个千金小姐,要你去兜售这些零碎玩意,我是亏了你还是负了你,今日你得说个明白,不然就回家跪在祖宗牌位前说去!”

“爹……”

“不要叫我爹,你捣鼓这些零碎的时候何曾想过我这个爹,丢我的脸,丢木家的脸,你不配当我木业的女儿。”

“爹,您少说两句,妹妹还小……”

“好,我不说他,我说你,你挺大的,还不是照样惹事,若不是你是我女儿,三月前就该把你赶出木家,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哼,臭姓木的,我就知道娘没了以后你就不打算要我们姐妹两个了,天天跟行里那个颜菲眉来眼去,我们走就是了,反正我卖东西也挣了不少钱。”

看样子,这里头在演一出家庭情感剧,肖克扬起准备敲门的手却迟迟没法落下,突然,门被暴力踹开,肖克闪身躲过,刚想抬头看看在里头撒娇卖萌的富家千金颜值几何的时候,一直小脚就踢在肖克的小腿肚子上,连着踢了好几脚,就像是小孩子撒气一样。

肖克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千金居然就是门口兜售零食坑钱的小萝莉,只是她现在哭红了眼,也哑了嗓子,肖克倒是没听出来她的声音。

萝莉发泄了完了,还冲着肖克吐了一个鬼脸,随后便拉着身后身材高挑的另一位少女离开,这个少女明显就是萝莉维护的姐姐。

姐姐大一些,懂事一些,颔首道:“我妹妹还小,还望少侠见谅,你是来找我父亲的吧,他就在里面,你们好好谈,我有事就不做陪了。”

两个少女都走了,黎乾望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咽口水,肖克却把袖子又重新撸上来,抓了一把头发,看样子,是不打算做个体面人了。

“当然要好好谈了,天助我也啊。”

肖克眼冒精光,破门而入,屋内的几个工作人员以及木业行长都邹起了眉头,他们还以为是二小姐又回来了,没想到却进来三个毫无礼数的年轻男子,反感情绪飙升。

木业是拍卖行的行长,多年的商场经验让他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节,道:“三位是要出去吧,走错了地方,大门在你们身后右手边,这里是后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肖克露出小狐狸的微笑,来的就是你的后台,找的也就是你这个行长。

往前迈出一步,肖克道:“没走错,想必阁下就是拍卖行的行长吧,我从万里之外过来,专程找您做生意。”

木业眉头皱了皱,道:“阁下既然是拍客,今次的拍卖已经结束,若是想要继续淘货,月底我们还有一场拍卖,到时来参加即可。”

木业坐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这是示意肖克该走人了。

肖克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够被打发的,他非但不走,而是舔着脸走到木业的对面坐下,道:“行长会错意了,我就明着说了吧,我看上你那本佛经,我们谈谈。”

“好,”木业用力的放下茶杯,面色平静道:“我行接手那本佛经已经一年有余,一直没有脱手出去也是个难事,只不过我行有规矩,不私下出卖拍卖品,既然你远道而来,那我就开个先例,给你打个八折,八十万两黄金,钱货两清,阁下是现金还是金票?”

肖克抓起茶杯,牛饮了一口,道:“便宜点?”

木业早有所料,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贵了点,实不相瞒,若不是游方和尚对我木家有恩,这个烂摊子我是不会接的,这样吧,六十万两黄金,我的底线。”

“再低点?”

“呵呵,好友意思的后生,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意思,既如此,那便再少十万两,五十万两不二价。”

“再少点?”

木业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多年的额生意经,就没有像今天这般憋屈,自己主动降了三次价不说,居然还没有摸清楚对手的低价,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么是商场老手,要么就是过来捣乱的,还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还法的,当即冷声道:“阁下说笑吧,既然不诚心,我看还是算了吧,佛经虽然难以脱手,但是以我木家的财力还不至于解决不了。”

说完,木业便要甩袖子走人,肖克连忙拉住,诚恳说道:“诚心,诚心,行长请坐,我们继续谈。”

木业背着手,道:“诚心就拿钱!”

“没钱!”

“……”木业脸色铁青,青筋暴起地盯着肖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肖克已经被木业秒的渣子都不剩了。

“好小子,还真会挑找死的地方,来人,给我动手打,让他们三个知道我木家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便招惹的。”

“是!”

木业身后的三个打手早就看一脸贱兮兮的肖克不爽了,纷纷拔出长剑围了上来。

云图与黎乾面面相觑,黎乾扯了扯云图的衣角,示意云图跟他去一边待着,也该让人给肖克点教训了,年轻人虽说要有傲骨,要有活力,但是也不能这么肆意乱玩,这要不吃点亏长点记性,以后的路多半是坎坷曲折难走的很。

肖克依旧满脸笑意的看着围拢上来的三剑客,虽然对方每一个人都释放出跟云图不相上下的气息,而且,还有一丝杀气,显然是杀过人,可肖克丝毫不惧,因为他有把握,这群人不会动手,木业也会将佛经送给他。

往后退一步,肖克喝道:“胖子,骚一个!”

黎乾满脸怒色,这个小师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不尊敬他这个师兄了。

虽说心里头有怨言,但多日被压迫,黎乾听到肖克喊他居然有那么点惊弓之鸟的意味,脱口而出骚道:“哎呀啦,讨厌了啦。”

一边说还一边顿足,仿佛,他真是个少女,还是个妙龄。

随后,肖克满脸得意的笑,而木业连同三剑客都愣住了,当然不可能被黎乾的骚所吸引,而是那声音惊讶到。

第四十六章 佛经

女声,木业听得分明,这不就正是他的二女儿的声音,当即喝道:“模仿我女儿的声音,阁下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对佛经好奇,希望行长成全。当然,行长也可以不成全,只不过明天,整个黄沙城都会知道您的女儿与我伙同欺骗九九九号包厢青城宗弟子钱财的事迹……”

肖克点到即止,跟聪明人说话没必要说的那么明显,而且,他也没有脸说的清楚,那样就太无耻了,用别人的闺女要挟这种事也就只有反派才做得出来,结果他出身名门青城宗居然也在做,说出去,丢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用威胁的方法获得佛经,好巧不巧他在门外听到小萝莉与行长争吵,他又知道行长跟小萝莉是父女关系,更巧的是,黎乾模仿的是女声还就是小萝莉的声音,有这么天大的巧合在这里,肖克当然就不会倒腾脑子里那些佛学了,直截了当不仅省事还能省心。

“喊颜菲来!”木业一直都在后台,只是在拍卖佛经的时候才出去露了个面,并不知道肖克所暗示的具体事件是什么,现在他需要求证一番才行。

很快,熟透了红苹果颜菲如一道红火,飘忽地就出现在后台,她疑惑地掠过肖克,走到木业身边问道:“行长,唤菲儿前来不知何事?”

颜菲很诱人,跟木业说话的时候更加诱人,胸口前倾,红唇微微翘起,黎乾反正是看硬了,木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问道:“拍卖的时候,你可曾听到楼上包厢传出二小姐的声音。”

“有!”颜菲犹豫了一下才道:“拍卖项链的时候菲儿的确听到二小姐的声音,菲儿也很奇怪,只不过恰逢那时候我刚好看到二小姐在一楼出售小食品,便以为楼上那小姐与二小姐同音而已,而且,本次拍卖也多亏了那位小姐,要不然项链也不能卖到十万两……”

“行了,你下去吧,以后再让我知道二小姐出现在拍卖行里,你跟你的人都不用干了!”

木业毫不怜香惜玉地挥手喝退了颜菲,随后如同一只老狼一般盯着肖克,许久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居然松了一口气,坐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后道:“好小子,尖滑贱损,适合做个生意人,这样吧,佛经我就送与你了,不用着急道谢,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肖克收起答谢的姿态,他可不是真的愣头青,越是到关键时刻,他越冷静,木业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等价交换,讲究最大利益化,既然提出来条件,那肯定也是大于或者等于佛经价值,他可不敢马虎随便承应,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狗屁誓言,到时候做不到不仅心里亏人还要被人追杀一辈子,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有碍自由,根本划不来。

肖克眼观鼻,鼻观心,木业却称赞地点了点头,才收起欣赏的眼光道:“年纪轻轻就沉得住气,我木业看人的眼光还真不错,我就明说了吧,佛经给你,你到我木家当姑爷,娶我的大女儿。”

“啥?”

“咳咳咳!”

“噗……”

木业画风转变的实在太快,肖克师兄弟三人完全跟不上,恰逢三人又都在喝水,结果一个不慎打翻茶杯,热水溅到裤裆上,一个被呛的鼻子里出水,至于黎乾,则是一口夹杂着口臭的人造彩虹飞在空中,狂噗不止。

“你在开玩笑?”

肖克擦干净裤子,一脸不信的问道。

“真话,我欣赏你,来我木家,我把女儿嫁给你,百年之后,家业也都是你的。”

木业说的很轻松,轻松到每一个人这次都相信木业说的是真话,但肖克却无法接受,他深知自己干的是虎口拔牙的勾当,从来都只听说过拔牙的人失败以后被老虎吃了,就没见过今天这一茬,老虎不仅不吃人,还要给人送更多的东西,虎胆虎鞭老虎皮。

“敢问原因。”

不过,他很快就联想到事先木业骂自己大女儿的说辞,推敲一番,多半也能知道大女儿估计是沾上名节相关的事情,搞不好待秀闺中就偷过情,甚至发生了关系,甚至还怀了爬墙贼的种,如此一分析,肖克了然了,这是很大几率要他去当接盘侠。

木业抬了抬眉毛,戏谑道:“你猜!”

猜你妹个香蕉球,肖克额头的筋微微跳动,要不是还想得到佛经,他一定会抡起拳头与行长理论理论。

“行长,你这么做,实在是有点……”

“过分?流氓?无耻?呵呵,小子,劳资都是被你逼的,没事,你也可以选择不就范,出去瞎嚷嚷嘛,只不过在这黄沙城,我木家还是有话语权,城内也有一位筑基高手能被我木业调遣,揍你们三个歪瓜裂枣还不成问题。至于我二女儿的名节,她自己都不在乎,我干嘛要在乎,反正我还能活个三四十年,等到我入了土,那两个贱东西也不用再苟且活着了,都跟我一起下去见祖宗,也没什么。”

木业说完,眼眶彻底红了,端起茶杯一口气全干,肖克在一旁看的清楚,这个行长虽然嘴上说的不要,说的两个女儿不好,字里行间看着潇洒,其实也只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倔强,对女儿的爱都藏在这些粗鄙的问候语里面了。

肖克重新坐下,道:“拿佛经吧。”

木业眼睛一亮,赶忙吩咐下人去取佛经,等待佛经的过程肖克已经想好了,娶木家大小姐肯定不可能,虽然别人知性,成熟,很大,很白,但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只是崇尚自由恋爱,讨厌包办婚姻,而不是因为接盘这件事,作为一个地球上过来,并且见过炮火纷飞,孩子找不到爹的床上战争洗礼,肯定不会有守旧的思想。

至于为什么还要答应,还不是因为肖克想好了拿到佛经,宰了邪修就逃婚。

逃到青城宗,他就不信木家的手能伸到青城宗,他更不信,木家能做出进一步丢大小姐脸面的事情。

很快,佛经就被请了出来,肖克恭敬地从木业手上接过,随后又以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为借口想要离开拍卖行,木业当然不会被简单的借口所骗,新结成的丈人与女婿又来了一番斗法,直到有人传讯过来,客栈发生了恶性色魔偷看美女洗澡事件,而肖克的猴子居然也参与其中,他才得以拿着斩奸除恶的由头溜出拍卖行的大门。

师兄弟三人来到客栈楼下,刚想搞清楚一只猴子是怎么掺和到男女那点事之间,却发现,申行云已经先一步来到客栈,依旧那么颐指气使,依旧那么嚣张狂妄,他居然为了自己的黑衣手下同受害者一名好看的近三十岁的女修士吵了起来。

这种情况肖克三人当然不会贸然冲出去,看戏的人很多,他们随便找了个桌子猫起来,虽然黎乾一度想掐死躺在女修士波涛之上装死的戏精金毛猴子,但还是忍住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出门跟踪老者的黑衣人跟到了客栈,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冲进了女修士的房间,恰好女修士正在泡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黄泥巴掉进裤裆,横竖都是屎,最过分的,这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在女修士的香肩上拍了一巴掌,现在鲜红的掌印还让女修士刻意撕破衣服露在外面,是对申行云狡辩莫大的讽刺。

至于猴子,本来是一个侦察兵,此时此刻居然成了猴子救美的英雄,一脸陶醉的躺在女修士的胸口,一双毛茸茸的猴子前腿还在女修士一对波涛上来回不停的摩擦,看似无心,实则有意,不只黎乾心猿意马,围观看热闹的其他修士有更多的人眼睛已经跑偏到实在雄伟的波涛之上,至于对与错,那当然是美女永远都是对的,黑衣人必须是错的。

这里不是青城宗,并不是申行云可以胡来的地方,再加上女修士外表看着不温不火,内心却是十分坚定的一个人,就是不松口,必须要黑衣人自断一臂才能了事。

这个建议,肖克十分赞同,黑衣人实力还在申行云之上,是他对付申行云的一大阻力,如果能自断手臂,战斗力肯定要大打折扣,肖克复仇的难度也会随之降低。

只是,肖克的期望终究没有成功,申行云最终居然选择低头赔礼道歉,他低的头可能在青城宗很受用,可这里是黄沙城,离青城宗一万里,解决这件事的关键还是他赔的礼,两枚赤阳丹,一颗抵得上几十颗聚灵丹,而且还有附加效果,女修士也是个得体的人,当场就把丹药收了,完事。

随后,申行云带着黑衣人灰溜溜地走了,怒气冲冲,英俊的脸青一块白一块,肖克估摸着,这可能是申行云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不过,他好开心,比拿到佛经那会儿还要开心。

第四十七章 老头

申行云雄赳赳地来,窝窝囊囊地走了,女修士扭头的功夫已经躲回房间里面,她虽实力不弱申行云的黑衣人守卫,但也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赤阳丹是不可多得的丹药,难保在客栈里就有不少觊觎的修士。

可肖克觉得她做的还是不够高明,此时不是躲进房间,换做是他,此时要么乔装易容,要么直接跑出黄沙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女修士走了,肖克才想起来,自己家的猴子还在别人的怀里度假,得去要回来。

跟女人打交道这种事,云图是不会参与的,他是那种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如何跟异性打交道的男人,看到女人就犯怵,尤其是冰山美女,根本不会开口,每当看到肖克与黎乾跟女人耍流氓的时候,云图还是很羡慕的,羡慕他们能把女人逗得咯咯笑,而且还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而黎乾,刚从拍卖行吃饱了,现在居然又搭上了一个全是女人肖克还叫不上名字门派下面的几个女弟子,要不说女人爱美呢,在黄沙城的修士几乎每一个都做了易容化妆,都是往不起眼,往丑了去化,而这群女人则是反其道而行,就跟出嫁似的,妆化的那叫一个喜庆,生怕别人看了一眼不会留下映象似的,以至于黎乾的眼睛一挪上去就再也挪不动窝,就连追踪血精石他都没了兴趣。

肖克摇了摇头,取猴子这件事只能靠他一个人了。

淡定地上楼,温和的敲门,可门内还是传来带着点惊慌的吼声,“谁?!!”

“女道友莫慌,我是来取我家的猴子的。”

“吱吱吱!”

猴子很快地就打开了门,想要扑进肖克的怀里,喜气洋洋的猴子刚一跳起来,就被肖克的大脚板一脚揣在沾满了女人香的猴脸上面,跌了个跟头,滚到屋内。

肖克跟进去,也不看女修士,抓起猴子的后腿往肩上一扛,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女修士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便要走了。

“站住!”

女修士款款站起来,道:“就这么走了?”

“呵呵,我不喝茶。”肖克扭过头,龇牙道。

女修士撩拨了下秀发,道:“道友误会了,我想问问……”

“介猴不卖,还有事么?”

“……”女修士面露尴尬,她的心事居然都被肖克猜了出来,她的确是想买肖克身上扛着的猴子,聪明的动物人人都喜欢,更何况还是阴差阳错帮了她一手,这就更喜欢了。

如果肖克没有连续两次猜出来她的心事,可能女修士这会儿就要关上门用一些非法的手段对付肖克,可,现在她不会这么做了,不得罪聪明人是混江湖最正确的做法,女修士从怀里摸出来一叠甲片,她知道,这不知怎么使用的甲片也藏不住了,与其让人张口讨要,倒不如主动拿出来,如今的黄沙城,只属于低调的人。

“谢了。”看着甲片,肖克眉毛拧成一个川字,不过还是立刻将甲片接过来,随手塞进乾坤袋,扭头走人。

走在走廊上,肖克拍了拍猴脑,问道:“让你跟的那个糟老头子呢,要是跟丢了,今晚我不介意吃酱油猴脑。”

猴子脖子缩了缩,它不会说人话,却听得懂,与肖克相处久了,还知道肖克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顿时从肖克的背上跳了下来,指着走廊的尽头,若有其事的“吱吱吱……”

肖克疑惑的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个天字一号房,问道:“你是说那个糟老头子就在里面?”

“吱吱吱!”猴子点点头。

“一直在,没离开过?”

“吱吱吱!”

“猴鼻子也这么灵光。”

肖克摸了摸猴子的鼻子,夸赞了一句,随后便向天字一号房走去,他走得很慢,因为脑子已经开动了。

正所谓,事出有异必有妖,一个身怀血精石的糟老头子,被全黄沙城的修士盯上了,居然不找个小地方躲起来,却住在了黄沙城最好的客栈最好的一间房里面,这么高调,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至于是玩的一手灯下黑,还是酷爱装逼,肖克还没发下定论,不过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比如,这个老头子不是邪修,只是帮邪修办事的人,因为在拍卖行的时候,肖克就发现这个老头子没有半点修为,并且不是装的,如果一个高手装成普通人肯定有异常的地方,比如步伐,气息,眼神都会有不协调的现象,并且也会触发肖克极强的危险预知意识,可一样都没有,这就说明,这个老头子只是一个棋子。

至于邪修什么时候出来,肖克就说不准了,说不定,邪修就藏着这家客栈里头,伪装成某一个修士,正在想着办法以人不知鬼不觉的形式从老头那里拿到血精石,然后再不起眼的消失,戏耍客栈所有的人。

“站住!”正想着,突然一个豪放的声音响起,肖克还以为有人在叫他,谁知,居然是四个身着红装,头绑白丝带,手拿钢刀的修士挡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老头子。

“大爷,小老儿年纪大了,肠胃不好,倒一下粪桶,去去就回。”

透过人缝,肖克看到买走血精石的老头子驼着背,点头哈腰地晃动着手上的粪桶,把四个大汉熏得不行。

“不行,喊店小二来!”

“大爷,小老儿是劳碌命,受不得别人伺候,还是我自己去吧。”

“劳碌命你还住天字一号房,当劳资傻吗,要么喊店小二,要么就回房待着,不要逼劳资让你都吃了。”

“大爷,要不您跟着我去吧?”

“我看你是找死!”为首的大汉被老头子搞的心态有点崩,钢刀出鞘,架在老头子的脖子上,肖克并没有出手制止,他知道,现在血精石一定是被这个老头子藏了起来,而且藏的很严实,要不然这些无脑的武夫绝不会对老头这么客气,说不定脾气暴躁的现在就已经把客栈拆了,根本就不会出现祥和的景象,更不会有方才看戏的悠闲美好时光。

果然,小头领边上的大汉连忙帮小头领收回了钢刀,小声劝解道:“大哥,由着他吧,整个客栈现在都盯着这个老头,咱们没必要盯得这么紧。”

说罢,小头领便在小弟的劝解中,半推半就把老头放了过去。

老头提着粪桶,战战兢兢,走一步还要回头看一步,深怕后面的猛男们后悔,多看了几眼,小头领暴脾气又起来了,扬了扬手上银光闪闪的钢刀,老头才马不停蹄提着粪桶往前赶。

也不知识低着头赶路没眼睛看肖克还是故意的要往肖克身上撞,肖克都让到了边上,老头还是摇摇晃晃径直走了上去,身后的四名大汉脸上都出现了戏谑的表情,枯燥乏味的盯梢生活就是要来点润滑剂才精彩,这不,老头装上肖克,粪桶泼肖克白衣服一身的剧情已经被四名大汉写好。

肖克抬头眯了一眼四名大汉,将猴子丢到一边,右**霆版出手卡在老头的虎口位置,一用力,老头疼的张嘴,露出没有牙的牙床,随后直呼救命,当然,粪桶早就被他吃疼撒手丢了,眼尖的猴子却鬼魅般将粪桶接住,与肖克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股默契,一人一猴在赶来黄沙城的路上不知演练了多少遍,不过对象都是被猎杀当食物的飞禽而已。

肖克的手持续用力,越箍越紧,将满脸通红的老头扯到面前,道:“老人家,我陪你去。”

说罢,也不理会老头同不同意,扯着老头就大步流星往楼下走,猴子在后面提着粪桶猛追,小头领脸色一变,与副手对视一眼,大喝道:“白衣小子,不想死就站住。”

“唰唰!”

肖克回头的功夫,有两个红衣大汉已经轻身飞到肖克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手中钢刀锃光瓦亮,血煞气味很浓,再加上二人身上若隐若现的杀气,无一不在宣告着他们杀过人这个事实。

肖克没有理会两个小弟的示威,而是回头,朝着小头领问道:“吃饱了撑的,尊老爱幼也要管?”

“尊老爱幼去大街上,离这个老头远点,他身上有邪物,若是你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我们将你当做邪修处理,到时候手下无情,砍断你的脑袋。”

“我尊老爱幼是觊觎邪物,便是邪修,那你们就守在这个老头屋外是什么意思?保护邪修还是更加觊觎邪物?说说看,说不出来劳资一定砍断你的头。”

“我们……我们是奉命监视邪修,防止他危害黄沙城。”

“呵呵呵!好一个正义之士啊,那你们也看看,劳资是尊老爱幼,帮这个老头倒粪桶,不倒也行,你们一人一口分了?”

肖克说完,猴子又一次展现出它与肖克的默契,很合事宜的将粪桶打开,一股说不出来的酸腐恶臭气味传出,猴子还用爪子扇了扇,生怕小头领闻不到。

第四十八章 争斗

“找死,我要拿你的头祭我手上的寒铁刀!”

“血煞三式,断头斩!”

小头领双目通红,双手持刀,凌空一跃,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猩红之光,其中蕴含血腥气息,如一道红色流星,射向肖克。

小头领这一刀几乎是他最强的招式,凝聚了身体最大的力量与最多的灵气,不仅仅是对肖克的嚣张看的很不爽,还有想要发泄他的狂躁。

从他周身遍布的血煞气息可以看出,小头领修炼的是血气一类的功法,再加上身上的杀气,足以证明,小头领杀过人,起码超过五十人才有这种不俗的杀气。

修炼血气功法的修士在体内会无形诞生狂躁的力量,杀戮便是他们发泄的方法,若是几日没有动过手,没有杀戮,对他们来说便是折磨。

这几日,为了血精石,整个客栈都笼罩在一种不可能的祥和当中,唯一的摩擦也只是黑衣人偷看了女修士洗澡这件事,其他人,无论认不认识,在客栈里,都会带着礼貌,会打招呼,会做没必要做的寒暄。

这种礼貌有爱的生活方式小头领早就过腻了,体内早就堆满了干柴,如今肖克这个火星子终于出现,“啪”一声,宛如干柴烈火,瞬间燃起了他体内压抑已久的杀戮意志。

这一刀来的很快,银光闪闪,宛如天上流星,换做一个月以前,肖克对上这一刀那是必死无疑。

可今时不同往日,士别三日也当刮目相待,只见肖克不慌不忙,左脚往前,左半边身子往前倾,顺势将右手抓住的老头往后一拽,脸上毫无惊慌之心,胸有成竹的将左手放在剑柄上,这一幕,令另外三名红衣大汉嗤之以鼻,左手出剑,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至于剩下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则是噱头,多出现在那些嚣张跋扈,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却又总能搞出来一些杂七杂八玩意的富家子弟手里。

此情此景,配上肖克先前的毒舌与嚣张气焰,三名大汉更加认定,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就是眼高手低的富家公子无疑,自身没什么本事,却喜欢说三道四标新立异。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杀一个富家公子不用费什么精力,更不会损失战斗力,这对后续的争抢血精石也就不会出现影响,因此,就连那个稍微冷静一些的小头领副手都没制止小头领动手。

“轰隆隆!”

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雷声,紧接着“刺啦啦”从肖克的剑鞘位置绽放出一丝丝细小如同银针般粗细但又盘旋错综复杂的雷电。

“雷暴!”

肖克口吐二字,长剑露出半个剑身,一道强烈的电光从剑身上绽放开来,满脸杀气的小头领没有一丝防备被电光闪花了眼,强光的刺激令小头领的眼睛产生灼烧感觉,“啊”的一声,小头领捂着眼睛从半空摔下,落在肖克的身前。

“啊呜!”

小头领被没有斩出手的断头斩反噬,一口鲜血喷出,闭着眼睛怒道:“卑鄙无耻,劳资今日定要取你的狗头,血煞四式,血风斩!”

小头领双手持刀,周身血煞气息全部聚集在刀身之上,以旋转的姿态带动血红的寒铁刀转动起来,带起一阵细小的气流。

血风斩跟盖伦的大宝剑转啊转差不多,是群体攻击,外加小头领虽然看不见,但感应与听觉还在,锁定了肖克大概的位置,绞杀过去。

“惊雷!”

肖克已经拔出长剑,剑尖斜着朝下,仿佛长在一样倾斜着的左手之上。

待到小头领进入攻击范围,长剑忽地往前刺出,磕,挑,刺,三剑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仿佛形成了一种自然之势,就跟高山流水,长虹贯日一般自在。

片刻之间,肖克的剑回到原位,但小头领的寒铁刀却被磕飞出去,撞到天花板的横梁之上,周身衣服被从正中间对称划开,裤腰带也被挑开,长裤落下,露出光秃秃的两条毛腿,并且,在他的胸口位置,心脏附近还有一道一寸长,均匀深度见红的剑痕,正往外缓慢地渗着血液。

“还打吗?”肖克看着已经恢复视力,一脸惊慌失措的小头领问道。

“不打了,不打了,你牛逼!”小头领提着裤子,连滚带爬回到另外三名大汉身后。

“不打我就走了啊,哦,对了,乾坤袋交出来吧。”

“啥?”双手提着裤子的大汉机灵了一下才会过意来,随后将乾坤袋丢到肖克的面前。

“不够,还有你们三个的。”肖克解开乾坤袋,将里面的物件随意倒在地上,瞟了两眼,没啥好东西,一点都不满意,于是便将主意打到另外三人的身上。

“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等又跟你没有摩擦,为何要交出乾坤袋?”小头领已经被肖克的胸口那一剑吓傻了,只能由他的副手出面交涉。

乾坤袋作为修士的移动的仓库,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命根子,武器,防具,法宝,丹药,功法这些闯荡江湖用得上的东西都在里面,贸然交了出去,不仅仅是损失一大笔个人资产,更重要的是,接下来便没有补给,若是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受伤,与人搏杀,将会失去一大助力,现在肖克让他们交出去,他们当然是反对的。

“理由很简单,你们大哥有错,做小弟的却没有制止,那便是帮凶,有问题吗?”

“当然有,你这是仗着剑法高明想掠夺我等,我等当然不会屈服。”

“嘴还挺硬的啊,不过劳资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友情提示一下,你们不要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为了四个乾坤袋坏了大事,得不偿失。”

“这……”副手明显知道肖克的暗示是什么意思,他们就是为了血精石来的,血精石与他们修炼的血气功法十分契合,一时忍不住踌躇起来。

不过很快,副手就做出了决定,将自己的乾坤袋解下来丢给肖克,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跟着招办,不战便脱装备给对手换取和平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可血精石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拿了乾坤袋,肖克没再像之前那样倒在地上检查,而是打了一个结,挂在猴子的脖子上,随后拖着老头往楼梯口走去。

老头反抗的情绪很强烈,一路上都想挣脱肖克的手,最后,肖克不耐烦了,恶狠狠道:“老家伙,你不要找不自在,信不信我宰了你?”

面对肖克的威胁,老头眼睛一亮,道:“大爷,我真只是倒粪桶的,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一个可怜老人,还是把我放了吧。”

“现在知道怂了,刚刚往劳资身上故意撞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含糊。”

“那是误……”

“误会你妹,想借我的手,帮你杀那四个二愣子?做梦!乖乖地跟劳资一起走,以后这粪桶你都不用倒了,自然有人帮你。”

老头心思被揭穿,倒是大方起来,也不再伪装,挺起身子,道:“老朽不习惯被人伺候……”

“你再多话,劳资一定把你宰了。”

“呵呵呵,我赌你不敢。”老头撸了一把胡子,眯着眼睛道。

“我赌你今天有血光之灾!”肖克说打就打,一巴掌抽在老头的脸上,甩飞了他仅剩的两颗门牙,接着道:“老家伙,不要以为有那块破石头在就没人动得了你,他们怕你,劳资不怕,你看到那个胖子没?”

肖克将老头拉倒楼梯口,指着混在四五个靓丽青春的少女堆里的黎乾,道:“他是我师兄,是一个药师,你要是再敢惹劳资,我就让他给你配一副药,坏了你的血气,再把你宰了,就说你吞了血精石,劳资还能落下一个斩妖除魔的好名号。”

老头眯着眼,垫着脚,看了黎乾几眼,随后便再也不敢抬头看肖克了,任由他一路拖着,下楼梯,走到人多的地方,老头突然问道:“你说你到底图的什么,你把老朽杀了,那块石头你绝对拿不到。”

“杀不杀你,我都拿不到,赶紧走,再废话,我再给你一巴掌,凑一个左右对称大手印。”

老头捂着被肖克一巴掌呼肿了的腮帮子,委屈的往前走,他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小年轻根本就不在乎那块石头,所以,他也不能用石头威胁这个小年轻。

走到后院,去茅坑倒了粪桶,肖克四散检查了一番,才带着老头往回走,一进到大厅,肖克便将老头往边上一甩,在这里,老头可是一点耍花样的机会都没有,不说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是将老头当唐僧肉看的妖怪,十之八九也是有的,有他们看着,绝对安全。

至于从楼上去到茅坑的路线,肖克也一路都检查了,先是穿过一片房间,再是下楼梯穿过人满为患的大厅,才能走到后院,唯一的无人地方也就是后院那巴掌大的地方,不过就在刚才,有精明的修士已经组队搬了张桌子过去玩骰子,算是无死角的全方法盯梢了。

第四十九章 是她

肖克回到房间,发现黎乾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溜了进来。

“师弟,你今天做的太高调了,会给我们添麻烦的。”黎乾见肖克回来,开门见山道。

肖克关上房门,反问道:“胖子,我们来黄沙城的目的是什么?”

“斩邪修啊!”

“怎么斩?”

“这不是废话吗,用血精石勾引邪修到我们布置好的陷阱当中,然后一举拿下。”

肖克看着黎乾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有点好笑,那个陷阱虽说布置好了,但肖克却没有指望它能抓住邪修,最多是一个助力而已。

“胖子,也就你还指望那个陷阱,人要随机应变,斩邪修当前最好的助力便在这客栈里。”

“你是谁,这些为了血精石而来的修士们?”

“对,那个老头只是一个棋子,他肯定会想办法将血精石传递给邪修,我今天搞这么大动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我会把他盯得死死地,那样的话,他就没胆子溜出客栈,如此,邪修想要拿到血精石就只能进客栈来,到那时,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得给我跪在这里。”

“啪啪啪!”黎乾接连鼓掌,道:“妙啊妙,师弟好算计,需要我做什么?”

肖克头也不抬地答道:“从今晚开始,盯着老头倒粪桶,他接触了哪些人,在哪里逗留,做了什么事,都要一一记录下来!”

倒粪桶?黎乾泪流满脸,早知道在这种情况,他就不该多事,在楼下揩油多好,干嘛要上来多嘴,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才走出门去监视老头。

喝了口茶水,肖克坐在床上拿出乾坤袋里面的佛经,准备参悟一番。

此时此刻,肖克坚信老头跟血精石都是安全的,客栈里一百多号修士都是他的眼睛,一定会把监视与保护工作做好,并且,彼此牵制,也不会出现监守自盗的情况,趁着这个空档,刚好可以好好琢磨一番他用卖身契换来的佛经。

打开佛经,一股好闻的檀香扑面而来,甚是好闻,檀香深入鼻腔,冲入脑中,肖克顿时就感到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不仅急速转动的大脑变慢下来,就连身上的血气流动都静缓下来。

肖克当即觉得佛经是一个宝贝,有静心的作用,很契合佛经追求的静禅。

佛经是用小楷撰写而成,密密麻麻都是文字,这可把有密集恐惧症的肖克难倒了,凝聚起来的平静心态一下子便被冲散,但他还是压住脑中的躁动,耐着性子一页一页翻动佛经。

十页佛经看完,肖克很失望的将经书放下,因为他发现这真就是一本实实在在的经书,其中传达的也是世人耳熟能详的善恶论,因果论以及轮回论,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更不存在什么盖世心法,逆天战技等。

沉思了一会儿,肖克还不死心,吹灭屋内其他的蜡烛,只留下一根持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将佛经放在上面烘烤着,想探明一下是不是有特殊药水写上的其他信息,随机抽样烘烤了十几页佛经,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这回,肖克是彻底死心了。

不过呢,这本经书也不是百无一用,至少它还有安神静心的功效,肖克想着他是一个坐不住的性格,这对修炼十分不利。

有了这本经书,说不定能方便以后以后的修炼,在打坐的时候倒是可以将佛经打开,摆放在身边,以起到辅助静心的作用,说不定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干就干,肖克随即将经书摊开,摆放在盘着的腿上,开始打坐练功,为了验证经书的效果,他还特地没有服用聚灵丹这样的丹药。

入定,捏好手决,肖克很快就开始运转雷法,吸收天地灵气,通过体内的核壳结构凝练雷气。

换做平时,在龟速的吸收灵气状态下,肖克打坐一次能凝练出来一丝雷气就不错了,但今日有经书的辅助,肖克足足凝聚了五缕雷气才感到屁股膈应的疼,再也坐不住了。

此时,距离他打坐修炼也就过去了两个小时,正是午夜时分,正是人们出来夜宵的黄金时间,肖克闻着从窗外飘进来的各种各样美食气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立刻让猴子跳下去买几样上来祭祭五脏庙,猴子刚走,后面有人却在砸他的房门。

开门,居然又是黎乾,才不见两个多小时,现在又出现了在肖克的面前。

“师弟,走,下去喝点。”

一进门,黎乾就要拉着肖克下楼,并且他嘴角上还挂着一丝鱼腥味,衣服上也沾了点油花,看样子是吃喝了一阵才想到肖克的。

睁开黎乾的手,肖克问道:“胖子,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负责盯着那个老头倒粪桶吗,你这是……不愿意走,所以就吃上了?”

“……”黎乾无语,半天才道:“别胡说,楼下,有人请客,老头也下去喝酒吃肉了,三师弟在那盯着呢,你也赶紧下去,说不定还能认识几个真正的正道人士,忽悠他们帮咱们斩杀邪修。”

“谁请的客?”肖克脸色凝重,这个时候请客他总感觉有点问题。

“就那个女的,被申行云小弟偷看洗澡后申行云赔了两颗赤阳丹的那个,她说的是为了感谢我们相助,帮她维护了公理。其实大家都知道,她这是破财消灾,盯着那两颗赤阳丹的额人可不在少数,这顿饭估计也就是出于见者有份的理了。想要一顿饭保住两颗赤阳丹而已,咱们不吃白不吃,赶紧走吧。”

“这倒也正常,她毕竟是一届女流,有这份心气就不错了,你接着去吃吧,我就不去了,我想练会儿功。”肖克点点头,排除了女修士请客的嫌疑。

“练功?”黎乾瞪大了眼睛,抬手摸了摸肖克的额头,又把了把脉,若有其事道:“这也没病啊,怎么竟说胡话呢。”

“……”

“师弟啊,你还是跟我走吧,大家都下去了,就差你了,女修士专程让我来喊你的。”

“胖子,这场面就不适合我,万一又跟人打起来,大家都别吃了,这样吧,我去跟那个女修士打个招呼。”

说罢,肖克出现在走廊上,刚好看到女修士挨桌敬酒,恰逢女修士抬头,四目相对,女修士举杯,肖克拱手,意思很明显,一个说,你下来喝点,另一个说,不用,谢谢。

就这样,黎乾继续吃喝,肖克回到房间里将猴子买的烧烤大饼什么的一口气干了干净,随后又继续修炼雷法。

不下去参加酒宴,倒不是肖克自视清高什么的,而是他真的要练功了,带着佛经仿佛能让人上瘾,肖克有点沉醉在那种一点一滴,水到渠成的练功方法当中。

这种方法虽然慢,但是却比用丹药辅助练功踏实,其实,最真实的原因是新鲜感,就跟一个大鱼大肉吃惯了的人偶尔吃了一顿窝窝头就咸菜觉得是人间美味一个道理。

吃了两三顿窝窝头以后保准还要吃回大鱼大肉去。

大厅交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止,肖克躲在房子里平心静气修炼雷法。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太阳升起,肖克到此,一口气凝练了十缕雷气。

“呼!”常常呼出一口浊气,肖克起身活动筋骨。

推开门,屋外安静的可怕,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应该有店小二敲门送热水毛巾,还有几个天天闲不住起早练功的惯犯,前几日,肖克睡懒觉的时候可没少被这些人折腾。

今日个,一个都看不到了,就连平时肖克形影不离的猴子都不见了踪影,这令肖克有点慌。

慌忙下楼,大厅的酒席已经被撤下,但几个店小二跟五十岁的店掌柜却都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浑身散发的酒气无一不在宣告,这几人昨晚也参与酒宴当中。

“不妙!”

肖克顿足,随即转身上楼,直奔老头所在的房间。

“不好了,不好了!”

肖克与迎面疾呼的黎乾撞了个满怀,黎乾被震飞出去,爬起来惊慌道:“师弟,老头……老头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不清楚,昨晚我们喝到清晨四点才散场,大家都喝的晕头慌脑,为了安全起见,我跟三师弟特地去老头的房间打地铺,我方才被尿憋醒了,一睁眼就看到老头肚子被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血流了一地,那场面……”

“什么,老头死了?”肖克还没来得及插话,邻近几个房间立刻就冲出来几个满身酒气的壮汉,揪着黎乾的衣领问道:“谁干的?”

“想知道,自己去看,人就在天字一号房。”肖克救下黎乾,不客气的说道。

几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便各自敲自己认识的人的门,不过众人住的分散,而且客栈里面房间都是连在一起,猛烈的敲门声导致宿醉的修士们醒了大半,都急匆匆的往天字一号房涌动。

“师弟,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叫云图,我们去抓邪修。”

“那要不要喊几个帮手?”

肖克扫了一眼鸡飞狗跳,翻箱倒柜的天字一号房,道:“不用,喊不动。”

第五十章 再斗申行云

肖克三人火速出城,一见到蹲守在城门边上的白虎肖克便拿出乾坤袋里面的甲片,白虎似乎也早就料到肖克要出门,很配合的变大形体,穿上甲片,在小队长一脸不舍中绝尘而去。

“啧啧啧,真没想到,邪修居然伪装成一个女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悠了这么久。”到现在,黎乾也猜到了昨日宴请众人的女修士便是拿垂涎血精石的邪修,虽说邪修的做法属于灯下黑那种合理的行为,但是得知真相以后的黎乾还是忍不住惊叹。

“别感叹了,依照猴子给我们留下的记号,邪修应该是被猴子带到我们设下陷阱的山里了,得抓紧赶路。”

肖克现在是心急如焚,邪修拿到了血精石以后肯定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炼化,虽说有猴子给他们留记号,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早一刻找到邪修,诛杀以后肖克才会安心。

白虎得令,也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丛林中快速穿梭,宛如一道白光。

此时,在肖克的身后的天空上却有一只巨鹰,鹰背上立在一个一袭黑衣的少年,正跟着他们前行,能跟上白虎的速度,显然这只巨鹰也是不凡的妖兽,这一幕,着急赶路的肖克四人并没有发现。

白虎本身速度就很快,在御风甲片的加持之下就更快了,只跑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来到肖克设伏的地点外围,肖克听到前方有人打斗传来的兵刃碰撞之声,连忙命令白虎缓步前行,一步步往前靠近。

往前走了几十步,透过密林,肖克看到了一个红发黑衣男子正背对着他们与人打斗,刀光剑影,拳脚碰撞以后红发男子身形往边上一让,肖克总算了看清了与之敌对的三人面貌,居然是申行云一行人。

“这孙子怎么会被邪修杠上?”黎乾也发现了申行云,心中同样满是疑惑,忍不住道。

“诛邪令能领几次?”肖克怀疑申行云也是为了诛邪令而来,心里警惕起来,不得不防。

“一次,我们领了,这孙子没可能再领的。”

得到了黎乾的肯定回答,肖克脸上疑云满布,不是为了诛邪令而来,难道是为了血精石?总不可能申行云是为了斩妖除恶,除暴安良,说出去,肖克打死都不会信的。

“上不上?”就在肖克思考的时候,双方打的难舍难分,并且已经展现出些许的气力不济势头,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兆头,黎乾摩拳擦掌想上去给双方来个一窝端,当然主力不是他这个医疗兵,还要指望肖克与云图,因此他得咨询一下两个小猛男的意见。

“不急,再等会,还没见血呢,等他们见血了再说。猴子不见了,帮我找找猴子。”肖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战圈,虽然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但都没动真格,还处于试探的边缘,这时候动手一点必要都没有,倒不如给他找找当侦察兵的猴子。

“找猴子当然去书上找啊!”

“卧槽,猴子真在树上,受了伤,腿好像被人打断了。”

黎乾一抬头,便发现猴子正挂在离他三十多米远的一颗大树上,右后腿就像尾巴一样无力地往下方垂着,红色的血液已经浸满了整条后腿,在阳光的照耀下,居然散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肖克也抬起头看向猴子,猴子恰好发现了他,一双眼睛有精无彩的盯着肖克,努力地想提起受伤的后腿,却无果,一脸可怜的模样,将肖克内心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随即眼里噙着泪花,看着猴子光秃秃的四肢,转而盯着在前方飘逸翻飞的申行云身影,恶狠狠道:“妈的,这个杂种是为了猴子腿上的甲片来的,劳资一定不会放过他。”

“还真是!”黎乾惊呼,愕然道:“咱们四匹马的毒一定是这个孙子下的,御风马的甲片在黑市上一片能卖到十万两黄金,一套能卖六十万两,还是有价无市的存在,他一定是想劫掠抢夺我们的甲片,卖到黑市上去。”

“宗门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不仅是黎乾与肖克气氛,就连一向不温不火的云图都义愤填膺起来,恨不得立刻杀了申行云。

云图那一句“人人得而诛之”不经意之间释放出杀气,被申行云感应到,他一剑隔开红发男子的大刀,转身怒喝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是你爹我!”

“惊雷!”

肖克急速拔剑,带起一阵电光,随后强光自剑身闪过,射出万道白色光芒,闪瞎申行云三人的眼睛。

肖克身形抖动,形如一道电光射出,自光芒中射出,瞬间就出现在申行云的面前。

“死!”

“刺啦啦!”

闪电遍布肖克的剑身,这一剑,肖克要取申行云的性命,既是报那一日的羞辱之仇,也是报猴子身上的血伤。

因为肖克出其不意,再加上电光的强光刺激,申行云一时之间竟然狼狈不堪,眼睛看不见,脚步大乱,尤其是感受到肖克强烈的杀意以后,申行云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就是这个短暂的停顿,完全可以让申行云丢掉性命。

眼看着申行云即将死于肖克的剑下,他身后并没有被强光严重干扰的女子突然将申行云扯到一边,往前一步,中门大开,用自己的胸膛接上了肖克的长剑。

“噗呲!”

少女突然为申行云挡剑是肖克没有预料到的,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想要收回长剑的攻势,但杀意甚浓的这一剑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为了挽救少女的性命,肖克只得尽力偏转剑身进攻的角度,但还是刺中少女的肩膀,飙起一道鲜红的血柱子。

“竖子,受死!”

与申行云站在同一排,被肖克激发的强光闪花了眼睛的黑衣男子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一掌劈出,带着浑重无比的劲风将肖克打飞出去。

“排风掌!”

黑衣男子得势,继续追击,手上的掌法切换自如,瞬间由刚烈的劈掌换成连绵的绵掌,“啪啪啪”一段疾风骤雨的攻击,他的手掌化成无数的幻影打在肖克的胸口之上,眼见肖克即将落地,男子突然猛地收回双掌,再次切换到推掌,双掌齐出,将肖克拍了出去。

“啊呜!”

肖克在空中吐出鲜血,倒飞出去,好在云图出手及时,将肖克拉了回来,随后黎乾掏出乾坤袋里面的瓶瓶罐罐,就跟下料一样往肖克嘴里灌入。

“呵呵呵,本公子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三个,废物师父教的废物徒弟,想杀我?十八年后吧,要是早知道御风马是你们三个借走的,本公子就不至于绞尽脑汁一路从洛水镇跟到这里。”

“本公子先绕你们一条命,等我收拾完这个不长眼的,再来招呼你们,尤其是你,当时我真应该一剑插入你的心脏,就不会有今日的祸端了,你给我等着!”

“缚妖索!”

恼怒的申行云从乾坤袋摸出一根不起眼的思索,往其中灌输一道灵气,紧接着向肖克等人甩去,云图发现不妙,想带着肖克一起摆脱,但这绳索来的太快,貌似还有一丝灵性,居然转了个弯,还是将三人套住。

“缚妖索是上等法器,不要指望挣脱它,乖乖地忏悔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不该招惹本公子,马上,你们就要下地狱了。”

“三长老,我们先杀了这个红发鬼!”

被唤作三长老的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面色阴沉的再次对上红发男子。

三长老可能也想早点结束战斗,手上的掌法在两息之间就切换了三次,由软到硬,由劈到砍,可还是没能在红发男子的长刀上占到便宜,即使申行云加入了战团,起到的帮助也不大。

再说肖克这边,被缚妖索困住,挣脱不得,三个人就像三颗肉粽子,在地上翻来覆去,倒是黎乾灵机一动,道:“我们退回到白虎那里去,这缚妖索是用四十九根不同妖兽的主筋制成,抗拉能力非常强悍,就算是筑基巅峰强者都不见得能撕裂开来,不过却是可以砍断的,我们试试让白虎用牙齿咬。”

三人好不容易站起来,蹦蹦跳跳的向白虎靠近,白虎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声真咬断了缚妖索,并且,还将缚妖索给吞食了个干净。

“缚妖索本就是妖兽筋脉编制而成,跟烤牛筋的味道差不多,白虎不会有事的。”见肖克对白虎吞食缚妖索不解,黎乾连忙解释道。

“接下来怎么办,那个三长老的实力强悍无比,不是我们可以撼动的。”从三长老对肖克下手的那几招,云图发现了他不是泛泛之辈,一时也担忧起来,不禁问道。

“咳……等!”肖克苍白着脸,吐出一滩血丝,艰难道。

云图与黎乾看着肖克受伤很重,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接受这个提议。

突然,在他们的身后落下一个黑衣少年,少年腰间挂单刀,脸上带着微笑,道:“不然,在下可以帮助清理门户,不过,有一条件,望各位答应。”

第五十一章 刀狂

雷道祖师正文第五十一章刀狂“杀了红发,血精石归我,并且在干掉红发之前不杀申行云,我需要借力。”陌生男子见肖克三人眼里满是戒心,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

“你这是两个条件?”

“额,口误……说习惯了。”

肖克抬头,正视陌生男子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肖克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会砸在自己身上,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对你说,我能帮你,而且没有特殊要求,这种事怎么看都像是骗局。

并且,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还要帮忙清理门户,这是家事,外人不能做的家事,而肖克搜索遍整个脑袋都没有发现宗门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比他早进入宗门的黎乾与云图也没认出来这个人,只能说明,这个人是外人,这就更加不能轻易相信了,肖克虽然莽,但那是建立在暴脾气之上,此刻,无论他多么想杀了申行云,多么想给猴子讨个公道,也还是压住了内心的冲动,并不轻信来人的话。

陌生男子露出奇怪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大明星走在街上,本以为自己会被万众瞩目,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惊愕道:“你们不认识我?”

肖克心想你是谁,我要认识你?很不耐烦的摇了摇头,若是对方只是一个纸糊的在意名望的娘炮,倒真的指望不上他能帮忙。

随即,云图与黎乾也纷纷摇头,此情此景,陌生男子甚是失望,起身负刀而立,装逼犯的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道:“在下刀狂,南宫断!”

“呸,劳资还是剑神呢,不能好好说话就给劳资滚!”

一听到刀狂的名头,肖克更加坚信这个陌生人就是个骗子,更多的概率是想混进他们的队伍,然后找到机会黑掉血精石,因此忍不住口吐芬芳。

黎乾也起身配合道:“小朋友,这里正忙着呢,你去一边玩去。”

倒是云图没有过多话语,很冷静的走到陌生男子的身边,指着他的佩刀问道:“阁下,可否借佩刀一观。”

“请便。”

云图接过佩刀,刀鞘上镶嵌着许多宝石,刀把上缠绕了许多金色细线,如此高的逼格在肖克看来这刀的主人绝壁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闷骚而已。

云图可不这么认为,他跟着白长老十年,虽然自身修为不高,除了制符以外没什么特长,但他却通晓大夏帝国境内江湖之事,这柄刀从外观上的确符合刀狂所用的佩刀特征。

传闻,刀狂就是一个年轻人,爱美,爱干净,自恋,爱管闲事,这柄花里胡哨的佩刀也符合这些特征。

因此,云图需要验证一番,传闻,刀狂十二岁练刀,随后醉心刀法,只用了五年的时间便成为大夏帝国远近闻名的刀法好手。

曾经在一次对邪教的扫荡之中,以炼气境不间断斩杀十多名筑基邪修,所用的佩刀也在那一战碎了刀身,只剩下半截,云图现在便要检测这是不是一柄断刀。

“铮……呜……呜呜……”

佩刀被云图拔了出来,刀身金属震动之声以后传来的是若有若无的哭喊声音,浓重无比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云图忍不住别过脸去,但他还是清晰看到,这是一柄千疮百孔的断刀,断刀配刀狂,眼前的这人身份无疑是真的了。

“果真是北冥山庄刀狂南宫断,久仰!”云图送还佩刀,恭敬说道。

陌生男子面露喜悦,总算是有人认出他来,当即回礼道:“客气客气。”

“真是刀狂?”黎乾也知道刀狂的名号,毕竟以炼气境斩杀了十多名筑基邪修,这件事被各大门派广为流传,一度成为各大门派教育新一代年轻弟子积极向上的榜样事例,黎乾就层在几年前还不是筑基境界时候学习过刀狂的事迹,只是说眼前的男子就是刀狂,他还是有点不相信,便向云图求证。

云图点点头,黎乾欣喜若狂,百闻不如一见,曾经那个在他耳边缭绕了几年的年轻人居然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激动在所难免。

搓了搓手,黎乾从乾坤袋里面拿出来一叠黄纸,以及一支沾了墨的毛笔,说道:“小偶像,给我签个名。”

“好说好说,签名这事我最喜欢做了。一人一个,签三个。”

“太多了,你还是把这叠黄纸签完就行了!”

三个太多?那这一叠是什么鬼?饶是喜好被关注的南宫断也被黎乾这非同一般索要签名的方式所打败,举起的毛笔,半天都没放下去,脑子里尽是三张纸与一叠纸孰多孰少的比较。

肖克显然对自己两个师兄被眼前这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装逼货吸引感到不爽,嘟嚷道:“这么厉害,对付个筑基修士怎么还要帮手,八成是吹出来的。”

南宫断闻言,放下笔墨,解释道:“若是一般的邪修,倒不是我的对手,只是这个红发例外,他很棘手。可能你们还不知道,他真名叫沈毒,为人心狠手辣,修炼血魔门最高级功法,血魔大法。此法练到大成可以在与人打斗时候能吸收对手血气,凭借着狠毒的功法,他曾经吸干过数十名正道筑基高手的血气。后来再一次清缴行动中被正道多名高手联手镇压,但他还是凭借血魔大法逃过一劫,不过境界却是掉到了筑基三层。潜藏了几年,如今又吸收了一百名少女的精血,境界肯定有所回升,所以我推测我不是他的对手。”

“胖子,你是拿屁股接的诛邪令?”肖克瞪大了眼睛,盯着黎乾,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若不是现在被南宫断提点,可能等下贸然冲上去被人吸成了肉干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黎乾缩了缩头,没有做过多的狡辩,显然沈毒这方面的信息他也是不知道的。

“不再等了,我们动手,这为胖胖的师兄既然是个医师就不要参与战斗了,带上你的伤员去一旁藏起来,别添乱。”

说罢,南宫断拔出断刀,如同一只迅猛的苍鹰,向着沈毒斜飞过去,云图也抽出长剑,紧随其后,加入战场。

“我甘霖娘啦,你说哪个是伤员?”肖克挣扎着站起来,怒喝一句。

一瘸一拐的还想要上前证明自己,谁知体内的筋脉就像是超载的河流,被乱窜的血气与灵气胡乱冲撞,他疼的厉害,一个趔趄,还倒在了黎乾的怀里。

第五十二章 南宫断的实力

“风七,绝杀斩!”

南宫断轻哼一声,整个人展开来如同一只翱翔的苍鹰,飞跃到半空中,突然间灰色的灵气往外涌动,变大的身形遮住了肖克的眼睛,更遮住了肖克叹为观止的内心。

如同一道黑夜流行,划破了这片天地,无比耀眼夺目的射向沈毒的后肩。

“卧槽,这尼玛是灵气外放,不是说这小屁孩只是个炼气境么,怎么还能玩的这么高大上,不是开了挂吧。”

肖克心里惊诧不已,灵气外放是筑基境的修士才具备的能力,如今南宫断就这么轻轻松松使用出来却是是刷新了肖克对修真境界领域的认识。

然而,肖克还没有“卧槽”完,沈毒的一个举动让他的嘴巴再次长成了“o”形,南宫断如同闪电一般的进攻居然即将被沈毒躲过去,不是即将,是真的躲了过去。

与申行云奋战的沈毒居然就跟后背生了眼睛一样,感觉到不对劲以后立刻全身气息高涨,淡淡的红色气息遍布全身,轻轻一震,便将申行云震飞出去,手中长刀一挑,荡开黑衣男子。

随后终身一跃,飞到半空之中。

“砰!”

南宫断一刀落空,沈毒原先待过的地方却被断刀斩出一个半米深的小洞,溅起飞扬的尘土无数,将南宫断包裹在其中。

“风三,破空斩!”

穿过飞起的黄土幕,南宫断亮银色的断刀与他整个人合二为一,形如一条游龙,直上九天。

刀是龙首,身是龙身,划破天际,转眼之间,便杀到沈毒的身下。

沈毒脸上同样也露出吃惊的表情,手上的长刀连忙迎击。

乒乒乓乓,轰轰隆隆。

两人从天上打到地上,再打到天上,又飞到树上,刀光剑影,灵气轰鸣,拳脚碰撞,转眼之间便过去了猛烈的十几招,然而还没有分出胜负的势头。

肖克惊为天人,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小。

这就是灵气外放,这就是筑基真正的实力?

这特喵的才是修真啊,平时耍剑跑步画符有什么用,都是捞偏门,必须要学这些仙术,必须要御剑飞行才有搞头,等小屁孩完事了,一定要不耻下问,妈的,就算是请他逛窑子劳资也要学。

“师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就在肖克眼里冒金星,不可自拔,若是个女的能立刻去把南宫断推倒的时候,云图却突然抱着手出现在他的身后,把他吓了一跳,道:“师兄,你在这干嘛,不是应该……?”

应该啥?搭把手?这也不能够啊,云图有几斤几两自己是知道的,正经对付一下自己还是可以的,与申行云也只是四六开,碰上这天上乱飞,灵气就跟不要钱一样乱丢的场面,他还真不行啊。

肖克说到一半,倒是把自己尴尬了,云图还好,他认识现实,没觉得肖克暗示的不对,坐下来说道:“这场面我插不了手,只能添乱。”

“嗯!”肖克点点头,深以为然,在场的几人,除了申行云与他身边那个黑衣守卫,其他人上去都是白瞎,而且申行云上去了多半也是白瞎。

这不,趁着空挡的时间,申行云与黑衣人加入战团,不到两息的功夫,就“嗷”的一声飞了出来,脸上还有黑乎乎的鞋印子。

最尴尬的是,申行云一脸狼狈的样子被肖克看的清清楚楚,而且,此时,二人还来了个四目相对,这就更加让身不可一世的申行云接受了,居然被一个弱者看了笑话,必须杀之而后快。

肖克也丝毫不虚,你瞪劳资啊,你凶劳资啊,你发脾气啊,劳资就是要看,不仅要看,还要笑,更要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个丑比也有今天,爽!”

“呀呀呀!”

申行云气的七窍生烟,却偏偏拿肖克没有办法,这边他刚想冲过去把肖克宰了,那边,沈毒滔天的红色气焰瞬间就将他淹没,内忧外患,远近有敌,还是要将眼前的敌人先解决,随即,提着宝剑,翻了个剑花,再次杀入战圈当中。

“师弟,其实你比他更强!”云图见肖克终于有空了,连忙继续表明自己的观点

“呃,咕噜噜,噗……”

气了一阵申行云的肖克本来心情大好,正喝着一瓶黎乾准备的绿色药液,被云图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呛了个半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道:“师兄,我知道你现在没事干,很尴尬,相信我,不出手不是你的错,是实力不够,等有本事了再去多杀几个邪教徒,放心,我不会觉得你不行的。”

对对对,你是不会觉得,你只是会说出来而已。

云图满脸黑线,脸颊微红,解释道:“师弟,我没这个意思,真没……”

“好好好,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咱们跳过,跳过,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了,你说我比那个小屁孩厉害,来,说说原因。”

肖克见云图脸憋得通红,再不清不楚的解释下去,这个要强一根筋的师兄保不齐要落泪了,到那时,唉,造孽啊,立马转移了话题。

“哦,”一说到正事,云图又恢复了处变不惊,运筹帷幄的神情,道:“师弟,你很快!”

“完了?”

“完了!”

“就这?”

“就这!”

“卧槽,你才快,你全家都很快,尤其是你,短小快!”

敢说劳资快,持久旋转无敌小钢炮岂是你这等俗人可以侮辱的,谁都不行,师兄也不行,还委屈,还难受,你哭都不行,谁让你说劳资快的。

“我是说你剑法快,你怎么还吼我,不识好人心。”

云图被肖克吼得莫名其妙的委屈,怎么自己夸奖师弟身手敏捷他却要对我这么大声,而且,还问候我的家人,师可忍师兄不可忍,随即气呼呼的不搭理肖克了。

哦哦哦,是说我耍剑快啊,早说清楚不就完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局面啊。

“哎哟,师兄,对不起,对不起,俺不是故意的,来来来,继续唠唠,这是胖子秘制的回春液,你也来尝一口,延年益寿……哦,不喜欢啊,那我不说了,我们还是继续聊聊我耍剑快这件事。”

“你很快,若是……”

“……师兄,是耍剑快,吐字要清晰,该详细的部分一点都不能省略,重来重来。”

“好吧,你耍剑快,若是同等境界下,方才由你施展的一剑,沈毒绝对躲不过。”

“这不可能啊。”肖克打死不信,自己几斤几两,就在一刻钟之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个小垃圾,唯一的作用估计也就两军交战,骂骂阵,问候问候对方的先人,即使塔到了南宫断这样的境界,炼气十三层,那也没法灵气外放,灵气外放才是南宫断那个小屁孩能够跟沈毒纠缠这么久的核心原因,肖克此时,甚至都在怀疑云图是在报复他讲笑话。

“不不不。”云图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师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又来?”肖克满脸认真,你要是再敢说劳资快,我绝逼不认你这个师兄。

好在,这次云图没再说他快了,而是很认真的继续补充道:“你肯定在想灵气外放这件事对不对,那你就入了误区,其实南宫断的灵气外放不是在真的灵气外放,而是他们北冥家族两项玄级下品的古籍导致。”

“打住打住,这小子不是姓南宫么,怎么还是北冥家的……哦……俺知道了,这小子是童养媳的姐妹款,童养婿,小小年纪,看不出来啊,卖身求荣的工作倒是做的格外出色是,是个人才,真想托人去打听打听,北冥家族还收不收我这样优秀的童养婿了……呃,师兄,为毛这样看我?”

云图以手扶额坐长叹,道:“唉,师弟,能不能正经点,说正事呢,他这个童养……我呸,他为什么姓南宫我以后再跟你讲,现在只说这两本古籍,一本叫天鹰变,这是一门功法,主修风系灵气,一共二十层,只要修到了第十层便能真气外放,在体内形成一只护体神鹰,第二本,是一本名叫风神斩的战技,九层,就是他刚刚口中的念的‘风七’,‘风三’,这本战技与天鹰变完美契合,天鹰变能激发风神斩三成的战斗力,而风神斩又能提高天鹰变的修炼速度,所以,他才有今天的实力。”

“呃,问题来了,你这里面除了炫耀南宫断的有钱之外,我听不出什么关于屌丝逆袭的方法。”

“你忘了师父给你选的雷法?”

“纳尼?……不对,明明是一本黄级雷法,难道也能……”

“能,是你没注意罢了,只不过要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你才能掌握到化电的精髓。”

“嗷,炉火纯青啊,再说吧,我们还是聊一聊这个人民币玩家,炼气境修炼玄级功法他就不怕筋脉寸断,爆体而亡吗,毕竟玄级功法的气旋可是比黄级同等级气旋至少强十倍不止,不是逆天的体质,根本驾驭不了,难道这小子是罕见的体质。”

“不是,”云图落幕摇头,盯着肖克说道:“跟你一样,吃药,只不过他吃的都是固体培元,护精保血,补气壮阳的补药。”

“啧啧啧!”肖克砸吧砸吧嘴,眼睛不住的往南宫断腰上那随风摇摆的乾坤袋上面瞄,大户人家的弟子,从小吃药长大的,这乾坤袋一定会比一般人更加富裕吧,哎呀呀,真想要啊。

第五十三章 申行云挨揍

“烈火燎原!”

沈毒与南宫断三人斗得难解难分,四人你来我往,你攻我守,不下五十回合,渐渐沈毒的速度放慢,出现明显的失误,将一个后背全部露在申行云的面前,申行云抓住机会,火系剑法技能打出,逼向沈毒的后心。

申行云见这带着火星的一剑即将成功刺在沈毒的身上,心中不免沾沾自喜,这可是劳资最厉害的一招剑法,让你这个老东西踢劳资的脸,这便是我的怒火,不死也要让你掉半条命。

“无胆鼠辈,只会偷袭,给我滚到一边去!”

“血涌,重击!”

突然,就在申行云一剑即将得手之际,沈毒转过身来,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味,随着血腥味道越来越浓,沈毒给人的气息也愈发危险,一道红色的血光聚集在他的手上,猛然轰出一掌……

“怎么会这样?”

申行云大惊失色,瞳孔凸起,这个人难道是怪物,实力居然又增强了,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居然还有精力回来对付劳资,不好,这一掌非常小可,必须硬抗。

申行云剑锋一转,划出一个弧形银光,借着惯性将剑身拉回到自己的怀里,横在胸前,右手持剑,左手按在剑身之上,作防守姿态。

恰逢此时,沈毒的猩红一掌也拍马赶到,

“轰!”

一声巨响,申行云被拍飞五米之远,为了稳住身形,脚下硬生生拉出来两道一寸深度的痕迹,这才停止住倒飞的步伐。

“砰!”

卸掉全身的猩红之气,蓬勃的冲击波将申行云全身的衣服搅碎,与此同时,头发也被震散,随风乱舞,配上脸上的黑色脚印,宛如一个混迹乞讨行业多年的乞丐。

……

“啧啧啧,我就说嘛,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人贱必有天收,胖子,还有多余的药液没有,给他施舍半碗吧,看着怪可怜的。”

看着不可一世的申行云被沈毒一掌劈成了一个乞丐,肖克的内心不知道有多么的舒爽,就跟得手了苦追多年的妙龄少女一般,满足了心里的那股心心念想。

黎乾将手中的白色瓷瓶倒着向下甩了半天,说道:“没了,没了,都被你喝光了,不过啊,我也得强调个事情,云图啊……”

黎乾扶着自己的腰,挺着肥硕的肚子,费力的坐了下来,指着云图继续道:“你可千万不要学某些人啊,不要去做那不自量力的事情,本来两个人就能做成的事,非要抢风光,上去添乱,这不,屁都帮不上,还被揍得,唉,不提了,跟狗一样。”

说完,黎乾还特地盯着满眼赤红的申行云嘚瑟的笑,满足,舒爽,不绝于表。

让你丫的装逼,让你丫的不把我这个筑基医师放在眼里,让你在外门抢我的风头,让你勾搭我看上的那些妞,报应来了吧,还敢瞪我,有本事来咬我啊。

黎乾起身,将屁股对着申行云,特地摇摆了两下,反正申行云犯了偷窃宗门御风令牌的死罪,今天是必死了,现在不好好羞辱一番,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

“你们这群废物,蛀虫,没资格活在世上,就给我当垫脚石吧,是你们的额荣幸,嘁嘁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以后,将御风令牌的罪过都推到你们头上,废物,受死吧。”

申行云在黎乾与肖克的讥讽之下,彻底丧失了理智,提起全身的火气,长剑布满了火光向肖克三人杀奔过来。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看到我的丑态,为什么要羞辱于我,我是天才,我是世家子弟,我是人上人,你们在我的庇佑之下居然不磕头谢恩,居然还要呈口舌之快。

一群废物,连沈毒一招都走不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差距,什么是实力。

“业火十三剑,轰天式!”

申行云此时只想杀了肖克,撕烂黎乾那张嘴,将他的头塞到他的屁股里,不同于与沈毒的交手那般保守,此时,居然掏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战技,业火十三剑,这是申家家传的黄级上品战技,一共十三剑,配合火系灵气使用,十三剑,每一剑都比之前那一剑威力强大两分,尤其是第十三剑,一旦练成,有媲美玄级下品战技的威力。

可惜,申行云也是接触这本战技不久,因此只学会了三招,此时为了斩杀肖克,直接亮出了第三剑,轰天式。

暴躁的火系灵气在剑尖上跳动,凝聚起血红色的火花,渐渐膨胀,宛如一朵榴莲大小的火云,这朵火云即将射在肖克的头上,一旦爆开,效果不堪设想。

“我擦咧,这狗东西还有后手,风紧扯呼,赶紧溜。”

肖克本以为自己看透了申行云也就那么几招剑法,受了伤的情况下肯定不是他们三个的对手,没想到申行云还有这么一颗小核弹留在后手,当即吓的一口喷出了嘴里的绿色药液,起身猛跑。

……

“你的对手是我,重击!”

“少爷,小心身后!”

就在申行云准备一记轰天式斩杀肖克之际,他感到身后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一股危险的气息将自己包裹起来,原来,沈毒已经摆开了南宫断与三叔的位置,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脚下是一片空旷的土地,没有石头,没有树木,没有其他的掩体,跑是跑不掉,此时此刻,无论三叔那一吼多么的醒人耳目,也没有挽回的余地,这,都怪那三个该死的泥腿子,劳资心有不甘啊,只能回头搏命。

“喝!”

申行云望着远处的肖克,不甘心的大吼一声,转身将剑尖红云与沈毒对上。

沈毒的猩红手掌与申行云的红云不出意料的拍在一起,两股红色气息激荡,迸发出更强烈的波动。

“轰……轰……”

爆轰之后,申行云身形闪动,宛如一帧一帧照片跳动,前一秒还保持着与沈毒对抗的前倾姿势,后一秒,整个人就贴在了二十米之外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树干之上。

头一歪,贴在树上的申行云嘴角不停往下留着粘稠紫黑的血液,气息微弱,眼神迷离,看样子是伤了内脏,短时间得不到救治必死无疑。

“少爷!……”

浑身黑衣的三叔见到申行云奄奄一息,无比痛苦模样,坚毅的面庞之上挂满了泪水。

从申行云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被自己的老爷,申行云的亲劳资指派为护卫,可以说是看着申行云长大的,他一身醉心武学,没有爱人,更没有子嗣,早就将申行云当成了自己的亲身儿子看待,宠溺关爱不说,更是言听计从,事无巨细,样样关心,无论是合法还是非法,只要申行云想要,想做,他就算是死也会满足申行云的要求。

可以说,申行云能有今天的嚣张气焰,三叔功不可没。

“云儿,云儿,若是今日你死了,三叔,三叔我也是不活了,你放心,三叔一定会带你回到家族,一定会治好你。”

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与远方的申行云说着什么,原本高大威猛的三叔一瞬间便老了几岁,与岣嵝了几分,只是,下一秒,半跪在地的他突然止住泪水,双目赤红,起身,双手交叉,上扬,

露出藏在衣袖下面左右手各一只的一对黑色手镯。

手镯是不知名的材料制成,没有光泽,表面坑坑洼洼,宛如月球的脸。

“叮!”

两只手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随后,“嚓……嚓……”微弱的碎裂之声传出,手镯表面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嚓……”

最后一声,手镯全部龟裂,或作一块块黑色小块散落在地面之上,而佩戴者三叔突然气息大变,整个人居然在一瞬间开始变大,横着长,竖着长。

嘴里伸出獠牙,头上长出耳朵,

“嘶……”

全身衣物尽数被撑开,变成布片,原本以为要看到某个男性特征的肖克居然瞪大着眼睛,嘴巴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惊叹道:“我尼玛,这特么的居然是一只狗妖!”

吼……

吼吼……

变身完成的三叔全身布满黑色倒立的毛发,狗头人身,脚指甲与手指甲宛如钢刀一样明亮,一条小树般粗细的尾巴就像是一根铁棍在机械的摇动着,一双明亮骇人的眼睛正在四处寻找着目标,鼻子也配合着不停的闻嗅。

显然,狗妖三叔貌似对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他还需要适应,并不能指望他立刻冲上去把沈毒撕碎,一口一口吞了。

随着他的眼神扫过肖克,南宫断等人,他还能看出情绪的脸上满是失落之色,突然,他惊喜起来,因为他看到了申行云。

紧接着他的脸色巨变,惊喜,疼惜,难受,愤恨,转而,他猛地转身,盯向了身后的沈毒,随后,眼里的憎恨愈发强烈,仿佛双目能喷出火来。

“呼!”

“总算是找对人了,吓死宝宝我了。”肖克被狗妖三叔浑身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吓得没差点尿过去。

第五十四章 沈毒,危机

“吼……吼……吼……”

“吼……吼……吼……”

“吼……吼……吼……”

无尽的愤怒驱使之下,狗妖三叔口中快速射出三道黑色的龙卷。

黑色龙卷宛如镭射,席卷着地上的飞沙走石毫不留情的射向沈毒。

“暗影系妖力?”

饶是愈战愈勇的沈毒见到这三道突然发出的黑色龙卷也是惊骇不已。

“娘咧,居然是暗影系妖兽,申行云家里是走了多大运。”黎乾大叫道。

若是没有沈毒的提醒,其他人还根本不知道这三道龙卷居然是罕见的暗影系妖力,不同于人世间常见的五行灵力,暗影系力量属于稀有灵力,十万人中才能觉醒一个,不过在妖兽界,这个概率要大一些,但也不至于打到白菜价那个地步,了不起八九万只妖兽能觉醒一只。

暗影系力量的特点并不是具备多大的破坏能力,并且,论破坏力还比不上肖克的雷系灵力,毕竟雷乃元素之首,霸道,无情,无坚不摧。

它的特色是控制与隐蔽,这是所有修士在野外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类对手,只要有阴影的地方他们都能躲藏,树荫下,石荫下,甚至,人影之下都能隐藏。

一旦爆发了暗影的力量,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都会瞬间隐藏他们的气息,饶是无上法器亦或是境界很高的修士都无法察觉,除非它们现身,否则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此,暗影系力量一旦现世,就会被本国的杀手部门想尽各种手段吸收,若吸收不了,直接击杀,在暗杀部门眼里,任何一个暗影力量的修士都是己方最好的杀手,同时,也是敌对部门最好的帮手,得不到也不能留给别人,哪怕是一个念想都不行。

“呼!”

就连骄傲如南宫断这样的天才也是松了一口气,有了暗影力量的加入,斩杀沈毒的把握将大幅度提升,此时此刻,他也为自己不先杀申行云这个决定感到正确。

……

“血涌,重盾!”

三道黑色龙卷飞行太快,眨眼便到沈毒的身前,沈毒只能被迫硬抗。

出乎意料的是,黑色龙卷装在了沈毒身前的圆形血色灵气凝聚而成的光盾之上,并没有发出猛烈的轰鸣,黑色的气息就如同烟雾一般,一碰到圆盾便消散而去,倒是被黑气夹带的飞沙走石就跟重机枪扫射而出的子弹一般不要钱的砸在圆盾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就没了?”

“跟我的绿色木系力量差不多么,我要是能飞沙走石我也能上啊。”

黎乾见上一秒还是传奇的黑气在这一秒露出没有用的原形,不禁大失所望,有一种听信了电视上广告吹嘘而买了一件差的跟个鬼一样商品的失落情绪,不带这样玩的,早点打完早点回家啊,念你忠心护主的份上,最好跟沈毒两败俱伤,那样我不就可以没有障碍的揍你的主子了。

“不对,快看,我尼玛,闪现了……”

肖克刚看出点不对劲的地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到了,狗妖三叔居然在原地化作一缕腾空而起的黑烟,转而,瞬间在沈毒的身后现行,两只钢刀一般爪子狠狠呈十字交叉状拍向沈毒的后颈,若是一击得逞,沈毒绝对要人首分离,当场交代。

“啧啧啧,暗影系的力量还真是厉害啊,当然这个狗妖也非同反响,三道黑色龙卷只是前戏,建立本体与沈毒之间的联系,随后再利用黑气没有杀伤力的事实给沈毒错觉,转而,再将本体杀到,啧啧啧,这要是胖子你是他的对手,估计已经人头落地了,可惜了,对手也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这一招要落空了。”

“我……”黎乾内流满面,为毛总是要拿我当反面典型,怎么着我也是师兄啊。

“是啊,师弟,沈毒早有防备,右脚向前,身子早就往左倾斜了一半,还目视前方的头反倒是一个诱饵,故意露出来给狗妖进攻的。”

“嗯嗯嗯……没想到师兄你也发现了,快看,狗妖要吃亏了……”

“你们……”黎乾的玻璃心彻底碎了,插不上话,还不被师弟们搭理,这叫个什么师兄,难道传说中大哥走前面帮小弟挡刀挡子弹的传奇经历要落在额滴身上了么,呜呜呜,我好惨啊,啊!!!还是看戏吧……

……

感受到身后蓬勃的妖气,沈毒咧嘴一笑,这一切,果然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对付暗影系最好的办法不是主动进攻,他们喜欢被进攻,因为他们可以东躲西藏,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一次次躲在暗影中消耗掉对手的进攻,直到对手灵气耗尽,心态崩溃,力量不足的时候再从暗影中出现,像屠杀一只无力的幼小的兔子一样屠杀对手。

所以沈毒在发现了狗妖是暗影力量之后便制定了这个守株待兔的方法,就是为了等到狗妖近身对他发动攻击之时,此时狗妖现出真身,便能一举拿下。

“血涌,嗜血手!”

口中轻轻吐出技能名字,沈毒并未回身,双手还保持着举盾的动作,但盾上的血气却瞬间消散,如血涌一般流向他的身后,汇集成两只骷髅血手,分别迎击狗妖的两只利爪。

嗜血手是黄级上品战技,也是沈毒行走江湖,多次转危为安的压箱底绝技之一。

常在江湖上,沈毒被偷袭的次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无论是觊觎他身上宝贝的同道中人想黑吃黑,还是正道之人想要斩杀他扬名立万亦或是拯救天下苍生,都有人会从他的身后下手。

每一次,都是嗜血手像现在这般突然出现在身后,抓住这些偷袭者,吸干他们的血气。

“暗影,不过如此!”

沈毒嘴角上扬,这一切即将要结束,等我吸收了狗妖的血气,再斩杀拿断刀的小子必定易如反掌,然后,嘿嘿嘿,再把光头三人全宰了,树上那个?不用管了,中了劳资的血煞灵气,没人救助,必死无疑,倒是那个白嫩的女娃子,娃哈哈,就当是我第一百个吸**血的宠妾吧,哈哈哈,我沈毒,要重出江湖……

“老狗,美梦是不是做的太早了?!”

猛然间,一把银光杀到,沈毒的眼睛被银晃晃的刀光照亮,他心里一惊,这个拿断刀的小子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这么快,这速度,跟五年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出一辙,不好,若是不收回嗜血手,胸口就要吃一刀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嗜血手有个缺点,它能控制对手吸收对方血气但是施法者也不能动,想要躲开南宫断从正面劈过来的断刀就必须放弃嗜血手的继续施法。

“血涌,重盾……呃,无法施法,该死,这只狗妖是在什么时候钻进我的影子里面?”

“老狗,受死吧!”

……

“啧啧啧,真精彩啊,比看好莱坞大片还精彩,尼玛哟,这么聪明的狗妖要是我也有一只就好了。”

此时肖克才知道,狗妖绕到沈毒的背后似乎并不是真的为了斩杀,而是为了钻入沈毒的影子控制他,然后,配合南宫断来击杀沈毒,如此有心机还又忠心耿耿的狗妖,肖克是真羡慕的不得鸟,口水都流了出来。

“妈妈咪呀,这就是大家族的实力吗,这要是等狗妖缓过神来,不得把我们一口一口吃了。”黎乾见被狗妖束缚住的沈毒明显出于弱势一方,心里开始猛锤退堂鼓,以狗妖对申行云的忠诚,能够变身去杀沈毒,肯定也不介意听主子的话把他哥几个顺带宰了,为了一本控火术,得不偿失啊。

“我看不然,这只狗妖不出所料应该是用秘法培养出来的,没看到,他手上那一对黑色的手镯吗,应该就是锁妖环,我听师父说过,在一些大家族就喜欢干这些事,趁着他们的后辈还是孩童之时,便会挑选一些动物的额幼崽与他们一起长大,培养感情,随后戴上锁妖环积累妖力,然后化形为人,成为忠诚的仆人……”

“打住,打住,申行云怎么看也就是十八,十九不能再多了,十九年能整出来一个化形的妖怪吗,是不是太不符合现实了,这明显就是一只效忠申家的大妖,咱们还是赶紧开溜吧。”黎乾退堂鼓敲的咚咚作响,他是真的怕了,命要紧啊。

“猪,就不能是申行云他爹送给他的么。”肖克不屑说道。

“你才是猪,拿出证据来。”

“赌点什么?”

“赌就赌,谁怕谁,最后一粒赤阳丹,两百年份赤阳果炼制,输了,你把我的乾坤袋还给我。”说到赌,黎乾突然就不怕死了,有人好色如命,好财如命,嗜酒如命,显然,黎乾是嗜赌如命。

“没问题,谢谢你的赤阳丹。”

“卧槽,你怎么还抢上了,我这次与你死磕到底……”

“不用磕了,申行云管这个狗妖叫什么?”

“三叔啊,这有什么……卧槽,叔侄,还真是他爹那一辈的,我他娘的是真蠢。”

“不行,管他是跟申行云同辈还是叔叔辈,这都不重要,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溜吧,狗妖肯定是要听申行云的,等沈毒死了可就来不及了。”不赌了,又是命要紧了,黎乾还是主张逃跑。

“不慌,再看看,我总结觉得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对,二师兄你看,狗妖的连续的轰击已经明显出现妖力衰减的情况,虽然招式不乱但是速度却是减慢了下来,而一直处于下风的沈毒好像越战越勇,那些被抓烂的血气愈发浓烈了,这无一不在说明,沈毒在变强。”

“嘶,还真是,邪了门了,难道他是罕见的斗战圣体,愈战愈勇,以战进阶?”

“斗战圣体,劳资还超级赛亚人呢,沈毒应该是负了伤,那些血气都从他的胸口往外涌动,应该是血精石的血气之力,他这是借住血精石疗伤,同时增加实力。”肖克忍不住翻白眼吐槽道。

“对,这场战斗,只能看南宫断的了,他还没有将全部的底牌暴露出来,唉,希望他能斩杀了沈毒,否则,不只是我们,有可能,黄沙城都要遭殃。”

第五十五章 危机再现

“轰……隆隆……”

就在沈毒被狗妖三叔束缚住的同时还要被南宫断拿着一把断刀追着劈砍之际,天空突然降下一道晴空霹雳。

然而,该抵抗的抵抗,该进攻的进攻,该看戏连带吐槽的继续看戏,至于贴在树上的人还在树上贴着,总之,大家各司其职,根本没工夫去搭理老天爷变脸这件正常不过的小事。

转眼之间,蓝天白云,一派和谐之色,变成了翻滚涌动,如同黑色浪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黑云。

“呼呼呼!”

“轰隆隆!”

闷雷夹杂在无边无际的黑云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盖在了地上众人的头顶,随后,狂风也随之而来,翠绿色的丛林被吹得刷剌剌作响,高耸的树干动一下西一下没有节操的摇摆着,地面上的尘土,碎石也跟着拔地而起,形成无数细小的龙卷,这是,风暴……要来了……

“呸,没眼力劲的贼老天,没看到正打着的吗,要变天也等人打完了啊。”

“走吧,师弟,别骂了,再骂大雨就要来了,赶紧去前面大树下避避雨。”

肖克是很不爽的,眼前的搏斗大戏看着正爽着呢,不出所料的话,沈毒最后是不甘的死在南宫断刁钻且又绵绵不绝不停进攻的断刀之下,现在被乌云这么一遮住,大白天的却灰蒙蒙的跟后半夜,不走近毛都看不见,但走近又不敢啊,无论是沈毒还是南宫断,那可都是破坏力一级棒的猛男,很大概率要死于不明aoe的。

骂骂咧咧的,他被黎乾拖到一颗八人合抱的大树之下,大树不高才五六米高,但展开宛如蘑菇帽子的枝叶部分半径就有十米,活脱脱一个天然的雨伞。

躲雨肯定是好用的很,但雷雨天气还要防雷啊,肖克是有科学常识的人,躲在大树下面是最容易遭雷劈的,在地球上这可是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识,要不是心情郁闷被黎乾拖着,他真宁愿站在空地上等待着暴风雨的洗礼。

……

灰暗的天空之下,只见两个人影还在空地之间你追我赶,上蹿下跳,刀光剑影络绎不绝,依旧在保持着不乐观的五五开局面。

猛然之间,沈毒的速度陡然提升,“呼!呼!呼!”连续三刀斩出,一刀更比一刀快,一刀更比一刀猛,显然,南宫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提升惊到,明明被狗妖束缚住了身体,却还能作出这么强大的进攻,真是个怪物。

南宫断提刀格挡,拼尽全力才狼狈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在急速后退的过程中他眼里一亮,想到了什么。

“糟糕,狗妖的暗影束缚能力在光线暗的时候被大大削弱,再也没法控制住沈毒了,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南宫断一双眸子古井无波,分明看到沈毒身上原本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的黑气已经微风不再,已经脱离了身体,虽然还在极力收拢,但效果并不理想,反而很可能被沈毒一震,便能消散。

这可是一只暗影系的狗妖,可惜,要不是天公不作美,南宫断有信心,将沈毒击杀在自己的断刀之下,如今没了束缚,不能再硬拼了,转而南宫断立刻装出很窘迫的神情,转身,撒丫子就跑,似乎,他真的是被沈毒这层叠递增威力的极速三刀给击败了,并且,还吓怕了胆,要不然,怎么跑两步还差点摔倒在地呢。

虽然离离得远,光线也不好,但是南宫断身上覆盖的一层灰气黎乾还是认识的,所以,无论是沈毒气势变强,还是南宫断不知名的落荒而逃,黎乾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又陷入了绝境,又想着跑路了,沈毒取得了优势跟狗妖三叔取得优势的下场一样,他们几个都得死,区别只是在于,一个死于妖魔之手,一个,好听点,死于邪修之手,这是多少名门正派人士最终的归宿,再好听点,还能修饰一下,为了匡扶正义,拯救苍生,与嗜血邪修沈毒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体力不支,饮恨而亡,虽死,但道心长存,令人间正气浩荡,虽死犹荣,乃正道又三个不畏死的楷模。

然而,无论哪一种死法,黎乾都无法接受,虽然三十五岁高龄,虽然已经筑基,虽然有四个年轻妈妈桑暗恋自己,虽然每个月都能换不同年轻漂亮有活力的药师学徒,但也抵不过光棍一条的事实啊。

三十五了,没老婆,没孩子,谁想就这么为了所谓的正义去送死啊,呸,不干,不干,坚决不干,难道前半夜赌坊,后半夜画舫不香吗;难道继续混着,炼制一枚增寿五百的长生不老丹不香吗;难道,难道,难道活着不香吗?

总之,劳资还没有活够,得跑路,对,带上那两个憨憨一起跑。

“师弟们,风紧扯呼,赶紧……溜……卧槽,人呢?刚刚还在我边上坐着呢,难不成给风刮跑了?”

“孤风十三式,秋风落叶!”黎乾说话的功夫,云图已经化作暗夜里一道白色的影子,挥舞着长剑杀到沈毒的身边,这可把黎乾看的心惊胆战,痛惜道:“额滴神呐,云图你小子摸过女人吗,就这么着急去死哦。”

“你快回来,打不赢啊,赶紧溜了,咱们骑着白虎跑,卧槽,白虎呢?”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个师弟一个不知所踪,一个摆明了姿态要去送死,就连逃跑最利索的工具白虎都不见了,黎乾的心在这一瞬间可谓是掉进了冰窟窿,绝望,绝望再绝望。

就这么一个人跑了?那肯定不行,毕竟师兄弟,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责任与爱在里头的。

跟云图一样,不怕死的冲上去捍卫正义,这就更加不行了,劳资还没有活够呢,寿一千目标的零头都没达到,就这么死去了,那是对自己理想的不尊重,只是,现在要干嘛呢?

黎乾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徘徊不定,处于不上不下,前后两难的窘境,最后只能翘首以盼,巴望着沈毒背后张眼睛,一掌将云图拍到他的怀里,然后抱着走人。

云图与沈毒,还有南宫断很有默契的三点一线,沈毒在中间追赶着跑的飞快的南宫断,云图踩着游龙步准备偷袭沈毒的后心。

眼看着,南宫断的正前方就是一棵大树,若是照着目前的情形来看,南宫断肯定会在转弯绕过大树的时候被蛇毒一刀砍死,非死即残,除非,他开了穿墙的外挂,否则,必定没有生还的可能,转弯的前提是减速,减速的结果就是被沈毒追上来上一刀。

沈毒的嘴角带着期待的恶心笑容,丝毫没有去搭理身后踩着游龙步左右变换身形堤防他的云图。

终于,要撞上大树了,沈毒的大刀也提了起来,十分期待在南宫断的后背留下一道深邃悠长的口子。

“小心!”云图救人心切,也顾不上走位,顿时跑起了直线,脚下生风,借力腾空,手中长剑直取沈毒的后心,然而,在云图看来,自己已经绝对无法打断沈毒即将落下的这一刀,也就没有办法救下南宫断,心中不禁自责起来,悔恨自己出手慢了,悔恨自己太过保守,憎恨自己不是一个合格修士,居然在妖邪面前贪生怕死,丢了气节,不争气的眼角也跟着红润起来。

就在同一时间,南宫断却是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朝着大树撞去,宛如一头发疯的斗牛看到兴奋的红布一样,居然,还尼玛在加速,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风一……”

南宫断与大树仅有一只胳膊的距离,突然,伸出左手来,呈环抱姿势撞向大树,进而,以大树为轴,将自己的身体绕在大树树干上转了一圈,重新面向了来势汹汹的沈毒。

“拖刀!”

南宫断坚定的吐出两个字眼,利用身上强大的动能,将手上的断刀劈出。

此招类似与关老爷的拖刀计如出一辙,都是先佯装不敌,诱敌深入,随后反手一刀,将对手斩于马下,但南宫断这一刀也有些许不同,他是利用大树将自己向前的动能换了一个方向,一百八十度调转刀口,伤害能力比关老爷的拖刀计有过之而无不及。

“拖刀,果然……呵呵,你中计了,小东西。”

令南宫断万万没想到的是,沈毒似乎早就料到他会使出拖刀这一招式,就在他念完“拖刀”二字之后,沈毒也居然念叨了一句话,令他心中骇然,沈毒这分明是知道了自己要使用拖刀一招,拖刀最重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然而此时,对手已经知晓一切,那边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最麻烦的是,这一刀,他就没有想过留有后手,是全力斩出的一刀,更加无法收回了。

不出所料,沈毒巧妙的往地上一蹲,膝盖着地,头往后仰,超前滑了出去,而此时,一只跟着沈毒之后的云图却完全暴露在南宫断的断刀之下,两人都是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拼尽全力打出的一道攻击。

可想而知,两人对招是必然事件,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减少对对方的伤害,云图陡然之间运用游龙步,强行向上抬高身位,全身的骨头在这一瞬间就像被拆散了一般,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炒豆子声音。

“撕拉!”

南宫断也是竭力将断刀的刀口向下压,然后,已经生成的薄薄刀气还是切割在了云图的身上,从左肩膀往右腿方向,拉出一道渐渐殷红的口子,随后,云图直挺挺的倒地,溅起一地的尘埃。

事发太过突然,从南宫断展露一手出其不意的拖刀,到沈毒早有预料,再到云图受伤,只是眨眼之间,黎乾好不容易走近,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云图口中还在往外涌着血液,伤势明显不轻,这样的伤势已经有了性命之忧,还想着跑路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算如此,沈毒也并没有打算放过云图,他飞跃到云图身边,掐住云图脖子,将其提起,由胸口位置居然伸出一只红色的真气凝结而成的爪子,插入了云图的胸膛,顷刻之间,云图的生命力快速流逝,仿佛被人抽走一般。

“哈哈哈,青城宗?正道?劳资藏匿了五年,还没有吸过名门正派的血气,能当我的养料,是你的福分。”沈毒单手提着软绵绵的云图,恶狠狠的说着,云图的生命力流逝的更快了。

对于最大的成就便是逗弄一无所知女性药师学徒的黎乾来说,眼前的场面绝对是大场面,何况,云图还是他的师弟,两人相识甚早,感情肯定是有的,一时之间居然惊慌难过起来,不禁朝着南宫断大喝道:“你丫的不是号称刀狂吗,赶紧的砍死这个怪物啊。”

第五十七章 关键时刻看肖克

“别鬼叫了,靠人不如靠己,赶紧帮忙!”

肖克神出鬼没般骑着白虎从天而降,怀里还抱着受伤的猴子,将两把把弩箭塞在黎乾的怀里。

黎乾愣了愣神,原来自己的小师弟刚刚消失居然是借着狂风与乌云密布的天气去援救躲在树上的猴子。

“还愣着干嘛,干活啊,你射箭吸引沈毒,我趁机营救三师兄。记得,两把弩箭上下贴着放,先射上面的,再射下面的,两次射击间隔要控制第二支箭的箭头位于第一支箭箭身之下,没问题吧。”肖克放下猴子,转而催促道。

“哦哦哦,没问题,没问题!”黎乾小鸡啄米般点头,他认得手上的两把弩箭正是沾了化灵草汁液的弩箭,箭头上还有绿色的附着物,此前,他还一直以为,肖克将弩箭藏在树上伏击沈毒是做的无用之功,如今,却成为了拯救云图的一大助力,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抓紧了弩机把手,黎乾满脸认真,他知道,为了营救云图,他必须射的漂亮,射的完美,射的准。

“白虎,咱们走!”

“吼!”

白虎四蹄着地,一声轻吟,踏空而起,瞬间飞跃到了离沈毒只有十米的一棵大树之上,落在粗壮的树枝之上,等候肖克的命令。

“射!”

随着肖克的一声令下,全神贯注的黎乾不敢怠慢,立刻将手中两只弩箭发射而出。

“嗖,嗖……”

两张弩箭的弓弦分别抖动,射出平行但又分前后的两根箭矢,上面的箭矢在前,下面的箭矢在后,相当于下面的箭矢是藏在上面箭矢肚子之下,这种方式排列的两根箭即使是在晴天白日里也很难被人察觉,更何况是在如今这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昏暗的天气之下。

“啾……”

听力敏锐的沈毒很快就捕捉到箭矢飞行中微弱的破空之声,当即转过身来,嘴角带着得意的嗤笑,这种拙劣的手段也想伤到本大爷,莫过是痴人说梦,看劳资破了你们的阴谋诡计。

直面箭矢飞来的方向,右手挥舞着长刀,“叮”一声,干净利落的将一支箭砍飞。

“雕虫……”

“噗呲……”

然而,他想装的逼还没有开始装就以落幕,就被紧随其后的第二支箭射中肩膀,啪啪的打脸不说,劲力十足的第二支箭就像是顽固的铁钉一般,狠狠钉在了沈毒的身上,还发出微弱的抖动之声,仿佛在说,“你也不过如此!”

“小人,小人,你们都是小人,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正面一战!”

沈毒气急败坏,胸口气血上涌,同时也是郁闷非凡,一个邪道中人居然被正道用下三滥的手段的对付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娘的,劳资才是邪道,这种背后偷袭的事你们正道不是不屑于做吗,他娘的,怎么今日如此频繁,不是背后捅刀子就是背后射箭,要不就是躲躲藏藏,这算他娘的哪门子正道,简直比邪道的路子还要野。

“不出来是吧,好,好,好,你们就看着自己的同伴身首异处吧!”

沈毒没耐性再等躲在暗处的肖克等人现身,顿时杀意爆发,妄图斩杀手中的云图泄愤,长刀提起,目视四周,妄图在最后一刻找到射暗箭的卑鄙小人。

无奈肖克只是个炼气还不到十层的小弱鸡,身上的灵气波动小的可怜,而且早就藏在大树后面,沈毒肯定是找不到的,至于黎乾,射完两发之后早就撒丫子跑了,连弩箭都丢了,沈毒更不能找到他的人影子。

“杀!”

云图用来钓鱼的最后一丝价值都没有,沈毒将其放下,跪在地上,头朝下,露出脖子。

沈毒双手提刀,闭气凝神,像这种斩首的工作早在他年轻的时候没少干,业务熟悉的很,要不是看在云图是他五年来即将斩杀的第一个正道人士的份上,需要那么一点仪式感,他早就一刀砍了下去,根本不会酝酿情绪。

……

“白痴!”

“自以为是,帮倒忙!”

“谁需要你救我,还害的本小爷……呜哇,旧伤复发。”

南宫断已经脱离了交战区域,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口中哇的吐出一口黑色的粘稠血液,气喘吁吁的同时正用左手按压在右手的手腕之上。

而他的右手,因为强行扭转拖刀的进攻路线,被强大的力道反弹,此时整条手臂血迹斑斑,右手掌向外弯曲,手背与手臂构成锐角角度。

“咔嚓!”

南宫断咬了咬牙,熟练的将错位的手掌复原,对于他来说,手上的这些筋骨伤害不算什么,平日里的练刀没少出现这些伤筋动骨的情况,他早就摸索出一套针对自己身体的正骨手法。

此时,倒是他胸口被牵引出来的旧内伤甚是严重。

“咕隆……”

扶着胸口,吃力的喘了几口气,南宫断往嘴里倒入一颗特制的药丸,胸口那股向上窜动的血气才逐渐消退下去。

“死就死吧,小爷也救不了你了,只能尽力帮你报仇。”

南宫断唾了一口,抛弃掉脑中的杂念,不去想即将身首异处的云图,转而闭眼打坐调息起来,他知道,只有尽快恢复身体才有机会斩杀沈毒,虽然机会渺茫,但他也不愿意错过。

闭上眼的南宫断当然也不知道,射了两箭的黎乾就躲在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后,与他成了邻居。

“云图,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师兄可怎么办,可怎么跟师父交代啊。”

“保佑啊,无量三清,菩萨保佑啊。”

慌忙失措的黎乾抱着手祷告,就连到底要拜菩萨还是三清都搞忘了,抖擞了几下,将眼睛转向肖克藏身的大树,心里暗道:“师弟啊,你可不要吓得尿裤子了,一定要把云图救回来啊。”

随即又哆嗦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呵弥陀佛,无良三清,老祖护佑……只要我云图师弟躲过一劫,我回去以后一定潜心修炼战技,哪怕是种树那种没用的战技我也学啊。老天爷啊,我要是会一个束缚的缠绕战技也行啊,我滴天呐……”

肖克当然没有吓尿,他扶着树干,神色严肃的盯着下方的情况。

心里头的压力比黎乾大得多,除了师兄弟之间的那一层责任在,云图在他的心里,还承担了异世第一个朋友的身份。

除了白长老,周越二人,也就云图拿过正眼瞧过自己,不仅帮助自己修炼,还是真心的接纳自己,这份恩情,真的很难报答。

人这种动物,最喜欢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这也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然而,锦上添花太简单,雪中送炭太难,以至于,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愿意锦上添花,很少才有人去做那雪中送炭大概率赔本的买卖。

而云图就是给肖克雪中送炭的三人之一,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种道理肖克还是懂的,并且也会难能可贵的去执行。

“呜……”

白虎可能是感受到主人内心的波动,也轻轻发出声来,铁一般的指甲在树枝上留下深厚的痕迹,时刻在准备着听肖克的命令,冲下去救人。

“再等等,就快了,就快了。”

肖克抚摸着白虎的后背,安慰道。

心急如焚的肖克何尝不想立刻就去抢夺云图,但双方的实力太过玄虚,贸然去救那就是给沈毒送上两人一兽三条命的战绩,落不到半点好。

所以救援这里需要一个契机,智取的契机,就是插在沈毒身上的那一支淬毒的利箭,黎乾已经成功完成第一步,将利箭射到沈毒的身上,那么接下来只需要等毒发即可。

毒发的时候,沈毒至少会有短暂的空挡在心理上顾不上云图,肖克便是在等这一个契机,去将云图抢夺回来。

这个计划的确有很多赌博的成分,但对于实力远远不如沈毒的肖克来说,却只有赌这一条路,老天也算是给面子,至少,目前赌的一帆风顺,沈毒没有拿云图挡箭,更没有因为中箭而立刻斩杀云图,云图也平安活了一分多钟,离毒发的胜利时刻愈发接近,只是,悬着他脖子上的那柄刀随时会落下来,死亡或者生存,其实还掌握在沈毒的身上。

肖克紧咬着嘴唇,殷红的鲜血随着被咬破的伤口往下渗了出来,滴落在他紧张颤抖的手臂之上,终于,机会来了,沈毒笔直的身躯不自然的动摇了一下,这是,化灵草发作了。

“准备!”

肖克跨上白虎,握紧手里一块小石头,朝着沈毒喝道:“老狗,没想到吧,箭上有毒,是化灵草的毒!”

“啊!”

沈毒仿佛被蛇咬了一口,条件反射般丢掉手上的长刀,对着箭矢伤口周围几个穴道“砰砰砰”打了几个指剑,这是为了防止毒液进一步的扩散。

化灵草是修士最怕的毒草之一,一旦中了化灵草的毒,毒液随着血液流到丹田,会立刻化解修士的修为,短则七天,长则半月,在此期间,修士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灵气可以催动,更没法使用战技,无异于任人宰割的鱼肉。

“老狗,怕了吧,我还有一箭,看箭!”

说完,将手上的小石头投掷出去,沈毒也是在同一时间往边上一个翻滚躲了过去,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装逼去格挡。

与此同时,迅猛的白虎也托着肖克落到云图身边。

“师兄!”

看到饱受摧残,全身布满血迹,近乎没有生机的云图,肖克的眼眶忍不住的红润起来,一个积极向上,从来没有怨天尤人的美好青年就这么被整残废了,肖克内心悲痛不已。

可肖克知道,此时不宜多留,慌忙抱起云图,跨上白虎,突然,就在此时他的后背响起呼呼的排风之声。

“死吧,无胆鼠辈!”

沈毒怒喝一声,对着肖克拍出血腥的一掌。

“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发现的?”肖克眼睛瞪得圆如牛眼,他落地的时间跟沈毒转身的时间一致,抱起云图到跨上白虎也就零点五秒不能再多的时间,这可是将体内的雷气催发到极致才换来的速度。

而沈毒,却在此时拍来一掌,这明显是早有谋划。

“废物,没想到吧,劳资玩毒的时候你还在撒尿和泥巴呢,化灵草的毒性我比你懂,只要护住了心脉,这毒药就是个不痛不痒的东西,想对付我,做梦,劳资是故意引你出来的,哈哈哈!”

“快起!”肖克心里头宛如泼了一盆凉水,绝望到嗓子眼,仅一人距离的这一掌几乎没法躲闪,再说,他的怀里还抱着云图,无法放下的云图,只能本能的驱使着白虎起跳,就看老天爷会不会开眼,让自己躲掉这必死的一掌。

“噬心掌!”

掌未到,掌风却已至,肖克被压迫的如芒在背,闭着眼,弓着腰,作出防撞击的姿势,而身下的白虎,已经起跳成功,这一跃就是十多米的距离,只要躲过眼下零点几秒的危险,接下来就是天高任鸟飞了,肖克已经完全把自己的生死交给老天爷了,最可悲的事情也莫过于此,自己掌握不了命运,靠天而活,可真是悲催。

“砰!”

耳后响起猛烈的轰击声,闭着眼的肖克没有感受到预演了许多次的疼痛感,反倒是觉得白虎速度变快了,那股强大的往后惯性力差点将他摔飞出去,以至于,他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还坐上了飞机。

“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的时候白虎已经在下降阶段,这个过程快的离谱,也就眨巴眼的功夫,他发现自己平安的带着云图落在了黎乾的面前,前一秒还是地狱,这一秒不亚于天堂,他娘的jio,老天爷还真显灵了,阿弥陀佛,祖师爷保佑啊。

肖克感觉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妙,美妙到就连看跪在地上神神叨叨不知道拜道家真神还是佛家菩萨的黎乾都那么顺眼。

“念叨你奶奶个腿,起来了,死胖子,开溜开溜。”

肖克下了白虎,一脚踹在黎乾的大胖肚子上。

“啊,佛祖显灵啊,三清保……”

“保你奶奶个腿,该谢的是劳资,赶紧跑路。”

“好咧,好咧,快走快走,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黎乾大喜所望,连忙跨上白虎,催促着肖克赶紧离开。

……

“坏劳资好事,我要你死,要你灰飞烟灭!”

就在二人大喜之际,沉寂了几秒钟的沈毒突然发疯般的嘶吼起来,肖克向后看去,发现沈毒就跟疯了一般,在灰蒙蒙的空气之中拳打脚踢,与空气斗智斗勇,转而忽然掐住一团黑气,揉捏,挤压,最后撕碎。

“呜……!呜……!”

随着黑气化成碎片,从中也发出凄厉的狗叫之声,现在,肖克什么都知道了,原来不是自己福大命大,而是狗妖三叔方才出手帮了他一把,以至于沈毒那一掌打歪了,才招致了沈毒发狂般的报复,以至于灰飞烟灭。

可是,沈毒方才那一掌到底打在了哪里,三叔还是白虎?

肖克的脸色瞬间阴冷,不详的预感格外的强烈,连忙看向白虎的屁股,果然,白虎的左半边屁股有一个黑色的五指掌印,比成年人手掌大一倍,关节之处很是模糊,很像骷髅手掌留下的痕迹,在痕迹之上还往外流着黑血。

“胖子,胖子,胖子,快看老虎屁股。”

“妈耶,这是邪教绝学,噬心掌,有死灵之毒……”

“别比比没用的,就说能不能治。”

“能,但是得回宗门……”

“那就走啊。”

肖克是个暴脾气,急性子,一听说有救,催促着黎乾就走。

白虎受了伤,即使还有能力托人,肖克也是不打算坐上去了,简单的让黎乾收拾了一下白虎与云图的伤势,肖克便让白虎走在前面。

随后,他连忙将猴子装在自己的怀里,背着云图,拉着黎乾飞奔起来。

宛如夜间偷猎的猎户得手之后,跑得跟兔子一般飞快,就连身后南宫断被沈毒抓到以后的打击报复也装作听不见了,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什么狗屁的诛邪,什么狗屁的惩罚,什么狗屁的斩妖除魔为己任,都是废话,命要紧,活着没嘴。

一口气跑出去一里地来,身后的打斗与辱骂之声算是一点也听不到了,就连沈毒南宫断二人对招绽放的爆轰光芒也是若隐若现了,他才稍微停下脚步,降低速度前行。

“师弟,咳咳……师弟,放我下来,不能……不能走。”

此时,昏睡的云图却是醒了过来,竭力的劝阻肖克将其放下。

肖克知道云图在想什么,所以面对云图的要求,他内心是拒绝的,但是云图挣扎的厉害,好几次差点踹不过气,肖克拗不过,只能将其放下,靠在白虎舒适柔软的肚子之上。

“师弟,咳咳……除魔卫道是我们的责任……”

“屁!”肖克看着被折磨的不像个人的云图,心里酸涩不已,除魔卫道那也要量力而行,哪有拿命去填的道理,若是像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连个碑文都没有,尸体多半也是喂了狗,只是换了一纸可能还得不到的嘉奖,不划算。

“师弟,你听我说,咳……咳!”云图咳嗽的厉害,挣扎着还要说些什么,肖克却是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连忙将其扶着坐起来,跟黎乾一起抚摸后背,好让他气顺的过来。

一边忙活着给云图顺气,肖克一边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接下来的事,就应该让南宫断那样有能力的人去做,而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拿命去填,至于诛邪令,更不用理会了,发布跟领取这枚诛邪令的人都是头没脑子的猪,无论我们努不努力,都做不到!”

“我……”黎乾砸吧砸吧了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下去了,自己的确是头猪,别人说的没错,如果早知道这枚诛邪令那么难,打死也不会接的。

“师弟,你听我说,南宫断不行的,他不可能是沈毒的对手,沈毒一直,一直在……在吸收血精石的力量,我能感应到,血精石里面还有妖力,他,他会被妖力控制的,到那时,人不人,妖不妖,南宫断抵抗不了多久,若是我们都跑了。大妖夺舍成功,要遭殃的,是黄沙城一带数以千计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他们,咳咳,都要葬身妖腹,若是如此,我们便是这生灵涂炭的罪人。”

“别说了!”肖克的眼眶红润,无辜之人不该死,可是这不是他能阻止的。

“师弟,你可以的,你看到……看到那篇黑云了吗,这边是天意,内含天雷,只要将天雷引到沈毒的身边,他,必死无疑!”

肖克着笼罩在身后天空上宛如龙卷盘旋一样的黑云,其中不时传来轰隆隆的雷鸣之声,更有银丝一样如蛇一般扭动的闪电游动,心里头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劳资辛辛苦苦把你从死神手上抢回来,差点折损了劳资的老虎,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让我去找雷劈?

“不去,会死人!”虽然劳资掌握了雷霆之力,但雷霆也分爸爸儿子啊,就劳资身体里面这跟头发丝一样的雷霆之力去招惹天上那跟游龙一般粗大的雷霆,这尼玛,就是厕所打灯笼,吃饱找死啊。

“你可以的,师父给你算过命,说你是王八……”

“草,你才是王八,你还是绿王八!”

“师弟别激动,这是命长的意思,如果跟王八同寿,八成你能成仙。”

“这还差不多。”

有了黎乾的解释,肖克才慢慢消气,命长就命长嘛,说什么王八,难道万寿无疆,寿能齐天这样的吉利话就不会说么,非要整一个骂人的句子出来,不过就算劳资长寿也不带去找死这么玩的,还是不去!

云图见肖克没有松口的意思,转而用力说道:“师弟,你想想那些可爱的孩子,前几日,给我们送水送茶送饭阿花,给我们带路的阿豪,还有那个缺了一条腿还能积极生活的阿诚,你……”

“想你奶奶个球哦!劳资去还不成吗,不就是想要劳资这条贱命吗,给你了给你了。”

肖克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眶,带着白虎向后飞奔而去,头一次,明知送命还这么自愿积极的去面对,去你娘的jio,该死的云图,你给劳资提什么孩子吗,你可以提人间正道啊,你可以提匡扶正义,你可以提己任啊,你看劳资去不去?

你他娘的,为什么要提孩子,为什么要提那些还不知社会险恶,一心向善,积极生活的孩子啊,我丢你娘个jio哦。

第五十七章 雷击前夕

“那个,云图,师弟啊,咱师父什么时候还兼职跳大神给人算命了,他有没有给我算过,是不是富贵命啊?”

肖克的背影淹没在灰暗的空气之中,黎乾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听说过自个儿师父会算命这回事,忍不住问了一句。

“咳咳……咱师父不会算命……”

“那刚刚……就那个王八命……”

“我随口编出来的,咳咳,小师弟不会有事,只有这样……”

“我呸!”黎乾怒不可遏,吼道:“你知不知道小师弟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劲,命都差点搭进去了,你还为了那狗屁的除魔卫道,再把他推进火坑里?你以为,雷霆之力真有那么好借的?会死人的。”

“不行,云图,我要回去救小师弟!”

黎乾起身,犹豫了一下,毅然决然决定要回去阻止还蒙在鼓里傻不愣鸡的肖克,起先,对于云图劝说肖克去引雷这件事他就有点不愿意,现如今,云图给出来的那一点虚无缥缈的正经理由都化成了飞灰,凡体之人,没有大气运之人,有什么资格去触摸上天的雷霆之力。

虽然,肖克蛮不讲理,虽然肖克揍过自己,虽然,到现在肖克还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师兄,但,那都是自己坑人在先,咎由自取,作为一个长辈,没必要去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怄气,况且,他已经用生命证明了,他是一个在关键时候很合格的师弟,把云图活着救回来了,这就行了,退一万步说,即使肖克是一个不尊师重道,目无尊长,贪生怕死之辈,那也不是让他送死的理由,的确,除魔卫道这件事必须有人做,那也轮不到一个没什么气候的修真新人。

“师兄,你听我说,咳咳……真不用去,那朵雷云非同小可,内含天雷……”

“我管你的狗屁天雷,在这里,我最大,我有责任把你们两个平安的带回宗门,带到师父面前,你就在给我等着。”

黎乾根本听不进去什么正当理由,在他眼里,一家人整整齐齐那才是最重要的,活着回到宗门,活着去搬救兵比什么除魔卫道,匡扶人间正义强一百倍。

“咳咳……”云图情绪波动的厉害,看着眼前这个本就没什么大局观与牺牲精神的二师兄一阵头疼,打架不行,贪生怕死,贪财好色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变得这么暴躁,耐心听两句话的性子都没有,难道我云图就是一个坏人不成,难道我云图就希望小师弟去冒险,这全都是天命所归,天意所导致的。

“咳咳,师兄!”云图强打起精神,提高了分贝,才将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黎乾叫住,继而说到:“天雷不伤凡人,小师弟此行必将无忧,你信我。”

“我信你个锤子。”

黎乾嘴上说的不要,但还是停了下来,走到云图身前,恭听下文,被云图极力吼了一嗓子,慌张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云图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于他的性子也很是了解,虽说在社交上是一个一棍子敲不出来一记闷屁的傻愣子,平时看着没什么独立想法,别人说什么都会附和着去做,但在大是大非,决断大事之上可从来都没有含糊过,一度被自己师父誉为所有弟子中思想觉悟最高的弟子。

如今,他居然做做出让小师弟去送死这么无情的决定,怎么看都不大可能。

在黎乾急切的注视之下,云图顿了顿才说道:“我以前翻过师父收藏的一本修真野志,上面有天雷详细的解释,其中说到,天雷是世间致刚致阳之物,能剿灭为祸人间的污邪之物,并且,无论是人间修士修成正道还是妖魔想要修成正果,都要经历天雷的洗礼。如今,那片区域突然布满雷云,绝不是偶然之事,很大可能就是苍天检测到沈毒身上的血精石残存的妖力,要将那条渡劫失败的蛟龙一举拿下,师弟去引天雷,完全是顺应天命,有功无过,这是大善,绝无性命之忧。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可能比一个月要说的话都多,说完以后气喘的不行,黎乾看着他,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

另一边,肖克这个傻不楞几的二愣子哪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长命之人,更不会意识到一向老实巴交,连个谎话都不知道说的云图居然会骗自己,还是拿人生中第一次的处女谎言来骗自己。

“轰!”

“叮……叮……叮!”

肖克赶路的速度很快,已经快要走到沈毒与南宫断交战的位置,此时,虽说还看不到二人矫健的身姿,但从这振聋发聩与富有节奏感的金属碰撞之声,还是能推断出二人现在打斗的很是激烈,差不多是白热化的程度。

那么,交战的位置肯定是非常危险的,像刀气纵横,爆轰冲击这种大面积无差别打击的危险必然是有的,也是除了沈毒之外的一大危险,按照肖克怕死的个性,他肯定是会有多远就跑多远的,但不幸的是,那一朵宛如下沉莲花一样的盘旋雷云好死不死的就飘在二人交战的头顶上,肖克是想要绕过去都不行了。

“马拉个鸡的,拼了!”

肖克深吸一口气,渐渐二人交战区接近,一双充满挑剔精神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四周的大树,雷云离地大约还有二百多米的高度,光凭白虎的跳跃能力想要够到它根本不可能,还必须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大树才行。

“哈哈哈,死吧,臭小子,这下该没人来救你了!”

“做梦,老狗,今日我必杀你,风二,三段斩!”

“轰,隆隆!”

肖克往前走了十多步,透过林间的枝叶,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满身红光的沈毒与微弱白光的南宫断,南宫断嘴角挂着鲜血,身上也都是血污,没有一处完整,与之前进场时候那股装逼气质截然相反,现在就像是一个乞儿。

至于沈毒,在二人过招之后灵气撞击产生的爆轰余光照射下,肖克分明看到在他的脸上,已然生长几片不属于人类的鳞片,看样子,的确要被血精石中蕴含的蛟龙妖力妖魔化,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即便是这样,南宫断还是在咬牙没有认输,手上的长刀坚定斩出,打出漂亮的三道白色风刃,只是,对于正在妖魔化的沈毒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躲都没多,光凭身躯抗了下来,只是象征性的往后顿了顿,也算是对于风刃只能给他挠痒的一个说法。

“唉,真是装逼,都这样了,跑啊,臭弟弟!”

“是谁?”

肖克已经物色好了一棵看不到顶的大树,本打算上树之前吐个槽,还说的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胆战心惊,不就是为了防你沈毒么,结果,尼玛还是给你听见了,也是倒霉哦,悔不该嘴贱。

“是你,当真以为劳资是吃素的?”沈毒妖魔化以后,速度明显又提高了一个档次,眨眼的功夫,十几米的距离,还隔着还几棵树,尼玛的,都是摆设啊,丝毫没有存在感的就被他跃过了,出现在肖克的身前。

“呃,沈大哥好,好巧啊,你也出来散步,您看,今天月色很美啊,呵呵……”

肖克连忙点头哈腰,这尼玛谁能招惹的起,动动手指就能收了俺滴小命啊,可不得怂一点。

“巧啊,你朋友欠下的人头,你来还吧。”

“呃……大哥,这样不好吧,咱们萍水相逢,没必要搞这么血腥,和和气气多好啊,您说是不,呵呵……”肖克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打不赢,恶心不赢,关键,你还得伺候着,还要赔笑,不然,真不知道肩膀上这颗肉球什么时候被人摘走了。

“咦,师父,怎么来了?突然,肖克看向沈毒的后方脱口而出,无论是模样,还是神情都无一不在证明着,他的便宜师父,那个比他自个儿还要泥腿子一些的便宜师父真滴来了,然后,沈毒当然转过身去看了,再然后,肖克肯定要跑路了。

“白虎!”

瞬间,白虎以不亚于沈毒的速度跳到肖克的身前,肖克纵身一跃,落到白虎的背上,跟着白虎一同跳到那一棵有幸被肖克选中的大树树枝之上,一口气,白虎完成了三个起落,眨巴眼的功夫,便利落的出现在离地四十米左右的树枝上滋滋呜呜个不停,不仅是他的主子看沈毒不爽,这头老虎恨沈毒那也是一个牙痒痒。

“小贼,我必杀你!”沈毒恨肖克那也是恨的叫一个牙痒痒,无论是战斗力还是修为,他都是碾压肖克这个战五渣不知道几条街去了,可偏偏,就眼前这么点功夫,前后被肖克耍了两次,换成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局,这以后传出去,多他娘的掉身价。

但是呢,虽然沈毒的确很迫切的要扭断肖克那令人讨厌的脖子,但事实呢,他还是得处理掉另一只苍蝇,南宫断。

这不,南宫断又挥舞着那一把破破烂烂的断刀冲了上来,不解决他,肖克很有可能再来第三次,第四次恶心人的行为,沈毒,真没法接受那样的结局,不自禁的,诛杀南宫断这么一个肖克的帮凶的想法愈发强烈起来,嘶吼着,便冲了上去,与南宫断斗成一团。

“老狗,你别给小爷嘚瑟,再给小爷一分钟,一定收了你!”

还在继续爬升的肖克,发觉自己安全以后,嘴贱的毛病改不了,还是对着沈毒来了一口,“呀,啊……啊……”,“血涌,重击”,满腔怒火的沈毒,只能将憋屈全部发泄在眼前的沈毒身上。

沈毒也是被这雨点一般的进攻打得不知所措,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头草泥马,我他娘是招谁惹谁了,你他妈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骂人的去啊,找劳资发火算什么,我尼玛,该死的肖克,我若能活,一定翻了你的青城宗。

“风而,三段斩!”

“啧啧啧,真他娘的激烈啊!”已经爬升到树顶之上的肖克,看着地上还在像放烟花一样闪着光芒的场地,还不忘赞叹一番,完全就没想过这二人突然打斗的这么激烈是他的锅。

第五十八章 电击小子

“我勒个去,该不会给人耍了吧。”

站在一百多米高的大树上,肖克离那朵漩涡一样的黑云愈发的近了,方才离得远,看这朵云也就是一朵莲花一样的形状,其中闪动的闪电也只是一根根纠缠的细线而已,如今,离得近了,肖克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这也太吓人了,黑云螺旋般纠缠在一起,往下坠着一个像龙卷风那样的风口,硕大无比,其中除了有轰轰络绎不绝像汽车马达怠速一样的轰鸣声,还伴随着最细也有儿童手臂那样粗大的白色闪电,简直,亮瞎了肖克的眼,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是安全电压,被搞一下估计人都要没了,现在,还要去引它下去,这就是找死啊,但愿云图那个小王八蛋不是信口胡说的才好啊,苍天保佑啊,保佑小太爷一定是要比乌龟王八命还要硬的命啊。

“咕隆!”

肖克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上也要上了,沈毒这会儿一定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估计把自己剥皮拆骨的心都有了,扭头下去肯定是必死,只能赌一把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小老虎啊,虽然你有伤在身,但是你爹我呢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要求的,待会儿,你一定得跳到二十米,然后将你爹我,甩到口子那里去,懂了吗?”

肖克轻轻拍了拍白虎的屁股,白虎很是享受的用硕大的脑袋在肖克的身上蹭了蹭,营造了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画风,还好不是在城门洞那会儿,要不然,这一人一虎得打起来。

随后,肖克很当回事的从乾坤袋里面摸出来一叠黄色符纸,他都已经算计好了,百米高的大树离那朵云至少还有百八十米的距离,白虎跳一个二十多米,再将他甩出去三十多米,剩下的二三十米他就得利用这些符纸中的风系符纸去完成了。

这些符纸还是白长老在二人临行前往一人怀里塞得一叠,那股厚实感不亚于一百张百元大钞,但肖克自打接手以后可就再也没有打开来看过,只因为这些都是黄色的,在黄蓝紫红橙五种颜色里面排倒数第一的低级符纸,在他眼里都是没啥卵用的东西。

而且,事实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低级符纸里面的攻击性符纸也就能对付一下炼气修士,面对筑基修士已经没啥作用了,至于余下的那些辅助性符纸,也就治疗系的好用一下,能回回血,其他的,都是鸡肋,而白长老根本就不会绘制治疗系的符咒,所以这些符纸里头绝不会有什么治疗系的符纸,就更加没有打开的必要了。

打开符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雷符,这可是肖克之前被白长老按着抽走了不少雷气炼制而成,要说共鸣肯定是有的,这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块……呃,说错了,应该是一团雷气才对,肯定多少会有一点熟悉的情绪在里面。

只是当下这个情况,雷属性的符纸没啥卵用,肖克瘪瘪嘴,继续往下翻找着。

“雷符,雷符,雷符,怎么又是雷符,卧槽,糟老头子的脑子被驴踢了吧,一张风符都没给我留?”

不敢置信的肖克再次将一叠符纸数了一遍,果然,全都是雷符,没有一张可以提升自己跳跃与维持平衡的风符,这,就杯具了,劳资一个修炼雷气的人,给这么多雷符搞鸡毛啊,最缺的肯定是其他系的符纸了,该不会,糟老头子把所有的风符都给了云图了,我尼玛,猪队友啊。

“丢你娘的jio哦。”

肖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树顶之上的一个托起的三叉树枝交叉位置,拖着腮帮子,看着还有一半的距离雷云满脸惆怅,整件事最难的地方都坚持过来了,自己好不容易打算豁出去引雷了,居然卡在了没有风符这件小事之上,真是越想越气啊,糟老头子的脑子一定是给驴踢了。

“唉,好在小爷聪明啊。”

惆怅归惆怅,办法还是想出来了,只不过,失败系数会大大增加,他决定利用手上的雷符当导线,将它们甩到雷云里面去,一路将天雷引到自己的身上,只是,白虎就必须更卖力了,怎么着也要跳到三十多米的距离,还要将他甩到离雷云只有十几米的位置,要不然,符纸打不到那么远。

这个计划,最关键的环节陡然之间变成了负了伤的白虎,肖克看着白虎屁股上的纱布,忧心忡忡,白虎就算是健康的时候也没有跳起来超过30米的高度,如今负了伤,却还要挑战30米的高度,感觉有点想多了的赶脚。

“小白儿子啊,你爹再跟你商量个事,待会儿跳那么高,”肖克指着脚下一根伸出去约摸三十多米的枝丫对着白虎说道:“知道了吧,一定要跳那么高,然后再将你爹甩出去,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唉,这都怪你爹我拜了一个便宜脑残师父,唉,说多了,儿子,咱们开始干吧。”

肖克抹了一把脸,这时候还说那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用呢,这事也怪自己,就不该没有事先看一看那一叠整齐的符纸,要不然,现在也不会给自己增加这么大的难度。

“出发!”

随着肖克一声令下,四蹄紧紧抓在地面的白虎在顷刻之间便将自己的身体弹射出去,宛如划过天边的流星,顷刻之间便来到三十多米的高度。

肖克只感到耳边生风,四周雾气风云变幻,陡然之间,却是白虎已经在空中躬身准备将他射了出去。

白虎的身体躬成一张弯月大弓,肖克所在的位置却是变形最严重的的脊椎部分,紧接着,这把大弓顷刻之间张开,肖克就像一枝大号的箭矢被射了出去,直逼雷云最下端的口子。

“吼……”

一声厉喝,完成使命的白虎还有余力,充分展现了它的风系能力,四只虎掌在空中奔腾,头朝下,摇晃着尾巴,形如猛虎下山一般向着最近的树顶飞跃而去。

“好样的!”肖克情不自禁的给白虎点了个赞,转而,却乐极生悲起来。

“我该怎们办呢,没有风符,劳资,该怎么成功从两百多米的高空毫发无伤的降下去呢?”

“卧槽啊。”

“呼呼呼!”

“轰隆隆!”

随着离云口位置越来越近,耳边的风声愈发强烈,雷声也愈来愈大,直接将肖克从绝望拖回到现实,比起怎么下去,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将天雷引到自己的身上,这才是费这么大劲跳这么高的最终目的。

“好强的风力!”

白虎躬身迸发出来的力道非常强大,以至于,肖克已经愈发接近雷云最下方位置。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跟龙卷风一样形状的雷云云口位置不仅内含雷霆,居然还有风,很强的风,带着强劲的吸引力,正一点点将他往里面拉扯,随着越接近云口位置,吸引力也就越强,以至于,白虎给予他的最后一丝动能用光,他居然停在云口下方三米多的距离保持上下作用力平衡的状态,在那里不停的转着圈。

“呸!”

肖克吐出一口由云口飞出来雨水,抹了把脸,抬起头看向云口内部,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觉袭来,雷云内部很是宽阔,无数粗壮如成年人手臂大小的闪电在里面不安的碰撞,就跟装在蛇笼子里面的蛇一般扭动着,透过闪电交织而成的电网缝隙,肖克更是看到了更加雄浑的雷力,看不到形状,反而就跟流水,岩浆,铁水那般流动着,甚是下人。

“云图你这个小贱人可千万别是骗我的,要是劳资被烤焦了,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拼了!”

咬了咬牙,肖克从乾坤里摸出一叠符纸,近乎全数打出,借着云口的吸引力,这些就跟黄***一样的黄纸旋转跳跃着升高,渐渐飞入云口之中。

就在飞在最上面的一道符纸快要接近那层电网,肖克抓起最后一道符纸,顺着指尖,将一丝雷气注入,这才是启动符咒最正确的姿势,任何符咒都需要使用者注入灵气,而注入灵气的强弱也会小幅度影响符纸的威力。

“轰!”

符纸打出,落在漫天黄纸组成的螺旋队伍最底层,进而爆裂开来,迸发出篮球那样大小的球形雷霆之光,论威力,这张小符咒连天上那朵雷云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它却是引雷成功的星星之光。

“轰!”

“轰轰!”

“轰轰轰……”

那一张小符咒爆发出来的雷力成功引爆它上方的两张符咒,接着,被引爆的符咒继续引爆附近其他的符咒,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的传递方式,直到最后,飘入雷云之中的所有符咒都被引爆,积少成多的爆轰成功将那朵雷云的口子炸了个稀碎。

没了雷云口子的禁锢,它其中蕴含的磅礴雷力下场可想而知,在一瞬之间,如决堤之江水一般汹涌而下,全数扑打着瑟瑟发抖却还在强装镇定的肖克身上。

第五十九章 雷摧万物

“轰隆”一声巨响,随着雷云云口被摧毁,其中蕴含的雷霆之力倾斜而下,刹那之间淹没了肖克,将他全身烧了个精光,无论是外界的衣物,乾坤袋,还是体表的毛发都在一瞬间去除,好在此时有雷霆之力环绕在他周身,还不至于成为一个暴露狂。

与此同时,云口被破坏,曾吸引肖克的那股吸力也就不复存在,理所应当的,肖克也开始自由落体。

配合他身上的电光,以及一只在雷云之中源源不断往他身上倾斜的雷力,他就像一个全速飞行还拖着闪烁尾巴的机动战士,划过天际,绽放光华,砸向地面。

“这就是天雷?”

肖克看着环绕在他全身“刺拉拉”不停地电光,心中惊叹不已,以前,一直被视若如同**一般危险的雷霆,如今却被自己成功束缚在身体之上,这其中的反差也是耐人寻味的很。

“沈毒,你的报应来了啊。”

“嘿嘿!”

双手握拳,肖克以超人的姿势迎接下一步的战斗,在他的心里,已经幻想好了待会儿要怎么电烤沈毒,甚至,也看到了沈毒在天雷的打击之下不堪重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向他求饶的无助神情,一念之此,肖克更加迫不及待起来,一双腿不安分的上下扭动,就跟在水里游泳一般,想要加速下行,恨不得,像超级赛亚人那样瞬移到沈毒的面前,执行正义的制裁。

“吼!”

就在肖克下降了差不多有五十米多米的距离,就听到一声虎吼响起。

紧接着,一颗碗口粗,约摸两米长的树杈便出现在肖克的下方。

这可不是暗器,而是肖克与白虎事先商量好的缓降计划,他要利用白虎甩上来的这根树杈缓降,不然,没有风符,一百米的高空自由落体,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无法承受那股冲击力带来的损伤。

而五十米,也是白虎与肖克各自可以承受的极限,准确的说,以肖克目前的身体素质,下降五十米再缓降也是带有了赌博的成分,可是不赌也没办法,白虎只能将树杈甩五十米的高度。

“砰!砰!”

肖克在空中翻转,双脚准确的踩在树杈之上,各自一蹬,让身体获得了一个不小的反冲之力,速度明显减小很多,只不过,这种缓降方法的副作用也很明显,他的气血也是震荡了一番,口中明显鲜甜了许多,毕竟是五十米高空自由落体,所带来的反冲之力不容小觑。

好在,完成了第一次缓降以后,接下来的缓降难度将会大幅度降低,毕竟余下的距离,都在白虎力所能及,丢树杈覆盖的范围之内。

只见一根根大小合适的树杈被不吝力气的白虎甩飞到天上,分布成一级级台阶一般,肖克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跟下楼一样,大踏步从上往下走着。

因为身上遍布雷电的缘故,但凡是被他接触过的树杈,都会在瞬间被点燃,在他的身后构成孔明灯那样的风景,好不美丽。

踩完最后一根树杈,肖克落到那棵百米高,来时登顶停歇的大树之上,并没有停留,龇牙一笑,向下跃去,此时因为身上有雷电的缘故,再乘骑白虎已经不合适,顺着大树而下是最好的选择。

带着电光的肖克,就像火影忍者里面开了千鸟的佐助一般,化作一道绚丽的白光,带着尾巴,“嗖”的一下,瞬间跑完了百米高的大树全程,随后那一棵参天大树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被一片火海自上而下的笼罩起来。

同时,沈毒与南宫断这一对明显有故事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又是碰撞在了一起,不出所料的,几乎弹尽粮绝的南宫断再次被沈毒打飞出去,倒飞装在一棵树桩之上,再次口中鲜血狂吐不止。

反观沈毒,妖魔化的程度越来越高,头上居然生出了两根不太突出的绿色犄角,并且,随着他转身看向肖克,肖克也是看到了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像毒蛇一样的三角眼,嘴巴裂开,红色的黏液顺着已经变长的舌头往下滴落,而舌头的两旁,则是四根明晃晃的毒牙,甚是吓人。

“嘁嘁嘁,小东西,你过来,我要吃了你。”

此时的沈毒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随着他喉咙里挤出来的这一句不男不女的话语,令肖克毛骨悚然,怒吼道:“我要电死你个死人妖。”

“咦,这是雷,天……雷?”

随着肖克快速逼近,沈毒分明看清了肖克身上的电光,一时之间,竟慌乱了许多,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

“嘿嘿,怕雷就好,吓小爷一跳。”

肖克捕捉到了沈毒的小动作,心里也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定,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小心,救云图那一次,他已经被沈毒阴了一手,他也怕,沈毒现在流露出来的害怕表现又是一个阴谋诡计,若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就说不过去了。

只不过,肖克明显想多了,沈毒不仅怕雷,而且他妖魔化后的躯体更加怕雷,谁让它是一只死于雷劫之下的蛟龙呢,妖与人一样,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动物,多年以前杀死它的天雷再次出现在它的面前,它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直接发抖起来。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哟,还是一只女妖怪,沈毒你个老狗很行啊,怎么准备搞个雌雄同体,性生活内部解决么?”

肖克分明听到这是成年女性的声音,忍不住打趣起来,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恶心一下对手,这全是肖克恶趣味的权利,想当初,你对我喊打喊杀,不是很能耐吗,现在,小爷得势,一定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才行啊。

“那个,沈毒老狗啊,你抖什么啊,我尼玛的,小爷让你走了吗,给我跪下,嘶,还真给爷跪了,你就这么怕雷劈么。”

“也是,坏事做多了,能不怕雷打头吗?”

“啧啧啧,你也别哭,你就说说,想怎么个死法,是被小爷整个电烤呢,还是被小爷一根根骨头敲碎再串起来电烤呢,你别这么瞪着我啊,我肯定做的出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呐!”

沈毒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然后还被肖克这个班主任抓住的孩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不是做作,完全是出于惧怕天雷的本能,装都装不出来的对害怕这个情绪的真情流露。

肖克龇着牙,吐出最后一个字以后便向沈毒走去,扬起双手,拖着那条还挂在天上源源不断输送的雷力尾巴,走向了沈毒。

作恶多端,不知悔改,有人不做要做妖,祸害无辜百姓,哦,对了,还想着把小爷吃了,呵,人呐,真是猜不透啊,不过,这也该结束了,电烤小蛇妖,想想就兴奋啊。

“忏悔吧!”

“做梦!”

肖克还是大意了,沈毒这种人怎么会乖乖就范呢,就在他带着雷霆之力走到沈毒面前一米远的位置,沈毒突然抛出一把沙子,撒在肖克的脸上,肖克本能的闭眼,就这么一个空档,沈毒腾空而起,窜上了一棵大树,驻足嗤笑道:“小东西,你还嫩了点,江湖邪恶,你可要多活些时日啊,本妖,日后一定回回来找你的,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用你的骨头炖汤,再将你炼成傀儡,以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沈毒便要远遁而去,而本应该恼羞成怒,气得跳脚的肖克却跟个好学的傻子一样举手提问,道:“慢着,你都把小爷剥皮拆骨了还怎么炼制傀儡?”

“……”,沈毒很是无语,瞬间有一种自己败在了一个傻子手上的赶脚,还是尼玛好几次,这是有多蠢,才能输给一个傻子。

怒目而视,沈毒选择不开口,天雷这玩意儿着实危险,没必要再呈口舌之快,早点离开去吃上几十个人,修养元气才是正经之事。

“吼……”

可就在沈毒刚想起身之际,消失已久的白虎却是突然出现在他的脚下,一口将树杈咬断,此时的沈毒才还沉浸在肖克给自己带来的负面情绪之中,根本反应不过来,整个人也跟着树杈一起掉落下去。

“阴沟里翻船”,这是沈毒在下坠过程中脑中唯一的念头,他知道,肖克就算是一个傻子,也不会放过这个极佳的机会。

“白虎,干得漂亮!”

肖克平地而起,不再多话,男二都是死于话多,要想成为打不死,永远能满血满蓝的男一,就得人狠话不多,直接把沈毒按死在半空之中。

肖克一把抱住沈毒,天雷就跟苏醒了一般,全数涌向沈毒的身体,“刺啦啦”的声音伴随着沈毒不停抖动的身躯响个不停,“啊……”的惨叫也从沈毒的嘴里飚了出来,那些雷霆之力,则是在短短的数秒之内,从天而下,尽数飞入沈毒的身躯之中。

接着,由沈毒焦黑的身躯之内,射出道道白光,“轰”的一声响起,沈毒的身躯爆炸开来,直接炸成了颗颗黑色尘埃,消散殆尽……

第六十章 玄冰令

“呼!”

肖克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大魔头被消灭,自己就跟漫画里面的超人一样,成功解救了一场规模不算是很大的人类危机。

按理说,完成了这么个一大壮举,自己心里肯定很自豪,骄傲,很开心,然而,并没有啊,相反,还有点郁闷。

电视里的英雄,不是在拯救了世界以后都会获得鲜花,掌声跟合影么,甚至,还有成群结队的美女投怀送抱啊,劳资这算什么,别说是美女,就连个男的,雄性动物都没有啊,唉,悲催。

“呸,你别给劳资过来,死开!”

白虎感受到主人的失落,兴匆匆的往肖克怀里蹿,却被肖克一脚踹开。

“呜……”

白虎委屈的吱呜一声,转头就钻进了树林,就不愿意跟这样过河拆桥的主人玩。

“唉,不管了,还是先看看沈毒爆了什么吧。”

肖克用脏兮兮的手抓了抓屁股,慢慢走向沈毒被天雷摧毁之前站立的位置,沈毒是被天雷劈成了灰烬,但是乾坤袋却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这无疑是目前对于肖克最大的安慰,刚好他的那些积蓄都被天雷毁了,拿上沈毒的乾坤袋说不定可以补充一二,而且,就算是乾坤袋里面一无所有,就凭这袋子能抗住天雷一击,本身也是个宝贝。

拿起乾坤袋,肖克的脸再一次变成了苦瓜脸,居然打不开,这袋子好像被沈毒上了锁,他只能先拿上,等黎乾与云图过来再做定夺。

扒拉了一下黑色的灰烬,“叮当”一声,从里头滚出去一个红色透明的石头。

“嘿嘿,不亏,血精石啊。”

令肖克没想到的是,这枚沈毒使用过后的血精石居然还保持着血气之力,好像,沈毒只是吸收了其中的妖力,这无疑是白捡的便宜,等于沈毒是帮他提纯了一番,没了妖力,也省去了购买者净化妖力的麻烦,能拍卖一个更好的价钱。

“mua,圆润,有光泽,嘿嘿,你真是爸爸的福气啊,一定要卖个好价钱啊,爸爸能不能屌丝逆袭可就全靠你这个亮晶晶的石头啊,mua……妈的,有杀气?”

肖克沉浸在得到血精石的喜悦当中,却没料到,屁股发凉,这个时候还有人偷袭,到底是谁,沈毒的同党?还是客栈那群也想要血精石的伪君子们?

“喝!”

肖克将血精石往嘴里一塞,双手齐齐拍在地上,配合腰腹一起发力,完成了一个后空翻的优美动作。

而那股冰凉的寒意,也是在他后空翻的时候,恰恰贴着他的屁股擦过,差一点就要被菊花残。

“玄冰符!”

来人还留有后手,一记符咒接踵而至,成功打在肖克的背上,无尽的寒气喷涌而出,瞬间就将肖克从脖子以下都给冻住。

“是你?”肖克怎么也想不到,偷袭自己的人居然是南宫断,一个怎么看都不屑于干这种背后伤人勾当的自大狂。

“我需要这个!”南宫断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从肖克的嘴里拿下血精石。

“呸,卑鄙无耻,你想要的就能抢么,那么有本事你去抢沈毒啊。”肖克满肚子的怒火,自己拼了命换回来的东西居然就用一句话就想白piao,你当劳资是开善堂的?

“那个,我可以解释一下!”南宫断似乎也觉得这么不妥,毕竟杀死沈毒,他虽然也有贡献,但也只是个辅助,主c,起关键性作用的还是肖克,而且,肖克还出乎的救了他一命,原本,他是以为弹尽粮绝的自己是要死定了,没想到肖克居然能以肉身引来天雷,扭转战局。

“我叫南宫断,三宗一庄的北冥山庄二少主,五年前,参与了对沈毒所在的血煞门清缴的战斗,那一战,死在我刀下的邪修有十余人,但最终我与沈毒对上,我伤了他,但同时也被他所伤,中了他的绝学血煞掌,至今还有一缕血煞真气留在我的丹田之中,迫使我无法进入筑基境界,所以,我需要这一枚血精石的帮助,来化解血煞真气,懂了吗?”

“我呸,名门望族就更加不能动**了。”肖克翻着白眼,心里对南宫断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很是不爽。

“血精石对我很重要,而且,若是没有我的周旋,你们,早就都死在了沈毒的手上,根本没时间引下来天雷,人应该懂得知恩图报。”

说完这番话,南宫断脸红了,人的确要知恩图报,但好像应该是他感谢肖克。

他从来都没想过肖克这种混子能帮什么忙,更想不到他能引下来天雷。

并且,与沈毒的对战,他纯粹就是为了报仇以及获得血精石,并没有想过是帮助谁。

与肖克签订的口头协议也只是为了肖克不捣乱,不去骚扰那个被他认为是一个助力但早就被沈毒一脚踹到树上的申行云。

而偏偏就是在他拼尽所有,即将死在沈毒刀下的时候,是肖克披着雷电铠甲,从天而降,将沈毒消灭,救了他一条小命。

同时,也就宣布了,血精石归属于肖克,但血精石对于他非常重要,那么,就只能抢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好好好,你牛逼,劳资就跟你聊聊知恩图报,你的命,劳资救的,这个破石头,你那么喜欢那我就卖给你,一口价,十五万两黄金!”肖克气呼呼的吼着。

血精石卖给谁不是卖,肖克可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恼怒南宫断是一回事,卖血精石又是另外一回事,眼前有傻子给自己宰,不宰不就是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没钱……”南宫断看了肖克一眼,眼神闪躲着说道。

“娘了个腿的,你真想白piao啊,那这样吧,没黄金也行,我还收灵药,法器,高级符咒等一应修行宝贝,抵够十五万两就行。”

“也没有,与沈毒对抗,我一应法器与丹药都消耗殆尽,只有陪伴我十年的断刀,而且,我并不打算拿它交换血精石。”南宫断再次说道,有了第一次经验,这一次白piao的时候明显镇定了许多,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一点红润与心虚都看不到。

“我……我……我丢啊,你们北冥家族世袭白piao吗?”

肖克气结,眼前的这人看来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将白piao进行到底了。

还尼玛抱着那一柄断刀当儿子一样看待。

我呸,真是丢人,就这,尼玛还能称之为名门世家出身,简直,跟个泥腿子没啥区别,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泥腿子,至少,泥腿子要脸啊,他这,完全不要脸啊。

“要不,给你这个,我北冥世家的玄冰令。”

“有个鸟用,能卖钱还是能增进修为?”

“都不是,但你可以拿着这枚令牌,让我们北冥家给你做一件事,如何?”

“所有事?”肖克看着这枚令牌,试探性问道。

“力所能及,所有事!”南宫断点了点头。

“嘿,那我能用这枚令牌问你要二十万两黄金吗?”肖克眼睛一亮,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你觉得呢?我劝你不要想着钱财,以你目前的实力配不上你嘴上的功夫,若是你我以正常行走江湖的地位对话,你说不到三句话,就要死在我的刀下。要么改嘴,要么潜心修炼,持有此令牌,去选我北冥家一本功法也是好的。”

“走了。”

南宫断说完,将血精石放入乾坤袋,又将白色的玄冰令塞入肖克的口中,随后便转身离去,姿态潇洒,衣袂飘飘,以至于肖克想到了自己要光着呢,并且,还被玄冰禁锢着,连忙大喊道:“你倒是给身衣服,北冥……南宫断。”

“聒噪!”

早已不见人影的南宫断还是又飞跃回来,从乾坤袋里面取出一身白色的衣服,丢在肖克的面前,随后一掌打在肖克的胸前,“咔嚓”一声,约摸一厘米厚的冰层化成碎片,掉落在地上。

肖克也获得了自由,连忙捂着裆部,带着衣服钻到一处大树后面穿戴起来。

再出来的时候,南宫断已然消失不见。

“算你跑得快!”

肖克啊q精神的朝天挥了挥拳头,继而仔细打量手上的玄冰令。

这是一枚白色的令牌,细长,首尾都很尖,就像剑尖一般,如果不是南宫断做了介绍,肖克只会将它当做一件暗器。

抚摸着上面看不懂还很复杂的两个字样,肖克估摸着这就是“北冥”二字了,至于是什么字体,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将令牌收好,肖克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结局,只是他的眼里还是充斥着疑云,他在怀疑这枚令牌到底有没有南宫断说的那样玄乎,可以让北冥家族为他做任何事,真能进北冥山庄挑选功法?

怎么有点不信呢,毕竟,十万两黄金肯定要比这个令牌珍贵,难道,北冥山庄是一个十五万两黄金都拿不出来的假的大山庄。

唉,眼下不信也得信了,但愿南宫断别欺骗自己,要不然,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个仇报了。

第六十一章 返程

“那个,我能去帮他吗?”

肖克正思考玄冰令价值的时候,身后又是响起一道声音,吓了他一跳,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在别人的背后说话么。

扭头一看,居然是之前被自己刺了一剑的少女,她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发紫,捏捏诺诺,看样子很怕自己。

“你说什么?”肖克问了一句,他是真没听清少女说的什么话,之前的心思都在玄冰令上面。

“我想去帮申公子……”少女又是扭捏的说着。

申行云,还没死?

肖克扭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跟纸片一样贴在树干之上的申行云居然还在那里吐着血泡,用这十分奢华的大出血手笔来证明他还可以抢救一把。

“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早已殒命,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将视线从申行云身上挪回来,肖克满是感慨地盯着地上碎成好几节黑狗妖的尸体陷入沉思,半晌,才说道:“去吧,随便,把地上收拾一下。”

“好,好的。”

少女呆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肖克会这么好心,随后又怕肖克反悔,连忙点头应道。

强忍着恶心,一点一点在肖克的视线下,少女将黑狗妖的尸体收进自己的乾坤袋,做完这些,她快速地去将申行云从树上揭了下来。

“那个,我能走了吗?”少女扶着申行云问道。

“走吧。”

“谢谢你!”少女鞠躬。

“不用谢,把黑狗妖厚葬吧。”

“啊?”少女发愣,随后又点头道:“好的。”

此时,少女才知道,肖克不是好心,而是报黑狗妖的恩。

少女走后,黎乾二人也是踩着点赶到,随后三人两兽唱着歌,跳着舞,欢欢喜把家还。

至于肖克捡来的,原本属于沈毒的乾坤袋,黎乾二人也都没有办法打开。

不过黎乾见识广一点,倒是看出来这个乾坤袋很不简单。

首先,它是中级的乾坤袋,且在表面篆刻了避水,避雷,避火符咒,这才导致了在天雷的轰击之下,它还能完好无损。

其次,锁住乾坤袋的锁应该是精神类的秘法,除了沈毒本人亲临之外,想要打开它,只能找一个品级比沈毒略高的精神系术士将其解开,否则,别无他法。

与此同时,也意味着,沈毒大概率是一个精神系的术士,只有精神系术士才有能力打下精神烙印。

这个结果对于肖克三人来说不是很友好,自古以来,精神系的对手往往都是很强大的,没那么容易就被击败。

尤其是他们的灵魂力非常强大,在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们会灵魂出窍,利用肉体死亡来欺骗对手,其灵魂早就逃之夭夭,去寻觅新生。

这就导致了,精神系术士都是如同寄生虫一般难以对付,除非能找到他们的灵魂本体,一举消灭才行。

但找到他们的灵魂何其之难,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每一个精神术士都是一只老狐狸。

只要看到情况不对劲,立马会发动灵魂之力,逃之夭夭,对于他们来说,灵魂是本源。

只要保住本源,就等于是永生,毕竟,这天下不具备灵魂之力的人或者妖太多太多,都是可以夺舍的对象。

并且,灵魂力在自然条件下只会慢慢虚弱,只有虚弱到一定程度才会无法聚拢,灰飞烟灭。

在此期间只需找到滋养灵魂的天材地宝即可,便能温养灵魂力,令它一直存活下去。

沈毒若真是精神术士,那么很大可能灵魂已经逃走了,并没有随着肉体被天雷毁灭。

这个信息,对于肖克三人而言,无疑是一个有点不好的消息。

往长远了说,若是沈毒真的跑了,他的灵魂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找到新的寄生体,修养一番,才会出来找三人寻仇。

这就意味着,肖克三人需要马不停蹄的提升修为,至少要保证,三五年之后,另一个沈毒归来,他们能用硬实力灭了他,而不是再寄希望于天雷。

天雷这玩意儿是很缥缈的东西,能不能来得看老天的脸色,这无疑又是将生命交给老天爷了。

我命由天这种无助的感觉,肖克认为有过一次经验就行了,再尝第二次就是对自己不负责,做人,可不能对自己不负责。

若是自个儿都放弃了自个儿,那就谁也救不了了,他还年轻的很,想多活几年,至少,得在圣灵大陆宽松的一夫多妻政策下,多娶几个老婆才行。

正是有了这个动力的原因,肖克返程的路上,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不顾白虎的情绪,一路抽着它回到了宗门。

幸好是有黎乾这个半专业的兽医陪着,不然中了噬心掌的白虎可能在半路就要交代了。

回到宗门的第一天,师兄弟三人没去找白长老,更没有去事务大厅做诛邪令的交接工作,而是一起钻进了香秀楼胡吃海喝,还要了几个清倌人唱曲,至于劳什子的奋发向上早就变成了昨日黄花。

跨进了青城宗的大门,肖克就没带怕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三人纷纷醒来。

黎乾挂念控火术,饭都没吃,拿着沈毒的乾坤袋跟象征性沈毒身躯的一滩黑灰,猴急地就上了宗门事务大厅。

留下的云图跟肖克对视了一眼,发现狂野了一晚上以后再留在这香秀楼也没啥意思了。

最重要的是,会玩的黎乾不在,总不能继续花着钱让清倌人们唱十八摸吧。

于是二人草草吃了饭,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白长老的门口。

“糟老头子,小爷回来了!”

完成了任务的肖克,没了约束,心里那叫一个敞亮,就跟二世祖一样踹开了白长老的院门。

瞬间惹来了无数游手好闲杂役弟子的关注。

“这个光头谁啊,这么嚣张,以前可没听说有这号人物啊。”

“估计又是哪个内门大能的子嗣呗,呸,劳资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依靠家里关系的人了。”

“嘿嘿,那你倒是去教育一下。一拳打出我们杂役弟子的风采。”

“这个,嘿嘿,我可不敢。我可是听说,白长老是唯一一个公正无私敢跟内门那些大能叫板的外门长老,我赌一两,这个小子敢这么对待白长老,不出三分钟就要被丢出来。”

“就是,就是,我也赌一两。”

“我也一两。”

可惜,聚赌的这一幕没被肖克看到,不然,他肯定不会错过发财的机会。

……

踹门进来,百长老居然就站在院落中间,双目直视前方,背着手,一脸的**肃穆,把肖克看的一愣一愣的。

“莫不是老年偏瘫?”

肖克小声地朝着云图嘀咕着,除了这个原因,他真想不出来,自己这个人前严肃,人后癫狂的师父怎么就突然变了性子。

“唉!”

怪异的现象约摸持续了三秒钟,白长老突然抬头,叹了一口气,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完了,这不是老年偏瘫,这是精神失常啊。”

肖克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发酸,自己这个便宜师父虽然不是一个好师父,但却给了自己一个在异界立足的舞台。

没有他,说不定这会儿自己已经被申行云这类人赶到了山沟沟里面去当野人了,根本没法成长的这么快。

“以后应该对师父好一点,不能再对他大喊大叫了。”

人都这样了,肖克也不可能再用以前那一套大喊大叫,动不动就是糟老头子怎么怎么样的言论了,得为白长老的脑神经考虑。

“曹,怎么还眼眶红了呢,难道是刚刚踹门吓到师父了?”

又过了几秒,白长老的眼眶红润起来,泪眼婆娑,肖克立马自动脑补出了白长老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啊,立刻不安起来,恨不得给自己的脚来上一刀。

没事踹什么门,欠的慌!

“那个,师父,我不是……”

“云图啊,你可想死为师了啊。”

“呜呜呜!”

肖克不好意思的绕着头,刚想解释,白长老居然无比矫健的冲过来,直接无视他,一把抱住云图,嚎啕大哭起来。

肖克嘴角抽了抽,这尼玛好像有点不对啊。

“你个傻孩子,十年了,就出了这么一次远门,还去了这么久,就不知道给师父传个信么。”

“呜呜呜,师父成日担心害怕,怕你死在外面,你要是死了啊,我这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好在,道祖显灵,为师总算是把你活着盼回来了,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

“走走走,这几十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师父在醉仙楼给你定了一桌席,接风洗尘去。”

这连贯的剧情发展,令肖克的脑袋有点晕,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指向自己,嘴巴微张,似乎在说,“师父,还有我,还有我。”

可白长老一边哭,一边说,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肖克这个人。

最后,抹干眼泪,拖着云图,扬长而去,就连关院门的时候都没喊上肖克一起。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肖克看着二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离去,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践踏……

第六十二章 被忽视的英雄

“禽兽,都是禽兽!”

肖克在一个人的院落里面无比用力的揪着一棵要死不活的嫩竹发泄心中的不满。

此时,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粉色纱裙的少女,少女是林嫣然,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又长高了些,差不多能够到肖克的肩膀了,少了些萝莉的俏皮,倒是多了些御姐的高贵。

少女应该是刚刚梳洗了一番,皮肤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她的皮肤格外的细嫩,真就像个水晶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肖师兄?”少女看到肖克的第一眼很是诧异。

“你怎么没去醉仙楼?”

肖克转头,内牛满面。

我为什么没去?

别人压根就不认我这个徒弟,我去干球。

“胃口不好。”肖克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转而,继续更加粗暴的对待那一根已经濒临死亡的绿竹。

“全肉宴哦。”少女很是俏皮的说道。

“最近,迷上了吃素。”肖克强忍着肚子里的馋虫,表面镇定说道。

至于他的内心,又是跑过一群草泥马,姓白的居然敢背着我请全肉宴,这个师徒关系看来是要走到尽头了。

少女摇了摇头,叹道:“唉,那就真是太可惜了,听说白伯伯为了给师兄们接风洗尘,特地订了一条上等的黄金龙鱼,肉质鲜美不说,据说还有增加内气的效果,咦……师兄你去哪?”

少女很是诧异,眉头微锁,怎么说的好好的,肖师兄就夺门而去,模样甚是急切,难道胃口不好是假,约了人是真?

“醉仙楼!”

“呃……师兄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少女眉开眼笑,跟着肖克小跑着前往醉仙楼。

……

醉仙楼,二楼,某靠近楼梯的桌子,铺满了一桌好菜,摆得密密麻麻,鸡鸭鱼肉,飞禽走兽,样样俱全,看样子,恨不得要把所有的菜都摆上去才好。

不过,就是如此密集的桌子,还是在中间空了一个能放入一个篮球的位置,令人费解。

而坐在桌边等人的人并不是旁人,而是去了一趟宗门事务厅又急赶慢赶下山的黎乾。

他看着好酒好菜,口水止不住的流。

可白长老等人姗姗未到,他怎么也不能先动筷子。

好在,又等了一会儿,白长老带着云图总算是上楼了,黎乾看到他们就跟看到救星一样,直接将他们二人按在座位上坐好,准备开吃。

“诛邪令还顺利吗?”白长老吃了一口白切鸡肉,问道。

“顺利,先吃,吃完再说。”

黎乾撕下一块鸡腿大快朵颐起来,狼吞虎咽之后道:“爽,舒坦,师父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可是馋死醉仙楼的全肉宴了。”

说罢,三人齐齐笑了起来,纷纷举杯相庆,大吃起来。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也再次证明了,肖克被遗忘了,甚至,云图都把他忘了。

一顿胡吃海喝之后,黎乾扔下手上的筷子,抚了抚又鼓起来的肚子,道:“舒坦,八分饱了,留下两分吃黄金鱼,咱们先来聊聊正事。”

白长老放下酒杯,挑着眉毛问道:“关于诛邪令的?”

“对,先说两点,呸……”

黎乾用筷子从嘴里戳出来一块肉末,整个人都舒服了,瘫在椅子上,才说道:“第一点,确定是个好事,我运气好,恰好碰到今天在事务大厅值班的长老就是一个初级精神术士,他成功地解开了沈毒留下乾坤袋上面的封印,从中找到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对我们有利,因此,判定我们这次诛邪任务成功,奖励也一并发放了。”

“呵呵,不得不说,你们几个小崽子也是幸运,要是乾坤袋也被摧毁了,凭借那一堆焦黑的骨灰,还真没法判定你们的确杀了沈毒,说不定,还要被宗门怀疑,你们随便找的什么骨灰来骗人的。”

“可不是么,师父,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感到后怕,以后这种不正常的诛邪令我是不会再接了,行了,我说第二件事。”

黎乾与白长老唏嘘了一番,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第二点,还不确定是不是好事,得让小师弟来补充一些战斗细节才行。”

“咦……小师弟呢?没跟你们一起来?”

到此时,黎乾才发现,这顿师徒团聚饭还少了一个主角没来。

“哪来的师弟,你的师弟不就只有云……”白长老并不觉得少了一个人,端着一杯饭后茶,正怡然自得地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老夫前阵子好像还真收了个徒弟。

一个很顽劣,懒惰,善惹事,还不尊师重道的小东西,话说这次诛邪令不就是为了他么。

“哎哟,不好”白长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我把那个小王八蛋忘了。”

“我好像也忘了……”云图脸红了。

“……”黎乾。

这都是什么人?

小师弟那可是一个大活人,此事的大英雄,说忽略就能忽略?

黎乾起身,道:“我去找吧。”

“我也去!”云图紧跟着起身,他的脸更红了,本来他是记着要提醒白长老肖克还在院子里面的这个事。

但是一路上白长老拉着他一直在说话,而且都是父爱如山的那些暖心话,听得云图这个孤儿出身的老实孩子心里头热得很,也就顺理成章把肖克给忘了。

“等会儿,先别忙,你还不知道你小师弟的性子,连为师都敢说骂就骂,说打就打啊,他要是来了,看着这一桌子好酒好菜都被吃了个精光,是何感想?不得扒了为师的皮嘛。”

“……”黎乾瘪了瘪嘴,看着慌得一批的白长老道:“赶紧撤了,再上一桌一模一样新菜不就行了,反正最贵的黄金龙鱼还没上来,您老人家也花不了多少钱。”

“有理有理,我立马换,哦,还有个事,嫣然那个小丫头让我带半条鱼回去,也在家里,把她一起带过来,就说黄金龙鱼趁热吃口感才好。”

“好!”

说着,黎乾就要出发,而就在此时,肖克的大光头却是沿着楼梯,一点一点的升了上来。

黎乾大喜过望,道:“师父,快看,师弟来了。咦,师父您老人家坐窗户上干吗?”

“呃,此处风景甚好,为师……为师想在这里用饭,你赶紧让那些个不长眼的小二把桌子收了,莫脏了你的小师弟眼。”

等到黎乾回头,白长老却是一只脚已经跨到了最近的窗户上,而且肖克也发现了他,这就很尴尬了,以至于他收脚也不是,放脚也不是,只能在风中凌乱起来。

“不用收了,就吃些剩的挺好,反正也是后娘养的。”

肖克说话的功夫,已经带着林嫣然坐下了,脸色铁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来的早,方才白长老他们的对话他都听了一二,尤其是听到除了白长老,就连云图都把他忘了,心里酸楚的不行。

他本以为,经历了沈毒这件事以后,他跟云图,青城宗唯一的朋友,感情会变得更加深厚。

他那么拼命的把云图救回来,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云图是他第一个朋友,第二位才是师兄弟关系。

只是没想到,结局却是如此的不尽人意,令他有点无法去面对,只能低头去吃桌上那些残羹剩菜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云图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很愧疚,但苦于他是一个除了匡扶人间正义以外便再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的一个闷人。

因此,在一旁也是低头不语。

至于林嫣然,这个少女一脸懵,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长老在院子里本色出演的时候她正忙着泡澡,除了听到几句哭喊之声以外,再无其他讯息,压根儿就不知道,肖克一个大活人被白长老忽略的事。

黎乾此时坐在桌子上也是很尴尬,他很想活跃一下气氛,安慰一下肖克,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这件事很操蛋,换成谁估计都接受不了。

这事若是落到他的身上,他自己估计会带着毒药,绳子,匕首坐到白长老家里与其理论三天三夜,好好探讨一下尊师重道与为人师表之间的关系。

又呆坐了一会儿,黎乾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应该要解决一下眼下的尴尬局面。

吃饭本来就是为了图开心,若是都不开心,这饭就再也没有吃下去的必要。

他扭头,看向白长老,希望这个始作俑者大胆出来做一个解铃人。

这件事因他而起,他道个歉,说点师父年老体衰这些客套话,八成也就能揭过了。

至于师徒隔阂,那肯定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但也总比现在这种互相装作不认识的好。

结果,白长老此时的姿态让黎乾一下没了信心。

这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跨坐在窗户栏上改为靠在了窗户上,一只脚掉在屋里头,另外一只脚翘着,在那晃悠着,目视窗外,哼着小曲,扣着鼻屎,优哉游哉。

看这怡然自得的样子,这老头已经做好了不散场坚决不从窗户上面下来的打算了。

第六十三章 帝都

黄金龙鱼很合肖克的胃口,味道好,吃进肚子里暖暖的。

他吃的很快,只是没想到,林嫣然这个小丫头也是个小吃货,吃的比他还快,吃完,就说要出去买些东西,一个人蹦跶着走了。

此时,肖克也吃完了,剔了牙,簌了口,才道:“胖子,你刚说什么要我确定?”

肖克能听到白长老把自己忘了,自然也听到了黎乾说要找他确认消息,如今吃完了,气消了一点,也该谈谈正事。

黎乾道:“关于沈毒的,你在与他交手的时候,可曾见到蓝色的光芒从他体内跑出?”

“蓝色光芒?”肖克托着腮帮子,思考了一下,答道:“没有,当时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有蓝光,我肯定可以看到。”

黎乾喜,追问道:“确定?”

“确定!绝对没有,雷击的时候,我与沈毒挨的很近,并没有看到异常情况,这蓝色光芒可是与沈毒的灵魂有光?”肖克问。

“对,这就是沈毒的灵魂力,执事长老告诉我,初级术士的灵魂力离体以后会缩聚成一团蓝色的光球,如今看来,沈毒的灵魂力应该是被你的天雷连同他的肉体一起摧毁了。这可是大喜事,必须喝一杯。醉仙楼,继续昨夜的芬芳?”

黎乾朝肖克挑了挑眉毛,沈毒这个不确定的危险被扼杀在摇篮中,值得庆祝一番。

肖克昨晚的体验很差,弯弓搭箭,蓄势待发地听了一晚上十八摸,现在回想起来,某个部位还隐隐作痛,忙拒绝道:“不去,十八摸没劲,我要睡觉。”

“庸俗,咱让她们跳舞,脱衣舞。”

“够劲,走起!”

肖克眼睛一亮,立马就跟着黎乾走了,云图忸怩了一番,也追上了二人的步伐。

只是,三人刚到门口,白长老就坐在窗台上以有要事为由,将黎乾叫了回来,肖克只得闷闷不乐与云图先走一步。

肖克走了,白长老理所应当又坐到了首座,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银色巴掌大的卡片与一封信,递给黎乾道:“让你小师弟去帝都吧。”

“啥?”黎乾有点懵逼,转而狐疑道:“去帝都干嘛,那种鬼地方太压抑,以小师弟的性子肯定待不住啊。”

“待不住也得待,以他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除了惹事一事无成的成绩来看,就应该去帝都吃吃苦头。”白长老义正言辞。

“我怎么感觉您是赶他走呢,我就觉着小师弟挺好,是个大英雄。”黎乾小声为肖克鸣不平。

“狗屁的大英雄,申行云他哥出关了,你觉得你师弟再留在宗门还能活过几天。”

“别看我,我一把老骨头了,斗不赢申家,宗主都怕他们申家,申行云犯这么大事,才给了一个逐出宗门的处罚,要是真为了他好,你就应该劝说他前往帝都。他天赋不错,如果运气好,在帝都肯定能取得不俗的成绩。”

“好吧!”黎乾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申行云所在的申家之所以在宗门里面能如此嚣张,是因为宗门四大太上长老之一便是申家的人,此人狼子野心,修为高深,而宗主又年轻,近几年一直被此人压了一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这种权势滔天的人,黎乾虽然心里不甘,但也知道,肖克眼下最适合的路就是出去躲一躲。

帝都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多如牛毛,申家的手还没能耐伸到那里去。

黎乾来到香秀楼,走到二人所在的房间,昨天的清倌人不唱十八摸了,改跳脱衣舞了,看舞姿就知道这群守身如玉的姑娘们离被祸害不远了,虽然很青涩,虽然最后一层衣服迟迟不脱,但毕竟迈出去了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黎乾哭笑不得,心里居然升起了逼良为娼的负罪感,陪着二人看了一会,酝酿了一下语言,拉起肖克,走到门外。

肖克此时某个部位梆硬,突然被黎乾拉出来,心情是大为郁闷的,本来是要跟黎乾发脾气的,但是想到这个胖子近来的表现,还是忍住了,道:“胖子,关键时刻,你拉我出来干嘛。”

黎乾笑了笑,道:“师弟,去帝都吧。”

“帝都?糟老头子的意思?”

黎乾点了点头,道:“师父也没办法,申家几乎占据了宗门半边天,你还是出去躲……”

“好啊!”肖克说完,接过卡片与介绍信就猴急地进了房间,毛片看到一半,能停吗?

“一躲……”,肖克离去潇洒的姿态可是把黎乾看湿了,他本以为,以肖克的性子,别说是申家,就算是宗主来了,只要自己有理也能闹出一片天来,他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肖克,没想到,对于离开,肖克似乎比他还要急切。

可惜,黎乾只看到了肖克的潇洒,却没看到他背后的辛酸,肖克离去的真实原因还是因为云图,因为白长老,但凡是暖心一点,肖克也不会选择去帝都,一个他压根连在哪都不知道的地方。

……

第二日,一大早,肖克就被黎乾带着来到了宗门广场上,一同过来的还有那只金毛猴子,白虎因为体型太大,商船带不了,只能委托黎乾照顾。

广场上站了十几名衣着不一,年龄不一,性别不一的青城宗弟子,他们不苟言笑,**肃穆,在等待着什么。

“师弟,我就送你到这了,待会儿会有机关兽带你们到海上的大船,见到工作人员,出示你身上的卡片即可。话不多说,保重。”

黎乾将包袱塞给肖克,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猴子帮着接过包袱,肖克摸了摸猴子的脑袋,这家伙是越来越高了,一月前,它还只到肖克膝盖位置,现如今,都能够到肖克的腰了。

看着黎乾离去,心里也没多少落幕的情绪,这附近也都是独行侠,肖克比起他们来,还有一只猴子陪伴,要好的多了。

至于说,离乡的愁绪神马的,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白长老,云图能暖心一点,可能肖克会对青城宗有一点家的感觉。

但现在,他的家,只有地球。

所以,最难过的情绪,在几个月以前就流露完了。

现在,只有混出一个人样的想法,至少,以后能左右自己的人生,不被赶来赶去。

这个对于肖克来说是有点难,但多少人活着,不都是要经历苦难的么。

没有强大的背景,又不愿意努力,那就只能依赖自己的天赋了。

肖克摸了摸丹田位置,里面的核壳结构好像经历了天雷之后蜕变了一些,变得更加暴躁,胃口更大。

以前,它只能转化丹药所蕴含的灵气与肖克吐纳呼吸吸收的灵气,现在,它居然能直接炼化灵药,提取其中的灵力,以至于肖克在乾坤袋里面装了一大堆不知名的药材,当然,这些都是黎乾的药库藏品。

他坚信,有了腹中这个怪胎,他肖某人立于这天地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十分无聊的干等了约摸一个小时,在东方露出鱼肚白以后,像鸟一样的机关兽才姗姗来迟,降落在广场上的空地上。

腹部舱门打开,走出一个须发花白的长者,扫视了一下广场上的众人以后,冷漠说道:“所有人,把船票准备好,排队进舱。”

原本各自为政呆立不动的弟子们连忙行动起来,自发排成一条长队,肖克不愿意与人争抢队伍位置,就直接挂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队伍开始检票,长者拿出一个方形盒子,托在手上,排在队伍里面的弟子依次将手上的票往上面放,只有机器放出绿光,才能通过,若是不放光,或者放红光,那便不能通过。

好在,所有人的票都没问题,因此队伍推进的速度很快,才一两分钟的时间,就轮到了队伍末端的肖克。

肖克将卡片放了上去,长者却没有检票,而是盯着肖克的猴子,问道:“小友,这猴卖吗?”

“介猴不卖!”肖克十分粗暴的摸了摸猴子的脑袋,以此来证明,人猴是父慈子孝的一对。

老者也没强求,低头给肖克验了票,只不过在肖克临进舱的时候,老者还是说道:“不卖没事,不过老朽有一言相劝,此猴怕不是凡物,小友若是以后有处理不了的麻烦,可以去帝都曹记找一个曹勾的人,他能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谢了!但是,介猴就是不卖。”肖克龇牙回应。

“快走!”

肖某人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在老者满脸垂涎之下一脚揣在猴子的屁股上,心疼的老者脸色铁青,恨不得抽肖克一巴掌。

肖克是最后一位进舱的青城宗弟子,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他。

进来以后,发现这机关兽的腹中居然别有洞天,就跟地球上的飞机差不多。

有座位,有桌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瓜果茶水摆放在其上。

座位有很多,肖克拿了一篮子水果,又拿了一瓶灵果汁,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吃喝起来,一点都没有拘束的感觉,与其他弟子正襟危坐的端庄比起来,简直就是地痞流氓,毫无教化可言。

老者再次剜了一眼肖克,才闷闷不乐地走到操作间启动机关兽。

众人只感到一阵轻微的抖动,便已升到了千米高的高空,随后,机关兽平步前进,像大海飞去……

第六十四章 无形装逼

雷道祖师正文第六十四章无形装逼机关兽升空以后飞行的很快,靠在窗户上,肖克很明显地可以看到身下的山川就如同幻灯片一样“咔咔”闪过。

按照这样的速度,两万里之外的大海估摸着半天就能到了。

闲着没事干的肖克只能闭目养神,任由猴子自个儿坐在他身边剥香蕉吃。

也不知睡了多久,肖克晕乎乎的醒了,是被一个女性尖叫声吵醒的。

“咦,你的船票怎么是金闪闪的黄色,与我的不一样诶。”座舱内一个萝莉娇柔扮相的女弟子看着一个英俊潇洒男弟子有意露出来的船票尖叫道,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她的叫声引来了其他弟子的关注,纷纷也将目光移到那名男弟子的腰上,去凝视那一块黄色的船票,进而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男子对此很受用的砸了砸吧嘴,心想着总算有人发现了劳资的不同。

这时,一名相貌不突出但外表很端庄知性的女弟子也是捂着嘴道:“这莫非就是黄金船票么?”

男弟子又是很受用的点了点头,爽朗笑道:“呵呵,不值一提,也就二十万两黄金而已,出门在外,得对自己好一点啊。”

端庄女弟子再次捂嘴,惊呼道:“哇,二十万两黄金,都能买两张我手里的白银船票了,师兄,您的家境好殷实啊。”

能买得起二十万两黄金一张船票的人,家里怎么也得是百多个二十万两黄金起的家底。

毕竟船票这东西不是刚需,如果家境不好的人,不会为了追求舒适性强行去购买贵两倍或者四倍的船票。

这就跟地球上还有很多人放在舒适快捷的高铁不坐而选择拥挤耗时长但便宜的火车出行一个道理。

“呵呵,一般一般,只是帝都一个小家族而已,不值一提。”男子将“帝都”二字咬的很重,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家族只是一般家族。

听说男子隶属于帝都一个小家族,端庄女弟子立刻端庄不起来了。

正欲进一步交流感情的时候,旁边那个娇柔萝莉却是比她更为快速地说道:“行了吧,你们把我这种只能消费得起五万两黄金一张黑铁船票的穷苦人家放在哪里。”

语气略带尖酸刻薄,更多的是突出自己的穷,可怜,是绿茶常用的扮可怜一招,显然,萝莉也是被男弟子帝都身份所吸引,开始与端庄女弟子争抢起来了。

于是,两女四目相对,算是对上了,场面也陷入了尴尬。

男弟子见状,很是享受这般被女人争抢的场面,但是比起女人,他更喜欢装逼,只要装逼装的好,多好的女人都是盘中菜。

于是,他准备再装一逼,要让这两名女弟子对他更加佩服,心甘情愿的为他跪舔。

他装作很是和蔼的样子,说道:“呵呵,两位师妹大可不必为此伤神,二十万两对于普通人家来可是一笔大数目支出,我也是靠着家族的支持才负担得起。”

接着,重点来了,他转身,对着其他人道:“大家都把船票拿出来开开眼吧,免得师妹以为我们一个个都是爆发户呢。”

闻言,其他男弟子几乎都是把头低到裤裆里面去了,心里跟吃了好几只刚刚爬完米田共的绿苍蝇一般难受。

你丫的装你的逼,撩你的妹,还要把我们这些穷卵都踩一脚吗?做梦!

男弟子们都不是傻子,一个个铁了心都不拿出来,只要我们不拿出来,你丫的就只能一个人演完一场戏。

本来,以为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沉默手段能赢的男子们尊严守护战的胜利,但萝莉女弟子出马了,再次发挥了她婊的天性。

迈着萝莉步,双手抱着胸前,柔声道:“师兄们,你们都拿出来吧,就当做个小游戏,咱们提前认识一下,到了帝都,咱们青城一脉可是要互帮互助才行呢。”

男子补充道:“提议不错,我建议大家都报一下姓名与修为。”

听到报修为,男弟子们再次集体吐血,杀人诛心啊。

这不仅是要在财力上毙掉他们,这是还要在实力上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报与不报没什么两样,一群炼气实力的还能超过你这个筑基的么。

但是众人又实在无法拒绝大眼睛扑灵扑灵闪动的萝莉女弟子,只能硬着头皮找不自在。

坐在靠近三人位置的一名男弟子起了身,憨厚的摸了摸头,道:“张强,炼气十三层,黑铁船票,此番前往帝都是希望进入一所公办学院,争取一枚筑基丹。”

说完,众人纷纷露出不屑的眼神,去帝都争取筑基丹,天方夜谭,那里汇聚的可是全国各地的精英,有的甚至是怪物,想从这群人的嘴里虎口拔牙,不亚于痴人说梦。

随后,一名瘦高个子站了起来,道:“邓华,炼气十二层,白银船票,此番前往帝都是为了完成父辈为了定下的一门亲事。”

“欧呜呜……”

男弟子们一个个闹了起来,娃娃亲啊。

随之众人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后面的人报船票与修为速度与心态也都大为改善。

很快的一圈走完,果然,这不是一个土豪遍地走的念头,除了邓华一个白银船票以外,其他人都是黑铁船票,这令在一旁统计的娇柔萝莉心情很是舒畅,嘴巴乐得合不拢。

只是看向端庄女弟子的时候,眼神里又多了一层敌意,凭什么你家世就好,而我却要受穷。

收拾好手上的册子,娇柔萝莉决定要主动出击,向男弟子示好,于是便提议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有个提议,去了帝都以后我们就以……”

“曾云,叫我曾师兄吧。”男子见萝莉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忙意识到自己还没做介绍,补充道。

“对的,就以曾师兄为尊。

我可是听说,在帝都的竞争很是激烈,各自为战无法立足,我们青城宗弟子应该保持团结,一致对外,免收欺凌。

曾师兄有帝都背景,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财力都配得上这个身份,诸位意下如何?”

听到这里,一众好不容易打成一片的男弟子心里再次草泥马。

虽说出门在外是要依附一个队伍求存,但是让他们拥护男弟子这样一个铁生生的逼王却是做不到的。

再加上大家好歹也都是青城宗弟子,名门大派,正统出生,虽说是出自一脉,但心里都是有傲骨的,所拥护的人也必须是那种能折服他们的人。

于是,众人再次沉默。

但沉默只是逃避,却不是办法,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想着推脱之道。

此时,机关兽应该是已经到了目的上上空,开始缓慢下降。

邓华灵机一动,看着靠在窗户边的光头肖克,心生缓兵之计,指着肖克道:“呃,师妹,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那边还有个师弟没问过呢,万一,他也是黄金船票呢。”

曾云明显生气了,居然有人敢提反对意见,看了一眼肖克,心中更是不屑,一个连女人都玩不起还要玩猴子替代的光头,会有什么钱?

嗤之以鼻道:“呵呵,邓师弟,你也是风大不怕把舌头闪了,当黄金船票是大水冲来的吗?”

“就是!”娇柔萝莉附和道,“不过为了公平公正,我可以为诸位验证一番,虽然这为师弟衣着普通,坐没坐相,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名门望族的小辈,但人不可貌相,万一呢?”

最后那一句是冲着邓华说的。

她跟曾云二人合力的言语打击令邓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愈发的不会认同曾云做他们的队长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肖克能拖延一段时间,只要机关兽落地,大家登了船,就会分开,以曾云为尊这事也就告了一段落。

同样的,肖克心里也不爽,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绿茶婊跟装逼男了,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捞这个装逼男一笔。

萝莉走到肖克身边,肖克依旧在闭着眼。

“喂,把你的船票给我看一下,顺便报一下你的修为。”

肖克睁开一只眼,不耐烦道:“滚,别挡着我的猴子吃香蕉。”

“噗……”靠喝水维持镇定的邓华没忍住,一口水喷了曾云一脸,挡着猴子吃香蕉,这位同门有点东西啊。

萝莉铁青着脸,生气了,一跺脚,道:“哼,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她狡黠一笑,却是在后退的时候拿走了肖克顺手放在小桌子的黑色船票。

回到曾云身边,萝莉捏着肖克的船票,看了一眼,不屑道:“哼,不就是跟大家一样的黑铁船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穷鬼……咦,曾哥哥,你快看,这张船票好奇怪呀吗,表面居然有一层水晶,亮晶晶的。”

“我看看。”

曾云接过船票,眉头皱了一下,将船票往乾坤袋一丢,道:“没啥特别的,还是黑铁船票,只是船票用久了,表面多了一层包浆,作为队长,等上了船,我会帮那位师弟领一张崭新的船票。”

肖克等曾云将船票收进了乾坤袋,却是站起身来。

他早就想揍一顿曾云,但打架动手这回事总归讲个师出有名。

如今曾云不经自己许可,便收了自己的船票,可以视为抢,再动手,那就是有理。

至于一个炼气的能不能打的赢筑基的曾云?

只能说是曾云命不好,在吸收了一部分的天雷雷力之后,肖克的实力已经无限逼近炼气十三层,并且将他的身体再次淬炼一番,光力量就达到了三千斤的地步,真一拳打死好多头牛。

才迈入筑基门槛的曾云,不足为惧!

可就在此时,邓华也是站了起来,指着曾云大声道:“慢着,那根本就不是黑铁船票,而是黑金船票,是顶级船票,值一百万两黄金,你休想蒙蔽他人的眼睛!”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一百万两黄金,可是二十万的整整五倍,如果属实,你曾云不过也只是一个弟弟啊。

众人纷纷对肖克露出崇拜的神情,就连一开始芳心暗许的二女,此时也芳心动摇起来。

那可是顶级船票,能享受两人套间,内设浴室,练功房等一应生活场所,就算是放在陆地上的客栈,那也是顶级的待遇。

而且,黑金船票数目稀少,据说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张,只针对帝都大家族的成员出售。

普通人想装逼,花钱买都买不到,这就是地位与财力的双层象征。

看着自己激起群愤,曾云额头露出细汗,不过短暂的窘迫之后他立刻强壮镇定起来,笑道:“呵呵,本师兄其实一早就知道这是黑金卡,之所以收过来代为保留其实也是为了那位师弟好啊。诸位试想之,这黑金卡是何等贵重之物,能拥有它的无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咱们青城宗何时出现过这样的人物。所以我断定,这枚黑金卡肯定是那位师弟走运拾取之物。”

曾云一番话把众人成功镇住,能拥有黑金卡的人都是帝都大家族成员,这样的人出现在青城宗多少也会走漏一些风声,他们这些弟子多少也是能通过家族关系知道一些。

可关于肖克这号人,他们以前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被曾云一番话语打动,纷纷又觉得肖克拾取黑金卡是最好的解释,一个个想打击曾云丑恶嘴脸的决心也都渐渐软弱。

曾云见自己的话语起到作用,点了点头,对着肖克试探性问道:“对吧,师弟,这张船票就是你捡到的。”

说话的时候,曾云还故意释放了火属性灵气,来给肖克施压。

而肖克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跟被施加了定身咒一样的神情更是增加了曾云私吞黑金船票的想法。

进而趁热打铁说道:“即使如此,我便代为保管,等上了船,我亲自提交给船上的工作人员,顺便帮你说说情,让他们不追究你混上船的过失,你意下如何?”

“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曾云见肖克跟魔怔了一样,以为他成功被自己的淫威怔住。

毕竟这里是宗门之外,没有那么多规则约束,曾云理所应当的可以以为,肖克这种炼气的弟子肯定是怕了他筑基的实力,不想死,才默认把黑金船票给他。

心情大好地坐下,心里已经规划好如何脱手黑金船票,他肯定不会去使用,但是卖给某个想装逼但又没实力购买真正黑金船票的纨绔子弟,从中捞取一笔不俗的金钱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肖克心里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倒是受惊的成分非常之大。

这可是一百万两黄金啊,能买好多颗千年赤阳果,能买好多丹药,能买大房子,能买牛逼普拉斯的法器,能买好多好多东西啊。

肖克发现自己发财了,这就是一夜暴富啊。

他已经想好了,等上了船就要把船票给卖了,毫不犹豫。

只不过眼前,好像还是先要收拾一个垃圾才行。

“你说什么?”

肖克已经走到了曾云的面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曾云淡然笑了笑,在他眼里,肖克只是一个想要找回场子的可怜虫,不足为惧。

正欲开口说话,肖克却是迅速出手抓住了曾云的衣领。

速度之快,行如闪电。

坏了!

这是曾云的第一念头。

他还来不及思考接下来的事,他整个人就被肖克摔了出去。

只听得“砰”的一生,曾云姣好的面庞便被挤压成不规则平面形状,贴在机关兽的水晶玻璃之上。

随后“滋溜”一生,宛如一个纸片一下滑落到地面上……

第六十五章 走心?

雷道祖师正文第六十五章走心?“咚”的一声闷响!

机关兽稳稳地落在商船之上。

紧接着,舱门打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哇,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这还是商船吗,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我要一辈子住在这里呢。”

“呵呵,就怕你负担不起啊。”

“哼,要你管,我有克哥哥帮我,对吧,克哥哥……”

“滚……”

众人走出机关兽以后,本以外只是登上了一个传统的海船。

没想到,却是一个风景秀丽,灵气充裕,鸟语花香的岛屿之上。

脚下是平原,绿草盈盈,竟然还有羊儿在吃草。

正前方是一片街道,酒肆茶楼,妓院药房应有尽有。

在这之后是一个几十米高的翠绿色山峰,山峰之上楼台亭阁,青砖小路历历在目。

而众人此时就站在这街道的入口处,要不是身后茫茫大海,他们肯定会以为这是机关兽走错了地方。

无论是男是女都被这番景象所痴迷,娇柔萝莉更是发挥了婊的天性,往以为是富家公子的肖某人身上靠,眉目含春,尽显痴态。

这一幕看的落在众人身后,鼻青脸肿,被肖克抢的精光的曾云面目狰狞,他暗里发誓,等去了帝都,一定要把肖克宰了,再把娇柔萝莉吊起来玩,玩腻了以后再卖到黑窑子里去。

娇柔萝莉大胆的表白可惜只换来肖某人的一个“滚”字。

……

入口处有一个岗亭,上书“登记”二字。

众人便在这里做了分别,里面的工作人员依照各人的船票等级与编号将他们做了分流,由专门的工作人员引路。

只不过在服务肖克的时候,可把这美女职员恶心坏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凭借不俗的姿色钓上肖克这个凯子,可对方对她的眉目传情与动作暗示视若不见,一个劲的问她这个船票能不能回收。

对于女职员来说,这张票当然不能回收,一单就是一百万两黄金的进账,一年都卖不出去几张,好不容易碰到个土豪,当然不能放过。

可肖克就跟个市斤小民买菜一样,从百分之九十的回收价格一路开到了百分之五十,把接待美女恶心到最后请来了执勤小队,这个事才算完。

在执勤小队的带领下,肖克一路走向了属于他的套间。

但他心里还是很躁动的,自己这样的屁民,真没必要享受这么高级的待遇,这个票,还是要拿去卖了换钱才好。

一路上,除了向执勤小队成员推销以外,只要是他看到的,觉得有钱的乘客他都要上去骚扰一番。

最终,还是无果,就没找到一个有能力购买这张船票的人,骗子倒是遇到几个,不过都在肖克强烈的要求之下,被执勤队五名大汉狠狠围殴了一番。

在骗子们挨揍的时候,肖克可是好好的体验了一把当老板的乐趣,这种躺着有人帮你动的感觉是真的爽。

终于,在浪费了半天时间之后,肖克总算上到了山顶之上,黑金船票配备的套间就在这里。

一共有五个套间,分别占据了山顶的五个角。

从外表看,这些套间与一般的房子无疑,单层,瓦房,不过够大,约摸三百平米。

对于身在茫茫大海之上的乘客们而言,这已经算是莫大的享受了。

不过光凭外表肯定也不值这个价,内里肯定有乾坤。

来到属于肖克的套间外面,执勤队长躬身行礼,道:“贵客,请!”

虽然态度谦逊,但是眼睛里还是有一股属于强者的高傲,若是肖克还想着偷跑,他跟他身后四个小弟肯定毫不犹豫地把肖克赶到套间里面去。

这是业绩,也就是属于他们的钱,不容商量。

肖克无奈的瘪了瘪嘴,动手的话他还真不怕这五个执勤队成员。

但自己身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人做事还是尽可能低调,实力不是这艘船上数一数二的存在,还是要夹着一点尾巴做人。

转身,来到大门之前,没想到还是一个跟后世差不多的智能锁。

光秃秃的白玉门板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插槽,应该是用来插入船票解锁的。

肖克带着点好奇,将船票插入。

这种尝试性的操作对于经历了地球上的智能化生活的肖克来说不是难事。

“咔”的一声,果然白玉门自动打开。

肖克走了进去,刚迈入最后一只脚,白玉门却又是自动的关上了。

屋里头,居然在刹那之间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令肖克不禁毛骨悚然起来,觉得自己是走进了某一部鬼片的现场。

“不慌不慌,大门是智能的,屋内的光线应该也是智能的,说不定也跟地球上酒店采用的一样插卡取电机制,只要找到了插槽就行了。”

肖克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壮了壮胆,随后贴着墙壁摸索起来,按照人性化设计原理,这个插槽应该就在大门边上墙壁的附近,稍微摸索一下就能找到。

屋内的墙壁很是光滑,并且还很温暖,肖克摸在上面就像是拉着婴儿的小手那般触感。

此情此景令他愣了愣神,不禁想到了自己远在另一个维度的亲人,不知道她过得是否还好。

顿了一下,肖克抛开不该这么快就有的乡愁,继续快速地摸索着。

“嗯?别处都是平的,这里怎么会有一处凸起,而且这材质明显硬度不够,难道是墙壁受热鼓胀么?”

肖克在摸索了好大一片平滑的墙面以后突然遇到一处明显的不平整,先是圆柱体,进而是凸起的微球体,像极了小时候白灰墙面遇水加热之后的鼓包。

“妈的,一百万两黄金就给我住这样的套间,服务态度太差,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回头劳资就找那个傻妞算账去,要赔偿,对,怎么也得要个几万两的零花钱。”

肖克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继续摸索着,沿着凸起往上的平滑地段一直摸索到一个明显外凸的平台。

又是一阵摸索,摸到了一块缝隙,心中大喜,“一个插槽做的尼玛就跟防贼一样,这也要投诉。”

想着,肖克已经掏出黑金船票插了进去。

等了三秒,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嘛情况?

操作错了?

位置不对?

还是本来就有故障?

肖克一脸懵逼地扶着墙,思考着问题出在哪里。

然而,不经意间,整个房间却是亮堂堂起来。

肖克抬头,看到了一具精美的水晶吊灯。

“啪嗒!”

接着,他又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

“摸够了没有?”

正欲回头看时,耳边却是传来一道好听的少女声音,令肖克心惊胆战起来。

这尼玛林嫣然那个小魔头怎么也在这里?

而且还是靠在墙壁之上,双手张开,一只手正按着一个开关一样的按钮。

合着,这房间的水晶灯一直被这个小魔头所掌控。

而自己刚刚拿船票插入的位置,居然是人的樱桃小嘴,这属实罪过啊。

再看自己的手,尼玛扶着的那个凸起居然是林嫣然的初长成的小山峰。

一时之间,肖克紧张的手抖了一下,又在山峰之上捏了捏。

啧啧啧,这手感真不错,就是小了点……

我尼玛,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俺不是故意的。

紧张的肖克连忙抬起左手,而右手又好巧不巧的攀附了上去。

俺真滴不是故意的,俺就想找个地方撑撑啊……

林嫣然本就羞红的小脸此时也是红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直接低下头,有气无力道:“你还是接着摸吧。”

“呃……好,好个屁!”

肖克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自己这张还算利索的嘴怎么就这么贱,这时候能好吗?

好不容易把自己偷看别个尿尿这件丑事给蒙混过去了,现如今,居然又摸了别个的……

唉,这难道又要再回去找糟老头子假死一次?

想到林嫣然身后站立的大能,一巴掌就能扇死自己的存在。

肖克一时之间竟忍不住打起哆嗦来,道:“嫣然啊,你听师兄说啊,这尼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什么误会,你打算不认账?”

“认账,必须认账,师兄不是逃避的人,一定会负责的。”

“呵呵,你怎么负责?”少女突然偷笑一声,俏皮的问道。

“呃,这个……容我从长计议。要不这样,师兄脱光了给你摸回去,咱们来个两不相欠,如何?”肖克一脸认真的作出自己牺牲很大的表情,已经准备撕衣服慷慨赴死了。

“滚,无耻,流氓,混蛋,坏人,讨厌死你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少女突然大发雷霆,显然肖克的答案不合她的心意,进而狠狠一脚跺在肖克的腿上,然后甩袖离去,走进了大厅左边的一个红色水晶门房间,“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了起来。

“嘛情况,不是要负责吗?”肖克重新穿好衣服,一脸正经的自言自语道。

“吱吱吱……”小猴子手舞足蹈,双手比了一个爱心出来。

“懂个屁,滚球!”

肖克一脚将猴子踹飞,本大爷牺牲肉体已经是底线了,你还想本大爷走心?没门!

第六十六章 珍馐阁

“呼……”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

“粗糙的墙壁,灵石砌成的,光滑的地面,灵石铺成的,桌椅板凳硬板床,都是灵石打造而成,就连这小小的尿壶也是……灵石制成的。”

“想我肖某人穷了十六七年,今日也能奢华一把了,不管了,先睡一觉……

肖克一进入属于他的房间,便被四周浓郁肉眼可见的淡蓝色灵气所惊讶,仔细一看,发现他哪里是进入一个房间,分明是进入了一座由雷灵石打造而成的洞府。

贪婪的吸了一口灵气以后,肖克就跟个第一次进城的老农一样,这里翻翻,那里摸摸,满脑子都是新鲜感,就连躺在角落里的一个精致尿壶也都不放过。

随后,揣着激动的心,倒在那一点都不坚硬的灵石板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至于抓紧时间修炼这事,可能吗?

难道还有在梦里美女如云,左拥右抱,最后腰酸背疼收场来的香?

至于另一间房间里面,林嫣然却是活跃的很。

对着屋内的一应家具抓起来就砸,虽然这些都是灵石制成,硬度很高,不过随意的倒在地上也是糟乱的很。

许久才叉腰坐在床边之上,气呼呼道:“肖克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

第二日清早,天还没亮,肖克却是跟触电了一般,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幸福的口水,出门而去。

瞄了一眼林嫣然所在的房间,依旧是大门紧闭。

肖克放心的蹑手蹑脚走到大门边上,踢开门口睡着的猴子。

打开门,他这是要出门晨跑。

晨跑这项活动本是属于勤劳自律之人的标签,与肖克这样的懒癌晚期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但在宗门里,白长老用土法子给他炼体的那段时间却是用皮鞭子蘸盐水强行给他养成了这么一个早起晨跑的习惯。

如今一到点,肖克都能跟条件反射一样弹起来。

出了门,太阳虽没有出来,但外面的世界还是有光的。

因为这艘形如海岛一样的商船居然现代化气息十足的路灯。

淡黄色的灯光令肖克心神一荡,与门卫们要了一份地图,肖克制定了一条几乎覆盖整个岛屿表面的路线便开始跑动起来。

在跑步的时候,一些商店与小贩们已经开始营业了,以餐饮行业居多。

各式各样的早点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喷香芬芳。

但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少的,正确的说,闲人一个见不到,除了那些成编队的巡逻小队以外。

不过这样也好,肖克就能静心熟悉一下岛屿上的环境了。

经历一个小时的快跑,结合手上的地图标注,他总算是摸透了脚下的岛屿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艘异类商船真是一块巨大的岛屿组成。

船长将岛屿分成三层。

第一层,也就是岛屿的最底下,推进岛屿前进的动力装置就安放在此。

一共有十二个灵力引擎,都是中品灵器,出自灵器大师之手,其上刻有精密的法阵,使用灵石作为燃料驱动,能推动岛屿在无尽海域之上快速前行。

第二层,这里有几乎数之不尽的简易隔间,供给那些低级船票持有者使用。

黑铁与白银船票的持有者都居住在此,唯一的区别在于后者每天定额的伙食与居住条件要比前者好一点点。

至于第三层,则分两个区域。

分别是占地一小部分的生活区与占地很大部分的工作区。

生活区,顾名思义,就是给黄金船票及以上者与船上工作人员居住的地方,主要是集中在肖克所居住的小山四周。

至于工作区则涉及到放牧,采矿与种植等区域,这里的产出都是为了满足岛屿在无尽海域上行进的需要。

肖克熟悉完环境以后太阳已经升起,他满身是汗,蹑手蹑脚的推开大门,走进套间。

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包子配肉汤的早点味道。

顿时腹中躁动不已,定睛一看,大厅中间的方形桌子之上已是摆满了几样精致的早点。

不仅有大肉包,还有几份叫不上名但也色香味俱全的面点。

“吱吱吱……”

置办这一切的主要劳动力居然是小猴子,此时它手里还在费力地端在一坛子白粥,冲着肖克邀功。

“这都是你干的?”

肖克压低声音问道。

“吱吱吱……”猴子点头承认。

“她醒了吗?”肖克指了指林嫣然所在的房间。

“吱吱吱。”猴子摇了摇头。

“这就好办了。东西给我,去一边玩去。”

肖克听闻林嫣然还没起床,连忙一脚踹开满脸委屈的猴子,端着粥坛子就是往嘴里倒。

香糯甘甜的灵米粥入口即化,令肖克食欲大增,三两口便跟喝水一般将一坛子白粥一饮而尽。

随后双手一起开动,如同机械手臂点焊一般在餐桌上跳动着。

肥的流油的大肉包鲜美多汁,肖克差点连舌头一起吞入腹中。

完全沉浸在美食中的肖克浑然不知道身后的房门已经打开,林嫣然就双手叉腰站在她的身后。

皱着眉头,噘着嘴,火力值在快速积攒。

这一桌子的美食可是她让猴子去岛上的珍馐阁预定而来的,如今就因为睡了个回笼觉,就这么被肖克这个讨厌鬼一点都不客气的吃了一大半。

最关键的,她最喜欢的几盘糕点也都被肖克吃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盘子躺在那里,连渣都不剩,就跟舔过一样。

她吃的本就不多,定这么多餐也是为了肖克打算。

如今,最喜欢的糕点没了,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怒道:“肖克,你个王八蛋!”

肖克后背一凉,心道,“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桌子东西十有八九就是猴子给那个女魔头预备的,这屋子就咱们两个活人啊,唉,真不该坐着吃啊,就该拿了东西就跑啊。”

慌归慌,但一定不能乱。

灵机一动的功夫,肖克将嘴里已经咬掉一大半的肉包子猛地塞进猴子的嘴里,一巴掌盖在猴子的脑袋上,恬不知耻道:“嫣然,别误会,这事真不怪我,都是这臭猴子害我吃的。”

“嫣然,你先别生气,子不教父之过,今日我就给臭猴子上一课!”

“孽畜,你过来,劳资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放着香蕉不吃还想吃肉包子?看老资不揍你一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看招!”

一顿连珠炮的操作之后,肖克撸起袖子就追着猴子满屋子的上蹿下跳。

父慈子孝的一幕,看的林嫣然直翻白眼,长这么大,无耻的人她也见过,但这么无耻的还是头一回见。

瞬间,林嫣然的气就消了,不是她大度,而是她觉得跟这么一个人生气只有智障才做的出来。

能把自己犯的错明目张胆在青天白日还是被抓脏了的情况下,硬生生转移给一只猴子,能干出来这种事的人心脏得有多大,得有多不要脸。

生气说白了就是为了宣泄委屈,让别人意识到错误,显然,这种理想处理方式不适合用在肖克的身上。

林嫣然想通了,轻轻走到肖克的前头,将猴子一把抱起,然后出门而去。

肖克急的直挠头,林嫣然平静下来的状态在他看来,却是比暴走情况下更可怕。

忙追出去问道:“去哪?”

“珍馐阁!”

珍馐阁?

这是哪?

肖克满脑子雾水,但又不敢不跟着,万一别个想不开轻生是小,带着自己的宝贝猴子一起轻生可就事大。

要是猴子没了,以后上哪找这么合适的替罪……呸,合适的干儿子呢。

硬着头皮一路尾随,他的心里那真的不是一个滋味。

林嫣然怀抱着猴子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猴子也是吱吱个不停,显得相处的很是融洽。

反观他这个猴子的主人,居然尼玛就跟个富家小姐的忠心仆人一样,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他满脸的怨色,在地球上是活得人不如狗,在这异界,却是活的不如猴子。

怎么走到哪,大爷都是一个屌丝的命啊!

好在郁闷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下了山以后沿着大路没走几步便到了珍馐阁。

珍馐阁如其名,是一家酒楼。

但又不是传统的酒楼,在这里寻常的菜色与酒水一样都见不到。

提供的都是无尽海域周边陆地之上各地的特色名菜。

名菜价格本来就贵,现在又是在这茫茫大海之上,物资本就匮乏,虽然有自给自足的牧场与田地,但也只能满足最根本的需要。

再者,名菜对原料的选取本就苛刻,三重原因之下,导致这珍馐阁的消费水平是顶顶顶高。

一顿最简单的饭没百八十两黄金都拿不下来。

可即使是这样,珍馐阁还是处于很火爆的状态。

这才早晨,岛屿之上一些略有钱财的食客们已经将一楼的位置坐满,并且,门外摆放的十几条长板凳也坐满了排队的食客。

此火爆的场面令肖克牙疼,他这个人最不喜的就是排队。

但他又得跟着林嫣然,于是便被林嫣然带着做了另一件更不喜欢的事。

插队!

只见林嫣然亮出身上的黑金船票,那些个本来服务别的食客们的小二们就跟疯狗一样围了上来,在众人不满,嫉妒,驺魅与羡慕的眼神下,前呼后拥的将他们送上了二楼的包厢……

第六十七章 护花使者

二人在包厢坐定。

林嫣然显然对珍馐阁很是熟悉,不需要菜单便随口报了几个菜名,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下去传菜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

大夏帝国虽是小国,但那只是相对于圣灵大陆广袤的面积而言。

单独拿出来,国土面积也有七八千万平方千米。

而青城宗又在帝国南域,与北方的帝都之间隔了一道十万里的无尽海域。

茫茫大海之上空无一物。

除非是真到了仙人那个级别,否则没人能凭借肉身之躯穿越无尽海域。

林嫣然既是从帝都而来,肯定也是乘坐了这两地之间唯一一艘的移动岛屿。

来的时候就在这岛屿之上待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以她富家小姐的身份,再对珍馐阁不熟悉那就说不过去了。

等菜的功夫,林嫣然却是凭空拿出一张黄色信封,递到肖克跟前,道:“白伯伯给你的。”

糟老头子给的,怕没有好事。

肖克心里萌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拆开信封看起信来。

“小兔崽子,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没想到为师会给你写信吧。

哈哈哈,为师与你说个事,此事虽难以启齿但为师还是要说啊。那个,为师已经将你以一百万两黄金的价格转让给林嫣然那个小丫头了。

至于原因吗,你也懂得,你三师兄云图那么蠢,每天制符要烧为师不少钱啊,而且这眼看着也要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帮他结婚生子也是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所以,就只能牺牲你这个小子了。

哈哈哈……”

“卧槽!”

肖克一把把信给撕了,白长老在他心里仅存的那么一点正面形象算是彻底没有了。

云图!

又是云图!

死老头子,劳资难道是个假徒弟?

他需要结婚生子进步,就能牺牲我么?

说什么为劳资好,让劳资去帝都避难,尼玛,都是骗人的,一屋的骗子。

糟老头子,你别等劳资在帝都混出个人样来,不然,劳资一定一把火把你全部家当都给烧了!

“你没事吧?”林嫣然问道。

肖克抹了一把脸,道:“没事,说说一百万吧。”

“那个是白伯伯主动提起的,我用一百万两黄金买你两年的时间。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买你为我做三件事,如何?”

“才三件事,你不亏吗?”

“不亏,相反,我还是赚了的,我有预感,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林嫣然认真的说道。

“呵呵,小嫣然,你真敢想啊,我这种被师门扫地出门的人能有什么未来?”肖克自嘲一笑。

他也不知道怎么滴,自从做了诛邪令回来,他就有一种被排斥感。

云图离他远了,白长老离他远了,相反,那个胖子却离他近了,这种落差,虽然可以理解,但是难以接受。

不过肖克心脏大,沉默了一会问道:“哪三件事?”

林嫣然神秘一笑,道:“容我想想,想到了就说,想不到的话那一百万我就当送给你了。”

“注意措辞,是送给那个糟老头子了。”肖克纠正道。

一想到自己被卖了一百万还拿不到一毛钱,他就气的牙痒痒的,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有失落起来。

“都一样,不过,你的船票也是我买的,你说说该怎么把钱还给我。”

林嫣然显然心情也好了许多,翘着脚问道。

肖克翻了个白眼,狡黠道:“我让你卖了吗?”

“你……”林嫣然气结,眼前的这个大光头给她的感觉再一次变差,怒道:“这顿饭你请客!”

“好。”

肖克点了点头,心里觉着,一顿饭而已,能值几个钱。

此时他还不知道珍馐阁的菜价,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答应。

很快,店小二端着几样菜品进来。

林嫣然胃口小,就跟猫一样,只吃了几口便抱着猴子离开,说是要给猴子做什么测试,让肖克别跟着,结完账回去即可。

肖克巴不得林嫣然赶紧走,待她一离开,便抱着不浪费的原则当起了饭桶。

只是没吃几口,包厢的房门便被暴力打开。

“咣当”一声,来人打开的方式用的肯定不是手。

如此粗鲁的方式,显然不是林嫣然落了什么东西回来寻找。

更不是势力的店小二,他巴不得讨好肖克,哪敢用力开门。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找茬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抬头了,埋头苦干即可。

来人一共两个。

一名黑衣壮汉将一名骚红色调装饰的清秀男子护在身后,一前一后的走进包厢。

壮汉见肖克依旧在吃东西,眉头一皱,大声道:“你是聋子吗?见到我们公子还不行礼。”

“我不跟畜生说话。”

肖克抬头轻描谈写地吐出一句话,再次埋头吃几样小菜。

虽然他已经吃了早点,但以他的食量,勉强一下在对付这些小菜不成问题,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的是小菜合胃口。

素菜清脆爽口,荤菜肥而不腻,头一次令他感觉到味蕾在体验盛宴。

“妈的,你这是找死!”

“老丁,下手麻利点,林小姐刚走不久,别给我惹麻烦。”

“好咧,公子,我一定把这小子的舌头拔下来下酒!”

红衣男子一脸轻松地走到包厢之外,等候着肖克被壮汉蹂躏发出惨叫的声音。

在他看来,林嫣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帝都男人们的梦中情人。

想接近她,怎么也得是一个帝都贵族后裔才行。

一介贱民,不知礼数,根本不配。

“林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这样的废物接近她呢,难道是因为那只金毛猴子?”

“女神的想法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啊!我们这些人就算挤破了头也得不到一个正眼看待的机会,而这么一个废物……唉,算了,就当是消遣了,反正在这大海之上也是无聊。”

男子想不通林嫣然这么做的理由,摇了摇头苦笑着靠在护栏之上。

“泰山坠!”

而在他面前的包厢里,老丁已经是张开粗壮的手臂,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跃起,像肖克扑将而去。

老丁是一名修行之人,只不过修行的方向与肖克不同。

肖克修行的是以气为主的修真之术,而老丁却是修行的以体术为主的外功之术。

说白了,就是内外功的区别。

但三千大道,归而为一。

修到极致,都能窥探天地之道,进入与天同寿的仙人序列。

只不过,这两种修行方法也都是各有利弊。

体术修炼很苦,但前期成效快。

而修真一途,苦倒是不苦,就是慢热,前期面对体术修士基本是白瞎。

如同笑傲江湖华山的剑宗与气宗一般,前期,剑宗能按着气宗打,不过经过了一段僵持时间之后,就是气宗按着剑宗摩擦了。

肖克目前的修真境界只是炼气,而老丁却渡过了体术里面对标炼气境界的炼体境界,步入通武境界,目前是通武六层。

在他眼里,一般筑基修真者都不够看的,基本能一拳打死。

而才炼气的肖克,一拳都不需要!

他有强大的力量,这正是体术修士优点所在,不需要借助功法与外力的辅助,光凭借一介肉身便能轰碎一切,力大如牛。

如今通武六层的老丁,双臂已有千斤之力,全身肌肉拱起,就如同一块块铁块一般。

他狞笑着,已经想象着瘦小的肖克被他挤压在双臂之中痛苦求饶。

不过,他是不会原谅的。

除了肖克出言不逊,侮辱他以外。

还有肖克现在对他的不屑一顾,自己已经出招,这个小瘦子居然就这么看着,没有一点防范的意味。

嘴里还在咀嚼着一块白菜叶子。

这分明不是被吓傻了,明明是在装比啊!

可这空荡荡的包厢里面一个女人都没有,你丫的装给鬼看啊!

劳资一定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

等等,不对,这小子在干嘛。

他居然捏紧了拳头,这是要跟劳资对拼肉身的力量么?

一个修真者不动用灵气还想跟劳资对拼力量,真是好笑啊!

那么,便死吧!

老丁在靠近肖克的瞬间,陡然提起全身的力量。

如牛一样的强壮身躯,在全身骨头炒豆子一般的咯嘣脆交响乐伴奏之下压在肖克的头上。

“砰!”

一身闷响从二人之间传出,随后老丁便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撞破包厢的大门,狠狠地砸向靠在护栏上的红衣男子。

“发生了什么?”

红衣男子惊恐地往地上一蹲,老丁便从他的头顶飞过,撞在护栏中间的一道大柱子之上,硬生生将这根直径六寸的铁柱撞变了形。

看着一直生猛无比的老丁现在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倒在地,嘴里还呜哇地冒着血。

红衣男子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看到肖克一步一步走出来,腿都站不稳,直接也是瘫倒在老丁的身旁,颤巍巍道:“你别过来,别过来,我爹是帝都巡防司长,六六六……不对,五品大员,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你就死定了。”

“哦!”肖克点了点头,略有所思道:“五品大员,很有钱吧,给二十万两黄金不过分吧。”

第六十八章 威猛

“你说什么?”

红衣男子怯生生问道。

肖克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你们这些贵族记性就是不好,我说,二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至于他……”

肖克指了指奄奄一息的老丁,陷入纠结,要二十万两显得自己给老丁的报价高了,老丁这水平在他看来值个五万两就不错了。

可是如果只要五万两,自己又得吃亏了。

最终,他还是觉得钱重要,点头道:“他虽然是个垃圾,但也跟你一样,二十万两黄金,现在就给,不然,我就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舌头拔掉,再装在麻袋里,让你痛苦而死。”

红衣男子这下听懂了,肖克这是要打劫,而且还是狮子大开口,即使自己是巡防司长的儿子,即使自己老爹长年累月吃拿卡要,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当即哀嚎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公然……”

“啪!”

肖克面无表情地甩了红衣男子一巴掌,淡然道:“别乱讲啊,我是守法公民,你不给钱也行,在这酒楼里头我是不会动你的,至于出了酒楼……我可就管不了会不会有什么天灾人祸突然降临啊,啧啧啧,别抖,赶紧做决定,你这狗腿子快不行了,再不治疗就要嗝屁了啊。”

红衣男子听得一席话,心惊肉跳,这等黑暗手段他是熟悉的很,以前欺负人的也没少干过。

什么背后打人闷棍,下药,沉塘,甚至能在大街上放一匹发疯的马将人踩死。

都是死无对证的手段。

他看肖克说这些的时候眉宇之间没有一点变数,便以为肖克真是这类心狠手辣之辈,也坚定了他掏钱的想法。

只是,两条命四十万两黄金太贵了,他寻思着,有些人能不能牺牲一下,反正也都是要死的人了,自己供养着这么些年,为自己死一次怎么了。

便道:“四十万两太多了,要不,某些垃圾就算了吧,我出二十万两,买自己的命!如何?”

肖克笑眯眯的拍了拍红衣男子的脸颊,就在男子笑呵呵的以为这笔生意成了以后,肖克却是又是一记巴掌甩了上去,恶狠狠道:“劳资说四十就四十,少一个子,我不介意把你装在麻袋里丢到海里喂鱼,死无对证,你爹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出,出,我出。”

红衣男子吓得尿了一地,少爷出身的他平常习惯了作威作福,平时都是他当爷,谁知今日老丁看走了眼,失了手,才落到肖克手上。

当即解开自己的乾坤袋,将里头的东西哗啦啦的都倒了出来。

在一堆书册与女人内衣裤中找出来一叠金票,颤巍巍地数了一遍,苦着脸道:“只……只……只有六万两金票,我忘了昨天去拍卖行消费了一把,哦,对了,要不拿这些书抵账。”

红衣男子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了几本书出来,递到肖克跟前,道:“你看,这是绝版彩色银瓶梅,帝都都找不到的至宝,我花了五千两拍下来的,还有,这本,西厢秘史,惊艳脱俗,作者笔力老道,里面的床戏分外精彩,一万两拍下来的,还有这本,五千……”

肖克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红衣男子唾沫横飞介绍着一本又一本“价值不菲”的黄书,最后,男子居然抓起那一堆女人内衣裤介绍起了自己的风流历史,都是花了一大笔钱从各地名妓那里滚完床单以后搞来的纪念物。

气的肖克抓起一本黄书砸在他的头上,道:“住口,你丫的一个修行者就拿乾坤袋装这些垃圾,灵石,法宝的一样都没有?”

男子脸色一红,道:“没有,我不是修士,我读圣贤书的,我爹怕我背书累,就给我高价搞了一个乾坤袋,这样方便!”

“方便你乱搞吧!”

肖克气的又是一巴掌,圣贤书读成女人内衣裤收藏家也是人才啊。

什么样的爹才能养出来这么一个货色。

“罢了,六万就六万,不过,你得给我爽一爽!”

“怎么爽?”

红衣男子看着肖克舔了一下嘴唇,心领神会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

此时,林嫣然走出珍馐阁不远。

抱着猴子,幽怨地说道:“小猴子呀,你说你那个主人是不是一个木头啊?怎么就不懂我呢。”

“吱吱吱。”猴子摇了摇头。

“唉,算了,问你这个你也不懂。那我问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呢,对你一点都不好呢。”

“吱吱吱……吱吱吱!”

猴子居然有点生气了,从林嫣然的怀里跳在地上,竖起眉毛。

“呵呵呵,还不能说他不好啊。”

“吱吱吱!”

猴子点了点头,随后居然扎起马步像模像样地打了一套军体拳。

没错,就是大学生军训打的军体拳。

从第一招的弓步冲拳到最后一招的击腰锁喉动作都很到位,尤其是其中的一招仆步撩裆更是耍的有声有色,就跟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打完以后还朝着林嫣然亮了亮瘦弱的胳膊上小的可怜的肌肉。

“咯咯咯!”

林嫣然看着猴子滑稽的样子,立刻就算了,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说他不好了,我们快走吧。”

“吱吱吱。”

猴子躲开林嫣然要抱它的手,抓耳挠腮了一阵以后跑到一棵跟它差不多高的小树边上,抓着小树就是一顿不要命的摇晃。

随后一把将小树拔起,看的林嫣然目瞪猴呆,实在是不知道猴子要表达什么,只能捂着嘴笑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宠物,你现在跟他前些天欺负白伯伯的宝贝翠竹一个模样,咱们还是走吧。”

林嫣然又要去抓猴子,猴子却是着急的往后一跳,突然急冲冲地指着林嫣然的身后“吱吱吱”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林嫣然转身,嘴巴却也是不禁张开,小手不自觉的捂住了樱桃小嘴。

在那珍馐阁之上,一个红衣男子被人丢了出来,飞在空中,衣袂飘飘,就跟仙女下凡一样。

只是,这个仙女,好像要头着地了。

林嫣然看了看兴高采烈的猴子,好像懂了什么,说道:“小猴子,你是说他很凶猛?”

“吱吱吱!”

“威猛?”

“吱吱!”

猴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主动牵着林嫣然的手,准备被她带去今天要去的地方。

林嫣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还挺护着那个木头呢,不过是挺威猛的,还好,巡防司长的儿子,从五品的官,没什么大问题!”

随后心满意足地牵着猴子往前走去……

再说肖克,成功的以一记江湖上从未出现过的绝顶招式“乌鸦坐飞机”将红衣男子飞下珍馐阁以后也没闲着。

而是拿着男子的钱下楼结了账,顺道以热心发现者的身份告知店小二,楼上突然出现一个威猛先生将红衣男子主仆二人一顿暴揍,伤的不轻,让他去叫医生,便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珍馐阁二楼是给贵宾预备,建造的时候就被施加了隔音的禁咒,上面发生了什么处在一楼的店小二们根本就不知情。

此时又正是上午那一会儿,食客多,但有闲钱上二楼的少,也就肖克与红衣男子要了两个包厢。

如今是两个包厢之间的矛盾,要是他不跟店小二说一声,罪不至死的老丁很有可能因为内伤加上失血过多而死。

倒不是肖克怕事,而是他并不嗜杀。

准确的说,他的内心还没有被圣灵大陆彻底同化。

他的价值观与是非观还是停留在地球上的文明时代,还做不到跟圣灵大陆这些土著们一样,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

出了珍馐阁,肖克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许多。

整个人的气色一下子就变得很差。

“呜哇!”

“这一次的反噬比之前都要厉害许多,看来还是小觑了对手啊。”

肖克吐了一口血,但他并没有慌张,知道这是方才与老丁对上那一招之后的后遗症。

自打他用白长老的土法子炼体以来,每次但凡是尽力出招体内的气血都会被打乱。

如今这一次,老丁本就不弱。

双手千斤之力,他装比硬碰硬对上一掌以后,体内的气血混乱却是比寻常更加严重了。

“不过,恢复的速度却是比以前快多了。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整整脱力了一天才会这样,如今,没有调息却能感到体内的血气在快速的复原,难道是反噬的次数多了,身体已经形成了抗体?”

肖克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认真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方才尽力压制的气血波动在吐了一口血以后居然开始好转起来。

对于此,他也找不到什么答案。

可能,答案就在白长老传授的炼体秘术里面。

蕴藏在那些兽血之中,要搞清楚具体的细节,还得回去问白长老,但此时他人已经身在海上,已然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就这炼体秘术目前的表现来看,利是远大于弊的,只要好生使用,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对于此,肖克还是保持着很乐观的心态!

第六十九九章 藏剑阁

肖克服下一包灵血散,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调息。

灵血散只是一般的药粉,主要成分为化瘀草与活血草,也都是低级草药。

但它对于治疗血气暴动却有奇效。

一个化瘀,一个通血,两股药力融合到一起就是血气暴动的克星。

肖克自打知道自己有血气暴动的后遗症之后便备了很多灵血散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一包灵血散下肚,清凉温润的感觉布满肖克全身。

如此只是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肖克体内乱窜的血气便被压制了下去,再一次通体顺泰,浑身充满力量,心情也跟着顺畅起来。

“这灵血散可真是个好东西,我这里还有一百多包,不知道算不算青城宗的特产,在帝都没有的卖,如果是的话,说不定还能去帝都好好捞一笔。”

肖克扫了一眼乾坤袋里几乎没少过的一堆灵血散,再在药效的激发下,脑子里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生财之道。

这年头,打打杀杀终归是太危险了,万一哪天也跟那个老丁一样,对对手来了一个错误的判定,被人也是一拳打成了废人,那就亏得没毛了。

再者说,打打杀杀挣的不多,揍了五品大员的儿子也才得了六万两黄金,就连最低级的法器都不能买到一件。

来钱快还的是搞贸易,若是灵血散在帝都真没有被开发市场,仔细包装一下,再搞个划时代的广告宣传,还真有赚的盆满钵满的可能。

“唉,只怕是我能想的别人早就想到了,毕竟,南域的商人也不是傻子。”

转念一想,肖克意识到灵血散的发财大计似乎行不通。

大夏帝国南域的市场已经很是饱满,商人们的思想很是前卫。

衣食住行几乎是全面覆盖了,甚至部分商人还在各大宗门与帝国的法度之外拿生命去捞钱。

这种情况下,若是商人们想不到将灵血散输送到帝都去卖的这种正规手段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肖克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其实赚不赚钱对我来说也不是最主要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准备一把趁手的兵器,不然,下次遇到今日这样的事件还是要硬碰硬,不划算!”

肖克早晨与老丁正面硬刚的一拳并不是他托大,也不是装逼。

于他而言,任何对敌招式与功法都是以实用性优先考虑,至于余下的那些指标,什么动作优美与否,能否吸引异性的眼光以及能不能装一个惊天盖世的大逼,这都不重要。

俗话说得好,点燃克制一切走位,盖伦大宝剑专治各种花里胡哨。

要么不动手,只要一动手,追求的就是一个干净利落。

与老丁正面碰撞的一拳也正是符合他的战斗理念。

身负三千斤力的他在力道上已然完胜老丁,但一场对战的最终结果并不是只考虑一个指标。

他深知自己的缺点,力量虽强但是不会拳脚功夫。

剑法虽然还行但却没有一剑在手。

蹩脚的上下勾拳与拳击步伐倒是会一点,但使出来肯定是没法与那些黄级战技对标的。

在这种情况下,唯有保证自己的全力一击能打中老丁才行。

所以,他先是激怒老丁,进而在老丁贴近他的以为要取得胜利的时候瞬间出拳。

那时,老丁已是回天乏术,必中自己的一拳。

三千斤力道的一拳,饶是老丁是一名渡过了炼体境界的通武高手,也不是能承受的起的。

这一拳打的可谓是非常漂亮,漂亮到就跟按照剧本演戏一般流畅。

可每一场对战都是不同的,日后的每一个对手也都不见得是老丁,剧本也都不一定是写好的,即使写好了,对手也不见得会配合。

若是碰到一个实力更强,战斗经验更加丰富的对手,还没有长剑在手,或是没有修炼到一到两门的拳脚战技,几乎无有取胜的可能。

力量再强也只是一头被人戏耍的蛮牛而已,要想保持长胜,只有善于使用力量,掌握技巧才是王道。

然而,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想要求得一门拳法战技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岛上几乎什么物品都有卖,唯独战技与秘籍是禁品,比禁书与禁药管制的还要严格的禁品,根本没有购买的渠道。

在买不到的情况下还可以问人请教,然而,这又是一条不归之路。

战技几乎是每一个修士行走江湖的傍身之物,根本不会轻传。

而一般人也不会舍得以交易的形式出卖自己的战技,即使是交易,那么索要的价格也几乎都是无价的,毕竟,在圣灵大陆,战技在坊间本就是头号违禁品,是无价的。

在对拳脚战技求而不得的情况下,肖克唯有弥补自己另一个漏洞,再取一柄剑,发扬自己的剑术,同时,也能用上自己的雷气修为,总不能把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一丹田雷气当做摆设。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兜里有些余钱了,虽说这岛上的物价跟陆地之上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但肖克觉着,六万两黄金怎么也能买一柄上好的宝剑,说不定还是大师之作。

当然,要是能买一柄最低级的法器肖克是不介意在梦里笑醒的。

整理了一下乾坤袋,关上门,肖克便大步出门而去。

依托着手里的地图,肖克很快就在一片商铺聚集地之中找到了一家热火朝天的兵器铺。

“铸剑阁!名字挺霸气,字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金碧辉煌的外表里头都是些什么货色,走,先进去瞧瞧。”

肖克第一次买剑还是在青城宗杂役一条街的一家铁匠铺子里头,他就随手拿了一柄铁匠说是最好的精铁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正常的购买环节。

说不好听点,就像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初哥第一次草草交给了一个了六十一晚的巷子深处暗娼小改改,心里头说要是不落寞,那都是骗人的

如今站在铸剑阁的门前,一个三层楼高,朱楼碧瓦的高贵建筑物面前,心里头那点膈应又涌了上来。

好在,他还是他,那个走到哪里都能拉轰的男人。

大步向前,步入门内。

“贵客,欢迎光临铸剑阁!”

立刻就有两三个好看的女接待涌了上来,将其团团围住。

肖克来得早,此时店内还没有一位在挑选宝剑的顾客,他应该是今天第一个到来的顾客。

因此,一开始三人都是竭力要争取这第一名客户。

可欢迎的号子刚一喊完,三人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肖克看外表一看就不是那种一掷千金的阔气大客户,衣服廉价不说,最重要的是一双眼睛就跟贼一样,看到展柜上闪闪发光的宝剑也跟着发亮。

能对着一堆普通品流口水的人一看就是没见识的主。

铸剑阁之所以分三层,就是针对三种购买力不同的客户。

第一层,摆放的宝剑最多,但大多都是凡品,仅有几把大师制作的劣质品坐镇,服务的对象也就是那些没有见识也没有什么钱的穷客户。

第二层,藏剑数目数十,且都是出自大师之作的精品,其中有一半已然是接近法器级别的精品,专供一部分懂剑也有些金钱的中等客户。

第三层,这就不得了了,藏剑数九,皆为法器级别,个别藏剑已然步入宝器之列。

想步入次一层购剑,光凭钱财够数是不足以进入的,还得有不俗的实力与江湖地位才行,也就是说,这一层是贵宾层,能不能上去顾客说了不算,得店家说了算。

在导购小姐的眼里,肖克已然是一个没钱上二楼,指不定一楼也没法消费的穷人。

招待这样一个人累是必然的,到最后很有可能是一毛钱提成都捞不到,因此,导购小姐们纷纷职业性的变脸,不着声色的往后退。

其中一位小姐因为速度慢了半拍,对着另外两个小姐翻了白眼之后不得不职业性笑着问道:“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买剑,要最好的剑!”肖克抹了一把口水,眼睛却是盯着一柄出自大师之手的残次品死都不动、

他不懂剑,却六感极强。

如今满屋子琳琅满目的宝剑却只有那一柄剑给他最强烈的吸引力,于是,他便认定了该剑。

导购小姐何等精明,一眼也是看出了肖克看上了一楼仅有的几把大师残次品中的一把,不觉心中一亮,暗道:“此人倒是有点眼力劲,一眼便发现了最好的所在。”

不过,转而一想,导购小姐又觉着肖克多半是蒙出来的,眼力的好坏一半天生一般靠经验,肖克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拥有如此老练的眼力。

只是,人对于美好事务都是不可拒绝的,既然肖克发现了最好的藏剑,说不定也有能力购买,无论成与不成,试试总归是好的。

导购小姐走到藏剑身旁,笑道:“客人莫非是看中了此剑,价值可是不菲哦。”

“多少?”

“十万两黄金,不二价!”

“好,我能先首付六万带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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