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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开传》


第一章 北蜀骠骑

夜色比墨更黑,北安城外三里北安林,沿北安林林道直行三里,便能到达北安城崇文门。

“只身入北安营救太子,你是胆子太大还是不知死活?”岱迁一双眼睛不住打量陆开。

陆开岱迁藏在林道旁,利用树干掩藏身体,陆开在左岱迁在右,岱迁张口陆开含笑看人,他们二人不是闲来无事在此藏身,目的是等一位重要人士过来,只有伪装此人才能名正言顺混入北安从而不让人起疑。

云层悄悄吞噬皎月,以至于让北安林光线更暗,夜中寒风骤起将枝叶吹得飒飒做响,响声无法打扰岱迁凝注陆开视线,陆开藏在树影中那双眼睛仿若闪闪发光,陆开漫不经心一笑反问“太尉选我自有他的理由,怎么怕太尉所托非人?”

见对方还能笑得出来,说明对此行很有信心,岱迁当然不会怀疑太尉决定,陆开笑容很有感染力,岱迁不由自主也是挂上浅笑“虽然不知道太尉为什么选你,既然选你那么你一定有些过人之处,只是对你一无所知,总是有些担心”

岱迁有所担心陆开可以理解,毕竟两人是第一次见面,陆开道“如果计划无误,我们至少有五成机会营救太子,如果真有什么差池,我会豁出性命确保太子周全”

“五成?”岱迁大为担忧“就五成?”

陆开笑道“五成已经够多”

“这。这也太冒险”

“是冒险,这险不能不冒,在不冒险荆越就不属于太子”

荆越目前形势岱迁自然了解,长长叹口气后道“我虽有疑虑,但你放心我不会碍你事,如有用我地方一定要开口”

陆开一笑“我会的,荆越如此局面,身为子民总该尽一尽力”

岱迁听陆开露些口风好奇追问“你是荆越人?但你口音倒像是南魏”

陆开当下笑道“少时在南魏住过七八年,我的口音也是太尉选我原因之一”

岱迁肃然道“太子能否安然回朝全系你一人身上,我丑话说前头,如太子周全有失我将是第一个杀你的人”

陆开苦笑“如太子周全有失,我也没脸活着”

这事已经无法更改,恐吓是让陆开做事谨慎,恐吓出口现在该是叮嘱,岱迁道“北安城是龙潭虎穴,我知道你心里有过算计,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定要万事小心,城好

进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你只身入内如有什么差池,没人能救你”

陆开知道此事凶险万分,只是目前荆越形势迫在眉睫,不说是龙潭虎穴,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陆开道“我会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岱迁过来前本是忧心忡忡,因为无法估算此事结局如何,见得陆开面色轻松,岱迁情绪无形中缓和一些“我总觉得此行太过仓促”

陆开道“是很仓促,那是因为没有多余时间准备”

北安林外传来快马蹄声,林静蹄鸣,马儿还没靠近,声音就在耳旁环绕。

岱迁眉峰一沉忽道“虎节使来了”虎节使从南魏过来给北蜀送休战书。

虎节使策马直往北安城奔袭,岱迁压低呼吸频率静待对方过来,呼吸降低平稳后才从腰侧挂袋取出三枚钢针在手紧扣。

虎节使马匹已经出现,逐渐往他们二人位置过来,岱迁估算距离,三枚钢针齐发,虎节使突然一凛,察觉有人偷袭,剑光一闪“锵锵锵”三声荡开钢针。

岱迁三针不中没有在出手,虎节使目光凛凛盯着钢针射来密林,方向是看见也不敢贸然过去,双方顿时无声对恃。

陆开见岱迁偷袭不中,大是佩服虎节使身手,林道现下是没有其他人,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出现,如有人出现那就没有机会拿下虎节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耽搁下去。

陆开决定行险一博,轻声在岱迁耳旁道“我引他注意,别错过机会,不能见血用钢针”

陆开如同轻燕蹿身出来跃到虎节使面前,虎节使见有人现身目露凶光,一夹马背借力如同雄鹰持剑往陆开击杀过来,岱迁眉峰一沉凝注虎节使攻击距离。

等虎节使完全让陆开吸引心神时,岱迁人如脱弓箭矢蹿身飞出,一剑过喉,虎节使喉头一开,血柱喷出,当场毙命。

喉血溅射四周,陆开岱迁粘得一身血,陆开眉头大皱“不能见血用钢针,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岱迁也是没有办法开口说明“比起钢针我更擅长用剑,如我在失误一次,死的就是你”

天空远处响起闷雷,疾风在起。

尸体是能移开,可这满地血迹怎么掩盖?就像岱迁说的人算不如天算,一刹那决定谁也估计不了,真是出师不

利。

事已至此,在出口指责也是废话,陆开叹声道“南魏真是人才济济,劳徒远奔还能这么难缠,也怪不得北蜀和南魏打这么些年,一点甜头也讨不着”

岱迁回剑入鞘“北蜀南魏胜负对半开,都是打不下去,否则也不会送来休战书,楞着干什么,我藏尸你把这些血迹用沙子盖住”

陆开苦笑“现在是能掩盖,明天车马一多,就会把沙子翻起”

“总之,你能进城在说”

虎节使背部朝天躺地,岱迁将他翻过身想抬人丢入草丛,一看虎节使面容岱迁低呼“他不是那个虎节使!”

陆开当下一凛“他不是那虎节使?”

岱迁道“虎节使从南魏过来,沿途我都派人盯着,这个人不是出城那个”

陆开相信岱迁,既然留意这人,样貌当然不会忽略。

陆开沉思片刻张口询问“没看清人就出手?”

岱迁走向虎节使马旁,手轻拍马腹侧袋,陆开一眼认出“这是南魏鹿皮”

岱迁道“是,南魏常年阴雨绵绵,只有他们爱用鹿皮防潮,马快,当时根本无法注意虎节使样貌,我认出鹿皮才出手”

从这点来看,岱迁是十分细心。

岱迁取出休战书一看道“人虽然不是同一个,休战书倒是真的”面上写着“蜀王亲启”四字。

下方有南魏印戳。

岱迁不解问“你怎么看?虎节使为什么半路换人?”

陆开思虑片刻说出见解“照常来说虎节使在路上应该不会换人,要我说南魏多半有人反对休战,怕有人路上伏杀才换生人,各国之间互有探子本不奇怪,只是我要装扮虎节使,如北安城有人认识他的话。。”

岱迁惴惴不安问“那么,你还要进城?”

从虎节使先前过来方向在次传来马蹄声,这次马蹄声轰隆作响,一听至少有数十骑。

陆开一听面色大变“这么多人,多半是北蜀骠骑!”

岱迁面色一紧“大半夜,怎么有这么多北蜀骠骑在外面?”

地上满是血迹,二人脸衣有血,如让北蜀骠骑撞上只有功亏一篑。

第二章 寸步难行

耳听马蹄越来越近,想要保命最好马上溜之大吉,只是这么一走就无法混入北安城,来前太尉有过决策,如此行失败只能大动兵戈,动兵此乃下下之策。

岱迁听声越来越近不免着急“发什么呆,我们先走,进城的事明日在慢慢商议”

陆开就像是迎风杆旗扛风不动,不动不是因为被吓得手足无措,原因只有一个,他不能走,不想走,就要找到一个能留下理由,陆开脑中思虑急速飞转。

陆开心中忽有疑问“你好好想想,虎节使为什么奔劳彻夜赶路?是不是双方约定过今夜必到?如是有过约定,明日我才以虎节使身份进城,对方问起,何事耽搁?怎么解释?说是赶路劳累,睡个饱觉才摆着架子入城?”

岱迁大是忐忑,话当然不能这么说,休战一事,事关重大,身为虎节使哪敢如此怠慢。

雨落在树叶,有些雨滴穿过树缝打在陆开身上,陆开神思开转想到一个办法道“你把尸体藏好,我自有办法混进去”

岱迁哪能相信在这一时半会间能想到办法“你有办法?满地血迹你要怎么解释?还是走吧,在不走来不及”

陆开走得两步拿起虎节使长剑,往右臂狠狠划上一剑,皮肉一开鲜血不住往下淌,雨越来越大,地面积起水洼,陆开右臂鲜血混入水洼与虎节使先前血迹混合变为浑浊。

岱迁一看已是明白,目光露出惊讶,同时赞得一句“是个好办法”

岱迁扛起虎节使尸体蹿身入林,陆开见岱迁走了苦笑“能不能瞒骗过去,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陆开往水洼躺下装成昏迷不醒。

北蜀骠骑马蹄沉沉踏水而来,来骑四十人,领队之人是方温侯,方温侯为北蜀卫将军。

“吁。。”方温侯一人率先将马拉住,身后骑兵见方温侯止马,他们也是纷纷拉住。

雨势隆隆作响,硕大雨滴打在方温侯战甲,水滴顺着战甲滑落,方温侯看一眼昏在水洼陆开示意“看看有没有气”

身后一名骑手战甲声响领命下马查看,骑手一探陆开鼻息回报“回将军,人还活着”

有名骑手转眼在看一旁马腹当场惊叫“将军,那个袋子像是南魏鹿皮”

查看陆开骑手上前解下袋子交给方温侯,方温候手握细看一眼神情显得惊讶心道“果真是南魏鹿皮!”

一看见这个方温侯当下急看陆开一眼,心道

“难道是虎节使?”

虎节使如死在北安近郊,蜀王定然会大发雷霆,休战对北蜀来说十分重要,方温侯不敢怠慢下令道“带人回城,好生照看”

休战书就在蜀王手上,蜀王目光发沉直视方温侯问“虎节使在北安林遭遇埋伏?”

“从现场来看是受伏击情况”

蜀王在问“十里之内不是有军骑巡视,你不是说布置得密不透风?”

方温侯有巡视之职,这个过失当然算他头上,方温侯当场跪道“臣下失职,蜀王责罚”

方温侯乃是蜀王爱将,蜀王心中摸估盘算片刻淡声道“起吧”

“谢,蜀王”方温侯起身。

蜀王既然接到休战书,南魏王到达北安只是时间问题,蜀王做下决定语气冷而缓慢“这事不能在发生,如果遇到埋伏的是南魏王,事情就无法收场,加派人手把人找出来,另外,在南魏王来之前,节使安全由你负责”

方温侯行礼道“是”

第二天,天暖风轻,方温候领着三名副将前往看望陆开,陆开被安排在典客署,方温侯来到典客署问门外侍卫“节使,醒了?”

侍卫道“回将军,节使天亮就醒,想出去我们好说一阵才劝人回屋”

人醒门闭未开,方温侯故意扬声试图让陆开听见“节使是重要外宾,不能有任何闪失,定要细心看护”

二名侍卫面色一正,立正军姿回应“是”

陆开在屋内小塌喝清茶,方温侯音量这么大,他当然不会听不见,这话如同喊叫当中有什么意思陆开听得出来。

陆开屋内浅笑询问“外边是谁?”

方温侯陆开是有一门之隔,有些礼数不能失,方温侯隔门施礼“下官,方温侯”

方温侯下官自称,一来是携带歉意,二来是表示对节使重视,节使在卫将军面前当然连个芝麻也不算,人家给脸陆开自然不会不要。

陆开语声表现客气道“原来是方将军,进来吧”

方温侯推门入内,看陆开面色才道“伤口还疼?是否让师医过来在看”

一提起伤口,陆开故意摆起脸色“没来前听闻北蜀人人律己守法,我看也不过如此”

方温侯知道陆开是为遭到埋伏事情气在头上,方温侯歉声道“此事的确是在下官疏忽”

“疏忽?”陆开一听这答复有趣,面色不改刻板反问“城外巡防之事方将军也负责?”

方温侯应道“谈和在既,北安内外自要处处巡防”

陆开心道“如此处处巡防,可以看出蜀王很看重这次谈和”

陆开也不想和方温候太过交恶脸色一缓道“休战书呈上了?”

休战书是节使使命,醒来时一定找过,方温侯告歉道“不请自取节使见谅,休战书已经呈上,王上口谕节使有伤在身,歇养几日在觐见不迟”

“此事也怪不得方将军”陆开起身施礼,手一举臂伤剧痛脸筋一抽道“昨夜方将军救命之恩,在此谢过”

看出陆开抽痛伤口忙道“节使有伤不必多礼,这是分内之事,如不嫌弃倒想结交,不知节使高姓”

陆开心中一凛,这话要好生应对,陆开根本不知杀死这个节使名讳,方温候出声询问,多半是不识节使,随便捏造名讳蒙混方温侯不难,昨夜有过猜测,北安城或许会有认识节使的人,如果胡乱捏造名讳,些许会暴露身份。

陆开没想过方温侯会问他名讳,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知道方温侯为什么要与他结交,其一是想让他在南魏王面前说好话,期望谈和顺利,其二是想让他不要提及受伤之事以防南魏王多想。

方温侯话出口,陆开不答岂非奇怪,犹豫片刻张口“陆开”

方温侯脸上含笑恭声道“陆兄弟”

方温侯过来是想平复陆开情绪,该说的已说不必在留下,方温侯道“手头还有些事,明日在来探望”

方温侯右脚刚出门槛,陆开试问一句“早前侍卫为什么不让出去?”

方温侯回身笑道“陆兄弟不必多想,门外侍卫只为确保你的安全,只要不出典客署安全无虑,现下还是养伤为先”

陆开勉强一笑“如此甚好”

方温侯出门和侍卫低声说几句,侍卫散去。

方温侯不是在遣散侍卫,而是想让陆开自在一些,俗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

侍卫现在陆开是看不见,但他知道侍卫会在暗处盯他的梢,想到让人盯着心中一叹“这一剑算是蒙混过去,但是让他们误以为有人想杀我。。这样一来看我就更紧”

想到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困境,陆开苦笑“我还真是寸步难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做事,否则南魏王一来非要露馅不可”

第3章 笼络

陆开是想出典客署,前后都是眼睛不能冒失出去,屋外没有侍卫看护,想着在典客署内转转熟悉环境。

典客蜀是招待外宾行住署,分前后二院,虽只两院格局不算小。

后院是外宾随客住所,前院有个议事正厅,目前典客署只有陆开一个节使,典客署内气氛显得冷冷清清,陆开出得住所月形小院门,迎面入眼是一条向前拐右卵石小径,小径幽静过道两旁是绿竹篱,绿篱后圈种大榆,每到夏前季节交换榆钱纷纷落地,有着“大富大贵”之意。

典客署栽种大榆,如此寓意看上去有些庸俗,只是当中有另外一种意思,指的是与北蜀交好国富民强。

在过一院子有个小亭,小亭里守卫围在石桌玩猜大小,桌上有块小木板骰子就撒在上面,陆开张眼粗看有七人。

这些人和看护他那些侍卫装扮不同,一名守卫抱怨道“你说我们这运气,调来看守这鸟不拉屎地方”

另外一名守卫附和道“是呀,以前典客署外宾多,给他们跑腿办事还有赏钱捞,现在。。哎。不说了,看什么时候把我们调回去”

先前守卫在道“我们是城防司的,却让我们来看护典客署,这算是什么事?我们看城门时人出出进进还能捞些好处,这方温侯又不是城防司的凭什么调遣我们”

其他守卫听这人直呼方温侯皆是面色一变,一守卫紧张道“你小子不要命了,什么牢骚都敢发,别在说了”

陆开听得闲语,心中苦笑“原来方温侯是让城吏看住我,没用他的兵,我这个节使他还真的看不上眼,看门那两个侍卫只是来摆摆样子”

陆开离守卫所在小亭有四五丈,有名守卫注意力落在陆开身上,陆开身为南魏节使,守卫眼中没有丝毫尊敬神色,语气不善道“南魏节使,这里不是南魏客署切勿闲观”

陆开对北安所有人来说是南魏节使,也就是说陆开是他们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就别想有好脸色看,陆开明面上是个节使,换句话说就是一个跑腿送文书的,这样的人和他们没两样,帮他办事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哪里会怕得罪。

先前说方温侯坏话守卫看得陆开一眼,将桌上散落十余枚钱收了道“玩来玩去输赢也就几枚钱,不玩了”

守卫起身腾开地方,有人赌性大发落座接替

起身守卫提醒一句“别乱说话毕竟是节使,生起气来没你好果子吃”

撂下句话守卫来到陆开眼前奉承一笑“小的张中平,见过节使,那人话粗,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陆开笑答“他脾气那么冲,是输不少了?”

张中平见陆开平易近人显得更是热情道“都是要养家糊口,哪敢拿大钱来玩,就是玩玩”张中平压低声音在道“他大哥和你们南魏打过一仗,人没回来,一见到节使这才动气,别往心里去”

陆开点头表示理解,张中平在低声道“节使随小的来”

张中平将陆开领往偏静之处才道“不说节使也应该知道,北安有很多人恨南魏人,奉劝一句不要在典客署乱走”

陆开微微一笑,感谢张中平提醒,就算张中平不说陆开也知道这点,二国交战在北安恨南魏的自然不在少数,要想找出不恨南魏的只怕不太容易。

陆开装作闲趣打量一眼张中平问“你跟我提这个醒,难道你不恨我?”

张中平微微笑道“我不是北蜀人,是从西隋逃荒过来,恰巧遇上北安城防司征人就留下讨个活干”

陆开大是讶然道“西隋?你走得够远的”

张中平显得无奈叹口气“哪有活干就留在哪里,内人也是要吃饭不是”

陆开似有意也似无意说一句“听你刚才说话,是方将军调遣你们过来?”

张中平一听浑身顿打寒栗,脸上瞬间毫无血色,膝盖一软跪下扣头“节使大人,我。我。只是闲说,你不要。。不要。。”

陆开故意质问“不要什么?不要我到方将军面前告状?”

张中平急磕两个响头“节使大人,小。小的就是嘴贱。饶。饶小的一回。”张中平浑身颤栗头往地上猛磕,额上磕出血印,嘴中不住求饶“饶小的一回。。饶小的一回。。”

张中平虽是城吏,脑子却不蠢,知道陆开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敢发方温侯牢骚这事要是传到对方耳里,要杀要就只是一句话的事。

陆开又不是方温侯心腹,哪里管得着有没有人背后说闲话,之所以这么做,当中自有目的。

陆开知道有些事讲究拿捏分寸,做过头反而

会有相反效果,听得张中平知错,脸色稍稍一缓,举止显得十分友好,躬身折腰搀扶张中平温声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起来吧”

不管是城吏还是高官,都要善于看人脸色说话,张中平琢磨不出陆开心思,战战兢兢让人扶起,陆开面色一正看向张中平“你我素昧平生,却能提醒注意这里的事,我呢,看你人不错,方将军这事就此打住”

陆开不在追究,张中平感觉自己又重新活得过来,感激涕零立马跪地扣三扣道“多谢节使大人”

陆开含笑在次折腰将他扶起“你比我年长,对这里的事也熟,我就高攀了呀,张大哥”

“张大哥!”三字入耳,张中平哪里敢和节使称兄道弟,当下诚惶诚恐道“这。这。这怎么能行。”

陆开缓缓一笑“什么能行不能行,这典客署呢我还要住个十天半月,还要劳烦多多照顾”

话陆开是含笑在说,但是当中有不容拒绝意思,这事如果不应生怕对方又要提起方温侯的事,反正把柄拿在对方手上,张中平只能妥协。

陆开在腰带里取出一颗珠给张中平“没见过令正,不知喜欢些什么,珠子拿着买些好吃的回去”

珠是上等珠子,常用于做首饰玉石装饰,红色,张中平一见珠目光熠熠生光,珠张中平不是没见过,但都是在玉石店看,总归不是自己的,张中平如果想买至少要不吃不喝存二年工钱。

珠如果是在荒郊野地被人遗落,就算有膀大壮汉争夺,张中平肯定要拼命斗上一斗,但是陆开随随便便一出手就送珠,张中平虽是想拿也不敢接,压下贪念把珠推回“收起来,这珠子太过贵重。不能要的”

手上是推回,眼睛却是依依不舍,陆开浅笑执意推去珠“这不是给你,是给令正,拿着”

张中平没做答复,看得看珠,又看得看陆开。

这么你推我往不是事,陆开索性把话说死逼他收下“怎么?莫非是嫌弃不愿与我陆开结交”

陆开把话说死,张中平见得对方如此坚持“多。多谢节使大人”

见张中平收下,陆开笑道“拿着就是,兄弟之间这么见外干什么”

拿人手短,张中平道“节使放心,能帮上的忙,一定尽力”

第4章 程署令

陆开这么做当然是想收买对方,只是收买不一定要用,这么做是给自己留下一个选择。

谁的珠不是珠,对方给自己珠肯定是有所目的,张中平不会傻到认为对方会白送,珠对张中平来说是大礼,张中平小心翼翼在道“节使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陆开当然不会刚给珠就提要求,脸上闲笑“哪有什么事情吩咐,如无旁事带我在典客署走走?”

陆开不提要求是最好,张中平道“节使大人这边走”

岱迁在北安林附近将虎节使尸身埋了,尸身埋在路径之外荒丛中,埋得仔细土给磨平放上枯枝干叶,坑也挖得深,提防野猪来刨,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就算站着这里也不会想到草中藏尸。

岱迁现在不是一个人,右手边有一人和他并肩而站,这人是荆越太尉心腹温禄山。

温禄山问“你说昨夜差点进不去?”

岱迁想起昨夜差些功亏一篑情况,深深松口气道“是差一点,但是昨夜是方温侯带人走,又有文书为证,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温禄山眼看随风微微摆动荒草反问“既然安全进去又没太大问题,为什么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

岱迁微微苦笑“没见太子安全出城前,我怎么能不担心,总觉得他一人在里面不行,我想进去帮他,能不能替我和太尉请示?”

温禄山在考虑岱迁问题,问一句“你想进去?如果出事那是送死”

岱迁不相信陆开那是对他一无所知,只是太尉全力支持,虽然反对,行为不好过激。

岱迁道“我不放心将太子安危放他一人身上,我们也该尽力”

温禄山很理解岱迁心情,事实上他也想进去帮忙,看一眼岱迁问“如果我们能进去,太尉就不会让他一人进去,当然,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请示”

岱迁抬眼眺望无际苍穹道“我虽然对陆开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他在尝试为荆越力挽狂澜,请示吧,我想进去暗中协助”

温禄山不在相劝“我马上请示,但是答不答应。。”

“我明白”

张中平带陆开在典客署四处闲观,不知不觉行至前院,陆开装作闲问“初到北安不知有什么好去处”

张中平纳罕看人一眼提醒“节使进城前遭人埋伏,方将军万分叮嘱让我们看住你,不能

让你出去”

陆开嘴角闪现深意笑容“伤口还疼这事当然没忘,只是在典客署也太闲慌,在说又不出城只在城里转转,不放心你们也可以跟着”

张中平想得想答复“节使想去哪里?”

陆开一笑“那就要看哪个园所姑娘好看”

张中平含笑向陆开道“北安最有名的就是凤栖楼,只是节使有伤在身,莺燕之地还是不去为好”

陆开神色显得轻浮作答“有佳人陪侍,这才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张中平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想到节使也是性情中人”

听得不少句节使,陆开脸色骤然一沉“为何如此见外,在说节使二字我可生气了”

张中平大是为难,他一直在有心避开这个,只是陆开话都出口,张中平不能在装傻“陆兄弟”

陆开脸上这才有笑容“张大哥”

只要是个男人都想去凤栖楼,张中平也不例外,只是出不出去他说不算“陆兄弟,不是我拦着不让你去,不怕你笑话,身卑职低能不能出去大哥实在是做不了主”

陆开当然知道在典客署他说话不做数,神色装作显得失望“这事也不能和方将军请示,请示也不会答应”

陆开是故意说这句话,因为有个人想让张中平说出来。

张中平也不知中得陆开话套,踌躇片刻说明“真想出去不一定要和方将军请示,出典客署不难,只要你能让一个人点头”

陆开成功把话头引出也没表现喜色,神情显得好奇过问“哦?还有谁能做主”

张中平目光躲躲闪闪看四周有没有人,除前面看守大门守卫身侧并无旁人,这才放心说明“你是不知道,方将军在典客署说话没多少分量,典客署里兄弟都看程署令脸色做事”

张中平没有注意到陆开脸上不易察觉浅笑,进北安之前,陆开早是让人暗探典客署人事,因为以虎节使身份入城,肯定会安排他在典客署住下。

程署令叫程尉连,程尉连做事从不给其他人面子,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北安城里有许多人暗地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只是碍于程明湖才处处忍让。

程明湖为北蜀丞相,是程尉连父亲。

程尉连原本是机会当上卫将军,由于太师常岳推荐方温侯,这才错失良机,蜀王对程尉连性格那是相

当了解,比起程尉连的年轻气盛,蜀王更是看好方温侯成熟稳重。

有人吃甜必定有人吃苦,程明湖脸面上就不太好过,但是丞相之子蜀王也不会不给面子,对于程尉连安排高低是个棘手事情,琢思之下将程尉连放入典客蜀当蜀令,蜀令比起卫将军肯定是天地之差,官职看似不高,但也算是接待国宾场所,明面上看也是一大重职。

北蜀连年和南魏交战,人人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来访示好,程尉连等于坐得空职。

陆开笑道“大哥说笑,一个小小署令能压得住方将军?”

张中平笑陆开不知北蜀情势“小小署令当然压不了方将军,但是我们署令是丞相公子”

陆开装作大是意外道“原来如此”

张中平好心提醒“听我一句劝,还是别去打扰署令,他不太好相处,要是闲得慌将姑娘叫来也是一样”

怎么对付程尉连,来前陆开早有计较,在典客署能碰上张中平也是没想到,张中平在北蜀任职,有些事让他来做,无论大小自是方便。

陆开想着程尉连“程尉连官不大,人可神气得很,节使带伤入馆,他却不闻不问”

程尉连对他漠不关心,他可要去找找程尉连晦气。

陆开知道张中平是为他好,陆开道“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在典客署惹事典令怎么会为难我,不知署令平日有什么喜好?”

张中平觉得摆架子也要看人才对,节使带伤入署就算不想来,也总该派人来过问几句,但是想法只敢在心里想,小小城吏怎么敢评判程尉连。

如果陆开不问这个,张中平也不想多事,只愿得过且过,只是陆开话出口,张中平倒是觉得陆开该去拜访,和程尉连套一些交情,其他人在恨南魏也不敢在典客署拿节使出气。

张中平想得片刻“要说署令喜好,我只知道一个,好茶”

陆开早是探清程尉连喜好,在张中平面前装做不知“哪种茶?”

张中平道“普洱,最好是那种带着细小芽头金色毫毛普洱”

陆开道“大哥地头熟,劳烦跑一趟买些上等普洱”

陆开伸手入腰带,张中平将他手按住,陆开给他珠子,茶叶之事不能在让他破费,张中平道“茶叶交我办,莫在破费”

陆开微微一笑道“有劳大哥”

第5章 入城目的

张中平离开典客署,表面上是帮陆开买普洱茶叶,心里想的是赶紧将这红灿灿珠换钱,珠好看夺目每个女子都爱不释手,只是在好看不兑钱总不能吞珠填肚子。

张中平没让陆开在为茶叶花钱,不是因为大方,他滑头得很,想要茶叶在手不用亲自破费,典客署既然是招待外宾场所,库中自然备着外宾吃喝之物,其中就包括上等普洱。

张中平早是做好全盘估算,先将珠换成现钱,在返身回去署库领普洱,不花分毫还能为陆开办好事,这样的美差那是没有第二回,今天算是天降横财,珠虽然不能让张中平大富大贵,能发点小财已经满足。

怀财心情当然好得不得了,张中平健步如快马往珠玉斋过去。

张中平身份虽是城吏,可没少往珠玉斋里坐,北安不少高官要员见他机灵,常让他暗中带下属送来奇珍异宝到珠玉斋换钱,从中也能捞到一些跑腿费。

只是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光临珠玉斋,张中平今日在临珠玉斋,斋主如遇贵人迎上眉开眼笑“稀客稀客,张老弟好些日子没见,都在忙什么呢”

张中平陪笑“不拿点好东西上门,只怕伙计连门都不让我进”

这话一听那是带来好东西,斋主对张中平更是热情,连忙请人里屋上座亲自沏茶,斋主笑容满满“张老弟你说的哪家话,伙计岂会认利不认人,只要得空你就来,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你”

张中平不在说客套场面话,取出珠推到斋主面前道“你看这个。。”

斋主见张中平拿出的是珠,从神色来看那是显得失望,热情笑脸一收,语气冰冷许多,斋主一脸嫌弃“张老弟你也不是头一回来这里,在说我这又不是赊当,这玩意也拿过来?出门右拐首饰铺专收这个做钗子”

要买珠张中平是要存二年工钱,只是城吏两年工钱斋主怎会放在眼里,来前知道会有如此冷待,可他不能不来,赊当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地,换不多少钱,首饰店收的价格就更低了。

斋主冷面视他,张中平笑脸迎人道“这东西和以前拿来的是差得一些,罢了,给你斋主露个口风,珠是侍郎大人托我捎来,以前侍郎大人没少往你这拿东西不是”

这谎张中平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这也是没有办法,如说是自己之物斋主定会将他打发走。

斋主面色一变“说什么胡话呢?珠玉斋做的是正经营生,什么中郎侍郎的,他们那些东西我可没见过

张中平情急间说话也没思量,当场起手掌嘴认错,为能兑到钱什么狗屁自尊只能通通抛到一边,张中平惴惴不安忙道“看我这嘴。您老见谅,务必帮帮忙。半枚钱都没拿回去如何交代”

斋主也不是故意和张中平为难,只是平日也不收这个,但是侍郎大人面子不给不行,斋主看看珠在看看张中平怀着疑虑问“这东西真是侍郎大人的?”

侍郎以前托张中平过手的东西,都是下属精心收罗珍宝,这珠才几个钱?

张中平听斋主意思,那是有些松动,赶紧板正脸色道“这谎我可不敢撒,如让侍郎大人知道,我命还要不要了”

斋主点头,相信张中平也不敢拿侍郎名头私自牟利,在说张中平就是个城吏如不是有人相托上门,他自个哪里会有这等东西。

张中平在道“前边战况如何斋主不会不知,朝内大人都克减俸禄,钱粮都往前面送,下边的人哪敢这时候送好东西来,如被有心人获悉这还得了,侍郎府上上下下那是多少张嘴,也要吃喝不是,放心在过一段时间就好,只要谈和能成,还愁收不到好东西?”

斋主咦一声,看向张中平“谈和?我们要和南魏谈和了?”

张中平点头一笑“节使都到典客署,我被调去看护节使安全,不信让人去打听就是”

斋主听张中平说得笃定,节使过来就算不打听,不用几日也会传开,想着张中平不敢拿这事说谎。

斋主脸色比翻书还快,眉开眼笑看向张中平道“张老弟可以呀,如今都能混到保护节使,前途无量”

斋主一本正经关心起民计民生在道“节使安全你们可不能怠慢”

张中平一副虚心受教模样,连连点头称是。

斋主让伙计收了珠,张中平取得钱袋在说几句客套话起身告辞。

陆开除在典客署还能在哪里?人在屋内静坐,茶在桌上冒着白气,陆开食指绕着杯口丝毫不觉热气烫手,陆开脑海中浮现一人身影,人是沈建承,沈建承为荆越太子,如今让署王扣在北安,进城目的就是要将人带走。

荆越现在局面那是内忧外患,沈建承远离荆越,荆越大司马沈章欲动夺位,太尉在荆越动用所有人脉兵力制衡,这是内患,外患在与北蜀南魏谈和,谈和如成,北蜀一定会对荆越出兵。

一定要在南魏王来前把人带走,否则到时候谁都无力回

天。

有一件事是岱迁不知道,其实陆开沈建承早是相识,在沈建承来北蜀为质前,二人在安香山见过面,安香山最有名的是飞流直下千尺瀑布,二人就在瀑布下深谭旁凝立,沈建承目视如奔流瀑布,瀑布奔流水压沈建承如扛在肩。

沈建承腰板笔直如同支撑荆越重担“知不知道为什么约你在这里见面”

陆开默站在沈建承身旁,似乎同他分担肩上重担道“我知道”

沈建承脸色勉强一笑“希望在有生之年我们还能见上一面”

陆开目光直视沈建承“很快就会在见”

沈建承眉头一皱,因为听出陆开话中之意“你在聪明也是一个人,我不想你为我冒险送命,在说我是去为质,不是上刑场杀头,蜀王不会为难我,他巴不得我好好活着”

陆开实在是没心情说笑“在我来看,去北蜀为质和赶赴刑场没什么不同?”

沈建承眼睛渐渐翻红,在强撑热泪中笑道“你就是不喜欢说我爱听的话,我呢,就只是换个地方住罢了,这样如能保住荆越,值”

陆开没沈建承这样想得开直言不讳道“不值,就算为质,只能保住一时”

其中道理沈建承岂能不知“能保一时就一时,尽人事听天命”

陆开道“你这一去荆越就是受制北蜀,同时也是给大司马布局机会”

沈建承仰天苦笑“不去又能如何?在说沈章是我舅舅,他如上位也不算落在外人手上”

“你怎么能这样想!这根本不是一回事!”陆开突然间动气,很快的又平静下来“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知道劝你也会去,以前总是劝你少喝酒,这次到北蜀希望你能放开喝”

沈建承一笑“放开喝?”

陆开道“沉迷酒色,蜀王才会对你放心”

沈建承现在才明白陆开意思“想让蜀王对我放松警惕?”

“是”

沈建承在道“有什么意义?我如逃走蜀王一怒之下定会对荆越大动干戈,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想法,我这么跟你说好了,就算你有本事救我,我也不会和你走,因为我不能将荆越子民安危弃之不顾”

沈建承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能和他走,陆开最担心的就是这句话,但是现在情势和沈建承过来时情况已经不同,陆开相信能够说服沈建承。

第6章 出得恶气

男人一般都有私房钱,张中平也不例外,刚出珠玉斋左右看看没人进入巷中将兑好的钱分两份,一份是柴米油盐日常家用,另外一份当然就是私房钱。

这次兑钱比估计时间快一些,想着出典客署顶多半时辰,现在回署库取茶太快一些,太快回署就无法表现跑腿辛劳,张中平想着在拖半个时辰,这样陆开才会记在心上。

既然还有半个时辰不妨回家看看,张中平内人叫袁灵素,她是北蜀人还算有些姿色,张中平高高兴兴回家,人还没到门前远远看见门外栓匹白马。

一见这匹白马张中平喜悦心情当下全无,轻声细步偷偷摸到门旁,透过门缝往院内偷瞧,袁灵素和一个持扇青衣男子坐在院中小桌说话,时不时的袁灵素让那青衣男子逗得频频欢笑。

一见这青衣男子张中平恼气“腾”的一下就冲脑门,二话不说推门入内,张中平就像是不速之客入内,袁灵素笑声骤止,青衣男子也是让张中平吓一跳,张眼看人笑问“不是当值怎么回来了?”

听这意思好像是怪他不该回来,张中平板脸瞪目道“这是我家回来还要看你脸色?”

青衣男子轻笑“不是,怎么每次见到我你都要生气”

张中平冷哼道“怎么不生气,你没事吗?每天都这么闲?”

青衣男子笑道“店里都有伙计,在店里也是闲着”

袁灵素不满看着张中平道“你是怎么回事,他是我表哥,不要每次见人都是气冲冲的”

张中平不想对袁灵素发脾气,收敛些情绪问“他怎么来了?”

袁灵素眼中含着谢意看一眼青衣男子“今日去北安寺上香,是和长文表哥一起去”

张中平一听火气彤彤就往脑门上涌,门外那匹臭马没有套车,路途那么远两人同去多半是同骑去回,要让街坊邻居看见,背后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张中平气冲冲道“要去北安寺和我说一声,陪你去就是”

袁灵素没好气道“陪我去?我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哪回有时间?在说今天要不是有长文表哥在,脸面都丢尽了”

张中平关切问“脸面?出得什么事?”

袁灵素显得委屈道“今天去北安寺给香油钱少了,庙祝当着众多香客面,说我不够心诚

,要不是表哥为我补上,哪里还有脸见人”

长文微微一笑没让袁灵素说完道“只要有表哥在,绝不让表妹受委屈”

张中平最不喜他们这股表哥表妹劲,袁灵素感谢长文解围,张中平哪会给长文好脸色,气呼呼道“拿了多少,还你就是,得意什么”

长文徐徐一笑“这么见外做什么没花多少,在说城吏多少工钱我还不知道,要是真心疼表妹给她做件新衣裳”

长文这话出口,张中平哪里还能挂得住脸,买不买衣裳还用他来吩咐?陆开珠钱还想着一次一次当成月饷给袁灵素,这下头上涌气自尊受挫顾不得许多。

张中平神气十足把钱袋重重朝桌上一抛,钱袋落桌发出清脆响声。

长文听声就知里面装着不少,眼看钱袋当场一呆。

袁灵素初始一楞,随后喜笑颜开道“发月饷了?”说着话拿钱袋打开一看惊讶道“不对呀,月饷也没这么多”

张中平镇住长文,心中非常得意满足,往日窝囊恶气今天真是通通出了。

张中平神气十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月饷?这是司里发的赏钱”

长文一脸怀疑问“司里赏钱?司里平白无故为何要发你赏钱?”

张中平气瞪长文道“什么叫平白无故!我这是抓山匪立功”

袁灵素担忧急看张中平道“抓山匪?这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张中平寻个借口同时显得意气风发道“摸桩暗捕,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长文还是不信打量张中平道“怎么我听得有些不对呀?抓山匪和你们城吏有什么关系?”

张中平微微眯眼审视长文恐吓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认识那些山匪?”

长文吓得一跳,害怕张中平为得口角报复他,当场面色一青“话。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会和山匪有关系!”

张中平厉声道“不对,我看你就是认识山匪,走,和我去城防司一趟!”

长文顿时踹起道“我。我可不去城防司,表妹我还有事,先走了”长文三步并两步走了。

袁灵素没好气道“你吓唬他做什么!”

张中平道“吓他怎么了

,就是要吓他”

袁灵素见张中平额上有伤问道“额伤口是给山匪打的?”

这怎么会是山匪打伤,是给陆开磕头磕的,实话现在是不能说“没事,就是挨一下”

袁灵素收起钱起身道“坐好,我给你擦擦”

张中平老老实实不动,袁灵素回屋拿来药箱细心为他擦伤,不时吹伤口怕药水太烈“疼不疼”

张中平心中暖道“不疼”

袁灵素如此相待,张中平在外受辱委屈根本不值一提。

张中平出声“我告诉你少去招惹你表哥”

袁灵素知道张中平和她表哥不对付,解释“我没有找他,在路上碰上的,我说要去万安寺表哥就陪我去了”

张中平只觉自己没本事搓叹一声“跟我委屈你了,让你连体面香油钱都给不起”

袁灵素爱意满满凝视张中平“我不委屈,别在去抓什么山匪,多危险呀,危险钱少拿,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还不知道我吗就是当时生气罢了”

张中平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就是抓山匪,我也是最后一个冲”

袁灵素让张中平逗笑“没想到你还有本事抓山匪,本事够大呀,怎么说也是为民除害,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张中平看看天色,回来也有一些时间“随便擦一下就行,我是抽空出来,走了”

张中平匆匆往典客署过去,署库从后门去比较近,拐道进得后门,来到署库和库管说明来意,库管听是节使要茶当然不能怠慢,写好记录特意找个精致檀盒装上茶叶。

陆开也不知道北安茶铺在哪,见张中平现在才回来“满头大汗的,这趟辛苦大哥”

张中平笑道“没什么,跑腿活有什么好辛苦的”

陆开接过檀盒放在一旁“改日去凤栖楼我做东,我们好好喝一顿”

张中平轻笑“还想买什么吗?”

陆开摇摇头道“你也累得紧,歇着吧”

张中平告退。

第7章 旧事把柄

茶叶檀盒就在桌上,眼睛看着檀盒人如石雕坐着不动,既然想去拜访程尉连,礼品在手应该立刻去见人,给陆开布局时间不多,他应该珍惜每分每秒,人还是不动,稳稳当当正坐。

不动是有些事情要考虑,陆开在考虑要不要接近程尉连,像程尉连这样肆意妄为的人最难把控,如接进拉他入计划,会有很多变数,只是不拉有些关键关节就会无法打通,只有让程尉连帮他做事,沈建承才会信他有能力力挽狂澜。

犹豫片刻陆开不由苦笑,目前时间紧迫,还犹豫不决做什么,如果不按照原本计划行事谁都走不了,一定要把沈建承说服,他不走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程尉连活得十分自在,蜀王都无法活得他这般自在舒服,在典客署程尉连有任何要求,只要张口自会有人送来,程尉连居所是典客署最大一所别院,这个别院原本是让节使主居,但陆开没这个福气,典客署对程尉连来说就是他的私宅,任意在这里为所欲为。

陆开住的这个小院,原本是外宾随从所住,只是很久都没有外宾过来,同时署内下人也是减半遣散,剩余零散下人程尉连招到自己这边服侍。

陆开拿着檀盒缓步来到程尉连属院门外,站在门外能听见里面传出丝竹之声,程尉连多半在里边赏舞作乐。

院门外有二个守卫看门,陆开上前说明求见程尉连,一名守卫打量一眼陆开这才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守卫出来趾高气昂道“等着”

程尉连这是有心晾着他,简直就是不把节使看在眼里,对方对他不搭理,陆开也不能莽撞硬闯,陆开也没动气负手挺直腰板等候。

陆开背脊就像标杆一样笔直,守卫见陆开这般站姿互看一眼,这一眼是在相互叫苦,苦是因为二个守卫平日懒散,虽是在外看门,这毕竟是典客署不是看守宫门,没人来查总是坐多站少。

陆开站姿笔直,他们可不敢肆意闲坐。

陆开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程尉连有心晾着陆开,但是毕竟是节使,程尉连在是目中无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紧闭半个时辰院门打开,门里有一人出来向陆开道“节使大人,署令有请”

陆开很按得住气微微

一笑“劳烦引路”跟着人到里边正厅外,正厅内丝竹声不停,门是开着陆开能看见舞姬在里面翩翩起舞,那人先是入内通报,这才让陆开入内。

厅内中央过道有舞姬做舞,程尉连也没吩咐停下,这是想让陆开从旁边上前,过道客席有六名客人,这些人穿着绸衣儒衫,一看既知不是官家公子就是名门之后。

陆开入厅并没有从旁边过道上去,就立身在门槛边,看样子程尉连不散去舞姬,陆开是不上前,程尉连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陆开,依旧不搭理,时不时逗挑陪酒姬女。

程尉连不搭理他,陆开不能干站着拱手施礼笑道“署令好兴致”

程尉连缓缓抬眼装作刚看见人讽笑“哟,是节使来了,都怪节使不起眼没见你进来”

陆开微微一笑“署令看不见下官不打紧,只是莫要辜负佳人”

程尉连显然没有听出陆开暗示,食指一勾身旁陪侍姬女下巴掐笑“辜负佳人?节使这话何意?”

程尉连并不重视这话,这就能证实陆开心中猜测,程尉连在那个时候并不知她的身份。

陆开徐徐张口“署令能否借一步说话?”

程尉连一笑“这都是好朋友,什么话都能听”

陆开一笑“是吗?下官觉得不能听”

程尉连揣摩陆开面色,见得陆开神秘兮兮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的态度引起程尉连重视,程尉连挥挥手旁人舞姬退下。

程尉连问“看你搞什么鬼,说吧”

陆开拿闲说口吻道“南榆山,东石林”

这地方程尉连半年前去过,目光不由警惕牢牢盯着陆开,不知对方意欲何为“什么东林北林?是什么地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开知道程尉连不会轻易承认,淡淡道“署令贵人多事,不妨听下官说个故事”

半年前程尉连化名游空行前往南魏,北蜀南魏交战程尉连身份特殊,只身前往敌国不免有通敌之嫌,程尉连是个习武之人,比起好茶更喜欢的是剑,

铸剑师卜恒现身南魏,没人知道卜恒从哪里来,只知道每次出现都会带

一把剑,带剑不是要和别人一较高下,而是选人赠剑,卜恒每十年前出现一次,上次卜恒现身荆越,告知天下十年后在铸剑一把就此封炉。

十年前程尉连去过荆越,可惜去晚名剑失之交臂,卜恒赠剑不管名头声望,不管是不是恶徒,还是街上丐儿,只要认为配得上就给,看上去是凭着自己喜好赠剑,但是卜恒眼睛看人很准,只要让他赠剑,十年之内必定名震天下。

因此卜恒有着,赠剑识英雄美誉。

好武之人谁都想让卜恒看上眼,程尉连也是,所以不顾有通敌之嫌也要冒险前往南魏,这次赶得急恰好让卜恒看中,最后一把封炉之剑赠与程尉连。

此剑名为“神锋”

天下英雄图名剑,天下美人爱英雄,当程尉连得剑回蜀之前,在东石林遇上一个叫琴儿的姑娘。

琴儿眼睛就像天上弯弯的秋月,气质给人感觉就像夏日溪中纯纯溪水,程尉连一见琴儿一双眼珠在也移不开。

石林也不光全是石头,有片竹林,二人在竹林借月谈心,越谈越是投机,一个血气方刚,一个仰慕盛名,情愫在难以压制之时在竹林共度良宵。

第二日,程尉连趁着琴儿未醒偷偷离去。

程尉连离开自然是因为琴儿是南魏女子,如让程明湖知道他和南魏女子做下这样的事非断他腿不可,反正没有结果还不如一走了之,不走等人醒来怎么应付,好在这次得剑而归,要不然蜀王非要定他个通敌之罪。

故事很短,也很简单,陆开说完止口不语。

程尉连冷笑“是想为琴儿讨个公道?”

陆开道“我与琴儿姑娘并无关系,讨不讨公道轮不到我插手,只是。。”

“只是什么!”程尉连毫不客气激问。

陆开拿出早是备下剑穗稳稳当当放在几上“找人询问剑穗来历,最好是询问太师常岳”

声落将茶盒放在剑穗旁,拍拍檀盒笑道“知道署令好茶,特意找来孝敬”

陆开行礼告退,走到门旁回身轻笑“没事多泡来喝,能压惊舒缓心气”

第8章 心生怀疑

程尉连十分厌恶陆开这个笑容,人没说话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程尉连是在琢磨陆开提起那次风流韵事干什么,太师常岳与程明湖是朝局对头,如果程尉连去见常岳,先不说程明湖会有什么反应,拉下脸皮去见人,人家还不一定会见他。

想让程尉连为一个南魏女子拜访太师府,陆开想得也太美了。

程尉连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有些头疼,这个举动不是因为喝酒上头,是因为陆开点到即止的话感到气闷,有话直接说就是遮遮掩掩让他怎么猜?

陆开可不管程尉连为不为难,右脚刚抬正要跨过门槛,程尉连沉目盯陆开背影道“站住!那狗屁太师府我才不去,有话直说装神弄鬼的想干什么!”

陆开在回身前脸上泛起笑容,因为早知道程尉连会把他叫回来,程尉连城府不深不是处事八面玲珑的程明湖,做事直冲莽撞的程尉连肯定不会拉下脸去见常岳问剑穗的事。

陆开止步回身展笑解释“让署令询问太师,是怕蜀令说我胡言乱语”

程尉连看一眼剑穗才道“是不是胡言乱语我听过自会分辨,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程尉连指着剑穗问“这东西有什么来头?”

陆开先不作答反问一句“敢问一句,这穗子署令可有什么印象?”

程尉连看得看剑穗,想起琴儿那张俏脸,上前拿起剑穗在眼前瞧看一翻“琴儿那把剑上好像是有一个剑穗,颜色也很相似,这又能说明什么?”

陆开点头道“署令说的是,颜色是很常见,但是剑穗有很多不同系法,这个剑穗是用九合流苏系法制成”

程尉连又没做过女工,哪能知道剑穗有多少种系法“九合流苏?那又怎么样?”

“南魏的九合流苏和年画花剪闻名天下,署令去过南魏,难道真的不知?”

程尉连顿感莫名不安,强辩道“我去南魏意在求剑,怎会知道这些东西”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不重要,陆开往前数步道“那么下官就直说好了,琴儿便是南魏七公主,拓跋燕”

程尉连突然一笑“她是南魏的这是不错,只是不是什么拓跋燕,她叫。。”

陆开截话笑道“她当时叫什么不重要,署令当时还不是自称侠客

游空行?”

程尉连在也笑不出来,杵着张脸盯着陆开“她让你来的?”

陆开道“署令说笑我哪有这荣幸能认识公主,我是南魏节使这是不错,但我姓陆,并非南魏八姓之一,对南魏来说我就是个外姓人”

这个说法程尉连接受,如今战乱不断,人是越死越多,能用人才越来越少,各国纷纷打开国门招贤纳士,如不是身家清白,一个外姓人是不会有机会入朝为官,就算入朝为官也无法身居高位,当然这也不是不能破例,前提是能够证明忠心和能力。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开脸上含笑道“不干什么,就是过来拜访署令”施礼后退下。

程尉连目视陆开离去并不留人,程尉连满腹不解心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程尉连完全没想到和他共度**的是南魏七公主,南魏公主为什么要化名和他在东石林见面?陆开说不是来讨公道那又是为什么,程尉连想得片刻一点头绪也没有。

程尉连想起程明湖,想了想这事可不能让程明湖知道,要不然没他好果子吃。

陆开出得程尉连属院,迎面过来的是程清婉,程清婉是程尉连长姐,程清婉脸如白玉,秀目莹然有光。

程清婉身后跟二名贴身丫鬟,二名丫鬟手上皆是捧着食盒,程清婉过来典客署是给程尉连送点心。

陆开和程清婉对视一眼,随后为避免唐突移开视线,程清婉不是头一次来典客署,见陆开眼生止步温婉而问“这位公子留步”

陆开止步与程清婉娇目相视,程清婉见陆开眼神有着坚忍不拔眼劲,这股眼劲中弥漫深不可测的城府。

程清婉柳眉微蹙问“酒宴散了?”

陆开友善应道“散了”

程清婉纤然在问“眼生的很,你不是舍弟旧友”

陆开施礼笑道“下官并非署令旧友,想着在典客署住着,日后少不了有麻烦署令时候,是以过来拜访”

能在典客署住下的只有一种人,程清婉惊讶看人“你就是南魏节使?”

陆开道“正是下官”

程清婉道

“听家父说起过,有节使过来,没想到节使如此年轻有为”

陆开一笑“小姐谬赞,敢问小姐芳名。。”

丫鬟一听不由板脸怒视“好个胆大妄为的节使!我家小姐名讳也是你能问的!”

陆开也没动气一笑道“妹妹骂得是,下官道歉”

丫鬟脸一红气道“谁是你妹,小姐他占我便宜”

程清婉皱眉看陆开,觉得这人也太轻浮一些,不过人就住在典客署,以后过来免不了碰上“程清婉,署令便是舍弟”

陆开施礼“原来是大小姐,请大小姐转告丞相,南魏诚心谈和,务必请小姐美言”

程清婉道“朝局之事清婉不懂,节使的话一定带到”

陆开道“下官告退”

陆开离去程清婉凝住他背影久久不动,丫鬟在旁问“小姐怎么了?”

程清婉浅浅摇头“没什么,走吧”

方温侯虽没来典客署,可他一颗心全在陆开身上,人没有闲着坐在屋里等着探报。

门外有探子进来,方温侯问“如何?”

探子应道“那夜雨疾,不少痕迹冲没了,但是还有一些蛛丝马迹,经探查那夜埋伏者有二人”

方温侯盯着探子问“你如何确认有二人”

探子细禀“脚印虽是让大雨冲了,树旁断草可以说明,从断草来判断的确是二人”

方温侯详思片刻道“当时林暗又下着雨,在这样环境下埋伏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对方只有二人埋伏,铁定是一等一好手,节使当时受伤取他性命应该是非常简单”

探子有着同个想法,探子道“的确很奇怪,节使当时已无还手之力,如是我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方温侯觉得事情有些不合理“穷尽心思埋伏杀人,机会在手却反而饶过一命?”

探子反问一句“那么将军的意思是?”

方温侯思虑片刻道“谈和近在眼前,时间越近越是担心,总怕会有什么乱子,我去见节使看他有什么话说,继续去查尽最大的努力,务必要查出当时埋伏人的身份”

“是,末将告退”

第9章 故意为难

程尉连在正厅显得烦躁来来回回在走,想来想去始终猜不出来陆开是什么心思,程清婉门还没进就看见他这般模样问“怎么了?”

程尉连看见程清婉,将杂绪藏起问“姐,不是让你少来这里,典客署是招待外宾的地方,你一个女儿家出出进进算什么事”

程清婉示意丫鬟将东西放下“你要在家我怎么会来?屋子都收拾干净回去吧,别在和爹爹赌气,将军一职又不是爹不让你做”

程尉连一想起这个就生气“看你说的我怎么会生爹的气,都怪那常岳实在可恨,空有一身武艺,却在典客署混个闲职,王上既然许我署令,那么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程清婉叹口气道“这话不许在说,你是不满意王上安排?”

程尉连心中确是委屈道“我是不满意,王上明摆着就是不给爹面子”

程清婉神色顿时紧绷,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拿去做文章,就算是丞相也吃不着好,程清婉语气严厉警告道“住口,当臣子的不可太放肆!”

“我。。。”

程清婉无奈在道“不回去也不逼你,但不许在招不相干的人来典客署玩乐”

程尉连赌气道“我就是故意这样,要是有谁看不顺眼,往上一说把我撤下更好”

“胡闹!”

程尉连将程清婉往外推去道“姐,回去吧,我这还有正事呢”

程尉连有没有正事程清婉怎么会知道,她也只是来看看人,没什么要紧事“点心在盒里记得要吃”

“吃吃吃,一定吃干净”

程清婉刚出门外想起程尉连先前不显开怀神色,关切在问一句“看你样子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程尉连一本正经道“天天在署里玩乐又不出去能惹什么事?”

程清婉一想也是不在多问“行了,我走了”

程尉连将程清婉送出门外,偷偷在补一句“姐,这里的事可别告诉爹”

程清婉一笑“你以为爹不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只是不想管你罢了”

程尉连送得程清婉离去,坐得一会坐不住,觉得此事非要问清楚不可,程尉连将“神锋”剑拿起,气势汹汹往陆开院子过去。

陆开明摆着就是上门要挟,程尉连越想越气,人一到陆开门外,毫不客气起脚将门踹开,门是踹开不见陆开在里面,看得两眼程尉连喊道“来人”

一名守卫跑得进来,程尉连问“节使呢?”

守卫禀告“太师将节使请去了”

程尉连一楞道“太师请他做什么?”

程尉连怕陆开去和常岳乱说他风流韵事,故意高呼道“好个常岳,明知道有人想对节使不利还请他出署,要是在路上被人杀了,算他的还是我的,快去叫人随我去太师府”

守卫一听程尉连要闯太师府,吓得一跳忙出声劝阻“署令莫急,太师府不好硬闯,是方将军接的人不会出事”

程尉连冷哼一声道“这方温侯真是常岳狗腿,人家叫干嘛就干嘛”守卫其实说的不错是不好硬闯太师府。

程尉连气呼呼在茶桌坐下,“啪”一声,将“神锋”剑拍在桌上道“楞着干什么,泡茶来”

方温侯正想拜访陆开询问埋伏之事,常岳差人过来让他接送陆开过府一叙,方温侯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为难之处,常岳是方温侯唯一靠山,小树要想茁壮成长就不能忤逆太师意思。

起始常岳让他送人,方温侯显得犹豫,谁都知道是太师推举他担任卫将军,现下如此明目张胆差遣,谁知蜀王如何做想,不过反过来想,如今和谈在即太师想见节使也是情理之中。

陆开人在太师府,方温侯没有进去在府外候着。

常岳在书房接见陆开表示亲近,身穿便服显得没有架子坐在茶桌边剪年画,书房左右两边摆着书架,左边书架放着各类书籍,右边书架架放早先剪好的年画,年画样式不少,花鸟鱼燕应有尽有。

陆开目露恭敬施礼道“见过太师”

常岳抬眼微微看人这才平易近人一笑“让节者见笑”

陆开也是一笑“太师也好花剪?”

常岳右手拿着长剪,左手拿着未成形年画到一张客椅坐下道“节使请坐”

陆开在常岳邻座坐下,常岳边剪边道“年画花剪并非缘起南魏,我可听说南魏有个花剪高手,想必节使也不陌生”

陆开一笑知道常岳说的是谁“幼时曾在姜老门下学过一些”

常岳一听不由大喜问道“姜老下剪如神,听闻一剪未断剪出南魏锦绣江山,节使能在姜老门下习艺,自是剪功非凡,节使以为我花剪如何?”

陆开扫看一眼书架年画微微一笑,丝毫不给面子常岳面子直言道“太师花剪,寻常得很”

常岳习练花剪并非一天半日,自认在北蜀也是数一数二,怎么也没想到在陆开眼中“寻常”得很。

节使来朝是为二国谈和,就算常岳花剪在怎么不行,于情于理陆开也该奉承巴结才对,岂料如此直言不讳,常岳身为太师,涵养自是修炼到家,面上虽是挂不住依旧笑脸迎人。

常岳忽而痛快高笑“好,快人快语,很好,节使手艺高超自是看不入眼我这粗剪,既是如此不妨显露一手算是讨教”

陆开一点顺着太师意思都没有,坐着不动笑道“太师如此大费周章,只想见识下官花剪?”

常岳目的当然不会这么单一“这是其一”

陆开问“其二呢?”

常岳含笑道“自是要亲近节使,前朝北蜀南魏还是友邦,如今局面是谁又能想到,魏王有意休战,此事对于南魏北蜀是无害百利,你入北蜀遇险,是我们疏忽大意,今日邀节使过来一来是亲近,二是赔罪”

“赔罪”二字自然相当沉重,当朝太师与他一个小小节使赔罪,这当然不会是常岳自己意思,肯定要经过蜀王点头。

陆开也不会给对方难堪“太师这话严重了,这次脱险全靠方将军来得及时”

常岳故意摆起脸色道“这小子办事如此大意,节使放心我自会严惩”

陆开浅笑知道常岳也就是随便说说。

常岳是真心要与陆开交流花剪一事,在次提起“酒宴早是吩咐备下,只是目前还早,花剪一事倒想请节使指教”

陆开如同一个不分轻重的人,常岳二次开口还是拒绝,陆开歉声道“下官有伤在身,不便久坐忘太师见谅”

常岳一张脸顿时沉下,从未想过陆开这么不给面子,常岳一脸铁青道“既然节使不便,不勉强,来呀送客!”

陆开表现出满不在乎样子“下官告退”

常岳绷着脸喝道“来人,送客!”

第10章 有目的的试探

方温侯想着陆开过来太师府最少也要逗留个半个时辰,没想到人刚进去半盏茶没到就出来,当下不由纳罕,也不知太师和陆开说什么说这么快,难道是意见不和?这怎么会,太师大半生立足官场怎会因为一言不合就赶人出来。

从陆开神色上看也不像有过争吵,方温侯心中有些疑问也不多问。

方温侯见人过来客气一问“这就回署?”

陆开一笑道“想逛逛北安,你又不许,自然是回署”

陆开先上马车,方温侯人没动询问一句“如是觉得闷,一起说说话?”

方温侯不会无缘无故就想上车,陆开知道对方这是有话要说一笑“上来,有人说说话也好”

方温侯上去示意骑队启程,陆开道“那些人杀我是想拦我送和书,我人都到了怎么还会进来杀我,出出进进就不用这么多人跟着”

方温侯道“话不能这么说,和书是送到,但节使毕竟还是节使,安全是重中之重,一点也不可马虎”

方温侯拿话这么说,陆开无言反驳。

两人无声一阵,方温侯有意无意看人一眼才问“有一事相问”

陆开道“有事尽管问就是,何须客气”

方温侯道“北安林那夜遭遇埋伏之事,可否详禀?”

陆开心中隐隐不安试探一问“详禀?为何有此一问?”

方温侯对于陆开反应有些奇怪,答“自是为抓捕伏击之人”

陆开心中暗暗焦急“他是对那夜之事起疑?”

方温侯既然让他说出那夜情况,那么一定去过现场或者让人勘察过,目前不知道方温侯掌握着什么,陆开呼吸渐渐沉重,只要一句话应付不好将会彻底暴露。

虽然猜不出来方温侯掌握多少情况,有一点陆开是非常清楚,无论怎么搪塞都无法说得滴水不漏,那场大雨陆开当然不会忘,雨会把一些痕迹掩盖,但无法掩盖他和岱迁到过现场。

陆开只能真假参半的实话实说,装作回思当时情况道“那夜疾奔北安,路过北安林时,忽觉有暗器袭来,发的什么暗器当时没看清,为自保只能先起剑荡开,挡开暗器后有一人蹿身出来引我注意,而另外一人趁我不注意施加偷袭,一时应付不急这才遭到暗算,苦力支撑游斗,那二人听见远处传来骠骑滚滚马蹄这才逃了”

方温侯听陆开阐述时,一直在注意陆开神色,看得片刻没

从表情上得到什么,说辞上也没听出有什么破绽。

方温侯道“我们探查埋伏者是二人和你说的一致”

陆开心中暗叫好险,有想过另编一套说辞,还好没说否则当场就会被方温侯识破,陆开问“很好奇,你们如何得知埋伏有二人?”

方温侯没什么好隐瞒“很简单,当夜雨劲很大,足印倒是没了,是从路旁花草折折枝判断”

陆开恭维一句“北蜀骠骑威震天下,才可让杀我之人闻风而逃,多亏将军这才脱险”

陆开这一夸方温侯也没上心,马蹄声也就那样没看见人前谁知道来的是谁,方温侯一笑带过也不领功劳“全靠节使武艺高超才自保无忧”

陆开的话是没听出任何破绽,但是方温侯还是不相信这是当夜发生的真实情况,原因还在埋伏者身上,换个角度来想如果是他自己派人伏杀,派的自是忠心心腹,不达目的怎么会回去,同时也不会因为他们到来从而收手。

方温侯感觉陆开没说实话,陆开为什么要对他有所隐瞒?一看陆开不对,陆开整个人在方温侯心里就全都不对,但这也只是感觉,如要他确实说出不对地方,又是说不出来。

事情有些不对头,方温侯很确定这一点,直觉告诉他这个节使有点问题,方温侯决定试探真伪忽问“不知狼卫骑拓跋延熙,左肩枪伤是否痊愈?”

方温侯这话出口,陆开如临大敌,方温侯有此一问就是开始怀疑他这个节使真伪,陆开戒意大提脸上却是微微一笑“将军记错,抢伤应当在右肩早是痊愈”

拓跋延熙是南魏狼卫骑将军,半年前拓跋延熙领着狼卫骑和方温侯在边境打过一仗,拓跋延熙中得方温侯一枪这才无奈领骑撤退。

陆开在过来北安前,早是详查过南魏北蜀打过的每场战役,也探查北蜀半数官员大小事,好在事先精心准备要不然真的答不出来。

方温侯本来就是故意说反,听陆开说得属实假装记错模样一笑“是右肩,你看我这记性”

陆开才不信方温侯会记错,人是自己所伤,伤敌部位在左在右怎么会记错。

方温侯有些好奇询问“你也认得拓跋延熙?”

陆开反应显得十分冷淡道“有过数面之交,他伤时有去探望,方将军这是何意?是认为我南魏勇士逊你一筹?”

方温侯当下歉声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对拓跋延熙也是敬仰,只是立场不同这才出手伤他

,但我没想过交战之时,陆兄弟也在西营”

陆开在冷道“是北营,方将军又记错,那时你们从东面进攻,狼卫骑勇士都有一双狼的眼睛,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佯攻,是以率军东面直进,要不是方将军那一枪,我们早是攻入北蜀国境”

方温侯惺惺作态一笑“是北营,近来事多你看我又是记错”

陆开冷哼一声“将军是在考我?还是在试探什么?”

方温侯和善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一问”

陆开冷眼相视毫不客气在问“将军还有什么事想随口一问?”

方温侯笑道“是我不对,别放心上”方温侯拱手赔礼道歉。

“吁”一声,车夫将马车止住。

车夫先下马车,将足踏抬下放好着才道“节使,将军,到典客署了”

两人一前一后顺足踏下车,方温侯这个人好像很健忘,似乎忘记刚刚在车内对话内容,方温侯笑道“与节使交谈甚欢,送节使一段”

车内那些试探对话,陆开让它留车里,两人对此只字不提,这里是方温侯地头,就算追究也没什么用。

陆开表现得比方温侯更健忘,笑道“将军,请”

两人刚典客署大门,方温侯身后有一兵士上前“将军。。”

方温侯看得来人一眼向陆开歉声道“不巧,有军务要处理,改日在过来”

陆开也不留人笑道“将军身居要职,公务繁忙就不留你了”

二人含笑如同好友般拱手告辞。

陆开回到自个小院,刚抬脚入门,看见程尉连一双眼睛携带不善神色牢牢锁他,陆开心中苦笑“好像又有麻烦上门”

有麻烦就要解决,陆开拱手一笑“署令怎么来了?”

程尉连没有和方温侯那般惺惺作态试探,张口直接询问“你和常岳说什么了?”

陆开道“哎哟,这可不好说,和太师聊不少南魏轶事,不知署令问的是哪一件?”

程尉连想着,什么狗屁南魏轶事,肯定是把他风流之事说出去。

程尉连二话不说,一抓“神锋”剑,恼喝一声道“舌头长!我就把它割了!”

和节使动手,无论见没见血,那都是犯下连襟大罪,程尉连对此一点也不在乎,神锋剑骤响出鞘,剑锋破空飞取陆开咽喉。

第11章 小事一桩

程尉连说动手就动手,陆开虽是意外也没有显得手忙脚乱,十分冷静应对,当“神锋”剑逼近陆开咽喉之前,脚下一点人比程尉连攻势更快抽身后闪。

陆开轻松一退让程尉连暗自佩服,没想过陆开身手如此矫健,一剑未能击中目标,程尉连稍微受挫好胜之心忽增,剑法施展又快又狠,一个在拼命出招,另外一个拼命闪避。

交斗声传到院外,守卫听见武斗声忙赶来查看,一看程尉连正在拿剑直扫节使,吓得差些背过气去,出了事程尉连有丞相保,他们可没有人帮,惊惧之间守卫想起方温侯在署外失声大叫“快,快把方将军找来”

另外一名守卫哪敢耽搁匆忙跑去。

话程尉连是听见,但是没有一点收手意思,对着陆开怒喝“谁来都救不了你!”

方温侯在典客署正门外,听探子汇报探查伏击者事情,这时署内守卫匆匆来报,说是程尉连和节使打起来了。

方温侯听得一楞心想“署令怎么会和节使动起手来?”

方温侯先前问起拓跋延熙事情,是稍稍对陆开身份有疑心,只是陆开对拓跋延熙受伤之事不光对答如流而且没有考虑,如是不相干外人怎么会知道伤在何处。

也不怪方温侯疑心陆开,一是两人相互之间不认识,二是埋伏杀人这事实在不合常理。

经得马车上几个回合试探,方温侯对陆开身份是没有任何疑心,只是觉得陆开有些事情在做隐瞒,程尉连脾气是怎么样,方温侯太清楚,蜀王让他看护节使安全,如程尉连伤得节使,自己也不能脱得干系。

方温侯三步并两步直奔陆开小院,院内景树盆卉,早是让程尉连神锋见一一砍断。

方温侯眼看程尉连剑路,那是处处毫不留情,方温侯大喝“署令住手!”

方温侯将自己卫将军一职拿走,程尉连早是对他有所偏见,方温侯出声制止,程尉连怎么会听得进去,见程尉连无视,方温侯脚一踏刚要上前,只见陆开躲过一剑,拳势一起往程尉连胸前击去,程尉连见陆开来拳生猛,想避早是失去良机,避不开傲气一起也是挥拳打去。

顿时双方都中对方一拳,同时连退三步。

两人一退有得空隙,方温侯人一闪已在二人中间,喝道“都住手!”

陆开收拳沉立出声问罪“署令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是不是丞相不愿言和命你杀我!”

方温侯听陆开把这事往程明湖身上套,这事一旦闹大非同小可,方温侯募然一凛道“节使万万不能意气用事,丞相怎会不愿言和”

程尉连对陆开那是十分气恼,咬牙切齿道“不要胡乱栽赃嫁祸到我爹身上,我就是试你身手,既然能和我对拆这么多招,这就证明伤势无碍,没事就赶紧回南魏,留在这里干什么”

陆开这才明白程尉连目的是想把他打发走,免得将他和南魏公主事情说出。

陆开眉头一皱,一时不查居然被程尉连抓住话柄,这事不好对付,如不能装伤留下,还能有什么借口不走?

方温侯虽然对陆开节使身份不在怀疑,只是一个南魏节使毕竟是招人痛恨,就算没有外人刺杀,也担心会有北蜀人寻找机会行刺出气,有伤在身方温侯难以开口让人走,传出去会有人说北蜀怕事。

见到陆开和程尉连相斗,从局势上看还不落下风,这就证明伤势无碍,方温侯借话而道“署令说得是”

程尉连大是一呆,没想过方温侯会和他意见一致。

方温侯道“节使伤势无碍,自是要回朝复命”

陆开心道“完了,这是搬石头砸脚”方温侯和程尉连同时施压,陆开如不找个借口,只怕真的要走,啄思二人一眼心中盘算眉头一松笑道“说的是,事情办完自要回去何必留下受气”

程尉连听他答应回南魏,十分高兴心中大松口气。

话目前也只是说一半,现在陆开补充装作可惜道“马上就要走,答应太师的事是要食言,明日拜见过蜀王太师,立即反朝”

节使要走见蜀王领些赏赐很合理,可他要见常岳干嘛?

程尉连听陆开没事提起太师,不知道对方想搞什么鬼,为避免横生支节程尉连道“要走就走,见什么太师”

常岳毕竟是请人过府,如不是陆开答应过什么,这话方温侯相信陆开不敢乱说,方温侯小心翼翼询问“你答应太师何事?”

陆开一笑“既有闲趣了解,明日一同去太师府就是”

方温侯苦笑“太师有事托付,能办办就是了,岂敢过去打扰”

方温侯给程尉连使一个眼色,程尉连冷哼一声转身行出院子。

方温侯拱手向陆开道“马上加派人手过来,不会在让节使受惊”

陆开道“有劳”

第二天散朝,陆开前往太师府,只要陆开还没有出城,身边都是跟着守卫看护。

常岳刚下朝回府朝服还没解下,下人上来通报说是节使求见。

昨日二人相见那是不欢而散,常岳对陆开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说心里话常岳是不想见人,节使毕竟是节使,上门了总不能赶走,常岳道“大厅奉茶”

陆开在大厅等约莫半刻,常岳才慢悠悠过来,一看就是有心让陆开干等,常岳入座问“节使有何要事?”

陆开含笑道“下官今日就要回朝复命,特来向太师辞行”

常岳看陆开一眼,二人又并非好友,觉得回朝就回朝,何必过来辞行,这个只是在心里想,常岳道“使命既了,该是回去复命”

陆开问“不知太师有没有听说昨日典客署之事?”

常岳知道陆开指的是什么“你说的是署令的事吧?这我知道,虽然不知道当中有什么因由,无论何事署令都不能动手打人,但是节使也有不对的地方,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发生口角,凡事能谦忍的就该忍着,建朝至今何时发生过署令与节使动手之事,你们这是头一回,蜀王知道此事,龙颜不悦署令罚俸三年当做惩戒”

对节使动手,换做其他人不是刑场斩首也是连襟入狱,看在程明湖面上,蜀王也不敢下重罪,只好罚其俸禄当做惩戒。

陆开惋惜一叹,并不说话。

常岳见他如此问“节使有话要说?”

陆开道“想着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爱剪画为乐,那时候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一手好功夫,只是现在已经看不见这情境”

一说起花剪常岳兴趣大增道“是吗?这真是着实可惜”

陆开蹉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没人爱学也逼迫不了”

话以点到,陆开见好就收“原本还想和太师探讨花剪心得,可惜如今和署令闹得不愉快,不得不动身回朝,可惜呀,可惜。。”

陆开故意止声片刻在道“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在见太师,下官告辞”

南魏北署山高路远,陆开这么一走,何年何月在能相见?常岳忙起身道“节使不必急着回朝,署令之事是小事”

陆开为难道“这。。”

常岳笑道“留下就是,天亮前可不许走,明日亲自送你回署”

第12章 交换条件

方温侯知道陆开今日出城,为表现友好前来相送,方温侯在城门恭候陆开到来,经得通报得知常岳将人送回典客署,常岳送人回典客署而不是来城门,意思已是非常明显。

方温侯诧异询问“亲眼见太师送节使回典客署?”

“是,昨夜节使在太师府留宿,早朝前太师送人回署,这才上朝”

还好陆开不是北蜀人,否则和常岳如此亲近,方温侯非要视他为敌,方温侯跟常岳这么些年,还从没有过机会留宿太师府,方温侯心道“这节使还真是有些手段”。

陆开不会走,方温侯没有必要在等道“走”

陆开回到典客署没有回去所居小院,前往典客署内园思坐,陆开在想着方温侯如今受他怀疑以后一定要当心,马车对话也不知道方温侯信多少,总之对方一定会留心他一举一动。

从混进来一刻起,假的毕竟是假的,时时怕人识破,想着日后应当更加小心一些。

陆开在想事,程清婉悄然而至,程清婉是去过程尉连那边才过来,程尉连和陆开之事,当姐姐的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次来是帮程尉连善后。

程清婉为丞相长女,自和别家女子不同,朝局的事用不到她,但是管好程尉连和北蜀官员内眷拉关系,这是她的任务。

程尉连那是牛脾气,就算架刀在颈胁迫也是不来和陆开认错,弟弟不想做的事只能由姐姐来。

陆开在石桌偏坐,程清婉步子下得轻,到他身旁才浅笑开口“看不出来节使也是花剪高手”

听得程清婉喏人之声,陆开这才回神“没想到大小姐会派人调查下官,实是荣幸”

没人喜欢被人调查,程清婉自然知道,出声解释“节使误会,并没有派人调查你”

陆开不信反问问“既然没有,如何得知我会花剪?”

程清婉微微含笑“太师送你回署满城皆知,在北安,无人不知太师好花剪,如节使在花剪上没有一手,太师岂能留宿”

听程清婉这么一说,陆开脸上泛起笑容“想必大小姐花剪技艺也是不凡了?”

程清婉嫣然笑道“不精,难上大雅之堂,有空倒想和节使请教”

能得美人另眼相看,陆开一笑

“请教可不敢当,下官陆开不必在以节使相称”

陆开这么说是为拉近关系,这正合程清婉心思道“陆公子”

陆开一笑“程小姐”

程清婉轻叹一声道“舍弟自小蛮顽,希望陆公子别往心里去”

陆开一听就知道程清婉为什么来见他“我怎么会和署令一般见识,就是绊些口角而已”

程清婉眸波紧紧看人问“这么说陆公子不生气了”

陆开精悍双目回视程清婉眸波徐笑“不生气了”

程清婉喜道“这便好”

陆开话还没有说完,在添话道“不知能不能,让署令过来一趟?”

典客署就这么大,陆开也不是明日就走,抬头不见低头见,除非程尉连躲着不见人,程清婉沉思片刻猜出陆开这话是什么意思,让程尉连来见是想让他认错,出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先低头。

但是程尉连那脾气,这事可不好办,程清婉面色显得为难看向陆开。

陆开知道程清婉为难之处一笑“放心,不会为难署令,让他过来不是让他道歉,只是有些话要和署令说清楚,我也不想在发生昨日之事”

程清婉浅思片刻欠身道“陆公子稍候,这就让人过来”

不多时程清婉领着程尉连过来,陆开远远就看见程尉连那张不服气的脸,陆开微微一笑静静坐着等候程尉连过来。

程清婉叮嘱道“和节使动手打架,问你你也不说,不说我也不问,等会不管节使说什么,你也不能生气听见没有”

程尉连不服抵触道“姐,理他做什么,王上不是罚我俸禄了?”

程清婉见程尉连没有丝毫悔意,含气道“你还敢顶嘴!”

程清婉严声在道“该说的已经和你说,听不听在你,提前告诉你,如果你在和节使闹得不愉快,下次就让爹过来”

一提起程明湖,程尉连当下就忐忑忙道“好拉好拉,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总行了吧?爹那么忙,可别什么事都告诉他”

程清婉知道一抬出程明湖就管用,当下一笑“只要不在惹事,爹也就少操些心,去吧”

程清婉离去有了一会,程

尉连还是拉不下面子过去,远远看着不搭理他的陆开,可是呆站着不过去也不是事。

程尉连瞪一眼陆开才向人过去,见得程尉连在身旁凝立,陆开这才抬眼看人淡笑“署令来了”

程尉连不想在为程明湖添麻烦,尽量拿着平顺语气道“我来了,有话就说”

陆开道“署令做过什么事与我无关”

陆开一提起这事,程尉连就来气道“蒙我呢?无关跟我提起做什么!”

陆开展笑道“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署令给我一些方便”

“方便?”程尉连牢牢盯着陆开问“你想要什么方便?”

陆开终将他目的说出,陆开道“我想在北安城活动自由一些”

程尉连听他说话又是点到为止,程尉连瞪人问“有话直说听不明白”

陆开微笑道“简单来说,我想去一些地方,可又不喜欢有人拦着”

陆开话说得非常清楚,程尉连也听得十分明白,可程尉连还是十分不解道“想去一些地方不想人拦着?你想去哪里?”

陆开突然开玩笑道“比如凤栖楼”

程尉连听得好笑“你连太师府都能自由进出,去凤栖楼有谁会拦你”

陆开道“自是有人拦我,才让署令给我方便,比如方将军”

程尉连道“他不让你出去是有人想杀你,我如让你出去,你有什么意外不是我来担着?”

陆开笑问“署令功夫在北蜀如何?”

程尉连一点也不谦虚道"当然是无一敌手”

陆开在问“那么署令认为我如何?”

程尉连这才明白陆开是在套他话,看人冷哼一声“别以为和我打过一场就比我强,还没分胜负呢,你呀算一般吧”

陆开在笑问“那么可有自保能力?”

程尉连道“行拉行拉,别套我话,让你出去也不是不行,典客署是我说了算,方温侯算什么东西,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但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不管你要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带上程尉连还怎么办事?不过条件已开,陆开只能妥协道“署令既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第13章 另有所图

第二天,天气不错,陆开神色轻松来典客署正院主厅坐等程尉连,程尉连说过只要陆开想出去他就要跟随,程尉连还没来在想出去也不能自己走,署内下人奉上香茗,下人前脚刚走方温侯后脚进来。

陆开正要捧杯喝茶,看见方温侯入内只能放下茶杯,陆开等候的程尉连没来,没想到来的是方温侯。

方温侯是进来脚步下得沉,一张脸也是拉长看上去像是心中有气,方温侯是携气上门,看一眼陆开之后,顿时将不必要情绪收起,方温侯行事心中有着轻重,自己在有情绪也不能甩脸色给节使看。

陆开心思很细,从方温侯一瞬间情绪转换可以判断,他是为自己过来,程尉连要带他出去,多半是和方温侯打过招呼,程尉连官职是不比他高,但他官职在高也盖不过丞相,程尉连开口方温侯肯定要给面子。

陆开在脑海中过滤种种细节,只觉方温侯在北安当职也不容易,心中不免好笑,同时也知道方温侯过来原因。

没等方温侯张口,陆开率先起身施礼“下官,见过将军”

陆开以礼待人,方温侯也不能得罪节使也是回礼,方温侯强挤笑容道“不是正式场合,就不用提那些虚名,陆兄弟要想在北安游玩,说声就是何必劳烦署令”

陆开十分清楚让程尉连带他出去,无形中是在给方温侯难题。

蜀王让方温侯照看陆开安全,陆开却和程尉连出去,如他想跟着程尉连肯定不让,因为程尉连对他并无好感,在说,程尉连是丞相公子,面子也不能不给,就算不给程尉连一样会带人出去。

方温侯心中非常奇怪,前天两个人才打一架,今天却成好朋友要一同外出,虽然不知道陆开是怎么办到的,但这个现在不重要,这次过来是想陪行看护。

陆开知道方温侯目的,可不能让人跟着。

陆开为方温侯着想道“我也想和方兄多亲近,但是方兄位高职重,城内城外巡防都要看着,怎敢劳烦让你做陪”

这话一听就知道陆开在拒绝他跟随,方温侯道“这不打紧,近来也没什么事,要出去也不能只让署令一人跟着”

程尉连刚到门外就听见方温侯说这话,当下冷哼一声入内质问“我和他出去怎么了?你是在说我没本事保护他?”

程尉连这话藏着刺,他和程尉连关系本来已经够僵,知道无缓和余地,方温侯道“署令,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程尉连冷笑讥讽道“下官?哟。这我可不敢当,你可是北蜀骠骑卫将军,我这小小署令配不上你这么叫”

方温侯脸色铁青,陆开安安静静凝视二人,陆开本来可以说些好话,让方温侯有台阶可下,他没有,因为二人越是交恶,对日后来说自有好处。

陆开不管二人缓缓端起茶杯,吹得吹热气抿口茶。

程尉连见陆开还在喝茶,瞪人一眼“还喝什么,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陆开轻放茶杯一笑道“署令,请”

没人帮自己说话,方温侯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方温侯道“署令誉受卜恒赠剑,那是名动天下,就算有人想与节使不利,也要掂掂自己分量,有署令照看节使,我也就放心”

陆开顺话对程尉连施礼“有劳署令照料”

程尉连傲然看一眼方温侯“你这话我爱听,我就把话撂这了,想杀节使的人最好敢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方温侯恭送二人出署。

陆开程尉连二人出署没走几步,程尉连忽问“有件事想问你,别想遮遮掩掩想瞒我”

陆开浅笑道“不瞒署令,问吧”

程尉连犹豫看人片刻才问“那天去太师府?常岳知道我的事了?”

陆开失笑道“太师不知道这事,在说了,太师又不是爱听故事市井懒汉,我怎么会和太师说这事”

程尉连琢磨陆开面色,想想也是“我带你出署了,你最好说话算话,在拿这事要挟我,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陆开一笑“署令放心,只要给我方便,自然是不会给署令添麻烦”

程尉连也没有全信,但是想着陆开也不会在北安逗留很久,不妨先顺着他,等到回去复命自己也就没事。

程尉连问“门都出了,说吧,想去哪儿?”

去哪陆开早是想好,只是如果只有他们二人过去,程尉连的注意力只会集中自己身上,要找个人分散他的注意力,陆开想得片刻道“署令,麻烦差人将张大哥叫来”

“张大哥?”程尉连哪里知道陆开口中张大哥是谁“谁?名字,说名字!”

陆开歉笑“张中平,张大哥”

“张中平?”程尉连认得张中平纳罕问“叫他干什么?”

陆开简单解释一句“上次麻烦过张大哥,叫上他,算是感谢他的辛苦”

程尉连不知为何看人不动,陆开见得对方揣摩笑问“怎么了?这样看我”

程尉连怀着疑惑问“除送和书之外,魏王是不是还要你来办什么事?”

“就只是送和书”

程尉连道“我不信,节使呢,我是没接待过,你是第一个,但是以前来的外宾,都是匆匆而来讨赏在恨不得匆匆回去领赏,但是你却是好死赖活想要留下,而且还能让太师出面,我觉得你另有所图,虽然看不出你想干什么,可不管要干什么,都最好别干,别想在我眼皮底下犯事”

俗话都说武夫全身就一根筋,笨,别看程尉连平日爱惹事,能看出这一点就不愚钝,陆开也不显得紧张,微微一笑“没看出来署令城府也深得很”

连,程尉连这样的人都能发现陆开留下另有所图,其他人自然也会对此留心,陆开知道太师常岳多半也是怀疑他另有目的,要不然一个节使受得太师邀请,还试图惹人不快,太师虽是看出但不会像程尉连这般直接询问。

陆开这话在程尉连听来就是承认,程尉连压低眼锋问“这么说我是猜对了?”

陆开微微一笑反而直接承认道“是,的确是另有所图,只是这话现在不忙说,日后还需署令帮忙,快把张大哥叫上吧”

程尉连看人两眼不在追问,两人离署门有四五丈距离,程尉连向看门守卫招手,守卫过来程尉连吩咐让他叫张中平过来。

张中平听说署令叫他,也不知道什么事,一听通报不容细想一路小跑到二人面前。

陆开见人就笑“张大哥”

张中平见到陆开也是高兴,程尉连也在,张中平可不敢在这里和陆开称兄道弟,张中平施礼“张中平见过节使”

外宾为大,张中平先问候陆开,才向程尉连施礼“署令是有要事吩咐?”

程尉连看一眼陆开道“不是我叫你,是节使叫你”

“节使有何吩咐”

陆开温笑道“没什么要紧事,上次为我跑腿,记着呢,今日想去凤栖楼,你也一起去”

张中平目光投向程尉连,这是询问他的意思。

程尉连道“看我干什么,节使要去凤栖楼,还不备马!”

第十四章 秘见太子

凤栖楼里有着最好看的姑娘,怎么把客人留下也有自己手段,生意非常红火。

不管外界是不是连年征战,凤栖楼就像是个世外桃源,人只要入门里面姑娘有本事让人忘记任何烦心事。

别看凤栖楼是个寻欢作乐地方,寻欢作乐之地往往有些规矩,罪恶的规矩,这样的罪恶当然鲜为人知。

凤栖楼内什么样子的客人都有,如是荷包满满过来作乐,姑娘们自会将人奉为上宾,如是想要惹事,她们有很多手段对付闹事之人。

话说回来,像凤栖楼这样的地方,很少有不长眼的主动惹事,程尉连没来过凤栖楼,这并不是说不想来,只是他为丞相公子,这样地方总是避免不来。

陆开程尉连不是凤栖楼常客,张中平是,张中平踏步入内,鸨妈当下眉开眼笑过来“哟,这不是张爷,好久没来啦”

富人比起受人尊敬更喜欢人的高雅谈吐礼数,穷人刚好是相反,最好是身边每个人都尊敬自己,张中平是城吏,干的可不是什么有脸面的活,除在凤栖楼,无论在什么场合他总是最不受敬重,最不起眼那个人。

比起发些小财,张中平更喜欢受人尊敬。

这是张中平爱来凤栖楼的原因,因为来到凤栖楼,每个姑娘都待他为上宾,事事伺候周到,就和达官贵人没有两样,极度满足虚荣心。

见得鸨妈上来相迎,张中平也是笑脸迎人“最近事多也忙,我这不是来了”

凤栖楼姑娘都十分善解人意,就怕你不来,只要你来自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将钱袋掏空。

鸨妈一双眼睛非常刁钻,一看程尉连陆开,陆开英气逼人,程尉连神采英拔,二人气度不似寻常人家。

鸨妈掐媚笑道“二位公子面生的很,第一次来?”

平日能和张中平过来凤栖楼的就是一起干活城吏,都是寻常苦人,哪有陪同过高位份的人来过,无形中自是觉得身价上涨,张中平神气道“鸨妈你也不看看,这是说话的地方?”

鸨妈见张中平神赳气昂,心知领来的不是贵客就是豪客,当下笑滋滋道“你瞧我忙糊涂了,三儿过来领三位贵客上雅间”

程尉连陆开随着三儿前去,鸨妈拉着张中平笑问“怎么今天还是让雅儿伺候?”

程尉连和陆开前来,张中平怎敢顾自己享乐,张中平提醒道“别别,今天我不重要,把他们二人伺候好,你就是我娘”

鸨妈笑拍张中平肩膀道“看你这话说的,羞死我了”

鸨妈打听一句“你那两个朋友什么来头?”

张中平警惕看看四周,这才轻声在鸨妈耳旁轻说几句。

鸨妈一听大是惊讶看张中平道“行呀你,丞相公子和节使都能请来”

鸨妈高看张中平一眼,张中平大是满足受用得意笑道“行了,别楞着,好酒好菜尽管上,要快”

张中平神气十足往厢房而去,平日在其他客人眼中感受到的是一种轻视目光,现在,客人目光似是对他十分妒忌羡慕。

张中平来到厢房,程尉连冷看一眼“张中平你架子不小,敢让我们等你?”

张中平忙伏腰上前赔笑“不敢不敢,吩咐鸨妈两句,让她选几个机灵姑娘过来伺候”

没一会,精致酒菜上桌。

张中平帮二人倒酒,对程尉连道“自罚三杯,向署令赔罪”

张中平一连三杯入肚,陆开道“行了行了,坐吧”

张中平偷瞧一眼程尉连,看看程尉连有没有意思让他坐下,如不点头张中平可不敢和程尉连平起平坐,只是程尉连注意力不在张中平身上,眼珠盯着陆开,张中平干咳二声,向程尉连暗示他要坐下。

程尉连侧目看一眼张中平“坐就坐,发什么怪声!”

张中平忙着坐下。

陆开能感觉到程尉连目光,举杯相敬“敬署令一杯”

陆开和张中平举杯起来,程尉连见二人举杯,坐着不动冷眼看陆开“你敬我?怎么敢当,在北安没人敢使唤我,这杯应该我敬你”

程尉连就像和酒生气一样,杯一举咕噜一声,酒已入肚,陆开苦笑和张中平随后喝下,这时鸨妈领着三位姑娘进来。

鸨妈一入内口中不住道歉“怠慢,怠慢了,三位可别见怪”

鸨妈领来三位姑娘,虽非绝色倾城,那也是妍姿俏丽。

姑娘坐下熟练劝酒。

程尉连开始不肯喝,想

着要盯着陆开。

陆开不动声色讥讽道“署令莫要贪杯,免得不胜酒力”

陆开举杯对着张中平“我们喝”

陆开酒一杯一杯入肚,程尉连见陆开故意讥讽,也不由含气,见得陆开连杯下肚。

程尉连道“喝就喝,要想灌醉我,你还差得远!”

酒,程尉连张中平越喝舌头越大,人也开始晕晕乎乎,陆开和他们二人是完全相反,越喝反而越清醒,这不是代表陆开千杯不醉,没人能千杯不醉,陆开清醒唯一理由是,他喝的是清水。

来到凤栖楼自然是不用他们三人倒酒,酒是身旁陪侍姑娘倒的,他们三人喝的是同一壶,在陆开喝下第一杯时,就知道杯中装的水。

初始,陆开十分纳罕看一眼身旁姑娘,陪侍姑娘淡笑凝视陆开,手在轻拉陆开衣角,程尉连张中平越喝神志越发迷离。

在陆开身旁姑娘趁着程尉连张中平让其他二个姑娘劝酒时,在陆开耳旁快速而清晰道“装醉”

陆开警惕侧看一眼人,不知为什么要自己装醉,姑娘见陆开目光,手偷偷拉着陆开手到桌下,纤指轻在陆开手上写个“沈”字。

陆开感受字形,当感觉出是个“沈”字,人扑通在桌醉倒。

程尉连脸红耳粗指着陆开大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也想灌醉。。”我没说完,程尉连扑桌而倒。

张中平醉得双目迷糊笑道“你们酒量比我,比我还。。”张中平醉倒在桌。

三位姑娘对看一眼,在陆开身旁姑娘道“扶他们上床休息”

二位姑娘扶人过去,陆开这时坐起问“他在哪里?”

姑娘笑道“随我来”

姑娘带陆开来到邻间,沈建承早在里面等他,姑娘推开门并不进去“请”

陆开整个人显得十分激动踏门而入,沈建承坐在桌边,桌上备着酒菜,陆开一见沈建承眼眶顿时生红,沈建承看得陆开也是经不住热泪盈眶。

沈建承充当质子一年有余,现下二人是第一次见。

陆开垂着头不让沈建承看他泪眼,在对面坐下。

沈建承含泪却是显得相当痛快“你还是来了”

第15章 邀功心切

陆开深深吁口气,抬起红彤彤眼睛好好打量一年未见的沈建承“不能坐视不管,来得慢一些,这一年辛苦了”

在见陆开,一方面当然是高兴,另外一方面是显无奈“不是让你别来”

陆开一笑“既然来了,你想赶我走也赶不走”

沈建承一笑“我知道,不说这个”

沈建承凝注愿意为他赴险的陆开问“会不会觉得很奇怪,三人同喝一壶酒他们醉倒你却清醒”

陆开刚开始是没想明白,现在沈建承就在眼前,就什么都明白,猜出其中有什么门道也不难,陆开笑答“酒壶有隔层,一层酒,一层水,酒里多半掺和什么,才喝半壶他们就倒了”

沈建承一年以来第一次开怀一笑“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你”

沈建承气色不错没看出有任何苦闷,陆开问“那些姑娘怎么会帮你?”

沈建承微微一笑“她们不是帮我,是为自己,在凤栖楼只要能出价,不愁找不到办事的人”

沈建承气色没有任何虚浮,陆开道“酒色的确能让人放松警惕,为什么不听”

这是陆开和沈建承临别前建议,沈建承一笑“也不算不听,算是听一半,是否沉溺酒色,让别人看起来有那么回事就行,不用非要深陷其中”

沈建承忽问“岱迁来了,是你让他过来?”

陆开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当下诧异问“他也来了?”

沈建承见得陆开反应,颇感意外问“你不知道?”

“不知”

沈建承一想既笑道“不是你,就是太尉,太尉不点头他不会进来”

沈建承不由叹口气“说过不用来,不必为我涉险,还是那句话,救我回朝没有任何意义,当初我不来,大司马拿我没办法,这个你不是不知道,可我不来两国交战知道会死多少人?难道你不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

陆开当然知道沈建承是为黎民百姓着想,陆开道“我明白,只是现在局势和一年前已经不同,这次来不光要带你走,还要对付常岳程明湖,北蜀一旦内乱就无暇顾忌我们”

沈建承为陆开说法感到十分震惊“对付他们二个人?一个是太师,一个是堂堂一国丞相!你以为耍些小心思就能对付他们?听我的,马上和岱迁一起走,不要玩火**!”

陆开苦苦一笑“如是我是你,你能视而不见?”

沈建承道“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当然,我没说对付他们二个人简单,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沈建承大为忐忑“岱迁已经告诉我,你是以节使身份进城,就算是节使要见丞相或是太师也没那么容易”

陆开拿着轻松面色面对沈建承“不要担心,只要节使身份不被识破,我的安全就没有问题,程明湖是还没见,但是常岳已经见了”

沈建承实在是不想他们为自己涉险,因为涉险的不只是眼前这个些人,陆开身后有太尉,太尉身后是整个荆越,只要陆开身份暴露,蜀王一定会把这事后面所有人纠出来,到时候荆越将会陷入绝境。

不管这事他们有什么计划,世上毕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所有人都在冒险,失败代价是整个荆越,沈建承人虽正坐,后背全是冷汗。

沈建承一想到后果,脸色惨白道“陆开,算我求你好不好,走吧,不要拿荆越兴灭冒险,我。我。我承担不起。。”

陆开知道一旦失败荆越将遭受什么后果,事实上压力最大的人还是陆开,因为成败皆系他一人身上,在难陆开还是要承担。

陆开道“如果不是认为计划可行,太尉就不会让我过来,既然知道当中利害得失,能走的时候绝不能犹豫”

沈建承连连摇头,知道劝是劝不住,长长一叹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沈建承能问这话,这就说明已经松动,陆开笑答“什么都不用你做,只要和往前一样就可以”

沈建承目光牢牢盯着陆开问“就算,我说的是就算,就算你能让我回朝,常岳程明湖也倒下,回朝之后能怎么样?”

“回朝后自有办法对付大司马,现在不必多想,路要一步一步走”陆开含笑看向沈建承“我们不能见面太久”

沈建承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不如以后就在这里见面?”

陆开失笑“还想灌醉人?一两次还行,过多会让人起疑心”陆开起身“岱迁既然进来就不能让他闲着,让他来典客署见我”

沈建承点点头。

在陆开进沈建承包间时,先前带陆开过来姑娘关门刚要退下,却被方温侯当场扣住,方温侯压低声音在门外问“屋内何人?”

突然让方温侯扣住,这姑娘自然是吓得花容失色“是。质公子。。”

“质公子!”方温侯一听大是动容。

质公子指的就是沈建承,毕竟是质子身份,直接叫质子并不好听,凤栖楼姑娘便加上公子二字。

方温侯指着邻间问“署令是否在内?”

姑娘慌惶道“不。不认得哪个是署令,里面有二人”

方温侯拉着姑娘入内,见得程尉连和张中平二人躺着呼呼大睡,方温侯皱眉问“他们这是。。?”

姑娘战战兢兢道“二人不胜酒力在此休息”

方温侯看一眼酒桌,桌上只有壶酒,上前试图把人叫醒,二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方温侯当下厉声道“这是不胜酒力?这是不省人事!”

姑娘当下一慌跪地求饶“有。有。人托我在酒中下壁儿花”

“壁儿花!”

方温侯想得想,叫人扣住这姑娘,自己往沈建承邻间过去,正要推门进去时,陆开正好开门想要出来。

陆开刚推开门,只见方温侯那双眼睛就像毒蛇般盯着他。

方温侯就像鬼魅一般出现,陆开当场呼吸一窒。

方温侯盯着陆开显得慌惶眼睛微微一笑“陆兄弟,别急着走,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与沈建承同属一室,恰好让人撞见,这人还不是别人,是方温侯,陆开告诉自己冷静,务必要冷静,看方温侯阵势

该是早就看见他进这屋,方温侯身边有八名护卫,护卫神色严峻如同煞神。

方温侯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出现,也不会恰巧碰上,陆开当下绷着脸问“你跟踪人我!”

方温侯徐徐一笑“何必这般激动,不是跟踪是暗中保护”

陆开就在门口中央,方温侯不在请示一撞陆开肩膀踏步而入。

方温侯走入偏厅,沈建承心中翻涌惊涛骇浪,但神色间不显慌张,方温侯也不施礼仅是一笑“这不是质公子吗?”

沈建承在北安一年,怎么会不认得方温侯,沈建承始终是荆越太子自持身份,方温侯礼数不敬,也不动气“原来是方将军”

方温侯并无敬意直接在桌边坐下笑道“节使过来坐呀,站着干什么?”

陆开沈建承二人没有在看对方,沈建承有心避开话题道“一直想拜访,又怕如此身份会让将军不便,是以一直无缘拜见”

方温侯不理沈建承含笑看向陆开“特意让署令施压将我调开,原来是想抽身来见质公子”

陆开原地不动面不改色反问“此话何意?”

方温侯笑道“意思很简单,费心将我调开,不知和质公子谈些什么?”

“谈?”陆开想着要想脱身就要把事闹大“将军一路跟踪,想必是见到我与署令一同过来,如有意密谈,为什么要带上署令?难不成将军认为,署令施压与你助我出来私见质公子,是心生反意?”

陆开此言一出,方温侯脸色大变,牵扯到程尉连就一定牵扯到程明湖,谁都知道方温侯是太师的人,太师和丞相本就是对头。

没有确实证据这话就是胡乱栽赃,如陆开借用此事上殿和蜀王说上一句,蜀王定会认为太师和丞相争权才会陷害节使和沈建承。

当方温侯知道陆开与沈建承私下相见大是兴奋,心中猜想南魏王多半是派节使送和书留城之际,假装谈和暗中笼络荆越太子,以便日后联合对北蜀不利。

此事如果属实,是一件头等功劳,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何曾想过会被陆开反咬一口。

方温侯铁青着脸不敢发作冷道“陆兄弟口齿伶俐,怪不得受得魏王信赖前来,署令自是忠心北蜀,这点毋庸置疑,署令并不在这里是不是?”

方温侯喝一声“带人进来!”

两名护卫押着先前扣下那姑娘入内,眼中尽是恐惧之意。

方温侯严声询问道“如实说,谁让你下的壁儿花!”

姑娘战战兢兢指着沈建承“是质公子。。”

方温侯眉毛一挑道“是质公子让你下的?你看清楚了!”

姑娘慌忙磕头“不敢瞒骗大人,是质公子要我下的”

方温侯这时眉头紧皱,这和他设想的可不一样。

事实就是事实,方温侯拿这事问罪不了陆开,陆开直咧咧道“听见了?是质公子派人下药,将军还有问题?”

方温侯暗怪自己邀功心切,也没问清楚是谁下的药,如是节使所为这就能证明魏王有私心,现在倒好没了由头,台阶也是难下。

第16章 铁石心肠

如果是陆开所为,不用说肯定是奉魏王之命过来,借着送和书之时见质子,这事非同小可,方温侯其实是反对谈和,因为他是武将,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立功,只是蜀王有得决定他也只能在心里反对,原本以为可以拿这事做文章,目前是白费。

这事如是沈建承所为,那么这浪就翻不大,因为他已被扣在北蜀,这般举动只是个人投诚,不是双方早就约好暗中见面。

沈建承道“将军为北蜀尽心劳力,实是让人敬佩,只是不要想在尽忠时,遭有心人利用”

方温侯没听明白这话道“有心人?谁是有心人?”

沈建承没有正面答复,说起闲话道“将军是否听说过,南魏姜老?”

南魏姜老方温侯以前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跟常岳之后才经常听见,常岳喜爱花剪自然是时时提起这人。

方温侯道“听太师说过,听说姜老一剪不断,剪下南魏锦绣山河,质公子提起这个人做什么?”

沈建承微笑“将军有所不知,本王曾在姜老门下习艺数月”

方温侯双目一睁“质公子和姜老习过艺?”

沈建承道“很多年前去过南魏,听说南魏有节使过来,想着拜见闲谈风情,将军认为不妥?”

方温侯道“质公子邀请节使过来,闲谈南魏风情自是可以,只是,既是闲谈南魏风情为什么要下壁儿花才邀人过来?”

“壁儿花?本王对谁下过壁儿花?”沈建承装着诧异直视方温侯。

指证姑娘就在面前,沈建承当然不是健忘,而是在耍赖不认,方温侯露出冷笑没想过沈建承耍起无赖,壁儿花药效和蒙汗药无异,只是药效更慢一些,壁儿花无色无味师医过来也探不出来,只要沈建承咬定程尉连张中平是不胜酒力,方温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方温侯也没过多思虑,既然拿不住人只好起身“多谢质公子提醒,这恶妇是受到他人收买,来呀,带走严加审问!”

姑娘当下爬向方温侯磕头“大人,是质公子,真是质公子让我干的!”

方温侯也不看人喝道“拉下去”

“是!”二名护卫将人拉下。

方温侯绷着张脸,起身拱手对陆开和沈建承道“这次未曾多加思虑,是我不对,二位千万别往心里去,告辞”

方温侯说走就走,一阵风般领人走了。

方温侯是离开,陆开还没有,人凝立原地不动,沈建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陆开满脸苦笑,门没出,回到原先位置坐下“我们毕竟让他撞上,走不走已经不重要”

沈建承暗叹一声道“看你样子是有话要说?”

陆开留下的确是另有原因,原因是让方温侯扣走的姑娘,陆开为她留下不是因为姿色,陆开道“那姑娘是无辜的”

沈建承道“无辜?情况就两种,方温侯不带她走,就是带你走,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不想你们冒险的原因,无论计划定得在精细,都会有万一,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呀,最大缺点是不够铁石心肠”

“岱迁说,你当时不想要节使性命,所以让他出针封穴扣人,但是有些意外他不得不出手杀节使,而你呢,最终落得装伤入城”

沈建承说的是事实,当时陆开岱迁埋伏,如硬下心要杀节使,凭他二人能耐可以在对方有所反应情况前将人伏杀。

无言以对是陆开反应,沈建承见人不语补充道“你是节使,只要说回朝复命,谁都没理由拦你,但是真要留下,你,不,是我们,我们不能在像这次一样疏忽大意,否则的话下次还会有人为我们无辜送命”

陆开深深看向沈建承,什么话也没说施礼过后退下。

月在披肩,陆开负手直立窗旁眺望不动声色的皎月,如鬼魅人影从敞开后窗蹿进来,来的不是鬼魅是岱迁,岱迁入屋就和回到自己家一样入座倒茶。

陆开知道有人进来但没回身,岱迁轻抿口茶笑问“跟我说说,能不能看到我们的结局,是福是祸?”

岱迁一个外人入署,典客署里没有任何稍动,这就说明没人发现他进来,陆开把窗户掩上“希望是福,如果是祸的话,荆越将大难临头”

未来定数谁能提前看透,此话多说无益,岱迁笑道“知不知道你和署令动手的事,已经传遍北安?”

陆开一笑“你也听说了?”

岱迁笑道“原本以为你身手不弱,没想到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只是平手?”

岱迁双目一睁“你能胜他!”

陆开笑而不语,岱迁不解凝视陆开“不管能不能赢,我想说的是,凭你一身功夫,想出典客署何必拉拢威胁这么麻烦,像我一样不是很好,来去自如”

陆开摇头失笑“想出典客署一次两次当然简单,你能保证次次都不会被人发现?”

岱迁不由苦笑“也是,次数多了,总会有麻烦”

陆开在道“不和署令亲近一来后面的事不好做,二来说不定他能救我一次呢”

“救你?他会救你?”

陆开耸肩一笑“谁知道呢”

岱迁无奈看人道“说吧,让我过来,想让我做什么?”

陆开满含深意一笑,示意岱迁附耳。

第二天,陆开在典客署闲逛一圈,他想找张中平楞是没看见人,迎面过来一名守卫,陆开招人过来打听。

守卫压低声音道“他呀,在后屋躺着呢”

陆开笑道“还没起?”

“不是,节使还不知道?昨夜方将军连夜让人把他叫来,人刚到将军二话不说,当场让人打下十

板,事后将军只问句该不该打,张兄弟说该,将军就走了”

陆开皱眉问“他犯何事?将军为什么上板打人?”

“开始我也是迷糊,最后问张兄弟,他说是因为昨天当值溜去凤栖楼,这才让将军给打了”

陆开冷笑“方将军什么时候也管起这事了?”

“就是说呀,虽然有规定说,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不能去烟花场所,但是。。这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听过有谁因为这事挨罚的,张兄弟运气也是背”

陆开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方温侯是在泄私愤,多半是昨日在沈建承那边受气,找张中平来撒气,程尉连虽是也去,但他怎敢让人给程尉连打板子。

陆开问“他在何处养伤?”

“节使随我来”

张中平屁股朝天躺在床上,在这里躺的一夜家都没回。

陆开推门入内,见人进来想起身相迎,陆开忙上前将人按住“别动,好好躺着,都怪我昨日惹恼方将军”

张中平苦笑道“不怪方将军,他也是按照规定办事”

陆开冷哼一声“按规定办事?署令也去了,他打署令了吗?”

张中平道“署。署令是陪同节使过去,这是要事。。怎么能打”

陆开咬得咬牙根道“放心,会找机会替大哥讨回口气”

张中平忙道“不用为我与将军交恶,不碍事,养几日就好了”

陆开叹得口气在床侧坐下“大哥从西隋过来讨活干,还因为我受了委屈,都怨我”

张中平苦涩一笑“刚来时挨打,挨饿,挨欺负都习惯了,别担心,我真没事”

陆开微微摇头道“这样不行,在这里没人照顾,一夜未归家里也定是担心,等着”

陆开外出叫来守卫,让他们备下马车送人回去,当然不会干送,辛苦钱自是给足,陆开道“先回去养着,得空在去看你”

张中平如此身份受得陆开如此关心,不由大是感激,张中平轻声对陆开道“这几天我不在你要当心”

“当心?”

张中平道“署令来看望过我”

陆开大是意外问“署令来看你?”

张中平笑道“我也很意外,蜀令说方将军打我,是打给你们看,昨夜将军调些人进来,准备把我们撤走,但是署令为此和将军吵了一架,把我们留下来,现在将军的人在前院,后院都是城防司的,我看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陆开大是意外,程尉连这是想和方温侯大干一场?

陆开点着头表示知道,让人送张中平回去。

陆开在想,方温侯这时调来自己人,看上去是想要自己人盯他,这就证明陆开和沈建承见面的事,方温侯是放不下心。

第17章 出城选择

城防司尉杨公天,就在程尉连屋内,杨公天向程尉连道“署令万事三思”

程尉连含气道“三思?人都欺负到我头上还三思?你说,崇文门现在是不是方温侯接管?”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杨公天直言道“为方便城内城外调防,方将军是接管崇文门”

程尉连道“北安四门就属崇文门油水多,你倒好不想办法拿回来,还劝我三思?我告诉你,这次我不光要对付方温侯,那节使也不能放过,节使实在可恶,明明都防着他还中他的套,我就知道他去凤栖楼没安好心,没想到是去见荆越质子!”

程尉连揉揉太阳穴道“那酒里也不知道下得什么,头到现在还隐隐做痛”

杨公天道“头如是痛得很,马上吩咐师医过来”

程尉连摆摆手道“这次你只要能收拾方温侯,我就什么都不疼了,方温侯仗着太师撑腰,处处与我作对,在不管他,日后还不反了天!”

闹事打架这是常见事,但如闹出人命这就非同小可,杨公天在劝“署令消消气,如果出得人命那就不好收场”

程尉连一旦做下决定,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杨公天三言两语怎么能让程尉连动摇,程尉连见杨公天怕事道“行了,我也不逼你,我能明白你的处境,带你城防司的人走吧,这事我自己想办法”

杨公天眼睛深沉眨了眨道“署令莫要将我轻看,当年要不是丞相收留,哪有今日的杨公天”

杨公天朝屋外叫得一声“戚英!”

戚英从门外而入“卑职在!”

杨公天吩咐“找几个手脚利索的人过来”

戚英正色道“是”

戚英退下,杨公天对程尉连道“这事署令要想出气,也不必亲自出手,只是要散些财”

程尉连笑道“我就知道不会看错你”

这时有人入内禀告“署令,质公子来了”

程尉连冷笑道“他是来见节使的吧?”

“是,刚领人过去,这才过来禀告”

程尉连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沈建承登访典客署,陆开从神色上没有丝毫震惊或是意外,沈建承含笑看人询问“怎么?你猜到我会来?”

陆开笑道“方温侯对我们起疑心这个是改变不了,如在私下见面让他碰上那是有口说不清,倒不如光明正大拜访,大大方方见面他就拿我们没办法”

沈建承淡笑“过来前,以为你会生气”

陆开失笑道“这次来北安,其实我已经想好办法怎么和你见面”

沈建承叹一声“是我不好,如不是心急和你见面,也不会让方温侯撞上”

陆开怎么会责怪沈建承“世事难料,你也是很小心了,撞破也好起码用不着遮遮掩掩”

沈建承问“说说你的计划,你要怎么带我出城?”

陆开平心静气笑答“最快,最短,最安全的路,只有崇文门”

沈建承惊道

“崇文门?你还不知道吧,那里已经被方温侯接管”

这个陆开早是知道“我知道他已经接管崇文门,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我才选择崇文门”

沈建承无法相信这就是陆开计划,同时也是没想到,太尉居然会同意,沈建承询问细节“北安有四个大门,为什么偏偏选择方温侯接管的崇文门?他手下的兵都是上过战场,那可都是北蜀精锐!余下三门都是城防卒吏看守,为什么不选他们?对付没有任何经验的卒吏,难道不比对付精锐强?”

陆开当然不会是疯了,显得胸有成竹道“你说的不错,按照道理来说,是不该选崇文门,看守崇文门的的确是北蜀精兵,论经验战力不是城防司那些混饭吃的可以相比,从表面来看崇文门是最不该选择的地方”

“但是,凡事都不能看表面,我选崇文门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们心不齐,一旦崇文门有险情,其他三门城防司的人是不会过来帮忙”

对于陆开说法,沈建承大为惊讶“理由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肯定人不会来?”

陆开笑道“准确来说,不是不来,我的意思是他们会拖一拖才来,想一想,方温侯为什么要选崇文门?明面上说是方便城内城外调防,但是要调防从哪个门都可以呀,为什么非要崇文门?他选择崇文门原因那是因为油水多”

“小到挑担的,大到粮商盐商进进出出,只要想从城门过,就要留下孝敬钱,其他三门不比崇文门拉货便利,我要是方温侯也选崇文门,在说,别看城防司那些人能力不济,但他们是同一司的,他们心齐!”

“不管余下三门我们从哪一门闯,那是绝对没有机会出去,他们会第一时间相互援手,方温侯就不同,他接管崇文门后根本不让城防司靠近,平日不施加恩惠,一旦有难,谁会出手帮助?”

道理沈建承是听明白,但是依旧担心“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毕竟是北蜀精锐!就算城防司不帮,你没想过也能拦下我们?说说看,这次带来多少人?”

陆开道“城外另有伏兵,至于城内嘛,人不能太多,和太尉商量过,只有八十人”

沈建承大吃一惊“八。八十人?你认为八十人能杀出去?绝对不可能!”

陆开笑道“如是直接硬闯当然不可能,方温侯的兵都在军卫所,军卫所离崇文门很近,出去前,我会把军卫所的兵全部调开,这样一来我们要对付的就只有值夜的兵,看城门的城下城上大概二十人,还要算上夜里巡城的,我估计最多五十人”

八十人冲击五十人,从人数上看是有优势,陆开显得自信十足,沈建承却是不以为然“你说什么?你能把军卫所的兵调开?你开什么玩笑,他们会听你号令?”

陆开微微一笑“他们自然是不会听我号令,但是要调开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时间,只要能利用好时间布局,调开他们不是问题”

沈建承呼吸渐渐凝重“你真有信心?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陆开温然一笑道“一时半会和你说也说不清楚,里面细枝末节很多,无论如何你应该相信太尉判断,如不是认为可行,太尉也不会点头”

沈建承深深吁口气,

缓解紧张情绪“你和程尉连的事我听说了,所以他也是目标?”

陆开点头道“只有他能让程明湖心绪大乱,所以他也是目标”

沈建承在道“你要小心,把惹他急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节使”

“我知道,其中分寸我会拿捏”

沈建承问“知不知杨公天已经被他叫来了?”

陆开一笑道“你连典客署的事也知道这么清楚?”

沈建承也展露笑容“我不是每天在这里花天酒地”

沈建承笑脸一收在道“常岳,程明湖,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在说方温侯注意到我们,你一举一动他都盯着,你认为能够从他眼前消失布局?”

陆开无奈叹口气“其实,还真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们,他的留心会让这次布局发生很大变数,现在也只好迎难而上,我会小心谨慎”

沈建承对此感到担心不已“小心谨慎?在小心谨慎的人也会犯错”

陆开点着头十分同意沈建承这话“的确,只要是人总是无法避免犯错,我是人,方温侯也是”

“你想说什么?”

陆开道“犯错,方温侯不是已经犯过错?”

陆开详细在道“在凤栖楼他已经犯过错,像他这样的人,没有确凿证据是不会胡乱撞破我们,可他还是按捺不住,他能走到今天位置,全靠自己一步一步拼上,所以他很不喜欢程尉连,因为程尉连靠着程明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辛苦”

“他不一样,无论做什么都要如履薄冰,看人脸色,所以,让程尉连打压一次,就急不可耐想讨回甜头”

沈建承语气严肃道“这是北安,方温侯在这里犯错并不要紧”

陆开道“是,所以要看,一旦出错,是他抓我快,还是我改错快”

沈建承看得陆开一眼,无奈长叹道“你就是臭石头,太固执了”

陆开一笑“是,我是臭石头”

沈建承笑道“放手去做,无论结果成败我都不怪你”

沈建承不能在典客署太久,该说的话说完陆开送人出去。

将沈建承送走,陆开看一眼程尉连属院方向一眼,琢磨片刻向程尉连那边过去。

刚到程尉连属院院门,城防司守卫拦他“站住!没有司尉同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戚英找来好手正在院里听从程尉连安排,杨公天下令无关之人一律拦在门外。

司尉陆开知道是谁,陆开随口笑问“司尉也在里面?”

守卫见陆开好奇心未免太重,面色一板道“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回吧”

院门一开,杨公天戚英走出,杨公天打量陆开一眼“想必是节使吧?”

陆开施礼笑答“见过司尉”

杨公天不苟言笑回礼“见过节使”

第18章 不能掉以轻心

杨公天明知故问“有事求见署令?”

都到程尉连院门外不见他见谁,二人并不认识,杨公天这是无话找话,陆开顺话笑答“是”

杨公天也没什么话要和陆开说“节使,请”

杨公天给陆开让道,陆开没动出声留人“司尉留步”

杨公天止步“节使有事?”

留人自然是有话要说,陆开道“署令心中不快可以理解,司尉是个明白人,这次的事如果闹大,场可不好收,应当宽劝署令才是”

杨公天觉得陆开有点多管闲事,因为他是节使北蜀的事操心不着,毕竟是节使杨公天也不能不答“署令是为城防司兄弟出头,为什么要劝?”

杨公天话说得十分漂亮,拿着出头名义做事,就算闹到蜀王面前也不怕,到时候可以说方温侯独占崇文门,让城防司心有怨言,怨言一多就会人心不齐,此事就和他们二人私下结怨无关。

陆开一听含笑不语,见陆开没话说,杨公天问一句“节使还有事?”

陆开就只是说上一句,并不想参与进去,对杨公天施礼,杨公天还礼直行离开。

杨公天远去身影消失,戚英稳站不动,不用说肯定是杨公天叫他留下看护。

陆开视线落在戚英身上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戚英施礼道“回节使,在下戚英”

陆开点点头在问“署令和方将军的事你怎么看?”

戚英没有逾越身份妄论“在下没有看法,署令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陆开含笑,也没什么在想问的,戚英一双眼珠总是有意无意打量陆开,好像对陆开有些在意,陆开注意到戚英眼神问“怎么?”

戚英当下收起打量人目光“没什么,只是有句话想提醒节使”

陆开颇为好奇问“哦?什么话?”

戚英诚心道“明天晚上,节使没什么事的话留在院里不要出来”

“不要出来?”这无异是把行事时间告诉他,戚英为什么要说这个?陆开想着些许是怕节使受到误伤难以交代。

陆开笑谢“多谢提醒”

戚英无话在说,吩咐看护院门守卫开门,让陆开进去。

陆开不知戚英是什么身份,不过看上去像是杨公天心腹,门开陆开不在停留朝院内缓步过去。

在陆开见程尉连同一时间,岱迁在办陆开嘱托之事,如果岱迁没来这事就要亲自办,有个帮手也好,也就不用亲自费心。

岱迁换了着装,做乡下粗农打扮,目的明确朝丞相府过去。

府门上有个兽头张着大嘴叼着铁圈,岱迁拉着衔环敲门,力道不大不小。

没一会有门丁过来应门,门丁看一眼岱迁粗衣装扮趾高气昂问“干什么的?”

岱迁装作畏畏缩缩询问“小的。陈三,找。找王大耳,我是他乡下亲戚”

“你找王

大耳?”门丁面色不由显得动容,同时缩着后颈往府内回看,确定身后没人,这才匆匆跨身出门将门微微掩上,拉着岱迁来到府门石狮旁轻道“要不是大耳哥平日对我颇为照料,我是不会和你说这些,他落河死拉”

“落河死了?这。这。可开不得玩笑”

门丁道“这话我怎么敢乱说,听说欠下赌债,数月前偷了二夫人金镯,当场让人发现,老爷念旧也没把人怎么样就是赶出府,没过几天就听说死了”

岱迁装作不可置信问“怎么会这样?你要说清楚呀”

门丁摇摇头道“我也就是听一耳朵详细的事也不知道,府里觉得晦气都不让提,想要了解情况的话去他家问”

岱迁道“家在何处?”

门丁疑看岱迁“你不是他亲戚?家在哪里也不知道?”

岱迁道“哎哟,七八年没见他拉,刚从乡下上来,就知道他在这做活”

门丁道“他家在南城,府常街,去打听就知道住处”

“多谢”应得一声,岱迁转身离去。

沈建承在质子府,不在屋内在廊下,廊下挂着红灯笼,他就在凝视灯笼,看灯笼不是想取下,也不是想点上,就只是在凝视。

北蜀灯笼样子和荆越一模一样,陆开在荆越林屋外也有一模一样的灯笼。

陆开林屋后头有个小湖,那日,碧空如镜,天就映在湖心,轻舟沾水而过,水面晕开,映在湖中的天空粼粼波动。

沈建承坐在船头,陆开侧躺在舟中央,船尾由沈建承贴身侍卫掌舵。

沈建承笑道“你倒是闲淡的很,无所事事不觉得虚度此生?”

陆开让舟撑着,舟让湖水浮着,眼珠躺眺碧空闲逸道“无所事事没什么不好,难道要像你一样每日勾心斗角,那才叫活得有趣?”

沈建承笑容满是无奈“既为太子有些事就算不想做还是要做,只是看不见出路,朝事全由大司马说了算”

陆开道“别这么灰心,大司马能说算的只有半数,另外半数还在太尉手里,要不然你也没有闲心抽空找我”

沈建承苦笑“在朝中只觉喧闹烦心,你这里倒是清净,但也太清净了”

陆开一笑道“你不是嫌弃我这静,是没有一个说贴心话的人,怎么想找佳人谈心?我倒有个去处”

沈建承失笑“说起这个,太尉最近想让我定下太子妃人选”

陆开笑问“人选都有哪些?说出来给你参详参详”

沈建承目光微微黯然“没什么好参详的,说是让我选,其实选的不是人,是势力”

陆开不在说话,不管说什么话,都无法让沈建承舒心。

有些事陆开做不到,但是有些事可以做到,来见程尉连就是能做到的事,程尉连一双眼睛沉如冷风盯着陆开“你还敢来见我?”

陆开轻笑“这话从何说起?”

程尉连道“别和我装模作样,借着送和书入城,

利用我私下密见质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陆开道“难道方将军没和署令说?此举全是质子所为”

程尉连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不想见人,质子还能逼你不成?这事容后在和你算,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

方温侯没有把节使私见质子的事告诉常岳,就算这事不透风,常岳也有本事从不透风墙中挖出消息,知道这事后让方温侯过府一趟。

常岳语气中没有给方温侯任何脸面,当场责问“器重你,是因你办事谨慎,在凤栖楼行事如此高调想干什么?”

方温侯自知理亏,但也不能不辩解“是卑职莽撞,但那也是因为二人身份特殊”

“你还知道特殊?”常岳反问一句“既是知道特殊,为什么不三思后行?你担心理由是节使受魏王秘密托付,借着送和书之际暗中拉拢质子?”

方温侯道“是”

常岳反问“依你之见,魏王有何理由拉拢质子?”

方温侯道“自是为等待时机对我们不利”

常岳摇头道“你就是这一点不好,目光看得不够远,我问你如今荆越朝政何人把持?”

方温侯早是了然与心“荆越朝政现下大司马与太尉各持一半”

常岳在问“如你是魏王想与荆越暗合,你会选大司马还是太尉?”

方温侯认真思虑一翻方道“太尉忠于质子,大司马一直觊觎荆越王之位,抛开其他不谈,单论兵力的话自然是大司马占忧,如我是魏王会选大司马”

常岳在问“连你都会选大司马,那么魏王想要暗合为什么不找大司马太尉,而是找一个质子?”

方温侯也知道这个道理,据理在道“质子虽是质子,可他身后有太尉支持”

常岳道“太尉是支持他,可还是被送来北蜀,如你是太尉会将质子送来,还是誓死反抗?”

方温侯道“如是誓死抵抗,要拿下荆越也非易事”

常岳道“这就是了,太尉当时已下死扛之心,大司马还是把人送来,你以为大司马不知我们难以拿下荆越?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大司马把人送来是为寻找时间布局独揽朝政”

“大司马此举举国愤怒,但太尉不得不答应,如发生内乱对荆越更是不利,依我看此举只是质子个人意愿,魏王是不会派节使接近他,质子只是想让我们胡猜故弄玄虚,意在破坏和谈”

方温侯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个简单,但还是虚心施礼道“卑职受教”

常岳在道“质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用花费心思理他”

方温侯道“是”

常岳道“回去吧,做事不要急功近利,多想为什么”

“卑职告退”

方温侯离开太师府,常岳的话是十分有道理,这点不能否认,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节使有很大问题,就算不是为秘见质子过来,应该还是有着别的什么事。

在解开这个疑问之前,绝对不能对节使掉以轻心。

第19章 设计赶人

方温侯刚出太师府直接过来典客署,目的地是陆开小院,陆开这会在见程尉连人不在,方温侯见陆开不在进屋闲看。

方温侯进屋后随处走走,走到书桌旁起手翻翻桌上书籍,书页中没有夹着任何信件,翻过床铺看过装饰花瓶,瓶内没有东西。

翻得一圈什么可疑物件都没有,方温侯来到后窗瞧一眼,后窗后面是个小园子,园子不大,就一个小亭,闲看一眼身刚转面色突然一紧,当下蹿出后窗,后窗地上有个枣干,枣干在地上。

方温侯夹起枣干近眼观察,枣干像是红枣枣干,毕竟皮肉全无也无法确定,当下收得枣干离去。

枣干是岱迁留下,岱迁喜欢用荆枣泡茶,用枣泡茶很常见,不常见的是,荆枣来自荆越。

荆枣不是说在北蜀没有,有只是价格比较贵,方温侯虽然还没确定这是荆枣,但不管是什么枣,典客署内多半没几人吃枣,因为一斤枣比一斤米还要贵,如不是大户人家谁有闲钱买枣吃。

经得种种疑问,方温侯才如此留意枣干,陆开那夜背对岱迁,没看见岱迁倒茶时放入荆枣,加上陆开和岱迁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陆开当夜心思全在吩咐岱迁做事之上,听完陆开吩咐,岱迁一口将茶喝尽,枣在嘴里陆开怎么会看得见,岱迁嚼枣从后窗翻出,把枣核吐在后窗草地,时间一长就变成枣干。

一个枣干会有什么问题,谁会想过这个,要怪只能怪方温侯眼睛毒,一颗小小枣干也会留意。

方温侯离开陆开小院,并不是离开典客署,他往程尉连那边过去,程尉连将杨公天叫来的时候有人上报过,方温侯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同时也知道程尉连想干什么,如双方在典客署闹事见血,更严重一些闹出人命,程尉连有丞相保,看在丞相面上,蜀王顶多就把程尉连撤职。

撤职对程尉连来说无关痛痒,方温侯就不一样,如今一切都是自己拼来,失去那是无法接受,就算常岳愿意保他,这也会让常岳对他失去信心。

程尉连这一面,方温侯不能不见。

戚英在院门外当值,见方温侯缓步过来,戚英对方温侯这个人没有任何看法意见,事实上戚英很乐意看见北安越乱乱好,方温侯来到院门止步,戚英施礼道“戚英,见过方将军”

方温侯认识戚英问“丞相对杨公天有恩,署令想做什么他很难拒绝,你不同,为什么不劝?”

戚英道“司尉与我有恩,司尉有令不敢不从”

方温侯冷笑“我要进去你是想拦着还是开门?”

戚英扬声道“开门”

开门倒不是戚英畏惧方温侯,也不是自己意思,这是程尉连意思,事实上程尉连早就等方温侯过来,程尉连心中有气,还是知道轻重,如真的把事闹大也是没好果子,程尉连如此阵仗就是希望方温侯过来赔礼道歉。

但是方温侯怎么会和程尉连低头。

门开,方温侯大咧咧踏步入内,程尉连见方温侯到来杵着张脸看他“将军来啦”

方温侯一脸和气对程尉连施礼“署令让司尉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程尉连看人冷笑“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

方温侯表情如旧道“事情如果闹大,署令想如何收场?”

程尉连肆无忌惮下颚微翘睨视方温侯“闹大又怎么样?有我爹在蜀王不会对我怎么样,大不了削我的职回家待着,可你不一样,刀剑无眼如死几人,这卫将军恐怕就要换人来当!”

程尉连威胁当然是想让方温侯道歉,方温侯死都不会对程尉连低头,方温侯有个提议“说起来,这事始作俑者都是节使”

方温侯这话也是没错,如果不是陆开,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程尉连目光牢牢盯着方温侯问“你想说什么?”

方温侯忽笑“记得署令和节使打过一架?”

程尉连脸沉下来“那又怎么样?”

方温侯

道“一直想不明白,署令为什么要对节使大打出手,想来想去,一定是节使在言辞上有什么地方触怒署令,可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激怒署令?一直在琢磨,琢磨多了就想到一个理由。。”

理由方温侯没有说出来。

观察方温侯模样,程尉连心中一慌,看上去方温侯是知道些什么,其实方温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装腔作势。

心中有鬼的人,往往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做过什么事。

程尉连一脸铁青道“你都知道什么?”

方温侯从容不迫轻松笑道“知道什么有什么关系,我和节使不一样,我们同朝为官并不是外人,也不是敌人,有些事我会烂在肚子里,节使就不一定,他不是北蜀人,如果在这里待得太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口多,将署令事情说出去,那可就不好办”

尽管方温侯不知道程尉连因为什么事和陆开发生冲突,从刀剑相向情况来看事情不会小。

方温侯欲言又止,程尉连一半认为是装腔作势,这事怎么会人人都知道,想问个清楚,又不敢开口询问,方温侯虚虚实实样子早把他怒火压下大半,现在哪里还敢找方温侯麻烦。

程尉连顺话而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想节使在北蜀待太久?”

方温侯一笑“署令忘了?上次我是支持你赶他走,只是不知耍什么诡计,让太师留他下来,署令和我都是一个心思,只是在想署令能否与我合作?”

程尉连诧异道“合作?”

方温侯正色道“是,我们一切不快都是节使引起,在他没有来前我们不是相安无事?只要将他赶走,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的意思程尉连明白,程尉连和方温侯本来就老死不相往来,如能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最好。

程尉连问“你要如何赶他走?”

方温侯神秘兮兮笑道“计划署令不是都想好了,只是稍微有些变化,刚好人都在典客署,不妨利用此事将他赶走”

第20章 登门取物

方温侯见过程尉连后回到军卫所,把暗中监视陆开二人叫来,方温侯问“节使那边有没有什么人去过?”

一人道“署令去过,这事将军也清楚,另外质公子也来过”

岱迁入内二人并没有察觉,沈建承去过的事方温侯也知道“质公子和节使是否去过后亭?”

“没有,质公子和节使是在屋内说的话,有盏茶的时间”

没有任何怀疑之处,方温侯拿出枣干冷观片刻问“你们知道这种枣干,是什么枣?”

二人上前细看,一个皱眉沉思,另外一个却是认识“这是荆枣干”

方温侯也只是随口询问,也没想过有人认出,当下疑心大起“荆枣?如何确定?”

这人道“前些天中郎大入做寿,托人给中郎大人找过班子,大人高兴之下给不少赏钱,另外还送一盒荆枣”

说话间这人拿出枣盒,盒子比巴掌小,随身携带非常方便,取出枣盒给方温侯奉上“荆枣也是第一次吃,是卑职吃过最甜的枣”

方温侯从盒中取出一颗,二指下力把肉皮捏去,里面枣核和手上枣干大小一样。

“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知道这是荆枣,方温侯脸上含笑“没什么随便问问,下去吧”

“是”二人退下。

方温侯离开有些时间,程尉连坐着不动在想着对方提议,想得想最终妥协喊一声道“把戚英叫来!”

有人到院门外叫来戚英,戚英入内“署令有何吩咐”

程尉连道“把先前那几人在叫来另有安排”

“是”

先前四人入内,戚英退出正厅门外候着。

程尉连对四人道“先前吩咐之事作罢,行事时上夜行服,目标是节使”

四人脸色一变,程尉连道“怕了?”

一人道“不是怕,只是节使在典客署有得什么意外,怕会牵连署令”

程尉连一笑“没让你要人命,装作刺客吓唬就成,命是不能取皮肉之伤那是能受的,手脚利落些,事后不会亏待你们”

“是”

“下去吧”

陆开见过程尉连后自行出署,这次自己故意出来没和程尉连说,是想看他知道后有什么反应,人到集市,四名守卫落在身后四丈跟着,守卫也有自己想法,他们不愿靠太近,生怕也像程尉连一样,让陆开寻着什么借口灌醉在去偷见什么人。

集市人多,守卫眼睛很难去注意每一个人,岱迁见过王大耳家人后来到集市喝粗茶解乏。

解乏同时也是打发时间,等天黑去典客署见陆开,没想到在集市人群中却是见到陆开,陆开也是看见岱迁在茶摊喝闲茶。

两人交对一眼,陆开右手靠胸假装瘙痒,食指有意无意往前指了指,意思是让岱迁走他前面,守卫在后跟着这个动作没有看见。

岱迁领会意思,等陆开快要走到茶摊前七八步远的时候,起身走在陆开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像是路人一般。

初始有个路人挨着他们很近,两人都没有开口,等路人走远陆开问“怎么样?”

岱迁苦笑同时也是佩服陆开胆气“让我在街上答复,你就不能等晚上?胆子也太大了”

两人虽是说话身姿并无异动一前一后在走,陆开在说话之时,也在暗自注意守卫距离“人多眼杂,这里才是最好说话地方,时间不多说重点”

岱迁笑道“见过王大耳妻子,她气色很好,虽说四十好几,脸上脂粉满颊模样倒很风韵,注意到她手上镯子是新买的”

陆开问得细一些“哪种镯子?金的,银的,玉的?”

岱迁道“玉镯,上好蓝田玉,她倒看得开,人死还没数月,这么快就打扮上了”

听得岱迁情报,陆开得到想要讯息,同时也肯定一件事“程明湖果然见过魏王!”

岱迁原本不知陆开要他打听王大耳做什么,现下一听才知事关重大,岱迁脸上吃惊并不回身“这话怎么说,买个新镯和程明湖有什么关系?”

陆开道“王大耳是丞相府马夫,不管程明湖去哪都是他送,如不是人品好口也紧怎么能担任丞相府马夫”

岱迁不以为然道“错了,王大耳好赌怎么能说人品好”

“你怎么知道他好赌?”

“门丁说的,平日都在一起做事,这人有什么品性还能看不出来?”

陆开笑问一句“你是相信门丁的话,还是相信程明湖愚蠢到找一个好赌之人当他车夫?”

“这。。”岱迁无语片刻“好赌之人最容易出事,如我是他也不会找这样的人”

有好多关节岱迁想不明白正想在问,只听陆开道“街角到了,不明白地方晚上在说,现在要去丞相府想办法进来给我把风”

岱迁奇道“你去丞相府做什么?”

“偷东西!”

岱迁吓一大跳“去丞相府偷东西?偷什么?”

两人走到街角,陆开不在答复往右走,岱迁按捺好奇心往左走。

程清婉经得通报说是节使求见,程清婉不由一呆也不知道陆开见她做什么,但是节使上门也不能拒之门外。

程清婉手头上还有事,面前桌上摆放十余个脂粉盒,这些脂粉盒是要送北安官员妻妾。

人已上门不能不见,程清婉道“大厅奉茶”

下人道“是,大小姐”

程清婉要贴身丫鬟把脂粉盒细分,分好就要给人送去,吩咐后来到里屋,到铜镜前整妆,程清婉凝视镜中娇俏脸颊突然怔神,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为陆开悦容。

这是不自觉行为,默思片刻决定,将发上钗子取下,从妆盒中换得一个最喜欢玉钗插上。

陆开在正厅等人,心情有些复杂,想着如真能把程明湖拉下马,程清婉免不了要受牵连,此行如是如愿以偿,程家就往绝路多走一步。

程清婉来了,戴着最喜欢玉钗来见陆开。

程清婉穿一袭淡粉萝裙,在陆开眼中似是出尘仙子,程清婉面含雅笑轻步入内欠身道“让节使久候,真是过意不去”

陆开起身还礼笑道“怎么又见外起来?”

程清婉正座浅笑改口“陆公子上门所为何事?”

陆开也是

微笑“没什么要紧事,想见程小姐就过来”

这话很是唐突,程清婉脸色一红,片刻板着脸道“陆公子莫开玩笑,既然过来问你一事”

陆开爽快道“请说”

程清婉定睛看人问“是否是有意带舍弟去凤栖楼?”

这话是带着责意,陆开怎么会听不出来,来前也想过程清婉会问,没想过的是如此直言不讳质问,陆开答复“的确是和署令去凤栖楼,只是不是因为去见什么人,住在典客署免不了多有麻烦署令之处,也只是临时起意”

陆开神色上不似做假,程清婉半信半疑同时携带轻斥道“不管陆公子是有意还是无意,凤栖楼总归不是好去处,陆公子前来北安,虽是不知魏王是否对你另有托付,只是请高抬贵手,莫要让舍弟牵连旁事”

陆开苦应道“程小姐不要多想,留北安就是养伤”

程清婉道“如是诚心和谈,最好不要做有碍和谈之事,信任得之不易,望陆公子多加思量”

陆开道“下官谨记”

程清婉面色缓和一些。

这时仆人入内向程清婉道“陈家小姐来了”

程清婉没想过人会过来,起身道“陆公子稍候,去去就来”

陆开微微点头。

程清婉在道“换杯热茶”

“是”仆人应声。

陆开不是过来找人闲聊,程清婉有事离开最好,不能让仆人送茶来看不见人,陆开道“不用麻烦,不渴”

仆人和程清婉退下。

程清婉是在正厅待客,仆人和程清婉往右边别院而去,陆开到门边看见程清婉走过别院院门转身出屋纵跃上房。

陆开伏在屋顶,取出图纸细看,图上画的是丞相府屋舍格局。

丞相府主院五进,东跨院三进,西跨院二进,三个园子,回廊更是七弯八绕,如无专人引领定会失迷其中。

好在手上有图,否则哪能知道丞相书房所在之处。

丞相书房在中主院,陆开所在位置是右主院,右主院是后嗣居所,程清婉程尉连就住在右主院,如是丞相客人便可到中主院会见,陆开是来见程清婉人在右院正厅会见。

从右主院去到中主院按照女子步伐,则是需要一刻钟,男子则是快些,陆开打算蹿屋而去能更快些。

看图记清位置收图,轻功一展直往中主院而去,不多时,陆开伏在丞相书房屋上,小心翼翼揭瓦往屋内看去,正下方是茶桌,茶桌左边是大门,茶桌右边是书桌,书桌安置在三个大书架中央,书架满布书籍。

在屋上能看见书架的书,书右下角微微折起,可以看出程明湖看书时喜好从右角翻书,书架上的书,粗目一扫差不多都有折角,说明这些书程明湖都是看过,不是拿来当做摆设也是个勤学之人。

此行目的不在书,陆开目光落在书桌右角,右角放着一个檀盒,这次需要的就是檀盒里的东西,屋内无人陆开暗叫好运。

刚要合瓦下去时,只见书房大门让人推开,入屋的不是程明湖,是二个打扫书房丫鬟,陆开顿时眉头一皱心中苦道“来得真是时候”

屋内有丫鬟打扫,自然是下不去,只能伏在屋上等着。

第21章 真有刺客

打扫不是一时半刻之事,等得片刻已是心急,程清婉去见人随时都会回来,而他只能在这里干等。

书房已经非常干净,二名丫鬟在抹抹擦擦闲聊,一名丫鬟将茶桌抹净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听她们要走陆开深深松口气心中念着“快走,最好是能跑着出去”

丫鬟没有陆开这么着急,动作如常轻慢另外丫鬟将书桌抹净“走吧”

丫鬟声刚落,听得远处响起“爆竹”声。

爆竹声霹雳吧啦一响,响声是右院方向,陆开当场一凛,知道是岱迁给的信号,眼见丫鬟就要出去,信号却刚好在这时来了。

程清婉在回右院主厅路上,陆开知道不能耽搁,将瓦合上抽身退走。

丫鬟在屋内听得爆竹声来到门外往声音方向眺望,诧异道“离年关还有大半年呢,谁在府内放爆竹?”

收拾书桌丫鬟路过茶桌,见得桌上有些细黑灰尘,提着声对门外丫鬟道“老爷爱干净,管家来查看时看见这些灰还不打死你”

屋外丫鬟瞥嘴入内道“哪来的灰,我都擦干净了”丫鬟走到茶桌一看,桌上确实有灰,丫鬟纳罕道“奇怪,我之前明明擦干净了”

丫鬟凑得近看,灰中夹着一些青苔,丫鬟道“有些青苔是不是从屋上落下”

两丫鬟抬头看往屋瓦,屋瓦严实合缝合着,没有漏射一丝光线。

一丫鬟道“行了,擦去就是”

将灰擦了,二人关门离去。

陆开蹿屋回去,同时也是懊恼运气不佳,这次拿不到,还得改日在来,丞相府是什么地方,常来只会增加几率暴露目的。

陆开回到右院后窗正要进去,只见程清婉正巧进门,陆开侧躲后窗心中暗叫“不好,慢一步”

人不在屋中,岂非不是让人起疑?

程清婉在厅中没看见人一呆道“他走了?”转身出屋就在门外道“来呀”

仆人赶紧上来,程清婉问“陆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仆人道“没见人出院门”

趁着程清婉回身,陆开蹿身入屋“谁说我走了?”

听声人在身后,程清婉诧然回身“你在呀”

陆开笑道“不在去哪?看斫神恍了点神,没注意到程小姐”

程清婉向仆人挥手道“下去吧”

仆人道“是小姐”

斫神是张画,画中十四人,有些人跪在地上,有些人则是双手高举,不知向上苍祈求什么。

画挂在厅内右墙,墙前有两个连排屏风,平时倒不觉得屏风碍眼就只是装饰,程清婉领陆开来画前问“陆公子以为画中人在斫神?”

陆开惹然看人“难道不是?”

程清婉道“每个人看都自有见解”说着话做个请的姿势,让陆开入座,陆开婉拒道“叨扰许久,大小姐也忙,不如改日在来”

陆开突然要走,程清婉觉得突兀,打量陆开见他脸上有汗“怎么?厅内很热?”

陆开来回奔袭有汗不足为怪,引起程清婉注意,陆开勉强笑道“些许是先前喝热茶哄出汗”

程清婉揣思片刻,不在深究“今日也忙就不送陆公子”

陆开拱手告辞“改日在来拜访”

陆开离去,程清婉目光似有所疑紧盯他背影,招来仆人吩咐道“去问府里其他人有没有遇上奇怪的事”

仆人不明道“奇怪的事?小姐什么事算是奇怪的事?”

程清婉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就是奇怪的事,你去问就是”

“是,这就去”

张中平躺在床上,股痛喊叫“轻些。。下手轻些。。”

袁灵素帮他后屁上药,红着眼问“谁。谁把你打得这么狠”

张中平支支吾吾“我。。我就是办事不利,应当受罚”

长文又来了,长文在外扣门道“表妹,在不在,表妹。。”

张中平一听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表哥怎么又来了”

袁灵素把药箱放回柜子道“躺好,我去开门”

门开,袁灵素问“表哥怎么来了”

长文笑道“今天要不要去北安寺?”

“今日就不去了”

“对对对,是我糊涂,寺院不是酒馆,不能时时都去”

张中平声音从屋内传来道“别在去花冤枉钱,求神拜佛保平安有用的话,我还能挨揍?”

长文笑呵呵入屋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呢,是去凤栖楼寻欢作乐挨揍,佛主又不爱去那地方,自然就保佑不了你了”

袁灵素一听当下气问“表哥说什么!他是去什么地方挨的揍!”

长文笑道“凤栖楼呗,里面姑娘可是好看得很呐”

袁灵素当下扭得张中平耳朵嚷道“好你个张中平,辛辛苦苦在家伺候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张中平让人扭着耳朵当下吃痛,捂着耳朵正要翻身躲,身一翻屁股挨了床面

又是吃痛,痛叫道“你敢胡说!”

长文一本正经道“表妹,我没胡说,我是听典客署那些人说的”

袁灵素气得松开张中平耳朵,趴在桌上大哭道“你这么对我,我和你没完”

张中平怒瞪长文振振有词“别听你表哥胡说,我是陪节使和署令去的,是去谈正事,何来寻欢作乐之说!”

袁灵素抬起头眼目直视人问“没骗我?”

长文忙张口说道“表妹,这话你能信吗?谁谈正事会去凤栖楼!”

张中平当下道“不信去找署内兄弟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长文故意嘀咕一句“人都去了,如要做些什么事的话,谁又能知道”

袁灵素当下擦泪收拾衣物,张中平看得心慌“你干什么”

袁灵素满腹委屈道“回家”

长文眉开眼笑截话道“回去也好,省得在这里受气,表哥送你回去”

袁灵素收好衣物和长文出去,张中平想下床拦人,后股吃痛哪里还能追人。

陆开情绪显得懊恼,回到署内忧坐,程清婉多半会起疑,下次上门在想脱离程清婉注意没有那么容易。

陆开搓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

陆开思坐,外面天色渐渐黑下。

夜一黑,四名黑衣人就来。

四名黑衣人对典客署轻车熟路,此事除方温侯程尉连之外并无外人知晓,对于杨公天戚英来说程尉连是想让四人寻方温侯晦气,而不是做下冒犯节使之事。

四人熟悉巡防路线,转眼逼近陆开小院。

在暗中盯陆开梢两名人,方温侯算准时间,在黑衣人到来前说是有事吩咐调开见他。

陆开一人在屋中,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何事。

四人轻落院外,陆开耳朵异常灵敏,耳朵一动,只见门让二人踹开,另外二人从门旁左右窗口破窗而入。

四人一现,四把利剑齐刷刷往陆开刺来,陆开大是吃惊从没想过真有刺客要杀他。

刺杀节使刺客本就是他,没曾想真把刺客招来。

剑是逼近,陆开脚踢茶桌,茶桌往门口两名刺客翻去,两名刺客撤剑同时起脚将茶桌反踢而回,陆开人踢桌之时往右边横移,避过右面来人一剑,起手抓向右面这人,将剑夺在手上起剑刺向刺客,刺客反身一躲。

陆开没有命中要害,但刺伤刺客右臂。

第22章 天德殿

陆开刺伤一人戒备同时大喝“你们是什么人!”

没人应答,三人过来不是要陆开命,陆开和程尉连动过手,事先也是估算过陆开能耐,但是不管怎么估算也是没想到,他能在眨眼间伤一人。

四人不答,陆开冷道“不说?倒想看看嘴有多硬!”顿时高喝“来人呀,有刺客!”喝声一起,四人顿时一慌,这事安排隐秘典客署其他守卫不知这事,守卫一来不用说肯定会把他们当成刺客。

陆开不愿和他们周旋,因为他的命太重要,如有什么闪失计划将全盘崩溃,另外如果将人抓住,方温侯会调查这些人来历,也不会有时间注意他。

陆开想法很好,只是没想到人是方温侯程尉连暗中派来。

喝声一起四人萌生退意,陆开一看就知道他们要退,估计情势知道自己无法拦下四人,陆开剑锋直逼先前伤过刺客,只要能留下一个就能揪出其他人。

四人蒙着脸,陆开不知道是谁,不过,就算不蒙脸也是不会认识,陆开认不认识不重要,但是其他人会认出他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留下,其余三人起剑相救,先让那人脱身。

陆开一人连挡三人攻势,岱迁就在屋顶,情况掀瓦看在眼里,心中虽急人没下去,如他出手相助是可以帮陆开解困,但是一切终将暴露。

三人为救人脱困,出手已是毫不留情,岱迁看得暗暗皱眉。

陆开不知道,在典客署里有一人比岱迁更关心他安危,这人是戚英。

戚英身影一闪在急攻陆开三人身后出剑,三人毫无防备同时扑通倒地毙命,三人一倒,院外传来吵杂脚步声。

剩余一人知道守卫赶来,眼睛一看后窗当下启动想蹿窗而逃,戚英利剑一抛直中那人后背,剑从后背穿过胸口,人在窗旁毙命。

戚英听守卫脚步声转眼就到,身子一蹿取下那人背上长剑,从后窗蹿身而去。

戚英在守卫来前蹿窗而走,如此举动陆开看得大是惊异,照理说戚英救节使有功,应是留下领功,怎么会蹿后窗逃了?

戚英刚走,方温侯率人赶到,陆开持剑凝立没有任何受伤迹象,那四人已是毙命当场。

方温侯见四人毙命心中大惊,惊的不是陆开将人杀了,是怕四人面巾一揭有人会认出他们,四人是程尉连派来,这么大的事蜀王一定会过问,如果一查方温侯担心程尉连会借机拖他下水。

方温侯按下翻涌情绪入屋“节使没事吧”

陆开道“没事”

程尉连这时和戚英杨公天赶来,见到四人毙命程尉连脸色顿时刷白。

陆开视线落在戚英身上,戚英并不看他。

程尉连绷着脸和方温侯交对一眼,方温侯当下道“来人呀,将尸体抬走”

“慢着!”忽觉不对陆开往前踏得一步,牢牢盯着方温侯“将军别急着抬人走,掀开面巾看看是谁”

方温侯僵硬笑道“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陆开道“典客署重重护卫,这些人却能悄无声息潜入,将军不觉

得很奇怪?”

程尉连怕陆开将面巾揭开,下令道“都楞着干什么,把人抬出去”

“是”守卫上前将人陆续搬出。

程尉连突然下令让方温侯眉头大皱,这令一下分明就是急着把人抬出,这话方温侯一人说不奇怪,如果是两人一起就会显得奇怪。

身旁守卫脸上表情没表现出什么,心中多半会有些想法。

陆开视线游回在程尉连方温侯脸上,程尉连早些时候还想和方温侯大打出手,现在却是帮方温侯说话,陆开似乎看出什么,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胡乱开口,冷道“二位如此失职,不给一个交代。。”

不等陆开说完话,方温侯拱手道“日后定会给节使满意答复”

方温侯挥手让手下退去,程尉连见陆开视线落他身上,好像是看出一些什么,程尉连目光躲躲闪闪,跟在方温侯身后走了。

众人如潮涌来,又如潮退去,屋内剩下陆开一人。

没过一会,有守卫抬着水入内,将血迹清洗。

守卫道“节使见谅,署内已无空房,将军让节使委屈一夜明日自会另外安排住处”

守卫退下。

岱迁在屋上看见守卫在院外层层布防,想必典客署外头比这里更是严密,现在人人神经紧绷,现在要走可不明智。

陆开深深吁口气道“下来吧,你现在是出不去”

岱迁瞥嘴一笑从后窗入内道“不怪我没下来帮你吧?”

陆开道“你如果下来,我就杀你”

岱迁明白陆开这话意思,因为杀他才能摆脱干系“我知道,所以我没下来”

陆开在问岱迁一句“情况你都看见了?”

这话虽是没指明什么问题,岱迁知道陆开是什么意思“看见了,程尉连和方温侯是想联手杀你”

陆开倒是看得开微微一笑“要我命他们还不敢,多半是想吓我让我赶紧回去”

岱迁当然知道陆开不会走,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不能换住处,这里我来去方便”

“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茶桌先前让陆开踢翻,现在是不能用,陆开坐上小塌“丞相府还要在去一次”

岱迁大是忐忑“还要在去?在放爆竹别人就要起疑”

陆开道“没办法,起疑还是要去”

岱迁道“打算什么时候去?”

陆开想了想“还没决定,但是不能在放爆竹,放风筝,红色”

岱迁一笑道“好办法”

陆开道“现在还出不去,累的话歇会”

岱迁道“不累,程明湖和魏王的事你还没说完”

陆开看人浅笑续道“照我估计程明湖数月前见过魏王,见面地点不得而知,应该在城外,程明湖不会自己驾车过去,所以我怀疑王大耳也在”

岱迁点头道“你怎么肯定他们见过

面?程明湖好像没有见面理由,除非要谋反”

陆开想过这个问题笑道“北蜀除蜀王外就他最大,他没有任何谋反理由,是为程尉连”

岱迁奇道“程尉连?这事和程尉连又有什么关系?”

陆开把程尉连和拓跋燕的事说了。

岱迁大张嘴巴不可置信问“拓跋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陆开没有明说,含笑反问一句“你说呢?”

思虑片刻岱迁惊道“是魏王让她过去?”

陆开一笑“只有这个可能”

岱迁琢磨片刻才问“为什么?”

陆开叹口气“要挟”

“要挟?目的是。。”

陆开问“听说过天德殿的事?”

岱迁立即接口“我知道,那次魏王拓跋弘设宴接待当时的蜀王赵厚礼,在天德殿设宴,二人同时中毒,拓跋弘被毒死,赵厚礼命大没死但是听说中毒深,毒是解了四肢已经不能动,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至于毒是谁下的到现在还没找到”

陆开微笑道“哦?你认为还没找到下毒之人?”

岱迁听陆开这话似乎是知道答案,这是北蜀南魏前朝之事,至今将近十五年,深宫中事没人不爱听,岱迁忍不住问“你知道谁下的毒?”

陆开卖片刻关子笑答“当初北蜀南魏动用多少人力好手调查都没头绪,事情在过这么多年,想查哪有这么容易”

岱迁没好气看陆开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开一笑道“我不知道,有人知道”

“有人?”岱迁揣摩片刻忽道“你指的是魏王?”

陆开点头道“查不出可以猜,我有个大胆设想,你说当初下毒的人会不会是如今的蜀王赵宗?”

“赵宗!”岱迁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陆开目光凝重道“为什么不可能?争位之事,父杀子,子逆父,兄弟相残屡见不鲜,赵厚礼膝下有五个王子,如今蜀王赵宗最小,也不得赵厚礼厚爱怎么算都不会落他头上”

岱迁道“如说是受益者,如今的拓跋睿岂非也是”

慕雪行道“不错,拓跋睿当初也是受益者,但是当初拓跋睿深得拓跋弘厚爱,人人都知道他将是下一个魏王,就算心急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

岱迁想想也是“只是要怀疑也是怀疑赵勤敏,因为他最有可能即位,如今赵宗最小说不过去吧?”

陆开道“当时是说不过去,你看现在看除赵宗外,他那四个长兄哪个还活着?有些事当时看不明白,时间一长就什么都清清楚楚,天德殿的事一死一残,看不明白自然会迁怒对方,看明白的就装糊涂”

岱迁这时点头“我说呢,当年拓跋睿为什么突然对北蜀用兵,原来他看出其中关节,打这么多年依旧是对恃状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表面拓跋睿是认输求和,其实程尉连就是后招”

岱迁搓叹在道“现在明白王大耳为什么要死了”

第23章 识破身份

岱迁续道“我猜拓跋睿会拿谈和当借口,邀程明湖去探口风,然后在谈话中借机把程尉连事情说出,如此大事王大耳自然不能留活口,事后找个借口赶人出府,在寻机把人做掉当成意外落河”

“王大耳是丞相车夫,事后当然会送些钱到王大耳家,他内人不明其中利害关节,以为程明湖念得旧日辛劳给的辛苦钱,自是感激涕零,人穷惯了最见不得钱,一有钱什么都想买,可惜她没想过手上那新镯子是王大耳冤死钱”

陆开一笑“这也就是为什么,从新镯子上就能判断程明湖见过拓跋睿”

岱迁神色凝重问“那么,拓跋睿会和程明湖提什么要求?”

陆开摇摇头道“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要求,程明湖都要答应,如果不答应,这次过来和谈,就会带上大着肚子的拓跋燕上丞相府待产”

岱迁大为愕然道“你是说,拓跋燕怀上了?”

陆开道“我认为是**不离十,因为过来前让人查过拓跋燕消息,唯一知道的就是人不在南魏,说是外出游历去了,这也符合拓跋燕的性格,但我认为是拓跋燕大着肚子不方便住在宫里,是拓跋睿把人藏起来”

岱迁表示理解点头道“公主毕竟是公主,拓跋睿不管要她做什么,未先婚配有孕在身总是大问题,不过,拓跋睿也是够狠的,为达成自己目的不惜陪上自己骨肉”

两人不知不觉说着已到二更,陆开打个哈欠道“你困不困?”

岱迁微笑起身“你困那些守卫多半也是困了,我走了”

节使遇刺消息传出,第二天午时常岳前来慰问,常岳找来程尉连方温侯,两人立身在陆开面前。

常岳责声道“你们如此失职护卫节使,实在有失北蜀脸面”

方温侯恭敬道“是卑职过失”

程尉连则是板脸站着,十分不服气看着常岳,眼神如同在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常岳自是看懂程尉连心思“署令是不服气?我告诉你就算丞相在此,我也。。”

程尉连毫无礼数插话道“太师,我犯什么错自会回家受罚,用不着你管,蜀王要想问罪,我领受就是”

“你!”常岳虽早知程尉连品性,也没想到敢当面顶撞。

常岳不和程尉连一般见识“你让杨公天找来的人都给我散了,在如此任性妄为,我就要找丞相问问,一个小小署令是仗着什么人的面能善自调用城防军士”

程尉连也怕程明湖责骂“他们护卫节使失职,哪里还有脸留下,人自是要走不必太师多言”

常岳也不好数落太过,见好就收“你们二人要学会相处,别在暗地滋事,去吧”

方温侯道“是”

程尉连转身出去什么话也没说。

方温侯程尉连走出院子,虽是同行却不说话,方温侯行至院门止步,程尉连看他一眼不知道留下作甚,看得一眼也不多问尽直而去。

过得好一会,常岳出来见得方温侯,常岳脚步未停似乎视方温侯如

无物,路过尽直而去。

常岳此举是在显露对他失望,方温侯不敢失礼拱手弓腰恭送。

待得常岳远去,方温侯在见陆开“军卫所收拾妥当,陆兄弟收拾一下随我过去”

陆开冷冷道“军卫所?你是想关起我来?”

方温侯道“不敢,毕竟是自己驻地,看护也是方便”

陆开冷笑“如不去,是要绑我去了?”

方温侯眉头一皱道“陆兄弟,刺客已知你住处,此处不宜在住”

陆开冷哼一声道“只要将军署令多信任我一分,岂有什么刺客会来?”

方温侯是精明人岂能听不出来陆开意思,知道和承认是两码事,方温侯道“既不愿去那也不强求,将心放宽,只要有我在刺客绝无法靠近院门一步”

这话意思是说,今后不会在找陆开麻烦。

陆开听出其意在问“还有事?”

方温侯告退“陆兄弟安心歇着”

方温侯退到门边突然张口问得一句“陆兄弟如想吃荆枣,尽管吩咐署内兄弟去买不碍事”

方温侯这话问得突如其来,陆开也没注意是方温侯试探,也没想过岱迁会留下过枣干。

陆开毫无防备直接道“我不爱吃荆枣,如需什么自会吩咐”

方温侯听完陆开答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已经确定一点,枣干不是陆开的,如此来看署内一定是来过外人,这外人是谁方温侯大感兴趣。

那日和岱迁说过话门丁,让丞相府官家徐广衡叫入房中,徐广衡大半辈子都在丞相府,对程明湖十分忠心。

徐广衡人很和善,但是做起事来那是能下狠手。

门丁让徐广衡叫入屋中,整个人显得慌惶不安,门丁战战兢兢问“管家找我?”

徐广衡温笑道“是,叫你来问个事”

门丁忐忑不安道“管家要问何事?”

徐广衡语气温善道“听说有人找过王大耳?”

门丁如实道“是呀,说是乡下兄弟,叫什么陈三”

徐广衡在问“陈三找王大耳何事?”

门丁道“听意思是来投靠,我把王大耳的事说了他就走了”

徐广衡沉思片刻挥手道“原来是这样,没事了忙去吧”

门丁如临大赦赶紧退下。

徐广衡对丞相府每一个家丁仆人来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王大耳老家让大水淹了,哪里还有什么活人。

徐广衡不太放心前往程明湖书房,徐广衡轻敲房门道“老爷”

程明湖在屋内应道“进来”

徐广衡又轻又缓推门而入,程明湖在书房看书,见徐广衡过来将书用支鹅毛夹着把书合上问“怎么?”

徐广衡将门关上到书桌前恭敬道“老爷,王大耳乡下来人”

程明湖情绪平静问“谁?”

徐广衡道“是个叫陈三的,听说是大耳的乡下兄弟”

程明湖没有即刻回应,似乎是在盘算什么,片刻后道“他老家不是发过大水哪里还有什么人,这么多年也没见什么人来看望他”

徐广衡道“是呀,我也是奇怪,老爷,这人凭空冒出来会不会是个麻烦?”

“陈三?”程明湖嘀咕一句拇指食指捏着书角摩擦,沉吟片刻道“查查这个人,如是麻烦就解决这个麻烦,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能在旁生枝节”

徐广衡道“是,老爷”

程明湖在叮嘱一句道“去吧,尽你所能把事情做好”

陆开负手在院中仰望朗朗青天,今日天气很好,天上晴空万里。

陆开在想方温侯为什么要问他荆枣之事,方温侯随口一问当时随口一答,现下有些后悔,陆开总觉有些草率,方温侯这个问题似乎是有所目的,陆开想不通是基于什么理由要问他这个问题。

晴空万里的天际,原本就能让人看得开怀,可心中满是疑云,满怀心事,景色在好,那也是无心欣赏。

戚英来到陆开身后“见过节使”

陆开回神看人一笑道“能不能告诉我,昨夜为什么有功不领?”

陆开指的是戚英昨夜救他从后窗蹿走的事,戚英眼神一沉“你不知道?”

陆开对戚英这反应显得纳罕,好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有功不领?”

戚英眼神渐渐变得深冷问“烧花鸡,节使是否泼芝麻?”

“烧花鸡?”好端端的戚英跟他提什么烧花鸡,陆开好笑道“是北蜀特产?还没吃过,改日不妨一起。。”

戚英没听完话长剑瞬间出鞘,剑尖差三寸就能划破陆开喉结,陆开当场一凛“你这是干什么!”

戚英目如锋刃盯着陆开道‘你是谁!”

戚英这话一出,陆开当场明白他犯一个致命错误,这一时刻终于明白戚英,为什么要告诉他程尉连动手时间,那是为他好,如果双方动手的确是刀剑无眼,戚英当时也以为程尉连会和方温侯大打出手,这才提醒。

当程尉连在招那四人会面之时,戚英猜测可能计划生变,计划如果不变那就没有必要在召见四人,戚英当时也不知程尉连想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在昨夜,戚英早就埋伏在陆开院外,那四人熟悉防卫路线,戚英自也熟悉。

当四人蹿入院子,戚英已知四人目的,这才出手相救。

戚英救人意思非常明白,如不是一路人何必出手相救,但这一路人指的是节使,不是陆开。

陆开这时终于明白,戚英当时为什么救人不领功,因为戚英不能暴露自己。

陆开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危机大增直视戚英心道“不好,他是魏王的人!”

第24章 尝试补救

陆开现在算是明白,烧花鸡是他们接头暗号,回答出错十分要命,如在说错什么,谁知道戚英会不会将他当场格杀。

“你是谁!”三字在陆开脑海中不停回响,从这话就能判断出来,戚英认定陆开不是节使。

陆开嘴闭得很紧,因为不敢在乱说话,想着应该怎么作答才能让戚英疑心尽去。

陆开犹豫不答,戚英剑尖在近一寸“你是谁!”

陆开绷紧如弦突然口吐三字“他死了”

陆开只能这么说,对不上暗号也就无法在冒充节使,只有编造出一个全新的人才有可能说服戚英,既然要暗号来对,那么也就是说双方并不认识,不认识只是限制容貌,身份肯定是知道。

当时岱迁下手太急,什么都没来得急问,节使就一命呜呼。

陆开当时猜测过,魏王拓跋睿在北蜀还有人,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戚英,而且还是城防司一员,这样来看,戚英在北安至少有得几年甚至更长。

戚英精目毫不松懈紧盯陆开“死了?”

陆开脑筋急速转动,试图说得清楚简洁,同时也要合情合理“是,节使死了,相信你也清楚,朝内不是每个人都同意和谈,这次路上换四人才能将和书送来,我是最后一个,如不是刚好方将军路上相救,只怕我也进不了北安”

路上换四人送和书小心谨慎也是正常,院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戚英紧紧盯着陆开将剑收起。

路过院门外是一队巡卫,陆开遭遇行刺后,已有巡卫交叉巡逻,巡卫路过有人往里看一眼,见戚英和陆开相对而立似在说闲话,看一眼也没多加理会尽直前去。

戚英剑是入鞘,拇指顶着护手,只要拇指一弹,利剑能在眨眼间出鞘。

陆开说的倒是合情合理,戚英不肯轻信在问“就算如此,你怎会不知暗号?”

这点陆开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不过另有说辞“我不知道有什么暗号,节使与我接头时身中剧毒,强撑口气见我,只嘱咐我务必将和书送达就已断气”

戚英还是不信问“中毒?中什么毒?”

陆开道“我对毒并不了解,只见唇上发青”

戚英揣摩陆开神色在问“尸体在何处?”

陆开在答“在凤头林埋了”

凤头林离北安城二十里,戚英在问“埋在何处,不介意我去看看?”

戚英真是相当难缠,人死便死看有何用,戚英已问陆开不得不答“当时夜深,和书要紧,在入口附近林子埋了,在树上划一剑当做记号,想着回去时能带他回去”

戚英见陆开说得如此详细,戒心稍稍缓一些道“我会去看,你最好不要说谎”戚英转身离去。

英一走,陆开自然是急得不行,想着马上出典客署,只是今天要想出去不比往日,昨夜刺客上门守卫哪敢随便放他出去。

守卫死活不让陆开出去,直到方温侯过来问“陆兄弟怎么这么急要出去?”

陆开当然要想办法联系岱迁,在戚英面前胡诌这么多事肯定是要把事情做实,如戚英去凤头林看不见尸体,回来质问哪里还有回天之力。

方温侯过来陆开早就想好说辞“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方温侯问“去哪里?我陪你去就是”

方温侯不是寻常守卫,如是跟他换成那日和岱迁在街上碰面情况,那是绝对没有机会说话。

只不过出门并不是直接去找岱迁,因为不知道岱迁落脚之处,陆开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去买些风筝”

方温侯奇道“风筝?”

陆开说明理由“南魏有个习俗,只要有幸逃过凶劫,就要买风筝放飞,感谢上苍眷顾”

习俗是陆开胡诌,其实是为通知岱迁,陆开和岱迁说过,在去丞相府让他以风筝为信号,希望岱迁能看见,同时也能明白他的暗示。

各地风俗本就不一样,北蜀倒是没有这个说法,南魏有没有方温侯也不清楚,不过,陆开昨夜逃过血光之灾,做这事也在情理之中。

方温侯也不疑心什么一笑“没想到陆兄弟也信这等事,这是小事不用亲自走一趟,让人去买就是”

陆开道“有劳了”

方温侯问“陆兄弟稍后,这就让人去买,不过要买几个?”

“八个,颜色越红越好”

没过多久,两名守卫各拿四个红色红燕风筝过来,陆开给得赏钱守卫大是欢喜,陆开让他们在院里放风筝,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放两个,风筝升空之后将线剪断,风筝扬风而去。

见得风筝高飞陆开心中道“岱迁,你可别让我失望”

岱迁其实离典客署不远,现在所在位置和典客署就隔着几条街,岱迁不知道陆开什么时候会去丞相府,想着先把风筝买了在说。

岱迁二指夹着一个风筝,悠哉往间茶楼而去,陆开如果没有特别吩咐,他倒也显得清闲,入北安虽是来做要命大事,该放松时候就要放松。

岱迁刚到茶楼门外,见三个五六岁孩童玩着抓石子游戏,岱迁想着他小时也是这般,那时候的他怎么会想到如今的他会过着这般刀头舔血日子,看着玩童心中感叹一句“希望你们长大那时是个太平盛世,不必在过我们这样日子”

起步刚要进门,只见三个孩子指着天上欢喜叫道“快看,天上有好多风筝”

岱迁抬眼看去,一楞,可不是,天上有八个红色风筝往他方向高空飞来,放时虽是四

个方向,但是风向一改,全往岱迁这边飞来。

见得风筝岱迁脸上携笑,八个风筝齐飞倒也好看,当下也不在意转身踏入茶楼,忽而间眉头一沉,心中不确定道“红色风筝?不会这么巧吧,他在找我?”

现在可是白天,陆开会在这个时间找他?岱迁想得想,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看,如是话不去那会耽误事,岱迁将风筝给那三个孩子“给你们了”

三个孩子欢心喜地接过。

岱迁轻车熟路来到典客署后墙,后墙巷外现下有人站岗,青天白日难以掩人耳目入内,岱迁心中不免着急“大白天怎么进去?”

硬闯那是不行,岱迁琢磨片刻来到一间赌坊,赌坊外有三个输得精光地痞在门外蹲着,岱迁上前“想不想赚些赌本?”

一听有赌本,三个垂头丧气地痞眼睛顿时发光。

岱迁要他们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把看守后巷巷口两名守卫引开,想把人引开这是最简单的事情,三个地痞胡乱找个由头上前挑衅。

一地痞对守卫道“张四头,你欠的酒钱什么时候给”

一名守卫道“谁是张四头,去去去,认错人了”

地痞见后巷就二个守卫,岱迁给的赌本虽是在手,可谁嫌弃钱多,眼睛一看守卫腰边钱袋,地痞临时起意突然抢得守卫钱袋跑了。

守卫大惊拔刀大喝追赶,二名守卫奋力追赶,地痞可是比泥鳅还要狡猾,岂能轻易让他们抓住。

岱迁见守卫离去,不做停留赶紧从后巷进去。

陆开放飞风筝许久,岱迁没来自是急得不行不停在屋内镀步,岱迁这时蹿入后窗见陆开面色焦急忙道“真是你找我”

陆开来不急解释,追问道“节使尸体你如何处理?”

岱迁听陆开提前这个,大是奇怪道“问这个做什么,我埋了呀,放心,没人会发现”

陆开长话短说“我就是要让人发现,快,把节使尸体挖出来到凤头林入口附近树下埋了,要做成中毒迹象,在树上用剑划个记号”

岱迁听陆开要把尸体挖出来,大是不解问“怎么了这是?你想让谁发现?”

陆开道“没时间多说,你去是来不急,温禄山还在城外?”

岱迁一笑“他本来就是在城外接应你救太子出去,太子还没出城自是在城外”

陆开点点头道“你快联系温禄山,让他把尸体移去凤头林,快去“

岱迁从未见过陆开如此急迫,知道事关重大不在多问“我现在就办”

岱迁匆匆从后窗蹿出去,把事情吩咐,紧悬的心并没有放下,现在只看运气站在谁那边。

第25章 扣人抓赃

温禄山任务是埋伏城外,是一支接应沈建承出城后的伏兵,伏兵最好是不要善动,因为随时都可能被在外巡视的北蜀骠骑发现。

岱迁信鸽在温禄山手上,如不是十万火急,岱迁不会通知他,岱迁埋节使尸体时温禄山也在,这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办。

当温禄山取尸,灌毒,移尸,埋尸,剑划过树身时,戚英蹄声已入温禄山耳中,温禄山在戚英发现他前蹿身离去。

陆开说在这里埋尸,地点说的并不精确,戚英只能花些时间慢慢寻找,好在说过有记号,戚英已经看见记号。

当戚英在查尸时,陆开将方温侯叫来,说想去拜见丞相,节使拜见丞相多半是为和谈一事,方温侯没有多问陪同过去,到得丞相府,有门丁应门,陆开问一句“程小姐可在府内”

家丁禀道“小姐说今日有事不见客,节使如有事,小的可以代为转达”

这话如不是程清婉吩咐,家丁怎么敢这么说话,陆开心中苦笑,程清婉是在防着不让他入府。

程清婉让下人查过府中有无怪事发生,府内之人都未曾留意到有什么怪事,如说擦干净桌子,突然落下青苔灰尘这也不能说是怪事,丫鬟如要说出在别人耳中只能是一件粗心之事,丫鬟也不敢乱说。

如要说怪事,爆竹就算是,程清婉问遍府内之下,没一人承认打过爆竹。

当然很可能是下人害怕不敢实说,只是以往没发生过这样事情,府内也没有如此不守规矩之人。

程清婉越想越不对,索性闭门不见。

程清婉拒见,陆开回头看一眼方温侯,方温侯站在丞相府大门台阶下。

陆开道“原想拜见大小姐,既然有事那改日在见便是,请转告丞相说节使求见”

家丁道“节使稍后,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家丁请陆开入内,陆开向方温侯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如果有事忙的话,让其他兄弟等就是”

方温侯道“不碍事,今日无要事”

方温侯如此坚持,陆开不在多说什么向家丁道“有劳引路”

家丁领着陆开来程明湖书房,程明湖起身相迎向家丁道“上茶”

陆开以为程明湖会在正厅见他,没想到是在书房接见,来书房也好,程清婉已是闭门谢客,这次不能在空手而归。

两人在茶桌落座,程明湖打量陆开一眼亲络道“节使没事,我也就放心”

陆开笑道“有署令和将军保护,怎会有事”

程明湖知道陆开是在客套,程尉连和方温侯事程明湖岂有不知之理,程明湖岔开话题“节使登门,是有要事?”

陆开闲笑“来前魏王嘱托,让下官务必前来拜见丞相,谈和之事还望丞相多费心”

陆开提起魏王,程明湖脸色顿沉,陆开察觉到程明湖细微变化,从此来看相信猜测出入不大,二人是私下见过。

程明湖脸上异色来快去快温笑道“谈和事关重大,这是分内之事,不用魏王叮嘱”

程明湖面带温笑话中却是暗含不快,程明湖久混官场照理说无论让谁折脸,都不应该当场不悦反击才是,从此也可看出,拓跋睿拿程尉连要挟是触及程明湖底线。

程明湖话已至此,陆开也不好接下去,从入书房陆开眼睛视线从未落在书桌檀盒,陆开现下也是不看口捧一句“丞相朝事繁忙还有闲暇看书?去过太师府,太师年画倒比书多”

程明湖想起常岳当下冷笑,但也没有说常岳坏话,虽是不喜欢常岳也不能在节使面前表现不和。

程明湖回看书架一眼笑道“闲暇之余看经史子集可养心静神,也有人喜好不同,无论是花剪或是栽花养鸟都不失为是放宽身心之方”

程明湖和常岳虽是政敌,从言语来看程明湖对常岳颇为客气。

陆开笑道“丞相说得是”

程明湖顺话问“不知节使,闲暇之时有何喜好?”

陆开淡笑回应“下官平日懒散,经史子集一看就犯晕,花剪栽花之事更觉无趣,有闲暇之时只愿泛舟游湖虚度时日”

程明湖当下朗笑“泛舟游湖虚度时日,好个自由自在!”

程明湖何曾不想自由自在泛舟游湖,只是丞相身份,不由得他如此闲散妄为。

下人上得茶来,陆开口虽说话,实则内心急得不行,因他想不出办法让程明湖离开书房,程明湖如不离开又怎有机会打开檀盒。

陆开闲谈之时,听得书房门外传来下人声音“少爷,不可呀,老爷在见客”

程尉连就是故意挑选有客人在才来,有客人在程明湖下手会轻些,程明湖没少打他,这是从中得到经验。

程尉连手持藤鞭来到书房门外跪下扬声道“爹,孩儿知错,特来认罚”

有客人在程明湖打他时,客人总是会帮他说两句好话,碍于客人情面程明湖只能打他两鞭训话即可,程尉连没料到的是这次客人是陆开。

程尉连提前一步回府,知道有客过来,但不知道是陆开,程尉连没想过陆开会来丞相府。

程尉连声线一扬,程明湖走出书房,陆开在后正要跨步出门,脚一收人还在门槛之内,程明湖立身门外责声问“胡闹什么”

程尉连头一抬眼中除程明湖以外,也是看向陆开心道“他怎么过来了”

程明湖出来,程尉连把头垂下双手高举藤鞭在次重复“孩儿知错,特来认罚”

程明湖当然知道程尉连认的是什么错,怫然作色装作不知问“你犯什么错?”

程尉连倒也是诚心认错,话语中异常诚恳,“孩儿不该善自调用城防军入署,还有看护疏忽,差些让节使周全有失”

程明湖没有回头,眼角余光微微看后一眼,还能看见陆开在后身影,程明湖向下人道“下去吧”

下人领命退下。

程明湖到程尉连面前,负手并未拿起藤鞭冷哼道“官不大威风得很,官场那套先斩后奏恶习却学得快”

程尉连道“孩儿不敢”

陆开呼吸急促,因为觉得要冒一次要命危险,程明湖现下背对他训责程尉连,程尉连则是垂头高举藤鞭,没人注意他,自己置身屋内,可以说是千载难逢机会。

没有比这更好机会,当机立断,陆开开始往后退,退步很疾,步伐很轻。

陆开退到茶桌,程明湖训责没有回头。

陆开退到书桌,程尉连依旧垂首认罚。

陆开轻拿檀盒木盖,木盖已起,檀盒里放的不是机要文件,是十余颗黑色护心丸,陆开取一丸在手揣怀盖回檀盖。

在与相同轻重速度疾行茶桌,人到茶桌边,程明湖右手抓起藤鞭“你倒会选时候认罚,刚好节使在此打你不冤!”

程明湖一取藤鞭,程尉连头抬起,刚好看见陆开由里而外,慌忙在门内止步。

陆开差三步就回到原先位置,可惜程尉连已是看见。

陆开让程尉连撞个正着,只能将计就计行出门外装作无事笑道“丞相不必如此,署令让城防军入署也是为护卫下官周全,是功不是过”

程明湖听陆开说情,脸色一板道“节使不必为这逆子说话,打他不冤!”

程明湖虽说要打,持鞭的手却是垂着,陆开心知程明湖只是做样子,不论是做样子还是真要打,毕竟教子模样已摆,也不好在旁边观摩。

陆开拱手道“下官叨扰许久,还有些旁事,就不打扰丞相”

程明湖道“即是如此,那就不留节使”

“下官告退”

程明湖道“来人呀,恭送使者”

有下人上前,领着陆开离去。

陆开心惊肉跳出得丞相府,此行惊喜交加,喜的是终于拿到护心丸,惊的是程尉连那双眼睛,心中想着“他到底看没看见我拿什么,如果看见为什么不当场说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随方温侯回到典客署。

方温侯只送到门外没有进去,陆开回到院内刚要推门进去,只听程尉连喝道“站住!”

陆开回头见得程尉连大为惊诧,从丞相府到典客署需要三刻,方温侯护送陆开回署并无要事马徐车慢,离府时程尉连还在丞相府,现在人却是前后脚回到,不用说定是快马疾来。

一路上有方温侯护送,程尉连料想无论陆开在他爹书房拿什么,东西一定还在身上。

程尉连没有当场说破,是怕在陆开身上没搜到东西,在他爹面前诬陷节使这事不好收场。

程尉连见陆开惊诧看他,抢身上前,左手猛捏陆开受过剑伤右臂,伤口还没痊愈这一猛捏,伤口蹦开血顺臂留下,陆开大为吃痛。

程尉连气势汹汹喝道“说!在我爹书房偷什么了!”

第26章 围护敌人

程尉连如此一问,陆开心中自是掀起惊涛骇浪,这事怎能承认,陆开罕见怒形于色“署令!你敢对我胡乱栽赃!”

程尉连态度比陆开更横道“东西一定在你身上!搜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程尉连猛捏陆开伤口,另外一只手在陆开身上一通乱摸,护心丸还不比一个枣大,胡通乱摸岂能摸着,程尉连以为陆开意在偷得机要书信,哪里想到陆开费这么大工夫,是为偷颗护心丸。

程尉连摸得一通,什么也没摸出不禁大皱眉头“你一定是藏起来了”

陆开见他搜不到东西,装作受辱模样怒声道“署令!你休想草草了事,怀疑我藏什么,你可以让人来掘地三尺!”

程尉连见陆开一点也不怕,自己反而有些心虚心想“难道是我多心?”

这时杨公天从院外而入,见得二人又在针锋相对,看得陆开一眼杨公天并没有上前阻止,陆开在杨公天眼中能看见一种敌视。

杨公天并不阻止站在二人一丈外“署令。。”

程尉连见杨公天来了,没有任何悔意盯一眼陆开将人松开,程尉连手一松陆开痛感大减,程尉连转身就走,陆开凛然一喝“就这样走了?”

程尉连止步回身蛮横道“你想怎么样!”

陆开双目迸射怒火直视程尉连,伤臂血渗透衣袖显得血淋淋“严刑拷问,还试图诬陷,以为一走了之!就算过去?”

程尉连顿时词穷,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辞,程尉连脑筋转得不快,有杨公天在,杨公天自然会帮程尉连说话。

杨公天寻找借口一点也不费劲“严刑拷问?这里可有刑具?节使这话说重,我看到的是节使举止过大,导致伤口蹦开,署令是想帮你按住伤口,只是不善医术,见伤口血流不止为你招来师医”

陆开一张嘴说不过二人,况且现在就他们三人在此,杨公天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陆开心中一阵气闷,居然找不到话反驳。

杨公天合情合理为他开脱,程尉连心中大是感激,心神一松顺话笑道“对,就是这样,我是想帮他止血来着”

杨公天向程尉连道“署令,让人找师医来为节使止血”

程尉连知道杨公天是赶紧让他开溜,不在停留赶紧离去。

杨公天一双阴沉沉眼睛盯着陆开,陆开见人不走肯定是有话要说,按住伤口问“司尉登门定是有事?”

杨公天目光直勾勾盯着陆开问“四个刺客,不是节使所杀,我说的可对?”

陆开当下一凛反问“这话怎么说

?”

杨公天说出看法“四名刺客背后中剑,除非节使有分身之术化为二人,否则如何做到一人在前交手,一人在后偷袭”

陆开道“刺客既死,怎么死的很重要?”

杨公天道“当然重要,如节使暗中藏有伏手,不妨明说”

杨公天能发现刺客死于偷袭不足为怪,这点只要查探伤口既知,陆开没有供出戚英意思“如暗中有人保护,那么入城时怎么会让人偷袭受伤?”

这话倒也在理,可那些人的确是死于背后突袭,杨公天道“节使是不肯说实话?”

陆开不松口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陆开不说实情,杨公天也没有任何办法,事不关己道“按好伤口,别在师医来前血已流尽”话落转身离去。

陆开烦心事已是够多,现在还要帮戚英隐瞒让杨公天生疑,他不能不帮戚英隐瞒,如把戚英供出也等同于把自己供出。

戚英这一意外事件,陆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师医匆匆入署,署内之人都是知道节使伤口崩裂,罪魁祸首是谁,这就没人知晓。

程尉连早些时候匆匆回府,又匆匆出来程清婉一面也没见上,听程尉连回府开始大是高兴,又听说来得又走,来去匆匆程清婉不放心,担心他又惹什么事。

师医前脚入馆,程清婉后脚跟进,见师医过来随口向守卫问“谁病了?”

守卫答复道“没人病,是节使伤口开了”

程清婉关心问一句“好好的,伤口怎么会开?”

守卫道“这个不知,帮大小姐问问去”

程清婉虽是关心,只是一个节使伤口开不开和她没有大关系“不必,让节使多加静养就是”

守卫道“是”

程清婉在问“署令可在署内?”

“在在在,师医就是署令让人找来”

程清婉柳眉一皱,程尉连怎会有闲心帮陆开找师医,心想这事些许和他脱不了干系。

程尉连坐在厅中喝茶,陆开上次送的茶还在桌上未开封,盯着茶盒眼锋越发深沉。

程清婉入内“节使是不是你弄伤?”

程尉连眼神躲躲闪闪“他。他。伤口开不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不了解你,如不是你伤的人,会好心替他找大夫”

“我。。”程尉连顿时无言以对,片刻后索性承认“是,是我伤的,那又怎么样”

程清婉责问“为

什么要将他伤口弄开?”

程尉连审视程清婉好一会,见程尉连目光有异问“这么看我做什么”

程尉连道“姐,你好像对那节使太过关心”

“我。。我哪有。。”

程尉连直言不讳“还说没有,他第一次到家里去,不是去拜见爹,是去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程清婉无法否认,想起上次陆开的可疑,又是满心杂绪“他是过来,毕竟是节使不能不见,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尉连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节使不是什么好人,没事别见他,好啦,不说那节使了,姐,不是让你别来典客署吗”

程清婉道“你不是回家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

程尉连道“回家不是想回去住,是受罚,私召不相干的人入署,怎么的也要回家和爹认错”

“爹打你了?”

程尉连笑道“没有,这次没有打我,不过,有看见节使在爹的书房鬼鬼祟祟”

说不提节使,还没三句话又是提起,见程尉连神色不似作假,疑惑问“鬼鬼祟祟?”

程尉连拉程清婉坐下道“坐,我告诉你一件事”

程尉连看见陆开举止可疑之事说出。

程清婉听罢微微皱眉“你和爹就在门外,他怎么敢在书房里多手多脚”

程尉连冷哼道“什么不敢,我看他胆子大着呢”

程清婉道“你不是没搜出什么吗?”

程尉连道“我是没搜出,但他一定藏在哪里,姐你说这事要不要回去告诉爹”

程清婉想想道“如果爹知道你又把节使弄伤,他可饶不了你,爹那边我去问”

程尉连也是急于知道答案“姐,那你现在赶紧回去问爹”

程清婉起身道“你别在惹事呀”

“知道拉,快回去问,然后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程清婉离开程尉连住所,要想回去丞相府首先要出典客署,她没出署反而来到陆开院外,只要走上三四步就能进去,程清婉止步想着该不该进去。

程清婉进去是想看陆开伤得重不重,程尉连下手哪里知道轻重,犹豫片刻不看总归不放心,最终,深深吸口气跨步进去。

师医重新包扎上药早是离去,看见人过来陆开显得冷漠“大小姐来了”

如此态度,肯定还是气在头上,程清婉温声询问“伤口没大碍吧?”

陆开冷道“大小姐真关心我伤势如何?还是又想为署令说情?”

第27章 拉拢小人

陆开冷言冷语,程清婉可以不用承受,她不和陆开置气“我是真心过来看你”

二人双目交对,陆开能看出程清婉眼中担心,只是也不打算给好脸色,看一眼右臂讥讽道“看见了?可能会让署令失望,死不了”

程清婉轻咬红唇“来前见过他,你的事他和我说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开看人冷笑“怎么?大小姐也认为我去丞相府是另有所图?”

程清婉道“不要在瞒我,我知道你一定有某种目的,不管在我爹书房拿了什么,现在还来得急,把东西给我,我悄悄放回去,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陆开坦坦荡荡道“我什么都没拿,大小姐要是不信,尽管回去问丞相,看看是否丢过什么”

陆开如此坦荡,起疑的心不禁有些动摇,程清婉道“不用在我面前嘴硬,如真要问我爹,那就没有退路!”

“原来在大小姐眼中,我就是一个偷摸小贼,署令已经搜过我,大小姐也不防试试,如真害怕我藏起什么的话,可以随大小姐回府,一同在丞相面前对质”

陆开话都说到这份上,显得坦荡无惧,肯定是没拿过什么,要不然也不敢这么说。

程清婉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凝视陆开“我信你”

陆开冷若冰霜道“信我?大小姐还是别信我,一个偷摸小贼的话没多大诚信”

在留下来,话只会越说越僵,程清婉退到门边背对陆开,不管陆开怎么对她,还有句话要说,只是声音细如蚊蚁“好好休息”

陆开上午受伤,沈建承下午就到典客署,两人对桌而坐,陆开见沈建承面色愤愤不平苦笑“如是过来看我伤势,我没事”

沈建承大是担心陆开处境“还笑得出来!程尉连上次和你动粗,还没过几日现在又这样,谁知道以后他还敢做些什么”

陆开苦笑不语。

沈建承在道“在北安是收买一些人,只是这些人只能帮我打听消息,没能力帮你,程尉连处处针对,为什么还不对他下手?”

陆开笑道“还不是时候,现在对付他,顶多是出口恶气,在说我像地痞流氓?人家打我一拳,就非要回敬一脚,他用处大着呢”

沈建承知道大局为重,但是陆开安危不能不顾“不管要做什么,安全是最重要的,要学会保护自己,他今天敢这么对你,下次就敢动手杀你,不要忘记,你只是一个节使,就算程尉连杀你,蜀王也不会拿他问罪”

陆开当然知道处境如何,无论处境有多危险,都不想让沈建承为他感到担心,陆开若无其事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应付”

沈建承道“一定要活着,为我丧命不值得”

“这话重了,还没到哪种万劫不复境地”

沈建承叹口气岔开话题“这几日你常去丞相府,

目的是什么?”

陆开如实道“为偷一颗护心丸”

沈建承大是纳罕“护心丸?”

陆开对于能拿到护心丸深深松口气“是,去丞相府犯险就是为一颗护心丸”

沈建承不明白问“护心丸药堂都有售卖,为什么一定要去丞相府取?有什么特别之处?”

陆开道“这颗自然特别,因为多一味药”

沈建承问“多一味药又能怎么样?”

“多这味药,见效就快,知道程明湖有心绞病根?”

沈建承一楞道“这倒不知”

陆开阐述“我原来也是不知道,所以一直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他,太尉与我说起心绞一事,那时就有主意,心绞是个要命病,情绪波动大时如没有护心丸服用控制,就会危在旦夕”

沈建承隐隐猜到陆开目的问“你是想做一件,让程明湖情绪波动大的事出来?要是这样拿一颗又能如何,为什么不全部取了?”

陆开道“不是一件,是许多件,他药盒里有十余颗,在十余颗中拿一颗,程明湖不会留意少一颗,全部拿走不是不打自招?试想一下,在我们出城那夜,程明湖因为什么事突然犯病,而整个北安仅剩我手中这颗能救他性命,你说他会舍身取义,还是会背叛蜀王乖乖送我们出城?”

沈建承蓦然间看见一丝出城曙光,大是振奋道“把北署骠骑调开,在加上有程明湖护送,出城会少很多麻烦”

沈建承说着说着又想到什么,振奋神情顿然消散局促不安道“不对,你这是把出城成败,寄托在程明湖一念之中!你根本就无法控制他会怎么选择!”

陆开何尝不知道是在赌,面色凝重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我们活命机会”

沈建承大为反对“不行,太冒险,如我是程明湖绝对不会放任何人出城!”

陆开当然不是那种孤注一掷的人,自会留有后招“是,如你是程明湖当然不会放任何人出城,但我们和他有一点不同”

沈建承问“什么不同?”

陆开道“为父之责,他有为父责任,我们没有,为父者除教导子女为人处世之外,更重要是要保护他们,只要他们活着比一切都重要,哪怕不要自己性命”

沈建承皱眉“你想赌这个?”

陆开十分坚信道“这赌局我们有很大赢面,这点从现在程尉连身上就能看得到,程明湖太溺爱程尉连,私调城防军是何等罪名,往小说是越职,往大说是危害到北安城防安全,城防安全关乎蜀王安危,如要追究砍他也不为过”

陆开说得头头是道,沈建承心中也是十分信服,可是就是担心。

自从陆开入城,已出多少计划之外的意外,沈建承不得不担心“就算如你所说程明湖能妥协,可你怎么能

保证整个北安,就剩下你手上这颗护心丸?难道还能把整个北安护心丸都毁了?”

陆开冷静道“其他护心丸不重要,多一味药,意味这颗和市面上不一样,既是不一样那么就是说,其他护心瓦对他没用,所以才让人特制调配,只要找出调配之人扣下,就能保证短期内不会有新的药丸”

“你要如何找出这个人?”

陆开道“让程明湖信任,在而愿意服下新配药丸,这样的人应该不多?”

沈建承沉吟片刻问“你似乎有人选?”

陆开摇头道“我没有人选,但是要查出这个人不算难,前提是能进内医署”

沈建承忍不住低呼“不可能!你是南魏节使!谁会给你进内医署”

陆开失笑“没说要光明正大进去”

不是光明正大进去,那就是要偷偷入内,沈建承问“想偷偷进去?内医署里那些人不是典客署这些城吏,他们不贪小便宜”

陆开点头道“我知道,所以现在需要一个人帮忙,只要他愿意,查出为程明湖制药之人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建承实在想不出来,能找谁帮这个忙问“这么说,你是认为是某一位师医为程明湖制药?”

陆开“不是师医,寻常师医程明湖怎么能信得过,不是医令就是医丞,多半是其中一人”

沈建承点头在问“只是谁能帮你这个忙?”

陆开一字一字缓缓说出三字“张中平”

“张中平!”沈建承当场起得莫大反应“不行,张中平这个人不行,听说过他一些事,听说他私下常替一些贪赃官员卖贿品,也十分贪小便宜,同时也经常私敛门税中饱私囊,如此小人如何能信!”

陆开岂能不知风险“现在有太多眼睛盯我,如在想笼络其他什么人已不可能,我没想过这次入城会有这么多人注意,除他之外已无人选”

沈建承“不行,我绝不同意,岱迁呢?他不行?”

陆开苦笑“岱迁,生人生面如何进得去,就算进得去他也不知该看些什么”

陆开看上去心意已决,沈建承忧心如焚凝视陆开“你对张中平有多少了解?”

陆开道“和你了解差不多,内医署只能由我进去,如不能进去,就无法知道制药的是谁,不知道制药的人是谁,就不能知道配方,不知道配方就无法毁去那一味药材,药材不毁我手上这颗护心丸就没有什么用”

陆开在添一句“简单来说,进内医署,是扳倒程明湖关键一步”

第28章 在起风波

张中平不知道陆开对他抱什么心思,现在也想不起陆开,满脑子都是袁灵素,袁灵素娘家在乌宁,股伤没痊愈,要去乌宁自是无法骑马,只能雇佣马车,马车咕噜噜往乌宁过去,张中平躺在车里屁股不敢着板,用胸口躺着别提多难受。

马车在一家农舍篱笆栏外停下,勉力下车拿着备下礼品入内,袁父在院内鸡笼抓鸡,张中平上前赔笑“爹,忙着呢”

袁父没有给张中平好脸色,板着脸把鸡交给袁母,头也不回入屋。

袁母对张中平态度和袁父是截然相反,袁母满目欢喜看得张中平“回家就回家,不用买东西”

张中平呵呵笑道“应该的”

袁母道“快进屋”

袁母屋外忙活杀鸡,张中平捧礼品入屋,袁父在屋内喝茶,张中平轻拿轻放在桌笑道“爹,有上好竹叶青,等会我们好好喝一杯”

听有竹叶青,袁父对张中平脸色缓和一些“男人就该有肚量,哪有将人气回家的”

张中平受教道“爹,我这就是给灵素道歉来了”

袁父道“站着干什么,坐吧”

张中平轻轻摸摸后股强笑“站会,灵素呢”

袁父道“散心去了,饭点就回”

袁父看眼张中平责问“当初答应我什么?你说不会欺负素儿,现在长得本事,还去凤栖楼?”

这事如不是长文说袁父怎么会知道,想得长文那张脸心中就恼,只是在长者面前也不好发作“爹,我是陪。。”

袁父道“不管你陪谁去,也不管是真是假,现在素儿气在头上,难得回来一趟,让她多留几日,等她气消在让她回去”

张中平张得张口没有在坚持“那爹要好好劝她,我去凤栖楼是真的办正事”

袁父没接话茬“听素儿说,你还抓匪有功?上头赏得不少”

张中平一笑“是,钱都给灵素”

“男儿就该这样,办差别怕苦,努力办差自有出头之日”

张中平道“爹说的是”

袁父道“回去吧”

“转告灵素说我来过”

有一件事是陆开不知道,那四名假刺客中有一人是杨公天侄子,这也就是杨公天为什么对四人如此上心原因,如真是刺客,死就死杨公天岂会多嘴来问。

杨公天

来询问陆开,就是想知道杀他侄子罪魁祸首,陆开没有供出戚英,没有供出人,意思就是想自己扛着。

杨公天不会让侄子白死。

杨公天没想过程尉连会让他侄儿四人来找陆开麻烦,以为是打打方温侯晦气,这样可建立威信,日后要提拔上来别人自会信服,可惜事与愿违。

杨公天在茶馆与一人见面,这人叫连奇,连奇是个使毒好手,杨公天道“我想找一种特别的毒”

连奇笑道“那么你找对人了,经我调制之毒,向来无色无味杀人无形”

杨公天道“要杀人何必找你,我需要的是一种杀不死人,但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明白?”

连奇咧嘴一笑道“明白,你是想要能敷刃上的,还是能让人喝下肚的?”

杨公天道“不能两个都要?”

连奇阴鹫一笑“真贪心,你一定对那个人恨之入骨?”

杨公天如实道“不是,我只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连奇咯咯如夜枭怪笑“我的毒最适合审问,可你知道配制不容易。。”

杨公天道“价钱不是问题”

连奇眉开眼笑道“你没问题,我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夜来,岱迁也来,人在陆开屋内,陆开脸色显得苍白,伤口之事岱迁在沈建承口中得知,岱迁十分不解道问“以你功夫,怎么会让程尉连这么容易近身?”

陆开苦笑回应“难道你没有猝不及防的时候?”

岱迁紧紧看着陆开道“我为什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陆开鸣冤失笑道“真不是故意,我何必平白无故如此折磨自己”

这话倒也不假,哪有人没事想平白受痛,岱迁细观陆开苍白脸色“我觉得你应该多注意一下程尉连,时不时给你来这一手,有多少血可流”

陆开苦笑点头并不接话。

岱迁不在续话,岔开话题道“戚英那事怎么样?来见你了,怀疑什么没有?”

陆开深深吁口气道“他也是真能耐得住性子,还没来见我,也不知道能否瞒过去,不过温禄山做事应该可以放心”

岱迁道“没来见你想是瞒过去,如若不是肯定会来找你质问”

陆开点点头,十分赞同岱迁看法。

岱迁道“什么时候在去丞相府?”

陆开诧异看一眼岱迁道“太子没和你说这事?”

岱迁怔道“没说呀,就是叮嘱多照看你周全,别在让你平白无故受伤”

陆开笑道“我们一明一暗,你又怎能照看”

岱迁也是笑道“尽力就是”

陆开道“丞相府不用在去,已经拿到想要东西”

岱迁一楞道“拿到了?怎么拿到的?”

陆开笑道“以后在说吧,总之冒了一些险”

事情办成也好,岱迁问“那么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陆开饶有趣味看向岱迁浅笑“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

岱迁不解看人“什么意思?”

陆开厥嘴一笑道“意思就是,我要暴露你身份”

岱迁当场吓着“为。为什么要暴露我身份!”

陆开见得岱迁如此反应,显得十分有趣卖得关子道“暴露你才能知道我是不是能进入内医署”

戚英和杨公天在典客署前院相对而站,杨公天目光沉重望着皎月道“这些年我对你如何?”

戚英正色道“亲如长兄”

杨公天道“想让你做件事,是否愿意?”

戚英没有任何犹豫“尽管吩咐”

杨公天依旧直视皎月道“不能让他白死,你明白?”

戚英知道杨公天指的是他侄子,可笑的是杀他侄子的人就在身边。

戚英已经猜到杨公天要他做的是怎么一件事,心中怦怦大跳皱眉道“是要我杀节使?”

戚英显然没猜中杨公天心思,杨公天背对戚英重重摇头“没让你动手,只是让你把他引去一个地方”

戚英绝不能让陆开出事,因为他已经相信陆开,戚英目光阴沉沉盯着杨公天后背“什么地方?”

杨公天道“天乐妨,假装邀他听曲,我会准备一间厢房,只要他进来就没你事”

戚英眉头皱得更深“天乐妨人多眼杂,这不是一个。。”

戚英话没说完,杨公天不容置疑截话道“听明白了?”

有火气自然要犯事,戚英不在多言道“明白,什么时候行事?”

杨公天沉默片刻,在寻找一个恰当时候“就这两天,我会让人通知你”

第29章 测试品性

过二日,张中平股伤还没完全痊愈,缓走无碍别疾跑就没事,正要出门见一名署内守卫拿礼品上门。

守卫是陆开特意派来,目的是代他探望,此举张中平大是感动,与守卫寒暄几句收得礼品一起前往典客署。

岱迁还在典客署,满目忧色凝视陆开“不用我提醒,将我暴露有很大机会让他反咬一口”

陆开答复很简洁“我明白,只是,险不能不冒”

岱迁如坐针毡在问“想让我待多久?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让人发现”

陆开道“我让人去看望他伤势,等人回来在做计较”

不大一会看望张中平守卫过来,守卫进院,凭陆开和岱迁耳力不会听不见,陆开道“人来了,你躲一下”

岱迁躲入屏风之后。

守卫进来道“节使大人,张兄弟已经和我回署,现在在和其他兄弟知会交班之事,过会过来看望节使”

陆开奇道“不是让你看他,怎么把人带来,他伤好了?”

守卫笑道“不是我带他过来,他闲不住硬要过来”

陆开道“知道了,你忙去吧”

守卫退下。

岱迁从屏风后出来笑道“这人干活倒还勤肯”

陆开道“来了也好免得你多耽搁一些时间”

张中平带伤上岗,署内兄弟自是人人相夸,张中平不在自是要有人多干一份活,月饷不多要多干活,时日久肯定要有怨言,张中平身在其中能够体谅其他人辛苦。

张中平与替他值班守卫交接,守卫可以回去休息,想着陆开如此关心,于情于理当然是要上门道谢,只是没料到陆开有算计他心思。

张中平到屋外正要敲门,只听屋内传来说话声,有客在现在是不能拜访正要退下时,听见屋内传出声。

岱迁坐在桌边举着茶杯扬声宣令道“魏王口谕!”

陆开见他如此闲趣心中好笑,陆开也是就坐故意道“下官听宣”

张中平原本想退下,一听魏王口谕四字早是侧头附耳贴门偷听。

岱迁继续道“节使务必想方设法进入内医署,查清天德血案”

岱迁说得有板有眼,语气倒也像是宣旨官员,陆开道“下官领旨”

天德血案,张中平暗自琢磨心想“是那天德殿之事?”这事当年极为轰动人尽皆知,只是不敢闲谈,有人在屋内偷偷摸摸宣旨,这事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偷听也仅仅是因为好奇,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听旨机会,偷听就是想感受是什么感觉。

陆开既然接旨,张中平想着最好赶紧走。

陆开本来就是故意让张中平听见,戏已开场岂能让他随便就走。

岱迁突然道“

什么人!”

张中平当场大惊抬腿就跑,股伤未愈人一跑动自是扯动股伤,痛得倒吸口凉气,双手抚着后股小跑硬是不敢出声,没跑几步,门一开,岱迁人蹿剑伸,剑刃搭在张中平肩上。

陆开装作慌惶而出,跑到张中平面前目现慌色看人“怎么是你!”

张中平猛的跪下求饶“我。我。什么都没听见,节使大人饶命”

岱迁冷笑“我还没问,你就什么也没听见,这不是不打自招!”

陆开将搭在张中平肩上利剑移开,扶着人起来,目光直逼张中平“实话告诉我,听多少了?”

张中平一慌腿肚子一软,人又跪在地上饶声连连道“节使大。。不是,陆贤弟,真的什么也没听见,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陆开看看四周把人拉入屋内“张大哥念在相识一场,明人不说暗话,给我句承诺,这事能否保密”

张中平为得活命还能说什么当场起誓道“能!”

“能”字出口,顿觉不对,这不是等于承认把什么都听去了,张中平忙着改口“不能!”

岱迁厉目一睁威慑道“你说什么!”

张中平一惊腿肚子又没力气,人跪下讨饶“不是,我的意思是。。什么都没听见,自然就不用保密什么。。你们说是不是这理”

岱迁见张中平反应倒还机灵,心中好笑脸是板着。

陆开思虑片刻和张中平对视一眼“我信你”

岱迁却道“节使!此事事关重大!他不光把事情听去,还见过我,此人不可留!”

张中平听得岱迁起杀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眼巴巴看向陆开。

陆开整张脸犹如蒙上厚厚寒霜,眼茫沉冷睨着张中平道“张大哥,什么话些能说,什么话要烂在肚子里,最好有个掂量,不为自己,也该多家人,今天什么事都没有,你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明白吗?”

张中平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连连点头“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陆开道“你走吧”

张中平面色如土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弓弦赶紧离开。

陆开看张中平离去,深深叹口气,此举也是显得无奈。

岱迁看得陆开,颇感意外道“事是你要做的,看你好像是后悔?”

陆开闭眼没有接话,深吁口气怅然道“你也走吧,记住,要引人注目的走”

岱迁道“我知道”当下蹿后窗而去。

岱迁张扬而出就是要让人发现,这事方温侯程尉连一定会追问,此举是在试探张中平人品,如他嘴巴紧,这个人就能信任,相反如果口松要进入内医署自然是靠不得他。

岱迁从后窗而出,并不是选择以往路径出去,如果从后巷出去,必定会让人怀疑陆开,因后巷和陆开屋子仅一墙之隔。

这次岱迁选择从程尉连属院,引人注目出去。

就在岱迁在典客署要做引人注目事情同时,常岳在沈建承府邸,身份虽是质子,蜀王也不能怠慢,府邸不大但很清雅。

常岳上门,沈建承自是大感意外,让人大厅奉茶接见。

沈建承显得热情道“太师怎么来了,稀客呀,真是稀客”

常岳恭笑道“一直想来只是抽不出身,太子海涵”

沈建承郎笑“太师事忙,哪像本王终日无所事事,来了,一定要多坐会”

常岳笑道“城内少有如此清静之地,太子是否住的习惯?”

沈建承闲笑道“清清静静哪有不习惯之理”

常岳当然不是无事登门,如家常般询问道“听闻太子近日与节使走得近,不知你二人是否是旧交?”

他们最近走得过近,当然会引起别人注意,沈建承早有准备一笑“并非旧交,只是本王曾在姜老门下习艺,见得南魏节使过来不免心生亲近之意”

常岳登时道“哦?太子也在姜老门下习艺?节使也在姜老门下习艺,你二人当真算有同门之谊”

沈建承岂能不知道这事,微微一笑道“以前南魏每家每户必有一人为姜老门徒,徒广门杂以前倒未有幸与节使结识,如要算同门之谊这还是有的”

常岳笑道“音坊曲子不错,太子闲暇之时,不妨多去听听,如今身份有别有些他朝闲人就不必走得太近,以免引人口舌”

沈建承笑道“太师如此口赞,想必音坊曲子定有过人之处,定会抽空去听”

常岳话已点到,如沈建承有自知之明会听从劝告,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常岳起身“今日还有些旁事,就不多加叨扰太子”

沈建承道“本王送太师”

常岳歉扰道“请”

程尉连等来等去,这都二天,还没见程清婉派人告诉他,到底丢没丢东西,在屋内镀步半天,终究忍不住道“我自己去问”回丞相府,在书房见得程明湖“爹,姐可来找过你?”

程明湖在看下边送来公文,目光落在文中并没有看人“你姐不像你,爱来书房打扰,说吧,又惹什么事了?”

程尉连撅起嘴道“爹,我哪里会成日惹是生非”

程明湖一笑“这么说是做好事了?说来听听?”

“我。。”程尉连登时词穷。

程明湖这才抬眼看人“有事就说,忙着呢”

既然回来,该问的肯定要问,程尉连眼瞅书房看得几眼,摆设书籍倒和平时一样,程尉连问“爹,书房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

第30章 决然拒绝

程明湖对程尉连这个问题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笑道“你也注意了?还算有些长进”

听程明湖意思似乎当时也是留意陆开,程明湖不觉惊讶,程尉连倒是相当惊讶“爹也注意到节使鬼鬼祟祟?”

程明湖道“书房里有多少机要,如不留意怎敢让他一人留下?”

程尉连拍手笑道“爹还真是老谋深。”算,这个字没有出口,用这词来形容亲爹总是不太好,当下改口道“爹是神机妙算,节使上门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程明湖道“倒没担心他会拿走什么,倒是担心会放些什么进来”

程尉连一怔,从未想过这点,程明湖何许人也,做人做事自会多想一层,俗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程明湖还是没算到,陆开从他书房拿走最不起眼,却能关乎他性命之物。

程尉连问“爹,那你发现节使放什么没有?”

程明湖募地冷而缓慢道“奇怪就是这个,没发现少东西,也没发现多什么”

程尉连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呢?他的举止。。”

程明湖沉吟片刻“一个人做一件事,总该是有目的,只是有些地方疏忽,不知道该往哪里注意,就好比丢东西,想找时找不到,不想找就会自动出现,机要文书都在,没少也没多”

连程明湖都说不明白,程尉连就更不明白。

程尉连道“机要不外泄就好,爹,我回典客署了”

程尉连回到典客署,见得方温侯招齐署内守卫在前院整齐列队。

程尉连见方温侯在队伍前威慑每一个人,程尉连上前问“这是做什么?”

方温侯道“不久前有人在署令属院掠屋而过”

程尉连奇道“是什么人?偷儿?”

方温侯并没有往偷儿身上联想,方温侯道“典客署,有什么好偷?那人轻功不凡数个起落就已出署,如是偷儿那也是个大偷,署内并无贵重名品,也无入眼玉石大偷岂会光顾”

方温侯这么说也在理中,程尉连问“那你怎么看?”

方温侯并不答复,向众守卫扬声问“既是掠屋而过,可有人看见从何处过来?”

守卫在私下交头接耳议论,并未有人站出身来说出方温侯想要答案。

张中平也在其中,今日一反常态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张中平,往日很是懒散列队时总是弓腰驼背,如要他板直身子就像要他性命一般,往日总要训上两句才勉强站直坚持一会,今日倒好还没训话,身姿却已挺直。

方温侯见张中平与往日有异上前假做关切问“你伤怎么样了”

伤是方温侯所为,张中平不敢有什么怨气,张中平没有看方温侯

,眼珠依旧直视前方回道“回将军,虽未痊愈,小走无碍”

张中平没看方温侯,方温侯眼珠紧盯张中平,方温候“这就好”

方温侯说教在道“打你是因为有错,犯错就要知道错在哪里”

张中平受教道“将军教训得是,无论官职大小都应该安分守纪”

方温侯一脸和气看张中平淡笑“明白我苦心就好”

方温侯多看张中平两眼“跟我说,对这事是个什么看法?”

张中平怎么会不知道掠屋而走那人是谁,他不想告状也不想惹祸上身装傻充愣道“今日未到属院当值,不在现场不敢乱说”

方温侯道“我随口问,你随口说,不用顾忌什么”

张中平道“将军还是询问当职兄弟为好,不敢妄语”

方温侯揣摩张中平一阵在问“今日在何处当值?”

张中平如实道“正门站岗”

方温侯道“那为何我来时门岗只有一人?”

张中平脸筋直跳如实道“在换岗前,见过节使”

方温侯缓缓在问“不当值,见节使做什么?”

张中平想起陆开院子那场危险,登时不安眉峰微抖“养伤时节使托人上门看望,是以,特意面见节使道谢”

方温侯知道陆开和他走得近,张中平挨得板子,陆开让人看望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之事,方温侯在看列队守卫一眼,知道问不出什么,走来程尉连面前道“署令有什么要问?”

程尉连转身道“让他们散了”

众人散后,张中平自是来得前门站岗,方温侯有事也不留署。

过得半个时辰,有守卫来张中平身旁道“节使有事见你”

张中平不想在见陆开,只是派人来请不能不见,张中平犹豫片刻“知道了”

陆开在屋内等张中平,一刻左右人才过来,见张中平陆开脸色十分轻松淡笑,有此笑容是因方温侯问人时,陆开也在,在,并不是说在队伍中,陆开在前院墙角躲着听见张中平是如何作答。

这事张中平可以说出来领功,他没有,节使私自调查天德血案,这是会触动蜀王心弦,此事上报虽然不会加官进爵,重赏是逃不掉的。

张中平没说,口很紧,这点陆开十分满意。

陆开笑看张中平“你说的我都听见,果然说话算话”

张中平现下不敢在把陆开当兄弟,也不敢在贪陆开任何东西,张中平板着脸道“节使听见最好,不管要做什么与我无关,节使如无其他事情。。”

陆开突然道“有件事想请张大哥帮忙”

张中平直截了当拒绝“节使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呢,只想平安度日,小事节使用不着我,大事我也没那个能耐帮”

陆开知道张中平肯定会有抵触心理“大哥不用妄自菲薄,我也不瞒你,这次来北安除送和书外,另外还要查清天德血案,要查清楚这事我就要进内医署,大哥熟人多,此事务必帮忙,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一定尽力满足”

张中平在内医署的确是有熟人,让陆开混进去也不是难事,话说回来如果有个万一,这是杀头之事。

张中平道“节使见谅,此事无能为力”

陆开眉头一沉“不必急着拒绝,可以多想几日在做答复。”

张中平当场截话“不用考虑什么,节使对我如何心里非常清楚,也感谢节使折交,你知道我不是北蜀人,混得城吏一职很是不易,这事,恕我无能为力,如节使硬逼只能以死明志”

话声一落,张中平转身离去,陆开连劝说机会也没有。

程清婉知道程尉连回过府,程尉连回府还能干什么,程清婉人在典客署,就在程尉连面前,程清婉问“跟爹都说了什么?”

程尉连横看一眼程清婉“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你不愿意和爹说的事!”

程清婉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我有什么事情不愿和爹说了”

程尉连道“等二日没见人来,就知道你一定没去见爹,姐,我就奇了怪了,你为什么要维护一个他国节使!”

程清婉凝眉道“我没维护他,这事我问过,他什么也没拿,是你多心”

程尉连当场恼怒“姐,没想到你会为一个节使质疑我!”

程清婉神色郁郁道“不是质疑,只是你没有证据不是吗”

程尉连一听气更是不打一处上来,程尉连不想在和程清婉发脾气“姐,你回去吧,现在不想和吵架”

程清婉也不想为一个陆开和程尉连争吵,行出程尉连属院。

路过陆开院子,往陆开院子看一眼,程清婉想进去看一眼,内心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在见人。

这次程清婉遵从内心没有进院,刻意不见陆开,陆开让张中平事情烦心,人不在院内出外在署内散心,程清婉往前院走,陆开从前院往回走。

两人就在后前院交接拱门前相遇。

两人见得对方,眼波不由停在对方眼眸中。

两人不是仇人,也不是陌生人,既然碰上哪有视而不见道理。

陆开对程清婉轻笑施礼道“大小姐”

程清婉为得陆开与程尉连争吵,在见陆开心情不算太好,对方以礼相待,程清婉也不好给人脸色,程清婉欠身施礼“见过陆公子”

第31章 调离典客署

陆开平平淡淡问“来看署令?”

程清婉微微点头,目光浅浅看人“你伤怎么样”

陆开道“没事”

程清婉犹豫片刻,最终决定提醒陆开一句“舍弟回府见过家父”

程清婉这话无形中等于向他告密,同时也是善意警告,陆开微微一笑“多谢大小姐提醒,我说过,不怕和丞相对质,上次不是说过信我?”

见得陆开依旧坦荡不惧,程清婉在道“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家父能否信你,按照规矩舍弟这么对你,方将军,不应该说任何知道这事的人都应该上报,但他们不会,能看出舍弟对你有些意见,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发生不快原因是什么?”

程清婉这么一问,就是代表不知道程尉连和拓跋燕的事,程尉连没有张扬出去陆开也不会说,找个借口敷衍“刚到典客署时,有些话头冒犯署令,不碍事,时间长署令自会气消”

程清婉听陆开不打算明说也不在追问“舍弟脾气我很清楚,平日他是不怕得罪人,但是也不会因为一些言语冒犯就如此对待你,你虽是节使表面人人对你礼数有加,实际上你的死活对任何人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陆开当然有自知之明,就单拿方温侯来说,无论陆开死活都不影响他是否能加官进爵,蜀王虽是有令让他保护陆开,就算陆开真让刺客杀了,蜀王顶多重责骂两句让其戴罪立功找出真凶,断然不会对方温侯定重罪。

程清婉言语中是在劝陆开快些离开北安,程清婉意思陆开听得出来笑答“多谢大小姐关心”

程清婉知道陆开比她更明白这些事,见他还能笑得出来程清婉问“觉得自己处境还不够糟糕?”

程清婉如此劝他离开,一方面是为陆开安全,另外一方面也是为程尉连,她希望两人都能相安无事。

陆开道“大小姐以为我回南魏就比这里安全?”

程清婉道“难道回南魏不比这里安全?”

陆开笑道“一旦涉及权争没人是安全的,别人不明白,相信大小姐一定懂”

事实就是如此,没人比程清婉更明白这话含义,别看程清婉身无官职,看上去与朝局权争无关,实际上她做的事和朝局息息相关同时也是凶险万分,程清婉做的事当然不是在朝堂与其他人争锋相对,在朝堂与人争锋相对那是程明湖要做的事。

程清婉要做的是和官员妻室内眷

套近乎,比如时不时送些上好脂粉,也比如时不时要找某个妻室内眷闲聊,从闲聊中往往可以知道,有谁上门拜访过谁,谁和谁是一派,谁又和谁是一伙。

有些话要问得不露声色,不能让人起疑,一旦处理不好,会让程明湖树立政敌。

程尉连如果懂事一些,这些事就不用程清婉来做,她本就是女子也不该做这些事情,只是身为丞相长女,自和别家女子不同,有些事要学会替程明湖分担。

这些事看上去无足轻重,实则利害分明,做这样事压力自然不会少,也难免会战战兢兢,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坦露或是释放压力,也从未与任何人诉苦,陆开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搓程清婉心房。

陆开见她不语在问“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丞相是把你当成男子教导,对于这个有过怨言?”

程清婉眼中忽而蓄着泪,只是不做答复。

陆开一笑道“明白了,你不能在别人面前示弱,不过也是,如不表现得比男人更加坚强,就无法替丞相分担旁事”

程清婉没让眼泪出眶,看人道“原来,你真的另有目的,要不然也不会打听我的事,我想打听的也不光是我,我说的对吗?”

陆开也不否认一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和谈”

岱迁在茶楼喝茶,楼下,徐广衡带三名打手上来,眼睛在二楼扫一圈,已经看见岱迁。

徐广衡立身在岱迁面前,岱迁不认识许广衡看人一眼,没等岱迁开口,徐广衡客气笑问“可是陈三兄弟?”

“陈三?”岱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陈三本就是随口杜撰哪能记得真切,在片刻后猛然想起在何处杜撰这名字。

岱迁内心当场骤提戒备,脸上无任何异色,紧紧看着徐广衡问“你是何人?”

徐广衡大咧咧坐在岱迁对面,打量岱迁一眼“你这身衣物可抵王大耳三月工钱,这身打扮不像是乡下过来”

岱迁不去丞相府拜访,自然不用做乡下汉子打扮,岱迁以为这事已经过去,岂能想到会有人注意他,丞相府眼线在北安可以说是如同蛛网,徐广衡问得那日和岱迁说话门丁陈三样貌,便派人留意查找。

岱迁登感不妙强笑问“你是丞相府的?”

徐广衡也不隐瞒笑道“在下丞相府管家,徐广衡”

岱迁登显戒意,徐广衡缓缓一笑“怎么看见我很意外?”

岱迁淡笑“是意外,不知管家找我何事?”

徐广衡道“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想来问陈三兄弟,何人托你上门?”

岱迁舔舔唇笑道“许久不见大耳兄弟,想着上门拜见,没想到他出这样的事情”

徐广衡冷冷看着岱迁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根本就不是他兄弟,你要明白我来见你,是给你留有余地”

事已至此,岱迁也没有在装摸做样,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是有人托我打听,可如我不说管家想要如何?”

徐广衡微微一笑客气道“陈三兄弟不必多想,只是想多交一个朋友”徐广衡做个手势,身后打手取钱袋上前搁在桌上,徐广衡将钱袋推到岱迁面前。

岱迁眼看钱袋并未出声,徐广衡道“里面有十颗珠子,虽然不多置办三四间大宅那是没有问题,如不满意尽管开口,我只想知道谁让你过来打听”

岱迁看一眼徐广衡,含笑摸摸钱袋,最终把钱袋往徐广衡推回去。

徐广衡露出狠笑“明白了”徐广衡让打手收起钱袋起身道“告辞”

陆开在和程清婉说话,只见张中平和一守卫从后院过来,陆开见张中平身穿便服,在看看天色尚早好奇一问“还没到换岗时辰,大哥你这是。?”

程清婉见有人过来与陆开告退,陆开也不留人施礼相送。

张中平与陆开现在十分见外,张中平施礼回道“回节使,我已调任尚武门,从即刻起不在典客署当值”

陆开一听当场呼吸一窒,张中平这时想彻彻底底远离他,当下向守卫道“这位兄弟,我想与张大哥私下说两句”

守卫道“哦,我还有事,张兄弟我就不送你出署”

守卫离去。

陆开道“大哥,你是方将军调来,如他不同意你岂能随意。。”离去二字还没出口,只听张中平道“将军已经同意”

陆开脸色顿时沉下,语气颇为严厉“当真要走?”

张中平直视陆开道“节使,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有一点你可放心,不管去哪里,不该说的我不会多嘴”

张中平这是反将陆开一军,陆开不由急道“可以在商量,无论什么条件,只要开口都答应”

张中平铁了心道“还要去报到,就此告辞”张中平头也不回匆匆而去。

第32章 亲赴杀局

没有张中平帮助要进内医署并不容易,内医署有令丞二人,医令最大,医丞为副,医令统筹所有事物,出诊只为蜀王或是一品官员,二品以下官员由医丞领导师医照看。

规定是这么规定,但是医令出诊往往只为蜀王,大小事全由医丞照看。

陆开相信为程明湖制药就是其中一人,偷入内医署目的就是要看药册记录,药册里有每次用药分量多少记录,一来是为明细有底,方便下次因人而异如何用药,二来也是为相互监督,也免得有人受人收买故意下重药导人致死。

药册并不是令丞二人独有,所有出诊师医同样记录在册,药册放在药册室,只是要进入药册室不简单。

内医署地图陆开有,内医署学徒不少,收买绘制地图不难,如要收买学徒带什么人进去就难了。

绘图凭着记忆去画没有多大风险,带人进去如让人发现是要命之事,这样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冒险。

陆开犯愁,非常的犯愁,按照原计划是要亲自深夜前往,前提是入城后没有那么多人注意他,现下没有一人是不盯他。

要岱迁潜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要他硬背只怕会有疏漏,背不下来当然可以抄,要抄就要自带笔墨,人在紧张情况下容易出错,如抄时墨水留在不该留的地方会引起别人察觉。

要岱迁去陆开不放心。

如张中平愿意帮忙,这就非常方便,只是目前张中平为保自己周全,并不理会陆开,无论如何内医署还是要去,只是夜里想出典客署要找个借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不找借口让其他人知道他出去,偷偷外出有人上门找他,人不在到时候如何开口解释。

陆开想起常岳,也许可以在晚上去拜访常岳,拜访是能拜访,只是一旦进入太师府怎么找借口出来?

思来想去没想到一个妥善办法,是以非常犯愁。

夜来,岱迁也来。

见得陆开愁容满面,岱迁问“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话刚落,岱迁突然一惊“难道张中平把什么都说出去了?”

陆开摇头苦笑“他倒是没说什么”

岱迁松口气道“这不是好事?”

陆开叹口气道“是好事,可惜他离开典客署了”

岱迁奇道“离开典客署?去哪了?”

陆开道“尚武门”

岱迁半带惊讶问“尚武门?”片刻岱迁也是苦笑“明白了,他是不想掺和进来,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陆开看得岱迁一眼问“你记忆力如何?”

岱迁一怔道“什么意思,想让我记什么?”

陆开道“药册记录”

岱迁忙打退堂鼓道“唉哟,这可不行,如是记下书信字句我还有信心,药册写的都是那些,茯苓当归什么的,十个八个倒还能记,在多的话我可记不住”

陆开有气无力苦

笑,虽早知答案还是不得不问一句。

岱迁在道“对了,我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陆开看人道“说”

岱迁心中忐忑道“丞相府管家徐广衡注意上我,是因为我去打听王大耳的事”

陆开突然一笑。

见他如此反常,岱迁问“你笑什么?”

陆开重重吁口气道“真是没一件省心事”

杨公天让人通知戚英,今日就是对付陆开日子,戚英不能忤逆杨公天意思,陆开犯愁,戚英也是非常犯愁,戚英想保陆开也就等于保住自己,只是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怎么可能会有。

为保住陆开,戚英甚至有过暗杀杨公天心思,只是杨公天不能死,城防司尉好端端让人杀了,北安是要掀起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旁生事端好时候。

戚英自知没有说服杨公天不要动手口才,可如真把陆开领去天乐妨,陆开将是死路一条。

节使在北安出事,必定是件要命大事,戚英并不知道杨公天会怎么处理这样后果,只是杨公天决定这样做肯定是有退路。

杨公天有什么退路,戚英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一点就是不能让陆开出事。

虽然想保陆开,可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人已到典客署。

戚英视线落在地上,边思虑边负手往陆开院子过去,走到陆开院门突然止步,看见一颗鹅卵石,鹅卵石紧紧让戚英眼茫封锁,看见这颗鹅卵石戚英愁眉忽而一散,似乎看见这颗鹅卵石让戚英想到解决办法。

戚英下蹲将鹅卵石取在手上,拇食二指扣着鹅卵石上下,拉近一些在眼前一看,忽对鹅卵石道“没时间,冒冒险”

戚英揣石入怀,并不进院往署外出去。

戚英一去一回花两盏茶时间,当戚英在回典客署,鹅卵石已不在身上,一颗鹅卵石当真有救陆开性命作用?

没人知道戚英想着什么,现在看他神色没有先前那么犯愁,戚英进得陆开屋内。

陆开在见戚英又是意外又是紧张,陆开笑看戚英“该看的看了?”

戚英道“该查的也查了”

陆开松口气在道“那么是信我了?”

戚英道“信你了”

能听见戚英解除疑心,这也算是让陆开少一件烦心事,陆开一脸轻松道“这就好,我不想我们之间在添误会”

戚英直视陆开道“如你今天空闲,不如和我走一走”

陆开顿起戒意,走一走这话有些意思,要走哪里去,走去鲜有人迹之处好下手杀他?

戚英口虽说信他,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他放下戒意。

陆开警觉戚英看在眼里,陆开知道如此反应是逃不过戚英眼睛,对方既然已经看出陆开也没有遮掩意思问“走一走?去哪儿?”

陆开对他

产生戒意,戚英不以为意道“我说信你,就是信你,可以放宽心不必防我,司尉请你到天乐妨一聚”

“司尉?”陆开大为意外,杨公天和他并不亲近,平时也没什么往来,上次程尉连一事陆开也看出杨公天对他并无好感,突然之间怎会请他一聚?

陆开坐着不动问“司尉因为何事请我一聚”

戚英并未隐瞒直言相告“他要杀你!”

有人要想自己的命,这本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陆开一听极为好笑问“他要杀我,怎么会让你知道?”

戚英直言相告自然是有他用意“因为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陆开看着戚英神色,并没有一丝开玩笑意思,同时也知道为什么要警告他,陆开问“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好像并未和他扯上什么冤仇?”

戚英简简单单说明原因“假扮刺杀你的四个刺客,其中有一人,是杨公天侄子”

陆开脸色一变大为动容“有一人是他侄子!”

戚英道“四人是程尉连派来的,程尉连原本是让他四人找找方温侯晦气,但是他们却是来与你不利,其中关节我还想不明白”

陆开沉声一问“那四人来杀我,你却恰好出现,这事你事先知道?”

戚英如实道“不知道,但我知道程尉连改过主意,那天多留心眼这才及时赶来”

陆开绷着脸在问“你杀人前,知不知道有一人是他侄子”

戚英依旧如实道“我知道”

陆开双目一横,责问“那你还动手杀人!”

戚英满目冷漠道“他侄子死不死与我何干?”

陆开冷冷看着戚英“是与你无关,你杀人逃走,留下尸体杨公天自然是要迁怒与我,难道你事先没有想过?”

戚英徐徐道“想过,只是没想过会迁怒与你,四人皆是背后受袭而死,杨公天应该怀疑你有帮手才是,这次找你去如你能说出一个凶手,相信不会有事”

戚英这话当然不是要陆开供出他,陆开当然也知道戚英意思“凶手?你要我凭空捏造出一个凶手?杨公天能信”

戚英道“信不信是他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只要能拖他一段时间就好,只要谈和事罢,你是要回去的”

陆开沉默不语。

戚英和陆开说了不少,也耽搁不少时间,戚英道“如你没什么问题要问,我们该走了”

陆开突然冷笑“如他要我交人,交不出这不是让我送死?”

戚英在次简简单单道“你能不去?”

陆开冷看戚英一眼,反常开怀一笑起身“的确不能不去,带路吧”

陆开的确不能不去,当然不赴约也是可以,只是不去的话,杨公天不会死心,必定还会有其他办法为难。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行只能临机应变。

第33章 各怀心思

陆开去天乐妨守卫没有跟着,戚英从中做些安排,马车在道上缓行,道路两旁有连排开门迎客商铺,商铺敞开大门就像吃人不吐骨肉恶口,只要进去就别想一毛不拔。

路上徘徊不少路人,有些人则是愁容满面,也有些则是兴致盎然,只要随意看上一眼,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哪个是为薄饷劳碌穷苦人家,哪个是一掷千金富家公子。

街上还有三三两两凑堆地痞,终日踯躅街头不知道想干什么,两旁屋舍看起来富有生气,单看街上路人大多数是浑浑噩噩,表情也是死气沉沉。

戚英对这条街了如指掌,他甚至清楚知道哪面墙,哪面巷有淘气孩童在用黑炭涂抹乱画。

对他来说这条街就像是一个如花似玉美人,只是内心丑陋不堪。

天乐妨牌匾雅气十足,没人不喜欢雅乐之地,一看见牌匾就有入内冲动,可见天乐妨主人对牌匾用过不少心思。

马车停下,二人下车,陆开眼中映着天乐妨三字,霎时间心脏剧烈跳动,一股强大忐忑情绪在体内乱蹿,同时也觉得脊背发凉。

“真要进去?”陆开不由自主问自己一句。

妨内传来撩人心弦乐曲,无论是谁听见此曲,都有忍不住想进去看奏曲之人冲动。

曲调入耳,陆开心绪暂时让乐声迷惑安抚,跟着戚英入内。

陆开步入大厅,厅内有个乐台,台上有位少女拨弄筝弦,少女看上去显得羞怯不安,台下那些满怀苦闷男子毫无顾忌看她。

台下男子毫不顾忌目光,虽让少女羞怯不安,并没有让少女显得恼怒,也没显得痛苦,越多人看他,叫好声越大,她赏钱则是越足。

陆开跟戚英上二楼,到间雅间,雅间里有种淡淡花香芬芳,香味不刺鼻让人有种安神感觉,屋内光线亮堂,杨公天那张客客气气的脸,陆开已经看见。

杨公天早是入座酒桌等人,杨公天看陆开一眼“节使来了”

人既已到,陆开索性大大方方坐下笑应“司尉如此款待,让下官如何过意得去”

杨公天看戚英一眼,戚英心领神会施礼道“节使见谅,署内还有旁事,恕我先行告退”

陆开深深看戚英,拱手点头回礼。

戚英退下将门合上。

陆开对杨公天淡笑询问“司尉如此破费,定是有话要说?”

杨公天举杯笑道“这个不急,敬节使一杯”

陆开坐着不动,谁知酒里有没有毒,淡然轻笑“酒不忙喝,先说事“

陆开不喝,杨公天放下酒杯长笑“那就说事,让节使过来为的还是刺客之事,不妨实话实说,也免得大家伤及脸面”

陆开当下道“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司尉为什么会,为几个刺客如此咄咄相逼?”

话已到这当口,杨公天也不遮遮掩掩“那么我就和你开门见山说清楚,好表明我心

志,那四名刺客之中,有一人是在下亲侄”

陆开闻言面上一片冰冷“亲侄?司尉这事最好不要说笑,知道这是何等罪名!”

陆开已是出不去,杨公天索性把话挑明“杀头大事,岂会无端往头上套?”

陆开当场震怒“你侄儿为何行刺与我!”

杨公天当然不会把程尉连说出来“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是场误会,可我侄儿毕竟是在典客署遇害,如不抓拿真凶,如何能与家人交代!”

陆开狠狠睨着杨公天“误会?如死的是我,何人替我喊冤!”

说不清楚的事当然不必在说,杨公天脸色铁青恼道“我不与你多费唇舌,你说,交不交人吧!”

陆开冷然道“不交你要如何?”

杨公天长剑倒挂桌下,一抓一抽长剑厉声出鞘,陆开蹿身想夺门而出,杨公天早是防备,当陆开身形快到门口之时,杨公天长剑逼近,陆开如想强制而出,后背必定中剑,无奈之间往内室退去。

杨公天拦着门口并不抢进,护住出口道“剑上淬毒,这毒能让人生不如死,如节使不想受罪,就把真凶交出来!”

陆开凌厉眼劲从睛茫透射而出“谋害节使!当真不要命了!”

杨公天不理陆开恐吓冷笑“我何时谋害节使?是节使听曲不慎遭人淬毒刺杀与我何干?我告诉你这毒可不好受,在不说出真凶,别怪我不留情面”

陆开半晌没在张口,杨公天目露凶光“看来不尝些苦头是不肯说了,倒要看看节使嘴有多硬!”

杨公天长剑一抖正要起招,只听门外传来声音“司尉,光天化日杀人只怕不妥吧?”

陆开当场一凛,已听出声音主人是谁,皱眉心道“方温侯怎么来了?”

外头那人的确是方温侯,方温侯轻轻将门推开,人入内,方温侯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到来,他是戚英请来,请,并不是说戚英面对面请人,如是面对面邀请方温侯不说会不会怀疑真伪,而且也会暴露身份。

戚英是杨公天的人,杨公天要杀节使,戚英却来和他告密,方温侯岂能不会存疑,如此事为真方温侯自然会怀疑戚英这么做的理由。

众人皆知杨公天很是器重戚英,戚英绝对是没有理由出卖杨公天,如真出卖肯定是有个天大理由,戚英不想让自己暴露,当然不会面对面见方温侯。

方温侯得知消息是来自戚英鹅卵石,信纸包着鹅卵石,将鹅卵石抛入方温侯屋内,方温侯捡石看其内容一定会来。

方温侯前来不是想救陆开性命,想铲除杨公天,杨公天是城防司司尉,只要将杨公天铲除,方温侯和太师自有办法慢慢将城防司接管。

城防司司尉一职,是拜程明湖所赐,杨公天是程明湖的人,能压打程明湖常岳自会开心。

杨公天持剑横直陆开,方温侯缓缓入内到杨公天身侧徐徐问“司尉?想对节使做

什么?”

杨公天何曾想到方温侯会突然撞破,惊看陆开想着“他事先猜到我要如此?”

片刻后杨公天打消这个念头,陆开在是聪明,如何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杨公天后背冷汗已出,想到一个不可能背叛他的人,因为此事只有他二人知道,杨公天大是惊怒心道“是戚英!可是为什么?戚英与他非亲非故为何出手救他?”

方温侯不知道杨公天在琢磨什么道“还不放下剑?难道想在我面前谋害节使?”

杨公天双眉皱成一线,如今让方温侯撞破已是覆水难收,利剑依旧横指陆开,杨公天道“方将军,节使暗中派人杀我侄儿,难道不该报仇!”

陆开冷道“司尉不要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侄儿行刺我,怎么成了我派人杀他?”

方温侯并不知道程尉连派的四人中有人是杨公天侄儿,听着二人对话纳罕道“你侄儿?你侄儿何时行刺节使?”

陆开挑明道“那夜四个行刺我的刺客,有一人是他侄儿”

方温侯一听不惊,反而更加窃喜,喜怒不形与色审判道“好呀司尉,没想到胆子这么大,你侄儿行刺不成,你却又在暗中对节使不利,这是罪加一等!”

杨公天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怒视陆开“不肯说出真凶!就拿你偿命!”

杨公天突然起招,利剑朝着陆开破空疾去,陆开站着不动,他知道方温侯不会让杨公天杀他,果然,当杨公天不顾一切起招之时,方温侯手一伸掐住杨公天手腕一扭,腕骨错位,杨公天当场痛叫,剑,踉跄落地,方温侯反扣杨公天右臂推到墙面按住喝道“来呀”

门外匆匆进来护卫,方温侯将杨公天推给护卫道“带走!”

护卫把杨公天押下去。

方温侯既然出手救他,陆开当然不能不上前道谢,陆开装作心有余悸礼谢道“多谢方兄出手相救”

这时用方兄而不是将军,表明亲近之意。

方温侯牢牢看着陆开,他已听到帮凶二字,帮凶二字入耳,登时想起枣干一事,方温侯并不搭理问道“司尉说的帮凶是什么意思?”

陆开故作从容笑道“帮凶?何来帮凶,这是司尉胡乱栽赃”

帮凶一事方温侯也只是随口一问,现在还不忙处理这件事,如何处理杨公天才是紧要的。

方温侯忽对陆开一笑道“陆兄弟受惊,如是司尉栽赃,自会仔细查明不会让他冤枉好人”

方温侯道“来呀,送节使回署”

“是”有两名护卫入内。

方温侯走到门口回头添一句道“陆兄弟,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陆开一笑“随时恭候方兄”

押走杨公天方温侯神色一点也不轻松,杨公天毕竟是程明湖的人,这事又和程尉连有些关联,他也掺和其中,这事要好好请教太师不能擅自做主。

第34章 信服的假话

方温侯拘押杨公天也不急看人,一出天乐妨直奔太师府,方温侯兴高采烈见常岳,以为常岳怎么的也会夸他两句,毕竟终于寻着由头拿下杨公天,岂料常岳一听已将杨公天拿下,反而责道“糊涂,找个由头把人放了”

方温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常岳是这样反应,据理道“杨公天试图暗害节使,就这么把他放了?”

常岳目无表情道“那你想怎么办?把这事上告王上?见你救人有功,一时高兴让你把城防司也接管了?”

按照方温侯想法,蜀王虽然不会一步提拔到位,但思虑人选时,他总该是个好人选。

没想到常岳当头泼下冷水“卑。卑职。不明白太师意思。。”

常岳道“告诫过你做事要多想想,难道没想过城防司都统位置为什么一直空着?杨公天这个司尉想往都统上提已经多少年了?你以为程明湖不想把杨公天提拔上去?程明湖多次举荐,王上始终没有点头”

“北安四门本来就是城防司在管,王上让你掌管崇文门,名义上是方便调防,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不是添乱?”

方温侯沉默片刻问“依太师意思?王上是何用意?”

“自是为测试你”常岳晓以利害在道“王上将你从前线调回来,立即封你卫将军,王上要是没这个心思,你觉得我推荐有用?”

“测试?”方温侯对这词汇感到胆战心惊“王上为何要测试我?”

常岳道“自是另有重任”

“另有重任?”方温侯在问。

常岳道“你说这次和谈之后,王上下一步会做什么?”

“卑职不知”

常岳一笑“不懂就好好想想,这个目前想不出来不要紧,要紧的是要学会讨王上开心”

常岳言语中存着暗喻,方温侯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索性直问“如何能讨王上开心?”

常岳笑道“讨人开心很简单,就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方温侯皱眉问“如上告杨公天的事,就是给王上添麻烦?”

常岳道“你觉得不是麻烦?王上测试是对你另有重任,但能否担得起这个重任就看你怎么办事,你将杨公天上告就等于急功近利不给王上退路,王上只能将杨公天撤下,杨公天一撤城防司所有人必定与你势如水火”

“如此一来,你不光惹恼城防司军士,同时也惹恼王上,一个看不懂王上心思,同时也不能为他解忧臣子有提拔必要?”

方温侯背冒冷汗道“多谢太师提醒”

常岳温笑“把杨公天放了,但不会让你白白放他,这趟抓人也不容易,怎么的也会替你寻些甜头,你放人是为王上分忧,这点我会如实上报,亲侄之仇未报,杨公天还会惹麻烦,他惹的麻烦越大,你在王上心中位置就越高,城防司那是个小地方,眼界要放宽,明白我意思?”

方温侯道“我明白,可是,丞相也会看懂其中利害”

常岳徐徐笑道“丞相自会和他晓以利害,就看你和他谁能约束自己”

陆开出得天乐妨直接回典客署,戚英不在典客署,陆开没见到人,这次又让方温侯撞个正着,这次虽不是和沈建承见面,但是方温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陆开猜想,方温侯出现多半和戚英有关,要不然如此隐秘的事如何能够得知。

想见戚英是为道谢,可惜现下不在只能改日在说。

天乐妨的事陆开还是心有余悸,可惜现在没有时间收拾心绪,陆开往程尉连属院而去,思量许久,要进入内医署只能麻烦程尉连。

按照原定计划本来就是以程尉连和拓跋燕的事要挟帮忙,只是有得张中平意外出现,才临机应变想让他帮忙,以为张中平很好控制,没想到和程尉连一样非常烫手。

陆开见到程尉连,程尉连如见贼般直视陆开“你来做什么?难道是看中我属院什么物件?”

对于程尉连讥讽陆开不以为意“知道署令还是不信,所以,这次来就是想和署令敞开心扉聊聊”

“敞开心扉?”程尉连有些兴致问“怎么个敞开心扉法?”

陆开一笑“署令有任何问题可以直问,我定如实相告”

程尉连岂能相信不以为然道“真能说实话?”

陆开满含深意笑道“署令是明白人,是不是实话相信能自行分辨”

程尉连倒也想听听陆开怎么个敞开心扉,程尉连也相信自己能听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程尉连没有迟疑,直问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爹书房偷了什么?”

陆开早知道程尉连会问这个,刚要张口答复,程尉连忙补一句“等等,我说得明白一点,免得你投机取巧”

陆开失笑“好,署令想好在问”

程尉连思虑片刻措辞在问“你是不是在我爹书房偷什么,或者是偷偷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在我爹书房,我告诉你别否认,如此鬼鬼祟祟一定是做下其中一件事情”

如要实话实说,当然是拿护心丸,这个实话那是不能说,陆开要说的是让程尉连信以为真的假话,陆开诚恳道“既然是来说实话,自是不会否认什么,但是署令猜错,没偷什么也没放什么,而是查看一些丞相书信”

这倒是出乎程尉连预料,程尉连没想到陆开会承认是有所目的,程尉连半信半疑问“查看我爹书信?你查看我爹书信做什么?”

陆开道“署令不是怀疑过,我如此想方设法留下是另有所图?署令猜得不错,魏王这次除让我送和书之外,还有一事托付”

程尉连追问道“何事?”

陆开面色肃然道“查清天德殿血案”

程尉连神色蓦然一僵道“天德殿血案!现在还查呢?”

陆开点头。

程尉连面色一变道“你来查天德殿事情就查!乱看我爹书房做什么!想诬陷我爹!”

“是澄清”陆开一本正经道“经过查探丞相所有书信,相信丞相与此事无关”

程尉连冷道“说谎!就那半会功夫,能看完我爹书房信件?”

陆开早是想好措辞轻笑“半会功夫当然看不完,可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丞相府,那日只是去补看余下几封”

程尉连低呼道“你看我姐时,就去过我爹书房了!”

陆开向程尉连歉礼道“欺瞒大小姐心中一直过意不去”

程尉连这时已信九成,因陆开不光解答在书房做过什么,而且还说出早先去过丞相书房,这件事程尉连还不知道,如此一来陆开的确很有诚意。

陆开如此敞开心扉,程尉连眼皮直跳显得不安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这样的事你不是应该私下调查?”

陆开笑道“的确是应该私下调查”

陆开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跟他说这些,程尉连戒意大增道“你跟我开诚布公说实话,肯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是不是”

陆开恭声道“署令果然聪明,一眼就看出我这点小心思”

程尉连受用一笑“你这点心思当然瞒不住我,所以才一直防着你,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陆开认认真真道“我是来索取署令承诺”

程尉连纳罕道“承诺?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什么承诺?”

陆开提醒程尉连“当时不是和署令说过,想在北安自由一些,想去一些地方不想有人拦着?”

程尉连登时想起陆开,拿拓跋燕要挟之事,程尉连脸色一沉道“我也说过不会在受你威胁!”

陆开解释道“这不是要挟,是想要署令与我合作”

程尉连难掩动容之色“合作?我们能合作什么?”

陆开淡淡一笑道“目的不是与署令说了?我是来调查天德殿血案,帮我查血案一事,我帮你保密公主一事,只要血案查清就会立即回去答复”

程尉连对陆开提防现在减轻一些,先前是以为陆开是想偷取什么机密,未曾想是来调查旧朝旧案,程尉连道“那血案怎么查?当初北蜀南魏出多少人力皆是一无所获,凭你就能查出来?”

陆开道“知道此事艰难,只是魏王托付只能尽力而为”

程尉连点头让陆开说服,蓦然间突然想起什么,对陆开怫然作色道“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来北安查案!意思是这是北蜀做的!”

陆开道“这就是让蜀令与我合作原因,如果凭我们二人都无法查出什么,这就代表此事与北蜀无关,可如真能查到真凶,想必丞相也会大为高兴”

这话戳中程尉连心房,在程明湖眼中他就是只会惹麻烦,如果真能查清前朝血案,想着程明湖定会对他引以为傲,一想到这点不由兴意盎然“你想怎么查?”

程尉连这话一问陆开微微一笑,知道程尉连已经上船。

第35章 贴身护卫

陆开道“想进内医署”

“内医署?”程尉连听得好笑“你怀疑当时毒药出自内医署?你也不看都过多少年,就算毒是北蜀所下,现在还能有记录让你查?”

陆开道“署令说的是,只是不进去看一眼,怎有底气回去交代?”

程尉连稍微思虑道“我不是医令,说让你进就能进,给我几日做些安排”

陆开知道这样的事情急不得“有劳署令”

程尉连总觉得不能完全相信陆开,挑起眉道“为什么总有不能完全相信你的感觉?真是单为天德殿的事情过来?”

“不为这个还能为什么?”

程尉连在道“最好别骗我,如让我发现有别的心思,休想我饶你”

沈建承坐在书房神情专注凝视手上兵符,兵符是金色麒麟,麒麟符一分为二,一半在荆越,另外一半在沈建承手上,想要调用荆越大军就要将两半麒麟符合二为一,大军见符才会出军。

麒麟符是沈建承离开荆越太尉给他,只要麒麟符在沈建承手上,大司徒就无法调动荆越军。

太尉知道只要沈建承一走,大司徒定会先掌控麒麟符,太尉料敌与前,当大司徒知道此事除大怒已是无计可施。

太尉当时并不想把沈建承送来北蜀,早有打算将他远远送走,沈建承当时婉拒太尉好意道“本王不能走”

太尉知道沈建承会做怎样选择“不走?有很大可能终生为北蜀人质,想清楚了?”

沈建承苦涩一笑“在没用,本王也不能逃亡”

太尉怎会让沈建承去北蜀为质受辱“太子三思,老臣已安排好一切”

沈建承道“本王,如真一走就什么也不是,去北蜀好歹还算太子”

太尉苦劝道“局势已然如此,太子。”

沈建承道“本王,心意已决,不必在说”

沈建承有自己决定,太尉没有在劝自责道“老臣没用。。”

沈建承安慰一句“太尉不必自责,没用的是本王”

太尉将杂绪抛开道“太子既然决定去北蜀,那么,就拿上麒麟符”说着话把半边麒麟符递过去。

沈建承皱眉道“太尉。。”

“如太子不拿,老臣绝不放行!”

沈建承叹的一声,接过麒麟符“好好照顾荆越,荆越只能依靠太尉,去北蜀,本王不会出什么事,倒是太尉留下和大司徒周旋。。本王实在是放心不下”

太尉想起大司徒那张让他厌恶的脸,冷道“不用为老臣担心,怕就怕有人躲在暗处,现在大司徒露出险恶嘴脸,老臣自有办法应付”

沈建承望着广阔天际感慨

“以前群臣拥护,现在才看清有几人是真心相待,太尉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人想必也是与你一般着急”

太尉好奇问“另外一人?此人是谁?”

沈建承苦涩一笑“不说了,知道你们有心,北蜀本王不能不去”

太尉眼中泛起热泪。

沈建承长叹后才道“本王没有选择,你有,好好把持朝政,不必在为本王多费心思”

岱迁躺在床上,是在一家客店厢房,垫着枕,右手伶着一对碧绿耳环悬空细看,耳坠曾经是凌玉礼物。

在岱迁和陆开前往北安前,岱迁见过凌玉,地点是镇外桂树下。

凌玉张着哭红眼珠向岱迁哭诉“张家老爷要纳我为妾,阿爹已经应允”

岱迁拥她入怀,凌玉在怀中哭求“带我走,现在就走!”

岱迁真想把凌玉带走,可他不能,十分艰难开口“我来是想告诉你,以后,好好过日子”

凌玉因为震惊片刻说不出话,不多时,将岱迁狠狠推开“你什么意思!”

岱迁绷着脸道“张老爷除年纪大了些,其他。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不好”

凌玉满目绝望凝视岱迁,起手将耳环取下朝岱迁丢去“我。我恨你!”

岱迁不动,垂头定睛沉看落地耳环。

凌玉小脚一蹬,掩面往家哭奔回去。

岱迁马上就要动身前往北蜀,此行吉凶难测,能不能有命回来还要另说,只能选择祝她幸福。

岱迁虽是没什么表情,实际早是心如刀割,没人能在感情面前,可以从容不迫做出抉择,岱迁必须要做,缓缓低下身子拾起耳环,在而看往凌玉奔走方向。

当岱迁在北安林时,特意问陆开一句“只身入北安营救太子,你是胆子太大还是不知死活?”

问这话岱迁不光担心此行能否成功,同时也是舍弃凌玉感情来赌。

如果此事失败,必将无法面对自己。

岱迁不知道凌玉何时成亲,在凌玉坐上喜轿时,岱迁则是和温禄山站在一起,凝视埋着节使尸体地方。

凌玉耳环就在他眼前晃呀晃,将耳环收在怀中闭上眼睛,想着过去点滴,不知不觉人已入睡,等眼睛张开时,夜幕将北安团团围困。

下床出店,不多时,人在典客署。

岱迁问陆开“徐广衡这事想我如何应对?”

陆开想得想“避开他,尽量不要招摇露面”

事实上岱迁也是这么做,他在客店待得一整日没有出去“总躲着不是办法,他们要想找我出来,只是

时间问题”

陆开点头道“这事自己拿捏,如果徐广衡想对你不利,就不要留下情面,有些事还用得上你,不可有任何损伤”

岱迁信心满满一笑“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打发那些狗腿,还用不着我动真格”

岱迁在问“内医署的事,想好了?”

陆开道“程尉连已经在想办法”

“程尉连!”岱迁当下失声“你告诉程尉连要进内医署!”

陆开若无其事道“放心,他不知道我进内医署真正目的,只是认为我在调查天德殿事情”

岱迁惴惴不安看人追问“你为什么要拿天德殿的事当借口?”

陆开当然不只是为混入内医署这么简单,有些事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利害之处,实际上背后动机震人心统!

陆开说出意图“不是跟你说过,我怀疑天德殿的事和蜀王赵宗有关系,虽然没证据,但是我猜对的话,那么程尉连就是在查赵宗!此事如让赵宗得知,没人保得住程尉连,程明湖也保不住他,如不是呢,也可利用程尉连进入内医署”

院外传来脚步声,屋内二人当场警觉,岱迁道“有人过来,先走了”

陆开点头在嘱咐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丞相府的人起冲突”

岱迁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话落蹿身而去。

入院之人是方温侯,方温侯身旁还有另外一人,这人身行高瘦脸容古挫,神色间看人十分冷漠,陆开见方温侯领着这阴阴冷冷的人进来多看几眼,这才起身相迎道“深夜登门是有急事?”

方温侯脸色显得轻松笑道“不是急事”

方温侯看一眼带来之人向陆开出声引见道“这位是卫永南,特意让他来保护陆兄弟,从此刻起他就是你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陆开脸上就像是让人狠狠踩一脚心道“有贴身护卫在,今后还如何办事?”

陆开不能让这麻烦近身当下道“贴身护卫就免了,现下署内有不少兄弟保我。。”

陆开话没说完,方温侯插口道“这不是我的意思,太师听说杨公天之事,特意让他过来保护陆兄弟安全,陆兄弟是在回绝太师好意?”

太师好意陆开如何回绝,如去请常岳收回成命只怕会让人多想,人都领上门往外推可不容易。

陆开虽不情愿也只能张着笑脸道“多谢太师”

方温侯见陆开应口,当下施礼笑道“夜深,就不多打扰”

卫永南这时出声道“卑职,就在门外看护,有事尽管吩咐”

第36章 解决难题

卫永南在屋外站一夜岗,陆开是舒服躺床,这一夜时睡时醒,这是为多一个贴身护卫犯愁,要不睡还好些,时睡时醒这样更会让人脑袋显得昏沉沉。

陆开醒来状态不是很好,推门而出看得卫永南一眼,卫永南站夜岗未眠,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精神气色比陆开更足。

陆开也是佩服卫永南体魄笑道“站一夜累了吧,去歇会,出署在叫你”

卫永南感谢陆开好意道“节使安全为上,不碍事”

陆开脸带苦笑不在说话往程尉连属院而去,卫永南在后与陆开拉一个影子距离跟着。

陆开在见程尉连,程尉连在厅内喝早茶,现在二人不是敌对状态,现在陆开上门总算在程尉连属院有杯温茶喝。

陆开喝口热茶精神头勉强舒服一些,程尉连道“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和你说过,要给我一些时间”

卫永南虽是贴身护卫,可也不能在陆开身边形影不离,卫永南在门外候着。

陆开苦笑“不是为内医署的事过来”陆开指得指门口,向程尉连打听“知道跟我来那人?”

现在门是关着,在陆开进来前,程尉连看过卫永南一眼,程尉连对卫永南没有什么深刻印象“不认识,谁呀?”

陆开苦笑“是太师安排的贴身护卫”

程尉连笑道“贴身护卫?有贴身护卫不是很好,我都没有”

陆开没什么心思开玩笑“他叫卫永南,是方温侯的人,署令真不认识?”

程尉连一想起方温侯嗤之以鼻“不认识,一见方温侯就觉恶心,干嘛还要去结识他们”

陆开来前想着程尉连可能会认识,这样一来也许会知道卫永南一些弱点,从程尉连语气来看只怕他连方温侯是个什么人都不大清楚。

陆开入城前查探过许多北安关键人物,那些人中并没有卫永南,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陆开粗心,北安有头有脸的人不少,光是打听他们已是不太容易,一些名不经传威胁不到救人之人,当然不会多加注意,可就是一些不多加注意的人,现在已上来添堵。

陆开向程尉连求援“能否派人打听卫永南是什么来路?”

程尉连纳罕道“一个护卫有什么好打听的?”

陆开没好气看程尉连一眼,怎么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卫永南一直跟着,他们要做的事不都让人看在眼里。

陆开能说服程尉连对他降低敌意已经很不容易,现在不是指责程尉连愚笨说教时候,陆开道“署令想想,如他这么跟着,你如何能安排我进内医署?”

陆开这么一说,程尉连霍然醒觉“要这么说倒也是,这卫永南是个麻烦”话落却是反责陆开“你也真是为什么要接下一个麻烦,不会拒绝

?”

陆开看一眼程尉连失笑“太师让来的能往外推?”

程尉连一想也是“我会打听”

陆开将茶喝下起身告辞“有劳署令”

岱迁缓缓向城门方向走去,他是故意如此,凭着警觉早知有人在盯着他,跟他的人当然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府的人离岱迁很远,岱迁想让丞相府的人瞎忙活。

岱迁在街上看见地痞就上前套近乎,向一地痞亲切道“啊,好兄弟,上次那酒喝得十分痛快,下次来醉仙楼我来做东”

地痞一听有酒喝喉头就馋,拉住岱迁也是亲切道“好兄弟,好兄弟,别下次啦,现在去不是更好”

岱迁笑哈哈道“现在不行,还有事,下次,下次”寻得借口客套离去。

岱迁走得远些,有一地痞道“哎,这人谁呀我们和他喝过酒吗?”

另外一地痞也是犯迷糊道“不记得,每次喝酒都一大票兄弟,酒上头谁在知道谁是谁”

跟着岱迁有二人,一人见岱迁和地痞显得亲络,与旁边之人低头交谈几句,一人继续跟着人,另外一人回去报告。

徐广衡接到回报揣摩心想“北安地痞是铁满堂在管,难道是铁满堂派他来的?他打听王大耳做什么?”

徐广衡没有答案道“在探”

人跟岱迁两日,没有什么特别回报,徐广衡想着应该去见铁满堂,徐广衡是什么人,铁满堂自然知道,见人登门不由诚惶诚恐不住巴结,从铁满堂举止来看,没有遮遮掩掩,眉目间也没有什么敌意,按照徐广衡经验来判断,知道自己恐怕是让岱迁耍了。

徐广衡岂是让人随意耍弄之人,对方既然有意戏耍,那么就是知道有人跟他,私下查不出什么,只好下硬手。

岱迁耍人两日总算出那日徐广衡在茶楼对他雄赳气昂的气,岱迁见好就收,人虽没出客店,还是让徐广衡查出来,正在屋内睡着,突然有七人入屋,将他捆起丢上马车拉出城外。

马车晃晃荡荡岱迁双手背负身后让粗绳捆着,头疼得很,知道是遭徐广衡暗算,岱迁很小心一直在屋内用饭,徐广衡让人在饭菜中下蒙药,如不这样,这些打手岂能这么容易就将岱迁收服。

在车内醒来,药性过大半想挣扎起身,车内有三人看他,一人冷冷道“别乱动!”

马车咕噜噜轮停,岱迁被人押下马车,这是一片密林,密林当然是悄无声息杀人好地方,一人让岱迁跪下,岱迁不跪,踹得内膝当场跪下。

岱迁一跪徐广衡从林子另外一边随四人行出,现下他们八人,徐广衡看岱迁和气一笑“陈三兄弟,又见面了”

岱迁一见人出来怒声道“你想干什么!”

徐广衡淡淡笑道“我想干什么全都在你,说吧,是谁让你询问王大耳之

事,实说放你走,要不然这就是你葬身之地”

岱迁厉声对徐广衡骂道“没想到丞相府也做杀人勾当!”

徐广衡怒斥道“别嚼舌头,一句话,说还是不说”

岱迁紧闭嘴巴,呲目瞪人。

徐广衡向一打手使个眼色,手下抽出长刀立身岱迁面前,徐广衡最后一次提醒“这是你最后机会”

岱迁斜目各扫在场之人一眼,突然眉开眼笑问徐广衡“我想问你一件事”

徐广衡冷傲看人道“说”

岱迁意态闲松笑问一句“你能跑多快?”

徐广衡原本显得冷傲睛茫,瞬间转换凝重,岱迁如此旁若无人问这么一句,肯定是有办法脱困,从闲松神态中可以看出,并不是在惺惺作态,而是真有能力脱围。

徐广衡不由自主退一步,就在徐广衡后退一步之时,双膝跪地的岱迁脚腕一弹,利用肩膀冲撞左面一人,那人受不住肩膀冲撞,整个人往后跌飞撞击一棵树干,头磕在树干登时瘫软倒地。

持刀打手见岱迁发难,眼中顿现凶光,岱迁将人撞飞自己也是滚在地上,持刀打手见得岱迁滚地,持刀就往地上岱迁砍去,岱迁往右一滚打手一刀砍空,刀刃沉沉劈在地上,岱迁起腿扫向持刀打手右腿,打手右腿登时“咔嚓”一声断去。

打手滚地疯狂痛叫,岱迁蹿身而起,脚下一踢落地长刀,长刀如箭矢疾飞将另外一打手刺死。

转眼间打折三人,对方一看知道岱迁身手高明,二名打手护着徐广衡转身就跑,两人留下对付,岱迁怒道“我要你的命!”

徐广衡一听吓得脸无血色,疾奔更快。

两人打起长拳往岱迁联手攻来,岱迁双手被绑缚身后无法硬接,连退几个身位,侧身避过一拳,这一拳有拳形劲力不足,岱迁看出二人长拳练不到家,避过一拳腾空一翻,反脚一踹一人脸面,那人鼻头一歪当场倒地昏去,另外一人哪敢停留转身就逃。

岱迁没有追去待人跑远挨着长刀将缚手粗绳割去,对躺地抱腿痛呼那人道“告诉徐广衡,下次见他我不会在留情面”

陆开早上托程尉连打听卫永南,下午程尉连就给陆开答复,程尉连道“此人平日话少,做事精明,有过追敌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歼敌功绩”

陆开怔道“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莫非是铁打的?”

程尉连耸耸肩在道“卫永南私下没有什么喜好,不喝酒,不赌博,不近美色,只为方温侯尽心办事,他不像我能让你拿捏住什么”

陆开苦笑“方温侯真是得个好帮手”

程尉连道“有他在,那么内医署的事?”

卫永南的确是个难题,陆开进入北安为的就是解决难题“我来想办法对付他,署令只管安排内医署之事”

第37章 拉拢

陆开在屋内冷然看着门外站岗卫永南,卫永南身躯就像是一座大山横亘面前,这座大山不好跨,门是开着,陆开坐内喝茶,卫永南则是立身门外。

陆开随口问“你跟方将军多久了?”

陆开虽是说话,卫永南并不回头,一动不动立身门外回应“五年”

卫永南如此回话,可以说没有非常礼数,这样姿态可以清楚无比告诉陆开,在卫永南心中陆开只是他的一个任务,方温侯给他的任务,除此之外陆开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

陆开试图打探问“五年不短,方将军好像是用五年就当上卫将军”

卫永南不为所动“是”

卫永南如此简单回复,显然心中没有嫉妒,陆开笑道“太师让你来看护,就是有着过人之处,这就奇怪,太师方将军如此看重你,为什么籍籍无名?”

卫永南似乎没有任何虚荣心,好像心已经被人摘去“名气作用只有一个”

陆开道“是什么?”

卫永南道“引人注意”

陆开淡笑道“不错,在战场上名头越响,敌人疾箭利刃就越喜欢对着他”

卫永南道“节使既知何必多问?”

陆开逐渐把话题引到想引去的地方笑问“既然不求名利,为什么参军?拿命上战场不求盛名,图的是什么?”

卫永南不说话了,他背对陆开,陆开看不见对方有什么神色,虽然看不见神色,有时候不答复就已经是最好答案。

卫永南的沉默可以说他也是很在乎名声。

卫永南不答复知晓这样反应并不妥当问“节使为何有此一问?”

陆开笑道“只是为你可惜,在方将军手下做事,他是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爬他头上”

卫永南这时转身双目携带警惕之意睨着陆开“那么节使认为,到何处机会较大?”

陆开轻笑道“魏王对良将求贤若渴,如你愿意。。”

卫永南立时截话道“卑职,只为北蜀尽忠,不相干的话节使不必多说,有些话传入将军耳中会对节使造成不便”

陆开笑道“是我失言,请勿介意”

卫永南目光阴深深看着陆开,见得如此眼劲陆开问“为什么这么看我?”

卫永南就如陆开肚内蛔虫,似乎看出心思,卫永南突然道“如节使所说,在下籍籍无名,节使如此拉拢,是不是想让我在北安帮你做些事?”

陆开猛然打个激灵,卫永南嗅事之觉当真灵敏,陆开的确是有意拉拢,如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方便办事。

心思让卫永南窥破,内心自然震跳不已,陆开面色平静笑道“多虑了”

卫永南眼茫没有丝毫退却“不对,节使如此另眼相看,定是有所原因”

陆开眉峰直跳,原本想尝试是不是有机会暗中拉拢,没想到被恶口紧咬微微一笑道“对你另眼相看,的确是

有所原因,只不过不是在北安想做什么,只是看出你并非池中物,南魏是你能大展拳脚之处”

卫永南冷冷看得陆开两眼,回身继续站岗“生死皆是北蜀人,辜负节使器重”话落,双方不在交谈。

程尉连迈大步来到陆开院子,程尉连见着卫永南凑到面前道“听说你是方温侯让来的,我跟你说,跟着他没前途”

卫永南没有答复,目光直视前方。

卫永南如同木雕给程尉连来个不闻不应,程尉连冷笑故意撞人肩膀道“站远些,我有话要和节使说”

卫永南斜目看一眼程尉连,板着脸走到院子中央站定。

程尉连遭受卫永南斜眼并没有动粗,程尉连话可以说得难听,人毕竟是太师名义派来,不能任性动手打人。

程尉连进屋就坐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想到办法对付他了?”

陆开看向院中立身卫永南道“现在还没有什么好主意,但我会想到办法”

程尉连帮陆开本来就是打着让他赶紧离开心思,天德殿的事能查清楚最好,查不了也不太在意,程尉连帮陆开做事毕竟是受他威胁,程尉连冷道“你当然会想到办法,要挟别人耍阴谋诡计本来就是你看家本事”

陆开知道和程尉连是处于什么样的微妙关系,程尉连讽他一句也不往心里去,陆开充耳未闻笑道“来找我是不是内医署的事安排好了?”

程尉连斜目看一眼卫永南道“是,但不摆脱他,我是不会带你去任何地方”

陆开深深吁口气还是那句话“我会想办法”

程尉连在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和你是在同一条船上,但在船上拿刀的是我,你要明白这一点,如被我发现你进内医署是为什么别的事,我就给你好看”

程尉连起身“把他打发,在来找我”

程尉连走到院中到卫永南面前,眼中带着挑衅意味从头到脚打量一翻这才离去。

陆开远看卫永南心道“要不然今夜,冒一冒险?”

沈建承在屋内睡觉,看他面色应该是做得好梦。

“太子,醒醒,是时候了”

岱迁在床旁叫醒沈建承,沈建承晕晕乎乎睁开惺忪双眼“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岱迁脸色显得急切“不到三更,太子快起身,现在就要出城”

沈建承神色顿时一僵“出城?现在?”

岱迁道“是,人齐了,快随我出去”

这么大的事情岱迁岂敢与他开玩笑,看岱迁面色不似作假,自己也没弄明白什么事,当下急着起身随人出府。

两人往府门方向赶去,路上沈建承惊诧询问“怎么回事?现在就要出城?”

岱迁显得情绪不定道“事有变故,现在必须出城”

到得

府门,外头一辆马车候着,马车外立身二人,一个是陆开,另外一人则是程明湖,程明湖沉着一张脸冷瞪沈建承“太子好手段,没想到你能让他假冒节使!”

沈建承当场心惊“陆开何时暴露身份?”

陆开反讽程明湖一句“丞相不必惩口舌之利,能不能活命还要靠我”

程明湖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陆开赶紧迎着沈建承上马车“上车,来不急了”

沈建承整个人是发懵,糊糊涂涂让陆开引上马车。

沈建承陆开程明湖三人坐在车内,岱迁在外赶车,马车往崇文门疾奔而去,马车接近崇文门,守卫见有马车来上前拦着“什么人”

在车内陆开看一眼程明湖“丞相小心说话”

程明湖恶狠狠盯陆开一眼掀开帘布道“有急事出城,快开城门”

守卫见着程明湖当下施礼道“开门!”

城门缓缓而开,岱迁策马往城门而出。

马车刚出城门不久,身后传来滚滚马蹄,一听陆开知道是方温侯率着骑兵来了“岱迁!”

岱迁接口道“好”

岱迁从怀中取出长筒一拉引线,天上爆开信号,来人不止方温侯,程尉连也在骑队之中,方温侯暴喝道“停车,饶你们不死!”

程尉连亦是大喝“陆开!如你伤我爹!我让你碎尸万段!”

陆开当机立断跃下马车喝道“带太子走!”

陆开持剑在手,程尉连单骑往陆开直奔过来,程尉连神锋剑往陆开当头刺来,陆开反剑一挡连退三步,程尉连向方温侯道“救我爹!”

方温侯点头领着骑兵直追马车,马套着车岂能从战马蹄下逃脱,精骑顿时将马团团围住,岱迁见无路可退,只能跳下车来凭着一人之力想打出缺口冲出重围。

岱迁武艺虽高,双拳难敌四手,就在苦力支撑之时,道旁林中温禄山带人前来支援,那烟花就是出城信号。

双方顿时进入混战。

质子试图逃跑,定然会引起北安轰动,方温侯先行带人拦截,杨公天随后率领千名城防军后致,杨公天见陆开与程尉连交手,扬声道“放箭!”

身后弓手箭矢纷纷离弓弹射,杨公天似乎发心疯不顾程明湖程尉连方温侯三人死活,箭矢漫天射来,沈建承马车不住有箭矢穿透,沈建承岂敢在待在车内,人蹿下马车。

当沈建承下车,只见满地尸身,血泊映如红潮。

陆开,岱迁,温禄山三人已让方温侯擒获,方温侯怒瞪杨公天一眼,这才策马来到沈建承面前,方温侯剑上染着鲜血道“为逃走牺牲这么多条人命值得吗?”

沈建承浑身激颤双目通红心神惧丧道“我。。我。。”

方温侯骄横大笑看得陆开一眼“你想救人是不是?没有这个能耐!”

方温侯手起刀落,将沈建承头颅砍落。

第38章 相互试探

头颅落地刹那,沈建承在床上惊醒,整个人如在水里浸过全身冷汗,起得半身胸口起伏喘粗气,做此噩梦也怪不得他,毕竟成日都担心让人识破。

陆开想的“冒险”当然和沈建承噩梦无关,现在离深夜还有很长时间,想着拜见太师。

剪年画,贴门挂窗,这是寻常技法,手艺是否高端就看能不能剪出大画卷,要想剪出大画卷必需从小的练起,常岳一直为此努力。

陆开和常岳说过花剪心得,常岳谨记在心,从中在有自己理解,手拿新作让陆开诚评。

这次剪的是小画,和门画一般大,图样是只牛扛着一个福字。

陆开看得一眼赞道“太师功底很足,下官只是稍微提点几句就能完全领会,而且还能从中改进,如此技艺是一方大家了”

能得陆开夸赞,常岳自是高兴乐呵呵道“以前不知道反剪折中还能剪出阴影,这次倒要多谢节使提点”

陆开笑道“下官也就是借花献佛,全是姜老授予技法”

常岳敬服道“姜老不愧是当世剪画名家”

陆开叹口气道“不过这些剪画有些可惜”

常岳见得陆开一叹,忙问“可惜?难不成还有不足之处?”

陆开道“下官意思不是不足,年画一来喜庆,二来考究技法,只是至于架上着实可惜,太师不想让更多人看见?”

如说完全不想那是违心之论,辛辛苦苦剪出作品当然想让人夸上两句,常岳道“想自然是想,只是。。”

陆开明白常岳犹豫,陆开道“太师是北蜀重臣,当然不能和市井百姓一样,立摊让人赏玩,如太师有意的话,下官将南公班请来就是”

常岳大感荣幸道“节使真能将南公班请来!”

陆开笑道“下官还有些薄面,自是能请”

常岳显得非常激动“山高路远,这。这能行?”

陆开轻笑“他们已在路上”

常岳奇道“在路上?是节使让他们过来?”

陆开笑道“太师见笑,南公班是朝内班子,魏王不开口下官哪能请得动,谈和在即魏王让班底前来助兴,如大队人马加紧赶路前来,想必是慌忙不堪,可如要几人提前赶来与太师交流,这点薄面还是有的”

常岳当下大喜道“那么就麻烦节使”

陆开笑道“不麻烦”

常岳在道“早就久闻南公班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看得技艺,节使如此劳心,当真是感激不尽,真希望能为节使做些什么,也好聊表心意”

陆开听常岳话说到此,当下接口道“真要说起来,倒有件事想请太师通融”

“哦?”常岳好奇问得一句“何事?”

陆开直言道“卫永南”

“卫永南?”常岳在道“怎么是否在照看节使时,有不周到之处?”

陆开笑道“卫永南尽心尽责并未有不周到之处”

常岳不明白陆开意思问“既无不周到,那么节使是?”

陆开试探一问道“署内已有很多兄弟照看,可确保下官周全,敢问一句,让卫永南过来真是太师意思?”

常岳清朗一笑“节使果然心细如尘,其实是方将军提议,这也是关心节使周全”

陆开道“果然是方将军意思,整日有眼睛盯着,这让下官很不舒服”

陆开对常岳投其所好,常岳心中岂能不明白,同时也十分明白和陆开是种什么关系,常岳面色一板道“方将军有安防护卫之责,保护节使是分内之事,可是节使却让署令施压,为不引双方不快,这才同意让卫永南过去”

“节使安全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一丝懈怠,卫永南在做本职,不能因为节使不喜欢,就将安全视之不见”

常岳在说更明白一些,也免得陆开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常岳在道“节使是北安贵客,有很多人对南魏有所怨恨,节使既在北安,那么只能好好看护,心里有什么憎厌那是我们分外之事”

屋外有下人通报“老爷,范大人来了”

常岳道“知道了”

有客上门陆开不能在打扰施礼道“太师教训得是,是下官不知轻重,既是有客,那么下官先行告退”

常岳也不留他,让下人送人出去。

范大人坐在正厅,正好见下人送陆开出府,范大人见陆开面生多看两眼,常岳入内,范大人笑问“那人是谁?”

常岳看一眼远去陆开“他便是南魏节使”

范大人道“他就是南魏节使?和书不是早就送达,还不走?是王上赏赐没下来?”

常岳入座这应着“和书关乎二国生息大局,这样的赏赐薄不了,还没下”

范大人好奇打听“常兄你说,王上为什么还不下赏?”

常岳好笑道“难道有你这只老狐狸看不出来的事?”

范大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张嘴可真不饶人”

常岳让对方笑声感染反问一句“想听你的看法,王上为什么还不下赏?”

范大人思虑片刻道“下赏人就得走,想着王上多半是想从节使身上,测试魏王谈和之心?”

常岳郎笑“就说你是老狐狸,什么都看明白还故意询问,节使在北安出这么多事,王上既不派人多加保护,也不让人送走,偏偏来个不闻不问,王上是还没看出节

使背后目的,也不知道魏王派人来为何留而不走”

范大人在道“魏王突然谈和是该谨慎在谨慎”

常岳也猜不到陆开留下目的,留署借口是养伤,到底是不是养伤,大家都心知肚明。

到得夜里,陆开正要入睡,只见岱迁从后窗蹿进,岱迁这一来,卫永南就在屋外,可把陆开吓一跳,岱迁入内卫永南没有进来,那是因为岱迁步伐轻盈没引起察觉。

可如岱迁开口说话,门外卫永南岂能听不见,岱迁入屋刚要张口,陆开忙将食指按在自己唇上,示意不要说话。

岱迁不知道陆开有贴身护卫之事,还以为和往常无异。

陆开做得嘘的手势,手指往门口指了指,岱迁看懂手势,陆开是和他说屋外有人。

陆开来桌前起墨写字,岱迁就在身旁,陆开在纸上写着“何事?”

岱迁接笔在纸上精简写着“我与徐广衡大打出手”

陆开沉吟片刻在写“不可在北安露面,去太子府邸,有事的话会联系你”

岱迁看罢点头。

陆开将写满字的纸交给岱迁,举动已经很明白,这是让岱迁找个地方把纸张毁去。

岱迁揣纸入怀蹿身出去。

岱迁不能在北安露面,当然不能在找客栈住下,如他能在沈建承府邸不出,自是没人能查到他的下落。

岱迁不到三更就进沈建承府邸,沈建承自是入睡,岱迁入屋轻声叫唤“太子,醒醒”

沈建承晕晕乎乎睁开惺忪双眼“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岱迁道“不到三更”

沈建承一听这话当下打个激灵,二人交流情景怎么有点熟悉?

沈建承惊看岱迁“怎么!现在要出城?”

岱迁见沈建承如此反应显得纳罕“出城?不出城呀?谁说要出城?”

沈建承认认真真打量岱迁,这才知道不是梦境重演,脸色稍缓道“怎么这时候来?是陆开出事?”

岱迁道“不是,让丞相府的人盯上了,不能在北安露面,陆开让过来暂避风头”

沈建承起身到茶桌旁和岱迁同坐,沈建承没有以君臣之分对待岱迁,显得平易近人,沈建承问“你和丞相府的人是怎么回事”

岱迁把事情经过说了。

沈建承点头道“事已至此,你是不能在露面,在这里安心住,没外人”

岱迁有些担忧问“府上下人?”

沈建承道“放心这里没有眼线,一个无权无势质子,蜀王怎会费心放眼线在这里盯着”

沈建承这话说得异常苦楚,岱迁道“没人盯着也好,更能方便行事”

第39章 为蜀王留人

方温侯在太师府,常岳问“永南有什么发现?”

卫永南自是时不时和方温侯汇报情况,方温侯道“没什么特别发现,只是说节使和署令走得很近”

“走得很近?”方温侯答复倒让常岳有些兴趣问“他们不是水火不容?”

方温侯也是觉得奇怪“表面上看是这样,永南说署令上门找过节使并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常岳沉吟片刻在问“除署令之外没在见什么人?”

方温侯道“就见太师和署令”思虑片刻续道“有人盯着节使会更谨慎,要不要让永南。。”

常岳道“让他如何?撤了?既然觉得让他盯人不妥,为何还提议”

方温侯让卫永南盯人早是想过此点,说出看法“此举的确是下策,下策也有下策好处,总觉得节使有个藏在暗处帮手,让永南盯着目的就是让他做事不便,把藏在暗处的人引出来,本意不是把人撤回,是想让永南盯人时候松一松”

常岳没有任何盘算笑道“不必多此一举,你用意如何节使心知肚明,松盯紧盯没什么分别”

方温侯想到一个问题“如他一直按兵不动。。”

常岳胸有成竹道“不会的,耐心一些”

方温侯点头“太师既然知道节使留在北安是有所目的,为何还与他走这么近,上次还出面留人,担心如让他随意上门拜访,或许会受到牵连影响太师声誉”

常岳徐徐笑道“和你说过,做臣子的要多为王上分忧,留他不是为自己,是为王上”

常岳话说得好听,方温侯想着王上岂会有什么心思留下节使,方温侯不以为然“知道太师与节使走近,是因为他懂一些剪画门道,可这些毕竟是江湖技耍,太师应当将心力放在朝事中,他毕竟节使,外朝之人能避则避”

方温侯对常岳说教,常岳并未动怒脸上浅浅一笑“跟我这么久也该知道,我没有其他旁好就爱剪个画,我有分寸”

方温侯知道常岳做事有分轻重,有些话不能不说,他所能依靠就只有常岳,常岳要是倒了就没任何依附。

方温侯固执己见“觉得太师还是应该对节使敬而远之”

常岳缓笑“还是不信留节使是为王上?”

常岳在次提起这话,看来是有所依据,可能有什么利害关节是自己没想到,方温侯诚心一问道“王上有何理由要留节使?”

常岳饶有深意答复“节使在北安也有好些日子,说说看王上为何还不设宴款待?”

陆开伤势方温侯知道并无大碍,有些事是明面上只好道“自是节使有伤在身”

常岳反问“有伤在身王上不是更加应当看望,这样才能表现对这次议和非常重视”

方温侯并未在蜀王不闻不问举止中去揣摩什么,现

下常岳一说自是听出不妥之处,虚心请教道“请太师解惑”

常岳没有帮方温侯解惑意思“有些事,深人看深,浅人看浅,王上让你回来是有所原因,自己多想想,不要让我和王上后悔这个决定,下去吧,相信你会想明白”

方温侯满腹疑惑只能道“是”

常岳没有明说,是为磨炼方温侯心思,事事都要他来提点,这样的人器重何用。

张中平人在尚武门站岗,他心思全不在这里,因为这里没有油水可捞,与他一同站岗兄弟个个显得无精打采。

门旁有张供着守卫坐歇茶桌,茶桌上有大茶壶,壶里是粗茶,张中平倒碗茶喝,茶一入肚显得更是困倦,张中平手撑着桌打盹,现下没油水可捞,起码可以去梦里做做捞钱梦。

张中平眼睛刚闭,有个守卫匆匆过来“张兄弟,有你家书”

“家书?”张中平一听登时大喜想着定是袁灵素让他过去接她。

信刚接到手上张中平一怔心道“不对呀,我和灵素不认字,她给我写什么家书”

取信一看,纸上写着几个大字,他全不认识,张中平喊道“三儿,过来帮我念念”

三儿在旁站岗打瞌睡,张中平一叫立马过来,三儿取信一看念道“表妹出事,速回”

张中平一听整个人脸色顿时苍白无色,信是长文写的,,一听袁灵素出事张中平忙道“帮我看着点,我回去一趟”

张中平雇马急回袁家,刚到院外听得袁父袁母在院中小声发愁说话,张中平忙着进去“灵素怎么了?”

袁父看向屋内一眼“去问问长文,真是气煞我也”

张中平匆匆入屋,见袁灵素和长文相对而坐,两人虽是坐着魂却不在,张中平上前打量袁灵素一眼,也不见有什么伤处,暗松口气,这里会写字只有长文,袁灵素好生生的并无损伤,张中平当场质问道“你乱写些什么,她不是没事!”

张中平声音一出,长文袁灵素当场回神,袁灵素一见张中平只是大哭,长文见得张中平回来忙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见得二人反应,张中平不禁暗暗皱眉“怎么了?”

袁父袁母入内,袁父气得吹胡子瞪眼道“还不快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好事!”

此话一出,张中平整颗心瞬间转凉,难道他们做得苟且之事!不会,张中平瞬间打消这个念头,这点他还是信得过袁灵素。

长文赶紧推卸责任“这。。这怎么是我们做了什么,是表妹,马是表妹骑的,那孙大林突然从林内蹿出来惊着马,马才把他右腿踏折”

张中平一听倒抽凉气,马将人腿踏折不是小事,张中平忙问“好端端马见人怎么会如此受到惊吓!”

长文道“是蛇,孙大林背的竹篓里全是蛇”

马天生惧蛇,蛇虽在篓里,一感觉到蛇气息马就受惊。

一听就知道这事小不了,张中平厉声问“孙大林现在如何?”

长文道“让人抬回去了,你可得帮帮我,我那马让孙家人扣去,还说让我们赔钱,要不然就报官”

张中平道“要赎马还不赶紧回去拿钱!”

长文叫得一声“唉哟,我也想,他们狮子大开口,说要五千钱”

“五千钱!”张中平一听登时要背过气去。

袁家就在这,大家是熟人熟脸,如有五千家底怎么会住在这里,别人如此开口定是有所依据,张中平咬牙看向长文道“肯定是你走家蹿屋胡吹你那行当赚很多是不是!”

长文红着脸道“反。反正就是将家当变卖,在把我卖了,也没五千钱”

袁父怒目圆睁看长文“卖你!全身都是酸肉有人要?”

长文苦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张中平顺会气问长文道“手上有多少钱”

长文并不藏着掖着只想花钱消灾,把钱袋丢在桌上“凑来凑去,就三百钱”

张中平拿起钱袋掂掂“就这些?”

“这都是家底,真没有了”

张中平真想把人揍一顿,如他不拉马到处显摆乱逛怎么会发生这样事情。

张中平向袁灵素道“上次给你的还有多少”

袁灵素慌忙拿钱出来,袁父袁母也把家当拿出在加上张中平的,怎么说一千钱是有的。

五千钱无论如何是凑不出来,张中平道“你们等着,我去孙家”

孙家人现在气在头上,袁父担心有危险“去的时候人家骂两句就受着”

张中平对点点头,在而安慰袁灵素道“别怕,我去去就回”

张中平去得孙家向对方说明,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意外,双方都有责任如要报官就一口咬定是蛇惊着马,这事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乡里乡邻的,孙大林毕竟是伤在马脚下,重活以后是干不了,钱就这么多不要就公堂见。

孙家人也不愿上公堂,不得已只能将钱收了,马张中平没有取回,毕竟有愧,就留给他们,能卖多少就多少。

这事就算了结,事虽了结,人不能在这里住,谁知孙家会不会一时想不开上门寻事,如伤及袁灵素和二老如何是好。

张中平回袁家说是孙家收了钱,袁家这才松口气,张中平在说出担忧,袁家人也是觉得有理,毕竟钱总是能花完,孙家就靠孙大林一人撑着,如钱花完日子过不下去定然会上门寻事。

张中平让他们连夜走人,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把家当的都给得出去,一贫如洗能去哪里?张中平道“先收拾东西,我回城一趟今夜送你们走”

第40章 帮手回来

张中平回城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借钱,张中平人际关系不错,但也只是仅限表面,认识的人跟能借钱的人不是能成正比。

现在能给他钱只有陆开一人,帮助他国节使进内医署如出意外是件杀头大事,袁家现在情况张中平总不能坐视不管。

张中平入署见陆开,陆开见张中平过来大是意外,卫永南依旧在门外站岗,张中平并不认得卫永南看得一眼匆匆入内,在而把门关上。

卫永南身影还在门外,从身影判断是背对他们,张中平知道事关重大压低声音向陆开道“陆贤弟,你的话还算不算数?”

如此一问,陆开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也是小声回应“什么话算不算数?”

张中平一脸着焦急“就是内医署的事”

内医署的事有程尉连帮忙,陆开微微一笑“大哥,有些事是要靠时机和机遇,你是自愿放弃机会,现在用不上你”

唯一能借到钱的就只有陆开,无论如何都不能打退堂鼓,张中平情急在道“就算内医署之事用不上,肯定还有其他事是不是,陆贤弟我不笨,知道你有些特别的事要做,帮我这次,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张中平能为凶险旧事回头,说明肯定是遇上难事,张中平为人陆开还是信得过,事实上的确是有很多事张中平能帮上忙。

陆开提醒一句“想好了?有些事一旦参与,在事成之前不能退出,明白其中利害?”

张中平来前就想过最坏结果“我明白”

陆开在道“真的要干?出了事会牵连你家人”

张中平咬牙道“陆贤弟,我已走投无路,索性与你交个底”

张中平把袁家的事告诉陆开。

陆开诧异道“怎么出这么大的事,现在情绪如何?”

张中平道“没事”

陆开想得片刻道“把你家人送走也好,不过,你要帮我这很好,只是你和方将军说要调走,现在要拿什么由头回来?”

张中平一怔,心绪烦乱之间倒是把他调走的事忘记,心中登时焦道“我怎么做出这等糊涂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中平一脸迫切看着陆开道“那。那。这怎么办,陆贤弟你得想个办法。。”

陆开在心中盘算片刻,突然有主意笑道“先把你家人安排好,明天回来报到”

张中平当下大喜,片刻喜色渐渐收敛,眼睛时不时看着陆开,似乎有口难言。

陆开看得张中平脸色,知道他是想提报酬之事,可又不知如何开口,陆开会心一笑取出一片金叶给得张中平“先拿着,如你尽心做事,另有重谢”

张中平收下珠子红着眼哽咽道“陆贤弟,你是我一家大恩人”

陆开拍拍张中平肩膀安慰“忙你的事去吧,妥善安排,记得明日回来报到”

张中平离去陆开行出屋外,卫永南在后,落一个影子身位跟着,陆开随口道“方将军与你

有恩?”

卫永南紧紧盯陆开背影“节使如何得知?”

陆开人没转身,后背有股寒芒逼视,还是能感觉得到,陆开装作若无其事道“听过你一些事,你曾经策骑追敌三日三夜歼敌,方将军如将此事上报,怎么的也能有队长之职”

“可现下籍籍无名,如不是方将军对你有恩,大可不必如此屈身拼命”

卫永南沉默并不接话。

不接话陆开有话要说,在道“不上报,自然是打压功劳,你想报恩在拼命做事,不知道方将军如何有恩与你,但我知道报恩之心是有限度,等到你认为不值得在为他拼命那天,你们就会变得无法相处”

“无法相处的结果,你也能想象得到吧?”

卫永南依旧沉默。

陆开喋喋不休在道“我并不是劝你来投效南魏,是为你好,如不想看见那天到来,你们当中肯定要有一个人要走,方将军不会提拔你危害到他位置,要走的只能是你”

卫永南罕见露出敬服之色“就凭我一件歼敌之事,你就能猜到这么多?”

卫永南能问这句话,这就在证明陆开猜得**不离十,陆开没有回身依旧前行笑道“有些事只要多想想,就能猜到大半,真是细思极恐”

卫永南没有当场答复,两人在走七八步这才张口“跟方将军前学过一些功夫,有天匪贼洗劫村子,为保护村里人,只有和匪贼拼命,那些匪贼人多势众一人难撑,就在以为要丧命之时,我听见这世上最悦耳的马蹄声”

“将军率着北蜀骠骑帮我们平匪,我身手不错将军让我跟他,从那天开始就留在将军身边,是,将军是在故意打压我,我不怪他,因为我知道他为卫将军这位置都做过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一句,我并不是在无穷尽的报恩,我也是为自己”

“我做过什么,不管将军如何打压,其他人也是有眼睛”

陆开突然笑道“倒还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只是单纯为方将军拼命,没想到是想让太师听见你名声”

卫永南在道“你我是一类人”

陆开明白这话意思“是,我们是一类人,你拼命是想让太师注意,我拼命是为魏王注意”

两人这时走到程尉连属院院门外,不在说私话,陆开向守卫询问“署令可在?”

守卫道“在”

陆开道“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笑道“不用通报,署令吩咐只要节使过来,随时都可入内”

陆开微微一笑尽直走得进去,陆开人入院门,卫永南也想进去,这时守卫拦着“站住!署令有令,只有节使方可入内”

卫永南眉头一皱知道是程尉连在为难他“我是节使贴身护卫!”

守卫道“谁的护卫也不行!”

守卫在道“署令说看门狗如想入内,就将你主人请来牵着你进!”

卫永南面上已显怒色,可他不敢和守卫发作

,深深吁口气后退两步在院门外静待陆开出来。

陆开边走边听,守卫为难卫永南的话已听入耳,苦笑不已。

恶言相向只会树敌,程尉连不怕,一个小小卫永南程尉连怎么会放在眼里。

程尉连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陆开没有任何意见,卫永南人在院门外,现下陆开只身一人没有他那双眼睛盯着显得舒服许多。

程尉连见得陆开问“他是让人拦着,还是你打发走了?”

陆开施礼笑道“让人拦在院外”

程尉连睨着陆开“这么说就没有打发人走,我说过有他在,什么地方也不带你去”

陆开寻座坐下才道“不是为了内医署事来”

程尉连奇道“那是为什么事?”

陆开直言道“是为张中平”

“张中平?”程尉连怔道“有他什么事?”

陆开说明缘由道“上次他让方将军打了,不免有些委屈,所以自己提出调去尚武门,现在气消想回署,想着请署令帮忙”

如有程尉连开口,把张中平调回来自是不难,程尉连问道“调他回来不是难事,可你为什么要为他说话?”

陆开道“没什么为什么,见他人还不错,入署后帮我地方也不少,能帮衬就帮一些”

张中平只是小卒,让不让他回来只是一句话的事,程尉连没空关心张中平,程尉连道“那行吧,我明日让他回来,可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

陆开好笑道“署令是指内医署的事?”

程尉连道“我和你还有其他事情好着急?”

有人上茶,待下人退下,陆开喝口茶在道“明晚去内医署,署令来得急安排?”

程尉连瞪大眼睛问“明晚?”

陆开看得程尉连瞪目模样,皱眉问“怎么?不是都安排好了?”

程尉连道“早就安排好,就等你一句话,你的意思是说,明天就能打发他走?”

陆开道“是,明天就能打发他走”

张中平得陆开一片金叶,糟心的事也算是去得一半,马车在夜里咕噜噜到得袁家,袁家人早是收拾妥当,张中平一到纷纷把家当抬上马车。

临行前张中平把金叶给袁灵素“拿着,找个地方换了”

袁灵素惊看张中平“哪来金叶!”

张中平深深看得袁灵素不舍道“跟朋友借的”

袁灵素哪里肯信“朋友?哪个朋友一出手就有金叶借你?”

张中平对袁灵素报之一笑“平日帮城里那么多大人做事,借得个金叶有什么难的,慢慢还就是,别问了,你们快走”

袁灵素芳心一颤“你不跟我们走?”

张中平笑道“我走了,谁来还金叶钱?走吧”

马车前行,直到看不见车影张中平这才回城。

第41章 越来越麻烦

岱迁是个坐不住的人,整日待在沈建承府邸只觉大是无趣,岱迁在后院客房住下,沈建承吩咐过下人不得随意入内。

院中有个假山,假山旁栽种翠竹,竹影遮着假山有只画眉停在假山上,岱迁闲来无事见得画眉碍眼,拾起一颗石子朝假山画眉抛去,画眉受惊啪啪翅膀飞了。

画眉一走不免觉得后悔,岱迁责怪自己惊走画眉作甚,留只活物来看岂不解闷?

画眉一走那是不会在来,画眉不来有人来,来人是沈建承。

沈建承笑看岱迁道“闷得慌?”

岱迁苦应“是闷得很,朗日青天太子不出去走走?”

沈建承搓叹一声“走哪去?不是自己地方走哪都无趣”

岱迁明白沈建承感受。

沈建承长叹在道“刚来北安时,曾有三月未得出门”

岱迁笑道“太子真耐得住闷”

岱迁将沈建承领入屋内奉茶,刚要说话,只见有下人匆匆前来,沈建承吩咐过下人不得进来,现在下人来了。

沈建承语声微厉道“何事?”

下人惶恐道“太子殿下,朱少卿来了”

沈建承听得一惊“朱行空来了!”

冷静片刻,沈建承挥手示意下人“大厅奉茶,本王随后就到”

下人在道“太子殿下,朱少卿让岱公子也去”

岱迁大吃一惊道“我也去?”

下人道“是”

沈建承愁眉大展道“下去吧”

下人退下。

岱迁不认得朱行空,只是少卿是个什么官岂能不知,岱迁心神剧跳道“这个朱行空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太子殿下这下可看走眼,府上确有眼线”

沈建承眉头深锁道“不会,朱行空手段不凡,他要想在北安找一个人,就算是打洞住着也能把你翻出来”

岱迁按捺狂跳的心反问一句“是不是为我杀丞相府打手之事过来?”

沈建承觉得这可能性根本就没有“不会,死几个打手如何能惊动朱行空,人都来了这就等于你是走不了,去听听来意”

朱行空人很冷,就像是一把斩过万千罪人刑狱利刃,那双眼睛比酷刑用的烙铁更是汹热。

沈建承岱迁入得大厅,却如进冷森牢狱。

朱行空直勾勾看着岱迁,岱迁仿若让朱行空厉茫勾起一快皮肉,沈建承笑脸相对道“少卿怎么来了?”

朱行空对谁都是一视同仁,除非是罪犯,只要是良民就能得到他的客气,如是罪犯等待的将是他的无情。

朱行空起身回礼道“有些杂事叨扰太子,望太子合作”

沈建承心中狂跳脸色却是十分配合“这个自然,都坐吧”

沈建承主坐落座,朱行空岱迁各分左右两边入座客座。

朱行空看上去是个非常珍惜时间的人,各人落座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询问岱迁“你为什么要调查王大耳的事?”

岱迁眉峰直跳道“

是丞相让你来的?”

朱行空道“问你就答,如想说废话自有让你说实话的地方”

沈建承岱迁相对一眼,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是说实话呢,还是选择敷衍。

朱行空紧紧盯着岱迁,岱迁眼神朱行空看在眼中,朱行空道“不要看别人,我问的人是你”

朱行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如要敷衍编造假话一定会让对方识破,可如说实话就会把陆开牵扯进来,陆开心烦事情已经很多,不能在给他添烦心事。

岱迁沉默片刻“王大耳是我兄弟,他出事难道我不能过问?”

朱行空脸上没有任何神色,猛然起身“来呀,将人拿下!”

二名捕手入内就要将人扣下,岱迁呼道“慢着!我犯何罪!”

朱行空冷冷直视岱迁道“我知你自称是王大耳同乡兄弟,那你告诉我王大耳后背胎记是何形状,长在后背何处?”

岱迁登时哑口无言,岱迁连王大耳样子都未曾见过,更别提能知道什么胎记。

朱行空见岱迁没有答复问“怎么?如是好兄弟为什么会连胎记也不知道”

岱迁狡辩道“不知道又怎么样,是好兄弟就非要扒光衣服看他胎记?就凭这个抓不了我!”

朱行空缓缓在道“当然不是凭这个抓你,有证据证明你不是王大耳兄弟,王大耳是北蜀人,而你是荆越人,为荆越太尉心腹”

岱迁沈建承大为吃惊,没想到朱行空连这个也查得出来。

朱行空在道“丞相府有二人死你手下,一人腿折,不管你是何人手下,但你胆敢来北蜀犯案,你说凭这个能不能抓你!”

“能不能抓我?”岱迁揣摩朱行空这话意思,这话相当有意思,如是真心抓人岂能会和他如此废话。

岱迁一想到此心绪顿时平静,朱行空有意在他为什么要查王大耳的事,自己不是朱行空目标。

岱迁道“让你手下出去,我说就是”

朱行空挥手捕手退下。

朱行空重新坐下道“说吧,在有不实之言,别怪我不给太子面子”

岱迁深深吁口气道“我是奉太子之命调查王大耳”

岱迁把这要命问题抛给沈建承,沈建承知道岱迁这么做原因,岱迁是为保护陆开。

朱行空看一眼沈建承问“太子为何要调查王大耳?”

沈建承反问“少卿多年办案经验难道看不出来?”

朱行空反问一句“看出什么?”

沈建承道“王大耳之死有蹊跷”

这事朱行空岂能看不出来,故意反问一句“蹊跷在何处?”

岱迁和沈建承说过这事,但有很多细节是不知道,岱迁插口“蹊跷有二处,一处是大耳妻的镯子,二个是为什么突然被驱逐丞相府,据我调查得知,王大耳偷镯子是受人诬陷,丞相府找借口将人赶走,在而做出坠湖之事让人看”

朱行空在问“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事是丞相府所为?”

岱迁答复“是大耳妻的镯子,这

事可以看成是丞相府给多年辛苦钱,但也能看做是怨死钱”

朱行空道“还是猜测,你有什么证据?”

岱迁认认真真看着朱行空“没证据,打听到的就这些,但我信心能查出更多”

朱行空看沈建承一眼问“太子殿下,不知为什么会对丞相府车夫如此上心?”

沈建承空泛回应“不是上心,是好奇,一个车夫丞相府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做出溺死假象?”

朱行空冷森森道“好奇?不信只是好奇”

沈建承道“少卿明鉴,相信我们说的你也早先知道,你和我们一样怀疑王大耳是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可这事是什么你不知道,所以这才登门拜访,你也认为这事是出自丞相府之手”

没有确凿证据朱行空不会出言指责丞相府什么,朱行空道“每条人命我们都要过问,这是我应做的事”

朱行空起身看着岱迁道“在我辖管之地犯事,应该抓你,但我不抓你,给你一个戴罪立功机会”

岱迁笑道“想让我查王大耳的事?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太子府邸?”

朱行空道“杀了人自然是要躲一躲,但我已上门你还躲什么?用点心,我会在来”

话落人走,朱行空头也不回离开。

岱迁沈建承二人依旧坐着面面相窥,岱迁失笑道“这话也不错,他这个少卿都不抓我,丞相府的人在见我也会收敛一些,可是他为什么要让我查这事?”

沈建承沉思片刻道“一来抓你没用,他已知道你身份,如抓你入狱,他知道我会和太尉说这事,太尉一介入就是二国政事,为二个打手之死把这事当成国事处理,朱行空岂不是吃饱撑着”

岱迁一想也是这理。

岱迁道“我一犯事,朱行空马上上门,他是早就盯着我了?”

沈建承摇头道“他盯的不是你,是丞相府”

岱迁奇道“他盯的是丞相府?”

岱迁立时压低声音问得一句“难道他也怀疑,程明湖和魏王。。?”

沈建承道“有很大可能,要猜可能是出城那夜,让朱行空的人无意看见,程明湖为自保这才设计杀人”

岱迁也是赞同沈建承观点“不错,肯定是这样,如是为谨慎不露消息,程明湖没有必要杀人,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杀人”

岱迁在道“这事蜀王会不会知道?”

沈建承道“不会,程明湖私见魏王,这等要命的事朱行空没有证据是不会乱说,除非他不要命”

岱迁深深叹口气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真要帮他查这个”

沈建承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道“朱行空如此上门,你身份是瞒不住,不过这样也好,就不必在这里躲躲藏藏,这件事要想办法去告诉陆开”

岱迁不安道“我不能去典客署,朱行空已经注意我,如去典客署那不是把什么事都摊在明面上了,我觉得还是等着吧,他会想办过来”

沈建承也没有任何主意叹口气道“那就等着,情况已是越来越麻烦”

第42章 设计赶人

在朱行空到沈建承府邸前早有人盯他,盯他的是丞相府眼线,朱行空找人有自己一套办法,徐广衡想盯什么人也自己一套办法。

沈建承岱迁猜错一点,程明湖见魏王那夜,是回城时无意让朱行空的人看见不是出城,如出城时有人看见程明湖怎么还会过去赴约。

朱行空刚出质子府,南侧巷口有二人小心翼翼看人策马缓去,一人道“去问下说什么”

一人点头在后隐蔽跟着。

朱行空回大理寺,一名捕手和朱行空入内,另外一名捕手牵马往后院过去,丞相府探子跟上牵马捕手进入后巷,后巷通后门,探子跟上询问“少卿为什么去质子府?”

捕手自然是丞相府眼线,捕手道“详细情况不清楚,我们只在门外听差,但是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质子府”

探子谨慎在问一句“他是质子的人?”

捕手道“不是质子的人能上府躲着?”

后门已近,探子步伐止步,捕手牵马入院,探子眨眼盘思片刻往丞相府回去。

徐广衡听到汇报大是意外“躲到质子府去了?怪不得寻他不着”

探子在道“这么说是质子派他查大耳的事”

徐广衡大为不安,不安不是因为岱迁是沈建承的人,是想着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

徐广衡知道朱行空非常好奇那夜程明湖出城见谁,朱行空眼睛一直在盯丞相府,查也查过,探也探过没找到答案。

徐广衡问一句“少卿出质子府去哪儿?”

探子道“回大理寺”

一听松口气,朱行空没有得到想要的证据,如有证据朱行空会去拜见大理寺卿商量怎么对付程明湖。

徐广衡道“下去吧”

“是”探子退下。

要把卫永南赶走,其实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事还要麻烦程尉连,但是又不能告诉程尉连,只有利用他,才能把自己撇清。

陆开让人把程尉连请来相见,陆开请他当然不能不来,刚入陆开院子就见卫永南在门外站岗。

卫永南侧目看得程尉连一眼,虽只一眼,这一眼携带心中愤岔,卫永南越是生气程尉连越是开心,对于程尉连来说无形中也是在给方温侯麻烦。

无论是方温侯本人,还是他手底下任何人,只要和方温侯有关的人受辱,程尉连都是乐于见到。

程尉连过来自然是要说私话,上次已是开口让他难堪,有些话程尉连不会只说一遍,程尉连来卫永南面前正要张口,卫永南不想在无端听恶骂,在程尉连话出之前起步离去往院中站定。

陆开出声,现在就是对付时机,怎么会让当事人置身事外。

对付卫永南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看的就是如何恰到好处诱导程尉连情绪爆发。

陆开出声道“永南兄弟你也进来”

程尉连诧异看陆开,陆开叫他过来自是有要事说,把卫永南也叫进来是想搞什么鬼?

陆开笑看一眼程尉连“署令请坐”

程尉连入内坐下,陆开此举也是大出卫永南预料,他们二人要说私话把自己叫去做什么?陆开已经张口,卫永南没有道理不进去。

卫永南依言入屋,陆开帮他二人倒杯茶对卫永南道“署令不让你入属院,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方将军做事有时欠缺稳妥,才让署令和他有些隔阂”

陆开当卫永南面说方温侯坏话显得不识礼数,方温侯毕竟是卫永南上司,同时也是恩人,卫永南如若罔闻,这事要传开别人会如何看他。

陆开不是愚人,这点卫永南心里非常清楚,可偏偏陆开却是说出这样的话,碍于情面卫永南不得不为方温侯说话。

想为方温侯说话,也不能直接袒护,卫永南十分圆滑道“节使此言差矣,将军做事并非不稳妥,只是立场不同,立场不同在行事上自然是不能事事如意”

程尉连觉得陆开今日很是反常,没事提起他和方温侯的事做什么,反正话头不是他没必要应声。

卫永南答复没抬高方温侯,也没打压程尉连,陆开暗赞卫永南反应机敏,想在话头上占便宜也没那么容易。

陆开笑道“不错,立场不同,做起事来自是不会如意,将军署令同朝为官不宜结怨,你是太师派来照看,如今身在典客署,署令也有看我之职,以后还有不少地方要仰仗二位,所谓一笑泯恩仇,都在一起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索性将茶喝了,把不愉快的事通通忘记,二位觉得如何?”

卫永南纳罕看着陆开,叫他进来原来是做调解纷争,卫永南实在是猜不透陆开这样做的用意,陆开为什么要关心他和程尉连相处是否愉快?

用意卫永南一时半会猜不出来,只是,一杯茶如能让程尉连不在找他麻烦,这是好事,卫永南有意缓和看程尉连一眼,想看他有没有这个打算。

程尉连视线不在茶杯,也不在卫永南身上,视线焦点在陆开,程尉连不让卫永南进属院,完全就是为他们方便见面说话,现下这话一听好像是自己无端生事。

程尉连面色显得些许不悦,因为从未和任何人道过歉,和方温侯抬杠都不怕,怎么会害怕一个卫永南,这茶一喝岂不等于是在道歉?

程尉连瞪着陆开并不说话,程尉连当然不会说话,陆开早知道他不会低头,如和卫永南低头他就不是程尉连。

程尉连会有什么反应,陆开有过估计,要的就是他不说话,如喝了茶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和事茶对于程尉连和卫永南来说是很唐突,也显得奇怪,程尉连为难的人不在少数,为难一下卫永南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个话头一提,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陆开当然知道话

头很是突兀,可他没有办法,不找这话题就无法名正言顺说出想说的话。

陆开微微一笑“署令和将军置气,不必牵扯永南兄弟身上,他也只是听命办事,何必为难他,这茶是琴儿姑娘送来,尝尝”

陆开一提琴儿二字,程尉连面色骤然大变,程尉连何曾想过陆开会在卫永南面前提起这事,琴儿虽只二字,就算卫永南揣摩不出什么,如说多几句转告方温侯,那方温侯些许会打听出来。

方温侯上次神秘兮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知道拓跋燕的事,如陆开在这里露出口风,这还了得。

程尉连顿时显得又是紧张又是恼怒,可他不能发作,沉着张脸道“谁是琴儿?”

既然是不认得何必有如此反应,程尉连发沉的连卫永南看在眼里,卫永南诧异问自己一句“琴儿是谁?何以节使提起一句,署令有此反应?”

琴儿一听就是女子,程尉连并不是七八十岁老头,认识妙龄女子没什么大不了,如程尉连反应平静一些,倒是不会引起卫永南注意,现在已经好奇。

好奇归好奇,没有主动打听。

卫永南能看出程尉连反应,陆开当然不会看不见,陆开选择视而不见,如不晓事大般叹口气道“署令这话如让琴儿姑娘听见,定是失望得很”

不想他提,偏偏在提。程尉连一气之下,一脚踹桌,卫永南闪身一避,茶桌侧飞出门,程尉连罕见沉冷,沉冷得让人骇然。

程尉连拇指顶着神锋剑护手,只要陆开胆敢在说废话,就让他命丧当场。

程尉连拇指动作卫永南看在眼中,卫永南拇指也顶着护手,只要程尉连出剑,卫永南就能在第一时间出手救人。

陆开本来就是在点火,他这个点火的人不能动,程尉连出剑如能伤他,那就是卫永南护卫不利,这样就能寻找借口将人赶走,如程尉连伤不了陆开,那定是卫永南从中相助,人在冒火时候出手很少留有理智,只要他们二人交起手。

肯定是要有一人受伤,无论是谁受伤,卫永南都无法在留在典客署。

就差一步,只要程尉连出剑,事情就能照着安排去走,已到最后一步,陆开只能继续煽火。

陆开装作吃惊看向程尉连“署令,这是做什么,这茶可是琴。。”字刚出口。

“住口!”程尉连勃然暴怒,拇指一弹神锋剑,剑脱鞘而出,卫永南也在第一时间弹剑出鞘,两人皆是同时出剑,是以,两把剑脱鞘只响一声。

神锋剑直往陆开面门刺去,陆开挺直腰板坐着不动,只听“铿锵”一声,卫永南利剑一抵神锋剑,神锋剑侧过陆开脸颊。

程尉连见卫永南碍事,暴怒道“你找死!”起剑反刺卫永南,卫永南当下往门外踹出。

两人在院中游斗,陆开坐在屋内,头微微一侧看向院中,脸上泛起让人难以察觉浅笑,这笑容代表,卫永南是走定了。

第43章 心愿达成

程尉连神锋剑攻势异常凌厉,卫永南一味防守并不反击,卫永南意在自保不做伤人打算,神锋剑出自卜恒之手,岂是寻常利刃可挡。

卫永南勉强接下七八剑,剑身忽断,比武交斗兵器寸短寸险,剑身没得一半,卫永南接招自是吃力,程尉连往左急攻剑势一变往右划去,卫永南扬起断剑硬接一击,程尉连原本以为可以将卫永南断剑震落,没想到断剑稳稳当当握在吃痛手上。

长剑断半,硬接对方剑势力道自是加强,如是换得其他人虎口一疼哪里还能握住剑柄,陆开目光一睁,暗自叹服,自认此刻如是卫永南,一定无法握住剑,虎口吃痛身体自然反应会让人不受控弃剑,卫永南还能握着剑。

从这点就能判断卫永南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瞬间痛感,卫永南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在战场上武器一旦脱手结局只有一个。

丧命!

剑没脱手,卫永南让程尉连震退二步,卫永南步伐未稳时,程尉连反剑一打划过卫永南左臂,血登时染满衣袖,左臂吃痛,卫永南身体当下反应做一个起抓动作,动作只做一半卫永南选择放弃连退三步。

动作程尉连没有看见,陆开眼珠凛凛有光看在眼中,如这个抓的动作做完程尉连就是一个死人。

卫永南左臂中剑痛感是有,左臂在这一瞬间还有力气反击,只要用左手抓住程尉连拿剑手腕,在程尉连长剑受控对方瞬间,卫永南只需用右手断剑往程尉连心口一刺,对方绝无反击机会。

卫永南起抓动作是不由自主,这是在战场磨炼出来反应,程尉连如是敌人现在已是死人,起抓动作做得一半收回,这就证明卫永南手下留情,程尉连不是敌人,如他杀程尉连自然也是要陪上一条命。

程尉连见卫永南连退三步正要在进招之时,陆开这时出手,虽是乐于见他二人动手,可不能让任何人在此丧命,人一死后果很难收拾。

陆开人一蹿二指一夹,程尉连剑尖部分让二指如蟹钳稳稳夹住,程尉连想拔回剑居然拔不出来。

程尉连剑尖在近三寸,就能触及卫永南眉心,好在陆开遏制住程尉连攻势。

别看陆开二指如同轻轻松松一夹,从中判断时机眼劲当世无双,程尉连卫永南同时惊看陆开。

陆开面对程尉连沉着脸道“署令,手下留情”

程尉连着恼陆开碍事愤声道“松手!”

程尉连那长脸怒得仿若想把陆开吃了,陆开

是意在阻止二人在动手,目前不准备惹恼程尉连,陆开二指收力一松,程尉连剑上压力顿消,恨恨瞪人一眼,知道如在出手陆开多半还要碍事,索性将剑收回,剑刃交击声早把署内守卫引来,守卫见着卫永南捂着出血左臂,看得是目瞪口呆,想上前又是不敢,他们生怕程尉连迁怒他们,只得楞在一旁。

卫永南见陆开挺身而出,在见守卫也来,知道这架不用在打下去,捂着伤臂走到陆开面前,眼茫冷冷看人一眼,陆开从卫永南眼茫中看出,他已经知道自己遭人利用。

卫永南冷冷一眼什么也没说,捂着伤臂自行离开。

卫永南离开程尉连没有离开意思,人如木雕立着面无表情沉沉盯陆开,陆开知道程尉连也是看出自己遭他利用。

陆开见守卫杵在一旁,出声打发他们,陆开道“找马车送永南回军卫所,另外帮他请个大夫”

守卫们纷纷点头退下。

守卫离开陆开以为程尉连会大发雷霆,程尉连没有,程尉连拿剑的手在颤抖,很显然心内是怒不可竭,程尉连狠狠咬着牙问“你利用我!”

陆开目光和程尉连交对,没其他话好说,当场承认道“是”

程尉连往陆开走得两步,将神锋剑剑尖搓在陆开胸口轻推,神锋剑刺破衣裳直透皮肉,陆开胸口传来剧痛咬牙一步不退。

程尉连不明白陆开为什么还会利用他,真想刺穿陆开这颗只会算计人的心,程尉连呲目道“你这颗心到底有多阴险歹毒?已经答应和你合作,为什么还要算计我!”

陆开知道这么做,程尉承心里会十分不舒服,如果还有其他选择他也不会如此,陆开此时此刻只有直截了当说出心中想法“我也是逼不得以,如提前说,就骗不过卫永南,只有瞒着署令,署令才会因为真的气恼与他动手”

这话是出自真心,如果陆开和他说要演这出戏,他可以帮忙,但下手肯定不会这么重,演戏和真动怒,给卫永南情绪感受传递肯定是有所差别。

陆开是说出真心话,程尉连能明白陆开处境,明白并不代表谅解,程尉连将剑收回剑鞘冷声道“他受了伤不会在来,遭你算计也没脸在来,我去准备,今晚让人带你进内医署”

陆开如此利用程尉连,以为对方会因为一气之下不在帮他,是以显得非常诧异问“署令还会帮我?”

程尉连冷冷看人道“帮,为什么不帮?我已经受够了你,只有帮你,你才会走,我不想在见到你,办好

事马上滚回南魏!”

卫永南负伤回军卫所,有人找到师医帮卫永南敷伤上药,方温侯听得消息立马赶来看望,卫永南伤势已经包扎,伤势刚包扎好卫永南正要出门,只见方温侯刚巧来到门外,方温侯来卫永南自是不能出去。

方温侯虎步大迈入屋坐下,边看人琢磨边问“怎么回事?”

卫永南一想到中得陆开奸计不由大是气恼,但是有些抱怨的话不能在方温侯面前说,卫永南咬着牙根答复“一时不查,才让节使算计”

方温侯心中有过估算,这事多半和陆开有关,卫永南口一张自是没猜错,方温侯竖起耳朵问“算计?详细说说”

卫永南压下恼气,已平静口吻和方温侯如实禀告“署令曾让人拦我不让我进属院,节使借此事为由摆茶想让我与署令和解,当时以为节使是有意帮我,事后一想这事别有用心,节使言语中点到一人,导致署令大发雷霆对节使出手,属下有保护节使之职,不得以才与署令动手”

卫永南说得简洁清晰,方温侯没什么听不明白“你是说节使利用你保卫之职,故意激怒署令,让你不得不和署令动手?”

卫永南咬着后牙根,同时说明看法“是,节使是想把我撇开,不愿让我担任护卫”

什么人一点到就让程尉连如此生气,方温侯大是好奇问“节使点到的人是谁?”

卫永南听见什么自然答复什么道“琴儿,从节使语气来看,这个叫琴儿姑娘似乎和署令有着什么感情纠葛”

“琴儿?是署令意中人?”

卫永南道“听节使当时口吻,是这个意思”

方温侯想起陆开和程尉连大打出手之事喃喃道“莫非,琴儿就是他们大打出手的缘由?”

为什么程尉连一听琴儿二字当场就炸?非常不合常理,方温侯问“琴儿?姓什么?”

陆开当时没有说得十分详细,卫永南摇头道“这个不知当时没说,就说琴儿”

方温侯沉默半晌方道“从今日起,你负责把这个琴儿给我找出来”

卫永南迟疑片刻问“节使那边。。”

方温侯看一眼卫永南笑道“人家都把你赶出来,还要去保护?你做事谨慎心思多,没想到也不是他对手,这事你不用在管,想办法尽快把这琴儿给我找出来”

卫永南郑重领命“是,将军”

第44章 拦路搜身

夜悄悄降临,夜风很轻,风在陆开耳中犹如咆哮。

二更,陆开来到内医署后院,事情程尉连已是安排好,他不用出面,内医署有个学徒在后门等着,学徒一见陆开将手掌摊开,陆开将钱袋奉上,学徒掂了掂揣入怀中道“跟我来”

要进入药册室不难,后院一门,主院一门,药册室又是一门,简单来说只要进三道门就能进药册室,门虽三道,距离颇远,如无专人引领有很大可能会让人发现。

现下夜深内医署旁人早是睡下,如不是大喊大叫没人会注意到他,药册室就在陆开眼前,门上栓着锁,钥匙一个小小学徒当然不会有,学徒带人进来肯定是会有办法进去,在早些时候学徒进过药册室整理药册,偷偷将窗户开一条小小缝隙没有关死。

学徒领着陆开到后窗,拿着匕首在缝隙一撬,窗户开个口子,学徒把窗口拉大轻声道“抓紧时间”

陆开顺着窗口爬进,学徒则是站在窗外紧紧盯着陆开一举一动,程尉连没来学徒自然是程尉连眼睛,今夜月光很亮,窗户大开入屋不用点灯,离窗近册架能看得清楚,离远一些就暗一些。

册架有六排,每个架上都有年月,入眼架牌写着平延,架上每一格在划分写着年份,比如平延一年,二年,三年。。。

写着平延是前朝医册,既然是来查前朝案子,前朝药册记录当然要装模作样看看。

学徒不光看盯着陆开,而且还要聚精会神倾听附近响动,学徒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脚步声,还好现在还没有脚步声响。

这个学徒是药册室学徒,他对每个架子药册都了如指掌,从窗外盯着陆开,可以清楚知道陆开翻过哪个册架,哪一本书。

无论陆开翻过哪一本,都要细心记下如实和程尉连汇报。

陆开正翻着册子时,只听屋外传来脚步声,陆开登时一凛,在后窗学徒当然不会听不见,脚步声一起学徒将后窗关了,人躲在暗角里去。

来人是前往夜厕,茅厕就在册室后方,隔着一道院墙。

后窗一关室内光线不足,一下子就暗得下来,陆开眯起眼睛尽量专注寻找建和年架子,架子已经看见集中目力寻找程明湖三字。

程明湖医册位于架子中心位置,一见惹眼三字赶紧取在手中,架子光线显暗,册面名字字体颇大眼睛还能看清,册内记录字体肯定不会如册面这般大。

光线不足当然要寻找光线充足之地,室内窗旁有最好光源,陆开在不引起屋外走动那人发现前提下,轻手轻脚来到窗旁伏身下去,屋内没有点灯从外看入是不会看见陆开影子,小心驶得万年船陆开蹲在窗沿下靠着墙。

借用透射窗纸月光细看,脚步声渐渐远去,又有脚步声向窗户靠近,不用说靠近窗户脚步声自然是那学徒。

现在想回去放好册子,在回到前朝架子前显然是来不急,只好把程明湖药册揣入怀中,学徒把窗打开没有看见陆开在里面,学徒一惊道“人哪里去了”

陆开就在窗沿下躲着,有墙挡着学徒没看见人,学徒出声陆开冒出头来笑道“我在这呢”

陆开头一冒不由把学徒吓一跳“你吓死我了”

陆开笑问“那人走了?”

学徒看一眼那人走的方向,才复声问一句“你看完没有?”

陆开当然没有看完,一时半会的怎么能把整本册子看完,陆开揣书在怀出窗道“看完了”

学徒带人进来早是战兢,听得陆开答复如释重负道“走,我送你出去”

学徒带人原路返回,陆开直到学徒将后门关上这才松口气。

陆开摸摸怀中医册深深吁口气,朝后门巷口走去,刚出巷口陆开突然间面如死灰,方温侯与陆开撞个正着。

方温侯领一队骑兵巡夜,巡夜是方温侯职责,只要当值之夜,方温侯总是一丝不苟巡视城防路线,内医署这条路自是巡防重点,方温侯没料到会在此处碰见陆开。

两人一经照面,方温侯以为自己看错,深更

半夜陆开怎么会一人在此,无论陆开想不想已是碰见方温侯。

初始方温侯还以为自己看错,看多两眼这才肯定没有眼花,陆开见方温侯楞得片刻,可如表现惊慌会引起方温侯怀疑,陆开一楞过后展笑向方温侯走去“这不是方兄,这么巧”

“巧?”方温侯满含深意一笑“是巧得很,陆兄弟怎会在此?”

如今只怕找什么借口方温侯都不会相信,不管方温侯信不信有些说辞借口不能不说,陆开闲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这话方温侯哪里能信,方温侯看陆开身后并无守卫跟着问“你一人出来?”

事到如今只能把这事推给程尉连,陆开道“是,这事我和署令说过,他知道我出来走走”

方温侯冷讽一声“署令心未免太大了些,让陆兄弟一人出来遇上刺客如何是好”

陆开顺话答复“有将军照看城防,哪有贼人敢来冒犯”

陆开的话方温侯一句都不信,这条巷口只通内医署后门,方温侯从头到脚打量一眼陆开,方温侯是策马缓行巡城,这时从马上下来走来陆开面前。

方温侯不在和陆开说无关紧要话头,方温侯牢牢盯着对方眼睛,只要陆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就能尽收眼底方温侯问“陆兄弟在内医署有熟人?”

陆开失笑道“第一次来北安,哪里来的熟人?”

方温侯紧声追问道“既然不是入内医署访友,陆兄弟何以从后巷而出?此巷只通内医署后门”

陆开笑应“不知道这里是通内医署后门,想回典客署来着,不识路走错道,见是条死巷这才出来,方兄来得正好,找个兄弟送我回去”

北安那么多巷口不走,偏偏来内医署巷口走错道?

方温侯注视陆开眼睛沉沉道“内医署是城防重地,职责所在陆兄弟要是不介意,搜身之后亲自送你回去”

方温侯此话一处,陆开面色顿如死灰,一搜身,怀中药册还能保住?

第45章 辛细

方温侯虽问陆开介不介意,举动没一丝客气,方温侯看得身旁骑卫一眼,有两人上前当场将陆开肩手按住,陆开双手被扣,举止和犯人无异,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节使,受到如此对待当场恼道“方兄!你这是何意!”

对于方温侯来说,平常还可以当他是节使,目前如此可疑哪里还管得了这个,方温侯目光冷漠看人“职责所在,陆兄弟见谅”

让其他人动手搜身不放心,方温侯上前亲自动手,方温侯从胸口后背双腿搜了个遍并没发现什么,什么也没搜到不由眉头大皱,不应该什么都没有才是,方温侯才不相信陆开是走错道。

陆开见方温侯什么也没搜出来,板着脸道“方兄莫不是怀疑,我是进内医署行窃?”

什么也没搜到在继续这话题必定吃亏,方温侯眼茫遂地和陆开交视,不答反问“对了,陆兄弟伤势如何?”

话声刚出口,突然猛抓陆开伤臂,陆开登感锥心大痛,硬是咬牙不吭声,方温侯沉沉捏着陆开伤臂冷冷在道“陆兄弟手段不凡,连太师派的贴身护卫都有办法遣走,你可真是无所不能”

陆开咬牙忍痛,整张脸疼得发青话都答不上话。

陆开设计赶走的人虽然是卫永南,人毕竟是方温侯派去,这无疑也是大他的脸,方温侯此举是借机抒发心中恼气,不管他心里对陆开有什么办法,明面上陆开还是节使,总不能私下用刑过度,方温侯一笑突然松开陆开伤臂,方温侯道“送节使回馆!”

骑卫牵马过来,陆开捂着渗血伤臂痛瞅方温侯,方温侯朝骑卫挥挥手,示意把马匹拉回去,方温侯徐徐笑看陆开道“用不着马,陆兄弟不是出来走走?那就走回去”

方温侯缓缓翻身上马道“李延,送节使回署,其他人随我巡城”

李延只送到典客署大门并不入内,陆开捂着伤臂回屋,整张脸十分苍白,程尉连在陆开屋内见他捂臂入内又惊又奇“不就是去趟内医署,怎么伤口又开了?”

有程尉连在,陆开强撑疼痛,尽量拿平静口吻开起玩笑道“运气不好,碰上方将军”

方温侯有巡城之职位,这点程尉连也是知道。

“方温侯?”程尉连惊色一收反而嘲讽道“北安这么大,巡防路线不止一条,这样你都能碰上,这不是摆明总是算计人心,老天爷也看不过眼”

这话也不能程尉连说得不对,陆开想苦笑已笑不出来,伤口越来越疼,陆开伤

臂程尉连也是狠狠捏过,看着陆开伤臂程尉连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程尉连起身道“有话明天在说,我让人叫师医来,免得别人看见又冤枉是我干的”

程尉连在屋内等人,当然是想知道陆开此行有没有查到什么,有伤在身程尉连也不多问。

不大一会师医上门帮陆开敷伤上药,师医边帮陆开敷伤目光时不时不解看着陆开,陆开知道师医眼神之意,师医上了药痛感大减,陆开终于能笑,笑是苦笑,陆开苦笑道“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每次都是同一处受伤?”

师医见陆开显得无所谓样子,也是一笑“是,像你这样伤者是第一次见”

师医算是陆开老熟人,受伤入城也是这师医来敷药,程尉连伤他时也是这师医,这次方温侯如出一辙下手,师医当然会觉得奇怪。

陆开看得伤臂自嘲一笑“这伤臂就像是香饽饽,谁见着都想上来捏一捏,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伤者毕竟是节使,开玩笑总是不好,师医也是明白人,如不惹着其他人,别人岂会闲来无事捏伤口玩,师医有些话也不好直接过问,好心叮嘱道“最好小心一些,伤口动不动裂开这事开不得玩笑”

陆开无可奈何苦应“我知道,下次会注意”

师医走后,陆开还没睡下他在等一个人。

人来,来的是张中平,张中平关切看得陆开一眼出声责怨方温侯道“方将军,下手也是狠!”

张中平能说出这句话,自是代表当时在场,如不在场深更半夜岂能知道这事,张中平责怨方墨,一来是关心陆开,二来也是抒发上次打他板子不快。

陆开和张中平怎么说也算是同病相怜,陆开淡淡一笑道“还好你回来帮我,要不然这次如让方将军搜出药册,那我就不止痛一条胳膊这么简单”

张中平叹口气,从怀中取出药册道“这是谁的药册,值得你如此冒险?”

药册上有硕大程明湖三字,如张中平识字自然不会看不见,陆开看得张中平一眼诧异问“大哥不认字?”

张中平摇摇头失笑道“幼时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上堂学字”

张中平之所以有药册,那是因为陆开在出巷口时把药册给他,张中平是和陆开一起前往内医署,接近后门前张中平提前躲着,没让那学徒看见,陆开进入内医署时张中平在外把风,当时方温侯领巡队从远处过来时张中平早已看见。

提前一步入巷提醒陆开,凡事陆开都尽量留有后手,这才避过方温侯搜身一劫。

巡防队每晚都会例行公事前往内医署查看一翻,总是要问问署内有没有事,两人在巷口相遇,方温侯自是在巷口停下,当时方温侯正要差人进后门例行一问,陆开见有人进巷举动,不得以间才从巷中出来。

要不然陆开自是可以在巷中躲着,何必出来受罪。

张中平跟他前往,这事程尉连并不知道,陆开也不会告诉程尉连。

张中平把医册给陆开,陆开接册看一眼张中平,大方将药册放在桌上,食指轻轻点着药册上程明湖三字而下,问“大哥有此一问,是想知道这是谁的医册?”

如果陆开没有这么一问直说,张中平听听倒也无妨,这话一问册子必定是有什么大干系,张中平一听分辨陆开话锋,当下摇头道“不,我不想知道这是谁的册子”

张中平不想听,陆开也不能硬要人听,会心一笑“不知道也好,免得受到牵连,大哥我现在要好好看一遍医册,不知在天亮前能否把医册送回去?”

为拿出册子还受得方温侯私刑,没想到还要还回去,张中平一怔道“冒这么大风险拿到册子,还要把册子送回去?”

拿药册就是看内容,留下没什么用处,不还回去让人发现那还得了,陆开笑道“当然要送回去,内医署平白无故丢失一本册子这怎么行”

反正和陆开已是一伙,怎么吩咐张中平就怎么办“还回去也好,这东西也是烫手,我不认字帮不上忙,你看吧,我就在这等着”

陆开一指床榻道“册子一时半会看不完,累的话先歇着,看完在叫你”

张中平白天还要当职,整夜不睡明天精神不振干不好活,在哪睡不是睡,张中平也不客套“好,我先歇着,看完在叫我”

陆开还没翻两页医册,张中平呼噜声起,陆开看一眼熟睡的张中平微微一笑摇头。

陆开喝茶提神,册页一页页在翻,天未亮前已经知道药丸多出一味药是“辛细”。

陆开叫张中平起来,张中平拿着药册前往内医署,张中平也认得药册室学徒,药册室学徒有三人,张中平认得另外一学徒。

学徒拿着药册,大是惊异也不知道药册室里的药册是怎么到张中平手上,在看药册上面是程明湖三字,张中平将赏钱递上,接得钱也不多问“回吧,天亮前我会放回去”

第46章 知其目的

天刚亮,岱迁并不知道陆开昨夜凶险之事,徐广衡知道岱迁是质子的人,也就不在让人找他麻烦,这样也好,岱迁也就不用整日留府,到得街上想着今晚是不是要去看望陆开,念头一起当下打消,最好不好去添麻烦。

岱迁是能出府,在北安无处可去,转来转去又是转回沈建承那条府路,离门还有大半距离慢慢往回走。

还没走得几步只听身后有马蹄接近,回头一看见是朱行空,朱行空坐与马上对岱迁施礼道“正要到府上拜访,没想到在这里见上”

岱迁心里那是不想在见朱行空,只是想躲只怕躲不开,岱迁干笑一声“找我?少卿不是真要我查案?”

街上人来人往,有些话不好在这里说,朱行空客套邀请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赏脸一叙?”

朱行空邀请岂能不答应,岱迁苦着脸道“少卿有请,怎能不从”

朱行空道“临风阁,恭候大驾”

临风阁是个好地方,厨好,景好,楼也讲究。

岱迁一入门,早有小厮领他前往雅间,不用说这是朱行空早下吩咐。

朱行空在间内等人,岱迁一见朱行空笑道“少卿不忙着查案,怎么有闲心请我吃喝来了”

朱行空请他入座,岱迁在对面坐下朱行空没像岱迁这般嬉皮笑脸,神情严肃道“王大耳案子非同小可,本官自是要多费心思”

岱迁看人一眼,琢磨片刻有推辞之意道“少卿办案多年,自是比我有经验许多,王大耳之事连大人都没有头绪,我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一切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想查也无处下手”

朱行空听出岱迁意思,只是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他推脱“案子之事自是用不上你,留你下来是出于二国朝局考虑,想必你也清楚”

岱迁怎么的也该客套一句,岱迁道“少卿网开一面记在心中,敢问一句,如真查出此事是丞相所为,少卿如何处置?”

不管程明湖做过什么,拿不拿人还真不是他说了算,只不过有些态度还是要摆出来,朱行空义正言辞道“如证据确凿,就算犯事之人身居高位,也是要下狱问罪”

朱行空这是拿他蒙他,岱迁笑道“话好说,事难做,王大耳之死事小,如丞相真是出城见得什么不该见的人,想必要拿人只怕少卿没有那个魄力”

朱行空目光如勾,勾着岱迁眼茫问“哦?那你说说,丞相是见得什么人让我不敢拿人?”

岱迁还不准备全盘托出,打马虎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相信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有人做得不该做的事,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

话谁都会说,朱行空点头道“只是大海捞针,寻之不易”

朱行空抬眼看人在问“太子说只是好奇,本官不这么认为,这次邀请你来就是想听听实话”

岱迁显得为难,知道想瞒过朱行空不容易“实话?”

朱行空说出自己看法“本官虽是对丞相去见何人很是好奇,更让本官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对这事有兴趣?”

反正沈建承现在不在这里,只好把话头抛给沈建承,岱迁笑道“太子心思我怎么能猜得着”

朱行空立知道岱迁是和他打太极,朱行空明确道“没有受益之事,没人会做”

岱迁明摆着没说实话,可又不能对岱迁用刑,朱行空如此逼问岱迁口咬得很紧,朱行空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人半晌沉默,岱迁岔开话题道“少卿为何选择干这一行?”

朱行空沉默片刻,最终选择与岱迁敞开心扉道“少时听人说起刑司之事,尽皆是冤假错案,本官有位异姓兄弟遭人诬陷入狱含冤致死,从那以后本官知道一旦深陷刑司之事就很难翻身”

程尉连原本想去见陆开,半道上让丞相府下人请得回去。

程尉连大是意外嘀咕一句“爹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见程明湖自然是比见陆开重要,程尉连随下人回到府门外,心里猛打激灵心道“爹难道是为卫永南的事传我回来?”一想到这里越发肯定,除这事哪里还有其他事。

程尉连伤及卫永南这事还没来得急回来请罪,程尉连入府想着回屋拿藤鞭,下人见程尉连方向是往自己院落过去,忙道“老爷让少爷马上见他”

连藤鞭都不拿?那就是不是卫永南的事,程尉连想着最近自个都干了什么,想来想去没个头绪,除惹卫永南之外他的确是没做旁事。

思虑无果只能去见程明湖。

程明湖就在书房,程尉连入内请安,程明湖见人回来放下手上书籍让程尉连坐下,程尉连入座先帮程明湖倒茶,程明湖离开书桌刚走到茶桌旁,程尉连问“爹,急着让孩儿回来是。。?”

程明湖和颜悦色坐下喝口茶问“你让叶展带谁进内医署?”

叶展就是带陆开进药册室学徒,叶展每隔三月都要来丞相府送药,是以府内上下都熟。

一听不是因为卫永南的事程尉连就大为放心,内医署的事也没告诉过其他人,一定是叶展说的,程尉连撅起嘴道“话真多,让他保密来着”

程明湖笑得二声“保密?为什么要对我保密,这小伙子不错,

做事认真,人也勤快,我很喜欢”

程尉连显得为难看程明湖一眼,道“爹,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呀?”

程明湖笑道“不说实话才生气”

程尉连知道一旦将陆开说出来,程明湖必定要责骂一翻,话已问程尉连不得不答,只能说实话道“爹,叶展带的人是节使”

程明湖眉头一皱道“节使?为何要人带他入内医署?”

程明湖只是皱眉并未发脾气,程明湖没有生气倒出程尉连预料,程尉连小心翼翼问道“爹不生气?”

程明湖没好气看一眼程尉连“他进内医署做什么?”

程尉连微微一笑道“爹,不怕告诉你,孩儿在和节使合作”

“合作?”程明湖讶异询问“合作什么?”

程尉连显得有些兴奋道“爹猜猜看节使来北安除送和书外还有什么任务?”

程明湖也猜出陆开不是光来送和书这么简单,程明湖含笑反问一句“难道你知道?”

程尉连得意洋洋笑道“当然知道,节使留北安目的就是为查,天德血案”

天德血案四字一入耳,程明湖心口顿时一痛,程明湖捂着心口痛苦道“药。药。。”

程尉连即刻取颗药丸过来给程明湖顺茶服下,程明湖吃得药脸色缓和一声,程明湖立马追问“他查天德血案,这么大的事,你是怎么知道?”

程尉连见得程明湖如此,哪里还敢嬉笑正色道“是。。是节使告诉我的”

程明湖沉沉在问“他告诉你?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样事情?”

程尉连道“节使想进内医署,又不认识人,这事又不能让人知道,就找上我让我帮忙”

程明湖顿时惊怒,一掌猛然拍桌,程尉连吓得跪下“爹。。”

程明湖情绪起伏不定,显得气息不平道“糊涂!这是杀头大罪你怎敢胡乱帮忙!”

程尉连战战兢兢道“爹,这事没外传,孩儿只是想为北蜀做些事,天德殿的事一直是南魏北蜀心病,如果能够查实,也就能够。。。”

“住口!”程明湖截话一喝。

程尉连当下不敢在说。

程明湖闭上眼睛顺得顺气在道“早该想到这个的,早该想到这个的!去,把医令沈大人请来”

“爹。。”

程明湖睁目怒道“快去!”

程尉连慌忙起身“是,孩儿这就去”

第47章 旧事关联

医令名叫沈正和,沈正和听到邀请立马过来,刚到丞相书房见着程明湖心事重重闷坐,沈正和有好些年未曾见到程明湖这般模样,如此神态想必是碰上什么难事,沈正和近前担忧一问“怎么?是不是药丸。。?”

程明湖听见沈正和声音,这才回神示意坐下说话,程明湖道“不是,是别的事”

听到程明湖这么说,沈正和脸色缓和一些“尉连上门还以为你犯急病,没事就好”见得程明湖眉头深锁转话在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让尉连这么急找我过来?”

一想到程尉连,程明湖又气又无奈绷着脸道“这逆子从小让我惯着,做事不知天高地厚,昨晚他让叶展偷偷领节使进内医署,这事要不是叶展来说,我还蒙在鼓里”

“节使?”沈正和当场一愕,实在想不出节使进内医署干什么,不明白的事就要问,沈正和问“节使进内医署?他为什么要进内医署”

程明湖那张脸就如有人架把刀在他脖子上,程明湖脸色十分严肃说明“节使是为调查天德殿的事才进内医署”

天德殿!这三字如同惊雷劈向沈正和,当下神情凝重道“这等旧事已是。。”

“陈年往事?”程明湖忍不住替沈正和补充后话,这的确是沈正和想说的,程明湖满目不安道“我们当然想把这事当成陈年往事,可是有人忘不了”

沈正和也是愁上眉梢,过得片刻将心绪缓和道“进就进吧,没什么大不了,你不是也知道内医署里什么都没有”

程明湖担心的倒不是因为陆开进入内医署,程明湖忐忑问“我担心的不是他进内医署能找到什么,只是旧事重提不是什么好事,你真能确定当年那制药药师。。?”

沈正和并不想在提起当年之事,只是程明湖有问不能不答,沈正和摆出十分确信神情道“那药师早就归于黄土,什么证据也没留下,无论什么人想查都查不出来,这事真要能查,当年早已经真相大白,你我二人也活不到今日”

道理程明湖是知道,只是人一旦做得亏心事,总是很难心安。

程明湖目光投向沈正和,他在犹豫有些话该不该说,不过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程明湖索性明说“不瞒你,我见过拓跋睿”

“拓跋睿!”此话一出,沈正和油然大惊双眉皱成一先急问“为何见他?”

被人相逼哪有不见之理,程明湖既然要说,当然会实话实说,程明湖语声一沉“拓跋睿真能狠下心,他让拓跋燕暗诱尉

连,一个姑娘家清白就这么没了,为的是威迫我,说明白当年之事”

沈正和脖颈有种凉飕飕感觉,心头顿时沉重道“拓跋睿怎会怀疑你?当年天德殿我们没有去”

程明湖也是没想明白这个道“我们是没去,但是受益者是谁?天德殿事情过后,我们二人破格提升。。”

二人相对一眼,程明湖止声打住,转开话题在道“人呢是见了,但是我什么也没说,从我嘴里什么也没得到,现下借着谈和期间,让节使暗查,总觉得不太放心”

沈正和如坐针毡,就像程明湖说的,旧事重提这可不好,沈正和谨慎考虑后道“是,就算查不出什么,如露得风声,一定会在有闲言闲语,节使不能在留”

程明湖紧看一眼沈正和“你是说要对节使。。?”

沈正和摇头“杀他没用,杀一个拓跋睿还会找借口在送一个来,在说杀人等于心中有鬼,人不能杀,送走吧”

程明湖心中早有这个想法,点点头“不错,不能在让节使留在北安,必需让他走”

话是这么说,但是节使毕竟是节使,总不能随随便便就赶人回去,沈正和担心在问道“王上迟迟没有设宴,我看也是在观察节使动向”

程明湖下决心道“不管了,这事我去和王上说,二天内,一定把节使遣送回去”

沈正和来丞相府是程尉连亲自送人来,沈正和是内医署医令,程尉连在不懂事也不会做口请之事让沈正和自个上门。

程尉连送人过来正要转身出府,在府门附近让程清婉叫住,程尉连见人有出门意思,张口随问“姐,你是要出去?”

“是呀,正想让人备轿去典客署看你”答复后,程清婉先前见到程尉连送沈正和过来,问得一句“怎么是你请沈大人过来?”

程尉连张口刚要如实说,顿时又显犹豫,带节使入内医署程明湖大发脾气,这事如让程清婉知道,少不了也要一翻说教,程尉连心中犹豫,答复显得吞吞吐吐道“没事,爹。让我请。就去请了”

程清婉见他吞吞吐吐就知道没说实话,程清婉一双清目凝注程尉连“还不说实话,没事爹怎么会让你去请人,你不说是吧,好我去问爹”

程清婉转身要走,看其架势还是真的要过去,程尉连赶紧上去拉人“姐姐姐,这会爹在和沈大人说正事呢,你去干什么”

程清婉见程尉连如此拦她,蹙眉看人问“正事?什么正事?”

门旁有下人,程尉连拉着程清婉到一偏僻处道“姐,我说实话你可别骂我”

“就知道有事”程清婉摆出不生气样子道“说吧,我不生气就是”

程尉连干咳二声,清了清喉咙,一边注意程清婉面色一边小心翼翼道“我昨晚让叶展带节使去内医署,叶展偷偷来和爹报信,爹一知道这事立马让人叫我回来”

“你让叶展让节使去内医署!”程清婉娇容一变,虽然不知道陆开目的,但是没有目的的话怎么会到医署。

见得程清婉神色,程尉连立马道“姐。你说了不生气的,可不能生气”

程清婉让程尉连拿住话头,娇目寒威询问道“节使去内医署做什么?”

程尉连并不知道程明湖与此事有关,是以事不关己道“也没什么事呀,就是想查那个天德殿的事,我想着这事当年那么多人都查不出来,如果让我查出,那我岂不是。。”

程尉连还没说完,程清婉一听心底已经是发凉,这倒不是说她知道程明湖做过什么事,只是这事人人闭口不及,程尉连反而自己往上撞。

程清婉陡地沉脸质问程尉连“你想干什么?那么多人都查不来,就凭你能查清楚?”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程尉连也是,程清婉不信他,不由让程尉连微微动气“我。我为什么查不出来,别人查不出不代表我。。”

程清婉不等程尉连说完转身而走,程尉连见人匆匆往府门方向走,追得上去道“哎。。我话还没说话,姐。。你要去哪儿?”

程清婉头也不会张口答复三字“典客署!”

程清婉来典客署是为见一人,这人当然是陆开,出这样的事除陆开之外她还能见谁,程尉连和程清婉一同回的典客署,程尉连想跟着她去见陆开,程清婉疾言厉色将程尉连骂回属院,程尉连现在十分不解,查清楚天德殿的事不是很好?世有传言这事是北蜀做的。

赵厚礼虽中毒落个瘫痪,可毕竟没死不是,拓跋弘的的确确是死了,一死一活自有人议论是北蜀所为,这事如能查清不是对北蜀有好处,为什么程明湖和程清婉都对他这般态度。

程清婉不让程尉连跟着,程尉连也不愿在惹程清婉生气,毕竟程清婉见过陆开后,他也可以在找时间见人。

程尉连虽是不愿也只能负气回去自个院落,程清婉见到陆开,陆开微微一怔,因为程清婉脸上带着微愤看他。

第48章 药物来源

不管程清婉脸上有什么表情,总之上门是客,陆开含笑开口“大小姐怎么来了?进来吧”

程清婉如玉女石雕矗立门槛外,眼中带着十足戒意,直视在茶桌就坐陆开,两人眼光相对,程清婉并不入内就在门口怫然作色道“不是与节使说过,不管在北安想做什么都不要牵涉舍弟!”

程清婉含气张口,这话一听陆开就知道,程清婉为什么是这副表情,陆开心中琢磨“署令把内医署的事告诉她了”

陆开心中在啄思,想着程尉连应该不会主动说才是,难道是带他去那个学徒或是放回药册时让人发现?

不明原因之前陆开含糊笑问“大小姐都知道了?”

见得陆开含笑答复,程清婉眼中泛出冷意,同时落重声道“不光我知道,家父也已经知道”

“丞相也知道了?”陆开一时之间反而愣住,但是转念一想就已明白,想必程尉连所有人脉都是属于程明湖,这样的厉害关键点一想就通,请程尉连帮忙自是有很大几率会有人给程明湖通风报信。

程清婉见陆开琢磨不吭声,借话在道“和你说过要趁早离开,北安城里那么多双眼睛,你以为你想做的事能瞒天过海?”

程清婉的话陆开自然无法反驳,陆开右臂一动想举杯喝茶,手刚抓茶杯,只觉伤口一疼,陆开面有痛色看一眼伤臂,这是举动过大扯着伤口。

程清婉本是为程尉连出头才过来,见得陆开如此,心中一软,狠话就在嘴边,却是说不出来,满目幽怨看向陆开,在而看一眼他伤处咬唇轻问“伤怎么样?要不要叫师医过来?”

陆开唯有苦笑道“署令伤过一次,昨夜去内医署时碰见方将军又伤过一次,师医来看过不要紧”

碰上方温侯这事,程清婉并不知道,一个伤处连伤两次这还得了?程清婉咬牙在问“不要紧?不要紧为什么连个茶杯都拿不起来?”

陆开苦笑不做回应。

程清婉在道“上次是不是也说过,不管是谁伤你,没人会替你上报”

陆开当然记得这个,强笑道“没忘,这也不怪方将军,是他职责所在,换了是我,见到他国节使深更半夜出现内医署巷口,于情于理是该有所怀疑”

程清婉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知道不该去关心陆开,另外一方面却是忍不住想要关心。

程清婉神色一黯轻声道“知道你们男人都想博取功名,同时也知道王命难为,如你在这样下去

会把命丢了,家父既然知道你是为天德殿事情留下,他就不会在容你胡乱生事,这事听家父说过,那是胆战心惊话题,你在留在这里,不知道家父会对你做什么”

很多事,陆开是不知道,有件事却是十分清楚,程明湖敢对他做什么?程明湖什么也不敢对他做,程明湖既然知道这事,那么一定会让他走,这个目前倒要好好琢磨一翻。

对于程清婉关心陆开心生感激,有些话不能对程清婉明说,只能继续坚持下去,陆开道“立场不同,既是奉命而来不查个一清二楚,回去如何交差?交不了差或许会因为办事不利问罪,身不由己只能听天由命”

陆开话都说到这份上,看上去是撞得南墙也不会回头,立场不同劝也无用,程清婉深深凝视陆开不在接话。

程清婉不说话,二人沉默一阵,这样的气氛有些沉闷,陆开迎向程清婉娇目视线嘴角含笑道“这次来北安,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结果,不管结果如何总不能整日担惊受怕,大小姐今日如果有空,不妨留下与我多说会话”

程清婉静静凝视陆开不语,她不了解陆开,但是很想了解,只是一个他国节使了解有何用?程清婉只有和陆开保持距离道“我不会留下,也不想留下,和节使在一起时间太长怕惹祸上身”

这话非常难听同时也是把话头说死,陆开叹得口气道“大小姐还要话说?如无要事恕下官不送”

程清婉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不打算在留下“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不管要做什么不要牵扯舍弟”

陆开道“大小姐不觉得,查清这事对南魏北蜀都有好处?”

程清婉转身道“我不知道什么大局,只想要你别在利用舍弟”

这就是程清婉和陆开说的最后一句话,撂下话人就走,程清婉走后陆开久久不语,垂头沉思不知在思虑何时。

微风穿堂而过,陆开闭上眼睛感受清风抚脸,第三阵风刚落,陆开院外传来由远而近脚步声,陆开眼睛没张,但他知道是张中平,因为这些日子已经听熟张中平脚步轻重。

没过片刻果然是张中平身影入院,陆开门户大开,无论是谁进来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陆开,听得脚步声马上就要到门边,陆开这才张开眼睛,张中平脸色含笑,陆开见张中平一脸轻松知道事情过程顺利。

顺利是顺利,总是要亲耳听听才能放心,陆开让张中平坐下,亲自帮他倒茶,张中平知道他有伤怕行动不便忙接过茶壶道“你坐着,我自己来”

陆开含笑入座问“册子放回去了?”

张中平先是喝口茶解渴,才信心满满拍着胸腹笑道“我办事尽管放心,册子放回去了,神鬼不觉”

册子既然神鬼不觉放回去,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陆开既然知道程明湖多的那味药是“辛细”那么现在就该查这辛细从何处进货,辛细这药北蜀没有,在陈地种植颇多,陆开轻轻摸一摸伤口位置,这是做给张中平看。

陆开道“药是上了,总是觉得时不时会生痛,也许是我身体习惯南魏药方,大哥如果有空我写个方子,帮我去配副药如何”

张中平当下奇道“贤弟还会配伤药?”

陆开笑道“以前北蜀南魏交战时候可没少传送信息,在战场进进出出多,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伤得多了自然就懂一些”

张中平夸得一句道“贤弟真是无所不能,写吧,帮你配就是了”

陆开走向书桌道“右臂有伤,研墨不便麻烦大哥研墨”

张中平走来书桌道“好,我帮你研磨”

臂上有伤只要动作幅度不大,写几个字倒也无妨,张中平研好墨,陆开取来白纸写上药方。

陆开在纸上写着“麝香,净**,红花,明没,瓜儿血竭,粉口儿茶,最后在加上辛细”

辛细并不是用来治疗跌打损伤,自古药物都有一味多用办法,张中平不认字就算认字也不知道是否有效,张中平是不知道,可瞒不过药堂之人。

能不能瞒陆开也不怕,说过这是南魏药方,地域不同跌打药方自会相同,如有人问张中平自会说是南魏药方,陆开已提点过他。

陆开将药方写好“有劳大哥”

张中平折纸入怀道“不麻烦,这就帮你配药回来”

张中平将药方揣入怀中匆匆出典客署前往药堂,张中平先往离典客署最近药堂过去,药堂伙计一看药方知道这是治疗跌打损伤,可伙计一看辛细却是皱眉问“客官,确定辛细也要配进去?没听过辛细也能治损伤的”

辛细不辛细的,张中平也不知道是什么,笑看伙计道“让你配就配,废什么话这是南魏药方,自是和我们不同”

伙计摇摇头道“辛细没有,其他的倒有”

“没有辛细?”张中平想得想,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向伙计道“有的就给我包着,没有的就算了”

伙计点头配药去了。

第49章 丞相登门

张中平跑得北安二十家药堂皆是没有辛细,腿都跑得酸了,张中平嘀咕道“这辛细是个什么药,莫非还是千年老参不成?怎么城里药堂都没有”

张中平还有家仁德堂没去,药堂都跑得差不多,剩下一家也不能不去碰碰运气,张中平进仁德堂一问,伙计回答和其他药堂不一样,仁德堂伙计道“现在没货,得过二日”

其他药堂伙计皆是说的没有,仁德堂说的是没货,张中平跑这么多家无果,如此答复一听有门不由高兴道“那我二日后在来”

虽然没买到辛细,但也要回去复命。

“只有仁德堂有货?”陆开眼中绽放振奋目光询问张中平一句。

张中平衣衫皆是热汗,汗水湿透后背陆开看在眼里,张中平抹得额头汗珠道“是呀,我都跑遍了,就仁德堂一家有货”

陆开体恤张中平辛苦道“没想到北安这么缺辛细,这趟辛苦大哥,那么二日后在说,为我奔忙衣衫都湿透,早知道这么缺货就不用大哥这么奔忙,真是过意不去”

张中平得过陆开金叶,除价值之外还有人情,如此一来自然会尽心尽力,张中平笑道“这有什么,天燥,不动站着也湿”

陆开示意张中平入座“坐下歇会,我们说会话”

张中平也不是觉得累,就是热得够呛,不在客气坐下喝茶解渴与陆开闲聊一番。

程明湖和沈正和一同出丞相府,轿子备好稳稳听在府门外,程明湖怀着思虑走到轿前突然止步,沈正和见程明湖不走,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沈正和目光迎向程明湖问一句“怎么?”

程明湖没有第一时间答复,稍微犹豫片刻才道“想了想这事我不能直接出面”

“不能直接出面?”沈正和不明程明湖话中意思,想得想反问“那么你的意思是。。”

程明湖思量其中利害因果,最终道“你也知道王上对这旧事如骨在喉,如要我开口只怕不妥”

轿旁有轿夫有些话不好明说,只能以“旧事”开口。

沈正和明白程明湖口中“旧事”指的是什么,思虑此事轻重片刻点头道“要这么说也是不错,你我都不适合办这事,那么你想让谁去说?”

程明湖沉默没有即刻答复,如果他们二人不能出面,那么要让谁去?

天德殿的事,他们二人都有参与,赵宗和他二人自从做下这件事后一直只字未提,有些话嘴上没说,心里毕竟不会通透,赵宗当初依赖程明湖沈正和,那是为让他们帮忙坐稳高

位稳定局势,这事可以说是事过境迁,程明湖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官。

可不管程明湖和沈正和如今官阶如何,毕竟是赵宗赏赐,位置能给也能收。

程明湖揣摩片刻,这事不能让自己去戳赵宗心刺,沉思片刻顿时想起一人道“随我去趟太师府如何?”

“太师府?”沈正和一听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白归明白,同时显得非常惊讶,沈正和道“这事你能说动太师?”

程明湖说真的也没多大信心,常岳在朝上跟他脾气可不对付,只是常岳如今是唯一人选,要说服赵宗把人赶走,非常岳出面不可。

程明湖道“试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程明湖虽说试试,口吻说得十分轻巧,沈正和非常了解程明湖,程明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能把苗头指向常岳,心里多半是有什么算计,沈正和没有意见“好,我随你去”

程明湖沈正和二人同时登门拜访,这是破天荒一头一回,常岳感到意外之时也是重视好奇,丞相和医令上门,虽是政敌也是不能懈怠,好茶前脚奉上常岳后脚就到。

程明湖常岳历来在朝堂总是针锋相对,程明湖这次屈身上门,俗话说上门是客,常岳怎么的也要客气一些,常岳礼数十足拱手笑迎“丞相医令怎么来了,稀客呀,稀客”

沈正和恭敬回礼脸上也是含笑“下官,见过太师”

沈正和和常岳行属下礼,程明湖不用这般,程明湖常岳二人同为一品不用下官谦称,程明湖自然也是回礼笑应“贸然前来打扰,太师见谅”

二人自然不会无事登门,二人齐来这事多半是大事,常岳心中好奇,温声礼问“二位定是有要事了?”

常岳如此开门见山,程明湖沈正和相视一眼,太师府是程明湖要来,沈正和不知程明湖有何打算,也不知道拿什么由头说服,是以并不接话。

程明湖只能说明来意道“有件事要麻烦太师”

常岳竖直耳朵心中好笑,没想到程明湖还会来求他办事,常岳迎笑道“哦?还有什么事是丞相办不通的,倒要洗耳恭听”

程明湖正色道“此次前来是想和太师聊聊节使之事”

“节使之事?”关系到节使常岳有种预感这事小不了,如是小事程明湖岂能登门拜访,常岳显得异常谨慎问“节使何事?”

程明湖睨着常岳,脑中闪过万千念头,他该是绕绕话在说还是直言,常岳是程明湖政敌,常岳为人如

何,没人比程明湖更了解,有些话绕得太过会让常岳反感。

程明湖直截了当道“太师知不知道,节使昨夜进过内医署?”

“节使昨夜进内医署?”这事常岳不知,方温侯当时没搜到什么也没有来和常岳嚼舌头,常岳意外道“节使夜里进内医署做什么?”

程明湖语气淡然可字字如同惊雷,程明湖道“自是为当年天德殿一事!”

一听天德殿三字,常岳面色翻变惊道“丞相不可说笑,前朝旧事不可在说”

程明湖微笑道“太师是明白人,有些事不用我说,太师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是寻常百姓听得有人受冤而死,也想知道个来龙去脉,何况这是人拓跋弘,拓跋睿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太师不会不知”

常岳盯着程明湖问“这是拓跋睿自己要谈和,怎么会私下派节使暗查此事,如此事走漏风声如何议和?拓跋睿不会这样做吧?”

沈正和这时插句嘴道“敢问一句,太师真的相信拓跋睿是诚心议和?”

常岳慎重思虑方道“真也好,假也好,停战为先,丞相见过王上了?”

程明湖摇摇头“没有”

常岳在看程明湖问“丞相既然知道节使暗中调查此事,不见王上反而登门这是何故?”

程明湖答“王上对太师信任有加,这事还要劳烦太师开口”

常岳当场冷道“丞相想让我去触霉头?看来丞相还是对方温侯的事有气”

王上听从常岳推荐让方温侯回来,程尉连没机会更上一层楼,程明湖心中自是恼恨常岳,程明湖心里想什么,常岳怎么会不知道。

有些事知道是知道,毕竟话没出口总是能寻下台阶,程明湖道“太师不必多想,王上如何用人自有思虑,这事只能由太师出面”

常岳板着脸回应“哦?为何?”

程明湖并没有好理由说服常岳一定要出面,只能拿其话锋反问一句道“难道太师想要放纵节使任意调查此事?太师近日和节使走得近,只是私下乐趣和朝事相比,孰轻孰重难道不知?”

常岳登时恼道“丞相是说本官不知轻重!节使要查就让他查,难道丞相认为天德殿的事,和我们有牵连?”

沈正和见常岳动气出声圆场笑道“太师,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当然不怕南魏派人来查,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拓跋睿是个什么心思难以猜测”

这话常岳倒也无法反驳,这事可不好处理。

第50章 旧事胁迫

这事不好处理,常岳也不能因为程明湖上门说两句就去触赵宗霉头,常岳冷睨程明湖沈正和一眼,面色虽平语气却不和善,常岳道“二位登门指手画脚,莫非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程明湖当然知道常岳不会轻易说服,其实程明湖手里是有把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一用的话两人关系那是抹不开。

程明湖目前还是客气,温声诚恳道“这只是个小忙,只要太师张口王上不会为难”

常岳冷笑道“小忙?”

就像沈正和所想,程明湖不打没把握的仗,程明湖在道“太师难道不知道其中。。”

程明湖话没说完,常岳端茶送客道“不管拓跋睿要节使来做什么,我们没做过的事谁都难以栽赃,北蜀什么处境二位也清楚,拓跋睿能够停战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你们意思我明白,无非是让我上劝王上让节使回去复命,只是节使毕竟是节使,无故送走外宾会让南魏不快”

“本官不能做与谈和不利之事,除非节使想做不利北蜀之事,否则本官是不会出面,本官也要劝劝丞相,多为北署着想”

沈正和看一眼程明湖,常岳话都说到这份上留下无益,沈正和有走的意思而程明湖没有,程明湖有话要说,如此情况只能拿出杀手锏,程明湖淡声问“不知太师还记不记得,阳余山的事?”

程明湖轻描淡写一问,常岳满心震动,如此反应自然是不会不记得此事,常岳膝下一子一女,男为常致远,女为常芳,阳余山是三年前之事,三年前常致远与三五好友前去阳余山游玩狩猎,在狩猎时常致远意外一箭射中林中樵夫,常致远当时也慌,但没有一走了之将樵夫送回家中请来大夫。

大夫去箭上药樵夫这才捡回条命,与常致远随行好友见他没有慌惶而逃,自然是个个赞他是大丈夫,当日常致远好友皆是回去,常致远没回留在樵夫家中。

樵夫家有小妹,小妹十五六岁长得及是水灵,借着樵夫受伤常致远留下帮衬,山里人没见过市面,也没见过常致远如此谈吐有度之人,留得几日樵夫舍妹对常致远有得情愫。

常致远年有十八,也是情窦初开之时,山中清静常致远闲来无事,这人呀就不能闲着,闲则生事,两人终日眉来眼去就睡在一块,樵夫受伤床榻难下,自然不觉他们二人之事。

常致远在山里待得数日,闷得发慌数日未归知道常岳担心,是以和樵夫辞行,樵夫舍妹直送到山下这才舍别。

常致远答应她回家报个平安,过几日就回来。

这一等大半年就已过去,肚子也渐渐大得起来,樵夫得知此事雷霆大怒,毕竟只有一个妹子,气归气挺着大肚子不是事,当兄长的不疼惜还有谁疼。

樵夫下山直奔太师府,常致远年轻气盛回城时初始几天还想起过山中艳事,在过得几日人远情疏就不记得了。

樵夫上门说妹子怀有身孕,这可把常致远吓坏,这事他可不能告诉常岳,常致远偷偷的和樵夫回到山里,常致远想着花钱消灾,樵夫哪能答应,妹子清白毁了,今后怎么还能嫁得出去。

樵夫知道知道太师府门高府深,正房是不敢想,做个妾也成。

常致远摇头死不答应,他知道常岳是不会让一个山间苦女入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樵夫不禁急了,樵夫妹子见常致远如此负心,心灰意冷没脸见人趁着二人商讨之时,去到崖边有得轻生之意。

山内樵夫不止一家,另外一樵夫见人跳崖,连忙过来通知,听得妹子跃崖轻生樵夫顿时震怒,从家中取得砍刀朝着常致远就砍,樵夫边砍边骂道“早知如此,那日你就该要我命!”

常致远见樵夫要杀他,脸上早无血色,忙拔腿就跑,常致远还没来得急跑到院外,见樵夫失疯持刀追来,常致远见旁边不远有把锄头,只能操起锄头往樵夫打去,只是没曾想锄头一去已把樵夫头颅打破。

樵夫当场毙命。

另外一樵夫见常致远杀人,惊得大声呼喊“杀人拉,杀人拉”

见得樵夫死在手下,常致远整个人显得蒙圈,愣愣站在原地。

那樵夫见常致远杀人早是跑入城报官,常致远魂魄不归楞站原地,当他被捕手扣住时这才回过神来。

当时领队的就是朱行空。

太师公子杀人,这可不好随便处理。

朱行空询问樵夫口供,在加上常致远陈诉,事情来龙去脉朱行空已是知道。

朱行空将这事报给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是掌管刑狱最高长官,大理寺卿将此事压下亲自去见常岳。

常岳一听此事差点背过气去,大理寺卿是办案人,这时反而问常岳一句“太师,此事想如何处理?”

大理寺卿这话问大是有趣,常岳不得不费心揣摩这话内含意思。

常岳不得以道“只要能救得逆子,有话直说”

大理寺卿道“山间樵夫死了就死了,这不是大事,只不过官场凶险,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如有用得上太师那日

,可别忘得今日恩情”

听到常岳答复,大理寺卿满意离去。

这事大理寺卿处理及时,消息并未传开,常岳不知程明湖是如何知道此事。

常岳一脸铁青盯着程明湖,程明湖话语中是有威胁之意,可面上却无胁迫之情,程明湖道“阳余山之事只是一段过去旧事,有些旧事翻起账来就不太好,太师你说呢?”

常岳睁着一双厉目看程明湖道“这是犬子为得自保!”

程明湖原本还想留给常岳面子,可常岳还想狡辩,程明湖冷道“是吗?如是光明正大自保,太师为何急于压下此事?樵夫一家是死了,可贵公子这才过得三年,就将此次忘得一干二静,成日在城内花天酒地,这事不管能否对贵公子问罪,可如传出去对太师对公子名声总是不会太好”

常岳顿时如同失去浑身力气,人一下瘫坐椅子上。

程明湖也不愿在次逼迫道“让节使走是为北蜀,有些不清不楚的事最好谁都不要在提,太师是个明白人,有些话,有些理,相信太师十分明白,节使一定要走,怎么和王上说太师多加斟酌”

程明湖起身道“叨扰许久,就不在打扰”

沈正和亦是起身道“下官告退”

程明湖沈正和尽直离去,常岳那双眼睛无神楞楞望着二人远去。

沈正和程明湖出得太师府,沈正和情绪翻涌不定问“常公子的事,丞相是怎么知道的?”

程明湖脸上含笑也不急着作答,让沈正和先上马车,二人上车马车缓缓前行,程明湖这时才做答复“你也知道,大理寺现在是朱行空只手遮天,这还要多亏寺卿器重,寺卿年纪也大,让朱行空管着大理寺,是为将来做打算”

沈正和奇道“丞相意思是说,等寺卿退下之后,是朱行空顶上?”

程明湖微微点头“朱行空是寺卿最喜欢的高徒,当然拉,这事还要王上点头,但是点不点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不选朱行空,你说现在整个北蜀,谁进大理寺能让人信服?”

沈正和一想也是“大理寺里面旁事很多,如不是经验和威望够,想进去坐稳位置是不容易,只是,你看太师会答应吗?”

这个程明湖也是说不好,如一根筋和他对着干,程明湖也是控制不了,程明湖道“他会答应的,除非不想在管常致远”

第51章 太师质问

陆开还在典客署,在院内和张中平闲聊,一聊半盏茶时间就过去,见得张中平歇够起身前往案桌写得封信,折好交给张中平“大哥知道质子府?”

整个北安都知道荆越太子过来为质,张中平又是圈内人当然不会不知道,手一伸接信应声“知道,是想让我送信过去?”

陆开不露声色看一眼张中平神情,张中平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显得意外,陆开轻笑“是,麻烦大哥,把这封信送给质子”

张中平是在尽力办事,有些不该问的事没问,揣信入怀刚要出门却是折回来小心问得一句“偷偷送,还是光明正大的送?”

张中平神情有些鬼鬼祟祟,陆开看得好笑道“怎么?我给质子送信很奇怪?”

张中平当然会觉得奇怪,自己有什么看法也用不着发表打听,张中平尴尬一笑道“贤弟帮为兄渡过难关,想着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别坏贤弟好事”

陆开让张中平送信自有用意,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张中平看见岱迁在质子府,传旨那场戏让张中平胆战心惊,相信不会把岱迁样貌忘记,让张中平看见岱迁目的在于暗示,暗示岱迁质子与自己有所关联。

现在张中平为他办事,虽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有些事到最后一定会摆上台面,到时候张中平就要选择立场,这次送信也算是另外测试,上次测试过张中平嘴很紧,可这人最是善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改变主意。

陆开选择拉拢张中平那是因为他不是北蜀人,不是北蜀人当要选择立场之时,就能少一些忠义纠结,这次张中平看见岱迁在质子府,如口依旧紧那么陆开就能更相信张中平,也就能告诉他更多的事情。

张中平当然不知道陆开心思,能不能领会此行目的,就要看张中平心思灵活不灵活,陆开笑道“我有什么好事可坏,送,光明正大的送”

为陆开做事,张中平自是终日忐忑不安,陆开要他光明正大送信,那么信内就没有什么要命信息,不送什么要命信息,张中平也就能松弛一下紧张神经。

张中平笑道“好,我光明正大的送”

张中平来到质子府,说明来意后下人进去通报,张中平立身门外显得有些紧张,虽说这是质子府,但是质子毕竟也是太子,北蜀太子高矮胖瘦张中平没有见过,现在马上就要见到荆越太子,张中平是头一次面见太子,除紧张之外也有一些兴奋。

能见着大人物,有些在做大事的感觉,张中平从没做过什么大事,最近见的一些人都不是与他同一个阶层,心情很是复杂。

门内传出声音道“哎,下剪小心

一些,多一剪整体枝叉就不好看”

“是是,下剪多留些心”

说话的像是管事,回话的像是下人,似是在院内修剪花枝。

张中平听声就已是羡慕叹道“如我能有这么大的房子,还能天天指使人干活,灵素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想归想,张中平知道他只能羡慕,同时非常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像他这样的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买不起这样宅子。

“干完活把枝枝叶叶收拾干净”门里在传一句,院门在开。

人来领着张中平入内。

岱迁和沈建承就在厅内,岱迁比张中平早一些时候回府,岱迁刚把朱行空见他的事情和沈建承说完,下人正巧来报,岱迁显得纳罕道“他怎么来了,太子殿下我去避避”

沈建承笑看岱迁道“避什么,有什么好避如今谁不知道你在这里”

岱迁不太放心道“这张中平和别人不一样,毕竟我以为南魏宣昭使身份见过他,南魏宣昭使在荆越太子府,不是让人非常奇怪?留下恐怕不妥”

沈建承似乎能明白陆开心思微微一笑“陆开知道你在这里,却还让张中平来,难道他没想过你们可能会碰面?”

岱迁一想,沈建承这话说得也是没错,想得想在问“那我就坐着?这能行吗?”

沈建承看出门外已见下人领着张中平前来笑道“坐着,稳稳当当坐着”

下人领着张中平入内,沈建承吩咐下人上茶,张中平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张中平在门外早是看见岱迁在内,一见岱迁在质子府也是一楞心道“南魏宣昭使怎么在这里?”

比起疑问,岱迁这个人更让张中平感到头皮发麻,岱迁上次要灭他口的事,张中平至今心有余悸。

张中平不知岱迁身份,这次在见岱迁也不知该不该叫他宣昭使,那次宣昭使偷偷摸摸见节使,这事一看就不能外传。

张中平不知如何称呼,也不敢和岱迁说话,想客套招呼却又不敢,眼神躲躲闪闪。

沈建承也不和张中平摆出太子架势,脸色平和笑问“何事前来?”

张中平如临大赦赶紧取信送上道“节使有信,呈于太子殿下”

张中平双手持信高举过头,到得沈建承茶几旁才放下高举双手,恭恭敬敬放在沈建承茶几躬身后退。

沈建承也不急着看信道“有劳了”在扬声道“来呀”

下人入内,沈建

承道“赏”

下人送上辛劳费,张中平接过谢恩“谢,太子”

下人领着张中平退下。

待得张中平走后,沈建承拆信一看“咦”一声,岱迁听得有异问一句道“怎么?”

沈建承皱眉不解同时失笑道“他让你我二日后去看戏”

“看戏?”岱迁奇道“看什么戏?都这时他还有心情看戏?”

沈建承这下可猜不出陆开心思,沈建承苦笑道“既然有戏要看,岂有不去道理”

岱迁哪有什么心情看戏,没能见到陆开不知他在典客署情况如何,岱迁道“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要我帮忙”

沈建承笑道“如要你帮忙信里自然会说,他还有心思请我们看戏,说明他现在还是安全”

张中平满心疑惑离开质子府,路上张中平在想一个问题,那南魏宣昭使是个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质子府,从当时情况来看,太子不像是招待外宾的样子,更像是早已相识。

节使,宣昭使,荆越太子,他们是什么关系?

张中平现在还没有一个清晰方向去做设想。

张中平回典客署是向陆开说明信已送达。

张中平出门和回来是两种不一样神色,回来时神色显得疑惑重重,陆开一看张中平如此神色,知道张中平是见到岱迁。

这次目的已经到达,日后能做的,就是观察张中平嘴紧不紧,这事需要时间,只有时间才能知道张中平能不能信赖。

人已回来陆开也没多余话要说,脸上泛起微笑道“送到就好”

不管心中有什么思虑,总之想是想不明白,不明白的事多想无益,张中平顿时扫开疑虑问一句“贤弟还有其他事情要我做?”

目前是没事要张中平做,刚要张口让他下去,院中突现守卫身影,守卫行色匆匆来报“节使,太师求见”

“太师来了?”常岳亲自到访陆开大是意外,同时在心里揣摩一翻常岳因为何事过来,想得片刻没有任何结果。

张中平见常岳要来自是不能留下“贤弟没事的话,我先去忙”

陆开客应一声道“去吧”

张中平走后没多久,陆开起身缓步出门,常岳如果有事可以让他过去太师府,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过来。

边想边走出得院子,正好见到常岳过来,常岳随陆开一同入屋,两人才刚坐下,常岳当下直言质问“节使,有事瞒我!”

第52章 自有人留

陆开不是聋子,常岳质问声已是入耳,不管质问出自何因,也不好胡乱表现,陆开面色如常应付一笑“下官,有何事瞒着太师?”

陆开满目轻松帮常岳倒杯热茶,常岳眼珠不看茶,只盯着陆开脸上每一根神经,只要面色稍异自可察觉。

茶水入杯声止住,陆开轻放茶壶就坐,常岳没有看出什么在问“真的没有?”

陆开也帮自己倒茶,捧杯吹着热气道“真的没有”

有没有常岳还能不清楚?陆开不说在问也是浪费时间,常岳岔开话题说明来意“过几天王上设宴为节使践行,倒时候自会有人来传”

陆开对这个问题不显得惊讶,因为程明湖知道他为天德殿事情过来肯定要他走,惊讶的是常岳,是以满目讶色看着常岳,让他走的应该是程明湖,怎么会是常岳。

陆开不知道常岳为什么要为这事出头,陆开怀着疑虑询问“太师想让下官走?”

整个北安就陆开能和他交流年画一事,陆开要走常岳脸上倒也没有觉得可惜,情绪平静没有正面答复道“节使留城时间也不短,是应该回去”

常岳是在避开话题,陆开是听明白,但是没有止住话题,在次重复问“这是太师意思?”

如不正面答复,陆开看上去是不收口,虽然不是他本意,毕竟是自己去见赵宗,也等于是自己让他走,常岳索性直视陆开答复“是我意思”

陆开和常岳并没有交恶,上次还说要为常岳请来班子,班子还没到,常岳怎么会无缘无故让他走人,陆开隐隐觉得这事和程明湖有关,只是当中有什么关系又是不清楚。

陆开大惑不解追问“为什么?”

陆开一直喋喋不休追问,这让不愿正面回答的常岳感到不快,抬眼看陆开反问“有什么为什么?难道节使有旁事留下?”

陆开想着内医署的事程明湖知道,一定会和常岳说,因为不找些借口常岳肯定是不会出头,陆开罕见地目光威慑常岳道“太师见谅,下官不能走!”

风水轮流转,这回是常岳反问一句“节使为什么不能走?”

陆开思虑良久才破开尊口道“送和书之外,还有魏王口谕,这次来,下官要查清楚天德殿之事来龙去脉”

这事常岳从程明湖嘴里已是知道,常岳不显意外同时横眉冷问“尘封旧事有什么好查,节使给句实话魏王是否真心谈和!”

陆开怎么会知道拓跋睿是不是真心谈和,毕竟是

节使,自然要为南魏说话,陆开没有犹豫直言道“谈和一事南魏上下并非齐心,魏王让下官来查就是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如果蜀王将下官撵走,这就说明心中有鬼, 就这么回去,其他大臣定会上奏反对谈和之事,难道太师想看南魏北蜀在起争端!”

常岳最想要的就是和平,揣摩陆开神色是真是假后,眼茫不离陆开眼珠道“这么说魏王是真心谈和”

陆开在添话道“天德殿真凶时至今日未能查清,魏王自是震怒,如今过得这么些年,有些气就算不消,也不能在较真,现在局势不必以前,下官相信魏王不会为得私仇,放弃二国交好局面”

陆开这翻话有五成说服常岳,常岳也深信拓跋睿是个有大局眼光之人,不管拓跋弘是怎么死的,拓跋睿也该为南魏黎民生计着想。

陆开恳求一句“太师,下官真不能走,你总能猜到,魏王为这次谈和之事做得多大努力,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常岳微微动容道“天德殿一事与我们北蜀无关,节使留下也查不到什么,既是如此留下何用?多留一年半载也无法给南魏大臣任何交代”

陆开自是早想到说辞,陆开道“下官深信此事与北蜀无关,要不然当初早就查出实据,留在北安可以拖,只要拖到魏王前来谈和,就是皆大欢喜局面”

常岳点点头语声缓和道“如能议和这是好事,我也与节使说句实话,不是我想让你走”

陆开募地升起一个想法问“是丞相逼太师?”

常岳一想起程明湖眉头就跳,常岳道“丞相不会不知道谈和代表什么,如此急于赶你走一定有他的原因,王上已经点头,这事我无能为力”

陆开目光凛凛注视常岳问“太师,丞相用何事要挟让你为这事出头?”

常岳面色骤变,常致远的事常岳自然不会告诉陆开,常岳绷着脸道“过来就是提前和节使说一声,就这样告辞”

常致远的事在被提起,常岳只感心头万分沉重,这事如论对错,过错一方自是常致远,他不该如此辜负芳心,当中有夹杂门第之见又怪不得他。

常岳回到府内默然坐着。

过得两日张中平匆匆来道“贤弟,辛细回货啦,伤口如何要不要现在去买点回来?”

陆开又不是真要辛细上药,笑道“不用,过得二日伤口也没那么疼,可能是我心理作祟,北药药效不凡这才二日好了一些”

张中平笑道“也不能说是心理作祟,贤弟毕竟用惯南药,用了新药肯定有些不习惯”

这时守卫来报说是沈建承来了,陆开点头应着向张中平道“大哥。。”

陆开话没说完,张中平知道陆开要说什么,是以截话笑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在打扰贤弟”

陆开会心一笑。

张中平离去沈建承绷脸上门,沈建承一入座陆开嬉笑一声“不是说晚上请你看戏,现在怎么来了?”

沈建承那有心思和陆开说笑,沈建承面色沉凝道“看戏?你还有心思看戏,你说蜀王是不是要送你走了?”

陆开看得沈建承一眼,这才明白他是为这事不开心,陆开并不为此事显得着急依旧笑道“是,蜀王是要送我走,不过有人会留下我”

沈建承冷哼一声“要送你走的是蜀王,谁有本事让蜀王改变心意!你不要总是对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次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

陆开收起嬉笑不轻松相对,陆开如实道“是,这事是难办,但你要信我,是走是留机会对半开”

沈建承道“对半开?那不是还有一半机会要走!”

沈建承长长搓叹一声推心置腹道“早就和你说过不用为我奔忙,我已经做好永为质子打算,我不是怪你费尽心力来救我,只是怕太尉失望,太尉和你一定做很多准备,太尉年纪大了,怕他承受不住打击,你明白吗”

陆开道“不用为太尉担心,什么风浪没见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应该只看见我有一半机会要走,你应该看见我有一半机会能留下”

沈建承牢牢看着陆开,摇摇头“是吗?谁能留你,你这一半机会虚无缥缈”

陆开没说不是在卖关子,只是他也把握不大,陆开道“这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陆开岔开话题道“岱迁呢?”

沈建承深深吁口气道“他现在忙着应付朱少卿”

“朱行空?”陆开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沈建承道“岱迁刚来我那,隔天朱行空就找上门,岱迁身份朱行空已经知道,朱行空也是早就盯着程明湖”

陆开顺话揣测片刻问一句“朱行空是不是要岱迁合作?”

沈建承道“是,你既说有一半机会留下,那么我只能相信你,你说,朱行空这事怎么处理?”

陆开道“朱行空既然注意程明湖这是最好了,有些事我们做比不上朱行空来说,既要合作就要诚心,你让岱迁去和朱行空说,不要只会注意程明湖出城见人,而是要多想程明湖为什么要出城见人”

第53章 引导思路

沈建承上门本就担心蜀王要送人走,来前是忧心忡忡,现下起码还有一半机会,只是半数机会出自谁手始终想不明白。

沈建承回府把陆开意思告诉岱迁,岱迁呼吸紧促显得不可思议问“这是要朱行空为我们办事?我看行不通,要说我就算有证据证明什么,他也不敢善动程明湖”

沈建承相信陆开“他要你这样做,肯定是有所道理,也许当中有我们不知道利害”忽对岱迁抱怨一句“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岱迁苦笑道“不是不想问,问过太尉,太尉让我尽力配合,多一人知道多一份风险”

小心谨慎没有不对,沈建承意思已经转达在道“怎么和朱行空周旋,自己拿捏分寸”

就像沈建承说的,陆开如此吩咐自有道理,岱迁道“他都这么说了,我现在就去大理寺”

大理寺是肃清罪恶之地,岱迁立身门匾之下,大理寺三字给他感觉就如是一把残酷利刃,在门外看进去,只觉每一个捕手,每一个刑官都是凶猛恶兽。

岱迁视线下落俯视脚下门槛,门槛是块小漆木,漆木很是常见,家家户户用的都是这般漆木,只是眼前这块门槛漆木就像是凛凛刑威在恫吓岱迁,做得心理准备,最终跨过凛凛刑威入内。

受得引见,岱迁见到朱行空,在大理寺的朱行空给岱迁感觉又和在外不同,朱行空淡然轻看岱迁,那眼劲就如穷凶极恶洪涛倾盖过来,岱迁眼茫与朱行空眼劲交锋迸射,最终扭转冲破穷凶极恶眼劲立身案桌前。

朱行空那双眼睛如锁山钢链直视岱迁“你怎么来了?”

岱迁用比锁山钢链更牢固眼劲回视“自是来找少卿合作”

“合作?”朱行空如同绝情判官冷问“那么你是来说实话?”

岱迁挺起如同迎风胸膛道“是”

朱行空眼劲如凛冽北风问“你们想对丞相做什么?”

这是朱行空悬心问题,要想合作就必须问清楚这个。

岱迁从容应付回应“少卿既然问,那么就说心里话,我小时候想出去玩却被人扣在家里,扣在家里久了不免有些怨言,这时候家里有些大人做得一些令人好奇之事,闲来无事定然要打听,如能打听清楚,让那些不听话的大人被打屁股心情也会愉快一些”

岱迁形容很有意思,朱行空忍不住也起玩心问“要不是本官心眼多还不知道你在北安,本官看你们不只是想打丞相屁股这么简单”

岱迁谐趣回应“我们是来北蜀做客的客人,北蜀这个大家庭里,

有人犯错怎么罚,当然要按照家规来”

岱迁添补一句道“来前太子有过吩咐让我提醒少卿,不要光想着丞相出城见谁,而是多想想为何要出城见人”

岱迁话落朱行空脸色陡变,朱行空如此不是发现什么,而是从未在这方面想过态度一转道“不错,从一开始调查方向就是错的,不该多想见谁,而是为何出城”

朱行空虚心请教追问一句“太子还有什么提醒?”

岱迁旁敲侧击道“少卿不妨与我推想,有何事,何人,能让丞相偷偷出城,在而不惜为其灭口”

朱行空当下沉默在详思所有可能性,片刻后道“那夜丞相是在三更出城,城门是城防司杨公天在管,他是丞相的人,只要打个招呼无论进出自是通行无阻,如是要见熟人,就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岱迁替朱行空分析道“不是熟人那也不会是陌生人,如是陌生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此偷摸出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大人物,而且能让丞相亲自去见,身份肯定不低”

朱行空似乎摸到门路却又不清晰反问一句“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让他如此?”

岱迁淡淡一笑有意无意说一句“为什么丞相见的一定北蜀人?他就不能见南魏人?”

朱行空霍然变色道“南魏何人?”

岱迁停止提示笑道“这就要少卿自己去想,如从我嘴里得知,只怕不信,会定我个胡乱栽赃之罪”

岱迁一步一步引导朱行空思路,朱行空岂能听不出来“话已至此何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当是在闲聊”

“闲聊?”岱迁笑道“既是闲聊,那我可闲说了,这也只是我们猜测”

朱行空早是按捺不住道“直说就是”

岱迁语如劲松口吐二字“魏王!”

“魏王!”朱行空连翻色变“你敢诬蔑丞相!”

岱迁悠悠在道“虽是猜测可我们有依据”

朱行空按下惊涛骇浪心绪问“有何依据!”

岱迁道“署令半年前偷偷去过南魏,这事少卿不会不知?”

程尉连偷去南魏得让卜恒赠剑,这事就连双耳难闻窗外事聋子张都知道,朱行空岂能不知道,朱行空死气沉沉看着岱迁“这事无人不知本官自是知道,署令好武,得知卜恒在南魏去又如何?”

岱迁笑道“有时候在理所当然之下,事情不是更好做?”

朱行空静得可怕问“你在暗示什么?”

岱迁道“少卿试想有没有这种可性能,署令在半年前是有所目的前往南魏见什么人,之后那什么人又抽空来见丞相”

朱行空咬着牙道“没有证据就是栽赃!”

岱迁徐徐在道“这事我们是没有证据,好,就算这个设想不成立,那么有没有可能,署令去南魏之后得让卜衡赠剑,这样一来在南魏自是名声大噪,署令不是寻常百姓,只要有人稍微打探不会查探不出来历,查探出署令来历,有心人定然会对其利用”

“如不是署令在南魏见过什么人,或是做什么事,魏王为何前千里迢迢来见丞相?”

朱行空紧问“如何一口咬定,来人就是魏王?”

岱迁不惊不惧徐徐笑道“空口无凭,少卿如有闲暇,与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岱迁笑道“滕河庄”

沈建承先前离去不久,程尉连上得门来劈头盖脸责问“你要走了?”

陆开眼看程尉连横目道“署令在怪我?这是你办事不利!”

程尉连理亏道“我。我哪知道叶展会和家父告密”

陆开面色焦道“反正蜀王就要设宴,我是非走不可”

程尉连道“那就是不查了?”

陆开惹然看一眼程尉连问“署令是真心要与我查案?”

程尉连想了想实话道“本来也没多想查,可我就不明白,查清楚这事不是对二国都是好事?我爹我姐为什么都在反对?”

陆开反问一句“想听实话?”

程尉连瞪一眼陆开道“有话就说”

陆开笑中带讥道“这是因为案子不好查,你想呀,这事不是北蜀做自然是最好,如果是北蜀做的,那么谁能在天德殿那样地方下毒,能进天德殿的官位可是不低,查出来这人你敢说?”

程尉连想着这事发生时程明湖并没有去南魏,不管是谁做的这事牵连不到自己有什么好怕,程尉连道“有什么不敢说,我怕过谁,你不知道城里那些官儿总是用白眼挤兑我,查出更好亲自拿下他们问罪!”

陆开脸色一变道“住口!署令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今谈和在即如真查出是北蜀所为,知道意味着什么!”

程尉连也只是想出口白眼恶气,从来没往谈和处想,陆开一说听出利害,当下收口干咳一声道“我。我的意思是,这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是,不查个一清二楚二国总是有隔阂,如能查出此事与我们无关,岂不是更方便议和?”

第54章 准备好戏

陆开看得程尉连反应,知道他是想做些事情出来让其他人刮目相看,毕竟时到今日能混上署令,靠的还是程明湖不是自己。

陆开道“署令想查清楚此事自然是好,只是署王要我走如何能够留下,这个案子以后就请署令多多费心”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能不清楚,这事他一人可办不来“自己查?自己怎么查,这样你不如装病装伤,这不都是你的伎俩?”

陆开苦笑道“这是蜀王要我走,装什么都没用”

程尉连急得来回镀步道“啊,太师,上次不是太师留你下来,你去和太师说说”

陆开苦苦一笑道“怎么署令还不知道?这次就是太师提议让我走”

程尉连大为不解“是太师?不对呀,你不是和太师很亲近?”

陆开看得程尉连一眼试探一问“这事求谁都没有,不过有一人例外,这个人如能出面我就有大半机会能留下,不过这人非常难请”

程尉连一听有些希望赶紧问道“谁,你说,我去帮你请”

陆开故意摇头暗示程尉连不行,陆开道“不是看不起署令,只是在那个人眼中,署令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岂能听劝留我”

程尉连最受不得讥讽“你倒是快说,这人是谁,在北安城还没有我请不动的人!”

陆开面色凝重看得程尉连道“真的要去,我可提前说过了呀,这人是十足难请,就算是丞相他也不会给面子”

陆开越这样说程尉连越是好奇,在北安还有不给他爹面子人物?

程尉连道“你说的这人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来头?”

陆开看看四周,这本就是他屋子,用不着如此谨慎,举动却是如此,陆开二指一动示意程尉连附耳过来,轻声在耳旁说几句。

程尉连一听当场惊悸瞪看陆开“你是要我请。。”

程尉连刚说到请字,陆开做个嘘的手势,程尉连当下住口。

陆开道“明白了?你说这人会不会给丞相面子”

程尉连当场苦笑道“你说得对,不光不会给家父面子,连蜀王面子也不会给”

陆开牢牢看着程尉连道“现在你还要去?”

程尉连平复心里惊悸,过得半晌才回话“为什么不去?就是要做件惊天动地大事出来,让整个北安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陆开担忧看一眼程尉连道“署令可想清楚了,如真的要去别暴露自己身份,否则没人能保你”

程尉连咬牙道“我有分寸

,只是他真会帮你?”

陆开道“只要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如实和他说,当然你不能暴露,我想起码有一半机会能请得动”

不让程尉连暴露,这是因为程尉连现在还不能出事,如现在出事后面事情就不好办,是以陆开才特意叮嘱。

程尉连思虑一番道“等我好消息”

程尉连离去陆开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对付程尉连,尽管他有些官家公子毛病,但人不坏,不管陆开怎么想,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是为自己,是为整个荆越。

程尉连陆开,陆开呆坐片刻,只觉眼前有人影近前,当下回神见是张中平,张中平凝视陆开显得有些不舍“贤弟,听说你要回南魏?”

陆开示意张中平坐下,帮他倒杯茶道“大哥也知道了”

张中平点头。

陆开将茶置放在张中平面前故意笑道“我要走,大哥是不是松口气?”

张中平也不瞒他说出心里话笑道“是,也不是,谁愿意整日干担风险的活,只是这事不能从非黑即白这么看,你帮我,我自然也是要帮你,其实真是有些舍不得你走”

这是张中平由衷之言,从他眼睛里陆开能看得出来,陆开也说出心里话道“大哥如果可能的话,要不要和我走?”

张中平奇道“要我和你回南魏?”

陆开没有正面答复是不是回南魏,现在还不方便和张中平说出身份,陆开道“没记错的话,大哥不是北蜀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想混口饭吃哪里不能混”

张中平开起玩笑道“跟你去南魏,岂不是又要重头在来?贤弟我也说句难听的话,你呀怎么说也就只是一个节使,如是大官能给我个一官半职,倒也愿意跟你去南魏,只要能让一家老小吃好穿好,我去哪儿都无所谓”

听张中平话语有松动迹象,这对陆开来说是好事,如张中平能帮忙把沈建承安全送回荆越,给个一官半职倒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话现在还不能提,还要在观察张中平。

程清婉在屋内整理新买来首饰盒,约莫十余个,模样很是精致,上面画有精美花纹,这些首饰盒是送给北安官员家眷放置首饰之用。

首饰盒有大有小,程清婉把盒子分置出来依照官员职位高低配送。

丫鬟杏色匆匆跑进来汇报“小姐,听说节使要走了”

程清婉分置首饰盒纤手顿感沉重停下,芳心一颤急问“从哪里听来的?”

丫鬟道“林家小姐受得风寒,小姐不是让我送药过

去,在林府听说的”

程清婉一直口口声声让陆开走,现下一听人要走居然显得万般不舍,芳心絮乱问“什么时候走?”

丫鬟见程清婉面前桌上都是首饰盒,平时帮衬多也就知道这些东西如何分配,边帮手边回道“明天王上设宴,想必宴后就走”

程清婉是女儿家,不像男子那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陆开如回南魏哪里还有相见之日,心里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马上要见陆开,现在不见明日宴后定有要员相送,她是丞相长女哪能在要员面前依送陆开。

丫鬟在分置首饰盒,程清婉情不自禁猛然起身,着实把丫鬟惊着一翻,丫鬟问“小姐怎么了”

程清婉视线和丫鬟交对一眼,知道举动唐突又突然坐下”没。没什么”最终还是按捺住冲动,哪里也没去。

晚上要请沈建承看戏,现在戏还没准备到点这戏怎么开演,陆开借故向张中平道“大哥闲来无事与我一同走走”

张中平一怔“贤弟要去何处?”

陆开搓叹一声道“就要回南魏,想着怎么也该买些特产回去”

陆开既然有此兴致,张中平也不能扫他兴起身道“北安我熟,想买什么陪贤弟走走”

陆开张中平出得典客署,有四名守卫在后远远跟着,张中平领陆开来到布庄门外道“北蜀织工不错,要不要买几匹回去?”

陆开点头道“也好,进去看看”

北蜀蚕业发达,织锦业早有盛名,富人都竞穿绣锦,著绣履,以示豪富。

陆开随意看看买得几匹,顺便也让张中平挑选一些给袁灵素做身衣服,张中平大是高兴。

北蜀特产穿的自是绣锦,吃的也不少,什么北糕,北面,八宝鱼都很不错。

陆开倒也不是真想买什么特产回去,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两人拿不住那么多东西,东西定下稍后让店家派人送往典客署。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仁德堂,张中平看得一眼,起手指着仁德堂牌匾道“对了,贤弟这个就是仁德堂”

仁德堂才是陆开买“特产”目的,仁德堂是今夜戏台,这才以买特产名义出门借故前来,陆开还想找借口让张中平和他一同去仁德堂,没想到正好走到。

陆开太头看一眼门匾装作意外道“哦?这就是仁德堂?进去看看”

张中平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陆开真要进去,买些吃喝锦绣回去这很正常,没听说要买药回去的,陆开人已入内,张中平也不能在外呆站。

第55章 打探仁德堂

张中平随后入内,陆开入内伙计见着问得一句“看病还是抓药?”

陆开客应一声“抓药,有没有辛细?”

伙计应着道“有的,等着”

“辛细?”张中平站在陆开身后怔道“贤弟,你伤不是没事?还买这东西做什么?”

陆开不答面色反而一皱道“唉哟,肚子疼”

陆开忙向伙计呼喊“伙计,麻烦借茅厕一用”

陆开装得很真,伙计真怕陆开在此大泻一通,事后还不是他要收拾,伙计顾不得抓药忙道“忍。忍着。多忍一会跟我来”

伙计示意陆开跟他去后院,陆开装作憋得脸色通红道“大哥在此稍后,去去就来”

人有三急,这事可没有特定时间,张中平见陆开急得慌,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贤弟快去”

仁德堂从门外看门面倒也不大,里边院子不小,过得二院才到得后院伙计指着茅厕道“快去吧”

陆开慌忙入内,以为里面臭气熏天,但没有厕内有股淡淡药香,看是仁德堂之人有特制散臭法子。

张中平一人在正厅,伙计怕张中平偷偷顺走名贵药材,伙计隔着门向陆开道“认得路回去?”

陆开道“认得,认得,这不是刚走怎么会忘记”

后院分左右两边,左边是茅厕和一个场子,场子上有许多药筐晒着药,右边是药库,库上有锁扣着没人进得去。

伙计叮嘱一句道“完事别乱走,赶紧回来”

“放心不会乱走”

伙计匆匆而去。

陆开在茅厕听着伙计脚步远去,等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这才推门而出。

陆开见着院内晒药,这就说明药库肯定离这里不远,在说也没人会在前院放置药库,在将药拿到后院来晒,没人会多此一举不嫌麻烦。

陆开鼻头在动,是在试图嗅着药气,哪里药气最浓自然就是存放药材药库。

往右手边是回去前堂的路,陆开看看左手边院门起步往左边而去。

左边院内有个大水缸顺路上前一看,里面养着鱼,缸上两侧有爬山虎,水缸二丈外有石桌石椅,桌椅右侧有个大花池,池内种满各种颜色醒目花卉,初看一眼已见,兰花,牡丹,月季、杜鹃。

陆开看得轻笑道“药堂主人倒还雅得很”

在往前走药味越来越浓。

张中平在前堂原地不动沉思,总觉得陆开肚痛很是奇怪,怎么早不痛晚不痛偏偏来到药堂才拉肚。

伙计回来前堂见得张中平站在原地,这才放下心来,伙计也不和

张中平搭话,自顾自的帮陆开抓辛细。

陆开在后院顺着药味来到药库门外,门上有锁推得推门,门上露出一条缝隙,贴门眯眼往里一看,见得里边摆着大大小小麻袋,陆开已经确定,这里就是药库。

陆开并非是来偷药,确定药库位置才刚转身,只见另外一个伙计在后直勾勾盯他。

伙计眼珠就像见贼似的牢扣陆开“干什么的!”

陆开对此也是毫无防备,伙计就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出现身后,面对如此情况还能怎样,当然只有装傻充愣。

陆开没有显得心虚,心一虚这就说明心中有鬼,肯定会让对方抓住把柄,陆开如同无事般大咧咧讪笑道“没干什么,来贵堂买药时肚痛上趟茅厕”

伙计哪有那么容易打发戒心大增质问道“上茅厕来药库鬼鬼祟祟偷看什么!”

伙计如此逼问陆开只能板正脸色以示坦诚道“不是有意到此只吃闻着药香,不自觉间就过来了”

伙计当然知道药库香味如何,药库多种药材常年置放混合,药香自是沁人心肺,只要是人都喜香味,伙计见得陆开目光坦荡,人也眼生不像是其他竞争药堂跑来偷看存货。

伙计道“药库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陆开拱手致歉道“是是是,我这就走”

伙计见陆开离去,来到药库门前推了推,透缝看入没见少得什么,伙计在拉拉门锁,锁也扣得紧这才放心走人。

陆开回到前堂见着张中平手里拿着药包,不用说药包里自是辛细,张中平带有疑心看一眼陆开笑道“如何?”

陆开摸摸肚子笑道“如释重负”

陆开看向伙计给些小赏钱道“多谢小哥给与方便”

伙计没想到还能有赏钱,是以眉开眼笑道“客气客气,下次在来”

陆开笑道“还是别来了,谁没事常往药堂跑,你忙着”

张中平陆开出得药堂往典客署回去,路上张中平总是有意无意看,有人在旁眼飘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只是陆开装作不知。

刚回到典客署,只见有位太师府下人早在等候,下人见陆开回来上前禀告“老爷知道节使明日回朝,备下晚宴,节使务必光临”

赶走陆开常岳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他们虽然不是朋友,怎么说陆开总是与他交流过剪功之道,于情于理也是要犒劳相谢。

太师有请让陆开眉头大皱,陆开还想着夜幕深时要“光临”仁德堂,仁德堂一定要今晚去,仁德堂新货刚回,肯定是要用一些时间整理货物,辛细现在肯定还在仁德堂没有送去内医署。

辛细没送到内医署

,那么程明湖药丸就无法制作,陆开不能让辛细送去内医署,如辛细到得内医署,那么程明湖就会有新药可拿,如能拿到新药那么,他辛辛苦苦拿到药丸就没用处。

要毁去辛细当然只有烧仁德堂药库,药库烧了仁德堂当然可以重新进货,可要重新进货就要需要时日,只要利用缺货这空挡做事,程明湖的命陆开就能掌握在手。

可是事与愿违,陆开怎能想到常岳这时要为他设宴,陆开第一个反应是在告诉自己不能去,有宴岂能无酒,喝得醉醺醺还怎么办事?

在说就算没喝醉,在常岳眼皮底下,如何能够寻找时机脱身烧药库。

现下大是为难,去肯定是不能去,只是常岳邀请也不能不去,强硬拒绝不是什么好办法,陆开不光要为现在考虑,还要为以后考虑,目前看情况是非走不可,这事是常岳所为,陆开可以用置气为由不去赴宴。

但是陆开没忘他有一半机会可以留下,如要留下往后还需要常岳,交恶这是万万不能。

重重思虑之下,陆开只好答应“回禀太师,下官稍后就去”

下人听得回复告辞离开。

这宴陆开不能不去,如去就能说明,常岳送他走这件事没有怀恨在心。

太师府下人走后,陆开看得张中平一眼,张中平让陆开视线看得浑身发麻,问一句“贤弟怎么这样看我?”

陆开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想出一套应付此事办法,而且不能有任何漏洞,张中平话是出口陆开没有答复,罕见的眉头深锁来回镀步。

距离晚宴还有大半时间,陆开走得三个来回,步伐一止愁眉顿时消散,看得张中平一眼笑道“大哥和我去太师府吃一顿如何?”

张中平当场被吓着连忙道“贤弟。这可使不得,太师府是什么地方,大哥职卑人轻怎么敢赴太师晚宴”

陆开想好应付办法,张中平如果不去他将无法从太师府脱身,陆开一脸笑意把话说死道“人多热闹,就这么定了”

陆开认真看得张中平一眼在道“离晚宴还有些时间,这样我教你剪年画如何?”

“剪年画?”张中平讶然看一眼陆开道“我学这干什么?”

陆开谐笑道“技多不压身嘛,学好了,惹嫂子生气时也可讨她开心”

也不管张中平愿意不愿意,拉着人入屋教习。

第56章 南魏物件

陆开当然不会闲来无事教习张中平剪功,目的在与在晚宴之前他要用一手剪功剪出一个离府借口。

朱行空和岱迁到了滕河庄,这庄子离北安不远,程明湖那夜出城自然不会去得太远,此庄离北安五里有余,朱行空岱迁策马转眼就到。

朱行空对滕河庄并不陌生,环视村子一眼问“来这里做什么?”

滕河庄不是一个庄子,是个村子,二人到得村口,策马缓行入村。

岱迁也是环视一眼村子笑答“自是带少卿来看证据”

岱迁策马往村尾过去,领着朱行空来一草屋前向内喊道“有人在家吗”

屋内出来一位黝黑农夫,农夫看朱行空二人品貌一眼,朱行空面色悚惧威严,农夫有些怯意道“二位有事?”

岱迁看朱行空一眼,向农夫说明朱行空身份,岱迁道“这位是少卿大人”

“少卿大人!”寻常百姓一听是大理寺之人自然会被吓坏,农夫当场战战兢兢跪下口头道“草民,见过少卿大人”

朱行空不知岱迁想做什么,向农夫缓缓起手示意道“起来吧,不用多礼”

农夫惶恐起身“是,大人”

岱迁目光含威向农夫询问“说吧,那夜你都见到什么”

那夜这词显得虚无缥缈,也没确定日期,农夫却是知道岱迁说的是哪夜,少卿来此当然不会是问他自己的事,这事陆开来问过,岱迁一提农夫当下明白。

农夫看一眼朱行空那张威严面庞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近来粮交得重,余粮难有,没吃的草民只能趁夜到竹林内寻些雾螺来吃,那夜在林内见得两辆马车华贵得紧,对了,二位大人等等”

农夫匆匆回屋打开屋内衣箱,箱内垫着层叠衣物,农夫手伸箱底取出一条穗子,穗子不是剑穗,是吊在马车车厢四角装饰车穗,农夫出屋将车穗稳稳当当递给朱行空在道“车内是什么人草民不清楚,只是马车停得好一阵,大约有半盏茶时间,这是其中一辆马车离去时掉在地上,穗子样式系法和北蜀不同,不过好看得紧”

车穗和剑穗一样,是南魏系法。

朱行空没去过南魏,但他认得此物,车穗捏在手里细看片刻,朱行空若有所思凝眉看得农夫一眼,农夫让朱行空眼劲吓得够呛不敢吱声。

朱行空张口道“行了,你下去吧”

农夫退下。

朱行空调转马头和岱迁缓马而行,朱行空目视前方肯定的向岱迁说一句“这是南魏之物”

岱迁以为还要解释一翻,没想到朱行空认得,

岱迁好奇问得一句“没想到少卿大人认得此物”

朱行空思绪回溯过往温和道“已经很久没见,少时见过,前朝时与南魏外宾往来不少,轿上也有这个,这样系法不多见,是以印象深刻”

岱迁点头随口应得一声“原来如此”

岱迁试图打听朱行空此时此刻有何想法,岱迁问“那么少卿大人以为我们猜测如何?”

朱行空没有立即答复,这车穗可是一件要命物件,盘算利害片刻道“虽是南魏之物,但并非魏王独有”

岱迁冷笑,事实上知道朱行空肯定会是如此答案,岱迁道“少卿大人有意为丞相开脱,我无话可说”

朱行空也不敢妄下判断,毕竟这事牵扯到程明湖,行事必须千分小心万分谨慎,朱行空道“不是为丞相开脱,此物虽是南魏之物,可你如何证明这是魏王的东西,还需确实证据”

岱迁知道凭着此物的确难以证明这是魏王之物,现下岱迁没有说出程尉连和拓跋燕之事,因为这事他没有证据,只是听陆开口述,陆开是如何断定琴儿就是拓跋燕这一点岱迁并不知道。

不管车穗是不是魏王在之物,总之现下已经能够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程明湖那夜出城见的人定然是南魏之人,如此明摆着的物件,朱行空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

陆开吩咐的事情,岱迁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岱迁道“车穗就是我们的依据,这是我们给少卿交的实底”

岱迁能把这样的东西交出来,朱行空知道意味什么,朱行空反目看得岱迁一眼问“这东西如此要紧,你既是领我过来,想必先前你也是知道这个车穗,为何不将这东西拿了?”

岱迁早就等着朱行空问这个问题,岱迁笑道“我们拿着这东西有何用,到时候还会落个栽赃之名,与其拿走倒不如让少卿来拿”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对方早就等着他一样,朱行空冷笑道“你们早就算好我会找上门去?是以给我留着车穗?”

岱迁侧看一眼朱行空摇头苦笑道“少卿这倒是高看,我们岂能知道少卿早是注意丞相?”

朱行空点头相信岱迁说的是实话,朱行空暗中调查丞相自然是要偷偷摸摸,不能明目张胆,朱行空在道“这么说你们是留下这东西,等你们查个清楚之后,在上报大理寺?”

岱迁拱手笑道“少卿是明白人,一猜既中”

朱行空将车穗揣入怀中道“还有个问题,丞相因何理由要见魏王?”

岱迁并不明白打官腔道“我们如果知道这事,还来查什么?”

朱行空深看岱迁一眼,这话倒也是

实话朱行空叹口气道“不管如何,思久未解的是总算是有个头绪”

张中平陆开在屋内剪年画,张中平依照陆开所授,倒也有模有样剪出一只牛,陆开笑道“还行,对于刚学的人来说不错了”

张中平起初也没有什么兴趣,现下看见自己能剪出牛来,也觉得颇有成就,张中平笑道“年画常看人剪,看上去简单,只是不知要动剪还有这么多门道”

陆开笑应道“这世上没有哪行是容易的,哪有简简单单就能混饭吃的事”

张中平有所领会道“不错,没有简简单单就能混吃行当,不过贤弟你这手倒也巧,剪得比我好看多了”

陆开搓叹想起过往道“开始学时我也笨得很,只是下过苦功”

张中平不知道陆开剪这个做什么问“贤弟,你剪这个是要送给太师?”

陆开苦笑回应“看有没有必要,如无必要倒不想送”

这话张中平就听不明白“这话怎么说?太师设宴这不是给的谢礼?”

陆开并不明说“看情况吧”

张中平看看外边天色,红霞漫天该是到晚宴之时,张中平看慕雪行手上年画,虽是成形如说要做好,还早一些。

张中平道“贤弟莫不是怕在宴前没剪完?”

陆开看手上年画道“还差几个步骤,差不多了”

陆开伸伸懒腰看得张中平一眼蓦然道“大哥,谢谢你”

张中平一呆“谢我什么?”

陆开这声谢谢出自真心,没有任何算计念头,陆开由衷道“谢谢你能够帮我,这是真心话”

张中平能感受到陆开真心,张中平含笑道“别这样说,真要说谢,是我应该谢你才是”

陆开笑道“哦?为什么?”

张中平语出真心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虚散度日,总是不知明日要做什么过一天算一天,你我身份不同我帮你做事,说起来有互相帮衬之嫌,可是这却是让我感到很充实,有种在做正事的感觉”

陆开真心一笑“大哥,我说的话是真的,如你不嫌弃可以和我走,现在虽然不能应承你什么,但我可保证我有吃的你绝不会饿着肚子”

张中平并不答复,满怀心事闷声看着剪好的牛,张中平没有答复陆开也不逼迫现下就给他答案,两人都不在做声。

第57章 太师晚宴

陆开张中平一阵无话,时间毕竟不早,陆开深深吁口气道“大哥,走吧该去赴宴”

张中平心有疑虑不动,常岳请的人是陆开,而陆开偏偏要带他去,这不是很奇怪,张中平抬眼和陆开对视问“贤弟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我去?”

这句话张中平不能不问,陆开不打算做什么这是最好,如真要做些什么出得岔子,他也脱不了干系。

就算张中平不问陆开也会和他说,但不是在典客署,陆开是打算把人带到太师府在说,毕竟入了府有些事不想做也得做。

这事也不能瞒张中平,瞒人怎么让对方做事,张中平话吐出口陆开不能不答,陆开当然要答只是不能如实答,只能答一半。

要答复不能显得犹豫,一但犹豫会给张中平一种不信任感觉,现下他们之间不能产生隔阂,陆开顺话答道“之所以执意让大哥一起去,是因为想出太师府又不能让太师知道”

这话一出张中平知道猜得不错,陆开果然有事要做惹然道“既是有事,找借口出来就是”

其实常岳邀请虽是意料之外,但这也是一种掩护,当药库起火时候陆开在太师府做客,自然就能摆脱干系,没有比这更好掩护,陆开不去就不去,可如要去肯定要待久一些。

有些话不能和张中平说太明白,毕竟他还不是自己人,陆开笑道“大哥这么做有我的道理,如果想知道更深一些之事,那么就应承一句,事后会和我走”

张中平紧紧凝视陆开那双诚恳眼睛,只要承诺一句,就会告诉他更多之事,这是一种世间难求的信任,张中平显得激动道“贤弟就那么信我?”

陆开笑道“想听心里话?”

话头都到这份上怎么能不听,张中平点点头。

陆开坦荡掏心道“在我看来大哥有些小毛病,无伤大雅,做人做事有底线就成,只要心里有底线这人就不会太坏,那么会和我走?”

张中平起身摇摇头道“不知道,走吧,先过太师府这道坎在说”

陆开以为已经说服张中平,没想到还是没有点头,如张中平能全心全意帮忙,这必定事半功倍,陆开显得有些失望,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微微一笑“那走吧”

常岳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保住常致远是父亲责任,既然要承担父亲之责良心就不会好过,樵夫一家毕竟已死,很难忘记此事。

常岳在剪着年画,是个福字,怀着心事在剪画,只会发生一种事情,就是下错剪,剪一错,福子左半边已是剪断,半边字体飘飘忽忽落在地上,老管家见常岳失神,上前躬着老腰拾起“老爷

。。”

常岳神思回溯看管家一眼“你怎么来了”

老管家将半边字体放到桌上道“菜都备下,不知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常岳将画和剪刀放下道“节使者来?”

老管家摇头道“还未上门”

常岳看门外霞天道“差不多也快来了”

老管家跟得常岳半辈子自是了解他,装作随口问一句“老爷在想什么?画都剪坏了”

常岳看一眼剪坏的话,搓叹一声道“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起致远那件事”

老管家在太师府待得半辈子,有些事当然不会不知道,如说常岳能和什么人说实话,那么老管家是一个,常致远的事老管家也是知道。

常岳一提管家老脸变色似有责意道“老爷,这事都过去,不提了”

常岳苦苦一笑内心颇为挣扎道“板弄权事,不是当初我想为官抱负,只是人在其中有些事不得不为,致远是保住,樵夫一家枉死谁为他们出头”

良心不安这样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平复,老管家急着劝慰,书读不多一时间没有找到好说辞,老管家惶恐道“老爷莫要胡说,谁枉死了,是那樵夫想杀少爷在先,这件事就是意外”

常岳长长叹口气这才点点头“致远是个好孩子,只是年轻气盛一时做错事,他才十八还有大好年华,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受到牵连”

老管家应声道“是呀,世人不是常说,知错就改,少爷已经知错”

一想起常致远,常岳不禁冷哼道“他知错?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这叫知错!”

老管家是看着常致远长大,也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老管家为常致远说话道“少年人性子不都是这样,要说起来,老爷年轻时可比少爷还野,不该去的地方你也总去,老夫人那时候可没少为你操心”

常岳老脸一红道“好端端的说我作甚,你呀,就是容不得我说他”

老管家老脸一笑满面皱纹“虎父无犬子,只要多加管教,少爷日后定能光耀门楣”

常岳叹得一句道“但愿吧”

这时有下人来通报“老爷,节使来了”

常岳点头看一眼老管家道“摆宴”

“是,老爷”老管家和下人退去。

常岳在老管家面前并没有显露什么,可怎么说常致远这事,他是为得自己利益从而不顾别人性命,樵夫出身虽贱也是人命。

不管心里如何,这事总是不能外露,节使已到不能不迎客,

常岳整理思绪片刻,往宴厅而去。

太师府不是小门小院,从上菜到开宴要花些时间,宴桌在左手边,厅子中央位置摆着两排主客坐位,陆开张中平就坐客座等着主人过来。

常岳是设宴之人,自然不能让来客等得太久,下人刚上茶人就到,常岳入内拱手施礼笑迎“节使来了”

陆开笑容满面客套施礼回得一句“太师设宴肯定要来讨杯酒喝”看一眼张中平给常岳引见道“这位是张中平,张大哥任职城防司,在典客署对下官颇有照料”

张中平忙着也施礼道“见过太师”

多一人多双筷子而已,常岳笑道“人多热闹,请”

三人到宴桌坐下。

宴桌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好大一张宴桌,只有他们三人不免显得冷清一些。

陆开见只有他们三人问一句“就我们三人?”

常岳并没有宴请其他人,一笑答复“这是为节使践行私宴,旁人就不用召请”

陆开倒是希望能多叫几个人来,人多碍于人情必定要招呼,一但招呼其他人自然就会少注意自己一些。

下人上前正要倒酒,张中平起身接过酒壶道“让我来”

招呼伺候人这种事情张中平做得惯了,一点也不显得生疏,酒入杯,不满也不少,常岳对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爷”下人尽皆退下。

张中平帮人满杯率先起头,起身恭敬向常岳举杯道“太师盛情招待,先敬太傅太师一杯”

常岳笑看张中平也不驳他面子,左手捧杯右手恭敬向陆开道“请”

陆开亦是举杯,三人同饮。

张中平又将酒满上,常岳看张中平一眼找话题闲聊问“听你口音不像是北蜀人氏”

张中平来北蜀有六七年,乡音虽未全改可也和当地同化不少,如不是特别细听也是分辨不出来,张中平没想过常岳会和他主动说话。

张中平不敢欺瞒只能如实道“禀太师,在下西隋人士,六七年前逃荒过来”

常岳诧异道“西隋山高路远,能到得北蜀也是难为你”

张中平嘴里没说可谁能忘乡颇为感慨道“如不是活不下去,谁愿长途奔波”张中平拱手礼天表示尊重在道“蜀王贤明,不计外朝人士任职这才得以有口饱饭吃”

张中平此话一出陆开显得十分欣慰,张中平这个人虽是有些私贪毛病,懂得念恩这就说明没错看他。

第58章 隐瞒不住

懂得感恩的人现在已经不多,常岳这时才正视张中平笑道“既是如此,那么日后就该为北蜀尽心尽力做事”

“是”张中平人虽应答,看得陆开一眼,陆开见得如此眼神只能苦笑。

陆开插句嘴道“太师,下官走后,谈和之事还要多多费心”

常岳深看一眼陆开笑道“这个自然,起筷吧”

酒过三巡陆开开始晕晕乎乎,常岳见得一笑道“节使酒量浅得很”

陆开醉眼迷糊刚要说话,突然捂着嘴巴跑出宴厅,呕吐声在外边传得进来,常岳吩咐下人上热茶,在向张中平说句“去看看,别让他吐得太厉害,伤身”

“是,太师”张中平出外。

陆开在宴厅屋外暗角呕吐,张中平急来身后顺顺陆开后背笑道“行不行呀”

陆开躬身扶墙悄悄往后看一眼,见来人只有张中平,原本晕晕乎乎的陆开身子突然直起,一双清醒眼睛和张中平相视一眼道“现在就要走,你在这里为我掩护!”

张中平原本酒也有些上头,这酒宴喝得十分尽兴,差些把这事忘记,陆开当下一提张中平整个人就已吓醒,差些就要叫出来“你是装醉!”

陆开笑看一眼张中平“不装醉怎么出来”

张中平大为紧张道“开。开什么玩笑,我。。我在这里怎么为你掩护”

陆开见时间紧迫不愿在多加耽搁“我快去快回,你哪也别去就在这里装作照看我就是”

“你人不在!来人那怎么办!”张中平异常紧张瞪看陆开。

陆开只留下四字“随机应变!”轻功一展纵屋而去。

陆开知道时间不多,装醉呕吐这样的事装不了多久,还好常岳将下人遣走,宴厅院内只有他们三人,如有下人在这事更加难办,还好没有。

陆开就像一只燕子连屋纵跃,仁德堂屋檐已在眼中,脚下一停人在仁德堂前院屋顶,落身停得急一些,毕竟是喝过酒,下脚重一些,将一片屋瓦踏裂,天井院内有个伙计提灯在走,屋瓦裂声一起伙计旋即抬头看向屋顶。

陆开用比伙计抬头更快速度伏在屋上,伙计抬头见屋顶空荡,这时一块碎裂小瓦片从屋顶滚落,正巧落在伙计鞋尖前,伙计俯身拾起瓦片在手看得一眼,不由起得疑心猛喝一声“谁在上面!”

陆开顿时屏住呼吸吓得不敢在动,一双绿色眼珠忽现陆开身旁,对陆开“喵”一声,当下蹿房而去。

下边伙计听得猫叫笑自己疑神疑鬼,把手中碎瓦随后抛去道“原来是野猫”

伙计提灯往睡房去了。

待伙计走远陆开这才直起身来深深吁口气,身子刚起只觉有些发晕,没有立马站起歇得一会才喃喃道“喝有点多”晕劲缓得片刻就已过去,这才缓缓站立起来看清药库方向纵跃而去。

张中平还在暗角站着,人虽是站着已是满身惊汗,虽只是站得一小会,仿若度分如年,宴厅院内虽只他们三个,但下人毕竟不会离得太远,下人就在院门外等候差遣。

院门离厅约莫有十丈距离,如用腿走肯定要走一小会,院内偏静只需轻喊一声就能听见,先前常岳吩咐上热茶下人,从院外捧着热茶入院,下人远远就看见张中平在暗角做着顺背动作,暗角比较暗,张中平身子刚好犹如堵墙把暗角遮去。

在下人眼中张中平是对呕吐陆开捋后背,下人也就是随看一眼没有细看,真要细看肯定能看出不对,茶在手上下人捧茶入屋,常岳吩咐下人把热茶放在陆开座前,常岳见陆开吐也是有些久了,吐酒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好看。

常岳也不想去闻那些臭气熏鼻呕吐物,对下人道“去看看节使怎么样了”

下人道“是,老爷”

下人放下热茶缓步出屋,张中平不知道常岳在屋内吩咐下人什么,想着下人送热茶肯定要离去,张中平背对厅门可他在暗中也是注意下人动向。

下人出得厅门,张中平以为下人会退下,但没有,下人踏着步伐就往他这边过来。

张中平脸筋倒抽,整个心悬至喉头心中疾呼“要露馅了!”

下人不住靠近张中平急得不知所措,只恨自个怎么不多长个脑袋好想到应付办法,陆开留下临机应变四字,张中平只能靠自己,如让人发现陆开不在,不光是陆开,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能在让下人靠近,张中平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叫道“别过来!”

下人一楞不明白张中平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下人在丈外止步楞问“怎么了?”

张中平哪有什么好说辞,只能慌慌张张道“刚吐过臭得很,别过来等会我在收拾”

下人以为是张中平体恤他辛劳感激一笑,下人也不认得张中平,能让常岳设宴肯定也是个当官的,下人道“大人说笑怎么能让你收拾这些”

下人往前在走七八步这时是把什么都看得清楚,暗角处除张中平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当场一鄂问“节使呢?”

人就不能说谎,说一个谎肯定要用另外一个谎言来圆,下人没看到陆开,张中平依旧没有好说辞只能顺口胡诌道“节使去茅厕了”

“茅厕?”下人想了想这也不奇怪,他入过厅可能节使是在他入厅之时去茅厕,常岳让他来看看节使如何,没看见人如何给常岳答复,下人没有什么疑心对张中平道“大人请入厅,莫要老爷等久,小的去照看节使就是”

下人往茅厕方向而去,张中平看一眼宴厅哪里还敢进去,不敢入厅在看一眼院落出口,张中平现在第一个想法是想要跑,搂不住不跑留下做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太师府哪里能随随便便出去,在说就算出得去能去哪里?

常岳要抓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无可奈何也是无计可施,张中平只能入厅。

张中平叫住下人别过来那话头常岳是听见,可之后常岳能听声却是没听见说些什么,毕竟音量平缓很难听得清楚,张中平一人入内,常岳问得一句“节使呢?”

张中平硬着头皮紧张道“上。上茅厕”

常岳听得答复轻笑点头道“坐吧”

张中平如坐针毡坐下,没过一会下人匆匆来报“老爷,节使不在茅厕”

常岳纳罕道“看真切了?”

下人道“每间都找过了,没人”

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常岳感觉有些不对头目芒直逼张中平质问“节使去哪了?”

张中平让常岳目光看得发毛,战战兢兢还是回应那句“上。茅厕。。”

都说没找到人,这不是句废话,常岳突然起身,常岳起身动作吓得张中平一颤,张中平如同是吓坏羊羔瑟缩看着常岳。

常岳逼视张中平一眼喝道“来呀”

四名家丁从外涌入,常岳向进来家丁吩咐道“吩咐下去看好院门不得让任何人出入!”

“是!”家丁齐声道。

常岳在看得张中平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尽直出厅。

张中平一人留在宴厅,宴厅门口现下有人把守,看这架势是哪里也别想去。

常岳离开宴厅直接来到书房,书房内有不少私密信件,常岳以为陆开借着酒遁来偷看机要,毕竟他就要出城,魏王差事没办好,肯定是要找有些分量情报回去顶罪。

常岳推开书房房门,见有半指长,折过纸落下,纸常岳早是掐在上方门缝里,只要有人推门而入纸张肯定落下,敢请陆开上门,肯定留有一手,纸在,书房里一切如旧,那就证明没人进来过,常岳问自己一句“他去哪里了?”

第59章 暂时蒙混过关

常岳让人看住书房,在招来看大门下人询问,下人答复没见过节使出去。

人既然没有出去,肯定还在府里,常岳召齐府内家丁道“找,给我把节使找出来!”

“是”家丁分成四五波人散开在府内寻人。

陆开并不知道张中平没瞒住人,他还在仁德堂,药库外没人,谁又能想到有人会对药库存坏心,门上有锁,没有钥匙想要开门只能把锁打了,如打锁声响肯定不小。

要想进去也不一定从门入,从窗户也行,窗户关得实,要打开只能用匕首来撬,匕首早是备在怀中,取出匕首撬窗,窗开得条缝,陆开小心翼翼将窗户开大入内。

陆开在药库内,药库过道很小,两边都是麻袋,取出火折子在手,在点火前来窗旁看看外面情况,外边依旧没有声响,只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

火折子靠近唇边一吹,火就起了,火在麻袋一点,火当下就着。

陆开赶紧蹿窗而出,人出窗在将窗户关上保持原样。

透过窗纸能看见药库内火头越来越大,此地不宜久留纵屋而去。

陆开刚离开仁德堂,仁德堂里早是呼叫连天,堂内伙计纷纷惊慌救火,夜里自有北蜀骠骑巡城,巡城到仁德堂附近见得浓烟大起,当下在门外高喊,等有人开门匆匆入内相帮。

火势一下子难以控制得住,今夜方温侯并未当值,是另外队长巡城,火势不小队长只能派人去找人手。

陆开邀请看戏,沈建承不能不来,看戏地点就是仁德堂,沈建承岱迁就在仁德堂外,在北蜀骠骑来前他们早就候着,仁德堂对面有条小巷,沈建承岱迁就在巷口暗处观戏。

前拨北蜀骠骑巡夜小队进去仁德堂,不一会又有三队北蜀骠骑小队过来,新来小队匆匆策马而来,沿途粗重马蹄声把不少人吵醒。

不少入睡百姓纷纷惊醒,出门看出何事,一转眼仁德堂门外围着不少百姓。

岱迁眼盯仁德堂奇道“北蜀骠骑都来三队,城防司的怎么还没见一人过来”

沈建承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沈建承这才明白陆开为什么要他来看戏。

陆开烧药库并非只有一个原因,原因有两个,其中一个原因,当然是不能让程明湖有新药拿,第二个原因就是让沈建承来看他猜测准不准。

陆开和沈建承说过,为什么会选择从崇文门出去,现下已经证明陆开观点是正确的。

选择崇文门原因很简单,原因在

与北蜀骠骑和城防司,心不齐,北蜀骠骑来得三队救火,而城防司还没一人出现,仁德堂在崇文门范围之内,城防司不来肯定是要看方温侯笑话,钟鼓打响三次。

在第四次鼓声落下时候,城防司才懒懒散散过来。

沈建承得到想要答案,吩咐岱迁偷偷离去。

在太师府下人搜得府内一遍,没一人见过陆开,常岳大为不解同时也大发雷霆道“没见人!人没出府怎么会没见人!”

下人们不敢出声回应。

常岳咬着牙根吁口急气往宴厅回去,这事常岳想着必须好好问问张中平,当常岳来到宴厅院门外时,远处沉闷鼓声正好传来。

常岳一震道“这是火鼓声!”

火鼓声起定然是城内某处起火。

救火这事不用常岳操心,止步片刻入得宴厅。一入宴厅眼中已见陆开,陆开和张中平就在酒桌坐着,这时陆开显得醉眼迷糊,常岳从未想过陆开就在厅内,人刚进来不由诧异楞在门旁。

陆开原先是背对常岳和张中平对饮,常岳匆匆而来脚步声必然不轻,陆开听声一双醉眼一大一小回头一看,陆开一见常岳,脚下发虚摇摇晃晃往常岳过去。

陆开踉踉跄跄上前拉住常岳手,满口酒气醉笑,话也说得断断续续道“太师。去。哪了?酒宴未散。怎。怎能起身离宴”

常岳看陆开如此神态,醉得也有七八分,都喝成这样定然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可一个醉鬼会在什么地方,让全府上下都没见到?

陆开既在厅内,常岳只好吩咐下人下去,陆开显得跌跌撞撞拉着常岳坐回酒桌,常岳见陆开如此模样也是好笑,问“节使到哪里去了?

陆开人是坐着,可身如在舟,有些摇摇晃晃显得语无伦次道“掉。找。掉。了”

话落,陆开晕晕乎乎问自己一句“嗯?什么掉了?谁的东西掉了?”

话是自己说,却又反问自己,可见神志有些十分恍惚,常岳哪能听明白,陆开眯眼看得酒杯,一抓没拿到酒杯,二抓却把酒杯碰倒,倒没酒撒出,陆开显得恼怒高喊一句“谁。谁把我酒喝了!”

陆开醉眼朦胧想将酒杯放好,张中平忙按住杯子劝道“哎哟,别喝了,都喝成这样不能在喝了”

张中平看一眼常岳替陆开说道“太师,先前不见节使,他是找剪画去了”

常岳奇道“剪画?”

张中平看向陆开故意扬声道“画呢?拿出来,不是要给太师礼物?”

陆开听得画字,登时睁睁眼,振振神,音量忽大忽小道“是。画。掉的是画。”

陆开右掌猛拍一下胸口,左掌又猛拍一下胸口,他倒也不是想猛拍自己,毕竟醉过头,下手不知轻重,这是想摸出怀中剪好画作。

画作陆开从怀中摸出,张中平接过递给常岳,陆开摇头晃脑道“太。太师。下管明日就。就要走,也没什么好物件送你,剪。个。。这个。望太师。笑。笑纳。”

这是陆开第一次出手剪出年画,手艺比常岳可是高明许多,年画是剪出一个府邸,府邸周围还有排排柳树,极是美观,常岳一看才知道自己做的大为逊色,赞叹一句道“真是名师出高徒”

常岳拱手对陆开笑谢“这礼一定收!谢过节使”

陆开闭着眼睛一脸醉笑,刚要说话人扑桌而倒。

张中平见陆开如此失态,只能对常岳拱手道歉道“真是对不住,小的替节使向太师道歉”

常岳笑道“难为他如此有心”

常岳添问一句“不知节使是在哪里找到掉落剪画?”

张中平不敢替陆开乱答,张中平道“这个不知,等节使酒醒在问就是”

见陆开行如此,常岳只好笑道“没想到节使如此贪杯,罢了,送他回去,这就让人备车”

陆开让岱迁和一下人搀扶上得马车,马车往典客署回去,到得典客署张中平架着陆开一只胳膊对车夫道谢,车夫道“一人扶他能行?”

张中平笑道“不碍事,夜也深,你回去歇着吧”

车夫也是累了,打哈欠驱车而去。

张中平搀扶陆开回到院内笑道“行了,都到家别装了,你也是重得很在装醉我可抛你下地”

陆开脸上一笑直立起身道“不是装醉,是真的有些醉”

当时陆开回到宴厅,抓起酒壶就猛灌着酒,要装醉也要真喝,这样才能以假乱真。

张中平心有余悸道“还好瞒天过海出来了”

“未必”陆开不敢掉以轻心在道“太师,问我在哪里掉的剪画,你没听出太师意思?”

张中平道“这有什么难的,胡乱说个地方就是”

陆开示意张中平边走边说,两人往屋内而去,陆开道“那么多人翻遍府邸都没看见我,我能说在什么地方找到?”

张中平一想也是“那明日太师问你,要如何答复?”

陆开笑道“太师虽有疑心,可他也没办法证明,我在不在府中,他要问就说不记得了”

张中平知道这是耍赖不认账,笑道“酒劲过头,说不知道太师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第60章 入宫赴宴

陆开为明日之事感到担心,毕竟是走是留全掌控在程尉连手上,陆开脸色一沉道“醉可装,这走可装不得”

张中平这时忽道“说起这个,那么我也该回去收拾收拾”

陆开怔道“大哥收拾什么?”

张中平一笑“我和你去南魏”

陆开登时一喜道“真要和我走!”

张中平无可奈何道“总有点后怕,在太师府这么奇奇怪怪乱闹一通,太师现下也是有酒劲上头,有些事想不明白,酒劲过后些许会明白什么,如我不走怕是会秋后算账”

张中平目光直瞪陆开问“你出府是去仁德堂?”

陆开惊看张中平一眼“大哥,如何得知,我是去仁德堂?”

张中平道“我不笨好吗,上次你去仁德堂借茅厕,我就觉得奇怪,还能猜不出来?扶你回来时,闻到你身上有药味”

“药味?”陆开思虑片刻当场疾呼道“不好!剪画!”

剪画也有药味,常岳已是闻到,陆开当时烧药库是进过药库,药库常年被药材熏着,药味自是浓厚,人进去衣物肯定会被药香熏着。

下人来报“老爷,火鼓是崇文门敲的,仁德堂起火了”

常岳眉锋一扬道“仁德堂?”

常岳仔细看着剪画,心道“剪画有药香,仁德堂刚好起火?”

常岳突然冷笑,也不知是否联想到什么。

第二天用过早点常岳前往仁德堂,昨夜起火时有百姓在外围观,日头一出百姓早是忙活生计去了,哪有闲心驻足闲观。

仁德堂外有北蜀骠骑的人站岗,方温侯就在里面,方温侯一听仁德堂起火一早就来,火势压得急没有波及邻屋,药库是救不了,药材烧得精光。

伙计们个个灰头土脸在院中蹲着,方温侯立身在药库外,药库门塌窗毁里面一片狼藉全是灰炭。

药库一烧药堂东家自是心疼不已,满库药材这得是多少钱,东家脸色惨白气急败坏向方温侯告状“将军大人,这火一定是天济堂放的!他们见我生意红火眼热,将军大人可要为小民做主”

这事不是方温侯职责范围管不着,他来只是看看,仁德堂毕竟是崇文门所属范围,蜀王不问就罢,如要问来过现场也好有由头答复。

方温侯道“纵火案这事我管不了,等会公捕大人来有什么话在说不迟”

方温侯看得两眼返身出去,刚出大门见得常岳轿子,方温侯一奇心道“太师怎么来了?”

心中虽有疑问,见得落轿方温侯赶紧迎上去请安。

常岳原本是要下轿听得方温侯请安,掀开帘布道“勘察过现场了?”

方温侯如实道“公捕大人未到,粗看一番听药堂东家说,可能是同行相争所致”

同行相争这话是什么意思最是明白不过,常岳一听就懂在道“随我进去看看”

常岳入内药堂东家伙计慌忙伏身扣安,常岳对东家道“起来回话”

东家战战兢兢道“是”

常岳看东家一眼“你就是药堂东家?”

“草民吴仁德”

常岳嗯一声不在接话,与方温侯走到药库前,吴仁德躬身在后跟着。

常岳看一眼药库问方温侯“你可看出是人为还是意外?”

方温侯还没说话,吴仁德当场急道“是人为,肯定是天济堂的人干的!”

常岳看得吴仁德一眼道“没有证据就是胡乱栽赃”

吴仁德惶恐跪下“太师明鉴,除他们之外何人有心烧我药库,仁德堂开门迎客二十余年,从未有过火情,太师一定要给草民做主”

常岳刚要张口,公捕大人趾高气昂入内,当见得常岳忙收敛傲态上前诚惶诚恐请安道“卑职见过太师”

常岳看一眼公捕当场厉声道“做事如此闲散!许大人就是这样为百姓办事?”

公捕名为许安民,常岳当场厉责许安民吓得跪下,他岂能料到常岳会在火情现场,许安民背冒冷汗忙道“卑职不敢,卑职昨日出城搜捕犯事饥民,这才回城晚些”

常岳道“城外又有饥民?”

许安民如实道“是”

常岳叹口气道“起来吧”

许安民起身。

常岳道“查,无论事无巨细,事后都要与我通报”

“是,卑职定然尽快查清”

常岳看一眼方温侯,是以一同出去。

二人出仁德堂,方温侯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张口道“太师。。”

方温侯话没说话,常岳插口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来”

方温侯当然好奇,常岳绝对不是有闲心关注仁德堂火情之人,方温侯问“太师朝事繁忙,何以对火情上心?”

常岳往轿子走去边走边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些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和方温侯推敲推敲,常岳道“昨夜为节使设下私宴”

方温侯眉峰一扬,知道常岳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节使,一说起节使方温侯大为关注,可设私宴和仁德堂火情有什么干系,方温侯不明问道“太师为何提起节使?”

常岳说出心里第一个想

法,常岳道“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和节使脱不了干系”

方温侯大为讶异道“和节使脱不了干系?节使不是到府上赴宴为何怀疑?难道节使能一边赴宴一边分身来烧药库?”

常岳皱眉道“节使曾在府上借着呕酒之时消失一段时间,我问你,你能否在半柱香时间内来回?”

半柱香内来回太师府和仁德堂?方温侯当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方温侯估算片刻道“如是策马疾奔用不了半柱香”

常岳在道“如是轻功呢”

方温侯道“如全力施展,估计差不多半柱香左右”

得到方温侯如此答复,常岳在问“这么说节使是有时间能做到?”

“可是为什么?”方温侯反问一句。

这事常岳也是久思不解道“是呀,为什么?节使为什么要烧仁德堂,这就是我百思不解之事”

方温侯还有个疑虑“太师何以肯定这事和节使有关?就算节使借呕酒出府,也不一定会来仁德堂”

常岳当然不会无据怀疑,常岳道“是剪画,宴后节使送我剪画,剪画上有淡淡药香”

方温侯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烧一药库做什么?莫非吴仁德和节使有过节?”

常岳摇摇头道“不像”

方温侯苦笑道“节使做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不管他在做什么,这是最后一件他能在北安做的事”

常岳明白方温侯意思“蜀王设得午宴,宴后他非走不可”

陆开的确是非走不可,他还在典客署,眼看离午时越来越近,没人比陆开更为焦急,此事成败全系程尉连,也不知道程尉连能否将人请出。

张中平也在陆开屋内,陆开满目焦虑张中平看在眼中,张中平道“既然非走不可,那就不要多想”

陆开大为焦灼深深吐口气,还没把真正目的告诉张中平,没告诉张中平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他如出城这事就算结束,和不和张中平说实话已是无关紧要。

可如上苍拎悯能留下来,那么知道真正目的后的张中平定会吓得半死,陆开可以想象张中平知道真相后反应,陆开强制让自己笑出来。

只要能笑就能缓解紧张心情,陆开笑道“大哥说的是,既然要走还想什么”

张中平这时忽有另外一个想法,试探一问“贤弟,我看你样子好像是在期待什么?”

陆开眉开眼笑道“是吗?”

这时宫内来人,守卫入内禀报,陆开出屋道“大哥到城门等我”

张中平点头,蜀王可不是常岳,蜀王设宴不是想带谁去就带谁去。

宫内来人陆开自是不能耽搁,出得典客署随人进宫。

第61章 宴无好宴

蜀王派马车接人,马车缓缓朝宏伟宫城过去,城门有禁军驻守例问过后放行入内。

宫城殿宇巍峨壮丽,格局设计气象肃穆,宴设在“祈天阁”,陆开看出蜀王在设私宴,既是私宴官员必定不多。

马车在祈天阁阶下停住,陆开下车看见常岳,常岳在此不知道是有意等他还是蜀王派来恭候,不管是哪个原因自要上前客套。

步上长阶,常岳低声道“既要出城就不要妄生事端,王上问你就答,应付得当自可安全出城”

常岳好心叮嘱并不是忘记陆开做过什么,毕竟人马上就要出城,总要留个好印象,有什么疑虑之事自是不提。

陆开知道常岳叮嘱至少有一半是真心,想起终有一天要与他翻脸,心中无奈感叹。

陆开笑道“谨记太师叮嘱”话音刚落,一声长笑扑耳而至,陆开回头一看是程明湖来了。

程明湖灼灼眸光落在陆开身上雅笑“节使送和书有功,此次回朝定能得到魏王重用,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相处时日虽是不多,能看出节使是个大人才”

见到陆开要走程明湖自是开心,是以随口夸赞几句,陆开当然知道这夸赞是由衷还是假客套,无论是哪个双方是心知肚明,场面话陆开也会说谦笑道“借丞相吉言”

程明湖做个请字,三人入内,阁内设有首席,首席自是属于蜀王,首席台下左右各有四席,每席旁立两名宫女,四席自是四人,陆开舒口气,不用应付那么多人自然轻松一些。

三人刚入席方温侯随后而到,陆开常岳位于左边二席,程明湖方温侯位于右边二席,常岳不和方温侯一边是为得避嫌。

程明湖自是看出常岳此举是什么意思,对方温侯笑道“方将军回来就好,北安城防安全无虑”

方温侯对程明湖客礼道“王上信任,自会尽心办事”

程明湖看一眼常岳在向方温侯故意道“北蜀骠骑屡立战功在边疆令敌人闻风丧胆,大大震我国威,有将军如此良将,实是北蜀之幸,有机会倒想和将军多加亲近”

方温侯暗叫厉害,在常岳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笼络,既直接又吓人,方温侯偷偷瞧常岳一眼,常岳充耳未闻,只是常岳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

方温侯微微一笑也不答复。

陆开看一眼还未到来蜀王坐席,想着“是否是蜀王故意安排,让程明湖分化方温侯常岳?”陆开没有答案,只听阁外传来内侍声音“王上驾到!”

四人扣身恭迎,赵宗语气浑厚入内笑道“起吧”

三人齐声道

“谢,王上”

陆开则道“谢,蜀王”

陆开随常岳余人起来抬头一看,刚好与赵宗打量他眼光直接交触。

蜀王赵宗四十有余,身材高瘦肤色白皙,满眼文秀雅色,陆开没见过赵宗,现下给予的感觉,赵宗更像是文秀书生,不像是一位双目神光充足气概不凡国君。

赵宗如此书生之貌,也不怪从最小王子直接登位,陆开想着“如我有这么一个文气彬彬弟弟,也不会防他”

赵宗看到陆开远胜一般人气度神采,眼珠不禁发亮起来,唇角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笑意道“节使能成非常之事,必须是非常之人,送达和书没有令魏王失望,同时也没有让孤失望”

赵宗语气十分亲切,声音入耳陆开显得十分舒服扣拜谢赞。

常岳和程明湖交换眼色,不知赵宗几句夸赞陆开心中是个什么想法。

赵宗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入席!”

众人纷纷来到席旁立定,待赵宗坐下侍卫卓立其后,常岳和程明湖就席落座后,方温侯才敢坐下。

最后落座的是陆开,此举大是得体,表示泾渭分明不逾越身份。

宫女穿插席间,为各人添酒和奉上美点,赵宗道“谈和在即魏王月余就到,谈和如成孤再无憾事,敬节使一杯!”

众人举酒饮了。

赵宗视线落在方温侯身上语声微责道“方将军”

“臣在”方温侯起身礼听。

赵宗道“孤让将军看护节使,节使却是屡次遭险,还不敬节使一杯赔罪”

赵宗发话方温侯不敢不听“是”

方温侯将杯举起并不过席,陆开长身而起,恭敬俯身也向方温侯举杯,方温侯歉声道“护卫不利请节使务必责罚”

方温侯这歉道得好笑,陆开面色恭敬,心中却道“责罚?在蜀王面子能打你屁股?”

陆开为方温侯辩护道“贼人心思刁钻,令人防不胜防,好在将军护卫得当这才保得下官周全,将军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感激都来不急岂能责罚”

陆开这话说得漂亮,常岳目光对其十分赞许,程明湖点头挂着笑容那眼神却是冷得很,赵宗听陆开说得如此得体心中也是满意。

方温侯道“节使请”

陆开道“将军请”

两人一饮而尽。

赵宗在问“刺客之事查得如何?”

赵宗此话一提,陆开心

头不由咯噔一下。

方温侯如实道“刺客之事未有头绪”

常岳怕赵宗责罚方温侯,是以接话道“南魏北蜀谈和,此事不是荆越就是西隋所为”

程明湖寻着话茬,当下出言道“不会是荆越,太子在北蜀为客,他们怎么敢如此”

赵宗双目一亮询问程明湖一句“丞相之意,刺客是来自西隋?”

赵宗问话像是在追问刺客之事,在程明湖耳中这话有更深层意思。

节使就要出城这话根本就没有提起必要,有没有追查到刺客难道不能私下问方温侯?摆上明面来提,如无结果不是代表北蜀无能?赵宗为什么要说出这样有损国威之事?

程明湖盘算片刻猜出赵宗心意忙道“这事多半和西隋有干系,不妨多派人注意动向”

程明湖如此答复大合赵宗心意,赵宗满意看一眼程明湖,赵宗提起刺客是“引”有些话要程明湖答复才好继续,陆开也对张中平用过这招,当初在典客署也是引出程尉连话题,引导话题这种事,不光陆开会干,赵宗更是其中行家。

赵宗成功引出话题,顿然间大显不快道“不错,此事定和西隋脱不了干系,西隋此举真是狼子野心,好在上苍眷顾安保节使入城,刺杀节使是其一,历年来西隋频频对北蜀图谋不轨,不可在放任妄为”

赵宗眼光落到陆开身上问一句“节使依你看若要攻下西隋,须多少人马?”

方温侯常岳眼睛同时亮起来,现在他们才明白,赵宗提起刺客是假,想对西隋动兵才是真。

方温侯和程明湖对陆开露出注意神色,看他有什么话说。

陆开现下比程明湖三人多想一层,如南魏北蜀谈和,下一步不是动西隋就是荆越,无论动哪一个剩下那个势如危卵。

陆开盘思不答,赵宗这话题转得也是生硬,想必陆开也是听出,常岳哈哈一笑圆场道“节使直说无妨,这里并无外人”

并无外人这四字很有意思,陆开微微一笑知道常岳暗喻是什么,谈和之后二朝之间当然就不在是外人,甚至还能相互合作。

赵宗故意提起此事是想让陆开回去和魏王露口风,想知道魏王有没有这个意思,同时也是告诉魏王,现下还是利益为先,父辈的事能不提的最好忘记。

陆开现下是节使,只能依照身份而论,陆开说出自己见解“攻陷西隋,北蜀南魏各出四十万大军拿下不难,但要想完全控制就算举二国全国之力,也未必能够办到”

八十万大军还拿不下西隋?众人齐感愕然。

第62章 送大麻烦走了

常岳对陆开看法并不苟同,常岳道“节使毕竟对统军没有经验才有此言论,方将军可否向节使解说一二”

常岳是想让方温侯在赵宗面前表现,赵宗既然起意打不打只是时间问题,方温侯这个卫将军如想当镇国将军,现在就是最好机会。

赵宗和程明湖对陆开之言露出不愉之色。

方温侯当然明白常岳提醒,这是在给他机会,陆开从容不迫看着方温侯精芒闪闪。

方温侯不是不想表现,但陆开说得不错,攻下不难,难是如何收复整个西隋。

方温侯谨慎把话题回推陆开问“节使为何如此肯定凭二国之力仍旧难以控制西隋?”

此话一出赵宗默不作声,常岳程明湖却是同时看一眼方温侯,常岳程明湖没有上过战场,完全没有行军打仗经验,立知陆开非是胡诌而是真才实见,否则方温侯不会有所保留。

陆开淡然一笑“将军心中明白何必询问下官,五年前贵国和西隋打过一役,西隋确是伤亡惨重,这次惨败不但影响西隋军心士气,也是打击满朝大臣信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现下动兵,西隋必是拼死抗敌,别忘了荆越就在西隋旁,岂能不知道唇亡齿寒之理?”

“攻下西隋确实不难,难的是如何应付敌军反扑,我们可以合力攻城,对方也可联合守城,南魏北蜀常年交战,如要持久战我们难敌荆越西隋”

常岳呆得半晌后叹道“节使这话不无道理”

陆开此举是保住西隋,也等同于保住荆越,说服常岳并没有多大用处,陆开视线看往赵宗,赵宗眼茫与陆开交对沉声道“孤完全同意节使之言”

赵宗此话一出,程明湖和常岳交换眼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温侯这一刻却是认认真真打量陆开道“没想到节使还有将才之能”

常岳失望看一眼方温侯,就算是赞同怎么能在赵宗面前说出来,这不是在打赵宗的脸,方温侯是常岳推荐,有话现在不好说。

常岳不敢说话程明湖却能,程明湖看一眼赵宗脸色在道“节使这话有些妄言,凭我们二朝之力怎能吃不下西隋,荆越现下无主,西隋就算有意联合,那么该找何人联合?是大司徒还是太尉?荆越现下情势不管大司徒还是太尉,二人是断然不会出兵”

程明湖真是难缠,一下就将情势翻转过来,程明湖说的也没错,荆越大司徒太尉不和,现在还需人手和对方抗衡,不管谁派兵帮忙,另外一方必定势弱,二人都不愿见到朝政落入另外一人之手。

陆开刚刚说服赵宗那一点优势,眼见就要尽付东流。

陆开眼茫紧紧盯着程明湖道“下官只是节使人微言轻,如蜀王魏王执意出兵,下官自是希望我们得胜凯旋,可是如此一来赌的是荆越大司徒太尉反应大为不妥,下官敢请蜀王三思”

程明湖登时语塞,他这翻话的确是在赌荆越会如何反应。

赵宗出言道“此事确不可轻举妄动”

赵宗突然郎笑道“罢了,此事日后在议,今日是欢送节使不说这些事情”

赵宗既是不想在说,余人自是顺意而为,程明湖举杯熟练老道与陆开推杯换盏,酒宴足喝一个时辰这才作罢。

赵宗让方温侯陪送陆开出城,散宴过后程明湖和常岳起意相送,毕竟要亲眼见陆开出城才会安心。

方温侯策马在陆开马车旁随行,常岳程明湖马车在后跟着。

马车缓缓往城门过去,程尉连到现下还没有出现,陆开不由大是心灰丧志,看这架势程尉连是无法将人请出留他。

马车已到城门,常岳程明湖自然是要和陆开不舍客套几句,客套过后在将人送走。

沈建承岱迁就在城门附近混在人群中,程清婉也在,可谁也不知对方存在,程清婉芳心难舍默默看着陆开,陆开视线无意在人群中一扫,忽而见到程清婉。

两人视线相交,程清婉一片真情早是在眼中昭然若揭。

陆开微微向程清婉点头,就算是辞行。

陆开在人群中在扫并没有看见沈建承岱迁,他们二人自是躲得隐秘一些。

客套过后,陆开上得马车。

岱迁不甘心咬牙道“就这样了?”

沈建承目视陆开方向眼中没有责怪之意淡淡道“就这样了”

岱迁在道“他。他不是有很多计划?怎么。”

沈建承什么话也不想在说,是以截话道“你也走吧,告诉太尉不要在为本王费心”

沈建承离去岱迁重重叹口气,陆开马车缓缓出城。

马车出城自是代表功亏一篑,陆开无力回天,只能随着马车远远离开北安。

马车出城三里,陆开只觉对不起沈建承太尉,因为辜负他们信任,进城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能掌控,有些事不能掌控那就只能依靠别人,依靠别人坏处在与只能听天由命。

程尉连就是听天由命最好例子,程尉连没能将人请出陆开大为失望,这也不能怪程尉连,人毕竟难请。

天下虽大对于陆开

来说无处可去,闭上眼睛想着睡一觉,也许这是一场梦,醒了沈建承还在荆越与他泛舟游湖。

马车忽停,陆开顿生希望,莫不是有人叫他回去?马车帘子让人掀开只见张中平一张笑脸映入眼中。

陆开笑看一眼张中平在而心中叹道“人都出城岂能有人叫得回去,别在痴心妄想”

答应过张中平什么,陆开没忘笑道“在城门没见你,以为你改主意”

张中平将行囊丢在车上爬入道“没改主意,知道在城门会有多人相送,想着还是来这里等你为好”

待张中平坐定陆开才让车夫启程。

张中平想着就要远行,怎么的也该去见见袁灵素,张中平道“贤弟不急回去的话,想去津西一趟,家人都在那里,想看看他们在去南魏”

陆开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去津西瞧瞧”

陆开出城让所有怀疑他的人都不由紧紧松口气,方温侯送人走后与常岳一同回太师府。

常岳将人送走眉头依旧深锁,回到府里下人将茶送上,常岳愁眉不展喝得一口。

方温侯略感奇怪问“将大麻烦送走,太师何以还愁眉深锁?”

陆开这个大麻烦是已经出城,但程明湖这个更大麻烦在等他,常致远的事程明湖能利用一次,那就能利用第二次,这让常岳如何能够开怀。

宴上程明湖故意当面说出笼络的话,方温侯自要上府和常岳表忠心,常岳知道方温侯为什么和他回府,常致远的事不能外露,常岳心中虽忧这种事情无法和方温侯明说。

常岳推荐方温侯目的当然是要拉拢,程明湖的话看上去只是随口一说,可确实刺中常岳心弦,程明湖手中有城防司能用,常岳在北安什么也没有,常岳如想掌握一些兵权,方温侯是最佳人选。

掌控兵权并不是说要造反,只是在稳固自己地位。

常岳道“麻烦既然走了就不在是麻烦,我想的不是这事,王上的话宴上你也听了,如真要和西隋兵戎相见,实话告诉我有几成胜算?”

方温侯苦笑回应“北蜀什么境况太师何必在问,别说是行军饷粮难以筹集,就说全体将士日常开销还未能给足,如今北蜀士气低落如要硬打二成机会都没有”

方温侯答复没有出乎常岳预料,常岳难以揣测蜀王心思,心中估算揣摩片刻张口道“这些情况王上自是不会不懂,可为什么还是说得出来?”

方温侯思虑片刻没得答案“那么依太师之见。。”

常岳搓叹道“现在还说不好,得要多想想”

第63章 查个水落石出

陆开马车在往前走得二里,车夫忽而勒马停定循声瞧去,只见前边道上一片混乱,一位披头散发外衣不整年轻人往马车跑来,年轻人后边追着五个凶神恶煞大汉。

年轻人还没来得急跑近马车,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还是心慌意乱失平衡跌倒地上,那五大汉追上来把年轻人围着。

年轻人仰起脸尖叫道“你们这些恶民怎么如此忘恩负义,给你们吃的怎地还要抓我!”

其中一人凶喝道“废话少说!抓起来!”

陆开原本不是做事冲动的人,只是被人赶出城心中恼火无处可发,遇见不平之事,当场一声大喝跳下马车。

一名大汉狞笑道“我们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陆开一个箭步标前来到两名大汉中间,两名大汉怒喝一声挥拳便打,陆开略一矮身,腿风左右开弓,两名大汉立时中腿抛飞开去再爬不起来。

余下大汉见陆开难缠,不敢纠缠扶起跌地大汉拔腿就逃。

陆开见大汉远去来到少年身旁伸出手道“起来吧!”

少年仰脸看得陆开,伸出手让陆开拉起感激道“多谢英雄相救”

陆开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只是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

年轻人一提那些恶汉不由失声叫道“那些狗东西真是忘恩负义,他们是从阳城过来的饥民,好心给他们送些吃的,他们说吃不够非要抓我扣下,让我爹拿粮来赎”

“是饥民?”陆开当场大是过意不去,没问清楚就动手打人。

这少年人披头散发张中平开始还看不真切,但少年人开口说话觉得颇为耳熟,张中平看多两眼这才惊叫道“可是常公子?”

少年人看一眼张中平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中平大哥!”

陆开当下大奇道“大哥,这位是。。?”

张中平连忙引见道“贤弟这位便是太师公子常致远”

陆开大是意外施礼道“见过常公子”

常致远见陆开谦恭有礼在加上救他,大生好感连忙施礼“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陆开还没说话张中平却是哈哈笑道“这位是南魏节使”

常致远讶然看一眼陆开道“你就是节使!”

常致远并不知道陆开被赶出城的事,常致远道“节使常和家父见面,都不凑巧我都不在府中,如此甚好,节使上车与我回城,今日定要好好谢筹一番”

陆开苦笑道“不巧得很,今日就要返朝复命,常公子好意心领”

常致远显得有点失望道“啊?今日就

要回去?不是,急什么呢,过几日在回也不迟”

陆开笑道“公子见谅”

常致远叹口气看一眼张中平问“中平大哥是送节使出城?”

张中平呆了一呆,这话可不好回答,他出城可谁都没通知,没人知道他出来。

张中平不知道如何开口,陆开微笑道“张大哥近日来与我相处不错,这一走他不是舍不得么,一送就送得这么远”

张中平看向陆开,眼中有掩不住感激。

常致远不善鉴貌辨色,是以道“可惜了,没在节使入城时结交”

这时远处匆匆策来一骑,骑手在远处扬声道“节使大人!”

陆开三人看向骑手,骑手在陆开身侧下马拱手道“太上王召见!请节使速速与我回城”

陆开一听太上王三字,紧悬的心这才放得下来,程尉连果然把最难请的人请到。

除太上王之外,谁能让蜀王把话收回?

常致远一听大喜道“太上王召见正好,先回城,等见过太上王后,在请节使好好吃一顿”

程明湖听得一件无法置信之事,前脚刚把人送走,回府椅子还没坐热人却是转回来。

沈正和就在程明湖面前,程明湖一脸惨白忍着恼气道“什么?节使又回来了?”

沈正和脸色没有比程明湖好多少,沈正和阴沉着脸几乎发作道“是,刚从宫里出来,消息确认无疑”

程明湖大是不解脸色发干瞪着沈正和问“节使因何事回来?”

沈正和打听到陆开是受何人召见,面色哆嗦一下脸露怯色道“是太上王召见”

程明湖面色大变惊道“太上王!”

这事大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沈正和也是心陡然一沉问“能否猜出,太上王因为何事召节使回城?”

这事超出预料程明湖一时半会如何能够猜出,满目肃然道“不知,你回府歇着,我入宫看看”

沈正和点点头,他这才刚出宫无事掉头回去必定没有好说辞。

程明湖刚到赵宗寝宫阶下,见到常岳早在门外候着,程明湖踏步上阶刚要张口和常岳询问,见得赵宗眉宇深锁从寝屋出来,酒宴散得不久,赵宗回到寝宫自是想要歇下,翻醒出屋肯定是为得陆开回城之事。

赵宗一脸阴沉扫一眼常岳程明湖道“随孤去北和殿”

北和殿是太上王静所,赵宗到得门外,内侍胸中提气刚要宣口,赵宗抬起左手示意内侍不要出声,院内有个亭子,赵宗入亭静坐,常岳程明湖陪同入亭在两侧静立,内侍在亭外候着

赵宗常岳程明湖眼珠同时不安紧盯太上王寝室屋门。

室内有二人,一个是陆开,另外一个是太上王赵厚礼,陆开躬站床前,赵厚礼则是静躺龙榻,屋外的人没说话,屋内的人也没说话。

赵厚礼中毒四肢具瘫,常年躺在床上,像这样的人性情定是难以捉摸。

赵厚礼四肢不能动头还能动,头缓缓朝陆开方向转来,赵厚礼满目寒芒打量陆开道“魏王真让你来查当年之事”

陆开绷紧脸道“是”

赵厚礼脸筋一抽眼角时不时颤动,从如此反应来看显得有些激动,赵厚礼连说三好字“好好好,总算还有人记得此事”

陆开突然一叹,这一叹是在同情赵厚礼,如说此事有谁无法释怀的话,赵厚礼绝对当首,中毒的人毕竟是他。

陆开叹道“说实话,下官宁愿赵王不召见”

此话一出,赵厚礼有一种强烈愤怒充斥体内神经,赵厚礼道“这么说魏王猜到何人下毒?”

陆开眼中闪过一丝拎悯道“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

赵厚礼脸色露出诡异笑容道“是呀,日久见人心,有些事当时看不明白,时间一长就什么也明白了”

赵厚礼侧眸一扫陆开道“节使出城五里才被召回,心里定是急得很”

陆开并不隐瞒道“着急自是有的,只是虎毒不食子,有些事自然是要多花时间想想”

赵厚礼骤然间目无表情,神情木然冷冷看着陆开“虎毒不食子,毒子要食父!”

谁下的毒这事当然没有人比赵厚礼更加清楚,朝事争位腥风血雨是少不了,陆开道“赵王让下官回来是为探魏王口风,还是想让下官继续调查此事?”

赵厚礼毫不犹豫当场厉声道“查!查个水落石出!”

陆开道“下官不是北蜀人,如凭心而为自是要查明此事,可如此事真相大白,北蜀必会朝局震荡,敢问一句,赵王真能下得狠心?”

赵厚礼顿然沉默目光凛凛盯着陆开,陆开知道这话不好答,亲子下毒毒害落个四肢瘫痪,心里如说不震怒那是不可能,可另外一方面来说,就算不把赵宗看是亲儿子,但他毕竟是蜀王,他一有事朝局必定震荡。

赵厚礼沉默片刻忽而阴鹫鹫笑起道“同室操戈这是孤平生最痛恨之事,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最小王儿有此大能耐”

陆开这时应该大喜领命退下,但他没有,非但没有顺话领命退下反而提醒道“水落石出北蜀定会石破天惊,赵王真想看见如此局面?”

第64章 试图灭口

赵厚礼想到其他冤死王子和自己处境,眼中精茫寒气迫出道“时常梦见冤死王儿喊冤,不给他们交代如何有脸去见他们,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手无证据,这逆子将我囚禁在此,身边老臣都给他除去,孤,有心无力,如不是节使派来之人手段不凡,还不知道节使已在北蜀”

赵厚礼话落犀利眼芒如闪电一般划过虚空道“孤,并非狠心断送祖先基业,只是逆子不得不除,孤恨,孤恨呀,节使可明白!”

当陆开目光与赵厚礼眼芒在空中相接,看出赵厚礼眼眸中绽放出来那如火焰般怒气,陆开浑身猛地打个机伶,心里顿时充满恐惧。

赵厚礼怒气来自愤恨难屈,瘫榻十余年无论是谁都会有此难以言喻的怒气。

陆开脸色陡沉庄重行礼退下。

陆开人刚出屋见着亭中三人目光如刃盯着。

陆开上前拜见“见过蜀王,丞相,太师”

赵宗一双眼珠如同一座大山紧紧压着陆开问“父王与节使说什么了?”

陆开锋芒直压回去“赵王让下官查明天德殿一事,以便交代让谈和顺利”

赵宗闭起眼道“退下吧”

陆开退下,赵宗起身道“你们也退下”

程明湖常岳如言退下。

赵宗走进赵厚礼屋里。

程明湖和常岳跟着陆开身后出宫,既然不走,陆开自是要回典客署,程明湖和常岳一路无话。

程明湖回到府里见沈正和还在“怎么还没走”

沈正和一脸焦色道“都这样了,哪能安心回去,怎么样打听到什么?”

程明湖深深呼口气道“太上王召节使回来是为天德殿一事”

沈正和身子一颤道“这如何是好?”

程明湖目露凶茫道“事已至此,只能下狠手”

沈正和大惊道“丞相是想。。”做个抹脖子动作。

程明湖握紧拳头,指关节“喀喀”暴响道“节使不好对付,如让他查下去说不定会查出什么,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如东窗事发王上一定会把我们推出去”

沈正和脸色一凝额头上顿时渗出丝丝冷汗蓦然道“太上王召人回来查,无缘无故死了。。”

程明湖深深吸口气道“刺客刺杀过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此事与我们何干?”

程明湖让沈正和附耳过来,说出他计划。

陆开在回典客署居然有些久违之感,典客署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觉得万分亲切。

张中平包袱在桌上,入屋见得张中平笑道“大哥将包袱放回家,嫂子在短时间内是见不到”

张中平赶紧凑近一些问“什么意思?贤弟是说不走了?”

得以让赵厚礼留下陆开神色大是轻松,笑道“不走了,太上王让我留下查天德殿一事,谁能让我走?”

张中平大为惊讶道“太上王找你就是为得这事?”

陆开笑了笑道“是呀”

陆开满目轻松,张中平却是犹如立身在一堵临渊傲立孤崖,深深吸口凉气道“这么说又要做些要命之事了”

陆开从容一笑道“现在可不比从前,我是奉口谕查案”

张中平苦着脸道“这有什么不一样?”

张中平能说出这句话,这就说明心中猜到一些什么,陆开笑问“大哥有话直说”

张中平道“不信贤弟只是来查天德殿一事,如是只查这事,你烧人家药库做什么?”

陆开笑而不语。

有些事情程明湖要做不用亲自出马,徐广衡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情,徐广衡找到铁满堂,铁满堂是北安地痞头头,有些忙只有铁满堂能帮。

铁满堂在赌坊视察,北安城里有间赌坊,每张桌铁满堂都会认认真真走一遍,何人出千何人手气好铁满堂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几次下过重手惩治出千之人,除非万不得已没人敢在铁满堂地头出千,铁满堂吩咐看赌坊打手道“招子放亮些,抓到出千有赏”

这话是故意扬声对打手吩咐,目的是让赌坊里的人听见。

巡查一遍回到后堂坐下,喝口茶,茶刚入嘴还没入肚,只见徐广衡一脸善笑从外而入,见及徐广衡铁满堂忙咽下茶差点把自己噎着,咳得两声不敢怠慢忙起身相迎“哟,这不是徐管家,怎么来玩两手?”

徐广衡岂能有此闲趣,笑应“没这喜好,来找你有事”

铁满堂忙让徐广衡入座“坐坐坐,有话坐下在说”

徐广衡入座,有事相托当然不能一坐下就张口,客套一番是免不了的,徐广衡笑道“生意不错,客都满着呢”

铁满堂得意一笑道“不是我自吹,我这赌坊是整个北安最干净,童叟无欺,客人都愿意来玩两手赏几个薄钱”

徐广衡点头应笑从怀中取一个精致小木盒推到他面前“过几日令郎该是满月,我事也多满月酒是喝不上,备点薄礼一定笑纳”

“这怎么敢当”口说不敢当铁满堂手却是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十片金叶。

铁满堂眼看金叶,眼珠可比金叶更加透

亮。

铁满堂将盒子关上笑道“如此盛情,却之不恭,有话尽管说能帮的定会尽力相帮”

如此重礼徐光衡知道铁满堂一定会收,微微一笑将前来目的说得出来。

朱行空在大理寺拿着车穗看得不止一个时辰,越看车穗越是想知道答案,程明湖因为什么原因去见人,见人后话题说的又是什么。

有些事没有方向无论如何是推敲不出来,岱迁还有些事情没吐出来,这点是十分肯定,朱行空将车穗放回盒中出得大理寺前往质子府。

沈建承一人独坐正厅,茶喝二杯,从今日开始他又是要过回老日子,过去一年虽是身为质子,可心里知道有人在暗中为他努力,这样日子怎么说都是有盼头,可现下属于他盼头希望已经出城,蜀王无论如何是不会放他回去,只能在此永为质子。

沈建承面色并不好看,大是显得憔悴,出城希望忽来,又突然忽去,如此落差有几人能够承受得住。

沈建承又喝得第三杯茶,似乎是想把肚子灌得涨爆,如此岂不是可以一了百了。

沈建承实在没有心思见什么人,世事就是如此,不想见人的时偏偏就会有人上门打扰。

朱行空来了。

朱行空又一次不请自来,不请自来人脸上往往总是会有一丝歉意,但朱行空没有依旧挺着一张严肃面庞见人。

朱行空登门沈建承当然不能使着性子不见人,沈建承热情相迎朱行空,两人分为主客落座,沈建承笑问“少卿想必是为丞相之事登门?”

朱行空不必隐瞒来意,除这事还能还有别理由上门?朱行空道“有些事百思不解,是以登门请教”

沈建承惋叹一声“少卿来晚一步,岱迁已回荆越,事都是他在查,本王所知不多,少卿只怕要空手而归”

“他走了?”这大出朱行空意外“敢问一句他因何事匆匆回朝?”

沈建承苦笑道“也不是因为有事回朝,是本王让他走的”

朱行空奇道“为何?”

沈建承纳罕看一眼朱行空回道“该知道的岱迁想必已经告诉少卿,本王想着这样的事。少卿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就该由少卿接手,本王身在北蜀如此事透风出去,丞相会如何反应?”

沈建承想要自保也是在情理之中,但这岱迁走也急得一些,话已至此,久坐无用朱行空人刚起身却见岱迁步入门内。

沈建承当场大异道“不是让你回去?怎么还没走”

岱迁向朱行空施礼后答“太子殿下臣不能走,就算不是为得丞相之事,也该留下陪侍太子”

第65章 让丞相头疼

朱行空看二人面色不像唱双簧,朱行空道“人既然没走,那么。。”

岱迁当然知道朱行空来意,朱行空话没说完,岱迁插口道“少卿,有些事,急也不急在一时,明日在拜访如何?”

岱迁既然如此张口,朱行空岂能强行为难,向沈建承拱手道“下官告辞”

待朱行空出府,沈建承直视岱迁道“事已至此,留下做什么?”

岱迁看其左右没人这才轻声笑道“有转机,人回城了,是太上王召回来的”

沈建承油然大喜“此话当真!”

既然已经回城那么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陆开想着有些事应该和张中平说,要拉拢应该让他立一些功劳,有功劳就能代表自己有用,有用日后封赏就低不了,这样做起事来就能更忠心一些。

陆开让张中平定个酒楼雅间,同时将沈建承岱迁请来,沈建承掩人耳目从酒楼后门过来,岱迁没来,没见得岱迁,陆开也不忙多问,三人都在屋中,门关上,陆开做出一个让沈建承大为不解举动。

陆开就在张中平面前,毫无顾忌双膝跪地伏拜“办事不利,让太子受惊,请太子责罚”

陆开从未对沈建承行过大礼,因为他们是朋友,陆开也没有在荆越任官,如此伏拜自是让沈建承大为不解,怔道“你这是。。?”

此举不光沈建承不解,张中平也是不解,陆开这一跪张中平心中顿起疑问,办事不利?对于张中平来说,陆开是南魏使者,不管沈建承让他办什么事,就算办不成也不用如此伏拜领罪。

张中平上次去质子府,就怀疑三人之间关系,现下陆开举动如此唐突,张中平只觉心不住乱跳。

陆开伏地不起道“此次被遣出城险些坏得营救太子大事,太子务必重罚!”

张中平沈建承两人面色同时剧变!

沈建承怎么也想不到陆开会在张中平面前说出此事。

张中平心神大震整颗心提到嗓子眼“贤弟,你说什么。。!”

陆开依旧伏地道“大哥,其实我不是南魏节使,是荆越人,此次入城就是要营救太子回朝!”

张中平心神为之震颤,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绷断可能“怎么可能!如你是荆越人怎么能以南魏节使身份入城!”

既然要开诚布公现在就没有隐瞒必要,只要张中平有疑问,陆开都可如实答复,陆开道“我们杀了节使,这才得以假冒身份入城”

沈建承起始还不知道陆开为什么要行如此

大礼,现下听他和张中平解释,这才明白想做什么,沈建承看一眼张中平,说实话他并不信任张中平,沈建承对张中平也是有所了解,沈建承的不同意上次和陆开说过。

现下如此明说,摆明是要拉张中平进来,话都出口怎么还能收回?陆开要做这样的事也没和他提前商量,心中有些责意。

沈建承咬一咬牙轻叹一声“起吧”

“谢太子殿下”陆开听命起身。

张中平紧紧屏住呼吸,以一种惊诧莫名目光投在陆开和沈建承身上。

陆开入城是来救荆越太子,简直不可思议。

张中平想着陆开近日来令人费解举动,现下说开一切就顺理成章,张中平绷紧面色一松当下苦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这个南魏节使为什么这么奇怪”

张中平诚心道歉道“大哥,知道利用你不对,我也是有不得以苦衷”

张中平苦苦在笑道“这怪不得你,怎么说也是我回头找你”

陆开对沈建承施礼道“太子殿下,张大哥人不错值得信任”

沈建承这回正视一眼张中平,张中平当下跪下“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沈建承装作恼恨瞪一眼陆开,才对张中平道“起吧”

“谢,太子殿下”张中平起身。

沈建承对张中平还是不放心,是以警告道“本王如能回朝,自是不会忘记奔忙功臣,可如你要坏事谁都保不住你”

如能救太子出城这是一份加官进爵大功劳,进爵张中平是不敢想,可要讨个体面官职应该不难,好说歹说这事如成起码比在南魏当个城吏强。

这是翻身好机会,这事虽是要命,老话怎么说来着,富贵险中求,不冒一冒险怎么能寻得大富贵,没人愿意整日伺候人受人轻视冷眼。

张中平罕见蓦然正色立誓道“太子殿下,小的分得清事情轻重,不会坏得太子大事”

陆开在叮嘱一句道“大哥我的真实身份除你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张中平道“我自会守口如瓶”

话说开沈建承道“既然是你推荐,那么本王信得过”

沈建承在对张中平道“希望不要辜负我们信任”

张中平激动道“定会尽心做事”

陆开知道沈建承对张中平是什么看法,无论如何现下张中平要立功劳改变沈建承看法。

陆开道“程明湖的事筹划差不多,现在该是想办法如何让他服药”

张中平好奇一问“进内医署和烧药库为的全是丞相?”

陆开笑道“是

,能否出城丞相还是关键”

沈建承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脸色一凝问“你想如何让丞相服药?”

陆开压低声音道“这就要想办法给程明湖做件烦心事”

沈建承竖起耳朵道“什么事能让程明湖烦心?”

陆开故意问张中平一句“有件事些许能成,大哥,城防司是不是由丞相在管?”

积几辈子福分才能为太子办事,现下有这种福泽张中平自是有问必答,张中平道“明面上城防司是杨公天在管,可谁都知道他是丞相提拔,料想丞相如有吩咐他不敢不听”

沈建承听出陆开话意,试探问一句“你要动城防司?”

陆开道“不能在让城防司对程明湖唯命是从,这样会造成我们出城时不便,程明湖和城防司唯一联系就是杨公天”

张中平插句口道“说起司尉,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他”

杨公天上次试图谋害陆开,让方温侯当场抓住,陆开也是好些日子没见人,不过陆开知道杨公天不会有什么事,现在还没听见他被撤职消息。

陆开笑道“司尉或许是在反省呢”

犯错的人才需要反省,犯过错的人一错在错,那会让人失去信任。

张中平不知陆开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尉在反省?因何事反省?”

陆开笑而不语,这样的事说出来反而会让沈建承为他担心“这不重要,大哥你说城防司最怕什么麻烦事?”

张中平想想道“怕的麻烦事可多了,不过要说最不愿招惹的麻烦,就是有人闹事,前年,不是,好像是去年,去年城里来个采花贼糟蹋不少姑娘,司尉那时就让我们封门,无论谁想进出都要一一细查,封门就不说了,还要挨家挨户去搜查,搜得五日什么人也没看见”

“有些人忙活这么些天怨言就起,司尉不管这些,只想抓到采花贼,还别说那采花贼躲得五日在也按捺不住,有天夜里我们将人堵在客栈里头,谁也不敢进去,最后还是司尉去抓的”

张中平嗦半天,陆开总算听明白他想说什么笑道“既然怕人闹事,那么大哥有没有办法让饥民入城?”

“饥民?”张中平当然没忘常致远让饥民追的事“去过尚武门当职,那里还有些朋友,让三五个饥民入城不是难事,只是让几个饥民进来能闹什么事?”

沈建承听出陆开意思,张中平还没听明白,沈建承道“三五个饥民是闹不成事,可如三五十个,甚至更多呢?”

张中平当场一惊“让那么多饥民入城那还了得!”

第66章 杀手

陆开道“这事还要麻烦大哥张罗,饥民来得越多越好”

话落,陆开朝张中平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赶快答应。

张中平看一眼沈建承,沈建承还在等他答复。

张中平牙一咬“好,这事让我来办”

雅间门让人敲了敲,陆开对沈建承张中平做个嘘的手势,门外之人轻声道“节使,小的有事禀告”

陆开道“何事?”

门外之人道“署令有请”

陆开道“知道了,马上就和张大哥回去”

屋外之人听得答复起步离去。

沈建承见陆开有事,也不好留人道“想问你是如何请得太上王留你,你要见署令这事下次在说”

张中平听得陡地一惊“是贤弟请太上王留你的?”一惊过后眼中有几分存疑,重新打量一眼道“不可能吧”

陆开轻笑道“这事是署令帮忙,等会倒要好好谢他”

沈建承不可思议道“是署令帮的忙?”

陆开笑了笑道“详细的事下次在说,出署时说过是过来小坐,守卫都在外面,在不走怕又要过来叫”

沈建承起身深深吐口气叮嘱道“万事小心”

沈建承起身离去,张中平目露钦佩看向陆开问“行呀,贤弟,不光能说动署令帮忙,太上王也请得了”

陆开失笑道“全是署令功劳,走吧,边走边说”

二人回到典客署,往程尉连属院过去,两人并肩而行张中平问“还有吩咐?”

陆开笑看张中平问“难道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张中平笑道“看出来了?敢问贤弟一句,我要如何才能将大批饥民引进城来?”

陆开反问一句“想一下,饥民现在最需要什么?”

这有什么好想的,张中平直接答复“当然是最需要吃的”

陆开对张中平凝笑不语。

张中平双手一拍,眉开眼笑道“明白了!”

陆开要确保此事万无一失,问道“真明白了?”

张中平胸有成竹道“真明白了,我会去散布消息,说城内有粮店发粮,饥民入城见粮店不发粮肯定会激怒他们闹事”

陆开满意一笑“大哥真有你的”

张中平不是想陪陆开去程尉连那边,得到办法张中平出门张罗,陆开刚到程尉连这边见程清婉从里面出来,程清婉亲眼见得陆开出城,现在又在典客署见到人,如何不让程清婉惊诧。

程清婉极为诧异道“你不是出城了?”

陆开嘻嘻一笑“是出城,不过又回来,大小姐还不知道这事?”

陆开就像脱笼飞走鸟儿又重新飞回,程清婉有种失而复得喜悦,喜归喜知道不能在陆开面前展现芳心,程清婉问“怎么回来的?”

陆开笑问一句“大小姐不妨猜猜,蜀王已经让下官走,谁有能力让下官回来,而且还能奉口谕调查天德殿一事”

如果陆开没有说奉口谕调查,这个人程清婉就算是想破脑汁也是无法猜出,能够让节使奉口谕除蜀王之外,只有一人能够如此。

程清婉当场低呼道“是太上王!”

陆开望她一笑“大小姐果真是女中诸葛,一猜就着”

这哪里是她猜着,陆开早是说得清清楚楚,程清婉又是吃惊又是佩服道“没看出来,你还能说动太上王”

陆开苦笑道“说服太上王不是下官,大小姐是亲见下官出城,下官可没有分身之术”

程清婉一听亲见出城脸泛红晕,如她无情义怎会如此相送,程清婉幽幽看人一眼“就算不是你说服,这事肯定也是与你有关”

陆开不在纠缠这个话题笑道“怎么样都好,既已回城就能和大小姐多相处一些日子”

程清婉面颊一热扬眉道“又在乱说什么胡话!”

气氛原来很好,陆开反而笑脸一收,双目直逼程清婉道“据下官所知,这次被赶出城,全拜丞相所赐!”

这事程清婉没问过程明湖,不过从陆开怂恿程尉连带他入内医署来看,程明湖做这样的事也不为过,程清婉自是要站在爹爹这边,程清婉扬眉道“你知道家父这么做的理由!”

陆开冷笑不答。

见及陆开如此态度,程清婉咬牙道“你想报复家父!”

陆开没有即刻答复脸色无奈一缓温声道“下官是奉命办事,如有什么人给下官添麻烦,下官只好想办法解决麻烦,看大小姐相送之情,这事就此作罢,只要丞相不在找下官麻烦,自是不会打扰”

陆开连赵厚礼都能说服,如要对付程明湖,必定会给程家带来大麻烦,程清婉语声微软道“家父有时候做事,我也不赞同他手段”

“我明白”

徐广衡前脚刚离开,铁满堂招来一人,铁满堂道“黑七,你办事我放心,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失手”

黑七道“是”

铁满堂在道“小心一些不能急,目标是南魏节使,怎么做自己斟酌”

黑七道“放心,刀出必定见血”

杨公天的确是在反省,让人斥责反省心情都不会太好,杨公天也是人,心

情自然不是太好,当时方温侯放人消息一下就传入程明湖耳中,这样的事程明湖不会给杨公天面子,程明湖开口杨公天不能不听,这段日子也算是十分安分没有找陆开麻烦。

杨公天连日来十分恪尽职守,没有做什么逾越本分事情,除崇文门外其余三门总是按时巡查,虽是十分安分,那张脸并没有笑容,有些事挤压在心里只能越来越难以释怀。

杨公天巡查各门,各门守卫皆是显得战战兢兢,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对让人责罚。

尚武门守卫将昨日收得好处奉上“司尉,这是昨日常费”

杨公天接在手上掂掂钱袋,脸是绷着的也不知是嫌少还是满意。

钱袋揣入怀中往另外城门过去,到得宁永门,杨公天脸是绷着有些交情不错守卫,还是张口打招呼,守卫不光把昨天日常收缴费用奉上,还另有好消息守卫道“司尉,兄弟们辛苦那么些天,总算力没白出人抓到了”

杨公天紧绷面颊这才微微有些动容“人在何处”

守卫带杨公天见人,人关在一小屋中,被关在屋中人是华明通,华明通年约二十与杨公天亲侄年纪相仿,杨公天入屋华明通也没让人绑着,就在屋内负气坐在桌旁。

抓到人知道守卫辛苦,守卫虽是下属,光办事无好处会显得不近人情,人情不到下次办事也不会尽力尽力。

杨公天给得赏钱道“兄弟们辛苦,拿去分了”

“谢司尉”守卫欢喜接赏退下

守卫出去杨公天到桌边坐下,看得华明通目光温和道“为何要逃?”

杨公天温和相待华明通却是咬牙根道“为何不逃!为得丞相做事亲侄命都愿意搭上,不走难道留下送命”

杨公天不怪华明通如此看待“你与小锋从乡下来投奔,离开北安能去何处?”

小锋就是杨公天侄子。

华明通皆目瞪着杨公天道“我要回去”

杨公天讥讽道“一事无成回去甘心吗?”

华明通气恼道“那也好过丧命!”

华明通和小锋是自小玩伴,如此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杨公天并未动气“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小锋带你来自是让我好生照顾你们,这事是我粗心,留下,我不会在犯错”

杨公天好言相劝,华明通也知好歹,如真要惹恼杨公天,没他好果子吃,华明通垂头闷声并不说话。

杨公天温声在道“有些事气过就算,人活着就要为自己打算,记住一句话,没有丞相撑腰我们什么都不是”

杨公天起身走到门旁背对华明通道“留下就和我走,门开着,不想留下就回去,不逼你”

第67章 证实证据

华明通和杨公天非亲非故原本不用如此相劝,让人寻得华明通是觉心里愧对亲侄,如能把侄儿故友照顾好,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杨公天出门华明通没过一会跟上,他也没处可去,如有人能够投靠当初也不会来北安,杨公天有句话是说得不错,人活着就得为自己打算。

华明通能跟出来,杨公天很是满意,二人往前而去。

虽是能奉口谕调查天德殿一事,陆开自由比以前没多多少,依旧会有很多双眼睛盯他,而且盯得比以前更紧。

见得程清婉后,陆开就在程尉连厅中,程尉连一脸得意看着陆开,陆开知道程尉连是在等他夸赞,椅子看上去很舒服,陆开寻客椅坐下并未出声。

程尉连脸色从得意转换急切,最终忍不住开口“这事我办得怎么样!”

陆开知道程尉连肯定会先按捺不住,程尉连口一张陆开竖起大拇指笑道“办得漂亮”

程尉连得意洋洋毫无顾忌道“我看太上王也不难请嘛”

陆开笑应口捧一句“有署令出马,难事都能变得易事”

程尉连哈哈笑道“这事自然不在话下”

陆开顺口道“来时见着大小姐”

一提起程清婉程尉连面色一沉道“姐和爹一样,不信我能做大事,如我把请得太上王破开尊口这事说给他们听,他们肯定要吓一大跳”

陆开连忙出声,还真怕程尉连口无遮拦说出这件事,陆开道“署令,这事现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毕竟事情经过还没弄明白”

程尉连侧眼一看陆开“废话,这点干系我还能不知道,如要说刚才就告诉我姐了”

陆开松口气心道“知道利害就好”

有个问题程尉连一直没问,正事都办完现在刚好得空问“你进内医署查到什么?”

陆开目光显得失望道“什么都没有,和署令当时说得一样,什么记录都没留下”

程尉连道“我就说了嘛,这种事情谁会留下记录,那么接下来要怎么查?”

陆开怎么会有心思去查什么天德殿的事,不过总要找些事让程尉连去忙,陆开道“内医署既是没有记录,那么只好找人来问”

“找人?”程尉连追问一句“找何人来问?”

陆开不答反问道“署令不是找过太上王,那里守卫如何不用我说,有些话不说署令也明白,蜀王囚禁太上王,如没有什么人代替传讯,骑手怎么敢领我回城?”

程尉连皱眉道“是这个道理,可先朝老臣都让王上杀。”杀音还没发完干咳二声连忙改口“革职

查办,有些入狱问罪,有些则是遣返回乡谁能替太上王传讯”

陆开提醒程尉连道“一朝王自有一朝王恩在,这样的恩情杀不尽也遣不走,不知署令可知吴总管下落?”

程尉连惹然道“吴总管?吴总管不是回乡养老了?”

陆开笑道“署令如何确定吴总管在乡下养老?”

程尉连反问一句“那你又如何知道不在?”

陆开淡笑道“派人查过,吴总管不在乡下”

程尉连奇道“那在哪里?”

陆开神秘兮兮一笑“要我猜,或许在北安”

程尉连为之一笑道“不可能,谁不认识吴总管,如在北安早就传开”

陆开笑道“是真是假,署令让人查不就知道,难道没想过就算吴总管在北安,就算有人知道也见过,只是没人说,这事怎么会传开?”

程尉连沉默片刻方道“你真的认为吴总管就在北安?”

陆开耸耸肩道“猜的,查查也无妨不是?”

程尉连点点头“好,我派人查”

该说的已经和程尉连说,话说尽只能起身告辞,陆开离开典客署,现下有口谕在身,自由虽没多少,进出方便不少。

典客署守卫落在陆开身后跟着,陆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目的地,一会到珠玉店看看,一会到绸缎庄看看,先前要走定得不少货,现在不走,货当然不用在送,闲来无事只能上门退货,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可隐藏真正要做之事。

把该退的货都退,退货对哪家店铺都是很厌烦的事,口说退货肯定没人干,只能给些辛苦打包费这事才算完。

将货退去陆开漫步目的在闲逛,闲逛当然是做给身后守卫看,这趟出门是想观察军卫所,军卫所是北蜀骠骑所在,当然这不是说北蜀兵马全在里面。

想让饥民入城,也不光是对付程明湖和杨公天,另外一个目的则是军卫所,陆开想把军卫所北蜀骠骑重甲换掉。

军卫所里面士兵是方温侯从边疆带回来,回城时自是身穿重甲,入城后当然不用整天都穿着又重又沉铠甲,在城内巡防轻装上阵即可。

换掉铠甲是想在出城时候寻得多一份机会,出城那夜如东窗事发,北蜀骠骑定会穿戴重甲追捕,穿戴重甲追人是会减慢速度,可如围上人,寻常刀剑很难在全副武装骠骑面前杀出重围。

铠甲就在军卫所库内,方温侯这次也没带多少人回城,真正算上精兵的就百余人,要想运出这些重甲凶险万分。

能做手脚的就只有重甲,也

想过在兵器上做手脚,兵器终日随身携带,哪有什么机会下手。

没有机会只能作罢,陆开装成路过军卫所,军卫所外有守卫把守,大门白日全天大开方便换岗进出。

陆开看入内一眼,里面有不少人来回走动,陆开只是粗看一眼,看得久会让人起疑。

岱迁没有和沈建承见陆开,那是因为抽空去见朱行空,刚到朱行空大理寺房外有个捕手从门内出来,岱迁侧身让道这才进去。

朱行空见岱迁依言而来让他就坐,岱迁苦着张脸道“少卿,该说的话已说,底都全交给少卿,在问,那是在也答不出来”

朱行空沉沉看着岱迁没有答复,反而问“知不知道,刚得到什么消息?”

岱迁好笑道“在下又不是大理寺的人,少卿这话如何作答”

朱行空少见的显得激动道“刚有消息来报证实,车穗的确是属于魏王”

岱迁想着刚出去捕手,消息肯定是那捕手来报,岱迁恨不得想把耳朵凑到朱行空嘴边听他好好说说,当然不能这么做“哦?这话怎么说?”

朱行空看着手中车穗道“以前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查,无目的查访自是难有结果,有东西查消息自会来得很快,在妨连,阿陈,水府三县有人见过南魏马车”

岱迁笑问一句“少卿不是说过,穗是南魏的,车内之人不一定是魏王,现在怎么一口咬定?”

朱行空道“很简单,魏王也是人,是人就要吃东西,无论如何谨慎一路在走,肯定会有人看见面目,我让人去客店问过,画过画像,伙计口中描述的是同一个人”

岱迁在添问一句“少卿见过魏王?要不然凭着画像如何认定?”

朱行空深深看一眼岱迁道“没见过,在北安有不少朝阁老人见过”

朱行空这么说画像肯定是让人确认过,岱迁笑道“既是这样那我们猜测就没错”

朱行空眉头沉得下去,眉头是应该沉,查出丞相见魏王这样的事很是要命,猜和能够确定这是不一样心境。

岱迁看懂朱行空沉重问“敢问少卿,此事将如何处置?”

“处置?”朱行空眉峰一扬道“不用心急,他们谈些什么,这事我们还不得而知”

岱迁道“这事我们又不在场,如何猜得出来?”

朱行空道“上次你有过猜测,说署令去南魏不是见什么人,就是让什么人寻机来见,有这样猜测肯定是有什么依据?”

话是岱迁说的,说过的话当然记得“是说过这话,可这事就和丞相事情一样,不是当事人如何得知详情?”

第68章 分散注意力

隔日,老天爷很给面子,今日热得很,人饿会闹事,热得过头也会闹事,当人又饿又热时岂能寻闹小事。

尚武门外不下百名饥民让守卫堵在门外,有人擦着额上汗珠,也有人躲在别人影下避暑,陆开张中平就在尚武门附近,眼看城门外气势汹汹饥民,陆开道“大哥散布消息之时,可有暴露身份?”

他们二人是在尚武门附近茶楼中,楼上二楼雅间窗户位置正好对着城门,二人站在窗户旁张中平笑道“放心吧没有暴露身份,这趟很小心改过装扮才去”

陆开听得如此答复这才宽心笑道“没有就好,来人不少想必会造成大轰动”

张中平眼看自己杰作,这时反而收起笑脸,内心忐忑道“轰动肯定是要有,我今日请假,不管出得什么事都不会受到牵连”

张中平这么一提,陆开才想到漏算一步,如事情闹大人手不足情况下,典客署的人肯定也要被调出去,还好张中平不笨,早是想好退路。

张中平道“这次饥民不少,我看这只是第一波”

陆开点点头“用不了多久其他城门也是这般情况”

杨公天就在尚武门,手托剑柄凝立城门中央,只要有饥民敢硬闯剑下不会容情,华明通就在杨公天身后,二人有城墙遮阳依旧觉得热得很。

华明通掏出汗巾抹一把脸道“今儿怎么这么热”

杨公天额上自有汗珠,他如雕像般凝立不动道“看好城门,说什么废话!”

“是!司尉!”华明通将汗巾收起挺身而立。

饥民虽是拦在门外,人越聚越多,如有人起哄如何能拦得住,一名守卫来杨公天身边着急道“司尉,这如何是好,饥民越来越多,得想想办法”

杨公天问“通报丞相的人回来没有”

守卫摇头答复“还没有”

杨公天目光如勾盯着视线内饥民,饥民不是看见杨公天在此,只怕早就涌入。

杨公天道“在收到丞相答复前,不可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推移各城门陆续集结饥民,方温侯也是早调人去控制场面,在尚武门杨公天依旧和饥民对恃,通报守卫就在丞相府,程明湖一听有饥民涌城大是震怒“反天了!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守卫噤若寒蝉不敢接声。

程明湖思虑片刻向守卫道“去和司尉说不能让饥民入城,务必安抚饥民情绪,待我入宫见过王上在做计较”

“是”守卫领命而去。

守卫把程明湖意思转告杨公天,杨公天依旧动也不动,安抚情绪?人家饿着肚子情绪要如何安抚,程明湖这句话另外意思就是和饥民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程明湖是去见蜀王,杨公天知道见蜀王也不会有

好办法解决,除非开仓放粮,目前情况蜀王怎么会开仓赈济,这不是代表让他们吓着妥协?

如果妥协还会有下一次,今日暴动是避免不,杨公天可以预见结果。

干耗着谁也顶不住,有一大汉从饥民中出来对着杨公天高喊“城里粮店放粮!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有人出声起头其余人登时情绪激动喧嚷道“是呀,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其中有人扬声大喊“王上难道是想让我们活活饿死!”

有人把这事往蜀王头上撞,杨公天大皱眉头,引起民愤司尉一职如何能保得住,杨公天气归气也不能先动手打人,手一出,场面定然是控制不住。

杨公天忍气试图和饥民说道理也是警告,杨公天高亢扬声对先前那大汉道“放粮?谁和你们说城里粮店放粮,没有这回事都回去,在胡乱煽动人心拿你下狱!”

这时有些坐在地上或是蹲在人影下避热饥民,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站起往大汉聚拢过去,大汉见及其他人支持,心气一壮往前走得几步,后边饥民也跟走几步。

别看只是几步,如潮饥民一动就像翻涌浪潮往城门推进,有些离饥民较近守卫看情况不对,心中一慌纷纷往后退。

杨公天眼珠死死盯着逼近饥民高喝“都给我站住!想干什么要造反!”

领头大汉情绪异常激动亢声道“我们不是要造反只想进城拿粮!”

余下饥民异口同生声势震天喊道“进城拿粮,进城拿粮!”

华明通看着饥民面色就像是来讨命恶鬼,当场不安在杨公天耳旁轻声道“我看他们是要闹事”

另外守卫也是轻声向杨公天道“司尉,不如把领头闹事的那人抓了”

抓人只会火上浇油,杨公天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在说领头闹事大汉身后有那么多饥民,要抓人谈何容易。

杨公天将脸沉下,一张脸死气沉沉,饥民不住逼近,又不能和他们动粗,目前只有一个办法,杨公天高喝下令“封门!”

各门情况和尚武门相仿,城门情势大有暴乱情况,现下城内还是如常,开店营生的开店营生,商贩沿街叫卖的叫卖,小黄狗懒懒趴在墙下阴影伸着舌头哈热气。

今儿天热程清婉做得解暑汤,刚送到程明湖书房没见人,退出来前往徐广衡屋内。

徐广衡见程清婉来赶紧起身相迎道“小姐怎么来了”

程清婉从盒中取出一碗解暑汤放在桌上浅笑“解暑汤,喝一碗去湿热”

徐广衡舒心一笑“让下人送来就行,小姐何必跑一趟”

程清婉浅笑“徐叔也是家里老人,不碍事,对了,爹呢,刚去书房没见着人”

徐广衡温看一眼程清婉道“老爷,

进宫去了”

程清婉诧异道“这不是刚散朝怎么又进宫?”

徐广衡问“怎么?找老爷有事?”

程清婉道“没事,给爹送汤,进宫就算了,徐叔歇着,我去典客署一趟”

徐广衡道“给少爷送汤?”

程清婉点头道“是呀,得亲自去,让下人送去他不喝”

徐广衡施礼送迎。

方温侯在崇文门询问守卫“怎么突然来这么多饥民?”

守卫也是弄不明白情况“说是城里粮店放粮,一下子就来这么多人”

方温侯冷笑一声“这些人是饿昏头,那些粮商怎会如此好心,前些日子太师好说歹说才肯低价售些粮,把控好秩序如有人敢多走一步,都给我抓了”

“是,将军”

方温侯处事和杨公天不一样,杨公天毕竟职低,方温侯是卫将军,有些事可以自己做主。

守卫道“末将,会把控好秩序,将军不必在此劳累,等情况稳定下来在通报”

方温侯知道守卫好意,指着不远处茶摊道“我去喝口茶,有事在找我”

杨公天封门喝声一出,守卫纷纷退往门内,饥民见守卫关得半边城门,整个城门关禁那还如何进城,领头大汉恼怒高喝煽动道“他们在城里吃香喝辣却让我们挨饿,这还有天理!冲!我们冲进去!”

饥民们愤声嚎叫纷纷往城门涌去,剩下半边城门就差一人身位就可关严,饥民们哪里会给守卫机会,十名守卫拼命将门往外推,外边饥民肩手齐用拼命往内挤。

守卫吃力硬撑还是撑不住,门渐渐被推大一些,杨公天见饥民如同发疯,只好抢过守卫长枪,将枪头倒转当棍子使从门缝里推出击打挤门饥民。

守卫见杨公天如此纷纷效仿,杨公天出手还留有余地,其他守卫见饥民如此蛮凶,为得不让他们进来每人下手自有不同轻重。

双方冲突之间,不少饥民让守卫打得头破血流。

一见血饥民显得更加疯狂。

陆开在茶楼见骚乱已起,心有不忍,可为得图谋大事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饥民是张中平散布假消息引来,见得饥民让守卫打得头破血流,于心难安只能脸色惨白立着,陆开不在闲看,还有事要做。

陆开道“大哥跟我来,有事要做”

张中平诧异看人问“还有什么事要做?”

陆开也不瞒他道“让大哥引来饥民,目的在与寻找时机进军卫所”

张中平登时惊道“进军卫所!”

陆开无暇多说,让张中平赶紧和他走。

第69章 混入军卫所

就在陆开离去不久,尚武门正好关上,门刚关严,外边饥民不住猛敲狠踹,没过一会踹敲门声骤然停止,让在门内提心吊胆守卫大是愕然。

门后守卫不知其因,城墙上守卫自是知晓,城墙上守卫跑下来通报“司尉,门外饥民走了,但是他们往宁永门方向奔去”

饥民见着尚武门闯不入,肯定是要打其他门注意,迟迟等不到丞相应付办法,杨公天只能当机立断道“快去通报,让宁永门兄弟把门关上”

“是”有守卫接令策马往宁永门奔袭过去。

杨公天在道“明通和我去宁永门”

“好”华明通将马牵来,二人上马,杨公天想起崇文门在向守卫道“快去通报方将军,让他也把门关上”

“是”这名守卫策马而去。

当杨公天华宁赶往宁永门时已是晚了,远远见到饥民破门而入,守卫把饥民当成暴民当场刀枪并进,杀伤不少饥民,饥民见守卫下狠手,有些操起石块来丢,有些抢过守卫兵器双方互相厮杀一起。

宁永门虽是抢进一波饥民,杨公天知道从尚武门赶来饥民还没到,如在让那一波饥民进城局势更乱,当下上前协助守卫把门关上。

饥民闯城之前目的还是找吃,现下闯得进来,有些人起抢夺值钱物件心思,不抢白不抢不是,事已至此还不如抢些值钱物件在偷偷出城。

杨公天当场道“叫兄弟们集合起来,不管当值不当值的,请假的还是没请假的通通给我召集起来抓人!”

当方温侯接到通报之时,大是惊诧没想到杨公天在尚武门和饥民发生肢体冲突,这样的事很是要命,如其他饥民听说有人被打定是会同仇敌忾,这样烈焰一涨非同小可。

方温侯吩咐守卫关上崇文门门,守卫关门时饥民并没有和其他门那般强行闯门,饥民个个站在门外眼睁睁看着崇文门关上,饥民心里对北蜀骠骑还是有所忌惮,毕竟盛名在外,又是北蜀精骑,没人想上前找死。

其他门被闯,有些是外来饥民,有些是本地饥民,城防司看门私下高收入城费早是怨声载道,平常也只是发发牢骚怎敢和城防司动手,积怨本来就深,现下借着此事当然是把挤压心里怨恨全都爆发出来。

从其他门进来饥民闯入各大店铺乱抢一通,陆开和张中平还在路上走,沿途能听见远处动乱声,陆开见张中平止步“想什么呢,快走”

张中平耳听动乱声,心中不住打鼓“这。是不是。闹得太大。。”

张中平有如此情绪可以理解,陆开眼中锋芒一黯道“大哥虽是散布假消息,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不想这么做,谁也无法说动他们”

这句话是事实。

张中平耳听阵阵骚动,大是动容道“如有无辜百姓因此丧命,那么我。岂不是。大罪人。。”

“与大哥何干?”陆开眼茫一变厉声道“从饥民变暴民是他们自己选,不是大哥替他们做选择,他们如此作为自会有人去管,现在应该集中精力去做该做的事,大哥我和你说过,有些事一旦要做就不能退出后悔”

“我。。”

陆开深深吁口气,硬逼人走不是办法只能把张中平心结解开“大哥说过为家人什么都愿意做,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就是代价”

张中平没有吭声默立不动。

陆开知道这场骚动来快平息也快,应付这样的事蜀王肯定会强硬镇压,见张中平不为所动,实在是没有时间和他耗着,忽而添一句道“良心不安不只你一个”

这事出谋划策就是陆开,内心岂能比张中平好受,张中平不做他想,想的只有袁灵素,告诉自己绝不能在过苦日子,同时也不想一辈子当个让人轻视的城吏,看着陆开背影紧随而上。

饥民闯门成暴民,暴民入城就成暴匪,抢劫珠宝玉石不说,甚至还闯入豪富之家扣人索财。

豪富之家自有打手,打手也经不住人多。

铁满堂在赌坊门口看见城内一片乱糟糟也是傻眼,在北安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情况,其他人如何铁满堂岂会关心,有群暴民想闯赌坊,铁满堂早是让人持刀摆开阵势严阵以待,暴民见到如此只能打消念头。

程尉连在典客署听见外边一片闹哄哄,询问过后当感不可思议,程尉连对程明湖程清婉是心有怨言,亲人绊嘴是绊嘴血浓于水,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要保护家人。

程尉连当下聚集署内守卫道“这些恶民是要造反呀,快,随我回府!”

其他人如何程尉连现下也管不着,只要丞相府安全无虞就行。

就在程尉连率人前往丞相府之时,程清婉就在街上,如果不拐道就能碰见程尉连,可惜拐了道,事实上程清婉已接近典客署,拐道也不是想走冤枉了,只是暴民打砸抢烧,丫鬟和程清婉随行,为避免受到牵连,丫鬟提议改道而行。

丫鬟俏容变色紧紧挽着程清婉前行“小姐,这是出什么事?”

这样的事程清婉怎么会有答案,现在要转头回去丞相府是来不急,典客署已是不远,肯定是要选择典客署避风头。

程清婉面色也是惶惶不安道“不知道,别说了先到典客署在说”

突然有七个暴民从一家药堂出来,怀中捧着大包小包,包里放的是上等人参,暴民怀参在怀并没有注意到程清婉二人,丫鬟见对街有暴民出来,赶紧拉着程清婉入巷躲一会,待暴民远去这才重新匆忙赶路。

陆开张中平二人到军卫所外头,二人在侧对面见正门还开着,陆开皱眉道“难道崇文门没有人闯?”

张中平跟来不管先前有着什么情绪早是放下,张中平道“守崇文门的毕竟是北蜀骠骑,无论是谁想硬闯也是要掂掂自己分量”

这话不无道理,可如崇文门相安无事军卫所就进不去,张中平在问“为什么一定要进军卫所?”

陆开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就算崇文门没人闯,门外应该也是要有守卫不是,在犹豫之时听及张中平询问,张口答复“要把骠骑重甲调换,要不然等出城时让他们拦着怎么杀得出去”

陆开说得很表面,张中平把更深意思听明白道“骠骑重甲听说厚得很,寻常刀枪的确很难刺透,调换也好”

陆开点头道“重甲是根据战场需要所制,如没有重弩,或是利用战马冲刺是无法伤人”

说话当口只见门口行出三队守卫,陆开道“原来人在里面集合列队,还好没有贸然进去”

一队守卫出门里面有人将门关上,陆开道“人都出来了,走我们从后门进去”

军卫所后门有辆马车,车旁立着车夫,车夫人很壮实,陆开上前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岱迁呢?”

车夫应声道“没见着人”

“不等了,我们进去”车夫不认识张中平,既然张中平是跟着陆开来,肯定是自己人,车夫取出斗笠和乡农粗衣让二人穿戴。

车夫也自是戴着一顶,这是一辆货车,车上放着好几个大筐,透过开格筐格能看见,不同筐里放着不同东西,有些是猪肉,有些是去毛的鸡,还有些是白菜。

陆开张中平坐上车,车夫将马赶往军卫所后门,张中平有些担心轻声询问“就戴着斗笠,能冒充进去?”

陆开压低斗笠,将半边脸遮去回应道“军卫所正门紧闭,里面肯定没几个人,小心行事应该能蒙混过去,大哥在军卫所可有熟人?”

第70章 局势遭乱

张中平道“没有,城防司和北蜀骠骑水火不容,就算想结交他们也不会搭理”

陆开一听这才放心。

张中平看车夫一眼轻声问“这也是我们的人?”

陆开好笑道“不是自己人怎么会在此等候,这是入城前早就约定好的”

张中平看一眼陆开道“贤弟早就想好让饥民来闹事?”

陆开应声道“是,要进去军卫所有二个办法,一个是利用饥民,一个是利用铁满堂,不过现在用不上他”

铁满堂是谁张中平当然不会不知,张中平诧异一看陆开“铁满堂?他岂能受贤弟利。。”用字没说出口,因他想到太上王,太上王都能受到陆开驱使,一个区区铁满堂又有什么难事。

陆开见张中平话没说完问“怎么?”

张中平正要答复,只听车夫压低声音道“别说话,到了”

车夫将车停在军卫所后门,三人下车,车夫上前敲门。

陆开人在军卫所,程清婉丫鬟这时已到典客署街角,典客署有两名守卫留守,大门这时自是关得严实,两守卫立身门旁竖起耳朵倾听远处传来沸沸扬扬动乱声。

守卫甲听声心里“咯噔”一下显得心神不宁道“这是怎么回事,城里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守卫乙显得提心吊胆道“我怎么知道”

守卫乙双手合十对着苍天祈愿道“佛主在上定要保我周全”

守卫甲当下显得不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赶快和佛主说声也要保我周全”

守卫乙横看一眼守卫甲道“平日叫你与我去北安寺你不去,有得事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守卫甲刚要接话,只听传来敲门声,守卫甲往门走进两步扬声道“谁呀!”

敲门的是和程清婉在一起的丫鬟,丫鬟先前还是惶惶不安,现下面对的不是暴民,是典客署守卫,丫鬟不免有些趾高气扬道“废什么话是大小姐来了!”

能来典客署大小姐还能有谁,自然是程清婉,程清婉常来典客署守卫自然不会不知,可在如此情况上门还是出乎守卫预料,守卫甲不敢怠慢忙着将门打开。

守卫甲刚把门打开面色旋即大变,丫鬟长得不丑,相反面容十分娇俏,守卫如此反应也是令人不解,守卫有如此反应那是见到程清婉身后三丈外出现五名暴民。

守卫甲当场拉着丫鬟手道“快进来!”

丫鬟以为守卫想趁乱轻薄,恼气一起刚要开骂,只

听程清婉在后尖叫猛推丫鬟“快进去”

程清婉如此猛推尖叫,肯定是发现守卫脸色大变原因,程清婉没回头能听见有脚步声往她跑来,丫鬟让程清婉一推踉踉跄跄入内,守卫甲见人入内忙把门关上,门是关了,门栓还没上,守卫甲用背部顶门“快把门栓拿来!”

守卫乙才刚把门栓拿在手上,门外五名暴民齐推,守卫甲一人哪里能顶得住,守卫甲让门外冲力冲撞滚在地上,五名暴民闯入,守卫乙拿着门栓就往一名暴民打去“大小姐快走!”

暴民也只是乡下小民,平日也没练过什么功夫,门栓一去登时把一名暴民打得瘫昏在地。

暴民能使得城中大乱,依仗的也只是人多,功夫暴民是没练过,可城防司中也不是各个都是善武之辈,守卫甲守卫乙就和张中平一样,操练时总爱偷懒,如遇上要命时刻实在是不能依靠。

守卫乙打瘫一人正要挥门栓在打,余下四名暴民岂能在给机会,同时扑得上去将守卫乙扑倒在地,程清婉见势不妙拉着丫鬟往程尉连属院跑去。

丫鬟边跑边肝胆惧颤失声高叫“少爷!少爷快来救命!大小姐来了!”

程尉连不在典客署岂能做出回应。

四个暴民扑倒守卫乙,一暴民抢过门栓就往刚刚滚在地上守卫甲打去,守卫甲刚从地上晕晕昏昏爬起,却是受得一闷栓登时也是瘫地昏去。

守卫乙则是让暴怒暴民拳打脚踢,鼻歪脸破哪里还有什么神志。

一暴民道“你们听见没有那是个大小姐,家里一定很有钱”

另外暴民附和道“对对对,抓了她让她家人拿钱来赎”

程清婉二人跑到程尉连属院,见得院门大开,程清婉心中一凉知道程尉连并不在此,丫鬟跑得进去大喊几声除回声哪里有什么人应。

程清婉咬牙道“别喊了,署内已经没人”程清婉把院门关上,二人合力抬着栓板扣上。

丫鬟见门关上起伏吃力胸口这才缓和一些,丫鬟脸色涨得通红,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受惊吓坏,丫鬟惶惧目光看一眼程清婉问“小姐,少爷去哪了怎么不在署内”

程清婉心里也是害怕,如两人都显得六神无主这可不好,程清婉将心绪压下,要变得坚强,同时也要冷静。

程清婉想起陆开那双炯炯生光眼睛,似乎一想到那双眼睛就能让自己镇静下来,程清婉呼口娇气道“外边那么乱,人不在这里可能是带着守卫出去帮忙”

丫鬟心神不宁道“小姐,少爷不在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们二个弱女子怎么能纠缠得过典客署暴民,程清婉心虽害怕思路还是十分清晰“就躲在这里,爹和王上现在一定在想办法,只要不出去就没事”

丫鬟听程清婉这么一说紧张情绪稍稍缓和,丫鬟看向程清婉,她除呼吸快一些,倒也没显得有多害怕,丫鬟佩服道“小姐,你不害怕吗?”

程清婉装作轻松一笑“怕什么,门都栓上有什么好怕”

程清婉应该害怕,因为暴民来了。

暴民在院门外踹,每往门上踹一脚,程清婉心如同被震得一下,丫鬟刚刚松弛的心又提得起来。

踹门声犹如一次次雷霆霹雳,不仅震得整个院子噪声大起,也把二人面色震得大变。

程清婉手心里紧紧捏把汗,门外暴民见踹不开,在踹下去肯定是白费力气,有人往门内高喊道“大小姐别躲了,乖乖开门出来,我们不伤你性命就是,只是求财!”

程清婉和丫鬟对视,告诉自己不能显示出害怕,程清婉张口声音显得微微颤抖“典客署有署库,里边应该有不少值钱物件,你们尽管去拿”

外边暴民窃窃私语,似乎有些动了心,程清婉倒是希望他们快去署库,这样或许可以找到机会出去。

暴民窃语一阵有人扬声在道“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大小姐不要拖延时间,我们抓你只想换些值钱珠子,在不出来可不客气了”

程清婉丫鬟在内手挽一起相互安慰。

暴民没听见程清婉出声向同伴道“开不了门那就爬进去!”

程清婉看一眼院墙,院墙二人半高,他们人有好几个如踏肩而起的确有很大机会能进来,程清婉眉头一跳心知要糟,拉着丫鬟往屋内跑去。

二人跑到屋内关门,一个暴民的头已冒在墙上,暴民爬上院墙在顺墙而下,将栓板取了,门开。

门开看见的不是暴民,而是戴着斗笠的人站在门外,这门是军卫所后门,人是车夫,门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打开,开门的是军卫所守卫,守卫看得车夫,在看车夫身后陆开和张中平,斗笠压着脸三人都是农夫装扮,车夫每次来都是如此装扮,守卫自是不会起疑。

今儿,天也热,戴着斗笠遮挡太阳也不显奇怪,但还是有奇怪之处,车夫平日都是一个人来,现下身后突生二人,守卫问一句“他们二人是?”

车夫笑道“城里乱,这二人是我亲戚,人多出门也好保住车子,要不然吃的丢了,可亏得很”

守卫吃吃笑道“进来吧”

第71章 丞相很头疼

守卫将门敞开车夫拉车入内,守卫领着三人到后厨道“卸吧”

车夫没有忙着卸货扫看后院一眼道“怎么,今天就你一人?”

守卫显得庆幸笑道“可不是只有我一个,还好今天轮我当值,要不然我也得外出抓人”

听得如答复车夫显得更是开心,将脖上挂的毛巾假装弹身上灰尘,在车夫取下毛巾时早是闭住呼吸,陆开和张中平就在车尾离得也远。

灰尘一弹,守卫当鼻吸入,人当场就往后倒,车夫伸手扶住守卫,稳稳当当扶他到一旁石桌趴睡。

张中平在后看得惊奇“这是。。?”

陆开笑道“还看不明白?那些不是灰尘,毛巾里藏着拘魂粉一闻就倒”

张中平看得大是佩服,如此迷人手段也太出乎预料。

守卫一倒车夫道“动手吧,时间不多”

陆开示意张中平上前,三人到来库房外,陆开看一眼车夫“备好钥匙了?”

车夫取出钥匙开锁道“早就备下了”

锁开三人入库,陆开吩咐张中平道“把箱子打开,把里面重甲从后窗丢出去”

张中平诧异道“就丢在后窗?”

车夫将后窗打开,后窗外出现一人,张中平这才明白苦笑“贤弟真是什么都计算好了”

重甲很沉,张中平光从箱子取出都显得十分吃力,更别说穿在身上在战场迎敌。

张中平咬牙托着重甲前往后窗道“这东西这么沉”

陆开道“青铜特制岂能不重,别说话,先做事”

三人在库内连翻般着重甲从后窗顺出,后窗并非一人,人有五个,同时有五辆马车,库房后窗是废弃园子杂草丛生,平常很少人进来。

重甲一件送出,外边的人从外送一件仿造过的进来,取一件放一件,后院一辆马车已走,车上自是放着重甲,车轮印很深,一辆马车去后有一人取来扫帚在沙地一扫,将车轮印扫去。

车轮印能扫去,折断断草板不会重生,但无需在意,如不细查没人会发现荒草丛中有着断草。

里应外合不多时,重甲全部替换。

三人关库出屋。

守卫这时转醒,眼珠蒙蒙刚开,见到三人正在卸货,守卫道“我这是。。”

车夫见守卫醒来,故意上前装作惊慌道“你可醒了,真是吓我一跳,还没说两句话你就晕了过去”

守卫大吃一惊道“我晕过去了?”

车夫双目显得担忧道“找个大夫看看,可别有什么顽疾”

“顽疾”这着实把守卫吓着了。

车夫见陆开二人卸好货道“货卸好了”

守卫忧心忡忡只觉浑身乏力,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出去。

情况开始时显得十分混乱,当方温侯杨公天缓过气后局势渐渐掌控在手,宁永门附近五十名暴民被控制住。

常岳程明湖分别在不同城门区域亲临指挥,程明湖十分失望看着杨公天,知道这个司尉之职是保不住,因为饥民从他管辖范围内涌入城内最多。

程明湖杨公天二人在宁永门主街巡视,主街一片狼藉,路过一家酒楼,从门外看进去里面桌倒椅折,掌柜脸让抓伤指痕还是清晰可见,小二左手捂着右肩眼光呆滞瘫坐门阶,看上去是右肩脱臼人也被吓得不轻。

程明湖一看连连摇头,向杨公天下死命令道“在天黑前一定要控制局势,要不然自己去和王上请罪!”

杨公天自知出得此事难辞其咎当下道“是”

程明湖走得两步身势忽停在道“来人呀”

一名守卫上前等候指示,程明湖道“去内医署把所有师医都给我找出来给城中百姓疗伤”

杨公天怔道“丞相。。让师医给百姓疗伤,恐怕不妥”

程明湖冷看杨公天一眼道“不妥?那你想如何安抚民心?让你当面给全城百姓磕头认错?”

杨公天知道程明湖是在保他心生愧疚道“卑职办事不利,让丞相操心”

程明湖不答,瞪一眼守卫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守卫匆匆而去。

这时丞相府下人上前急道“老爷”

自家下人程明湖自是认识,可下人来做这里做什么,程明湖道“何事?”

下人急禀道“老爷,少爷让你回府一趟”

出这样的事蜀王事后肯定要找人出气,蜀王出气也不是说要休官罢职,一顿臭骂是免不了,杨公天是谁的人蜀王岂能不清楚,臭骂首当其冲,骂的第一人肯定是程明湖。

程明湖心里早是窝着火,这么大的事未定如何能够回家偷闲,程尉连也是不知好歹怎么能在这时候让他回去。

程明湖张口就骂“都这时候我能回府?回去告诉他好生看家,否则决不轻饶!”

程明湖发怒下人来意没办法说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程明湖厉声道“还不走!”

下人最终鼓起勇气咬牙道“老爷,大小姐不见了”

这话一出程明湖杨公天同时心统一震!

杨公天烦心事已是够多,现下在多得一件,程清婉如在府里下人怎

么会说人不见,程清婉如要出什么事,杨公天知道削职事小,小命必定有虞。

程明湖还没张口,杨公天慌忙问“大小姐怎么会不在府内,她去哪了?”

下人把知道的事赶紧说出“出事前小姐见过管家,说是去典客署给少爷送解暑汤,可是少爷早将典客署守卫召回府内,典客署哪里现在没有什么人”

程明湖能想得到程尉连带人回府是为保护他,此举也是孝心可嘉,话说回来程尉连孝心用的时机不对,程明湖哪有心情领情。

程明湖又气又怒道“逆子!这逆子!真是气死我了,身为署令不好好看护典客署,自作主张带人回府,丞相府重要还是典客署重要!真是轻重不分!”

典客署是官署,丞相府是私宅,如要论重要性两个地方都是同等重要,毕竟两个地方都是代表北蜀脸面,不管暴民是将典客署抢得一空还是丞相府都是有损北蜀颜面之事。

程尉连不在北蜀任职便罢,可身为蜀令就是在朝当职,不管出得何事都要为公职在先,哪有弃得官署回去看护私宅道理。

程明湖气呼呼在道“让他带人回典客署!”

下人道“小的出门前少爷已经带人去了,少爷出门前让小的来请老爷回府主持大局”

大局在何处程尉连也是弄不清楚,丞相府安全岂有此时骚乱重要,程明湖深深吁口气,现在的他最好冷静下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程明湖平复心绪道“行了,你回去,在我回府前大小事全由管家处置”

“是”下人退下。

平复心绪也只是表面,程清婉可是亲骨肉,怎能不着急,程明湖毕竟北蜀丞相,绝对不能因私废公,目前还是控制局势为重。

程明湖冷然对杨公天说一句“如那些恶民伤得婉儿,不会与你干休!”

杨公天绷着脸道“卑职这就带人前往典客署!”

程尉连已经带人去,程明湖岂能在派杨公天去,这不是多此一举,程明湖深深睨着杨公天,杨公天一直以来都很听话,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杨公天毕竟是程明湖提拔上来,能保则保,否则自己面子也不好看。

程明湖语气一缓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为你自己,最好能尽快控制局势,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是”

程明湖在道“在让人去查清楚有没有闹出人命,如没有闹出人命,此事还有缓和余地,如要有人丧命,你就好自为之”

杨公天心中也是苦恼不已,他还能怎么说,道“卑职这就去办”

第72章 僵持不过

四名暴民闯入程尉连院中,一进门就是大院子,院子正前方就是正屋,屋门让暴民起脚踹开,门一开正厅映入眼中,厅内并无程清婉身影,正厅中央左右两边摆着梨木茶几与客座,主坐前茶几上放着陆开先前给程尉连茶盒。

一个暴民见檀盒模样倒也精致,上前开盒一看,见是茶叶,一闻还很香。

檀盒也不大,程尉连一直没喝,现在是没有口福,暴民将檀盒揣入怀中。

四位暴民在厅内转得一圈,有人道“没人呀”

另外一暴民道“哎,快来后堂”

后堂有二层楼梯,一人站着梯前叫唤,程清婉丫鬟就在二楼程尉连睡房中,楼下那人一喊程清婉已经听见,丫鬟额头顿时渗出丝丝冷汗轻声异常紧张道“小姐,人来了怎么办?”

屋门关上二人先前早是推着茶桌挡门,外人要想进来只能破门而入,程尉连寝屋位于二层,门那面墙面没有窗户,窗户在右手边开着,程清婉到右边窗口探头下看,这是二层如要跳下可要伤着腿。

右边是小窗,左边有个阳台坐廊,坐廊下就是正门大院子。

左右两边都下不去,二人听见有人上得阶梯声音,程清婉大为紧张娇目一扫屋内,见着墙上挂着一把弩,弩下方柜上放着一把剑。

程清婉取下弩交给丫鬟,丫鬟一拿沉得很,但也死命拿着,程清婉取剑在手咬牙道“跟他们拼了!”

门让暴民在推,程清婉深深吸口气将心中恐惧压制下去。

门外暴民见门推不开恼道“有东西顶着门”

另外暴民喝道“推不开就踹!”

暴民从推到踹,门外之人急踹,顶门茶桌受得震动咯吱咯吱一寸寸往后退。

陆开不知道戚英注意到他,出巷时张中平陆开早是换下衣物,只是没摘下斗笠,出得巷口车停人下,张中平也是摘下斗笠。

戚英原本是凝立屋上遥看城内情况,见得陆开从军卫所巷中出来,不由伏下身子,陆开没有注意到戚英对车夫道“路上小心”

车夫应得一声赶马前去。

张中平看着车夫远去“贤弟他现在可出不了城吧”

陆开笑道“谁说他要出城?”

张中平一想也是笑道“多嘴了,他在城里肯定是有住处”

陆开张耳竖听,现在远处骚动声由先前吵杂变成隐隐约约“局势差不多能控制住了”

陆开这么说张中平心才方宽道“控制住就好”

张中平看陆开一眼“现

在还要做什么?”

陆开道“没事做了,回典客署”

戚英看见陆开没有直接上前询问,等到陆开二人远去,戚英来到军卫所门口敲门,守卫还在为他是否有“顽疾”感到心神不宁。

守卫见得戚英面生没有心思应付他,张口就赶人道“去去去,这是军卫所胡乱敲什么门”

戚英并没有因为守卫无礼感到不快,想要和守卫问清楚心中疑问,守卫话落就要关门,戚英手一顶门张口问“我是城防司的”

守卫呆得片刻打量戚英一眼问“城防司的?有何事?”

戚英道“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只是先前看见有马车进出。。”

守卫纳罕看一眼戚英道“城内有骚乱不去帮忙,问这事做什么,马车是给后厨送鲜肉”

戚英大是纳罕道“送吃的?”

守卫道“去去去,不想开门让恶民闯进来”

守卫强行把门关上,戚英没有在敲门,凝立门外沉思道“他为什么要改扮给军卫所送吃的?”没有答案转身离去。

炎热气温中传来一阵凉风,张中平受得清风吹佛显得十分舒服,边走边问“贤弟下次不管你要做什么,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免得我提心吊胆”

陆开发丝亦是让微风吹动,能换出重甲也是觉得轻松,微微笑道“不是想瞒大哥,只是有些时候事多会忘记,如有疑问尽管开口问我就是”

其实张中平心里还有一个特别在意问题“贤弟,你说这事会如何收场?”

陆开并没有听出张中平更深层意思,问“想问的是什么,饥民,还是方温侯杨公天?”

张中平最关心的问题当然是饥民,人毕竟是他引来“饥民”

陆开没有思虑早是有所答案“有些受到鼓动的自然会放,而有些起贪念做错事的定然会罚,不过就算罚也不会罚太重”

张中平道“为什么?”

陆开向张中平说明“南魏北蜀连年交战,百姓种的粮都往上交,交得多吃不饱才会造成这样的事,事后蜀王肯定会派人调查这事是由谁牵头,口口相传不会查到大哥身上,归根究底饥民全是蜀王造成,战事连年民间早是怨声载道,这次抓到饥民,罚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如要罚个刑斩之罪民心必失”

只要性命无虞张中平也能缓得口气,陆开如此分析让张中平放下心来。

二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已到典客署门口。

二人到得典客署门外同时一怔,正门大开大是反常,二人连步入内,刚进门只见地上躺着

二名守卫,一名守卫昏倒在左,一个昏倒在右,陆开让张中平去看左边昏地守卫,自己则是往右边守卫而去。

右边守卫则是守卫乙,守卫乙鼻歪脸破,整张脸肿胀不已,陆开一叹鼻息人还有气,如此情况说明有暴民闯入,轻摇守卫乙肩膀“醒醒,醒醒”

守卫乙无法做出一丝回应。

陆开回头看一眼张中平,只见张中平将守卫甲叫醒,守卫甲挨得栓板,张眼之时只觉脑壳大痛,张中平问道“有人闯进典客署了?”

守卫甲疼得皱脸显得迷迷糊糊道“有。有恶民闯进来。。”

守卫甲怎么说也是因为张中平引饥民入城受伤,心中大是过意不去守卫甲想起身,张中平按住他道“别起来,那些恶民进来拿东西都走了?”

守卫甲这时想起程清婉,突然脸色一变抓住张中平失声道“大小姐!快去救大小姐!”

陆开一听程清婉在此,整个人如遭雷霆当下蹿身来守卫乙身边惊问“大小姐在这里!”

守卫甲挣扎起身想着去救人,只是人刚站起头一重,重心往地下倒去,张中平忙着扶他,守卫甲抬起手,直内院方向道“大小姐跑内院去了。。”

张中平扶守卫甲刚回头看一眼陆开,只是陆开不在原地。

陆开人在自己院落,这个院落比程尉连院近,是以率先冲这边过来,这里没有看见程清婉。

典客署屋舍不少,陆开想着程清婉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脑筋一转想到一个最可能的地方,人往程尉连属院而去。

就在陆开赶回自己院中之时,暴民将门踢开,门是踢开但是露的缝隙不大,程清婉丫鬟二人死命顶着桌子,门开条缝隙只能容暴民一只胳膊伸进来。

一个暴民就像是想从地狱中钻出来恶鬼,侧身用肩膀硬挤门缝。

暴民满目狰狞向程清婉丫鬟狂叫怒嚎,让她们二人乖乖束手就擒不要白费功夫挣扎,双方就隔着一个桌子距离,暴民伸长手臂就往丫鬟这边抓来。

二人撑着桌子丫鬟弩就放在脚下,眼见暴民手就要伸到面前,丫鬟哪里还能顾上许多,手一伸抓起弩就往暴民手上打去。

弩往下打,压着指头往桌上撞,暴民指头登时被打断两根。

暴民痛得惊天呼嚎,丫鬟打得也急没控制力度,小指撞击桌面登时也是折了。

丫鬟旋即痛叫弩滚过一边,二个女孩力气本来就不大,丫鬟指头折断一痛哪里还能使上力气推桌顶门。

程清婉一人也是没有力气在推桌,门外暴民力一起整个门霍然敞开。

第73章 吴总管

常岳方温侯在崇文门,方温侯让人挨家挨户搜索闹事恶民,二人边走边巡视身后跟着一队护卫,崇文门没有发生什么骚乱,关于这一点常岳是显得十分满意。

常岳夸方温侯道“好,做得好,崇文门没出事就是立大功,如能在将崇文门局势控制住,那么王上定会更加高兴,骚乱起得突然但这也是立下功劳机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杨公天司尉我看丞相想保住很难”

方温侯道“丞相不到最后时刻,不会放弃”

常岳笑看方温侯道“是这话,这事不忙提,怎么样看见了吗?让你放杨公天时,就说他一定还会犯下大错”

方温侯恭维一句“太师深谋远虑,卑职佩服”

常岳郎笑道“做人做事不要太计较眼前得失,耐些心得到的将是更多”

的确,上次杨公天试图对陆开不利,这事告诉蜀王会惹得圣心不愉,这次杨公天主动惹得大麻烦,要怎么做自然是蜀王拿主意,自己拿主意和别人强迫拿主意这是两码事。

方温侯受教施礼。

常岳看向宁永门方向问“宁永门那边情况如何?”

方温侯派人打听过情况,据实道“丞相去过宁永和尚武门,有丞相坐镇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常岳想起程明湖拿常致远之事威胁他,当下冷笑道“现在还在忙活,他是在想方设法保住杨公天”

前面屋子里传来碗杯破碎声,常岳扬眉道“让他们小心些!我们是来搜人安抚百姓不是惊吓!”

方温侯立时招来一人道“听见了吗!”

护卫道“听见了”

方温侯严声在道“吩咐下去,谁敢在摔破东西惊扰百姓严惩不贷!”

“是”护卫领命而去。

有件事还需要常岳拿主意,方温侯问“太师,抓到闯城恶民应当如何处理?”

常岳思虑片刻心思倒和陆开猜测一致,常岳道“把人扣住不得伤人,留给王上处置”

“是”方温侯应声。

常岳看一眼方温侯在问“说说看为什么要留人给王上处置?”

方温侯揣摩常岳意思片刻道“说起来饥民这么多还是因为连年征战之故,太师是想让王上对恶民施恩”

常岳笑赞一眼方温侯“明白就好,这些恶民王上不会杀只会放,不过人我们不能放,放人的只能是王上”

方温侯虽能明白一些事,可更深层东西一时还无法领会,方温侯显得疑惑问“这样真能收抚民心?毕竟让他们挨饿犯事的就是王上”

方温侯这话显得很不尊敬,但现下这里没有外人,说这话倒也无妨。

常岳淡然一笑道“打一巴掌在给个甜枣吃,这样的事当然会

让人很不愉快,但是一定要这么做,给个甜枣好过在扇一把掌”

方温侯点头受教道“严父教子都是如此,一来可以说明这个家是谁在做主,二来也可让其子敬畏同时感恩”

这时有两名护卫压着一名瘦骨嶙峋恶民过来,方温侯威视恶民道“干什么的?”

恶民见得方温侯严目威视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小人王三来传口信”

“口信?”方温侯看一眼常岳,常岳一眼好奇盯着跪下王三,方温侯接着道“什么口信?”

王三从怀里掏出一物,这是一块白玉佩,方温侯接过玉佩瞧得一眼,玉佩样式是两只翻腾的鱼,看得一眼知道是块好玉,但这能代表什么?

在方温侯看玉佩的时常岳也侧目瞄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面色翻变,常岳忽而抓过方温侯手上玉佩,近眼一瞧脸色在变。

常岳此举大是唐突,方温侯诧异问道“太师认得此物?”

常岳眉峰一跳惊道“这是临渊佩!”

常岳眼茫如电逼射向王三严问“你从何处得到此佩!”

王三心中一恐道“齐玉馆”

常岳道“来呀”

护卫上前,常岳把玉佩交给守卫道“把此佩交于太上王”

“是”护卫退下。

方温侯一听大为震栗,这是何人玉佩居然要交于太上王,方温侯小心翼翼询问“太师。此佩。。”

常岳没有答复眼中充满疑惑也有震惊道“走,去齐玉馆!”

齐玉馆就是售卖瓷玉店铺,店铺门窗紧闭,常岳带人到得馆外,突然有声从馆内传出“站住!”

常岳余人止步,门窗关实,饶是知道声音是从里面传去,众人视线搜寻不知人在何处。

这时里面声音在道“让王三进来!”

方温侯看一眼常岳,看他是什么意思,常岳对方温侯点头,王三是让护卫扣着,方温侯示意护卫放人,护卫往前一推王三,王三踉跄几步这才稳住步子往前。

到得正门边,门开出一条小缝,王三人瘦刚好能从缝里钻进去。

过得片刻店铺二楼一扇窗户开启,有一粗汉站在窗前道“见过玉佩了?”

常岳道“见过了”

粗汉在道“三袋金叶我们安全出城后自会放人”

方温侯满腹不解看着常岳心道“里面那人到底是谁,太师为何如此重视?”

常岳扬声道“金叶好说,让我见人”

粗汉在窗口扭头往右边看一眼道“带人过来!”

屋内另外一头响起

声音有人道“起来”

接着听见拉人撞倒桌椅声响,听声来看是双方起肢体冲突。

有人叫道“梁壮哥这人不愿意去”

粗汉名字叫梁壮,听得有人叫他名字,脸色一变“你叫我名字作甚!”

那人连连歉声道“对不住,忘记了。。。”

就在方温侯听着铺内声响之时,只听远处街上传来马车声,马车赶的很急声音很响。

马车在他们身后停下,车后跟着守卫,一名守卫在车后解下轮椅,一守卫入马车抱着一人出来,小心翼翼放坐轮椅上。

常岳一见此人登时伏身在地,方温侯见常岳如此也只能伏地行礼,旁边护卫见得如此也是照做。

常岳伏地恭声道“见过太上王”

方温侯心中大震道“这人就是太上王!”

方温侯从未见过赵厚礼,赵厚礼一直在北和殿从未出来,鲜有人见过,与其说是蜀王软禁倒不如说赵厚礼不愿见人。

守卫在后推着赵厚礼上前,赵厚礼道“起来吧”

众人一一起身。

赵厚礼板着脸看着常岳道“人呢?”

常岳道“在屋里”

这时梁壮扬声道“他不愿见人”

别看赵厚礼四肢瘫软,底气显得十分充足,赵厚礼声如洪钟道“吴总管。你连本王也不愿意见么!”

赵厚礼出声吴总管自是不会不见,此人就是陆开让程尉连打听的人。

吴总管六旬年纪两鬓花白身穿儒服,让人带来窗户边,吴总管一见赵厚礼老眼泛泪道“王。王上。。”

梁壮一把大刀架在吴总管脖前道“人见到了,备二辆马车,备金叶,我们现在就要出城”

陆开展开轻功用平生最快速度往程尉连属院,刚入院门听得二楼上传来惨叫,惨叫声是男声,不管惨叫声是谁,这都说明双方已经是动起手。

惨叫声入耳,陆开更是不敢迟疑,人一蹿就在阳廊下方,刚要施展轻功跃上阳廊,见及三个暴民从一楼正厅面有惊色跑出。

暴民边跑边慌叫“杀人拉,杀人拉”

陆开不知道谁杀谁,面色一沉先把出来三人控制住在说,三个暴民往陆开冲来,陆开反手打左手这人后颈,后颈吃痛人就晕过去,右边有二人,陆开手肘撞击一人颧骨,这人头朝身旁之人头撞去,两人头相撞磕得大响,也是齐昏在地。

解决三人身子一提从阳廊入内,丫鬟瘫地坐在门右侧朝着阳廊方向,程清婉持剑站在丫鬟身前,脚下有个暴民躺在血泊之中,从三人姿态可以粗略判断出,暴民闯入口后,丫鬟躲在程清婉背后退往阳廊,那躺地暴民试图抓人,这才让程清婉一剑刺死。

第74章 受人挟持

程清婉杀人受得惊吓如木雕呆立,双手颤抖握着剑柄,全身冒出虚汗,脑中一片空白。

瘫坐在地丫鬟见程清婉杀人,张大瞳孔充满恐怖浑身颤栗,浑身像触电一般起来靠近程清婉“小。小姐。。”

程清婉神经紧绷紧张得像拉满弓弦一样,一听身后有人靠近,身子一转手中长剑就往丫鬟刺去,丫鬟怎么能想到程清婉会持剑刺她,二人离得很近,剑尖已是触到心口位置,剑势骤然停下。

停剑不是程清婉自主停下,是陆开手扣在程清婉腕上温声道“没事了,他们不能在伤害你”

程清婉那双眼珠还是显得敌视,娇目透射锋芒异常凌厉,陆开语声入耳,原本绷紧如同静止胸口这才起伏波动,口中开始喘着急气,眼睛连眨这才恢复神智。

神智一回程清婉惊得连忙松开手中利剑,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程清婉脸色蜡黄不住后退,嘴中喃喃道“杀人了,我杀人了。。”

陆开上前握住程清婉发颤双手,陆开掌心很暖,程清婉一下就感觉到掌心温度,陆开沉稳有力散发温度掌心,油然间给她一种安抚恐惧力量。

程清婉默住痴痴看着陆开,陆开眼茫坚定而炙热,口中清晰无比吐出再说四个字“你安全了”

“我安全了。。”程清婉注视陆开眼珠,眼珠陡然放亮,这才相信是真的安全。

程清婉将手从陆开温热掌心抽回,步伐僵硬往门外楼梯而去,丫鬟端视良久良久起唇忧心道“小姐。。”

陆开回头示意丫鬟不要出声,程清婉也没走远失魂落魄走到楼梯边坐下,嘴中还是喃喃在道“我安全了。。”

陆开来她身边坐下,温声问道“你还好吗?”

程清婉手放在膝上微微颤抖,握起拳头道“我。我很好。我需要静一静,需要静一静”

丫鬟缓步走到二人身后也不说话,默默看着他们二人。

程清婉紧张神经没有完全松弛下来,陆开在想办法开解,一定要让她释怀,否则这样的事将会成为终生噩梦。

陆开向她说明外边情况“城里骚乱声已经小了,想必丞相和太师已经介入处理,这事很快就会结束,平息只是时间问题”

听陆开这样说,程清婉情绪逐渐平稳,呼吸也不显得那么急促,深深吸口气问“发生什么事?那些人为什么要入城闹事?”

陆开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此事,在是能够算计,又怎么能想到程清婉落到为自保动手杀人境地,程清婉之所以要杀人,陆开就是罪魁祸首,他又不能说实话。

陆开违心道“不知道,只知道所有人都在惊慌,在乱跑,在嚎叫,现在典客署是安全的”

程清婉一脸茫然道“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都说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睛的话,怎么会让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陆开闭起眼睛心里十分痛苦,这不开眼的老天不是他是谁。

陆开不愿在想着自己所作所为,他要逃避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心里才会舒服一些,岔开话题道“想吃百花糕吗?”

程清婉一呆愣看陆开“这时候说起百花糕做什么?”

陆开笑道“问你吃不吃”

陆开左手在虚空做抓动作“放些糯米”右手做一个倒水动作“这是羊奶”在做合面动作。

程清婉没好气看他一眼“这么大的人,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陆开在做一个开锅动作,左手装作拿着锅盖右手伸入锅中粘些百花糕放入嘴中,嘴巴动了动边吃边呼气叫道“好吃,好吃,烫。烫。。”

程清婉看他瞎玩突然噗呲一笑,丫鬟在后看着也是掩唇窃笑。

陆开装作从锅中在粘些百花糕出来,对着程清婉做一个喂她动作“吃不吃?”

程清婉知道陆开做这些是为讨她欢心,玩心一起不由也装作张口吃下。

陆开大是期待一问“怎么样,我做的糕好不好吃?”

程清婉如春天绽放花蕊展颜笑道“好吃”

笑了就好,很多事只要还能笑,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笑容是最容易感染人的东西,程清婉一笑,陆开也是笑得出来“好吃,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程清婉深深吁口气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开道“刚回署看见门口守卫,走吧,送你回去”

陆开要送她回去这是求之不得的事,程清婉不想在这里待着,二人在梯上坐着刚起身,程清婉忽感头一重眼看就要滚梯而下,陆开连忙揽腰扶人,程清婉纤细腰身让陆开手一揽登感全身酥麻。

两人不自禁间脉脉眼波交对,双方眼瞳中都映着对方,如此近看,程清婉只见陆开眼珠异常清澈,就像那浩瀚夜空一般仿若要把她吸进去。

丫鬟见程清婉就欲摔下,陆开起手扶人同时叫起来“小姐!”

丫鬟声一起两人同时回神,一回想先前那一刻脉脉相视,程清婉不由显得又羞又尴尬,陆开也是脸上一热扶着程清婉站好道“扶好你家小姐”

丫鬟连忙上来接手

,当丫鬟小指碰上程清婉手时忍不住抽手痛声一叫,程清婉陆开同时看向丫鬟小指,心有灵犀般齐声道“你受伤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看对方一眼,程清婉脸上又是一羞。

陆开上前左手轻扶丫鬟手腕,右手轻轻顺着指骨摸到指尖,这样举动就像是吃人豆腐,丫鬟脸上一片臊热默默凝视陆开,陆开神情专注没有任何轻浮之态。

陆开右手包握丫鬟指头道“妹妹忍着些”

丫鬟上次还说“谁是你妹”

现下对陆开看法已是改观,毕竟如不是他在场,程清婉早是一剑刺透胸口。

丫鬟咬唇点头,陆开猛一拉,丫鬟旋即痛叫,陆开微微一笑“好了”

丫鬟痛叫过后小指痛感全消,动动小指已能如常摆动,当下一喜“多谢节使”

陆开笑道“不用,走吧,下楼小心一些”

陆开先走,丫鬟扶着程清婉在后缓下,程清婉愧声对丫鬟道“对不起,当时我。。”

丫鬟对程清婉当时持剑刺她之事还是心有余悸,现在事情那是过去,那不是程清婉本意,丫鬟道“不怪小姐,小姐是吓坏了,奴婢也是”

主仆情深有些话自是不必在说,三人下梯过厅,门外先前打昏三个暴民还躺在地上,程清婉丫鬟一见,三人虽是昏地不醒,在程清婉丫鬟眼中还如同是毒蛇猛兽,两人步伐不由惊颤同时止步。

丫鬟不敢往前走,程清婉提口气挽人直行。

三人来到典客署正门,陆开以为张中平在照顾两名守卫,只是张中平躺在地上。

陆开看势不对让程清婉丫鬟留在靠后位置,一人上前查看,张中平背部朝天和守卫甲躺在一起,像是被什么人从背后敲昏。

当陆开在张中平身旁蹲下,正要伸手试图叫醒人时,突然眉间一跳,感到附近有股杀气,陆开从未感觉过如此浓烈杀气,有这样杀气的人,杀人肯定是经验丰富。

一条人影闪到程清婉丫鬟身后,丫鬟后颈一痛人已倒下,一把让骄阳倾照反光利剑架在程清婉脖前,陆开猛然回身见及一人身穿夜行衣挟持程清婉。

面对凛凛在脖前利剑程清婉吓得不敢动弹,一双眼睛只能看向陆开求助。

陆开将目光锁定在夜行人身上,夜行人戴着面巾面容是看不见,但那双眼珠就像挂满利刃刀架,无论是谁只要碰上这个刀架必定会皮开肉绽。

一切杀气来源就是从眼前夜行人身上传出,夜行人挟持程清婉不动,眼珠同样纹丝不动将陆开锁定。

第75章 制服对手

这个夜行人就是黑七,黑七自然是按照铁满堂吩咐过来。

这个人绝对不是程尉连派来,因为他怎会派人挟持家姐?同样也不是方温侯,因为这样杀气是常年做着杀人勾当才会有,这回可不是吓吓他,应付不对程清婉必定会丧命。

陆开眼看黑七持剑手腕,那双手充满力度,这是一双适合杀人的手。

黑七将张中平打昏,目的是想在陆开上前查看之时偷袭,只是陆开警觉性太强,黑七没有机会,没有机会只能另找机会。

陆开如山峰凝立不动目光直逼黑七,在凝立中寻找救人机会,杀心已动只要能够救人陆开可以做任何事情。

黑七眼中不自觉多一丝讶异,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能在他给与压力下和他对恃,陆开站着不动这样看上去是无法看出身手如何,别人可能看不出黑七能,面对陆开时,黑去第一次感到自己并没有必胜信心。

陆开声线显得嘶哑,逼近暴怒边缘“你是来杀我?”

黑七简简单单回复“是”

“谁派你来的!”

黑七刚要说话,只听署外匆急脚步声响起,不管外边来的是总之都不可能是自己帮手,他必须改变这种被动局面,脚步声隆隆涌入,一人蹿身上前和陆开平肩而站,这人张口疾呼“快放我姐!否则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程尉连先前率人赶回典客署,现在才到。

黑七冷笑一声道“不来她就死!”

黑七挟着程清婉跃空而去,陆开程尉连二人相视一眼,程尉连提身就追,陆开往后看向守卫,取剑在手这才追去。

程尉连凝立一间打铁铺屋顶,陆开落他身旁道“人呢?”

程尉连眉目大沉“逃得好快!你主意多往那追?”

陆开哪有什么好主意“分开追!”

两人分左右方向纵跃而去。

陆开张目在屋顶搜寻见到不远处,有只绣花鞋跃致鞋处将鞋捡起,这是程清婉鞋子。

陆开远眺在看三间之外屋顶又有一只绣花鞋,留下一只可能是无意,留下两只肯定是有意。

第二只绣花鞋在陆开手上,脚下是个天井,陆开见到夜行人就在天井院中,黑七仰头看着陆开“还不下来?”

陆开急跃下来“你引我来?”

黑七好笑“不引你来怎么杀你?”

陆开往黑七左侧门檐看一眼,程清婉靠墙昏厥。

陆开直勾勾盯着黑七问“谁让你来杀我?”

陆开的话黑七觉得

可笑滑稽“知道又有什么用,你已经没有机会报仇”

陆开冷笑“那么,动手吧”

黑七是来杀人,想杀的人就在眼前,而这个人已经叫他出手,黑七还没出手像是对陆开十分忌惮。

陆开冷冷看向黑七,紧握手中利剑拇指顶在护手,在等一个出手机会“怎么你不是来杀我的?”

黑七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没有把握,在黑七眼中陆开对恃姿势极为讲究,只要自己利剑出鞘,对方能在最快时间内爆发凌厉一击,看出这一点不敢冒进。

两人相峙着,陆开寒芒直逼,天井内一片寂静,黑七见及如此眼神忍不住打个寒噤。

“是丞相让你来?见赶不走我就起杀心?”陆开语气很冷,黑七目光不离对方。

黑七只为铁满堂做事,谁指使谁与他无关。

对方没动,陆开剑出鞘,剑出,快如闪电朝黑七而去。

剑直面而来,黑七没动,不动是因为预判不出陆开会如何变招,只知道剑锋一出漫生无尽杀气。

黑七在心悸中疾退,同时长剑一振剑影疾出,连攻七剑企图阻止陆开一剑迫压。

“叮叮当当”声连绵不绝,两人瞬间交手十九招,一个全守一个全攻,陆开攻击锐利,在黑七全力防守之下并未达到先声夺人之效。

“不错”陆开突然赞道。

黑七压下胸中翻腾气血,装作无事般笑道“你也不赖!”

陆开冷笑,冷笑中带着嘲讽味道,剑势划向黑七左臂,剑式平淡无奇却蕴含着得势不饶人气势。

黑七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凝视陆开进攻方向,也在防备衍生千变后继攻势。

进攻才是最好防守,黑七惟有反攻,他绝不能让陆开这一剑伤到他,否则只有败亡。

经过陆开一番压抑之后黑七出手,带出一种解脱束缚感觉,黑七剑不仅快而且准,毫不犹豫回敬陆开。

两人长剑相撞虎口同时一麻,谁都没有撤剑。

陆开侧身一刺,这一刺犹如山洪爆发声势大是惊人,黑七收势不及惟有起剑再挡。

陆开一攻未成攻势在起,使得黑七在被动中毫无抗击之力,陆开攻势如同狂风骤雨,每一剑都出现在最有效地方。

黑七节节败退。

程尉连在另外方向追得一阵,没有看见任何人,也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处,如在追下去只怕会是徒劳,程尉连反身回来在打铁铺屋顶凝立,在看陆开追击方向,黑七带着

人根本走不远,也没有走远打算。

程尉连隐隐听见远处有兵器交击声响,不做思虑往声响方向过去,程尉连在天井上方见陆开和黑七过招,程尉连没有下去帮忙,因为看出陆开占据优势。

黑七在败退中招架,程尉连目光凛凛盯着陆开出的每一剑,这才知道陆开剑招已是高手水准,一点也不比他弱。

黑七看准对方剑路,突然起剑迅速向陆开手腕滑去,这一招绝对出人意料,同时也是同归于尽一招,如果陆开不想同归于尽惟有弃剑。

陆开不弃剑,也不想同归于尽,黑七看出这一点,攻势排山倒海般在进。

“当”一声清脆金属声蓦然响起,陆开纵出一丈开外,剑依然在手身体每一部分都完好无缺。

黑七感到不可思议,如意算盘落空。

陆开逃过一劫,黑七剑招大开大阖展开如潮般攻势。

“当当当”陆开变幻十余种方位闪过黑七一连串攻击,同时剑锋转换不同角度,在严守防线同时伺机反扑。

二人一进一退,程尉连在旁看得大是过瘾,二人攻防走位极为细腻,程尉连本来可以下去帮忙,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并不想加入,而是作为旁观者置身事外。

观局的人往往可以看见动手之人破绽,程尉连看到陆开有一剑留有破绽,也看到黑七针对这个破绽发出凌厉一击,陆开应对恰到好处,程尉连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黑七心神集中在剑上,希望能够通过一剑来结束陆开性命。

黑七在出剑前预测陆开会躲避方位,心念一定剑势在刹那间炸开飞泻狂舞。

如此惊人一击,又是针对自己躲避方位过来,陆开似乎再无回天之力,但是在黑七出剑那一刻,陆开笑了。

在这种只要有一念之差就能丧命关头,陆开居然能笑得出来,这太反常,也显得太自信,而这样反常自信令黑七忽然间失去必胜自信。

就在黑七奋然一击同时,陆开身势突然如电启动,以闪电般速度攻向黑七心口。

如此惊变令黑七心中大骇“他出剑速度怎么比之前更快!”

黑七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陆开出剑速度为什么会变快,性命比一切惊骇猜测都要重要,黑七迅速一退不能不退,也不敢不退。

后退速度已是黑七平生最快速度,绝对没有料到陆开这一剑比他后退速度更快。

“呀”黑七痛叫一声,感觉到心口强烈痛感,能感觉痛感那是陆开手下留情,陆开厉喝一声道“说实话放你一条生路!”

第76章 设计保人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黑七顿时充满无尽恐惧,精气神在一瞬间完全丧失,事情办不成回去也是死,知道今日在无活路,黑七忽而狂笑,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想要封口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陆开剑刺在黑七心口位置半寸,这个位置抽剑而回,黑七不会死早是拿捏好力度,只要剑尖在往前进一寸,就能刺入对方心脏。

陆开手下留情自然是想知道幕后主使,黑七并没有让陆开如愿,陆开没有杀他意思,黑七反而往前走得一步,剑穿透心脏黑七站着气绝。

黑七之所以还能站着,那是因为陆开还握剑柄,宁死都不愿说出幕后主使,陆开一点办法也没有。

剑一抽,黑七扑通倒在地上,陆开眼看地上黑七道“看够了?还不下来?”

程尉连跃下笑道“有两下,有机会过过招?”

在出城那夜程尉连和陆开多半会交手,也可能不会,希望不会碰上头,一旦碰上那就不是过招,是以命相搏,现在还不是那时候,陆开并不接话岔开话题道“看你姐有没有事,没事的话送她回去”

陆开跃空而去。

常岳方温侯和赵厚礼一起思虑对策,他们当然还在馆前,守卫将正门后院围个水泄不通,常岳先前还说金叶没有问题,其实大有问题,三袋金叶数目不小,常岳就算是想拿也是拿不出来。

常岳显得为难看向赵厚礼道“要换得吴总管出来,需要三袋金叶”

赵厚礼睨着常岳,他如能拿得出何必故意在他面前提,三袋金叶不是小数目,赵厚礼眉头大皱,皱眉不是因为三袋金叶是大数目,而是拿三袋金叶换吴总管是个大数目,吴总管虽是前朝老人,毕竟在明面上已经是回乡养老。

吴总管无官无职也是赵厚礼旧人,此事如果向赵宗提,他岂会为吴总管花费无妄支出,如赵厚礼还是蜀王,三袋金叶那是九牛一毛,只是他已不是蜀王,别说拿不出三袋,就是一片也拿不出来,赵厚礼想着当年自己,在想着现在三袋金叶都拿不出来,唯有搓叹这一生很是失败。

赵厚礼咬牙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人出来”

这句话意思就是让常岳自己想办法,常岳压力顿增,方温侯见着常岳束手无策“那些恶民如此贪心,我们不能顺着他们的意,卑职这就调全部兵马过来”

常岳当下出口道“慢着,这事不能硬来,快请丞相”

常岳这是在打太极,想把麻烦推给程明湖,方温侯一听大是佩服常岳心思转得快当下道“卑职这就去恳请丞相”

常岳在推脱麻烦赵厚礼心中比谁都清楚,不过常岳还愿为这事费心,还能为这

事通知他,也算是心里还有他这个无权无势退位老人。

赵厚礼眼中透露感激,常岳见方温侯前去请人,现下也算是有空隙,有个问题常岳不得不问“太上王,臣有一事请教”

赵厚礼道“何事?”

常岳说出心里疑问“吴总管不是告老还乡?怎会在北安让恶民扣住?”

赵厚礼眼珠显得有些湿润道“他一直没走,可人怎么会在里面这事就不清楚”

常岳猜测一句道“可能是闹事时,人正巧在街上跑入屋内避事”

这事两人都没有答案,实情到底如何那就要等救人出来自会知晓,吴总管怎么在里面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人安全救出。

一直没走的意思很清晰也很明确,也就是说吴总管藏在北安十余年,吴总管当年是赵厚礼内侍,宫内的人自是无人不熟,这样的人能藏在北安这么多年不为人知,能做到这样的事实在是很不容易。

吴总管当年也算是位极人臣,说难听点也是能一手遮天,从下到上谁不卖他面子,到得晚年却成恶民换钱人质,常岳心中有些酸楚道“吴总管没走也是放心不下太上王”

赵厚礼岂能不知道吴总管忠心,俗话说一朝王一朝臣,过得这么多年还如此有心,这已是超越王臣情谊。

常岳想起陆开回城之事,赵厚礼久居北和殿,北和殿里皆是赵宗的人,北和殿里的人当然不会听赵厚礼号令,可赵厚礼嘴一张却有人为他出面拦人回城。

这就说明朝里还是有人听从赵厚礼的话,常岳隐晦道“不忘恩的不止吴总管,寺卿大人也记得恩惠”

赵厚礼知道常岳指的是什么,因为那日招陆开回来骑手是大理寺的人,赵厚礼道“看出来了?”

常岳道“今日得知吴总管在城里才想通此等关节,如不是让吴总管去见寺卿大人,寺卿大人怎么会派人将节使叫回”

赵厚礼叹口气道“寺卿如此有心,孤倒害了他”

常岳明白赵厚礼这话意思,赵宗一直很信赖大理寺卿,寺卿如此听从赵厚礼号令,肯定会让赵宗不舒服。

赵宗心情如果不舒服,那么谁都别想舒服。

方温侯就在程明湖面前,程明湖面色一变盯着方温侯问“吴总管让恶民扣了?”

方温侯道“是,恶民扣得吴总管这也是让人出乎预料”

程明湖显得不可思议在问“可看得真切?按你入朝时间来看,怎会认得吴总管?”

方温侯肃然道“太上王也在那边”

“太上王!”程明湖大为吃惊“太上王出北和殿了!”

赵厚礼十余年来从未出北和殿,现下为吴总管出来怎么不让程明湖吃惊。

赵厚礼招陆开回城,在出得饥民闯城事件,现下还破天荒出得北和殿,惊心之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程明湖揣思片刻道“司尉!”

杨公天应声道“卑职在!”

程明湖道“点两队人马,随我过去”

不多时,程明湖已到向赵厚礼施礼“见过太上王”

赵厚礼道“丞相来了”

程明湖道“事情路上方将军已是详细说明,微臣认为这些恶民狮子大开口不用理会,臣有一计”

赵厚礼双目一睁“哦?丞相快说”

程明湖看一眼杨公天道“司尉!”

杨公天方温侯两人在赵厚礼常岳程明湖三人丈外站定,程明湖一开口,杨公天上前施礼道“见太上王”

杨公天这才向程明湖询问“丞相有何吩咐”

程明湖对赵厚礼推荐杨公天“这位城防司司尉,人很机灵,做事谨慎,救人一事不如交由他办”

常岳诧异看向程明湖,这么让他头疼的事,怎么程明湖一来就有得主意,按照程明湖平日为人,肯定是不会接过这个烫手山芋才是,现下对方接下,常岳倒要好好想想程明湖图的是什么。

常岳别的事不知道,只知道程明湖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

常岳道“丞相,司尉能不能办成这事倒是说说有何妙计?”

程明湖压低声音对众人说出计策。

众人听罢赵厚礼眉头微皱道“会不会太冒险?”

程明湖道”一时之间凑不足金叶,只能如此,当然此事还要由太上王定夺”

赵厚礼闭目沉思片刻道“好,就依丞相之计行事”

常岳在还没听程明湖计策之前,还猜不到程明湖心思,计策已说出口,常岳明白对方心思,程明湖这是想让杨公天戴罪立功,这次虽是为赵厚礼办事不是赵宗,可如能救下吴总管那么赵厚礼念情,总该会为杨公天说句话。

赵厚礼的话碍于孝道,在而因为这是多年以来首次开口,赵宗不会不答应。

赵厚礼多年在北和殿,明眼人都能看出赵宗是在软禁,但明面上是在照料赵厚礼,为向百官显示出他和父亲之间没有隔阂,此事开口一定不会不应允。

第77章 杀人取职

吴总管现在是无权无势,当年朝中有多人受过恩惠,当年老臣是让赵宗寻着不同借口打压,不论是下狱或是遣走,但赵宗总不能将文武百官一个不剩都遣散。

当年有些赵厚礼依赖重臣是遣走,但也有一些稍有恩惠小官员升上来,口虽不说谁知道心里怎么想,赵厚礼口一张谁能肯定没有官员会出声附和,附和声一大将功补过,杨公天司尉一职就要回来。

常岳肯定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好不容易逮住这样机会不能轻易错过。

常岳当下对程明湖冷笑“丞相此言差矣”

程明湖凝眉看一眼常岳问“太师此话何意?”

常岳毫不客气看一眼杨公天道“不是信不过司尉,只是从饥民闯城之事就可看出难堪大任”

程明湖杨公天一听这话,脸色登时铁青。

常岳管不着他们心情是否愉快,侃侃在道“太上王,微臣认为丞相此计甚好,只是办事之人微臣提议方将军,不说他镇守边疆功绩如何,就说这次饥民闯城之事,城中除崇文门外,其他三门都是乱糟糟局面,吴总管是朝中老人要保周全,方将军是不二人选”

程明湖正要开口为杨公天力争,赵厚礼岂能不知道他二人心思,没口听他们为自己谋取私利,抢先开口道“让他们二人同去,也好有个照应,太师丞相以为如何?”

常岳程明湖相视一眼,赵厚礼都这么开口,他们除干瞪眼还能说什么。

常岳想着两人同去也好,起码功劳不能让杨公天全占,常岳道“臣,认为可行”

程明湖见常岳抢先应声只能恨恨道“就依太上王指示”

赵厚礼道“那么就着手准备”

两辆马车备下,就放置在正门不远,余下之人完全退开,杨公天在车旁立着,方温侯和常岳在一起,常岳和方温侯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叮嘱什么,程明湖见杨公天周围无人,其他人也退得很远,程明湖上前道“知道怎么做?”

杨公天点头“丞相放心,吴总管定会安全归来”

程明湖冷哼一声道“糊涂,何时让你安全带人回来?”

杨公天闻言一愕,先前商讨不就是为救吴总管回来,此时这翻话是何意喻,杨公天猜不透程明湖心思,不带人安全回来那要如何?

杨公天显得十分紧张直问“丞相之意是。。?”

程明湖面色轻松从怀中掏出钱袋给与杨公天,钱袋里放十片金叶,程明湖面色轻松但在精芒闪动间杀气迫出,程明湖压低声音只说一字“杀!”

杀字出

口,杨公天犹如让一道霹雳击中,脸色也变数变后背冷汗冒出“丞相。。!”

程明湖想杀吴总管完全是为杨公天着想,这话虽然听上去没有任何道理,这样的话程明湖不会乱说,程明湖道“好好想想吴总管回来谁会高兴,谁会不高兴?”

吴总管能回来高兴的当然是赵厚礼,在整个北安除赵厚礼能为吴总管周全担心之外,只怕已经没有第二人,可不高兴的会是谁?

“咯吱”一声对面门开,程明湖不能在留下,走前留下句话道“如你还想要司尉之职,吴总管就不能回城,怎么做自己决定”

程明湖后退。

见对面门开和常岳嘀咕的方温侯向杨公天过来,杨公天低头在沉思程明湖留下的话,方温侯见杨公天心事重重顺口问一句“怎么?”

杨公天顺顺气道“没事”

杨公天先前还没这样子,也不知程明湖和他说什么,方温侯多看杨公天一眼。

门开自然是要有人出来,有十二人出来,包括吴总管的话十三个,梁壮打头领着余人出门止步,起刀架在吴总管颈前道“金叶准备好了?”

杨公天按照程明湖吩咐行事“备好了”

杨公天没有拿出三袋金叶,左手拿着程明湖给的钱袋,右手伸入袋中取出一片金叶在梁壮面前晃动,在把金叶放回钱袋,最后将钱袋揣在怀中道“都在我身上,我和方将军随你们出城”

梁壮道“不成,二个人不成,只能让一个人与我们出城”

杨公天冷笑道“张大你狗眼看看周围有多少人,如不是太上王对你们心生拎悯,我早就让人进去将你们砍了,我告诉你,我不是来和你讨价还价,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出城?”

梁壮身后一人附耳道“二个就二个吧,出城要紧”

梁壮想想也是这理,点人头道”你们三个和我一辆车,其余的人坐另外的”

梁壮安排几人同行,杨公天一点意见也没有,余人上车妥当,程明湖常岳各怀着不同目的,远望车马远去。

常岳向赵厚礼道“回宫吧?”

赵厚礼点头。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自从杨公天上车后眼珠一直盯着吴总管,吴总管看看杨公天看看方温侯“将军,司尉,为老朽奔忙,有劳二位真是过意不去”

方温侯和杨公天一样让整车人盯着,一点也不显得紧张,方温侯笑问“吴总管认得本将?”

吴总管笑恭道“将军在边关为北蜀鞠躬尽瘁,老朽人虽不在官场,可也敬仰已久”

杨公天自从上车一直未说话,这时双目忽而一睁,已是想到程明湖话中关节,吴总管回城不高兴的人铁定是蜀王,赵厚礼身体状况如此吴总管如果回城,那么赵厚礼定会让他去北和殿照看起居,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个能帮他活动的人,这样的情是蜀王不愿看见。

想通关节那么杨公天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杨公天在等,等马车远远出城,那么就可以做程明湖吩咐之事。

别看吴总管只有一张老脸,有时一张老脸能卖很多人情,杨公天上车后第一次破开尊口“听说吴总管以前是太上王内侍?”

吴总管想起过往过岁月,很庆幸能那样活过,他的确该庆幸,世上本就没几人能有服侍王君经历,想起过往时眼中仿若有明晃晃光芒,可在想如今境遇光芒一闪既没,大有英雄暮年之感。

世上还有什么比英雄暮年更让人惋惜?

吴总管搓叹一声“是”在补一句道“老朽不在朝中任职,总管二字不必在提”

方温侯插句嘴笑道“吴总管不必过谦,有些。。”

方温侯话没说完,杨公天当下插问让方温侯显得十分不快,杨公天道“王上既让总管回乡养老,私留北安是在抗旨!”

吴总管一笑,笑容中携带怨愤道“一把老骨头,蜀王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马车现下出城十里,梁壮道“停车”

马车停下,余人陆续下车,第一辆马车的人向梁壮围陇过来,梁壮持刀架着吴总管脖颈向身后人道“你们先走在约定地方见”

后边有人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梁壮喝道“快走!别废话”

梁壮威信还是有身后余人驾车而去,有三人和梁壮留下。

方温侯杨公天就站在梁壮丈外,杨公天看向梁壮失笑“为什么让其他人先走,难道怕我们出尔反尔?”

梁壮的确是这么想,要不然为什么要派二个人来,并不顺话答复道“金叶呢?”

杨公天道“在我怀中”

梁壮盯着杨公天道“给我金叶就放人”

杨公天点点道“好”

好字一落,身行闪到梁壮身旁,抓着梁壮手一划,架在吴总管脖颈利刃一动,吴总管颈破人倒,血泊染得一地血红。

杨公天出手太快也没有任何预兆,方温侯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吴总管倒地毙命这才有反应,方温侯犀利眼茫怒瞪杀人凶手咆哮“杨公天!”

第78章 商讨关联

梁壮当场呆在原地,杨公天闪动速度太快,一眨眼已是借刀杀人,梁壮惊得心中大骇浑身颤抖“你!”

杨公天借刀杀人身行一退,就在方温候和梁壮中央位置,眼茫显得相当冷漠取出钱袋丢给梁壮道“走吧”

梁壮喘着粗重呼吸惊看杨公天,杨公天寒芒从眼中逼射道“嫌少?”

梁壮咬牙道“走!”

梁壮和余下三人蹿入一旁林中逃了。

方温候眉峰直跳怒道“你敢在我面前杀人!”

杨公天看一眼方温候冷冷应声“没在你面前杀人过?”

方温候想起陆开,虽然没有得手,胆子是有的,方温候视线落在倒地吴总管身上,眉头紧锁道“人死回去怎么交差?想报复我用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杨公天反而露出笑容“没功夫报复你,我告诉你他死了,我们才好交差”

方温候眼中抹过一丝寒芒冷冷道“这话怎么说?”

杨公天道“方将军是忠于王上还是太上王?”

方温候紧盯杨公天,他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话,出城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在笨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人既然能杀肯定是有什么办法能够置身事外。

方温候缓和一下紧张情绪恭恭敬敬道“自是王上”

杨公天咧嘴笑道“这就是了,让吴总管回去一定会让王上不高兴,即为臣子当然不能做让王上不高兴的事情,是不是?”

方温候沉思片刻想明其中关节,在道“这事要如何圆场?”

杨公天简简单单道“圆什么场?吴总管是因为这些恶民见金叶没有给足,一时恼怒就将人杀了与我们何干?”

方温候以为杨公天会有什么好说辞推脱,哼道“这样的话太上王能信?谁能在我们二人面前随意杀人?”

杨公天往方温候走去在他身旁立定道“我们是为王上做事,太上王信不信重要吗?”

要说的就这么一句,杨公天上马车牵着马绳,方温候还在原地不动,杨公天问“走不走?”

方温候脑海中闪出一连串问题,问题虽是很多但有个问题是相当清楚的,杨公天如没有程明湖吩咐断然不会有这样胆子,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方温候道“就这么回去?尸体怎么处理?”

杨公天道“一具尸体又不是珠玉金叶难不成还怕有人捡走?先回去在让人来处置”

无可奈何之下方温候只能和杨公天回城。

在杨公天方温候走后,有一人从林子蹿身出来,这人当然不是梁壮,梁壮早就跑远,人是温

禄山,温禄山目光沉沉看着吴总管尸体沉默。

闹事事件过去两日,陆开张中平在酒楼雅间,岱迁沈建承也在。

沈建承惋叹一声道“出这么大的事,蜀王还是没撤掉杨公天,这么一来城防司还在程明湖手里”

岱迁也是觉得十分可惜“那个吴总管怎么偏偏就让恶民扣了,如没有这事就能打断程明湖一条臂膀”

陆开感受和他们二人是一样的“如不是温禄山送来口信,只怕我们还不知道杨公天是怎么官复原职”

张中平显得丧气道“那么这件事只能算完成一半”

陆开行是觉可惜,但没有到丧气地步笑道“杨公天虽没拿下,但赵厚礼不会罢休,在说你们真认为程明湖是为得杨公天如此?”

沈建承一脸纳罕询问“难道程明湖还有别的心思?”

陆开道“程明湖不会无缘无故为杨公天惹恼赵厚礼,赵厚礼是退位,只是太上王毕竟是太上王,以前是没出北和殿,现在既然出来那么就很难在回床上好好躺着,程明湖如不是为什么要命的事是不会去与赵厚礼为敌”

岱迁心念好奇道“程明湖是为什么事惹恼赵厚礼?”

沈建承沉眉道“这样的事肯定是和自身相关”

陆开笑道“**不离十,可这事又是什么事?如果猜想无误的话,吴总管当年是陪赵厚礼去南魏”

沈建承顿时明白陆开暗示“你的意思是说毒是吴总管下的?不对呀,吴总管是赵厚礼跟前红人,没了赵厚礼他就什么也不是,断然没有这么做的道理”

岱迁知道陆开不会突然起意就提着事“不管这事和吴总管有没有关系,但和程明湖有什么关系?”

陆开道“以前认为毒是赵宗下的,现在看来这事不简单,隐隐觉得程明湖也掺和进去”

“下毒之事程明湖也有关系?”沈建承显得不可置信。

陆开对于这事也没多大把握“这是猜测,可如不是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

岱迁近来和朱行空交好,这事如果告诉朱行空或许可以利用他帮忙查清此事,岱迁问陆开“这事要不要和朱行空通通气?”

张中平并不知道岱迁和朱行空的事,朱行空是谁张中平当然清楚,如不是自己人何必通什么气,张中平大是惊讶道“少卿大人也是我们的人?”

张中平“我们”二字用的有趣,陆开三人相视一笑,张中平这下真是会尽心办事,陆开微微一笑道“大哥,少卿不是我们的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只能是陆开又用什么办法给人下套。

张中平苦笑道“明

白了”

陆开想想道“这事和朱行空通通气也好,反正这事查不查得清楚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让朱行空去查,也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岱迁道“这段时间我会和朱行空尽量走近些”

陆开看看三人在道“入城这段时间,事情也做一些,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让程明湖服药”

陆开提起这个沈建承一笑“你说,程明湖这次能吃几颗?”

陆开展眉一笑“至少三颗”

“哦?怎么说?”沈建承笑问。

陆开说出看法“闯城之事杨公天办事不利,这是北安破天荒头一次,这么大的事程明湖心绪能不受波动?”

岱迁觉得逼着程明湖服药这事也是好玩,谐趣笑道“出这样的事如我是程明湖该服一颗”

陆开猜测沈建承觉得十分有理,在问“那么第二颗又因为什么事情服用?”

张中平脑筋一转突然道“我知道,是不是因为吴总管的事?”

陆开赞赏看一眼张中平笑道“聪明”

岱迁看一眼张中平笑道“脑筋转得倒快,我才刚想到”

岱迁顿了顿在道“惹恼赵厚礼比闯城事件还要严重,这药嘛自然该服”

岱迁话落眉头突然一皱问“这第三颗药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服?”

张中平沈建承这时也想不出来,好像除赵厚礼和杨公天的事,程明湖并没有任何理由在服药。

陆开既然说三颗,自然是有自己道理,陆开道“至于这第三颗嘛和今日之事无关,程明湖想方设法遣我走,但我又回来,这事怎么能不让他着急”

其他三人同时一笑,沈建承在道“那么就剩下七颗”

剩下几颗陆开自然清楚,陆开在道“程明湖想办法让我走,起初以为他是为王上,身为臣下不愿当年血案重提这也不奇怪,可从吴总管这事来看,程明湖多半有些关联”

沈建承稍作联想点头“如把事情串联起来,程明湖的确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陆开在程明湖借常岳遣他走这事中,还想到其他人没有注意的要害关节,陆开道“我看还有一人牵涉其中”

岱迁心头一凛道“还有一人?”

陆开说出猜测“你们想呀,程明湖对我进内医署为什么这么紧张?做这样的事,时间也过这么久,像程明湖这样的人,做事肯定不会留尾巴,就算我进内医署能查到什么?”

如果陆开不说,其他三人是万万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这么一提倒是显得不妥,张中平问一句“这又是为什么?”

第79章 北府寺

陆开显得稍微犹豫道“你们说说,内医署里会不会有人和这事也有什么关系?”

张中平大是愕然道“有人?这个人是谁?”

陆开摇摇头道“这就说不好”

沈建承当下不解道“此事牵涉这么多人?是不是想多了”

岱迁赞同沈建承看法,下毒这样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赵宗,程明湖,吴总管,还有一位隐藏人物,下个毒不至于牵涉四人。

岱迁道“太子说得不错,牵涉的人也实在太多”

陆开心中没有答案,笑道“也许是我想多了”

没有答案的事就不用在谈,陆开道“不提了,天德殿事能否查清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让程明湖服下剩余七颗药丸”

沈建承问“怎么?还想对城防司下手?”

陆开摇摇头道“闯城之事虽然是过去,无论程明湖常岳或是赵宗,一定会觉得这事很奇怪,饥荒不是北蜀第一次发生,动乱是有,但敢闯北安以前从来没有过,他们一定怀疑有人暗中策划,要不然饥民就算是饿肚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岱迁同意“现在是不好在动城防司,可除城防司之外还会有什么事能让程明湖头疼?”

陆开心有腹稿淡笑“丞相一职并非是城防司尉,城防司只是程明湖私心旁涉,不是本职,赵宗不是让他督建世安苑?”

岱迁问“世安苑?那地方刚动工,屋子还没几间,你提这个做什么?”

陆开看得岱迁反应,悠然笑道“屋子的确是没有几间,你们想呀,建世安苑需要什么?”

岱迁想着建世安苑基本东西不就是土木石头花花草草,这些东西一定不是陆开关心,岱迁想到什么顿时冷汗冒出“你想打北府寺主意?”

北府寺掌管北蜀财赋支调,沈建承张中平一听脸色骤变。

陆开看得三人反应大是好笑“打北府寺主意做什么,又不是要进去清空北蜀国库,这样的事没人能办得到”

沈建承三人一听同时深深吁口气,岱迁没好气直瞪陆开“你真是要吓死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事都敢干”

陆开眼波在三人面前转一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还真的什么事都敢干,算算日子各地税赋也该是转运北安”

沈建承三人刚松弛的心一下在次提起,三人同时低呼“你要劫税赋!”

陆开微微一笑“

不是劫税赋,是建苑经费”

沈建承浑身一震,这根本就是一回事,知道陆开不是开玩笑内心狂跳道“不管是税赋还建苑经费,在北府寺外!可能吗?”

陆开有这个想法自然是事先经过考量,陆开道“可能,已经计划好了”

张中平呆呆看向陆开,陆开对他来说就好比一位垂钓人,寻常人都是等着竿沉这才知道有鱼上勾,能勾吊到一条鱼对于垂钓人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越和陆开相处,越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平凡之处,他能看见的东西不是一般人眼睛所能窥探。

在寻常垂钓者眼中湖水是浑浊,在陆开眼中湖水是清澈,甚至能清晰无比看见在鱼钩旁有多少只鱼围勾打转。

陆开起身,岱迁问“你要去那儿?”

陆开道“我和张大哥先回署把守卫引开,在翻后墙出来,你们备车在临街稍后”

回署后就没有守卫跟着,守卫就在院门外看守,陆开张中平后窗翻出,到得后墙陆开轻抓张中平肩头翻墙而出。

到得约定位置,四人同坐一车,沈建承三人目光齐溜溜落在陆开身上,沈建承位于车内主坐,岱迁坐在沈建承左边,陆开张中平二人在右,张中平凑近陆开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陆开知道车内三人都是有此疑问,陆开道“走走北府寺这条路”

从崇文门进来一条大主道直通北安宫门,这条道三里有余,沿途自有不同店铺林立,张中平对这条路是非常熟悉,现下还是掀开右边车厢窗格帘布往外看,映入眼中是一家采芝斋。

采芝斋并不重要,张中平目光落在匆匆从窗格路过行人,要劫建苑经费这事很要命,张中平低声道“街上人这么多,太引人注意,一旦劫车有什么退路?”

要劫经费车当然会引人注目,岱迁对这条路也不陌生,也是掀开帘布往外看,左右两边店铺并不相同,张中平看见的是采芝斋,岱迁看见的是一家酒肆,今天酒肆客人不少,想必酒肆老板今天定然是很高兴。

岱迁目看窗外轻声道“不错,路上每双眼睛都是事后搜捕线索,众目睽睽做事怎么脱身?”

沈建承在北安一年有余,对这条路自是熟悉,不用向外看也可以想象得到外面是个什么场景,眼睛落在陆开身上轻声道“这事可要想好,光天化日做这样的事比夜探内医署更为凶险,稍有算差一步,只能当囚笼之鸟”

陆开知道轻重也知道厉害,脸上虽是一片轻松心中却是有着无匹压力,陆开笑道“这些都想过,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事呢?”

岱迁一愣道“知道你能耐大,可街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总不能把他们眼睛都蒙上?”

陆开肃然正色道“就是要蒙上行人眼睛”

把街上行人眼睛都蒙上谈何容易?沈建承将信将疑问“如何才能把街上行人眼睛蒙上?”

陆开眼神陡然放光说出三字“染布坊”

崇文门这条主道就一家染布坊,陆开一说沈建承三人就能想起染布坊门铺模样,陆开看张中平道“听说这间染布坊前朝时就开了?”

在他们当中张中平是待在北安最久,有些事知道肯定多一些,张中平点头道“听说以前这条街最多的就是染坊,开始因为这赚钱嘛,染坊一家一家连着开,开得多城里人就受不了,染料会散发一股恶臭,闻得久会让人头昏眼花,那时候空气中都是染料味道”

“有时候味道顺着风向也飘到宫内,后来太上王下令把染坊都移到城外,现在整个北安就剩下这家染坊,我听说这家染坊老板和城中不少官员是旧友”

岱迁笑道“意料之中,要不是朝中有人,别人都移到城外,他怎么还会在城内开着”

张中平在道“染坊虽在,从半年前开始就是空屋,铺面一直卖不出去”

岱迁好奇道“为什么?地段不是很好,应该是炙手可热才是”

张中平显得市侩笑道“地段是好,可这染坊位置近北府寺近,也离宫门不远,你想呀那么多官员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除非不想做生意,要想做生意哪能就这样让人空手从门前路过”

岱迁这才明白为什么没人买,好笑道“是呀,送这个不送另外一个面子上的确是过不去,可要都送开销就不能小”

沈建承听半天还是不明白陆开打染坊主意是什么,沈建承问“你如何能用染坊蒙住行人眼睛?”

陆开道“想要蒙住行人眼睛,就要对染坊来个大动作,最好是将染坊控制在我们手里,没有染坊就无法劫车”

陆开还没开始劫车,这时戚英率先来拦下马车,马车忽而停下,车内之人同时警觉,因为没人吩咐车夫停车。

戚英在车外请示道“节使可在车内?”

听见戚英声音车内余人大是紧张,陆开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一脸笑意掀帘下车,在陆开掀开帘布时,戚英能看见车内有人,但看不真切。

陆开对戚英笑道“这么巧?”

戚英瞥车厢一眼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陆开,向陆开道“是否打扰节使?”

第80章 只能恩将仇报

戚英用出打扰二字,这就能说明知道车内有人。

陆开不露声色浅笑“不打扰,对了,上次的事还没谢过”陆开对戚英行恭礼。

上次的事自然是戚英通知方温候扣杨公天救他之事,自从那日过后就没见过戚英。

戚英知道陆开所指,回礼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戚英见此处人多,对陆开使个眼色“借一步说话?”

陆开见戚英遮遮掩掩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只能道“请”

二人到七八丈外僻静处,戚英眼缝里突然逼出一道寒芒质问陆开。

戚英道“如实告诉我,为什么要设局让饥民入城闹事?”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让陆开有些措手不及,陆开反应倒很快差些就要露馅,没有露馅是因为想起戚英举止,如他非常确定何必如此鬼鬼祟祟借一步说话?

戚英以斩钉截铁语气询问,就是要让陆开认为他什么都知道,陆开没有上当,但也私下暗叫戚英手段厉害,如此问法如不是反应快,在面色上就要让戚英从起疑变肯定。

陆开窥破戚英心思岂能让对方从言辞上将他拿住,失笑道“近日不见你想象力倒是丰富许多,我何德何能得以让饥民入城为我闹事?”

戚英见诈不了陆开,眼茫收敛“真不是节使所为?”

陆开揣摩戚英意思,水面无风不起涟漪,戚英有此怀疑肯定是有什么依据,陆开在心中想着每个步骤“我在哪个地方让他生疑?”

陆开完全想不出来在何处留下尾巴,戚英话已说迟疑不答那就是心中有鬼,陆开试探一问道“敢问一句为何怀疑我与此事有关?”

戚英想着要不要和陆开说实话,思虑片刻决定说实话,看看陆开有什么反应,说实话很简单直说三个字“军卫所!”

军卫所这三个字是陆开最不愿从别人口中听见,现在已从戚英嘴中说出,陆开装傻充愣道“军卫所?军卫所怎么了?”

戚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会让陆开反应骗过,饥民的事戚英只是有所怀疑,可陆开的确是在军卫所出现,现在装傻充愣很不明智。

戚英冷笑“我亲眼所见还不说实话?六辆马车是不是,你私下在谋划什么!”

这些事既然已让戚英亲眼所见,那么也不好在装傻充愣,陆开沉着张脸道“没谋划什么,就算我去军卫所那又如何”

戚英冷冷看着陆开“又如何?如不是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要易装改扮?”

沈建承在

马车内虽然听不见陆开和戚英在说什么,陆开表情沈建承能从微微掀起车帘窗缝里清晰看见,沈建承对张中平道“我们不方便出面,你去看看”

太子吩咐张中平不敢不听,点头下车往陆开过去。

张中平来到戚英陆开身旁,哈哈大笑道“贤弟在说什么呢,不是说好去酒楼好好吃一顿,现在还去不去”

张中平那日也在戚英自是看在眼里,张中平来意戚英自是知道,冷看张中平在看陆开道“有些问题今日能避开,明日可就说不定,不管你说不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

戚英在添一句道“我救过你,我不明白有些事为什么不能和我说?”

这也不怪戚英会对陆开注意,戚英救他不惜让杨公天生疑,陆开这么做的确会让戚英很是寒心。

陆开没有答复因为他们还会见面,戚英有疑虑不用说肯定还会来找他,张中平和眉头紧锁的陆开回到车上,马车悠然而去,戚英一双眼珠牢牢锁着马车直至看不见车影这才离开。

沈建承见得陆开表情一脸凝重问“怎么是这幅表情?他和你说什么?”

陆开脸上丝毫没有显出恼火情绪,叹口气道“他知道我们去过军卫所”

张中平大为吃惊语声显得忐忑道“怎么会?那天我们没有见过他呀”

陆开想着戚英先前言辞,陆开道“他说过六辆马车,能说得这么准确说明当时他就在军卫所附近某一个高处,否则是看不见其他马车”

既然被人窥破那么这事也很好处理,岱迁只说一句道“我有信心杀他!”

张中平一听要杀人脸色顿然惨白。

陆开沉默空气仿佛凝结一般,岱迁静待陆开决定。

想得片刻陆开道“戚英敢来当面询问,那么一定会有所防范,杀人会适得其反,告诉你们一件事,戚英是魏王的人”

三人同时一震,沈建承惊奇道“他是魏王的人?”

陆开对岱迁道“还记得上次让你去转移节使尸体的事?”

岱迁道“当然记得”

陆开道“那件事后他救过我一命,他以为我是魏王的人,刺杀我的刺客有一人是杨公天侄子,如不是他出手帮忙结果还不好说”

沈建承眉锋一跳寒芒闪出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陆开苦笑道“就是怕你这副模样才没说”

沈建承拿陆开简直是没有办法,叹口气道“人既然不能杀,可他又是见过你去军卫所,这事你想怎么办?”

陆开道“也许可以拿魏王名誉拉他进来为我们做事”

沈建承一

惊道“不可!不能冒这个险!”

岱迁也不赞同陆开意见“太子说得不错,这个险不能冒,我看这事交给我来办!”

陆开想想最终摇摇头道“既然你们都不同意这样做,我也就不坚持,这个麻烦要解决但是不能由我们出手,戚英救我和杨公天有些矛盾,这样吧,我想想办法让杨公天替我们解决戚英”

戚英救过他,这么做那是恩将仇报小人之举,可为得大局只能如此。

北和殿。

赵厚礼神情缄默坐在轮椅,程明湖方温候恭恭敬敬立身在赵厚礼面前,赵厚礼发沉眼珠就像摆动吊坠来回扫视二人。

赵厚礼痛心咬牙道“有你们在场饥民怎么会有机会杀吴总管!”

方温候跪下领罪道“微臣办事不利,请太上王责罚”

赵厚礼如今和孤寡老人无异,拿敢罚他这个卫将军,只能冷道“罚你人能活过来?”

方温候无话可说,程明湖张口道“方将军,限你三日务必要抓到真凶!否则严惩不贷”

方温候道“卑职领命!”

赵厚礼觉得此事有些猫腻,可他空有疑心却无法查实,悲愤道“这两日可有什么线索?”

方温候道“微臣不敢怠慢早加派人手搜捕,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赵厚礼老泪涌动道“劝过他离开北安,就是不听,孤,恳求将军务必早日抓到真凶!”

赵厚礼出口请求,方温候道“是”

隔日,岱迁依照陆开吩咐前往和朱行空通气,刚到大理寺门外见得朱行空领着一对人马匆匆出来,两人迎面而见,朱行空也没想到岱迁会过来。

既已撞上朱行空道“巧了,跟我走”

岱迁见得这么多人出来那么肯定是要去办差,大理寺办差叫他作甚?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朱行空开口只能跟着。

朱行空带岱迁去的是老地方,他们二人并非旧友谈交情更是说不上,他们二人旧地当然不是景盛茶楼之类地方,老地方就是他们前些日子来拿车穗那农家前。

只是这农舍一片焦黑,就像一副好画硬生生被人泼上乱墨,岱迁眼看农舍脸上一片惊愕“房子怎么着了?人没事吧?”

朱行空办案经验丰富,虽然还没查勘,第一个直觉是人为放火,朱行空沉着张脸道“根据通报人没逃出来,就在屋里”

人在屋里还能有什么结果,岱迁叹口气道“怎么会出得如此意外”

朱行空一双眼睛盯岱迁好一会,起始还怀疑火是岱迁或是让别人做的,念头一转这样几率不大,如要放火杀人何必带他来拿车穗。

第81章 和少卿通气

朱行空道“意外?我看这不是意外”

朱行空的话让岱迁听得也是一惊“少卿是怀疑有人放火?”

朱行空用明知故问神情看向岱迁道“你说呢?”

岱迁远看农舍一片废墟叹道“少卿能查丞相,那么丞相自然会注意少卿,没想到丞相下手这么快”

朱行空亦是端视废墟道“没想过丞相已经注意上我”

岱迁道“以前少卿私下查访什么也没查出来,丞相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动作”

朱行空点头同意岱迁看法,两人身侧没有其他人,是以岱迁不怕直指程明湖,朱行空扬手让捕手上来道“好生勘察”

捕手应声道“是”

朱行空向岱迁道“走,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勘察现场这事岱迁也是不懂,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点头“少卿,请”

朱行空岱迁二人启程返回大理寺,这样的事只能在大理寺商榷才最隐秘,二人还没回城就在半道,林中密林突然射来一支箭矢,箭矢落在朱行空马蹄前方。

朱行空在前,岱迁在后两人,马匹让疾箭吓着,嘶鸣躁动,两人马术不凡利用经验将马拉住,这才不至于跌下马来。

箭矢插在丈外,剑尾上倒挂一个小竹筒。

岱迁策马上来与朱行空齐肩,戒备望着四处密林显得谨慎,岱迁高喝一声道“大胆贼人!胆敢暗算!有本事出来”

朱行空听得岱迁一喝,冷笑一声突然下马,岱迁忙道“少卿小心”

朱行空道“小心什么?如有人要暗算你我,箭早往你我身上招呼”

岱迁一想也是这理,朱行空上前将箭矢拔起取下竹筒倒出字条,字条上写着“适可而止”

字条上就这四字,朱行空看罢将箭丢弃一旁转身上马,岱迁看着朱行空道“写着什么?”

朱行空将字条递给岱迁,岱迁摊纸一看皱眉道“丞相的警告?”

朱行空绷着张脸道“回城在说”

“驾!”朱行空策马而去。

岱迁深深吁口气策马后随。

朱行空回到大理寺重重在案桌椅子上坐下,显得震怒不已,看上去程明湖警告让他很是不快,朱行空沉着张脸道“好个程明湖,连我都敢恐吓了!”

岱迁拉张椅子来朱行空案前坐下道“少卿莫急,就算知道是丞相警告,也无法上门质询”

道理朱行空何尝不知,愤愤不平道“我岂是会让人吓唬!”

岱迁劝声道“警告是想让我们望而生畏,这样一来丞相也是等于坐实见过魏王”

朱行空深有同感看一眼岱迁道“他既然出手,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如有实证我定亲见王上!”

朱行空生气自然是对他们有好处,朱行空越是生气岱迁越是欢喜,但也不能喜形于色是以绷着脸道“有一件事要与少卿详禀推敲”

朱行空道“说”

陆开既然让岱迁通气,那么这气不妨大通一翻,岱迁道“少卿知不知道,吴总管之事?”

这正说着程明湖提起吴总管这旁人作甚,朱行空顺口答道“知道,你提起吴总管做什么?”

岱迁提醒道“少卿试想,吴总管会不会死于丞相之手?”

这话倒让朱行空显得意外,朱行空问“丞相为何要杀吴总管?”

岱迁端视一眼朱行空道“听说当时是吴总管陪太上王去南魏天德殿赴宴”

朱行空很少会让人吓坏,岱迁这句话却是把他吓得不轻。

朱行空小心翼翼注视岱迁问“这事非同小可,有什么依据?”

岱迁岔开话道“少卿既然知道吴总管,那么肯定知道那日是谁出城换人”

朱行空道“方将军和杨司尉”

岱迁在问“不知少卿可知他二人武艺如何?”

朱行空细思片刻道“方将军的身手没亲眼见过,但镇守边关与敌交战,时常冲杀敌阵如入无人之境,至于杨司尉,我见过他身手,没记错的话是去年,去年城里来个采花贼,那贼厮使得一手好剑法,那时我也奉命抓捕正好见着杨司尉和采花贼交手,斗得七个回合就将人扣住”

岱迁笑道“一个是战场猛将,一个是剑中好手,少卿信不信那些闯城饥民能在他们二人面前杀人?”

岱迁一点朱行空眼珠不由睁大一些“如是饥民下手快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凭他二人在场连个人都没抓住,这就有点说不过去”

岱迁道“在我来看他们不是不想抓人,而是不能抓人”

朱行空讶异问“为什么?”

带去笑道“杨司尉在饥民面前杀人,怎么会让方将军带人回城指正他?”

朱行空眼珠直勾勾盯着岱迁问“你怎么知道是杨司尉杀人?”

岱迁道“剑法走的是都是轻灵一路,如不是身法灵敏之人是不可能在七个回合就将人拿下,料想杨司尉当时出手肯定十分迅疾,这才让方将军措手不及无法阻止对方下手”

朱行空沉吟片刻道“如从身手来看杨司尉是有机会下手,方将军常年征战沙场,武功路子自是大刀阔斧,轻刀轻剑可劈不开敌人铠甲,善用大刀阔府路子的人自是显得笨重一些”

朱行空

目光一抖直视岱迁道“你的意思是。是丞相让杨司尉杀人!”

在典客署,陆开张中平在屋内茶桌就坐,张中平倒杯热茶给陆开问“想买下染坊?”

要想完全控制染坊最好办法当然是买下比较妥当,陆开吹吹茶温轻轻抿一口道“嗯,买下染坊开销虽是不少,值”

张中平也帮自己倒杯茶后“听说染坊东家已经回乡,他在北府寺有熟人,这个人是谁我以前倒没留意,如果想知道的话那要进北府寺打听”

陆开也是为这事反愁,陆开道“我知道,就是在想由谁出面合适”

张中平点头道“如要买小门小面我倒可以出面,可染坊嘛太大,如我出面谁能相信”

陆开也想过让张中平出面,可他只是一个城吏就算不吃不喝也是买不起染坊。

张中平忽道“既然我不能去,只能找个人”

陆开点头道“目前来看只能是这样”

张中平顺口问道“贤弟,你买染坊是为夺车后将车藏在染坊里?”

陆开淡笑“可以这么说”

这事可不保险,张中平道“这不行吧,染坊虽大马车也不小,人要进去一查哪里藏得住”

张中平既然能想到这事不保险,陆开岂能想不到笑道“我说的是可以这么说,并没有说要真的藏在里面,那只是一个暂时掩人耳目地方”

张中平听不明白“暂时?暂时是多久?”

陆开计算过要做的事,也计算过需要时间,陆开道“估计最多半个或是以个时辰就能让车在染坊里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张中平没想到陆开会这样回答,大为好奇道“这么大马车怎么能凭空消失,难不成要挖洞将车藏住?”

陆开失笑道“那要挖多大的洞才能藏住马车,过两日就是拨款时间,现在挖洞怕是来不急”

张中平在想了想道“不挖洞难到染坊有一间大暗室?”

陆开好笑道“有没有暗室外人岂能知道,要问染坊东家,东家已经回乡现在要问只怕也是晚了”

张中平脚在抖似乎按捺不住想要知道答案,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神态追问“既不挖洞藏着,染坊也没暗室,那么马车如何才能凭空消失?”

陆开谐趣一笑道“原本还想告诉大哥,看大哥这么想知道,决定不说了”

张中平没好气瞪一眼陆开。

陆开微微笑道“这个办法,不需要做出挖洞那么大声响,也用不着做间暗室藏车,力气是要费些,只是比挖洞轻松不少,不说了,大哥和我一起去吃个便饭,然后在到染坊看看环境如何?”

第82章 有人买了

张中平捋捋肚皮道“吃就吃吧,我也是饿了”

两人出屋,走到院内张中平补问一句“既然都想到办法,为什么要还去染坊看环境?”

陆开徐笑“办法是有,还得熟悉环境不是,买前去染坊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买之后是不能在去”

张中平没往这一层想过,当下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还是贤弟思虑周全”

两人过院刚到院门处戚英迎面站定,人既在院门那就是说来找陆开,戚英看得陆开张中平像是要出去,戚英问“节使真是贵人事忙,才刚回来又要出去?”

戚英如同狗皮膏药般贴身,陆开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陆开暗示戚英“司尉近来事多,应该多加陪护才是,没事的话就不必老往这跑”

为救陆开戚英可以说是和杨公天撕破脸,现在哪里敢往杨公天身上靠,杨公天敢杀节使,杀他自是不在话下。

陆开明明知道戚英不能回杨公天身边,还是故意这么说,这样来看的确是要做一些什么事,不想有人打扰。

戚英是明白人,陆开越是拒之门外,越是说明心中有鬼,戚英道“我和司尉如何节使很是清楚,废话不必说,为你挺身而出,如今如此相待不免让人寒心,有什么吩咐可以同心协力,我岂能坏你好事?”

从戚英这翻话可以听出,他是认定魏王有什么密事吩咐陆开做,如这事能成他也就等于立功,戚英是魏王探子,可没人愿意一辈子留在北蜀打听消息。

陆开隐晦道“有些事人多嘴杂,如需要帮助自会开口”

戚英冷笑看一眼张中平道“信他不信我,还说人多嘴杂?节使真的很奇怪”

陆开岂能不知道在戚英眼里自己很奇怪,他是南魏朝节使有事自然要和戚英这个探子商量不是,现在却是处处避他,怎么不让他起疑心。

沈建承余人不愿和戚英公事,陆开又能怎么做,只能拖延道“现在还用不上你,日后定会劳烦”

“日后?”戚英一听旋即冷冷在看陆开“日后是何时?三五日,三五年?节使以为敷衍就能将我打发走?”

陆开道“不是敷衍,日后定会劳烦”

戚英揣摩陆开两眼,似乎摸出心思,脸色一沉道“没想到节使如此忘恩负义,是不是以为司尉与我有隔阂,就在等着司尉对付我?又或者你嫌我碍事想一个人把功劳全挣了?节使不会是有对付我心思?”

陆开不能漠不

做声“想多了”

戚英眉目一冷在道“我有没有想多不打紧,最要紧的是节使不要心存害人之心,你懂我,我懂你,如我要出什么事的话。。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不会有那一刻,否则我也无法保证。会不会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陆开还想着让杨公天对付戚英,现下戚英这么说,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如果戚英和杨公天乱说什么那么谁都别想从北安出去。

陆开神色大为紧绷,戚英见得威胁有效在问“怎么样?节使想和我说实话了?”

陆开没说实话也没说假话,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对抗,嘴闭得紧一双眼睛与戚英锋芒相对,戚英不笨有些话说尽,对方自要一些时间考虑,在说戚英也要花点心思除去杨公天疑心。

杨公天毕竟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实证,可这事就他们二人知道,除戚英去通风报信外,杨公天实在是没有别的设想,方温候为什么会知道这事。

戚英消失数日并不是躲人,而是在思虑如何让自己和这事撇清关系。

戚英离开一步一步慢慢远离陆开,张中平在一旁从一开始就默不作声,直到看不见戚英,这才莫名心惊开口“怎么办?”

怎么办这三个字也是烦绕陆开心头“还想让杨公天对付他,现在这事是不能在做,相反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杨公天忘记这事,他不会,戚英实在是没有理由背叛他,如果杨公天没有答案那么就会追究,有些事如果追究深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张中平点头“如果杨公天找到他为什么背叛的答案,当他知道这一点时,贤弟身份就瞒不住”

陆开如同站在刀口边道“我知道,戚英想找我合作,现在主动权还是在我手上,现在我们敌人不是戚英,他现在只是小麻烦,杨公天现在成我们大麻烦”

张中平脸色一片煞白,眉头紧皱勉强张口道“无论是大麻烦,还是小麻烦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我们将是死路一条”

“如果放任杨公天追查下去,的确是死路一条,但不是今天,现在还有事情要做”陆开起步而行。

现在典客署守卫和张中平形成一种默契,只要张中平跟着陆开,守卫就不会在后跟随,以前只是照看节使安全,现在节使奉命调查赵厚礼中毒一事,这事牵连后果实在是不想参与进去,如有机会不跟人自是乐意,如外出有什么事自是由张中平承担,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开张中平二人步行上接,如坐马车出行

实在是太过惹眼,二人步行来到染坊外,

门只是掩着,张中平并没有注意将门推开道“进去吧”

陆开皱眉问“门为什么是掩着?”

张中平先前也就是顺手就推,没注意这个问题,陆开一说张中平惊讶道“是呀,这门为什么是掩着,虽说染坊不做生意,可也得把门关实不是”

门既然已开,心有疑虑也要进去,陆开道“进去看看”

二人步入门内,门里是个院子,院中有四个相连一起染池,染池不算深差不多就到膝盖位置,当然现在染池里没有染水,一入院就能闻到染味,染味很是刺鼻,毕竟停工已久味道虽是刺鼻还不算太重。

味道虽然不算太重,人和人不一样,陆开还能接受张中平不行,味道一入鼻张中平搓搓鼻道“哇,这味道够呛,那些染工每日都要开工三个时辰,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受得住这味道”

染池对面还摆着不少空缸,空缸很大能藏住二人,陆开为那些染工叹息,知道染工干活不容易“如不是碍于生计,谁愿意做这样的活,走,进内院看看”

进得内院味道淡了不少,内院左边墙角有些杂乱工具摆放,曲尺,墨斗,刨子,钻子,凿子,长梯,大小斧等等。

这些东西皆是工匠营活工具,陆开当场大奇“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在这里?”

话音刚落,染坊前堂走出一人问“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二人没想过会有人在此,张中平当下道“你又是干什么的?”

这人还没答,陆开经过种种提示率先道“你是整修染坊工匠?”

这人的确是工匠。

这人道“是呀,我是整修木匠,泥工们都在里屋歇着,过两天还要在外边架竿整修,不是,我干嘛要和你们说这么多,你们是谁呀?”

有木匠有泥工在这里住着,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陆开心中暗叫来晚一步,极不情愿问一句“染坊有人买下了?”

木匠好笑道“你这话问得,没人买下谁出钱整修,不管你们是谁,没事出去,过会我们要干活”

陆开张中平二人只能出去,张中平还没走两步心中着急,急切问一句“怎么办,这里有人买了?”

陆开深深沉下眉头道“怎么会突然就有人买了?”

张中平在道“那么事就办不成了?能不能换个地方?”

第83章 赴宴

陆开凝重异常道“没有其他地方,这里虽是离北府寺近,周围都是屋舍后墙,也是想着修整掩人耳目,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

张中平刚要张口,见得院门进来一人,这人入内见得陆开张中平先是一楞,后而眉开眼笑道“怎么是你们”

陆开一呆“常公子?”张中平没想过常致远会出现此地。

常致远来他二人面前如同见着好友般笑道“一直想着去典客署拜见节使,不过刚买下染坊事多”

张中平讶然道“染坊是常公子买的?”

常致远诧异一眼张中平问“这话是。。你们也对染坊有意思?”

常致远既然是这里东家,那么有些事也就好办,陆开紧锁眉头顿时松开笑道“打听这里正好空着,没想到让常公子抢先”

一个南魏节使买染坊?这事怎么看都是显得奇怪,常致远问“不知节使买染坊做什么?”

陆开笑道“南魏北蜀眼看就要谈和,想着日后就是友邦,想在北安置办个铺子赚些薄响”

这理由怎么听都很生硬,但是也能说得过去,怎么说陆开总是救过他,常致远没多想什么,只觉过意不去“你看。这。这如何是好,早知道。要不然这样染坊转给节使?”

常致远买下更容易掩人耳目,陆开是万万不会让常致远转手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店铺在找就是了”突然叹口气道“只是可惜找的那些工匠,只能先把他们遣散,等找到地方在做打算”

张中平楞看一眼陆开心道“他什么时候找了工匠?”

常致远好笑道“店铺还没着落,就先招得工匠,节使做事真是不同寻常”

陆开早是想好说辞笑道“工班难求,多招几日无妨”

常致远道“我看也别遣走他们,就让他们来这里帮忙,我招那些工匠要价高,做事怠慢懒懒散散早就想换得他们,如不是丞相督建世安苑招得好工匠过去,我才不理他们”

常致远主动要求这是更好了,陆开道“行,给谁干活不是干,明日就让他们过来”

常致远越看陆开心里越是喜欢“节使真是我贵人,上次救我这次还解整修难题,这样,晚些在迎春楼略备薄宴,节使一定要来”

陆开笑道“一定到”

常致远在向张中平道“中平大哥也一起来呀”

张中平哈哈大笑道“常公子做东怎能不到”

陆开拱手对常致远道“既然如此,那么迎春楼见”

常致远也是拱手道“迎春楼见”

夕阳懒洋洋在山头靠着,不

知是不是在吃火锅把整个天际映得通红。

迎春楼就在尚武门商街中心位置,也就是在门檐挂紫珠风铃瓷器店对面,瓷器店和迎春楼东家是同一个人,能来迎春楼吃喝的人钱袋就不会太薄,吃完饭从酒楼出来,风吹铃响,铃声入耳自是引人注意,酒足饭饱闲来无事肯定有些意思想着进去转转打发时间。

只要进去一转店家自有留人本事,这样一来就能在赚一笔,现下做生意也不容易,不能不多花一些心思。

迎春楼很老了,至少七十年光景,字号越老名头就越饷,人和迎春楼门柱有时候没多大差别,一上年纪皱纹就会惹人心烦不请自来,门柱也是一样柱上多出许多龟裂小痕,漆色也没刚上那么鲜艳,昨天东家刚让伙计上新漆,黯淡无光门柱重新恢复趾高气昂神态迎客。

迎春楼厨子勺下功夫不凡,在没有食欲之人闻着菜香立马食欲大开,接近饭点迎春楼门前马车络绎不绝,生意红火马车走走停停东家大是高兴,陆开张中平在迎春楼门外,陆开抬头看一眼雨檐,这种式样在北安已经快找不到。

雨檐很长,比任何一间北安屋檐都长,陆开估计雨檐比其他人家大约长三尺,一方面保护门前台阶不受雨淋,另一方面遮掩墙壁或是没有遮栏窗口,店家很用心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店内可以说人满为患,陆开甚至担心有没有空桌,不过这次是常致远做东,生意在好也不会不卖太师公子面子,张中平在门外见厅内客人吃得热火朝天,人是还没进去肚子已是呱呱乱叫催促赶紧进去。

陆开笑道“饿了吧,那么我们进去”

常致远当然不会在乱糟糟大厅接待他们,二人来到柜台报出常致远名讳,伙计忙里偷闲引二人上二楼,二楼有七间雅间,伙计领着二人进去其一雅间“八珍阁”

伙计入内将窗户开起,夕阳透入屋内显得一片红彤彤,顺着窗外看去能看见天际晚霞,常致远还没到二人先行入坐。

伙计引人入内自先出去,屋内布满晚霞张中平笑道“地方不错,边吃饭边赏景”

陆开很久未曾看过晚霞,无论是南魏北蜀晚霞总是显得毫无偏颇,给与人一种美好闲逸之感,眼看窗外晚霞可惜叹得一声道“那边是世安苑吧?”

张中平顺着窗口看出点头“是呀,那就是世安苑”

世安苑在城外十里一处山头上,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看见世安苑还没成型高阁在夕阳下模糊残影,陆开脸上浮起可笑之意,高阁在夕阳残影下的确显得有些可笑。

残影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巨大木梁,木梁仿佛被夕阳压弯,弯梁就像一位垂首老人,也像赵宗提不起的心气,陆开道“晚霞多看看吧,等着世安苑建好,起码有

一半入城晚霞会被挡住”

张中平道“那就大煞风景了”

陆开道“可不是大煞风景,现在很多人饭都难以吃饱,蜀王还有心思建世安苑”

张中平满腹责怨道“我也听说这事,当初想建园时有不少人大人反对,但谁能让蜀王改主意”

赵宗想怎么做这是他的事,陆开不想管也不着,二人闲谈杯茶时间常致远才到。

常致远入内立时拱手致歉“二位久等,真是过意不去”

杯茶时间也不算久,陆开笑应“我们也是刚来”

陆开张中平留着主坐给常致远,常致远走到主坐旁刚要入座,想着陆开一次救他一次帮他,这坐他可不能坐,邀请道“节使上座”

陆开起身显得亲络让常致远坐在主坐“都是好朋友不用这么见外,如不是东家卖公子面子,客人这么多我们哪有如此口福”

屁股既然是粘凳自然就不能在起来,常致远笑道“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常致远一入屋伙计后脚就到,常致远道“上菜”

迎春楼有八珍,鱼唇,竹荪,燕窝,鹿筋,大乌参,乌鱼蛋,凫脯,龙鱼肠。

八珍配着八珍阁自是常致远有心选择,八珍不一会上桌,双方敬酒一杯,张中平起身给陆开常致远将酒满上,陆开闲问一句“常公子买染坊打算做什么营生?”

常致远笑道“古玩,原本也是想开酒楼,只是酒楼乌烟瘴气挨着北府寺不太合适”

所谓官不入商,陆开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常岳没有点头常致远哪有能力买下染坊,陆开问一句“东家可是安排好了?”

常致远知道陆开所指笑道“安排好了,不是北安人”

找个外地东家就是为掩人耳目,毕竟不能明着违反规定,不光北安有官入商这事荆越也有。

陆开笑看常致远“我看常公子不像是喜欢开门迎客之人”

常致远叹口气道“这事不是我想做,只是不想在让家父失望,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失望这二字含义张中平没听出什么,陆开是十分明白,在入城前也打听过常致远和樵夫之事,别看常致远脸上和相仿同龄人无异,但他愁闷的脸显得比实际上更为苍白。黑眼睛所发出光芒,有时晦暗,有时苦闷。

从如此来看常致远对于自己所做过的事也是有所愧意,并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年纪轻轻就遇上这样的事,陆开除同情之外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在陆开和常致远在酒楼时,岱迁还在大理寺,一席话他们还没有说完。

第84章 联名送礼

话虽是没说完也是差不多,晚霞漫天肚子也该是饿。

饿归饿心中藏事,饭如何能吃得进肚,朱行空双眉就像让人用铁链紧紧锁住,朱行空道“丞相和天德殿之事有关?这个会不会太牵强?”

岱迁见朱行空没有结束话头意思,自己当然不能先告辞,岱迁自然要发表看法,岱迁道“看起来是很牵强,但是看人需要时间,少卿在朝时日也是不短,觉不觉得丞相当年平步青云也太快一些”

朱行空听在耳里眼看岱迁,缄默一阵后才缓缓张口“丞相当年是从一个九品内台书令史到一品丞相,的确太快,但你不能否认丞相做人做事有他过人之处”

岱迁点头这个说法倒是不能否认,没本事的人就算给得机会也无法步步高升。

朱行空顿得顿想想在道“说起来升得太快的也不只丞相一个,记得内医署医令沈正和也是这般”

“沈正和?”岱迁心脏当场怦怦大跳,陆开先前还怀疑过内医署也有人掺和此事,现在朱行空却把他们思寻答案说出。

话从头说,升快也不代表就有关系,这个发现要找机会告诉陆开,究竟是不是还要陆开来琢磨。

现下岱迁只是听得这么一句,不好在沈正和身上做什么文章,岱迁听过即算,岔开话题“不管丞相当年上位快慢,现在我们麻烦不小,敢出箭警告,那么就敢。。”

“出箭杀人!”朱行空毫不犹豫厉声接话。

道理朱行空既然明白,岱迁也不想多话“我们日后要小心,在我看来最好缓歇几日”

朱行空想着肯定是要消停几日,否则将人逼急,就算是程明湖也会狗急跳墙,朱行空道“越是如此,越是想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丞相出城见谁和王大耳为什么死这事总算是弄明白,可为什么见魏王,谈的又是什么这个我们是一无所知”

朱行空看一眼窗外晚霞“不早了,有些事还要好好详思,就不留你用饭”

岱迁起身拱手告辞道“不敢劳烦少卿,过几日在登门拜访”

朱行空闭上眼睛挥挥手。

岱迁退下。

张中平不知常致远有什么伤心事,只是见人不住喝闷酒劝都劝不住,人一喝闷酒醉得自然比别人快,张中平酒还没上头常致远醉倒趴桌。

张中平看常致远大是奇怪“他这是怎么?平日都是嘻嘻哈哈逍遥度日,怎么今天好像是有所心事”

陆开叹口气道“心里头越是孤独寂寞,就越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不一样的自己”

张中平向陆开请示道“

在坐会还是扶他回去?”

陆开又不是贪杯的人,来此聚会就是想和常致远打好关系,人都醉倒没有留下必要“扶他回去”

常致远车夫就在迎春楼门外,入迎春楼酒兴大发喝多一些不是一次两次,车夫见怪不怪,陆开二人把常致远扶上马车叮嘱车夫赶慢一些,这才恭送马车远去。

眼里看不见马车陆开道“走走,当是醒酒”

张中平没有意见,夕阳这时候完全退去,夜幕在迎春楼喝酒时悄悄降临。                     迎春楼雅间是雅,可不管多雅致地方总是有四堵墙挡着显得微闷,人一出来身临四处通风街上,毛孔显然舒服许多。

天上有些星不是很亮,在张中平眼中星星好像也是喝了些酒,隐隐约约闪耀薄薄星光,不太耀眼夺目东西不会引起任何人注视,星星薄光就没有引起张中平重视。

张中平看着陆开,陆开这个人在张中平眼中似乎比星光更加明亮,张中平试图打听一句“贤弟是什么时候找了工匠?”

陆开感受着夜幕中穿透街巷夜风笑道“早就预备好,你也见过就是那天的车夫”

瓷器店风铃让夜风吹响,声音清脆悦耳,就在张中平身后,风铃声是入耳,不过不管迎春楼东家如何用心,总之是无法吸引张中平这样的人进去。

张中平也没有兴趣进去,不光没有兴趣进去对风铃声也没有任何兴趣,心神集中在陆开话语上“是他?那车夫也会干整修的活?”

陆开看一眼张中平,张中平侧脸看着陆开,陆开看见张中平右边脸上有只兔子,兔子当然不是真的兔子,是倒影,就在张中平右侧不远,有家屋舍窗纸画着白兔,让屋里烛光倒映这才映在脸上。

如此一看张中平模样倒显可爱,窗就这么大走得两步,过窗兔影透射窗户对面墙上,陆开笑问一句“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两种男人?”

“男人还有两种?”陆开这个看法倒是新颖,张中平追问“哪两种男人?”

陆开说出自己见解“一种只会做分内事的男子,就好像一个木匠,终生就只会做木匠的活,除木匠活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另外一种男人是什么都懂一些,比如不光会干木匠活,抓鱼狩猎也是好手,那车夫就是这种什么都会一些的男人”

张中平想着自己还真是什么手艺都没有苦笑“贤弟觉得做哪种男人好?”

话头虽是随口闲聊,陆开却是认真思虑才张口“我觉得差不多,但如要选择,那就第一种”

张中平奇道“你想这辈子就会一种手艺?”

陆开讪笑道“有一种手艺就不错,什么都想学那么什么都不会太精通,专心做一件事这人才会有成就,因为专注”

张中平点头搓叹道“也是这理,一辈子太短,能专注做一件事就很不容易,贪多嚼不烂”

“不错,贪多嚼不烂”陆开一笑而过,想起染坊之事笑容收敛道“眼下我们需要做的事,就需要专注”

张中平没有当下接口想得片刻才道“贤弟给常公子推荐工匠,难道是想我们也混进去?”

陆开失笑答复“我们混进去做什么,我们去做木匠泥工常公子不会觉得很奇怪?他们有他们活干,我们有我们活干”

张中平心中忐忑道“怎么觉得不太放心,毕竟我们是在北府寺眼皮底下动手,稍有不慎。。”

陆开知道张中平担心“我知道,所以一步都不容有错,大哥这二天要辛苦一些”

张中平问“要我做什么?”

陆开笑道“认识谢文?“

张中平奇道“认得呀,都是城防司的怎么不认得”

陆开道“听说他婚事定下了?”

“是呀,这事你怎么知道?”

陆开不答反问“你贺礼备下了?”

张中平苦着脸道“上次那事,家当都给得家人,也正为贺礼发愁呢”

陆开提个建议“愁什么,我们联名送一份贺礼如何?”

张中平一听怎么有点算计意思“想拉谢文进来?”

陆开摇摇头“他马上就要成亲,好好过日子就是,打扰他做什么”

张中平知道陆开送贺礼一定和劫车事情有关,要不然何必破费?可是人家成亲和劫车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想让迎亲队伍劫车?

张中平在想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哪个迎亲队伍有胆子劫车,这也太招摇。

如实问陆开肯定不说,张中平唯有在次苦笑道“贤弟做事真是令人费解,联名也好反正我手上没钱”

陆开最后补一句道“这贺礼嘛一定要提前送,明天就送”

张中平怔道“明天送?早了些,还有二个月才是婚期”

陆开神秘兮兮一笑“不早,贺礼二个月后在送就晚了”

送礼目的,张中平猜测不错的确是和劫车有关,劫车第一步就是要在谢文门前行动,谢文屋子也在北府寺染坊这条道上,当然不是打迎亲队伍主意,迎亲队伍如果介入谢文就脱不了干系,陆开不想让无辜的人牵涉进来。

第85章 有目的上门

虽说不想牵涉的确又是在打谢文主意,陆开想要的就是让谢文在无意识下帮忙,让人无意识帮忙这事听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谭,可有些事只要多花些心思想想就不难办到,同时也有办法不让谢文牵扯进来。

既然说明天就送贺礼,就不会后天送,现下明天已到。

吃过早饭张中平陆开同出典客署,今儿天气很好,晴空纤云不染碧空如镜,骄阳也是收敛一些脾气,气温很暖不闷不热,简直就是一个送礼好天气。

二人往谢文家徒步缓行,有院子人家见得老天爷如此给脸,纷纷拿出被子架起竿在院内暖晒,也有些人趁着天晴,急忙拿出堆积发酸衣物洗得暴晒。

天晴,心中在是烦闷的人也不免会显得开朗一些,张中平却是叹得一声道“天气不错,如是在以前会看见不少马车陆续出城,那是官家公子结伴出城踏青,现在出得饥民一事,怕是没人有此闲情逸致”

没有饥民陆开也不会有机让他们入城闹事,烦心事自是不用在提笑道“天晴人开怀,以前那些公子出城踏青没少给大哥赏钱?”

天气好坏对于张中平这种只能当值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一想到赏钱却还是眉开眼笑道“是呀,每当见着天晴谁都抢着当值,就说常公子他不光会给我们赏钱,有时还带烧鸡来和我们同桌而食”

陆开笑道“常公子如此没有架子,倒也少见”

张中平感同身受道“是呀,常公子是真心没把我们当外人看,但其他人,倒不是真的想给赏钱,你不知道那些公子爷马车里都偷带心仪小姐同行,给赏钱是为得摆阔,讨心上人欢心”

陆开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程清婉,一想起程清婉语气不由显得发酸道“大哥,有没有见过丞相府大小姐和什么人出城过?”

张中平想都没想道“哎哟,这可说不好,又不能每辆马车都扒开来看,不过听说不少人都去丞相府提过亲,程小姐连人都没看就让人轰走,要我说眼光可高呢,北安这些人只怕她看不上眼”

陆开倒是一乐,笑道“像她性子”

两人说说走走,仿若只过一会就到谢文门前。

谢文屋子很老和迎春楼龟裂门柱差不多,这屋住二辈人,原本白净墙壁现在是黑白相间,黑多白少墙壁下方有不少青苔,想必有雨时积水所致。

墙体不光发黑,还有不少裂痕,裂痕不大塌倒是不会,有这种隐患。

张中平上前敲门,门也很旧,就像一张老脸满是皱纹。

门上贴着门神画,南魏北蜀风俗不同,北蜀通常是左右各贴神荼郁垒画像,而南魏

左右两边则是各贴一只鸡画,鸡画上面还要挂着芦苇做成的绳子,桃符插在一边。

谢文以为是邻居串门没想过来的会是陆开,楞得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忙请人入屋“快,快进屋坐”

陆开张中平脸带笑意入屋,屋内光线不足,谢文将窗开了这才好一些,家具很旧,陆开刚落座扶椅,椅子咯吱响得一声,当下不敢在动,僵硬维持身姿稳稳坐着。

谢文奉上粗茶,看一眼张中平怨责一句“节使要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也好备些好茶”

就算张中平提前说谢文也没有余钱备下好茶,下聘礼可以说用尽家当,备好茶是客套同时也是好脸,张中平想起和袁灵素成亲时,那时候下聘礼身上真是身无分文,还好没有欠饷,要不然月初下聘礼隔月还不知道吃什么。

张中平呵呵一笑“也不知道节使要来,刚到附近闲口提起你要成亲之事,节使说什么都要来沾沾喜气”

陆开歉声道“临时起意,倒是打扰”

谢文忙道“不打扰,不打扰,节使肯来是莫大荣光,欢迎都来不急怎会打扰”

陆开闲笑道“听张大哥说定在二月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日就要当新郎官谢文也是高兴“是,定在二个月后”

陆开引话道“班子定了?”

谢文道“定了一班”

陆开当场起得颇大反应道“一班怎么能行!要往大了办要不然日后亲家还不念叨与你,都是典客署兄弟只请一班这可看不过去,这样班子的事我来办”

有人花钱请班子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谢文没有惊喜反而慌忙道“节使不用麻烦,小家小户一班就够了”

陆开执意道“不行,做人什么事都可以马马虎虎,就这事不行,辛辛苦苦养大闺女交给你,不把人风风光光娶回家如何能行,不用在说就这么定了”

谢文见陆开如此热情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毕竟陆开不是好朋友或是亲人,如是好友亲人开这口定会安然受之。

谢文楞看张中平,张中平笑看谢文道“看我做什么,点头就是,节使出手大方你还不知道么?”

陆开在典客署出手的确大方,就说那次张中平让方温候打屁股回不得家,谢文就是当时抬他回去其中一人,当时陆开给足辛苦钱,当时抬张中平回去那几人,暗地都陆开出手阔绰。

谢文不是不想大办喜事,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班子,指的不是戏班,是迎亲队伍班子,迎亲

队伍有大班小班之说,大班自然就是八抬大轿,大班要新郎“三引四送”亲迎,小班新郎不亲身迎娶,只需同辈长者代之。

市井人家多选小班,事实上多数人碍于脸面,多介于大班小班之间,所谓“不大不小”。

不大不小意思就是,花轿一乘,引客二人,一班四人音队开道助兴。

陆开在典客署不光出手大方,也很平易近人,原本可以不用操心这事,可他上心,谢文大是感激行得恭礼道“多谢节使,大喜之日定要多喝几杯”

陆开笑道“也不知道在北安留多久,如得有空定来沾喜”

张中平陆开在闲坐片刻起身告辞,谢文恭送门外,二人来到街上陆开止步给张中平一袋钱道“把钱给谢文,务必叮嘱一定要刷墙,说是我们心意”

“刷墙?”张中平知道这才是陆开此行目的,只是刷个墙和劫车有什么关系?刷墙就能把车给劫了?

张中平心有疑问当下也不多问,拿得钱袋又找到谢文,谢文见人出门又回万分诧异道“怎么又回?”

张中平含笑把钱袋交给谢文道“节使说,你这墙也该好好刷一下,这墙黑不溜秋的,我要是新娘子可不会进你这门”

在张中平面前谢文自是轻松许多,笑道“多谢节使,也多谢张兄弟”

张中平反问一句“谢我?谢我做什么?”

谢文感激道“张兄弟给我一个大礼呀,小弟家境你也清楚,如不是故意提起,节使怎会上门”

这事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陆开这样做张中平在谢文面前算是赚足面子这话也只是顺口找个借口,没想到谢文当真,当真也不说破。

张中平笑道“好好过日子,就不浪费我苦心,行了,尽快把墙刷,二个月也够把漆味散了”

谢文道“早就想把这墙刷了,明天就叫人来”

张中平道“不说了,节使还在等我”

谢文在次恭送。

张中平离去正想回陆开处,只见程清婉和陆开站在一起,张中平一楞心道“那不是程小姐?”

二人在街上偶遇,张中平知趣也不上前,在五丈外候着。

陆开程清婉也真是有缘,这条路不是去典客署的路,这样都能碰面,程清婉看见陆开在街上闲站也是意外,碰上肯定是要上去打招呼,程清婉意外凝视陆开问“你怎么在这里?”

陆开笑应“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程清婉指着前面茶铺道“家里没茶叶,出来买一些”

第86章 谨慎对答

陆开玩笑道“大小姐亲自出来买茶?家里下人不是偷闲?”

程清婉神色一黯道“也不是每次都是自己出来,在府里闷出来走走”

“闷?”陆开在看程清婉神色似乎有所领会,小心翼翼询问“还想着饥民的事?”

其他饥民如何程清婉当然不会挂心,想着的是那死在她手下饥民,陆开当时是想得办法让她笑得释怀,有些事并不能一笑而过。

程清婉幽幽一叹点头。

有些事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才能在心中缓忘,陆开不愿程清婉在想饥民之事,如她能忘记片刻也是好的,陆开笑道“想那饥民做什么,他是咎由自取,有时间不如想想下官”

程清婉脸红一下,恼怒地看人一眼“我,我想你做什么”

陆开叹一声道“想我白费功夫呀,当时听说大小姐在典客署急得不行,原本是想着去英雄救美,没想到美人自己救自己”

听陆开说得有趣,程清婉愁容噗呲一笑“就你会胡说八道”

有些事一时之间让人无法释怀,能笑出来表明这一刻,这一瞬间是忘记不开心的事,一瞬间很快,比快更快,一笑过后程清婉笑容一收反而向陆开道“谢谢你”

陆开凝视程清婉专注凝视他的眼睛,程清婉这双眼睛里有诚挚感激,但也夹杂着想靠近却有意疏远眼劲。

陆开当然知道程清婉眼劲为什么如此复杂,知道有时候也能装作不知道,嘴角微翘轻笑“谢我什么?”

以陆开聪明劲怎么会不知道她谢什么,这点她心里十分清楚,眼前陆开却偏偏装作不知,话是自己说的陆开如此一问,程清婉拿他没办法只能张口说明“谢你两件事,一件是当时愿意花时间逗我开心,第二件是。”

陆开这时反而展笑插口“没让大小姐误伤随身丫鬟”

程清婉要谢的的确是这两件事,应口道“是”

陆开临时起意试问一句“这么说大小姐是欠我人情?”

程清婉知道陆开这个人情并不好还,谁知道会不会让她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此时此刻没有其他话好说,只能道“我欠你人情”

我欠你人情,这句话非常简短简洁简单,从听觉和语气来说显得很是生硬,这句话当然会生硬,程清婉怕陆开会提不该提的要求。

陆开当然不会提任何不合理要求,如玩笑般道“能让大小姐欠人情可不容易,想怎么还?”

欠人情债就该还,这是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程清婉轻咬红唇显得有些为难,有些话不得不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是不能让我做违心之事”

陆开什么也没说只是起步逼近程清婉,见人靠得太近只能往后退。

退到退无可退,程清婉后背贴墙,两人鼻尖眼看就要碰在一起。

陆开动作大是唐突,程清婉如触电当场默住,她实在是不相信陆开会在街上如此作为,人是愣住心头有道声音告诉她,应该把人推开,可她没有,只觉仿若四肢不听使唤,默化在陆开眼前,男子气息如此贴鼻,一感受浑身就更无半分力气。

这一刻,程清婉忘记身处何处,忘自己身份,也忘陆开什么身份,两人就这样在闹市一侧墙边面对面默默凝视对方,陆开温声携带关心道“在想起不开心的事就想着我,这就是我的要求”

“他是在表明心意?”程清婉心头小鹿乱跳,红唇蠕动似乎是想问些什么,就像含苞待放花蕊,终究什么话也没出口。

任何男子离如此红唇这般进,肯定是按捺不住**要亲上一口,陆开没有,非但没有亲人,右手食指一伸,顶着程清婉鼻尖把头往后推,此举就好像害怕程清婉会突然亲他一样。

这个动作让程清婉又气又羞又甜,小心脏扑嗵扑嗵直跳,知道现在应该愤骂反感,可这样情绪此时此刻感觉不到。

程清婉脸上似火烧般发烫,心头涌起以前从未有的感觉,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这样的幸福感就在当街涌现,以至于让她不知作何反应。

陆开温声在添一句“这是我的要求,不要食言”

话落,陆开向张中平挥挥手,在街上搂搂抱抱,张中平不是没有经过情事,可在当街做出这样举动张中平看得也禁不住脸红。

陆开挥手招人,自然是早就看见张中平就在一旁,满街人都看着他们三人,有些人觉得诧异,有些人觉得不害臊,又有些人鼓噪起哄。

张中平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见过大小姐”

程清婉并没有回礼,她本来就不是这样不知礼数的人,现下就像是不知礼数一样,不回礼,也对街上的人视而不见。

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陆开。

陆开最后在说两字“走了”

陆开张中平起步离去,身影看上去越走越远,对于程清婉来说身影似乎走入芳心。

程清婉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在北安城里魂不守舍的也不止她一人,有些时候莫名悸动会让人魂不守舍,有些时候魂不守舍和悸动无关,

而是恐惧。

戚英显得恐惧,因为杨公天就在他面前。

戚英知道总有一天会面对杨公天,关于这一天有过很多设想很多准备,当杨公天就在面前时恐惧禁不住油然而生。

戚英倒也不是想碰上杨公天,只是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人越不想见,偏偏就会见着,戚英当时要出典客署,杨公天从外而入两人刚好碰上。

戚英这么对待他,按理来说杨公天原本可以不用和他废话,杨公天很反常对戚英非常客气“聊聊?”

戚英没有应答闷不吭声随杨公天而去。

杨公天在典客署前院正厅桌旁坐下,戚英面色肃然凝立,戚英此举还和以前一样没有杨公天吩咐不敢入座,从这点来看还是显得忌惮。

眼中还有他,杨公天目光缓和一些道“这几天去哪了?”

戚英如实道“受些风寒,在司里请过假”

请假这事杨公天当然知道“既是受风寒,自该好好在家歇着,怎么派人看望不见人?”

看望是假,拿人是真,戚英当然不会在自家待着,这不是会让人瓮中捉鳖,戚英道“司尉派人来过?可能是歇着没听见”

杨公天派人抓人,怎么可能在外敲门没人应答就抽身而走,人是进过屋,屋内根本就没有戚英,明摆着是在说瞎话。

杨公天并不追究戚英瞎话“现在好些了?”

戚英道“司尉挂心,没事了”

“这就好”杨公天在道“你来北安多久了?”

戚英道“五年多一点,跟司尉四年”

杨公天道“四年时间不短,待你一向很好,也自认为很了解你,还是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不是句好话,既然不是好话就不能认,不想认最好是开口反问或是解释,如果沉默那就等同默认,戚英不能默认是以开口“知人知面不知心?鞍前马后跟司尉四年,没想到是这样看我”

在四年里戚英的确很勤快,杨公天无论吩咐什么皆是办得妥当,也就是办事妥当才能得到青睐,杨公天打从心底来说也是不信戚英会背叛他,只是这事就他们二人知道,不是戚英难道还能是自己走漏风声?

杨公天心中虽是怀疑但没有确定,所以才会对戚英如此客套,让戚英来当然是想把事情问个清楚,杨公天看着戚英那双没有胆怯眼睛,戚英不是没有只是藏得很好。

戚英眼里没有胆怯有的只是对杨公天失望,失望来源当然是杨公天对他四年来辛劳评价。

第87章 女人的关注点

见到戚英如此反应,杨公天心里稍微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走漏风声的不是他,那不是错怪好人?

杨公天深吁口气,目光一缓没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有些话现在说清楚,如是我想多猜错,自可出声解释,你也清楚我待你一向不薄”

戚英由衷感激道“司尉待我亲如长兄,自是牢记在心,是以,为司尉办事不敢马虎”

戚英由衷之言说得相当诚恳,在杨公天听来是肺腑之言。

在城防司也就戚英做事能让杨公天满意,杨公天也向戚英说出肺腑之言“说实话,我也不信是你走漏风声,可是这件事就你我知道,不得不怀疑你”

杨公天想起侄儿眼中大有愧意道“虽说远亲不如近邻,他少时很讨人欢心,打小就认为长大之后会有一番作为”话刚出口显得颇为激动,眼中有泪光打转,在道“当中虽有很多年没见,可他既来北安投奔,那是信我可以保他,这活是我给他的,你可以想象我现在有多少愧疚,不把凶手纠出誓不罢休!”

杨公天口吐誓不罢休四字,让戚英这个凶手为之胆颤,同时可以听出杨公天此时此刻内心除愧疚还有愤怒。

杨公天想纠出凶手心情,戚英完全可以理解,可他总不能把自己供出去,只能岔开话题道“司尉既然和我说心里话,那么我也说说心里话,这次装病避事并非心中所愿,只是想到让方将军撞破,司尉定会气上心头,这事就你我知道,怀疑我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事真的与我无关,我根本没有理由为节使出头”

这事也是杨公天想不通的地方,问“既然与你无关,为何避而不见?”

戚英道“这样的事让方将军当场撞破,第一个怀疑的人只能是我,气在头上就算当时解释怕是司尉听不进去,想着先避几日待你气消在做计较”

戚英如此解释十分合理妥当,杨公天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的确如戚英不躲,逮到人当时的自己肯定听不进去,杨公天问“既然不是你,那么会是谁?”

戚英叹口气道“跟司尉在北安共事这么些年,别的事不知道,但有个道理还是明白,隔墙有耳例子在北安数不胜数”

目前杨公天没有别的想法,戚英这个倒也算是个思路,点头道“有些事还是旁观者清,这几日我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是我疏忽没有想到这点,这么说那夜我们的话是让人听见?”

戚英道“装病这几日也没闲着,那夜典客署是何人值守已是打听过,为避免抓错人,还请司尉容我一些时间”

如是值班守卫向方温候通风报信,那么这事就不难查,杨公天忽见一丝希望眼中爆出一道寒芒,直射在戚英脸上“细心查!倒想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和方温候报信!”

“是”

“下去吧”

戚英退下,人出正厅,戚英说辞从杨公天面色上看似乎是相信他,但戚英知道就算杨公天信他九成,那么心里还是会有一成存疑。

如他抓到的这个人没有十足理由让杨公天相信,那么就不会在相信他,想要摆脱嫌疑就要编造一个滴水不漏的理由。

戚英非常了解城防司这些人,如方温候想收买什么人这是简单不过的事,只要有钱基本上典客署那夜守卫每个人都可以收买。

戚英捏捏后颈,扭扭脖子似乎想到一个很好人选。

程清婉坐在铜镜前对镜梳发,镜面中反射发质显得柔顺且带有光泽,不光程清婉发质色泽好,手上檀木梳色泽也是醒目,当然价格也是不斐。

檀木梳自带芬芳香气,不是每个女子都用得起。

梳好发,轻放梳子在桌,落梳抬眼在看镜中自己,不自禁间起得食指触碰鼻尖,似乎是想起陆开,镜中人忽而窃笑显得又羞又臊。

“小姐!奴婢回来了!”丫鬟在门外喘着娇气直呼。

程清婉听声整整妆容这才从里屋出来,从里屋来到厅中,只见丫鬟抱着一个大布袋沉沉放在桌上,程清婉想搭把手已是慢了。

丫鬟擦擦刘海下汗珠道“累死奴婢了,小姐要的都在这里”

见着丫鬟如此辛苦,程清婉也不口赞一句显得似乎有些情急上前将布袋结子解开问“北安香料都在这里了?”

丫鬟道“四十种香料,都在这里了,小姐要这么多香料做什么”

程清婉道“等会在和你说”

大布袋里放着四十个香料盒子,盒子也不大比馒头大一些,其实这些香料并不重,只是一下要买这些多香料,丫鬟是跑累。

程清婉打开盒子一个一个换着闻,杜衡,月麟,木香,白芷,乌沉,闻得十余个香盒后,拿着松香盒多闻一鼻道“你闻闻看,是不是典客署味道?”

丫鬟接过香盒闻过点头“嗯,就是这个,少爷身上衣服就是这个味”

程清婉道“这么说典客署捣衣房,洗过衣物后是用松香熏衣”

丫鬟不解道“小姐松香是下等香料,哪里比得上我们

用的杏霭,不会是想拿松香来熏衣?”

程清婉当然不是想拿松香熏衣,这时忽而疑心道“这不是节使那日香味”

陆开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在程清婉面前暴露一个天大破绽。

有些女人不能随便靠进,尤其是像程清婉这样的女人,男人要想稳稳当当没糟心事度日,那最好不要随便起意靠进任何女子。

女人很麻烦,她们很在乎细节,比如衣服有没有香味或是有没有异味,腰坠干不干净是用什么颜色绳子搭配,要想让女人多看两眼,能不能讨她欢心还是次要,保持自身整洁才是关键。

陆开是男人,有些事能算无遗策,可有些鸡毛蒜皮之事又怎么会挂在心上,女人往往就是在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中观察男人。

衣服味道如何,这种事不光陆开没注意,很多男人也不会上心,女人在意。

程清婉既是觉得味道不对,那么肯定要有对比,陆开如果没有当街靠她那么近,他还不会想到这个,陆开人在典客署住那么衣上味道应该是松香才是。

可是那天陆开身上不是这个味道,那天指的是程清婉和丫鬟让饥民困在典客署,那日陆开为劝得程清婉释怀,他和程清婉一同坐在阶梯,起身时陆开为防止程清婉跌下搂抱过她。

对于陆开来说程清婉身上香味也就是女子香粉味道,如要往细追究这是什么香粉,陆开就答不出来。

对于女人来说身上味道,就是一个人的标识,味道是清新还是难闻,往往能代表一个人生活品质,是以程清婉才会留心。

饥民闹事那天陆开进过军卫所,进军卫所那日更过衣,因为要装扮成农夫打扮才能进去,陆开张中平身上那套农衣,来自车夫,衣物车夫藏在菜筐中,衣物不是凭空出现来自车夫衣箱。

就像陆开说的一样,车夫是个什么都懂一些的男人,所以干的活很杂,有时候杀猪,有时扑鱼,有时候也会狩猎,鱼有鱼腥,猪身上有臭泥味,常做这些事鱼腥臭泥味就会往衣服上粘。

味道是除不去,只能压,要压这样味道就需要香味足的香料,香味足而且能够保持持久价格不会低,普通人只能使用廉价香料。

车夫用的就是廉价石斛香料,石斛来自石斛花,普通香料做工简单,工序一般是以温水浸透用石臼杵成泥,以纱布滤出黏汁,取汁焙干打成细粉,加入一点点,降真,茱萸子,混入紧压成块状用时焚熏皆可。

第88章 太尉

陆开那日身上有什么味道丫鬟倒没注意,毕竟让陆开搂腰的不是她,在说那日也是吓得够呛怎能有心留意这个。

丫鬟不知道程清婉为什么要留心这个问“买这么多香料回来就是要找出节使身上味道?”

程清婉点头“嗯”

找着典客署味道程清婉继续开着香盒闻,丫鬟先前是大惑不解,现下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脸怪笑道“小姐是不是看上节使了?“

程清婉脸上一红,没好气看丫鬟道“我没有,不许你胡说”

丫鬟自小跟着程清婉,全府上下也就她能和程清婉没大没小,丫鬟憋笑道“哪有胡说,以前没少人上门提亲,那时候人都没见就把人打发走了,现在小姐可没少往典客署跑,有好几次都没带上奴婢”

程清婉假装生气瞪一眼丫鬟,正要张口解释。

丫鬟哧笑率先出声道“知道小姐肯定会说是去看望少爷,但也可以顺道去见节使是不是,想见人去典客署就是,何必找什么香料回来”

程清婉不想在和丫鬟逗趣斗嘴,说句心里话道“让你找香料回来不是为闻他味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丫鬟追问一句“奇怪什么?”

程清婉说出心中疑问“为什么他衣服上味道不一样?典客署用的是松香,那日他身上味道有点重,还有些刺鼻,那是一种。。一种。。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松香,节使谈吐举止很有礼数,像他这样的人想在南魏也不会是市井人家,举止礼数如不是自小受到教导,这是装不出来”

“他给我感觉像是大世家的人,这样的人会去迎春楼这样的地方吃饭,会去音坊这样的地方听曲,他不像会去小茶楼喝粗茶听俗曲的人,所以不会用廉价香料”

丫鬟道“廉价香料味道一般又重又刺鼻,好的香料清香持久,听小姐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如果不是他自己用廉价香料,那么肯定是去什么地方染上的”

“染上的?”丫鬟的话顿时给与程清婉一个新思路,嘀咕一句“饥民闯城他能去什么地方?”

能染上香味说明,人肯定在某个地方待得很长一时间,要不然香味不会熏衣,如按照这个思路程清婉是绝对猜测不出来陆开会去哪里,陆开当时换上农装,原来衣服自是放在车夫行囊,味道也是那个时候染上。

所以,猜人去哪,而不是猜衣服放哪,想出来的结论定是截然不同。

丫鬟这时候问程清婉一句“小姐,奴婢能问一个问题?”

程清婉边闻香料边道“说”

丫鬟道“小姐为什么要在意味道不同?节使身上有不同味道很奇怪吗?”

丫鬟这话倒是让程清婉无言以对,可不是味道不同又有什么关系?但是心里却是偏偏在意这件事,蹙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心这件事,可是总觉得很奇怪,饥民闯城节使又不是城防司也不是官大理寺的人,这事用不着他管,寻常人家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会在家躲着,可他却是外出而且身上又染一些廉价香味”

丫鬟奇道“小姐怎么知道节使当时是外出?”

程清婉看丫鬟道“你当时在署内大喊大叫,他在馆内怎么会听不见”

丫鬟想着当时自己呼天喊地想喊来程尉连救命情景,现在想起不由觉得很没面子,拿当时情况来说岂能有心顾忌脸面。

程清婉推测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她们二人困在程尉连属院时间不短,陆开如是听见早就该到。

丫鬟道“那么节使当时会去哪儿?”

程清婉叹口气道“不知道,他这个人很难看透,有时候觉得他在骗我,可他又能自圆其说,我不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丫鬟愤愤不平道“对,男的都爱说谎,臭少波也是老爱说谎骗奴婢,明明说好来看奴婢又没来”

臭少波姓苏是张府下人,得空就会来讨丫鬟欢心,苏少波心里打什么主意,程清婉自是清楚,拉着丫鬟坐下笑道“来,和我说说苏哥哥的事”

丫鬟脸一红扭捏道“小姐。。不许取笑奴婢,他可不是什么苏哥哥”

女人心思还真难猜,刚刚还在说陆开的事,谁知话头一转居然说起不相干的苏少波来。

陆开不知道程清婉对他衣服味道有所疑心,现下也是没空想得起程清婉,陆开人在质子府,过来当然是掩人耳目入内,沈建承给张字条给陆开看。

字条上写着四字“太尉失踪”

这四字入眼陆开眉头大皱,可他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问一句“谁送来的?”

沈建承见陆开没什么大反应心急如焚道“下人说是个挑菜的送来”

陆开眉头皱得更深“一个挑菜的送来?”

太尉在沈建承心里如同父亲一样重,沈建承急切陆开看在眼里,沈建承如同下死命令道“我想尽快出城!”

陆开眉头虽皱给人感觉很冷静,虽然心中也是着急,可他不能急他一急沈建承哪里还能坐得住,

陆开压下心急情绪缓道“别急,这事真假难辨”

岱迁也在,太尉失踪这可不是小事,可如乱成锅粥也于事无补,心中也是怀疑这事真伪,怀疑没有证据是以面色凝重道“是呀,太子殿下别急,如是自己人的消息,怎么会让一个挑夫来送,城外还有温禄山呢,荆越有什么消息送来,一定会过他的手”

不管这是真假,沈建承心中大是不安,务必要亲眼看见太尉安全才能放心“陆开,算我求你,现在别在管能否扳倒丞相太师,出城,今晚想办法调开骠骑,我们闯出去!”

陆开不为所动,冷静双目与沈建承对视“我们会出去,但不是今天”

陆开拒绝,沈建承如同视为仇人,罕见对陆开咬牙切齿道“太尉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这定是大司徒所为,太尉不能出事,不能让太尉出事!”

沈建承话落,重重一拳拍在案桌,案桌茶杯让这一拳震落在地,茶杯碎得一地,张中平在厅中见得沈建承如此,吓得静若寒蝉本想劝得一声,这下子更是不敢出声。

杯落碎地,厅中之人稳稳当当坐下,余人视线都在陆开身上,但陆开视线却是落在茶杯碎片道“如是大司徒所为,现在更不能走,丞相太师不倒北蜀就不会乱,回去就没有时间和大司徒交手,大局为重!”

太尉待沈建承如父,身为当事人如何能大局为重,沈建承向陆开厉声道“太尉生死不明!我怎么还能坐得住!”

陆开此时此刻显得异常无情冷看沈建承,陆开道“劝过你的,劝过你不要来北蜀,是你执意如此”

沈建承每一根神经都已绷紧,仿佛有一种爆炸性冲动“我如不来,荆越百姓现下。。”

沈建承话没说完,陆开当场截话,词锋也是罕见的和沈建承争锋相对,陆开冷哼道“太子心系百姓甘愿来北蜀为质,真是大仁大义!可没想过如此一来,就等同于让太尉只身一人留朝和大司徒周旋”

陆开当初本就不赞同沈建承前来北蜀为质,但沈建承执意而为,陆开心中早有存气现下话头一碰如同炸开,陆开词锋凌厉道“太子将太尉抛下,是为保全百姓,可太尉在荆越谁来保他!暗箭难防太子不懂这个道理?相信太子早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来北蜀那一天就已经知道”

沈建承面色大为痛苦“有过设想,只是。。”

“只是没想过来得这么快!”陆开替沈建承把话补充。

陆开厉声在道“来北安一年有余,一年时间不短了,当决定来北蜀为质,这就等与放任大司徒掌覆朝局!”

“我。。”

第89章 陷害

陆开深深吁口气,本来是不想动气,也不知道怎么居然会忍不住,吁口气后情绪稍稍恢复缓声道“不用急,要相信太尉,来前给太尉留下三策,只要按照留下计策行事,太尉性命无优”

陆开此话出口沈建承如同吃颗定心丸定定注视问“太尉当真没事?可是这字条。。”

陆开神情专注盯着字条“这字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岱迁这时比沈建承更急,早就在等着陆开说话疾呼问“什么问题?”

陆开一字字说出自己看法“大司徒已经知道我们来救你!”

岱迁大为吃惊道“怎么会,不会的我们准备如此周密”

陆开想起一句老话,想起就要说出来“纸是包不住火,还以为能瞒久一些,相信太尉没有失踪,这是大司徒故意来激你”

沈建承想平静心绪可难以做到,陆开是人不是神,有些事不是他相信事情就不会发生。

沈建承还是强硬压下情绪试问一句“你就如此确定?”

陆开知道用嘴巴是说服不了沈建承,如不把沈建承安抚住,些许到得晚上会自行闯门。

陆开盘思片刻看一眼岱迁道“联系温禄山,让太尉写封手书过来”

如能见着太尉手书,见字如见人沈建承也就不会担心,同时也能证明陆开猜测。

陆开张中平二人离开质子府,张中平也大是担心太尉安危,虽是没见过太尉,可如太尉不在救人出去又有什么用,张中平担心问陆开一句“贤弟,你说实话太尉真的没事?”

陆开没有当下回答,显得犹豫不决。

张中平大为吃惊看着陆开,如果心里十分肯定的话就用不着犹豫,陆开犹豫片刻才道“说实话,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句话倒是让张中平吓道“可你在太子面前为什么如此肯定?”

陆开苦笑道“不这样说,怎么才能安抚他,虽没十成把握,但也有五成”

“五成?这也太低了?”

陆开苦中作乐笑道“那就十成”

张中平无可奈何也是一笑“几率这种事你随便说就能作数吗”

陆开叹口气道“这不就是了,这种事我说怎么作数,我说五成可能会低,也可能会高,这全是自己认为,本来就不作数”

张中平双手合十朝天拜道“望佛主保佑太尉平安无事”

陆开看一眼觉得好笑道“怎么大哥也信佛?”

张中平此刻却是异常虔诚拜天道“临时抱佛脚,有脚抱好过没有不是”

陆开笑

道“也是这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做事日子”

今天还没过完明天怎么会来,陆开想要劫车只怕还要等一等,戚英见过杨公天后在见一人,人是蒋全,蒋全也是在城防司任职。

蒋全和戚英很是要好,他们二人之间无论是谁开口,只要口一张对方都可以为其帮忙,蒋全是戚英来北安时认识的第一个人,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地方能够结识一个新朋友,那么这个新朋友对于戚英能否在北安立足是起关键作用。

认识新朋友在陌生地方才会让自己不会那么孤单,同时也不会让自己觉得和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戚英也是人,血也是热的,如果可以并不想让蒋全当替死鬼,如戚英想要随便找替死鬼这个很容易,可是这个替死鬼要能说服杨公天才行,这样的人选不会太多。

这个人刚好是戚英好朋友,戚英也只有蒋全这一个选择。

戚英之所以选择蒋全,那是因为蒋全和李延有些关系,李延是方温候副将,陆开入内医署那夜让方温候撞上,李延就是送陆开回典客署那个人。

蒋全和李延有关系,并不是说他们是好朋友,同时也不是好兄弟,有关系的意思是蒋全和李芳婷有关系,李芳婷是李延妹妹。

李延常年跟随方温候镇守边疆,李芳婷一人在北安,蒋全私下偷偷就和李芳婷好上,李延是活在战场上的人,脾气也是比一般人大,突然和方温候回城,蒋全有好些日子没机会在见李芳婷,如要说没机会还不如说是不敢。

李芳婷也是了解李延脾气,如她说出和城防司的人好上,李延不发雷霆才怪,这事两人都没提,也不知往后二人该如何发展。

愁呀,蒋全现下大是发愁。

思念是一种病,蒋全大受思念之苦。

蒋全和李芳婷之事,城防司里也是有人知道,和蒋全要好的为他叹息爱莫能助,与他没有瓜葛的静待看他笑话。

无论是谁都一样,只要发愁都是没能想出好的解决办法,蒋全和其他人一样,选择借酒消愁。

今天蒋全没当值龟缩在屋,桌上摆着小菜,酒壶就挨在旁边,看着架势又是想大醉一场。

戚英提壶好酒上门,蒋全见戚英拜访也不显得意外,也不是第一次来,戚英见桌上摆着酒菜笑道“喝上啦,看来来得巧”

好友上门蒋全自是高兴,能有个人说说话总比喝闷酒强,蒋全热情上前拉戚英入坐“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喝酒”

戚英入坐蒋全正要去拿碗筷,戚英起身道“别忙了,我去

拿”

戚英常来蒋全家,这也算是他半个家,是以很是随意。

拿来碗筷倒酒二人喝得一碗,穷人家喝酒很少用杯,除非上酒楼。

戚英落碗问得一句“见过李姑娘了?”

蒋全唉声叹气道“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城防司在北蜀骠骑眼里不受待见”

戚英为蒋全愤愤不平道“他们不就比我们多些军功,仗着些军功就狗眼看人低,李姑娘钟情于你,如你不想去,这门亲做兄弟的替你提!”

蒋全苦笑感激戚英好意“不去不是因为不敢去,是因为知道她大哥不会答应,如去了不是让他们兄妹吵架”

戚英也只是装模作样,蒋全这样说顺梯而下道“那么你想如何?”

蒋全道“方将军带骠骑回城是为谈和一事,谈和过后总该要走的”

戚英道“走是要走,可这事总是要提的,不给李姑娘名分,一直与她私下见面别人会嚼舌头”

蒋全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搓叹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缓一缓吧”

戚英不停劝酒,蒋全开始晕晕乎乎,戚英见着蒋全眼珠涣散在加把劲劝酒,蒋全在喝得两碗,醉倒不醒人事。

蒋全醉倒戚英扶人上床歇着,该办的事情办了,现下应该去见杨公天,只要杨公天来抓人那么他的嫌疑就能洗脱,现下戚英好像并不着急洗脱嫌疑。

戚英立与床前目光中显得有些犹豫,知道这一见杨公天,蒋全就会从这世上消失,默立片刻闭起眼睛叹口气,舒口气后眼睛缓缓在开,眼睛是开戚英没有即刻转身出门。

首先要把自己痕迹抹除干净,抹除痕迹首先要做的就是碗筷,取得碗筷洗了,在仔仔细细擦干放回碗柜,在戚英位置桌上有些先前喝酒吃菜时留下菜渍,戚英如旧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在来蒋全坐位站定,先回头看一眼人,蒋全沉睡不醒。

戚英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将玉佩放在蒋全衣柜最底层,最后将拿来酒壶取了这才出屋。

蒋全和李芳婷有私情这事杨公天也是知道,戚英倒贴玉佩价钱不低,有玉佩为证这就能够证明蒋全是受人收买,杨公天当然清楚蒋全每月饷钱多少,蒋全是绝对没有余钱能买得起这杨玉佩。

只要杨公天在蒋全屋内翻出玉佩,蒋全罪名将会坐实。

戚英是出门,但他没有直接去找杨公天,杨公天连蒋全和谁有私情这样的事都知道,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戚英和蒋全有交情。

第90章 演戏天分

戚英如果急不可耐去告发蒋全,杨公天会怎么看待他?如此不顾交情的人肯定是万万不会在重视。

蒋全醉倒不醒人事,戚英疾步往自己屋舍过去,好朋友总是知道好朋友酒量如何,在加上故意劝酒,蒋全醉比平时快一些,在回屋前把酒壶丢弃,回到屋内开始整理行囊。

看上去好像是要跑,他没有理由跑,在说一个南魏探子又能逃哪里去,既是不逃却是在整理行囊,那么只有一个理由,戚英在做戏,有脚步声从屋外传来,配戏的人来了。

配戏的人身份不高,人也不太起眼,戚英很需要这个人,这人其实也是城防司其中一个守卫,这名守卫名叫费宁,费宁上门自然是提前约好,戚英在去见蒋全前,就和费宁约定要他在这个时候登门。

戚英算得很准,人刚到家费宁后脚就来。

费宁入屋见得戚英收拾行囊大是诧异“周兄,你这是。。?”

费宁比戚英小二岁,是以称他为兄。

戚英看着费宁眼中显得不舍道“这就要走,走前想托付你一件事”

费宁平日和戚英也是谈得来,见人要走也是不舍“有事尽管开口就是,可好端端的为何要走?”

戚英躬下身子从长靴取得一把匕首给费宁“在我走后将这匕首还给司尉,替我和司尉说一句戚英愧对栽培”

这把短匕是戚英初跟杨公天时礼物,杨公天送此匕首一来是为让他防身,二来是让他好好跟他做事不会亏待他。

费宁接过匕首多看戚英一眼,想着戚英如此匆匆要走,肯定是摊上什么事,不管戚英在北安惹得什么事情,在北安只有杨公天能帮他。

还好戚英平日里对费宁不错,现下就是费宁回报之时,匕首交给费宁后戚英继续收拾行囊,人活在世做人做事都会有自己看法,费宁当然也不例外,要不然戚英怎么会选择与他约定。

费宁知道戚英如果真想偷偷走人,何必邀请他来说这些不相干的话,费宁看着手上匕首,在看一眼背对他收拾行囊戚英,脑海中响起戚英的话“在我走后将这匕首还给司尉”

这话如是让心思愚钝之人听入耳,肯定会依照吩咐行事,可戚英不是这个意思,在官场或是在人情交际中,有些话要反着来听。

就好比朋友或是好兄弟成亲,对方邀请肯定会说“人来就好,礼品就不必带了”

如真的只带一张嘴去,那么无论是朋友或是好兄弟,从今以后就别想他会给你好脸色看。

费宁心思并不愚钝,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戚英何必开口说。

费宁悄

悄退出门去,戚英听见费宁悄退脚步声,脸上神情显得十分满意,庆幸自己没选错人。

费宁脚步声越去越远,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戚英待费宁走远,手上叠好衣物随手丢弃床上,来到茶桌边坐下,缓缓帮自己倒杯茶闭目养神等着杨公天过来。

杨公天没让戚英失望,半响后屋外传来脚步声,闭目养神的戚英一听到脚步声眼睛缓缓睁开,从脚步声到门口还要片刻,缓缓将最后一口茶喝尽,将茶杯摆好轻走两步到得床边,简单将衣物放入行囊扣好,背上行囊人刚转身,只见杨公天已在门口。

杨公天堵在门外,戚英脸上一片惊诧道“司尉。。”

戚英此举杨公天大为不解,之前还要自己给他一些时间查清凶手,怎么一转眼就要偷偷走人?

杨公天右手握着费宁给的匕首,沉脸入屋将匕首重重扣在茶桌,目瞪戚英道“这是何意?”

戚英叹得口气“费宁没听我话,是让他晚些在还给司尉”

杨公天道“他做得对,这么做也是关心你”

杨公天看一眼戚英行囊在道“要走不拦你,只是要给我一个理由”

戚英很有演戏天赋,不上台唱戏实属浪费,戚英显得为难道“没有理由,离家也有四五年,想着应当回去看看”

“要回去何必不告而别?”杨公天看得戚英为难神色,心中觉得不对,回个家用不着显得为难不是?

戚英眼眶一红道“司尉,不要问了,让我走”

戚英反应如此奇怪,怎么能不让杨公天心中好奇,盘思片刻脸色陡然一变,凝重异常眼芒如利刃横扫戚英“你是不是查到什么!”

戚英看杨公天第一眼,眼神透露一些惊慌,随后将眼中惊慌压下勉强开口道“什么都没查到,此事司尉应该托付他人去查”

杨公天是什么人,戚英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见戚英说得言不由衷,更是肯定自己猜测,杨公天没说任何废话,只问一句“这人是谁?”

戚英此刻忽成哑巴,只是呆呆站着不敢和杨公天对视,显得有口难言。

戚英的闷不吭声等于在告诉杨公天,他已是寻到铁证。

杨公天当下显得激动,但语气不缓不慢道“明白了,这人你认识,而且关系也很好”

戚英嘴是不答,眼睛显得诧异看着杨公天,戚英仿若是在用眼睛在反问“司尉,是怎么知道的?”

见得戚英诧异眼睛,杨公天当下明白戚英为什么要偷偷离去,杨公天道“如此反常要走,是想保你的朋友?”

戚英费尽心思设计此事,又演的这么多情绪,等的就是杨公天这句话,戚英咬牙道“司尉见谅,一边是朋友之义,司尉待我如同长兄这是恩,恩义难以两全,望司尉高抬贵手”

杨公天眼中此时此刻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对戚英此举十分赞赏“能为朋友如此,果然没看错你,只是你这个朋友暗中和方温候通风报信,差些至于死地,你走是在顾全朋友,可你这么走对得起我?”

戏演到这里也就差不多,戚英也该是把蒋全抛出来,演这出戏其中一个目的是在告诉杨公天,他是一个友情有义的人,日后有机会得要多多提拔他,而第二个目的也等同于在告诉杨公天,对于这个通风报信的人他是十拿九稳。

想要抛出蒋全,可不能直接说出名字,这个人得要杨公天自己领会,要不然戏岂非不是白演。

想要杨公天领会肯定要有所暗示,不暗示又怎能猜得出来,戚英面色显得十分痛苦,对杨公天恳求道“司尉,念我多年为你奔劳份上,饶他一回,知己难求放他一马”

扑通一声戚英对着杨公天当场跪下。

戚英心思也的确渗人,这回他用的是“知己”二字,而非朋友。

朋友嘛,杨公天可以联想到很多人,如是“知己”那么只能是一人。

戚英平日里和谁走得近,杨公天岂能不知道,一听“知己”二字,当场震怒“是蒋全!”

既然知道向方温候通风报信是谁,那么杨公天就没有理由在戚英屋里待着,带人前往蒋全住处,杨公天戚英站在门外,守卫进去搜索,两名守卫拖着醉醺醺蒋全出来,蒋全脚下虚浮没有守卫搀着哪里站得住。

见得蒋全如此模样杨公天更是没给他好脸色,守卫在屋内搜索,没过一会一名守卫拿着玉佩出来向杨公天道“司尉,在衣箱找到这个”

戚英见着杨公天拿玉佩细看,看得一阵杨公天如释重负舒口气,终有找到出卖他的人。

杨公天看着玉佩自嘲道“就为得一块玉佩出卖,没想到我价钱也不高”

杨公天伸玉佩到蒋全眼前问“认得这个?”

蒋全醉眼朦胧,张着一边大一边小眼睛脑袋发晕瞅着玉佩片刻“没见过。这。这不是我东西”

杨公天冷笑道“是从你屋子拿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还想抵赖,来呀带回去!”

“是”守卫押着蒋全走了。

第91章 准备行动

蒋全被人押着,并没有大呼冤枉,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什么事,酒还未醒,怎么会呼冤解释。

戚英见这么多守卫在此,忙着为蒋全求情“司尉,高抬贵手!”

杨公天冷冷道“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必在说”

“司尉!。。”

杨公天示意戚英不必在说,温声对戚英道“给你二天假好好歇着”

戚英眼里尽是为蒋全担忧眼神,杨公天把匕首递给戚英道“拿着”

戚英没接,如接下匕首那么就代表他要留下,戚英当然想留下,可也不能显得太情急。

杨公天见人没接,反而一手抓向戚英的手,另外一只手把匕首放他手中道“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匕首既在手中戚英可不能在推回去,在推回去不免是有些假了。

戚英握着匕首,杨公天见着笑道“这就对了”

陆开张中平刚回典客署,有守卫相请说程尉连要见他,陆开要见程尉连张中平就没必要跟着,程尉连不在典客署,守卫引着陆开外出,守卫让陆开上马车,陆开奇道“去哪里?”

守卫道“署令在吴总管住处静候节使”

人靠衣装显示身份,如蜀王穿得农衣上街不会有人认得他是谁,吴总管住处位于宁永门,这里有两条街比较有名,名指的是臭名昭著。

一条是北华街,另外一条是琴台。

吴总管住处就在两条街中央,简单来理解也就是说前门位于北华街,后墙就是琴台街,北华街上住的皆是穷苦人家,人一穷有些礼法就不会太拘泥,北华街风化一直是个大问题,而琴台也就是名字好听,街中有不少妓所,这些妓所都是当地地痞看管,这里妓所和装潢富丽青楼价格不同低得许多,因此这是穷人聚集之所。

两条街上大都是无所事事的人,陆开一到北华满眼见到的都是剥落墙灰,墙角侧巷里都是碎酒瓶,或是和碎酒瓶掺和在一起显得漆黑又显得湿漉块状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泥巴,可真是泥巴?陆开不敢在想下去。

这里屋舍显得东零西碎,住在这里的人比屋舍显得更是东零西碎,每个人眼睛里都如同显示着自私自利四字,罪恶是这里日见为常的事,陆开定一定神,不自禁为这里的人生出一点同情心,完全想象不到这里的人是如何能活得下去。

如此感触不过是一刹那的事,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不是一刹那是一辈子,马车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车轮是压碎什么,赶车守卫不为所动,陆开也不为所动,马车继续前进。

马车往北华街深处走,这里屋舍显得有些歪歪斜斜,人少了些显得清静,有些墙面发黑似乎是起过火,又简单修缮一下继续住下。

陆开心情原本还算不错,一到这个地方顿时显得心事重重。

马车在一间屋外停下,这是唯一一间有竖着高墙屋子,墙上有爬山虎把高墙统统遮盖,特别引人注目。

这是北华街唯一重刷颜色屋子,屋子和周围屋舍显得格格不入,不过也不会显得奇怪,吴总管是在宫里待过的人,对于住处肯定是有所要求。

守卫止住马车让陆开进去,大门是开着顺门而入,门里有个院子,院子有数排花架,花架显得高高低低,参差不齐。

院子右边有个隔栏,里面有些粪便,可能是吴总管在里面圈养一些鸡鸭,现在栏里什么都没有,些许是饥民入城抢了去,又或许是邻居来顺手抓走。

鸡鸭虽是没了,粪便气味还在混在一块儿难闻得很,陆开走入正厅,正厅桌椅倒在地上,墙角还有些水渍,屋瓦很紧不像是漏雨导致,最近也没下雨,也许是什么人顺道来这里撒得泡尿。

正厅给人的感觉显得无比荒败凄凉,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吸在鼻子里潮腻腻同时有些让人恶心。

陆开走到后院,程尉连就在后院中央负手凝立,后院后墙有些龟裂,就像吴总管一样显得老弱无力奄奄一息。

吴总管住处显得千疮百孔,人的境遇可真是难说,曾是赵厚礼身边红人,年暮之后却只能在这样千疮百孔的地方住着,陆开为吴总管惋叹一声。

程尉连听见陆开脚步声,摇摇头回身叹道“还没过几天,屋内就给人糟蹋成这样”

陆开笑问“署令兴致倒好,约我来这里见面”

程尉连看一眼陆开“吴总管出这么大的事,你一定是知道了?”

陆开不能假装不知“嗯,不过不知道他住在何处,这里就是他住处?”

程尉连皱鼻似乎是闻着什么怪味,道“怪不得吴总管在北安消息一直没走漏,原来是住在这个地方,北华街这地方不要说是我,我家下人不愿来藏得也够深的”

陆开道“为掩人耳目,也是难为吴总管,十多年呀,能想象在这里住上十多年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程尉连脸色流露一些同情道“来晚一步,如果没有饥民闹事,就能见着吴总管,现在怎么办?”

陆开默然无语显得有些失望道“我也不知道,人都不在事还怎么查”

程尉连瞪一眼陆开道“你的意思是又不查了?”

陆开道“回典客署在说,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新思路”

离开肯定是要离开,这不是久待好地方,二人上马车往典客署回去。

两人在马车上商谈不出什么,车到典客署程尉连道“先回去好好想想,看看还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我为你费这么大的劲,可不能说不查就不查”

陆开还要把明日重头戏好好梳理一遍,光天化日劫车,如有一个环节连不上,这可不是说笑之事,陆开道“这事自然要费心,什么都查不到回去怎么交差”

有陆开这句话程尉连就放心。

树影推移,晚霞落去,晨曦已临。

今日是北府寺给世安苑拨款日子,陆开早早出门张中平在后跟着,二人先是路过北府寺,北府寺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有四人佩刀押送。

一人是车夫,三人随车而行,现在还在套车,街上来来去去行人不少,张中平往马车看多两眼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张中平道“套车了,差不多要押运出城”

套好车在搬箱子上去,约莫需要半柱香时间,在马车未出城前就只有四人跟车,世安苑在城外,只要马车出城必然是有大队人马跟随。

所以,要劫车最好地方就是在城内,因为没人想过会有人在城内劫车。

城门处现下早是列队等候四人押车过去,在城内劫车容易,难的是如何把箱里东西藏好,陆开对此早有计较。

陆开对张中平道“大哥,你现在去请常公子吃早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来染坊”

张中平领命而去。

过北府寺就是谢文屋舍,谢文屋舍在往前拐角后就是染坊。

染坊附近都是别人家后墙,在那个地方偷梁换柱很是隐秘。

张中平去缠住常致远,陆开前往谢文住所,岱迁现在就在染坊伪装成工匠,染坊外墙现下架着竹竿,常致远想多加一层高墙,有路人路过,岱迁上前驱散不让路人靠近免得受得碎石溅伤。

按照陆开设想,从劫车到藏车只需不到半柱香时间,此事成败就在半柱香时间之内,此事能否成功就看老天开不开眼。

谢文屋舍就在路旁也就是说一出门人就在路上,如有马车疾驰而过门板会咯吱震动,谢文今日当值托邻居照看整修,有几个漆匠早在忙活,左面墙壁有漆匠涂色,右面墙壁有漆匠用腻子将原来漆色刮去。

第92章 设计成功

现在是早点时间,就算是鸡鸣请人,也没有这么快就把左墙旧漆刮了道理,进度也太快,陆开转念在想,定是在他们走后就请人,谢文也实在心急,不过也怪不得他,迎亲在即想让新娘子入住新屋也是情理之中。

正门现下也有人上漆,漆不是油漆,是漆树黏汁,漆树漆为棕色,北蜀境内广值漆树,漆汁原本多用保护物器增加器物寿命,现下用途更加广泛。

陆开来到门前假装询问“谢文可在”看家邻居就在旁监督“他今日当值”

陆开故意在夸一句“这漆色好看得紧”

邻居笑道“谢文能耐不小,不光聘礼给足,还有余钱上漆,我还听他说这次要八抬大轿把人迎娶回来”

邻居显得健谈,陆开故意留下多谈几句。

陆开当然知道谢文今日当值,之所以上门是为等一人,有个樵夫模样之人出现这条街上,樵夫背上背的不是木材,是一个麻袋。

樵夫一出现首先和陆开对视一眼,两人虽是相视一眼并没有什么交流,陆开等的人就是樵夫,樵夫自然是陆开安排过来,樵夫并没有往陆开这边过来,先去附近邻舍兜卖麻袋中物。

麻袋中装的是蛇,城内人都喜爱买蛇泡酒,樵夫一来大是受人欢迎,陆开让樵夫卖蛇,自是有他用意,樵夫在邻舍兜卖,不多时麻袋里只剩一条,这一条蛇很是关键是以留着,樵夫就在谢文前门对街,街也不大只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过,麻袋留着一条自是想到陆开跟前售卖。

樵夫想要过街之时,往左面街道尽头看一眼,街道尽头还没有马车影子,刚踏前一步的步子收回,掏出钱袋假装数着钱。

片刻后街道尽头响起马蹄声,马车在城内没有全速疾奔,速度算是比缓行快一些,樵夫看上去是在算着赚得多少钱,实际上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有无马车出现。

马蹄声一响收起钱,待马车离谢文门前还有五间屋舍距离之时,樵夫走快几步来陆开面前,抓着麻袋口子故意询问“买不买黑儿?”

黑儿在北蜀指的就是蛇,陆开装作不知诧异问一句“黑儿?黑儿是什么?”

邻居就在陆开身旁,听到陆开这么一说笑道“外地来的吧,黑儿就是蛇”

就在邻居话落之时,樵夫听马车声就到谢文前门邻屋,眼疾手快伸手入袋一抓,抓出一条大黑蛇,樵夫手扣大黑蛇嘴上,这条大黑蛇四尺来长。

樵夫举着蛇道“喏,活的,新鲜”

陆开一见大黑蛇在眼前蠕动脸色霍然一变,忙往右侧躲去,邻居见陆开如此知道怕蛇,刚要笑他蛇有什么好怕。

话没出口脸色跟着也是一变疾呼道“小心呐!”

陆开右侧有个漆匠架着木梯在往门额位置上漆,陆开往右一躲正好往梯子冲撞过去,漆匠位于高处眼见陆开就要把梯子撞倒口中也是疾呼道“小心!!”

陆开听到梯上漆匠呼叫声,双腿停不下来,因为太紧张身体失去平衡,“砰!”一声,撞到梯子,梯子立刻一斜!要倒下来,梯上漆匠慌忙中想抓着什么东西不让自己掉下,把他手上漆碗随手一抛,双手胡乱乱抓什么也没抓到,从梯上摔下。

这时候款车马匹忽而嘶鸣,原来是漆匠手上漆碗刚好抛到刚好路过门前马脖,漆树黏漆在还没有干之前,无论是人或是马儿肌肤,只要碰上就会有灼热感。

马儿感到脖颈灼热吃痛登时惊慌,把赶车守卫抛落在地,另外三个坐在车后守卫也跟着滚在地上,马匹受惊直往染坊疾冲过去。

陆开撞梯人滚在地上,在滚地之后注意到无人操控马儿携着款箱往染坊而去,当下大松口气,这里的戏已经演完,现下就要看岱迁如何制服惊马手段。

四名滚地守卫爬起,人刚起身马车早是不见踪影,眼里没看见马车,四名守卫胆子就快要吓得爆开,如不赶紧找到马车明日太阳就别想看见。

一名守卫往谢文门口看去,漆匠从梯摔下并不大碍现下起身嘴里骂叨叨,漆匠张目搜寻陆开这个罪魁祸首,只是陆开这个人和马车一样消失无踪。

守卫看得一眼见梯倒人摔,知道是个意外,现下不是追究意外之时,还是找马车要紧,这里就一条道马儿受惊肯定是往前去,前面拐角就是染坊,四名守卫起身拔腿就追。

樵夫作用不光是拿蛇出来吓陆开,从而能名正言顺推倒梯子造成意外,同时也是拦住守卫关键之一,另外一个作用在与绊住守卫手脚。

在意外顿起之时,樵夫早将手上大黑蛇放了,所谓打草惊蛇并不是说蛇能听见或是看见有人拿着棍子打草,而是蛇能感受到震动,震动会让蛇感到有危险,不管是人或是动物,有所选择情况下总是不会去有危险地方。

蛇一脱手樵夫故意在蛇后放大踏脚步,装作慌乱模样喊道“哎哟,我的蛇跑了”

蛇能感觉到脚下震动,是以不会朝樵夫方向来,樵夫在后赶大黑蛇只能往前走,

前面就是四名守卫,四名守卫拔腿追没几步,只见有条大黑蛇游到街道中间,刚好拦住他们去路,不怕蛇的人毕竟是少数,四名守卫一见蛇往他们游走而来,个个寒毛倒立。

守卫惊慌之下纷纷拨出佩刀,只要大黑蛇敢靠近就一刀砍了,有蛇挡路守卫当然不敢在动,不动就会让蛇以为前面没有危险,樵夫脚下震动越来越近,蛇也只能往守卫急速而去。

一名守卫眼见蛇就到脚跟,守卫举刀而起,樵夫惊叫道“别伤它!”

守卫哪里顾着那么许多一刀将蛇砍成两截,蛇断两截并不代表死了,首尾还能动,剩下三名守卫纷纷持刀而上,将蛇乱刀砍如肉末。

守卫将蛇砍死这才松得口气,樵夫见守卫乱刀将蛇砍死立马上前拦着,让他们赔钱,四名守卫纷纷对樵夫怒目而视“我们差些就被咬了,你还想要钱”

一名守卫推开樵夫举步往前就走,樵夫上前拉住人道“我抓蛇卖钱自会拔牙去毒,怎会放任它会咬人,抓蛇不易这钱你们得赔”

守卫见得樵夫难缠,这时不推反而向樵夫踹去一脚“给脸不要脸!”

樵夫让守卫踹倒,躺在地上如同撒泼呼喊道“乡亲们,你们看这不是欺负人么!”

城内百姓对这些守卫没有好感,这时纷纷围得上来为樵夫出头“赔钱!不赔钱岂不是断人生计”

附近百姓将四名守卫围在中央,守卫见百姓怒气冲冲心底也是害怕,可也不能对百姓低头不是,一名守卫耀武扬威喝道“让开!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就在百姓围着守卫时,岱迁见得款车拐来染坊,他原本就在外面等马车来,马车一出现算准时间轻功一起跃上马车,抓住缰绳试图稳住马车。

漆树黏漆,也就是在黏上肌肤时会有灼热感,及时擦去或是水洗就会没事,马儿跑得一路灼热感早是没有,岱迁马步立得稳,操控缰绳力气也足,马儿刚跑过染坊一些就把马稳住。

岱迁稳住马儿即刻牵马从染坊侧巷入后院,现下染坊后院都是陆开推荐工匠,那么这些工匠就是自己人,常致远让张中平拖住,如此一来就会有许多时间从容做事。

岱迁牵马入院有两名工匠上来,将装有款箱套车解下,院里放着另外一个套车,新套车和款车重量或是箱子颜色是相同的。

第93章 窥破一切

将新套车套上马,岱迁牵着脖颈有漆色马儿从后院出去,出得染坊守卫还没来,一拍马股,马儿吃痛自个往前奔去。

岱迁见马儿远远跑去返身回来后院,这时陆开也在后院,陆开就站在解下款车前,岱迁上前问“套车怎么处理”

陆开摸摸车上款箱道“车好处理,难处理的是箱子和里面款钱”

陆开拍拍款箱问“马备好了?”

岱迁道“备好了”

陆开在道“牵过来套上”

有工匠拉马过来套上款车,陆开让人解下款箱放置一旁,款箱里有钱珠也有玉石。

套车卸下款箱,陆开在吩咐工匠把染坊里留存染缸放上去,在地上抹着沙子往新马身上涂,不大一会马儿显得脏兮兮。

马身脏兮套车在拉着染缸,如此一看原本拉着款箱马车,就变成拉货马车。

如此一来北府寺车套算是处理好,陆开在吩咐“手快一些,把这些钱珠玉石藏在墙里”

岱迁一怔道“藏在墙里?不运出去?”

陆开笑道“运出去?这么多东西怎么运?”

岱迁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依照吩咐而行。

染坊在整修不会有其他无关的人进来,钱珠玉石都装在麻袋里,工匠们抬着十余麻袋来前院,常致远要多加一层前院院墙,工匠们在做新墙时里面留着缝,刚好可以把这些东西藏在里面,如不是有人有意将墙砸开是不会发现墙里藏着巨款。

只要常致远今日不来染坊,从现在这时候动手,最多傍晚时分车和钱就可以在染坊凭空消失。

最后只剩下款箱,四个款箱如要马车拉出去,那么一定会让人发现因为太过显眼,陆开吩咐工匠把箱子砸开当成木板垫在马车上,在用整修时打落碎石压着,当成一车碎石就能拉出城外丢弃。

这事从马惊到准备结束,还不到顿饭时间。

这样的事就是求快,只要能快速处理完就能掩人耳目。

在说那四名守卫,四名守卫当然不会让百姓围陇太长时间,比起花些小钱赔杀蛇钱,总比丢失款车强。

百姓围着守卫也不能砍人突围,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守卫无奈之下只能赔钱了事,当四名守卫疾奔过染坊时里面传来稳稳当当整修声响,他们也从未想过要进去查看一翻。

当时岱迁拍马股,马儿也没跑多远,过得染坊就是一条直道,站在染坊门前就能看见二十余丈外款车。

款车在一排屋舍后墙停着,守卫上前查看马还是那马,箱子原封未动,箱子封条还是好的,他们也不敢私下打开查看,皆是纷纷松得口气,重新驱车往城门而去。

劫车之事可以说是迅雷不急掩耳就办成,对此陆开显得相当满意,但这样的事隐瞒不了多久,只要款车到达世安苑,清点款钱时一切终将败露,但不是现在。

守卫和以前一样驱赶马车到达城门,杨公天领着大队人马早在城门等着,程明湖虽是督建世安苑的人,他当然不用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要不然养着杨公天干嘛。

杨公天平日也少去世安苑监督,杨公天手下自然也还是有人帮他打下手,要不然天天往世安苑跑还不累死他。

杨公天面无表情在城门候着,守卫驱车转眼就到,今日款车比以往来得慢一些,杨公天问“从北府寺到这里就算缓车而行也早该到,为什么现在才来”

守卫们也不想妄生事端,路上是有些意外状况,好在款车没事,如是如实说岂不是要挨杨公天一顿数落,驾车守卫应声道“装箱有些耽搁,是以多些时间”

杨公天也不起疑,他岂能不知道这些人做事总是喜欢懒手懒脚,哼道“做事拖拖拉拉,我说你们多少次了”转身示意众人道“走吧”

杨公天在前引道,后门跟着大队人马,朝着世安苑缓行而去。

守卫没说实话也算是暗中帮陆开一个忙,如果守卫实话实话,杨公天肯定会有些疑心,疑心一起肯定会在城门处开箱查看。

箱子放的皆是石头,箱子一开哪里还能藏得住,按照杨公天精明肯定会封锁从惊马到找到马那条路,现在钱珠玉石还未完全藏入墙中,只要一一搜查定能人赃俱获。

陆开看上去运气不错,但并不是,戚英盯上他,经过昨天的事,戚英已得杨公天完全信赖,杨公天放他二天假总不能闲坐在家。

戚英一早就来到典客署,正想去问陆开拉他入伙一事考虑如何,刚到典客署门外,见得陆开张中平匆匆出来,戚英没有直接上去打招呼,而是心道“一大早的这二人是要做什么去?”

有疑问就要悄悄跟着,戚英离他们二人颇远,见得他们二人在谢文门前对街立足,当然戚英并不知道那是谢文家,见得二人立足悄悄说着话,高竖耳朵也未能听清楚他们说着什么,真想凑上去旁听,可他不能去想着看看鬼鬼祟祟是想做些什么。

陆开张中平说得片

刻,只见张中平抽身而去,由于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是以也不知道张中平是去见常致远,戚英没有跟着张中平,他的视线还是在陆开身上。

见得张中平离去,陆开到谢文门前和邻居说话,离得远也是没听着什么,戚英在旁窥视一阵视线始终在陆开身上,当他回过神来时,见得有一樵夫就在他身边卖蛇,樵夫看一眼戚英,戚英也看樵夫一眼,两人互不相识也就交对一眼没有后续。

樵夫兜兜转转卖得蛇后,往陆开而去,之后陆开撞倒梯子之事当然看在眼中,只是心里有个疑问“他会怕蛇?”

在戚英眼里陆开实在是不像怕蛇之人,接下来马匹受惊,马匹受惊嘶鸣肯定会吸引戚英视线片刻,戚英看一眼马匹疾去眼珠在看往陆开方向时,只见陆开在漆匠起身前往谢文家旁边巷口蹿去,戚英即刻跟上。

一路上跟着陆开前往染坊,陆开选择路线是从后巷拐去,一路上并没有粗心大意,也是在注意有没有人跟他,只是戚英比陆开更为小心谨慎,没有引起陆开任何查觉。

跟人到得染坊,陆开之后吩咐,戚英躲在暗角全是听见,在陆开离开染坊前戚英率先抽身走人。

事情办完陆开没有必要在待在染坊,回到典客署来到院中,只见戚英坐在屋内面色悠哉帮自己倒杯茶,持杯喝得一口,正好见到陆开站着院中盯他。

戚英讪笑一声放下茶杯道“大清早不在去哪了?”

这是陆开住处,戚英有些反客为主意思,人就在屋内陆开不得不见,入屋和戚英对坐,戚英客气帮陆开倒杯茶。

陆开看着冒着热气茶水入杯,茶温袅袅升空道“没去哪,随意走走”

陆开又没和戚英说实话,戚英笑道“随意走走,也用不着把人撞下梯子”

陆开脸色大变,戚英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看见什么,要不然这样的事闲说是说不出来,陆开眼茫如针盯着戚英并不狡辩直问“你看见了?”

戚英徐徐一笑“不光看见,有些不该听的话也听见”

陆开并不知道戚英知道多少,咬着牙问“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戚英人不笨,有些事虽是没有参与进来,有些事看过,听过,在把所有细节联系起来,就能大概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戚英十分有信心这次能把陆开拿下笑道“一大早这么忙,也真是辛苦你,你很不错人也很聪明,一个简单意外就能把款车劫走,款车入染坊就像泥牛入海一样凭空消失,这事要换成是我,我就绝对想不出这样法子”

第94章 让人顶替

戚英阐述非常清楚,陆开听得十分明白,万万想不到戚英知道如此透彻,陆开小心翼翼端视戚英“你想如何?”

戚英淡淡一笑道“我想如何已经说过,有功劳一起赚,不想一辈子在北蜀当探子”

陆开没有答复,眼睛盯着茶杯似乎在盘算什么,戚英见得陆开如此在添句话道“别想了,不要在对我耍小聪明,出卖司尉的人已经抓到”

陆开显得意外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是谁?”

戚英缓缓喝得口茶,不动声色答复“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问司尉?”

戚英面色不像说谎,既然这样说肯定不会有假,戚英现在就等同于把刀架在脖颈,不管沈建承岱迁喜不喜欢,这次陆开都不能不答应。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不过陆开还是提出一个条件“要入伙可以,但是什么都不能多问,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戚英笑道“就这么定了!”

戚英知道如此逼迫,陆开心里肯定是不舒服,这样关系要想办法修缮日后也好方便一起做事,戚英道“你信我,那么我也不会找你麻烦,这点可以向你证明”

陆开早前想拉戚英进来,既然如此那是有应付他的办法,戚英这么说陆开倒是有些好奇道“证明?你想证明什么?”

戚英笑道“既然要合作,怎么的也要出一份力不是,我和常公子关系不错,可以和他说一声,染坊修缮之事可以帮他多加照看,这样也免得他多来染坊走动”

陆开没想过戚英居然会认识常致远,陆开道“你认识常公子?”

戚英想起常致远淡淡一笑道“常公子为人热情,在北安有很多朋友,我嘛也算其中一个”

这话陆开相信,常致远和张中平这样城吏都可以同桌吃东西,能够结交到戚英也不会显得奇怪,戚英主动请缨事实上是替陆开解决一件操心事。

按照设想在日落前可以把钱珠玉石藏在墙里,同时也和张中平说过,让马车在染坊消失大约需要一个时辰,可此事比他预料的进展还要快,进展快对他们来说当然是有利,同时也是说明一件事情,想的和做的是两码事。

让马车在染坊消失这事是进展快,砌墙藏宝这样的事快不了,从约莫早茶这段时间到日落,当中相隔五个时辰,在五个时辰里如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时间是不够的。

如果戚英能在常致远那里把这事揽下来,这也就等同于把染坊控制在自己手中,

如此一来就和当初想买染坊掌控一样,只是没想到要控制染坊要经过戚英的手。

戚英敢开这个口这也就是说有办法让常致远同意,既然有这个能耐陆开也不能把它往外推“常公子如能把整修之事交你处理,这是求之不得的事”

戚英起身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见常公子”

陆开道“这个不急,张大哥现在拖着常公子,你晚点在去”

戚英既然要帮忙,陆开怎么也要交一交心,实话不能多说,总不能不说。

听得陆开这样一说,戚英这才知道张中平当时离去原来是去见常致远,戚英笑道“原来他那个时候是去见常公子,还想着他会去哪里”

戚英连那时候的事都知道,这就说明跟踪他们时间不短,陆开略一思衬道“从我们出典客署你就跟着了?”

陆开既然猜出戚英没有隐瞒必要,满眼笑意道“也不是特意来跟着你们,只是碰巧”

碰不碰巧现在无关紧要,陆开不在接话。

戚英人已起身也懒得在坐下“拖住人就是为在染坊做事,事情都做了,也没必要在拖着人,拖得久了不免会让常公子觉得奇怪,他们在何处吃早点?”

陆开并没有和戚英说过,他是吩咐张中平以早点名义拖住人,没说戚英已经猜出,不过这也不难猜,一大早的除得这个由头,还能找什么理由。

陆开是让张中平以早点名义拖住人,可并没有说指定要去那家茶楼,现在也是不知道他们在何处吃早点,陆开视线落在戚英身上“我不知道人在哪里,你不是和常公子关系不错,去他常去的地方就是”

戚英点头道“我去找找”刚要出门见得一守卫匆匆过来,陆开见得守卫上门肯定是有事,问“何事?”

守卫向陆开告一声歉道“小的见过节使,来找戚英兄弟有点事”

戚英诧异道“来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节使这里”

守卫道“署内兄弟见你进来,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开稳稳当当坐着,这是他的屋子总不能让他回避,戚英想着现在最好表现出一副诚心待人模样,不能在让陆开对他多想,在说守卫来找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工作上的事。

戚英坦荡道“借什么一步,节使不是外人,有话就在这里说”

守卫看陆开一眼犹豫片刻,戚英既然这样说他还能说什么,守卫道“蒋兄弟让你帮帮他!”

戚英脸色忽沉没有想到守卫是为蒋全的事来,戚英感到反应不妥,当下换一张无可奈何神色叹口气道“那日你们也见到,我和司尉求过情,此事已是无能为力”

守卫看上去和蒋全关系不错,见得戚英断然拒绝当下急道“这事你要多想想办法,蒋全是被冤枉的!”

戚英厉声反问道“冤枉,你如何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守卫恳切求道“蒋全不是这样的人”

戚英道“我也不信他是这样的人,玉佩是在他屋内找到,证据确凿你要和怎么和司尉说?”

这事陆开如果没有听见,倒也不会上心,守卫和戚英对话没头没尾,一时半会也听不出什么,陆开好奇问道“蒋全?好像听过这名字,他怎么了?”

戚英不帮忙,见得节使开口,守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正要答复。

戚英不能让陆开参与这件事,率先开口堵住守卫话头,戚英道“蒋全让方将军收买出卖司尉,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人赃并获,节使不是北安人,不要掺和此事”

戚英如此一提陆开脸色刷的大变,戚英和他提过一句,说是出卖杨公天的人抓住,原来人是这么抓住,陆开就是此事当事人,谁出卖杨公天,蒋全是不是受到冤枉,没人比陆开更为清楚。

陆开万万没想到,他是找了替死鬼,陆开不认识蒋全,也不知道人品如何,只是如此栽赃陷害不是让人无辜冤死?目色一冷直视戚英道“都是城防司兄弟,蒋全如是有冤,就该详细查明!”

陆开这么说守卫当下一喜“节使说得是”

守卫高兴,戚英可没一点高兴样子,眼珠阴沉沉看向陆开“我的话节使莫非没听见?说过人赃并获,如此证据确凿,节使当真要为他出面!蒋全也是我好兄弟,如不是他这么不争气,怎么会不保他!节使来北安意在谈和,莫要树敌!”

戚英口中的树敌,指的是杨公天,在陆开耳中戚英指的是自己,对于陆开来说,蒋全只是一个陌生人,为得一个陌生人和戚英为敌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陆开权轻厉害违心吁口气对守卫道“我毕竟是外朝人,这样的事的确管不了,北安的事北安人管”

听得陆开这么说,那是代表不打算在追究,戚英心中大松口气,借着话题赶紧对守卫道“行了,别打扰节使,我们到外边说”

戚英和闷闷不乐守卫离开,陆开坐着不动目光如针盯着二人渐渐远去背影。

第95章 事情败露

沈建承坐在正厅,人如木雕不动,那双眼睛直勾勾瞪着棕漆大门,大门是关着似乎是期盼什么人进来。

没人进来,门还是紧紧关着。

沈建承府邸椅子皆是花梨制成,花梨耐腐,面光,纹理美致,在夏日有这么一张花梨椅子坐着显得清凉,在配上穿的上等蚕衣,人坐椅上显得滑顺。

沈建承应该享受这样感觉,他没有显得如坐针毡,既然坐不住自然该是到院中走走,院中有棵“引凤树”引凤也就是梧桐。

古语有云“家有引凤树,不愁没凤凰”

沈建承不是想当凤凰,树不是他种,也没空想着引凤寓意,引凤树很大枝繁叶茂,树影下有张睡椅,暑时在树下小酣实在是一件美事。

沈建承没有睡意,就在睡椅七八步外负手来回镀步,树大树影也宽,岱迁也在树影中,在一旁看着沈建承如此急切也不知该说什么。

树缝中倾射下来光线,忽明忽暗打在沈建承身上,沈建承止步抬头仰望密密层层叶缝道“太尉信怎么还没到”

叶缝没有什么好看,岱迁就没看,只看沈建承答复“太子殿下莫急,就算是快马加鞭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到”

沈建承深深吸口午时显得有些燥热空气道“我也知道没这么快,就是有些担心”

岱迁没有什么好说,说好话太尉书信也不会提前到“该到自会到,这事急也没用”

简而言之的道理沈建承怎会不明白,有时候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这事谁也避不开,沈建承道“我也知道急也没用,可毕竟是太尉,一想到这个就担心”

岱迁道“这事真假还不一定,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忧虑”

沈建承希望陆开猜测是正确,希望这是大司徒在试探,只要是试探太尉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沈建承道“就算这次是假的,那么下次可能是真的,大司徒既然测试,那么就是知道兵符在这里”

兵符在何处岱迁不知道,听得沈建承提起一怔“兵符在太子殿下这里?”

沈建承非常庆幸太尉能在他来北安前把兵符交给他,如果留在荆越现在什么状况还不好说,沈建承道“在离开荆越时,太尉把一半兵符交给我,还好有此一举,否则大司徒拿到兵符,还不知他会做些什么”

岱迁道“既然如此,大司徒目的多半就是兵符,既然这样太尉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建承想出城念头一直没消,突然道“如易容改扮,你说能否出城?”

沈建承这话出口,岱迁如同在夏日立身火炉前,吓得额上透出汗珠,禁不住疾呼道“太子殿下!怎么还想着这事,照我看来多等两日,太尉手信必到”

沈建承看上去不愿在等,问“问你就说,别说废话”

岱迁忧心忡忡道“就算易荣改扮太子殿下也出不了城”

沈建承自己也清楚这样的事机会不高,他不得不问,实际上是想要岱迁说服,让他死心。

沈建承道“为何?”

岱迁为沈建承说明情势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出城,这样的事情自是比我清楚,别看现在没什么人盯梢,太子也能自如走动,实际上有很多人在盯着”

沈建承还是显得不太死心道“易荣改扮不成,那么你知不知道陆开会用什么办法调开北蜀骠骑?”

沈建承也实在是为难岱迁,岱迁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如实道“太子殿下,此事如何我知道的就和太子一样多,如去细问肯定是无功而返”

岱迁知道多少沈建承心里也是清楚,叹口气道“只是不喜欢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你告诉我,北安来错了吗!”

这话要岱迁怎么答,对错之事本来就不是泾渭分明,岱迁道“太子殿下这话可把我问住,对错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既然来心里定是有清晰答案”

沈建承突然苦笑“推托得倒干净,话头又推到我这来了,无论对错都是我自己选,是不是?”

这事岱迁不能回答是或不是,只能苦道“太子殿下见谅”

沈建承重重吁口气道“不为难你了,多等几日就是”

杨公天早上领着队伍前往世安苑,到得中午时分世安苑就在眼前,世安苑格局很大,分为七阁九院,当中还分三个大园子。

世安苑位于半丘,有条斜坡直通侧门,侧门附近有间工具库,工具库旁边就是放款钱屋子,工具库和款屋也不是特意建成,只是苑没建成,先拿空屋暂时替用。

款箱已到杨公天让守卫卸下箱子,招来一名园卫道“督监呢?”

世安苑督监名为范一舟,人在屋里午休。

杨公天挨着烈日给世安苑送款,范一舟这督监却在睡大觉,园卫知道厉害不敢说出实情,园卫向杨公天道“督监在屋内统筹石料问题,这就叫他过来”

世安苑工匠们都在做活,这里又不是酒楼算账,统筹石料在屋里能做?范一舟什么德行杨公天也是知道,不愿生事也不和范一

舟计较。

箱子卸在旁边,就等着范一舟过来清点,等了好大一会才见范一舟整装过来,杨公天道“点点吧,我忙着呢”

范一舟示意园卫开箱,箱子一开众人还能有什么反应,自是全都傻眼。

杨公天厉目一瞪四名押送款车守卫,四个守卫腿一软齐跪,将早些时候发生事情告知。

杨公天气得一脚踹倒一名守卫,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想蒙混过关,杨公天让人扣住四名守卫,只身策马率先直奔北安。

杨公天赶回北安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让各门仔细盘查进出人车,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封门全城搜捕才是,杨公天没有封门反而大开城门不怕人进出,这样做是给劫车的人机会把款钱运出城。

只要有人敢冒险运款出城,那么他就有抓人机会,此举虽是冒险,这个险不能不冒。

杨公天知道对方冒险运款出城几率不大,那些人肯定会把款钱先藏起躲一躲风头,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劫款的人害怕被人瓮中捉鳖会冒一冒险也说不定。

另外在也派人通知方温候让他在崇文门留心此事,杨公天没有亲自去见方温候,但他知道方温候不会置之不理也不会掉以轻心,款钱不管是谁在负责,毕竟是在城里失窃,如有人从崇文门出去罪责就要方温候担着。

杨公天在想,毕竟一来一回隔一个中午,是否早是运出去?可能性不大,那么多款要出城至少需要一辆马车,马车要出城守卫自会盘差。

思虑无果,部署完毕直奔丞相府,在方温候知道此事后他和杨公天不算同一时间,但打算是一致,方温候直奔太师府。

程明湖在书房看书,书是“鲁春秋”书里记载各诸侯国重大历史事件,包括记录当时错综复杂政治局面,此书是程明湖最爱,听得杨公天通报,鲁春秋在程明湖手里,让他震惊捏皱。

此书已是孤本,程明湖也是真下得了手。

程明湖在震惊中回神,只感胸中气闷心口顿时绞痛,伸手刚要托起檀盒吃颗药丸,但在吃药丸前先是把捏皱鲁春秋压平,小心翼翼置放桌这才开盒拿药。

杨公天见得程明湖拿药,忙倒得杯茶奉上,程明湖连服二颗才缓过气来,檀盒中只剩五颗药丸,服药过后程明湖只说一字“走!”

杨公天随着程明湖出府。

戚英离去不久张中平回典客署见陆开,张中平一见陆开大叫不好道“大事不好,常公子把染坊整修之事交给戚英”

第96章 详查原因

陆开心中也是佩服戚英,这么容易就把这事办成,神色之间没有显得多么意外。

见得陆开反应张中平大是奇怪,这是件要命事陆开怎么能这么平静,陆开道“我知道,是我让他去的”

张中平听他这么一说,在吃惊之余反而苦笑道“是你让他去的?怪不得,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巧在茶楼碰上他,他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说服常公子”

戚英用什么理由说服常致远,陆开现在没有任何兴趣,看看屋外天色问一句张中平道“现在外边是静是吵?”

张中平刚回来对外面情况当然很了解,陆开一问张中平忙道“吵?我看是要闹翻天,城防司封路,就从谢文家附近到染坊那条路”

陆开点点头,一切似乎在他预料之中,陆开道“这样来看,杨公天是从世安苑回来了”

城防司封路,张中平虽没参与后边的事,从如此情况看岂能不知陆开是成功拿下款车,款车是拿下,并没有告诉过他,款车如何能从染坊凭空消失。

张中平显得心神不宁问“款车消失了?”

见张中平一脸紧张,陆开心觉好笑,笑得出来答复“消失了”

见得陆开还能笑,张中平松口气道“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陆开收起笑脸,神色有些凝重道“让款车消失容易,但是让款钱消失很难”

这话又把张中平不安情绪勾出来,张中平道“钱还在染坊?”

陆开不答只是点头。

张中平见陆开还在坐着问“那你还不快去染坊吩咐他们,快点把钱运走,都什么时候,还能坐得住”

陆开当然要坐得住,就算外边翻了天他也一定要坐得住,陆开道“运走?运哪里去?现在运走不是等于把羊送入狼窝”

张中平想想也是,可不能不急“但也不能把款钱放在染坊里,这不是事,我刚和你说了吧,路封了,城防司进染坊搜索是迟早的事”

陆开还是坐着,在张中平眼里陆开表情一会凝重一会轻松,真是让他看不透,张中平盯着陆开反而让陆开笑出声来“不错搜染坊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为染坊争取一些时间”

张中平不明既问“你要去什么地方为染坊争取时间?”

陆开神色又显得凝重道“入宫,见赵王”

张中平惊道“你要见太上王!”

陆开缓缓起身“我现在不能靠近染坊只能入宫,一靠近染坊如果让杨公天知道一定会起疑,你现在想办法去染坊,岱迁还在染坊,戚英现在是我们自己人,这事他还不知道,想办法进去告诉他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在戚英见过他之前让他离开,如果没有机会碰上就碰上吧”

路是封了,但张中平是城防司的人,要进去染坊这个不难,张中平有个疑问“你是说他们两人不能碰面?”

陆开道“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能不碰见这是最好,戚英快到染坊,你现在动身”

陆开一直就坐在屋里,张中平奇道“你怎么知道戚英要去染坊?”

陆开失笑“常公子既然要戚英负责整修之事,肯定是要带人熟悉环境不是”

张中平笑道“也是,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想不到”

陆开张中平一同出门,只是出得署门分道而行,染坊那条路也通宫门是近路, 现下陆开不好抄近路,是以打算绕绕路。

岱迁虽在染坊,但城防司封路也是知道,岱迁将染坊正门完全打开,并没有把大门关紧,把大门完全敞开就是告诉城防司,染坊里面没有任何秘密,不管是谁想进来时随便都可以进来。

放着钱珠玉石麻袋,岱迁拿到大门内侧右墙角搁置,在麻袋旁边捡的一些砖块碎片撒在附近,有砖块碎石在麻袋旁边,给人第一个印象就是,麻袋里装的就是整修时打下碎砖。

麻袋放在墙角,只要有人从正门进入就能看见,当然这个也不能只是单放钱珠玉石,怎么的也要真真假假掩人耳目,真装着碎砖麻袋也要放,以真掩假。

看着这些碎砖,岱迁也是有些心疼,砖块烧制不易,每一块都贵得很。

陆开入宫见赵厚礼还能为什么别的事,只能是天德殿的事,这次会面时间很短连盏茶时间都不到。

见面时间短当然就是汇报事情少,汇报之事少也不是代表来和赵厚礼胡诌,胡诌这样的事陆开不会做。

上次见面赵厚礼是躺在床上,现下坐在轮椅见客。

陆开想和赵厚礼说的事不多,但有时候少而精。

赵厚礼气色和上次见面时好很多,果然多走动走动的确能让精神头好一些。

陆开施礼道“见过赵王”

赵厚礼肃然看着陆开,有些向陆开诉苦意思,赵厚礼道“丞相方将军敷衍孤,上次限方将军三日破案,现在还看不见人,节使莫不是也是来敷衍?”

陆开笑道“他们有敷衍理由,下官没有”

赵厚礼认真打量陆开道“倒要听听节使有多少实话”

“是实是虚,赵王自是清楚”陆开接声在道“当年之事下官没有大进展,小进展还是有的”

赵厚礼显得有些急切道“什么小进展?”

陆开没任何废话道“有件事要告知赵王,吴总管的死和丞相有关!”

赵厚礼动容道“此话何解?”

陆开道“要说的下官已说,赵王如无吩咐下官告退”

陆开虽说告退,人还没退,稳稳当当躬身施礼立着,因为赵厚礼还没让他走,赵厚礼当然不会让他走,没头没尾如此抛责程明湖,没弄清楚怎么会让人走。

陆开当然知道赵厚礼不会让他走,在等对方说话,赵厚礼道“留节使下来,是让节使查清此事,不是给孤难题,莫不是想让孤来查?”

陆开当然不会让赵厚礼做这样的事,道“难题是有,有人已在解题”

赵厚礼问“何人在解题?”

陆开道“少卿朱行空!”

赵厚礼目光霍然振奋“朱少卿!”

陆开点头道“赵王留下官查天德殿事,无论查出什么毕竟是外朝人,有证据也动不了丞相,大理寺能”

赵厚礼沉思片刻道“明白了,退下吧,召少卿觐见就是”

“下官告退”

程明湖杨公天在谢文屋前,这里聚集附近百姓,谢文在,谢文邻居也在,谢文见程明湖杨公天在此,心中惶惶不安忙问“陈叔,你说早些时候是谁来找我?”

陈叔自是谢文邻居,陈叔道“不知道呀,不认识”

谢文在问“那么总该问过名讳吧?”

陈叔道“不知道呀,没问”

谢文有些哭笑不得道“那个人不是与你闲聊?面貌样子总能看清吧?”

陈叔道‘这个知道,人嘛干干净净,气宇不凡,不像你们城防司的人”

城防司的人难道是脏脏兮兮?缺胳膊少腿?有杨公天程明湖在此,谢文干咳一声提醒道“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相干的话别说”

陈叔听懂谢文暗示,自己话头也是显得多一些,眼神躲躲闪闪站在一旁不在吱声。

谢文看一眼杨公天道“司尉,你看。。”

杨公天张口问陈叔“把经过详细在说一遍”

“刚不是说了,怎么又要说”陈叔有些抱怨,在看杨公天冷然双目,打个寒颤道“好好好,详细在说一遍,就是今儿不是有樵夫卖蛇,樵夫想和谢文朋友兜卖”

陈叔话没说完谢文忙打岔怕揽祸上身,拦话道“陈叔,小心说话,无名无姓谁知那人是谁,说不定我也不认识呢”

陈叔也怕谢文无端惹祸,当下改口道“是是是,谁知道他是谁,那人,那人怕蛇,樵夫把蛇掏出麻袋,那人吓一跳,人被一吓不是要往旁边躲么,这一躲就撞在漆匠梯子,漆匠在梯上上漆,这一撞漆匠一急一下就把漆碗抛了,这不是刚好打在马颈,这才把马吓着。

第97章 专注

同样的话杨公天听得两遍,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问“那樵夫呢?”

陈叔道“守卫赔钱后,人早就走啦”

程明湖在问“你可认识那樵夫?”

陈叔摇摇头道“不认得”

程明湖当下不在相问,往染坊方向走去,杨公天让谢文驱散人群,跟上程明湖。

杨公天在程明湖身旁试问一句“丞相觉得如何?是人为还是意外?”

程昌泰也说不好“难说,如是人为的话,什么人能把事情算得这么准?怎么能刚好算到漆碗就打在马颈上?”

杨公天点点头“既然这事是意外,那么是马车脱离守卫视线后有人临时起意?”

程明湖冷笑道“临时起意,又怎么能变出一摸一样款箱来?”

杨公天咬牙切齿道“那么就不是意外了”

程明湖目视前方染坊拐角道“不知道呀,不知道,如是人为那么这个人的心思也太可怕,走,去前面看看”

程明湖杨公天二人走到染坊外头,染坊大门敞开,程明湖站在外边看近里面一眼,里面有工匠忙活身影,如是染坊大门紧闭肯定是要进去看看。

现在程明湖没有进去意思“盘问好谢文邻舍口供,在让人进染坊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看见什么”

“是,丞相”

程明湖视线落在杨公天身上问“如是你劫款车,会在何处偷龙转凤?”

杨公天看了看周围环境道“从谢文那看不见拐角这里染坊,这里都是屋舍后墙,如要是我劫车,我会利用染坊偷龙转凤”

程明湖也是想到这个道“我也是这么想,可你看染坊里面工匠”

杨公天视线看向门内,门内工匠如常做活,从肢体来看没有显得紧张,从感觉上看也没有装模作样,丝毫看不出一点心虚样子。

如是他们劫款车,那么心气也未免太镇定。

没人做下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能如此镇定。

杨公天没有看出一点值得奇怪之处“那么就不是在这里?”

程明湖道“搜,把附近可疑之处给我彻彻底底搜一遍!”

能骗过程明湖杨公天眼力和感觉,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同时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些工匠做到了,陆开找来的人,怎么可能会简简单单就让程明湖杨公天一眼看破。

陆开见过赵厚礼回到典客署,刚入署门听见门卫闲聊,陆开是入了门,靠在门内墙侧偷听门外守卫说话。

一守

卫道“听说了吗,蒋全被司尉遣走回乡”

另外守卫愤愤不平道“蒋全这人做事也真是不地道,居然收方将军贿赂出卖司尉,司尉也是大人大量,只是遣走他,要换了是我,我就。。”

先前守卫脸色一紧“你就什么。。!”

守卫愤愤不平脸色一收,苦笑道“没什么,我。我能做什么”

“谅你也不敢有害人之心”

先前守卫在道“都说蒋全出卖司尉,可他在什么事上出卖司尉?”

另外守卫也是不解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也就知道蒋全出卖”

陆开没有在偷听下去,蒋全会在什么事上出卖杨公天,杨公天又怎么会让其他人知道,陆开知道杨公天不会这么好心遣人回乡,让方温候撞破在让丞相责骂,这口气不出心里怎么会舒服。

遣人回乡只是一个说头,蒋全多半已是命丧黄泉,陆开没有见过蒋全,也不知道他高矮胖瘦,戚英把蒋全推出去,这事怎么说都和陆开有关。

陆开只觉又牵连一个无辜人丧命,眉目间尽是沉痛,回到院中见得屋内又有一人,只是这个人现下不是戚英,是张中平,没想到张中平回来比他还快。

见得张中平,陆开问一句“事情和岱迁说了?”

张中平道“说了,我走时他还没走,说是有些事情叮嘱工匠,叮嘱完就走”

陆开苦笑道“你和他说这事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张中平想起当时岱迁神情,也是苦笑“开始是很不理解,最后还能怎么样,只能接受”

陆开看一眼张中平,想必张中平也是知道蒋全的事问“蒋全的事你也知道了?”

不提还好,陆开一提张中平满腹疑问“你也听说了?这事我也知道,虽和他不太熟,和他喝过几次酒对他还是有些了解,在我看来蒋全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他没这个胆子,要他自己肯定不敢干,也许是枕边风听多了,毕竟美人关难过是不是”

“美人关?”陆开反问一句。

张中平道“你不知道呀,呃,蒋全有个相好,叫李芳婷,她是李延妹子,蒋全和李芳婷早就偷偷好上”

“李延?名字很熟悉?在哪里听过”陆开皱眉细思。

陆开记忆力不错,思衬片刻脑中一闪,登时想起内医署那夜,正是这个李延送他回署,心道“原来他就是李延”

听得张中平如此阐述,陆开才知戚英为什么要找蒋全做替死鬼,因为蒋全是最佳人选,

陆开道“戚英很会选人,蒋全这个替死鬼名正言顺”

张中平吓一跳追问“替死鬼?说是回乡了呀”

陆开冷笑道“大哥亲眼见人出城了?”

张中平楞得片刻道“只是听说他回乡,没亲眼见到人出城”

陆开道“这不就是了”顿了一顿在道“不是和大哥说过,戚英帮过我”

那日张中平沈建承四人同坐马车,走得一趟北府寺路线,路上被戚英撞见,在那个时候提过一句,张中平道“嗯,说过这事”

陆开道“杨公天在追究出卖他的人,戚英为得自保,就把蒋全推出来”

张中平咬牙气道“这也太可恨了!”

陆开当下显得自责道“蒋全,我原本可以帮他”

张中平叹得口气道“戚英既然选蒋全做替死鬼,那么肯定是把什么都算计好了,能怎么帮他?”

陆开对自己选择很是失望,“不管如何算计,只要我和杨公天实话实话,他就什么也算计不了”

张中平是和蒋全喝过酒,毕竟没有深交,他是个怎么结局张中平爱莫能助,张中平和陆开交情怎么说都比蒋全深,张中平道“事已至此,就别在多想,你都不认识他,何必为他出这个头”

陆开摇头自责莫深道“戚英为得自保,也是因为在杨公天剑下救我,怎么说他出事都是因为我,大哥,难道要坦然接受,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张中平知道陆开做事前肯定是有思虑,既然已经选还有什么好后悔,他选择留下帮陆开就没后悔过。

张中平道“既然没有和司尉实话实话,肯定是有所顾忌”

陆开当然是有所顾虑,出卖戚英也是等于把自己推上风头浪尖,叹口气道“是有所顾忌,如果和杨公天说实话,戚英肯定会在杨公天灭他口前,说出不利于我们的话出来,就是怕惹麻烦才没帮他”

张中平理解陆开纠结,毕竟是条人命“虽说谁的命不是命,但是,那是太子殿下,蒋全怎么能比”

为救沈建承就能将别人性命视如草芥?有些事是很难从孰轻孰重来判断,良心关和美人关一样,都很难能从从容容踏过去。

陆开道“太子说过,救他出去,肯定会牵连无辜之人丧命,这就是要救人代价”

这样的事本来就很难相劝,能劝这么多,也是实属不容易,张中平道“大哥嘴笨,不知怎么劝你才能你舒服些,但是救太子出去才是重中之中,这不就是来北安的目的,你和我说过做事要专注不是吗?现在就需要专注,老话不是说得好,人生如行棋,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第98章 搜人搜物

道理陆开不是不知道,知道道理不代表能理所当然接受。

陆开苦苦一笑道“大哥说得是,现在如此境况,是应该不能分心”

沈建承坐在厅中喝闷茶,岱迁知道沈建承还在为太尉担心,同时也在为戚英之事烦心,岱迁陪同坐着没有开口,这等难事他没有办法解决,开口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烦恼。

岱迁没话说,沈建承有话说,沈建承问“怎么想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戚英妥协?”

岱迁道“那个张中平说了,没有应付办法才会如此”

沈建承道“那也不。。”话没说完,自己止住话头,看见大门敞开,原来显得有些沮丧弓腰坐着,大门一开身子挺直,以为是太尉手信到,但进门的不是送信之人,而是朱行空。

沈建承诧异道“他怎么又来了?”

沈建承能看见朱行空,岱迁在厅中自然也是看见,看一眼沈建承,沈建承知道岱迁意思,岱迁仿若是在提醒“无论现下心里有何顾虑,都不能在朱行空面前表现出来”

沈建承岂能不知轻重,岱迁这一眼是多此一举,朱行空入内沈建承岱迁起身相迎,沈建承笑迎道“少卿来了”

朱行空不是第一次不请自来,岱迁见怪不怪“少卿不是说好歇两日,如此急切莫要把丞相逼急”

朱行空坐下下人奉茶,朱行空匆匆喝得口茶解渴道“不是为得这事登门”

沈建承岱迁诧异相视一眼,岱迁问“不是为得丞相的事?那么是为何事?”

朱行空道“为太上王”

“赵王?”沈建承岱迁显得惊奇。

沈建承问“赵王?为的什么事?”

朱行空说明来意道“太上王召我入宫,马上就要进宫,过来是要二位给交一个底”

朱行空这话沈建承听不明白“交底?少卿想要我们交什么底?”

朱行空揣摩沈建承岱迁神色“这个底自然还是为得丞相之事,据我所知太上王召我入宫是为得吴总管,提到吴总管不能不说到丞相,过来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丞相之事,如果二位还知道什么话。。”

“我们还知道什么?”岱迁脸色登时显得不快道“少是说对于丞相之事我们还是有所隐瞒?”

朱行空意思本来就是这个,他不能承认婉言道“不是说二位有事隐瞒,可能是有些事些许说漏了,一时没想起,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要补充?这次见太上王,如果知道多一些,也可在太上王面前好做答复”

朱行空话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在说他们有所隐瞒,岱

迁直视朱行空毫不客气道“少卿这话让人听来不免觉得寒心,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是诚心合作,底早就交给少卿,在说我是和少卿一起面对丞相警告,和少卿一样随时都有杀身之祸,难道还会隐瞒什么不成?”

“少卿现下眼神就像我们别有用心一样,是不是和少卿说过,我们是外人,如何处理丞相之事由你们自己做主?”

朱行空如此上门询问,当然想过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见赵厚礼一事非同小可,毕竟知道多一些才好有话头答复,能讨得赵厚礼欢心,有他在身后支撑,以后做事起码也有底气。

朱行空本就没有把岱迁当成知己好友,这些日子虽是亲近,但也无非是相互利用,朱行空道“把话说开也好,不是信不过二位,只是二位不是北蜀人,有心助我查清丞相之事,你们有你们打算,而我只是想知道丞相是不是在打算做什么不利北蜀之事”

“你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们,说实话私下调查丞相,我是一筹莫展,二位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豆光,只要沿着你们指示光线走,所有的一切都会渐渐无比清晰”

岱迁道“少卿,我们没有任何底可交,如不在信任我们,那么可以不用在见面”

朱行空起身道“不必动气,也就是随口问问,有什么事待我见过太上王在做计较”

戚英和常致远在染坊前院,院内四个墙角都摆放麻袋,每个墙角有七八个麻袋相互靠着,陆开请来这些工匠手艺不错人也非常勤快,常致远看得非常满意。

常致远向身旁戚英道“近来事多,戚英兄弟既然愿意帮忙可真是解我一件烦心事,不过不麻烦吧?”

戚英笑道“常公子客气什么,平日对我们不错,这点忙有什么麻烦的,这两天我不当值,过两天会让其他人来监督,保证让这些工匠把这里整修得漂漂亮亮”

常致远大喜谢过,北安工匠干活也是看人,如只是普通商贾,做自然会干得慢一些,毕竟是以天算钱,多拖延一日就能多赚一份,但在城防司眼皮底下他们可不敢拖延。

戚英喊得一声“费宁”

费宁上前,戚英拍拍费宁肩膀“常公子,这位是费宁也是城防司好兄弟,待我当值时他会过来照看”

常致远对费宁道“有劳”

费宁忙道“常公子客气”

“戚英!”染坊外有一人叫他。

戚英听见这道声音,心神登时紧绷,还没回过头,费宁却是率先施礼道“见过司尉”

来人确是杨公天,染坊外站着一队人马,杨公天进门人马在门外止步,杨公天来众人身旁

问戚英“你怎么在这里?”

常致远见得杨公天自然是要打招呼,常致远笑道“司尉这么巧?”

杨公天见得常致远也是一怔“常公子怎么也在?”

常致远笑道“染坊刚盘下,这不是在整修过来看看”

杨公天不知道染坊是常致远盘下,现下有些意外道“常公子盘下染坊了?”

常致远道“是,想做些古玩营生”

杨公天意外也就是片刻,这里离北府寺近,太师盘下自然不会给路过官员送礼,相反路过官员还得往里面送礼。

杨公天笑道“好地段,常公子生意兴隆”

常致远好笑道“说早了”

前面让常致远打岔,现下杨公天在问戚英“你怎么在这里?”

戚英应着“常公子不是外人,听他在整修染坊,想着得空时来帮衬帮衬”

杨公天没有起疑,因为这个没有什么好奇怪,常致远平日里和城防司中人走得近,杨公天道“常公子整修有空当然要来帮衬”

杨公天对着常致远拱手道“见谅,下官奉命搜坊,望公子行个方便”

杨公天要搜当然没有拒绝理由,款车之事常致远从路上过来也是听说“司尉是认为劫车的人跑来染坊了?”

杨公天歉声道“款车就在染坊不远发现,定要给个方便”

常致远道“司尉你看这里这么多工匠,那些人怎么会进来?不过,既然有此怀疑,那就搜吧”

戚英并没有在言辞上阻拦杨公天搜坊,如他不让人搜岂不是显得很奇怪,戚英非但没拦人反而显得相当重视,将门外人马招呼进来。

这些人马当然是城防司的,踏着整齐步伐顺门而入,入门厚没有在前院停留直往后院而去,杨公天余人就在前院,前院一切尽收眼底,什么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没有搜索必要。

杨公天也没有提醒他们搜前院,他又怎会想到款钱就在前院麻袋中。

有人进来搜索在前院做活工匠吓得一跳,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他们如此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人家风风火火进来搜捕,如他们还如常干活岂不是很奇怪。

杨公天见工匠停手,他也不想耽误常致远整修进度,杨公天道“你们楞着干什么,砌墙别耽误开张日子”

陈庆昌是染坊工匠领头,听得杨公天这么说招呼工匠道“干活,干活”

工匠们继续忙活。

第99章 新思路

杨公天把陈庆昌招来“我问你,早些时候有没有可疑之人进来?”

陈庆昌装作惶恐道“没有呀,没见着什么人进来”

听得陈庆昌答复杨公天盯人两眼,挥挥手道“忙去吧”

陈庆昌退下到一旁监工。

常致远向戚英道“还有些事,这里就有劳了”

戚英客气应着“公子有事尽管去办”

常致远对杨公天笑道“司尉,有空闲改日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杨公天笑道“这个自然”

常致远离开染坊。

城防司吏搜索过染坊,上前和杨公天报告“司尉,什么也没有”

答案杨公天心中早有,来搜也没抱多大希望,杨公天道“收队”

附近该搜的地方,能搜的地方全是搜得一遍,可到最终款箱影子也没看见,杨公天上丞相府给程明湖做报告,程明湖听什么也没搜出来,大是皱眉“难道款钱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杨公天也是想不明白,这么多钱怎么就凭空消失。

杨公天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只能询问程明湖“丞相,接下来该当如何?”

这么大笔款钱不见,如何给赵宗交代,程明湖到现在还不敢去见赵宗“搜不到,对方肯定是做万全准备,继续搜,就算把整个北安给我翻了,也要找出来”

“是”杨公天领命正要退下。

这时徐广衡上前“司尉留步”

杨公天止步,徐广衡道“老爷,北安这么大,一家一家找就算一年半载也搜不完”

程明湖怎会不知这理,除继续搜之外还能做什么?

徐广衡既然出声肯定是有什么计策,杨公天当场恳请徐广衡献策“徐管家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出就是”

徐广衡见杨公天一脸着急,微微笑道“款车是司尉去世安苑之前劫的,这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两个半时辰时间藏好款钱,如我是劫车之人,款钱这么显眼自是不会在留”

当事人看事往往没有旁观者清,杨公天一听之下觉得大有道理问“就算将款钱取出,箱子总还在吧,现下也没人看见空箱?”

徐广衡道“如是四四方方款箱,当然很难掩藏也很碍事,老爷司尉想想,如果把箱子拆开那又如何?”

程明湖当下有得新思路“不错!如把箱子拆开,那么款箱就会变成木板,箱子难藏可木板很好藏”

杨公天在道“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也没发现类似款箱木板”

徐广横道“司尉,箱子现在不重要,如是我拆箱子过后完全可以拿来当材烧,家家户户都烧材,你怎能确定哪家

烧的是木材,哪家烧的是箱子”

徐广衡这个也的确是个办法,陆开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拿碎石压着箱板运出城毕竟有风险,如是当材烧那是一点风险也没有。

拿碎石压着箱板运出城风险是有,但不大,看门守卫也不会闲来无事把碎石拔开来看。

陆开没有想到这个办法,那是因为没下过厨,虽会拿假糕哄程清婉开心,但也只是见人做过没有亲自动过手,没下过厨的人一想到木板怎么会往烧饭处联想。

杨公天程明湖不答,静待徐广衡说下去,徐广衡道“老爷,照老奴估计款钱一定还在北安,这么多钱不是说想运就能运出去的”

这个程明湖何尝不知,否则也不会让杨公天继续搜,程明湖道“就算款钱还在北安,也不知道在何处”

徐广衡道“我们是不知道,可劫款的人知道”

徐广衡这句话完全就是废话,要是知道谁劫的车,杨公天也用不着如无头苍蝇般在北安没有目的搜捕。

徐广衡不是说废话的人,杨公天道“管家知道是谁劫的款?”

徐广衡道“我看那樵夫就很可疑嘛”

“樵夫?”杨公天一奇反问“一个卖蛇的有什么可疑之处?”

徐广衡道“司尉老爷没抓过蛇,是以不知道抓蛇门道,想要抓蛇首先步子要轻,步子一重蛇就要跑了,老奴听过汇报,说是当时那樵夫是在蛇后慌忙追蛇,人慌步子一定重,在说人慌蛇也慌,一个抓蛇人怎么会不知蛇习性,这不是很让人奇怪”

“要老奴说,樵夫是故意在蛇后面驱蛇,在而让守卫将蛇砍死,好拖延守卫一些时间不让他们去找款车”

徐广衡的话道理是有,杨公天的确是不知抓蛇门道,在问“管家的话很有道理,可有一点说不通呀?”

徐广衡道“那一点?”

杨公天问“那樵夫怎么知道蛇会往守卫而去?”

徐广衡笑道“这简单,司尉要是一只蛇出现在你面前,会有什么反应?”

杨公天道“会看蛇走的方向,寻找时机杀蛇”

徐广衡道“不错,谁都会这样做,司尉想想如要看蛇走的方向,寻机动手那么你就不能动了,守卫当时也是怕蛇,所以他们没动,没动蛇会认为前面没有危险,自然是往他们而去”

杨公天当下一喜“多谢管家提点,我这就去让人画出樵夫画像,只要抓到人不愁找不回款钱”

杨公天离开丞相府,找守卫去谢文处向邻舍询问樵夫样貌,只要有样貌为凭,好过无头乱找。

询问样貌作画需要一些时间,同时也是一个突破口,杨公天紧悬的心稍稍缓解一些,蒋全的确是出了城,陆开猜测也没有错,杨公天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回乡。

陆开猜错一点,回乡并不是代表是个死人,人还没死,因为杨公天还没有动手。

蒋全在城外一间山间农舍里,趁着守卫寻找樵夫空闲,杨公天前往农舍。

蒋全让人五花大绑扣在屋里,门外有两名守卫看守,杨公天到得门外问“人醒了?”

一名守卫道“醒了,一醒就找水喝,我们没给”

昨日喝得伶仃大醉,如今醒了自是要找水喝,杨公天自是想他渴死最好“开门”

门开,杨公天入内。

蒋全让人绑着平躺在地,杨公天拿张长凳在蒋全面前坐下“你醉得一天,这酒后劲看来不小”杨公天这话看上去就像是好友过来看望,一点都没有问罪意思。

蒋全醉得一天什么事也不知道,人一醒就知道自己让人绑了,起初还以为是让山匪绑了,后来口渴乱叫见得城防司兄弟进来,又惊又喜让人给他松绑。

守卫岂敢私下做主,就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蒋全现下头疼得,一见杨公天哪里顾得上头疼大呼冤枉“司尉,玉佩也不是我的,你要明察”

杨公天一脸和气笑看蒋全,做下这样的事又怎么会肯承认,留人就是为等人醒,要杀人也要这个人死得明明白白。

听见蒋全狡辩,杨公天道“玉佩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屋内搜出来?你有多大本事赚钱,能不能买得起这块玉佩我能不知?”

在杨公天来前蒋全头是疼,可该想的事情也已经想清楚,这事也不难猜,蒋全大为寒心同时也是非常气愤道“玉佩真的不是我的,是戚英!戚英在陷害我,司尉要为我做主!”

杨公天摇摇头对着蒋全感到十分失望“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戚英查出是你出卖我,为不想把你供出来想偷偷私下离城,你就是这么对你好兄弟?”

蒋全涨红脸道“我。我。司尉。知道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我不会出卖是司尉,你要明察”

杨公天厉声道“查,有什么好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芳婷的事?”

蒋全不解道“婷儿,婷儿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杨公天道“你呀,什么人不找,偏偏去找李延的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方将军肯定是让李延说服他妹妹,在让她说服你监视我”

第100章 谎言告破

蒋全失声大叫道“不会,他不会让婷儿为这事来说服我”

杨公天问“为什么不会?”

蒋全住了口,似乎是难以辩解。

杨公天冷笑道“怎么,没话说了?”

蒋全显得为难看一眼杨公天,最后咬牙道“司尉,来看看我后背”

“看你后背?”杨公天没有动“让我看你后背做什么?”

蒋全道“来看就知道李延为什么不会让我来监视司尉”

杨公天思虑片刻起身道“不怕你搞鬼”

杨公天一剑割断蒋全身上绳子,敢割断绳子就不怕他逃,蒋全有多少能耐杨公天自是清楚,割断绳子将蒋全衣服一拉。

见到蒋全后背右上方淤青,杨公天问“一块淤青能说明什么问题?”

蒋全解释道“这块淤青是李延打的”

杨公天当下皱眉问“是李延打的你?”

蒋全道“是”

杨公天感到有些不对,如想要拉拢蒋全当探子,就算在不喜欢,也应该对人客气才是,断然是不会出手打人。

淤青一般消肿要四到七日,杨公天问得一句“他是什么时候打得你?”

蒋全有些支支吾吾“是。。是。。”

杨公天厉声道“是何时!”

蒋全不敢在瞒“是六日前”

“六日前?”杨公天一听见这个数字,心里怦怦大跳,六日前不是正好是对付陆开日子。

杨公天绷紧呼吸在问“六日前的什么时候?”

蒋全只能如实在道“约莫是子时时候”

“子时!”杨公天身心一震“李延来典客署打的你?”

蒋全吞吞吐吐道“不。不是。”

杨公天逼视蒋全“我知道那晚你是值夜,子时他不来典客署如何能打着你?”

蒋全说出一句让杨公天心魄震荡解释,蒋全道“子时我不在典客署”

杨公天皆目道“你不在典客署!”

蒋全显得不好意思同是也有一些害怕道“值夜时偷偷溜出典客署见婷儿,知道那夜李延值夜,是以。。”

如果蒋全子时不在典客署,那是没有可能听见杨公天和戚英对话。

杨公天道“偷溜出馆?门卫说没人出去过”

蒋全道“没从正门出去,其他人自是看不见我,是爬茅房从后墙出去”

为得见心上人连茅房都爬了,蒋全不得不说是个好情人,杨公天这才知道蒋全为何有为难害怕模样,这样神态不是说明心虚,是害怕他责罚。

擅离职守杨公天有规定,一但被发现会重罚饷钱。

蒋全对戚英心寒,杨公天现在对戚英寒心,杨公天道“你私会李姑娘,既然李延不在家,是如何打着你的?”

蒋全道“偷溜出典客署也不敢久留,和婷儿就见半柱香的面,当我要出来时候他刚好回家,那时候我正要翻墙出来,可能是以为我是贼偷,随手捡起一根烧火棍就往我丢来,手劲很大,背上就留下淤青,现在还没散”

蒋全偷偷溜出典客署见情人,这事没有其他人知道,戚英原本是利用蒋全和李芳婷之间关系,让杨公天信以为真,没想到蒋全偷偷出来密会李芳婷,从而成不在场证据。

蒋全出门典客署守卫不知,戚英当然也没有想过这一点,典客署虽然没人知道,但李延知道,李延是最好的人证。

杨公天道“我现在就去见李延,如你和他说的不一致,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蒋全当下道“司尉尽管去问!如敢欺瞒,不得好死!”

李延人很好找,就在崇文门,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在门旁站岗,他是方温候副将,方温候不当值时一切由李延说了算。

崇文门不远处有个茶摊,茶摊原本是供着路过行人歇脚,自从北蜀骠骑回城,茶摊给他们占据,如说是占据可能说得有些重,意思也就是说茶摊现下都坐着骠骑的人,路过行人见得他们在里面坐着,没人敢进去同坐。

他们也不喝霸王茶,茶钱该给的还是给,做谁的生意不是做,只要有钱赚茶摊主也管不着喝茶是谁。

李延就在茶摊喝茶,两名城防守卫跟着杨公天来到茶摊外,杨公天虽在茶摊外,影子射入茶摊内,影子头颅部分刚好就在李延茶杯边,李延看一眼茶杯边的头颅影子,这才缓缓侧头往他右边看去。

李延看见杨公天,杨公天给他感觉只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李延不认为自己是鸡,人坐着眼角瞥一眼杨公天道“司尉怎么来了?”

李延不是杨公天犯人,既然是来解惑,于情于理自是要对人十分客气,杨公天让守卫立身摊外只身入内,人在李延对面坐下笑道“有件小事相问,请务必实说”

李延睨一眼杨公天“小事何须亲自前来?”

李延看一眼茶摊里其他骠骑兄弟,他们心领神会尽是出去,杨公天也看一眼在摊外两名城防守卫,二人站离茶摊远一些。

摊主给杨公天上杯粗茶后,离他们远远坐着。

李延道“摊热,司尉有话尽管说”

杨公天开门见山道“蒋全后背有淤青,听说是你打的?”

李延直视杨公天冷笑“司尉是为蒋全出头来了?”

杨公天道“并非出头,只是前来

询问事实”

李延一想起蒋全不由顿生恼气,也不怕杨公天追责,如实道“不错,是我打的,蒋全半夜翻我墙根难道打不得?”

这是杨公天最不愿听见的答复,有些事事实就事实不容不信,杨公天在问“何日,何时?”

既然不是来追责那么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李延不知杨公天心里打什么主意,依旧如实道“六日前,子时”

杨公天不想对李延打什么主意,听得答复当下起身“多谢”

谢声一出,人已离去,退出摊外骠骑兄弟见杨公天远去,好奇进摊询问“司尉来做什么?”

李延看着杨公天远去,眼中充斥满腹不解“不知道,打听这个做什么,闲得慌去换岗,让站累的兄弟进摊歇着”

杨公天远去在路上和身后守卫道“让蒋全回来,我在典客署等他”

“是”二名守卫应声离去。

蒋全一时半会还不会到典客署,杨公天想见一人,人当然是戚英。

戚英还在染坊,既然要为陆开做事当然不能应付了事,在款钱全部藏入墙内之前,戚英不打算走。

戚英在前院监督工匠做活,忙活中工匠没有看过戚英一眼,可有一人视线是时不时看向戚英,这个人当然是陈庆昌,陈庆昌看得很小心,还是让戚英察觉。

戚英当然知道陈庆昌为什么要偷偷注意他,入伙一时陈庆昌还不知道,有些墙砌好工匠们并没有藏入款钱。

有些是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知道陈庆昌是陆开的人,陈庆昌是那日车夫,戚英那日也是看见他,既然样貌入了戚英法眼,那么想让他忘掉那是不太可能。

戚英上前和陈庆昌笑道“你是工头?”

戚英询问陈庆昌不能不答“小的姓陈”

戚英温笑在道“自己人,在我面前做事不要藏着掖着,该怎么做怎么做”

陈庆昌警惕看一眼戚英,笑道“我们是匠班,你是城防司,说笑了”

戚英依旧和和气气笑道“你有心思说笑,我可没有,有些东西要藏就快些藏,能掩护的自会掩护”

陈庆昌心头大跳盯人并不说话。

戚英一脸笑意有所暗示道“你也真是够忙,一会是匠班,一会又是给军卫所送吃,真是能者多劳”

陈庆昌眉锋直跳,先前是见过戚英和杨公天走得近乎,如是有心害人早就他供出去,半信半疑问“兄台高姓?”

戚英直言相告“戚英,麻袋里的东西要尽早处理,我是新来的,节使不方便过来有些消息你还不知道”

第101章 自己解决

戚英话都说到这份上,也知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哪里还能把他当外人,陈庆昌正要说话,只听杨公天道“戚英”

戚英背对杨公天,杨公天在门外没有进来,杨公天频繁过来染坊让戚英大为不安,转身赶紧迎上去“司尉怎么来了”

两人就在门旁说话,杨公天直视戚英那张让他寒心的脸问“你在干什么?”

戚英顿然警觉,脸上却是失笑道“司尉不是知道我来帮常公子监工,既然监工当然是监护他们干活”

杨公天直视戚英,眼前这个戚英让他觉得十分陌生,杨公天打算说出实话,看看戚英有什么反应。

杨公天道“蒋全醒了,说那玉佩不是他的”

戚英也是听说蒋全遣走回乡的事,不管是回乡还是找个由头杀人灭口,无论是哪一样这事起码算是过去了。

杨公天现下说人醒了,醒了就不是死人,死人怎么会醒。

杨公天没对蒋全灭口,这让他大是出乎意料,有些事要装就要装到底,眼中有些期待与杨公天眼茫对视“司尉有此一问,那么是对此事有些疑问?我也不信这事是蒋全做,既有疑问就该查明,也好还他一个清白”

戚英眼中期待是做给杨公天看,如事有转机那么戚英的好兄弟蒋全就会有转机。

现下杨公天不会对戚英反应在轻易做下判断,杨公天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可能是查错?”

戚英猜不出来杨公天心中是有什么想法,但要找个台阶给自己下,戚英道“我确信没查错,当我发现蒋全有那玉佩时,也不敢相信,只是私下调查毕竟一人智短,司尉可是有什么别的看法?可千万别让我害了蒋全兄弟”

好个戚英,一句智短查错就想推脱一干二净。

杨公天毕竟也没有证据不是,眼茫直勾勾盯着戚英道“和蒋全谈过,说是你陷害他!”

戚英登时一楞道“我陷害他,这事从何说起?”

杨公天眼睛如同漆胶黏着戚英眼珠道“这事还没来得急问,我让他回典客署,有些事会问个清楚,但有一点已经确定,我们二人在后园那夜,蒋全不在馆内”

关于这一点戚英惊得说不出话,唇动数次这才发声道“他不在典客署?值夜人不在会去哪里?”

杨公天道“蒋全偷跑出去见李芳婷,他知道我对擅离职守是个什么惩罚,是以出去时没人知道”

戚英笑了,这个笑容比八十岁老头笑得还要难看,人不署内偷听这个罪名就不成立,那么

玉佩就不是方温候给的,玉佩是让蒋全落实罪名物件,现在却是最大疑点。

蒋全没有替方温候打探消息,那么这个玉佩又是谁给他的?

戚英隐隐觉得自己是杨公天眼中最大嫌疑人,强行挤笑道“这么说蒋全是无辜的,这可太好了,司尉心思细腻看出末节,还好没因为我错误就让蒋全兄弟蒙冤,不过那玉佩是怎么回事?蒋全兄弟如不是让人收买,玉佩又是从何而来?”

戚英死死咬住玉佩,是想让杨公天注意力集中在玉佩上。

杨公天并没有让戚英误导,冷看人道“昨日你为蒋全想偷偷离开,让我以为你是想保人,可今天你却是有闲心来帮常公子照看整修之事?想保护的兄弟命在旦夕,还有闲心帮常公子管这闲事,戚英你有很大的问题,如果让我知道你怀着什么怀心思,你就好自为之”

戚英脸很臭,是臭得不能在臭那一种臭脸,自己悉心布置,没想到付之东流,实在是没想到,蒋全会在那夜偷偷溜出典客署私会情人。

蒋全和他原本是无话不说,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就没和他说实话,但是也怪自己没想到这层事情。

戚英想拿蒋全和李芳婷之间关系诬陷,没想到蒋全也是拿这层关系反将一军。

杨公天对戚英有疑心,现在戚英处境不妙了。

杨公天早是走远,戚英还是凝立不动,盘思片刻不在染坊停留,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照看款钱之事,还是自己小命要紧。

戚英当下也是回典客署,在半道上见着杨公天身影,从路线上看杨公天也是要回典客署,杨公天走的是大路,戚英饶小路比杨公天先一步回典客署。

戚英回典客署是想见陆开,陆开就在署内。

张中平没有和陆开在一起,陆开吩咐张中平前去染坊,让他把戚英的事告诉陈庆昌,只是张中平这是要白跑一趟,戚英和陈庆昌说他们自己人,此行当然是白跑。

戚英入屋当下将门关上,来到陆开面前惴惴不安道“不好,蒋全的事杨公天存疑,他开始怀疑是我做得手脚”

陆开冷看戚英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公天岂是能那么容易蒙骗?”

陆开这话似乎是有看笑话意思,戚英道“节使!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真要看我落水!”

戚英行径让杨公天看破,陆开心中大是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你将人害了,老天爷自会找你算账”

戚英看陆开有置之不理样子“我害谁了,蒋全还没死”

“人还没死?”陆开显得出乎意料看人。

戚英道“没有,如人死了,就不用急匆匆来见你”

蒋全没事总算是没有牵连无辜,陆开暗中也是松得口气,陆开爱莫能助和戚英对视“你要做这种事情之前应该和我商量,事情都做了,尾巴也让人看出,如何能够帮你?”

陆开这话是废话,以之前他们那样关系,怎么可能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他,就算和陆开说,陆开也不会帮他出谋划策。

戚英冷笑道“这么说是不想帮我了?”

陆开反问一句“怎么帮?”

戚英眼中爆出一道寒芒,直射在陆开脸上“我如出事,染坊的事就在也不是秘密!”

陆开微微一笑道“染坊的事?染坊什么事?染坊有事与我有关?染坊东家是常公子,不是我”

戚英话头顿时让陆开呛住,是呀,东家是常致远戚英如想公之于众,抢款钱的人自然是常致远和陆开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戚英脸色已是一片煞白,眉头紧皱如同遭受一击重创“染坊东家是常公子,可那些工匠总是你的人”

陆开不为所动道“想要鱼死网破不妨试试,看看司尉是信你抓人快还是我送人出城快”

戚英一脸凝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陆开看得看戚英道“知道为什么不愿拉你入伙?那是因为你小心思很多,不是我想至你与死地,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把这事解决,这条船还是有你位置,不能让你坏魏王好事”

戚英深深看得陆开一眼,并不知道魏王吩咐陆开来北安做什么,但这事一定不是小事,如能入伙办事回去之后高官厚禄是少不了。

戚英想要掺和进来,自然是要把自己麻烦解决在说。

陆开还想让戚英回来,只在给戚英一份希望,可不是真的想让戚英和他们一起鱼死网破。

给戚英一份希望这事又不费劲,只是动一动嘴皮子,这样的事陆开当然要做。

戚英沉思片刻道“这事是我惹的,应该是由我来解决”

如戚英有办法解决就不必在来找陆开,陆开不知戚英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办法,提醒一句道“接下来不管你要做什么,三思而行,我是不能帮你,但北安不是还有其他人?可以找他们帮帮忙”

北安里当然不止戚英一个探子,陆开故意提起是想看看北安里有多少个探子。

戚英道“这事不用你操心,告辞”

第102章 不能待毙

朱行空去见赵厚礼,沈建承岱迁还在厅中,沈建承坐与主坐,岱迁在客座侧头看院中引凤树影,树影斑驳为地上忙活蚂蚁遮阳。

沈建承稍显奇怪看一眼岱迁侧面脸颊道“你不该和少卿发脾气”

岱迁眼皮眨一下向沈建承承认错误“是,不该和少卿发脾气,失态了”

岱迁不是那种看不懂情况随便发脾气的人,沈建承道“是我影响你?”

岱迁并不相信是沈建承担心太尉情绪影响到他“不是太子问题,自从进入北安每天都有压力,在加上天热,有些火气一点就着”

沈建承能够想象出来为救他出去,每个人都付出多少努力,同时也背负多少压力“好在朱行空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只要能让他查清丞相想干什么,就算是踹他一脚也不会生气”

沈建承开起玩笑,岱迁回以一笑道“我很好奇赵王为什么突然召他入宫?”

沈建承反问一句“突然?”

岱迁说出猜测“朱行空私下查丞相,这事如不是上门我们也不知道,赵王久居北和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我想朱行空不会逢人就说我在调查丞相”

沈建承想得一想不由笑起“朱行空私下查丞相,这样的事知道的人毕竟不多,不是你不是我和赵王报信,那么只能是陆开”

岱迁笑道“我看**不离十,可是为什么?”

沈建承深深吁口气“不知道,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这事一定还有什么后续,要不然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赵王”

岱迁点头同意沈建承看法,看看天色道“快到未时,不知道染坊如何,不去看一眼总觉不太放心,如被人搜出来怎么办”

沈建承当然也是牵挂染坊,无论如何一定要按捺好奇心“不让我们去那么就不能去,有戚英看着虽是有些担心,可是陆开信他,那么我们也只能信他,现在是关键时候,你或是陆开在染坊露面会很危险”

岱迁道“我也知道危险,可是这么大的事没有在旁看着,总有些坐不住的感觉”

岱迁此刻心情和沈建承担心太尉情况是一样的“等着吧,你不是告诉过我,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岱迁苦笑道“是,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戚英不在染坊,监工之人只能是费宁,费宁背负双手凝立前院中央监督工匠干活,站得久腿有些酸,前院是干活地方哪里有什么椅子给他歇坐。

能在城防司任职的人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境和其他平头老百姓无异,费宁自小在乡下长大,乡下做活累,随处找个自认为干净地

方就能坐下。

衣衫没有达官贵人那般干净,席地而坐也不怕弄脏衣衫,话虽是这么说但费宁不是三岁孩童,站是站累总不能坐在地上不是。

费宁扫一眼染坊,染坊前院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麻袋,麻袋比地上干净也比蹲着舒服,一看麻袋人就往麻袋过去,麻袋里装的是碎砖,很硬实没有选择情况下也可当做椅子来用。

费宁往左角麻袋过去,脚尖一点一屁股就坐在麻袋上,袋里都是碎砖,有些碎片搁着屁股不是很舒服,但好过站着。

费宁屁股坐在靠外麻袋,如他屁股在往后挪一挪就能坐在属于钱珠麻袋上,陈庆昌在远处见着费宁坐在麻袋当下脸色大变,稍作思虑赶紧迎上去“累了吧,那么随我去后堂喝杯茶歇会”

费宁拒绝道“不用麻烦,还要监工”

陈庆昌笑道“喝杯茶解解乏,在说这活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成”

费宁心道“也是,这砌墙多一寸少一寸也看不出来”

费宁道“那么去歇会?”

陈庆昌笑道“歇会”

费宁和陈庆昌前往后堂。

在旁工匠见费宁前往后堂也是大大松得口气。

费宁不在前院,工匠们相视一眼赶紧取得钱珠藏入墙中,忙活过后剩下三个玉石麻袋。

北安的确不只戚英一个探子,戚英不知道魏王安排多少探子混入北安,虽是不知道有几个,他认识一个。

这个探子不是城防司,也不是北蜀骠骑,是安平客栈曹掌柜。

曹掌柜请戚英前往后堂,两人在后堂对桌而坐。

他们二人很少见面,更别说是戚英会青天白日登门,戚英既来掌柜知道定有大事,戚英坐下茶也没心思喝直接道“大哥,小弟有事要你帮忙”

曹掌柜道“何事?”

戚英道“司尉已经开始怀疑我”

曹掌柜面色微变道“你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这么不当心?”

戚英叹道“我也是为救节使”

曹掌柜在道“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如何?”

戚英道“你真想不回南魏?”

曹掌柜长长搓叹一声“回去有什么用,在北安现下是掌柜,虽不巨富也算是日赚薄钱,活着不是问题,回去南魏还是探子,不愿在过探子这般提心吊胆日子”

戚英沉默。

曹掌柜看一眼戚英苦笑“我知你立志建功立业,可这功业之事难呀,过些时日待

我盘出客栈,你和我一起走如何,隐姓埋名过些逍遥日子”

戚英道“大哥见谅,你要走我能理解,魏王不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如要走魏王不会盘问我什么,只是我这个人闲不住,逍遥日子只怕没福去享”

曹掌柜道“你呀,就爱一些虚名,不过人各有志也不逼你,只是司尉对你起疑,按照他为人怎么的也会和你把账算清,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戚英认认真真问得一句道“大哥真的打算要走?”

曹掌柜道“买家都联系好了,过些日子等人来交契就走”

戚英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么就不必掺和进来,像我们这样的人有脱身机会不容易,只是莫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曹掌柜道“你私下帮我不少忙,客栈红利也有你一份,这就是我要你与我一起走原因”

戚英道“我不能走,如走了居坊怎么办?你把我那份送回,让三娘买好吃的给孩子们吃”

没人是天生恶人,戚英也是。

孩子并不是戚英孩子,是一些战乱遗孤,居坊就是收留战乱遗孤之地,戚英自小和曹掌柜在居坊长大。

曹掌柜叹口气道“就你还念情,好,我会把钱送回去”

戚英离开前在道“能走就快些走,不要在来见我”

戚英原本是想找曹掌柜召些好手,寻机刺杀杨公天,现下情况不是杨公天死就是他死,情况目前还不到那样状况,戚英能够预测到这样情况很快就来,只是曹掌柜要走,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刺杀有得意外,曹掌柜就会涉险,与其让曹掌柜涉险还不如让他安全无虞把钱送回居坊,也算能还三娘当年收养恩情。

能还得此恩,也算是死而无憾。

可是人总是有求生念头,没人愿意老老实实等死,戚英也不愿意。

戚英回典客署,想着在蒋全回来之前见见杨公天。

戚英慢一步,人刚到典客署前院,见得蒋全在他前头,正要入厅见杨公天,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蒋全止步往回看一眼,戚英那张脸映如蒋全冷然眼珠中。

蒋全眼中尽是愤怒,可他没有发作,看得一眼回身向正厅走入。

蒋全已到戚英不能在进去不得以止步,杨公天在厅内也是看见戚英,没有请他入内,杨公天让蒋全入坐,是来门旁迎着蒋全入内,蒋全大是受宠若惊。

杨公天一脸歉意向蒋全道“事情问过李延,他已为你作证,那夜你的确不在典客署,查探不实让你受得委屈,从现在开始不会亏待你”

第103章 心里话

杨公天的话戚英听在耳中,如果不是故意让戚英听见,用不着如此扬声出口。

戚英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在杨公天面前是彻底失宠。

杨公天在见蒋全,戚英不能进去打扰,人在正厅门外阶下候着。

约莫一盏茶时间蒋全从正厅出来,戚英在一旁语气友好叫住他“蒋全”

蒋全看一眼戚英迟疑片刻向他走去,戚英领着蒋全到偏静处才道“司尉和你说什么了?”

蒋全冷冷盯着戚英并不说话。

戚英一楞看向蒋全问“怎么不说话?”

蒋全见戚英显得满脸无辜,还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样子,见得如此神情,蒋全气就不打一处上来起得颇大反应道“还有脸找我说话!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暗中陷害我”

戚英“涵养”十足,并没有让蒋全激怒或是无话可说,显得惊诧道“我何时陷害你了?”

蒋全脸上带着几分怒色看着戚英“还装什么,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故意将我灌醉,才好把玉佩藏在我家”

戚英依旧死扛道“你想多了,我。”

蒋全截话道“不要跟我解释,我们交情到此为止,碰上也好,有些事可以提前告诉你,司尉明天会和其他兄弟打招呼,你以前管的事现在由我来管”

戚英道“你真的误会,就算我想陷害,哪来的钱买那玉佩”

蒋全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每次去收铁满堂孝敬钱都偷偷暗藏一份?在四年里你收多少钱?不用说一块玉佩,十块八块你都买得起”

戚英一张脸静如死皮,显得死气沉沉“司尉也是这么认为?”

蒋全道“用不着替司尉传话,扣不扣钱难道司尉不知道?”

蒋全该说的已经说了,人刚转身却在回身道“念在朋友一场份上,司尉没赶你走,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不在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戚英面如寒霜看着蒋全道“可以呀,敢和我蹬鼻子上脸了”

既然已经撕脸,已经不需要在顾忌什么,蒋全眼中一股寒芒射出“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话落人走,蒋全远远离去。

心有疑问是件很让人烦心的事,疑问来源往往是由于不信任,不信任也往往会造成很多不愉快事情发生,比如信任度较低夫妻,往往会怀疑对方是否在外偷人,有些初识生意伙伴,也在怀疑对方是否诚实。

程清婉疑心与偷人或是诚心无关,在意的是陆开

味道,心有疑问不把事情弄个清楚怎么会睡得着。

丞相府十来个下人通通集中在院中,下人排列二行听候差遣。

程清婉那日和丫鬟闻得不少香料,最终确定陆开味道是石斛香料。

什么人会用石斛香料,程清婉丫鬟不知道也不清楚,是以召来下人相问。

石斛香料味道下人皆是闻过。

姓赵下人道“小姐,丞相府和其他大人府邸都没用过石斛香料”

丞相府用不用石斛程清婉当然清楚,可这下人怎么知道其他大人府邸不用,程清婉纳罕看家丁询问“你怎么知道其他大人府邸不用?”

姓赵下人有所依据在道“小姐来丞相府前,在香料店干过活,就是尚武门那家一品香,在北安来来往往送货都是小的,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官家都不用石斛香料”

既然在一品香干过活,那么家丁的话程清婉不得不信,一品香是北安最大香料店,可以说大半个北安人都去一品香买过香料。

程清婉听家丁言中有物当下在问“那么有什么样的人会买石斛香料?”

下人想了想不敢胡说,想着以往经历如实答复“小姐,小的在一品香做过三年,刚开始去时还有石斛香料卖,第二年已经不卖石斛香料”

程清婉好奇问“不卖了?为什么?”

姓赵下人道“便宜呀,当中利润不高,石斛香料都是小摊或是小香料店混合着卖,常买石斛香料的有三种人,一种是卖鱼的,一种是染坊的,另外一种是挑粪的”

程清婉不解在问“卖鱼身上会染上鱼腥,他们买香料熏衣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染坊和挑粪买香料做什么?”

下人道“小姐,染坊和挑粪买香料不是为熏衣,是熏那面巾”

程清婉一听这才恍悟,可这三种活和陆开根本就搭不上边,听得答复,可似乎不是想要答案。

程清婉在问“除这三种人外,还有什么人会用石斛香料?”

家丁想想道“这个想不出来,农家女子也爱拿石斛熏衣,这个说不好”

程清婉知道在问也是什么问不出来,挥挥手让下人退下。

朱行空见得赵厚礼,别看赵厚礼现下一副垂暮老叟模样,当年处事手段可是雷厉风行,朱行空并未显得拘谨,而是不卑不亢凝立。

不管当年赵厚礼如何,现下不是他天下,初见朱行空赵厚礼只能客气笼络“少卿是个人才,寺卿没看错人”

这话非常空泛,但能概述很多方面,朱行空既为

寺卿肯定是做过几件大事方能高升。

赵厚礼以前没怎么注意过朱行空,只是知道大理寺有这么一个人,朱行空能力如何赵厚礼并不知道,可是能任职少卿岂是寻常庸人。

朱行空是个怎么样的人,赵厚礼不用派人打听,以往阅人无数,只要听其答复就能知其品性,在观神色就能知其心,如何看人用人赵厚礼自然是其中行家。

赵厚礼夸赞,朱行空没有暗自窃喜,也没有显得热情亲近,朱行空熟知泾渭分明王臣之别“见过太上王”

朱行空初见赵厚礼举止拿捏十分恰到好处,赵厚礼显得十分满意,能够不卑不亢面对他,像这样的人往往代表心思够沉,心思够沉当然不是什么好词,可对于为官者来说这点非常重要。

能够信赖,这是赵厚礼心里对朱行空第一眼评价。

赵厚礼出声像是恐吓也像是试探,赵厚礼道“少卿胆子不小,敢暗查丞相!”

朱行空没有显得胆怯,反而在赵厚礼面前抬头挺胸道“大理寺职责在与审理重大案件,有些事虽然还没发生,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大火起如何想法设法扑灭于事无补,最好办法是在火燃前扑灭”

别看赵厚礼四肢受瘫,底气十分充足高声道“说得的好!大理寺有少卿在,孤心甚慰”

朱行空并未答复,静待赵厚礼开启这次见面话头。

赵厚礼似乎并不急于说明召人之意,人一上年纪仿若都很喜欢唠叨,赵厚礼也是上年纪,犹如是在和朱行空诉苦。

赵厚礼口气颇有无奈之意道“孤现下不知身在何处”

这里是北和殿,赵厚礼是有些年纪,可也没到健忘之时,现在虽然不是赵厚礼天下,但是威信还是有的,朱行空要想赵厚礼在背后挺他,有些话最好是三思在答,这话听上去像是闲话,可赵厚礼召他来岂是为说闲话。

如是寻常庸人肯定是无法赵厚礼深意,是以会问一句“此话何意?”

这话朱行空不会问,他不是庸人,认认真真揣摩片刻深意,朱行空重复赵厚礼问题,但是改得二字。

朱行空反问一句“太上王以为身在何处?”

赵厚礼嘴一咧,居然笑了,他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微笑是在什么时候,能笑也就代表朱行空这句反问,正是想听的。

能让现如今的赵厚礼有得笑容,这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但是朱行空做到了。

赵厚礼异常郑重看着朱行空,这样眼神就好像碰上知己好友一般,既然是碰上知己好友那么就该说说心里话。

第104章 杀人灭口

赵厚礼诚恳说出心里话“当年有些人传天德殿的事都是假的,孤根本就没有下毒暗害拓跋弘心思”

当年朝中百官,不管是北蜀南魏都认为毒是他所下,赵厚礼当年做事狠辣,想要撇开嫌疑自己也该中一中毒,别人可能不敢如此自虐,按照赵厚礼当年品性,这样的事是能够做出来。

朱行空没有任何迟疑,因为一旦迟疑就证明他不信赵厚礼,朱行空当场接口道“微臣知道,毒不是太上王所下”

朱行空毫不犹豫答复,着实让赵厚礼这一刻稍微宽慰,朱行空这话不管是不是敷衍了事,但确确实实是赵厚礼这么多年来,最想听见的一句话。

赵厚礼激动反问“那么少卿认为毒是何人所下?”

朱行空按照所知事情缕清脉络答复“如吴总管没死,微臣还不会有疑心,吴总管一死,这人就等同于不打自招”

赵厚礼目光灼灼看人问“是何人不打自招?”

朱行空一字字道“丞相!”

赵厚礼瞬间收敛情绪,没有显得震惊,也没有显得诧异,平平静静问“可有证据?”

朱行空也是平平静静答复“证据没有,但有动机”

赵厚礼没说话,静待朱行空说下去。

朱行空当然要说下去“吴总管离朝这么多年,换句话说丞相杀人不为新怨,是为旧事,前朝吴总管如日中天时,丞相那时还是芝麻小官,那时候的丞相连吴总管的面都未必见得着,更别提会有什么旧恨,既然没有旧恨也没有新怨,那么丞相为什么要让司尉杀人,这个就有点让人奇怪”

赵厚礼情绪忽而波动道“少卿如何知道人是司尉所杀?”

朱行空当然不会空口无凭说出这样的话来,朱行空道“微臣虽没在场,但有些事想想就能说通,当时和饥民出城就只有方将军和司尉,司尉剑路走的是轻灵路子,方将军恰好与他相反,如不是突然起杀心,让方将军猝不及防,那些饥民如何有能力在他们二人面前杀人灭口?”

赵厚礼喜怒不形与色,胸口起伏不定“怪不得方将军还没见人,原来他早是知道真凶是谁”

朱行空道“方将军不来并不是说害怕得罪丞相只是这样的事告诉太上王,只会让太上王徒增烦恼”

徒增烦恼这四个字,也等同与说赵厚礼无能,这样的意思赵厚礼当然听得出来,赵厚礼咬着牙硬笑“是呀,孤与市井老儿何异,说了也不敢拿人,丞相现在是如日中天,知道又能如何”

朱行空道“杀死吴总管真凶是找出,可是没有证据如何抓人,太上王放心,只要抓住丞相把柄,司尉罪责难逃!”

赵厚礼道“丞相为何要杀吴总管?”

朱行空道“这件事微臣起初也是百思不解,经人提点后,微臣认为当年下毒之人必定是吴总管!”

赵厚礼眼茫一震“下毒的是他!”

朱行空道“太上王试想,当年朝宴是吴总管陪同而行,只有他有如此机会”

赵厚礼目光暗淡下来“他是遭人胁迫?”

从这句话就能听出,赵厚礼是绝对相信吴总管不会诚心置他与死地。

吴总管当然是遭人胁迫,要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杀了赵厚礼岂不是自断前途。

朱行空道“微臣有一事不解,丞相当年只是小官,就算掌握吴总管什么把柄,吴总管也不可能如此听命行事”

赵厚礼当场狞笑“少卿真是想不出?还是与孤装糊涂?丞相当年是使唤不动他,有人能”

朱行空不卑不亢现下荡然无存,汗,指的是冷汗,朱行空冷汗冒出,这个人现在已经猜到是谁,朱行空以前根本就没往赵宗想过也不敢想。

下毒弑父夺位,怎么能让朱行空不留冷汗。

赵厚礼看见朱行空额上冷汗“怕了?”

朱行空有口难言,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敢开口。

这事如要在深查也就是要拉赵宗下水,朱行空还要不要命了。

赵厚礼这时问朱行空一句“事已至此,少卿是选孤,还是他?”

朱行空没想过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按照设想这事查到丞相也就到头,没想到会牵涉赵宗,如选赵厚礼这就等同与赵宗决裂,如选赵宗那么现下最好打住。

可陷得这么深能就此打住?

赵宗如此作为,如朱行空能查到实据,赵厚礼是万万不会放过他。

赵宗膝下王子年幼,如他出事,赵厚礼或许可以重揽朝政,如帮助赵厚礼或许可能平步青云,但是关于这一点想都不敢想。

帮助赵厚礼扳倒自己的儿子,这是立功吗?这不是立功,这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赵厚礼连问两次朱行空都没做答复,赵厚礼道“魏王就死在孤面前,他当时吐的血全在孤脸上,目睹一切,少卿可知目睹这一切是有多么触目惊心,落得四肢瘫痪些许是吴总管念恩没下重毒,苟延残喘活着并不是怕死,只是不能死,否则死不瞑目!”

赵厚礼如果能动,那么他一定会跪地请求,他不能,只能眼眶通红急切哀求道“孤求少卿一定要查到实据,为孤做主!”

赵厚礼如此张口,朱行空大为动容,赵厚礼这一刻在朱行空眼中不是太上王,只是一个受得多年冤屈想鸣冤昭雪之人。

这事朱行空岂敢随口应承。

这事换谁摊上都会是朱行空这般反应,赵厚礼也知道朱行空为难之处,按下情绪在道“少卿如想细查,孤可为你指一条线索,当年查到毒是一名药叟所致,名为赵连都”

就在朱行空还没作答之际,突然猛喝一声“什么人!”

屋外传来慌忙逃去脚步声。

朱行空当下蹿身而出追出北和殿,殿外只有宫女守卫来回穿插,哪里看得见什么可疑之人。

当下转回北和殿,赵厚礼见及朱行空神色就知道没追上人,朱行空道“太上王容臣一些时间,好好想想”

赵厚礼道“孤能给少卿时间,可旁人只怕未必”

逃走那人定然是把什么都听去,朱行空眉头深锁告退。

朱行空出北和殿过宫门,人刚回到大理寺门外,见着有辆马车就在门旁不远,朱行空看得马车一眼正要入内,只见一人上前邀请。

这人是徐广衡,徐广衡上前笑邀朱行空“少卿大人,我家老爷恳请大人一叙”

徐广衡朱行空自是不陌生问“丞相何事找我?”

徐广衡道“这个不知”

徐广衡做个请的动作“少卿,请”

朱行空迟疑片刻,想着先前逃走那人多半是丞相府眼线,朱行空暗怪自己粗心,怎么会漏算北和殿会有丞相探子。

丞相有请朱行空不能不去,只能上得马车。

徐广衡在后策马随行。

偷听之人没抓到,程明湖立马有请,等会见得程明湖,朱行空知道对方会问他什么。

但是朱行空想错,程明湖根本就没有见朱行空意思,马车没有前往丞相府,而是出城。

朱行空坐与车内,如不是听见城吏盘问声还不知道位于何处。

城内失得款钱盘问自比平时要严得多,马车出城朱行空掀开侧帘问徐广衡“丞相在何处见我”

徐广衡道“少卿莫急,还有段路到了自知”

徐广衡不明说,朱行空还能逼他不成?

朱行空没有追问,坐与车内越想越是不对,款车之事也是知道,如此时刻程明湖不在城内住持大局出城做什么?朱行空不细想还没什么,可一想到此点大觉不对。

朱行空心中猛打激灵“不好!程明湖要杀我灭口!”

第105章 求教老师

马车往一处偏静山头过去,朱行空掀侧帘看见林子越来越深,当下不在迟疑突然蹿下马车,往右侧林子逃去。

徐广衡见朱行空逃走,当下大喝“追!不留活口!”

身旁七名打手追入林中。

随行有多少人朱行空自是清楚,逃走不是怕他们人多,逃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埋伏在此,动起手来说不定会让他们拦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朱行空蹿入林中脚下不停往北安回去,打手有的持刀有的持弓在后紧追,箭,嗖嗖数声从耳旁刮过,朱行空脚下不停边逃边骂“徐广衡你敢杀我!”

徐广衡在后高声道“少卿大人,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程明湖胆子也太大,居然连大理寺少卿也敢杀,这样的事没有程明湖点头徐广衡当然不敢做这样的事。

朱行空见远处有间猎屋,不得以间闪身进去,三只疾箭射在门上,朱行空将门关上,徐广衡吩咐人把猎屋围起,徐广衡在门前道“少卿大人今日你必死无疑,出来受死还能死得舒服一些”

朱行空在屋里哪敢应声,进宫没有携带兵器,现在想在屋内找个防身物件,比如猎刀或是菜刀,但是没有,墙上倒是有刀套,套里什么都没有,不知是猎户取去打猎,还是早就丢了。

什么也没找到,在缸里见着一袋面粉,手抓面粉从后窗蹿去,后窗早是有二人在外截路,朱行空蹿出一人喝道“人在这里!”

朱行空将面粉抛向二人眼睛,二人顿时蒙眼,脚起把二人狠狠踹晕。

徐广衡在正门听见后面声音,当下领人到得屋后,屋后二人瘫昏在地,打个手势引人往屋后密林追去。

朱行空将人踹昏后没有逃往后林,在次躲回屋里,待徐广衡远去在从正门出来往北安而回。

回到城门附近步伐止住,拼命想往城里赶到得门边似乎不想进去,城门就在十余丈外身后没有追兵,现在是进城最好机会。

朱行空止步思虑片刻,最终往城门反方向走。

大理寺卿名为彭少章,彭少章在城外有个宅邸,大理寺如没有什么要事,时间都会花在宅邸,要去到彭少章宅邸首先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往右手方向走,往右边走见着一个夹道小径进去就是。

这条小径朱行空现在来得不是时候,不过他也知道,要走这条小径最好是在日落时候来,如是掐时很准的话,在那日落时分光线会穿过树林照到这条道上形成斑驳红色树影,又暖又好看。

过得小径第一个入耳声音就是清泉声,泉声可以听见却是见不着,那

是因为密密层层树林遮挡清泉位置,这里有几棵果树,朱行空最少有七八次看见有乡下孩娃来偷偷摘果子吃,现在没有,现在朱行空除彭少章以外,任何人都不想见到。

宅门在响,当然是朱行空在敲,门开,朱行空是熟人,家丁引人进去。

彭少章在书房里,彭少章和常岳一样,私底下有个爱好,不过不是共同爱好,常岳喜欢剪年画,彭少章喜欢瓶花。

瓶花自然是插花路子,剪年画开销不高,可这插花瓶子价格可是不低。

无论是剪年画还是插花,这都需要一手好剪功,他们二人也算是有着相同爱好。

剪花讲究的是花材线条美,同时各种线条要有姿韵感,同时也要有高雅飘逸意境,剪花门道及其讲究,既是讲究装花瓶子也不能随意找瓶子就插。

瓶子要有一种崇高庄严性,彭少章深研此道,也是乐在其中,是以剪花选瓶一坐常常就是一天。

宅邸内厅堂,茶室,书斋都有彭少章得意作品。

见得朱行空过来,彭少章将桌上剪下花屑扫入筐中,这才慢条斯理张口问“有空过来,这么说款车被劫一事,丞相没有找你帮忙”

彭少章是在小几剪花,人是盘腿坐,盘腿则是双膝并拢跪地,臀部压在脚跟,朱行空到得几前在彭少章对面也是盘腿坐道“没有”

彭少章笑道“没找你,那么是找方温候了?”

朱行空答复“方温候会应承,但不会尽力,我想太师会叮嘱方温候看好崇文门就行”

彭少章点头笑道“是呀,常岳这滑头多半会是如此”

彭少章看一眼朱行空神色,朱行空满目浓重,彭少章淡淡相询“看你面色,丞相是绝意要除掉你?”

朱行空大是意外看向彭少章。

彭少卿缓缓笑道“私查丞相本就是犯得大忌,这人呀,总是喜欢做些大事,如你到我这般年纪,就会盼着最好连小事都不要有,只要能平平静静相安无事就好,大事不好做,小事也可以引起大麻烦,人活在世能做好本职之事就很不容易”

彭少章六旬年纪,有些能干的大事他经历过,有些不能干的小事也做过几件,平平静静相安无事这是过来人的人生哲理,不过朱行空只怕未必能够领会。

城中大小事很难逃过彭少章耳朵,朱行空私查程明湖时间不短,彭少章知道没说,朱行空问“既知学生私查丞相,为什么不拦着?”

彭少章持净布擦着瓶身道“说你也不听,因为不会死心”

朱行空叹口气在道“此时此刻,就算愿意收手,丞相只怕也不会放过我”

彭少章闲淡道“他当然不会放过你,这么要命的事让你翻出来,你想

他还会与你干休?”

朱行空眉头沉下道“这么说老师是知道一些丞相的事?”

彭少章看一眼朱行空,随后兮兮一笑“一些?只怕知道比你多一些”

朱行空忙问“那么为何从未提起过?”

“提?”彭少章反问一句“提起做什么?目前生活我很满意,不想破坏它,明白我意思?”

朱行空显得沮丧点点头。

彭少章在道“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指条路?”

朱行空当然是这个来意“请老师指点”

彭少章语气平和道“你面前是绝路,绝路也不是不能走,只是辛苦一些,如想保命,程明湖必须死!”

彭少章用平和语气说出如此震人心统之语,不得不让朱行空心中连翻骇浪“这。。!”

彭少章雅笑道“怕什么,如你真有能力扳倒程明湖,我给你吃颗定心丸,王上会保你”

“王上会保我?”这话可让朱行空听不明白“老师既然知道丞相之事比我多一些,那么就该知道丞相和王上是一条船上的人”

彭少章谐趣笑道“船不是舟,小舟有得破洞定有翻舟之险,但是王上是艘大船,一艘巨浪难覆的大船,共患难容易,同享富贵难,在说程明湖和沈正和是王上喉头一根刺,不拔掉怎么会痛快”

朱行空当场震惊道“沈正和?医令也和这事有关”

彭少章该点的点了,不该在说的话绝对不会在说,笑道“记住一句话,在官场平步青云太快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干净的”

朱行空不可置信道“没想到医令也牵涉其中”

彭少章徐徐笑道“蓄意谋害是顶天大事,更别提在关联到朝室,我告诉你,当年想对太上王有坏心眼的不止赵宗一个王子,动机嘛谁都有,王上是最小王子,当年在调查中很少人会注意他,王上四位哥哥嫌疑最重”

“每个人都有同个想法,太上王出事后,我想王上四个哥哥一定会比王上还要高兴,私底下指不定还会叩谢上苍拜谢,太上王终于出事”

朱行空并未愁眉不展,似乎能够想象出来彭少章这样的话并非凭空杜撰“毕竟是父王,我想王子们不会。。”

彭少章罕见插话冷道“为什么不会?权势二字,有几人能抵抗住这样诱惑,太上王出事,北蜀中人当然没心情去管魏王是死是活,当年你没还没入朝,我在,当年此事一起,如同山洪暴发,王子们开始针锋相对,拉拢官员部署如何有利于自己上位”

“那场面你是没有见过,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谁都在拉人就好像市井闲人凑人数准备斗殴无异”

朱行空诧异问“还有这样的事?从未听说”

第106章 询问无果

彭少章道“你人不在朝中,这事又是私下进行如何能够知道?”

朱行空在问“当年王上如果参与进去怎么会不引人注意?”

彭少章缓笑“王上没有参与整天胡混,就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别看王上当年年纪小,可他看人看势很准,行了,旧事就不说,今天你想的话可以在我这住一晚”

朱行空点头,他需要一个安全地方好好整理思路。

戚英现下境地和初来北安无异,现在和当初一样,只有一个人,来北安五年花费四年时间才能得杨公天信任,为陆开一人就把四年努力全部浪费,是否值得只有他心里能够权衡,无处可去,只能来到染坊,他还有机会,只要想办法把这事解决,还是能够立功。

染坊很吵,整修当然不会太安静,费宁和陈庆昌喝得一壶茶回到前院监工。

费宁回到前院还没过得片刻,戚英后脚就到。

戚英脸色不是很好,费宁看在眼里“怎么了?”

左右都有工匠有些话不好说,戚英示意费宁出得妨门,妨门廊下有块阴影,二人就站在阴影中,戚英道“蒋全误会我了,现在在他面前我左右不是人”

费全不解问“这话怎么说?”

戚英当然不是觉得胸中气闷才和费宁说这话,现在需要一个朋友,一个能够同情他的朋友,只要对方足够同情那么就能和他同仇敌忾。

戚英叹口气道“司尉现在认为,是我在陷害蒋全”

费宁为此话大为惊心“司尉为什么会有这样想法?”

戚英显得自责道“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是自己想太多”

人总是有好奇心,费宁是人,好奇心不会比其他人少,费宁也听说这事是蒋全出卖杨公天,基于什么原因和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

戚英现下打开话茬,宁英顺口小心翼翼试问道“司尉和蒋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英装作谨慎看看四周才道“太深的话不能和你说,简单来说,司尉最近做过一件事,这事不巧让方将军撞上数落司尉一遍,这样一来司尉心中难免有气,这才暗查是谁向方将军通风报信”

费宁到现在才知道来龙去脉“啊,是这样呀,所以在蒋全屋内翻出玉佩,司尉这才遣走蒋全”

戚英在道“是呀,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你也知道都是城防司兄弟,一边是不能出卖蒋全,一边是不能对不起司尉,我算是卡在中间,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以为只要偷偷离开,这样就能皆大欢喜”

费宁这才

知道戚英为什么会有早先举动,暗责一句道“偷偷走这怎么能行,你也太过糊涂”

戚英无可奈何在道“是呀,现在有情况指名蒋全没有出卖司尉,司尉现在是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费宁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先和蒋全问个清楚”

戚英显得为难道“我也想问,如果明问想着蒋全也不会说实话,谁会承认受人贿赂,你也知道司尉脾气我怕他重罚蒋全,他根在北安,想着也是一时糊涂,他不能走我能走”

费宁叹口气道“这也怪不得你,出发点也是想帮他”

戚英苦笑道“现在只怕我真的要离开北安”

费宁急问一句“难道这事没有挽回余地?如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戚英拱手谦谢费宁好意“你不要掺和进这件事中,我现在有口说不清,不想连累你,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想帮也帮不上”

就在戚英假惺惺和费宁诉苦时,程清婉人在典客署,问过下人什么也没问出来,这样只会让心里越来越烦,这样的烦恼只有陆开一个人能为她解决。

程清婉知道不该当面去问,如不去那么心情是不会畅快,程清婉在院外做得一翻思想斗争这才入内。

陆开那张脸又在眼帘,程清婉到来陆开也是意外,上次程清婉上门不入,这时已是进来,人刚入屋将糕点盒放在桌上。

陆开看得一眼糕点盒笑道“大小姐不用这般客气,上次不是跟大小姐提了要求”

程清婉想起陆开要求,脸上微有羞意,纳纳道“不是特意给你送来”

陆开揣摩程清婉脸色轻笑“不是特意送来?不会是署令吃剩下的吧?”

程清婉好笑道“不是,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陆开帮程清婉倒杯热茶道“大小姐难得登门,坐吧”

程清婉款款落座“知道你来北安是有事要做,只是人难免有烦心事,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有些话入我耳,就不会传出去”

程清婉这话出口,倒是让陆开猜不出她来意“烦心事?大小姐是找下官谈心来了?”

程清婉深深看陆开一眼“要说谈心也无不可,你毕竟救过我,我也想为你做一些事情”

陆开纳罕看一眼程清婉,程清婉好意陆开心领,笑道“我的烦心事大小姐未必能够理解,就算能够理解也不会赞同,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程清婉犹豫片刻后问“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不想

说也不逼,只是有件事希望不要介意,同时也希望会如实答复”

陆开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戒意,程清婉话已出口,也不能让她收回去“问吧,能说实话一定说实话”

陆开这话有所保留,程清婉听见陆开如此答复也不显得意外“在饥民闯城那天,你身上味道和现在不一样”

“味道?”陆开以为程清婉会问一些让他头疼问题,没想到是问什么味道的事,陆开闻闻身上味道好笑道“我身上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陆开有心情说笑,程清婉没有“不一样,那日你身上是石斛香料味道,可典客署是用松香熏衣,我想知道,典客署捣衣房给你熏衣,为什么会有石斛味道?”

这是一件极其简单同时也是个难以回答问题,陆开是穿衣者,在换衣物时知道两件衣物味道不同,可谁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程清婉注意到了。

陆开还能怎么应对只能装傻充愣“石斛松香?不知道,没注意过这事,也许是熏衣时松香用完才选用石斛”

典客署库内肯定是有不少备货,就算没有备货也不会选用石斛熏衣,不管是不是缺货改用,陆开答复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不说实话,程清婉就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原因。

陆开装傻充愣程清婉看在眼里,对方既然不肯实话,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逼迫陆开开口,程清婉对于陆开隐瞒显得十分失望。

既然是失望那就没有必要在坐下去,程清婉款款起身道“可能吧”

可能吧,三个字听上去肯定是模拟二可,陆开知道这个理由一定说服不了程清婉,也没有能力说服。

留下三字人就离开典客署,陆开对此也没有多做解释,目送她离开。

徐广衡领着打手往林内追得半响,眼前尽是密密匝匝树木影子,就算朱行空逃得在快总是要留下一些踪迹,踪迹没有,不光没有踪迹,林子如常静怡,连一点可疑之处也没有。

徐广衡举手示意众人停下“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脚印”

“是”打手分散开来搜寻。

没过一会打手聚集一处汇报“没有发现脚印”

徐广衡登时蓦升一个想法惊道“不好!中他的计!”

徐广衡领人奔回猎屋这时见着猎屋正门是开着,徐广衡清清楚楚记得当时领人赶往屋后,门是关着。

一见门开,徐广衡一脚踹门气急苦笑“好个朱行空!真有你的!走!”

徐广衡领人往北安赶回去。

第107章 戚英要挟

脚步匆匆,这个匆匆脚步并不是徐广衡余人,而是沈建承府邸下人,下人手上拿着封信往正厅小跑过去,下人入厅“太子殿下有信到”

“信?”沈建承激动和岱迁对视一眼,沈建承接信让下人退下拆信一开,看得信内内容深锁眉头这才松开,沈建承开怀笑道“是太尉字迹”

岱迁上前请示道“太子殿下,让我看看”

沈建承将信递给岱迁,岱迁接信看阅奇道“真是太尉字迹,可怎么会呢?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没有这么快就到的道理,不过这黄鹂是什么意思?”

信里就“黄鹂”二字。

沈建承身心愉悦一笑“黄鹂意思就是说太尉现在没事”

岱迁听得沈建承这样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说头,不明问一句“这话怎么讲,莫非有什么典故?”

沈建承现在神态完全放松笑道“不是典故,是一件事情,小时候有只翅膀受伤黄鹂落在门前,见得黄鹂小小样子想飞飞不起来在地上挣扎,见它可怜就让师医来看,养它三月原本是想继续养着,太尉那时候说,黄鹂既然好了那就应该放它走,让它自由自在飞翔,它的归属并不属于笼子”

“太尉说得有理,虽是不舍,还是让它飞了”

没想到当中还有这段故事,含义岱迁听得出来,脸上泛起笑容“原来还有这段故事,那么太尉写着黄鹂二字,就是代表现在太尉是自由自在”

沈建承点头笑而不语。

这种小细节是属于太尉和沈建承记忆,笔迹可以冒充记忆冒充不来,太尉能写黄鹂二字,不写旁字也是煞费苦心。

字面意思是弄明白,只是岱迁还有一点不明“太尉没事我们也就放心,可这信怎么这么快到,我想回荆越催信的人只怕还没到荆越境内”

按照时间来推算这当然不可能,信之所以能这么快送来只有一个解释,沈建承微微笑道“这个不难想,这么快到肯定是提前送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岱迁当下恍悟道“明白了,肯定是大司徒给我们送假消息时让太尉知道,虽然延迟一些时间,但信到就好”

沈建承是放了心,但有人不放心,人当然是徐广衡,徐广衡忧心忡忡赶回北安,人回北安不去别的地方,领人直往大理寺过去,徐广衡这是不要命了,想在大理寺拿下朱行空。

徐广衡的确是不想要命,杀害朱行空不成,如让朱行空有所准备之后,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他。

朱行空知道徐广衡一定会鱼死网破,不光是徐广衡,程明湖也不会罢休,朱行空有得这层计较,当时人

在城门处才没有进去,如果当时入城,能去的也只是大理寺,当然朱行空如果在大理寺,徐广衡是没有机会能杀他,双方定然会在大理寺大打出手。

如在大理寺动手,赵宗一定会追问,这事如要问起,程明湖巴不得赵宗问,到时程明湖定然会实说,实说的结果朱行空只能是死路一条,朱行空不想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以才选择去彭少章宅邸。

起哄闹事翻出旧事,赵宗在这样情况肯定不会保他,彭少章说赵宗会保,指的肯定不是闹事翻出旧事。

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徐广衡就算是到了大理寺,也不敢领人一涌而入,人到大理寺门外,徐广衡先让人进去打听人在不在,如果在里面有什么准备,自己要走要留也可以留有余地。

打手进去打听回来和徐广衡通报“人不在”

听朱行空不在大理寺,徐广衡有些意外心道“不在大理寺?会去哪?”

按照朱行空处境,肯定是要回大理寺才能保命,这也是他唯一选择,可是现在人不在。

徐广衡在门外沉思。

就在徐广衡沉思之时,费宁正巧路过大理寺,费宁认得徐广衡,徐广衡领得好些人堵在门口费宁好奇之下看得两眼,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费宁只是个城卒,就算有好奇心也不敢上去询问,看得一眼继续往前走。

费宁目的是典客署里的陆开,费宁如无旁事当然不会去见他,这次过来是戚英吩咐。

现下不光朱行空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戚英也是,戚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但他相信陆开会有办法,虽然说过自己会解决此事。但是不愿牵扯曹掌柜进来,目前只能硬逼陆开出手,费宁去典客署是邀请陆开行前往染坊,在费宁前往典客署时,戚英也是让人去通知杨公天来染坊。

让陆开和杨公天同时来染坊,也不知道戚英想做什么,无论想做什么,肯定是不会让陆开顺心之事。

费宁到典客署见着陆开,陆开不认得费宁,费宁说明来意之后,陆开眉目紧锁脸上罩层寒霜“戚英让我去染坊?”

费宁并不知道染坊有什么,也不知道戚英打什么主意,是以如实道“是呀,说是染坊有些事要和节使商量”

凭着戚英眼力怎么会看不出,陆开此时此刻不能去染坊,有什么话不能回来典客署说一定要去染坊?

陆开一脸肃然猜不出戚英想搞什么鬼,还是染坊真有什么事,思虑片刻最终起身和费宁

离开典客署,染坊还有陈庆昌他们在,无论如何总该要去看看。

到得染坊,陆开一眼就看见戚英,戚英一脸笑意迎上“节使来了”

费宁见他二人有话说,不用吩咐自个走向一旁监工。

见费宁走远,陆开认认真真打量戚英一遍“你还能笑得出来?”

现下的戚英和先前在典客署见他的戚英,面色上是有着差异,戚英脸上挂着笑意是不是在代表烦心事已是解决,像杨公天这样的烦心事哪有这么好也这么快就能解决。

是以,陆开有此一问。

戚英当然知道陆开如此一问缘由,依旧笑着,可声音得很低“只要想着能够为魏王立功,往后不在当探子,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戚英声音虽是低,陆开就在面前清清楚楚把话听入耳中,陆开问一句“这么说事情解决了?”

戚英忽而收起笑容道“这事我解决不了,但有人能帮我解决”

陆开不由好奇道“哦?谁能帮你解决”

戚英微微一笑道“这个人自然是节使了”

见得戚英说笑,陆开不由也是笑道“我能帮你解决?我出面你不怕那些见不得的人事情会公之于众?”

戚英已是顾不得那么多“不管因为哪件事我都得死,既然都是死,那么不如搏一搏”

陆开知道戚英不是说笑,听得“搏一搏”三字,板着脸道“搏一搏?你想干什么!”

戚英一副鱼死网破面容直视陆开道“我帮过你现在你要帮我,否则那些工匠就陪我共赴黄泉!”

陆开眉峰一抖似乎猜到戚英想干什么,当下转身急着出坊,可人刚转身杨公天恰好步入门内。

杨公天见得陆开也在染坊稍显意外道“这不是节使吗?”

陆开猜得不错,戚英果然是把杨公天引来。

杨公天已到,陆开没有怒瞪戚英,也没有显得骑虎难下样子,陆开笑迎杨公天“见过司尉”

戚英道“见过司尉”

杨公天目光落在戚英身上,出得这样的事。照理说不会对戚英有什么好脸色才是,杨公天却是反常显得十分友好对戚英笑道“你找我来何事?”

戚英看一眼陆开答复“节使说关于款车的事,有线索要和司尉禀告”

陆开面色陡然一变,无法相信戚英会在杨公天面前说出这句话。

第108章 妻儿

杨公天大为动容看者陆开,随后眼睛眯成条缝看人询问“哦?节使请说”

陆开勉强一笑“整修之地乌烟瘴气,回典客署在说可好?”

杨公天刚要说话,坊门外有名城防守卫道“司尉”

杨公天向守卫走过去,守卫禀告道“司尉,樵夫和找谢文那人画像画好了”

陆开戚英离守卫四五丈外,听不见守卫和杨公天禀报什么,但是看见守卫递过画像,杨公天接过画像,画像有两张,一张是樵夫画像,另外一张则是陆开画像。

杨公天接画先是看樵夫画像,樵夫面容方整,肩宽人显得很是魁梧,樵夫常年砍柴有此体魄也不奇怪,杨公天在看第二张画像,只看一眼,顿时将目光缓缓移到陆开脸上,杨公天收起画像在门旁客气道“走吧回典客署聊聊”

陆开道“司尉先行一步,稍后就到”

杨公天眼茫似有深意看一眼陆开提前回典客署。

杨公天刚走,陆开按捺住的怒火,这下终究是按捺不住,戚英脸颊一痛捂着脸,舔着唇血狞看陆开“你打死我也于事无补”

陆开这一拳不光让工匠们猝不及防,也让在旁监工猝不及防,有那么一刻工匠们都停止手上动作,陈庆昌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做事。

陆开右拳在颤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恼怒至极,拳头食中无名指关节处一片血红“你真要鱼死网破!”

戚英做出这样的事,他总不能要求陆开笑容相对,事已至此什么难听的话戚英都敢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在假惺惺应付对方,目的是一样,如能诚心合作我能帮你很多”

陆开深深吁口气把拳头松开,冷笑“你能帮我?现在的你就是丧家之犬能帮我什么?”

戚英没有让陆开词锋激怒,戚英道“是,我现在是丧家之犬,但是你能对付或者是杀了杨公天,在有新队长接替之前这段时间内,在城防司里有很多事我都能说了算,如你想办事顺利一些,就帮我一次”

陆开并没有当下答复,高昂起头深深吸得口气,最后在沉沉吐出来,戚英见得陆开如此举动,知道他开始考虑。

只要陆开考虑就是代表有办法对付杨公天,要不然何必考虑,戚英静待陆开答复。

陆开考虑片刻还是没做出答复,戚英道“有什么好想的,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杨公天就越会怀疑我们在密谋什么,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是为南魏不是吗?”

陆开终于松口相问“城防司你真的能说了算?”

听到陆开这么一问,戚英心中深深松口气忙道“如果杨公天不

在,我向你担保你可以利用城防司里任何人做任何事,你不信我可以理解,但你信张中平吧?你去问问我在城防司到底有没有威信”

陆开眼茫紧紧盯着戚英的脸,似乎能够看清他脸上每一根神经,戚英话都说到这份上,按照这些日子和戚英相处来看,他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能掌控城防司,那就等于在北安拥有一条平坦大道,戚英虽是逼陆开出手,可不能不妥协,陆开道“我帮你”

到该狠心的时候,心就要狠,优柔寡断是很难救出沈建承。

陆开回到典客署以为杨公天会在正厅等他,厅里没有杨公天,杨公天不在不代表没有人,有人,人是一名风韵妇人,妇人名叫赵兰,是杨公天家妻。

陆开不认识赵兰,赵兰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女童,女童卷缩在赵兰怀中半眯半睡,陆开虽是不认识人,但如不是守卫认识岂会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陆开见赵兰抱着女娃坐在接迎外宾正厅,着实让陆开有些哭笑不得,陆开没笑楞得片刻礼问“司尉不在?”

城防军里如不是新来的皆是认得赵兰,杨公天正室城防司中人自然会对她客客气气,赵兰对于城防司中人虽没认全,但也认得大半,陆开很是眼生,在加上也没有穿着城吏装扮。

陆开气宇不凡举止得体一看就不是市井粗人,开口询问倒让赵兰有些重视道“当家的不在,说是马上回来”

“当家的?”陆开这才明白赵兰身份,施礼道“见过夫人”

杨公天是城防司尉,赵兰年纪也比陆开大,于情于理也是应当尊称。

赵兰见陆开施礼,想着起身还礼,可抱着孩子显得不便,陆开忙道“夫人不必多礼,别吵醒孩子”

赵兰谦笑一声“失礼了”

陆开亦是一笑在赵兰对面客椅坐下,两人初次见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以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赵兰目光看向陆开,似乎是想找些话头说避免尴尬“公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里人氏?”

赵兰开口询问不答就显得没有礼数,陆开笑道“下官陆开,南魏人”

赵兰一呆忙抱着孩子起身,微微欠身道“不知是节使大人,节使见谅”

杨公天虽是城防司尉,但和大户人家和官家相比,还不算是个台面上的人,看赵兰举止谈吐倒也不像无知村妇,陆开猜测赵兰以前些许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一定是没落大户人家,否则的话家人不会愿意让赵兰下嫁杨公天。

城防司尉听上去好听,可毕竟也是城吏

赵兰抱着孩子欠身还礼,陆开只能起身“夫人不必客气”

节使是外宾,无论怎么算官职总是比杨公天高,陆开“夫人,夫人”这么叫着,知道是在客气,但也让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杨公天来了,赵兰不用在不知所措,杨公天入厅见得陆开和赵兰同时在里边不由一楞,陆开是和杨公天约好,赵兰不是。

赵兰不请自来没有让杨公天生气,气是没生,口中却有责意道“这是办公之地,抱着孩子过来成何体统!”

赵兰眼眶一红带着怨气道“你就知道忙忙忙,孩子受得热邪,服了药睡不着,嘴里只喊爹爹,她只有在你怀里能够睡着,我也没有办法”

见得杨公天进来,孩子睁了眼伸出手“爹爹,抱抱”

杨公天女儿长得也是乖巧可爱,绑着两个大辫子,眼睛也是水灵灵的,陆开一看也很是喜欢。

杨公天将孩子抱在怀中,眼里皆是满满父爱“筝儿生病了?让爹看看”伸出二指贴在额头“有些热”

陆开在旁见得满目父爱的杨公天,这一刻倒让陆开很是不习惯。

杨公天抱着杨筝在陆开对面坐下,陆开感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要命的事情要说,现在当然不能走,想走只怕杨公天不会答应,可如继续坐着看着杨公天抱着杨筝模样,这会让陆开心软,心一软就不能对付杨公天,不对付杨公天戚英就会有危险。

陆开把目光移开,试图让自己心硬一些。

杨公天不是不知道陆开在旁,只是一见小女儿就把什么事都忘了,做着鬼脸逗小女儿开心,小女儿在怀中‘咯咯’笑着。

笑声吸引陆开注意,陆开视线落在杨公天身上,见得杨公天鬼脸,在陆开眼中现下年纪小的怕是杨公天。

杨公天将杨筝尖尖鼻子按下去,杨筝显得气恼嘟着嘴道“爹爹,不要按筝儿鼻子,按多了鼻子就不好看了”

杨公天哈哈大笑“不好看筝儿长大后就嫁不出去,就能一直陪爹爹”

赵兰在旁没好气道“那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节使还在呢”

杨公天将笑脸一收,抬眼往陆开看去,眼中重新充斥世故谋算。

赵兰知道陆开找人肯定有话要说,赵兰道“筝儿乖和娘回去,不要妨碍爹爹做事”

第109章 大男孩

杨筝不依小手抓着杨公天臂膀“不要,筝儿不回去”

杨公天满目拎爱注视杨筝笑道“不回去就不回去,筝儿就在这里陪爹爹”

杨公天抱着杨筝对陆开询问“早些时候你去过谢文住处?”

陆开见过场面不算少,但从未见过有什么人是抱着女儿在谈公事,杨公天既然要这么谈,陆开也不能退却,陆开没有隐瞒道“是,早些时候是去过”

陆开没有隐瞒这是因为没有必要隐瞒,谢文家邻居街坊不是瞎子,上门也没有易容改扮,其他人自然会认得他,陆开早是料到杨公天一定会让人去询问画像。

既然是有所防备,当然要实话实说,杨公天没想过陆开会承认显得意外道“一大清早找谢文做什么?”

陆开既然能够承认肯定是想好应付办法,陆开道“也不是特意去找谢文,知道他要成亲去过府上送过贺礼”

杨公天失笑道“送贺礼?不觉得这贺礼送早了一些?”

陆开知道杨公天肯定会如此反问,轻笑道“早是早,但我也不知要在北安待多久,赶上了也是城防司的自然要沾些喜气”

陆开答复没有任何毛病,杨公天在问“看节使不像是怕蛇的人?”

陆开知道杨公天是暗指他撞倒梯子的事,陆开好笑道“哦?为什么?”

杨公天道“节使艺高人胆大,怎么会让一条小蛇吓住”

陆开没答复,说句不相干的话“睡着了”

杨公天的怀很暖,杨筝在杨公天怀中听他们二人说话,他们二人声线就像是催眠曲一般听着听着困意上头眯眼就睡。

见得杨筝睡着杨公天不舍交给赵兰,轻声道“回去吧”

赵兰抱着杨筝对陆开点头,当是告辞,赵兰不说话是怕吵醒孩子,陆开见赵兰不说话,亦是没张口也向赵兰点头。

赵兰离去没有外人在场,有些要命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陆开还在原位坐着,杨公天现在是坐在陆开对面客椅,起身来到中央主坐坐下,此举是在告诉陆开,现在谁是主人谁是客人,陆开看出杨公天意思,看是看出也没有什么表示。

杨公天手放扶手右手食指拇指搓了搓这才问“戚英说你有款车线索和我汇报?”

如要顺心而为,陆开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见杨公天,无奈戚英强制拉他下水,对此陆开一点办法也没有,戚英话已出口,杨公天也听在耳朵里,如果不和杨公天说些什么的话,他可不会罢休。

陆开目视杨

公天正色道“是”

杨公天现下有些怀疑陆开用心,陆开和杨公天有过节,这点双方心知肚明,陆开不可能不知道款车失踪之事,让杨公天大为头疼,按照双方关系,陆开现下应当泡杯茶闲看他笑话才是,怎么会愿意出口帮他?

杨公天亦是注视陆开道“节使做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款车是你抢的,你却来和我汇报线索,难道真要我把你抓起来?”

陆开并未显得惊慌也没有显得失措,杨公天如有什么证据早就抓他起来,用不着说什么废话,陆开一脸好笑看着杨公天道“司尉说笑,款车之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话杨公天也只是顺口一问,是想看看陆开有什么反应,陆开应对非常稳健,杨公天什么也没看出来,杨公天在道“和节使没有关系吗?节使撞到梯子漆碗鬼使神差砸在马颈,马这才受惊逃了,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陆开从容应答笑道“司尉也说是个巧合,那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谢文人不错,一早上门也只是想看看漆刷得如何”

杨公天反问“谢文上漆与你何干?”

好事不留名,留名就不是做好事,陆开偏偏要让杨公天知道,陆开道“ 司尉有所不知,上漆是我的主意”

杨公天一怔道“你的主意?”

陆开道“谢文家墙面想必司尉也是看见如何,迎亲在既当然是要刷得漂漂亮亮”

杨公天问“谢文迎亲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陆开苦笑道“节使在北安是外宾,但如回去我和谢文就没有多少分别,来前魏王给得不少费用让我打点一切,这些钱花不完回去也是要往上交,与其上交还不如帮谢文风光大半婚事”

杨公天也不知道信不信,道“节使倒有闲心”

陆开微微笑道“司尉不用在对我猜忌什么,我们之间是有隔阂,但款钱是世安苑费用,这笔款钱丢了,想必蜀王会很不愉快,司尉也知道蜀王魏王也有隔阂,如能帮司尉找回款钱,到时候蜀王也就能开开心心会见魏王,这次我帮的不是你,是为二国谈和”

这话陆开说得漂亮,理由也是十分正当,杨公天没有理由拒绝,在陆开说出线索之前杨公天道“节使力保谈和顺利,这是好事,但节使在开口前我有句话要说,这个线索节使最好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我发现是想与我说笑,不会与节使干休,有些话想清楚在说”

陆开笑道“这个线索司尉不妨先听在做判断”

失望,有这样情绪的人当然不是杨公天,是程明湖,徐广衡表

现让程明湖十分失望,朱行空是头狼,如此机会都杀不了人,等到朱行空做好准备反咬一口时,那会让人防不胜防。

徐广衡就在程明湖书房,程明湖的失望徐广衡看在眼中,程明湖对他失望,徐广衡应该受着,不光程明湖对徐广衡失望,徐广衡自己也对自己非常失望。

徐广衡大是惭愧在程明湖面前道“无论老爷想如何惩罚老奴,老奴都没话说,但老爷务必要给老奴戴罪立功机会”

程明湖对徐广衡大为失望道“近来做事屡屡失败,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我给你机会,但朱行空会不会给我机会?”

徐广衡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程明湖也不想太过数落徐广衡,这事徐广衡也不是冲着失败去的。

程明湖道“去,你现在去远朋客栈,天字号里有个人在里面,你去把朱行空的事和那个人说说”

这话一听徐广衡即刻知道程明湖是请得外来助力,既然是请外来助力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当然是表示徐广衡难当大任。

徐广衡当下急跪道“老爷,在信老奴一次”

程明湖知道这等同于给徐广衡头上浇一盆冷水,徐广衡跟他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目前情况程明湖顾忌不了许多。

程明湖道“现在局面你我都难以掌控,款车的事我已经是焦头烂额,不能在让朱行空给我增添麻烦”

徐广衡长跪不起“老爷!”

程明湖怒瞪一眼徐广衡“怎么?你是想让我亲自去不成?”

徐广衡无可奈何只能起身道“老奴这就去”

徐广衡离开丞相府,背上皆是冷汗,程明湖虽然没有和徐广衡说什么严厉话语,但是程明湖语气变了,那时一种十分冷漠语气。

看上去戚英不是北安唯一失宠人,徐广衡也是。

远朋客栈不是很难找,因为客栈不小,住店客人也是不少。

天字号房间就在徐广衡面前,人是到门外没有即刻敲门,徐广衡深深吁口气这才敲门,门内有人应声“进来吧”

徐广衡在推门进去以前犹豫片刻,因为这道声音很是青涩,当推门而入时证实自己先前看法,门内坐着一个孩子,在徐广衡眼里对方的确是个孩子,孩子指的并不是小孩子,是个约莫十三四岁大男孩。

人坐在桌边,桌上杂乱放着马莲草,似乎这大男孩十分贪玩在编着草玩。

这大男孩名叫陈堂,陈堂见徐广衡进来笑道“徐管家来了,快坐”

第110章 明确指向

不管陆开要和他说什么,杨公天当然有自己判断“说吧,线索是什么?”

为能把自己推脱干净,陆开只能把关键人之一供出来,这个人不能是无关之人,也一定要有说服力,要不然杨公天不会相信。

劫持款车现下最明显两个关键人就是陆开和樵夫,而恰好这两个人杨公天是知道的,既然要保住自己,要说的线索还能是什么人。

虽然不是本愿陆开只能道“樵夫”

“樵夫?”杨公天嘀咕重复一句“樵夫如何?”

杨公天很明显是在和陆开装傻,陆开了然于胸笑道“敢问在染坊时守卫给司尉看的是不是两张画像?”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陆开戚英当时在场只要有眼睛当然能看见守卫给他什么,这个没有必要装作不知,杨公天直视陆开“是给我画像,节使想说什么?”

陆开知道杨公天是怀疑他是否参与其中,因为杨公天没有说实话,只说给我画像,并没有明指出画像是谁。

先前陆开已经点过樵夫二字,杨公天还是没松口,陆开见杨公天对他有所保留,展现出意料之中笑容“手上画像其中一副是樵夫画像,另外一副则是下官, 司尉办事经验丰富出得这样事情,盘问过后谁是贼人谁是无辜想必心中自是有底,事后定会询问疑人样貌”

“这事如是下官所为,应当远远躲着才是,又怎么会如此抛头露面?”

陆开说得在情在理,杨公天没有反驳,没有反驳有反问“节使是为自己辩解洗脱嫌疑?还是要通报线索?”

陆开向杨公天申诉有种此地无银感觉,陆开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在向杨公天加深无辜印象。

这仿若也是在和杨公天说“除非你有本事反驳这些论点,否则别来找我麻烦”

陆开不动声色道“自然是要通报线索?”

杨公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想即刻脱口就问“一个小小樵夫,节使为什么要注意,而且还指定他为线索?难道节使早知有人要劫车?”

杨公天问题非常犀利也很刁钻,如不是陆开提前知道有人劫车,否则的话为什么要注意一个樵夫?

陆开既然敢出言指正,肯定早就备下说辞,陆开失笑道“ 司尉说笑,如下官早知有人劫车肯定会提前通报”

陆开没有直接答复问题,杨公天可不能给他思考时间,是以板着脸道“说什么废话,回答我问题”

陆开没有犹豫,杨公天话音一落立即接声道“好,不说废话,注意樵夫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奇怪”

奇怪?”杨公天在问“节使为什么会觉得樵夫奇怪?”

如何答复陆开早是缕清脉络,思路清晰答复“先前和司尉说过,下官给过谢文贺礼,也就是昨天,今日卖蛇樵夫在昨天却是个挑担卖包子的”

杨公天显得意外道“昨天樵夫卖过包子?”

陆开点头展笑反问一句“司尉试想一个人为什么昨天卖包子,今日却是卖蛇?”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杨公天一点就通“踩点!”

陆开笑道“司尉所说和下官想的一样”

既然这样陆开会注意樵夫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但杨公天还有一个问题“节使昨日见过那人卖包子,今日那人摇身一变卖蛇的确有注意理由,可是一个卖包子的节使为什么会注意,难道那人前天还做什么别的营生让节使注意?”

陆开失笑道“这倒没有,昨天多看那人两眼是因为他卖的包子不一样”

杨公天问“包子有什么不一样?”

陆开道“那是桂花包,样子有些浅黄,和寻常白包不一样”

杨公天道“那么那人是去过了新淮村”

“新淮村?”陆开反问一句。

杨公天道“近来有不少摊子都卖桂花包,小女也爱吃,买时问过摊贩说是去新淮村陶家拿的包子,村也不远就在城外四里”

杨公天起身道“事不宜迟,这就去陶家问问,定会有人见过那樵夫”

陆开亦是起身道“下官就不远送”

杨公天正视陆开一眼道“如款车能追回,我杨公天不会忘记节使恩情”

陆开微微一笑道“去吧,别耽误事”

杨公天点头出门,陆开凝视杨公天远处身影叹得口气,杨公天这次去是有去无回。

陆开想起杨筝面容,心中大是不忍。

戚英不在染坊,人在典客署,只是陆开和杨公天都不知道他在,戚英躲在典客署前院正厅侧墙,见得陆开和杨公天商谈一阵,杨公天离署。

戚英这时抬颈深深吁口气,陆开心事重重走出正厅,戚英这时上前“多谢节使”

陆开没想过戚英也在,戚英出现陆开有些意外,戚英第一句话是“多谢”那么也就是说,陆开和杨公天说的话已经听见。

陆开冷冷盯着戚英,片刻抽开眼光遥看苍穹叹口气道“杨公天是个好父亲”

上次陆开对付杨公天,但是没想过要人命,饥民闯城蜀王会责罚,顶多也是将杨公天撤职仅此而已,不会危及性命。

这次戚英却是在逼陆开杀人。

戚英面色没有任何傀意“节使不必担心,这些年在北安存得不少家底,司尉如果不在,我自会设法照料她们母女”

陆开狠狠冷笑道“那么我要替她们母女谢谢你了?”

戚英道“节使何必动怒,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如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愿如此”

戚英话落在道“节使这次救我,不会忘记节使恩情,今后无论想做什么尽管开口”

事已至此,陆开还能说什么重重吁口气道“有什么事过今天在说,你去染坊在日落前一定要把东西藏好”

戚英现下是无事一身轻“这事交给我办,尽管放心就是”

戚英步伐轻快离去,陆开只觉身心体乏回到屋内,见着程清婉送的糕点盒还在桌上。

坐下将盒子开了,里面放着三个寿桃包。

陆开一怔道“今天是她生辰?”

今天的确是程清婉生辰,只是没人记得,程明湖为款钱的事如坐针毡哪里还能顾及得到程清婉,款车的事,程明湖并没有告诉程尉连,程尉连早先时候还不知,案子查不下去昨夜喝得不少酒一觉睡过申时才起,人刚醒听得守卫告知这才匆匆回府。

在书房见到程明湖张口就问“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派人告诉孩儿?”

程明湖不让人告诉程尉连自是有他用意,程尉连做事莽撞谁知道他参与进来会不会引起别的麻烦,程明湖看程尉连惺忪双目当下断定道“刚睡醒?”

程尉连一楞,现在是关心他什么何时醒的时候?程尉连不知程明湖是不是话中有话问“是呀爹,孩儿刚醒,问这个做什么?”

程明湖惆怅一叹道“愚子不可教”

程尉连登感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又在说他,程尉连嘟起嘴道“爹,好好的又说孩儿做什么,要知道有人要劫款车,那就不睡觉了”

程明湖浅浅看人一眼,张口反问一句“不睡觉你又能做什么?款车的事现在知道了,那么有办法找回款车?”

程尉连也就是头热回府,程明湖吩咐什么做什么就是,程尉连要是能出谋划策那么他就不是程尉连,当下词穷“孩儿。。”

程尉连有几斤几两本事程明湖怎会不知道,程明湖没心思在理会他“这事你不用管,回典客署去,只要不给我添乱就是在帮我忙”

程尉连不服气道“爹。。!”

程明湖没在和程尉连废话,挥挥手,程尉连也不在坚持张口,闷闷不乐往典客署回去。

第111章 不是小孩

程尉连是闷闷不乐同时也是显得十分不服气,现在徐广衡在陈堂面前也是显得不服气。

徐广衡万万没想到程明湖让他见的人,是个十三四岁小屁孩,是的,十三四岁,对徐广衡来说就是小屁孩,程明湖请外来助力就是代表徐广衡没有能力应付此事,徐广衡办事不利程明湖请人帮忙,这个无能为力的亏徐广衡可以认。

可请一个十三四岁小屁孩来帮忙,这算是什么事?

徐广衡没有给陈堂好脸色,入内,没有坐下,一副老气横秋口吻道“你就是来帮忙的人?”

陈堂和徐广衡打过招呼,也请他入坐,徐广衡不坐那是自己的事,陈堂继续编着马莲草看也不看徐广衡“我是丞相请来帮忙的人,看徐管家面色好像有些不服气?”

陈堂说话也不看人,明显是看不起他,徐广衡也不是想为老不尊,只是这样对他实在太不给面子,徐广衡怫然作色道“年纪小小就学会视人无物,这份心气也太高一些”

陈堂停下手活抬眼看着徐广衡失笑,为自己辩解几句“哎哟,徐管家,我这不是在忙着,有话你坐下说,我听着就是,没有看不起你意思”

口是辩解,陈堂在态度上可不是这么回事,辩解因落继续编着马莲草。

怎么说人是程明湖请来,装模作样的人可骗不了程明湖,徐广衡微微思岑片刻定定心绪想着“如这小孩没点本事,老爷怎么会请他帮忙?”

想到这一点徐广衡拉下老脸屈身坐下,陈堂微微垂头编着马莲草,头一动抬眼看一眼徐广衡,陈堂一脸笑意道“徐管家,我不是来惹你不高兴的,如有得罪地方,你老人家见谅”

徐广衡没有心思和陈堂继续针锋相对,要按照以前,徐广衡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这般见识,定下心绪就是不打算发脾气,徐广衡试图用亲切语气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陈堂”

“沉塘?”这是徐广衡第一耳反应,但没人会取这样名字,稍作思虑才弄清楚是哪二字,问“试问小兄弟这忙要如何帮?”

陈堂看得徐广衡片刻,后而不由一笑,如把办法说出来还用他做什么“这个就不用徐管家操心,有些事我只知道一些还有很多不知道,还望如实相告”

“不用我操心?”这就话给徐广衡一种边缘人感觉,徐广衡道“小兄弟此话何意?我与你通报详情过后就用不上我了?这是你意思还是我家老爷意思?”

徐广衡连翻发问陈堂以一种明知故问表情看着对方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只是来办事,丞相怎么吩咐就怎

么做”

徐广衡脸色登时刷白喃喃道“老爷这是不想用我了。。”

别看陈堂年纪不大,说话也是老道“徐管家先不要急,有些话等这事过去找个时间在和丞相说就是,现在重要的是将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这样才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徐广衡稳下心绪把朱行空事情和陈堂详细交代。

彭少章宅邸有个园子,园子里有个三角亭,朱行空满怀心事坐在亭中,彭少章步子很慢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一样,彭少章人也入亭道“心烦时候最好什么事也别想,喝点酒让自己睡一觉,醒来之后就会发现自己有很多主意”

朱行空苦笑道“学生不能喝酒,要保持清醒”

彭少章当然明白朱行空品性“你这个人就是不知道放松,弓拉太紧是会断的,我很了解你现在的心情”

朱行空诧异看着彭少章,见着彭少章眼中有一种感同身受目光,朱行空半信半疑道“老师当真了解学生现下心情?”

彭少章缓缓道“跟你说过平步青云太快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干净,我当年升得也不慢”

朱行空当然知道这事,当时彭少章第一次说这句话时候,朱行空故意装作不知“老师。。”

彭少章笑道“当年有件事。。那时候的我和现在你的处境差不多,三十年前吧,查得某个案子,那时候也有人要灭我口,查的那个人做得一大堆坏事,知道是谁做的可是没有证据,我像你一样越急着想知道答案就越容易犯错”

朱行空动容一问“那个人老师抓到了?”

彭少章轻轻笑道“抓到了,只是这个人身份很高,当年拉他出水面,后面也牵连不少人命”

朱行空好奇道“此人是谁?”

彭少章失笑看着朱行空睁大的眼珠“三十年后,如有人问你是如何扳倒丞相,你会说吗?”

朱行空收起好奇心苦笑道“学生明白了,只不过连明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三十年后离学生太远了”

彭少长章十分肯定道“你会活着,我知道你会为自己抗争,敢为自己抗争的人往往都不太容易死,我就是一个例子”

彭少章这话并不是很好笑,可朱行空却是笑得出来,朱行空笑点也是着实有些奇怪,长长吐口气道“学生也希望自己是抗争不死的另外例子”

彭少章温和一笑道“不急,慢慢想,现在急的不该是你,是丞相”

程尉连是往典客署回去,刚走到府门正巧见到徐广衡从外回来,程尉连一见徐广衡拉他到得一旁问“徐管家款车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

徐广衡现下情绪有些低落,程尉连相问只能打起精神答复“这事是司尉负责,少爷找他问吧,老奴有急事要见老爷”

这事要问当然要问负责人了,程尉连不打算追问下去道“爹就在书房,去吧”

徐广衡施礼退下,程尉连出府。

程明湖虽在书房不走不动,可有很多人在外边忙活,程明湖年纪也是不小,总不能让他在外奔波。

程明湖在等各方汇报,但现在款车一事还是不见踪影,正在心烦间徐广衡进来,徐广衡绷着一张脸很明显能够看出心里是有着气。

气从何来程明湖当然知道,徐广衡罕见的对程明湖怫然作色道“老爷,那个人只是一个孩子?当真放心把此事交给他?”

现在程明湖没有心思关心徐广衡情绪如何,程明湖道“该说的事都和他说了?”

徐广衡绷着脸直视程明湖道“说了,只是那孩子。。”

程明湖简简单单答复一句“他不是孩子”

徐广衡琢磨程明湖面色一楞“不是孩子?”

程明湖对于陈堂能瞒过徐广衡显得非常满意,程明湖道“连你也认为他是孩子,这么说请他是对的”

徐广衡琢磨程明湖面色不是在开玩笑,追问道“他是谁?从何处招来的”

程明湖十分不喜欢徐广衡现下对他的态度,程明湖冷看徐广衡“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请谁不请谁难道还要向你通报?”

徐广衡当下察觉自己反应过度,当下跪下请罪道“老爷。老奴只是。。”

程明湖抬起手示意他起来,徐广衡起身,程明湖道“朱行空的事你不要在管,去歇着吧,跟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歇过”

有些江湖事程明湖不是很了解,徐广衡担忧在道“老爷,那些江湖人如要请,也该让老奴出面才是,那些人胃口不小,处理不当会反咬一口”

程明湖目光落在徐广衡脸上,缓缓接声“只要能把此事处理好,什么代价都可以付”

有名城防军守卫在门外道“禀丞相,司尉有款车新进展,让小的来汇报”

程明湖有正事要办,徐广衡心里话没说完可也只能就此打住。

程明湖道“进来吧”

“是”守卫入内汇报。

第112章 埋伏解决麻烦

新淮村早有人在等杨公天,人是樵夫,樵夫早是藏伏此地,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杨公天无法返回北安,藏伏当然是躲着静候。

此事主事人不是樵夫而是温禄山,樵夫一人在新淮村,温禄山领人埋伏一处山头。

温禄山目的并不是让此次前来城防司守卫全军覆没,目标是有杨公天一个,城防司守卫里一定要让活口回去。

杨公天领人来到新淮村,陶家的人也是见到,是二个老夫妇,杨公天将画像给陶公看,陶公当下指认道“这人看得眼熟,像是村尾张二”

听得如此答复杨公天大喜,只要抓到人不愁审不出来款车去处。

杨公天打听好张二住处,领人匆匆赶去。

村尾有家破屋就是张二住处,邻舍见着有大批官军前来早是躲到屋里去,守卫踹门而入,只见有一人从后窗逃了,守卫当场高嚷“人从后窗跑了!”

杨公天领人追去,逃走这人的确是樵夫,樵夫身手矫健逃往山上,樵夫听到后边脚步追得甚紧,亡命朝山上东面飞奔,后面紧追十多个弯弓搭箭城防守卫。

“嗤!嗤!嗤!”

箭矢疾射速度相当快,眼看就要把樵夫射成刺猬,樵夫身体比猴子更加灵活,数个翻腾之后躲过追魂箭矢,杨公天扬声道“抓活的!”

樵夫躲过追魂箭矢,伸手入怀摸出三把飞刀扬声道“在追就是死!”

话落,樵夫飞刀脱手,三名城防守卫颓然倒地,每一刀直透胸口,杨公天见对方还有这一手当场戒意大起,心中有得预判“款车失劫,定是江湖人士所为,否则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城防守卫三人倒地毙命,樵夫在前止步,双目凶光大盛,就像要择人而噬恶狼瞪着杨公天怒道“司尉就一车款钱,为这搏命值得吗?”

杨公天见对方认得他,当下回瞪樵夫冷笑“要车不要人,交出款车饶你一命”

樵夫哈哈一笑道“想要款车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抓我!”

樵夫纵跃而去,杨公天领人往前追去。

樵夫引人到一夹口前不见踪影,夹口是两道山壁,如有什么人在此设伏,只要人进去就绝对出不来。

杨公天在夹口外扬声道“慢着!”

城防守卫系数止步。

杨公天心道“有些不对,那樵夫好像是故意引我来此?”

杨公天心思果真够细,慌乱中还是看出不对地方。

既然有不对,杨公天就不会在犯险,喝道“退!”

退字出口,只见夹口上头冒出密密匝匝人头,箭矢从夹口上头射下,七八名城防守

卫纷纷倒地,杨公天避过第一轮箭雨,率着仅剩十个城防守卫躲入林中。

夹口上头有人,林也有人,温禄山樵夫就在林中,见得杨公天率人进来,温禄山樵夫当下率人杀出。

杨公天起剑叱喝连声刺杀对方三人,对方不惧反进,可见对方个个强悍狠辣。

温禄山一见杨公天起剑同时出剑往杨公天刺去,杨公天头也不回往右横闪,轻轻松松避过来剑,接着全速往一侧躲避,力图在对方完成包围网前逃离险地,否则必是力战而死收场。

十名城防守卫根本不是对付敌手,杨公天眼光独到心中纳罕“这些人个个训练有素,像是军中将士根本就不是江湖人士”

思虑一起杨公天大为不解“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温禄山一剑不中,手腕一翻起剑疾取杨公天咽喉,剑头金光闪烁,给人无比诡异感觉。

温禄山剑锋霹雳,杨公天知道此人是一等一好手。

“锵!”

杨公天以剑挡剑,双剑交击杨公天不由自主被对敌剑招带得向右移动。

杨公天脚踢沙粒温禄山反剑挡沙,温禄山长剑在进没有丝毫留手,务要置杨公天死地。

杨公天知道现下是身陷绝境,目中夷然不惧,突然旋身挥剑往温禄山攻去。

温禄山喝声一起躲过一剑,连环剌出七剑,杨公天起剑守得稳如铜墙铁壁,刹那间杨公天面色一变,只见樵夫在他身后,樵夫飞刀脱手。

飞刀顺着杨公天后背向前胸穿出,杨公天和手中长剑一同毙命倒下。

三名城防守卫让人抓获,温禄山对着三人怒目而视“回去告诉蜀王,款钱是戴山帮拿的,我们已帮他把钱还给百姓,不要脸的话在剥劫百姓就是,滚”

三名城防守卫狼狈往山下逃去。

日落,在日落时,三名城防守卫这才到得北安,杨公天在日落前毙命。

程明湖知道此事罕见暴怒将书桌踹倒,程尉连徐广衡就在屋内,二人大为震惊,程尉连不可置信道“司尉死了?”

程明湖气喘吁吁握着胸口“药。药。。”

程尉连赶紧拿药,徐广衡连忙奉茶。

连服二颗,程明湖这才缓过气来。

现在仅剩三颗。

程明湖重吁数口气道“备轿入宫”

徐广衡赶紧下去安排。

徐广衡离去程尉连忐忑询问“爹,孩儿看还是不要入宫的好,王上如果知道款钱让戴山帮的人还给百姓。。”

程明湖平复翻

涌情绪,眼中神光暗淡,语气显得很是无奈道“此事不能在拖,今日不见明日还是要见”

程明湖不听劝执意要去程尉连大为担心“爹。。”

程明湖就像斗败公鸡颓然道“王上如要问罪躲在家里就能避祸?”

徐广衡入内“老爷,轿子备好了”

程明湖站起身来定一定神对程尉连道“看好家”

程明湖颓然如斗败公鸡,戚英却如雄赳气昂的将军,杨公天之事传遍整个北安,典客署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费宁以为戚英不知道此事忙着告诉他。

戚英听得费宁提起杨公天的事,大为吃惊面有痛色道“费宁!这事开不得玩笑!”

费宁面色也有悲戚之色“我没开玩笑,听说是戴山帮的人做的”

这时有守卫见费宁戚英说起杨公天之事,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议论。

戚英面色大痛,实则内心笑开了花,心中大是佩服陆开。

日落余晖照射在桌上,陆开就坐在桌边在剪着年画,年画是人形模样和程清婉一样,这是陆开要给程清婉生辰礼物。

陆开也是知道杨公天之事,张中平匆匆入屋,将桌上余晖挡住,张中平脸色惨白道“听说了吗司尉。。”

张中平话没说完,陆开截话道“我知道”

陆开人看上去是在专心致志剪着画,可他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杨公天会有什么样结果,陆开是整个北安最先知道的人,根本不用任何人汇报。

事是陆开所为,薄薄年画在他剪下并未剪断,可见陆开承受心志不弱,轻吁口气道“司尉没有什么错,他做的也是分内之事,只是那些害死他的人会有报应的”

陆开说的是戚英,张中平以为说的是戴山帮的人,张中平爱莫能助默默坐下问“你在剪画?”

陆开不由失笑,这不是很明显,张中平如不是看见他在剪画何必有此一问,陆开说句废话道“我在剪画”

张中平听陆开答得好笑,笑问“为什么又剪画?太师又请你登门做客?”

陆开道“不是,这个不是给太师”

常岳没有礼物收显得心情不是太好,心情不好当然不是因为没礼物收,而是方温候告诉他的消息。

常岳皱眉道“杨公天真是可惜了”

此话让方温候大感意外“可惜?”

常岳道“论人不论事,杨公天很忠心所以丞相才会看重他,他不在丞相现在等同则断一只臂膀”

杨公天是死是活可不会让方温候烦心,唇边逸出一丝今人莫测高深笑意“款钱没找回,听说丞相入宫,想必也没好果子吃”

第113章 是个良夜

常岳眼里没有愉悦或是落井下石神采,常岳道“你以为王上会重责丞相?”

不重责难道还会夸他办得好?方温候奇道“难道不会?”

常岳十分确信道“自然不会,当然骂是骂,但丞相什么也不会损失,他损失的只是杨公天一个人”

常岳看一眼方温候在道“别把时间耗在丞相身上,有时间不妨上杨公天家里一趟”

方温候楞道“太师是让我。。”

常岳道“都是在朝为官,你们二人也不是陌生人,于情于理不该去?”

方温候盘思片刻忽而道“明白了,太师是让我去收买人心?”

常岳点点头道“城防司尉一职会空一段时间,你去如果表现得悲痛一些,有些人会对你看法改观”

有些太深的话常岳没有必要在说,相信方温候都懂,杨公天方温候虽不算老死不相往来,但总归在城防一事上是有隔阂。

方温候道“明白了”

陆开和杨公天并不是好朋友,他的死活按理来说和陆开没什么关系,可是陆开一想起杨筝整颗心就显得不是很舒服,不能干坐着,必须要找一些事情来做,能做一些事情就能暂时把另外一些事情忘记。

丞相府,陆开人在丞相府后墙,现下天上挂着繁星,夜色已深现在自然不适合登门拜访,还差半刻今日就算过去,陆开想在程清婉生辰过去前送她剪画。

后墙虽高但是拦不住陆开送礼的心。

陆开身子一提人就入墙,不是第一次来丞相府,对程清婉住处也不陌生。

今日没人记得她生日,程清婉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事情那么多,这次生辰自然就显得不是很重要。

程清婉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显得非常失望,她也想让人在意,没人在意,陆开在意。

除陆开在意之外,还有一人在意,在意的人自然是丫鬟,丫鬟从小陪着程清婉长大,程清婉是否开心丫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眼看今天就要过去,丫鬟在程清婉屋内叹道“小姐别不开心,今天出得好多大事,老爷和少爷忘记小姐生辰也怪不得他们”

程清婉见天色已晚,闷闷不乐道“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去歇着吧”

丫鬟关切看人,微叹口气这才退下。

程清婉回到里屋,正要卸簪休息,只听后窗一响,有道声音从厅中传来“有客上门,大小姐就要歇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一听见陆开声音,程清婉又惊又喜同时心里也是意外对方来意,程清婉赶紧行出里屋“你怎么来了”

陆开拿出剪画递向程清婉道“时辰没过,礼物不算晚”

拿着陆开剪的画,程清婉愁绪尽去眉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

陆开横看她一眼道“寿包都给我,还能不知道,你给寿包不就是想着要我回礼”

程清婉娇眸暗淡,若有所思看着手中剪着自己剪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寿包”

这话倒让陆开听不明白,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辛苦提盒送他寿包,女人心比阴晴不定天气更加难猜,难猜陆开也不打算在猜。

陆开开玩笑道“剪画难度不下一桌好菜,我走之后可不要转身就扔了”

两人站着说话程清婉示意陆开坐下“坐下说”

程清婉落主坐,陆开也不显得唐突坐在客座,程清婉坐下拿着剪画显得爱不释手道“剪功不错,人也和我很像,不会扔的,扔得怪可惜”

程清婉喜欢,陆开也是高兴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陆开装作不是很开心道“剪功只是不错吗?太师还赞我剪功高超”

程清婉听陆开话语,是想让自己夸他,程清婉莞尔一笑偏偏不夸他“就只是不错而已,不过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关于送程清婉什么礼物,陆开还真是思虑过一翻,想来想去还是送剪画最好,陆开道“想过送香料,想过送裥裙,也想过送簪子耳坠,但是转念一想香料会用完,裥裙虽好洗得多了也会褪色,簪子耳坠多为定情之物只怕不收,还是剪画合适,保护的好不褪色的话可以久藏”

程清婉没想过陆开为送她礼物,还费过这么多心思,要是陆开起意送簪子耳坠程清婉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收,好在没有让她面临那样为难选择。

程清婉好奇追问“年画还能不褪色久藏?”

陆开失笑道“也不是说不会,存在盒里用上等蚕巾包着保证十年八年色泽如新”

蚕巾对于寻常人家肯定是价格不斐,对于丞相府大小姐来说蚕巾只是寻常之物。

程清婉显得爱惜也似在给与承诺“我会好好收着”

夜已深陆开不便久留,起身道“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陆开要走,程清婉有些不舍也不便出声挽留“下次不许在翻后窗进来”

陆开好笑道“说实话翻后窗感觉很好,大小姐有空不妨去典客署翻我后窗,走了”

陆开顺后窗掠出,程清婉来后窗早是看不见陆开身影,程清婉将脖子伸出窗外,窗外寒露很凉心中很暖。

今夜是个好夜,起码在程清婉心中是这样认为。

今夜的确是个好夜,戚英也是这样认为,夜已深从面色上看显得有些亢奋,戚英有亢奋理由,能把杨公天这个大麻烦解决的确能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戚英在北安朋友不少,可是要说些实实在在心里话的朋友却是不多,陆开算是一个,仅此一个。

深夜拜访程清婉陆开显得非常唐突,现下戚英也是非常唐突拜访陆开,只不过戚英比陆开好些,他没翻人后窗,大大方方从正门而入,屋内没人戚英只能等。

陆开从丞相府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戚英坐在茶桌边,陆开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戚英坐他屋内,这是陆开屋子?好像不是,倒像是戚英屋子。

戚英不丑,人当然不难看,如戚英在北安有些家世背景的话,那么在北安春心荡漾深闺小姐们肯定会把他列为下嫁目标之一。

可惜好看没有用,得要有一些身份才能进入深闺小姐法眼。

只是看见戚英那张脸,陆开实在在提不起高兴劲。

人不高兴只能拉着脸,陆开拉脸入屋。

陆开入屋直接道“大半夜的,该不会是还想算计我?”

陆开当然会有气,这样的气肯定不会太容易消除,戚英苦笑道“没人想天天算计人,我不是那种不算计人就睡不着的人,等你是有事要谈”

陆开入屋在戚英对面入座“你的麻烦已经解决,还有什么麻烦是不能明天说的?”

戚英试探问一句“明天你会去吗?”

陆开知道戚英所指,却是装作不知问“去哪里?”

戚英打量陆开神色,知道是故意反问,戚英失笑道“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送司尉一程”

陆开也是为戚英脸皮折服“你会去?”

戚英吐口气道“司尉对我如同长兄,如不去不是显得很奇怪?”

陆开冷笑道“劝你还是不要去,我怕司尉气得诈尸,活活把你掐死”

戚英也是冷道“如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想今后合作办事肯定会有很多磕磕碰碰”

陆开对于戚英逼迫显得非常不痛快,戚英说的不错,如果放不下此事,日后一起做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陆开取出钱袋,里面放着三片金叶,推到戚英面前道“明天有事要做,这事不会在提,司尉如此他家人日后生计肯定会有大问题,替我转交”

戚英把陆开钱袋推回去“我说过这些年存得不少家底,司尉很是器重我,我不是一个不念恩的人,日后生计问题你不用操心”

第114章 铁满堂

陆开收起金叶问正事道“在城防司有多少人能为你做事不问缘由?”

戚英没有答复,直接询问陆开需求“你想要多少人?”

陆开突然一笑“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戚英亦是笑道“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个答复陆开显得很满意“这么说帮你是正确选择”

陆开这句话让戚英也是十分满意“你帮我是正确选择,只要你有困难,我都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陆开叮嘱一句“杨公天那里我猜方温候也会去”

“方温候?”戚英道“他来也不奇怪,你提起他是因为。。。?”

陆开笑看戚英道“你想要城防司兄弟听话,还要过方温候这关,按照太师为人,肯定会让方温候去收拢人心”

陆开一点戚英当下明白“你是让我明天给方温候难堪?”

陆开摇头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在司尉堂前大闹一通?”

戚英有些弄不懂陆开意思,索性直问“那么你意思是?”

陆开道“提前去和城防司兄弟打个招呼,说方温候可能会掌管余下各门”

戚英当下笑道“真有你的,我知道怎么做,司尉刚去不久,方温候就有心控门取利,我会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戚英话落,陆开问“还有事?”

戚英起身道“夜深,就不打扰节使休息”

人踏出门槛,戚英却是又折身回来,逸出一丝笑意,淡然问得一句“对了,还有件事,节使不会为司尉一事,日后找我秋后算账吧?”

戚英虽是笑问,这笑容背后暗藏蓄势而发杀意,陆开淡淡笑道“我来做事是为魏王不是杨公天,你帮过我一次,这次让我帮你,虽然你的手段我不是很喜欢,我们之间互不相欠,只是在算计我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陆开选择用锋利词锋和戚英争锋相对,没有假惺客套说不会,这样答复反而让戚英感到放心。

如陆开直说不会,那么戚英肯定不会信他,提起魏王是让戚英放心,毕竟大局为重,如让私人恩怨影响大局,谁都没好果子吃。

戚英满意笑道“歇着吧”

祭别杨公天后典客署守卫面目显得一片哀戚,谁都是一副样子,真心能为杨公天感到惋惜有几人这就不得而知,为杨公天哭得最厉害的倒不是杨公天家人,而是蒋全。

如说蒋全是为杨公天而哭,倒不如说是为自己运气差痛泣。

昨日才得杨公天允诺器重,这才过一日蒋全算是混回原形,怎么不让他

痛泣。

戚英虽是杨公天副卫,城防司里谁都知道杨公天对戚英如何,城防司司尉一职现下空缺,如要从城防军里选新司尉,那么戚英将是呼声最高,在城防司兄弟戚英就是他们默认新司尉。

现下司尉一职空缺,每个人都在巴结,戚英对此却是显得漠不关心,对城防司其他兄弟和往常无异,一点也没有趾高气扬样子。

蒋全回到典客署见着戚英和几名守卫说话,蒋全匆匆上前陪笑示好“你回署了?怎么不找我一起回”

两人昨天有过不是很愉快记忆,戚英这时似乎显得相当健忘,好像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蒋全笑脸戚英并没有打回去亦是笑道“蒋兄弟来了,先当值晚上好好聚聚”

陆开和张中平出署,正巧看见蒋全和戚英,张中平道“兄弟们都说,新司尉人选多半是戚英,现在不少人都在巴结他呢”

陆开冷冷看着戚英道“真是春风得意”

张中平见陆开如此神情,试探一问“贤弟,大哥多嘴问一句,杨司尉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陆开诧异看一眼张中平道“大哥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张中平紧紧观察陆开反应道“不知道,只是感觉”

陆开没有答复道“把心思放在该放地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陆开没有答复,张中平也没有继续追问,这种事知道又怎么样,现在已经于事无补。

两人出得典客署,绕道前去染坊,陆开现下可以去看看墙有没有砌好,二人穿过一条小巷,故意避开谢文那条路去染坊,在小巷里突然有两人上前拦路。

张中平见人拦路,拦路二人显得精瘦,张中平知道陆开功夫不错,如是换他一人让人拦着肯定会吓破胆子,安善良民怎么会在巷中拦路,不过有陆开在张中平也不怕。

张中平狐假虎威挺胸喝道“干什么的!”

拦路其中一人道“节使见谅,与我们走一趟”

张中平正要说话,陆开阻止他说话淡问一句“去哪?”

“铁爷要见你”

“铁爷?”陆开一时间并不知道铁爷是谁。

张中平偷偷在陆开耳旁道“好像是铁满堂的人”

陆开讶异道“铁满堂?”

人既然拦路,那就是非去不可的意思,铁满堂是个什么人陆开自是清楚,当初还想利用铁满堂来着,这倒好陆开没打扰铁满堂,铁满堂却来打扰陆开。

陆开对铁满堂来意也是好奇,对张中平道“大哥先去,等见过铁爷后我在去”

铁满堂可不是什么善人,张中平有些担心道“贤弟!”

陆开故意扬声道“铁爷既然派人来请,那是给我面子”

陆开向二人道“劳烦引路”

张中平见陆开随人而去,心下也是急得不行,转念一想程尉连和陆开干过架,没在陆开身上讨过什么便宜,在加上陆开人也精明,料想也会没事。

张中平继续蹿巷前往染坊。

陆开跟人来到赌坊内堂,铁满堂坐在桌前看着一张地图,见陆开进入笑迎起身道“哟,节使来了”

陆开笑道“见过铁爷”

铁满堂请人坐下“节使客气”

陆开入座。

铁满堂吩咐上茶。

陆开见铁满堂对他客客气气,实在是弄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想不出来那只有问“不知铁爷请我来所为何事?”

陆开脸色没有惊慌没有恐惧,面色如常倒也不像是装出来,铁满堂笑道“说些闲话,以往在北安我也请过不少人上门,有些人知道是我请人上门,是一路哭着过来,还有些人更是吓得裤裆都湿了,节使看上去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陆开好笑道“想必铁爷请的那些人都是欠你赌债的吧,我可没欠赌债上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铁满堂哈哈大笑“节使此言甚是有理”

铁满堂收起笑脸道“节使如此镇定自若,看来黑七死在节使手上也是有些道理”

陆开忽起戒意问“黑七?”

铁满堂如话家常般解释道“啊,黑七呀,黑七就是那日让节使杀死的刺客”

陆开面色一紧道“铁爷认识杀我刺客?”

铁满堂脸色轻松笑道“认识,怎么不认识,黑七是我派去刺杀节使”

陆开忽而不语过得片刻问“铁爷是想寻仇了?”

铁满堂摆摆手道“寻仇?我寻个什么仇,我与节使无冤无仇这话从何说起,黑七是杀手,武艺不精让人杀了,这是他自己问题”

陆开问“这么说是有人求你派人杀我,此人是谁?”

铁满堂叹口气道“节使见谅,行中有规,可不方便向节使透露,只是可惜那些金叶”

金叶是徐广衡那日求人办事所送,事没办好铁满堂也有道义,将金叶送还徐广衡。

铁满堂说话方式不知让陆开该气还是该笑,刺客是铁满堂派来可在言语中这事就像是日常事情一般,在陆开面前不光没有隐瞒而且还大方承认。

铁满堂失去金叶从面色上看显得非常痛惜,就像有人割他一块肉似的,陆开道“既然不是寻仇,有些话也不能明说,莫非是要我赔钱?”

第115章 身份暴露

铁满堂双目闪着金光显得兴奋道“节使真愿意。。”赔字没出口,看陆开面色知道只是随口一问,当下显得失望道“原来节使是在说笑,并非真的愿意”叹口气在道“找节使来不是让你赔钱,有件事要聊聊”

绕半天才谈正事,陆开沉住起缓声询问“何事?”

铁满堂取来先前看的羊皮地图,交到陆开手上,地图中画的是北安城其中一块区域,铁满堂咧嘴指着地图道“要和节使聊的,就是地图中的事”

一见地图这块区域,陆开眉头如被重链锁着,地图中画的正是军卫所区域。

陆开在军卫所做过什么事自己当然清楚,小心翼翼打量一眼铁满堂神色,铁满堂在用洞察一切目光笑看陆开。

陆开对于装傻充愣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做,现在只能在装一次“这是什么地方?铁爷给我看这个是为了。。?”

陆开没有显得吃惊,铁满堂显得佩服道“节使心气稳健呀,要换了我脸色早就变七八次”

现下陆开可不在觉得铁满堂这人有趣,冷笑道“有话直说”

铁满堂笑道“有些话直说只怕不太好,不过很希望节使能诚心聊聊这事”

陆开将地图搁在旁边茶几“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聊”

铁满堂揶揄弄眼对陆开一笑“先说说我为什么会对军卫所感兴趣,在说军卫所前我要先讲讲黑七,黑七不会煮饭,不会缝衣服,不会干苦力重活,也不会干看家护院工作,黑七最喜欢他那把剑,特别是拿剑杀人时最是让他兴奋,在杀人前黑七喜欢观察目标,就像猎户观察猎物那样”

“黑七跟节使有几日所以知道节使去过军卫所,黑七人不错什么话都不会瞒我,有天节使是路过军卫所没有进去,第二次却是扮成送菜进去,哎,我一想不对呀,节使为什么要扮成送菜的?黑七不会看错这个我信他,他毕竟不是七八十岁老头,眼也没花怎么会不认得节使,对吧“

陆开怎么会答复或是点头承认,坐着,就如木雕般坐着。

陆开没有附和,并没有打消铁满堂说事兴致,铁满堂继续道“之后,哎呀,之后黑七下场不太好,节使是当事人,黑七结局如何就不说了,后来就在想,哎,节使不错呀,居然有本事把黑七杀了,以前来北安节使我不是没见过,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没一个像你这样有本事”

陆开依旧不吭声。

铁满堂不是很喜欢说话时没人附和应声,因为这会让他兴致大减,可陆开不吭声铁满堂也不能强逼他,只能继续道“我也

不知道为什么,有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心血来潮,心血来潮来我就去过去军卫所转转”

铁满堂故意问陆开一句“节使能不能猜到,我转军卫所时发现什么?”

陆开嘴巴就像是被人用针线缝住,一句话也没说。

铁满堂看得陆开几眼见对方没有反应,对方没反应就显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语,铁满堂舔舔唇道“节使不健谈,没意思”

陆开哪有心思理他,铁满堂在道“好好好,节使不问,那我说行不行,不转不打紧,一转倒是发现一些东西”

铁满堂重重说得二字“轮印!”

轮印二字一出铁满堂口,陆开心中猛然一沉,但还是坐着不动。

铁满堂道“轮印不止一处但很浅,就在荒丛里,如不是我注意看的话还真的不会发现,就在军卫所后园,轮印在荒丛外没有,荒丛内却有,我一想肯定是有人故意将外边轮印扫了,看那些轮印估计少说也有四五辆车,后园正对窗口就是军卫所库房”

“库房里有什么,托人问过军卫所守卫,里面也就是一些铠甲刀剑,节使拿那些铠甲刀剑做什么?”

陆开依旧没开口,铁满堂道“节使以为什么话都不说,就能蒙混过去?”

陆开万万没想到铁满堂会在背后注意动向,这个难题大让陆开为难,铁满堂说得不错,不说话是很难蒙混过关。

陆开终是开口,笑着开口“铁爷是认为我让人去偷军卫所铠甲刀剑?”

铁满堂笑道“不是认为是确定,我在北安也是有些门路,有些事不打听就罢了,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

陆开道“什么都知道?比如呢?”

铁满堂终于等到陆开反问一句,兴致大增忙道“比如打听到那些马车位于何处”

陆开刚要说话,只听铁满堂道“节使如是不信,现在带节使去马车藏处瞧瞧?”

马车藏在何处陆开岂有不知道理,同时也是知道铁满堂这些话并不是凭空杜撰,铁满堂管的是北安地痞,地痞在北安如要打听什么,那是很难掩盖得住。

陆开现下危如累卵,铁满堂既然知道这么多事,但不给任何人通风报信,那么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陆开没有承认什么试探道“铁爷说的事我一概不知,不过我看铁爷人不错,也想交交你这个朋友,如有难处地方说出来,些许可以帮得上忙”

铁满堂听得陆开言语,觉得上道,淡淡一笑“节

使是明白人,我呢也不贪心,节使也是见着我这赌坊很小,想要大间一些”

话落,铁满堂叹得一声“也不怕节使见笑,在北安开赌坊,那些城防司卒吏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利润要五五开,每一钱他们就有一半,节使想想看,每天我这么忙里忙外图的是什么”

陆开道“那么你开更大,他们不是拿得更多?”

铁满堂笑道“我又没说要在北安开间大的”

陆开问“那么想在何处开?”

铁满堂盯着陆开有所暗示笑道“我看赌坊在荆越开就不错嘛!”

“荆越!”陆开终究色变!

陆开在北安身份是南魏节使,铁满堂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要威胁开赌坊铁满堂脱口而出的应该是南魏,南魏荆越发音是截然不同,陆开相信不会听错。

陆开没听错,铁满堂也没有说错,陆开只觉脚底生寒,铁满堂目光却是显得愉悦看着陆开。

“在下是南魏节使,铁爷想在荆越开赌坊,只怕找错了人”陆开还在心存侥幸,希望铁满堂是说错。

铁满堂怎么会把荆越和南魏说错,不怕陆开狡辩微微一笑提醒“请节使来是诚心与你说心里话,这么待人可就是节使不是了”

陆开觉得背后有些凉,那是因为冷汗浸湿缘故,陆开又是没说话。

陆开没话说铁满堂有,起身道“有些事节使做不了主, 那么不妨回去和能做主的人聊聊,我的要求很简单,希望在荆越有块地,大一点最好,最好在荆越没有像城防司这样的人来和我分账,见着每日日进斗金,那么我就会很高兴,我这人一高兴就什么也不会记得”

铁满堂已经开口让陆开离开,人就不能在坐着,陆开也不想在这里坐着起身。

身一起铁满堂却是补问一句“节使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荆越人?”

陆开背对铁满堂并不回身“不妨说说”

铁满堂笑道“这个简单的很,你不该杀司尉,不送,替我和太子殿下问好”

陆开离开赌坊,离开赌坊时脚步和赌坊输光赌棍没什么两样,显得步履蹒跚,不过也有不一样地方,赌棍总是想着怎么弄到钱回来翻本,陆开没有,一点也没有在回来心思。

这是陆开来北安遇到最严重问题,怎么能够想到瞒上瞒下这么久,居然让铁满堂这个地痞头头看破行径,这是翻船,在阴沟里翻船,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第116章 南公班

陆开没有心思在去染坊,直接找上沈建承,沈建承大吃一惊道“什么!铁满堂看出你身份!”

岱迁也是显得不可思议,陆开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怎么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开现在心情是和沈建承岱迁一样感到震惊,陆开道“离开前铁满堂说过一句,说我不该杀杨公天”

杀杨公天这事情,沈建承岱迁知道,因为是陆开让岱迁给温禄山送的消息,岱迁知道沈建承不可能不知道。

岱迁大为不安道“这话的意思是杨公天和温禄山动手时,有外人在场?”

陆开沉吟片刻道“我看**不离十是这样,新淮村当时肯定有铁满堂的人,而那个人也认得温禄山”

沈建承眉头皱得似乎能把纸张捏皱“铁满堂的人都是地痞,那些地痞怎么会认得温禄山?”

陆开苦笑道“就是因为地痞才不会奇怪,调查过铁满堂,他手下的人什么地方的都有,地痞干的都不是好事,所以经常走南闯北逃避抓捕,见过温禄山地痞肯定是在荆越待过,所以才会认得”

岱迁眼睛一眨一眨直视陆开沉声温“就算认得温禄山,那么是如何联系到你身上去的?”

陆开看着岱迁心潮起伏道“这个更简单,典客署城防守卫是最容易收买的人,定是有人透露是我让杨公天去新淮”

沈建承咬牙切齿道“铁满堂够厉害的!”

陆开垂首不语,务必要把目前处境看透明白。

岱迁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铁满堂要求我们不妨答应他”

如此情况沈建承也只能答应“应允也无妨,只要他来荆越地界,不妨在找机会收拾他”

岱迁在道“铁满堂肯定知道这样要求,事后我们可以秋后算账,敢来他就一定会有应付办法,他要地开赌坊给他就是,好在他只是在敛财,对我们还没有太多威胁”

陆开这时开口“目前怎么出城才是最重要的事,待在北安越久,就会引起越多人怀疑,铁满堂就是一个例子,不能在步步为营,我打算放开手脚,加快行事步骤,在半月内一定出城!”

陆开想着怎么尽快出城,朱行空却是想着怎么快点进城对付程明湖,急归急,忙中有错这可不好。

朱行空在彭少章府邸叨扰一日,总不能长住下去。

现下大理寺寺卿不在,少卿也不在,如此下去大理寺可不好运转,朱行空与彭少章请辞,彭少章在正厅会见朱行空,彭少章道“想好在进城”

朱行空苦笑道“有太多疑点没法联系在一起,留在这里肯定是没有答案,躲着会让程明湖以为我怕他”

彭少章慢条斯理一笑“我不能教你怎么做,有些事情要自己学会拿捏分寸,近年来我很少去大理寺,就是给你独当一面机会,我老了,很多事情也是力不从心”

朱行空并不怪彭少章如此置身事外,谁都有谁的选择,彭少章也没有理由为他陷入这谭浑水。

朱行空道“不敢劳烦老师,记得刚入大理寺时老师说过,这世上能帮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彭少章宽慰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

朱行空想起过往也是一笑“走前,有一事要询问老师”

彭少章定定看着朱行空,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彭少章道“你是要问赵连都的事吧”

朱行空大为动容道“这个老师又是如何猜到的”

彭少章道“不用猜,这个人当年也有不少人在找他,只是没人能够找到,听说赵连都早被灭口”

这事如是换成自己,朱行空也会灭赵连都的口,只是朱行空道“赵连都这人是在太上王嘴里听说,如人真的死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学生这个名字?”

彭少章道“查人之事,当年就是大理寺负责,像我说的人找过不见踪影”

朱行空以为彭少章这里会有什么信息,没想到没有,朱行空想过一个问题,是不是彭少章知道什么却没有说,毕竟这事是大理寺负责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彭少章不说朱行空也不追问,要想查清楚这事也不是只有一条途径,彭少章能收留一夜已是给他莫大帮助。

朱行空客套一翻人往北安而去。

张中平在染坊等半天不见陆开过来,墙已是砌墙好,整修还没结束工匠们则是继续做活,想着陆开可能是不会来,张中平转身就回典客署。

回典客署刚入门,见着陆开也是刚回,就在前面四五丈远,见到陆开安然无恙回来张中平松口气叫得一声“贤弟”迎上去。

陆开止步等人上来,附近还有守卫路过暗示一问“一切都好?”

张中平没有即刻答复,等路过守卫走远才道“一切都好,只是内堂里外还要整修,人还在干活”

该藏的东西已经藏好,染坊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操心,陆开道“这就好,干完活他们自己会走,没事就别去染坊”

张中平点头表示明白,陆开仰颈看得一眼广阔苍穹喃喃道“南公班该到了”

南公班指的是南魏朝内班子,陆开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南公班,这个南公班

是自己人,人是陆开精心挑选,南公班虽是假冒,可从技艺上说和真正的没有丝毫差别。

在入城前陆开和南公班的人待过一段时间,无论是选纸厚薄,敷彩漆色,都仔细过目叮嘱。

陆开在指导监督流程时,南公班里有老艺人,口中连赞陆开“眼光不错”

能得到老艺人口赞陆开笑谦“不敢”

这个班子住在一个隐蔽小院,院中有张大桌,五人在桌边细心制作年画,陆开就在旁边站着,有一老艺人道“学剪画的人不少,选纸上漆行家也不是没有,可要说剪出阴影在恰到好处敷彩这样细活,要做好就没那么容易,有你在也算是后继有人”

能得与这句夸赞那是莫大荣耀。陆开谦声道“老先生见笑,我知道的浅得很,还望老先生多加教导”

老艺人笑道“你可比我讲究”

思忆往事片刻陆开和张中平前行,张中平不知陆开所指“南公班?哪个南公班要到?”

陆开答复“答应过太师,请了南公班为他开开眼界”

南公班名声在外,张中平忽而想起“啊?是南魏那个南公班要来?”

陆开好笑道“假节使怎么请得到真的南公班,假的,怎么大哥也想去凑个热闹”

张中平连忙摆手道“热闹就不凑了,上次去太师府我这余悸还没缓过来呢”

陆开笑道“越这么说越想带你去了”

张中平脸有苦色道“别开玩笑,是真不想在去”

陆开收起嬉笑面容道“看情况吧,没有意外的话自然最好”

二人入院子,张中平看得屋内一眼,陆开似有所思垂首看着鞋尖前行,屋内有人陆开没有看见,张中平看见。

张中平窃笑道“佳人有约,大哥就不打扰”

张中平匆匆转身离去,听得张中平说话陆开看人离去,一开始还没缓过神来,张眼看向屋内时,程清婉就在里面。

陆开嘴角一笑这才明白张中平话是何意。

程清婉身边永远都有一个糕点盒,好像不拿糕点盒就不能出门似的,糕点盒就在桌上,一个是昨天的,一个是程清婉新拿来。

陆开和程清婉这个佳人并没有约好,这个佳人算是不请自来,佳人不请自来对于任何人男子来说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陆开当然不会把人赶走,也不会把这样的幸运往门外推。

疾走数步陆开入屋笑道“又有什么好吃的,老这么送典客署后厨就没必要给我吃的”

第117章 临时司尉

陆开又在拿话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拿话笑她,在北安有多少男子都想有这样福气,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命。

程清婉没好气看一眼陆开盈盈道“谁有工夫每日送你吃的,我来是谢谢你的剪画”

程清婉今天发式有些不一样,似乎是精心打扮过才来见他,平日发式是结寰式,也就是寰在头顶或是两侧,今日是盘叠式为单螺模样。

这样盘叠式更为适合程清婉,陆开淡笑“用不着这么客气,你送我寿包,我送你剪画算是扯平”

“扯平?”程清婉十分不喜欢这样说辞,面色一板反问“怎么剪画是当做官场笼络交情才给我的?既是如此稍后会让人送来还你,可没本事帮你平步高升”

与朝中人打交道太多,自会染上一些你来我往恶习,陆开说错话叹得一声道“剪画是为你赶制,绝不是为其他什么,在官场中人接触多了,会对一些交际引以为常,但是这一次很清楚,绝对不是客套笼络”

有些事程清婉明白,太过斤斤计较那就没多少人喜欢亲近,程清婉扫一眼陆开屋舍格局“这里以前是下人屋子,住的这里也是委屈”

节使外宾住处应该是程尉连属院才是,只可惜属院让程尉连占据,陆开对此并不计较“屋大桌子也大,屋小桌子也好,这倒要感谢署令,如不是署令占得大屋,想必大小姐现下会离我远一些”

陆开指的是他们相对而坐距离,比起程尉连属院大茶桌,现在这个桌子的确是缩短距离,这话听上去有些打情骂俏意思,程清婉可不像陆开那样,什么难为情的话都能说出来,他们相对而坐距离,程清婉原本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对地方。

经过陆开这么一提,这个茶桌在程清婉眼中的确是小一些,如他二人同时伸臂的确可以将手牵在一起。

程清婉脸上有些烧热,羞诺道“什么远远近近的,你就会注意那些没人关心的东西”

手起,程清婉把糕点从盒里拿出“这是“百花糕,吃吃看有没有南魏味道”

盘中摆着四个百花糕,百花糕四四方方,这个百花糕颜色为浅橙色,陆开起得一块吃入嘴赞道“甜而不腻,好吃”

陆开喜欢吃,程清婉也是高兴“有南魏味道吗?”

陆开在吃一块道“不是,但我喜欢大小姐做的味道”

程清婉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首道“喜欢就多吃一些,不够在让人送来”

陆开有不请自来佳人,而且佳人还给他送好吃的,朱行空和北安其他没福气男子一样没有如此口福,陆开嘴里是甜的,朱行空嘴里有些干渴,今日骄阳总算给些面子不算太烈,彭少章府邸离北安也不是太远,走这么一段路还不至于有干渴感觉。

干渴和温度无关和心态却是有很大关系,朱行空很是紧张,要回北安当然十分紧张。

越接近北安朱行空则是越渴,让自己陷入如此局面,可不是当初调查程明湖目的,局面已经是如此,朱行空就算对着程明湖摇白旗,程明湖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

朱行空一开始私查程明湖只是源于好奇,程明湖半夜去见什么人当然会让人好奇,好奇不光能害死猫,也能让自己丧命,好奇逐渐演变成寻求答案,有些事要寻求答案往往和身家性命联系在一起。

朱行空现在还不想死,逃不是办法只能面对,要面对就要回北安,回北安也不光是要面对程明湖,而且还要面对赵宗,朱行空原本还不想和程明湖撕破脸皮,徐广衡意在杀人灭口,这也等同与强逼朱行空选择赵厚礼。

朱行空要想保命不得不选择赵厚礼,这是程明湖逼他,不是他愿意如此。

按照彭少章意思赵宗也是有意对付程明湖,只是没有好借口,朱行空知道必须要创造一个好借口才能保住自己,但是人心难测,赵宗也是人,他的心比任何人更加难猜。

朱行空现在要做的不光是对付程明湖,而且还要猜中赵宗心思,准确无误的猜中赵宗心思。

如想活着溜走是最好选择,只要远离北安只要朱行空想藏着,就没人能够找得到他,不管程明湖或是赵宗有多大权利都不能。

可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朱行空不想那样活着,只能搏,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够全身而退的另外例子。

离北安城门还差半里,这条山道没有行人,行人就朱行空一个,没有行人并不是代表这条道上只有朱行空一人,还有个死人,应该是个死人吧,因为那人躺在地上,林中吹来山风,山风很凉,朱行空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凉了。

朱行空眼中死人离他约莫有半丈距离,止步犹豫想着要不去瞧瞧,瞧瞧也好,心里已经有多决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最是需要这个。

行行好,也许上苍会开眼保一保他。

上苍不开眼时候不少,但也有开眼的时候,只是不是现在。

行空可没有那命让上苍眷顾,上苍有不少时候是不开眼的,但是没有真正动过手害人,害人的人只有人,只有人会害人。

朱行空现在就遇上,喜欢害人的人。

死人不会害人,只有活人会害人,朱行空先前以为的死人现在还有气,躺在地上那人是背部朝天躺在地上,朱行空将人板回来,一探鼻息还有气。

这人脸上有伤,衣衫也因为躺在地上粘得不少灰尘枯叶,初步估计这人很像是被什么人打劫,朱行空深信北安附近不会有什么山贼草寇,但那些饥民在饿得不行的情况下,也可能变成山贼草寇。

朱行空不认得这个人,但是如果徐广衡在一定会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徐广衡眼中的孩子。

陈堂在徐广衡眼中是孩子,在程明湖口中却不是孩子,这个不是孩子的孩子主动靠近朱行空,朱行空可能会有大麻烦,只是他还不知道。

朱行空会有什么麻烦,陆开不知道同时也不想知道,程清婉见过陆开后在去属院见程尉连,陆开吃得两盘糕点肚子也是涨得很,想着在典客署走走。

现下典客署是午时换岗时分,守卫在做交接,华明通一脸愤岔从外而入嘴里直喊“戚英!戚英呢,叫戚英出来!”

华明通也就是杨公天侄子从小到大好兄弟,上次饥民闹事华明通想逃走,让杨公天劝住留在北安,杨公天一走华明通自然是没人护着他。

华明通跟着杨公天好些年,养成一些不知天高地厚脾气,大门换岗兄弟见华明通匆匆入内大呼小叫纷纷劝声。

杨公天不在,前院典客署正厅自然是戚英歇脚处,戚英故意进正厅歇着也是在告诉其他人,现在他是城防司主事,当然命令没有下来,不过得率先表一个态,这个态度一摆明眼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戚英知道程明湖和常岳是不可能让他乖乖当上城防司尉,但在命令下来之前怎么说也能过司尉的瘾。

如果可以戚英倒是很希望程明湖或是常岳来见他,只要他们能来见,那么就代表想拉拢,现下还没有人来,这就说明戚英在程明湖或是常岳眼中是不值一提。

戚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程明湖多半会推荐程尉连任城防司尉,常岳则是意在让方温候借着掌管安防情况下顺手接管。

戚英在厅内见有人在外边大呼小叫,正要外出看是发生何事,门还没出,见得华明通不知好歹闯入,华明通身后跟着四个拦护的人,硬生生让华明通拖入大厅。

第118章 新司尉

四人拦一人如需下硬手自然可以拦人,只是都是城防兄弟在加上华明通和杨公天关系,也不能真的强行拦下人。

华明通如此冒入,戚英不用问就已经猜到是谁在大呼小叫,华明通此举等同挑战戚英权威,戚英心中自是不快,但华明通和杨公天关系如何也是知道。

戚英皱眉问“华明通,吵吵嚷嚷干什么!”

华明通一见戚英当场狞眉责问“戚英!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费宁和我调换”

戚英以为是出得什么事,没想到是为得这事,戚英道“调你来典客署怎么了?这么多兄弟都在典客署你就不能来?”

华明通冷笑“典客署这地方屎都拉不出一块,你让我来安的是什么心!”

华明通如此不给面子,戚英冷笑回视“华明通,兄弟们都是要养家糊口,凭什么就你天天能待在城门捞油水,其他兄弟就只能在这里待着,说句难听的话,以前司尉在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现在不能这样下去”

戚英看旁边守卫一眼故意扬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换,三日换次岗,这样各位兄弟手上都能有些余钱”

戚英这个决定真是让在旁守卫满心欢喜,可不是么典客署的确没有什么油水,陆开虽是出手大方,但也不是天天都是大方散财,在城门当值起码每天都能握些小钱在身。

典客署兄弟是高兴了,但华明通并不高兴,三日换一岗,那么也就是有三天时间是没有外快拿,这样肯定是让人不会乐意。

华明通岔愤起手一推戚英胸口,戚英往后连退三步,华明通食指指着戚英咆哮道“你不是城防司尉凭什么任意调岗!我不服”

戚英让华明通推退三步没有做出过激举动,如想和华明通动手单手就能制服他,戚英什么也没做双目寒芒闪闪冷笑道“在推我一次就打断你的手”

华明通当场一凛,这才想起戚英有多少能耐,现下杨公天不在如戚英想对他做什么没人能保他,先前也是怒气上头没顾得许多,戚英冷笑让华明通看得头皮发麻,顿时默不做声。

戚英直斥其非道“你有多少本事,城防兄弟都是看在眼里,你说在城防司这么多年,为城防司做过什么,有人闹事有哪个兄弟不是冲在你前面,平事你不行,抓人也没那个本事,上次抓几个瘪三,你却带二十多个城防兄弟去,丢不丢人?”

“事做得最少,油水拿得最多,你是小锋兄弟,司尉在的时候他会保你,现在不在如你还想待在城防司,最好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做事,不管城防司尉是不是我,又

或者是有别的什么人当,你是绝对回不去以前那样日子”

戚英的话让一直趾高气昂的华明通大失颜面咬牙道“这么说现在是你当家了?”

戚英怎么会直言承认,戚英道“早些时候在司尉那,和你们说过的吧,方温候对城防司尉位置是没什么兴趣”戚英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想想,他现在掌管北安内外城防,如耍什么心思把余下城门接管,你们还能图什么?当然啦,方温候不在乎城门油水,但他手下那些兵士也要养家糊口不是?”

“有些话就不多重复,兄弟那么多年,如你们支持我,我怎么会亏待你们”

旁边一守卫叫道“对对对,现在崇文门好处一点也不给我们,日后真让方将军接管其他城门,那就没有活头了”

另外一守卫在道“戚英兄弟。不是,是。司尉,我们肯定是支持你的,绝不能让什么外人来搅局”

这名守卫答复戚英非常满意,虽说司尉人选是赵宗来定,但定人之前肯定要好好琢磨谁当合适,如让一个城防司不听号令人当,那肯定是难以做事。

话落,戚英看见陆开就在厅外,知道他们在这里对话陆开已是听见,戚英没有对陆开点头也没有任何暗示,两人就只是对看一眼。

戚英手段不错,利用油水之事让城防司兄弟支持,别看现下面前只有几名城防兄弟,可这几个人有嘴呀,用不了多久,整个城防司都会知道戚英意思。

城防司和方温候带回来的北蜀骠骑自有隔阂,城防司肯定是会支持戚英,不会眼睁睁看方温候耍什么心思。

华明通对此还有什么好说,不想干可以走,但不能走,因为没地可去。

看见陆开,戚英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挥挥手让人退下,华明通现下也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余人走后,戚英来陆开身旁,陆开笑看戚英突然施礼“下官见过司尉”

戚英自觉受用笑道“你这是诚心祝贺还是取笑我呢?”

陆开含笑看人答复“自然是诚心祝贺,如你真是司尉做事就会方便”

戚英心里有所期待问一句“你真的觉得我能当上司尉?”

陆开盘算情势片刻才答复道“**不离十,你给城防兄弟好处方便,其他人也会给你方便”

戚英苦笑道“我倒没节使这般自信,我看署令机会较大”

陆开好笑看着戚英道“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其实你很清楚,丞相和太师是绝对看上不去司尉一职,他们要的

是整个北安城防统司,用不了几日多半会张口让蜀王撤销司尉一职,但蜀王不会,他要用的是和丞相太师无关的人”

戚英笑看陆开心领神会道“说得不错,蜀王是不会撤掉司尉一职,但是城防统司一职,是不是有人选了?”

陆开道“人选蜀王心里有自己算计,不过不是现在,要谈和之后”

戚英邀请陆开道“进厅说话”

二人进去,上得茶来戚英道“料想方温候现在一定是和太师说我坏话”

陆开明白戚英意思笑问“这么说你让方温候败兴而归了?”

戚英失下笑道“他是败兴而归,当时想找人客套笼络,但没有一人理他,方温候是个聪明人,今天兄弟们都是看我脸色行事,应该看得出来我早前有所暗示”

以方温候精明,陆开相信方温候不会看不出。

陆开散步是其一,其二是找戚英有事,陆开还没说事,戚英提前张口询问“我想你不是碰巧来的吧”

陆开当然不是碰巧,既然问起只能说明来意“不是碰巧,我来是想你给我安排一个住处”

“住处?”戚英奇道“你不想在典客署住了?”

陆开悠悠喝口茶才道“节使不住典客署要去哪里?住处不是给我,是给南公班”

“南公班!”戚英南魏人,对于南公班当然不会陌生,戚英问“南公班来了?”

陆开当然不会说出南公班里的人是他的人,陆开应对得体道“谈和在既,魏王提前派南公班来助兴,不过不是全到,来五个人,你也知道太师喜欢剪画,想着让他们好好交流一翻”

谈和让南公班前来助兴也是情理之中,戚英对此也不起疑“怎么?魏王想拉拢太师?”

陆开吹得吹茶在缓缓喝一口道“不是和你说过,你只能做事,不能问缘由”

戚英试探不出也不多问笑道“好,不问就是,住处好办我来安排”

陆开在道“放心,你做过什么我会如实汇报上去”

戚英一喜起身躬谢“多谢节使”

陆开也不起身回礼示意他坐下,陆开道“只是有个要求,南公班不能住其他官邸”

这可让戚英为难“南公班来助兴,那就是外宾,外宾不住官邸住哪里?”

陆开道“这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戚英想得片刻道“好,我给你安排地方”

第119章 似曾相识

南公班是南魏外宾,戚英自然是不会怠慢,知道人要来和陆开说完话后,早早来城门等候,只要能把南公班伺候舒舒服服,那么他这个人肯定会在魏王心里加深印象,戚英是这么认为。

南公班马车映在戚英眼里,见着故乡马车自然是大为亲切,南宫班马车篷布上贴着剪画,剪画头大身小,身上窄下宽手臂过膝,黑忠白奸正侧脸,剪画表达的内容是司马懿和杨修在殿堂帅帐献策场景。

马车在城门停下戚英迎得上去,将车迎到安排好的住所,住所是北安最大的五福客栈,原本可以安排人到曹老板安平客栈,只不过知道南公班陆开肯定会另有所用,为不牵连曹老板这才安排到五福客栈。

领人到五福客栈安顿好,南公班五人坐与屋内,戚英在旁恭候问“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戚英询问的是一华发老者,老者名为冯宝震,是这次五人长者。

葛舒兰就在冯宝震身旁,葛舒兰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杏眼琼鼻甚是雅致清丽,戚英自打进屋已是偷看不下十眼。

可见样子多么引人心神,葛舒兰双目俏皮一转笑嘻嘻看一眼冯宝震问“冯伯伯,舒兰能不能去看陆哥哥”

冯宝震眉峰当场一扬“看什么看,好好待着!”

葛舒兰嘟着嘴,显得十分不甘心不在吭声。

美人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之心,戚英虽然不知道陆开和葛舒兰是什么关系,但从葛舒兰神态上看,在加上人才刚到就要见人,由此可以判断两人关系不一般。

男人总是难以抗拒美女要求,戚英也想和陆开缓和一下关系恭笑道“出门前节使还在典客署,想必还没有出去,不如随我同去,想必节使见到你也是高兴”

葛舒兰见戚英同意,心喜一笑“陆哥哥就在典客署吗”

冯宝震这时起身向戚英施礼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戚英忙躬回礼道“在下戚英”

冯宝震道“戚英兄弟亲迎大是过意不去,替我谢过节使,有劳”

南公班虽是南魏朝内班底,毕竟没有官职,身份可以说和走街蹿巷艺人没有分别,但也不能说一点差别没有,于情于理戚英自要尊重。

冯宝震劳字一落,手上塞些好处给戚英,戚英当下推回去道“这不能要,我是不收的”

冯宝震看戚英脸色并非是在客套,显得十分坚定,不在坚持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戚英有所暗示道“不必客气,我与节使是好朋友,辛苦一趟没有什么”

这时另外一人道“冯叔,你就让舒兰去吧,她性子你也知道,现在不让去些许会偷偷跑去,人生地不熟自己出去可得要出事”

冯宝震显得为难道“这。。”

戚英笑道“不碍事,我送人去就是”

冯宝震叹口气对葛舒兰无可奈何道“你呀,去就去吧,可要快些回来”

葛舒兰欣喜道“知道啦”

戚英和葛舒兰一同出去,戚英就自备一骑,也没有多余的马,戚英忽道“姑娘见谅,就一匹马也没多的,稍后我让人备马过来”

葛舒兰见人心切道“不用,不用,走去就好了,顺便认认路”

戚英还没答复,葛舒兰人已离他四五步,只能牵马赶上。

路上戚英笑道“姑娘学剪画多久了?”

葛舒兰瞪大乌溜溜眼珠看向戚英道“剪画?我不懂剪画呀,我是跟着冯伯伯来看陆哥哥,北安也没来过,想着来看一看”

戚英见葛舒兰甚是开朗问一句“姑娘是南魏哪里人氏?”

葛舒兰张得嘴就快要答复之时,忽而收口满目戒意看着戚英“打听我做什么,是不是不安好心”

戚英哈哈大笑“初次见面哪里来的不安好心,只是姑娘刚来北安就吵着见人,想着定是和节使相识许久,我。”

戚英话没说完,葛舒兰面色显出恍然一捂神情“我知道了,想打听我是哪里人,从而在推断出陆哥哥是哪里人是不是”

戚英诧异看一眼葛舒兰“姑娘居然能猜中我心中所想,真不简单”

葛舒兰笑道“我告诉你,我可比陆哥哥精明,不是,是聪明,别想套我的话”

戚英施礼笑道“不敢在套姑娘的话,在下佩服”

“典客署还有多远?”

戚英加快步伐引路道“不远了,过条街就是”

两人往前走得一段,路过一个卖山药地摊戚英和卫永南碰上,城防司和北蜀骠骑虽有隔阂,这事双方是心知肚明,有些事自然是要放在心里,在情面上还是显得客套亲络。

卫永南就是方温候安排给陆开随身护卫,方温候让卫永南去查琴儿之事,现下才得以回城,人刚回城不巧撞上戚英。

两人虽没深交,但也是熟人熟脸,碰上总不能装作没看见,戚英碰上卫永南也是意外“哎呀,这不是永南兄弟,好些日子没见人,这是打哪回来”

卫永南向戚英施礼,眼睛却是在看着葛舒兰“有事外出,刚回城,这位是。”

葛舒兰不知道卫永南是谁,是以瞪大眼珠看着对方,戚英引见道“这位舒兰姑娘,随南公班过来,现在带她去见节使”

要见陆开卫永南多看葛舒兰两眼“见过舒兰姑娘”

礼多人不怪,

葛舒兰也不认得对方,只能点头客套。

卫永南突然对葛舒兰十分好奇在问“舒兰姑娘认识节使?”

葛舒兰大咧咧答复“认识呀,怎么了?”

卫永南盯着葛舒兰眼睛,睫毛,鼻子,红唇,就像要把人映在心里一样,不过这不是因为动情,而是因为只要和陆开有关的人,卫永南都想着通通记住。

就像记住心上人那样,卫永南问“舒兰姑娘以前来过北安?”

葛舒兰还没说话,戚英却是笑道“这个问题我才刚问,第一次来”

葛舒兰十分不喜欢卫永南看她眼神,这样眼神就像判官审视犯人一样,葛舒兰大是反感道“这么看我干什么?”

卫永南眼神微微收敛一些道“舒兰姑娘见谅,在下失礼了”

戚英也是没什么话要对卫永南说,两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招呼打过戚英道“永南兄弟刚回城,那快些回去休息”

卫永南点点头施礼恭送,戚英葛舒兰离去。

卫永南目光眈眈看着葛舒兰背影道“好眼熟,我在哪里见过她?”

陆开当然知道冯宝震余人来,没想过葛舒兰也会来,见到人有些惊喜也有些气恼,有戚英在旁陆开恼气也无法发作,按捺气恼微责到“胡闹!你来北安做什么!”

葛舒兰显得委屈,咬着鲜唇捏着衣角“想见陆哥哥就来了”

陆开把气撒在冯宝震身上“冯叔也真是,怎么由你跟来”

葛舒兰听陆开语责冯宝震,忙为冯宝震出头“陆哥哥别生冯伯伯的气,我是硬要跟来的,他如不带我来我就偷偷来”

陆开冷哼道“你就仗着冯叔疼你,才会有这么大胆子”

戚英讪笑出声试图圆场道“节使就不要生气,人都来了,玩几日在送人回去就是”

事已至此陆开还能怎么样,只能叹口气询问戚英“都安排好了?”

戚英应道“安排好了,在五福客栈”

陆开点头看向葛舒兰道“还不谢谢司尉,大老远把你送来”

葛舒兰一向对陆开言听计从,向戚英道谢“谢过司尉”

戚英呵呵一笑“叫早了,叫早了,现在还不是司尉,姑娘不用客气,你们说话我还有事”

戚英退下。

戚英离去,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轻笑,这个笑容就好像是演过一场好戏一般,陆开示意葛舒兰坐下笑问“没露馅吧”

第120章 有疑心

陆开让人坐下,葛舒兰没坐脸上收起笑意这才恭恭敬敬道“舒兰见过霍英哥哥”

霍英二字,陆开许久未听只觉十分陌生,陆开原名并不叫陆开,这点连沈建承也不知道,陆开当初接近结识沈建承有另外目的,这个目的沈建承目前也是不知道。

当营救沈建承回荆越,陆开会提一件事,这件事只有沈建承能帮他完成,为了这个心愿能够达成,无论有多难都愿意挺身犯险。

“近来怎么样?”陆开淡淡询问,葛舒兰一听眼就红了“舒兰很好,冯伯伯他们都很好,舒兰在努力变得聪明,好助霍英哥哥一臂之力”

陆开宽慰一笑“有心就行,女孩子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否则没人敢娶你”

葛舒兰一笑,眼中的泪就挤得下来“我才不要嫁给别人,我要嫁给霍。。”

陆开知道葛舒兰即将要说什么,只好打断“剑拿来了吗?”

陆开不让她把话说完,葛舒兰当然明白陆开意思,葛舒兰楚楚可怜凝视陆开“我知道在霍英哥哥眼中,我就是小孩子,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陆开苦苦一笑“葛家是大士族,你娘是不会让你下嫁与我,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葛舒兰因为委屈心痛只能泪眼汪汪凝视陆开。

陆开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在重复一句“剑拿来了吗?”

葛舒兰叹口气,气从嫩红唇中吐出让人眼见忧怜,葛舒兰这一吐气,将不快吐出道“拿来了,就在冯伯伯那里,霍英哥哥你做这件事情太危险了”

陆开强笑道“与其在荆越让人轻视,还是身处北安危险好一些,起码心里舒服”

葛家是大士族,葛舒兰从不知受人冷眼轻视是个什么感觉,冷眼轻视这样眼神,比刀剑伤人更为锋利,所以陆开才会喜欢张中平,张中平和他是同一种受人轻视的人,这才愿意扶张中平一把。

葛舒兰眼看陆开面色有些憔悴,痛心忧问“在北安很辛苦吧”

陆开一笑“有一点,就好像冯叔对你难以应付那样辛苦”

葛舒兰呶呶嘴一笑“冯伯伯才不觉得辛苦叻,嘴上说烦我扰他,实际上他最怕清静”

陆开哈哈大笑“鬼灵精,冯叔倒是让你看透了”

玩笑过后,葛舒兰幽幽凝视陆开道“你就是这样,一旦说到心里话时总爱开玩笑,也总是拿一副什么也难不倒你的样子给人看,谁没碰上个有难事的时候,说出来心情不是会很舒服”

陆开眼看葛舒兰手腕上卷戴手绳,绳子是棕色一个小指粗细“还戴着呢?”

葛舒兰不由自主摸着手绳,就好像是摸着陆开心

意“这是你用南魏系法给我做的,每天都戴着”

陆开见葛舒兰没坐,起身道“行了,送你回去顺便见见冯叔”

二人出门,葛舒兰道“对了,那个司尉跟我说话的时候,问我是哪里人,不过让我听出他想打听的是你”

陆开眉目凝重道“你最好少和北安里的人说话,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说话稍有不注意就能让他们联想到什么”

葛舒兰点头道“知道了,没有必要不会和他们多说话”

陆开二人来到前院,却让程清婉在后撞上,程清婉这时刚往程尉连属院出来,葛舒兰在前和陆开异常亲近说笑,程清婉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见陆开有个举动,就是拿指头推一下葛舒兰鼻子,葛舒兰装作恼怒握着小拳头猛锤陆开左肩。

两人说说笑笑已出典客署大门。

陆开也推过程清婉鼻尖,那是一种亲昵举动,程清婉以为这是陆开和她独有,现在来看这个动作对于陆开来说并不特别。

程清婉顿时默住,脸拉得老长,看见这副画面如同遭遇晴天霹雳一般。

默立片刻程清婉缓缓心气往前而去,到得前院戚英看见程清婉,上前请安“见过大小姐”

没碰上人就罢,既然碰上了人,怎么的也要多问一句,程清婉拉着脸问“和节使走在一起那女孩是谁?”

戚英可不知道陆开和程清婉经历过什么事,有问就有答,戚英如实答复道“她是舒兰姑娘,是和南公班一起来的,舒兰姑娘似乎和节使相识已久,一口一个陆哥哥叫着”

程清婉面色如蜡,现在她已妒猜,认定二人是个什么关系,戚英见得程清婉面色不妥问“大小姐可是不舒服?”

程清婉眨眨眼定定神道“没事”提步离开典客署。

陆开和葛舒兰来到五福客栈,入屋关门后,冯宝震恭礼道“见过少爷”

陆开见得冯宝震余人也是高兴“不用多礼,麻烦冯叔跑这一趟”

屋里就冯宝震葛舒兰陆开三人,余下三人在外把风,冯宝震问“舒兰没有给少爷添麻烦吧?”

陆开看葛舒兰一眼笑道“没有”

葛舒兰撬嘴道“冯伯伯听见没有,我可没有给霍英哥哥添麻烦”

冯宝震脸色一变道“嘘!霍英二字,不可在北安提起,哪里都不行”

葛舒兰负气在旁不理冯宝震,陆开失笑道“这里也没外人,说就让她说吧,也许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我”

葛舒兰见陆开支持她,脸色微微一笑。

冯宝震却道“少爷,小心为上,努力这么久不能付之一炬”

冯宝震也是为他们好,陆开对此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三人落座,冯宝震道“少爷要的剑和药都拿来了”

陆开谨慎一问道“药量都算过了?王子年幼可别伤了人”

冯宝震点头道“算过了,也找人试过,放心用”

听得如此答复陆开这才放心“这就好,你们先歇着,我到太师府一趟”

葛舒兰张口就要说话,陆开提前笑道“好好待着,我会找时间来看你,记住不要和任何人多说话”

葛舒兰点头记下。

陆开刚出五福客栈大门,只见卫永南负手面对正门而立,看卫永南架势似乎是在等他,南魏节使见南公班的人没有什么好奇怪,在说也是为提前给常岳引荐,这个理由也是十分充分,不管谁在拦门陆开都不需要害怕。

陆开虽是不怕任何人拦门,但是一见卫永南也是显得万分诧异,上前施礼笑道“这不是永南兄弟,许久不见可好?”

卫永南面无表情直视陆开回礼道“托节使的福,这些日子出城忙活一阵”

听卫永南话语还是显得气还未消,陆开岔开话题笑道“永南兄弟是在等我?”

卫永南也没说旁话,直言道“不算是,听说南公班来了,是以来看看”

陆开侧身道“人在里面,就不打扰永南兄弟”

卫永南岂能有心真的来看什么南公班,卫永南道“节使有事?”

陆开光明正大道“嗯,现在要去一趟太师府”

卫永南沉吟片刻道“不急的话,陪节使走一段?”

卫永南想陪陆开走一段,就算拒绝也会跟来,对方有话要说岂能坏人兴致,陆开做个请字“走一段”

两人肩并肩往太师府过去,起始两人同步而行卫永南并没有开口,两人沉默走过整整一条街,卫永南不说话陆开也没说话,是卫永南要跟来的,陆开可不想为二人之间沉闷找话题。

陆开期望卫永南最好什么也不要说,这样也就不用费脑筋来应付,最好是闷不吭声陪他走到太师府就好。

走得一条街卫永南终究是忍不住问“节使和舒兰姑娘是好朋友?”

陆开没有如实答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话是出口,但说了也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陆开想和他推太极,卫永南自是心知肚明,在问“舒兰姑娘以前来过北安?”

第121章 并走试探

陆开心中大起戒意,不知道卫永南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陆开原本可以说“来过如何,没来过又如何”他没有这么问,因为想知道卫永南这么问的原因。

陆开看一眼卫永南询问“她是第一次来,为什么这么问?”

陆开看他,卫永南也看陆开,卫永南眼中焦距紧紧盯着陆开眼睛“不是第一次来吧,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像在北安又好像不是”

陆开心中大为警觉,表面却是笑道“何以肯定见过人?”

卫永南道“因为我没去过什么地方,我这辈子去过的地方不多,不是北安,就是在北安城外什么地方”

陆开只能咬住葛舒兰没来过这一点“据我所知,她是第一次来,不过我也说不好,毕竟我不是她”

这话还是等于什么也没说,卫永南不为此感到纠结“越想就越觉得舒兰姑娘眼熟,她是不是在北安有亲戚?”

陆开开怀一笑道“永南兄弟是在说笑?她亲戚怎么会跑来北蜀?”

陆开嘴很紧卫永南什么也没探听出来“为什么南公班只来这几个人?”

陆开由头很光明,是以正大光明开口道“南宫班的人还在后头,太师想交流一下剪画门道,是以恳请他们几人提前来”

这句话也没有任何破绽,想在陆开口中寻找破绽真是不容易,卫永南现下打消和陆开探听心思,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去查,既然觉得眼熟那么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点确信无疑。

说说走走,已到太师府门前,陆开止步笑问“见太师有些事,如还有话说,稍后在来典客署找我”

卫永南恭送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陆开目送卫永南远走,这才心事重重入得太师府。

在北安心事重重的也不止陆开一个,沈建承岱迁也是显得心事重重,因为铁满堂就在他们面前,是的,铁满堂现在就在质子府。

铁满堂见沈建承岱迁盯着他看笑吟吟道“节使有些话是不是带到了?”

岱迁对铁满堂大有意见,是以话毫不客气出口,岱迁冷笑道“你想要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但这么快就上门也太急不可耐,虽不认识令尊,但令尊可是生个好儿子,急不可耐想着赚钱的儿子谁不喜欢”

岱迁这话铁满堂也不生气笑道“俗话说,钱虽不是万能,但这话通常是一些没本事赚钱的人安慰自己的老话,只有小钱当然不是万能,但如有很多钱那就是万能的了”

岱迁依旧冷笑“赚那么多,花得完吗?”

铁满堂依旧笑脸迎人道“这又是一

些穷人酸话,你告诉我谁有花不完的钱?”

沈建承一脸笑意注视着铁满堂,还别说,铁满堂的话还是十分有道理,没人有花不完的钱,常说赚多花不完就不赚钱的人,不是没本事就是赚了钱也不是自己的。

岱迁冷哼不在说话,铁满堂挂着笑容道“说这个在太子面前不成体统,见谅见谅”

沈建承这时不能不开口,对铁满堂还算客气,沈建承道“这次过来,不得到本王一个承诺,想必是不会走了”

铁满堂带着一副见谅面容对沈建承道“人嘛,有君子也有小人,我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顶多就算是个有些爱财的小坏蛋”

铁满堂对自己评价是爱财小坏蛋,这点却让沈建承大是好笑,沈建承道“爱财没有什么不好,谁都想日子过得舒服一些,你的要求不是什么难题,本王应允就是,虽然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是如有可能用上铁爷的地方,希望不要推辞”

能得到沈建承情况应允,铁满堂精神一振道“白捞好处的事我不会做,太子如有吩咐尽管开口就是”

铁满堂起身道“就不在打扰,如有吩咐太子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常岳露出思索神色询问方温候“你说戚英有意司尉之职?”

方温候狠狠道“是,在杨公天那给我难堪,每个人都在看他脸色,我没有搭话机会”

常岳微微错愕,看着方温候好笑道“这倒奇了,戚英是仗着什么以为司尉之职会是他的?”

方温候也纳罕道“是呀,这点也是想不明白,戚英不依附太师,也不巴结丞相,哪里来的这份心气觊觎司尉之职”

常岳想得片刻笑道“人走高处水流低处,想争一争也是情理之中,如戚英想争机会怎么也大过你”

有些话常岳之前是提点过,方温候问“难道戚英还有这份眼力,猜出王上会选择一个和太师丞相无关之人?”

常岳笑道“人不可貌相看出也没有什么,戚英对于城防司来说是自己人,而你是外人”

戚英此举大出方温候预料“以前倒是小看他”

常岳在道“就算王上有意选他,顶天也是个司尉,只要不是统司,目前还是要听你号令”

常岳提起统司一职,方温候温“丞相现在多半在紧盯统司一职,这是让署令上调好机会”

常岳点头微微一笑道“他当然会这么想,只不过手底下能用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程尉连,王上不会考虑程尉连,我去宫里问过这次程明湖私下面见王上,王上为得款钱一事大发雷霆,戴山帮的人劫了车走,如扣钱当花销

王上面子还好过一些,可他们却是将款钱散还百姓,这不是等于通告天下说王上搜刮民肪民膏”

“如此办事不利,王上现下对程明湖厌恶至极,断然是不会考虑程尉连,现在是你掌管大好机会”

听得常岳如此分析,方温候大为激动“那就拜托太师多加费心”

常岳笑道“你是卫将军,如让你当统司那是降职,这个还要另找说头,我会争取,只是机会是机会,王上是否点头还要另说”

常岳吩咐道“要想抓住这个机会,我也要有为你争取说辞,这次戴山帮是罪魁祸首,如你能抓到人自有办法为你争取”

这事不用常岳吩咐,方温候早是搜过人,杨公天出事后方温候早是让人翻遍新淮村附近山头,连个鬼影都没有,方温候道“派人搜过,人早就跑了”

常岳在道“那就想办法抓人,机会千载难逢,如是错过太可惜了”

方温候正要说话,只听下人前来禀告“老爷,节使求见”

“节使来了?”常岳喃喃道“他怎么来了?”

常岳向下人道“让他进来”

“是”下人退下。

方温候一听见节使二字,见得下人离去趁隙询问道“太师,听说款车失劫那日,节使也在染坊附近”

画像既然画出陆开,方温候常岳当然不会不知道如此消息,陆开还没来常岳顺口答复道“这个我也听说,但这事和他联系不上”

不管这事能否和陆开联系上,方温候总是会对陆开起疑心,方温候在问“太师,怎么什么事都和节使有关,我对他一直就很不放心”

方温候这话常岳听得不太明白,常岳问“什么事都和节使有关?你指的是什么?”

方温候联想北安近来发生的事答复“太师,在节使入北安之前,哪里会有这么多事,他一入城大事一件一件发生,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些事是不是他干的”

常岳对陆开也是如此看法,药堂的事常岳常挂心怀,一直无法释怀,有些事想归想,证据,需要证据才能肯定不是。

陆开没有给与他们任何证据,怀疑证明不了什么,常岳道“节使有时候的确会让人心生疑窦,但如果把近来的事往他身上套这就不切实际了”

方温候点点头,常岳所说甚有情理。

第122章 小孩诡计

方温候常岳说话,没过一会陆开就在门外,经下人通报,陆开入屋施礼“见过,将军太师”

陆开肯定不会无事登门,常岳该说的话和方温候已经说了,常岳看一眼方温候,方温候心领神会道“节使见太师定是有话要说,那么。。”

方温候话没说完,陆开却是插口笑道“将军不妨留下”

方温候显得惊奇看一眼陆开,陆开笑道“将军在这是最好,也免得派人禀传”

方温候奇问“节使找我有事?”

陆开看常岳方温候一眼,神秘兮兮笑道“有,打扰一会将军可否?”

常岳对陆开来意也甚是好奇,陆开口已开常岳道“都坐吧”

方温候陆开落座,常岳吩咐下人上茶。

等得下人上茶退下,陆开才张口“太师,南公班到了,人就在五福客栈,不知道让他们何时上门?”

现下是为方温候想办法争取司职时候,现下哪有什么心思交流剪画,可这事是自己让陆开将人请来,不看也是不好。

常岳问一句道“节使前来就只是为南公班一事?”

陆开淡然一笑正要应答,只听方温候立即接声道“节使让我留下,莫不是想邀我看画?”

陆开笑看方温候道“这是其一”

方温候追问“其二呢?”

陆开没有即刻答复,似乎是想吊方温候胃口,过得片刻才道“将军,想不想立功?”

“立功?”方温候不明在问“立什么功?”

陆开说明留人之意道“有戴山帮消息要和将军汇报”

常岳方温候没想到陆开是来送大礼,陆开当然知道对于方温候来说这是一份大礼,局势了然于心,现下谁能解决戴山帮的事,谁就能在赵宗心里留下十分重要印象。

这事如果让戚英知道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这也是他在赵宗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机会,陆开不会选择戚英,打死都不会选择。

如能抓到戴山帮的人,方温候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方温候对陆开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此大礼不敢摊手就接。

方温候心存疑虑也不遮掩道“我和节使,好像没好到能让你亲自送礼”

陆开知道方温候不会笨到拱手就接,淡淡一笑道“将军之前对下官有不少误会,希望能够给下官一个亲近机会”

温候没有接声,常岳对陆开此举也是大为不解“节使是明白人,谁能抓到戴山帮的人这是一份大功劳,听说节使和署令近来走得近,节使不会看不出来,署令也是需要这份立功机会”

陆开十分同意常岳观点,是以点头笑道“太师说得不错,署令现在比将军更为需要这个立功机会,丞相失得款钱,蜀王现下定是失望之极,如署令能抓到戴山帮的人的确会帮蜀王出口恶气,这样一来对丞相看法可能会改观,但是下官为什么要帮丞相?”

方温候接口道“那么节使为什么要帮我?”

离开十分冷静直视方温候答复“因为将军有过救命之恩”

方温候对陆开戒意稍缓一些“节试指的是杨公天要杀你之事?”

陆开点头道“不管将军以前对下官是什么想法,总之救我是事实,我这人除了感恩之外,同时也是很小气”

方温候有些好笑道“小气?”

陆开看向常岳道“太师应该明白我小气原因,想必不会忘记丞相是如何逼太师觐见蜀王,赶我出城之事?”

陆开二个原因出口,已经能够说服常岳,让常岳相信陆开为什么选择帮方温候,常岳看一眼方温候点点头道“有冤必报这才不失为血气男儿,节使亲自登门说明戴山帮的人在何处,是在掌控之中了”

陆开笑道“如说是掌控之中,倒不如说是瓮中捉鳖”

陆开向方温候道“将军知道荆山坡?”

方温候精神大振道“从新淮村跑到荆山坡了!”

陆开徐徐一笑道“从新淮到荆山在到恒台,过恒台就是荷州府,想必将军也是知道荷州府后面就是戴山,只要在人进荷州府前拦住,这件功劳就唯将军莫属”

方温候大喜看一眼常岳,常岳对方温候微微点头,方温候当下起身道“节使等我回来为你设宴!”

陆开笑道“下官等着将军庆功酒”

方温候匆匆离去。

方温候如能抓住人,常岳就有理由在赵宗面前领功,在而能够压一压程明湖以往威风,常岳现在比方温候更为高兴,陆开笑看一眼常岳道“现下太师有心情接见南公班了?”

常岳开怀大笑道“见,至少要看个三天三夜”

常岳很是开怀,但是朱行空却是没有什么好兴致,当时翻过陈堂身体叫醒人时,陈堂眼睛刚睁满目慌惧手膝并用,像是吓坏小狗般爬离朱行空。

朱行空看得陈堂如此反应,知道这孩子定是让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吓坏,是呀,用孩子面貌来办事,的确会让很多人放

下戒备之意,谁都知道孩子不会杀人,但往往有些孩子就是喜欢杀人,朱行空运气不好碰上一个爱杀人的孩子。

陈堂满目惊色瞪着朱行空道“你想干什么!”

朱行空没有试图靠近陈堂,陈堂在朱行空眼里也只是个孩子,摊开双掌展现出安全没有暗害人的举动道“不要怕,我见你躺在路边上来看你有没有事”

在陈堂眼里朱行空就是个大恶人一般,显得有些颤栗盯着朱行空道“别跟着我,你们都不是好人”

陈堂起身脚步显得踉踉跄跄跑入林内,这可奇了,陈堂一看就知道是来对付朱行空,他最好是想办法引朱行空入林才是,怎么能开口不让人跟来,如果朱行空真的乖乖听话不跟去,这戏陈堂岂不是白演了。

不过,陈堂毕竟不是孩子不是,怎么能拿捏住人没人比陈堂更熟门道,如果朱行空无心帮人那么就不会上来看人是生是死,既然上来看了,那么就不会不跟进去。

人总是有一种帮人帮到底的心理,就像听故事一般,说书人把故事说一半就不说了,这怎么能行,听客肯定会吵吵嚷嚷让说书人讲下去。

只要是人都会和朱行空反应一样,见人入林,放心不下也是跟着进去。

别看陈堂脚步显得踉踉跄跄入林,朱行空只是被密密匝匝树林遮去片刻视线,陈堂人就不见。

朱行空片刻就不见人显得大奇道“去哪了?”

陈堂不笨如果真就这样销声匿迹,还怎么对付朱行空,想要对付朱行空就不能销声匿迹,陈堂开口高呼道“卓姐姐,你在哪里,听见了吗。。。”

陈堂不住重复这句话。

朱行空听声不见人,当然只能往声音方向寻追过去,没过一会见到陈堂,陈堂靠着一根树干闷声哽咽,朱行空上前道“是不是什么人不见了”

陈堂看得朱行空一眼泣声道“我和卓姐姐来北安投奔二叔,没想到遇上强盗将我们劫了,现在卓姐姐不知去向,我。我不活了。”

陈堂如孩娃般脚刷地面手拍大腿嚎啕大哭。

朱行空看得好笑,可已对陈堂完全放下戒意,上前在陈堂面前蹲下道“别哭了哭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三岁孩娃撒泼”

如在外边动手,如果运气不好些许会让别人碰见,现下林内清静什么人都不会出现,朱行空蹲他旁边离他很近,那么现在就是下手之时,陈堂就和其他杀手一样,如有绝对良机他就不会错过,只不过陈堂并不来杀人。

陈堂手一扬,朱行空鼻子中闻到一股清香,香味入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第123章 用刑手段

小桥流水人家,这里除人家之外,流水和小桥都有,桥有些远水倒是很近,朱行空被捆在树下人是坐着昏睡,陈堂好不容易才抬人来此,脸上有着热汗,用袖口擦得额汗对朱行空苦笑“少卿大人可不轻呐”

朱行空闭眼昏睡没听见陈堂对他抱怨,陈堂走到一株树后,树后早前藏着一支鱼竿,鱼竿取得在手对昏地朱行空道“不知道少卿大人是否喜好钓鱼?”

朱行空昏睡未醒当然无法做出答复,陈堂也真是奇怪将朱行空弄昏难道是要人陪他钓鱼?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也是太贪玩一些。

鱼竿放在地上起手做个支架,支架架着鱼竿,目的在与做一个秤,用绳子把鱼竿支架捆紧,在捆绳子时在看一眼朱行空,人还是没醒。

陈堂笑看朱行空道“少卿大人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平时忙着评断冤狱自然是没多少空闲钓鱼,钓鱼的人有二种,一种是为吃鱼而垂钓,另外一种为修心而垂钓,我钓鱼并不是为吃鱼或是修心,而是喜欢杀鱼,喜欢杀鱼也只是喜欢看鱼开膛破肚”

陈堂吃吃一笑继续捆绳在道“喜欢看鱼开膛破肚,这么一听少卿大人一定以为我是个大坏蛋了,其实我不是,在我看来那些为修心而垂钓的人才是真正大坏蛋,他们钓上鱼来又把鱼放了,看上去是有大善心,可这是狗屁,这都是什么人才能想到做这样的事情”

“鱼咬勾,鱼唇肯定是破了,唇破这得多痛呀,我的唇就破过一次,那和被针扎没多大区别,所以呀,立过誓,只要让我看见那些假惺惺修心垂钓的人,就给他脖子来上一刀抛入水里喂鱼,少卿大人你说,这些伪君子该不该杀?”

朱行空没有答复依旧昏睡。

陈堂好像很喜欢自言自语,因为他看一眼朱行空后又开始自言自语,陈堂在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钓鱼,但也不是说不喜欢,这个要看当时有没有兴致,钓鱼有点太麻烦时间太长一些,比起钓鱼我更是喜欢宰家畜,少卿大人也知道鱼没有太多血,家畜就不同啦,看着放血家畜垂死挣扎样子,会让我十分兴奋”

固定好支架鱼竿,把吊线抛入水里,鱼竿尾端原来是握把,但是改装一下,握把处按上一个钩子,陈堂将钩子勾上朱行空大腿皮肉,只要水里有大鱼咬勾一沉,朱立这里钩子就会往上提起,那定是剧痛无比了。

陈堂见准备妥当现下该是叫醒朱行空,陈堂看向昏睡朱行空笑道“该是和少卿大人好好聊会天的时候了”

陈堂蹲在水边先替自己洗把脸,水凉透心真是无必畅快,陈堂

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大坏蛋,他并没有只是顾及自己洗脸痛快,朱行空人是昏睡但想必也是热得紧。

陈堂双掌并笼,手当瓢使取水浇在朱行空脸上。

水凉一浇朱行空就醒了,一醒见到自己让人靠树捆住,第一个反应只能是大幅挣扎,绳子很紧树也结实无法挣脱,见人挣扎陈堂立马忧心忡忡出口“别动,别动”

陈堂好心用手指指着朱行空大腿同时也是提醒道“少卿大人别动,你看腿上有钩子呢”

经得陈堂好心提醒,朱行空这时才注意大腿肉的确是被一个钩子勾着,这时才感到大腿传来阵痛,不动了,如果朱行空不想大腿肉让勾起一块,最好是不要乱动。

朱行空很是听话,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乖乖不动。

人是不动,眼睛就像一把蠢蠢欲动的利刃一样,试图当场击杀陈堂。

眼神杀不了人,这点连三岁孩童也知道。

朱行空是让陈堂捆住,嘴巴并没有被堵住,朱行空不是笨蛋此情此景明白自己正在遭受什么,明白是个什么境地只能咬牙切齿问“丞相让你来的!”

陈堂微微一笑拍拍朱行空脸颊道“少卿是个明白人,有些话也不想多说,想活那么就告诉我关于丞相的事知道多少,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人知道,想死这就简单了,那就闭着嘴巴什么也不要和我说就是”

陈堂把脸凑近一些在道“少卿大人自己决定,是告发丞相重要,还是挽救自己小命重要”

朱行空什么也没说,一双眼睛就像勾着腿肉钩子一样,想把陈堂眼珠勾出来。

陈堂看着朱行空眼睛,朱行空话是没出口,但那双眼睛陈堂能够看出对方并不想死,陈堂笑道“嘴硬的人不少,事实上碰过不少嘴硬的人,那些人经我用刑之后,往往如铁的嘴就会像长舌妇一样,把相好娇臀后有多少颗痣都和我说了”

朱行空冷笑道“你以为我没见过用刑手段?”

陈堂微微一笑“比起用刑,我手段自然不必你们大理寺多,恳请少卿仔细看鱼竿”

朱行空往鱼竿整体瞄一眼,陈堂笑道“大理寺用刑逼供,虽没见过但也听过,但不管怎么样逼供是由人下手,人动手总得来说还是留些余地,毕竟下重手人死了就逼不供,但现在不是由我动手,而是水里的鱼,鱼动嘴可不像人动手那样有个轻重”

“少卿不妨想象一下,现下水里有只很饿的鱼,正在向水中鱼饵游来,

这只鱼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要把饵吃下,水里的鱼可看不见鱼竿另外一头还有钩子勾着少卿腿肉,当然如果少卿运气不错的话,只是一条小鱼上钩,这样一来少卿只会疼上一疼,但运气不好的话如果来只大鱼,比如斤半鲮鱼的话,这块腿肉可保不住了”

朱行空想象陈堂的话,在看看腿上肉,咬牙道“你告诉丞相,他的事我只知道一些,但不足已问罪”

陈堂叹口气显得有些失望对朱行空道“少卿大人,说些我不知道的事好吗?如你有证据早就告发丞相,还用得着逃得这么狼狈?细节,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陆开供出的戴山帮,当然指的不是温禄山他们,戴山帮名声一向不是很好,荆山坡是戴山帮其中一个秘密小基地,让方温候去立功也算是为民除害。

有得常岳首肯,陆开前去和冯宝震禀告“冯叔日子定下了,后天去太师府”

冯宝震点头道“太子可好?”

陆开苦笑道“安康稳健,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心里定是烦闷”

冯宝震虽然不是人质,但也如同感同身受道“身为质子,心里烦闷也是正常的”

陆开在屋内没有看见葛舒兰温“她人呢?”

冯宝震笑道“睡了,一路上可闹得很”

陆开知道葛舒兰性子,是以微微一笑道“不能久留,务必叮嘱她这两日不要乱跑”

冯宝震笑道“我会看住她”

陆开离开五福客栈回典客署,许久不见程尉连,是时候见见他。

程尉连没有在其他地方,人当然在自己院中,程尉连也是为得款车一事显得烦闷,陆开这个罪魁祸首现下正是登门慰问,程尉连在喝闷茶,陆开笑看程尉连道“怎么署令有心事?”

程尉连叹道“款车一事家父见过王上,让王上骂得一顿”

话落程尉连愤愤不平道“王上也是可恶!家父也不是想让人劫款车,出这样的事还不都是因为他要建什么世安苑”

程尉连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里没有外人发发牢骚也并无不可。

程尉连想说什么陆开当然无法阻拦,可有些话听见不能不提醒“署令小心祸从口出”

程尉连明白陆开提醒,心中不快憋不住说了也就说了,王上毕竟是王上,程尉连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事,找我干嘛,是不是天德殿的事有什么思路或是进展?”

第124章 旁敲提醒

陆开显得无可奈何道“当初说过,这事能查就查,查不出来也就算了,陈年旧事想查个清楚哪有这么容易,吴总管都死了,还怎么往下查”

程尉连显得有些恼气道“就这样了?不过你是奉太上王口谕留下,查不出来怎么给太上王交代?”

陆开道“也不是说不查,只是现在没有什么线索,有线索后自会和署令通报,只是现在天德殿的事只怕是要放一放,听说卫永南回城了”

“放一放?”程尉连问“卫永南回来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陆开当下苦笑没想到程尉连如此健忘,陆开道“署令莫不是忘记,当时卫永南是知道琴儿之事”

这事程尉连怎么会忘记,只是没往这事上联系,程尉连当然忘不掉是陆开利用他赶走卫永南。

程尉连知道陆开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事,程尉连有些紧张道“你说卫永南出城是为查明琴儿的事?”

陆开点头道“如不是这样,方将军为什么要让人出城?”

程尉连显得有些气息不平道“他是不是查到一些什么?”

陆开将目光投向程尉连,哑然失笑道“这我怎么知道,卫永南是不是查出什么也不会与我通报,这就是让署令放放天德殿一事理由,现下最好留意卫永南和方将军”

程尉连狠狠咬牙瞪一眼陆开,随后情绪平复缓缓在道“这不都是怪你!”

陆开叹口气道“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好了,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署令知道如果卫永南查出什么,方温候和常岳一定会利用此事对付丞相”

程尉连呆呆看着陆开,心中思潮起伏,他知道方温候常岳一定会这么做的“那我该怎么办?”

陆开建议道“我认为这事署令应该和丞相好好说说”

程尉连垂首不语片刻方道“你和我说什么废话,这事要能和家父说早就说了,还用你提醒”

陆开心里好笑心道“这事你爹早就知道”

程尉连不说陆开在道“既然不能和丞相说,那么就应该想办法打听”

程尉连冷笑“打听,说得容易,卫永南是方温候最忠诚的狗,杨司尉在的话还有些人脉,现下可没人听我的话”

陆开提醒道“怎么?署令不想培植一下自己人脉?”

程尉连嗤之以鼻道“我最讨厌交情这些东西”

戚英现下风头正兴,陆开可不能让戚英过得这么舒服,陆开道“杨司尉是不在,可戚英不是在么”

“戚英?”程尉连想了想道“我和戚英没有什么交情”

陆开笑道“没有交情可以交嘛,署令如想在朝中办事,有些不喜欢的事也要尝试去喜欢

,你懂事一些大小姐也会减轻一些压力,现在是帮丞相分担压力时候”

程尉连显露思索神色,对陆开坦诚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套交情,只是我。。”

陆开淡淡一笑“只是署令不知道怎么交朋友”

程尉连苦笑道“是”

其实这也怪不得程尉连,有个丞相的爹自然没有必要去巴结别人,别人自然会来巴结他,只不过程尉连这性格也不是太好巴结。

陆开道“交朋友也没有什么难的,多见面,多说话,这样就有朋友了,你对人好别人也会对你好”

程尉连看一眼陆开,这眼神就好像是告诉陆开,他说的是废话,程尉连只是拉不下脸这么做。

陆开当然知道程尉连眼神是个什么意思,陆开道“署令也知道我和方将军卫永南是个什么情况,虽是有心也帮不了你,要想知道卫永南是不是查到什么,就要想办法打听,戚英跟杨司尉多长时间署令比我清楚,杨司尉认识的人戚英想必也是认识”

“署令如果和戚英是好朋友,他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

程尉连没有即刻答复,过得片刻妥协道“我会想办法打听”

程尉连看一眼陆开问“你不查天德殿的事,一天到晚看你也是忙得很”

陆开失笑道“近来是忙,不巧南公班不是到了,现在在忙着为太师观画事”

程尉连忽而有些兴趣道“南公班来了?”

陆开露出满足一笑,因为这正是他来的另外一个目的,陆开道“是呀,怎么?”

程尉连道“没什么,你还有事?”

陆开起身道“就是来和署令说卫永南的事”

程尉连道“我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出去,顺便回家一趟”

程尉连回到府中程明湖喝着参茶养身,近日来吃得不少药,身子是该养着。

“爹,听说南公班要上太师府”程尉连一入屋话就出口。

程明湖对南公班没有任何兴致,随口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程尉连似乎有些主意“王后也不是爱看年画剪出来的故事?”

“王后?”程明湖想了想点头“问这个做什么?”

程尉连道“爹,款车一事王上生气,孩儿有个提议不妨去请王后来看画,王后一高兴说不定能为爹说句好话”

程明湖暗淡眼珠忽而有些兴致,在看程尉连这一眼有着赞赏之意笑道“能有这份心思,说明你长大了”

程尉连欢心一笑“爹是

同意了?”

程明湖多想一层,常岳这次请得南公班上门肯定是私宴,既是私宴排场肯定不会大,王后如果前去排场可不能小,近日来连番受挫,常岳什么事也没出,赵宗现在对常岳态度比以前好得很多。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如王后登门有什么招呼不周之处,肯定是与程明湖有利。

程尉连没想到这一层,程明湖想到有些事要做就要快,让程尉连回典客署程明湖马上进宫。

卫永南见着方温候,方温候见人回城那么些许是有什么消息,方温候道“有线索了?”

方温候卫永南身属军卫所,方温候在整队准备出发荆山拿人,卫永南有话说两人在间屋中,队伍排列整齐在院中候着。

卫永南实话实说“城内城外叫琴儿的女子不少,如说和署令有什么关系的,没查到有何关联”

方温候大感失望道“忙活这么些天,就一点头绪也没有?”

卫永南道“末将无能,并未查到任何消息”

方温候急着出城,这事可以稍后在做打算,方温候道“这事先放一放我有事出城,等我回来在说”

在方温候离去前,卫永南在道“末将还有一事要说”

方温候道“长话短说”

卫永南道“将军知不知道南公班入城?”

这事方温候也是知道“听说了,你提起南公班是因为。。?”

卫永南道“南公班里有个叫舒兰的姑娘,这人末将觉得十分眼熟”

“眼熟?”方温候想不明白为什么卫永南这么不分轻重“我说了出城有急事,一个姑娘眼不眼熟和我说做什么?”

卫永南道“节使说舒兰姑娘是第一次来北安,是以觉得有些奇怪”

方温候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卫永南眼熟上,方温候道“多加留意就是,出城可能要一两日才能回来,城里兄弟就交给你和李延照看”

“是”

方温候领人出城。

岱迁立身在引凤树下,头转大理寺方向道“不知道太上王会问朱行空什么,都过得一日怎么不见人来,莫非他是真的生气了?”

沈建承就在岱迁身旁轻笑“你不是不喜欢他上门?”

岱迁苦笑道“是不喜欢,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

岱迁这么说沈建承倒是深有同感道“是呀,见过太上王朱行空应该立马来见我们,起码要比以前更迫切才是,我也想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朱行空能有什么打算,一点打算也没有,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还能有什么别的打算。

第125章 找行家

朱行空还是没有和陈堂敞开心扉,陈堂笑道“我呢,有些想不明白少卿大人还在顾虑什么?”

朱行空挣扎试图挣脱绳子道“解开绳子,我就告诉你”

陈堂大为好笑道“这是不可能的少卿大人”

朱行空凛凛盯着陈堂道“不解开绳子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因为当你知道我知道的一切,就会杀人灭口”

陈堂诚恳直视朱行空眼睛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人很善变,我可能会杀你,也可能不会,你现在应该说一些让我高兴的事才对,你知道如果能让一个人开心,那么这个人也许会对你客气,放你也不是不可能”

朱行空闭口不言,他很确定如陈堂知道想知道的一切,他只有死路一条。

陈堂叹口气道“现下情况有些不妙呀,我们是僵持住了,你嘴里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但是你不说我又不能杀你,斗胆问少卿大人一句,你认为这事该怎么收场?”

朱行空认认真真看一眼陈堂道“信我一次,放了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

陈堂笑道“少卿大人是可以当做没见过我,可我的确是受邀而来,如真的扬长而去,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此时此刻少卿大人还心存侥幸过关心思,真不知道你这难以理解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陈堂显得无可奈何在看朱行空一眼道“这样吧,给我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如能让我交代得过去,就放了你”

朱行空道“没有实实在在的东西给你,如我有早就拿下丞相”

这话倒也不能说朱行空说谎,陈堂奇道“我不信你没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少卿大人就敢查丞相,你一定有些依据是不是?”

朱行空这时却是咯咯笑着,陈堂道“你笑什么?”

朱行空断然笑道“明白了,敢打包票丞相是让你来灭口,但你没有这么做,费这么大心思想知道丞相之事,是想敲丞相竹杠是不是”

陈堂对朱行空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可以呀,少卿大人,都这个时候还有心神盘思我的目的,不错,我是想敲丞相竹杠,你也知道一般人哪有碰上这样的机会,干这种活成天担惊受怕,如能得到一份丰厚辛苦钱,我也能乐得清闲不是,当是可怜我如何?”

让人请来办事还想在敲竹杠,这样的人怎么能信得过,朱行空沉默不语。

陈堂磨着牙后道“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少卿大人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你也清楚不是,为什么世上总是有人给脸不要脸”

陈堂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囊袋,朱行空眼睛盯着小囊袋,陈堂拿着囊袋

在朱行空面前晃了晃道“知道袋里装的是什么?”

朱行空绷着脸道“我不信你敢下毒杀我,如我死了拿什么来敲丞相竹杠!”

陈堂呵呵一笑道“毒?谁说我要毒死你了”

陈堂做出一个恶心神色“我最讨厌那些下毒行经,这里面不是毒是鱼食”

陈堂走到水岸旁道“有话现在说还来得急”

朱行空咬着牙根并不说话,陈堂笑道“很好”

好字一落往水里抛下一把鱼食,也就两个呼吸时间,有些鱼露头出水吃食,而有些抢不到鱼食的只能转移目标咬向鱼饵,只见鱼竿一沉,朱行空大呼痛叫,因为腿上皮肉硬生生让钩子扯破,腿上溢出大片鲜血。

陆开见过程尉连后,让守卫把张中平叫来,张中平已在陆开面前,陆开问“大哥在北安认不认识一些手艺巧匠?”

张中平不知道陆开问这个干什么,张中平道“手艺巧匠?认识是认识,可是要哪一种手艺巧匠?”

陆开对张中平没有什么好隐瞒,直接说出自己需要“比如善于做腰牌巧匠”

“腰牌?”张中平不明在问“贤弟做腰牌做什么?”

陆开笑道“没有腰牌怎么让崇文门守卫放我们出城?”

原来是正事张中平忙道“认识认识,现在就去?”

陆开道“既是认识现在能见人最好,不过这个人可靠吗?”

张中平笑道“大哥领你去见的人当然可靠,前提是辛苦钱要给足”

陆开示意张中平出屋“这个不是问题”

张中平领着陆开来到铁匠屋外,屋外炉子还是热的,只是外边没人,张中平朝屋里喊得一句“六哥在不在?”

六哥从里屋出来见得张中平“哟,这不是中平兄弟”

张中平凑近六哥道“有生意,进屋聊聊?”

生意二字张中平音压很重,六哥是个明白人看一眼陆开,请得二人入屋。

屋内尽是干铁味,同时也有些闷热,六哥让二人在一张显有污渍桌边坐下,陆开也不嫌弃直接坐下,看一眼张中平问“这是打铁铺你没带错地方?”

张中平笑看陆开解释道“这里是铁铺不错,贤弟,大哥还记得你说过那种什么都懂一些的人,六哥就是什么都懂一些的人”

这么说陆开就明白了,和和气气看一眼六哥道“六哥是能人,

没想到开着铁铺还能做别的营生”

六哥笑道“既然是中平兄弟带来的人,那么信得过,说吧想要什么”

陆开也不犹豫“能不能做个腰牌?”

“腰牌?”六哥笑道“最好说清楚一些,腰牌不仅仅只是一个腰牌,有些腰牌是金银,有些是玉石,另外有些则是名贵木料,比如宫内侍卫用的腰牌是银制,城防司用的又是铜制,朝内百官用的又是玉制,还有北安各王府下人用的是木制,样式和形状大小,每种腰牌都不一样”

六哥说得很是详细,也是说得头头是道,陆开一听知道这个人是做腰牌行家,笑道“六哥是行家那么我也就放心,只是根据模子仿作,不知道能否做出来”

六哥想得想道“有模印这是更好了”

陆开拿出一袋迁推给六哥道“这是定金,现下还不知道东西样式如何,但定是金制,过两日我会让大哥送东西过来”

“金制!”金制腰牌可不是寻常之物,六哥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陆开看见六哥神色问“怎么?是否不愿意接?”

六哥思虑片刻咬牙道“只要钱给足,有什么不敢接的”

接,有些事看在钱的份上是可以硬着头皮接,但有些事硬着头皮也是不敢接。

比如用钩子勾皮肉这种事,朱行空不知道自己腿肉让钩子勾破能流这么多血,血把半个大腿染红,渐渐的也染红地面枯叶。

陈堂笑道“接下来,少卿大人要不要在试一次?”

朱行空似乎已让自己的血吓傻,痛也不喊直勾勾盯着流血大腿,陈堂蹲在朱行空染血腿旁,终于见到朱行空眼中有着恐惧。

陈堂缓笑道“怕了?怕了就好现在总算有些进展”

陈堂似乎是在安慰朱行空道“少卿大人别怕,别看腿上血迹吓人,但是现在你还不至于流血致死,还有一刻时间,这点你要信我,我是这方面行家,聪明人,少卿大人为什么不做个聪明人呢?点个头怎么样?可以先帮你止血然后在慢慢说”

朱行空没有点头,皮肉不动狠狠盯着陈堂。

见得朱行空反应,陈堂为朱行空如此选择感到惋惜“迟早都是要开口,为什么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才肯说”

陈堂拿起钩子正打算换腿勾肉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咔嚓”这是有人踩断枯枝声音,咔嚓声一起陈堂感到背后寒芒袭身,陈堂身子未转手中钩子反抛身后,身后那人一剑荡开钩子,这时的陈堂早是蹿身入林不见踪影,来人一剑砍断捆着树身绳子,这才提身追人。

第126章 质子府藏身

救朱行空这人蒙着面巾不露脸,朱行空也不知道救他的是什么人,不管是谁救绳子一开率先扯下衣巾绑腿止血。

陈堂逃得很快,就像一只受惊燕子,蒙面人追人更快,就像一只锁定猎物苍鹰。

一追一逃短时间内很难追得上人,蒙面人脚下一踢石块,石块直中陈堂后背,陈堂身体向前踉跄数步,一口血雾喷射而出倒在地上,蒙面人剑直指陈堂咽喉,陈堂直呼道“好汉饶命!”

蒙面者冷冷凝视陈堂道“喜欢折磨人,那么也让你尝尝受折磨滋味”

话落,利剑穿刺陈堂腹部。

陈堂一声哀嚎,把林中鸟儿吓得一飞冲天。

朱行空扶树干起身,听见陈堂哀嚎声,没过片刻蒙面人蹿身而回,朱行空见人口忙道谢“多谢英雄”

蒙面人冷看一眼朱行空并未做什么答复,一抓朱行空肩膀腾空而去。

陈堂腹部穿刺,嘴中直呼数口急气,忍着痛爬到一棵树干靠着,左手捂着受伤腹部,右手探入怀中取出鸟哨,鸟哨一吹,一只信鸽叽叽咕咕落在身侧,抓鸟在怀,暂时松开挤压止血腹部的手,在信鸽翅膀写着三字“中桥林”

随后放开信鸽,信鸽朝天而去。

信鸽越过北安城墙直落丞相府,徐广衡在鸽笼附近取鸽一看这才出门。

陈堂脸色越发苍白,就在神志渐失之时,只见有一人凝立眼前,陈堂打起精神一看,人是徐广衡,陈堂一见强行笑道“这么久才来,以为你看不懂暗示”

徐广衡见着陈堂这般模样问道“你怎么样?”

陈堂咬牙忍痛笑道“让人刺得一剑死不了,你来就好”

徐广衡这时阴恻恻笑着“你知道我家老爷,很不喜欢把事情办砸之人”

陈堂见着徐广衡阴恻恻笑容,心中一凉现下笑是笑不出来“详细经过我会向丞相解释,快,扶我。扶我回去”

徐广衡负手在背倒退三步笑道“可惜我来晚一步,可惜了,可惜了”徐广衡哈哈大笑负手离去。

陈堂当场一惊,知道对方留他等死,叫道“徐广衡回来!你给我回来!”

朱行空让蒙面人放在路旁靠着树干,朱行空大是感激“多谢英雄相救,敢问英雄名讳”

蒙面人看朱行空一眼并不吭声,见及远处有一空粪车往他们过来,蒙面人蹿身入林消失不见。

做好事不留名这才是叫英雄好汉,朱行空以为英雄好汉都是仅存于说书人嘴中,没曾想有幸遇见。

粪车逐渐接近,朱行空向粪夫叫一声道“这位大哥可否送我一趟”

粪夫见朱行空靠着树干腿上留有斑斑血迹,初次见面谁知道是恶人还是良民,车是停下人没动

带着戒意看人“你是。。”

朱行空见对方直盯伤处从怀中取出腰牌博取信任道“这是大理寺腰牌”

粪夫瞅着腰牌,腰牌上有着大理寺二字,粪夫看得半日没什么反应,朱行空看出对方并不认字。

不识字只能使用最直接了当办法,朱行空掏出钱袋丢给粪夫“带我入城,钱就是你的”

有钱连鬼都能推磨,何况一个粪夫。

人可以不认字,可钱谁不认识,粪夫揣钱袋入怀下车提醒道“臭得很,不介意的话上来吧”

朱行空让粪夫扶上马车,往北安而去。

粪车远远离去,蒙面人其实没有走远,见人离去蒙面人解下面巾,这人原来是温禄山。

朱行空是从尚武门入城,守卫岂能不认得他,见得朱行空坐粪车大都为之惊异,朱行空岂有心思和他们多做解释示意赶紧放行。

到得质子府邸才由下人搀扶进去,岱迁沈建承见朱行空让人搀扶进来大吃一惊,岱迁见得朱行空伤处只是胡乱包扎,道“快请大夫”

“是”下人退下。

大夫上门帮朱行空上药包扎,送过大夫后岱迁才问“少卿这是出什么事?是太上王。。”

朱行空摇头道“是程明湖”

沈建承岱迁齐呼道“程明湖!”

朱行空咬着牙根道“昨日出宫程明湖让徐广衡引我出城,还好提前看出不对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徐广衡岱迁当然认得,咬牙切齿道“徐广衡胆子也太大!胆敢谋害少卿”

朱行空冷笑道“我这腿伤不是徐广衡所为,如不是得到侠士相救只怕回不来,伤我的虽不是他,谁知道这事他有没有牵连”

沈建承皱眉道“不是徐广衡,那么伤你的是什么人?”

朱行空摇摇头道“不重要,我问你们知不知一个叫赵连都的人?”

“赵连都?”沈建承岱迁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一副不为所知样子。

瞬间反应骗不了人,朱行空这才确定岱迁沈建承对他并没有隐瞒什么,朱行空叹口气道“太子殿下如今我已是无处可去,能否在府上逗留几日”

如朱行空有地方能去,何必带伤上门,沈建承没有把人往门外推“这有什么留下就是”

朱行空拱手道谢。

岱迁添句话道“放心留下就是,程明湖胆子在大,也不敢明目张胆来这里杀人灭口”

事已至此程明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朱行空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岱迁笑道“暗中来人更好,只要敢让人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沈建承张口问“本王有

个疑问,少卿口中的赵连都是个什么人?”

人是朱行空口吐而出,现在如此局面当然不会隐瞒,朱行空道“这人是太上王告诉我的,和天德殿有关”

沈建承揣摩话意问“有关?少卿意思是当年的毒来自这个赵连都?”

朱行空道“目前只是有关,只要查到此人,便能真相大白”

岱迁沈建承对视一眼,岱迁道“少卿不便走动,我去托人打听”

朱行空叮嘱一句“务必小心”

岱迁点头“我会小心”

日落,落日余晖倾晒整个典客署前院,整个前院一片火红,有人在火红余晖中前行,人是张中平,见过铁匠和陆开早是回署,送陆开回屋后这才起脚回去。

火红余晖中不光只有张中平一人,戚英也在,火红余晖照射在戚英身上,人如血池中爬出夜叉。

戚英也是要回去,正从前院正厅出来恰好见着张中平路过,戚英一开始并没有和张中平打招呼心思,可看得张中平几眼,心里似乎是在盘算什么。

戚英展笑客套叫得一声“这不是中平兄弟”

张中平对戚英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不情不愿转身笑道“现在是叫你司尉好呢,还是叫戚英兄弟?”

戚英闲笑道“我们不是外人,就别瞎跟其他人起哄,还是兄弟相称”

不是外人?张中平琢磨这句话,明白是暗示他们和陆开关系,张中平笑道“戚英兄弟这是有事?”

戚英故意询问“中平兄弟好像不是北安人士?”

张中平不知道戚英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是北安人士”

戚英示意边走边说,两人起步同走,戚英在道“有时候真是羡慕中平兄弟和节使那么投契”

话听上去是随口一说,张中平想得片刻才答复“投契谈不上,只是在帮节使跑腿”

戚英哈哈一笑“没说实话,和节使同进同出岂能是个跑腿外人”

这话倒是让张中平警觉“戚英兄弟想说什么?”

戚英显得错愕看着张中平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都是为节使做事,我们私下应该多亲近才是”

张中平可不敢和戚英敞开心扉结交,张中平道“戚英兄弟不必为此劳神,既然是听命办事,那听从吩咐就是”

戚英见张中平排斥,想着陆开和张中平定是无话不说,也许他做过什么事,张中平也是知道,戚英笑道“你从外地过来无非也是讨碗饭吃,跟节使做事无非也是讨个出路,我们目的是一样,你帮我,我也能帮你是不是?”

第127章 客栈质问

张中平这下知道戚英为什么要和他套话“帮?怎么帮?戚英兄弟意思是让我监视节使”

戚英淡淡一笑道“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也知道节使在防我,我也不是说要坏他事情,只是做一件事之前,想知道个来龙去脉罢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要同舟共济不是吗?”

张中平知道陆开他们是荆越人,关于这一点戚英还不知道,张中平把话说死道“我认为最好是一切如旧,不想别人逼我做事”

戚英笑道“想多了不是,不是逼你,换另外一个说法,我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后路?”张中平似乎显得有些松动反问。

戚英笑道“节使是站在风头浪尖的人,如事情有什么差错,别人自会注意他,但没人会注意我们,凡事都要留条退路,好好想想,别急着拒绝我”

张中平止步看得戚英一眼,戚英笑拍张中平左臂“走了”

目视戚英离去,张中平皱眉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人说服。

卫永南坐在案桌旁起笔画人,画的是葛舒兰画像,如被人撞见不免会以为卫永南对葛舒兰动情,他没有动情,有的只是满腹疑问。

就像卫永南说的他去过地方没几个,这意思并不是说没出过远门,如他没出远门怎么镇守边疆,只是他的确是没有闲趣游玩过几个地方。

画拿在手上日落余晖从窗外射入,余晖映红宣纸,卫永南双目一睁震撼道“是她!”

她字一出人直出军卫所,目的地没有其他地方直奔五福客栈。

葛舒兰冯宝震在屋内用饭,其他人在另外屋子中用饭,葛舒兰如此身份其他下人自然不会不分尊卑同桌而坐。

卫永南向掌柜亮出北蜀骠骑腰牌,掌柜当下战战兢兢躬身等候吩咐,卫永南道“告诉南公班葛姑娘说是老友求见”

掌柜哪敢不从乖乖听命行事,听得掌柜来意,冯宝震放下筷子奇道“老友?”

冯宝震是陆开家仆,并不是葛舒兰家仆,是以也不知道是否有老友在北安,冯宝震看得葛舒兰询问“你有朋友在北安?”

葛舒兰也是大奇,皱着弯弯眉头道“没有呀,第一次来哪会认识什么人”

冯宝震看向掌柜“可听得确实?是不是找别的葛姑娘?”

掌柜十分肯定道“错不了,说是南公班葛姑娘,人就在天字号客房等候”

人总是很难按捺好奇心,葛舒兰自问一句“难道我在北安真有朋友?”放下筷子起身道“冯伯伯我去看看”

冯宝震也是起身

道“我和你去”

饭吃还不到一半,葛舒兰道“冯伯伯你就别陪我去了,就在客栈能出什么事”

冯宝震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别说了,走”

掌柜领人前往卫永南等候房间,门一开只见卫永南正在起杯喝茶,卫永南对冯宝震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葛舒兰却是惊讶道“是你!”

冯宝震一怔询问葛舒兰一句“认识?”

如说不认识呢,好歹也是见过面,如说是见过面,但也没有深交老友更是谈不上,葛舒兰直咧咧看着卫永南道“你就是我老友?不要脸,我什么时候是你老友了?”

卫永南注视葛舒兰就好像看见爱不释手物件一样,眼睛丝毫不离“坐着说”

葛舒兰身一动就要上步坐下,冯宝震却是拦人“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卫永南冷冷瞅着冯宝震道“我要见的是葛姑娘,出去侯着吧”

冯宝震不动一点出去意思也没有,葛舒兰见卫永南对冯宝震语气不善当场气道“喂,这是冯伯伯,不是你家仆不要随便使唤人”

卫永南看在向冯宝震道“坐下还是出去?”

冯宝震看出卫永南来意不善坐下,重复道“兄弟贵姓?”

卫永南还有话要问葛舒兰,见冯宝震分量在葛舒兰心中似乎不轻也不为难。

卫永南冷然道“在下卫永南,在北蜀骠骑任职”

冯宝震微一错愕“北蜀骠骑?”

卫永南打量冯宝震一阵在问“如何称呼”

“冯宝震”

卫永南揣摩冯宝震片刻在道“真名?”

卫永南这话问得好笑,难道还能编造假名骗人?

冯宝震扬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卫永南显得好奇打量冯宝震道“你是南公班的?”

冯宝震皮肉不动答复“何必明知故问,我自是南公班的”

卫永南目光看向葛舒兰沉声问“这倒奇了,葛姑娘,你们葛家是荆越大士族,什么时候和南公班扯上关系?”

卫永南此话出口,葛舒兰冯宝震如同遭击当头闷雷,葛舒兰芳心忐忑“你。你。你去过荆越?”

见得葛舒兰承认,冯宝震想是阻拦也是晚了。

葛舒兰答复倒也让卫永南有些意外,笑道“是个好姑娘,原本以为你会不承认,既已承认那么就告诉我,为什么和南公班一同入城?”

葛舒兰口刚张,冯宝震抢先拦过话头道“不要误会,葛小姐不是跟着南公班入城,是跟着我入城,卫兄弟也知道荆越地大物博,从未

和他国交恶,南魏北蜀连年交战,想必不光是我们,北蜀也和荆越拿不少粮饷”

“有次跟着粮队去过荆越一趟,葛老爷为人乐善好施有幸结交,数次上门闲住,一来二去年纪也大,葛老爷也好剪画,便在府上长居,说起来已有好些年不在班底,这次班底为谈和助兴,老班主登门邀我出山,想着谈和是为国为民好事,虽是一把老骨头,有些事也该尽尽力”

冯宝震看一眼葛舒兰在道“出门前,葛小姐知道我来北安,劝也劝不住只好带她来游玩一翻”

冯宝震这话编的合情合理,卫永南完全就找不到任何破绽,卫永南直勾勾盯着冯宝震在问“这么说你的剪功手艺自是不凡了?”

冯宝震傲然道“明晚就去太师府,如有兴致不妨前往指点”

卫永南是个什么身份,岂能随随便便就能进去太师府,没有听出任何破绽,葛舒兰知道这些全是冯宝震编照出来,如此快捷反应也是让葛舒兰大为折服。

现下终于明白陆开为什么叮嘱她,少和北安的人说话。

既然没有听出破绽,只能暂且相信,卫永南点点头道“原来葛小姐是来北安游玩,那么葛小姐又是怎么认识节使的?难道节使也长居葛家?”

冯宝震笑道“这倒不是,节使和葛小姐认识是因为。。”

卫永南忽而冷冷截话道“我问的是葛小姐,你就不必替她回答”

卫永南冷森森在道“葛小姐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忘记是如何和节使结识?”

葛舒兰看一眼冯宝震似乎是在求助,冯宝震突然间很是听话,简直就没有违背卫永南的想法,冯宝震看出如果自己多嘴的话,卫永南的剑就很可能会出鞘,剑就在桌上,如果冯宝震要抢的话绝对没有卫永南快。

葛舒兰看冯宝震,冯宝震盯卫永南的剑,卫永南眼睛就像剑一样牢牢锁着葛舒兰。

葛舒兰如同耍无赖道“我怎么认识陆哥哥与你何干!用不着告诉你!”

耍无赖在卫永南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卫永南道“葛小姐要明白一件事,这里是北安不是荆越,葛家在荆越是大士族,荆越上上下下自会给你面子,在北安最好把小姐脾气收一收,在提醒一句,你不说如我让方将军去询问节使这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葛舒兰不想在搭理卫永南起身道“冯伯伯我们走吧,不用理会这个人回去吃饭”

冯宝震不动直视卫永南温“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她身份?”

第128章 诉说衷肠

这个问题对于卫永南来说十分简单,是以十分简单答复“去年是我和方将军前去荆越迎接太子,葛小姐不是送过太子?”

当时葛舒兰是送过沈建承,诧异看着卫永南道“见过一次就记住我了?”

卫永南淡淡道“葛小姐如此仙姿,只要是男儿看过一眼只怕不大可能忘得掉”

没想到卫永南还有如此记性,冯宝震道“舒兰如实回答就是,别让卫兄弟有得什么疑心”

葛舒兰坐下没好气看着卫永南道“你这人真是多事,我和陆哥哥怎么认识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啦好啦跟你说就是,冯伯伯刚才也说了,我爹喜欢剪画,是以送我去南魏学,那时候陆哥哥还不是节使,曾在一个班底里学过艺,只不过我很笨什么也没学会满意了吗?”

这个答复不能说卫永南很满意,但是起码没有别的问题,陆开有没有学过剪功卫永南没有亲口问过,但和常岳交流剪功之事也是有所耳闻。

卫永南在问一句“这事直说不就行了,为何葛小姐如此遮遮掩掩?”

冯宝震忽而郎笑道“女儿家心事,我们这些大男人又怎么猜得着”

这话倒是把卫永南难倒露出罕见一笑,的确女儿家心事大男儿又怎么能猜得着,卫永南没成过亲,可有些问题他也知道,女儿家最是看中自己生辰或是某些纪念日,这些问题对于男儿来说就是鸡毛蒜皮之事,可在女儿家眼中却是天大之事。

卫永南没有问题了,没有问题并不是没有疑心,对方应对十分合情合理,但从反应来看有些显得奇怪,现下没有什么好的切入点,这么来看也没有必要在留下。

卫永南起身道“叨扰二位用饭真是过意不去,这样,我这就吩咐掌柜让厨子另做,我请”

话落,人走,冯宝震葛舒兰回到自己屋中。

葛舒兰吐着嫩舌道“好险,冯伯伯你说我们骗过他了吗?”

冯宝震想着陆开叹口气道“那个人已经很难应付,真想不出来少爷是怎么应付北安这么多人,见到厉害了吧?”

葛舒兰心有余悸道“我不会在吵着去典客署”

冯宝震道“懂事就好”

懂事也不一定什么都好,要看什么事,比如从葛舒兰事情上看,的确是懂事就好,这样也就不会给陆开添什么麻烦。

但是如从感情上看,有时候懂事就不一定会好,在感情上如果太懂事的话会让自己很委屈,程清婉就是太懂事所以才显得十分委屈。

当时程清婉看见陆开和葛舒兰打打闹闹离开典客署,不是,准确来说在程清婉眼里,陆开和葛舒兰不是打打闹闹,是卿卿我我,两个人之间虽是没有摊上台面告白过,但是陆开对她如此暧昧,已经说明很多问题,既是说明很多问题,那么很多问题就没有必要明说。

如果程清婉不是太懂事的话,当时就已上前拦人醋坛大翻询问,她没有,她是丞相长女这样的事怎么能做。

懂事和自持身份,除受得委屈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好承受的,每个人在面对感情问题时,往往都会显得很疯狂,程清婉不算很疯狂,可也能算是按捺不住。

现下已经是隔日,晨曦刚出,对很多事情都喜欢冷眼旁观的太阳也冒出头,打算高高挂在天上,看看凡尘世间今日还有没有让它闲观而且有趣的事情。

单身男子有时候会缺个贤惠妻子,深闺小姐有时候也会缺个如意郎君,可凡尘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有趣的事情。

陆开还在睡着,鼻子却是闻到一股香味,香味好像是杏霭,一闻到杏霭味道,陆开在脑海中当下映着程清婉样子,脑海中映着样子,人虽睡着嘴角却是浮现笑容。

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有人在笑,有人却是笑不出来,比如程清婉就笑不出来,笑不出来的人看见有人在笑,这样笑不出来的人心情往往不会太好。

陆开感觉到有人就在床榻边,一有这个感觉眼睛就睁开,眼睛一睁程清婉就映在眼瞳里,程清婉现下样子就和刚梦见一样。

程清婉如同幽灵凝立床榻看他睡觉,可不是把陆开吓得一跳,陆开赶紧起身抹抹惺忪双目“大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程清婉脸拉得好长,就好像北安,市井人家经常吓不听话顽童的嘴中恶鬼“她是谁?”

陆开迷迷糊糊走到茶桌,倒杯茶喝下“谁呀?”

程清婉语气显得十分僵硬问“和你卿卿我我那女子”

“卿卿我我?”喝得口茶神志清醒一些,坐下看得程请问片刻,陆开突然淡笑道“是舒兰是吗?大小姐看见了?”

程清婉狠狠咬牙唇道“是你心上人?”

陆开失笑道“大小姐误会了,她是舒兰妹妹”

陆开能笑得出来,程清婉可笑不出来“不管是你的真妹妹,还是假妹妹,有些话我们要说明白,我对节使。。”措辞不对程清婉马上改口道“节使对我如何,我心里明白,有些事知道不该奢望,可是,不该想的人却是偏偏记在心里,你我身份有别,一直在用自己办法应付

我们之间事情”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同时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但是看你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的样子,我装不了大度”

陆开收起笑容有话要说刚要张口,程清婉在道“别插话,让我说完”

陆开沉默拎听。

程清婉诉说衷肠道“不光是我装不了大度,我想每个女人都不会大度,我们有未来吗?我看不见,其实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是为我,还是有什么目的,你很奇怪,对于北安每个人来说你是非常奇怪的,你身上有很多我无法解释的疑问,现在我想清楚了”

“我们。。我们。。就这样吧,就好像互不相识那样,不用在特意来看我,我也不会在特意来看你,如在路上碰面可以的话最好连话都不要说,还有舍弟,就当是我求你,不要在去烦他”

程清婉走了,人已经出门,陆开追出门外道“如果。有未来呢?”

程清婉并未回头添句话道“我认为没有,除非你能解释身上疑点,又或是来北安任职,你知道如果你愿意来,王上一定很欢迎”

陆开在程清婉身后沉默不语,程清婉背对陆开苦笑“就知道你是这种反应”

反应陆开只能是沉默不语,没人比陆开更加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未来,程清婉前脚出门陆开后脚跟上,程清婉很懂事,陆开也很懂事,前后脚出门并不是说要去死缠烂打追人,陆开没有追人是前往五福客栈。

今夜就要到太师府,有些事当然要去叮嘱吩咐,无论有着什么烦心事,都不能让事情影响到自己。

今夜重头戏,无论如何要确保没有任何闪失。

陆开刚见到葛舒兰的面,葛舒兰立马向陆开抱怨“霍英哥哥,那个卫永南来过,同时也知道我是谁”

陆开惊诧看一眼冯宝震,看冯宝震当然不是不相信葛舒兰的话,而是在询问场面如何,冯宝震叹口气道“算是应付过去,信不信就不好说”

卫永南是个什么人,没人比陆开更加清楚,有些事当时可以瞒天过海,但只要多想想多盘算,也不是说卫永南就思虑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现在不是为卫永南大费心思时候,暂且把这事抛之脑后,陆开问“太师府的事准备如何?”

冯宝震道“没什么好准备,太师要什么解说都能接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陆开点头道“紫薯糕准备如何?”

冯宝震道“还没做,现在不急晚饭时间在准备不迟”

第129章 让人抓自己

陆开在道“做糕时冯叔要盯着些,药量不可过重”

冯宝震笑道“少爷放心,只不过如何断定小王子会来?”

葛舒兰帮陆开倒杯茶道“霍英哥哥喝茶”

陆开看一眼茶杯,杯内有荆枣笑看葛舒兰道“荆枣茶,很久没喝了”

葛舒兰嫣然一笑道“知道北安也有荆枣,只是怎么泡谁都没有我拿手”

葛舒兰泡茶手艺陆开是信得过的,举杯刚要喝下,见着杯中荆枣陆开猛然打一个激灵低呼“荆枣!”

见得陆开反应,葛舒兰大是纳罕冯宝震也是,陆开明明知道这是荆枣茶为什么要有如此反应?

陆开有此反应并不说杯里荆枣是坏的,或是味道有什么不对,只是突然想起方温候有次让他买荆枣泡茶喝,岱迁是荆越人,荆越人爱喝枣茶毛病轻易难改,陆开现下突然记起。

他在典客署没泡过荆枣茶,但岱迁去过,莫不是泡过?

这事除非当面询问岱迁,要不然想是想不到答案的,见得陆开有此反应葛舒兰问“怎么了霍英哥哥,是枣坏了吗?”

陆开喝得一口笑道“不是,突然想起别的事”

一惊一乍反应冯宝震看得也是好笑,喝得口茶陆开问“卫永南怎么认识你?”

“说是接太子时见过我一面”

陆开在问“他记性倒好,不过,舒兰你认识太子?”

葛舒兰坐在陆开身旁,也喝口荆枣茶道“我怎么会认识太子殿下,就是去凑个热闹,我也不想去的,可爹拉着一家老小硬要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陆开当下苦笑,葛老爷场面活也是做得足,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不光是葛家去,那日荆越士族也有不少人去,太子前往北蜀为质,这是大事不到场的话,日后定会落人口舌。

陆开暗叹运气不好,那些多人相送太子,怎么偏偏就记住葛舒兰。

不管运气好坏,总之让卫永南撞上他可不会容易松口,这事只能容后在说。

陆开将茶水饮尽道“冯叔他们今夜要去太师府,舒兰你可不能跟着去”

葛舒兰闷闷不乐道“不去就不去,太师府还没我家大呢,谁稀罕”

陆开冯宝震相视一笑,葛舒兰这话倒也不是吹牛,太师府在葛舒兰眼中的确是小得很多。

不能逗留太久,陆开起身道“太师晚些时候,会派人来接你们,我还有事今晚在太师府见”

葛舒兰冯宝震起身相送,冯宝震问“那么紫薯糕。。”

陆开道“做好叫

人送来典客署,我带去”

等陆开离去,冯宝震没好气盯着葛舒兰,葛舒兰回视冯宝震眨眨眼道“冯伯伯这么看我做什么”

冯宝震失笑道“让你打断,少爷还没告诉说小王子会不会去”

葛舒兰笑道“哎呀,这你老人家就放心吧,霍英哥哥肯定会有办法让人去的,只不过小王子年幼可得小心一些”

冯宝震板着老脸道“哎呀呀,你还想教我做事?”

葛舒兰咯咯笑一下道“我哪敢教冯伯伯做事”笑脸一收在道“只是今晚冯伯伯要小心一些”

冯宝震嘿嘿一笑“只要你不给我惹事,就万事大吉”

万事大吉,常岳也希望能够万事大吉,接到王后要来消息就很头痛,话已发来常岳也不能不给面子,谁给王后传话常岳想到两个人,一个是陆开,一个人程明湖,常岳转念在想,陆开没多大机会能见到王后,这人多半是程明湖无疑。

程明湖做这样的事,常岳多少都能猜到用意,见不得人好这是很多人都有的心理,王后既然要上门,那么就不是来看热闹这么简单,常岳在书房绞尽脑汁安排邀请客人,这回已经不是邀人凑热闹,而是要请人来套交情。

人不能多,最好是把自己旁系的人叫来,多在王后面前露露脸。

最好欣赏剪画时间当然是乌漆抹黑晚上,夜里能做很多事情,比如和三五好友喝酒吹牛,掌柜也可起灯算账,兴在头上男女之间也可做些让自己身心愉悦的事,除这三样外,观剪画也不失为打发良夜的好选择。

夜是个良夜,是个瓜田李下好夜,戚英和费宁当然不会在瓜田中,二人在典客署前院大厅,夜幕刚降二人当夜职,现下还早二人喝茶闲谈。

费宁随口问“华明通没给司尉添麻烦吧?”

司尉二字虽然还没坐实,戚英也是乐意听人这人叫他,戚英笑道“刚来时闹过情绪,还不算是天翻地覆麻烦”

费宁为华明通说句话“他是让杨司尉惯坏,城防司里也就司尉能谅解他,如要换成别人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费宁这话是变着法子说戚英大人大量,这样的话头不管入谁的耳都会觉得十分受用,戚英受用一笑“如今北安日子谁都不好过,任人为亲本就在常理之中,只要华明通干活勤快一些,其他兄弟没有意见,我又何必找他麻烦”

费宁点头称是。

戚英看一眼费宁,有所暗示叹口气道“如我真的当得司尉,对你们自然会和往常一样,但是。这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署令看上去也是很都有兴趣,如署令当得司尉

,我也是要听他命令办事,费宁,你明白我意思?”

费宁当下圆滑答复“我们可不管谁来,能让我们听命办事的就只有司尉”

费宁答复让戚英十分满意,陆开从外而入,节使不请自来费宁戚英当下起身恭迎,节使拜访自是有话要说,不管要说什么,总之自己是不方便留下。

费宁道“不早了,司尉节使小的该去当值”

戚英点头示意费宁退下。

戚英让陆开落座“有事?”

陆开道“马上就要去太师府,坐就不坐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也去?”这是在戚英预料之外“合适吗?”

陆开笑道“有什么不合适,在名义上你现在就是城防司尉,护卫节使安全之职就落你头上”

戚英亦是笑道“要这么说那么我是应该去了”

“应该去”陆开笑得一声在道“但你不能跟我进去,只能在府外候着”

戚英苦笑道“还以为有幸能进去看看太师府长什么样,没想到还是没有这么机会”

戚英说得好听,陆开听出更深层的意思“你应该没有兴趣看什么剪画,想在王后面前露脸才是真的”

戚英哈哈一笑道“知我者莫过节使也,藏得越深,位置越高,不管是对节使或是魏王都是有利的”

这话陆开显得十分赞同“露脸有什么用,王后看你一眼也未必能记住你,要让王后对你印象深刻才是真的”

这话陆开似乎有所暗示,戚英问“印象深刻?我就在府外候着如何才能让王后印象深刻?”

陆开淡淡笑道“让你在府外候着,又没说过你不能进来”

“进来?”戚英大为不安道“那是太师府,就算王后不在,太师府又不是妓馆民舍岂能说进就进”

陆开神秘兮兮一笑“没有要命的事情发生,你要闯太师府当然不合适,但我已经给你找个由头,放心闯太师不会问罪与你”

戚英略微有些紧张打量陆开问“什么由头?你又在盘算什么事?”

陆开徐徐一笑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由头也很简单就是让你进去扣捕我就是”

闯太师府扣捕节使,这还不是特别大的事?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事情,戚英大为吃惊道“你想在太师府做什么!”

陆开随口答复,就像在说一件鸡毛蒜皮小事一般,陆开闲笑道“也没做什么,就是今夜我会下毒暗害小王子”

“暗害小王子!”戚英油然见莫名惊骇!“你。你疯了!”

130 挑选剪画

周戚英如此反应让陆开大为好笑“我没疯,你也没有听错,怎么样?这个理由足够让你闯太师府扣捕我?”

戚英目光灼灼盯着陆开惊道“事后你要如何脱身?”

陆开长长吁口气道“这事有点难,运气好的话应该没事”

“运气!”戚英简直无法相信陆开会如此答复,如此要命的事岂能依靠什么运气“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陆开笑道“我已经说了你没听错,也没心思与你开玩笑,只是有一点要注意,你在府外候着一听见府内有惊呼声音就要立马带人进来,记住扣我时候不要留情面,我嘛也许会骂你几句”

戚英是个很少惊骇的人,现下一双惊骇双目盯着陆开“你为什么要暗害小王子?”

陆开并未答复,一双眼睛平直看着戚英。

见到陆开如此神态,戚英惊骇神情顿然一消,当下苦笑道“明白了,我只能做事不能多问”

戚英还有点自知之明关于这点陆开也是很满意“走吧,在耽误下去可能要误事”

戚英忐忑不安不安和陆开出典客署,二人刚出门张中平拿着糕点盒上来“贤弟”

陆开接过糕点盒叮嘱张中平道“大哥好好当值哪里也不许去,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好待着就是”

张中平点头明白。

戚英道“中平兄弟,你去吩咐兄弟们,说我和节使先太师府,让他们随后就来”

张中平道“二队人够不够?”

戚英看一眼陆开似乎是询问他意见,陆开道“二队人够了”

陆开戚英动身前往太师府。

路上戚英冷冷盯着陆开问“为什么不让张中平来?”

陆开纳罕看一眼戚英道“不是把计划都告诉你了,扣人这样的事有你就够了,他来做什么?”

戚英怀疑看向陆开道“真是这样吗?”

陆开忽而止步大感意外瞪他半晌道“你又怀疑什么?不让你参与偏要掺和进来,让你进来事还没开始做就开始疑神疑鬼,是你说的我帮你你帮我,怎么?见得城防司支持你当司尉打退堂鼓了?”

戚英道“不是打退堂鼓,南公班是我去接的人,如南公班出事我也逃不了关系,你最好不要背对我谋划什么”

见得戚英如此猜忌,陆开亦是冷道“杨公天的事你还真是放不下,我说过不会找你秋后算账,不信我那么就没有必要合作下去,跟你明说吧,南公班不会有事,这点自可放心,有舒兰在我是绝对不会让南公班出事,至于我呢,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我会

如何,因为你根本就一点也不关心,就算想退出现在不行,这事你应该做到底”

戚英咬咬牙根道“我不是想退出,难道有疑问就不能询问?”

陆开冷道“到了,不管心中有什么疑问,今夜最好不要表现出来”

这个戚英倒没有任何意见。

太师府门外两旁立着十名粗壮如牛侍卫,侍卫肯定是随着王后而来,设宴之地侍卫不能系数入内,经得通报陆开只身入内,戚英留在外头。

太师府丫鬟虽然不是宫娥妃嫔,但也算是姿容不俗,入府门就是前院,前院院子不小,右面南公班的人在搭着画架,画架可不比戏台没有那么大,一个画架就一人伸臂那么长,剪年画也不一定是贴在门墙。

贴门墙的画只是一副单独剪纸画作,南公班手艺不凡,能利用剪功剪出一段故事,就像看戏一样,只不过演戏的不是人,是画中小小剪人。

冯宝震陆开已是见到,但也只是互相之间对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

仆人引人入厅前,陆开将盒子交给仆人,叮嘱开场时在送来。

仆人对此当然没有意见,现在节使要面见王后,拿着糕点盒进去毕竟不好看。

厅中主坐坐着王后,王后名叫许容姬,邻座就是小王子,许容姬高髻云鬓身穿华裳彩衣,年纪不过四十,长像雍容华贵,凤目含威,鼻柱高挺,陆开看得第一眼能约莫猜出是个刚强有主见的人。

小王子满目稚气,一双眼睛不住打量厅内众人,显得有些闲坐无聊。

厅内客座坐着五人,其中两个是常岳,程明湖,另外三人陆开不认识,不认识现在也不忙打招呼,在场之人许容姬为尊,陆开入厅首先对许容姬恭礼道“见过王后,见过小王子”

许容姬一双凤目打量陆开笑问“节使不必客气,南公班在准备坐下说话”

陆开不卑不亢道“谢王后”

陆开到来,常岳睨得一眼程明湖这才为陆开引见其余三人,常岳道“这位是中书监海大人,这位是光禄卿范大人,这位是尚书令陈大人”

陆开分别一一施礼,举止有加表现,三位大人显得很是满意。

程明湖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陆开“节使不知道天德殿一事,查询如何?”

第一句话询问就是这事,这点陆开倒也没有显得意外,可在场其他人却是紧绷着脸,当然小王子除外,话是程明湖所问实际上也是蜀王想知道。

陆开歉声道“下官惭愧得很,天德殿一事还未有什么头绪”

程明湖皱眉道“节使应当多加费心,务必要给王上一个交代,要不然这事一提在提没完没了,总是不是好事”

问话的是程明湖,想必来前是许容姬叮嘱,王后的叮嘱当然是来自赵宗,赵宗肯定是为这事相当着急,要不然也不会托程明湖询问。

不过最急的人应该是程明湖,他心里肯定比谁都着急。

陆开答复,许容姬也不知道满不满意,总之在面色上是没看出来。

常岳对程明湖这句相询大感意外,这事岂能是随便能够提起?常岳心中暗暗叫苦,这事轻重程明湖岂能不知道,这么一问无形中自然是给常岳压力。

这里是太师府,不是丞相府,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问这个,程明湖当然是故意,话是在太师府询问,出得什么事当然得有太师承担。

好在陆开没有说出什么要命的事,也好在陆开不会和程明湖为这事唱双簧,要不然常岳今夜必会失眠不可。

这个话头不能在继续下去,常岳心中虽恨程明湖用意,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常岳缓声道“丞相说得是,天德殿一事节使务必费心,只是这是前朝之事,有些人有些事要查也没那么容易,要给节使容些时间”

程明湖刚要说话,门外走进仆人道“老爷,南公班准备好了,他们想看老爷剪的作品”

来得正巧,常岳郎声一笑“带王后和众位大人入座”

常岳起身向王后施礼道“微臣去去就来”

许容姬起身道“那么就等好戏开场了”

常岳前去挑选多年来剪下年画,这么些年剪得不少七八十副那是有的,剪画立在架上,常岳目光看向一个长须面貌显得刚正影人,此人为重耳,重耳有个故事叫“重耳走国”

讲的是重耳清正廉洁,揭露朝室昏庸**荒淫无耻,以及批判卖国求荣表彰民族气节。

常岳将视线从重耳身上移开,这剪画不能随便拿出去,有程明湖在,北蜀现在局面也是**得很,如让程明湖抓住话柄说是常岳试图影射什么的话,可没好果子吃。

常岳在看苏秦剪画,苏秦也有故事叫“六国封相”讲的是苏秦游说六国宣传“合纵”抗秦主张,最终游说成功,挂得六国相印成了显赫人物。

想了想常岳认为这个也不太好,有陆开这个南魏节使在怕他多想,上次送陆开出城,赵宗暗示过有征伐打算,征伐和合纵没有什么分别,陆开上次并没有同意,如拿这个出去只怕陆开会以为是赵宗有所暗示。

第131章 吃糕中毒

想来想去常岳认为还是选和政事无关之事为好,剪画比起水墨画形象更为立体,常岳立意演一出“渔家乐”为好,这个剪画是常岳年轻时候作品,现在这般年纪情情爱爱之事,当然不会在上心,谁没有个情窦初开时候。

渔家乐是出民间渔女悲欢爱情故事,让许容姬看得哭咽抹泪,总比让程明湖或是节使拿住话头让自己哭咽抹泪的好。

常岳将渔家乐收入大盒中,渔家乐剪画当然不是一幅,一幅剪画当然不能讲个完整故事,剪画有二十五幅,捧着盒子交给南公班,同时和冯宝震说起这是什么故事,渔家乐故事传播广远,知道这是什么故事。

剪画是死的要有人说故事才能引起共鸣,冯宝震经验丰富很善于调动人情绪,冯宝震见得常岳要他说的是这个故事,私下觉得好笑,冯宝震怎么也想不到常岳也会剪这样年画,常岳实在是不像喜欢肝肠寸断故事的人。

常岳现在当然不会喜欢这些哭哭啼啼故事,只是女人不论多大年纪都喜欢肝肠寸断,不得不选这个。

在常岳来前余人各分主次落座,席位安排已见常岳心思,席位当然在前排,许容姬王子上座,常岳余众位大人陪席,陆开虽是作陪之人,可人毕竟是节使与常岳一排同席。

冯宝震在画架上放上剪画,第一幅剪画是一个渔女在撑船,岸边有个少年在岸边遥望,画中有人有舟有岸,这样的画面如是起笔作画寥寥几笔自能画出,但是要剪出来就没那么容易,可见常岳剪功自有独到之处,剪画比起纸上作画,人物显得十分立体传神也更为生动。

桌上有糕点,糕点常岳也是花心思,陆开看一眼先前仆人,仆人将糕点盒送上。

接过糕点盒取出紫薯糕放在许容姬桌上笑道“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这是南魏紫薯糕,王后莫要笑话下官手艺不好”

许容姬凤体高贵,入口东西可大可小,众人目光落在陆开身上。

糕点本来意在小王子,现下话头却在许容姬,真不知陆开是打着什么心思。

陆开心思很简单,他早就知道许容姬入夜后从不吃糕点,女人嘛总是在意身材,该忌口时候就得忌口。

许容姬面色寡淡对糕点没有什么兴趣,小王子反应却和许容姬相反,紫薯糕自然是紫色,在品相上显得好看自能引人目光,小王子眼珠生光看紫薯糕一眼,目光最终落在许容姬身上稚声道“母后,儿臣要吃”

如是寻常人家孩子,

只要看见胃口大开东西,第一反应早是伸手就拿,小王子没有拿,相反忍下馋劲询问,可见平日宫内教导有方,指不定还有常岳功劳。

太师也就是王子老师,如蜀王对常岳不信任,断然是不会让他教导王子,太师主要教文,太傅主要教武,太保保护王子安全,职责分工明细。

许容姬对糕点是没有兴趣,可小孩子爱吃呀,许容姬拎爱看一眼王子看抬起凤目看向陆开客套道“真是麻烦使者,还特意带过来”

陆开淡淡一笑“来前七公主特意教导做糕,叮嘱有机会定要给王后尝口”

许容姬凤目一亮“这是七公主教节使做的?”

陆开道“不敢欺瞒王后”

陆开一提起七公主程明湖心中一阵猛跳,南魏七公主除拓跋燕之外还能是谁,中书监海大人诧异看一眼陆开道“七公主亲授手艺?没曾想节使还有这份殊荣”

许容姬明白拓跋燕心思,她也只是想为谈和尽一份心力,只不过让节使做糕点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陆开说这句话就是要误导众人,他哪里见过拓跋燕,只是胡诌但非信口而是有所目的。

有拓跋燕心意在糕点上压着,这个糕点就不能不尝,陆开也是在给许容姬不能不吃理由。

常岳有些担心,担心倒不是怕陆开在糕点里下毒,如此明目张胆下毒常岳相信陆开不会这么笨,陆开当然笨,他就是要明目张胆下毒。

只有明目张胆下毒才能有推脱理由,常岳担心不是因为有毒,怕是糕点做时不干净,如许容姬在太师府吃东西拉肚子导致凤体有恙,这可不是好事。

但有拓跋燕心意压着,常岳有话也不敢出口。

盘中有糕点三块,呈品字形。

许容姬是有入夜不吃糕点习惯,但这是公主心意也不好不吃,许容姬看着盘中三块糕点有些犹豫,陆开假装道“是味道不对吗?不会呀”话落,起手抓起一块糕点吃了。

在许容姬面前抓东西吃这个举动显得很是不敬,但他同时这个举动也等同试毒,也是能让许容姬放心。

见得陆开吃下,许容姬自是放心嫣笑道“节使糕点模样做得倒还精致,本宫不舍下口”抓起一块糕点浅尝一口“嗯,不错,又香又甜”

浅尝一口后糕点中并无异味,就是糕点味道,糕点中如果掺和什么的话肯定会有些不一样的味道,没有异味也能放心让小王子吃。

许容姬将手上没吃

完糕点喂小王子,紫薯糕又香又甜又糯,小王子吃得一块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拿起盘中最后一块糕点入口就吃。

这时冯宝震余人也是准备完毕,乐声一起配合剪画情景开始解说。

用剪画剪出故事性,这是南魏独创,一经流传开来北蜀也是有人仿作,但不比南公班地道,北蜀一般剪画都是什么“火牛阵”“楚汉争”那些慷慨激昂剪画居多。

谁不愿意见人终成眷属,渔家女栩栩如生在剪画中活着,在加上乐声和解说,显得时而显得欢心,时而显得愁闷,一张张剪画看下去许容姬一双凤目早是湿润不已。

渔家乐虽有乐字,但不是一出喜剧,到得落幕许容姬用巾帕抹泪道“这渔女也太可怜,为什么全村人都看不惯她和文远好,那里长也太气人,该杀!”

陆开见得许容姬如此当真,显得有些哑然失笑,但也不敢真的笑出来慰声道“渔家乐是出好戏,这故事编得差些让人信以为真”

许容姬十分动容和陆开有截然不同想法,许容姬道“什么信以为真明明就是真的,如果没有这事,怎么会编得如此细致入微,让人看得肝肠寸断”

这个倒让陆开无言以对,对此其他人也不好反驳。

程明湖是个老男人,人一上年纪就不太会对这些情情爱爱之事过于上心,眼泪一滴没掉过相反觉得十分无聊,要不是陪同王后早就打道回府。

见得许容姬泪眼汪汪,程明湖横瞪一眼常岳道“太师,什么不选偏偏选这出,看你是故意惹得王后不快”

常岳恼恨瞪一眼程明湖,真是什么事都能拿话头压他,话出口别人肯定是听进耳里,常岳也不能装作没有听见,当下诚惶诚恐起身对许容姬请罪“微臣有罪”

许容姬为渔家女经历心绪未平,抹得泪痕唇中长叹一声“太师何罪之有,节使说得不错,渔家乐是出好戏”

话都这样说了,程明湖还能说些什么,常岳连忙谢宽恕“谢王后”

许容姬刚要说话,只见小王子脸色发青捂着肚子道“母后,肚子好疼”

许容姬心中一惊忙道“怎么了。。”

“疼,疼,肚子好疼”小王子捂着肚子整个人滚在地上。

小王子捂着肚子滚地,这可不是说笑之事,常岳与各位大人同时哗然起身奔来小王子这边,陆开当然也不会坐着。

程明湖想起陆开糕点,勃然大怒道“好个节使!敢下毒暗害小王子!来人呀,给我拿下!”

第132章 真正目的

大家伙都在前院,程明湖声音一扬就传出院门,院外侍卫冲进来,但戚英比侍卫更快入内,在陆开看戏之时城防司守卫早是在门外集结。

戚英当先领人到达程明湖面前,程明湖见得戚英当下在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抓人!”

这事陆开先前有过吩咐,如果没有戚英必定会迟疑片刻,程明湖话音刚落,戚英让人扣下陆开,陆开脸色一变惊瞪程明湖道“丞相!这是何意!”

程明湖挺直腰板双目神光闪闪宣判道“说!糕点里放了什么!”

陆开大为错愕反问“丞相觉得下官在糕点中下毒!”

程明湖双目杀机据盛道“还想心存狡辩!问问在场之人,谁没见到小王子是吃你给的糕点!”

陆开不服反叫道“糕点下官也吃,王后也吃,你敢诬陷!”

“这。。”程明湖对此无言以对,如是陆开一个人吃,倒是可以一口咬定说是下毒之人当然知道哪个糕点有毒,哪个糕点没毒,但事实上许容姬也是吃了,这个说头可不好拿。

小王子还在痛叫,陆开暂且不在和程明湖对恃扬声道“太师!快送小王子回宫让师医诊治!”

小王子在太师府如此,常岳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经得陆开提醒这才缓过气来,陆开说得不错,现在不是纠结小王子是不是中毒的时候,无论如何先要送人回宫才是。

常岳感激向陆开看得一眼,这是感谢他的提醒,常岳道“快,备马车!送王后王子回宫!”

“是”下人连忙出去吩咐。

王后抱着肚痛小王子在怀,在路过陆开之时,许容姬神情木然冷盯一眼陆开,陆开坦坦荡荡与许容姬对视一眼,陆开如此眼劲却是让许容姬微微一怔。

一眼疾过许容姬没心思落在陆开身上,送走许容姬小王子常岳满怀忐忑并未落地,陆开让人扣着,常岳道“丞相,有话放人在说,小王子也不一定是中毒,可能就是肚子疼”

来太师府陪坐的当然是常岳好友,在如此时刻应该是站在常岳这边,海大人道“是呀丞相,也许小王子只是肚子疼”

程明湖厉目一睁道“海大人!那是肚子疼?人都滚在地上了!事情还没弄明白之前,可别随便站队,否则出事情没机会反悔”

程明湖这个警告虽然不是善意的,但话是没错,海大人显得为难看一眼常岳,常岳冷冷看着程明湖,程明湖紧咬节使下毒,而这个地方是太师府,如真是下毒常岳逃不了失查之罪。

常岳也并未

全信陆开,信与不信要靠证据来说话,常岳走到许容姬坐的茶几前,茶几上除陆开紫薯糕空盘,另外还有几样点心,有盘桂花糕少了三块,不用说肯定是小王子吃的。

桂花糕是来自后厨,后厨常岳自然是信得过,将目光落在陆开身上“节使,有没有话说?”

陆开冷看一眼程明湖讥讽道“丞相认定下官有罪,现下说什么自是不会信了,见蜀王!这事定要讨个说法!”

程明湖没想过陆开会主动要求见赵宗,如是糕点有毒陆开断然是不会有这样心气,如此一来程明湖反而有些势弱,势弱口气却是强硬,程明湖怎么能在陆开面前胆怯。

程明湖道“贼喊抓贼,走,见王上!”

光禄卿范大人忙道“慢来慢来,丞相节使不必过于动气,这事要闹到王上跟前那可就收不住”

范大人打哈哈一张笑脸凑到陆开跟前“节使受委屈了”

范大人拍拍扣人城防守卫道“放手放手,这里人这么多,还怕节使跑了不成”

范大人是个人精,程明湖口硬是因为人是他让扣了,随便放人不是打自己的脸,范大人索性就当回和事佬让程明湖有台阶下。

城防守卫将陆开松开,陆开伸伸被扣疼手臂冷瞅程明湖道“丞相丢失款钱气没处发,倒是发到下官头上,不妨说说下官是如何下毒,不说个清楚王上还是要见”

陆开不提款车的事还好,一提程明湖面子更是挂不住“你以为能蒙混过关?盘里就三块糕点,你要搞鬼当然知道哪个糕点是没毒”

陆开立马接声道“那么王后也吃糕点,这又如何解释?”

程明湖道“谁都见王后只是浅尝一口”

陆开冷笑在道“看来丞相是咬定,糕点中是有毒了”

对此程明湖却是不肯定,是以咬牙没说话。

常岳知道争论是没有结果道“戚英”

“卑职在!”

常岳道“带节使回署,好生照看”

戚英领命“是”

常岳在道“丞相,各位大人,我们一同进宫看看小王子情况如何?”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提议了,程明湖率先负气出府,余人大人随着常岳入宫。

糕点中只有一块是有毒的,毒当然不是剧毒,毒为一枝蒿,服用大量会危及性命,只要计算用量,肚腹绞痛只会持续半个时辰。

盘中糕点是品字形,有

毒糕点为品字最上边那块,陆开起手拿的是右下角糕点吃,许容姬拿的是左下角糕点吃,想要确保许容姬吃的不是有毒糕点这的确很难。

陆开吃下一块,盘中剩下二块糕点,陆开当时没有提醒也没有暗示,那么在许容姬任意选择之时,是有机会吃下有毒糕点,糕点中药量很小,大人吃下不会像小孩那般疼得满地打滚。

同时也不能保证许容姬会浅咬一口,毕竟公主心意在上,也有可能整块吃下。

但陆开来前就知道许容姬会选择哪块糕点,原因就在与糕点形状,形状不是说糕点有方有菱,而是大小不一,最上头也就是有毒糕点,从形状上来看比其余二个大一些。

许容姬入夜不吃糕点是她习惯,要吃,也不会选择形状最大糕点,在者说父母总是愿意留下最大糕点给孩子吃。

基于如此原因,陆开就能确保小王子会吃下应该吃的糕点。

陆开回到典客署深深松一口气,现在要等的就是赵宗召见,只要进宫就能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夜很长,这就代表长夜还没过去,不管当值或是不当值的,今夜总是难以睡着。

戚英送陆开回典客署让人叫来张中平,戚英叫他勤快这让张中平很不愉快。

典客署前院正厅,茶在几上冒着热气,张中平不看茶也看戚英,喝得口茶戚英算是压惊苦笑道“你知道节使今夜在太师府做了什么?”

厅外有蝉叫很悦耳很抚心,听得数声张中平反问“你就在那里发生什么不是比我更清楚?”

蝉躲在夜幕中鸣叫,就好像偷偷窃听二人说话,这个窃听者戚英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应该做朋友,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有些事要用你就带去,不用你就晾在一旁,就像今夜这种事”

一只黄莺蛾从门外飞入,除尾巴是黑色之外,蛾身遍体金黄,不大就二个手指大小,张中平记得年幼时还常抓来玩,戚英在和他说事,张中平却是想起年幼自己,可见是多么心不在焉。

黄莺蛾就在灯罩处打转,戚英没有理会飞蛾视线只关心张中平。

张中平看一眼想要扑火的飞蛾道“不去不是更好?什么事都想参与不要命了?”

灯罩映着黄莺蛾影子在屋内跃动,戚英看一眼跃动蛾影笑道“相信你也知道,节使来北安是为魏王办事,也就是说节使在乎的就是如何把魏王吩咐的事情办成,有些事他一个人做不到,所以需要别人帮忙,但是我们帮忙也应该知道这事有多大机会能成不是?”

第133章 让人窥破

戚英在添一句“假设,假设呀,如果有一天他快要把事情办成,会不会觉得我们是累赘?有没有可能把我们抛弃?”

这话倒也不是废话,张中平应该慎重考虑,张中平已在慎重考虑“有些事你不知道,先前我帮他做不少事,我信他不会抛弃我”

戚英见张中平如此有信心,淡淡一笑“我相信你是帮他做过不少事,但是做的那些事肯定是非常要命”

张中平为陆开做的那些事,的确是件件要命,对此并不否认,同时选择沉默。

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戚英笑道“做那些要命的事,却不知道最终原因你甘心吗?”

最终原因陆开并没有对张中平隐瞒,戚英并不知道,张中平还是沉默。

戚英在笑道“今夜节使和我说过一些事,我也帮他做一些事,说实话我是吓得够呛,节使一定是和你承诺过什么,但是他会兑现?我的意思是你如何能十分确定他会兑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节使就好像是猎人,我们就是他的狗,要我们往哪里追,我们就拼命往哪里奔,我不信中平兄弟喜欢这种感觉”

说来说去戚英还是想知道张中平所知道一切,为陆开做事足够让张中平提心吊胆,无论如何觉得不能在和戚英掺和在一起。

张中平打定主意道“我不会帮你盯节使,也不会帮你打听什么”

戚英吃吃一笑道“明白了,节使一定是和你说过最终目的是不是?”

张中平心中一凛,但面色不改“我不知道什么是最终目。。”

话戚英没让张中平说完,戚英十分确信笑道“我相信节使告诉过你他的目的,中平兄弟为人我也是知道一些,我相信你绝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他胡乱奔忙”

戚英猜测也是合情合理,没人愿意在什么也不知道情况下为他人卖命,对于这个猜测张中平哑口无言。

张中平第二次默认,戚英显得更是高兴“你知道多少?是全部还是一些大概?还是说为安全行事,最好少知道为好?”

张中平不做声,戚英反讽一句道“还以为节使有多么信任中平兄弟,想不到和我一样,多做事不能问”

戚英讥讽眼中充满轻视,张中平咬牙回顶一句“别看不起人,我和你不一样,他和我说过很多事情,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戚英漫不经心笑道“是吗?既然和你说过很多事情这是最好,我也是南魏人,节使也是南魏人,他是探子,我也是探子,总得来说我们都是为魏王做事,他既然能在魏王面前说上话那么我也能,你好好想想,都是一起在冒险做事,

事成之后凭什么他立大功,我们讨得小赏?”

“不妨与我说说你都知道什么,也许有些事不用节使我们也能做成是不是?功劳就我们平分,这样岂不是很好?”

张中平注视戚英忽而咧嘴一笑,这个笑容似乎是觉得戚英的话十分好笑“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奉劝一句做人最好不要不自量力,实话告诉你,我知道节使想做什么,但是这事你办不到,司尉的事我知道一些”

戚英冷道“节使果然什么都告诉你了”

张中平道“这事我问过,他没实说可我多少能猜到一些,连这事都要托人帮忙还想立大功?”

戚英紧绷着脸道“你真有信心等待,看节使会不会兑现承诺?”

张中平起身道“离岗时间也长,也该回去”

戚英并没有留人,张中平走到门边时戚英在道“我哪里也不会去,中平兄弟什么时候如果改主意,可以来找我”

张中平没有答复,没有留步跨步离去。

脚步一步步向陆开院子而去,张中平就在屋外,陆开没睡坐在桌旁顺着门外看,已是见着张中平。

对视一眼张中平入内,陆开问“怎么还不歇着?”

夜里无事并不需要两人站岗,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就成,这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

张中平苦笑道“睡不着,知不知道我刚刚见谁?”

深更半夜人也在典客署还能见谁,陆开笑道“戚英?”

张中平点点头“想知道他和我说什么?”

陆开淡淡一笑道“肯定是说一些让我很头疼的事?”

张中平叹道“的确是会让你头疼的事,他和我说。。”

陆开摆摆手道“既然是头疼的事就不用在说,现在我要睡觉,明天可能会进宫”

张中平道“那么就不打扰贤弟歇着”张中平退下。

第二天一早,宫里没人来典客署,对此陆开大为纳罕,小王子不会没事这是不错,可出得这事程明湖昨夜在太师府是如何张嘴问罪,在场之人肯定不会没有听见,许容姬也是听见,赵宗知道这事肯定是要过问,怎么这事总是和自己有些关联,于情于理总是要召他入宫才是,但没有人来。

难道赵宗不关心小王子?可这不会呀赵宗是最爱这小王子断然是不会不闻不问,没人来陆开自是着急。

当然陆开想要进宫随找个由头就能进去,如要找由头进宫肯定是为正事才能面见赵宗,既是要谈正事赵宗会在乾武殿

见人,陆开不想去正殿,只想去王子童华宫。

童华宫也就是小王子住所。

不管陆开想要去什么地方,宫内没人来哪里也去不了,陆开指头不停敲着桌面,眼睛不住盯着院门方向,希望宫里人能早早出现。

有人入院,不过不是宫里人,是张中平,张中平上前道“丞相府派人来请,说是丞相有事见你”

“程明湖见我?”昨夜不欢而散,一早就让人来请,程明湖目的陆开一时半会猜不出来,丞相有请陆开不得不去,见得张中平面色憔悴,陆开问“没睡好?”

张中平振振神道“翻来覆去时睡时醒”

陆开示意张中平一同往院子外走,陆开问“不管戚英和你说过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不理会他就拿你没办法”

如果不放心上,张中平怎么会睡不着觉,正是因为放在心上才会睡不着,后路,张中平这两日脑中不停闪现这两个字。

张中平敷衍点头“希望如此”

门外有辆马车,陆开上车前道“大哥昨夜没睡好,今天不是不当值么,回去歇着吧”

没有袁灵素的家回去空空荡荡没有什么滋味,张中平道“没事,可以在典客署歇会”

陆开上得马车,车往丞相府缓去,马车还没走得一阵,车停,车夫叫道“什么人敢拦丞相府马车!活腻了”

拦车人不理会车夫,对着车内陆开扬声道“见过节使”

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人是谁,人是卫永南,陆开掀开车帘向车夫道“稍后片刻”

卫永南什么也没说,陆开率先下车,如此拦路肯定是有话要说,陆开笑看卫永南道“这么急着拦车是有事了?”

有些话不便在车夫面前说,卫永南道“借一步说话?”

只要是借一步说话,肯定都没好话,上次没说好话的是戚英,现下轮到卫永南。

陆开也想听卫永南想说什么坏话,陆开道“请”

两人走到一旁,离车夫远些,卫永南道“节使果然在车上”

陆开瞅着卫永南道“如不是知道我在车上你拦车做什么?有话直说就是,还要去见丞相”

陆开开门见山,卫永南也只好开门见山“节使这么做就不怕牵连葛小姐?”

陆开似乎猜到卫永南来意,眉峰微微一翘“牵连?我做什么事会牵连葛小姐?”

卫永南向陆开施压笑道“我很不明白,节使为什么要向小王子下毒?”

第134章 隔墙偷听

卫永南在说这话出来之前,设想过陆开会有什么反应,比如不安,忐忑,或是大惊大颤,没想到只是淡淡一笑。

陆开道“永南兄弟倒和丞相一样,喜欢胡乱扣罪”

卫永南不怕陆开不认“别急着把我往丞相那里凑,拿这话头去方将军面前说,他也不会信你,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我告诉你,紫薯糕是从五福客栈送往典客署,接过糕盒的是张中平,我是亲眼所见还想抵赖不成?”

陆开从容自诺一笑“早猜到永南兄弟会暗中盯着五福客栈”

慕陆开如此反应,卫永南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怕有人盯着南公班,因为毒下得轻,小王子不会有事,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图的是什么?”

陆开平静无波反问一句“暂且不论糕点是否有毒,我就不明白,永南兄弟既然早有猜测,为什么不前去警告,难道小王子性命对永南兄弟来说无关紧要?”

卫永南不为所动思绪非常清晰“不要转移话题,这事要我也不会和别人说,那么在问另外一个问题,琴儿是谁?”

陆开笑看卫永南道“出城这些天不是为暗查此事?难道什么也没查到?”

卫永南皮肉不动冷盯陆开。

陆开看车夫一眼道“当街拦路永南兄弟就是为这些没有证据事情审问?如是这样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耗着,不能让丞相久等”

卫永南舌头舔舔上颚,让过身道“我会查清楚你想干什么,请吧”

陆开笑脸迎人施礼告退。

回到车上陆开笑容忽收,眼角侧看卫永南方向。

马车到得丞相府,人刚要进去只见程清婉迎面而来,身旁丫鬟笑看程清婉道“小姐,这次布匹店新来的布不错,这次要多买一些,要不然像上次一样,买少想用布的时候就没有了”

程清婉刚要张口,眼中忽而映着陆开身姿,两人相对一眼原本展露笑颜程清婉笑容顿收,上次程清婉说过,就算在路上碰见最好是不好说话。

离得远一些还能装作不知,现在迎面撞上可不能当做没看见,陆开上前施礼“见过大小姐”

有下人和丫鬟在这里,也不好对陆开怫然作色,程清婉板着脸道“来见我爹?”

陆开道“能不能和大小姐说两句话”

程清婉不想在和陆开私下交谈刚要张口,丫鬟窃笑一声“小姐,奴婢在门外等你”

丫鬟这么一说倒是让程清婉不好拒绝,门旁还有两名家丁,丫鬟道“你们两个过来,我和你们有话说”

丫鬟把家丁召唤到门外,陆开对丫鬟点头一笑当是谢过。

丫鬟回视陆开一笑,当是心照不宣。

陆开凝望程清婉温声道“舒兰很快就走”

程清婉似乎一听见这名字就来气,神色依旧板着“上次和节使已经说得很清楚,她走不走与我何干?”

在不在意全写在脸上,陆开不会看不出来“我只当舒兰是妹妹,这次是她执意要来拦也拦不住”

程清婉这才正眼看他“不用和我解释什么”

陆开深深吁口气“我知道,但觉得有必要和大小姐解释,丞相还在等着,先不说了”

二人交对一眼各自离去。

在陆开见程明湖之时,戚英在一家茶楼吃早茶,热包上桌咬得一口,嘴中品尝特制肉馅香味之时,见得一个典客署守卫在巷口前左右张望一眼,举止显得有些鬼鬼祟祟,觉得放心之后守卫入巷。

戚英是这家茶楼老客,掌柜总是会在靠窗位置给他留位,戚英也爱在吃早茶时观看窗外来来去去行人,见得守卫举止奇怪好奇心勾起出得茶楼在巷口掩角往里看得一眼,守卫身影在巷内深处没走数步拐过拐角。

戚英认得这守卫心道“他住处不在这里,进去里面做什么?”

越看越是好奇,戚英随后也入巷,来到巷中拐角丈外“咔嚓”一声,脚下踩断一节李树树枝,树枝一断声音在巷里显得异常犀利,戚英油然猛打一个激灵!

巷口拐角有二人,一人是守卫,另外一人是卫永南,卫永南听见断枝声当下警觉,探身出来一看,整条巷子通透无物,一眼直视能看见远处巷口外边来来去去行人。

见着没人,卫永南依旧警觉迟疑片刻,这时右面巷墙内传来“咔嚓”声响,卫永南抬头一看墙内长着一棵高出墙面李树,枝叉往墙外伸展出来。

“咔嚓”声又响一次,这次已经听得确实,卫永南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咔嚓声是李树所出,有如此声响是由于李树内部让虫所蛀,树内空虚是枝叉将断不断之时所发出声音。

虚惊一场卫永南转身而回,戚英现在就在李树下方,踩断树枝之时蹿身入墙这才逃过卫永南巡视,戚英和卫永南两人仅是一墙之隔。

墙上有道裂缝,顺着裂缝往外看,戚英看见卫永南和守卫,守卫偷偷摸摸来见卫永南戚英眉头一皱,看得一眼选择不在继续偷窥,背部贴墙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卫永南正对裂缝,守卫背对裂缝,裂缝是看见卫永南没有选择窥视,他

并不认为有人在内。

见得卫永南回来守卫显得紧张问“有人?”

卫永南摇摇头,守卫松得口气平复心绪,卫永南问“长话短说,节使最近去过哪里,有什么人去看过他?”

戚英隔着墙自然不会听不见卫永南询问,好奇心大起心道“他打听节使做什么?”

守卫在脑海里搜索记忆答复“近来我们没有跟着节使,都是张中平在跟着,我知道的也不多,但知道节使最近去过谢文住处”

“谢文?”卫永南并不认得谢文。

守卫见卫永南不认得提醒道“谢文家就是前些天世安苑款车被劫地方”

卫永南登时显得全神贯注道“节使去谢文哪里款车就被劫了?”

守卫忙道“哎哎哎,别误会我意思,我说的是款车被劫地方在谢文家附近,这事和节使没有关系,都查清楚啦,款车是戴山帮做的”

款车被劫一事是卫永南回城之前的事,详细经过并不知道,不知道详情这么大的事岂能没有听说,听说只是听得大概并没有放在心上。

卫永南对于陆开的事,想要方方面面都要知道,卫永南不敢遗漏任何点滴询问“节使去谢文家做什么?”

守卫也是听来的,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守卫道“听兄弟们说是给谢文送贺礼去的,马上就要迎亲,这礼还不小呢”

“马上?”卫永南有些诧异道“马上是什么意思?节使不是成亲之日送的礼?”

守卫笑道“不是,谢文成亲还有两月呢,早着呢”

卫永南大为不解询问“提前两月送礼?为什么?”

守卫摇摇头道“不知道呀,兄弟们也是觉得奇怪,不过要我说可能是节使两月内就要回去吧”

这事入卫永南耳朵,十分合情也显得十分奇怪,暂且打住在问“节使还去过什么地方?”

守卫想想道“昨夜还去过太师府”

这事卫永南知道,何必让他来说,卫永南在问“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没有了”守卫想想最终答这一句。

卫永南琢磨片刻在问“有谁去典客署见过节使”

守卫脑海搜寻记忆片刻,才做答复道“这几天呀,这几天倒没有什么人,有一个好像是南公班的姑娘,她叫什么我就不知道,还有丞相府大小姐”

“没了?”卫永南在问一句。

“没了”守卫答复一句。

卫永南给守卫赏钱道“继续盯着”

守卫接过赏钱高高兴兴离去。

第135章 一箭双雕

守卫走得好一会,卫永南还没有走,人还在原地沉思,好像是在整理什么思绪。

卫永南没走,戚永也不敢妄动,他们仅有一墙之隔,如在踩上什么绝对逃不过卫永南耳朵。

卫永南没让戚英失望,人没沉思多久动身离开。

卫永南脚步声渐渐远去,戚英没有猴急在多等片刻这才走人。

走人,很多人都可以走人,比如掌柜克扣工钱,或是掌柜太过于没有人情味,打杂小二可以说走就走,朱行空想走不能走,他可不能随随便便走人。

不能随随便便走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好好坐着,朱行空老老实实坐在后院石凳,石凳下有排蚂蚁和朱行空一样老老实实为蚁后驮着食物回巢。

朱行空垂头低看地上蚂蚁不言不语。

“腿伤怎么样?好些了?”岱迁在朱行空对面石凳坐下。

看得岱迁一眼,朱行空道“我以为我会死,当时那血流满满一地”

岱迁微微一笑道“命不该绝的人往往都是老天爷在给机会,有得机会有些事就该好好去做”

朱行空十分同意岱迁这个说法,看一眼伤腿道“疼,腿伤只给我传达这个感觉,同时也是在告诉我不能在掉以轻心”

话落,朱行空抬眼在看岱迁“赵连都的事查得如何?”

岱迁失笑道“哪有这么快,这么重要的人如果没死,那定是藏得很深”

朱行空知道这事急也急不得,岱迁看一眼朱行空问“我倒对救你那位英雄有些兴趣”

“兴趣?”朱行空反问一句“想说什么?”

岱迁笑道“少卿真的相信,世上真会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朱行空忽而笑道“我信,如果世上连这样的人都没有的话,那么我就会显得很失望”

岱迁淡淡笑道“是呀,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像我这样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为好”

顺着岱迁话头,朱行空饶有兴致顺口一问“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为好?这么说是做过后悔事了?”

岱迁摇头苦笑道“人活在世或多或少总是会做下几件后悔事,有些后悔事可以认栽当做是一次教训,下次在注意些就是,可有些后悔事一旦做下,那可不是一次教训而是噩梦”

“噩梦”朱行空感同身受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岱迁诧异道“你明白?”

朱行空说出经历“曾经办过一个大案,那人是个恶匪狂妄凶残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在北安犯事杀好几户人家,不光杀人,恶淫之事也是犯下,接到通报人躲在船上,为不伤及无辜我们偷偷混入船上抓人,没曾想让那人看破双方大打出手”

“最后。”朱行空目光显得沉重道“有个孩子死我剑下”

岱迁大为惊愕显得不可置信道“少卿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

朱行空万分无奈闭起眼睛道“可以说有意也可以说是无意”

岱迁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白这话意思“什么意思?”

朱行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沉重道“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所以对自己很有信心,当时有意出剑是相信可以一击必杀,但我剑路的确是无意害人,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拿孩子挡剑”

岱迁当下惊道“没想到?少卿怎么会没想到?那人杀人恶淫这样的事都做,怎么会想不到对方会拿孩子挡剑?”

朱行空神色暗淡道“在出剑那一个刹那,的确是相信自己不会失手”

岱迁忽而明白什么道“试猜一下,当时少卿还是个捕手吧?”

朱行空没有隐瞒“是”

岱迁在道“恶匪也死在少卿剑下?”

朱行空如实在道“是”

岱迁在道“此事过后必定是受得寺卿青睐平步高升了?”

朱行空这时犹豫片刻才道“是”

岱迁做出判决道“依我看少卿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为平步青云不顾那孩子性命强行出剑欲立大功!”

朱行空面色大为痛苦,当时的他只想击杀恶匪不能让人逃走,也同时深信自己不会误伤孩子。

可心中更深的地方,是不是就像岱迁说的那样?

朱行空心中没有答案“是这样吗。。”

没人愿意承认心理那一块阴暗面,岱迁连翻追责忽而苦笑“其实说起来,我也没理由追责少卿,虽然我没杀过孩子,但我们总是为达到某种目的从而做过违心后悔之事”

朱行空看一眼岱迁问“你呢,做过什么后悔事?”

岱迁搓叹一声道“我那件事比你严重得多,只是今日不想在谈这些事,改日有机会在说”

机会,不是谁都有机会让人拉拢,犹其是让程尉连主动拉拢,戚英就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荣幸。

戚英偷听过后带着疑虑回到典客署,人刚入署门守卫上前道“司尉,署令有请”

“署令?”戚英有些意外道“署令因何事见我?”

守卫道“不知道,找司尉很久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见署令”挥手让人下去。

戚英带着疑惑来到程尉连属院,在来程尉连属院有恍如隔世感觉,上次来这里杨公天还在,戚英还是杨公天手下,现在杨公天不在,司尉职位虽然没有坐实,身份已和司尉无异

属院没变,一砖一瓦还是如旧,变的只是戚英虚荣心。

“见过署令”戚英和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对程尉连施礼。

程尉连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对他,客客气气道“司尉坐下说话”

戚英当下肃然道“署令莫要开玩笑,司尉二字,都是其他兄弟叫着玩的”

程尉连知道戚英是怕自己不高兴才这么说,笑道“人家愿意这么叫,就说明他们看好你,同时我也看好你,你当上司尉这是最好了,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杨司尉信你我也信”

戚英不知道程尉连是个什么心思,只好先恭恭敬敬坐下在说。

见得人入座,程尉连笑道“我呢不善交际,你也清楚,遮遮掩掩的话就不说了,实话告诉你,家父一直都在为我忙活城防统司的事,这么说吧如果我能当上城防统司,那么就会向王上提议司尉应该由你来当,在让我爹为你说两句好话,担任司尉一职不是难事”

戚英这才明白程尉连是有心拉拢,起身恭谢“多谢,署令提携”

程尉连哈哈大笑道“谢什么,都是好兄弟”

戚英知道白花花好处,不会随便落在头上,程尉连肯定有事要吩咐才会如此笼络,戚英问“署令既然如此诚待,那么日后有事尽管吩咐,戚英就像杨司尉那样定会诚诚垦恳为署令办事”

满意满意,程尉连简直满意至极“有你这句话,说明没看错人”

程尉连看看门外道“让他们都退下,有件事要和你说”

程尉连吩咐不敢不从,将门外守卫遣走关上门,程尉连让戚英附耳过来“在北蜀骠骑里可有什么朋友?”

戚英讶然道“北蜀骠骑?”片刻为难道“这个倒没有,蜀令知道方将军和我们一向势如水火”

程尉连显得失望道“这样呀。。”

戚英不知程尉连要吩咐什么事,为不显得陌生选择直截了当询问“署令如今不是外人,有话尽管说就是”

程尉连犹豫片刻道“好,那么也不瞒你,想托你调查卫永南”

“卫永南?”戚英诧异道“查他做什么?”

程尉连咬着牙根道“他最近在查我做过的。。”止口在想措词,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好词汇,想得好大一会索性直说道“这么说吧,卫永南在查我以前做的风流账,想让你去打听他查到什么”

戚英没想到程尉连是要吩咐他这个,事实上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不打算拒绝,因为卫永南在偷偷打听陆开,借着为程尉连办事,调查卫永南目的是一箭双雕,如出什么事背后也有程尉连为他撑腰。

一想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当下回应“署令放心,此事交由我办”

第136章 预留后路

张中平在典客署舍间补充睡眠,昨夜翻来覆去醒来更是觉得脑袋晕晕乎乎,得空自是赶紧补一补觉,梦里梦见袁灵素坐在院中在暖阳下帮他缝补衣服,而他则是拿着刚发的饷钱高高兴兴回家添补家用,日子最好过得平淡无奇如此已是满足。

做着美梦张中平嘴角含笑,可是世上喜欢扰人美梦的人不少,现下张中平就碰见一个。

有人推门而入,是典客署一名守卫,舍间不是单间不是张中平专属屋子,舍间是让全署守卫歇息之所,当值的是当值,不当值的是出署玩闹,间内只有张中平一人歇着。

舍间木门有些年头,一推咯吱声很大,无论推门力度是大是小响声都是一样,门声一响张中平打个颤缓缓睁开眼睛,守卫向张中平笑道“还睡着呢”

张中平躺在床上悠哉伸着懒腰“偷闲呀你”

守卫笑道“大白天的可不敢偷闲,起吧,有你家书”

张中平一慌坐起在床“家书?”

上次袁灵素家书内容是,骑马将人腿弄断,家书二字已成噩梦,在听及家书二字怎能不让他一慌。

接过书信拆开一看,张中平不由一笑,笑不是字里行间有什么地方逗笑他,而是根本就不认字,看着字迹苦笑向守卫道“帮我看看,我不认字”

守卫坐在床侧,就在张中平对面看信片刻,守卫喜笑颜开向张中平报喜“恭喜中平大哥,嫂子怀上了!”

张中平大为激动抓住守卫胳膊道“有了?真的有了!”

守卫也是为张中平高兴“真的有了,嫂子让你找个时间回去”

张中平又惊又喜取得守卫信爬下床,鞋刚上脚人就出屋,可刚出屋门顿时默住,这才想起袁灵素不在北安,一时高兴忘记这茬,守卫出屋见张中平站着问“怎么了,还不回去?”

张中平按捺住兴奋劲道“我忘了,她回老家去了”

守卫好笑道“你是睡糊涂了,嫂子在北安给你送什么信,赶紧去找司尉批假回去”

这时张中平情绪完全平复过来对守卫笑道“中午我们好好吃一顿”

守卫惊讶看一眼张中平道“要你破费真不容易,那么就等你这顿了”

张中平笑道“别忘了,叫上三儿和老徐他们”

守卫哈哈大笑拍拍张中平肩膀“我去通知他们,我还当值吃饭时候在聊”

张中平目送守卫离去。

守卫远远离去,张中平脸上没有任何笑容,这可不是准备当爹应

该有表情,张中平现下脑海中只有“退路”二字,一想到退路肯定会想起戚英,现下根本就不是想起戚英时候,张中平已经在想着戚英。

张中平不知袁灵素怀的是男是女,不论男女对于张中平来说没有偏见,在得知袁灵素有孕消息之后,就在这一时刻,觉得戚英的话十分有道理,人总该为自己打算,不得不打算,总不能孩子都没见过,自己就命丧北安。

回去现在是不能回去,老家离北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去一回到时候陆开可能已经不在北安,有得孩子陆开在张中平心里位置就更重,张中平如果不想在当城吏,只有陆开这一个出路,他能过好日后孩子生活才能更好。

信张中平好好收在怀里,回去现在是不可能的,想着应该给孩子买个长命锁回去,离周岁虽然还早先买回去总是不错。

张中平兴致冲冲出得典客署。

陆开倒是没张中平这般愉悦兴致,因为面见程明湖没有什么好高兴的,程明湖就在书房,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只是檀盒里药丸是越来越少。

入书房陆开没有看檀盒一眼,不想引起程明湖注意,节使登门程明湖从书桌起身,来到茶桌请人坐下,昨晚程明湖让人扣人事,他似乎是完全忘记,程明湖客套一笑“节使面容有些憔悴,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程明湖显得如此健忘,陆开好像也是十分健忘,淡淡笑道“来得北安这么些天,还是没适应北安水土,让丞相挂心真是过意不去”

陆开没提昨夜之事,程明湖自是高兴,口吐关心之言道“水土不服办完事那就该早些回去,让身体劳累这可不好”

陆开笑道“丞相说得是,不知让下官过来有何吩咐?”

程明湖吩咐仆人上茶后道“节使不介意的话,不如稍后与我一同进宫”

“丞相和我一同进宫?”陆开有些诧异反问一句。

程明湖道“怎么?节使可是不愿?”

和程明湖一同进宫,这就代表他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当然不会生好朋友的气不是,同车进宫陆开如能点头,这就是代表对于昨夜之事已是不在介意。

昨夜如此待人,现下一句道歉也没有,换得任何人都不可能不介意,陆开不介意,就算不松口也不能拿这事怎么样。

道歉虽是没出程明湖的口,可这举动也是等于程明湖在和陆开求和,和和气气才好办事不是,陆开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陆开微微一笑“丞相马车比典客署舒服很多,那么现在就去?”

听得

陆开松口程明湖满意一笑“请”

马车早是备下,一出门马车缓缓向宫门而去。

马车晃晃悠悠缓行,程明湖身子也是微微晃动,陆开寻话道“不知小王子情况如何?”

陆开愿意同行,这就代表不会在拿此事说他,程明湖这才口出谦声道“昨夜是我有些情急,望节使见谅”

陆开淡笑“丞相也是担心小王子才会如此,这怎么能责怪”

程明湖徐徐道“回宫医令进宫看过,小王子没事”

陆开深深松得口气道“这就好”

马车入宫来到童华宫,小王子在上早课,常岳在授教,赵宗许容姬就在窗外倾听小王子诵背诗词,程明湖陆开上前齐声字不同道“见过蜀王,王上,王后”

赵宗看一眼陆开“进厅说话”

“是”程明湖陆开齐应,随后入厅。

众人入厅就坐,赵宗看着厅门外朗朗青天叹道“秋去冬来,在是苍劲大树也会枯叶飘落”

陆开知道赵宗不会无缘无故长声短叹,没听明白什么之前只能选择置若罔闻。

陆开可以置若罔闻,程明湖不行,不接话赵宗怎么能把话说下去,要接话怎么也得摸清楚赵宗脉象才好张口,盘思片刻张口道“虽是如此,熬过冬雪来年必会更加枝繁叶茂”

程明湖接话赵宗接下去就好说话,赵宗微笑道“节使是见识高明的人,对现下各朝形势有什么看法?”

赵宗点名相问陆开不能不开口,话头往各朝头上凑,知道这次让他入宫不是为得小王子之事,不过也是小王子如今无恙,赵宗自是不会在是费心。

陆开知道话要在说下去,无非又是起意征伐之事,不傻,说的就是陆开,话头一转就往程明湖身上推,陆开笑道“丞相乃是饱学之士,下官倒想听听丞相看法”

程明湖看一眼陆开心中苦笑,把话头推他身上转的也不生硬,可见陆开处事也极为老道,程明湖如果不接这话,话头可就不能继续下去。

程明湖谦声笑道“节使想听愚见那么不妨说说,只是莫要见笑,如今各朝除荆越一直稍显落后之外,其他各朝都有过强盛之时,而且勇将辈出,但是怪就怪在,谁都未能压过对方,节使说这是为何?”

各朝之间都有吞并对方心思,强者为胜道理看似简单,但没人能从中讨得便宜。

陆开没有当场张口,程明湖话头极为舒服往陆开推来,现下可不能不答,陆开看着杯中茶水,双目闪动智慧光芒。

第137章 目的入宫

陆开目视茶水悠然道“南魏有个猎户,训猎狗时将十只猎狗关在黑屋,不给吃喝想要活下来只能吃同类血肉,其中有几只猎狗异常粗壮勇猛战而不惧,瘦弱猎狗尽丧后,勇猛猎狗就对存活下来的视为眼中钉,伤人七分毕竟也会则损,由于负伤累累,最后一只胜利猎狗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看上去存活下来猎狗最为勇猛,但是猎户如不给最后一只猎狗敷伤上药,这只猎狗也会死,如此一来,能当赢家的只有猎户”

赵宗程明湖两人同时点头,比喻生动指出各国形势,赵宗道“节使是指荆越将会成为最大赢家?荆越一直置身事外,从未和任何人大动干戈,看似瘦弱实则凌驾各国之上,荆越正是冷眼旁观猎户”

这样说并不是想把荆越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有利也有弊”陆开直指荆越令他痛心之处“现下最有条件成就霸业的应属荆越,荆越土地肥沃幅员广阔,但正是因为什么事都不参与,导致生活优悠民风渐趋糜烂,表面国富民丰,实则虚有其表,兵员虽广疏于训练实在是经不起大战”

“北蜀南魏连年征战,胜在兵精将猛”

程明湖点头同意“节使说得好,荆越忧不在外敌,而是内患”

陆开想起太尉和大司徒,不由叹一口气。

程明湖续道“荆越现下不足为虑,但对于西隋不能掉以轻心,以兵力而论,实属北蜀南魏大敌,西隋手下精兵八十万,骑射更是无人能敌,虽说欠缺明主,但有慕容飞坐阵也是不可小觑”

陆开时不时偷瞄赵宗神色,心中奇怪找他来难道就是说这些虚无缥纸上谈兵之事?

胡扯这么多程明湖这才把话头引到西隋这边,赵宗等的就是程明湖这句话,这事赵宗私下并没有和程明湖暗示过什么,这也不用暗示,只要提到各国形势断然是不会漏掉西隋。

话头引到西隋处,赵宗顺话而道“说到西隋正巧有封密信,节使不妨替孤参详”

陆开面色微变,西隋给赵宗密信,赵宗却让他这个他国节使参详?味道怎么有些不对,程明湖均感愕然,一时想不出赵宗此举意欲何为。

赵厚礼身边有个吴总管,赵宗身边则是有个潘总管。

赵宗拍得拍手,潘总管从外而入,将一信件呈给陆开。

信在潘总管手上,潘总管恭顺双手递送,陆开没接脑中思虑飞转,想着信里会写什么内容,之后要如何应答,不过想也白想,不看信又岂能胡猜内容。

陆开没接信,赵宗看一眼许容姬,许容姬领会赵宗意思后莞尔一笑“丞相不妨和节使一同参详,一人智短二人智长”

程明湖紧紧悬着口气,没想到许容姬会说这样的话,程明湖和陆开不同,节使可以犹豫不接,程明湖可不能有半刻犹豫,眉峰一转来陆开这边接信过目。

看完信程明湖并不言语,将信递给陆开,程明湖绷紧一张脸从面色上看也没看出什么,陆开接过信想着有程明湖在如有什么要命之事,对方也可与他分担。

陆开亦是过目内容,看其内容愤岔道“蜀王明鉴,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赵宗徐徐反问“为何?”

陆开道“西隋狼子野心,是在试图破坏谈和!”

赵宗道“孤也想过此点,只是毕竟是西隋六州呀”

信件内容大概意思就是,如果赵宗放弃和南魏议和,那么就将西隋六州拱手奉上。

这是块大肥肉,如陆开是赵宗铁定答应,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拢西隋六州,这是天大好事,但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陆开当下思虑一翻即刻明白赵宗深意,赵宗这是觉得不够呀,偌大西隋只得六州怎么能满足胃口。

不过明白归明白,吃惊还是要装的。

陆开急切道“西隋六州看似广阔,但并不是最富饶之地,在说这地当初是慕容飞从侯景手中抢来,六州百民还未能对西隋归顺,这是烫手山芋,得,难以管束,失,自是不舍,西隋这是想把大麻烦推给蜀王”

赵宗目光凛凛直视陆开道“节使是认为孤和西隋王一样无能,无法管束六州州民?”

陆开当然不敢直指赵宗无能“下官并非此意,只是西隋和北蜀毕竟隔着嶂山,进出嶂山并非易事,与其如此还不如取下益州,一个益州可抵西隋六州”

哪个地方好,哪个地方不好,赵宗自是心知肚明,敢将这事摊开来说当然有更大野心,听得陆开提起益州故意反问“益州?西隋可不会将益州拱手相让”

陆开道“西隋自然是不会想让,如何取这就要蜀王和魏王商讨”

陆开总算是明白赵宗目的,赵宗心情很是愉快,赵宗道“商讨?这么说魏王也是有意西隋了?”

西隋六州都拿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挟魏王,魏王如不答应赵宗这就要和西隋联合,逼到这份上陆开虽然不是南魏人,毕竟身份是节使只能顺着赵宗意思答复。

陆开道“下官不敢胡乱猜测上意,但西隋之事会如实向魏王汇报”

赵宗目的达到,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那就劳烦节使,乏了,你们退下吧”

陆开程明湖施礼退下。

向魏王汇报?陆开怎么向魏王汇报,他毕竟不是真的节使,这事就让赵宗独乐乐吧。

如果早知赵宗会因为西隋的事让他入宫,那么小王子就不用受腹绞之苦,西隋会给赵宗密信这事陆开又怎会猜得着。

小王子之事算是多此一举。

二人出宫程明湖回府,马车自然是要先到丞相府,程明湖先行下车在让车夫送陆开回典客署。

出宫陆开想去质子府,但也不能让丞相车夫直接送去,只能暂且回典客署,晚些时候在登门。

陆开在典客署门外刚下马车见着张中平容光焕发回署,二人在署门碰见,陆开笑看张中平道“大哥是否有什么喜事?”

张中平哈哈大笑,取出刚买长生锁让陆开看,一看锁既知代表什么恭贺笑道“恭喜大哥,喜得贵子”

张中平自是高兴“男女还不好说呢”

陆开也是为张中平高兴“定是儿子”

张中平得意高笑道“借贤弟吉言”

“来来来,回屋说话”陆开领着张中平回院子。

二人回到屋内就坐,陆开张口道“可能明天或是后天,大哥得去宫里当值”

能去宫里当值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张中平却是一点也不开心,陆开肯定又想做什么事,而且这次地点还是宫里,宫门易进难出,如有什么差错这可是开不得玩笑。

喜事余兴未去,张中平大是忐忑询问“宫里当值?在何处当值?”

陆开为安全起见道“具体事情到时候在告诉你们”

“我们?”张中平道“我们是谁?”

陆开道“还有岱迁”

张中平皱眉道“他和我一起入宫当值?”

“嗯”

张中平在问道“这次想做什么?”

陆开算算时间,想着车夫早是去远“大哥不用做任何事,事由岱迁办,到时候听他吩咐就行,不过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出城时就能避免很大麻烦,先不说了,现在要去太子府邸,有些事要嘱咐”

现下陆开没把没话说明白,张中平显得有些不乐意,有什么事是不能带他的,张中平道“太子府邸我也不是没去过,随你一同前去就是,有什么事就在太子府邸安排妥当不是更好?”

这时候张中平和往日相比,在态度上显得有些急切,陆开有些奇怪道“我们最好不要经常同时上门,现下卫永南回来,他也一直在注意我,务必要小心一些”

第138章 路线

陆开的话并没有把张中平说服,似乎是决定死都要跟去,张中平道“一直都很小心,在说以前同进同出,卫永南肯定是知道,一起去没有什么不妥的”

张中平态度十分反常,陆开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大哥,你是怎么了?我就是去吩咐一下事,不会久留,有事等我回来在说”

张中平咬着牙根紧紧盯着陆开,戚英的话此刻觉得十分有道理,张中平实在是没把握,如果事情有变他是会顾着沈建承还是会保他?

张中平渐渐对陆开有些抵触,陆开在道“听我的这次别跟我去,刚买长生锁有空还不赶紧托人送回去”

张中平并不情愿,只能暂时妥协,陆开友好拍拍张中平臂膀“走了,有事回来在说”

陆开出门,张中平一双眼睛望人远去,眼里眼神透出一丝丝不信任。

张中平对陆开产生一丝不信任,戚英是从未对陆开有过信任,这并不妨碍和陆开之间共谋,戚英在典客署前院正厅,坐在案桌前,案桌上有个笔架,戚英坐盯笔架。

戚英不是文人,是以并不是想写些杂事趣录没有头绪,他在想如何对付卫永南,是的,戚英是在想如何对付卫永南,而不是打听什么。

对付不是为程尉连,是为陆开,卫永南对陆开留心,戚英不能放任卫永南任意打听,费宁入内见着戚英盯着笔架如同发呆,轻咳一声当做提醒“司尉?”

戚英眨眨眼回过神来“来了”

费宁回来禀告戚英吩咐之事,费宁道“打听过了,他们都不知道卫永南出城是做什么,我也不敢多问怕他们有疑心”

事实上费宁这趟是否会有成果,在去前戚英已有答案,卫永南嘴肯定会像石头那样硬,戚英先前还在考虑一些事情,现下已经决定一些事情。

戚英点头脸色没有任何不快或是失望神色,张口询问“打听不出来,那么只能问他本人,方将军还在荆山?”

戚英脸色没有不快失望,费宁心中深深松得口气,如实答复“方将军不在荆山,戴山帮的人跑恒台了,现下应该是追人去了”

戚英眼珠动了动,似乎在盘算什么片刻后张口“又远了一些,这样就更好了,费宁,明天以我名义告诉卫永南,说我有节使之事要向他汇报,我在中桥林等他”

“是”费宁退下。

陆开在前往沈建承府邸路上,对于张中平态度转变对此有些担心,担心不是代表对张中平有抵触,张中平还是信得过的。

到得沈建承府邸,却让仆人拦在门外,对此陆开显得大奇,没过片刻岱迁过来示意仆人退下,陆开问“怎么不让我进去?”

岱迁庆幸答复“还好事先吩咐下人拦你,如让你大大方方进去可能要误事”

“误事?”陆开想不出来能误什么事“怎么了?”

岱迁道“上车说”

沈建承府邸车夫牵车上来,两人上去,马车也没有任何目的地,就是在北安闲走,这就等于是个移动密室,有任何话题都可在车上说。

上了车陆开笑道“行呀,这法子是你想的?”

岱迁笑道“是,在马车说事,不是少了隔墙有耳威胁”

陆开对岱迁竖起大拇指笑道“有你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岱迁知道陆开上门自是有事“别把时间浪费在夸我上面,说吧有什么事”

陆开道“行呀,现在换你吊我胃口,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见陆开还在纠结这个,岱迁淡淡一笑“还想着这事呢,不让你进去是因为朱行空在,朱行空要在府内住些日子”

“少卿要在太子府住些日子?”这事可不能不让陆开感到好奇“为什么?”

岱迁叹口气道“丞相对少卿动手了,人差点回不来”

陆开跟着也是叹得一声,对朱行空表示同情“少卿落到如此境地,怎么算都和我们有关”

这事的确是和他们有关,但如要全负责那说不过去,岱迁道“当初私查丞相,少卿没有什么方向,我们给他方向丞相才会下手,我们是有责任,但这事也不是把刀架脖上让他去查,既要深查其中有什么风险,他岂能不知道,你呀别为他操心,我会看好他”

陆开对于岱迁能力还是相当放心“有你看护怎么会不放心”

虽是同属北安,两人见面机会不是很多,岱迁也是关心陆开处境“最近怎么样?”

陆开苦笑道“我们都不怎么样”

这话却是相当贴切,简直就找不到比这句更贴切话来,岱迁亦是苦笑道“我们的确都不怎么样”

车声奕奕,岱迁突然想起一事问“先前有没有注意过赵连都?”

“赵连都?”陆开诧异看一眼岱迁道“可以呀,你和少卿都查到赵连都这了”

没想到陆开知道这个,岱迁有些意外追问“你也知道赵连都?”

“这个人是问题关键,当然知道”陆开对赵连都不会不留意。

岱迁喜道“那么你是知道人在哪里?”

陆开坦然道“不知道”

岱迁颓然道“连你也不知

道?”

陆开好笑“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赵连都找他很久了,但这个人没有任何踪迹”

岱迁暗叹口气道“行了,先不说这事,你来是有什么事?”

陆开笑看岱迁问“想不想进宫瞧瞧?”

“我?进宫?”岱迁好笑道“你想让我进宫看什么?”

陆开微笑答复“不是让你看什么,是让你拿个东西”

“进宫拿东西?”岱迁忽而坐直,肃容道“让我去拿什么东西?”

陆开沉声道“拓调防牌”

“让我拓调防牌?”岱迁骇然道“牌子和荆越样式一样吗?我可没见过北蜀牌子”

陆开如有办法也不会麻烦岱迁,陆开道“差不多,上面就一个北字”

岱迁皱眉问“我去也行,只是你为什么不去,我怕耽误事”

此话岱迁并非推脱,也不是怕死胆小,的确是怕耽误事,陆开道“如果可能我也想自己去,但是现在卫永南在盯我,如果易装入宫会引起他怀疑”

“易装?”岱迁问“我要穿扮什么?”

陆开道“扮成宫中守卫”

“宫中守卫?”岱迁奇道“如何能装扮成宫中守卫?”

陆开道“我已经安排好,其他地方不用去,从童华宫进去,童华宫东门就是由城防司看管,现下戚英等同是城防司尉,进去不是难事,接下来我说的话要记清楚”

岱迁掏掏耳朵洗耳恭听“说吧”

掏耳朵举止甚是滑稽陆开忍不住一笑道“我会让戚英安排你们从东门进去,今天进宫看过路线,进去后直过两个院门,过得院门后就装作巡防样子就行,宫内守卫都有各自负责路线,进去后换上宫内守卫衣服,只要不乱走就不会招人盘问,务必记清楚路线,走错路宫内禁军会拦你盘问”

“东门路线从左翼门开始,过左翼直走中左门,过中左你会看见三座大花池,花池后就是崇楼,崇楼直走是后左门,后左门你不能走,一出后左那就是禁军管辖地方,在后左门处只有一条向左卵石道,顺着卵石道走你会看见斋宫,斋宫是王后沐斋礼佛之地少看几眼别让人生疑心”

“过斋宫这里有三条道,以你的方向为准往右边走,在往前走一阵就是韶华门,韶华门往前就是小王子住地,在韶华门前有左右两条道,往左边走你会看见寿乐堂,寿乐堂后墙和泰北殿后墙是挨着,你蹿墙而过就是泰北殿后窗,蜀王午膳有在玄穹阁吃的习惯”

第139章 私下合作

陆开字字落重声试图让岱迁谨慎记住“蜀王在用午膳时就是你进泰北殿机会,只有一顿饭的时间,东西就在御桌上”

陆开说完止声,声一止目光打量岱迁目光灼灼询问“记清楚路线没有?”

岱迁没有即刻答复,因为他在默思陆开说过的字眼,过得片刻岱迁信心满满直视陆开答复“记住了”

岱迁语气显得有信心,为安全起见陆开不得不在问一次“真的记住了?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在说一遍”

岱迁知道陆开不是人为他笨,是为谨慎,岱迁含笑凝视陆开“真的记住了”

当下岱迁和陆开重复一遍,字字无误,陆开没好气看一眼岱迁“有如此记忆力,上次让你去内医署还和我推托说记不住药名”

岱迁上次真的不是想偷懒,颇显无奈道“我以前呢走南闯北,做得也是要命的活,如果不会认路早是歇菜,路我会认,但这药名嘛真记不住”

陆开也就是和岱迁说笑,并不是真要出生责他,陆开好笑道“记住就行,找个地方让我下去”

岱迁突然眯眼看一眼陆开问“我要进宫涉险,那么你要干什么?”

陆开搓叹一声道“我要缠住卫永南,要不然你们可没那么容易进宫”

戚英有二次是有所目的找张中平搭话,这二次对话张中平并非是心甘情愿,这次是张中平心甘情愿主动找上戚英,张中平主动找人,戚英自然是显得十分高兴。

戚永如好友般请人坐下十分热情询问“你怎么来了?”

张中平人是坐下从面色上看显得有些犹豫,戚英看出张中平来意微微一笑“人都来了这就说明认为我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既是如此犹豫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一想也是这理,张中平终将是松口道“节使可能会让你安排我进宫”

这是戚英第一次提前知道陆开即将要谋划什么,是以显得有些振奋道“进宫,要我安排你进宫做什么?”

张中平实话实说“这个没有明说,只是要我听从岱迁吩咐”

“岱迁?”戚英对此人完全陌生“岱迁是谁?”

张中平这时却是有所隐瞒“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是节使暗地里的帮手,他也要和我一起进宫”

起意和戚英合作,张中平也是不得以,如说无法确定陆开在紧要关头会不会帮他,张中平能够确定戚英在紧要关头肯定是不会帮他,与戚英合作,张中平是有所隐瞒,戚英已经是

有意单干,如果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戚英,别说戚英会不会还需要陆开,就连自己恐怕也会被戚英抛弃。

与其落到那样局面,还不如留些老本下来,或许可以有回旋余地,再者说戚英是认为陆开在为魏王做事,可不是沈建承,知道事实自然是不会在费心办事。

戚英想利用张中平立功,张中平也想利用戚英留条退路,各取所需说不上谁骗谁,谁又利用谁。

张中平口一张一个从未知道的人就出来,戚英简直高兴到不行,这个新出现的人戚英非常好奇“这个叫岱迁的是一直在北安,还是节使来才进城?”

张中平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戚英也不追问,张中平能够开口已是有天大进展,戚英十分满意笑道“你看有些话说开了多好”

张中平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只是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

话出口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收是收不回来,人不一样,人可以回来,陆开已回典客署。

回典客署也不去什么地方,直接找上戚英,戚英在前院正厅,只是张中平早是离开,一见陆开戚英知道他来干什么,肯定是来说张中平和他说的事情。

知道归知道,不能暴露张中平和他合作的事,戚英显得意外道“怎么了,看你一脸急匆匆的样子”

陆开坐下也不和戚英客套“明天你安排两个人去宫内当值”

戚英既是城防司的人,当然知道城防司在宫里负责哪一块区域,戚英一楞“安排人去宫里当值?安排谁?”

既然岱迁要进宫,岱迁这面戚英肯定是要见,对此陆开也不多做隐瞒“一人是张大哥,另外一个是我朋友”

戚英满目疑惑问“朋友?哪个朋友?”

陆开并不知道戚英提前受人通报,也没有隐瞒实话说出“这人叫岱迁,务必要保证此人安全”

“岱迁?”戚英默念一句“生得很”

陆开道“他是魏王暗中派给我的帮手”

戚英诧异道“帮手!有帮手怎么不早说”

陆开失笑道“早说?早说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戚英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傻,笑道“不想做什么,如知道节使还有帮手,那么有些事也不必为你出头,这样也能免除很多麻烦”

陆开听出来戚英是指杨公天的事“有些头当然还要你出,帮手是帮手可他也不能进典客署不是”

这点戚英倒很同意,微微一笑视线缓缓落在陆开身上问“说得也是,你想我什么做安排?”

进宫之事当然越快越好,但

要安全为先急中出错可不好,准备本来就是需要一些时间,陆开道“最好是明天,但是如果抽调不开人的话后天也行”

戚英故意装作有些为难道“就二天?这也太急了些,班都排好了,临时调人怕会惹人疑心”

陆开道“那你需要几日?”

戚英若有所思后道“魏王的事为先,仓促是仓促一些,你知道在宫内当值是有补助,虽不多可也是收入,这样,明天吧,怎么调人我来想办法”

戚英这么说陆开知道肯定是有所把握,把握是把握,担心总是难免,陆开问道“能行吗?后天也可以”

戚英露出一个让陆开放心笑容道“没事,就明天,明天让宫里当值的调出二人,让他们去护卫布匹车就是”

“布匹车?”陆开不明多嘴一问“什么布匹车?”

见陆开不知道这事,戚英笑道“还不知道吧,自从款车被劫,近来出入北安货车都有专人保护防备戴山帮的人,城外绸缎庄老板每日都有车辆进出城,这些都需要人保护,赏钱给的可不少”

陆开笑道“哦?还有这事”

戚英笑看陆开道“这还不是多亏节使才有新财路”

陆开脸色一沉“有些废话就不用多说”

款车一事的确是让人风声鹤唳,戚英苦笑道“好好好,算我话多,不提了”

话已说完陆开起身道“那么你尽快安排吧”

见陆开要走,戚英忙道“等等,还有一事询问”

不得以陆开在坐下“何事?”

厅内虽然没有外人,戚英还是看两眼门外,这才压低声音道“早前署令见过我,托我查卫永南”

程尉连嘱咐戚英此事,那么就代表陆开的话已经听进去,程尉连表现总算没让陆开失望,陆开显得纳罕道“查卫永南?为什么要查卫永南?”

戚英打量陆开面色,似乎并不知道程尉连私事,戚英道“还以为节使知道署令一些事,不知道就算了,署令这事也不好说,就不和你说,只是节使刚入城时和署令动过手,以为节使知道一些事情,是以一问”

陆开也不打算明说苦笑道“我和署令动手,只因发生一些口角,你也知道署令脾气,不过他吩咐你就尽心去办就是,反正城防统司署令有很大机会能上去,运气好的话帮对人,日后也有好处”

戚英一笑,陆开说的也是很有道理“我明白”

陆开没有什么在叮嘱,也就不在耽搁留下,道“忙吧”起身告退。

第140章 解决麻烦的麻烦

上次和卫永南在巷里见过守卫现下和卫永南在一起,两人在一茶摊掩身坐着,茶摊里人很多二人坐在最里边茶桌,如不有目的性寻人,他们二人是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在加上二人身穿便服更难以引人注目,茶摊右手边侧面有家小酒馆,酒馆现下吃客不多,显得有些冷冷清清,掌柜脸色不是太好,似乎是不太满意空桌太多。

华明通从他们眼前而过,入得酒楼买壶烧酒。

守卫眼盯华明通向卫永南轻声说明“那个人就是华明通,以前是跟着杨司尉做事,不久前还进典客署大闹一场”

卫永南那双如鱼钩眼睛看一眼华明通,华明通整个人心气神不比往日张扬,有些让现实击垮样子,华明通遭遇过什么和卫永南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卫永南有些听不明白“闹?他进典客署闹什么不想干活了?”

守卫喝得碗茶显得有些同情华明通道“你不知道,你是没见过他往日那一副趾高气昂样子,杨司尉如此华明通算是彻底失势,以前做东请客都是他,现在每日换班时总是早早就走,就好像生怕有人想让他做东请客,其实大家兄弟一场,有些事都看在眼里,怎么会还不知轻重麻烦他“

“他闹也是因为戚英待他不公,以前都在尚武门当值还算有些油水,现在去典客署当然会有情绪”

戚英不是卫永南朋友,但还算是有些了解,现下如此对待华明通,肯定是华明通以前没给过戚英什么好脸色。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算是华明通咎由自取,卫永南爱莫能助同时也不想为华明通操心,卫永南询问一句“现下城防司是戚英做主?”

这事在城防司已是心照不宣,守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点头道“是呀,以前都是他跟着杨司尉进进出出,兄弟们都服他”

卫永南见华明通拎着壶酒从酒楼出来,眼珠转得一转似乎有着什么打算,卫永南扣茶钱在桌上道“你先喝着我有些事”

华明通今日不当值,现下已是午时,卫永南跟到华明通住所,看清住处这才转身而走。

走,陆开也在走,只不过路线不是回屋歇着,人出典客署往铁满堂赌坊而去,实际上陆开并不想来赌坊,他不是赌徒,来也不是想讨回赌本,但来意也和讨回赌本差不多。

上次铁满堂算是将他一军,这个麻烦不能不解决,如不解决待人去到荆越,指不定还要提什么要求,如沈建承回到荆越,陆开倒是不怕铁满堂会提什么苛刻要求,因为到得那时总是会有办法对付,只是现下还没离城,铁满堂是一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有些后手准备总是要做。

入得赌坊,有打手领着陆开入内,铁满

堂就在账桌吃着午饭,一碗地瓜粥,一碟青菜,一小碗咸鱼,吃得倒也朴素得很。

见得陆开到来,忙用袖口擦嘴起身迎道“唉哟,节使怎么来了”

陆开看得一眼桌上吃食笑道“吃着呢”

铁满堂回看一眼饭菜,笑道“粗茶淡饭倒让节使见笑”

陆开惹然看一眼铁满堂道“铁爷和我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样,本以为餐餐都是大鱼大肉”

铁满堂笑应一声“节使用过饭了?”

陆开点头道“吃好才过来的”

铁满堂喊人来将饭菜收了,在而邀请陆开入坐,铁满堂亲手为陆开斟茶“我还真的敢和节使这么说,什么山珍海味真就比不上这顿咸鱼地瓜”

陆开淡然笑道“要配瓜粥还真就非咸鱼不可”

闲话铁满堂不在多说,和陆开对视一眼起声相问“节使这是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陆开说明来意“铁爷人脉多,不知可认识漆商?”

“漆商?”铁满堂好笑道“买漆上漆铺就是”

陆开啄着笑意道“漆铺可没有我要的量”

“量?”铁满堂好奇道“节使需要多少?”

陆开举得三个指头“三车”

铁满堂大是纳罕道“三车?要这么多漆做什么?”

陆开也不明说“自有用处就是,不知铁爷能否帮忙?”

铁满堂还以为是什么要事,没想到是如此小事笑道“不就是三车漆有什么难的,容一些时间,不过这漆送往何处,是典客署还是太子府邸?”

陆开笑道“都不是,如备齐让人来典客署通报一声,会让人来取”

铁满堂担保道“没问题,这事最多二日”

陆开起身道“那就劳烦铁爷”

铁满堂起身恭送“不麻烦,不麻烦”

有些事的确不算麻烦,可有些事情的确麻烦,戚英要做的事情就显得十分麻烦,卫永南的确是个大麻烦,要解决这个麻烦的确很麻烦。

戚英立身前院,俯首看着地面,地面是白色砖石,砖石没有什么好看的,戚英此刻似乎显得很有兴致,费宁见戚英看砖石发呆上前一问“看什么呢?”

戚英并非是在发呆只是在沉思,费宁声起,戚英询问“你说我们脚底下真有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四字本就显得阴气深深,现下虽是青天白日费宁还是情不自禁打个寒颤“好端端说这个做什么”

戚英看一眼费宁笑道“怎么你怕呀?”

费宁显得畏缩道“有。有。什么好怕的,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戚英认认真真打量费宁问“这么说你是信地下有个判官了?”

费宁凝眉沉思片刻道“半信半疑吧,恶有恶报我是信的”

“恶有恶报?”戚英说出自己见解“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恶有恶报,这四个字皆是无能之人拿来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希望有人能为他们出头,能不计较好处的为他们出头,不求回报这事根本没人会做”

费宁对此根本就无话反驳。

戚英在道“人,总是显得很奇怪,你说那地府判官就在我们脚下,天天让我们这么肆无忌惮踩着,这样的判官我们怕他做什么?”

费宁对这样的话题有些抵触,费宁道“有些事不信也可敬而远之,不要主动去触碰霉头”

戚英脚底重重踏踏地面笑道“好了,不说了,进厅,有事和你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戚英卫永南有个约会,不在黄昏在午时。

中桥林有座拱桥,拱桥又老又拱显得了无生趣,桥下有水很浑浊,戚英人在桥上,离中桥不远另外一处林中有具尸体,是陈堂,陈堂依旧靠着树干,就和徐广衡当时见他是同一种姿势,戚英如有闲趣四处走走或许可以看见陈堂,戚英没有这个眼福,因为他不会随便乱走。

在约会时不乱走,往往都会等到邀约而来的人,卫永南来了,戚英笑了。

卫永南视线如同这座拱桥一样沉,沉沉目光压着戚英“有话为什么一定来要这里说,我可以备下上好茶室,可以喝上等普洱,就非要这么麻烦?”

戚英笑着,笑容就像桥下浑水一样浑浊“上不了台面的话,只能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说”

卫永南有些警觉扫视四周密林一眼“你就一人?”

戚英笑道“二人”

卫永南没有瞎也没有老花眼,没有看见第三个人是以问“还有谁?”

戚英失笑看向卫永南“你不是人?”

“嗡嗡嗡”附近似乎有个蜂窝,也许就在拱桥底下,又或者是在某棵树上,卫永南耳力非凡听见蜜蜂煽翅之声,卫永南对蜂蜜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打蜂蜜主意,是以眼睛就像蜜蜂尾针一样盯着戚英。

卫永南道“为什么我会有种,你想找我麻烦的感觉?”

戚英是个诚实的人,诚实的人只能说老实话“你的感觉一向这么准?”

第141章 产生隔阂

卫永南的脸就像蜂窝一样干干板板挂着“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我们关系不算太好,但也不能说太坏,我在什么事情上惹恼过你?”

戚英现下眼神还是显得十分友好,戚英含笑温声答复“不要误会,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我没必要这么做?”卫永南眼睛就像弯弯鹰嘴一样勾着戚英眼睛,询问“我做了什么没必要的事情?”

卫永南眼茫如鹰勾,戚英眼神却如猎人弩箭“人有很多麻烦都是自找,比如说你不该打听节使的事情,如果可以把这件事情忘记,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高高兴兴离开这里,另外我也可以常年包下你喜欢任何一间茶室,卫兄弟只管喝茶,任何花费之事都不用操心”

卫永南笑了,卫永南笑容是非常罕见,就好像冬日里有人会给乞丐送碗热饭一样“我是不是能这么理解,如不答应我们当中肯定是有一个人笑,一个人哭?”

戚英老老实实点头,就像不会说谎孩子一样“反正我不是哭的那个人”

“我也不是”卫永南信心似乎比戚英更足,卫永南在道“在动手前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戚英对此没有任何意见“问吧”

卫永南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节使出头?我查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戚英笑道“这是两个问题,就当我送你一题,我不是为节使出头是为署令,至于我为什么要替署令出头想必你心里清楚,另外你查节使的确和我有些关系,所以,让你来这里是为节使和署令,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卫永南似乎很看得开点点头道“我以为已经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让你察觉,做事不够周密你找我麻烦,也算是我罪有应得,不过真有信心留我下来?”

戚英淡淡一笑“说实话没有多大把握,只是听命办事,行不行总要试试,你也知道我没有选择机会,你有”

“我没有”卫永南答复很简单“我也是听命办事”

戚英叹口气道“那么只能试试看,谁是哭的那个人”

卫永南也是叹得口气“那个人只能是你”

卫永南出手极为迅捷就像脱弓疾箭,话一落,霎地身一伏,剑尖登时疾如电闪,对准戚英咽喉直刺过去,戚英退一步用剑一封,卫永南霍地收招剑锋一震又是一剑,身行一探剑锋直扎戚英胸膛,戚英往后又退一步,蓦地将长剑一旋,逼起一道道剑影,试图将卫永南剑身绞断。

卫永南不收招剑尖一沉变为刺扎,借着左臂

回身之力斜刺出去,剑招大幅展开像是林中无处不在山风一样四处扫开。

戚英剑招没有卫永南如此凌厉,但他有应付办法,戚英长剑东一挡,西一挑剑在遮挡中门户封得十分严密,卫永南一把长剑舞得呼呼做响,仍旧是搭不上戚英剑身。

卫永南剑法看起来迅捷争的是先手,戚英已守待攻游斗,时间一久卫永南必定力倦神疲,剑招守势显得缓慢看似属于下风,暂时落下风不代表输,目前来看倒是半斤八两。

斗得一会,形势反转卫永南渐处下风出剑速度没有先前迅疾,卫永南剑尖斜沉倒卷上去试图截刺戚英手腕,戚英大喝一声,迈步身斜进招,不但避开卫永南剑锋,反而来一个“横刺”剑光闪耀,向卫永南下路而进。

卫永南不慌不忙急斜身横窜,仗着身法轻灵避开戚英招式。

戚英早料到卫永南有此一窜,在进招时手腕一翻,剑尖点地之时倒翻起来,向卫永南脖颈刺去。

就在卫永南险象环生之际,身子跃起一剑往戚英头顶刺下,戚英迈步一躲,密林内突然射来一只疾箭,卫永南登时大惊暗叫“有埋伏!”

卫永南挡下疾箭,脚刚落地身行还没站稳之时,前胸骤得一凉,戚英剑尖直面劈来,卫永南在做反应也是慢得一步,左胸已给削去大片皮肉!

卫永南并未痛叫,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起意要逃,戚英不会给与卫永南这样机会,唰唰唰一连几剑,点胸膛挑两臂又狠又劲。

卫永南被迫连连后退,戚英脚跟一转手中剑尖反臂刺扎,卫永南长剑一挥内力一提,竟给把戚英长剑斩断三截。

戚英长剑断落,卫永南没有给与戚英致命一击,因为还在忌惮林中疾箭,卫永南转身欲走戚英将手中断剑当成甩手剑往卫永南抛去,卫永南起剑荡开,这时林中在射来箭矢,挡过一剑却是避不开另外一箭。

“哇!”卫永南痛叫一声,一只疾箭穿腹而过,脚下有三截断剑,卫永南连踢二脚,各往戚英和密林飞去。

戚英避过飞来断剑,卫永南这时已是展身蹿入林中。

林中之人冒出头来,人原来是费宁,戚英叫道“追!不留活口”

在卫永南夺命而逃时,陆开见到张中平,张中平在典客署正门站岗,岗是站手中还有本书,一个不认字的人在看书,这是相当反常的事,反常的事总是会让人感到好奇,陆开已经好奇。

走到近处陆开笑问“看什么呢?”

张中平将书合上,陆开看见封面上有论语二字,张中平冷漠看一眼陆开随口一答“没看什么,想帮孩子取个名”

陆开好笑道“大哥不是不认字么?”

张中平显得动气道“不认字怎么了?哪个字好看就用哪个字不行吗?”

陆开一楞张中平重来没有给他脸色看过“怎么这么大火气?”

张中平收书入怀打量一眼陆开岔开话题问“出去?”

人都到门口不出去还能做什么,陆开点点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张中平对陆开行程很是好奇,问得一句“去哪?”

这二日张中平有些不对劲,这里就只有张中平一个人,站岗是二人,另外一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如果要说出目的地也是可以。

陆开没说只问“大哥你是怎么了?”

张中平杵着一张脸道“没什么,怎么?我不能知道你去哪里?”

坏心情就像打哈欠一样可以传染人,张中平有些对人不善,陆开不由板起脸道“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去哪里?你今天不是有事要做?”

张中平似乎有些动怒回顶一句“我有事做?我的确是有事做,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为什么岱迁可以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却不能知道?”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能知道,等到进宫他会告诉你要做什么”陆开不由心情大坏,沉目直视张中平。

张中平两眼放光瞪着陆开道“你是不信我吗?为什么就不能提前知道?”

“因为他才是进入宫内涉险之人,你就是在他附近策应,提前叮嘱他应该注意什么事,这很奇怪?你又不进去知道那些事情有什么用?”

张中平努努嘴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陆开不想在和张中平继续针锋相对下去,深深吁口气道“看好时辰别误点”

张中平余气未消板着脸道“戚英出去了,他让我等他回来一起去”

不知道张中平为什么对他是如此态度,陆开道“大哥,有什么事忙完今天的活在说”

张中平什么话也没说,从怀中取出论语在看。

一个人不可能好端端无缘无故不对劲,张中平心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着要找个时间和张中平好好聊聊,只是现在不行,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张中平显得十分认真看论语不理会陆开,陆开有些担心看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尽直而去。

第142章 吴总管手书

华明通在想着卫永南,只不过想的不是今天负伤的卫永南,是昨天毫发无损的卫永南,昨天卫永南跟踪华明通去到住处,当时是离开,一刻钟后又转得回来,回来时候手上多一壶竹叶青,也多一只椎茸烧鸡。

竹叶青三个字不贵,贵的是制酒用料,用料可不简单,砂仁,紫檀,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香,广木香十余种名贵中药陈酿而成。

椎茸烧鸡四个字也不贵,贵的也不是椎茸,贵在烧制工序,鸡要二斤重,多一两少一两都不行,皮要用蜂蜜来抹,上火前要过特制卤汁,填椎茸,最难的成品色泽要金红才为上品。

椎茸烧鸡只有春颐楼有,听说厨子是宫里出来,一般人也不是吃不起,只是舍不得花这钱,华明通今天有口福。

华明通买一壶烧酒,配菜也只是花生米和一盘素菜,华明通往日也是贪得不少,要大吃大喝不是不行,只是想到往后日子还长能省就得省,现下杨公天不在可不能在任性吃喝。

杨公天命都在北安交代,华明通不想也在北安送命,想着存些钱北安是不能久待。

喝闷酒还是华明通来北安头一次,不过卫永南来了,门敲,门开,一楞,楞的当然是华明通。

卫永南毕竟不是方温候,不是各个都认识他,在说华明通先前也不在典客署当值,是以不知道卫永南当过陆开贴身护卫。

“你是。。?”华明通一脸茫然询问卫永南。

登门拜访,首先要做的当然是自我介绍“在下卫永南,在北蜀骠骑任职”

卫永南举起竹叶青和椎茸烧鸡在华明通面前晃得晃道“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

竹叶青椎茸烧鸡华明通不是没吃过,如是只有这两样东西完全可以置之门外,但北蜀骠骑四字拒绝不了“进来吧”

酒入碗,碗贴口,酒入肚,华明通赞得一声“好酒!”

华明通在道“又清又甜,不辣口,喝来喝去也就竹叶青对口”

卫永南在帮华明通斟酒道“忙活一日,回家来喝上一碗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华明通笑道“确是如此”

卫永南寻个话题道“来前听说,戚英找你麻烦?”

一提起戚英华明通就来气,卫永南毕竟是生人有些脏话不好出口,华明通忍受委屈道“寄人篱下,有什么就受什么”

卫永南和华明通处于一个阵线道“戚英如此待你也是不地道,好歹当初都是受得杨司尉照顾”卫永南装作随口道“既然在城防司不开心,

那么离开就是”

华明通苦笑道“不瞒卫兄弟,早想好了,在干个一两年存些本钱就离开北安”

卫永南微微诧异道“离开北安?是打算回老家?”

华明通苦笑道“不回去,换个地方做点小营生苟活吧”

卫永南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小营生,这样如果在城防司不开心,那么来骠骑如何?”

入北蜀骠骑这是天大好消息,但骠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卫兄弟说笑,岂能说进就进的”

卫永南十分恳切道“这有什么,如你真愿意来我是欢迎的”

华明通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道“敢问一句,卫兄弟为何要如此帮我?”

卫永南道“如说没有私心只怕你也不信,实话说了吧,这次是方将军让我来的”

华明通也不怀疑真伪,试探问道“是否要我做什么事?”

卫永南点头道“你可愿意?”

只说是否愿意没说要做什么事,这样听起来这种事肯定不好办,华明通显得犹豫,卫永南见对方神色添话道“明通兄弟不了解方将军,方将军不是很喜欢强迫别人做事,但喜欢有上进心的人,如你在城防司不痛快,那么不如来我们这边谋取一份新出路”

华明通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方温候让人来是看得起他,与其留在城防司受气,还不如另寻出路,华明通咬牙道“方将军既是看得上我,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喝!”卫永南脸上没有笑容,在举止上显得很是高兴,举杯倒酒与华明通不醉不归。

归,有时候不喝酒的人也可以归来,归来指的是戚英,卫永南逃了,逃得不见踪影,费宁领着信得过的三人还在找人,没见卫永南毙命戚英实在不想回来,可还要带人进宫不能不回,戚英原本是计划杀卫永南后在回来,没曾想事与愿违,戚英从尚武门入城。

城门守卫见得戚英自是上前打招呼,戚英装作无事询问一句“没闹事的吧”

守卫奉承笑道“没有,没有,今天入城的人都很安分”

戚英点头道“没事就好”扬声对其他守卫道“各位兄弟当值虽是当值,可也别累着,都换着来”

如此体恤辛苦除戚英外与杨公天做不到这点,守卫们对此当然大是高兴,有一高一矮的二人在接受盘查,高的瘦矮的胖,看得一眼也不多加注意,在是客套几句往典客署过去。

接受盘查这两人高的叫李民,矮的叫李山,盘问过后李民暗扣辛苦钱给盘查守

卫,守卫暗接过去笑看李民懂事,守卫也不为难他们放人入城。

李民李山往吴总管住处那条街上走,街没变还是东零西碎那股劲,入街李山既觉感慨又是厌恶,李山看一眼废屋旁巷口,巷口里堆着腐烂木桶。

李山道“大哥我们离开北安也有五年了吧,你看巷口那些木桶,离开时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这里的一切就像是不会变一样”

李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厌恶“当年要不是吴大伯给我们活路,我们就只能烂在这里”

李山这时显得愤愤不平道“吴大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让那些恶民给害了”

李民大是落寞道“这次回来办完吴大伯嘱咐就走,北安是不想在待”

李民李山走到吴总管屋外,屋也是废弃,想起当年得以让吴总管收留时景,现下不住搓叹。

二人入屋,二人来到有畜物粪便围栏,这个围栏上次陆开注意过,只是当时觉恶臭难闻一看既过,没有多加注意。

陆开觉得臭,李民李山也不是妖怪当然也是觉得恶臭难闻,可他们知道围栏之下有着什么,带着目的是以向围栏靠近。

李民道“等着,我拿铲子”

铲子就在后院,日复一日矗立在墙角,别人不知道位置李民岂能不知,拿得铲子来到围栏边,围栏中有沙,铲一下沙子就让掀起一块。

下得数铲地下埋着一个用青色粗布包着盒子,见着东西李山问“就是这东西了?”

李民将东西取在手上,青色布匹虽是埋在地上,可上边全是粪便渗透入土味道,李民将粗布弃了打开盒子,里面有封吴总管亲笔手书。

有粗布和盒子遮挡,信上倒没有任何异味,信上非但没有异味,而且留有余香,吴总管当年毕竟也是总管,所用之物也是讲究,信上存留淡淡焚香味道。

吴总管平日也是爱熏香,是以信上留有香味。

李民不看信的内容,将信收了道“走吧”

两人往外走,街上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二人,有些人是新来的不认识他们,这是条什么街,李山非常清楚,警觉看着四周轻声问“这信怎么处理?”

李民倒没李山这般畏头畏尾,摸一下放在怀中书信,显得十分重视道“你忘记吴大伯当初说什么了”

吴总管当初如何叮嘱,李山当然没忘张口道“我没忘,吴大伯说等他不在,让我们将这封信交给大理寺朱行空”

李民斜眼看一眼李山道“知道还问什么?”

第143章 入宫办事

李山显得有些好奇道“大哥,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信到现在才能重见天日?”

李民摇摇头道“不知道,吴大伯对以前的事讳莫忌深,什么也没和我们说,吴大伯对我们有恩听从吩咐就是”

二人来到大理寺,刚要进去却让门卫拦着“干什么的!”

李山对大理寺这样地方没有好感,准确来说是望而生畏,显得有些瑟缩紧张,李民没有那样反应直言道“官爷,我们兄弟二人有要事求见少卿大人”

门卫显得好笑道“我还想见王上呢,少卿是你说见就见的,快走快走,在胡搅蛮缠我可拿人了”

另外一名门卫没有旁边门卫这般嚣张问道“你们见少卿有什么事?是来报案的?”

李民道“我们不是来报案,少卿大人为我们洗过冤,这次来是想当面和大人道谢”

朱行空办过案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上门道谢谢恩也不是没有,门卫道“你们来得不巧,少卿大人有几日没来大理寺”

李民一怔“几日没来了?是外出办案子了?”

门卫道“这我就不知,少卿是否外出办案也用不着与我们通报不是,少卿不在不能让你们进去,要不这样明日在来吧”

李民看门外面色不像说谎,是以显得失望道“行吧,我们明日在来”

二人离开大理寺,李山似乎不想在登大理寺大门,李山建议道“少卿不在怎么办?托人转交得了?”

李民十分谨慎不愿草草办事,当场拒绝道“不行,吴大伯说信要亲手交给少卿大人”

李山见李民如此坚持也就打消这个念头,在问“话是没错,但谁也不知道少卿是去办案,还是去游山玩水,明天在去人不在又如何?”

李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信是要亲手给少卿的,走,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在来碰碰运气”

李民李山样貌并不出众,简直平凡得很,一副寻常市井打扮当时没有引起戚英注意,朱行空在沈建承府邸养伤也不知道有人找他,朱行空坐粪车回城是有人知道,可入城后去何处这就没人知道。

找人找不到人这事的确让李民很急,李民急戚英却不急,慢悠悠来到典客署。

张中平还在看论语,戚英大为惊奇道“你居然看书,怪不得我办事有些不顺”

张中平见戚英来那就是办事之时,将书收了问“你办什么事不顺?”

戚英办过什么事,这样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如让陆开知道他又是任意而为,还不知道对他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戚英笑道“没办什么事,就一件小事,这事办不成慢慢办就是,接班的事和兄弟们打过招呼了?”

张中平道“

打过了,现在就去?”

戚英当然是算过时间才回城“让人来替你,我们现在就走”

张中平进署叫人,戚英在门外稍等一阵,有一人随着张中平出来“哎,就我一个呀,重心那小子呢?”

张中平道“他有事回家一趟,稍后回来”

有戚英在守卫也不敢多做抱怨,戚英和张中平前往尚武门。

尚武门岱迁早在等候,等人当然不是在门前等人,是在城门路线拐角,见张中平来岱迁上前道“怎么现在才来?”

戚英初见岱迁是以多看几眼,这才施礼笑道“见过岱迁兄弟,有些事耽搁一些时间,见谅”

来前陆开叮嘱过岱迁,是戚英领着他们进去,戚英是个什么人岱迁心中有谱笑道“司尉不必客气”

现在不忙说话,既然见过那么日后自有说话机会,戚英道“跟我来吧”

三人朝宫门过去,宫内东门外凝立守卫,戚英向守卫道“带他们去换衣服”

守卫道“是”

“中平兄弟”戚英在张中平进去前叫人留步,岱迁随人进门往后看一眼张中平戚英,戚英没叫他自然不能停下,戚英留人张中平问“怎么?”

戚英笑看张中平轻声道“进去后你不会傻站着等人回来?”

张中平没听出戚英又有什么鬼主意,张中平道“不等人还能如何?”

戚英提醒道“如换了是我,那么就跟着人去,难道不好奇他进宫是做什么去?”

张中平犹豫道“这不好吧,我怕我误事”

“误事?”戚英笑道“误什么事?你跟人去是相互照应,节使知道也不能说你什么”

张中平没有答复,一双眼睛带着不妥意味看着戚英。

戚英微笑道“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跟不跟人在你”

张中平想得片刻在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拍拍张中平右肩道“小心行事”

戚英没话在说张中平不在停留,等张中平进得东门,门缓缓关上。

戚英紧张看着厚实东门关闭,心中祈祷“一切小心”

戚英祈祷是诚心诚意,在怎么算计只是想知道陆开入宫做什么,仅此而已,戚英不会期盼事情败露,人已经进宫,现在已经没有他什么事,现下该是忙活卫永南的事情。

张中平在北安时间不短,进宫是第一次,能进宫算是运气好的了,有些百姓就算在北安住一辈子也难以有机会进宫看看。

岱迁也是第一次进宫,当然这个指的是北蜀皇宫,荆越皇宫岱迁是经常出入,皇宫里气氛是冷寒,这是张中平进门后第一个感觉,在门外气温还

是湿热,就只是过一道门,温度已是改变。

岱迁和领他们进来守卫就在门里不远等着张中平,等张中平走到跟前守卫才领着二人去换衣服,换得宫卫衣物二人从屋内出来,守卫道“司尉和你们说过巡防路线没有?”

岱迁笑道“说过了”

守卫道“既是说过那么我也不领你们走,去中左门报到”

二人点头称是,直行而去。

过道两边皆是花卉,身处其中也是舒心,岱迁看一眼张中平问“戚英和你说什么?”

张中平和岱迁不熟,甚至有些惧怕,不管对岱迁有什么感觉,他还是不会对岱迁说实话,张中平道“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小心一些”

岱迁揣摩张中平两眼笑道“他也是有心”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张中平没听出什么硬着头皮问“节使要你进来做什么?”

岱迁从容笑应“节使没和你说?”

张中平瞄一眼岱迁“节使如果和我说过,何必在问你”

岱迁玩笑道“想知道去问节使,我可不敢随便说给你听,你不知道你是没见过他生气,他如果生气王上来了也劝不住”

张中平见岱迁也不和他说实话,问“节使让我听你吩咐,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岱迁道“策应嘛,能做什么,我办事之时,你就在巡防路线上走就是”

张中平道“我不知道巡防路线”

岱迁道“跟我走一遍就知道”

这时到得中左门,有两名巡卫早在等候,两名巡卫脸上有些愤色,见人到来直咧咧道“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快饿死了”

当值的人有谁不希望赶快换班,来得晚些巡卫有情绪也是正常,岱迁赔笑“对不住,来晚一些”

一名巡卫道“好了,人来就行,吃过饭我们还要去看护布匹车,走吧”

另外一名巡卫道“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内宫,不该走的地方别走,小心掉脑袋”

岱迁张中平连忙点头称是,巡卫在道“做巡卫工作就是到处走走,记住在累也不能傻站知不知道,如真是走累要歇一会,在崇楼后面有个小仓库,里面就是歇脚地方,茶叶杯具放在最里边大缸里,别泡完给我们留点”

岱迁张中平虚心听从吩咐。

没有在叮嘱东西,两名巡卫离开。

巡卫离开现在东门从左翼门到寿乐堂就是他们巡视路线,二人也不耽搁开始巡视,两人摆正身姿巡视,岱迁笑道“当值还有屋子歇脚茶喝,在宫内当值也是舒服”

这种事上头的人当然不会知道,都是想偷闲巡卫寻出的空子,这种事心照不宣城防司和他们也是一个路子。

第144章 蹲出消息

从大理寺方向去环井街,必须要经过开北街,不从北安整体来看的话,开北街是个宁静街市,街上有店铺也有小贩,小贩没有像其他街市小贩那样拼命吆喝,店铺老板也不像其他街市那样充满市侩,开北街上的人无论是小贩还是店铺老板或是住在这里人,都是显得非常平和。

人的心态一旦显得平和,那么街上的人就不会太闹腾,一旦不闹腾就会显得安静,没人不喜欢安静,无论是北安大富豪贵还是有些闲钱百姓都乐意来开北街购买所需之物,另外也是空闲散心好地方。

李民很喜欢开北街,这里和吴总管那边街道给人感觉是天差地别,李民离开北安五年,离开前还特意来这里走过一趟,那时新盖几所屋子还没成型,现在已是开门迎客生意还相当不错。

五年前这里还有家车马行,李民甚至还记得车马行马老板那高大肥胖样子,马老板开门后第一件喜欢做的事就是让人把马行牌匾擦得干干净净,然后选张躺椅就在门外,手持折扇躺在椅上摇扇闲看,来马行订车客人来来去去,马老板有一口喏喏的济安口音,李民也是最喜欢听。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马行,马行换成酒楼,马老板也不知去向,追忆往事李民不由显得惆怅,午时骄阳打在屋上,整条街有斑斓屋影透射街上,李民李山就在斑斓屋影中行走,蔚蓝天空就像情窦初开少女显得活波也显得羞怯。

李山又矮又胖虽说不高,道路两旁矗立屋子也不能帮他遮挡阳光,李山要把一只手遮向太阳方向才不至于眯眼看路,人有相仿却又不同的心焦,让太阳毫无遮拦晒着也会心焦。

李山一忽儿瞧瞧道路右边,那是一家家新开店铺,一忽儿瞧瞧左边,那是面熟却又是陌生小贩。

李山对这条路并不陌生,顺着前行方向问“我们是要去大脑袋哪里?”

一辆粪车从他们身边缓缓过去,如是其他街道粪夫一定会挥舞鞭子疾驰赶路,现下没有好像不管谁入这条街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平和。

李山张口相问,李民只好答复“身上的钱也只够住大脑袋那里”

大脑袋是人也是客店,客店名字就叫大脑袋,大脑袋客店不算又脏又臭,干净又谈不上,客店很旧牌匾也很老,上面还有鸽粪,好在门前有两棵枣树,枣树有着早生贵子寓意也算有个彩头,冲着寓意来住店的人也是不少,门前枣树大脑袋总是让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比他身上衣服还要干净。

李民李山离开北安并不是说是出外享福,他们不是,在北安和离开北安在外住处没有改变,都是住在很次的房子里,吃的也是很次的东西,见的也是很次的人,平庸的人换个地方不会立马变得高贵,身份在短时间很难变得高贵,可他们人品却是上等,从愿意回来完

成吴总管嘱托就能看得出来。

二人在大脑袋店里见着大脑袋,大脑袋头很大,是那种没亲眼见过就绝对无法相信人会长出这么大脑袋的脑袋,大脑袋认识他们,五年未见露出黄牙喜道“怎么是你们,听说去济安发财了?”

李山摊摊短短手臂笑道“我们要是发财,就是有八台大轿抬着也不来你这里”

大脑袋一笑头就跟大石头一样摇晃“你这张嘴就和以前一样损”

店里没几个客人,李民依旧问一句“有空房吗,不要大,便宜就好”

大脑袋从柜台取得铜匙领人道“空着也是空着,给你们开间又大又便宜的”

房间是大但也只有一扇窗户,窗户外有另外一堵高墙遮挡,光线进不来整个房间显得昏暗,起了灯大脑袋笑道“怎么样这房间”

李民李山不是享福之人,也从未享过什么福,这房间对他们来说已是最上等的,李民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样没人来我们先住着,有人来我们在走就是”

大脑袋摆摆手叹道“安心住下,我这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还好你们现在来在过半年可就没有大脑袋客店了”

李民显得可惜道“怎么了?打算盘出去了?”

大脑袋无可奈何道“不盘不行,官府都来人了,你看开北家家店铺都是新立的”

李山嘴损人不损同情一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脑袋显得沮丧道“没什么打算,干得半辈子客店,除客店之外也不会干别的,找个地方还做这个”

“苟活着吧人人都是这样”李山念叨一句。

大脑袋打起精神笑道“大老远回来先歇着,你们走后我也没什么人说贴心话,这样晚些时候我做东好好搓一顿”

风尘仆仆回来也着实是累得紧,二人也没在说客套话,大脑袋出去二人坐下喝杯粗茶,可这茶叶有些馊,李山将茶叶吐在地上怨道“什么破茶,这都放多久了”

李民叹口气道“大脑袋也不容易,晚些时候在出去买茶叶就是”

李山也就是说一说,并没有真的要和大脑袋计较意思“倒了吧,喝水就成”

李山提着茶壶外出,没过片刻肚子一响,这不是饿是闹肚子,李山损一句嘴道“坏了,这茶叶馊得厉害”

大脑袋客店也不是第一次来,茅房在何处也是知道,茶壶搁在外头解下腰带入内蹲着。

粪车车轮咕噜咕噜在后院门外响着,李山在茅厕内听见车声,粪夫在外扬声道“大脑袋!快开门”

大脑袋摇晃大头急匆匆过来开门

“怎么现在才来”

粪夫道“不慢了,我又不是只来你这里收黄汤”

粪夫抬着干桶进来,大脑袋见茅房关着门问“谁在里面”

李山在里面憋着气道“是我,李山,臭死了别和我说话,等会”

大脑袋哈哈一笑“懒人屎尿多,刚来就占着位置,你快些”

不得以李山憋气在道“催什么催,越催越出不来”

大脑袋不在和李山说话,粪夫见人在内也不好逼人出来,大脑袋向粪夫道“你那嘴最好管管,别一喝酒什么都敢往外乱说”

没由来就指责粪夫纳罕道“我乱说什么了?”

大脑袋道“几天前你和老冯头喝酒不是吹嘘,你那粪车少卿大人还坐过?”

粪夫一听就急“这怎么是吹嘘,这是真事!入城守卫都见到了”

大脑袋怎么肯信取笑他道“谁敢为这事去和守卫取证,什么人不说偏偏说少卿大人,他可是大理寺大人不要命了”

见得大脑袋不信,粪夫正要据理解释,只见李山提着裤子从茅厕奔出,也不知道该擦干净的地方有没有擦干净,李山半信半疑瞅着粪夫道“你说什么?你见过少卿大人?”

粪夫拍拍胸脯道“骗你们做什么,我还拉他去那个质子府邸呢”

李山也没有想到蹲个坑却把少卿消息蹲出来“此话当真?”

粪夫信誓旦旦道“自然是真的!”

李山匆匆往客间跑去,见到李民急切道“快走”

李民怔道“走哪去?”

李山道“找少卿大人呐”

沈建承府邸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这事一稍打听岂能不知道,二人站在沈建承府邸外头,李山见李民看着沈建承大门没有上前的意思“怎么了?”

李民有些犹豫道“一个拉粪的说话能信?”

李山道“信不信的上去问问就是,总不能白来一趟”

那可是质子府邸,岂是说进就进的地方,李民道“我们这样身份,他们那样的人是不会见我们的,在说信是给少卿大人,这事肯定是跟刑案有关,我看我们还是不要露面为好”

李山不知道李民有什么主意“你要怎么办?”

李民想想道“走,找个人送信进去”

送信并不是说直接把吴总管的信送进去,吴总管叮嘱过要亲手把信交给朱行空,没见到朱行空之前不能随便送人看,信送下人手中递送到沈建承手上,沈建承看信片刻,信又转递到朱行空手中。

第145章 体验王座

朱行空看完信道“太子,谁送来的?”

沈建承道“是个跑腿的,看不出来是谁的人”

朱行空将信合起道“信中约我去霞亭见面,试问太子一句,我该不该去?”

沈建承反问一句“该不该去?少卿是怕信是丞相故意引你出去?”

朱行空板着脸道“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沈建承沉思片刻后道“但也可能不是”

朱行空眼珠一亮道“那么太子认为我是该去赴约?”

沈建承说出自己看法“少卿试想,吴总管留有密信,如是丞相设套,本王想着不会设这样的套,我们如去赴约肯定是有所准备,如想杀你只怕没那么容易”

朱行空有不同看法“垂死挣扎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建承点点头“当然这个可能也有,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突破口,赵连都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不是,反正见面是在明日,等岱迁回来让他同你一起去,另外少卿也可回大理寺调人在暗中保护你们”

朱行空想得片刻点头道“不错,是真是假不去怎么能够知道”

是呀,有些事情不亲自前往或者是亲自参与那是没有可能知道答案,张中平也想知道答案,是以心中有所决定,怎么的也该好好贴在岱迁身边。

有些路是没有尽头,有些有而且很快就能走到,岱迁和张中平路尽头已到,寿乐堂就在眼前,寿乐堂一般是开宴前才有人提前来打扫,现在没有什么人,就张中平岱迁二人在前凝望。

岱迁看一眼后墙道“到了,我要去做事,你就在附近走走,别离太远”

张中平铁了心要跟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让岱迁打发走,张中平语气强硬道“巡视是二个人,你不见了要是别人问起我该如何答复?”

这有什么难的,说是拉肚上茅或是分开巡视理由多着呢,岱迁眼珠子啄着张中平眼珠道“怎么答复?找借口都不会?”

张中平当然不是不懂找借口而是不愿,张中平坚持道“我跟你去吧,起码有个照应”

岱迁见着张中平这时候出招为难,是以冷笑道“照应?如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你就能办?”

张中平摆着一副打死不走模样道“不让我跟去也行,那么我就在这里站着”

岱迁磨着牙盯着张中平片刻后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中平紧紧立定身形道“不想干什么,不让我跟着我就站在这里”

岱迁露出凝重神色注视张中平,如是换成其他地方,如果岱迁愿意可以将张中平杀了,或是将人打昏藏在暗处,但这里是皇宫,二个人进来一个人出去,这样会引起别人怀疑。

现下正是赵宗用午膳时间,在耽搁下去肯定是浪费时间,人可以消磨时间,时间不会等人,岱迁狠狠向张中平道“出宫在跟你算账!”

张中平跟着岱迁来寿乐堂后墙,岱迁知道张中平没有能耐,是以抓着张中平肩膀跃过后墙,墙下是个窄巷有一臂之距。

后墙面对的是泰北殿后窗,后窗现下是开着,不开着透风赵宗就要闷在里面,宫里当然没人有胆子这样干,开着也好起码方便岱迁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赵宗哪里也没去,岱迁见着人还在审阅章折心道“没去吃午膳?”

岱迁不是正对赵宗身后,是侧对,能看清赵宗侧脸,赵宗岱迁没见过,但能在那张象征孤家寡人王座坐着,还能是什么人。

桌上有些空碗筷还没有人来收,看上去赵宗心都在章折中还没吩咐人收拾碗筷,赵宗明显是用过午膳岱迁咬着牙根心道“今日没去玄穹阁用膳”

运气实在是不好,陆开打听消息无误,赵宗的确爱去玄穹阁用午膳,只是今日章折多是以没去,没去岱迁张中平也不能总是天天来宫内碰运气。

巡卫也不能冒着会被人发现风险,让他们天天来,机会只有今日。

岱迁缩回头拉着张中平来一旁道“我去吸引蜀王注意,你进去拓调防牌”话落,将印泥交给张中平。

张中平接过印泥瞪着眼珠,就像死鱼眼一般“你让我做什么?”

岱迁对张中平冷笑“你不是想来互相照应,没想到还被你蒙上机会,调防牌就在御桌上,就一个北字”

张中平吓得一跳,但也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我不识字”

岱迁用食指在土上写个“北”字道“这个就是北字,把模样记住”

话落,岱迁身子一蹿人已不见。

岱迁一走后墙就张中平一人,孤零零一人身处后墙怎能不害怕,死命跟来肯定是惹恼岱迁,如岱迁不来救他,如何能翻过这堵后墙,自己就是拼尽全力往上跳,也是摸不着墙顶。

张中平就是瞎担心,他要拓调防牌岱迁又怎么会不来救他,整个皇宫显得静悄悄没有一点杂声,皇宫毕竟不是闹市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岱迁离开已经有好一阵,张中平也不知道人是做什么去了,泰北殿显得非常宁静,张中平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有处地方现下可是热闹得紧,每个人都显得手忙脚乱,乱归乱皇宫大得很,他处有任何喧闹声也是传不到泰北殿。

喧闹声是传不过来,人能来通报不是,潘总管急匆匆入殿禀报“不好了,王上,童华宫走水了”

赵宗先是一楞后是一惊,心中记挂小王子哪里还有心情看章折,当下放下章折和潘总管前往童华宫。

远处喧哗声张中平是听不见,在殿内潘总管说什么张中平是听见,赵宗一走殿门自是紧闭,整个泰北殿就剩下张中平一人,走水这事定是岱迁所为,此时不进更待何时,张中平从后窗翻进去。

初入泰北殿迎面而来感觉就是庄严肃穆,气氛感染与心,门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张中平没有耽搁轻声轻脚到御桌前,御桌有着好些章折,章折不是张中平目的是以没有看,桌上有三个锦盒,锦盒就在御桌右角整齐排列,桌上没有任何像牌子东西,那么东西肯定是在锦盒中。

张中平单手想起锦盒盖子,没想到还有些沉,想着盒子不是用金就是用铜所做,一手不行只能用双手,一个盒子风放着玉玺,一个是虎符,另外一个就是调防牌,玉玺一看就不是调防牌把盒子扣上,虎符是个兽状上面没有字这个肯定也不是,在将盒子扣上。

北字笔画不多,要记住也是不难,调防牌就在眼中,张中平看得好一会,字体和岱迁写的很像,心中琢磨同时肯定“多半是这个”

拿出印泥将调防牌两面拓上,事情办完就是该走时候,张中平还没走眼睛落在龙座,龙座无形中吸引住张中平视线,现下殿内空空荡荡,怎么得也要试坐一番体验一下会有什么感觉。

张中平坐在龙座,手搁在扶手摆出一副君临天下模样,张中平以为自己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感觉,龙座很凉,张中平屁股凉飕飕的,龙座也很宽,如想靠着椅背手是无法搁在扶手上,张中平大奇心道“这椅子又凉又宽只能居中而坐,天子宝座还比不上城防司木凳舒服”

过过瘾就行了,张中平不敢久待,起身刚要离去,只见象牙筷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殿大回声也强,张中平当场脸色皱白,桌上有没人收拾碗筷,筷子搁在碗上,筷子长度长出御桌一些,离去时没注意将筷子碰落,殿外有守卫一听殿内有声响,当下冲得进来。

第146章 入宫被抓

屋内没人,张中平早是溜出后窗,守卫入内巡视一周除筷子掉地之外,倒没特别奇怪地方,但是筷子好端端搁在碗上怎么会自己落下?

守卫想不出所以然来,也怕赵宗怪罪,将筷子重新放好这才出去。

张中平就在后墙躲着心中怦怦大跳,守卫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出门后觉得有些不对,门外是个长阶梯,殿门外有两人配刀而立,台阶下方也有二人,殿门守卫将下方守卫喊上来嘀咕几句,其他守卫脸有诧色看说话守卫一人,但怀疑不无道理。

四名守卫分成左右两边绕到后墙,后墙就是直线,入后墙远远看见对方,后墙没看见人守卫这才放心回去重新站岗。

张中平不在后墙肯定是提前离开,在守卫起意来后墙视察之前抽身离去,张中平其实离守卫并不太远,人躲在长梯下,泰北殿长梯很高,就躲在梯旁可以看见两名守卫从殿门往下走回原位站岗,面前是个宽阔广场,门有三个。

正前方有一个,左右两边也有一个,张中平躲在左边梯蹲掩身,要想离开这里正前方和右侧大门肯定是不能走,因为那是殿外守卫视线所能覆盖地方。

左门才是唯一通道,张中平原本可以早早溜走,在守卫回位置前就能走,不走就是犹豫,此时此刻显得犹豫情况也就只能是一个,那就是不知道左门门口通往何处。

如走到禁军负责地方,那么定然是有去无回,宫里道路四方八达,张中平一条都不认识,但是藏在这里不是办法,如果有人从左侧门口出来,自己将暴露无疑,想要走也不能随便乱走,张中平看高墙位置心道“就隔着一道墙,想办法拐回去就是”

心中有得主意那么就没有必要在做停留,在梯蹲处露出半个脑袋看看梯下守卫,守卫目视前方挺身凝立,并没有左顾右盼,张中平紧紧吸口气躬身跑入左门。

后墙原本就是在张中平身后,想着过左门肯定是要往左手方向走,只有这个方向才能绕回寿乐堂,这是泰北殿左门,左门后是典籍馆,典籍馆是口字大院,院子没有守卫,馆门是开着,外边没人典籍官是在馆内,典籍官见着张中平从门前路过。

典籍官看得一眼随既收回目光,毕竟张中平身穿宫中巡卫服侍,人也是大大方方在走,盘问之事也轮不到典籍官来馆,在说人是从泰北殿过来的,泰北殿有守卫如这个人有什么问题,早是让人拦下。

没人拦下这个人就没有什么问题,张中平不知道有人看见他,他没看见任何人,典籍馆是在眼中可没见着人,张中平以为左门内左边方向会有个通往左边的门,没有门,门只有一个,那门正对应刚进来的左门。

没有其他地方,张中平只能直走,出得典籍馆

院子,还是没看见有出口通往左边,不经意间在过数个大院,直至走入药园。

园里有宫女埋头干活,这是药园对面院门,走入一队巡防禁军,张中平当下一惊掉头就走,禁军领队喊道“站住!”

站住二字已入张中平耳朵,张中平没有站住反而加快脚步急行,对方喊声出口不听吩咐岂不是让人生疑?张中平知道会让人生疑,顾不得许多,如让禁军盘问那么多半脱不了身,药园院门张中平急走数步就已出来,禁军中有校尉,出口拦人虽然不是他,见张中平举止反常率人赶上。

张中平也不打算跑远,什么道都不知道能跑哪里去,先过院门借着围墙遮眼,看向左侧高墙,高墙后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取出印泥往墙外抛得出去,回身刚走两步,禁军校尉当场命人拦住张中平。

禁军校尉当场厉声喝道“干什么的!”

见人团团把自己围住,张中平脸筋抽动赶紧说明身份“我是东门巡卫”

禁军校尉看张中平穿着早知职份高低“我知道你是巡卫,我问你的是来药园做什么!”

是呀,这是药园可不是东门巡卫路线,被人当场撞见还能说什么,张中平目光显得闪烁“我。我刚来当值,不认地,走错了”

禁军校尉没有轻信,这摆明就是胡诌,东门位置和药园又不是隔着一道院子怎么会走错“走错?这是南药园,东门是南药园后院?走错两步就过来了?抓起来!”

张中平大呼冤枉“走错,我真是走错了 ”

禁军校尉没有理会,让人拿下。

张中平让人拿下,戚英并没有拿下卫永南,戚英坐在典客署前院正厅听费宁回报“司尉,人没找到”

戚英对费宁这下子真是失望,失望之色容现与表,戚英大失所望道“没找到?不是加派人手给你了”

费宁自知办事不利,连忙张口领罪道“中桥林翻遍了,除找到几处血迹之外,人不见踪影,属下无能司尉责罚”

现在罚人有什么用,戚英看着费宁连连摇头重重吁口气道“罚,罚你有用?他中你箭伤能跑多远?在搜,另外派人在各门留些心,不能让人回城”

费宁脸色一正想着一定要戴罪立功,点头领命道“是,但是崇文门是北蜀骠骑看守,如他在崇文门出现。”

关于这点戚英早是做了安排“崇文门你不用操心,我早让人埋伏崇文门外头,只要他敢露面是没有机会走到崇文门面前”

脚步声在院中踏踏响起,这时一名典客署守卫脸色慌惶匆匆来报“司尉不好了,中平兄弟在宫内乱走,让人扣住了”

“让人扣了!”戚英大吃一惊心道“办事怎么如此不小心?”

现下肯定是要想办法救人,戚英眉峰大为凝重道“谁扣的人?”

守卫道“是狄校尉”

“让狄川扣了?”听见狄川名字戚英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杨公天以前帮过狄川一些忙,这个忙戚英当场也是出过力,这事狄川应该会卖他一个面子。

费宁听完大为不解楞道“张中平去宫里做什么?”

戚英怎么会和费宁解释这个,起身道“做好你的事”

“是”费宁退下。

戚英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守卫也是退下。

守卫刚到门边戚英突然叫住人问“节使在不在署内?”

守卫道“在,不久前才回来”

戚英去见陆开,话还没出口反而看见陆开如刀刃眼神,陆开眼茫如同亮晃晃匕首盯着戚英“你背着我在做什么?”

戚英眉峰一扬反问一句“我背你做了什么?”

陆开对戚英态度如同冰雪般冷漠“为什么要杀卫永南?”

戚英睨看陆开两眼,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沉默片刻后道“是为你好”

“为我好?”陆开冷笑道“这么说还要谢谢你?”

戚英说出实情道“知不知道卫永南私下调查你?”

陆开没有显得吃惊“明目张胆杀人,可想到后果”

戚英道“我只知道让他查出什么,我们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陆开脸色十分难看“卫永南我有我办法应付,你以为杀人就能平安无事?”

戚英愤怨道“这事怪不了我,我这是在保护我们,你早有办法对付人也不和我说,你看这就我们存在的问题,互相不通气,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只有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陆开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笑意“那么,人找到了?”

戚英十分有信心道“我会找到的”

陆开道“你找不到,无非就是让人搜林,在而让人看住各城门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戚英道“这么说节使有比我更好办法?”

事已至此,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下就不能回头,陆开道“看门没有用,卫永南不会回城,让人往恒台方向去,多半是找方温候去了”

第147章 还要在进去

“方温候!”戚英油然打个寒颤,心中一寒自己怎么会笨到想不到这点“可是,恒台路远着呢,他身有箭伤。。”

陆开冷道“箭伤?你以为一支箭就能要卫永南的命?他曾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歼敌之人,有这股狠劲,这份执着一支箭能杀死他?你也太小看卫永南”

戚英咬咬牙道“多谢节使提醒”

陆开语调依旧沉冷“找我有事?”

“张中平让人扣了”

狄川扣人就只是扣人,没有动用什么私刑,人只是乱走身上也没有搜出不该拿的东西,张中平就在东门也就是在更衣房门外。

狄川和三名禁军就在张中平身旁,张中平靠着墙站着,戚英这时来到狄川面前,狄川冷看戚英问“是你让人进宫的?”

戚英赔笑道“狄校尉,我这兄弟没进过宫,说着想进来看看,这不就安排换职让他进来转转”

狄川冷笑道“我知道杨公天看重你,城防司兄弟现在也是把你当主心骨,宫门外的事我管不着,可这宫门内的事就与我有关,看?宫里是让你随便带人来参观之地?”

戚英歉声道“是我不对,迎春楼已经设宴,狄校尉务必赏脸”

狄川靠近戚英道“你还不是城防司尉,要不是看在杨公天曾经帮过我份上,这次就不会与你干休”

戚英道“狄校尉大人大量,下官铭记在心”

狄川后退两步道“行了,饭就免了,今夜三更有车粮要来,你让人盯紧一些”

戚英笑道“下官明白”

狄川领人走了,戚英看一眼张中平示意出去在说。

童华宫走水,并不是说整个童华宫都烧了,想要烧整个童华宫岱迁还没这个能耐,烧的只是宫女屋子,岱迁做事谨慎火一起马上抽身而退,回到泰北殿后墙却是没见到张中平,皱眉道“哪去了?”

岱迁蹿墙掠屋在附近找人,始终没有见着张中平影子,寻得一阵没被人发现,这里毕竟不是巡卫该出现在的地方,在加上皇宫这么大,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张中平,无异大海捞针。

多留片刻就会增加多一份让人发现风险,岱迁想着“是不是回去了?”

这个想法也是没错,张中平又不傻肯定是找路自个回去,岱迁也只能做这个设想,顺着原路回去路上也没看见人,到得更衣房附近,见着张中平和禁军的人站在一起,岱迁当场大惊连忙远远躲在墙后,想着先看看

情况在决定要不要救人。

情况没有这么糟糕还用不到岱迁出手救人,岱迁在借着墙体掩身,露出半个脑袋见着戚英过来,岱迁离得比较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虽说什么也没听见,眼睛见着戚英领着张中平离开,而狄川余人在往他这里走来。

不躲的话狄川到这里来肯定会发现他,岱迁不做耽搁身体一提跃到墙上伏身,待狄川过门远去这才下来,戚英和张中平到东门处,守卫道“哎,宫卫衣服不能穿着出去”

张中平这才想起衣服还没换,遇到这事狄川扣人戚英也是没缓过劲来,守卫一提这才想起忘记这茬,戚英道“去换衣服”

张中平点头返身而去,在更衣房前岱迁和张中平碰见,张中平一怔道“没事吧”

岱迁笑道“你没事吧?”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张中平道“换衣服,穿宫卫衣服不让出去”

宫卫衣服也不是什么金缕玉衣,岱迁岂能当做宝贝,二人入屋换过衣物这才出来。

张中平一人返身而去,却是两人回来,见着岱迁安全出现,戚英也是松得口气,也算是少一件担心的事情,有什么话总不能在守卫面前说,三人相视一眼当是相互之间报平安,戚英领人离开东门。

过东门拐角,也就是岱迁先前等人地方,岱迁问“东西拿到了?”

张中平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岱迁险些叫得出来,没拿到东西这趟不是白来,冒险烧屋也是白做“怎么会没有拿到?蜀王没有出来?”

张中平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东西拿到,只是现在不在身上,在让禁军扣住之前,我把东西丢在南药园后墙”

“东西?”戚英大是好奇道“你们到底是去拿什么东西,这怎么还和蜀王有关?”

张中平岱迁相视一眼,张中平这一眼是在询问岱迁,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戚英,岱迁这一眼是在和张中平暗示不要乱说话,岱迁看懂张中平意思,东西没拿出来这事可能还要麻烦戚英,但能不能说他做不了主,这要陆开拿主意,岱迁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去典客署”

岱迁这样说表面上是没有瞒着戚英意思,是以戚英没有不舒服感觉,戚英道“典客署,你能去典客署?”

岱迁这才想起自己是什么身份“差点忘了,我是不能去”

他们二人在宫内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在一起这点戚英想不出来,想不出来自然会是好奇,要满足好奇心当然是要知道来龙去脉,戚英道“皇宫是你们二个人进,他一

个人回去可说不清楚,这样你们跟我来”

戚英带他们二人来到一间民舍“这是我屋子,你们先歇着,我去叫节使过来”

半响后陆开和戚英入屋,一入屋陆开显得焦急“岱迁,为什么是张大哥拿的东西?”

岱迁解释道“蜀王今天没有去玄穹阁用午膳,想着很难在有进宫机会,所以我去童华宫烧屋,吸引署王出泰北殿让他进去”

千算万算怎么能算到赵宗不去玄穹阁。

戚英当场讶声道“你还去童华宫烧屋?怎么没听说这事”

岱迁也是没有办法“我烧的是宫女屋子,无论怎么查都只能算是粗心,不会引起怀疑”

陆开没有指责张中平或是岱迁,他们都尽了力,现在也不是指责时候,陆开道“东西既然还在南药园,那么应该还是安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拿到它”

戚英听得心都痒得起来“我说你们进宫是拿什么东西?”

戚英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么肯定是张中平岱迁没有告诉他,现在不说等拿到东西也还是会知道,怎么都会知道那就没有隐瞒必要。

陆开没有显得犹豫,他想给与戚英一种诚实合作态度“是调防牌,让他们进宫是去拓调防牌”

调防牌作用只有两种,一种是调遣城防司,一种是调遣北署骠骑,戚英如今就是陆开调遣城防司的调防牌,他这个调防牌好端端在陆开眼前,陆开让人进去目的当然不是城防司。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戚英连想都不用想道“在打北署骠骑主意?”

陆开想打北署骠骑什么主意现在不好明说,陆开道“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东西拿出来”

戚英知道目的,现在也不纠结陆开打的是什么主意,陆开说的不错调防牌没拿在手,知道目的又有什么用,戚英道“中平兄弟,丢的是印泥吧?”

张中平点点头。

戚英有这个猜测也是情理之中,因为真要把调防牌偷出来,蜀王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岱迁显得有些担心道“拿出来那就要在进去一趟”

陆开知道在进宫危险,东西丢在后墙,并不是没有不被发现几率,陆开道“要拿东西出来肯定是要进去一趟”

戚英连忙道“想在进宫可没那么容易了,南药园不是你们该去地方,狄川如在发现有人去药园,他一定会有所怀疑”

有些事戚英去典客署找陆开时候已经说明,陆开道“是,如果在装扮宫卫入宫不太妥当,要想其他办法”

第148章 信自己没错

戚英目光往陆开瞧去“其他办法?不用宫卫身份怎么进去?”

是呀,不用宫卫身份根本就进不了皇宫,进不了皇宫原因就是因为一堵墙,墙说的是入宫大门,宫门连接宫墙高达四丈八尺,猫都蹿不上去别说是人,轻功在是高明之人也只能掠高丈余,就算有借力而踏的功夫最多也只能二丈,想要仗着轻功翻过四丈城墙那是痴人说梦。

陆开岱迁戚英,三人轻功都是不错,如能过宫门进去他们蹿屋掠墙可以说如履平地,宫墙是一个大难题,陆开一时也是想不出来办法“各抒已见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余人三人相互对视没人答复,过得片刻戚英道“除东门是城防司的,其余各门都由禁军看守,不从东门我是想不到别的办法,我看不如冒一冒险,今晚三更我和岱迁兄弟从东门进去”

岱迁觉得大是不妥道“我们三更去?深更半夜你用什么理由进去?大白天你还能用调防名义让人进去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就算你是城防司尉,半夜入宫肯定会让人怀疑什么”

戚英笑道“这不用担心,晚上在东门担职就只有两人,将二人调开不是难事”

陆开知道戚英完全有借口把人调开,在看法上想法和岱迁是一致的“不能从东门进,从东门进去没有用,南药园在南门,从东门进去要过掠过多少屋舍才能到南园?谁能保证这么远的路,进去后不会引人注意,在说夜里看防比白天更加严密,一旦被人发现那是有去无回”

的确,没人能够保证这么远的路就是一帆风顺的。

路途的确是远,戚英听出陆开意思“你是想从南门进?那是不可能的,不说是晚上,就是白日禁军也不会让我们进去”

陆开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主意。

众人一阵沉默,戚英道“那个调防牌这么重要吗?”

陆开抬眼看一眼戚英,戚英即刻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不重要为什么要如此冒险。

戚英苦笑看着陆开“如你想从南门进,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众人干瞪眼,还是没有任何好办法。

过得半响,戚英笑道“我看就不用想了,既然没有好办法,我们也只有从东门进,路线虽是很远,但如果小心一些,并不代表没有机会是不是?”

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岱迁不能不承认戚英说得对“是呀,一整晚时间很长,我们用不着急去急回,放慢身行缓一些也不是没有机会”

见得岱迁附和

戚英在道“我看行,这个调防牌既然这么重要,那么最好不要思虑过多,比起冒险去南药园这可比去拓牌安全得多”

陆开是没有什么好注意,可也不愿岱迁涉险“不行,夜里进宫风险太大,如让人扣住这事就功亏一篑”

话落陆开在看岱迁戚英一眼添话道“不是不信你们,夜探皇宫如果被人抓住,什么样的审刑方式都会用得上,人的嘴是硬不过刑具,况且为调防牌送命不值得,让我想想给我一点时间”

这次入宫算是有惊无险,东西虽没拿到但也没人发现,岱迁回到沈建承府邸,朱行空不在正厅,沈建承问及情况,岱迁显得可惜道“这事算是办成一半,调防牌是拓下,印泥还在宫里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取出来”

沈建承大为担心道“这么说还是要想办法在进宫一次?”

岱迁不知道陆开能否想出办法,但也只能期望陆开能想出办法,岱迁说出心中实际想法“难,其实戚英建议今夜我们在进宫一趟,只不过陆开没答应”

无论情况如何棘手现在沈建承也只能相信陆开,岱迁一入坐人就显得若有所思,见及岱迁面色试探一问道“怎么,担心他想不出好办法?”

岱迁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也是担心,但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

岱迁如此模样可能又有什么棘手情况,沈建承忐忑相问“怎么,难道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

岱迁想起张中平入宫举止,简直就像是影子般对他贴身,岱迁并不喜欢张中平给与他的感觉,岱迁道“说要紧也要紧,不要紧也是不要紧,今天进宫张中平有些奇怪”

“奇怪?”沈建承绝对相信岱迁判断“既然觉得奇怪,那么他就一定是很奇怪,不过奇怪在什么地方?”

脑中想着今日入宫事情,岱迁满怀心事答复道“他好像有点急切,急着想知道进宫目的,要做的只是策应我,今天他态度是不想策应而是想直接参与进来”

沈建承本就不喜欢张中平,岱迁这么说,这样的事不能不放在心上,沈建承目光一沉有所表态道“如他坏事,那么就用不着他”

“不是,他没坏事”岱迁不是为张中平说话,只是说出事实“真要说起来,没他还不能拓到调防牌,只是担心他这个反常态度”

态度这样的事情可不好拿捏,沈建承道“早就说过这个人不能相信,只是陆开。。这事你告诉他了?”

“没有,如今节骨眼,不想在让他添烦心的事”岱迁想着把这事拖一拖“先把调防牌事

情解决在说吧”

如果这事岱迁觉得严重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陆开,没有说心里自有计较,沈建承相信岱迁判断,岱迁不想给陆开添麻烦,沈建承却要给岱迁添麻烦,沈建承道“对了,明天你和朱行空去霞亭一趟”

“霞亭?”岱迁暗暗称奇“去霞亭做什么?”

沈建承当然实话实说“你回来前有人送来封信,说是手上有吴总管密信,让朱行空明天去霞亭”

“吴总管密信?”岱迁一听脸色立马一变“为什么不直接送上府,还要邀约别处?”

沈建承担心的就是这个“不知道,这就是让你跟他去的原因”

岱迁道“跟去也不是不行,但我怕进宫还需要我”

沈建承沉吟片刻后道“晚些时候你见张中平,问问陆开是个什么意思”

岱迁点点头。

陆开三人回典客署,戚英一入署门守卫上前嘀咕几句,守卫是凑耳嘀咕声音说得轻,陆开张中平听不清守卫在说什么,戚英听罢也没有明说意思“还有些事就不送节使回屋,有事我就在正厅”

陆开没有追问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点点头当是吱应。

张中平陪同陆开回屋,陆开神态显得疲惫,见得如此张中平大为自责道“是我误事”

情况既然知道陆开没有责怪张中平理由“大哥做得对,如不把印泥弃了让人搜出后果不堪设想”

陆开这样说张中平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话还没说完陆开在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去?如岱迁不带上你后墙你是翻不过去”

陆开能够猜出张中平也不显得意外“我只是想知道正在做什么事,蒙在鼓里事情如何办得顺利”

陆开对张中平有些失望道“我不知道戚英和你说什么,但是你不应该让他说服”

张中平有自己理由“我是让他说服,因为他说的有道理,你是为太子而来不是我,灵素现在有身孕我不能不给自己一条退路,只有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才能有退路”

原来原因是这个,基于这个原因陆开可以理解,有句话不能不问“和戚英说了多少?”

张中平做事还是分得清轻重“太子的事没说,就和戚英说你会安排我们进宫的事情”

陆开脸色变得非常凝重道“老实说没想到你信戚英不信我”

张中平心中自责却不愧疚“我不知道该信谁,这样做也是想把事情做好”

第149章 借口入宫

这话陆开是相信的,无论是戚英还是张中平想要把事情做好这是共同认知,张中平在道“我已经没有退路,让太子安全出去,是唯一出路,要当爹,你要相信没人比我更期望太子能安全出城”

张中平说得恳切,也明白张中平私心,谁都有私心这并没有错,陆开道“大哥,我当然信你,不信你就不会同意让你入局,只是要小心戚英别让他把你拐到不应该走的道上”

张中平当然会小心戚英,深深吁得口气问“印泥的事情要怎么办?从目前情况来看我们根本不可能入宫拿回印泥,如果没有印泥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办法是有但是有调防牌最为安全”陆开紧锁眉头现下稍稍缓和,似乎已经有什么好主意。

话音刚落有守卫进来“见过节使”

守卫在向张中平道“中平兄弟外面有人要见你”

“见我?”张中平想不出来有谁要见他,和陆开对视一眼“我出去看看”

陆开点头。

署门外远处有辆马车,守卫示意人在马车上,马车并不华贵寻常得很,如此也判断不出来马车里是什么人,张中平凑近马车,车夫早在等候,张中平一来车夫掀开车帘道“请”

上了车张中平见得岱迁在里面,张中平好笑道“是你,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岱迁笑道“还是神秘一些好,找你是想问入宫的事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张中平想着陆开当时面色“眉头锁得紧,我看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岱迁说明来意“你去和节使说,明天我要和少卿出城,也许是赵连都的事,吴总管留有密信,入宫用不上我的话,明天我和少卿出城,如果用得着那么就留下”

张中平道“我这就去问,不过你不能在这里等,晚些时候我在找你”

张中平下车回署把岱迁意思告诉陆开,陆开显得有些意外“有吴总管密信?这实在是太好了,你去告诉岱迁,入宫的事用不上他,稍后我会入宫”

张中平一惊“你等会要进宫!”

陆开道“嗯,这事拖延不得,如果印泥让别人捡去如何是好,另外告诉岱迁如果信中有赵连都消息,那么要保住少卿最好办法就是把事情公之于众”

陆开起身道“去答复吧,我现在要见署令”

张中平前往沈建承府邸,路上都很留心,确定没人注意时才从后门而入,张中平把陆开意思告诉岱迁,岱迁油然一惊道“公之于众?这是原话?”

张中平道“是呀,一字不差”

岱迁来

回镀步一会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张中平从后门出去,岱迁将门锁上去找沈建承,沈建承微微笑道“你没听明白他意思?”

岱迁一呆问道“意思?太子意思是。。?”

沈建承说出自己看法“如果明日是埋伏那么就不必在说,陆开意思不是让你把信的内容公之于众,你想想吴总管的信指名要给朱行空,但是他活的时候没给,现下才来那么内容肯定是十分厉害,就和我们猜的一样多半和赵连都有关,不管赵连都是死是活,如把内容公开对我们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

岱迁点头道“死了丞相就没有必须在担心此事,活着必定倾尽全力寻人”

沈建承道“是呀,那么公之于众的就不是信,而是丞相和魏王见过面的事,如能让人知道朱行空在查丞相,如朱行空有什么不测,那么谁下手杀人这就不是秘密”

岱迁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个好办,我让温禄山来做就是”

沈建承眉宇见忽而有些担忧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也要小心,毕竟丞相知道你和朱行空在办这事”

岱迁对此有所计较道“我会多加小心”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句老话,老话总是很有道理,有些事可以小心,有些事太过小心可能会错失良机,陆开现在就不能小心翼翼做事,要想在次进宫就要冒险。

见到程尉连陆开笑道“署令和我进宫一趟?”

程尉连奇道“进宫?进宫做什么?”

陆开淡淡笑道“想要署令陪我去南药园一趟”

“南药园?”程尉连忽而来了兴致道“是不是案子一事有头绪了?”

陆开笑而不语“不好说,这要到南药园才能确定”

这下程尉连不明白了“这么说就不确定了?我可不想陪你白走一趟,你不是奉命查案?要去南药园用不着我带你进去”

陆开苦笑道“用查案由头是可以进去,但是用这个理由入宫肯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有署令陪去那就不一样了”

“我和你去就不一样?”程尉连想得片刻没发现这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什么意思直说”

陆开笑道“意思很简单,我一个人进宫肯定要拿查案由头进去,但和署令入宫那就没有必要用这个理由,南药园不是深宫禁地,署令如去拿些茯苓党参给大小姐做糕点,这不是情理之中?”

程尉连笑容一开“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主意很好也不会有人盯着”

程尉连忽而愁容道“爹最近烦心事多老是吃药,津

气不盛拿些茯苓回来也好,就这么办我和你进宫!”

陆开一呆道“署令还懂药理?”

程尉连朗笑道“我知道个狗屁,只不过看家姐做过罢了”

陆开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好,现在就去”

二人到得内宫南门,禁军守卫见得程尉连忙赔笑招呼道“这不是署令大人”

守卫认得程尉连,程尉连可不认得守卫“开门,我要去南药园一趟”

守卫万分惊奇道“署令大人去南药园做什么?”

程尉连道“给我爹拿些茯苓,最近我爹烦心事多,想着拿些茯苓回去补补津气”

守卫阿谀笑道“署令大人孝心可嘉,但要茯苓也用不着亲自来一趟,稍后让人送去就是”

程尉连道“你懂什么,要过我手才是心意”

“是是是,开门让署令进去”

程尉连过来禁军当然要卖他面子,要进南药园选择程尉连带入是最适合不过。

南门后并非就是南药园,南药园离南门可远着呢,远是远但也比东门近了不少。

穿过福慧宫到得萃华楼,往前直行绕过太华轩在过御茗苑这才到得南药园,药园药草迎风摇摆,一阵阵药香扑鼻而来,药香入鼻不由让人精神一振,药材很常见但也要人精心照料,园里也不是什么都应有尽有,迎面所见的是,何首乌,白芷,黄精,天门冬,金钗石斛,杜仲,厚朴等等。

诺大一个药园现下一个人都有没有,陆开道“这药园没人看管?”

程尉连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有,在说这里都是药材,用不着日夜派人看管,难道还有人惦记天天偷药吃?”

陆开也只是顺口一问,现下没人这是更好了,程尉连询问陆开“对了,你来找什么?”

陆开看得诺大药园一眼随口道“筋骨草,叶子为紫,底根有些绿”这时候显得无意做一个拔起动作在道“如果整根拔起来看就像红薯,只不过个头比红薯小很多”

听上去陆开是随口说,可却是在故意提醒程尉连,如果要看得真确最好是拔出来看。

陆开在道“园子不小我们分开来找”

对此程尉连没有任何意见“好,我找左边,你右边”

两人分头行事,其实筋骨草是有,叶子是有紫色,但是底根没有绿色,陆开是故意说错,就是让程尉连找不出来,找不出来按照程尉连急性子肯定是要连根拔起,宫里药园可不是内医署药园岂能容人随便破坏。

第150章 代人请罪

起先陆开还在装摸做样每个药池都在细看,但在细看药池的时候人是一步一步往药园后墙方向移动,张中平先前是紧张没有注意到后墙那里有个后门,门是在药库另外一边,张中平当时被药库遮挡视线没有看见,现下陆开已经看见。

移动到后门不远看得程尉连一眼,程尉连蹲在药池边眯眼认真寻着底根为绿的筋骨草,没有注意陆开,陆开往后门过去轻轻将后门推开。

后门外是条小径,小径弯弯曲曲向前,也不知道是通往什么地方,不管通往什么地方陆开毕竟不是来探路,视线一低就在后墙附近搜索,印泥丢得也不隐秘也不难找,才寻片刻就见到印泥丢在小径旁宫灯下方。

见着印泥当下一喜,捡起印泥打开一开,里面正是调防牌拓印,合上印泥陆开心中直道“谢天谢地”

印泥揣入怀中这才返回,一推后门人刚出来,却是见到程清婉从临墙院门进来,正巧见到陆开从后门出来,让程清婉撞个正着陆开第一个反应自是吃惊,但随后旁若无事笑道“这不是大小姐?如这里不是宫里的话,还以为大小姐在偷偷跟踪我呢”

陆开在南药园出现也是让程清婉一愣,愣诧之间程清婉不苟言笑相问“你怎么在南药园?”

陆开向程尉连方向指了指“我是和署令一起来找茯苓”

顺着陆开所指方向看去,程清婉抬眸一看见着程尉连,程尉连是看见程清婉没有把人喊来,对着陆开道“找茯苓?你们找茯苓做什么?”

程清婉话中尽是疑心,陆开只好把先前寻好借口说出来“不是我们找,是署令自己要找,以前倒没看出署令还有如此孝心,丞相近来不是烦心事多,署令想着来南药园找茯苓让大小姐做些糕点给丞相补补津气”

在程清婉耳中这简直就是小题大做,对于陆开的话程清婉是不敢在轻信“找茯苓怎么找到宫里来?药堂没有卖吗?就算药堂没有,内医署也没有?你没跟我说实话”

也无怪程清婉不信他,陆开淡淡一笑“茯苓药堂自然是有,但署令想亲手取得茯苓,这样才能表明心意不是,内医署是近,经过上次一事,内医署可不敢在让人随便进去”

有那么一会程清婉却是忘记陆开闯过内医署,如此答复倒也是合情合理,合情合理之事也要看什么人对什么人说,如是一个自己无法相信之人口中说出,那么合情合理也要变成半信半疑。

程清婉刚要张口,陆开却是主动岔开话题“没想到在宫内也能碰见大小姐”

程清婉道“听说小王

子腹绞这才进宫看望”程清婉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和陆开解释什么“不要岔开话题,我不信你是为茯苓而来”

陆开口刚张,只听有药徒惊呼道“署令。。你怎么把药材都毁了,这些白术是,是王后亲手种下的”

听得程尉连惹事程清婉陆开赶紧迎上去。

程尉连漫不经心看药徒一眼笑道“什么是王后种下,王后怎么会种这些东西,怕担责也不用如此推脱,放心药草是我拔的你不会挨任何人的骂”

药徒见程尉连还能笑得出来,当下不由哭丧着脸道“署令,真不是开玩笑,这些白术是王后所种”

药徒如此重复,如此神情这可不像是推脱责任样子,程尉连心下顿时忐忑道“真是王后种的?”

药徒脸色惶恐语气却是肯定“千真万确,当时就在旁看着,白术开春入地冬侯才能收,这。这才刚入夏在种来不急了,这该如何是好”

药徒还没推脱程尉连这时却先开脱,显得气恼指责药徒道“我不知道呀,为什么不立个牌子!”

“立什么牌子?”药徒都快哭出来道“园子里的人都知道,也。。也。不知道署令会来”

药徒这话却把程尉连话头扼止住“我。我。”

程尉连拔起的不仅仅是白术,还有王后辛劳,程明湖最近诸事不顺,在加上这个只怕赵宗会更加不待见。

程清婉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道“有没有挽救办法,这根才出土赶紧在种回去”

见得程清婉突然出现,程尉连赶紧对程清婉求救道“姐,我不是故意的”

“住口”程清婉现下根本就不想和程尉连说话。

见得程清婉发脾气,程尉连只能委屈默立不在说话。

如能在种下药徒要不至于如此情急,药徒道“白术矫情得很,不是芦荟,落地根,根都起了在种还能活?”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程清婉道“走,和我去见王后认错”

现下也只有这个办法,程尉连默默在后跟上。

陆开也没有想到王后会在南药园种白术,起先是想着让程尉连破坏一些药园药草,这样一来有人谈论起此事,只会想起程尉连破坏举动,至于陆开有没有跟来,这事就不太会有人注意,程尉连是丞相公子,他整个人的关注度和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自是强过陆开。

如此一来也就能真正掩盖入宫目的,只要没人想得到他入宫是拿印泥,那么就能把印泥安

全拿出宫。

表面上是来拿茯苓,如有人不信往深了问,也可说是来查案,怎么问怎么查都和印泥无关。

王后之事事出意外,这个是个机会想着是该好好利用才是,在程尉连跟上程清婉时候,陆开忽而喊住他们“大小姐听我一言”

程清婉止步“想说什么?”

陆开提个建议道“白术虽是王后所种,大小姐前去请罪看在丞相面子上,王后也不会与你们为难,只是面上虽然不会为难,但是心里肯定是不痛快,近来蜀王对丞相信任已有所动摇,大小姐这罪不能请”

程尉连一想陆开说得大有道理“是呀,姐,不能在让王上对爹有什么成见了”

陆开留人说话肯定是有什么计较,如有办法让程尉连和这事没有关系,这当然是好事,程清婉看陆开脸色似乎有解决办法,当下起唇相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嘛没有”陆开苦笑道“宫是我和署令进,署令这罪不能请,那么也只有我去”

程尉连显得感激道“你要替我请罪?”

陆开道“也只有我去了”

程清婉有些犹豫道“你去?这能行吗?”

陆开笑道“我去是最好的,你看园里就我们几个人,你去和药徒说,白术是我拔的就行,我去请罪比署令好,怎么说我也是节使,就算王后在是生气心里在是如何不痛快,顶多说我几句而已,北安迟早是要离开,没人比我去更加适合”

程尉连当下喜笑颜开道“对对对,姐,他去最合适”

程清婉从未听陆开说过会离开北安这样的话,现下听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深深看着陆开双瞳“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辞别的意思”

陆开道“早晚都是要走,只是不是现在”

人嘛,总是会做有利与自己选择,比起对陆开关心,程若媛更是在乎程尉连和程明湖处境“你真的要这么做?”

陆开闲淡一笑“务必要药徒咬定是我,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去见王后”

程清婉想想道“等会,如想更有说服力一些,最好是药徒带你见王后”

程清婉往药徒而去和药徒低声嘀咕片刻,程尉连陆开不知道程清婉和药徒说什么,只是看见药徒脸上一片诧异看向陆开。

程清婉张口药徒不能不听,只要这事不往自己身上揽就行,有人想担罪药徒自是乐意,药徒向陆开走来“节使随我来,我与你去见王后”

第151章 混淆视听

陆开见药徒对他礼数有加,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别忘了是我拔的白术,到王后那里该说狠话就得说狠话”

药徒点点头领着陆开直去,程清婉关切看一眼陆开背影,在而复眸瞪着程尉连“回家!”

王后在嘉福宫,陆开在外候着,药徒进去通报,等得片刻药徒出来,满面愤色对陆开冷哼一声这才离去,见得药徒涨红脸出来想必在里面是说他不少坏话,陆开对此显得很是满意。

宫女出来让陆开进去,入屋,陆开鞠得大礼“见过王后”

许容姬注视陆开鼻子也注视眼睛,慢条斯理道“起吧”

“谢王后”陆开起身,许容姬语气显得十分平静道“不就是一些白术,节使何必特意前来”

陆开脸色带着十足歉意“事先不知道白术是王后所种,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王后见谅”

许容姬似乎真的不生气,柔声询问“白术在种就是不打紧,只是节使为什么会去南药园?”

陆开就像孩子一样诚实,直截了当答复“案子一事有新线索,下官去南药园是想查看筋骨草”

“筋骨草?”许容姬对药草也是有所了解“筋骨草只有在山谷荫湿之地才有,为何入宫查看?”

陆开早是备好说出,缓缓答复“筋骨草的确是在谷内湿地才有,但如有人能了解习性,在宫里也不是不能种下”

许容姬微微点头“筋骨草内服可清热解毒凉血平肝,外用则可治跌打损伤,筋骨草也是常见和案子一事有何关系?”

许容姬说法陆开十分赞同“就是因为筋骨草很是常见,这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陆开神色间忽而冷峻道“下官认为当年之毒,是筋骨草掺虎杖粉所制”

许容姬忽而失笑看着陆开“筋骨草和虎杖粉都是清热解毒药材,既然使莫不是在说笑”

陆开不是在说笑,但脸上笑容展现“如单个来说,的确都是清热解毒药材,但掺和在一起就是剧毒”

许容姬目光顿时凌冽直视陆开“节使如何确定这就是当年之毒?”

陆开态度十分谦和笑道“如连毒物都查不出来,那么南魏太医岂非太过无用?查出毒物不难,难的是毒是何人所配,下毒的又是何人?这两点才是南魏北蜀多年隔阂原因”

许容姬脸色显得难看问“节使入宫查筋骨草,那么是认为毒是宫中所有,下毒的是我们北蜀了?”

陆开徐徐笑道“虽没实据但有怀疑之人”

“节使怀疑何人?”许容姬显得迫切询问。

陆开缓缓答复“下官认为这事多

半和丞相有关”

“大胆!”许容姬当场厉声训斥“你敢诬蔑北蜀丞相!”

陆开不紧不慢笑道“不是诬蔑只是怀疑,下官怀疑不是没有依据”

许容姬按下心绪“依据是什么?”

陆开没有实说有所暗示道“想必王后是知道太上王见过少卿的事情了?”

宫里的事怎能瞒过这个后宫之主,许容姬道“知道又如何”

陆开道“那么王后知道,少卿在私查丞相?”

宫内之事许容姬是知道,宫外之事有些就不太了解,知道朱行空见过赵厚礼,这不代表知道朱行空和赵厚礼在说什么,许容姬不宁道“少卿为何私查丞相?”

“因为少卿怀疑丞相私下见过什么人”陆开选择有所保留。

许容姬凤目一挑“这人是谁?”

“见谁,下官倒是没有什么兴趣”陆开这话有所暗示,许容姬反问一句“没有兴趣?”

陆开如实道“下官的确没有兴趣,这次过来是奉命来查天德殿的事,只不过查清楚又怎么样,回去之后也无非就是犒赏嘉奖,运气好些也可在得一官半职,朝局之事实在过于凶险,官场这样的地方能不待最好就不要待”

“节使意思是?”

陆开淡笑“虽是奉命查案,有些事也是有了头绪,在查下去对二朝都没好处,下官认为最好就此打住,只是查不出来回去魏王必定会对下官失望,那么在官场在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此次前来见王后,意在求财,不想滋事”

许容姬慎重询问一句“节使真能忤逆魏王意思?”

“也不是忤逆,只是事隔多年想要查清也没那么容易”

许容姬凝思片刻道“不知节使查到什么,但这事定然和北蜀没有干系”

陆开笑道“下官也是认为此事和北蜀无关”

许容姬在道“节使这趟前来辛苦,赏赐肯定是要给的,只是本宫不能参政,节使意思还要王上拿主意”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留下,陆开起身道“这个自然,下官告退”

陆开和许容姬这么说,就是在告诉赵宗不想在查下去,如能散财免灾这是最好。

另外把程明湖抛出来,也是在告诉赵宗,程明湖已经引起朱行空注意,程明湖这个人已经不在安全,要怎么做就看赵宗自己意思。

不管是赵宗寻借口对付程明湖也好,或是朱行空上谏对付程明湖也罢,总之程明湖这根北蜀支柱有倾塌危险。

危险在北安也不是程明湖独有,朱行空岱迁现下

也有危险,危险来自程明湖这是他们设想,是不是有危险还要出城之后才能知道。

眼线有时候会让人喜欢,也有时候也会让人厌烦,这个要看眼线是为谁卖命,这次眼线就是为徐广衡卖命,有人看见岱迁朱行空上得马车,急忙回去禀告,徐广衡心里诧异道“朱行空什么时候回城的?”

听得通报徐广衡让人跟着。

马车缓缓朝城门出去,岱迁道“大理寺的人通知了?”

朱行空看看腿伤,腿伤还没有痊愈,慢慢走是没有问题,但如要动武那只会让伤口裂开,朱行空道“通知了,他们在暗中跟着我们”

岱迁稍微放心看一眼朱行空腿伤“你没问题吧,如果动起手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朱行空对自己充满十足信心道“你用不着时时刻刻都看着我,我这腿伤势虽没痊愈,但如不是上等好手,自保无虞”

岱迁当然相信朱行空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马车悠悠出城,车夫显得不是很着急,朱行空也显得不是很着急,岱迁显得有些急“我们不是应该快一些到见面地方?”

朱行空闭目养神道“不用急,如果真是有密信给我,我如不去对方肯定不会去,在说如是有人设伏,你急着去是想赶紧进去别人包围圈?”

岱迁好笑道“听你这么多,慢慢去还是好一些”

朱行空道“眯会吧,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一切”

有道理的话岱迁一定会听,眯眼养神不大一会到得霞亭附近,霞亭在一坡上,上坡只有一条陡峭小路,路没马车宽,马车是上不去,马车上不去只能用腿走,岱迁朱行空开始在走。

坡很陡,朱行空腿又伤不能走得太快,岱迁全神戒备陪在朱行空身旁慢行,在陡的坡也有爬上的时候,霞亭里没有人,附近丘上只有半人高是荒草,亭内没人岱迁凝看四处道“来早了?”

太阳不小朱行空建议道“入亭等”

岱迁自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谁会闲着无事晒着太阳等人,朱行空在亭内坐下目光扫视附近荒草,荒草半人多高,如有人躲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岱迁笑道“不会以为有人在荒草里打探我们吧?”

朱行空不置可否道“如换是我会这样,荒草是个掩人耳目好地方”

过得半盏茶时间,岱迁有些不耐烦“不管是想动手的,还是送信的,鬼影都不见一个”

“见人不是好,见鬼做什么”李山声音在荒草中传来,声音一起李山李民从荒草中现出身行。

第152章 手书内容

李山李民出来,岱迁朱行空就坐在亭里没有起身,来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没有弄清楚之前没有必要对他们客气,李民见岱迁朱行空一脸戒意,李民作揖躬得半身施礼“见过少卿大人”

李山没有李民这般客气,见得亭内二人摆架子李山只是简单双手抱拳“少卿大人好”

一个显得礼数有加,一个显得无礼,对此朱行空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不是来显摆身份,两人很是面生,李民眼中朱行空没有看见一丝市井狡狯感觉。

朱行空稍微收敛一些戒意“二位是?”

李山道“好说,这位是我大哥李民,我是李山”

听得如此答复多半是兄弟,朱行空放下戒意岱迁没有,打量对方片刻才道“你们不像是宫里人”

李民歉笑道“我们不是”

岱迁这时不由惹然道“那么吴总管为何会给你们留有密信?”

李山从未知道吴总管是个什么身份,听得岱迁这么一问诧声道“你说吴大伯是总管?”

岱迁朱行空相视一眼也是显得诧异,岱迁道“你们不知道?”

李民没想过吴总管会有如此来头,来头虽然是不知道,可平日生活很是讲究想过以前也是大贵之人,李民道“吴大伯对过去事情很是避讳,什么也没和我们说过”

这个倒也在情理之中,前半生如日中天后半生如日落西山,不提,也是不想别人知道自身落魄,情理之中也是情有可原,朱行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信在你们手中,想必是知道内容了?”

李民道“未曾看过”入亭将密信奉上。

朱行空摊信一看,初始一看眉头宽松,越往后看眉峰越来越紧,岱迁见得朱行空脸色骤变“写着什么”

将信内容一字一字细细看罢,朱行空心绪久久为平,朱行空没有说将信交于岱迁,在岱迁看信之时,朱行空道“吴总管还有吩咐?”

李民道“没有了,只是付托信要亲手交于少卿”

朱行空斩钉截铁道“吴总管如此信任下官,下官不会让总管失望”

李民拱手礼谢。

李民李山事情办完自是该走,该走人就走,二人远远离开。

岱迁将信折回放入封内交还朱行空,脸上惊喜交加“没想到赵连都还活着”

朱行空将信收了脸上一点神情也没有,信中内容不光说明赵连都死活,还说明程明湖如何逼他下毒原因,对于现下朱行空岱迁来说,天德殿之事是真相大白。

只是这个真相对朱行空来说显得可笑“回城在说”

城门越来越远,远指的李民李山事情办完他们二人当然无需在回北安,不回北安只能往相反方向走,他们有远离北安心思,有人不想让他们走。

不想让他们走的人是徐广衡,徐广衡当时并不在霞亭附近,人虽是不在附近,但在霞亭更高丘上看见李民二人和朱行空会面。

离得远当然无法听见双方说什么,说什么是听不见,信是看见,徐广衡亲眼见到李民将一封信交给朱行空,如不是一封要命的信又怎么会选择如此隐秘地方见面。

朱行空岱迁出城徐广衡不傻,只是让人远远跟着并没有上前拦人,岱迁有什么能耐徐广衡上次是见识过,在说路上也是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比如游人,霞亭是在坡上,坡下有着平坦草地,游人三五成群结伴席地而坐,这些游人皆是男子,一个女子都没有,在说坐在地上各个腰板挺得很直。

这些游人都是做公子哥打扮,而徐广衡从未见过踏青玩乐公子哥是不带女子出行作乐,这些人附近还有簇荒草,荒草外边草头风过是可以随风摆动,后边荒草也可随风而动,但中间部分荒草有些凹凸不平,徐广衡一看就知道中间荒草肯定是被什么重物压着,猜测是刀具。

公子哥不会带刀具出行玩乐,这点非常清楚,之所以能看见那些游人,徐广衡是在坡下拐角处,他也不是一个人来有十余名打手随行。

见得那些游人模样有异,上坡念头随之打消示意众人往后退,往后退又见到先前在路边树荫乘凉三五挑瓜担夫,担夫们眼睛是盯着徐广衡余人,徐广衡余人进去又出来,对此担夫们没有任何反应,就只是盯着他们。

担夫筐里挑的是瓜,瓜就在筐里,徐广衡知道这些担夫手如果往筐里摸去,完全可以摸出一把刀来。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肯定是朱行空帮手,只要不动手,埋伏伪装的人也不会为难徐广衡。

霞亭上不去,只能选择高处侦查,高处很好找用眼睛就能找到,霞亭对面有个高丘,徐广衡领人就在高丘之上,朱行空和李民余人就在视线范围之内,眼睛能看见对方可无法听见他们说什么,这实在是让许广衡大为烦心,烦心也不能和对方正面冲突。

朱行空李民见面时间不长,李民李山率先往坡下走,徐广衡转眼视线不在为朱行空岱迁操心,不管李民李山和朱行空岱迁说什么,只要逮人询问就是,犯不着和朱行空发生冲突。

拦住李民李山当然比朱行空简单的多,徐广衡领人上前拦路,李山见来者不善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广衡一张脸显得十分客气,笑吟吟道“怎么?吓到你们了?”

李民以为是山匪,用眼神示意李山莫要激动,李民取出一些珠币扣在徐广衡

手上赔笑“行个方便”

徐广衡将铢币在手上掂掂笑道“我倒成绿林好汉了”笑容一收将手上钱好处抛了冷道“说,信上写着什么?”

李民顿时打个激灵,没想到是为信的事情拦路,李民装傻道“信?什么信?”

徐广衡狠狠瞪李民一眼“嘴倒硬!给我打!”

打手们对着李民一顿拳打脚踢,李民没习过武艺哪能经受得住这顿乱揍,到得打手气喘吁吁停手时,李民已是鼻青脸肿挨地闷哼。

徐广衡起脚踩在李民脸上“说,信上写着什么!”

李民满面血污在挨着脚上重量,徐广衡脚一重李民另外半边脸让地上沙粒顶痛,李民气若游丝道“我。我不知道。。什么信。。”

徐广衡一脚踹在李民脸上,李民闷痛一声晕得过去。

“大哥!”李山让人扣住挣扎愤叫一声“别打了,我说,我说就是”

朱行空岱迁二人慢慢从坡上下来,慢是岱迁迁就朱行空腿伤,人刚下坡一名担夫上前道“禀告少卿,徐管家来过”

朱行空登时一凛当场想起犯个大错“那二人从哪里走了?”

担夫为朱行空指路道“这边”

朱行空扬声道“快!带人前去”

去,有时候并不是代表快,慢了,起码这一次慢了,李山李民躺在地上,满地血泊,担夫上前一探鼻息哪里还有气,朱行空恨道“我们怎么如此粗心!”

我们当然包括岱迁在内,明明知道出城定会让人盯上还如此粗心,岱迁无法推卸责任“是,这次是我们粗心”

这也怪不得他们,知道天德殿事情原委,事绕心头漏算李民二人安危也是情有可原。

朱行空为他二人感到惋惜,事已至此后悔无用,朱行空让捕手善后和岱迁回到质子府。

沈建承见到二人拉着脸回来就像蹦紧弓弦,皱眉问“是埋伏?”

朱行空岱迁坐下,岱迁叹口气道“没有埋伏,只是送信之人让徐广衡杀了”

沈建承道“少卿不是安排人手了?”

朱行空咬着牙根道“是我疏忽,没让人护送他们离开”

沈建承没见过李山李民只是表示同情,也没太过于放在心上“信中写着什么?”

朱行空从怀中取信出来让沈建承过目,沈建承细看片刻怔道“这信内容你们怎么看?”

岱迁苦笑道“太子殿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吧?”

第153章 留有后手

沈建承不可思议道“蜀王是为一个叫锦绣宫女就下毒暗害太上王?这事说出去只怕没几人会信”

这事毕竟不是荆越的事,他朝之事岱迁自然是当成笑话看,岱迁笑道“蜀王命吴总管在南魏下毒时,太后也给锦绣赐毒酒,锦绣已是香消玉损,否则倒想看看有何等仙姿”

王后如此对朱行空来说是大快人心,朱行空激愤道“妖女祸国!赐死不冤!”

岱迁大感兴趣道“锦绣能耐也是不小,能把蜀王太上王迷得团团转,按照年岁来说太上王当年是四旬有余,蜀王当年约莫十四五岁,算是情窦初开和宫女胡闹也没什么要紧的,可太上王这就有些。。”

有朱行空在,赵厚礼毕竟是北蜀之主,有些难听的话的话也不愿在朱行空面前张口,是以止声。

朱行空对此并未发表什么看法,沈建承叹道“太上王有意将锦绣立妃,有违祖训太后如此也是预料之中,只是心爱之人却要嫁给自己父亲,对于情窦初开的蜀王来说,这事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一国之君的话谁能更改,要改只能自己当王!此事虽是为情,但蜀王当年魄力也是无人能及”

岱迁笑道“这是什么魄力,只怕是昏了头”话就在兴上就这么脱口而出,岱迁也是无心当话音一落,自知不妥看一眼朱行空。

朱行空就坐在那里似是充耳未闻。

沈建承在道“还一直以为蜀王做出此事是为权,没想到也是多情种子,信中已是说明,赵连都是程明湖找来同沈正和共同配药,药也是程明湖给吴总管,不过信中也已经说明,吴总管下毒并不是在国宴之时,当初也是想不明白,国宴时文武百官都在吴总管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不过好在都明白了,下毒之时是在国宴过后,南魏流传是国宴下毒,也无非是想从中做些文章”

岱迁在道“国宴过后还设私宴招待,看来赵厚礼和拓跋弘私交不错”

沈建承点点头道“私宴人肯定不多,要下手就容易许多,程明湖扣下吴总管族人性命威胁,不听命办事全族斩杀,程明湖也真是狠辣”

话落沈建承看向朱行空问“信中之事说得有板有眼,只是这笔迹真是吴总管的?这点务必要确认,认得吴总管笔迹的人现下只怕只有赵厚礼”

岱迁有些犹豫道“让太上王过目只怕不妥?这事毕竟不太光彩”

朱行空这时才终于张口道“寺卿是朝中老人,见太上王确定此事真伪之前要先拜见寺卿,不过这事不着急”

岱迁点头同意“不错,这事的确不着急,现在要找到赵连都,如没有这个人作证,只怕与对方对质也是不会承认”

承认,做错事的人当然不会承认做过错事,陆开现下承认,因为他没有做错事,承认的是他进宫的事情,戚英就在陆开面前,戚英重复问道“你真的和署令进宫?”

陆开道“我和署令进宫了”

戚英有些急切扫一眼陆开道“东西拿到了?”

陆开吐口气道“拿到了,有惊无险,只是有得有失”

“有得有失?”这话戚英听不明白“得的定是印泥,那么失的是什么?”

失的当然是程明湖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对付方温候后,在把程明湖的事说出,不过这就只是调换一下顺序,没有太大的问题。

调换位置当然就是要给戚英留个位置,现下还用得上他,用得上也不代表要说实话,陆开道“没什么,大哥在署里?”

戚英没注意这事“不知道,我刚从署令那里回来,署令说回来之后就去见他”

“你见过署令?是自己去,还是他让你去?”陆开似乎是所有目的询问。

戚英知道陆开看出他意图笑道“自己去”

陆开凝视戚英笑脸,自己脸上却是没有笑容“你是把卫永南的事和署令说了?”

戚英闲笑道“署令找我办事,这事肯定是要和他通报”

陆开知道戚英是想把这事推到程尉连身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卫永南死了这是最好,如果人活着回城这事署令就要为你担着,你倒推脱得很干净,署令没让你杀人,刚才定是挨骂了?”

戚英显得事不关己笑道“的确是挨骂,不过挨骂总好过卫永南回来找我麻烦不是,我是奉命杀人我和卫永南之间没有任何过节”

陆开不想在和周安废话“找人叫大哥来一趟,印泥拿得出来,让他去找人制牌”

戚英道“好,这就让人叫他过去”

昨天,也就是戚英见卫永南那日。

李延在崇文门当值,人坐在茶摊边喝茶边打量进出城百姓,观察进出行人能练就一双好眼力,近来看守城门倒也有些心得,比如有些人入城眼珠总是很注意守卫盘查,盘查时总是要解开背囊搜查,背囊一开里面有多少值钱东西,就能入那些有人心眼中。

如果不背着背囊,那就看暗接小费守卫的手,手,指的是拳头,拳头如果握得大一些,那么小费就多些,拳头握得小,小费就少一些,这些从表情或是举动中都能看得明白。

注意守卫盘查那些人就是扒手,小费给多的人,背囊有值钱东西的人,这些人都是扒手目标,对于这些人李延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扒手,哪些是良民。

入城时是能看出扒手和良民,但是现在还不会抓人,抓人时机要看扒手时出城是个什么模样,如果记住的这个扒手出城时,眼睛是左盼右顾,这就说明收获不多,还想着在出城时认准目标,待出了城在捞一票,对于出城眼睛四顾扒手,这样的人往往不会让李延产生兴趣。

因为扒手收获不多,抓到人后进入自己口袋的收获也是不多,既然是不多那么就不用费劲抓人,但是扒手出城时眼睛不是在左顾右盼,而是面向前方脚步显得慌急想尽快出城,那么这就代表收获不少,这样的扒手就能让李延产生兴趣。

李延今日有没有丰富外快入兜,这就要看扒手今日运气,希望今日扒手们都有好运,关于这点是真心希望。

认准几个扒手面貌李延面色显得愉快,喝茶也就显得更愉快,扒手入城还需要时间忙活,在扒手入城忙活时间里,李延悠哉喝茶等待收获期望能有个大丰收。

有名守卫向李延走来,一张纸条递向李延,接在手上李延纳罕一问“谁的字条?”

守卫道“卫永南的,他说一个时辰后没看见他回城,就让我转交”

卫永南给李延小纸条,这可是十分有趣,李延和卫永南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好朋友,在骠骑里感情也不是很好,不陌生也不熟络,也不怪李延很是纳罕。

卫永南在出城见戚英前,能将小纸条留给李延,这就代表卫永南十分精明,戚英约他出城相见卫永南自是大感奇怪,能留下后手也是情理之中。

李延接过纸条让守卫退下,摊开纸条一看,条上写着“戚英约我中桥林”

戚英如今暂代城防司尉一职,李延对戚英不会陌生,但是戚英约卫永南去中桥林见面,为什么要给他留个字条?

李延对戚英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卫永南虽和李延不熟络,但对卫永南还是有所了解,卫永南不是那种平白无故给他留纸条的人。

“戚英约我中桥林”字虽然只有七个,但是人物地点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李延想着“戚英为什么要约人去中桥林,有什么事情在城里是不能说的?”

第154章 新麻烦

这个想法倒和卫永南出城时一样,卫永南和戚英见面时也问过这个问题,中桥林是个什么地方李延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做不正经事情的好地方。

守卫说得很清楚,一个时辰后人没回城就给他纸条,人如果回城守卫何必给他纸条,李延起身喊来三人随他出城。

中桥林林子密密匝匝,如是怀着踏青玩乐心情而来,那么这里就是一个游玩好地方,李延不是来玩,是以满目戒备。

要在中桥林见面,能约人地方肯定是中桥,桥就是一个目标点,李延已在中桥上,中桥还是那样又老又拱,桥上没人,但能听见蜜蜂声,李延和卫永南一样对蜂蜜没有任何兴致,对此当然是漠不关心。

桥上没人但是有血,那是卫永南留下血迹,一看到血迹李延眉头皱得更深,这血是戚英的,还是卫永南的,或是其他人的?

李延蹲下食指指头在血迹一划,天热血迹干得也快,但还是有些粘粘的,血迹不止一处跟着血迹前行,血迹一会滴在草上,一会有三指血印出现树干之上,不管这是谁的血液总之流了不少。

远处传来吵杂脚步声,骠骑守卫道“有人来了”

听声还不见人,李延道“躲一躲”

李延余人躲在树后,见得城防司的人从他们眼前匆匆而过,李延心道“是戚英伤了?”

这个推测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城防司的人来或许是因为戚英受伤。

这么大林子要找人,来一波肯定还有另外一波,方温候出城前吩咐过在他不在北安之时,务必不能和城防司起冲突,方温候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李延在可以选择情况下是不会违背。

不想违背只能走,留下只会增加违背几率,入城回到茶摊里,又是坐下喝茶,李延道“让人去典客署看看戚英在不在,另外让人去找卫永南”

“是”两名守卫离去。

半响后去典客署守卫回来禀告“戚英刚和节使张中平回署”

这时候正是陆开和岱迁余人在戚英屋内商讨如何进宫拿印泥回署那时。

李延奇道“戚英和节使在一起?”转念一想“难道没去赴约?”

是呀,戚英如果去赴约又怎么会和陆开他们一起回署,不过,赴约是在一个时辰之前,一个时辰足够长了,见过面后在回城也是有足够时间。

片刻后,另外一名守卫回来禀告“都问过了,没人见过卫永南”

李延这下觉得不对问“戚英可有受伤?”

去典客署守

卫道“没有受伤”

李延挥挥手示意守卫退下,人就在茶摊呆坐,现下是漫天红霞,一名扒手面向前方脚步显得慌急想尽快出城,一看这扒手今日得了不少收获。

扒手举止已入李延眼中,但没动,眼睁睁看着扒手出城。

李延现下对外快一点兴趣都没有,脑中只想着卫永南去哪里了?

过一夜,卫永南始终不见人影,就在岱迁朱行空出城见李民李山时,李延前往典客署。

李延去典客署当然是要见戚英,等一夜不见卫永南回来,只能去问问这个约人之人。

戚英每日都很有干劲,自从暂代城防司尉一职每日都很有干劲,有干劲干活的人总是显得非常愉快,戚英就很愉快,愉快在典客署前院正厅吃早点。

让戚英不愉快的人来了,李延来了,人就在戚英面前,李延来典客署可是破天荒头一回,青粥还没吃两口戚英赶紧起身相迎“见过左副官”

李延是方温候副手,在北蜀骠骑担任左副官一职。

李延打量戚英一眼,尽直寻位而坐“有事问你,坐下说话”

“是”戚英在李延旁位坐下。

李延开门见山道“卫永南去哪了?”

李延登门如此开门见山询问,看这来意似乎是知道什么,戚英不会承认失笑道“卫永南又不是城防司的,去哪我如何知道?”

戚英如果如实相告,李延还不会怀疑什么,现下装傻充愣已经引起重视,李延登门是有底牌装傻充愣一点用处也没有。

李延直咧咧盯着戚英问“你真的不知道卫永南去处?”

戚英目光坦坦荡荡与李延对视淡笑“左副官意思让我很是糊涂,不知道为什么认定我会知道卫永南去处?”

李延取出卫永南留下字条在茶几上推给戚英,戚英看一眼字条,心中一沉,在脸色上没有展现任何异色,看过纸条缓缓转眼看向李延“这是。。?”

李延眼茫如闪闪匕刃直视戚英道“不妨看看”

见及如此目光,戚英不禁心中懔然全神戒备,顿时有种危机四伏感觉,戚英目光投向纸条手没动“谁的纸条为什么要让我看?”

李延眼茫如侵迫锋刃“为什么不敢看?”

戚英迟疑片刻最终道“左副官说笑有什么不敢的”

不敢就别看,敢就要看,戚英已经看了,一看顿时暗叫不妙,纸条上的字是死的,也没任何人篡改,既是如此纸条上的字,昨天,今天,明天,后天都是一样。

纸条上的字,字字如雷,戚英如遭雷击,他又怎么想到卫永南见他之前会给李延留小纸条。

戚英已经无法抵赖,是以李延在问一句“卫永南去哪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延上门如此逼问,戚英也没有当场露怯,脸色变是变收得也快,装作刚想起什么的样子道“哦,记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昨日的确是约卫永南去过中桥林,就是说了会话,怎么人没回来?”

戚英既然承认,那么李延就有话询问“有什么话一定要去中桥林说?”

戚英笑了笑居然和李延说实话“左副官既然上门询问,我也不瞒你,卫永南私查署令有些话想当面询问”

卫永南有没有私查程尉连,这个李延并不知道,但卫永南的确是依照方温候吩咐出城打听什么,卫永南出城办事李延是知道,可是不是为程尉连的事就不得而知。

现下听戚英这么一说,卫永南很有可能是打听程尉连的事,杨公天现下不在,程尉连有事吩咐戚英,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戚英说实话就是要把事情推到程尉连头上,是以并不对李延有所隐瞒。

戚英没有显得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一听倒也有理,戚英如实相告倒让李延不知在问什么,添句话道“昨天在中桥林见过面后,你就没有在见过他?”

之后的确是没有在见卫永南,假话都说得跟真的一样,说真话自然就更真,戚英道“昨天说了会话,我就走了,怎么左副官匆匆来问,是卫永南出得什么事?”

李延也不能确定中桥上的血就是卫永南的,是以在问一句“我去过中桥林,碰巧见过城防司的人,你们去那里是有什么差事?”

对此戚英早有防备,有纸条为证,李延说什么昨日肯定是去查看过,既然查看过肯定会见到血迹,有了防备对答时候也不会显得慌张,戚英道“也不是什么差事,就是听说中桥林有饥民聚集,我让人去看看,左副官也知道,有些事要提前扼止,饥民闯城事情不能在发生”

这事李延倒没听说,至于是不是真的,现在要查已经慢了,人都赶跑还查什么,戚英应付得当李延起身道“叨扰了”

戚英友好起身送出门外,李延满腹疑虑离开典客署,人是出署戚英知道李延不会疑心尽去,如卫永南今日还不回城,那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毕竟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无踪不是。

第155章 重重疑点

戚英不怕李延,他怕的是方温候,方温候如果回城知道卫永南和他见过面后不见踪影,那么是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

杨公天这大危机才刚消停不久,现下卫永南这事又是新麻烦,当时没拿下卫永南性命,现下戚英是恨得牙痒痒,如卫永南死了,怀疑终归是怀疑,不知是生是死是个麻烦,如果他没死回城,那么死的就会是戚英。

事情是往程尉连头上推,可如果不愿为他撑腰戚英一点办法也没有,戚英想起陆开那张可爱的脸,上次陆开为他解决杨公天的事,陆开这个人对戚英来说是非常可爱。

可爱的人谁都想见,戚英迫切想见陆开那张可爱的脸,脸已见到,戚英匆匆来访,陆开那张脸一点也不可爱“急匆匆的,怎么了?”

戚英苦笑道“真不走运,没想到卫永南留一手,他昨天去见我时给李延留下纸条”

“纸条?”陆开想知道详细一些“什么纸条?”

戚英说得很详细“纸条上写着,戚英约我中桥林”

陆开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满目冷漠道“杀人未遂,找我做什么?”

陆开如此态度摆明是不想在帮他出主意,戚英是来求人,当然要摆出求人的样子“我也是为大家安全考虑,没想过卫永南会给我留一手,我没得选择,务必在帮我一次”

热锅上的蚂蚁,陆开现下终于知道是个什么样感觉,陆开无动于衷道“帮你?不知道怎么帮,在说了,你不是也给自己留后路,到万不得已时推给署令就是”

戚英沉吟半晌,深深看陆开一眼,咬牙道“如他不帮我撑腰怎么办?”

陆开摆出一副看好戏表情“那么就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戚英语气携带警告道“节使真的想让我自求多福?”

陆开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意味“怎么又想拿老话来威胁我?你如死了有些秘密就不在是秘密?”

“只是想节使在帮我一次”

陆开并未答复,张中平从外而入感到二人气氛不对打量二人一眼问“又出什么事?”

陆开眼芒一闪直直逼射在戚英脸上“上次他陷害不成,这次变本加厉杀人未遂”

“杀人未遂?”张中平面上一片煞白几无血色“杀谁未遂?”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似乎对于陆开出这件事,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是一条船上的人知道有什么关系,戚英道“带你入宫前,见过卫永南”

“卫永南!”张中平闻言大惊,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完全想不到戚英胆子这么大“你好端端的杀卫永南做什么”

戚英想让张中平站着他这边,张口说服道“卫永南在私查节使,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我们”

张中平心中大为凛然“卫永南现在在哪里?”

陆开眼茫扫过戚英“跑了”

跑了,卫永南是跑了,李延没跑,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要跑,不跑有些事就要想,一想得多往往就会有很多问题,问题一起肯定是要寻求答案。

要想知道戚英有没有对卫永南不利,那么只能调查戚英今天人在何处。

李延在等,人没走远,就在典客署门外一条巷口中,人在巷口眼睛盯着典客署大门,如果有人出来那么就会跟踪看人去何处,看见张中平回馆,现在还没有人出来。

没人从典客署出来,有人进入巷口,进巷口的是李延派去打听的守卫,李延问“有什么消息?”

守卫如实禀告“戚英午时前出过城,在午时左右回来,回来时带张中平进宫”

“带张中平进宫?”李延大奇道“为什么带他进宫?”

守卫道“就是日常换防”

李延沉下张脸道“日常换防?不对,内宫东门守卫虽说都是城防司,但职责规矩并不相同,在宫内巡视和看守城门并不一样,随便放人进去,如巡卫时犯错,戚英也要担着,张中平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让他进去戚英不怕惹祸上身?”

李延对张中平有些耳闻,守卫没有,想起一事在道“对了,今日张中平在宫内乱走,人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

“南药园?”李延大为不解道“南药园离东门又不是前后院,路上也有不少禁军巡视,在南药园才让人发现这可说不过去”

李延怀疑不无道理,东门到南药园按照府邸格局来说至少隔有十余个大院,在宫内乱走禁军守卫难道是瞎子,走到南药园才让人发现?

如果明着在路上走,张中平绝对是躲不开禁军眼睛,这点是不容置疑,能走过这么长的距离不被人发现,如果不是避人耳目他是如何到南药园?

南药园有什么就算不知道有什么,听名字也能猜出来,李延不用猜,他不是没进过宫,心中想着“他去南药园做什么?”

李延在问“南药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守卫道“有,有一件,听说节使去南药园将王后种的白术拔了”

李延讶然在问“节使也去南药园?”

守卫道“是,不过节使是和署令去的,是下午,张中平是在午时左右”

“是巧合?”李延想着“两人都在南药园出现,这是巧合?如是巧合那也是太巧”

可那是药园,药园的药也不是罕见,偷药可能性不大,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么去哪里做什么?

不打听还没什么,一打听只觉大是奇怪,奇怪是奇怪至于原因是什么,这就想不出来。

李延在问“宫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守卫在道“在午时左右,童华宫走水”

“童华宫走水!”陆开瞪大眼睛道“怎么回事?”

守卫道“这个禁军去看过,烧的是宫女屋子,原因是烛台倒了”

“烛台倒了?”陆开困惑询问“大白天谁点的烛台?”

守卫道“这就不知道了,禁军还在查”

李延皱眉在问“除这些事情外,宫里还有什么事情?”

守卫道“没有了,打听到的就这些”

越想越是奇怪,可也没理出一个头绪,示意守卫退下,李延眼睛在看典客署正门,人朝典客署过去。

来到典客署前院正厅,戚英不在里面,李延喊来典客署守卫“戚英呢?”

守卫见着李延询问不敢隐瞒“司尉在节使院舍”

李延当下毫不思虑道“带我去”

李延不知道陆开院舍只能让守卫引领前去,到得院门守卫道“这就是节使院舍”

守卫刚要入内,李延道“行了,这里不用你”

“是”守卫退下。

李延一步一步走得进去,陆开不知李延在往他这里来,卫永南逃跑的事也不想在说,人都跑了说有什么用,反正先前该叮嘱的也已经叮嘱。

张中平先前是去找制牌铁匠,陆开关心的也只有这件事“何时能拿到调防牌?”

“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不能在快一些?”陆开想要尽快拿到调防牌,想着让张中平去催催“大哥不能催一催?”

“当时就催过,如要做得如假包换,这个不能急”

听到如此答复,陆开只能耐心等待。

陆开张中平两人是坐着,戚英则是显得有些焦急在旁边站着,李延到得门前,屋内三人皆是一楞。

戚英率先反应过来显得意外道“左副官怎么来了”

李延沉着一张脸看着屋内三人,眼睛深处似乎有淡淡青茫显得十分诡异“三位今日可忙得很,节使不怪我不请自来吧?”

陆开脸色随之一笑“怎么会,上次左副官送我回署还没谢过”陆开起身恭谢。

恭谢是上次陆开夜探内医署,让方温候拦路搜身,最后送人回署的就是李延。

李延笑了笑道“节使不必客气”

陆开和李延相视一笑“左副官这是有事了?”

李延笑看陆开道“有几个问题,要节使解惑”

第156章 让人出现

戚英匆匆上门,陆开想着肯定是李延先前见过戚英,要不然戚英也不会上门求助,人刚离去这没过多久又是在来,或是戚英先前应答并不能让李延满意。

李延前来解惑,当然会让陆开大为被动,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陆开有意把张中平支开“大哥,去拿些好茶过来”

张中平看一眼陆开,陆开也是回视张中平,看归看并没有使什么眼色,如对张中平使什么眼色,李延就在面前岂会看不见。

没使眼色张中平也明白陆开意思,当下起身“我这就去”

李延怎么会让张中平离开“别忙活了,不喝茶,坐下,有事要问你们三人”

出口留人张中平也不好走只能坐回原位,李延语气也不显得咄咄逼人淡淡张口询问张中平“听说你今天入宫当值?”

怦怦,是张中平紧张心跳声,这感觉就像小时候饿得紧,上瓜地偷地瓜让人发现一样,看得戚英一眼,戚英没有对张中平有任何暗示,没暗示意思就是让他实话实话。

张中平道“是,今日是入宫当值”

李延视线落在戚英身上“入宫当值?按照城防司规矩,不是要在城防司当差五年,而且还要为城防军立过功劳,另外要需统司点头才行”

戚英笑道“规矩是这样,但是左副官些许是误会,我并不是把他调任进去,就是替个午值,中平兄弟来北安也有多年,可一直未曾有幸进宫看看”

这个答复倒也在理,李延道“开得此例,如有其他人也想进宫看看,那么不是乱了套?”

戚英虚心受教道“左副官教训得是,这事下不为例”

李延还没说两句,戚英立马认错,错一认倒是让李延不好接话,如戚英辩解或是找其他话头来接,李延还有话说,现在无话可接,目光落在陆开身上“听说节使今日也是入宫?”

陆开饶有趣味复看李延笑问“下官和署令入宫有什么不对?”

李延笑道“没说不对,只是好奇,难道节使不方便回答?”

陆开微微一笑“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署令入宫是给丞相取些茯苓,闲着没事就和署令进宫转转”

陆开和张中平不同,他是节使想要入宫随时都能进,在说如果要进宫做坏事,何必陪同程尉连过去。

李延不是方温候,如是方温候在陆开如此对答中,少说都能找到三四处不合理地方反问,李延没有,沉默片刻,陆开三人都在等李延说话。

来前有很多问题,但是见到人后

,却是不知道该问什么,不知道询问什么那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缕清,反正来前就只是想问请三个问题,现在二个问题问得清楚,那么只能剩下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也已出口,李延道“节使入宫是否听说童华宫走水之事?”

陆开好笑问“左副官为什么会关心童华宫走水?这事不是禁军在管?方将军不在,左副官管骠骑已是劳心,宫内的事如果插手,或许会让狄校尉感到不快”

李延登时哑口无言,陆开这是在告诫他,手不要伸得太长,越职管事可是会惹恼狄川。

陆开就这么简简单单反击一问,就已让李延招架不住,李延不能让对方拿住什么话头,转口道“我也不是说要管,就是随口一问”

李延起身,出门脑海中蓦然跳起一个问题,转回身问张中平“今日你是替谁的职?”

张中平可不认识换职那二人,张中平求助眼茫看向戚英,戚英脸上一笑为张中平解围道“是,中左门的窦海全和鲍广”

事实上李延也不认得那二人,不认得归不认得,但李延一怔道“换二人的值,这么说他就不是一个人进宫的?”

戚英猛然打个激灵,见李延要走也就是随口答复,没想到却把不必要暴露的人暴露出来,当陆开听见戚英如此答复,在李延做出反应之前脸色就黑了,戚英答复怎么也不过过脑子。

说错话,当然要想办法圆谎,话是自己说出,谎要自己来圆,先前随口一答犯错,戚英当下警觉笑道“他当然不是一个人进宫,费宁和他一起进去”

“费宁?”李延也不认识这个人。

费宁是戚英的人,把他推出来戚英放心,戚英笑道“如左副官要见费宁,我这就让人叫他来”

戚英如此大大方方,李延并不怀疑什么笑道“不用了”

行礼后李延反身而去,李延一走,张中平求英缓缓叹得口气,张中平心中大觉得庆幸张口道“应付过去了”

陆开眉宇间甚是凝重,不觉得有什么庆幸“真的应付过去了?”

这声反问却让戚英张中平刚松的气重新提起,戚英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开眉头大沉道“李延现在是应付过去,解释虽然合理,但要把疑虑打消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不见卫永南,那么李延就会一直盯着我们,有些事李延想不明白,但如果方温候回来,什么都瞒不了他”

张中平大为忐忑道“那现在怎么办?”

看得戚英一眼,陆开并不答复。

答复,陆开没有答复,朱行空却是答复,他在答复沈建承问题,沈建承道“信上说赵连都就在溧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朱行空想得片刻答复“我们最好别去”

沈建承诧异看一眼朱行空反问“不去?不去如何找到人?”

岱迁完全同意朱行空说法,岱迁道“太子殿下,少卿说得不错,这溧阳我们不能去,程明湖在盯着我们,不管我们去哪里都挣脱不了他们视线,我们如去溧阳说不定会害了赵连都”

听岱迁这么说沈建承点头道“也是,但我们总不能不找人吧?”

朱行空道“人当然要找,要找人也不一定要我们去,寻人拿人没人比我们大理寺更为拿手,我会让人去溧阳”

岱迁道“秘密去抓人这是最好了”话落,岱迁叹得一声。

朱行空道“怎么?”

岱迁试问朱行空一句“少卿觉得送信那二人可靠吗?”

朱行空沉吟片刻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岱迁说出心中担忧“人虽是让徐广衡杀了,但杀人前会不会问出一些什么?”

朱行空道“他们说并不知道信的内容,如他们说的是实话,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延人已走远,戚英还没走,陆开不答复也不是说不答复,张中平的现在怎么办,想得片刻陆开道“李延也只是怀疑,凭的也就是卫永南留下纸条,但是卫永南不出现的话单凭这点是奈何不了你”

陆开分析关于这点戚英也是知道,戚英担心的不是这个“这个我知道,但是怀疑注意力就会在我们身上,李延眼睛如果一直盯着我们,那么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

李延连续登门,可见他心里是如何迫切寻求答案,戚英惹的麻烦如果不帮,那么麻烦可能会牵涉到自己身上。

最后一次,陆开想着在心里起誓,这是最后一次帮戚英,另外不能在让戚英这个祸害一直留下给他添麻烦,陆开眈眈看一眼戚英道“李延盯着我们,当然是什么都做不了,不想让他盯着,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卫永南出现”

张中平一呆“怎么让卫永南出现?”

陆开还没说话,戚英忽道“你想让人装扮卫永南?这可能吗?李延对卫永南很熟”

陆开二指一动示意他们附耳上前。

听罢戚英显得有些担心“这能行?”

张中平道“行不行总要试试,还是你有更好办法?”

第157章 有目的提醒

如有办法就不会来找陆开,戚英直起身子想想“我这就去安排”

戚英离开院子,张中平也正要出去,左脚刚跨过门槛,陆开忽道“大哥我想告诉你,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事,我不怪你”

张中平并不回身眼眶有些盈热,从神情来看显得有愧陆开“我。。”

陆开笑道“去吧”

张中平深深吁口气不在说话提步而去。

张中平离开陆开也不在屋内耽搁,昨日帮程尉连请罪怎么的也要上门讨个赞赏,陆开这么做当然不是只为讨个赞赏这么简单,这么做是为让程尉连感激他,只要感激就会相信,只要相信他,那么对于他说的一些话就能听进去。

陆开说服程尉连拉拢戚英,当然不是为程尉连着想,这是对付戚英第一步,戚英这个人怎么做事,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上次为摆脱卫永南,故意将拓跋燕抛出来,当然是用拓跋燕由头,不管是用谁的由头,像卫永南这样的人一定会注意。

陆开也能猜到卫永南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方温候,像方温候这样的人对于每个从陆开嘴里说出的事都会在意,只要在意就会去查,一查就能埋下对付戚英导火线。

当初戚英做事还没有如此过激,可从他救下陆开毫不容情杀害杨公天侄儿那事开始,陆开就知道戚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杨公天对他不错可下手杀害杨公天侄儿时候,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事先不知道倒还罢了,知道了下手也是利落,明明知道杨公天侄儿死了,一定会找自己麻烦。

戚英还是选择这么做,表面上看是真心在保护陆开,看得在深一些明摆着就是让陆开念他恩。

戚英品性如何,陆开早就看出,留有后手也是不万不得已。

见到程尉连,程尉连热情上前示意陆开入座“南药园的事,真是多谢节使”

陆开也不居功,也没暗示程尉连欠他人情,只是淡淡笑应“一点小事用不着客气”

这么说让程尉连不由竖起大拇指道“节使不计前嫌如此帮我,以前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小鞋穿”

为程尉连出头另外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摆脱程尉连对他成见,陆开道“署令既然与我合作,怎么会给你小鞋穿”

怎么说这也是算得陆开恩惠,受恩惠在看陆开不由大是顺眼,程尉连道“王后没为难你吧?”

陆开笑道“没有,一国之后怎会不识大体,如拿白术为难我,传出去天下人只怕要说王后小肚鸡肠,如此因小失大之事,王后是万万不会做”

程尉连好奇看一眼陆开道“你我就都一个脑袋,当时我整个人发蒙,你却是把什么都算到

了,真不明白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吃什么长大的,这话听起来像是骂人,程尉连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夸你呀,不是讽刺你”

话中好歹陆开是可以听出,恭维一笑“有些事不是署令想不到,只是不愿意想罢了”

程尉连受用一笑“王后没为难就好,我还为你担心呢”

陆开啄着笑意看程尉连“我没让王后为难,倒是你,大小姐有没有因为这事骂你一顿?”

程尉连吃吃一笑“骂是骂,这也没有什么,我姐的脾气就是凶一些,习惯了”

闲话说完,自然是该说正事,陆开故意顺口一问“听说署令见过戚英,怎么样愿意为你所用?”

提起戚英程尉连就来气,脸一沉道“这个人办事真是不经大恼,和杨司尉比起差远了,为我所用?我可不敢在用他,不瞒你,我让他去私查卫永南,他倒好查什么也没没查,居然下手杀人”

陆开装作吃惊道“杀人!怎么会做如此冒失举动”

程尉连对戚英嗤之以鼻道“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冒失,我如想杀人还用得着他,现在也是为这事烦着呢,现在卫永南是没回来,但如果回城向方温厚告状,那么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告状?程尉连只能想到卫永南会向方问候告状找他麻烦,在陆开来看方问候可以拿着这件事闹翻天,只不过卫永南能否回来还要另说,能否回来都留有后手,活着还是死了都有办法应付。

这事现下倒也不忙准备,陆开突然向程尉连道歉“戚英如此办事,是我的错,按照平日了解,戚英为人是为谨慎才是”

人是陆开推荐,道歉也是正常,程尉连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好意,错的事我,毕竟用不用,要不要办事在我”

有些坏话陆开不打算说得太明显,让程尉连自己去感受,比从自己嘴中说出来效果自是不同。

陆开这次来提一提戚英,戚英在程尉连脑海中坏印象自会加深,目的达到有些话不用在说。

有些坏话可以不用在说,但有些坏话不能不说,徐广衡就在和程明湖面前说朱行空坏话,坏话怎么说怎么提徐广衡比起陆开还是差得一截。

用嘴巴说人坏话这是最笨的一种办法,方法是笨但好在直截了当,徐广衡道“老爷,不好了,吴总管留有密信转交少卿”

程明湖心里如同翻涌巨浪,吴总管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当然清楚,要不是当年

跑得快,程明湖早就杀人灭口,大隐隐与市,没想到吴总管有如此魄力身藏北安,怪不得当年没找到人。

“密信!”程明湖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死鱼眼一般,脸上肌肉也微微抽动“信里写着什么?”

信又不是徐广衡身上,他又怎么会知道信里写什么,摇摇头道“这个老奴不知”

程明湖怒道“既然知道有此密信,为何不拦人拿信!”

徐广衡也不是事先知道这个,如实道“老爷,密信这事老奴并非提前知道,朱行空出城老奴跟的是他,路上他安排不少帮手,为得安全起见没有动手,跟人到霞亭这才见到有二人给他送信,事出突然事后拦人相问,他们是奉吴总管风吩咐见人”

“那二人呢!”见人如见信,没拿信问送信的人也是一样,程明湖追问“抓到没有?”

徐广衡道“那二人不知信的内容,已让老奴灭口”

灭口前徐广衡是审问一翻,这点程明湖不用问也是知道,徐广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程明湖甚至想到徐广衡是如何已死相逼二人开口,宁死都不愿意开口,除忠心和嘴硬之外没有第三个原因。

不管是忠心还是嘴硬,这二人都不能留,吴总管密信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杀人灭口程明湖认为做得对“杀了就杀了,朱行空现下何处?”

徐广衡道“躲在质子府”

程明湖冷道“还真会找地方躲”

徐广衡道“老爷,这事我看和质子脱不了什么干系”

这话倒让程明湖一时之间没听明白“想说什么?”

徐广衡解释道“老爷,朱行空私查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什么都没有查到,可自从和岱迁碰过面就把事情线头解开,也许是有人给他指了明路”

这话也不无道理,程明湖道“你在说说,质子为什么要给朱行空指路?”

徐广衡道“谈和在即,这么做无非是想破坏谈和”

程明湖点点头“多半是如此,可一个质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徐广衡道“老奴大胆猜测想着,质子在北安或许还有帮手”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程明湖沉思片刻在道“井水不犯河水,这个质子既然要找我麻烦,那么就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徐广衡道“质子虽是帮朱行空指路,但这条路也不是太清晰,要不然早拿此事告知天下”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程明湖在道“不能在让这个质子为所欲为”

徐广衡询问“老爷想要怎么做?”

第158章 害人的夜

程明湖干笑一声,不疾不徐道“质子府不好乱闯,找人盯着他们,去,让沈大人过来”

“是”徐广衡退下。

在沈建承府邸,岱迁想起惨死的李民李山道“徐广衡现在恐怕是在和程明湖商量对策”

朱行空冷道“他当然会和程明湖商量对策,只是要闯太子府门,还需要一个合情合理借口”

有很多事都可以寻到借口,只是闯太子府邸这个借口只怕不太好找,别看府邸大门就只是一扇大门,这扇大门后是荆越脸面,程明湖在急没有好借口也是不敢闯门拿人。

朱行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上门躲避,如果太子府邸程明湖都能闯,那么整个北安对于朱行空来说,就是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这样借口不好找,就算要费劲脑汁来找恐怕也要需要不少时日,程明湖可尽管想着如何寻找借口,朱行空现在还不用担心程明湖会上门。

朱行空道“太子殿下,能否让下人备下笔墨”

沈建承点点头“来人备笔墨”

下人很勤快,办事也很利索,不大一会功夫,笔墨备好。

朱行空起笔洋洋洒洒不知写什么,岱迁沈建承在一旁落座也不感到好奇,事实上岱迁沈建承没有必要感到好奇,这封信定然是吩咐大理寺捕手去溧阳拿赵连都指令。

朱行空写完折信入封取出腰牌将信和腰牌一同交给岱迁“麻烦让人送往大理寺”

岱迁接过道“放心好了,我亲自送”

“你亲自送?”朱行空担问一句。

岱迁笑道“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程明湖知道你在这里不是”

朱行空道“确是如此”岱迁如能亲自送,朱行空更是放心。

朱行空能放心,赵宗可放不下心,陆开意思许容姬转告赵宗,赵宗如崖边大石凝坐“这是节使原话?为财不想滋事?”

许容姬婉婉点头“是”

赵宗脸忽而间变得窄长杵着脸道“节使不像是爱财之人”

许容姬黛眉轻蹙道“臣妾也是这般看法,可节使毕竟是奉命查案,此事能否真相大白还是做成尘封旧事,他一人能说得算”

“真相大白?”赵宗声音显得凄厉“王后相信他真能让真相大白?”

许容姬深深吸气如肺道“节使这个人很难摸透,他查到多少臣妾看不出来”

赵宗不敢掉以轻心“如他真是为财的话,这事倒还好说,毕竟这事公开对二朝来说没有好处”

许容姬温声道“难道节使

还别有用心不成?”

赵宗道“这个节使很有能耐,王后是没见过他侃侃而道说起天下局势样子,像这样的人孤岂会相信,他会为财而屈生?”

许容姬目不转睛凝视赵宗,赵宗这么说自有看法“那么此事如何处置?”

赵宗目光柔视许容姬笑道“下盘棋?”

许容姬一怔,正在说正事好端端的下什么棋,但赵宗有如此兴致,许容姬怎能推脱盈盈笑道“臣妾棋艺不精,怕让王上笑话”

赵宗哈哈大笑道“上盘!”

潘总管就在旁边,无论赵宗和许容姬在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上盘”二字一出,上前摆下棋盘。

陆开见过程尉连这才刚出属院大门,戚英就在外候着,两人没相约突然撞上,陆开也没显得有多意外,在屋里和程尉连说什么,戚英离这么远听是肯定无法听见。

两人虽是没约,可戚英去安排一些事情后肯定是要回来见他,既然是不显得意外神情自然是非常平和“安排好了?”

此事也不知成算多大,既要做那就要尽力,戚英道“安排好了”

陆开道“如今夜顺利的话,那么这事就算是过去”

戚英有些好奇问陆开“这事是你突然想起的,还是早先就有过准备?”

“有分别吗?”陆开平静反问。

戚英笑道“有,卫永南的事是突发状况,如是见招拆招这就说明只是临机应变,可如是早有准备那么你就有些吓人了”

戚英笑,陆开也笑“我在吓人,也吓不着你不是吗?”

笑一笑十年少,戚英也想年轻一些,是以还是笑着“我很庆幸不是你的敌人,要不然什么时候遭受暗算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

前半截话庆幸听上去倒像是真心,后面半截话是在反问也是在求证。

戚英想求证的是陆开答复,他可不想让陆开算计。

同样的话他们不是没有说过,求证是为心安,陆开没有必要顾忌戚英心情“运气这事时好时坏,只要少做亏心事霉运自然会少一些”

戚英心领神会一笑“这话也是在理”

陆开示意边走边说,戚英跟上。

陆开道“我知道探子做事最主要就是稳妥,可杀人灭口只是稳妥的其中一种途径”

陆开说教戚英并不显得刺耳,戚英笑道“但这种途径是最安全的,你不能否认”

“我不

否认”陆开不否认,并不是说明赞同,有人可能喜欢对别人说教,陆开不喜欢“你们自小受训,有些想法已经是根深蒂固,要改也改不过来,但还是要说一句,这样办法自保容易,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犯错我们也会受到牵连,如不想霉运缠身,下次想做什么之前最好和别人商量”

陆开暗示说得非常明白,戚英也听得十分真切“俗话说事不过三,如这次还能安全过关,从今往后不管要做什么,都会与节使商量”

有些话能说并不代表能做得到,陆开笑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会说话算话,我明白你意思,凡事都会有另外一种选择”从戚英语气听来倒是诚心。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陆开既然出言提醒那就是说明在给戚英机会,珍不珍惜就要看他“多想想另外一个选择,杀人这样事看似稳妥,但处理不当也是等于自杀”

自杀这样词汇让人听起来十分振聋发聩,戚英现在是听进去,从卫永南这件事中戚英也是领会到一些经验,可是左耳进右耳出,世上有不少这样的人,不知道戚英算不算是其中一个,希望他不是,陆开是真心这样想。

陆开的确是有些吓人,因为人还没入城有些事情已是提前算好,对付李延这件事情,原本是拿来对付方温候,人没入城前没有意外因素就会认定事情会很顺利,入城后意外因素不止一件,戚英算是一个,要做事就会显得很难。

难也要临机应变,杨公天不在程明湖算是折了一臂,拿到调防牌后陆开原本是打算找方温候麻烦,但方温候出城还没回来,李延却是盯他们,现下只能解决此事为先。

陆开不想在说戚英不对,问“这事最重要就是字迹,这也是能否成功第一步,你找的人没问题?”

戚英满目信心笑道“放心吧,我找的这个人会仿画,模书,拓帖,写几个字最容易不过了,他做这一行几十年,没出过错”

陆开道“最好如此,既是准备好了,就等天黑”

天黑了,天黑也不一定是要下雨,黑的不是乌云是夜幕,夜幕一降戚英就显得非常紧张,因为今夜摸黑要办的事如果没有办成,等到日头出来他就会很麻烦。

夜黑风高不光是杀人之夜,有时候陷害人也是可以。

李延不知道自己要遭人陷害,夜幕一降和往常一样,领着骠骑巡城,一个地痞贼眉鼠眼出现巡队前方,地痞往巡队走来,一名巡兵拦人道“站住!”

地痞止步赔笑道“有封信要交给左副官”

李延就在数丈外,地痞的话已经听见“让他过来”

“是”巡卫放人过来。

第159章 坐堂审案

是”巡卫放人过来。

地痞将信呈上,李延拆信一看,信上写着“蓥街三巷一个人来”

看见这个字体李延眉锋一振,赶紧从怀中拿出卫永南留下字条对照,从字形来看是卫永南字迹。

“蓥街?”李延皱眉心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李延看蓥街三字皱眉头,不是代表害怕去那条街,只是那条街不是个好去处,现下夜幕深深去那里干什么,字迹虽是仿造,但陆开算定李延一定会去,想知道卫永南消息不得不去,的确不得不去,李延吩咐其他巡卫继续巡城,一人前去赴约。

蓥街白日进来总是会给人一种支零破碎感觉,晚上在来更是给人一种东零西碎痛苦,三巷就在眼前,巷口里黑咕隆咚,巷里有股怪味非常刺鼻,好像是常年不通沟水,又好像是人的呕吐物。

“嗖”的一声,巷里黑看不见人,有个人蹿到巷墙上,李延看去一眼当场脱口道“卫永南!”

那个人的确是卫永南,至少李延是这么认为,身行体态像极卫永南,李延是叫了人,对方没有回答蹿墙蹿下,身行让巷里黑暗吞没。

如不是看见卫永南李延还会犹豫要不要进去,看见人当然不会在耽搁,入巷,很久,久是李延自己感觉,他在巷里走不到二十步,今夜无月,蓥街也不是灯火通明地方,虽说如此但不算是暗不视物,否则怎么能看见卫永南。

李延估计是走到巷中央位置,但没看见卫永南,按照先前位置判断,人应该是在这里才是。

没看见人李延试图喊叫一声“卫永南!你在哪里?”

没人回应,整个巷子静戚戚的,步伐止住觉得有些不对。

“啊!”一声尖叫,撕破夜幕。

声是从李延右手边院内传来,声是女子之声,叫得异常凄厉,不知出得何事,李延跃墙而过,院内有晾衣衣杆,李延有些急,跃下院中时将衣杆撞到,杆上晾着衣服,撞到衣杆之时,衣物一荡荡起粉末,粉末入鼻李延脑子一沉,人扑通倒在地上。

人一倒地,戚英从屋里出来,满目笑意走到昏迷李延身边狞笑道“这就是多管闲事下场”

戚英手上有酒壶,将酒倒在李延衣服上,随后将人拖入屋里。

不管是蓥街还是开北街,对于赵宗来说这都是他的地方,该有巡卫巡防还是需要巡防,蓥街就有巡防队伍经过,在一家外墙尽是裂痕屋舍里,传出一名女子尖叫声“不要。不要。。求求你放开我。”

哐啷一声,似乎是有人撞倒桌椅声音,一名女子脚步踉

跄破门而出,发丝凌乱,身上衣衫不规则撕破,一看就知道有人用手撕的,女子跑到巡卫脚下跪着,一边手捂着身前袒露肌肤,一边手抓住守卫大腿大呼救命。

巡卫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让女子抓住大腿巡卫躬身下来安抚,其余人闯入屋内。

李延人就躺在撞倒桌椅旁边,人还是昏着,额上磕破也没醒来,巡卫进去见是李延脸色大变。

第二天李延晕晕乎乎转醒,头疼得厉害,揉着太阳穴这才张眼,眼一张见得身处囚牢,当下又惊又奇脚步晃晃悠悠来到囚栏抓着圆木喊“来人,来人!”

狱卒满目恼色前来“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李延振振心神道“放我出去!我是北蜀骠骑左副官,谁敢抓我!”

“混账东西!做下如此蠢事还敢大言不惭!”常岳话落人到,方温候不在城内,李延是左副官,毕竟是骠骑的人,这事虽然不是方温候所做,但管教不严罪责肯定要落到他头上。

常岳前来是想把此事压下。

常岳算盘并没有打响,常岳刚一出现在李延面前,程明湖一脸冷笑也是出现“谁敢抓你?好大口气!太师,这就是方将军教出来的人?”

太师丞相同时在监牢出现,狱卒李延当下一惊跪下,李延道“见过,丞相,太师”

程明湖一副看戏神情凝立不语,常岳侧目看一眼程明湖神情对此没有什么表示,问狱卒道“少卿呢?”

狱卒道“少卿大人外出办案还没回来”

李延让人关押地方就是大理寺,朱行空躲在质子府邸,对外说法是外出办案。

程明湖微微一笑道“哦?外出办案?怎么听说人就在质子府?少卿在质子府住好些天,也不知道和质子聊些什么,如此时日还不尽兴”

北蜀骠骑是赵宗精骑代表的是北蜀脸面,如是小兵这就算了,左副官虽不是什么高职,但总是顶着官阶,此事赵宗定会过问,这样的事情常岳不能不出面,程明湖想要落井下石也不能不来。

程明湖近日连翻受挫,这可是打压常岳好机会,如此机会岂能放过。

这事常岳也是刚知道不久,没想到来大理寺门外刚好碰上程明湖,如程明湖不来常岳还能寻些借口压下,可现下常岳知道可以小事化了的事,程明湖一定会借着机会大闹一翻。

常岳并不知道朱行空身在何处,程明湖一说,常岳讶然道“少卿在太子府邸?丞相此话当真?”

程明湖笑道“是真是假,太师不妨派人去看看”

常岳横眉倒竖看狱卒道“听见没有!”

狱卒连忙扣身道“听见了,小的这就去请少卿大人”

狱卒来沈建承府邸,向朱行空禀告来意,朱行空眉头大皱“你说丞相太师都在大理寺?”

狱卒道“是呀,在等少卿大人回去”

朱行空看得沈建承岱迁一眼,问“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朱行空在郭允府邸,知道他所在的人都是心腹,一个狱卒是从何得知,这才有此一问。

狱卒不敢隐瞒道“是丞相说的”

沈建承听得答复一笑“既然是丞相有请,少卿自是应当回去”

朱行空盘思片刻最终起身道“回大理寺!”

朱行空狱卒离去,沈建承向岱迁道“你去盯着路上别让少卿出事”

“是”岱迁道。

朱行空回大理寺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沈建承让岱迁护送也知道青天白日的,程明湖胆子在大也不会选择这样时机杀人,无论有没有总该防着。

朱行空入了大理寺,岱迁没走就在附近蹲守。

朱行空入正厅,见太师丞相候着,李延一人跪地。

见得朱行空进来程明湖暗讽一句“诺大大理寺,少卿寺卿都不在,可见北蜀人人律己守法,真是大喜大贺”

程明湖说的是反话,谁都听得出来,如真是人人律己守法李延就不必在这里跪着。

朱行空入内分别向常岳程明湖施礼,朱行空并没有接程明湖话茬,岔开话题道“不知太师丞相前来,下官怠慢”

大理寺正厅并不是问罪大堂,主坐还是空着,常岳程明湖坐在旁坐,两个当朝一品在此,这主坐朱行空屁股也是坐不下去。

常岳见朱行空杵着道“少卿别站着了,等你就是听你判案”

常岳意思是让他赶快坐下,朱行空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微微一笑“少卿快坐,难不成是想要我断案?”

朱行空向常岳程明湖施礼这才入主坐。

朱行空来前狱卒说过,李延是犯什么罪,知道是知道毕竟不知道经过,北蜀有规,如犯恶淫罪,男犯决杀,妇人不坐罪。

朱行空道“录官!”

录官入内“少卿大人”

朱行空道“将案情详细禀明”

录官道“是”

录官翻开录本边看边扬声道“民女陈氏昨夜二更遭淫犯李延入屋施暴,二人在纠缠之时,陈氏将淫犯李延推倒在地,陈氏夺门而出向蓥街巡卫求助,巡卫入屋当场将淫犯李延擒获”

第160章 互斗才智

朱行空道“陈氏可在?”

录官道“在”

录官宣人入内,陈氏楚楚跪在地上,朱行空打量陈氏一眼,从样貌来看算不上绝色,但也算有些姿色。

朱行空看得李延一眼心道“此女姿色尚有,但堂堂一个左副官能看得上?”

朱行空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不过,左副官不是什么大官,可总比城防司尉强,达官贵胄小姐是娶不了,人家也看不上,可有些小名声世家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无论李延在怎么猴急也不会去蓥街找个民女,不过疑问是疑问,事实是事实,当场扣人容不得狡辩。

朱行空问陈氏“录官说的可是事实?”

陈氏伏地悲切咽声道“回大人,字字属实,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朱行空目光堂正向李延询问“有没有话说”

李延跪着腰板却是挺得很直,目光坦坦荡荡直视朱行空“下官冤枉,大人明察”

听及李延喊冤陈氏身行晃了晃,脸色惨白“大人,他。。”

陈氏话还没说完,程明湖似乎比陈氏更急与问罪李延,程明湖截话道“少卿,此女样貌标致,也无怪左副官起了邪念,一句冤枉就想推脱干净?当场让人擒获容不得抵赖”

陈氏见得有人为她说话面露感激,话是没说完但已咽得下去。

程明湖出声,常岳怎会居人其后徐徐道“李延告诉少卿二更时分为何去蓥街”

李延是受得冤屈,可那腰板如铁一点也不弯穹,他的颈背比厅内任何人挺得都要高“少卿大人,昨夜下官当值时有一地痞送来卫永南手信,信中要我一人前往蓥街三巷”

正厅虽然不是大堂,可有朱行空在他就是主审官,听得答复正有疑问相询,程明湖却是截话道“这个叫卫永南的人,为什么要让你一人去蓥街?”

程明湖截话这很失礼数,对此朱行空也不在意,程明湖所问也是朱行空想问的,一个问题不管出自谁的口,只要李延能答复就行。

朱行空不在做声,程明湖把卫永南称作这个人,那么也就是代表程明湖并不认识卫永南,程明湖不认识卫永南,常岳却是认识,卫永南也正是常岳听从方温候建议给陆开当随身护卫。

程明湖既然开口询问,李延不能不答“这个下官不知”

程明湖还以为李延有什么好理由,现下一听当场笑道“不知?我看你是想嫁祸他人!”

看向朱行空,程明湖在道“如此时刻左副官还想嫁祸他人,心肠实

在是歹毒,少卿定要严惩”

李延可不是空口无凭,昂首挺胸道“下官并未嫁祸,有纸条为凭”

李延是犯事主犯,人是跪着身上并无绑缚,常岳来就是为李延做保,有常岳做保这点面子程明湖也还是要给,另外来正厅问案也是常岳意思,如上了堂就要依法办事,常岳此举也是费心。

有纸条为凭,当然要拿出纸条,李延探手入怀一摸,脸色霍然大变,变,是因为怀中空空如也,戚英当时拖人入屋,该拿走的东西,自然是拿走了,不会笨到留下证据让人顺藤摸瓜。

摸不着纸条李延大急,惊诧一间嘴中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没有。。”

李延急看常岳“太师,纸条不见了!”

程明湖见人什么也摸不出来冷笑道“纸条不见看太师有什么用”程明湖借机冷讽一句“太师是喜好剪功一道,可剪功毕竟不是变戏法,我看不是不见,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纸条”

李延是武将,有些心思是有,可要他词锋交对这就并非所长,武将也并不是说全是莽夫,每个人心性才智总有不同,有勇有谋的人定是少数,如李延有勇有谋,那么该当卫将军的不是方温候,而是他自己。

常岳来就是帮李延应付他应付不了的事,词锋交战本就是常岳拿手好戏,李延没摸出纸条,常岳一点也不着急,常岳思路无比清晰道“丞相,有些话不必一口咬定,李延为人我是了解,在说他人在笨,怎么会说出这样当场就能被拆穿的假话?”

这倒也是,有纸条为凭,肯定要当场拿出来,在笨在人也不会说这样的假话。

程明湖没有应声,他想听听看常岳接下来要如何为李延释疑。

这种事对常岳一点难度也没有,常岳平心静气问李延“李延,你说是当值时地痞给你送的信,那么定是有其他人也是看见了”

李延也是着急,这么明显的事怎么就想不起来,这也不怪他,当局者迷老话总是很有道理,常岳此言一出李延忙道“对对对,送信时还有其他人在”

李延急色顿消看向朱行空“少卿,将与我巡城兄弟请来一问便知”

朱行空看一眼录官,录官领会退下。

过得半响有昨夜巡城巡卫十人入内,十人入内见李延跪着,十人二话不说同时跪下,这意思似乎是和朱行空抗议,也有和李延有罪同当意味。

北蜀骠骑自有军骨傲气,都是在战场出生入死过,见得李延受冤自是同仇敌忾。

李延涉事其中跪地答复自是常理,可巡卫

没有错,李延语声激亢道“起来!”

十人不动昂首挺胸目光直视朱行空,见得如此齐心朱行空微微一笑“好好好,如此上下一心,北蜀骠骑将势不可挡,只是这里并非大堂,起来说话”

十人还是不动。

朱行空看一眼常岳,方温候毕竟是常岳的人,常岳说话也许管用,常岳道“起来吧,别为难少卿大人,李延你也起来”

李延道“太师见谅,不解清白绝不起身”

李延威慑十人一眼道“起来,敢抗命者军法处置!”

军中将士可不管方温候听命于谁,除赵宗话外,将士只听方温候号令,方温候不在李延的话自是军法,李延话锋如同军令,十人只能起身,身是起十人腰板挺如旗杆昂首立身。

程明湖眼中有些妒忌,暗叹方温候为什么不选他,而是选择常岳,如此治军严明,如为他所用定是如虎添翼。

见得十人起身朱行空也不耽搁,张口询问“昨夜左副官接信之时你们都在?”

十人齐声道“是”

朱行空这话问得大为笼统,程明湖显得不是很满意索性自己询问“都是北蜀骠骑的人,先不说你们会不会护着左副官做伪证。。”

常岳截话道“北蜀骠骑军法严明,丞相这话。。”

谁不会截话,常岳截话程明湖也是截话,程明湖笑道“太师莫急,我话还没说完”

常岳截话也就是害怕程明湖找话为难,在次发声常岳倒也不好在截话,暂且听听程明湖有什么说辞,程明湖笑道“如太师所说,北蜀骠骑军法严明,军中将士品性我是信得过”

程明湖在没证据前倒也不敢一口咬定说北蜀骠骑做伪证,北蜀骠骑不是常岳或是方温候独有,那是北蜀精骑,说北蜀骠骑将士相互袒护,那就是等于打赵宗的脸,也就是等于说赵宗掌军不严,如此大不敬的话程明湖不会说,也不敢说。

要命的话程明湖不会往头上套,只会往对方身上推,程明湖道“接信时你们是看见,但你们如何确定那信就是卫永南给的?难不成左副官将信给你们看过?”

这种小细节都能让程明湖注意,常岳眉头大皱,这事当然不会发生,卫永南让人传递的信,李延怎么会其他人一一过目?

这话倒很难接,作证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答复,李延知道这话他们接不了,只能如实道“我没给他们看过信”

第161章 了然于胸

常岳立马接声试图把能证实的事先扣住在说,常岳道“他们是没看过信,但送信一事是有的”

来作证十人所知不多,留人也没有什么用处,朱行空道“当一夜职想必也是累了,都回去歇着,有事在让人召你们就是”

十人不动,目光看向李延,李延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

十人施礼退去。

见人离开大厅朱行空有个疑问“我不明白,卫永南二更时分为何找人给你送信?”

事已至此李延只能实话实话,李延道“少卿有所不知,卫永南有一日未见踪影,先前也是在寻他,是以见他送信过来就去赴约”

卫永南不见踪影朱行空程明湖常岳并不知道,常岳奇道“会不会是和方将军出城了?”

李延道“卫永南没和方将军同去,但在失踪前卫永南见过的人是戚英”

“戚英?”朱行空道“你如何得知卫永南见的最后一人是戚英”

李延道“卫永南留有纸条,当然这张纸条已经不见,少卿可传戚英问话”

戚英既然有所关联,人肯定是要叫。

戚英在典客署,陆开和他同在一厅内,张中平也在,陆开看茶杯袅袅升起雾气,张中平捧杯喝得口茶,戚英则是张张手指道“我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僵硬”

陆开缓缓喝口茶道“没必要情绪就收着,如让朱行空看见你这幅表情,就知道人是你陷害”

“朱行空?”戚英诧异反问一句。

陆开笑道“北蜀骠骑左副官犯事,朱行空不在这事如何开局?”

戚英道“听说朱行空外出办案了”

陆开早料先机,有些话也不能和戚英明说,陆开道“外出办案也是要来的,我敢肯定丞相太师现在也在大理寺”

“丞相也在?”戚英有些存疑道“这事太师要去明面上是为李延,实则是为方温候,太师去这个倒不奇怪,可丞相去大理寺做什么?李延犯事与丞相何干?”

陆开自是有自己看法“李延犯没犯事,是死是活丞相当然不会关心,他去不是为李延,是想着打压太师锋芒”

张中平将茶杯放下笑道“说得也是,丞相最近有些失势,想去找太师麻烦也能理解”

戚英想想在问陆开“你真能肯定大理寺会来人找我去问话?”

陆开往门外看一眼,外边什么人也没有“差不多了吧,不出一刻钟大理寺必定派人来请,话一句一句接着说,话题总是会到卫永南身上,问起卫永南你脱不了干系,你去回话才能抽身”

戚英犹豫片刻问“你真的决定要我把署令推出去?丞相也在大理寺”

陆开淡淡一笑“如丞相不在你把署令推出去做什么?丞相必定会为署令推脱,没有署令替你顶雷,这事怎么能不了了之”

张中平诧异道“这事会不了了之?”

陆开早是算准此事结果如何“当然是不了了之,大哥不会以为一个民女贞洁之事就能把左副官头砍了?”

张中平觉得陆开所说有理“可这样一来城中毕竟会有怨言”

“怨言是有,但也仅此而已”陆开叹道“这件事未来几日会成为北安百姓茶余饭后谈资,但用不了月余时间百姓就会把这事忘记,你可想过城里每天会发生多少新鲜事,有些事说多会烦,烦了就不会有人会说”

戚英似乎听明白陆开更深意思,戚英问“你说的不了了之,是李延会让朱行空扣在大理寺?”

陆开知道朱行空会有什么决断,陆开道“这事关系到署令,你认为朱行空会怎么做?他真敢查明是署令让你杀人?就算他敢这么认定也不敢细查,死十个卫永南都抵不过一个程尉连,李延在狱内待上个把月那么就没人找我们麻烦”

陆开这话听的也是太过武断,戚英知道这不是武断而是事实,朱行空选择肯定是陆开所阐述这样,陆开之所以敢这么肯定,那是因为丞相之事才是朱行空正事,这事肯定会大事化小。

但这件事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陆开道“你找的这个陈氏能不能信得过,如她松口,我们麻烦就大了”

戚英对这事相当有信心笑道“陈氏你尽管放心,她老父在我手上,贞洁名声怎么比得过实实在在的珠子,等这事过去我送她走就是”

戚英话落,张中平陆开目光直咧咧盯着他,戚英笑道“不用这么看我,我说的送她走,就是送她走的意思,我不会害她性命,如无必要我也不想背负人命债”

这么说张中平陆开这才放心,守卫这时来报“司尉,大理寺来人求见”

戚英点头“下去吧,我这就出去”

“是”守卫退下。

戚英起身道“大理寺果真来人”

陆开叮嘱一句“去到大理寺把该说的话说了就行,没必要的话不用说,谨记祸从口出”

戚英点点头离开正厅。

等到戚英远去,陆开也是起身,张中平问“去哪?”

陆开笑道“去见署令,在大理寺来人召署令去之前,有几句话要嘱咐”

张中平好奇道“嘱咐?嘱咐什么?”

陆开

淡淡一笑“也没有什么,就是想和署令说戚英坏话”

大理寺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地方没有美娇娘,也没有好酒,谁会愿意来,戚英也不愿意来,可他要摆脱嫌疑不能不来,不管陆开如何谋划,做错事的人内心很难避免忐忑,戚英十分忐忑,忐忑也要来。

来了就要收起不必要情绪,厅内坐着丞相太师少卿,坐的人没说话,无形中已经给与戚英一种莫名压力,压力在重也要扛着。

扛着并不是代表把腰板如梁柱般挺直,戚英躬着腰请安“见过,丞相,太师,少卿”

三人都看向戚英,人的眼睛都是一样,不一样的只是眼神中传播情绪,常岳看戚英显得凝重,因为卫永南见过他之后就失踪,卫永南不是一个容易失踪的人,人已失踪是否代表着不测?

程明湖看戚英显得费解,费解倒不是因为卫永南这事,而是觉得以往对戚英看走眼,戚英现在在城防司是什么身份,程明湖岂能不知,以前从未想过在城防司里戚英会有如此声望。

朱行空看戚英显得好奇,好奇不光光因为卫永南的事,还有戚英这个人,戚英朱行空是知道城防司里有这么一个人,也是辅助杨公天好帮手,两人以前没有什么交集,有所了解也显得陌生,一个人闲来无事怎么会失踪,难道是戚英对卫永南做了什么?

朱行空旋既打消这种想法,无论失踪这事和戚英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能有先入为主评判对方念头,这样念头一起,有些事问起来,在而有所决定之前肯定是会有偏颇,也有失公允。

戚英入厅不看李延也不看陈氏,请安过后问“少卿大人召遣在下官因为何事?”

戚英不是疑犯,只是一个求证之人,朱行空询问语气并不严厉缓声道“让你来是想问你几句话,这里虽然不是审案大堂,但如有隐瞒当已重罪论处”

话很重语气很缓,戚英脸上一点紧张表情也没有笑道“少卿尽管询问就是”

朱行空点点头起话头道“昨日见过卫永南?”

戚英如实相告“见过,在中桥林约的人”

朱行空在问“为什么约人去中桥林?”

如有隐瞒,当重罪论处,这话朱行空话口刚落,戚英现下好像忘记这话一样,人显得犹豫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与戚英目光交接,心中纳罕口道“少卿问你话,看我作甚?”

戚英显得为难道“丞相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之人大为费解,有什么话不能堂堂正正说出来,偏要借一步说话,戚英此举实在是出人预料,程明湖不打算和戚英做出让人猜疑举动。

第162章 齐聚一堂

程明湖些许动怒道“有话直说,不要装神弄鬼!”

见得对方拒绝好意,戚英回视朱行空道“回少卿大人的话,约卫永南在中桥林见面,是因卫永南私查署令,这是按照署令吩咐,约人问几句话”

一听戚英提起程尉连,程明湖面色一变,现在虽然不知卫永南在何处,可是失踪二字,并非只是代表不见人的意思,另外一个意思也是代表遭遇不测,在说戚英也说私查二字,这事可大可小,程明湖口刚张,常岳率先道“哦?卫永南私查署令何事?”

戚英告歉道“这是署令私事,太师见谅不方便明说,如想知道的话,不妨请署令过来询问”

程明湖听着怎么觉得话头有些不对,这正盘问李延做的糊涂事,现下风向好像是集中在程尉连身上“少卿,犬子之事和左副官犯的糊涂事无关,人就不用过来,犬子之事待我回去详问在和少卿禀明”

常岳冷道“丞相这话说得不对,李延也是不见卫永南,见得纸条这才招人指引前去”

程明湖怒瞪常岳道“指引!太师这是何意!”

常岳道“卫永南私查署令是他不对,但这私事是什么大为关键,说不定卫永南失踪就与署令私事有关”

常岳这话摆明就是暗示,戚英当时已对卫永南下杀手,要不然为何要约人中桥林。

戚英忙伏地呼道“少卿明察,当时见卫永南就是和他说几句话,之后他就走了”

常岳冷森森看着戚英道“人走没走,都是你一家之言,可有人证?”

戚英依旧伏地辩解“问署令私事,怎敢带旁人前去,少卿明察”

李延想起中桥上血迹,忽而上前抓着戚英衣领怒道“说!是不是你杀了卫永南!”

戚英也是恼羞成怒将李延推开“你敢诬陷我!”

李延厉叱一声“那么,中桥上血迹是什么回事!”

“当时有饥民也中桥林聚集,这事不是和左副官说过,回城时知道此事,派人前去驱散,也许是赶人时候发生冲突饥民留下”

朱行空从未想过这事牵扯到程尉连,这事关键在与程尉连私事,如果私事要命的话,有很大可能卫永南已经遭遇不测,如是反过来私事是无关痛痒,那么这事就和程尉连无关。

不管如何这件私事极其关键,朱行空道“此事究竟如何,让署令前来一问便知,丞相以为如何?”

程明湖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要程尉连过来,朱行空常岳那意思,分明是怀疑程尉连派戚英去杀人灭口,人不来怎么证明清白。

朱行空派人相请,只是人还没到,大理寺的人没见到程尉连,陆开已经见到。

程尉连

还不知道李延的事,是因为人在睡觉,陆开上门守卫才将程尉连叫醒,睡眠不足往往会让人心情不是很好,程尉连心情现在就不是很好。

程尉连抱怨道“干什么,一大早的”

陆开苦笑道“不早了,戚英已经去大理寺”

程尉连一听大是奇怪,不由打起精神道“他去大理寺做什么?”

陆开刚要张口,只听有守卫进来通报“大理寺人来了,让署令去一趟”

程尉连为止一怔“让我去大理寺?”

程尉连看陆开一眼,对守卫道“先下去,说我稍后就来”

“是”守卫“退下”

程尉连急问陆开“这是怎么回事?”

陆开道“来不急细说,记住我的话,等会去到大理寺,公主的事不能瞒着”

程尉连为之气结狠狠瞪着陆开道“你说什么!要我说出公主的事!”

陆开肃然道“这事瞒不住了,只有说出公主的事署令才能脱身,你不知道,戚英和卫永南见面的事左副官已经知道”

程尉连一呆面色煞白道“卫永南回来了!”

陆开简短说明“没有,卫永南去见人时,给左副官留过纸条”

程尉连一怒,一掌拍在茶几,茶几几脚咔嚓断得两根“戚英这狗东西,这下害死我了!”

陆开安慰一句“不怕,丞相也在大理寺”

“我爹也在?他去大理寺做什么”程尉连想一想道“不对呀,知道卫永南的事又怎么样,都去大理寺干什么?”

陆开起身道“李延犯些事,这事去大理寺就知道,人在等着快走吧,别让人误会署令在拖延时间”

程尉连跟人去大理寺,陆开这才深深吁口气,程尉连一去这就代表这事算是解决。

陆开回到院舍见着守卫上前道“节使,外面有人求见”

“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要见他,陆开让守卫领去,典客署门外靠墙站着一个精瘦男子,陆开上前,这人道“节使要的东西,铁爷已经准备好”

陆开这才想起拜托铁满堂买过树漆,如铁满堂不派人来,这事差些忘记。

给了辛苦钱那人高高兴兴离去,回到典客署内陆开叫来张中平“大哥,你去铁满堂那里,替我赶漆车出城”

“漆车?”张中平不知道陆开买漆做什么“难道还想抢什么?”

陆开笑道“不抢什么,去吧,从崇文门出去,我城外等你”

张中平大讶道“你要出城?”

这话问得有趣,陆开笑着反问“我不能出城?”

张中平摸摸后脑勺笑道“忘记了,现在已经没有刺客要行刺你,既然要出城为什么不一起出去?”

陆开摊摊手示意张中平好好看看他“节使赶漆车出去,这不是让人觉得奇怪?”

张中平想想也是不好意思笑道“在何处等我?”

陆开估算一下距离道“中桥林外,在路边等你”

“中桥林?”张中平显得有些抵触,毕竟戚英在那里犯过事,不过又不进去没什么好怕的,张中平点头“我这就去拿车”

“等等”陆开取出费用给张中平“这是漆钱拿去付了”

张中平慎重揣在怀中,如掉了自己可没钱垫上“没什么了吧?”

陆开示意他快去“没了”

张中平离署,陆开当下先行出城。

程尉连到了大理寺,看一眼常岳朱行空,并没有施礼问候,看他们这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李延戚英程尉连看都不看,当然不是不知礼数的人。

程尉连杵身站着道“爹”

程明湖板着脸对程尉连冷哼一声,这一声冷哼也就当做责骂了。

程尉连无礼朱行空倒不放在心上,见得程明湖旁边还有空座,程尉连上前坐下,程明湖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没人让程尉连坐,他倒把大理寺正厅当成自己家,程明湖没有说什么,朱行空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程尉连目中无人在北安是出了名,朱行空也是有所耳闻,人能应召而来就不错,先前还想着人会不会来,来了就好是坐是站都随便他。

程尉连坐着向朱行空问“少卿找我来做什么?”

朱行空和和气气笑道“听戚英说,卫永南在私查署令?”

一提起这事程尉连当下就来气“是”

听得程尉连承认,朱行空笑道“那么这事署令一定是很生气了?”

“废话!”程尉连没大没小道“有人查你,你能高兴?”

如此直言不讳答复,倒让朱行空苦笑“如有人查我,那么我也是会不高兴”

朱行空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一眼程明湖,朱行空在私查他,程明湖想必也不是很高兴,但程明湖没提这事,想必是涵养十足了。

程尉连无礼常岳不是第一次见识,常岳瞟一眼程尉连问“戚英约卫永南去中桥林,这是你的意思?”

戚英人在跪着目光投向程尉连,用眼神示意帮他,戚英行事作风程尉连不是很喜欢,但是这事的确是自己开口让人帮忙,如不护着日后传得出去,别人定会嚼舌根说不护短,程尉连好剑,好茶之外,也爱面子。

第163章 漆车

程尉连若无其事道“算是吧,那又如何?”

常岳道“卫永南见过戚英后,就没有回城”

程尉连好笑道“没回城?他没回城与我何干,这事问我做什么?”

常岳试图说得明白一些“提醒一句,戚英是卫永南见过的最后一人”

程尉连倒没让常岳拿这话问住“太师怎么知道戚英是卫永南见过的最后一人?”

饶是常岳应付局面经验丰富,这话倒是无法反驳,是呀,谁能证明戚英是卫永南见过的最后一人。

此路不通那就没有必要在走,话头也是一样,话头堵住也没必要继续在问,常岳岔开话题道“这话也是不错,戚英未必是卫永南见的最后一人,不过,有件事不明白,卫永南为何要私查署令?”

程尉连说出自己看法“还能因为什么,上次他当节使护卫,和我闹得很不愉快,想必是想暗中报复!”

这话倒也是事实,这事虽是陆开利用程尉连把卫永南赶跑,出手伤人的的确是程尉连。

这事常岳不会不知,别看程尉连平时不善人情世故,现下一翻话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这也不是说程尉连精明,只是把事实说出来罢了。

程明湖原本还想帮程尉连应付,没想到现在根本无需开口,见得程尉连能应付常岳,心下也是高兴同时也甚感宽慰。

见得常岳连翻受挫,朱行空出声道“敢问一句,卫永南因为何事私查署令”

陆开让程尉连说出拓跋燕的事,程尉连不打算这么做,嘴巴倒是很紧“他因为何事查我,这与少卿何干?我又没杀人放火,这事大理寺管不着”

实话往往都是令人无法反驳,没想到程尉连倒也是难以对付,此路不通那就要绕着道走,朱行空笑道“的确,不是刑案之事,大理寺是管不着,但让署令前来不是没有原因”

朱行空看一眼下跪的李延戚英在道“他们二人所说之事都和卫永南有关,卫永南现在不见踪影,先前又查过署令,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署令就是最大嫌疑人”

朱行空话都说到这份上,程尉连如果不说些什么出来对方怎能罢休,如今想蒙混过关铁定不行,程尉连不说不是怕朱行空,怕的是程明湖,做得这样的事肯定会骂他一顿。

程尉连偷偷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目视前方,前方是大理寺大厅后堂,后堂有什么好看?也不知道程明湖想着什么。

谁的眼睛都在张着,肯定不能向程明湖求助,不得以之下程尉连道“这事也没什么好说,你们记得我去过南魏?”

这事只

怕北安无人不知,朱行空道“如果署令指的是赠剑一事我是知道”

程尉连肯定是不情愿,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那次去南魏也不光是受得名剑回朝,明说了吧,在回朝途中,碰上一女子,她叫琴儿,我们。。交谈甚欢,少卿明白我意思?”

交谈甚欢,字面意思当然指的是交流,但语气代表什么朱行空是听明白,这不就是一件风流事,朱行空眉头大皱心道“卫永南也是有闲心,这样的事也想要管”看一眼常岳,常岳面色也是显得愕然,这事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想起程尉连和卫永南以前动过手,也许就和程尉连所说一样,卫永南是心生报复。

常岳在一想这样的事,就算查清楚如何能够报复?中间好像少一些什么,常岳问“琴儿?想必是大家闺秀了?”

程尉连道“从举止上是的,就是偶然碰上也没深问,太师想要明细,尽管派人去查”如此答复怎么能查的清楚。

常岳这才明白卫永南想干什么,程尉连是丞相公子,和南魏人有染从中的确是可以做些文章,但这样的文章撼动不了丞相,顶多只能让程明湖责骂程尉连二句。

为得这样的事犯不着杀人,朱行空想想道“卫永南之事疑点重重,本官定会让人详查,但左副官之事人赃俱获,如不严惩难平众怒,来人,押下去!”

李延惊怒交加向常岳求助“太师!”

常岳看一眼李延示意他不要叫闹,得到常岳示意这才让人拉得下去。

朱行空说要严惩,如要严惩应当当场言令惩治才是,何必要让人押下去,既然押人下去自当是心存缓和心意,李延没听出来,常岳怎么会听不出来,是以这才让李延不要叫闹。

朱行空看向陈氏道“你回家去,日后本官会给你一个交代”

陈氏叩首道“谢,大人”

陈氏离开,程明湖起身看一眼朱行空常岳冷笑一声“走!”

程尉连起身随程明湖离开。

如果没有这事,程明湖定会留下为难,别看现在没有由头拿住程尉连,如程明湖留下为难,常岳情急之下肯定会拿琴儿闹事,虽然不知道是谁,毕竟是南魏的人,将事情闹大程尉连没有任何好处。

在说程明湖很清楚这琴儿是谁,为不节外生枝只能走人。

人都走了,厅里就剩下常岳,常岳还在坐着,似乎对朱行空判罚不是很满意。

朱行空看向常岳笑道“有陈氏为证,左副官不能放,这点期望太师理解”

朱行空这话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如是从案子来看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句没有问题的话也是在告诉常岳一

个讯息,有些话就是要反着听,常岳深谙此道自然听得明白,朱行空意思是如果陈氏不作证,那么李延就可以放,至于如何要陈氏不作证,这就是常岳的事。

听得这句话常岳面色这才缓和一些,这话也让他十分满意,这才愿意起身“不能让人饿着”

朱行空笑道“太师放心,左副官在大理寺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常岳向朱行空施礼,当做感谢反身离去。

这事无论陈氏能否在作证,李延肯定是要关一些日子,没关几日就将人放了,肯定会有人说官官相护,不管是关几天还是十天八天,总之现下是不碍事,没人盯着做事会轻松许多,陆开显得满意。

满意,陆开很满意在中桥林路旁站着,他在等张中平过来,等得片刻见得张中平赶着漆车过来,张中平一见陆开就道“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有三辆车,害我来回跑得一趟”

陆开这才想起当时告诉铁满堂是三辆,一时忘记歉声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是三辆车”

张中平漆车后面跟着两辆,赶车的人是城防司兄弟,陆开上前笑道“麻烦你们,车就放这吧”给得辛苦钱,赶车二人道谢离去。

张中平显得好奇“就在这里卸漆?”

陆开摇摇头道“不是,等会会有人来”

陆开上前摸摸漆桶,张中平见得三车漆问“要这么多漆是要做什么?”

陆开拍拍手将粘手漆捅木屑拍掉“这些漆是时间,我们出城后能走多远,就要靠它们”

张中平还是听得不明白“时间?什么意思?”

陆开看张中平笑道“到时候就知道”

张中平看看四周还没有什么人来“那些人什么时候来?”

陆开看张中平有些急“怎么?有其他事情?”

张中平道“要回典客署呀,听听戚英怎么说卫永南这事”

不管陆开是不是在场,他都已经知道结果,结果在心听不听说什么,就没有什么必要,陆开笑道“要听也不用急着回去,这事不用特意去找他询问,他肯定会等着我们回去”

话落,林中有些响声,响声是从张中平身后传来,回看一眼见得三人出来,三人都是粗衣打扮,人也长得黝黑,陆开看三人一眼道“小心些,别洒了”

三人点头当时吱应,双方也不多话,人一出现直接上车将马车赶去。

张中平不认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先前见过工匠,张中平问“贤弟在北安到底藏着多少人?”

陆开不答笑道“回城吧”

第164章 不让巡逻

二人回到城内,张中平问“出城那夜是不是从崇文门出去?”

陆开惊讶看一眼张中平,从哪个城门出去只和沈建承说过,没想到张中平能猜出来“大哥是如何知道的?”

张中平见自己猜对有些小得意道“知道这个也不难,上次进宫不是拓调防牌?调防牌不是调遣北蜀骠骑就是城防司,戚英现在如此帮忙,如从其他三门出去就没必要进宫”

张中平看出计划,对此陆开也不是很在意“是要从崇文门出去”

张中平道“为什么容易的不选,偏要选难的,从其他三门出去,戚英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陆开当然赞同,赞同也不等于会做,陆开道“我信不过他,毕竟他是南魏人,他帮我们只是为日后加官进爵”

张中平道“毕竟他也知道我们拿的是调防牌,我能猜到也许他也能”

“的确”陆开道“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猜出来,上次他不是问过我是不是在想着找北蜀骠骑麻烦,就让他这么想着,要出去只能从崇文门”

和沈建承一样张中平对崇文门没有多大信心“贤弟足智多谋,出城那夜想办法调开戚英就是,我想这不是难事”

陆开道“让他提前和守卫打招呼,在调开他不难,只是我们并不是出城就完事,城外的路还很长,崇文门离北安林最近,只要进得北安坡,就能摆脱追兵”

张中平这才明白陆开选择崇文门意图“北安林的确隐瞒,一旦入了林要找人就没那么容易”

陆开现在领着张中平在崇文门到沈建承府邸这条道上走“我们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从太子府邸到崇文门,另外一个问题是出了城,从城门到北安林那条路,这两条路不长,但是很凶险,从府邸到崇文门这条路,难点在与怎么避开巡卫视线,出城后怎么摆脱追兵”

这个张中平先前是想过一些,但也没有详细想过“避开巡卫视线的确是难题,一大帮人往崇文门去很容易引起警觉, 不过,这个我可以打听到他们巡防时间”

陆开失笑道“这个不用打听,只需蹲守就能知道”

张中平一拍脑门道“可不是,打听可能会引起怀疑”

陆开叹口气道“但是这个没有什么用”

张中平纳罕道“为什么没用?他们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巡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陆开这样说肯定有自己理由“有问题,他们是人不是笼鸡,笼鸡到点准时报晓,但

人不会,还记得去内医署那次?”

那一次相当要命,张中平怎么会不记得“那夜我早就算好巡防时间,想着应该不会碰上巡防队伍,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误点,但我们还是碰上他们”

听陆开这么一说张中平大为忐忑道“是呀,知道大概时间没什么用,走快走慢这个全都不由我们控制,如果被巡卫撞上,我们就别想靠近城门”

出城时肯定是坐着马车出去,大半夜看见马车在街上溜达,肯定是会上来查看一翻,马车就那么大对方一经查看人能怎么躲?

张中平心存侥幸心理道“其实也不要那么担心,误点这事毕竟不多,我们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

陆开不会把安危之事交给运气“运气这事靠不住,运气如果靠得住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

有道理的话有时候会人非常让生气,张中平倒也不是很生气,只是异常担忧道“那么怎么办?”眉峰一抖忙在接话道“对了,我们不是有调防牌?把巡卫调开就是”

能有这么简单陆开何必如此忧虑,陆开笑道“把巡卫调走是可以,那么城门守卫怎么办?军卫所歇息守卫我们是不用管,但是崇文门守卫夜里有二十人,你别忘了崇文门附近有三条主道,而且也是直道对接,三队交差巡逻,崇文门如有喧闹之声,其余街上守卫立刻就会过来”

“巡夜一队十人,三队三十人,在加上守卫一共是五十人,手中虽然也有人用,但要想闯崇文门这是痴人说梦,一经纠缠军卫所士兵如果全都赶过来,那么只能束手待毙”

听陆开如此分析,这可是让张中平越听越心惊“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

陆开笑看一眼张中平,两人回到典客署大门,门外有守卫陆开暂时止声,二人入署见没旁人在侧陆开在续道“也不是出不去,从分析来看出去的确很难,崇文门三条主道是个川字,我们从中央这条路走,如果巡卫没发现我们,那么只要应付城门守卫就行”

如此在听,张中平愁眉尽开苦笑道“哎呀,怎么难的也是你说,容易也是你说”

陆开好笑道“事实不就是这样,调防牌就是要应付城门守卫,但我估计能调走的也只有十个人,十人我们应付绰绰有余,只是怎么避开巡队才是重点”

避开巡卫粗想上去看似简单,但要实际操作起来是难上加难,张中平道“坐马车出城目标太大,那不如不要马车”

陆开没好气看一眼张中平“不上马车就算我们能闯出

城,那么我们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到北安林?你能跑过追来精骑?”

张中平补问一句“要是这么说,马车拉车套还带着人,也跑不过精骑呀”

陆开道“跑得过,先前不是把树漆送出城了?”

“树漆?”张中平大为好笑道“树漆怎么拦得住精骑?”

陆开对此很有信心“树漆作用就和我们劫款车那次如出一辙,我也没说能拦下全部精骑,只是能拖延时间,只要能绊住他们手脚就行”

张中平大为不安道“这么说马车还是要的,但是这巡卫的事要怎么办?”

陆开抬头看的天际片刻,这才长叹口气笑道“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张中平都急得不行“笑什么,你还笑得出来,这事不好好想想我们怎么出去”

陆开耸耸肩有些无所谓笑道“现在没办法,喝茶吧,我们歇会”

喝茶,张中平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喝茶,指望着能救沈建承出去到荆越混个一席之地养家糊口,沈建承虽然没有允诺什么高官厚禄,在什么折算吃住总比现在强。

张中平绞尽脑汁闷坐一会道“原来你操心的都是这么难的事情”

有这句话算是张中平理解,陆开缓笑道“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谈这个?”

陆开如果不问,张中平还不会多想,一问,张中平道“是因为先前说过想知道更多细节”

张中平能明白就好,陆开道“信大哥才说这么多,不说不是不信,是不想让大哥和我一起操心”

张中平谅解道“明白了,之前也是想得很简单,先前进宫那么顺利,我的意思不是说过程很顺利,当巡卫混入宫,看着简单,但想到用这个办法之前肯定烦心不已”

有些事看似简单,当想到切入点之前肯定是大费脑筋,烦心必定是要承受的,陆开道“好在现在有你和我一起烦心”

张中平苦笑道“我可想不出来有什么法子”

陆开笑看张中平道“其实有个人商量,思路会更清晰一些,去城门前巡卫是难题,如果能有办法让巡卫不巡逻就好”

能问起这个陆开看上去早是有什么法子,只是想听听看张中平有没有更好办法,这句话算是提示,张中平一点就明“让巡卫不巡逻?”

张中平眼珠一转窃喜低呼道“啊!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让巡卫巡逻就是要想办法,让他们无法当值”

第165章 办法

看着张中平窃喜样子,或许他有什么好办法,陆开笑道“不让巡卫当值?怎么才能让巡卫不当值?”

张中平笑看陆开道“你听听看能不能成,让他们不能当值,我想应该在饭菜里做手脚,比如在出城那夜,可以提前下泻药”

这个是最明显的一个想法,不管是谁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这个,但这个办法有二个难关,陆开也早是想到这个,但这个办法已经否决,陆开问“拉得腿肚子发软肯定是无法当值,但是下泻药,我们要解决两个问题”

“二个问题?”张中平一怔“哪两个问题?”

陆开率先询问第一个难题,陆开道“第一个问题泻药怎么下?要下药肯定是要去军卫所是不是?”

这个的确是个问题,在去军卫所肯定是要担着风险,张中平道“上次不是送菜去过,在去一次,上次见过我们那个守卫,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陆开假设在道“就算守卫不怀疑吧,那么要如何下泻药?拿什么借口入后厨?”

张中平道“这还不简单,就搬菜筐进去呀”

陆开反问一问“如果不让搬呢?”

张中平愕然道“为什么不让搬,上次不就搬了?”

陆开淡笑道“上次是搬,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上次是饥民闹事,没人在军卫所,这次在去就不同,军卫所里人定会不少,如果让你卸在厨房外,要怎么办?”

张中平道“这个。。”

回答不出来,不代表没有这个几率,如人卸货在外强找借口进厨房肯定会人觉得奇怪。

张中平开始还想着这个办法不错,现在显得有些沮丧“那么就行不通了”

这个还是其中一个难题,陆开在笑问“我在问你,就算按照设想那样能下得泻药,人也拉得走不动道,那么在算算时间,我们要出城肯定是要深夜,饭点和深夜隔着几个时辰?”

张中平道“不管隔几个时辰,他们也不会在有力气巡防,就算有四肢无力我们也不用在怕他们”

陆开好笑道“大哥就想到这个?”

还能有什么其他问题?张中平觉得根本就不会有其他问题“还能有什么?”

陆开提醒道“你让他们大泻一通,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会怎么应付此事?要记住一点在我们出城那夜,方温候也已经回城,觉得方温候会怎么做?”

张中平没有信心试答“他会强撑着巡逻?”

陆开失笑道“不会,方温候第一个反应肯定是

要其他人来替防”

“替防?”北署骠骑都住在军卫所,如都吃得泻药能代替的人肯定不是他们,张中平眉峰一振道“是城防司的人?”

一想到城防司张中平就笑道“这不是好事?”

想得美,陆开以一副想得美神态看着他“大哥也不好好想想,整个军卫所的人拉肚子,方温候会怀疑什么?方温候肯定是怀疑有人下泻药,在北安想对北蜀骠骑下泻药的人除城防司之外,还能有谁?”

“啊?”张中平一拍脑门道“北蜀骠骑城防司向来有隔阂,他要找人替防肯定不是城防司”

“那么方温候还能找谁替防?”陆开咀着笑意目视张中平。

张中平霍然一惊道“禁军?”

陆开笑道“不错,是禁军,我们之前换过北蜀骠骑铠甲,禁军没有换过,如果禁军替防我们换甲之事不是白做了,禁军是一等一好手,应付他们的难度不下北蜀骠骑”

张中平从未想过陆开问过的难题,张中平苦着一张脸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陆开和善一笑“不是有这么多问题,这些是都会发生的问题,要下药,就要有应付禁军的办法”

“这药不能下”张中平这时才觉得这个办法真是蠢“那么我们要如何避开巡卫?”

陆开早是设想过这个天大难题,避开的办法是没有,陆开叹道“想要避开巡卫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办法,如果运气好没碰上,这自然是好的,如果避不开的话,那么我们也只能尽可能的延缓他们追击速度”

“延缓追击速度?”张中平道“怎么能做到这点?”

陆开的办法比张中平的也高明不到哪里去,陆开苦笑道“我的办法和大哥一样笨,只是不能对人下泻药”

张中平道“那么对什么下泻药?”

陆开缓缓一笑道“对马下巴豆”

张中平愁眉顿时一展“这个办法行!没有马他们巡城时只能用走的,就算碰上我们马车也能跑比他们快”

张中平愁眉是展开,陆开眉峰却是大皱,因为下巴豆也有难关,陆开道“这不是简单的事,要下巴豆我就要去马厩看看,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在出城那夜,马匹不能为他们所用”

城内有马的人家不少,要和北蜀骠骑战马想比起来,品种自然是差得好大一截,北安城外有个大马场,大马场不用陆开操心,在他们闯门而出时在去马场要马追人,陆开余人早就远去断然是来不急的。

北蜀骠骑大部

分战马都在城外马场,城里只有三十匹供巡城之用,如能让三十匹马不能动弹,出城时就能赢取很多时间,马厩不在军卫所,军卫所安置不下三十匹马,名头上是马厩,实际马养在城内废弃粮仓内,粮仓离军卫所不远,就隔着一条街,陆开要去马厩,张中平显得忧心。

张中平道“你去马厩?有人认出怎么办?”

陆开当然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没事,改个装扮就行”

张中平想想道“你进去还需要借口,这个借口我帮你找怎么样?记得粮仓里养的不只是北蜀骠骑马匹,还有不少马夫的马在哪里寄养,我认识一个喂马的”

张中平能认识人这是最好的了“那么这就交给大哥”

张中平笑问“想什么时候去看?”

陆开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张中平看看天色道“既然早晚都要去看,现在就去安排”

程尉连就像是做错事孩子默立程明湖身旁,程明湖坐在茶桌旁喝口茶,茶杯轻搁桌上发出微响,程明湖道“说!卫永南是不是死了?”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话不能明说,这事程尉连最不该瞒的人就是程明湖,既然不该隐瞒程尉连只能实说“爹,卫永南没死,负伤逃跑了,戚英已在北安附近安排人手,人是进不了城”

程尉连肆意妄为做这样的事,程明湖应该震怒才是,他没有,事已至此动怒有什么用,动怒只会让心绪更加不快,程明湖感到失望看一眼程尉连“为什么让戚英去杀人?”

程尉连起颇大反应解释道“孩儿没有!爹,孩儿只是让戚英去查卫永南知道多少事情,真的没有让他杀人”

“不是你的意思?”程明湖稍显意外道“你没吩咐,戚英为什么要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程尉连想起戚英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大为气恼“孩儿也想不明白,爹,这是他自己决定,事前可一点也不知道”

程明湖紧紧看着程尉连“杀卫永南这是公然冒犯同时也是挑战方温候,现在他是不知道这事情,等他回城你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程尉连也不想惹这种麻烦,事情已经发生又能如何“爹,戚英虽然是忤逆孩儿意思,但我想他应该是为我好”

程明湖冷笑道“为你好?企图杀人灭口也是为你好?”

“孩儿。。”程尉连无言可对。

程明湖叹口气在道“为什么要他帮你做事?”

程尉连张口答复“爹,杨司尉不在,孩儿想着应该在找一个办事的人”

第166章 打探环境

程明湖想着戚英容貌面色一冷道“他和杨公天差远了,我告诉你以后别在和戚英有什么瓜葛”

“是,爹”

粮仓喂马的人叫阿财,阿财没有财穷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干这样的活,张中平就在阿财破烂木屋中,阿财显得诧异注视张中平问“你说有人要替我去喂马?不行,那人如果犯错这活我可就没了”

阿财没什么学识找到份活不容易,张中平明白阿财担忧好笑道“又不是让人去抢你的活,就今天下午,既然得空我请你去迎春楼”

“迎春楼!”阿财一听这三字口水都要流下来,咽口唾沫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张中平一怔,这事还真没仔细算过,对方一问也只能粗略估计“少说也有三四个月”

“是半年!”阿财细看张中平似乎是在责怪这个朋友不地道,阿财没给张中平好脸色道“半年没见人,突然找我说有人要替我喂马,说,你想干什么?”

突然上门求人帮忙这也是显得唐突,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说服对方才是,张中平好笑道“干什么?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喂马的地方能干什么”

别看阿财只是个喂马的,警觉心还是有的,阿财满腹不解在问“不干什么?不干什么谁要替我干这活,你以为我光喂马还要清马粪,没见过有人会主动因为这事上门的”

张中平见阿财死活不答应,只能提及旧事晓之厉害动之以情道“去年大风把你半个屋顶都掀了,是谁给你修屋钱?在说我也知道你困难,找你要过钱?”

一提起这事阿财心中当然是大为感激,当时张中平为这事还和袁灵素吵过一架,当初没人借钱差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不是张中平出手相助,那么现在他可是无家可归。这分情阿财记在心里。

既然是念恩那么阿财现在大是为难道“反正,我。我会还你钱,这个不能答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阿财一副觉得张中平另有所图的样子,张中平一见奇道“我想干什么?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阿财一副洞察先机的样子道“你要干什么,你是见我还不上钱,要人替我好进去偷马抵债”

张中平哭笑不得道“你看你在想什么呢,那些马在北安谁不认识,偷出来有人敢收?”

阿财想想也是,但是还是心存疑虑“反正我不答应,谁知道你有什么鬼主意”

张中平见没有办法只能道

“这样,只要帮我这个忙,钱的事我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阿财一副动心样子盯着张中平“真的一笔勾销?”

张中平笑道“不光一笔勾销,我还请你去迎春楼,这总行了吧”

阿财想了想“你真不会害我?”

“你看你说的,穷的叮当响我害你做什么,图什么呀”张中平大为好笑看着阿财。

阿财想着门外有人看守,马匹这么大就算真的要偷也藏不住“一笔勾销,还去趟迎春楼?”

见得阿财动心,张中平这才放心笑道“去,今天就去”

粮仓曾经是北安最能干的建筑之一,有多少人要靠它囤积粮食养活,算是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自从废弃后建筑外形也没有那么意气风发,变得微不足道,就像一个失宠的人。

人和建筑失宠时表现不一样,人失宠努力一些或许还有重新在来机会,建筑不行,一旦失宠它的命运只有荒败,粮仓还没有荒败变成马厩,算是心惊胆战矗立着,如果粮仓能说话,那么一定会有人听见它的心满意足,能当马厩就当着吧,起码不会让人拆了。

阿财现下和张中平在迎春楼喝酒,费用自然是陆开来掏,张中平回过点歌开始,告诉陆开他是阿财替工,微不足道的粮仓就在陆开眼中,粮仓门前也是站着两个微不足道的人。

看马厩的人不是北蜀骠骑的人,北蜀骠骑的兵不会来看马厩,同样城防司的人也不会来,看马厩是最下等工作,薪水也不会很多,是以这个人面色来看显得闷闷不乐。

闷闷不乐的这个人叫阿乐,阿乐见陆开面生得很,陆开往阿乐走来,阿乐打量着人问“有事?”

陆开并不轻视阿乐,能想方设法养活自己的人最值得敬重,陆开含笑道“我是阿财朋友,他今天有事让我来替活”

陆开做了改扮,脸上点着麻子,满口黄牙,那衣衫旧得比闷闷不乐的阿乐更加郁闷,阿乐打量陆开问“替活?怎么没听他说过?”

没什么人比陆开更会找借口“阿财找我有些急,这活以前干过,明天他就来”

阿财不来马厩那些活总不能自己干,阿乐道“干过是最好了,麻利一些不要磨磨蹭蹭”

陆开点头连应,阿乐侧开身子让陆开进去,门内是个院子,粮仓在最里面,院子里有间屋子,亮着烛光,阿乐没有跟进来,陆开走到屋子门外往里面看一眼,里面只有一张床,这

就说明只有一人看守这里,陆开也不耽搁多久看一眼就往粮仓走去。

粮仓外放置三个车套,这也能说明至少里面有三匹或是六匹马是属于其他车夫,入了仓,假干活当然不行,要真干,在喂马同时观察粮仓。

北蜀骠骑三十匹马在左边马栏,车夫六匹马在右边马栏,见得六匹马这就是说三个马套各套两匹,在北蜀骠骑和车夫马栏边有个大桶装着马食,在北蜀骠骑马栏边的桶放着着不少青草和胡萝卜,而车夫大桶里装的皆是青草,没有胡萝卜,如果要细说两个桶里装的青草成色不同。

北蜀骠骑桶内青草很青,一看就刚割下不久,而车夫桶内青草有些偏黄,一看就知道让太阳晒过,成色不同价格也是不同,马栏内也没有挂牌说哪个是北蜀骠骑马匹,哪些是车夫马匹,但从马食来判断已是非常清楚。

陆开先将北蜀骠骑马匹喂了,马食刚放入马槽只见阿乐也进来,阿乐显得好奇看着陆开道“我还真没见过阿财朋友,常见他独来独往”

陆开听阿乐进来搭话,一看就知道平时经常和阿财闲聊,不过也是,一个人看粮仓也是怪闷的,话已搭陆开也不能不答复,陆开边喂马边笑道“我和阿财也不是很熟,就是住同一条街罢了,这次托我来帮忙,也是很意外”

阿乐笑道“他在这里干三年,从未见过叫过什么人来替活,他是有什么事情?”

陆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匆匆来找我刚好也没有什么事,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帮”

阿乐道“你这人倒也很是心善,要是换成别人这样的活只怕不愿来”

阿乐自己来搭话这是更好了,陆开借机探问道“这里就你和阿财干活?”

有人聊天阿乐很是欢喜,不会主动把花头止住“可不是,这仓是南城二爷的,以前在北安开粮店,这些年战事接连不断,上面常来要粮,有时候是上供,有时粮钱给一半扣一半,长久下去怎么能行索性将粮店关了”

陆开好笑问“关粮店,用仓当马厩?”

“也不是这么说”阿乐笑道“现在这仓可不是二爷的,是东药堂季老板的,原来是当药库,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给北蜀骠骑放马了”

这个倒是有趣,阿乐猜不出来,陆开却是能猜到一些,药车进出城门过门费肯定不少,些许是为了让北蜀骠骑拿少些费用,拿这个药仓当做笼络方温候。

这也是猜测,是不是这个解释,也只有季老板知道。

第167章 眼睛标签

至于车夫的马,谁的马不是马,北蜀骠骑马也放不完,空着还不如从中赚些散钱。

粮仓的门正对着院门,院门这时让人咯吱推开,院门也是老旧声响很大,门一推阿乐听见声响,陆开也是抬眼往院门看去,只见华明通走得进来。

一见华明通陆开脸色大变,心中万分诧异道“他怎么来了?”

陆开和华明通没有正式说过话,但他这节使常在北安逛来逛去,城防司里的肯定会认得他,华明通入内看见阿乐在仓内,华明通问“在外不见人还以为到哪里去了!不好好看门马如果让人牵走可不饶你”

见得华明通越走越近,陆开往最里面退去装着忙活样子,往马槽放马食。

阿乐见华明通来也不显得意外,赔笑道“放心,丢不了我都在呢”

陆开躲在靠里面,仓里光线不是很足,华明通一眼看去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华明通道“快快快,牵马出来出城还有要事”

阿乐回头看一眼陆开“呃。”阿乐是想叫陆开名字,可想起没问过对方姓名,阿乐只能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华爷马前来,就是你手边那个”

陆开暗自叫苦,想着往里退可以不和华明通打个照面,可这该死的运气怎么偏偏就站在华明通马旁,阿乐声音已出,陆开如不牵马肯定是会让人奇怪。

陆开开得马栏将马牵到华明通面前,华明通接过马绳看一眼陆开“这是谁,阿财呢?”

阿乐道“阿财今天有事,他是来替活的”

见得陆开满脸麻子,华明通也是起一身鸡皮疙瘩,华明通牵马走得几步,突然止步猛然回身,目光直咧咧看向陆开道“我认得你,你是!”

没了,没了是指“你是”后面华明通没有什么话在说,初听你是二字陆开心都快要跳得出来,真怕华明通当场把他认出来,你是后面拉长音,音拉长这就代表现在还想不起陆开。

华明通目光眈眈直视陆开,意思似乎是想要对方来答,陆开这个对方怎么会把自己供出口来,现下怎么答复选项并不多,最好办法当然是不能承认,不承认就要面对,而且不能支支吾吾,陆开并没有支支吾吾也没有遮遮掩掩,头一抬讶然直视华明通道“我是。?华爷见过小的?”

“没见过吗?”华明通满腹疑问盯着陆开那双异常熟悉眼睛“你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特别是你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睛!陆开现在才知道自己破绽是什么,的确

,改扮容易,衣服可以改也可以穿得五花八样,脸上也可以点着麻子也可以做疤,但无论怎么改,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改扮。

眼睛就是区别一个人最特殊标志,华明通既然是不肯定,那么这个对陆开来说是有利的,从未想过的破绽让人看见,吃惊之余却是展笑口气相当肯定道“是吗,小的从未见过华爷”

眼熟这事本来就难以说清,虽是觉得眼熟,但要指名道姓说出眼前这个人是谁,华明通脑海中还没有特别清晰对象。

陆开如此肯定答复没有见过华明通,华明通心中也是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人,但没见过何来的眼熟?

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想了想华明通道“第一次见我?可我越看你越是眼熟”

想要立刻记起一个眼熟的人,这件事虽然不能说比登天还难,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最好办法就是赶紧打发华明通走,只要不是让人在这里撞破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北安有很多处地方,不能在这里,只要华明通不在这里想起他,那么日后如果想起借口也很找。

思虑这样的事没有定数,此时此刻把他想起来不是什么好事,陆开急着打发人走,语气上并不显得着急,语气带着提醒也是暗示。

陆开道“不知华爷在何处见过小的,小的的确没见过华爷,华爷不是有事可不能为小的耽搁”

陆开一提华明通这才想起办正事要紧,一个眼熟记不起来的人又有什么关系,话是这么说心中有疑惑未解,脚要迈开也不是那么容易,容不容易这要华明通掂量,想一个眼熟的人重要还是办正事重要。

轻重之分华明通心中知道,是以不在纠结此事,华明通道“的确是有正事要办,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话中是有疑惑人已经转身,华明通牵马外出策马而去,华明通是在策马脑海中还是想着那双熟悉眼睛,刚跑到半途,浑身猛然打一个激灵,禁不住疾呼道“好像是节使!”

是不是节使掉头回去就能清楚,华明通不敢怠慢即刻将马拉住,调转马头朝来路回去,阿乐现在就在门外站着,见得华明通策马而去却是匆匆回来,阿乐楞目上前询问一句“华爷,怎么回来了?”

华明通下马瞪大眼珠满脸迫切问“节使呢!”

“节使!”华明通这一问可把阿乐蒙住同时好笑“什么节使,节使怎么会到这里来?”

问也是白问,华明通推开院门往里看去,见着仓内大开,里面除得马匹在马槽吃食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陆

开不在华明通质问阿乐“那喂马人呢!”

阿乐觉得华明通这话问得好笑,当然也不敢笑出来如实道“喂完马就走了”

“走了?”华明通惊诧之间脑筋一转,想着这事还得去典客署证实一下,翻身上马往典客署奔去,到得典客署马蹄未停人已跃马而下在将马拉住。

华明通匆匆入内,上次匆匆入馆是找戚英晦气,守卫在见华明通如此赶紧跟上拦着“司尉不在”

华明通又不是来戚英,见人拦着眉峰一横道“让开,不是来找戚英”

推开人华明通往陆开院落过去,心中虽是认为那人是陆开,但节使院落也不好硬闯,轻手轻脚入院躲在侧角往屋内瞧去,陆开屋门坦荡大开,陆开就在茶桌边悠哉翻书喝茶闲看。

见得陆开在屋内看书,华明通一怔“认错人了?”

陆开既然在屋内,华明通已经不能在证明什么,只能怀着满腹不解离开典客署。

华明通满腹不解,程清婉也是一样满腹不解看着程尉连,除满腹不解之外眼中还携带担心“听说你去了大理寺?为什么要去大理寺?”

程清婉这是在程尉连属院正厅询问,程尉连回署还没一阵程清婉就上门,程尉连反问一句“姐,你怎么知道我去大理寺?”

见得程尉连承认程清婉眼中担心更深“不管谁告诉我,你说为什么去大理寺?”

告诉程清婉也无妨,程尉连摇着头苦笑“也没什么,朱少卿叫我去问几句话”

“问话?”朱行空怎么会闲来无事就找人问话,程清婉心中忐忑“找你问什么话?”

程清婉既然不知道原委,程尉连也不打算明说拓跋燕的事,程尉连有所隐瞒道“问卫永南的事情”

“卫永南?”程清婉并不认识卫永南,如程尉连和卫永南没有什么牵涉怎么会让人叫去问话,程清婉想知道多些“卫永南怎么了?”

程尉连耸耸肩显得事不关己也显得若无其事“我怎么知道,放心啦,姐,就是问我知不知人在哪里”

程尉连对此事并不上心,看得如此神色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程清婉松得口气道“还以为你又犯什么事,才让人叫去大理寺”

“怎么叫我犯事才去大理寺,我就不能协助大理寺办案吗?”程尉连装作生气侧眼横看程清婉道“姐,你是在咒我吗!”

程清婉操心看着程尉连道“怎么会咒你,不是最好,大吉大利,不过协助办案是什么意思?”

第168章 没死的人

反正李延被朱行空扣押,怎么牵连都和自己没关系,程尉连索性大方明说道“就是北蜀骠骑那个李延犯事”

李延程清婉倒是知道,不过和程尉连没关系就好,对此不在多问。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些人是这样,如形容朱行空和徐广衡不是十分恰当,与其说是仇人不如说是敌人,知道朱行空在大理寺,徐广衡上门,一个人上门。

上门不是徐广衡自己意思,是程明湖意思,人都走朱行空还在大厅查阅李延案卷,卫永南去何处朱行空也是好奇,看着案卷整理思路徐广衡刚巧就到。

徐广衡那张脸朱行空不觉可爱也不厌恶,就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像这样没有特别感觉的人下手杀了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动,一看徐广衡朱行空就想到腿伤,伤不是他亲手做,总觉的有关。

徐广衡入内就像见着老朋友一样温和一笑“落到如此处境少卿想必是很满意了?”

这句话指的当然不会是卫永南的事,朱行空知道徐广衡这话指的是私查丞相的事“说实话落到如此处境,我不是很满意”

朱行空不满意徐广衡显得十分满意“事做得不满意,有些事就不用在做,选些满意的事情做不是更好?我们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少卿如能放下此事,以前有得罪之处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朱行空盯着徐广衡反问。

徐广衡也盯着朱行空答复“任你处置意思,就是要我命也是可以”

朱行空对徐广衡老命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说不满意不是因为现下自身处境,而是没有实证问罪丞相”

这个回答徐广衡很是失望一点也不满意“明白了,那么日后少卿出门要多加小心”

这是徐广衡给的警告,朱行空也给与警告“徐管家出门也要当心”

当心,谁出门不当心,华明通出城也是非常当心,出城目的是见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女人,华明通还没有这么好的命让女子青睐,世上只有两种人,既然不是女人那么只能是男人。

男人在这世上也是不少,能让华明通亲自去见的此人只能是卫永南,戚英运气不是很好,卫永南没有死,活得好好的,戚英只怕要非常失望。

卫永南其实没有跑远,也没有去找方温候,身负重伤怎能远行,人还在中桥林,中桥林有个山洞卫永南就在里面,伤势郎中已经来包扎过,中桥林不算是深山老林,可如想在林中碰上郎中这样机会不是很大,郎中不是碰上是派人去请,请人的不是华明通是附近农夫。

农夫也是无意碰上卫永南,农夫入林为的是蜂蜜,卫永南逃离城防司搜捕那个傍晚就来到洞中,农夫运气也是不错,背篓里放着七八个蜜罐看上去收获很好,农夫背篓入洞,洞里有潭清水,入林如是渴了就来打水喝,这个山洞农夫常来,这个山洞不算隐秘,但也不算显眼,如不是附近人家是很难知道有这么一个山洞。

城防司不是附近人家,是以错过入洞搜捕卫永南,农夫入洞卫永南就躺在水潭边,初始见着卫永南躺在潭边农夫也是吓得一跳,开始不敢靠近见着卫永南身上有伤这才上前。

农夫将卫永南叫醒,卫永南眼睛一睁满目戒备,但见到只有一人还是农夫打扮这才放下戒心,卫永南血流不少整张脸显得苍白,张口就让农夫救他,初次见面哪能知道此人好坏,如是救个大恶人那不是犯下大错,卫永南看出农夫疑虑,将腰牌取出。

腰牌是北蜀骠骑字样,后面写着卫永南三字,农夫和张中平一样并不识字,但见着腰牌精致倒不像是假的,卫永南样貌并非凶神恶煞,也没有满脸倒须,人看上去文文静静不像是恶人。

农夫犹豫片刻放下戒心“你伤势不轻能不能走?附近有个郎中我带你去”

卫永南忍着伤痛道“劳烦这位大哥将郎中请来”

“请郎中来?”农夫一呆道“这林子密得很附近也没有人家,只怕郎中不愿意来”

农夫这话也是不错,郎中也怕有人引他入林谋财害命,别看卫永南伤势不轻,脑子却很清醒,让郎中过来为的就是谨慎,戚英执意道“想个办法,务必让人过来”

卫永南取出钱袋交给农夫“一定要想想办法”

农夫收得钱袋“我试试”

农夫离去,卫永南只能眼睁睁看人离去,希望这农夫心肠好些愿意帮他,如果农夫将钱财据为己有卫永南一点办法也没有,卫永南也只能相信对方。

信对了人,农夫领着郎中过来,包扎上药郎中先行离去,待郎中走远卫永南道“这位大哥能否收留在下几日”

农夫显得犹豫,卫永南在道“我如此伤势,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农夫一想也是,不帮是不帮,既然已经帮人,只能帮人帮到底,农夫搀扶卫永南回去。

卫永南执意让郎中过来是怕戚英追查,有伤在身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郎中,如果戚英运气好些找到这个郎中,郎中能带人来的只有这个山洞。

农夫领人回家倒把妻儿吓得一跳,居人篱下

卫永南只能寻求对方谅解,卫永南在农夫家歇得一日,身上并无分文总不能在此白吃白喝,卫永南写得封信向农夫道“麻烦大哥将此信送给在下好友”

卫永南口中好友自然是华明通,依照卫永南吩咐农夫入城找到华明通,接到卫永南信时华明通万分惊愕,但是想及长久日后好处,这个面得要见。

是以,华明通这才匆匆取马出城,这才有了碰上陆开机会,在典客署见着陆开,华明通带着不解疑虑来到农夫家,华明通能来卫永南大感庆幸,农夫一家在正屋,卫永南住的是柴房,能有安身之地就行卫永南对此并不计较,华明通见到卫永南先取出一袋钱给他。

卫永南接过钱袋“等我回城,加倍还你”

华明通道“这倒不急,但你这是怎么回事?”

卫永南一张脸顿时沉下“戚英要杀我!”

“戚英杀你!”华明通大为吃惊“为何?”

卫永南道“日后在告诉你,你来这里有其他人知道?”

华明通正色道“没有,路上很小心”

卫永南点点头道“现在还不能露面,在这里只有你一人知道,我问你方将军回城没有?”

华明通还没听说这事“方将军还没回来”

卫永南算算日子道“还没回来吗,不过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你现在回城,在方将军回城时在来见我”

华明通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好,方将军回来时在过来,只是这里安全?”

不安全的话卫永南就不会在这里住着,卫永南道“这里暂时安全,收留我的这个大哥人很实诚,所以让你带钱过来是为感谢他收留”

“这样就好”华明通转身出门却又折返回来,卫永南见人去了又回“怎么?”

华明通思虑片刻道“卫兄对节使熟吗?”

“熟?”卫永南不知道华明通为什么突然提起节使“问这个干什么?”

华明通说出心中疑惑道“不知道是不是想多,出城前好像见过节使”

“好像?”节使见就见了,好像是个什么意思?华明通既然有所怀疑这就让卫永南不得不重视“为什么好像?节使做什么奇怪的事?”

华明通想得片刻道“卫兄稍后”

华明通去和农夫寻些纸笔,无奈农夫不识字家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家里没有村长家有,农夫让华明通等候片刻,找得纸笔回来华明通道谢一声回卫永南柴房。

第169章 动粗审问

柴房没有桌子,只有一张供卫永南歇息粗床,卫永南侧坐床上给华明通留些摊开纸张位置,华明通就在床上作画,别看华明通以往跟着杨公天有些跋扈,画工是不错的,头像画完华明通让卫永南过目,一张麻子脸映在卫永南眼中,华明通不是十分确信问“这个人是节使?”

这张画像从整体来看十分眼熟,卫永南用手将画像脸部遮去留下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就如陆开在前盯他一样,卫永南双目一睁斩钉如铁道“是他!”

见得卫永南如此确信,华明通一怔“卫兄就如此肯定?”

卫永南压着嗓子眼中寒光凛凛道“这个人就是节使,我绝对不会认错这双算计过我的眼睛!”

华明通悍然一震道“这么说我没认错,可节使改扮去马厩做什么?”

“马厩?”卫永南眼茫如电盯着华明通问“什么马厩?”

华明通说出所闻所见“就是那粮仓,你们骠骑存马那个粮仓”

卫永南目光如同重锤狠狠盯着画像中眼睛喃喃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卫永南不知道陆开去马厩做什么,陆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做的是让华明通打消疑虑,当时华明通策马而去,陆开就匆匆往典客署而回,陆开知道华明通如果想起他,肯定会来典客署求证,是以,陆开超近路回署。

人生在世,做人做事最好不要走捷径,如同剑走偏锋一样或许会伤得自己,对于现在陆开来说不是或许,因为他已伤着。

伤没有卫永南那般重,就是臂伤撕裂,想要回典客署最快路线就是蹿房而过,当上墙时用力不均,臂上用力大了一些伤口一绷血就流得出来,急着返回典客署现下也没心情查看,当回到典客署时半截袖子都红了。

陆开当然不会从正门而入,从正门进来守卫见着半截袖血还不吓死,定会以为节使遭人暗算,这事如要问起自是麻烦。

为不多生事端人从后窗回来,入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卸妆,卸妆换衣后伤口还没来得急包扎,双耳一动听见有人靠近,当下不做迟疑顺手拿起本书装作看书样子,华明通这时候离得远,也没看出来陆开是否有伤,其实刚换上新衣也是染得些血,好在华明通没看见。

华明通出得典客署上马当下鞭策而去,马从张中平身旁疾驰而过,呼呼风声把张中平吓一跳,张中平这是从迎春楼和阿财喝酒回来,酒没喝多微醺是有的,马跑得快从背影来看像是华明通,匆匆一瞥来到门前问“刚那个是华明通?”

守卫道“是呀,这不匆匆入署也不知道干什么,转眼就出来走了”

张中平也不多问起步入内,入署张中平不会去其他地方,一入陆开屋子就见着一条半截袖子红透衣服丢在地上,陆开就在一旁试图帮自己上药,张中平一见微醺醉意荡然无存赶忙上前“怎么了这是!”

陆开咬牙根道“大哥来了就好,快帮我上药”

“不要紧吧!”张中平上前接过药瓶紧张道“你不是喂马去了,怎么还受了伤?”

药粉沾肤阵阵清凉陆开这才舒服一些“华明通也在马厩,急着回来扯动伤口”

“华明通!”张中平大奇道“刚看到他走了,不过他去马厩做什么”

张中平缠上绷带,陆开道“他有匹马在哪里”

绷带缠得数圈还没绑紧,陆开耳朵在动急忙警示“有人来了!快把血衣藏好!”

哪个不长眼的现在过来,张中平心中抱怨是抱怨,刚将血衣捡起想着把衣服丢到床下,张中平才刚起意动作还没实施之前,程清婉出现门边,张中平整个人就在程清婉视线范围之内,这时张中平不敢在动,将手掩向身后当做负手而立样子。

在张中平捡衣服的时,陆开将半边衣服套身,先前包扎是解开半边衣服露出手臂才好包扎上药,陆开侧坐左臂对着程清婉,右臂半边衣袖有血并不想让她看见。

张中平负手而立显得有些紧张,而陆开是侧坐面对程清婉,两人举止都显得有些奇怪,程清婉看二人一眼并不说话,陆开却是先道“大小姐怎么来了”

上门是客,主人开口询问程清婉不能不答“过来是谢谢上次药园的事情”

陆开侧对程清婉答复“这事署令已经谢过,大小姐不用客气,没事的话。。”

陆开想赶人走,程清婉反而突然问“为什么侧身对我说话?”

陆开脸上一笑身不动头转过来“我和大哥还有些事,大小姐如无要事先回吧”

这可是陆开第一次赶她走,程清婉看向张中平“你叫张中平是吧?”

张中平紧张微微点头“回大小姐,小的是张中平”

张中平答话时,手是放在后面,手放在后面腰板肯定是要挺起来,张中平身份和程清婉并不是对等,一般人和程清婉说话必须要微微躬身。

程清婉看出张中平好像藏什么在背后,忽而用身份尊卑施压道“好大的胆子!你敢直视我说话!”

不是张中平想直视程清婉,现在手还拿着血衣,不管是作揖还是躬身施礼,双手都不能放在背后,程清婉发话张中平不能在这样立身,手不能伸只

能负手在后微微躬身道“见过大小姐”

这礼行得奇怪,程清婉登时娇姹道“藏什么在背后,拿出来让我看看”

程清婉想看张中平没有满足意思,不过看这架势是非看不可,见张中平不愿拿出来,起步往张中平走近一步,陆开知道如果不看个究竟人是不会走,事已至此瞒不住只能开诚布公“大哥,大小姐想看给她看就是”

陆开既然开口,情况瞒也不是瞒不住,张中平诧异凝视陆开片刻,把手臂伸直血衣映入眼眸,初始靠近张中平想弄清楚藏的是什么,现下一看是血衣吓一跳经不住后退一步,步子一退瞒眸忧色在看陆开坐姿,一看就知道可能又伤着了。

后退步子在过来陆开右手边,右袖上臂位置透着淡淡血迹,血迹形状就像方形米糕模,陆开右臂又伤程清婉不自禁间身一动想查看伤势,碍于身份只能按下关切之心,程清婉眉间忧色更紧淡淡轻责“又伤着了?”

陆开微微苦笑“大哥,你先下去吧”

“是”张中平拿着血衣边走边道“这个我拿去丢了”

粘血的衣服留着干什么,陆开点头“麻烦大哥”

张中平持衣而去。

陆开就像程尉连一样完全不让她省心,程清婉幽幽道“你又干什么了?”

陆开哪里能说实话,淡然一笑“没做什么,就是伤口裂开”

没做什么伤口怎么会裂开,陆开不说程清婉知道有所隐瞒,追问下去结果也是一样,紧紧咬住嘴唇,深深看人“疼吗?”

陆开微微摇头“不疼”在而轻柔太阳穴两下续道“可能血流多一些头有些晕”

“头晕?”程清婉神色一转,似乎对陆开累积的好感迅速消失殆尽“活该!”

这事如要细说当然是活该,全是因为粗心大意所致,人最擅长就是推卸责任,有些责任可以推这个不能,陆开唯有苦笑“是活该”

陆开是活该,阿乐并不是,阿乐一点活该理由都没有,理由虽然没有华明通认为有,阿乐让华明通手衬按在床上,满目凶横逼问“说不说实话!告诉我节使给你什么好处!”

阿乐让华明通挤压喉咙异常难受,难受也要鸣冤“我。我没有。收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节使。。”

华明通怎么能轻信横目在问“不给你好处,你就让一个陌生人混进来?说不说实话!”

第170章 掩盖踪迹

“我什么。。都没干,我发。。发誓”阿乐眼珠渐渐倒转,在按下去只怕要出人命,华明通不想为阿乐这样的人摊上官司将人松开,手肘一松阿乐连连大咳,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软的也要软硬兼施,阿乐咳得数声,华明通拉住衣领将人托来桌边坐下。

华明通坐在阿乐对面显得十分和气道“让我来好好捋捋,如果没收好处,那么就是阿财收了?”

阿财收没收阿乐怎么会知道,阿乐咳得数声气一顺就如受惊小鸟拘束坐着“华爷,阿财的事我怎么知道”为了撇清干系惶恐在道“如果知道那人是节使,是万万不会让人进来,我也不敢让节使做这样粗活”

看阿乐面色倒也不像说谎,华明通在问“阿财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

华明通一拍桌面喝道“说实话!不说实话只好带你去大理寺了!”

一听大理寺三字,阿乐脸色连翻色变“华爷我真不知阿财住处,除在干活时见面,在私下并无交情,也没有在私下见过他,节使过来说阿财有事,他要替活就是这样,我说的就是实话”

华明通冷笑“节使来替阿财干活,你不觉得很奇怪?”

先前不知道是节使当然没有什么好奇怪,身份一提当然万分奇怪,阿乐脸色苍白望着华明通道“如他真是节使这个是很奇怪,可是事先我不知道他是节使,不过起初也是有些疑心,私下虽然没有见过阿财,但是在干活时候也常和阿财聊几句,阿财在私下并没有什么朋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事倒奇了,一个下贱喂马的怎么会和节使扯上关系?

阿乐要靠着这份活来活着,他可跑不掉,华明通起身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撂下一句狠话华明通转身离去,华明通当然是前去打听阿财住处。

住处谁都有,陆开也有,程清婉还在陆开住处,陆开自嘲活该那么肯定是做什么活该之事,程清婉先前止声不问现下话头赶上,正好顺话而问“活该的人肯定是做活该的事,上次是方将军故意让你伤口裂开,现在方将军不在城内,告诉我是谁做的?”

程清婉还真是执着,陆开在次苦笑道“没人伤我,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小心”

其实程清婉早就知道陆开会给她这种答复,心里虽有准备还是显得失望,程清婉垂下头深深吸口气,抬起头直视陆开道“既然药园的事情,舍弟已经谢过,就不打扰你了”

陆开起身恭送“大小姐慢

走”

走前程清婉背对陆开在添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陆开恭恭敬敬道“是,下官谨记”

这话陆开已经不是第一次向程清婉担保,到头来也不是第一次受伤,程清婉不在停留往典客署大门而去。

程清婉是出门,人没有急着回丞相府,从陆开院落到典客署正门这条路,程清婉没有发现一丝血迹,想起血衣袖上的血,如果是从正门进来路上肯定会有血滴,一路走来程清婉一滴血迹也没有看见,典客署来来去去守卫也没有议论什么。

如此一看这就奇怪,如果节使拖伤回署,守卫看见不可能会如此平静,从守卫反应来看不用想定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说明人就不是从正门进来,不从正门进来人就在屋内,那么肯定是避人耳目回署,要避人耳目程清婉首先想到的就是典客署后墙,后墙连接陆开住处,一想到后墙人就往后墙而去,后墙巷外有两名守卫站着,程清婉上前问“你们一直就在这里?”

守卫当然认识程清婉,一问守卫当然实话实说“是呀,我们二人从未走开”

守卫二人一脸茫然注视程清婉,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程清婉打量二人神色知道说的是实话,程清婉顺口在问“既然从未走开那么有没有见着奇怪之事?”

“奇怪之事?”这话倒让守卫摸不着头脑,两名守卫犯迷糊对视一眼,一名守卫纳罕注视程清婉答复“没有什么奇怪之事”

从二个守卫神情来看,的确是没碰上异于寻常之事,二人没发现并不代表什么也没有发生,程清婉认定陆开要回署只能从这里进去,能躲过二名守卫耳目只能说陆开非常谨慎。

程清婉看向守卫身后一目了然巷口,起意入内道“让开,我要进去看看”

“进巷看看?”守卫一奇回头看一眼空空荡荡巷内,在回头看程清婉道“大小姐,后巷脏得很,有什么好看的”

程清婉既然起意进去,哪能让守卫劝退“也不看什么随便走走”

两名守卫在次对视一眼,程清婉此举大是反常,谁见过爱干净的小姐入脏巷之事,不过程清婉想去哪里他们只是守卫难以忤逆,一名守卫让开身位提议道“大小姐要进去,那么让小的陪着”

程清婉不想任何人跟着“不用,在这里守着就行”

程清婉如此坚持,守卫也不好在说什么“是,如有什么事大小姐叫一声就行”

清婉点头人往巷内而去,后墙没有什么人打扫,但也不是说没人打扫,不打扫臭气熏天味道飘入典客署怎么办,打扫是有人但不是每天,巷内有很多碎屑,有枯叶,有断枝,也有碎酒瓶,好在没有特别恶臭味道,走到巷口中央位置时,程清婉在地上发现一滴血迹。

血迹就落在巷内中央中心位置,程清婉低头看着血迹显得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决定躬身蹲下用食指指头划过血迹,血很黏,凑到鼻子一闻有些腥,程清婉柳眉一皱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守卫,守卫还在巷口站着,程清婉抬起软鞋将地上血迹擦去。

程清婉此举真是让人奇怪,好像是在帮陆开掩盖踪迹。

谁都想窥探踪迹,有些人的踪迹不用窥探,比如阿财踪迹就不用窥探,当时华明通一走,阿乐在屋内耽搁一会也是怀着忐忑心情出门,出门前也是做得一翻挣扎,总之不想看到阿财出事。

阿乐当时是对华明通说谎,同时也对陆凯开说谎,其实他知道阿财住处,关系也不错,来到阿财住处扣门,阿财开门见着阿乐不由一楞“你怎么来了”

阿乐小心翼翼看看两侧,确定没人注意到他推着阿财入内,阿财将门掩上见阿乐遮遮掩掩样子觉得好笑,阿财笑问“怎么了?”

阿乐见阿财还能笑得出来,想起让华明通逼问经历还是心有余悸,阿乐板着脸直斥其非道“笑,你还笑得出来,我告诉你怎么了?你小子胆子也还是太大居然敢让节使为你替活!”

“节使?”听得阿乐郑重其事如此一说,还是没有引起阿财重视,阿财失笑道“你在说什么呀?节使怎么会替我干活”

见得阿财一无所知样子,阿乐只能明说“你别和我装傻,昨天帮你替活的就是节使!”

“是节使替的活!”阿财这才心惊瞪着阿乐“这玩笑开不得”

见得阿财如此反应,阿乐半信半疑打量阿财反问“你当真不知道?”

阿乐平时嘴碎,阿财知道阿乐不会闲来无事上门诓骗他玩,阿财面色一紧这才重视急问“你怎么知道替活的人是节使?”

阿乐想起华明通那副横眉怒目样子心有余悸,摸摸脖子道“我怎么知道?华明通刚才差些杀了我,如不是应付过去,哪里有命前来见你”

一听阿乐这么说阿财知道事态严重,急得来回镀步道“怎么会是节使替活?节使去马厩做什么?”

阿乐也是没个清晰想法“谁知道呢,但看华明通那副模样,我看这事小不了”

第171章 多一件怀疑

“小不了?”阿财当下头颈发凉道“这下摊上大事,我要怎么办”

阿乐忙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出城避风头,华明通正在打听你住处,你这住处一经打听就会知道,快走,一会就来拿你了”

“拿我!”阿财脸色铁青道“就算替活喂马为什么要拿我?肯定没这么简单,对对对,要赶紧出城,不行,身无分文能去何处,我要找他去”

话落阿财夺门而去,阿财走了阿乐也就不用在待在这里,阿乐人刚出门见得华明通领着四名城防司兄弟往这里赶来,阿乐忙着掩身往相反方向加快脚步走人。

他,指的当然是张中平,张中平让他摊上这事,不找他找谁,张中平不在典客署,人在外边寻个陋巷将血衣弃了,弃衣刚回典客署附近,只觉左肘让人一拉,让人拉入巷中,待张中平看清拉他之人这才怔道“阿财,你拉我进来做什么”

阿财一见张中平愤懑道“我可让你害惨了,我就说了,你为什么要让人替活,没想到替活的人就是节使,华明通正派人抓我!你说节使去马厩做什么?”

“华明通抓你!”张中平先是一楞,在而想起陆开说过碰见华明通,这事并非是阿财信口胡诌,张中平大是过意不去“怎么会这样,是,是我对不住你,我以为。”

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做什么,捕快当然没用,有用的还是钱,阿财道“别以为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原因,不知道你们当中有什么事,同时也不想掺和到里面来,北安我是待不住,给我些钱现在就要走”

张中平身上哪有什么钱“好,你在这里等我,去去就来”

张中平慌忙往典客署而去。

这事跟陆开一说,陆开摇头叹道“还是没瞒住他,阿财绝不能让华明通找到,把人送出城,就去那个漆车位置,你带人去,到时候有人会安置他”

“安置?”张中平为阿财担心,安置这个词有很多种意思。

陆开见张中平如此反应好笑道“怎么?以为我是戚英会杀人灭口?我不会,有人会妥善送他走”

陆开当下起身道“你去送人出城,我现在去找岱迁”

既然是陆开安排,张中平只能照着做。

要送阿财出城张中平也不能手牵手肩并肩出去,如有人看见他们在一起,华明通一问如何能摆脱干系,租辆马车阿财在车厢稳稳当当坐着,张中平当是受些累亲自赶车出城

,马车到得城门处,这是尚武门不是崇文门,如从崇文门出去对方肯定会盘问查看,尚武门都是熟人熟脸这步就可免了。

见张中平架车来,守卫笑道“中平兄弟忙着呢?听说昨天赶着好几车漆出去,今天又忙什么”

张中平嘻嘻笑道“问那么多做什么,把门打开我快去快回,晚些时候喝两杯?”

守卫一听有酒喝就馋了笑道“酒要多买两壶,我可不会与你客气”

张中平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城门,开一边,关一边,目的是容人过,大车可就过不去,守卫也不查看马车里边有谁,挥挥手让其他守卫将半边门开了,门一开张中平驱车出城。

其实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出城,城外有什么好的还不比城里安全呢,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这样想,起码程清婉是这样想的,另外一条小巷程清婉就在其中,这个巷子已经不是典客署后巷,巷内地上又有血迹,和典客署后巷不同,这里地上也有一滴,巷子不同路线是一致的。

从典客署后巷过得七八个巷口都有血迹,这就说明这就是陆开回典客署路线,出得巷口往前在去,在过一条街那可就是南城。

华明通领人到阿财屋里不用说人不在肯定扑个空,没人在家华明通向街坊打听,有一人道“刚刚人才从门前匆匆而去”

华明通让二人看好屋子,跑得了和尚跑不庙,但是阿财毕竟不是和尚,这庙嘛也可以不要,华明通想着“匆匆”二字,这是不是代表阿财收到什么风声?

一想起风声,华明通就想起阿乐,回城华明通就只见过阿乐,这风或许是阿乐放的,华明通吩咐随行之人去城门打听,看看是不是人出了城,想起阿乐怎么的都要去看看。

阿乐好像也不是个很喜欢出城的人,人还在粮仓院门外站着,华明通匆匆在来,阿乐心中猛的一颤,华明通原本想拉人入内说话,只见粮仓内有几名北蜀骠骑的人在,那几人是来洗马,洗马这事不用阿财来做,洗马能和马匹增加感情,洗马之事都由骑手负责。

有人在华明通也不好对人动粗,华明通在阿乐面前停步故意明说“我去过阿财住处”

阿乐当然知道华明通去过,这才亲眼所见不久怎会忘记,装傻充愣这样的事是人就会,阿乐脸上肌肉莫名跳动一下装作关心情况道“阿财怎么说?”

看阿乐反应倒不像是报信之人,在阿乐身上无法找到一丝该有的破绽,华明通眼劲就像劲风一样盯着阿乐“没见到人,好像跑了”

“跑了!”阿乐装作着实吃惊样子“怎么会跑了!”

“我们去之前人才走的,我怀疑是有人通风报信!”华明通眼中流露试探意味盯着阿乐。

阿乐忍不住道“华爷莫不是怀疑我?”

华明通冷冷看着阿乐“除你之外,想不到其他的人”

“怎么会是我!”阿乐只能狡辩把自撇清“不是告诉华爷,私底下我和阿财并无交情,如何得知他住处与他报信,如阿财真的跑了,应该是节使通风报信才是,节使能来和阿财替活,那么定是去过住处见过阿财”

“节使和阿财替活?”这可真让人不敢相信,有如此情绪的人当然不是华明通,他早是知道这事,怎么会有这样反应。

有这样反应的是程清婉,程清婉一路跟着血迹追踪到粮仓附近,当时见到华明通询问阿乐,程清婉看得奇怪就在一旁偷听,粮仓三丈外有个院墙,陆开当时饶到院墙左边拐角才腾空而去,程清婉现在在右边院墙拐角偷听说话。

粮仓是个马厩这个程清婉也是知道,阿财是谁就不知道了,不过替活二字已经能够清晰无比说明原因,替活原因程清婉是听明白,可是为什么?节使为什么要来马厩替活?

陆开行踪既然已经确定,程清婉不在耽搁,现下终于可以放心回府。

人是回府,带着疑虑回府,陆开在程清婉心中又多一件让她起疑之事。

有些事华明通弄不清楚原委,想着在和阿乐对质可能会浪费时间,一人智短,二人智长,想着该是去见卫永南,可卫永南叮嘱过方温候回城时在见他,但是现在这面不得不见。

见,华明通出城见卫永南,卫永南现在还没见到华明通,华明通虽是没见到但是能见到一筐红薯,卫永南笑道“看起来不错,这些红薯个头很大”

农夫刚从地里抬着一筐红薯回来,额上尽是汗珠面上充满喜悦“其实小的才好吃,大的反而不怎么甜,不过个头大别人就爱买”

红薯大小都是一个价钱,又大又便宜是人都会有这样贪念,卫永南笑道“要我也买大的,不买小的”

二人是在院中说话,农夫把筐抬到角落置放笑道“今晚挑些好的,煮来吃了”

卫永南和农夫闲聊之时,华明通策马来到院外,卫永南看一眼华明通眉头一皱,时常来来去去,他还能在这里藏得住?

见得华明通到来,农夫知趣入屋忙活,卫永南坐在院中是晒晒太阳,见到人过来起身示意入柴房说话。

第172章 各自盘算

华明通见卫永南行动缓慢,口吐关切道“卫兄,你这伤势可不容随意走动”

卫永南感谢华明通关切之情,深深地吸口气,觉得伤势痛楚减了不少“我没事轻手轻手走走也不碍事,方将军回城了?”

人没回来,当然不能说回,华明通摇摇头道“还没有”

听人这么答复,这就说明是为别的事过来,卫永南看其面色琢磨片刻“有事?”

二人目光交对,华明通点头简洁道“有两件事”

卫永南摆出洗耳恭听样子‘一件件说”

柴房就有张床无桌,卫永南只能坐在床边,床也不大,华明通也没挨他身旁坐下,立身卫永南面前道“回城时,查了节使替活之事,那个叫阿财的人似乎是跑了”

卫永南面色显得非常平静,对此倒不觉得大惊小怪“就为这事来?如我是节使做这样的事也会让人走”

见得卫永南不显奇怪,华明通试问一句“那么节使到底想做什么?”

卫永南先是故意抬眼看人片刻,这才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想,去马厩目的当然在马”

“马?”华明通这就不明白,马有什么好算计?华明通不解询问卫永南“节使为什么要打马主意?”

想起陆开这个人,卫永南真是无法看透此人,见得华明通如此好奇这不是什么好事,现下还要依赖华明通,卫永南只好提醒“连我都遭到他算计,你最好不要主动碰他霉头,这事等我回城在说,你让几个信得过的人盯着马厩就行”

这事接下去要如何办,华明通还真的没有头绪,既然卫永南开口回城在说,也只能点头照办。

说完一件还有第二件,卫永南淡看一眼华明通在问“那么第二件事呢?”

华明通当下歉声道“上次来忘记说一件事,左副官让朱少卿抓了”

城防司并没有左副官一职,左副官指的是谁卫永南怎么会不知道,知道左副官是谁不代表知道被抓之事,听及华明通这么一说,卫永南心中当下一震显然十分意外“李副官让少卿抓了!为何?”

这事早在北安传遍,华明通虽然没有事事参与有些事一问也可明白,李延毕竟是北蜀骠骑的人,有些话不好太直白,华明通委婉一些道“蓥街陈氏颇有一些姿色,李副官喝得些酒,酒上头便对人动手动脚,这才让少卿拿了”

“动手动脚?”卫永南知道华

明通是在婉转说话,如只是简简单单动手动脚的话,朱行空怎么会拿人?卫永南知道动手动脚代表什么意思,突然一笑肌肉抽动伤口立马止住,忍笑道“他就是块臭石头不近酒色,怎么会酒后乱性”

李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卫永南当然清楚,卫永南这么说华明通没有不信道理,但是没有铁证朱行空也不会随便扣人“可是,有陈氏为证,李副官抵赖不得”

卫永南当然明白李延无法抵赖,如能够抵赖人怎么会让朱行空抓了,卫永南冷道“如是遭人陷害,对方肯定是算无遗策,又怎么会给机会抵赖”

“陷害!”华明通惊诧之余道“对了,卫兄有没有给手信让李副官去蓥街见面?”

卫永南心里一阵纳罕“我何时让他去什么蓥街?”

有问就有答,卫永南斩钉截铁答复“没有”

有没有给李延送手信,卫永南怎么会不清楚,不用说这事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如果卫永南死了这事就是死证,因为没有人能够证明手信真伪,卫永南没死活得好好的,只要能推翻手信之事,这就能证明是有人陷害李延。

卫永南这个人就是铁证。

李延一看就是让人陷害,卫永南隐隐觉得这事和戚英脱不了干系“李副官是接到我的手信才去蓥街?”

华明通如实道“是呀,这事全由这封手信而起,如果李副官不看手信就不会去蓥街,既然没有这回事那么李副官定是遭人陷害,什么陈氏,什么手信都是别人布下的局”

这当然是局,否则李延怎会酒后乱性,卫永南点点头另外说出自己见解“这事定是戚英搞的鬼,有件事你不知道,那日我见戚英时给李延留过纸条,见我没回城定是去找过我,没看见我按照他性子,可能是找过戚英询问,戚英杀我未遂,见李延知晓这才设计害人”

卫永南猜测甚是有理,华明通对戚英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态度,这可是个出恶气好机会,华明通即刻出声建议道“卫兄,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回城把事情告诉少卿,那么李副官就能无罪释放”

卫永南微微一笑并没有动身意思,华明通怔道“卫兄笑什么?不说李副官与你是同僚,这事毕竟是为你才会如此,你不生气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卫永南不是做事冲动的人,的确如换成别人肯定是回去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但他可不会让戚英死得这么痛快,戚英如此陷害他人,死罪肯定是免不,可除

戚英之外卫永南还想对付陆开,戚英和卫永南见面那日说过,他并不是为节使出面,话是这么说但明明是查节使时候才约他见面。

卫永南盘算片刻道“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我怀疑戚英和节使之间有什么联系,虽是混在军中,朝局那些事情也是有所了解,放心吧,有太师在李副官不会有什么委屈”

卫永南没有选择现在回去,自然是有自己目的,陆开曾经对卫永南看法没有错,陆开曾经猜测卫永南并不甘心居于方温候之下,这个当时卫永南没有承认,可也是默认,卫永南原本是在等方温候回城在回去,这样就能借方温候的手除掉戚英,可是有得李延事情出现,对不对付戚英倒是次要。

他要想办法在太师面前证明,不比方温候弱,如要证明这个就要看方温候回城后有没有办法救出李延,李延是个副官,毕竟是北蜀骠骑的人,李延遭受委屈也等于是北蜀骠骑受得委屈,回城之事现下倒是不急,要回也要等到方温候束手无策之时在回去。

方温候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回城,这个卫永南可以肯定,卫永南在道“现在回去没有什么用,李副官多关一日,待方将军回城气会多加一分”

卫永南笑看华明通在道“想必你也是想看戚英多遭些罪吧?”

这事华明通并不否认,华明通与戚英之间隔阂卫永南十分清楚,否认又有什么用,华明通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食其肉,剥其筋”

卫永南缓笑直接对李延这个人说出看法“李副官勇武有嘉,但心眼少了些,我如能回城何必送信与他,有所怀疑去应约还不多加小心,这是他自找,现在是你的好机会,想不想争一争?”

“争?”华明通没有听明白卫永南意思“争什么?”

卫永南目光凛凛道“争取属于你的出路”

“出路?”华明通没有当下询问,心里琢磨片刻才张口探问“在下愚钝,卫兄明示”

卫永南眼中神光闪烁徐徐笑道“你在城防司是微不足道的人,我在北蜀骠骑也是一样,不看好机会证明自己,我们永远都是下等人,戚英肯定是要死,但是他的死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那就要看你多听我的话”

华明通目不转睛看得卫永南一眼,眼茫一收俯首道“任凭差遣”

“很好”卫永南满意笑道“等方将军回城,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与我通报,另外马厩之事派人看着就是,不能在深入调查”

“是”

第173章 口角冲突

情人不能拆散,队列也是,队列如果分分散散也是不太好看,城防司里有多少人是懒骨,戚英怎么会不知道。

“列队站好,身形要挺拔且笔直,不能在像以前一样歪歪扭扭站岗”戚英立身两排城防守卫面前做下示令。

两排二十人就在戚英面前凝立,二十人中有些人站姿一边肩膀低一边肩膀高,有些没睡醒的更是弓腰驼背立身,戚英示令一下这才勉强挺立身躯。

戚英显得意气风发道“王上有旨让我暂代司尉一职,魏王半月后就到北安,你们都是城防司的,魏王入城第一个见的就是你们,在半个月内把你们腰板给我练直了,可别让北蜀骠骑抢去风头!在北安当差就要拿出当差样子”

人一旦懒散惯了,要一下把精气神提上来也不是简单的事,有守卫抱怨道“司尉,我们也不是刚入城防司,有些规矩我们知道,魏王进城那日绝不会让城防司丢面子,魏王进城也就是看我们一眼,我看就不用苦练半月”

魏王进城当然只会扫他们一眼,岂会对他们重视,当日挺拔凝立摆摆样子谁都能够做到,现在戚英可不容许他们在浑水摸鱼,戚英冷道“嫌苦嫌累不想干的可以走,我不拦着,杨司尉以前怎么训导你们我管不着,想跟我做事以前那套最好收敛,不当值时爱干什么干什么,当值时如有犯错别怪我不留情面!”

张中平也在其中,见得戚英摆起官威也不抱怨也没想过为难,戚英能镇住他们日后办事肯定方便许多,既是在同一条船上怎么的也要给一些面子,反正在魏王入城前他们是要走,就让戚英耍耍几日威风。

张中平道“司尉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高建兄弟没必要的话少说就是,听从司尉吩咐日后定会好好关照我们”

高建反目盯着张中平一眼,显然张中平的话让他大是不快,戚英在此高建也不好发作。

张中平为戚英说话,戚英微微一笑“干的好的我会记着,干不好的我也会记着,关不关照就看你们平日怎么做事,散了”

戚英叫散人自先离去。

列队守卫也是各自散去。

高建在队伍里找人看见华明通,高建上前气恼“明通呀,你看那戚英架子可不小呀,这还是暂代如是正式我们哪有活头”

经得卫永南赏识华明通早已无心待在城防司,北蜀骠骑才是他归宿,戚英摆不摆架子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没关系是没关系可见及戚英那副嘴脸闷气自会堵心,华明通

冷道“人家现在算是半个司尉,以前当下人的火总是要发一发的”

华明通的话张中平听在耳里,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张中平从二人跟前走过,高建见着张中平脸色一沉喝道“张中平你站住!”

张中平止步看向高建“怎么?”

高建冷嘲道“最近你好像和戚英走得很近,他不过是暂代司尉就这么急着巴结,是不是太心急了”

张中平不想惹事是以装作充耳未闻,闷着头就要走过,有些人喜欢吃软怕硬,有些人喜欢故意找茬,见张中平闷头要走,高建怎会放过他,上前拦住去路,恶狠狠盯着张中平道“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是看不起我?我告诉你张中平,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张贵荣知道高建心眼小,这也怪自己话多,戚英能否管束他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张中平道“高建兄弟我不是在说你什么,如有什么得罪之处多多见谅”

“见谅?”高建一脸嫌恶“你在那么多兄弟面前说我,你倒是显摆能耐赚足面子,我呢?一句见谅就想把这事揭过?”

高建抓住话头,歉张中平也是道过,如此拿话不饶人,张中平也不禁动气道“那么你要如何!”

“摆席,磕头认错!”高建以一副嘲笑面孔逼视张中平。

张中平脸上难言动容之色“我说你一句就让我磕头认错!”忍不住不满高呼“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中平呼声一起刚刚散开没走多远守卫皆是止步往他们看来,高建见得这么多双眼睛盯他,大觉面子受挫,高建脚一抬猛的踹向张中平肚腹,这一脚又重又沉,肚腹一痛张中平捂着肚子翻倒在地,这时有守卫上来劝架“高建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都是城防司兄弟,算了,算了”

见得有人劝架,高建更是登鼻子上脸跋扈道“算了?我凭什么算了,他不过就是一只从西隋过来骗吃骗喝的狗!”

戚英听见喧闹声,来到正厅门边,人没出来,人是没出厅眼睛是看见张中平让人打了,戚英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就在远远冷漠相视。

华明通就在眼前,张中平和他没有任何交情,张中平先前为戚英说话,在华明通眼里也是不受待见,高建给张中平一些教训,华明通也是乐意看见。

华明通和戚英一样漠然立身,显得事不关己。

打人的是高建,高建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当下趾高气昂让众位过来围观守

卫同情他“各位兄弟,你们先前也是听见,我之前那么说也是想着让大家伙不用这么受累,拿半月时间练个站姿为的就是让魏王看一眼,这图的是什么,在说南魏杀了多少我们北蜀将士,我们凭什么要如此巴结这魏王,这次谈和是南魏主动要求,这就是怕我们北蜀,一个手下败将还要我们受累哄着,我可不服!”

别看高建是小心眼,人可一点不傻,从张中平数落他一句事情上,把整件事情提升到爱国情绪层面,典客署守卫家里也是有兄弟,有些兄弟上得战场就没回来,高建如此一提倒把围观守卫激亢情绪牵引出来。

有些守卫纷纷附和“不错,谈和是南魏要求,他们就是我们手下败将,犯不着受累哄人!”

见得旁人支持,高建神气更足扬声在道“张中平不是北蜀人,就是西隋来的一条狗,那么多北蜀将士死在战场之上,他偏偏还想恭迎魏王,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打!”

高建煽动人心也是颇有一套,先前同情张中平守卫态度已经转变。

张中平不光受辱而且还名正言顺受冤枉,人一旦受气脸上就不太会有太多表情,张中平脸色发青站得起身,有些守卫在旁冷眼数落“中平兄弟,这就是你不是了,错在与你还不快向高建兄弟道歉”

“平时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张中平听得守卫冷眼讥讽,整个人气得身子颤抖,想找话反驳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有些和张中平交情不错守卫也不敢挺身而出,有守卫向高建劝道“高建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毕竟是司尉吩咐,中平兄弟也是依照吩咐才会如此,算了吧,小心他找司尉说理”

高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他敢!他有什么理由去说理!我才不怕他”

高建虽说不怕,眼睛已经看向前院正厅,戚英现下已不在门旁,人已入厅就坐置身事外,戚英躲并不是怕事,他只是等着高建越闹越大,最好把张中平打个头破血流最好,只要事情往大闹,他就可以使用雷厉风行手段,保证让城防司兄弟服服帖帖。

戚英有自己心思,陆开也有自己意思。

陆开从典客署而入,见得署门无人看守奇道“人都哪里去了?”

署门处没有人,前院围着堆人看向人堆不免好奇“怎么了?”

第174章 父女谈心

陆开一步一步往人堆处走,在途中高建的话已入耳朵,越听脸色越黑,高建不怕他话声刚落,陆开从地上捡得一块小石子指头一弹,石子穿过脚缝直飞高建内膝,内膝突然受痛膝盖一弯当场给张中平跪下。

高建这一举动顿时把在场之人看得目瞪口呆,别人不知道,高建怎么会不知道遭人暗算,正要出声大骂,陆开笑吟吟从一旁出来“不怕张大哥告状,那么为什么跪下请罪?”

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高建自是羞怒交加,左膝一撑正要起身,陆开笑看高建道“请罪就要诚心,心不诚,张大哥不会原谅你”

华明通心思转得快,一见节使,在见高建要起身,忙上前按下肩膀不让他起来,华明通责声道“恭迎魏王这是王上意思,高建不是我说你,怎地如此不分轻重”

自己遭人暗算华明通在上前押肩,高建当然知道这是节使所为了,高建敢找张中平麻烦,节使可不敢得罪,但要他向张中平道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话怎么都是说不出口的。

高建硬着头皮道“节使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城防司的事,你管不着!”

陆开怎么会让这样的话头拿住,相反还打算变本加厉“城防司的事?城防司什么事?我只听见你说南魏不及北蜀,是你们手下败将?”

爱国情绪高建会挑,陆开更是其中行家,只不过方法不是挑,是压,华明通一听知道厉害当下赔笑道“节使听岔了,高建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听错”

陆开一楞“是我听错了?”陆开似乎真是觉得听错点点头道“我好像是听错了,但有个人肯定是听得真切”

华明通脸笑肉不笑“此人是谁?”

陆开扬声道“司尉,你说下官是不是听错了?”

戚英沉着一张脸从正厅出来,步致陆开面前施礼“见过节使”

戚英也没答复是不是陆开听错,严声道“来人,将高建押下,掌嘴二十”

围观守卫出来二人将高建拉下去,高建惊呼道“司尉,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回,饶我一回。。”

戚英对于高建求饶声充耳未闻,厉声对周围守卫道“今后谁敢在口无遮拦,高建就是例子!散了!”

守卫这才系数散去,高建让人拖走张中平气息这才平缓,张中平向陆开施礼“多谢贤弟”

张中平转身面对戚英,施礼道“也多谢司。。”

张中平话没说完,陆开眼盯戚英,手按住张中平的手,阻止他施礼道谢“这个人你就不必谢,他要害你谢他作甚?”

张中

平一呆看一眼戚英“他要害我?”

戚英也是显得诧异看向陆开“这话就听不明白了,我为中平兄弟出头,害他这话从何说起?”

戚英心思陆开岂能看不出来,陆开面无表情,一字字道“这里吵这么大声,你人就在厅内怎会听不见,难道你是聋子?”

戚英干笑并不做答复。

陆开在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最好张大哥让人打个头破血流才好,这样你就能重罚高建,同时也能让城防司里的人知道你和杨公天不同,杨公天待人宽松,而你是雷厉手段,让人对你畏惧,如此一来以后使唤起人也方便一些”

戚英强笑道“想多了,我的确是没有听见,这个可以发誓,中平兄弟和我都在节使船上,他如出事我怎会不顾”

陆开以洞悉一切眼劲看着戚英道“顾?你为何要顾忌张大哥或者是我?你是在为你留条后路,你想着如果我谋划失败,那么到时候就可以抽身而退继续当你的城防司尉,魏王如果得知你稳坐司尉一职,那么日后定会受到重用,如此一来我们无论成败,你都能坐享其成”

张中平吃惊看着戚英斥责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不到最后关头,肯定是不能承认,戚英晦涩一笑“节使想多了”

陆开忽而叹息一声“我上你的当,这条路你利用我为你铺,从让我对付杨公天开始,你就算准有今日局面”

戚英脸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静静看着陆开“就从我不帮中平兄弟,你就能想出这么多?”

对于戚英心思张中平不寒而栗,现在想想为戚永惹恼高建这个举止简直太蠢。

陆开淡淡在道“有些事当时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就什么都清楚”

戚英沉默片刻,最终选择承认道“这么做也是为南魏,不管你来北安是干什么,成那是好事,如败了我还是司尉,还不至于全军覆没不是?”

陆开咧嘴一笑,显得十分友好拍拍戚英肩膀,似乎是在鼓励“真心祝愿司尉日后能心想事成”

戚英亦是一笑反拍陆开肩膀“借节使吉言”

陆开掉头就走,张中平跟上,戚英一双眼睛冷冷目视二人远去。

对于陆开举止程清婉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就要写下来,有时候写在纸上或许可以让思路清晰一些,要写就需要纸张,程清婉吩咐丫鬟磨墨备纸,纸是蔡侯纸,蔡侯纸从树皮到成品,工序几十道,一家纸坊一年成品不过千余张,当然纸坊也不是光做一种纸,比如灞桥纸,蒲纸也是有做。

程清婉

喜欢蔡侯纸是因为纸张薄如蝉翼,想要在纸上提笔落字极其考究落笔轻重,如能在蔡侯纸上写一手好字那是令人生羡的事。

纸是蔡伦纸,墨要配松烟,桐烟漆烟墨都不行,松烟墨较淡是以不透纸面,桐烟漆烟墨较稠,一落如薄翼蔡伦纸就透纸哪里还能写字。

纸好墨也不俗,程清婉在屋内起笔在纸张右边竖写正厅二字,写的不光正厅,落笔在写典客署,药园,马厩。

好纸好墨不拿来拓帖落赋,却是写上这些无关紧要字体实在有些令人可惜,对于别人来说的确可惜,程清婉不是,这是她的疑问,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这些地点都和陆开有关不得不写。

字落纸面张眸一瞧,程清婉显得更加糊涂,因为这些地方好像都没有什么联系。

丫鬟也认字是以轻问“小姐,你写这些是做什么?”

程清婉什么都没想明白,又如何能够和丫鬟说清楚“不做什么,随便写写”

程明湖从外而入,丫鬟上前欠身“老爷”

程明湖看也不看丫鬟,在程清婉书桌对面笑问“写什么呢?”

程清婉起身欠身“爹怎么来了”

程明湖来茶桌坐下“路过,进来看看你”

丫鬟上茶,程清婉道“下去吧,我和爹爹说会话”

“是小姐”丫鬟退下。

程明湖看一眼字迹有些好奇问“药园马厩你写这些做什么?”

父女之间并不需要保密什么,如亲爹还不信还能信谁,程清婉并未隐瞒道“其实这些地方都和节使有关”

“和节使有关?”程明湖将纸张拿来坐下细看道“正厅,典客署,药园,马厩?”

程清婉解释道“正厅是右院正厅,在那里招待过节使,那日节使有些奇怪,他好像离开过正厅,不过也不确定,些许是想多了”

“想多?”程清婉既然起疑,那么肯定是有不对地方,程明湖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程清婉想着那日情况答复“那天见节使时,陈小姐刚好上门离开过一小会,回来时在厅内没看见节使,当要找人时节使就在身后,他满额大汗当真奇怪”

听程清婉这么一说,程明湖也是觉得奇怪“既是厅内何来的大汗?”

程清婉时至今日也是想不通这个“是呀,女儿也是觉得奇怪来着,可如他离开过会去那儿?”

第175章 北蜀骠骑抓人

程明湖陷入沉思片刻后张口“既是如此,为什么不和爹说”

程清婉轻轻答道“女儿也只是怀疑节使可能不在厅内,没有实据,也有可能是没注意到”

这事程明湖不在现场,对此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节使就在典客署住,他人在典客署难道也有奇怪之处?”

程明湖眼中的典客署,和程清婉写下的典客署意思并不一样,程清婉瞳色幽幽缓声道“爹,女儿写的典客署指的不是典客署,是指饥民闯城那日,那日节使身上香料味道和后来不一样”

“香料味道?”身上有什么味道是男人都不会太注意,程明湖是老男人,更是不会注意这样的事情“怎么说?”

程清婉说出看法“典客署是用松香熏衣,那日节使者味道却是石斛,典客署熏的衣服怎么会有石斛味道?”

程明湖忍不住疑惑道“如此说来大是奇怪”

程清婉在道“药园就是南药园”

程明湖点头这事他已经知道,程尉连到南药园毁坏白术这么大的事,程明湖岂能不知道“那么这马厩?”

“节使去过马厩,有城防司的人在查呢”

程明湖想着陆开近来行径,忽而面色如霜道“节使这人有些意思”

程明湖觉得陆开有些意思,陆开觉得自己很没意思,没意思指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等人,等的是调防牌,陆开若有所思呆坐,张中平和他一起坐在茶桌旁“在为戚英烦心吗?”

陆开缓看一眼张中平淡笑“不是,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喜欢做一些意外之事不算奇怪,我想的是调防牌,调防牌没拿在手,总是觉得不太放心,你也知道调防牌重要性”

张中平努努嘴道“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晚些时候我去看看”

陆开道“去看看也好,如六哥有什么事要忙,就让他都放下,先做调防牌工钱不是问题”

有些东西要做出来总是需要时间,能做好就做好,做不好急也没用,调防牌的事虽急,张中平更急于想知道怎么出去的事,张中平道“阿财现在安全了,那么马厩的事情要怎么做?这才去一趟就让人发现,下次还有机会下巴豆?”

这事陆开倒是不急“怎么会没有机会,我们又不是明日出城,华明通既然是抓人,那么很有可能会让人盯着马厩,只要我们不出现在马厩附近就没事,盯马厩他们能盯多久,不知道我们目的,总有松懈的时候”

张中平想想笑道“也是,等过十天八

天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也就不会太注意,马厩看过了,下面要做什么?”

陆开拇指敲打桌面二下道“不急,等拿到调防牌在说”

见得陆开显得着急,索性现在去问问看,张中平起身道“看你一脸着急,我现在就去”

说去就去,张中平已在六哥铁铺外,正要进去见得一队北蜀骠骑士兵气势汹汹而来,张中平见着不妙往人群中躲去,士兵入内,铁铺里传来叮叮当当铁器乱响声音,就好像在翻找什么,不过一会六哥让人押出来,六哥挣扎叫道“为什么找我,我犯什么罪!”

一士兵冷道“做什么好事,自己还不知道?快走,有你说理地方”

六哥让北蜀骠骑强行押走,张中平暗自吃惊心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人?”

有两人在铁铺门外站着,看架势是不给任何人进去,人也不知道犯什么罪,不管犯什么罪如不是犯大罪的话北蜀骠骑不会当街抓人,如此一来调防牌的事可就不好说。

拿不到牌子出城时就要多担着一份风险,张中平不在停留往典客署回去,见着陆开张中平焦道“不好了,六哥让北蜀骠骑抓了”

陆开微一错愕“让北蜀骠骑抓了?为什么?”

张中平神情极是凝重“不知道呀,刚到铁铺外就看见他们拿人,想打听来着,可北蜀骠骑里我不认识人”

陆开不知道人犯何罪,吉凶祸福难料“去,找戚英让他打听”

“找戚英!”一想起戚英先前那么对他现下并不想去,陆开没有健忘,张中平现下有什么抵触心理他是知道,陆开道“大哥,不管戚英心里有什么打算,我们现在需要他,不管你对他做事手段有什么成见,出城前我们必须要合作”

有些话陆开没有必要明说,张中平明白陆开意思,咬咬牙根道“好,我现在就去”

让张中平去陆开是想让他们二人重修旧好,有时候没有隔阂才好办事。

戚英还在典客署前院正厅,两人一经照面,戚英示意入座,张中平坐下,戚英脸上有些歉色道“先前的事。”

张中平没让戚英说完截话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在提,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张中平不追究这事,戚英见好就收“好,过去的事就不用在提,你来是有事了?”

张中平脸色如常就好像把受辱的事忘了,张中平道“有个叫六哥铁匠让北蜀骠骑扣了,节使让你打听”

“铁匠?”一个铁匠有

什么要紧,陆开还费心思让他打听,戚英道“这个六哥是谁?难道和我们做的事有关?”

张中平如实道“是有关,调防牌就是让他仿作”

戚英大为诧异道“一个铁匠能做调防牌!这倒是奇闻”

戚英还有心情细问,张中平提醒道“这人是个能人什么都能做一些,如你想知道六哥来历,打听过后在详细告诉你”

一个造假之人怎么会让戚英有什么详知兴趣,戚英笑道“你先回去这就让人打听”

张中平起身道“越早有回复越好”

戚英道“放心吧,很快就有消息”

张中平将戚英答复告诉陆开,先前陆开虽是指责过戚英只为自己着想,不管说过什么像戚英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和陆开斤斤计较。

打听需要时间,时间就需要等,陆开让张中平坐着等,人是坐下张中平却是如坐针毡“你说戚英能打听到消息?毕竟他和李延的事。。”

陆开倒没对此事有什么担心“他既然应承就说明有办法打听到,他精明得很,手底下有多少人脉我们还不清楚呢”

张中平点头称是,以往和杨公天来来去去,肯定在北安认识不少人,北蜀骠骑抓人也不定是内部抓人,戚英现下是司尉,虽是暂代有些事肯定会有人卖面子。

等消息是一件具有挑战耐心的事,张中平开始还是坐着,没坐一会人就在屋内来回镀步,镀步过后还是坐不住来到门外眺望院门,院门处一个人都没有,张中平一会站着,一会坐着,一会索性到床上躺着,而陆开始终稳稳当当坐着,显得耐性十足。

约莫过得半个时辰,院外终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张中平没有听见,陆开却道“来了”

张中平一听来了二字,人赶紧从床上翻身下来,在陆开身旁陪坐,戚英入内就在陆开对面坐下“打听清楚了,那个六哥不是因为调防牌的事情被抓,是为拓假帖让人告发北蜀骠骑这才拿人”

“假帖被抓?北蜀骠骑又不是捕手这事也管?”原因陆开先不询问,假帖这事,假的做得在真始终还是假的,瞒骗一些附庸风雅的人倒行,一旦遇上行家哪能经受得住行家火眼金睛品鉴,陆开并不关心人是因为什么被抓,只关心什么时候放人,造假之事还没严重到杀头“会关多久?”

戚英笑道“关?有什么好关的,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丞相督建世安苑,北安大牢除死囚之外,其他犯人通通抓到世安苑干活”

第176章 铠甲败露

张中平一拍手道“唉哟,怎么把这是忘了,是有这事”

陆开在道“我问的是人现在关在哪里?”

戚英惹然看着陆开道“不是说了,没什么好关,人送去世安苑了”

陆开大为惊讶道“这不是刚抓的人,查都没查就送去世安苑?”

“查?有什么好查的”戚英道“你可不知道,在那铁匠铺搜出七箱好东西,是七箱不是七个,虽然都是假的,不过那人手法也是以假乱真,假的也可以卖出真价钱,要吞下这些东西谁还会查人?东西皆是充公,东西都送去大理寺,朱行空已经点头定案”

这是哪和哪呀?张中平怎么越听越糊涂“不对呀,是北蜀骠骑抓的人,东西怎么会送去大理寺?”

戚英好笑看一眼张中平道“你也不想想,北蜀骠骑有权利在北安抓人?这事是侍郎大人和朱行空告发,朱行空这才让北蜀骠骑抓人”

张中平还是犯迷糊道“大理寺抓人怎么不用大理寺的人,为什么让北蜀骠骑的人去”

戚英笑看陆开问“你有什么看法?”

这事最是简单不过,陆开道“大哥,这是朱行空在安抚北蜀骠骑情绪,李副官让他扣在大理寺,北蜀骠骑将士肯定对朱行空心有怨言,不安抚一下人心只怕他们会去大理寺闹事”

张中平这才恍然大悟“少卿这一手高明呀”

戚英吃吃笑道“这一手是很高明,将赃物变卖换成实实在在大钱,让他们抓人就会分他们一些功劳钱,有钱在手还能有什么气是不能压下的”

陆开看一眼戚英道“你还算漏一点”

“哦?漏了什么?”戚英诚心请教。

陆开道“朱行空这么做不光是为安抚北蜀骠骑情绪,而且还是有意在讨蜀王欢心,这次世安苑款钱被劫,这就等于世安苑少一些经费,这次赃物虽然不能替代被劫款钱,但总归是些钱,呈交上去蜀王会记住朱行空孝心”

戚英听罢一笑大是折服,关于这点却是没有想到,戚英笑道“节使才是高明之人,连朱行空这点心思都看出来了”

没人不喜欢恭维,陆开也是人恭维的话也爱听,只是这话要看谁说,戚英口中恭维并不是显得很友好,友不友好陆开也不计较“人要扣多久?”

这个倒是拿不准,戚英答复“想救人?如在背后打点,我估计要放也要三五日”

陆开并不是想救人“人不能救”

张中平大是意外道“不

救人怎么拿调防牌?”一提起调防牌张中平忙问戚英“赃物里有没有调防牌?”

戚英庆幸道“东西都送去大理寺,有没有我如何能够知道”

陆开盘思片刻道“送去大理寺东西我想应该没有调防牌,如果有的话肯定会留人审问,他一个寻常百姓是如何知道调防牌样式?这事非同小可,如有调防牌,怎么会送去做苦工”

陆开猜测也不无道理,如果没有内应调防牌是出不了宫,调防牌不在赃物里那么就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至于在什么地方只有做牌的人知道。

戚英不知道陆开打什么主意,只能在主动询问“不救人怎么拿回牌子?”

陆开道“想要拿牌子只能去世安苑问他”

张中平戚英同时一惊,两人不可思议看向陆开,戚英率先皱眉询问“你要混进苦役中?”

陆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靠作假为生的人,私下会有自己门路,有门路就会有人,有些人保不住他那么一定是惹到不能惹的人,看上去是侍郎报的案,谁知道侍郎后面有没有人,不救他只是不想在惹麻烦,不能救人出来问只能去世安苑问”

陆开胆子也是太大,张中平大为紧张道“去做苦役不是开玩笑的,干重活不说还要抛头露面,有人认出怎么办?”

戚英认为太过冒险“做苦役易容改扮可没有什么用,你知道干重活那汗就像水一样流下,汗一多脸上贴什么都没用”

这个陆开也是知道“我没说要改扮进去,风险是有但没有想象那样大,那边的人没有见过我,如低调些料想无事”

张中平刚要张口,戚英举手示意不必在说,戚英道“也是,你也不是真要去做苦役,去问人就回来低调一些没人会注意到你,不过那人深陷囵圄,你有事求他或许会让你帮他一把”

这个陆开也是算计到,陆开道“我知道,你尽早想个借口安排我进去”

戚英想想道“晚点在去最好是在晚饭时分,你看如何?”

陆开笑道“照你说的办”

认为戚英办法可行陆开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戚英办法可行这是好事,方温候回城算是一件坏事,方温候回城,办完事不回来又能到哪里去,戴山帮的人方温候系数剿灭,领着骑队旗帜招展入城,摆平戴山帮款钱虽是拿不回来,但总算是剿灭罪魁祸首,这也能赵宗心里舒服一些。

这虽然不算立个大功劳,小功劳还是算得上,不管功劳大小总是立功,立功的人脸色应该是喜悦的,方温候没有,脸上

一点笑意也没有,表情就好像受挫一般。

方温候的确是受挫,陆开遣走方温候这事有利有弊,弊就在骑队末尾小马车中,骑队入城方温候让人先行回军卫所,他则是入宫见赵宗汇报,骑队回军卫所人没有歇下,在军卫所院中列队等候,方温候见过赵宗半个时辰后回军卫所,进了金卫所见人列队来士兵面前。

方温候板着脸道“让秦飞过来”

“是”和方温候随行士兵不动,没有随行的将秦飞喊来,外出剿戴山帮定然辛苦,回来还不让人歇着,秦飞也是看不懂方温候意思,既然指名道姓点名,秦飞不敢不来。

“将军找我?”秦飞战战兢兢看一眼板着脸的方温候。

方温候目视携带体恤扫看列队士兵“秦飞好好看看他们的脸”

男人的脸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花楼姑娘,方温候有令秦飞只能照做,列队士兵目正身挺,各个显得精神抖擞一点也不显得乏累,列队士兵后排有七人缠着绷带,看来是和戴山帮动手时挂彩。

方温候质问秦飞一句“知不知他们为什么会受伤?”

方温候这话也是问得也是有趣,秦飞又不跟队伍去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秦飞虽然是纳罕方温候有此一问,正色相答“末将不知”

方温候厉声道“不知?好,我就告诉你他们为什么受伤”

方温候步伐一踏呼呼生风来有蓬布盖着小马车旁,掀蓬布见及车上有着铠甲,方温候道“穿上!”

秦飞不明其意,方温候语声如令只能照办,走近马车随手跳一件铠甲穿上,方温候道“站好了”

秦飞挺直军姿,方温候看得秦飞一眼往一名列队士兵走去,把士兵腰侧大刀拔出,毫不容情一刀劈向秦飞,方温候拿刀就砍,秦飞当下万分吃惊,正想躲避之时,刀砍铠甲,铠甲一分为二落地。

秦飞倒没受伤,铠甲分为二半落地算是捡回一条小命,但人口气没松反而脸色一变“将军,这。!”

方温候持刀,用刀尖指着落地铠甲责问“一刀就裂,这是铠甲?你是看管库房的,给我一个解释”

铠甲就是陆开遣走方温候弊端,出城剿杀戴山帮肯定是要动手,近身搏斗双方刀剑你来我往,既是假货怎么耐得住利刃相砍,一砍就不就是漏陷。

秦飞脸容枯槁蜡黄“怎。怎么会这样,末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方温候怎么会让一句话就带过“来呀,到库房在取一件铠甲让他穿上!”

第177章 画像

“是”士兵去库房内取铠甲过来让秦飞穿上,方温候毫不犹豫刀势在起,铠甲在次裂开,这不用在说库房里面铠甲肯定是一模一样。

见得如此,秦飞知道犯得大错,心惊之下脚下虚浮,跌在地上扫一眼在场之人一眼高呼“谁在害我!”

在场之人无人做声,人在这样情况下唯一能做就是推卸责任,秦飞忙向方温候打报告,拉出二人“将军,看库房也不光是我,还有刘善奉明”

这事不查个清楚绝不干休,看库有几个人方温候当然知道,出声下令“将刘善奉明叫来!”

“是”士兵又前去喊人。

没过一会二人过来,远远就看见见秦飞跪地,刘善奉明二人相对一眼来到秦飞身边也是跪下,因为库房就是他们轮流看守,出了事一个也逃不掉。

见得三人跪地,方温候立身三人面前,目光含威冷声询问“说吧,是谁把铠甲调换!”

三人眼珠交对,没有一人当下出声,刘善见其他二人没吭声,大呼冤枉战战兢兢道“将军,末将不知,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有人开口另外一个肯定也是要接声,奉明也是呼冤道“将军刘善说的是,我们是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这么多铠甲兄弟们都在所内,我们就算是想换,那要如何替换出去”

方温候也不是胡乱扣罪的人,这些人都是他亲手带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可是没人换铠甲怎么会变成这样,有些事不得不郑重询问。

方温候想想这倒也是,这么多铠甲要替换出去从而不让人察觉,就是自己也想不出来一个妥善办法,谁的眼睛不是眼睛,如是明目张胆替换肯定会有人看见,方温候不在说话,负手来回镀步沉思,军卫所里人来人去,如是白日这肯定替换不出去。

铠甲又重又沉身上哪里能藏得住,白日换不了夜里就更不行了,要做这样的事情最好是在深夜,可夜里所门是关着,钥匙是李延拿着,没有李延钥匙,谁能开门出去?

想起李延,方温候眼珠一扫没有看见人,刚回城在城门处也没看见人,当时没有太过在意,这时在军卫所也没看见,方温候止步招人道“让李副官过来”

秦飞这时道“将军,李副官让朱少卿抓了”

方温候当下一惊怒声道“你说什么!他让朱行空抓了!”

李延让朱行空给扣住,现下哪里还有心情管铠甲的事,方温候看一眼列队士兵道“散了”

列队士兵整齐散队,方温候在道“看好他们三人”

“是”

方温候行出军卫所,人往大理寺方向策马而去,策马半途忽而将马拉住,止马这事想起常岳,有常岳在如果不是犯下大错,常岳怎么会容大理寺拿人,常岳都保不住人他在去大理寺有什么用?方温候掉转马头往太师府过去。

老管家在常岳书房,老管家道“老爷,少爷说铺子整修差不多,问何时开张?”

常岳喝得口茶道“这事你看着办,择吉日开张即可”

“是”老管家退下,老管家来到院门却和方温候撞个正着,方温候身行不算魁梧,但每块肌肉也是精实,老管家一撞人就“唉哟”一声跌在地上,方温候赶紧扶人起来“对不住老管家,莽撞了”

老管家让方温候扶起苦笑道“不碍事,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温候大为歉疚道“刚回,还没半个时辰,真不碍事吗?”

老管家道“没事,没事,将军不必挂心,不过,这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

方温候看向常岳书房一眼“有事,求见太师”

老管家道“老爷就在书房,去吧”

方温候扶着老管家道“先送管家回去,在见太师不迟”

老管家浅笑轻拍方温候搀扶手道“还没这么不经撞,去吧,正事要紧”

方温候歉身施礼,这才往常岳书房而去。

常岳见着方温候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什么时候回的”

方温候施礼后道“刚回”

常岳笑看方温候道“见过王上了?”

“见过了”

常岳微微应道“长途跋涉也是勤劳,回去歇着吧”

方温候哪里有心思歇息,目露忧色当下直问“听说李延让大理寺扣了?”

一提起李延常岳笑脸一收,脸色泛起痛惜之色“是”

方温候急切询问“为何?”

常岳脸色闪过一丝不快道“卫永南失踪,他寻人时遭人算计说是酒后对蓥街陈氏乱性,人是扣在大理寺,打点过了,人没事,不过他做事也太粗心关他一些日子也好让他长长心眼”

方温候当场一震“谁在算计他?”

常岳定定看着方温候,显得无可奈何道“这事由署令而起,卫永南私查署令,署令吩咐戚英去中桥林问话,从那日后就在也没人见过卫永南,他查署令的事是你吩咐的还是自己私下调查?”

方温候不敢对常岳隐瞒,方温候道“吩咐过卫永南查过一个叫琴儿的女子,

可这事了无音讯”

常岳道“这事署令在大理寺说过,琴儿是南魏女子”

“南魏人!”方温候不由暗暗咋舌道“怪不得在北安调查不出来,可署令怎么会和一个南魏女子。。”

方温候话没说完,常岳截话道“这事改日在说不迟,人在大理寺受得委屈,你呀,找个时间去看看”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人关在大理寺也不碍事,常岳都捞不出来人,方温候就更不行了,方温候道“是”

常岳关切在道“回去歇着,累倒可什么事也做不了”

方温候告退。

方温候回到军卫所,秦飞,奉明,刘善就在他屋内,方温候眼珠盯着他们三人,三人让方温候如此盯着心口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秦飞干咳一声看一眼刘善道“说呀,把你的怀疑告诉将军”

方温候看一眼刘善横目冷问“什么怀疑?”

刘善定得定神,显得支支吾吾说出自己看法“如果有人想把铠甲都换了,想着只有一个机会。”

方温候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

“是”刘善惶恐道“想要换铠甲只有饥民入城那天才有机会,那日军卫所只有我一个人守着,那日来得三个送菜的,我和那个送菜的说几句话就晕过去”

方温候怒瞪刘善“这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刘善脸色陡变,汗水淋漓道“我。我当时是晕过去,但是醒来后他们还在卸菜,想着应该也没昏多久,事后那送菜的和我说过,我和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晕了,些许是我有什么顽疾,找郎中看过没什么事,后来就觉得有点奇怪,在所内细细查看过,库房锁还好好的,也没人丢什么东西”

方温候大骂刘善糊涂“好生生的说话怎么会晕过去!定是遭人暗算!那些人肯定是趁你昏去之时替换铠甲”

刘善无地自容跪下道“是。是末将蠢笨”

方温候深深吁口浊气道“那三人样子你可记得?”

刘善想了想道“有两人面生的很,但有个记得,那个人常来送菜,现在一想那日过后,那人就不来送菜了”

“记住人就好”方温候当机立断坐下指令道“去,找个画师把那人样貌画下来!满城贴榜务必把人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善不敢怠慢忙道“是,末将这就去”

长途跋涉方温候就是铁打的也是乏累,回城在听李延卫永南出事,怎么让他不是乏上添乏,方温候将人遣走想要好好睡一觉,等他精神头恢复才能应付余事。

第178章 亲自探查

方温候歇睡二个时辰袁庆昌画像已是全城张贴,方温候招来士兵问“画像之事如何?”

方温候刚醒士兵声音也不敢太大轻声道“还没消息”

方温候想起李延眼中满目关心“下去吧”

“是”士兵退下。

方温候更衣过后往大理寺过去,大理寺这地方只要是个人就不会太喜欢这里,方温候也是人他也不喜欢,一入大理寺只有一个感觉,这里到处都是刑伐恶臭。

到得牢门外方温候止步,门外有狱卒看门,一名狱卒见着方温候连忙用指头搓另外一个站着打盹狱卒腰侧,打盹狱卒眼刚张正巧和方温候眼神对视,方温候那双眼睛比刑具更让人惊颤,两名狱卒连忙扣安“见过方将军”

方温候腰板比梁柱更粗更直,看他二人微微点头“领我见李副官”

一名狱卒显得一脸为难“这。。”

方温候隐隐含怒直呼少卿其名道“怎么?朱行空不许探视?”

方温候敢直呼朱行空三字,狱卒可不敢,狱卒忙应“少卿没说过不许探视,只是要进大理寺监牢需要监牌”

大理寺自有大理寺规矩,方温候并不是来挑战大理寺权威,权威方温候不想挑战,但朱行空这个人倒是可以碰一碰,毕竟朱行空扣人方温候心中也是有气。

方温候表面上并不为难狱卒,话意已是为难“要监牌是吧,好,让朱行空过来”

狱卒连忙跪下“方将军莫要为难小的”

先前打盹狱卒知道方温候有气,是存心过来刁难,监牢在大理寺后方,如果方温候想要监牌进门前早该去见朱行空,方温候一个小小狱卒可惹不起,狱卒赔笑道“方将军不是外人,随小的来”

狱卒开门让方温候入内,方温候踏步而入,开门后狱卒落个身位向跪地狱卒轻声道“去和少卿打个招呼”

狱卒心领神会当下起身“我这就去”

开门狱卒见方温候走远,忙跟着入内。

朱行空既然回大理寺,那么也没必要在去沈建承府邸借住,回大理寺就已经代表抛头露面,脸都冒了,身当然不能在藏着,狱卒来报“少卿,方将军来了,硬着进牢看人拦也拦不住”

朱行空稳稳当当坐着没有显得意外,方温候回城铁定会来看人,来大理寺看人也不和他打招呼,一看就是来找茬,既然是来找茬朱行空也不会笨到去碰霉头。

朱行空早是有心缓和北蜀骠骑情绪,脸色也没有不悦神色“知道了,给方将军泡壶好茶”

狱卒诺诺应着“是。少卿”

方温候到李延牢门外,狱卒开锁让人进去,狱卒奉迎笑道“有事方将军尽管招呼小的”

狱卒退下。

李延见得方温候入狱看他,心中又是歉疚又是感激,起身激动扣安“见过将军”

方温候扫看一眼监牢,牢内新置一张木板当床,床上铺着还算干净的被褥,还有张矮茶几,如此来看朱行空还颇为照顾。

方温候看得李延一眼淡淡道“起吧”

“谢,将军”李延起身请方温候入座。

二人在茶几相对而坐。

李延皱眉不展,人也显得憔悴,方温候安慰道“不要担心,朱行空关也关不了多久,太师见过了,事情知道一些但是不详细,你详细告诉我是如何落到如此境地”

“是”李延正要张口,狱卒正好送壶好茶入内恭声道“吴县碧螺春,这是少卿吩咐小的送来”

方温候淡然道“放下吧,替我谢过少卿”

狱卒看一眼方温候神色,笑吟吟道“小的,定会转达”

茶壶轻放茶几,狱卒替方温候李延倒得杯茶这才退下。

待狱卒远去,李延道“此事全因戚英约见卫永南而起。”

李延事无巨细把事情经过告诉方温候,有些在当时没说过的事情也说得出来。

方温候听完阐述,只觉此事疑点重重,皱起眉头下巴一仰诧异问“你说那日戚英带张中平入宫替防?”

李延用十分笃定语气道“是呀,张中平当时在宫内乱走,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狄校尉扣人是午时左右,节使下午和署令进宫,去的也是南药园,署令当时把王后白术拔了”

方温候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一个午时左右去南药园,一个下午去南药园,如此听来肯定是有所目的”

李延也是思而未解道“末将也是这样想的,可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药材?”

方温候显得神秘兮兮一笑“南药园都是寻常药材,市面上都买得到,如是为药材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我看他们一前一后去南药园为的肯定不是药材”

李延追问“那是为得什么?”

方问候默然片刻忽而挑眉一笑“不知道,但我会查清楚”

方温候在问“童华宫是在午时左右走的水?”

“是呀?”李延看一眼方温候神色,心神突然一紧问“将军莫不是以为走水之事,是有人故意而为?”

方温候不假思索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

之不知道,但有一点非常奇怪,这张中平是如何从东门走到南药园,宫内一院一岗,守度严明,不说是巡卫走错道,就是宫女走错也会上前盘问,张中平是如何如入无人之境直通南药园?”

话落看得在思索李延一眼,方温候缓缓神色起身道“安心在这里住着,我会想办法让人尽快放你出去”

李延起身拜谢。

方温候出得大理寺止步,想着要不要拜见一下朱行空,念头一转打消这个想法,想起陆开这个人方温候脸色顿时阴沉,直觉在告诉他,陆开或许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直觉是直觉,直觉要靠证据来证明,方温候心思一定入宫探查。

入宫见的第一个人是狄川,狄川领着方温候来到南药园抓捕张中平位置道“就是这里,张中平当时见着我们掉头就走,就是在这里扣住的人”

“这里?”方温候皱眉看得四周围墙一眼。

见得对方皱眉琢磨,狄川张口探问一句“怎么?可有什么不对?”

方温候没有什么实据有些事可不敢明说,歉笑一声将紧缩眉头松开“没有什么不对,多谢狄校尉领跑一趟”

对方有所保留,狄川哈哈一笑当是一笑而过“用不着这么客气,不过将军为什么要询问这事?”

方温候温和笑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方温候亲自过问的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对方不说狄川也不追问“将军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方温候道“暂时没有”

狄川施礼告辞道“有事尽管找我就是”

狄川远去,方温候没走,人就站在张中平当时所在位置,这里可以算是夹角,方温候右手边是堵墙壁,如果往后退上三四步,那么就会站在拱形院门中央,右边是墙,左边是院子,院子另外一头就是通往另外一个院子院门,当时狄川看见张中平,张中平并非往另外一个院子逃去,而是选择这个位置,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位置?

按照当时张中平举动那肯定是逃走,这里无路可去来这里做什么?方温候回到张中平原先位置,自问自答“如果我是张中平,来这里干嘛?”摸摸右手边墙壁“躲在这里肯定是不想让狄川看见,但是,是狄川看见之后才躲到这里,既然已被看见,躲在这里何用?”

方温候在往左边院门看去“如果走错道让狄川碰上,第一个反应肯定是不想让人扣住,不想让人扣住肯定是要往另外一个出口逃去,张中平没往出口而去为什么?”

第179章 整理疑点

方温候闭起眼睛整理疑点,过得半响眼珠一睁“会不会是想藏着什么?”

此念一起心中明确认定**不离十,如不是想藏着什么张中平当时为什么不往另外出口逃去?而是在这里让人瓮中捉鳖!

只有是想藏着什么才能解释,陆开为什么也会在南药园出现,方温候现下断定张中平当时肯定是藏着什么,陆开才会错开时间来取,只有这样才是合情合理解释。

可是,藏什么呢?

是呀,陆开在藏什么呢?宫里物件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没有清晰方向靠猜肯定是猜不出来。

方温候看看围墙,放眼之下没有任何遮挡物,要藏也不会藏在这里,视线一挑看向围墙上方,方温候心道“如果是我,当时就会把东西抛到围墙之后,因为这是唯一选择”

既然想到围墙之后,那么只有去围墙之后看看,南药园只有一个后门通往后墙,方温候推门过去,门后是一条小径,地上什么痕迹也没有,陆开已经来过,不管这里究竟有着什么肯定早是拿走。

别看宫内物件虽多,但珠宝玉器肯定不是入宫目的,方温候只往一个方向想“节使需要什么?”

是呀,只要设想对方需要什么,这所需东西范围就会很小。

方温候皱着眉头沉思“戚英让张中平替防,人是从东门进宫,这所需东西肯定就在东门到南药园这条路上!”

有了这个想法方温候只能从南药园往东门走,路上总是时不时见着禁军巡逻,现下方温候肯定一个问题,那就是张中平绝不是像他这样走大道到南药园,因为在大道上走没有任何机会能避开禁军眼睛。

方温候到后左门,左门有两个禁军看守,这二人认得方温候齐声道“见过方将军”

方温候点点头问“问你们一件事,就在童华宫走水那日,有没有东门巡卫从这里出来?”

一人笑道“这又不是东门巡卫路线来这里做什么,那日也是我们二人站岗,没有东门巡卫来过”

方温候只有这一个问题,问题问得清楚就没有必要继续询问。

方温候入后左门往前走就是崇楼,崇楼往前就是中左门,中左门在往前就是左翼门,各门位置方温候是最清楚不过,那边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方温候不打算继续往前走,后左门这边有个鹅卵石小径,顺路而行路过斋宫,斋宫是礼佛之处,要他是陆开也不会打斋宫主意。

过斋宫有三条道,一条是韶华门是通往童华宫,小王子居住地巡卫更多,方温候想着人多半不会去那里,在说小王子那里也没有一个他国节使值得注

意东西,但是童华宫走过水,思虑这事片刻暂且搁置。

方温候来到寿乐堂,到得寿乐堂这就已经是死路,四周皆是高高围墙,方温候现下终于证实自己想法,方温候心道“后左门守卫没有看见张中平出去,和我设想不错人不是从大道上走”

那么只有跃墙过去,一想到跃墙而过,方温候为之动容“是了,只有跃墙过去才能避开一路上禁军眼睛,只是张中平不善轻功。。难道还有另外一人?”

推论不是结论,暂时不深想下去,在看四周围墙来到寿乐堂后墙,其他方向都不通往南药园,只有这堵墙才是近路,方温候跃墙而过,人落到泰北殿后窗。

方温候油然一惊也是大为窃喜“他们目的是泰北殿!”

方温候在后窗往里看去一眼,赵宗不在,人从后巷绕路来正门,殿外守卫见方温候从后巷绕出来皆是一怔,一名守卫道“方将军你这是。。?”

方温候并没有笑脸相迎,因为节使进泰北殿拿什么的话,那真是非同小可,方温候直接询问“童华宫走水那日是你们当值?”

守卫道“是呀,就在殿外其他兄弟也不敢来,生怕疏忽一不小心就惹恼王上,是以殿外一直是我们二人看守。

如此一来就更好了,方温候道“童华宫走水那日,这里有没有奇怪之事?”

守卫一楞“奇怪之事?没有什么奇怪之事”

听得守卫这么一说,方温候显得失望心道“难道猜错了?”

守卫话落,另外一守卫道“如要说奇怪之事,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得上”

方温候急切追问“说来听听”

守卫道“那日站岗,听见殿内筷子落地声响,对了那日王上在殿内用午膳”

方温候讶然道“王上不去玄穹阁用午膳?”

守卫道“好几日都没去玄穹阁了,些许是章折多吧,除童华宫走水王上去出过一趟,余下时间都在殿内”

方温候忽而抓住一个细节忙问“你的意思是童华宫走水王上才出殿,其他时候都没出去过?”

守卫道“是呀”

方温候灵台突然显得清明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守卫不知道方温候意思“这么回事?方将军此话何意?”

方温候敛容道“没什么,能否通融一下让我入殿看看?”

守卫大惊失色道“方将军莫要为难,王上不在我们是万万不能让将军进去”

方温候看一眼殿门也不在坚持,如果贸然入内是犯重罪“也罢,明日在来面见王上”

守卫这才松口气。

方温候不在宫内逗留,往军卫所回去。

戚英在典客署看看天色,按照距离估算现在去世安苑晚饭前应该能到,找到陆开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走?”

陆开似有所思漫不经心道“走吧”

张中平一脸担心看着陆开,这事不去不行劝也没用,只能轻舒口气道“一切小心”

陆开淡淡一笑“我自会小心”

张中平起身“我送你们出去”

陆开要混入苦役中只有戚英亲自带去,三人刚出署门,马车就在门外,人还没上车见着费宁匆匆跑来,戚英见得费宁匆匆忙忙样子问“怎么了?”

费宁打量旁边站岗守卫一眼欲言又止,戚英心领神会道“你们两个去厅里,把我剑拿来”

一把剑何必两人去拿,守卫也不笨知道费宁有话要说,守卫齐点头“是,司尉”

守卫走远,费宁从怀中取出画像道“司尉你看这是谁?”

见得费宁神秘兮兮模样,以为有什么要事禀告,没想到是让他看什么画像,纳罕看一眼费宁,这才接过画像摊开来看,一看画像为之一震“这不是。。”

戚英没把话说完并不是有人打断他,只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戚英看向陆开眼中似乎有求证意思,陆开也是纳罕接过画像一看,画像中人不是袁庆昌是谁,张中平就在陆开旁边也是看见画像是谁。

陆开浑身一凛问费宁“画像从何而来”

费宁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画像全城都贴着,是北蜀骠骑贴的”

张中平不会对袁庆昌感到陌生,扮成送菜在一起过,染坊工匠袁庆昌也是有份,张中平为之一惊道“北蜀骠骑贴他画像做什么?”

费宁并不知道染坊墙里藏着什么,只是在监督染坊整修时和袁庆昌喝过茶,如果袁庆昌犯什么事,些许就牵连到戚英,当然费宁也怕惹祸上身,是以拿着画像来提醒。

有些事不能在费宁面前说,戚英看一眼费宁脸上忧色更重道“费宁,去看下那两人拿把剑怎么那么久”

费宁知道戚英有意遣开他,对此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快,他该知道的事戚英会告诉他,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要想在城防司里混比别人好,只需听出戚英吩咐就是费宁离去。

没人回答自己问题,张中平提心吊胆在问“是不是染坊出什么事?”

第180章 推敲细节

陆开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染坊没事,如染坊之事东窗事发城内早就闹翻天”突然叹口气在道“没想到戴山帮的人敢正面和方温候大打出手”

按照陆开想法戴山帮的人看见北蜀骠骑应该是闻风而逃才是,根本就没必要和北蜀骠骑大打出手,既然出手铠甲的事肯定瞒不住,不用说方温候回城肯定是过问铠甲的事,这事一问当时那个士兵一想,有画像也就不奇怪。

“什么戴山帮和方温候?”戚英简直无法理解陆开这句话。

陆开平静看一眼戚英,想着这事不能在瞒着,袁庆昌暴露有些事还要戚英帮忙,陆开只能开诚布公道“还记得我和张大哥去军卫所的事?”

要不是戚英发现这事,他还没有机会和陆开共同办事,这样的事怎么会不记得,戚英徐徐一笑“当然记得”

陆开在叹口气只觉十分可惜“我和张大哥去军卫所就是替换北蜀骠骑铠甲,现下这事肯定是败露”

大打出手和铠甲一经联系,戚英听得十分明白“原来你们是去做这事”

张中平瞪大眼珠道“那不是白做了!”

陆开苦笑道“也不算是白做,既然替换出铠甲就有替换好处,新甲要赶制出来需要很长时间”

戚英显得好奇道“为什么要替换铠甲?”

陆开现在还不能告诉戚英真正目的,军卫所的事能说这是因为戚英已经看见,有些没看见的事当然不能乱说,陆开岔开话题道“这个以后在说,张大哥我们现在要去世安苑,人只有让你想办法送出城”

“又送!”张中平急道“来来回回送人不是很奇怪?”

“又送?”张中平这话戚英听不明白“你送过谁出城?”

一急之下张中平说漏嘴,马厩的事戚英还不知道,以前虽是想过和戚英合作,可戚英冷眼旁观看他受辱,现在怎么还会有合作心思。

张中平看一眼戚英敛声道“没谁,一个朋友”

阿财和张中平的确是朋友,如不是朋友张中平怎会给钱修补屋顶,张中平说的是实话,在戚英听来只是敷衍,张中平怎么会送一个朋友出城,如此看来陆开张中平又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

不管背着他做过什么事,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如袁庆昌让人抓住,指不定会把染坊之事说出来,戚英是监督修建之人,事情败露他麻烦可就大了。

戚英道“既然铠甲之事让北蜀骠骑知道,那么人是不能让他们抓住,中平兄弟最好尽快送人走

,如需要帮忙我让费宁帮你”

张中平显得有些退缩,送阿财出去是一回事,送袁庆昌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阿财的事对手是华明通,抢得先机这能够对付,现下对手可是方温候,在说画像贴出要送人出城,不是和阿财同个难度。

张中平看一眼戚英,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几无血色,手出现一丝轻微颤动,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我。我不行吧,贴出画像我想方将军可能会派人看守各个城门,你也知道城防司和北蜀骠骑水火不容,或许怕城防司不尽心办事,派人看守各门是有可能的,我看等你回来在。。”

戚英冷哼一声,眼芒扫过道“等我回来?回来时天都黑了,天一黑盘查定是更紧,那时想送人出去是不可能的,趁着现在天还没黑,盘问会有所松懈,这是最好机会,越拖延送人出去机会越小”

张中平眉峰一跳直言道“说得轻松,如让人当场拿住,我可就。”

陆开沉吟片刻诚恳看着张中平截话道“不光是大哥,我们都是命悬一线,虽然是信得过他,但是在生死关头,他会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不知道,只有靠你送人出城!”

张中平大为懊恼怎么这些事都掺和到一块,口刚张听见身后传来脚步,费宁领着两名守卫从门内出来,一守卫道“司尉你的剑”

戚英面色平静接过剑“节使请吧,别让太师久等”

陆开点头在看一眼张中平,张中平知道陆开眼神意思,无奈之下闭着眼睛微微点头。

见太师这是借口,陆开曾经到太师府住过一宿,这趟去世安苑趁夜是赶不回来,这话是故意说给守卫听,如有人问起也好作答。

陆开上马车,戚英让费宁附耳过来叮嘱几句,这才驾车离开典客署。

戚英陆开刚离典客署,方温候也正好出宫,原本打算回军卫所思虑片刻,但还是决定去见常岳,常岳让人上茶方温候入座,常岳抬眼看一眼方温候道“你说你刚从宫里出来?”

“是”

常岳倒是奇了“先前不是才进过宫,是王上召见?”

方温候凝然不动坐着“不是,听说署令在南药园毁王后白术?”

“为这事入宫?”常岳唇边掠过一抹浅笑道“你倒清闲”

方温候神色肃然道“并非闲来无事打听,在我看来署令是遭到节使利用”

“利用!”利用二字话可不轻,常岳眼中有着纳罕神色“这话怎么说?”

方温候正容道“太师,这么多年来可曾听过署令去过南药园?”

常岳细细想道“程尉连好武,骁武场是常去,这南药园未曾听说”

方温候点头道“这就是了,没去过南药园的人,一去就将王后白术拔了,太师不觉很是奇怪?”

常岳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事是听说,不过没有深究,些许是他不知道,这也没有什么”

方温候说出自己看法“如是署令一人去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有节使陪同不得不让人生疑”

“生疑?”常岳觉得方温候有些小题大做“这有什么好奇怪,节使陪署令入宫有何不对?”

方温候道“单看一件南药园的事没有什么奇怪,有些事太师不知,当然不会有什么联想”

常岳有所领会道“直说”

方温候详细说明,试图帮常岳理清思路,方温候道“那几日发生很多事情,粗略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但如要细想这就不对,其一,戚英约卫永南去中桥林见面,至此没人在见过卫永南,其二,戚英安排张中平去宫内替防,而这个张中平却是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其三,童华宫走水,其四,当日节使和署令也是一同去南药园,最后才有得李延入狱之事”

常岳扬眉询问“这些事有什么联系?”

方温候歉声道“并不是说都有联系,卫永南和李延的事还没有清晰思路,戚英让人替防,童华宫走水,节使署令入宫这三件事情可以看做一件事”

常岳和方温候对视一眼,有些关键节点常岳没想出来,毕竟没有对这些事情过于关注,常岳问“如何看?”

方温候眼中展现冷静和沉稳“这事还是猜测,太师不妨听听有没有道理,以我来看戚英张中平节使是一丘之貉,戚英听从节使吩咐让张中平混入宫,混入宫目的是泰北殿,节使是想在泰北殿里拿走什么东西,当日王上在泰北殿用午膳,见无下手机会有人就在童华宫放火,这才引得王上出殿,王上出殿东西自然就拿到,之后张中平就在南药园让人扣住,他去药园是惊动守卫放火那人没及时回来”

“让人扣住之前将从拿到东西抛在南药园后墙,所以节使入宫为的就是张中平抛掉东西”

从方温候陈诉来看的确是顺理成章,常岳大为心惊道“戚英,张中平和节使是一丘之貉,你如何能够断定?”

方温候胸有成竹笑道“太师还记得杨公天想杀节使之事?”

常岳点头道“记得,是我让你放的人”

第181章 推敲明晰

方温候皱起眉头心中似乎有疑团未解,方温候道“当时有个疑问,杨公天想杀节使这是要命大事,知道这样事情的人肯定不多,当时是戚英引领节使赴约,戚英是杨公天心腹,我不信他不知道这事,所以这事只有三人知道节使有危险”

常岳脑筋转得快,即刻接声道“这三人,一个自然是杨公天,另外一个戚英,最后则是你”

方温候笑看常岳道“杨公天要杀节使,戚英是杨公天心腹知道这个倒也不奇怪,太师可知我是如何知道的?”

常岳看着方温候并不接声,方温候续道“那日有人给我投来一块包着纸条石子,上面写着让我救人,我想给我通风报信的人肯定是戚英”

常岳非常赞同方温候这个看法“杨公天当然不是通风报信之人,这个人只能是戚英”

方温候道“是呀,可这事就很奇怪,戚英为什么要帮节使?他是杨公天心腹为何要背叛?”

常岳无法反驳方温候“单从这点来看,戚英和节使之间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关系,如此看来节使想要进宫拿什么,戚英也是可以帮这个忙”

方温候赞许在道“太师说得不错,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能为节使安排人进宫当中关系可没这么简单”

常岳想起张中平在道“给节使设私宴送行,那夜节使在府上消失过一段时间,我就觉得张中平很是奇怪,似乎是在掩护节使”

方温候道“太师说过节使送的剪画有药香,那夜药堂起火我看和节使也是脱不了干系,只是为何烧药库,这就不得而知”

常岳道“节使留城明面上看是魏王吩咐来查天德殿一事,可他做的这些事和天德殿一点关系也没有”

方温候相当同意“节使一定另有目的”

常岳盘算片刻在问“我看张中平不是有胆子去童华宫放火的人”

方温候相当有自信道“放火的人不是他,放火那人至今没有抓到,如他有能耐去童华宫放火脱身,又怎么会让狄校尉扣住人,当时肯定还有帮手”

常岳道“是戚英?”

方温候摇摇头“不是,打听过了,戚英领二人过去,按照狄校尉所说,另外一人叫费宁,不过狄校尉是让戚英蒙骗,看过巡视路线,要避开耳目去泰北殿就要翻墙而过,张中平没学过功夫这墙肯定是翻不过,费宁弓术还算过得去,但要说翻墙功夫他是没有的,一定另有其人”

常岳默想片刻沉声道“没有实据节使不能乱动,戚英现下是暂代城防司尉也不能动,将张中平拿下,一定要审问清楚入宫拿什么!”

“是!太师!”

从一个人神情上看是能够看出是否有心事,至于是什么心事想要看出就没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一些聪明劲,聪明劲在不同人身上有着不同体现,差别在与想得多细有多周密。

张中平还在典客署门外站着,沉思不一定要坐着站着也行,怎么把袁庆昌弄出城外,这件事对于张中平来说的确很有难度,扭扭脖子,掰了掰手腕有要大干一场架势,费宁得戚英吩咐人就在张中平身后。

费宁眼一抬问“司尉让我帮你,中平兄弟想要我如何帮尽管吩咐”

张中平想得很久才冒出句话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们都是为司尉做事,去尚武门看看”

两人到得尚武门,张中平倒没猜错,尚武门有两名北蜀骠骑士兵在,士兵在也不是说替防,就是在一旁凝立有着监督意思,有北蜀骠骑的人在果然方温候不相信他们。

张中平和费宁上前,张中平故意询问当值守卫“他们不是北蜀骠骑的?来这里做什么?”

守卫板着脸看一眼北蜀骠骑士兵二人,指着城门贴栏画像答复“他们好像是在抓什么人,信不过我们派人来看守”

张中平轻笑道“他们来人也好,省得人跑了怪在我们头上”

守卫微微一笑“这倒也是”

张中平在道“干活吧,我得回典客署”

张中平费宁二人往回走,张中平向费宁提起要求“费兄弟麻烦去租辆马车”

租马车这事和吃饭一样简单,费宁道“没问题,这就去”抬脚疾走两步,张中平忽而想起什么。

“等等!”张中平跨得两步到费宁身旁“另外在帮我请一人”

“请谁?”

张中平在费宁耳旁嘀咕几句,费宁似笑非笑道“真要请?”

见得费宁神情,张中平自觉苦笑指着前面茶楼道“务必要请出来,我们在那里碰面”

费宁看一眼位置点头道“好”

费宁忙活去了,张中平也没有闲着,陆开当时没有说出袁庆昌住所那是不想让戚英顺藤摸瓜,陆开让张中平送人出城又没有告诉人在何处,那么只能去问岱迁,张中平很谨慎来沈建承府邸后门,有下人应门让他进去,说明来意下人让张中平在原地等候片刻。

不大一会岱迁来见张中平,不用说张中平上门肯定是有事,岱迁客客气气看一张中平温声笑道“你来了,有什么吩咐?”

张中平先不说事,忙着为上次

事情道歉“岱兄弟上次入宫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多见谅”

上次见面后双方也没有机会见面,趁此机会找空道歉,这事岱迁是向沈建承抱怨过,可人诚心道歉也能得理不饶人“上次要没你帮忙,调防牌只怕拿不到手,算了,这事就揭过,说正事”

岱迁不计较这是最好了,张中平略略正色道“我来是想问袁庆昌住在何处?”

岱迁当下警觉道“你问他做什么?”

从岱迁面色上看只怕张中平有什么歹心,张中平忙道“节使吩咐让我送人出城”

“出城?”岱迁还不知道画像的事“为什么要让人出城?”

张中平说明原因“还不知道吧,北蜀骠骑已经满城张贴他画像,我们去替换铠甲的事暴露了”

岱迁一怔大为担心道“暴露了?怎么会这样?”

张中平忧心忡忡道“不能在多说了,要尽快送人出去”

岱迁目光微凝这事没有听说也不知真假,不论真假见张中平说得这么急,不能耽误救人良机,思虑一翻想个两全之策道“既是如此我带你去”

张中平对此也不多想“好”

既然画像全城张贴,那么只要跟着张中平出去就能一辨真假。

真假假真,真真假假,真真假假有时候很难分辨,真假指的是陆开举止,程清婉对此真是无法做下任何判断,人闷坐在屋里,丫鬟上得点心,程清婉吃得一小口不在吃了,人显得有些疲累手托着下巴发楞,丫鬟微笑道“小姐,奴婢知道这个表情,肯定又是想起节使”

程清婉振振精神看一眼笑盈盈丫鬟,装作微怒道“别胡说”

丫鬟机警收笑意诺诺道“是奴婢多嘴,小姐不要生气”

程清婉轻叹口气轻咛道“你也不是全说错,是在想着节使,只是想到不是他这个人,是他做的事”

丫鬟“哦”了一声道“小姐,想不通的事就不用想了,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想着事情也是一样呀,总有一天不管节使想做什么,总会真相大白”

程清婉默然片刻最终点头道“说得也是,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见得程清婉闷闷不乐,丫鬟建议道“小姐,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外面玩吧,将陈小姐她们也叫上”

程清婉怎会有如此兴致,丫鬟提议表面上是为程清婉,程清婉微笑道“让我去玩是假,是想见心上人了吧”

丫鬟脸色一红扭捏道“奴婢才没有,小姐不要乱说”

程清婉轻笑温声道“想见就去见,这里不用你伺候”

第182章 拦门拿人

丫鬟坚决摇摇头道“奴婢不去,要留下陪小姐,其实节使除做一些让人难以捉摸事情之外,他对小姐很不错”

陆开在有些事上对她的确不错,但这也只是代表在有些事,想起陆开程清婉显得郁然道“他对我很不错?从哪里看出对我很不错?”

揣摩程清婉面色,丫鬟眸中一动温然笑道“就说小姐生辰这事呀,老爷,少爷都不记得,节使不是偷偷来过?想着一定是来送礼物”

陆开那次深夜而来,的确让程清婉欢喜,丫鬟一直都没说程清婉以为没人知道这事,现下一提程清婉脸色如潮道“他这是回礼,哪里是什么礼物”

程清婉就算嘴硬,丫鬟怎会不了解她心思,只是也是有些忧心之处,无奈间说起心里话“小姐。节使虽然人不错,毕竟不是北蜀人,多半是不会。有。。”

有些话丫鬟不敢说,程清婉敢,脸上如同密布阴云越来越密“不会有好结果是吗?”

见得程清婉如此面色,丫鬟有些畏惧不敢在说。

程清婉看一眼丫鬟委婉叹道“节使。和其他人相比有些地方是很独特,说的不错,他毕竟不是北蜀人,绝不可以和一个他国节使有什么情谊”

经过岱迁引见,袁庆昌只能相信张中平,袁庆昌头戴竹编帽,身穿粗衣和张中平来到碰面地点,茶楼旁有个小巷张中平让人先进去藏会,没见到人张中平很是担心,不仅担心也显得着急“人怎么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费宁徐徐策马而来,马车在张中平身旁停下,现下满城金光已到晚饭时间,费宁左边身子让残阳映得一片通红,费宁下车道“人在车里”

张中平点点头走入巷口把袁庆昌叫出上车,费宁道“一切小心”

张中平深深吁口气上车道“算准时间”

费宁点头“我就在一旁看着,耽误不了”

张中平轻扬缰绳策马而去,马车到得尚武门,守卫见得张中平又赶车出城,上前问一句“中平兄弟,又出城呀”

张中平把不该有的情绪暗自压下,面色平静笑道“可不是,又要出城”

守卫扬扬手道“开门,让中平兄弟出去”

有人将城门推开,张中平缰绳刚要扬起,只见旁边北蜀骠骑士兵上前道“慢着!”

北蜀骠骑士兵眼锋如针盯着张中平,复而转眼看向城防司守卫责问“这辆车马为什么不查看?”

都是城防司兄弟有什么好看,北蜀骠骑士兵对他产生质疑,着实让这名守卫没

面子,城防守卫表情尴尬道“都是自家兄弟不是外人”

“兄弟?”北蜀骠骑士兵目光威慑这名城防司守卫冷笑“谁和你们是兄弟?”

城防守卫脸色立时变得非常难看,北蜀骠骑地位比城防司高,城防守卫不敢发作也没应声。

张中平也不为难城防守卫,也没有直接顶撞北蜀骠骑士兵,北蜀骠骑士兵敢这么说话,已是可以证明北蜀骠骑和城防司隔阂已到白热化阶段,既是如此当然不用顾忌对方颜面,北蜀骠骑军人本色自然是看不上城防司这些人,张中平见势不对,现下只能左右逢源,张中平插口打圆场对城防司守卫笑道“严平兄弟莫要动气,他们也是依令办事”

张中平在向城防司守卫道“尽管查看就是”

城防司守卫上前将车帘掀开条缝,眼睛一看,见着有人伸头出来堵住缝隙,只见一清淡宜人少女探半个身子出来温色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严平看一眼这女子,忽而对张中平暗笑,费宁这时看准时机上前责骂道“张中平!你怎么还没出城,苏庄主邀请雅儿姑娘为宾客弹曲助兴,如你坏得苏庄主兴致我可饶不了你!”

雅儿附和一句“快点让我们出城,大人们都在庄上等着,可不能惹恼大人们,奴家可是吃罪不起”

张中平立马吹风助长火势,试图把火浇到北蜀骠骑士兵头上,张中平面色大是委屈道“你这话说的,又不是我不想出城,这不是他们不让我走么!”

费宁看向北蜀骠骑士兵拱手道“二位见谅,都怪我事先没打招呼,苏庄主新得一幅上观图,众位大人正在庄上品鉴,二位帮帮忙,可不能去慢了”

另外一名北蜀骠骑士兵向查看士兵低声道“让他们走,苏庄主认识不少大人我们吃罪不起”

另外一名北蜀骠骑士兵干咳数声退得几步摆摆手道“走吧走吧,慢了可没我们什么事”

张中平忙道“赶快两鞭慢不了”

马车当下出城。

马车离城里许,张中平将马车停下,袁庆昌下得马车恭恭敬敬对张中平道谢“多谢”

张中平只想让袁庆昌赶紧走,张中平道“别谢了,快走吧”

袁庆昌也不耽搁入林走了,见得没有袁庆昌身影,张中平这才紧紧松口气,雅儿掀开帘布横看一眼张中平嗔道“帮你大忙,要如何谢我”

张中平笑嘻嘻道“我的姑奶奶想要我如何相谢”

雅儿笑吟吟道“现在还想不出来,过二日找我,我在告诉你”

张中平哪敢怠慢连连应声“行行行,过二日定去看你”

雅儿讶声道“怎么答应这么痛快,你家里那母老虎呢”

一想起袁灵素张中平脸色暗淡道“她回老家了”

雅儿笑道“这不是更好,没人管你了”

张中平一笑不答,上车道“坐好,还要赶紧送你去苏庄”

雅儿添问一句“对了,你好些日子不来,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去苏庄?”

张中平失笑道“这有什么难猜,苏庄主每日都费劲脑汁让大人们上门吃喝,目的还不是为巴结,苏庄主早就想做盐船生意”

雅儿格格一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张中平笑道“知道又怎么样,反正没我的份”

待雅儿坐好,“驾!”张中平策马而去。

送人到苏庄策马回来时,夜幕早是降临,晚饭没吃张中平肚子早是咕噜大响,见得尚武门在眼前想着入城之后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入夜城门是关闭,策马到达门外,张中平扬声道“谁在当值,我是张中平”

门内无人应声,却是有人开门,张中平一楞,以往都是应声询问才有人懒懒散散开门,今天倒是痛快,门刚开得半边只见轰轰隆隆脚步声传得出来,两排北蜀骠骑士兵将张中平马车团团围住,张中平顿时满目骇然不知道为什么将他围住。

围车守卫寒芒闪闪盯着张中平,手按住剑柄全是准备应付张中平逃走架势。

张中平胆战心惊看人不敢说话,围车守卫鸦雀无声不动,咯噔,咯噔,这是方温候马蹄铁触地声音,这倒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异常凄厉。

方温候策骑凝立张中平马车前,尚武门城防司守卫瑟缩默默站在一角,十分担心看着张中平。

开始不明白北蜀骠骑是个什么意思,现在方温候出现还能因为什么,张中平知道自己就是他们目标,额上冒出冷汗,人当下小跳下车,急走两步到方温候马前躬身施礼道“见过方将军”

方温候安然坐在马鞍,居高临下审视对他屈身的张中平,眼中冷意十足,语声缓慢而森冷问“敬酒,罚酒,想喝哪杯?”

张中平脸上吓得阵青阵白,一来就这两杯酒,也不知道方温候目的是什么,只不过罚酒谁会喝“当然是敬酒,方将军此话何意?”

张中平已然是瓮中之鳖,方温候掌握局势唇角一拉微微笑道“既然喝敬酒,那么自会敬你一分,随行去军卫所稍坐如何?”

第183章 难以蒙骗

军卫所张中平不是第一次来,算第二次,虽说是第二次但这次却是光明正大进来,光明正大进别人家的门,心里不应该忐忑才是,张中平很忐忑,让忐忑心情掌控的人未免会显得十分拘束,张中平双手放在膝盖拘束坐着,就像乖孩子一样在方温候待客椅上坐着。

能在方温候客椅坐着那是因为张中平选择吃敬酒,既然是吃敬酒那就是客人,对待客人总是要客客气气才会显得主人很有礼数,屋内人不多,除方温候和张中平之外还有两名士兵,士兵就立身在张中平椅旁,不用说这两个人是方温候给与张中平压力,只要方温候一声令下,这两个在身侧在人怎么对付他都行。

方温候以礼相待说话语气当然十分客气,可这客气中携带警告,方温候道“在问你问题之前,有些话要提前和你说,别人诚心待我,我也交人真心,如想蒙混过关,那么我就会很生气,你不会惹我生气吧?”

张中平怎敢让方温候生气,现下不到撕破脸皮之时,张中平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是以硬着头皮开起玩笑道“气大伤身,方将军能不生气最好不要生气”

如此时刻张中平还能开玩笑,方温候眼如鹰勾啄着张中平眼睛,方温候没有想到张中平还有这份心气,既然张中平现在是客人,方温候也不能臭脸相对,脸上平和温笑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找你过来?”

张中平在北安做过的事情太多,无论单拿哪一件出来都是要命的事,张中平眼皮直跳,做过的事情虽多但和北蜀骠骑有关的只有一件,张中平以为自己是让士兵认出,不过方温候什么也没说,现下最好不要随便张口承认罪责。

张中平语声轻颤请示“小的愚钝请将军明示”

看张中平神情显得很不老实,方温候笑容收敛威慑张中平问“告诉我你们在泰北殿拿了什么?”

张中平呼吸顿时凝固,从未想过方温候找他是为这事,吓得一哆嗦人就伏在地上呼冤“将军莫开玩笑,小的何时去泰北殿?”

方温候眼中透露一股寒芒,张中平伏地眼神没有和方温候对视,但也感到一股不寒而栗,方温候不动不移眼茫凛凛生寒盯着站张中平伏地后脑勺“你如此帮节使不知他给你什么好处,无论什么好处都不及性命重要”

张中平闻言,冷汗涔涔,慌忙道“我。我,没去过泰北殿,将军明鉴”

方温候

见张中平一味低头,慢慢露出冷意道“没去过?那么入宫替防做什么?难不成是入宫游玩?”

方温候审问此事让张中平心惊不已,只感口舌麻木,急咽一口唾沫解释“没进过宫,求着司尉让我进宫。。”

张中平话没说完,方温候单手将张中平抓起按在桌上,桌上茶具让张中平身体推移,哐啷掉在地上碎裂,方温候右掌扣抓张中平脖子,脖子就像死鸡脖子一样让方温候抓扣,方温候左手一伸“刀来”

士兵十分熟练利索拔出佩刀递向方温候,方温候抓刀在手横架在张中平脖子上,刀锋寒气凛凛张中平大气也不敢出,方温候眼中逼射出一道寒芒对张中平冷道“张中平!如我是你就会乖乖说实话,不说实话你是出不了军卫所!”

张中平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绿了,只要方温候力气多加一分,刀刃还不把脖子开了,张中平磕磕巴巴道“说。。我说。我说就是。”

恐吓目的达到,方温候也不是真想杀人,杀了人如何能知道真相,方温候将人松开按回椅上坐好,张中平摸摸脖子,顺得顺气这才慌措道“我。。我真没去过泰北殿。。”

方温候厉声道“还不说实话!”

“说的是实话!”张中平战战兢兢在道“将军。我当时的确没有进。泰北殿。是另外一个人进去的。”

张中平根本没有好办法应付方温候,只能把这事推给岱迁,如能蒙混过去在让陆开来应付此事。

方温候也是猜出还有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张中平不会轻功怎么能翻墙而过,见得张中平有句实话,方温候将刀还与士兵。

方温候拉张椅子就在张中平对面坐下问“另外一人是谁?”

要推当然也不能明明白白把人推出去,要不然军卫所是能出,这事如让岱迁知道还不把自己宰了,谎话连篇这也是张中平拿手好戏,目前情况只能半真半假道“那,那个人我不认识。是节使吩咐让人跟着一起进宫,我就是在旁策应,那日我和那个人入宫假装巡视,到寿乐堂后墙时。那人翻墙过去。没过一会那人翻墙而回对我说,王上在殿内不好下手。。他说他想办法引开王上,让我一人进去”

“那人携我翻过墙,他说他伪装刺客引发骚乱,让我趁乱进去,那时他话还没说完,我们在后窗听见有人匆匆入内禀告说童华宫走水,王上

一走那人就翻窗入内,将军,那人入内拿什么我的确不知道”

方温候紧紧睨着张中平疑心道“你是说童华宫走水,不是你们干的?”

张中平十分笃定同时也举手发誓道“那不是我们做的,进宫就我们二人”

方温候想了想走水是因为意外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心中疑心没有因为答复而消除,方温候还有一个问题“那么你去南药园做什么?那人拿到东西在携你翻墙而回,那么你们就能神鬼不觉出宫,你怎么会去南药园?”

张中平忙慌道“如果这样就好了,那人进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在后窗听见殿内传来声响,好像是有什么掉地声音,那声音虽然不大也是吓我一跳,声音一起门外守卫就进来,见着那人没有出来心想定是藏在里面,我害怕守卫来后窗巡查,只能寻路逃了,没进过宫也不知道路,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南药园”

听完张中平阐述,方温候算是猜出一半张中平补充一半,张中平紧张看着方温候,方温候却是冷冷注视张中平,方温候什么话都没说,负手在屋内镀步,走得几个来回方温候乍然脸色一变,怒瞪张中平道“不对!你没说实话!”

张中平真真假假的话已经算是编造圆满,但还是骗不过方温候,不过也是凭着方温候细腻心思,如此虚虚实实漏洞满满的话怎能瞒过他。

张中平能编造如此说法,已是绞尽脑汁没想到还是不信,张中平脸上血色在失苍白如瓷,张中平“扑通”跪地,大惊失色道“将军,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方温候冷看张中平苍白面颊,视线如疾风扫过冷视“句句属实?我看你是谎话连篇!进泰北殿的一定是你!童华宫走水也是你们干的!你以为说得半真半假就能瞒天过海?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那人带你翻墙而过这是真话,但是伪装刺客这是假话!你们是入宫巡视穿的肯定是巡卫服,一个穿着巡卫服的人怎么能伪装刺客?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在者说,就算你们提前备下夜行衣,那么那人换下的巡卫服如何处理?让你拿着还是藏在某处?无论是拿着还是藏着,他都得回来换衣你们才能出宫,泰北殿如遭遇刺客那么无论殿内殿外禁军会重重包围,想回来换衣那是根本不可能,就算那人武艺高绝人能逃出宫,那你呢?你要如何脱身?你们两个人进宫,一个人出去这能说得通?”

第184章 世安苑

“我想同日同时替防之事肯定不会有第二件,这事只要一查,就会联系上戚英,到时候戚英就会惹祸上身,戚英和你或许可以想出这样馊主意,节使我是领教过的,他在北安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又怎么会想出这样漏洞百出计划”

的确,入宫这事如果没有戚英自做主张谋害卫永南,那么李延就不会关心戚英动向,不关心戚英动向就没人会注意替防这样的事,如今李延入狱疑窦重重,方温候才能顺藤摸瓜将点滴线索联系起来。

入宫计划本来漏洞不大,如果没有卫永南的事,李延也不会让人查戚英动向,计划是好但是戚英碍事。

说起临机应变功夫,张中平就不是陆开对手,编造借口虽然看上去有条有理,可是细节禁不住推敲,方温候细想深究张中平说辞就站不住脚。

张中平当下心惊,双肩瑟瑟颤抖,原本以为自己编造天衣无缝,没想到方温候能在衣物上举一反三看出破绽,看着张中平瑟抖双肩,方温候知道自己所猜无误,扬了扬唇角冷笑“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是你进的泰北殿?”

张中平不敢接声,伏扣在地一身战栗。

张中平不接声,方温候却是干脆笑出声来“我之所以那么肯定是你进的泰北殿,那是因为你和节使都出现在南药园,如不是你拿的东西丢失,节使是绝对不会去南药园”

方温候好生厉害,紧凭二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能将一切推演出来。

方温候缓缓向张中平移动,就像一道阴森森的阴影,方温候在张中平面前止步森然道“事已至此还不想说实话?告诉我你从泰北殿拿了什么?这是我给你最后机会!”

张中平头不抬声不发伏地颤栗,方温候微微笑道“对节使如此忠心,看来他是许下让你无法拒绝的条件,也罢,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忠诚”

方温候挥挥手,示意士兵将人扣下。

张中平让方温候扣了,陆开也是让人扣了,只不过扣人的是戚英,戚英扣他,陆开还不会有太大危险,在今日夜幕还未降临之前,戚英押着陆开到达世安苑。

戚英狠狠推得陆开一把,陆开让沉力一推脚下踉跄人往地上摔去很是狼狈,戚英目光中没有丝毫同情嘴中咧咧骂道“狗东西上次让你跑了,我就说过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没你好果子吃”

见得陆开摔在地上戚英上前补一脚“别装蒜给我起来!惹急了我打死你!”

陆开肚腹挨一脚,戚英下腿也不知收敛,这一踹可是疼得很,戚英看上去是故意踹人出气,出气也是正常求陆开时候那是折下不少心气,做戏用不着下这么重手,陆开摔在地上恶狠狠

盯一眼戚英,戚英轻看一眼陆开当是赔罪,两人现在就在世安苑苦役营外,苦役营大门里的守卫,见证戚英踹人这一幕。

守卫从门内出来诧异道“哟,这不是司尉么,你怎么过来了”

别看世安苑不在城里,但戚英暂代城防司尉一职风声早是传得过来,世安苑守卫也不是一直都待在世安苑,换防时人可以回城,既然回过城,有些该听见的事肯定会听见。

戚英见人出来面色显得恼恨看一眼陆开道“这人是扒贼,抓得好几次都没抓住,可别对他客气,重活都给他干”

干不干重活都是一句话的事,守卫看也不看陆开,满眼都是戚英,守卫一脸恭顺笑道“司尉吩咐定会如实照办”话音刚落,守卫看一眼陆开,略感奇怪在抬眼看向戚英,张口说出疑问“不过,一个扒贼司尉怎么亲自押过来?”

戚英早是想好说辞,在看陆开愤愤不平道“这小子扒过我钱袋,这不刚打听到他下落,刚抓到人立马将人送来,关着也是关着过几日也是要送来,提前送过来也好让他多遭几日罪”

这么一解释守卫立时明白吃吃笑着,守卫并不认识陆开,一心只想巴结戚英“司尉放心,在我这我会好好招呼他”

戚英这才收敛一起愤气,一张笑脸对守卫道“换职回城找我,我们在迎春楼好好聚一聚”

守卫大喜“这不是太打扰司尉了”

戚英笑道“打扰什么,都是好兄弟,行了,天也不早,还要急着回城”

守卫恭送笑道“司尉慢走”

戚英远去,守卫不给陆开好脸色道“李望!”

李望从一营帐出来“怎么了”

守卫道“将人带去,明天让他去北坡打石头去”

陆开捂住伤臂呼求道“别呀,我这手有伤呢打不了石头”

守卫漠然冷哼一声道“有伤是最好了,惹恼司尉不把你这手废了如何交差,带走”

李望押人走了。

戚英回到城内已是夜幕沉沉,人刚入典客署只见费宁匆匆上前焦声道“司尉不好了”

戚英眉心一沉瞪一眼费宁“你才不好!有话好好说”

费宁自打一计嘴巴“是我说错话”

戚英静静看一眼费宁“怎么了?”

费宁压低声音“张中平让方将军抓了”

“抓了?”戚英大吃一惊极度意外当场斥责费宁“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就送一个人出城这事都办不好,方温候扣住人这下难办了!”

费宁一听知道戚英误会,忙道“司尉,不是因为这事,那人已经送出城,方将军是在张中平回城时抓的人”

戚英讶然道“回城时抓的人?人都送走拿什么由头抓的人?”

费宁摇摇道“不知道,只知道人是在城门抓的,一抓人就押往军卫所,要不要去看看?”

戚英仔细斟酌片刻“看?我去看什么,我去方温候也不会放人,不对呀,如果不是因为送人的事,那是因为什么?”

费宁默然不语,对此也没有任何想法。

戚英整个人忐忑不安,张中平在北安帮陆开做过不少事,如遭遇刑审嘴一开如何是好。

戚英凝神片刻在问“人被抓多久了?”

费宁算算时间答复“半个时辰是有了”

半个时辰能做很多事情,如果方温候知道一些不该知道之事早就让北蜀骠骑来拿人,没人过来说明张中平现在还没开口,戚英肚子咕噜一响,捋捋肚子道“饿了,让人送饭来大厅”

人一饿注意力肯定不集中,吃饭好,吃得饱饱的才能想出办法应付。

费宁道“司尉回厅歇着,这就让人送饭过去”

戚英往正厅回去,费宁前往后厨,有一人在远远窥视他们,这人是华明通,华明通躲在暗影中,入夜院子也黑,光线有时候也无法倾照暗角。

话华明通已经听见,华明通沉思道“送人?张中平送谁出城?”

不管送谁出去,单凭偷听到几句,华明通无论如何都无法朝着袁庆昌身上联想,有些事想不出来最好就此打住,有些事能就此打住,有些事则是不能,比如赵连都的事。

在朱行空躲在沈建承府上时,拜托过岱迁给大理寺心腹送信,有些人早是出外寻访赵连都,有人回来禀告,朱行空轻叹一声“怎么会没找到人?”

这人无可奈何摇摇头道“溧阳打听遍了,没一人叫赵连都,属下怀疑可能是隐姓埋名,也问过曾经来过北安之人,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

吴总管密信不可能有误才是,朱行空派去的都是能人,什么都没查到或许人早就跑了,这事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吴总管这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听到,不过信中直指溧阳,溧阳肯定会有些什么才对,朱行空道“在查”

“是”那人退下。

第185章 商讨旧事

有些事好查,有些事可能难以查清,这个道理没人比彭少章更加明白,今天有客人登门,只是这客人已经多年未曾登门,多年未曾登门拜访也不能说是陌生人,人彭少章并不陌生,相反是熟得不能在熟,这熟得不能在熟的人是程明湖,程明湖彭少章二人自是经常见面,面是上朝时见,话很少说。

彭少章在程明湖面前显得精疲力竭,连抬手拿茶杯喝茶时动作都显得缓慢,这是在给程明湖透露一个意思,他已经很老了。

有些人越老越精,这就是程明湖对彭少章唯一看法,彭少章在程明湖面前装什么都没用,程明湖脸上微微含笑道“寺卿近来上朝少了,想见个面都难”

彭少章老脸轻轻一展笑答“丞相这是拿我说笑呢,见不着我应该万分欣喜才是”

程明湖心领神会笑而不语,慢慢品口茶后淡淡笑道“大理寺那么大的地方,光是少卿一人忙着不是事,还是多要抽空去大理寺看看”

彭少章似笑非笑看着程明湖,无缘无故程明湖怎么会关心朱行空如何办事,彭少章注视程明湖凝神片刻后道“哦?丞相是为少卿上门?莫非是为李副官之事,可要是为得李副官上门的应该是太师”

别看彭少章人不入北安,有些该知道的事绝对不会漏过,程明湖捧着茶杯凝神片刻笑道“李副官之事少卿面面俱到,深的寺卿教导,办得真叫一个漂亮谁都不得罪”

彭少章微微一笑“丞相这是夸我,还是少卿?”

程明湖哈哈一笑“都夸,有名师才有高徒”

彭少章平静注视程明湖笑问“记得以前丞相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没想到上些年纪,弯弯绕绕却是多了”

程明湖叹口气显得谨慎和小心苦笑“寺卿教训的是,有些旧事我也不愿在提,只是少卿近来做事有些莽撞了”

彭少章淡淡一笑“丞相和少卿的事,近来也是听过一些”

程明湖眉心一沉正色道“寺卿既然知道那是最好,当年选择赵连都为替罪羊,是为大局着想,因为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是有件事寺卿些许不知道,吴总管留封密信给少卿,也许吴总管是恨寺卿当年置身事外,留信是想着借少卿的手挖出真相”

彭少章皱眉道“还有这事?”

程明湖缓缓点头“这事寺卿可向少卿问个明白,锦绣那宫女手段也是厉害,能把太上王和王上迷得团团转,不过有些事过去就过去,这次来是想寺卿和少卿

说明利害,十五年的师徒之恩,也许少卿会听你的话,现在和谈在既,实在是不能节外生枝”

彭少章笑了笑,这笑容让程明湖看得汗毛倒立,彭少章徐徐道“记得收他那日问过他一个问题,我问他,你可知道你是为谁效力,丞相不妨猜猜他是如何作答?”

这有什么难猜的,程明湖道“既是奉寺卿为师,日后应当是为寺卿效力”

彭少章浅浅一笑“我也是以为他会这么说,这个问题他没有即刻答复,说要想想,一想就是十年,十年前他告诉我,虽是奉我为师,但他是为北蜀效力”

“北蜀效力!”程明湖对于朱行空如此答复显得相当意外,在朝为官如说不是为寺卿效力也就罢了,那么应当也是为赵宗效力,朱行空没说赵宗,说的是北蜀,北蜀和蜀王虽是一字之差意义可不一样。

程明湖沉默片刻,沉声道“难道寺卿就容他这般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彭少章眼皮一抬注视程明湖笑问“丞相难道不了解王上?王上最喜欢这样的胡言乱语是不是?”

赵宗当然喜欢朱行空的胡言乱语,为北蜀效力这就不用攀附任何人,不攀附任何人做起事来就会公正严明,这样的人北蜀太少,赵宗需要这样的人制衡,怎么会不喜欢朱行空。

彭少章说的虽然是朱行空给他的答复,但同时也是告诉程明湖,说他左右不了朱行空想法,这样的答复程明湖当然是显得失望“寺卿是想让少卿肆意妄为了?”

彭少章淡然笑道“赵连都已经作古,他又能查到什么,忙活一阵自会安稳”

程明湖还是担心道“赵连都虽然是小人,但人不笨,我怕。”

“你怕?”彭少章显得好笑道“怕什么?丞相是怕死人还会说话?”

程明湖道“死人当然不会说话,如赵连都也像吴总管那样留下些什么呢?”

彭少章安慰一句“这有什么关系,死无对证就算留下什么,谁能找得出来?”

有些话程明湖不得不说“寺卿好像一点也不怕?寺卿是置身事外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当年赵连都踪迹是从大理寺传出来,我才有灭口机会,这事如果东窗事发寺卿也脱不了干系”

彭少章笑道“传出消息那人嘴不严,我已革职问罪,我看不出来别人多嘴与我有什么关系”

程明湖叹口气道“没寺卿吩咐任何消息都出不了大理寺,我明白寺卿这么做的

理由,只是。。”

彭少章端起茶杯轻轻抿得一口,程明湖看出这是端茶送客意思,有些事程明湖也不愿在说,当下起身道“有句话还是要和寺卿说一说”

“丞相请讲”

程明湖道“肆意妄为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这样的人想必寺卿也是见过不少”

彭少章放下茶杯眼皮也不抬道“不送”

程明湖不在自讨没趣反身离开。

离开的人不止程明湖一个,李望也是离开,李望就是先前押送陆开那人,苦役住的地方很苦,又苦又臭,皆是住在临时搭建棚子里。

棚子少说也有数十个,夜黑,棚子密密匝匝陆开算得也不真切,一个棚子住着十多个人,有些则是更多挤在一块,陆开让李望安排在一个七八人的棚子里,这个棚子还算宽敞,看上去是新建的,越往里去棚子则是越旧,等待李望走去,陆开扫看一眼同棚之人,绷内之人眼巴巴盯着陆开,同时也是等着放饭。

棚内没有床都是粗席,七八张席子连在一起就当是床了,陆开找个角落坐下,这个棚子没有六哥,陆开见过六哥除他之外只有张中平认识,这事张中平不能办怕他疏忽大意只有自己来。

棚子里的人个个目光空洞,似乎对明日没有什么企盼,同时夹杂汗味,陆开不在乎这些,只想找到六哥。

这是世安苑外围空地,棚前有个空地,空地一角摆放工具,工具那头有守卫看护,棚外没有人走动,陆开虽是想找人但也不敢惹人注意,干完重活回来肯定是要歇着,谁还有力气随便乱走。

“锵,锵,锵”有人在敲锣,锣声异常刺耳非常尖利,锣声一响棚内的人系数往外边而去,陆开跟着同棚之人尾端随人流走。

排队前行步伐不能太快,前胸贴后背就像蜗牛一样缓缓而行,苦役队伍目的地是空地,空地上有个守卫拿着锣使劲在敲,见人来得差不多扬声高喝让人排好队,不听指令的守卫扬扬鞭子,守卫意思很明确不听话的自然是要挨鞭子。

陆开往前瞧看,眼里皆是苦役后脑勺,现下来看想认出人机会不大,苦役们排好队伍没有喧闹之声,有五辆马车缓缓从远处而来,苦役们眼珠皆是眼巴巴看着行来马车,马车上装的是晚饭。

每辆马车都有三个大木桶,马车拉到近处有守卫上前揭开木桶盖子,陆开这才看见三个木桶分别放着,水,饭,白菜。

第186章 寻机找人

陆开不由皱得眉头,吃这些东西哪来的力气干活,不过比起发馊牢饭,这些算是好的了起码不馊。

每个苦役都能领到一碗水,一碗饭菜,陆开是里面最干净的,无论苦役怎么样对此都爱莫能助,这里苦役这么多,如说全部是犯人那么是在说笑,有些可能附近抓来干活。

苦役每个人都是绷着脸,脸色没有丝毫情绪,就像没有灵魂躯干走动,领完饭菜苦役蹲在地上,五指甲中黑色污渍满满,他们也不嫌脏抓起饭菜送到嘴中。

有些事陆开可以不在乎,但用脏兮兮的手往嘴里塞饭这样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现下不太饿有些渴,手中水碗延边有些黑渍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碗底还有些几粒沙子,陆开苦着脸试图喝一小口,这水有股腻腻的怪味,这味道是什么说不出来,喝下去的时有点恶心。

陆开正要把碗放下,蹲在陆开旁边有人开口“别把碗放在地上,碗一落地我保证最少会有十个人上来抢,有人闹事守卫就会赏鞭子吃,你随手图个方便就会让十个人挨鞭子”

陆开听这人说得如此严重,赶紧将手缩得回来“多谢提醒”

旁边这人是个十七八岁少年,人很精瘦,但那双眼睛充满想要生存**,少年全身脏兮兮都是打石留下粉末,指甲却是很干净。

少年人好心提醒,陆开自是感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也不看陆开只顾吃着,听见陆开说话答复“吃你的饭少说话,我告诉你要是让守卫见你不吃饭,明天就别想有饭吃”

陆开苦笑道“不是不吃,只是不饿”

少年斜眼打量一眼”看你干干净净刚来的吧?”

陆开打量一翻自己这才笑答“刚来”

少年也就是看人一眼不在多加理会继续埋头吃饭“不饿也要吃,等会收碗见你碗里有饭菜要挨鞭子”

陆开大是纳罕询问“不吃也要挨打?”

少年道“不吃哪有力气干活?你是来享福的?”

这倒也是但陆开的确吃不下去“真的不吃”见得少年碗见底问一句“还能吃吗?”

吃怎么不能吃,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少年先看一眼饭,这才看陆开是否开玩笑,陆开没开玩笑,少年接过张口就吃,吃相很香,陆开不觉间反而觉得有些饿了。

少年边吃边看陆开,本想道一声谢,但陆开眼珠四处乱转,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人,少年觉得奇怪也没多问,这里有的只是埋头吃饭的人,从这点就可以断定六哥不在这里,六哥是让人强行扣来,人让扣来也不能说是冤枉,毕竟是造过假。

造假被抓心情定然受到波动,也不会一进来就让人赶着干活,活没干心情也不太痛快,不大有可能和其他人一样还有心思吃饭,是以埋头吃饭的人里绝对不会有六哥。

少年不问陆开有问题要问“干活的人全都回来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如此陆开有事询问,少年肯定要答“苦役都在这了”

“都在这了?”陆开皱眉心道“都在这怎么没看见人?”转念在想“人肯定在这里,这样的消息戚英还不至于会打听有误”

吃饭时间就一刻钟,守卫让苦役列队,吃完饭的早早列队站好,有些没吃完的急忙在扒几口,守卫见着有人还在吃当下赏得几鞭,鞭声异常响厉,伴随着苦役痛呼声陆开入队站好,就在苦役列队准返回棚时,只见有两名守卫抬着担架送一人过来,陆开看一眼担架上的人不是六哥是谁。

六哥头包着绷带昏迷让人抬着回来,远远看着也不知道人还有没有气,气还是有的否则何必抬来这里,守卫抬人放入棚子里,这棚子恰巧就是陆开棚子。

守卫放下人后就走,苦役排着队列回去,担架位置原本是有人睡的,回棚的人见到有人占着床位,心情很是恶劣,来这里做苦役人人自然是窝着火,在守卫面前不敢发,现下守卫不在那人拉着担架就往棚子外面拖,但是担架加上六哥体重可不算轻。

一人拖不出去,那人看一眼棚内之人叫道“楞着干什么还不上来搭把手,这人如死了,你们还能睡?”

棚里人看六哥一眼,看上去只剩半口气,想着也是谁愿意和死人睡在一起,有人上前帮忙把担架抬出去,有一人道“都是受苦的人,也别随便搁地就放,那边,就在那棵树下”

人就放在树下,离附近棚子有些距离,树下有树荫,人就放在树荫里。

陆开回到棚内自始至终就没动过,人没动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六哥,抬人去树下的帮手,有一人看着六哥道“这人是犯什么事,真惨,先打得一顿在送来干活”

有另外一人顿下就在六哥身上摸索,有人道“干什么呢?”

蹲下摸索的人道“没什么,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

先前那人笑道“想什么呢,有值钱玩意抬人来时,守卫早就摸去还能有你的份?”

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摸身那人败

兴道“也是这话”

人返回绷子,有些人累的就歇下,吃完饭有些精神的就坐下说话,挨着陆开床位是个瘦子,瘦子看一眼陆开问“犯什么事进来的?”

陆开背脊挺直,头颈后仰靠着棚内角柱凝神端视瘦子一眼答复“扒窃”

“扒窃?”瘦子上上下下打量陆开,眼中没有一点觉得理所当然,从陆开神态上看实在不像扒偷,瘦子也不是半信半疑,只是微微含笑道“你是扒偷?不像”

瘦子从头到脚打量陆开一眼在道“看上去斯斯文文,眼睛也没有扒偷的样子”

陆开觉得好笑对这人有些好奇,张口反问“扒偷眼睛是什么样子?”

“左盼右顾”瘦子指着对面棚子一人道“看见坐在右边角落那人没有?”

陆开顺着瘦子指头看向对面,角落里有个人卷缩腰脊坐着,眼珠不停转动不住打量同棚的人,陆开道“看见了”

瘦子眯着眼看陆开,眼中含着朦胧而闪烁笑意道“那才是扒偷眼睛,有些事一旦做习惯,改是改不了,去到哪里都会盯着人看,你不是扒偷这个我可以肯定,不明说也没关系,反正没人是来这里交朋友”

陆开这才正视一眼瘦子,这瘦子观察人倒还是细致入微,陆开笑道“你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

瘦子微微一笑“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猜猜?”

陆开开始打量一眼瘦子“你眼睛很稳,没有扒偷那样左盼右顾,自然不是扒偷,同时眼中也没有凶横之意,肯定也不是为逞凶斗狠之事进来,手上有老茧也有伤痕,这不是来这里做苦力有的,你的伤痕一个半指长,一个半指宽,如要我猜你是做编竹筐的”

瘦子哈哈一笑“我的确是编筐的,但是我要你猜的不是我做过什么,是因为何事进来”

陆开不自觉耸耸肩膀苦笑道“你这可难倒我了,实在是猜不出来”

瘦子笑得缓和“你当然猜不出来,如果不说没人能猜得出来”

“哦?”陆开大是好奇道“怎么说?”

瘦子扬一扬脸,一点不好意思神色都没有,瘦子道“我犯的是露腚罪”

“露腚罪!”陆开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这罪名?”

瘦子见陆开笑出声,脸色一沉道“笑什么,你认为我是淫贼恶棍?”

陆开笑容收敛憋着笑,也没打算惹对方生气,认真答复“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露腚给人看?”

第187章 托人帮忙

这个倒让瘦子不好回答,低下头郁郁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毛病,就是要露腚给姑娘看,一看见姑娘就忍不住脱下裤子,但也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陆开大是惹然看人询问“你认为这个还不过分?”

“我知道过分”瘦子似乎显得苦恼道“说了改不掉,就像人渴就要喝水,人饿就要吃饭,你明白吗,不去做我就会很不舒服”

这样的事情陆开还真的无法理解,和瘦子闲聊天色渐渐黑下,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六哥,忽而闷哼一声,陆开耳力灵敏视线当下集中到躺在担架六哥身上。

四周人已经歇息,陆开小心翼翼摸出棚子来六哥身边“你怎么样?”

六哥闷哼想要起身,陆开扶人起来靠树坐着,六哥和陆开对视一眼,陆开轻声道“记得我吗?就是让你做牌子那个人”

“做牌子?”六哥眼神显得迷离,神志有些涣散,目光呆滞愣愣看向陆开,有些傻里傻气道“不记得了”

见得六哥有些犯傻,在看头上缠着绷带,陆开当下皱眉“莫非是让守卫打傻了!”

人当真让守卫打坏的话,调防牌如何还能拿到手,没有调防牌到时候肯定是要真刀真枪干,如果这么做的话胜算难料,六哥一双眼睛时而黯淡时而有神,陆开注视片刻抽离视线看看周围棚子没人出来,往前走那是空地,那里肯定是不能去,只能向后,后面有道山壁。

山壁附近没有棚子,如在山壁下面建棚,山壁上会有碎石掉落,人住在下方不安全,因此没人在山壁下建棚,没棚当然也没人,那里是个清静说话地方。

陆开扶起六哥道“跟我来”

六哥脑袋微微发疼,陆开拉他顺势站起,人刚站起眼前顿时发黑,六哥身行晃动就欲倒下“晕得很,让我坐下”

陆开执意拉人走,六哥提高音量“你要带我去。。”话没说完,陆开堵住六哥嘴强行将人拖走,六哥拼命挣扎陆开就如要害人性命一般。

人拖到山壁附近,陆开道“别乱叫,我就松开”

六哥嘴让陆开堵住,只能不住点头。

陆开将人拉到一块草地坐下,这才将人松开,六哥如同受惊小鸟悚然惧看陆开,陆开现下有些发懵完全想不到六哥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也不知道是大理寺的人打,还是北蜀骠骑干的,不管是谁干的为能吞下那些能以假乱真的东西,真是下得了手。

见六哥像个孩子一样害怕瞧着自己,陆开往后退开三四步半蹲在地温声道“六哥,你还记得我吗?我去你铺子找过你”

六哥双目发直显得茫然打量陆开“铺子?什么铺子?”

连自己有没有铺子也不知道,这还了得,陆开见得六哥如此脸色一片惨白,现下只好尝试恢复六哥记忆,陆开一字一字慢慢道“你有一家铁铺,我和张中平一起去找过你,就见过一次面,你可能不记得我,但你认识张中平吗?好好想想”

六哥这时眨眨眼,显得茫然眼神微微有些活力生气“张中平?”

陆开视线一直在注意六哥眼睛,见得现下有些反应忙道“对对对张中平,城防司张中平,你还和我说过,牌子不只是牌子,有些是金银,有些是玉石,另外有些则是名贵木料而做”

有些在脑海深处刻下的事情不会忘记,六哥顺口答复“宫卫用银制,城防司用铜制,百官用玉制,各王府下人用木制,样式形状大小每种都不一样”

听得六哥记得这些陆开一喜“对对对,你想起来了!”

六哥嘴中不由自主说出这些,自己也是吓一跳,张着匪夷所思眼珠呆呆询问陆开“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六哥话一出口陆开只感浑身发凉,注视对方并不说话心道“他有些事能记起,有些又不知道,好像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这样来看好坏对半,陆开想了想还是尽快问他牌子的事,牌子这几日他在忙活也许多问几次能想起来也说不定,陆开在道“算了,不要想你怎么知道这个,还记得调防牌?,调防牌上面有个北字”

“北字?”六哥歪着脑袋沉思“调防牌?”

见得六哥沉思,陆开满怀期待他能想起来,现下没有出声打扰思绪。

六哥一会脑袋歪去左边道“北字?”一会脑袋歪去右边道“调防牌?”

如此来来去去重复呢喃,陆开开始时还有耐心等候,等得一会哪里还愿意听他发傻耗着刚要张口,六哥眼睛落在陆开身上,下垂眼皮猛的一抬,突然间眼劲一变认出陆开大为诧异道“是你!”

“是我?”见到六哥认出自己,陆开喜形如色忙上前抓扣住六哥双臂道“你认出我了!”

陆开如此举止让六哥大感纳罕不疾不徐笑道“当然记得你,你是中平兄弟带来贵客,你定金给的非常大方”

听见如常说话,陆开深深松得口气笑道“真是吓死我了,调防牌如何?”

六哥缓缓一

笑“做好啦,就放在。”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道声音一出顿时把陆开和六哥吓得一跳。

来人是苦役,苦役寻个荒丛解下腰带撒泡尿在道“不睡觉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来解手的,这人过来居然没听见声响,这是自己疏忽,好在是苦役,陆开淡然笑道“没干什么,闲聊”

来人解手后就回去,陆开等那人走远在看向六哥,只见六哥满目呆痴双目又如先前那般发直无神。

六哥名叫宋洪,他胞弟叫宋立新,听闻大哥被抓心中自是情急,宋立新认识的人不多,但总算认得华明通,这事务必要麻烦华明通,宋立新找到华明通。

华明通在典客署巡视,巡视也就是在典客署走来走去,有守卫来告诉华明通说宋立新要见他,华明通让守卫放人进来,一见华明通宋立新就贴近过去,华明通道“我在巡防不能站着,有什么事边走边说”

不就是走走这有什么,宋立新陪同华明通巡视,巡视是两人一组,华明通让另外一个守卫分开巡逻,守卫对此没有什么异议,遣走人后华明通闲步而行问“说吧,有什么事?”

宋立新连忙说出来意道“明通兄弟,我大哥让北蜀骠骑扣了,听说放到世安苑当苦役去了,这事无论如何得帮帮忙”

这事华明通也是听说,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兄弟,是以奇道“那个做假货是你大哥?”

宋立新正色相对道“是呀”

华明通有些意外道“六哥是你大哥?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宋立新愁眉不展道“你也没问过我呀”

华明通想想一笑,他还真是没问过,道“这倒也是,不过这事帮不了,人是北蜀骠骑扣的,但这是朱少卿下的令,如以前有杨司尉在,这事倒还可以出面,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怎么帮你”

除了华明通宋立新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死命抓住这唯一能救人的人,宋立新咬牙道“明通兄弟定要帮忙,你认识的人多,如需要打点什么的,尽管开口就是”

华明通失笑道“你有多少家底我能不知道,别看你大哥是个铁匠铺,里面好东西可是不少,东西都让扣了你哪里来的钱”

宋立新道“铺里东西是让扣,家里还有,我大哥会把贵重东西藏在家里”

华明通一听立马来兴致“此话当真?”

“真!比珍珠还真”

华明通想想道“既然这样明日我帮你跑趟世安苑”

第188章 盒子里

华明通话落想想,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一些,如那些贵重东西真的贵重的话,也可从中想办法捞些好处,华明通道“算了,帮人帮到底,我这有些路子可以尽快把那些东西换成钱,随你去看看吧”

这是宋立新巴不得的事,他大哥认识的人他可不认识,如果能尽快把东西变成现钱这是好事,宋立新道“明通兄弟还在当值,现在去不碍事么?”

华明通摆出一副为宋立新着想的样子道“不碍事,你大哥的事情重要,先去门外等我一会,我和巡防兄弟说一声”

宋立新点头先行出得典客署,华明通和守卫打招呼随后也是出去。

两人先前就在典客署说话,这个让戚英看见,费宁就在戚英身旁,戚英问“和华明通说话那人是谁?”

费宁也是不认得宋立新“不知道面生得很”

在戚英观察之时,宋立新往典客署外出去,华明通这时和一同当值守卫嘀咕说些什么,这些全让戚英看在眼中,等华明通出馆,戚英道“去问问华明通和他说什么”

费宁道“是,司尉”

费宁上前和守卫询问几句,回来对戚英道“华明通有事出去,说是半个时辰后回来”

戚英多留一个心思道“别人不知道华明通,我可是知道,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忙活,跟去看看他在干些什么”

戚英吩咐费宁不能拒绝“是”

费宁后脚也是跟着典客署,宋立新领着华明通回家,家里有个院子,院子中摆放三叠柴火二个大水缸,水缸盖是开着的,里面一定没有水,有水的话定然是会盖上盖子,华明通看一眼也不多看扫视一眼格局笑道“这院落不错呀,冬暖夏凉”

宋立新笑道“大哥说这人呀吃的东西可以次一些,但这住处可要仔细挑选,睡得好才能吃得香,吃的香才有力气卖力干活”

华明通同意得不能更同意,痛快笑道“你大哥说得太对了,吃得好睡的地方如果太次的话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干活,没想到你大哥还有这份见识,等人出来得要好好结交了”

一想到大哥在世安苑,宋立新满目愁绪道“进屋看东西吧,看得过眼的话明通兄弟尽管拿去脱手”

华明通兴致满满笑道“请”

“请”宋立新引人入内。

入屋是个大厅,宋立新来到一茶桌处指着茶桌道“明通兄弟搭把手”

华明通上前帮忙

把茶桌搬开,宋立新入里屋取得一把匕首,蹲在地上将一块砖头撬起,起得一块砖头宋立新把匕首放在地上,先将一块砖头拿出来,其他砖头就没有必要在撬,宋立新拿得八块砖头出来,地面露出一个大洞,洞下藏着一个包裹。

宋立新取得包裹放在茶桌解开绑结道“都在这里了”

华明通张眼一看除几个盒子之外,还有很多字画名帖,华明通随手将一个盒子打开,见得里面放着五颗碧珠,一见碧珠华明通眼珠顿时生光,如果这是真是只需一颗别说是救一人,七八个都行,取得碧珠在灯下掌眼,手感清凉,珠面光滑反光一看就是上等珠子。

华明通知道这些珠子是假货,如是真的也犯不着做这行,假货当然不能卖给识货之人一卖自会露馅,华明通倒吸一口凉气道“成色足够以假乱真,你大哥这手艺也真是算得上鬼斧神工”

宋立新道“这个脱手能换几钱?”

华明通为宋立新跑腿也不能白跑不是,笑道“如是真的一颗足够将你大哥捞出来,但这东西不能卖给行家,当铺玉石铺也瞒不了掌柜,只能在市面上脱手,市面上见过碧珠的人毕竟不多,价钱不会太高”

华明通亲自跟来看货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宋立新当然知道,只要能将人救出来这些东西都能舍得,宋立新将盒子扣上,将盒子拿起递给华明通道“明通兄弟,如有路子这些全都卖了就是”

五颗珠子都给自己,能卖多少这就是自己说了算了,可华明通没有什么喜色,显得犹豫问“这些都是你大哥东西,真能做主卖了?”

华明通这话就是废话,就算是废话有些事也是要问的,宋立新急道“还能有什么做不了主的,造假被抓如是其他地方,给些好处打点也就关个十日八日,可那世安苑可是听过,无论大小罪进去没个一年半载是出不来”

华明通也是同情一句道“是呀,那么大的世安苑,要完全建好没个三五年是不成的,能捞人还是尽快捞人,在里面呆得久了,不是什么好事,其他东西就先放着,明日清早我就找人脱手”

宋立新看得看华明通问“价格不高一盒珠子够?其他东西不在看看?”

华明通板正脸色道“这事亏你找我,如换是别人找是把你这些东西全坑走,那些园卫好打发用不了那么多钱,只是这张一舟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个人贪得无厌,你可别自己拿着这些东西找他”

“张一舟是谁?”宋立新很显然不认识张一舟。

华明通道“张一舟就是世

安苑督监”

“督监?我又不认得他,怎么会拿着东西就上门”

这个答复华明通显得非常满意“行了,歇着吧,我先回去当值”

宋立新送人到得院门“明通兄弟慢走”

华明通摆摆手道“把门关好了”

宋立新点头将门紧紧扣上,华明通将珠子揣在怀中脚步愉悦回去典客署,入了屋宋立新想着将包裹绑紧,无意中碰倒一个有着红标盒子,盒子掉地里面的东西落得出来,见是一块牌子,宋立新上前捡起看得一眼,见得牌子有个“北”字,宋立新不是官场中人,见得牌子也不认得,将牌子收在盒中绑起包裹放回原处,在将砖头填上。

还好调防牌在家里,如在铁铺让人看见,这可就不是进世安苑那么轻松了。

如果没有苦役碍事,调防牌放在何处陆开早是听见,六哥眼神又是那般痴呆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时好时坏有些问题还怎么问,陆开想过让守卫找郎中来,但是不行,一找守卫自己这副面容肯定会让守卫记住,守卫也是要回北安,如果有天让人认出节使当过苦役,这事就很难解释清楚。

自己不能出面那么只有找别人出面,别人,这个别人该找谁?在苦役中陆开只认识那个瘦子,这瘦子连名字也不知道,而且这个人还喜欢露腚,瘦子品性如何不想去做判断,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瘦子已经歇下,睡得正酣让人吵醒这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瘦子让陆开叫醒满目惺忪迷迷糊糊间问“发饭啦”

陆开食指顶着自己唇上压低声音提醒“别吵醒其他人,出来有事想和你说”

瘦子见着棚外夜幕沉沉又躺得下去“困死了,有事明日在说”

陆开也不能强行把人拖出棚子,现在也只好利诱道“跟我走,我有好吃的东西”

一听有好吃的东西,瘦子身板就像诈尸一样立马直立起来“有好吃的?”

瘦子突然坐直倒把陆开吓得一跳,人既然醒来只好笑道“有有有,跟我来”

六哥还在原地傻坐,陆开领瘦子来六哥身旁,陆开在瘦子面前叹得口气道“这人好像让守卫打傻了”

“让守卫打傻了?”瘦子好奇蹲在六哥面前打量,六哥见人蹲在近前看他,自己也瞪眼审视对方,瘦子看着六哥神态也是像个傻子亦是一叹道“这人也不知道犯什么罪,居然让守卫下得这么重的手”

第189章 一套办法

陆开顺话而道“不如让守卫找郎中来替他看看”

瘦子一听这话只觉好笑“找郎中?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谁会管他死活”话音一落觉得不对当下起身道“不是,你硬拉我来这里做什么,他傻不傻跟我有什么关系?吃的呢,不是说有好吃的?”

陆开当下道歉道“对不住骗了你,不这样说就不会跟我来,我也只是想帮帮他”

瘦子也是觉得六哥可怜,但谁也不认识谁犯不着多管闲事,瘦子当场道“帮他?你想帮他,自己找守卫去呀,找我来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找守卫?”

“你来比我时间长或许。。”

“或许什么?来时间长就能和守卫拜把子?想什么呀你,这忙管不了,你呀就别操这个心,顾好自己得了”

瘦子摆摆手自个走得回去。

陆开也就只是想试试,行不通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瘦子走远,六哥还是坐着,陆开上前半蹲六哥面前皱眉凝视对方“你辛辛苦苦做得牌子,不清醒过来就拿不到余款”

六哥这时眼神有些迷离,视线稍微离开陆开眼睛,陆开在六哥面前扬扬手,示意集中注意力“我知道北蜀骠骑扣下东西里没有调防牌,你一定是放在其他地方,告诉我,你把调防牌放在哪里?等我拿到牌子会想办法捞你出去”

六哥眼神依旧涣散,一点也没把陆开说的听进去,见得如此反应陆开咬着牙根重重吐得口气。

天亮,新的一天开始,只要人活着新的明天就会给人新的机遇,活着就会有机遇,当然这是要除去那些苦役,苦役没有什么所谓明天,他们的明天还是要做苦力,除苦役之外让人扣住依旧也是没有明天,比如张中平,没有明天指的是自由,一个人一旦没有自由那当然也不会有机遇。

张中平机遇是没有,有鸡汤,刚出锅鸡汤,汤里有鸡,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落汤鸡,汤面上冒着鸡油,油面上撒些葱花,鸡屁股正对着张中平,鸡在碗里,碗在桌上,张中平就在桌旁坐着,窗外透入晨曦刚好照射到袅袅生起的汤雾,如此一来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张中平食指大动人不动,就像碗里的落汤鸡一样稳稳当当不动,看着落汤鸡张中平想到自己,如今的自己不是落汤鸡是什么。

张中平看落汤鸡,方温候在看着张中平,张中平眼中有些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夜没有睡好,张中平是个不挑床的人,是那种一睡呼声就起的那类人,他昨夜没睡

,在军卫所这样的地方又怎能安心入睡,张中平眼中有着血丝,方温候没有,方温候精神头很足,一看就知道昨夜肯定是睡个好觉。

睡过好觉的人心情一般不会太差,方温候笑容满满看着张中平“饿了吧?”

方温候话落,守卫在拿上一盘馒头,一叠素菜,两碗肉粥。

一碗肉粥就在张中平面前,筷子整齐摆在碗口上,张中平不答不应,方温候就像好友般笑道“你不饿我可饿得很”

方温候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撕下一只鸡腿,鸡炖得很久肉很嫩,撕下一块鸡皮鸡肉放在掰开馒头中合上,夹着一块吃了。

方温候胃口看上去不错,下口很大,嘴中吧唧吧唧吃得出声,张中平很争气并没有起意要吃,人可以争气肚子可不会争气,肚子饿得发响,响声一起张中平脸就红了。

方温候不是聋子张中平肚子叫饿也是听见,方温候抓着鸡腿就啃,满嘴鸡油笑道“我都吃了,还怕我下毒?”

张中平还是没有吃的意思,抬眼看着方温候道“方将军一大早就喜欢这般油腻?”

方温候笑道“习惯了,你不知道在边关那吹化白雪的冷风多冷,那风能吹入你骨头,如没有热乎乎的汤肉入肚,几乎就拿不起兵器”

张中平冷讽一句“是呀,王上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你们,我们在北安只能吃糠粮”

方温候将鸡骨放在桌上,取得帕子抹抹嘴道“如我们吃不饱睡不暖,边城一旦失去,你们在北安连糠粮都没得吃”

张中平看一眼肉粥在看一眼汤鸡道“有肉粥有汤鸡,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方温候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将你饿着?或者是用刑逼供?如果这样做了,你在无法选择情况可能会说真话,但也可能会说假话,在说我也不喜欢那样的手段,我认为呢,你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哪种选择对你是好的”

张中平住口什么也没有在说。

方温候知道张中平肯定是要硬扛,有时候硬扛也不一定要用硬手段,在边关抓到的敌探不少,如都用硬手段哪里能探到有用的情报,方温候对敌探很有一套办法,这套办法相信对张中平也是管用。

方温候随口问道“哦,对了,你和袁灵素还好吗?你们成亲时也怪我太忙,没给你们送去贺礼”

张中平当下一惊,咬牙道“这,不关。不关灵素的事!”

方温候当下一楞急忙解释道“这当然不关她的事,可别误会我意思,实话告诉你,我是最厌恶那些拿家人胁迫之人,我也是随口问问,不喜欢那就不问就是”

张中平呼吸渐渐急促,方温候看在眼中缓缓淡笑道“昨晚让你过来,想着你不回家也许会让她担心,所以我找人上门,想要告诉她说你留在这里做客,可没想到你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张中平看得看方温候,异常谨慎道“我。我和她吵架,她一气之下回娘家了”

方温候恍然大悟,显得十分同情道“原来是这样呀,你看你吵架回去也该去哄她回来,她回去多久了?”

张中平道“没多久”

方温候笑道“分离两地太久,这可是没有益处,这样赶紧把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亲自陪你前去赔礼道歉”

把这事情了了,这就是让张中平实话实说要不然如何把事了了,张中平满目戒意道“夫妻琐事,不敢劳烦方将军”

方温候叹口气道“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天气不错,走吧,随我一同出去转转?”

张中平大为惊讶道“我和你出去转转?”

方温候显得愕然道“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中平试探问道“方将军不怕我跑了?”

方温候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要能跑了,那就是我没用”

张中平当然不敢跑,也就是随口问问,就算能从方温候面前逃走,也出不了北安“你要带我去哪里?”

方温候起身道“这事皆由节使而起,自是要找节使聊聊”

有些地方适合聊天,有些地方则是不适合,不适合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打石场,陆开随着苦役在打石场打石头,打石凿子不算很重,可打得久了手也是麻痛够呛。

天亮苦役自是要干活,陆开也是苦役当然也是要干活,六哥背上有两道鞭痕,血渗透后背衣服但不多,这是先前守卫让苦役上工赏给六哥的,六哥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像这样状态哪里会分辨出来所在之地是个什么环境,上工时要排队前往工场,六哥没排队就坐在自个担架上,如此一来定会挨鞭子。

守卫上前打得两鞭,幸好有陆开上前强行拉他队伍要不然还得多挨几鞭,六哥开始时候还不知道要干什么,陆开在旁教他用大锤打石,还别说一锤一锤打石头还挺好玩的,起码六哥是这样觉得。

第190章 为自己打算

别看六哥有些神志不清,他工作状态是整个工地里干活最卖力的,打好大石就要用凿子打磨石块边缘,陆开干的就是这活,这算是细活六哥干不了,只得由他打挖石块。

整个工地有六名守卫站在高处巡视,远处传来锣声,监督陆开余人干活这片区域守卫扬声道“收活,收活,吃午饭了”

苦役停下劳作各自寻得阴影处躲避阳光,全都收活,六哥还在打着石块,陆开上前道“别打了,吃饭完在打”

最卖力干活的人自然饿得最快,陆开拉六哥选择一个离人群比较远地方等人拉来午饭,山壁替他们遮挡午时火辣辣骄阳,二人坐在阴影中。

慕雪行上前打两碗水过来,一碗给六哥,一碗自己喝,昨天刚来时还觉得水十分恶心,现下汗水淋漓倒是觉得水十分甘甜,一口气就将碗里水饮尽,陆开问“累不累?”

六哥笑呵呵看上去很憨直道“有饭就不累”

陆开摸着早是饿扁肚子苦笑,昨天那晚饭真不该给那少年吃,现下真是觉得饿极了,当时没吃饭是以为见着六哥套话出来,在日头出来前就可以走人,苦累的罪就不用受着,可是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如何能够套话,眼看是不能走只能留下遭罪。

六哥一坐下整个身子出汗比干活更多,就像让水淋过一样,额上汗滴顺着额头,鼻梁滑到鼻尖,就在汗滴正要从鼻尖落下之时,六哥赶紧将鼻尖汗滴擦去,这时冒出一句话“还好,汗如果滴到模具里,这牌子就要。。咦?这里是哪里?”

“模具?”陆开一听二字,赶紧喜看向六哥“你又清醒了!”

“我又清醒?”六哥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句话“什么我又清醒,你在说什么呐?对了,我们怎么在这里?”六哥看一眼周遭环境纳罕问“这里不是石场么?”

六哥没由来清醒倒是让陆开万分惊喜,汗水滑自鼻尖,这个以前在做模具时也时常这样,熟悉感觉将六哥神志牵引正常,陆开赶紧抓住这得来不易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又会变得不正常,赶紧问“告诉我,调防牌放在哪里!”

六哥眉心一沉忽而怒抓陆开面衣领将人按在山壁上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仿照调防牌,你不要命我还要命!这是想害死我吗!还好多留在心眼藏在别处,要不然舍弟也会因为调防牌受到牵连!”

衣领让人揪着感觉自然不会太舒服,陆开也不敢反抗,一反抗推搡之下六哥可能又要回到神志不清状态中,陆开

任凭六哥揪着衣领“把调防牌给我,你和舍弟什么事都不会有”

六哥将陆开松开恶狠狠道“当然要给你,谁会愿意留下这要命玩意!走,现在我就给你”

六哥往出口方向没走几步,只见守卫从后面上来一脚将六哥踹倒,守卫凝眉骂道“活没干完想去哪里!”

六哥半边脸全吃土,片刻后翻身坐在地上,那双眼睛又是呆滞之色。

守卫见六哥呆呆瞪他以为是要挑衅,将腰侧鞭子解下就要打,陆开忙挡在六哥面前指着自己太阳穴道“他这里不太清醒,官爷莫要生气”

“傻子?”守卫一楞这才注意到六哥那双呆然眼珠,谁会和傻子过不去,守卫吐口吐沫道“真是什么人都往这里送”

守卫在看陆开道“看好他,在惹事连你一起打”

陆开装作惶恐样子连连点头,守卫远去陆开将六哥扶回阴影处,六哥呆愣坐着,陆开想着六哥先前说的话“舍弟?这么说他有个弟弟,他在清醒时候说的话不会有假”

有些亲兄弟感情不是很好,不知道他们这对怎么样,当大哥的现在时醒时疯,这个做弟弟的可能知道些什么,无论知不知道得打听后才能清楚,原定是天亮前会离开,现在人没回典客署,戚英肯定是觉得不对,或许会想办法来看是怎么回事。

戚英的确是感到不对,这都晌午陆开还没回典客署,以陆开能耐在天亮前从世安苑脱身不是问题,人确是还没回来,戚英想着是应该去世安苑看看,人刚出正厅门外见过费宁过来,戚英见费宁回署惹然道“回来在干什么,不是让你盯着那屋子?”

那屋子指的是宋立新的家,昨夜费宁也是跟人到屋子,华明通能够进去费宁进不去只能在外蹲守,费宁也不知道华明通和宋立新在屋里做些什么,昨夜回复戚英后,戚英就让费宁盯着。

费宁听得戚英责问道“回来是怕司尉另有吩咐,屋子和华明通我让兄弟们盯着,回来不碍事”

拉拢最好的办法是拢心,戚英道“其他兄弟做事懒散,我只信得过你,你不去亲自盯着不放心,和华明通见面那人查清楚没有?”

听得戚英如此器重,费宁心下大是感激“兄弟们还在查,料想很快就有消息”

戚英点头道“行了,你去盯着华明通,有吩咐的话会让人找你,现下我有事出去一趟”

费宁行礼道“是”

盯着华明通守卫跟人来到一小巷外,华明通入巷子,守卫在一卖泥人摊前装作闲看样子,华明通进去巷子前左盼右顾显得鬼鬼祟祟,华明通同入巷片刻后有三名地痞也是跟着入巷,守卫不敢跟得太近,在说巷子里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藏,如进去肯定会让人发现,没办法之下只能在外等着。

地痞是华明通约来,华明通虽是得到卫永南器重想着拉人入北蜀骠骑,可不管去北蜀骠骑还是在城防司,这都是苦活,就算愿意熬着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华明通太清楚自己能耐,城防司的活都干不好,怎敢和北蜀骠骑上战场,入了北蜀骠骑上战场肯定是逃不掉。

原先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依仗卫永南这条出路,可是现下华明通有另外出路,出路就是宋立新屋内假货,如能吞下那些东西变卖,以后日子就不用愁了,去他的北蜀骠骑,去他的城防司,等拿到东西华明通就远走高飞过快活日子,在也用不着管北安里这些烂事。

地痞进来华明通小心翼翼看向巷口,巷口有行人路过没人往巷里看来一眼,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华明通稍稍放心,华明通扫视立身面前三人道“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行事,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们”

华明通是谁地痞也是知道,以前有杨公天在时候,没少请他们喝酒,一地痞笑道“华爷我们办事你尽管放心就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这三人以前没少得自己好处,华明通也不是相信他们,只是这事除他们之外也没人可以托付,华明通谨慎道“你们等会去芝堂街,入街后挨着房子数第八间,你在房子附近候着,见我引人出来之后你们就进去拿东西,那些东西藏在地下,位置就是茶桌下,对了,带把匕首去撬砖,动作要快知道吗”

地痞点头明白在道“事后我们在何处见面?”

华明通想了想心道“东西到手我就可以走,这北安是不用在回来”

华明通道“在城外破庙见”

地痞们也是认得城外破庙位于何处“好,不见不散”

华明通道“你们先出去,我过会在出”

地痞率先离去,华明通等着地痞离去等着片刻才从巷中出来,华明通一出巷就往宋立新屋子而去,守卫见华明通出来也是落在后门远远跟着。

“咚咚咚”华明通轻敲宋立新院门,等着一阵宋立新这才开门,开门见到是华明通宋立新一怔道“明通兄弟怎么来了?是不是东西没脱手?”

第191章 询问志向

华明通温声笑道“有路子东西怎么会脱不了手,有些人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会买来充面子,放心吧,东西脱手了,现在就要去世安苑打点,过来是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你见你大哥一面”

宋立新早就想见宋洪一面,华明通这么说宋立新大是激动道“能见着吗?”

华明通并没有打包票,叹口气道“只能试试不敢保证,你如要去可能会白跑一趟也说不定”

有机会好过没机会不是,宋立新立马道“我也坐不住,跟明通兄弟一同去就是,稍后,我将里屋门锁了就走”

华明通点头在院门处候着,没过一会宋立新出来,在将院门锁上才随华明通而去。

先前守卫跟着华明通过来,费宁就在宋立新对面民舍墙角躲着,借用墙角掩身子露出半个脑袋看宋立新院门情况,费宁看见宋立新和华明通远去,这时守卫进来,人也掩到墙角后方,守卫道“先前华明通在巷里和三个地痞见过面”

“地痞?”费宁问“他们说了什么?”

守卫摇摇头道“不知道,没敢跟进去”

费宁知道守卫也是谨慎,费宁道“知道了,去看看他们去哪儿”

“是”守卫刚要转出墙角立马缩身进来,费宁道“怎么了?”

守卫指指宋立新院门诧异道“那三个就是华明通见过的地痞”

费宁是看守卫说话,没注意墙外情形,守卫出声这才看向那三人,费宁问“确定没看错是那三个人?’

守卫拍胸脯担保道“错不了就是那三个”

开锁这样的事难不到地痞,地痞们常做这样勾当,手中自是有开锁物件,三人在院门前,一人开锁,那人鼓捣几下“咔”的一声,铜锁就开了。

费宁开始还不知道那三人鬼鬼祟祟站在别人家门前要做什么,只见门开三人入内这才明白那意欲何为,那三人进去要做什么已经很是明显,费宁不由皱眉道“华明通让他们来偷东西?”

费宁没有立刻让人冲进去,毕竟抓贼要拿赃不是,耐下性子等得片刻等三人拿出赃物在说。

三人入院子,费宁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人”

在华明通身旁守卫立马会意“这就去”守卫小跑前去。

这守卫刚走另外一个守卫进来道“打听清楚了,屋主叫宋洪,屋内住二人,另外一个是他胞弟宋立新”

“宋洪?”费宁思虑片刻“这人是谁?耳生的很”

守卫在道“宋洪二字是耳生,其实就是昨日让北蜀骠骑扣走的六哥”

费宁大是

讶异道“宋洪就是六哥?”

守卫道“是呀”

费宁沉思心道“华明通怎么和宋立新牵扯一块?”

就在费宁沉思之时,旁边守卫道“人出来了”

费宁探头往宋立新院门看去,只见先前入屋三人其中一人拿着包裹出来,费宁想想向一名守卫道“司尉先前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你回典客署把这里的事告诉司尉,不在的话就等着”

守卫道“是,这就回典客署”

那三人拿着包裹走了,费宁想着华明通不久前来典客署闹过一场,那时候很不给戚英面子,戚英如此器重自己想为戚英出口恶气,那三人拿赃物出来费宁也没有让人当场扣下,想着这三人肯定是会拿东西见华明通,等他们见面时候来个人脏并获,看华明通到那时候还有什么好说。

一想到戚英能够出气,到时候肯定会更看重自己,费宁窃喜不已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费宁领着人偷偷跟在那三人身后而去。

戚英并不在典客署,他要前往世安苑一来一回肯定没有这么快,人还在路上,彭少章也是在路上,只不过脚还未到大理寺,眼睛已是看见大理寺。

彭少章近来很少来大理寺,门卫一见大是惶恐,见人急忙施礼“见过寺卿”

彭少章淡淡一笑“少卿在不在?”

门卫正色道“在,在厅内看卷子呢”

彭少章点头踏步入内,朱行空见得彭少章来当下起身相迎“老师怎么来了?”

彭少章入内就坐,示意朱行空也坐下,感慨一句“有些日子没来,对大理寺却是有些陌生”

朱行空不知道这话是否就是明面上意思,没听出也不敢接声。

见人不应,彭少章微微一笑“今天以长师的身份和你说几句话”

听得彭少章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题,朱行空寻位坐下肃然道“老师请说”

彭少章静静坐着凝视朱行空,看着朱行空就像看见当年刚入朝局的自己,彭少章淡淡道“丞相昨夜来见我,说你最近很是肆无忌惮”

彭少章这话语气平和,但丞相上门告状说自己肆无忌惮,这是破天荒头一回,朱行空脸色微微一变“丞相上门找过老师?”

彭少章徐徐点点头道“嗯,他意思是让你不要在查旧事,有些尘封往事该埋在地下的就该埋着,查清这样的事会死

人,可能死的是别人,也可能死的是自己,丞相现下对你很是反感”

朱行空静静坐着静静的问“老师也认为学生不该在查?”

彭少章微微一笑“查不查要自己掂量有多少把握,在这样的事情中活下来”

朱行空凝神片刻郑重问“老师是为丞相出面?”

彭少章笑了笑道“我是为你志向而来”

“学生志向?”

彭少章点头道“我当初志向不必你差,人在朝中越久,当初志向就会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不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是为北蜀效力,这个志向变过吗?”

朱行空眼中精光一闪堂堂正正道“如果变过的话,学生就不会这么坚持”

彭少章眼中露出几分欣慰神色“没变就坚持,这点我就不如你,但是一旦逼得一个人无路可退,那么自己也会没有退路,能承担这样后果?”

朱行空只说二字“我能”

彭少章没有问题,人已经起身笑道“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就不打扰你了”

朱行空也是起身“学生送老师”

戚英不是陆开老师,也不是陆开家长,有些事还真要说说陆开,有苦役的地方当然不是安乐窝,不管事情如何,应该尽早抽身才是,何必在此逗留,人来到世安苑,戚英没有在世安苑当过差,可有些事不一定是要当差才能知道,看看时间现下苦役应当是在劳作才是。

世安苑很大,园卫也是人手不足,这样一来漏洞就会很多,漏洞一多像戚英这样的人就能寻机进去,戚英来到打石场见到苦役们正在吃饭,陆开也在吃饭,是的,陆开对昨天难以下口的饭菜吃得正香,打石场边缘有很多石块,石块有些很大足够掩人身行,戚英就在一处大石头后面。

陆开就在石块前端,戚英在侧问“好吃吗?”

听见戚英声音陆开先是一楞,但没有侧头看人,六哥就在陆开身旁,似乎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只顾着吃饭,陆开不看人嚼着饭道“就知道你会来”

戚英也没探头出去看人笑道“我当然会来,你没回署怎么可能放心,不过我看好像多此一举,你好像觉得这里还不错”

不管戚英是真的担心他,还是假担心他,对此陆开并不在意“这里虽然是苦一些,好在人和人之间不用提防,比起北安这里宛如仙境”

“仙境?”戚英失笑道“你还真敢形容,说吧,为什么不走?”

陆开饭见底放下道“旁边的就是六哥”

戚英微微探头看一眼陆开身旁之人,只见这人头绑绷带,背后有两道鞭痕“他怎么这副样子?”

第192章 私吞

陆开见得宋洪这样子,受到这样待遇同情之中,惋叹一声道“他这副样子完全就是因为人的贪念,人送来前遭过毒打,脑子打坏,神智时好时坏”

陆开阐述,让戚英也对六哥颇为同情“神智时好时坏?真够狠的,吞人家东西不说,还把人打成这样”

陆开忧虑看着六哥道“明白我留下理由了?”

如此一看怎么还不明白,戚英却道“不明白,脑子时好时坏还留下做什么?人都这样还能问出什么?”

陆开无可奈何道“碰运气,他在清醒时说过有个弟弟,查查这个人,或许东西他弟弟知道在哪里”

“弟弟?”戚英追问道“没了?你要告诉我的就弟弟二个字?”

如能说多陆开怎么会不说,陆开叹口气道“没了,就这二个字,他弟弟是高矮胖瘦,住在何处人品如何和他关系好不好我一无所知”

戚英沉默片刻在道“会尽力去查,但你怎么样?还想留下来,如有人要见你的话。。”

陆开知道不能久留此地,早是有所决定,陆开道“今夜会走,不管有没有答案”

戚英道“那好,那就先这样”

陆开听见戚英离去声响,依旧没有回头。

陆开头是没回但侧头对六哥问“你有个胞弟是不是?”

六哥碗也是见底,碗中有些饭粒伸着舌头在舔,边舔边道“胞弟?不记得了”

“锵锵锵”守卫敲着锣道“干活了,干活了!”

苦役们又开始拿起工具干活,六哥拿起锤子敲得石头数次,只见有守卫来道“宋洪!谁是宋洪”

苦役们听名字不是在叫自己,也不多事闷头干活,守卫叫得数声见没人答应不由恼道“宋洪!谁是宋洪,耳聋了吗,倒是应一声呀,宋立新来看你了!”

六哥还是满目呆滞,一边打石头边道“立新幼时很不听话,只会让哥哥操心,打也不听骂也不听,哥哥伤心”

六哥姓什么叫什么陆开也是不知道,守卫叫数声没人回应,这时却是听见六哥在旁边嘀嘀咕咕,打石头声音大也是没听真切,陆开道“嘀咕什么呢?”

六哥也没回头也没答复,嘴中傻乎乎嘀咕“立新幼时很不听话。。哥哥伤心。。”

陆开凑到六哥身旁听他嘀咕什么,六哥一直重复这句话,一听之下在联系守卫所说诧异看一眼六哥道“你叫宋洪?”

六哥没答应自顾自嘀咕“立新。很不听话。。”

守卫在旁早是不耐烦,见没人回应转身正要走,陆开忽而扬声道“

等会,宋洪在这里”

守卫听声往陆开走来,守卫恶狠狠盯着陆开问“你就是宋洪!怎么叫你半天也不答应”

陆开指着六哥道“我不是宋洪,他才是”

守卫看向六哥,见人一直在嘀嘀咕咕,凑近一听皱眉道“这人怎么回事?是傻子?”

守卫在看人两眼下令道“放下锤跟我走”

宋洪不动,守卫拉人走了。

陆开这时心道“他弟叫宋立新?”

宋立新见宋洪扎着绷带身上有伤,当场发作道“你怎么敢随便打人”

守卫跋扈怒道“哪只眼睛见我打人了!在敢胡说把你也逮进去!”

华明通在旁马上递些好处上去赔笑道“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让他们兄弟二人好好说会话”

见得有钱收守卫眉开眼笑看向华明通道“上道”

守卫反眼在看宋立新眉目一沉道“有话赶紧说,给你们半柱香功夫”守卫离他们远些远远看着。

宋立新大是悲愤拉着宋洪在路边大石坐下,宋洪傻呵呵打量宋立新,宋立新心底一凉忙道“大哥傻笑什么,可别吓我呀”

宋洪依旧犯傻般凝视宋立新咧嘴笑着,华明通看看宋洪伤势皱眉道“我看你大哥头部受得打击,神智有些失常”

宋立新颤动道“这可怎么办。。”

宋立新恼恨盯着远处守卫一眼“我要报官!”

华明通叹口气道“报什么官谁会来为你出头,刚问过人,现在放人是不行得过三日,三日后就能来领人回去”

宋立新急道“大哥情况这样,怎么还能等三日,现在就带他去看大夫”

华明通吓一跳道“你别急着惹事,我是磨破嘴皮子才让人答应三日后放人,想现在带人走是不可能的,别把人惹急了,到时候不放人你要如何?”

宋立新鼻子一酸呆呆看宋洪道“能不能找大夫进去看他?”

华明通点头“我想想办法”

华明通向守卫过去说明情况,守卫为难道“让大夫进去?这可没有先例呀,可不敢做主”

华明通在送上一些好处笑道“不进去在这里看人也行,人都这样也不能不治呀”

守卫看宋洪也是可怜道“大夫不能入营门,营门外看倒是可以,不过大夫可得由你们叫来”

华明通见有转机忙道“这不是问题”

守卫应诺,华明通回去和宋立新说,宋立新起身道“大哥伤势要紧,有什么话等大

夫来了在说,我们现在回去请大夫”

华明通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点头道“走吧”

守卫把宋洪送得回去,不过宋洪没有在去打石场回棚区休息,华明通一说话就给好处,守卫当然要对宋洪好一些。

宋立新满脸不悦随着华明通回城,行到半途华明通道“路你也认得,人我已经打好招呼,我还有事那么我就。。”

华明通话没说完,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立新当然明白,宋立新道“明通兄弟有事去忙就是,大哥的事真是多谢,待大哥出来在好好谢谢你”

华明通敷衍应道“这都是小事,快去请大夫吧”

宋立新点头匆匆往北安回去,华明通不回北安直接往破庙过去,庙很破,瓦也很碎,呼呼凉风在破庙里肆无忌惮乱刮,华明通入得破庙见得里边一个人也没有。

“没人?”华明通登时感到不对,心道“不对呀,我去世安苑都一个来回,他们怎么还没来?”

算算路程那三人早是该到才是。

人没来华明通也不敢乱走,生怕人在来这里路上,等得半晌依旧没人过来,华明通神色突然清冷如霜怒道“不好!那三个狗东西可能要私吞!”

人是华明通找的,三人落脚处当然不会不知道,华明通赶回北安来到三人落脚处,三人落脚处就是普通民舍,不显华丽也不显破败能住人就是。

门就像是两块发潮黄板,“咚。咚。咚”华明通用拳头拍门,门不住受到强烈震动好在没倒,看上去也是结实,没过会有人上来应门,门开,华明通见着熟识面孔当下扬眉质问“怎么没去破庙?”

如此用劲拍门一看就是带着火气来的,面对有火气的人最好办法就是笑脸相迎,这人笑脸相迎道“来啦,进屋说话”

“进屋说话?”华明通听及这人张口显得有些犹豫,这些人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上门,犹豫也只是片刻,该拿到的东西他们一定是拿到,就算他们有意侵吞,消息是从他这里出去怎么也要分他一份,不进去就没有,华明通只好进去。

来开门的是老三,老三领人入内,老三对正在翘脚闲坐老大道“老大,华爷来了”

华明通见得那老大坐姿一看就是摆谱,同时也知道所猜无误三人定是想私吞,对方人多势众现在不好发作,华明通放低身份赔笑“不是约在破庙,怎么在屋待着?”

老大手中有茶闲喝一口,神色温和笑看华明通“华爷果真是做大事的人,一张口就给我们三兄弟如此大礼,东西不在这里老二拿出去转手”

华明通脸色一沉冷冷道“给?给是什么意思?”

第193章 尝试离间

见得华明通变脸,老大越发笑道“我们也不是不知礼数,消息是出自华爷嘴,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等老二拿钱回来分你一成”

“一成?”华明通一脸铁青,似怒未怒道“有多少东西我是知道,只给一成未免太贪!”

老大板起脸冷冷道“有一成已经不错,险是我们三兄弟冒,大头应该我们拿,这一成如不是看在华爷过往对我们三兄弟不错份上,我还不舍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脸皮自然也是撕破,华明通在也按捺不住道“消息是我给的,你们这是忘恩负义!我告诉你们,我华明通绝不吃闷亏!”

这话在老大耳中像是天大笑话,老大吃吃怪笑“华爷这话还真是吓不着我,如有杨司尉在我们还会敬你一分,但是现在你也不过丧家之犬,没有杨司尉让你狐假虎威,城防司里的那些人不会听你的,一成也是钱,拿着吧日后我们也好相见”

华明通气得浑身颤抖,老大就静静坐着藐视盯着华明通,华明通与老大对视片刻,扬了扬嘴角忽而高笑,看上去笑得正欢,老三就在身旁怒瞪问“你笑什么!”

华明通咬牙切齿道“不管如何落魄,还轮不到下三滥地痞辱我!”

老大眉峰一扬似在发作边缘冷道“如此有骨气我看这一成是不想要,看在以前份上,走吧,这次不为难你”

华明通气极而笑同时眼中凶光乍现,袖中早是藏着匕首“锵”一声匕首厉响,华明通紧紧持着匕首往身旁老三肚腹刺去,老三早是防备,华明通恼羞成怒,见得匕首刺来,老三往后一退,抓起长凳就往华明通手上招呼,长凳打在手面,华明通当下痛呼,匕首脱手飞落一旁。

老三将匕首扫了,当下在起长凳打在华明通背上,背上挨得重击华明通瘫倒在地,这时老大老三同时对华明通拳打脚踢。

“住手”见得铁满堂带着二十名打手进来。

铁满堂带人入屋,方温候则是带着张中平进宫,进宫当然不是面见赵宗,而是带着张中平前往南药园,方温候张中平一早出门,没有即刻前往典客署先是带人进宫。

故地重游这本是值得令人开心的事,谁不喜欢故地重游,张中平不喜欢,非但不喜欢而且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他不知方温候葫芦里卖什么药,在次来到南药园张中平脚步显得更加沉重“不是说要见节使,来南药园做什么?”

方温候闻着药园药香,药园的确是发生过让方温候疑窦重生之事,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事都无法阻碍药材散香,药香依旧,方温候深深吸着沁人肺腑药香开怀笑道“你替防借口不

是为进宫看一眼?上次进宫那么匆忙,哪里能够看见什么,现下得空这不就带你进来看看,好好看看,我带你入宫不会有人抓你”

方温候怎么会有闲心带他进宫游玩,打着什么心思张中平想不出来,张中平道“不信将军是带我入宫游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定和节使有关”

方温候用高看一眼眼神注视张中平笑道“和节使有关,这个看法怎么来的?”

药香虽香无法让张中平舒心“不知道,只是感觉”

方温候微微一笑“感觉很尖锐,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带你入宫是想离间你和节使”

张中平反而一笑道“入宫就能离间我和节使?”

见张中平不信方温候笑道“不信?那么我和你说说,两个人合作肯定会有猜疑,就算知根知底亲兄弟也免不了猜疑,我扣你一晚,节使如果得知,那么他就会想,这个张中平嘴巴紧不紧?”

话落,方温候故意侧看一看张中平,张中平对此没有什么表示,默默盯着鞋尖陪方温候前行,方温候收回视线笑道“我扣下你,节使等一夜,我还没上门询问,节使就会知道你口还没开,既然不开口,我也不大喜欢用重刑,那么只能带你进宫转一转了”

“不妨猜猜,节使会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进宫转转?”

提示如此明显,张中平怎么会猜不出来震惊道“你是想节使认为,我进宫是已经松口,带你来说明事情发生经过”

方温候淡淡一笑“就是嘛,不故地重游,你怎么说明事情经过”

方温候忽而叹口气道“节使是聪明人,这个法子也不知道对他管不管用”

张中平惹然道“既然觉得不管用,为什么还要带我入宫?”

方温候笑道“最难猜的就是人心,我觉得不管用,也许管用呢,无论管用还是不管用,总得试试不是”

这话倒没错,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不过方温候此举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陆开要在典客署或是北安才是,人不在典客署或是北安如何能够得知张中平和方温候进宫。

陆开不在典客署或是北安,方温候此举怕是要白费力气,白费力气的活也不光方温候一个人干,这世上总是有不少人都在做白费力气的活,比如赵厚礼,别看赵厚礼身份尊崇,白费力气这样的事他也会干。

赵厚礼邀请朱行空入宫,这件事看上去就是白费力气的活,就像方温候一样有些事就算是知道白费力气也要干做,赵厚礼召见朱行空不敢不去,

人已入宫, 赵厚礼那双眼睛朱行空已是见到。

赵厚礼平静看着朱行空,朱行空垂首站着一脸恭顺,赵厚礼抬眼问“多日不见,少卿查访如何?”

朱行空声音低缓沉吟着小心道“赵连都还没找到”

“没找到?”赵厚礼眉心一沉正色道“少卿办事比起寺卿可差了不少,这么多天连一个人也找不到”

朱行空踌躇道“人是没找到,但查到曾经在溧阳出现,现下派人在溧阳打探,微臣相信溧阳肯定会有些什么”

赵厚礼沉思片刻后压低声音询问“真的没找到?还是少卿还没想好为谁效力?孤看好你,别让孤失望”

赵厚礼在给压力,朱行空只能受着“微臣定会加派人手查探”

赵厚礼沉声在道“下去吧,有任何消息都要汇报”

朱行空施礼道“微臣告退”

朱行空告退,郎中差不多也该是走,郎中对宋立新道“你大哥后脑处有快淤伤,已下针散淤”

宋立新当下大喜“淤伤散了,神智是不是就恢复如初?”

郎中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如实相告长长叹口气道“难,淤伤自可痊愈,脑后有些络脉受损,恢复如初难如登天”

宋立新浑身惊寒,整个人定在原地,大为郁结道“那么我大哥。。”

郎中道“你大哥性命无碍,只是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在下医术不精对此束手无策,听说荆越有位方若谷方神医,不妨领你大哥去荆越看看”

“方神医?”宋立新勉强打起精神反问一句。

郎中道“方神医医术精湛,听说存有一口气的之人,还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郎中收得药箱,宋立新奉上诊费拱手致谢“多谢”

郎中在看一眼宋洪点点头这才离去。

人在宋洪担架处问诊,先前虽是说不能让郎中进来,这也只是守卫想捞多些好处,宋立新给足好处守卫自然是让郎中入营看诊,郎中出去宋立新默默含泪注视宋洪。

宋洪满目傻滞咧笑看着宋立新,宋立新语气酸涩半蹲着道“大哥,忍多两日,等你出来领你去荆越寻名医为你诊治”

这里不能久待,宋立新起身转身过去要走,宋洪这时滞眼一抬,只见满目炯神,宋洪突然伸手抓住宋立新手腕,宋立新蹲下喜道‘大哥,你清醒了!”

宋洪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家中包裹有个北字牌子。。”

第194章 事有进展

宋洪话没说完发觉有人在盯他,眼珠移动向右只见陆开在棚子里张着炯目看他,二人视线相交一阵,宋洪有得戒心,将声音压得更低,饶是陆开集中耳力也是听不见下半部分,下半部分是没听见,前半部分那是听见,那调防牌是在宋洪家里。

宋洪在宋立新耳旁轻说,宋立新边听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宋洪吩咐完毕,也没什么话在叮嘱“走吧”

宋立新好不容易见着清醒的宋洪,本想留下多说两句,守卫见宋立新也是耽搁许久,这时往他们走来“喂,差不多了呀,这里不能在留外人”

无可奈何之下宋立新才不舍离开,守卫护送宋立新出去,宋洪眼角余光看向陆开,现下还不用上工,宋洪用眼神示意随他来,宋洪往无棚山壁那里走去。

陆开让宋洪先走,过得一会他才后跟而去。

山壁这里没有外人,宋洪挺直腰板凝立陆开眼前,常看宋洪痴呆样子,现下挺腰立身在眼前,宋洪如此站姿倒让陆开有些不太习惯,宋洪神智清醒这是好事,人一清醒过来眼中尽是揣摩陆开眼劲,有这样眼劲当然不会是傻子,陆开笑恭一声“你又清醒”

宋洪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目前是什么情况,目视四周显得十分谨慎道“是,我又清醒了”

陆开问得一句“自己发生什么,也是记清楚了?”

宋洪正色点着头“记清楚了”

陆开叹得口气食指点点太阳穴上方道“是谁下的手,北蜀骠骑还是大理寺?”

一想起此事宋洪不由脸筋一颤,握紧拳头道“不是北蜀骠骑,也不是大理寺”

“哦?”对此陆开大是意外,完全没想过还有其他人,对此好奇问“是谁?”

宋洪一脸愤恶道“张一舟!”

“张一舟!”此人是谁陆开也是知道,可不知道张一舟为什么要为难宋洪,陆开纳罕询问“一个世安苑督监为什么要如此对你?”

宋洪嫌恶道“为财,他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让人送来,想着我手中肯定有些存货,不说就将我打了”

张一舟此举陆开大是深恶痛绝,贪财贪成这样也是没谁。

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宋洪也是清楚,有些话还是要趁着清醒时候赶紧说,宋洪迟疑片刻在向陆开道“其实我调查过你”

此话又是出乎陆开预料,宋洪没事调查他做什么,陆开眉头一横道“调查我?为什么?”

宋洪满目戒意看着陆开“当我拿到印泥时候,我就知道即将要做的是

什么东西,那是调防牌,你一个他国节使是怎么拿到调防牌的!”

陆开心头如针刺一般,强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替别人做东西,都是要问清楚来路?”

宋洪冷冷凝视陆开,咬着牙根道“不得不小心一些,我做过的物件很多,调防牌还是第一次,这是宫内东西原本不想粘手”

陆开眉头一横冷笑一声道“那么为什么又做了”

宋洪敛容道“收到印泥前还不知道你是谁,那时候我猜会不会是同行让你来陷害我,但觉得没这么简单,事后就查你身份,我不是想问你来路,只是想问你我会不会惹祸上身?”

陆开直视宋洪道“把牌子给我,你就不会惹祸上身!”

宋洪满目堆笑“给你就没有麻烦?你当我是三岁孩娃,我手艺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这事一查就会查我头上,如今这幅样子怎么样都无所谓,舍弟不能出事,你一个节使让我仿造调防牌,要做的一定不是小事,你知不知道我刚和舍弟说了什么?”

陆开呼吸渐渐急促,语声微沉问“你说了什么?”

宋洪双目逼视陆开答复“我让他毁掉调防牌!有些丧命钱我不能拿!”

陆开心中顿时泛起惊涛骇浪,但很快的屏息静气审视宋洪,过得片刻陆开反而一笑“你说谎!”

宋洪冷道“我说谎?毁掉这要命的东西保命不是常理?为什么要说谎?”

陆开笑看宋洪道“既然要毁掉当初何必做出来?你当初可不傻不是?”

宋洪无言以对,陆开在笑道“你明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做出来,不用说你也是为财,但是这是其一,其二是为满足自己虚荣心”

“我虚荣心?”宋洪目光紧锁盯着陆开反问。

陆开目不转睛笑看宋洪“是,你的虚荣心,如你连调防牌都敢做,而且还能以假乱真,那么你的名声在道上就无人可及”

宋洪心气显得不平,似乎是让陆开猜中所想,宋洪并不承认岔开话题道“你想用调防牌,调遣北蜀骠骑还是城防司?”

陆开只是对宋洪笑了笑道“这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事,一个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人,神智刚恢复就让我来这里,起初还没猜到你的心思,现在明白了,说这么多是想要钱是吧?”

宋洪端视陆开一会,却是好不遮掩展笑道“看出来了?”

陆开也是笑道“要多少?”

宋洪想了想眼中微微一沉“这算是我最后一单生意,你也算是我最后一个客人”

“所以,我就该多掏些钱?”陆开似笑非笑反问。

宋洪唇角笑容微微一滞“舍弟什么也不会,我只是。。”

陆开没让宋洪把话说话,直接了当道“只要给我调防牌,尽管开口”

宋洪深深吁口气,眉间对陆开有些温润笑意“如此便好,今夜你到琵琶七巷舍弟会在哪里等你”

原来宋洪当时是和宋立新说这个,只要能拿到调防牌什么条件都可以,不过陆开微微一怔道“你让我今夜去?这么说你是认为我今夜要走?”

宋洪扬扬唇角失笑道“你是节使,不管你犯多大的罪都不会让人扣来世安苑,可你人已经在这里,这样来看你是为我而来,你的来意我已经满足,你已经得到你想要东西,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陆开笑着摇首道“当初以为你只是个讨生活的小铁匠”

宋洪看着陆开顷刻笑道“我不是,别看铁铺不大,里面东西价值不低”

我不是朱行空,如果朱行空不是朱行空那么现在他就不用面临如此选择,在赵厚礼和赵宗之间选择一人效力,如果我不是我多好,朱行空心中忽而萌生这个想法,想法也只是想法毕竟不是现实,现实的他的确要好好思虑这个问题。

朱行空见过赵厚礼回到大理寺,回到大理寺朱行空坐在常年办公太师椅上,这个椅子很舒服朱行空长长舒得口气,闭上眼睛想暂时放空思绪,眼睛刚闭一名捕手从外面进来“见过少卿”

人在什么职位就该干什么,在加上朱行空要做的还是职位之外的事情,如此一来更是没有时间歇息,人已入内朱行空不得已只能睁开眼睛“何事?”

捕手脸上有些喜色“有些进展”

“进展?”朱行空顿起精神“是溧阳的事情?”

捕手点头道“是”

朱行空一双眼睛炯炯生光盯着捕手“找到赵连都了?”

捕手轻轻一叹道“当年事发没多久,赵连都早是殒命,我们找到他后人,他有个儿子,他儿子知道不少事,要不要秘密押人过来?”

“不!”朱行空马上做出决策“不能让人来北安,这是仅存人证不能让他出事,你让他把当年之事详细写下送来”

捕手道“是”捕手退下。

捕手退下,华明通却是跪下,跪的也不光是华明通,老大老三也是跪下,屋里有十四个人,三人下跪,一人坐着,十人凝立站着,坐着的人自然是铁满堂,凝立的是带来打手,铁满堂带来二十人,十人在屋内余下十人就在屋外看守。

第195章 铁满堂规矩

铁满堂坐着审视瘫倒长凳显得惋惜道“凳子是来拿来坐,不是拿来拍人,小时候我家里人多,凳子很少,我在小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不多做一些凳子,那时候家父和我说,有些人就该坐着,有些就该站着,那时年幼没明白当中有什么道理,长大之后就明白”

“只有明白其中道理,这才能表明一个人长大,我问你们,家父的话你们可明白有什么含义?”

当中大道理有什么不好明白,老大人是跪着脸色却是奉承笑道“老爷子是在教导铁爷,长大后一定要做那个坐着的人”

铁满堂“唉哟”一声,高看一眼老大笑道“不错,你小子还有些慧根”

老大笑吟吟谢赞,见及老大模样铁满堂在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最讨厌?”

老大显得一楞“这个。。”

铁满堂吃吃一笑“在我来看这世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人长得人高马大,脑子连个孩娃还不如,我问你小时候你娘有没有和你说过,别人家的东西最好不要乱拿?”

老大显得战战兢兢道“这个。。是说过。。”

铁满堂脸上笑意满满道“这不就是了,小时候都知道的道理,长大后还明知故犯, 你是不是连个孩娃都不如?”

老大忙着伏地哭求“铁爷饶命”老三也是伏地哭求,华明通却是挺直腰板目光凛凛盯着铁满堂,铁满堂看一眼华明通一笑而过,在看向老大老三道“押进来”

见得老二让人从外押入内,铁满堂在看一眼老二“听说你们是三人是亲兄弟?”

老二提心吊胆道“是”

铁满堂点点头“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去别人家拿过东西?”

老二支支吾吾无法作答,旁边打手喝道“实话实说!”

老二腿肚子一软当场下跪“有过”

铁满堂有些感同身受样子道“那么这事令堂知道后是怎么惩罚你们的?”

老二看一眼老大,老大伏身哪有心情看他,老二只能实话实说“打手心”

铁满堂笑道“用什么打?”

“小棍子”

想着打手心棍子铁满堂回想幼时不由大为亲切忽而一叹“我小时候也被打过不少手心”

亲切缅怀过去片刻,铁满堂眉目一沉将身旁打手腰侧长刀拔了,铁满堂持刀走向老二跟前道“小时候犯错打手心是小惩,因为人小知道事世不多可以原谅,既然已经是大人,大人犯错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只是小惩戒”

铁满堂看一眼老大右腕,手起刀落将老

大右手砍了,老大如正被宰杀肥猪嘶声惨叫,屋里就老大一人滚地哀嚎,其他人都没动全在观望铁满堂神色,老大右手被砍老三伏地扣地不动,人是不动,整个身体因为颤栗而抖动个不停,铁满堂在看老三右腕一眼人走上前。

铁满堂是个善良的人,的确是,因为他没砍老三的手,铁满堂持着刀面拍二下老三后脑勺“起来吧”

“谢,铁爷”老三拼命磕头三个响头,脸上几无血色挺直腰身,铁满堂没有任何警示就将手腕砍了,屋里之人无不起冷汗,华明通的脸也是吓得惨白,铁满堂扫一眼众人神色将刀递给打手回到座位坐下。

铁满堂满目威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铁满堂做过事情不少,唯独没做过的就是入屋行窃,管教不严这是给你们大哥惩戒”

铁满堂见老大血流不止道“来呀,把人扶下去”

“是”两名打手上前,一人将断手捡了,另外一人扶人下去。

铁满堂看向老二老三道“你们也下去,待止了血你们三个给我滚出北安,在让我见你们在北安出现,削你们腿筋”

老二老三慌惶道谢急忙退下。

屋里只剩下华明通,华明通这下瑟瑟缩缩看着铁满堂,铁满堂客气笑道“你不是我的人,也不想坏城防司规矩,你走吧,怎么处理你让你们司尉决定”

费宁自始至终都在屋外,先是见铁满堂匆匆带人过来,在而看见老大捂着断手让人押得出来,最后是脸色煞白的华明通让两名打手跟着出来,铁满堂在华明通之后慢悠悠领人出来也走了。

费宁低眉沉思片刻向身后城防司兄弟挥挥手“走”

费宁领人回署见到戚英正在厅内,戚英见过陆开也是刚刚回来,茶刚上喝得一口费宁入内,费宁前脚回来打手后脚就押华明通来见戚英。

华明通一脸丧颓站着,一名打手道“司尉,铁爷让我二人押人过来让你处理”

“处理?”戚英刚回什么事也不知道,凝眸看一眼华明通问“他犯了何事?”

一名打手道“司尉,此人教唆我们三位兄弟入屋行窃,在兜卖赃物时有人通知铁爷,那三人铁爷已是处置,此人是城防司的,铁爷不敢逾越身份是以让我们带人过来”

一听之下戚英脸上兼着冷意道“华明通,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华明通默声凝立,不说话就是默认,戚英冷哼一声道“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戚英在向来人道“二位回吧,此事我自会处理,改日在去探望铁爷”

二名打手拱拱手当下离去。

戚英抬眼看向华明通质问“教唆行窃?华明通你是不是闲得发慌?”

华明通仍是不答,默默立身不语。

见得华明通如此戚英冷笑“费宁带人下去好生看管”

“是”费宁招来守卫将华明通押下,余人离去费宁止步,戚英笑道“他居然教唆行窃有些意思,说说是怎么回事”

费宁来戚英身旁答复“昨夜来找华明通那人叫宋立新,宋立新就是昨日让北蜀骠骑扣下那个六哥的弟弟,昨夜虽没跟人入屋,早些时候华明通卖过五颗碧珠,我猜那珠子定是昨夜宋立新给的,华明通带宋立新去世安苑,前脚带人走,那三人后脚就入屋盗窃”

戚英油然一震道“昨夜那人是六哥弟弟?”

费宁道“是呀,确认无误”

戚英在道“那三人入屋行窃是你亲眼所见?”

费宁道“是”

戚英眉峰一横道“为什么不当场抓人?”

费宁说出自己看法“想着让他们交接时在一并抓获,但是那三人想着私吞并没有和华明通见面”

戚英回来还想着打听六哥弟弟,没想到事情却是如此发展,舌头舔了舔唇很快在问“兜卖赃物时候让铁满堂知道,这么说东西是在铁满堂手上?”

费宁道“想必是的,铁满堂惩罚手段可是不轻,有一人手被砍了”

莫说是手让砍了,就是砍头也和戚英一点关系也没有,想了想道“赃物都有着什么?”

费宁摇摇头道“不知道,东西是放在一个小箱子里”

“小箱子?”戚英盘思心道“调防牌会不会也在里面?”

既然是六哥弟弟,那么赃物是有必要去看看,戚英迅疾将茶喝了起身出蜀。

铁满堂还是在自己赌坊,戚英对赌坊并不陌生以前常来收孝敬钱,不给城防司孝敬钱赌坊如何能不受打扰开门营生,戚英入内铁满堂有个错觉,以为又是来收孝敬钱,错觉也就只是一瞬间,铁满堂知道戚英今日不是为孝敬钱来的。

不管为的是什么而来,铁满堂客客气气上前相迎“这才多长日子不见就当上司尉可喜可贺”

铁满堂恭维戚英郎笑回应“见笑,日后还要铁爷多多关照”

铁满堂请人入座“为华明通来?”

戚英收起笑容显得大是失望道“他做这样的事,真是让人失望”

铁满堂眉目见显得异常慈善一笑“这也怪不了他,知道司尉要来箱子还没让人收起”

铁满堂拍拍手道“拿上来”

铁满堂这话有些意思,明明知道这是赃物,还故意在戚英面前说还没让人收起,如果不是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会让人收起来?

第196章 尽量拖延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戚英当然听得十分明白,入屋行窃这样的事,铁满堂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提交大理寺,这样的事也该由大理寺来管,但铁满堂是选择私下解决,私下解决完全可以说明是个什么心思。

别看铁满堂当时教训人说得头头是道,到头来还不是将东西据为己有,箱子一个打手单手伶上就放在戚英,铁满堂相隔茶几上,放好箱子打手退下,戚英铁满堂没有一人先行开箱,两人交对一眼突然心领神会对眼一笑。

铁满堂拍拍箱面笑道“我说的怪不了他意思是,这箱里物件可不少,华明通动心也是可以理解,司尉不妨看看”

戚英酌着笑容揣摩铁满堂道“倒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能让华明通如此铤而走险”

铁满堂将箱子开了笑道“司尉过目”

戚英随意将几幅字画拿出闲看,在拿一个拓文嘴中惊叹道“这不是石门铭么,连这个都有”

“石门铭?这是何物?”铁满堂一脸请教询问。

戚英大是折服道“石门铭凿刻在褒城县东北褒斜谷石门崖壁,崖绝壁陡峻水流湍急,要拓下这些字没有亲力亲为手段,那是拿不下”

铁满堂奇道“冒死拓下这个也真是为难他了”

戚英将石门铭放回淡笑道“富贵险中求,有人需要就有人冒险也没有什么”

见得戚英喜欢铁满堂会心一笑,戚英刚放下石门铭铁满堂拿得出来,放在戚英手边“既是喜欢拿去就是,我也不懂这个”

铁满堂如此唐突一送,戚英怎么敢收连忙推回去道“不行,这我可不能收”

铁满堂赔笑道“有什么不能收的,日后还要司尉多多关照”

戚英出口的话没说多久,话又在出铁满堂的口戚英将石门铭移回手边放着笑道“说起来杨司尉对铁爷是苛刻一些,赌坊也是不容易,五五开是有些强人所难,这样,铁爷如此诚心待我,如显得客气倒是看不起铁爷,七三如何,你七我三”

铁满堂当下喜笑“爽快!”

降低两成孝敬钱,铁满堂知道一个石门铭还收买不得戚英,反正这些东西都不是自己,铁满堂只爱钱文玩字画什么的倒是真没兴趣,铁满堂借花献佛在道“司尉难得登门,在掌掌眼如何?”

戚英本来就是携带目的上门,当下也不显得客套“在掌掌眼”

箱中有几个盒子,一个盒中放着狼毫做工倒是精致戚英不好这个看过既算,另外一个盒子中放着鎏金佛像,这佛

像看上去技艺做工就极为高超了。

戚英连地府判官都敢用脚踩,天上神佛自然也是入不了戚英法眼,打开第三个有着红标盒子,戚英眼珠悸动一下,一下很快,比瞬间还快,一个有北字牌子映在戚英眼中。

戚英看得一眼将盒子放回,在拿起一块古玉瞥着嘴道“剩下这些东西寻常得很,但这古玉成色还算不错”

铁满堂见戚英看中眉开眼笑道“这玉打成佩子戴着不错”

周安故意拿在眼前翻转来看道“我带这佩玉好看吗?”

铁满堂这时看向打手一眼,这是先前约定暗号,打手上前道“铁爷,东城张烨张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铁满堂道“唉哟,怎么把这事忘了”

戚英起身道“铁爷既然有事,就不多加叨扰”

铁满堂起身送迎道“把东西包起来给司尉送去”

戚英回到典客署门外,见着费宁一脸焦急等他,此行已经肯定调防牌就在铁满堂那里,戚英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否是上天开玩笑,调防牌怎么兜兜转转就到铁满堂那边,跟铁满堂硬碰硬那是不行,整个北安地痞都是铁满堂在管,铁满堂不是杨公天或是卫永南,他们有职位在身做什么都会掂量在做。

铁满堂可不会,惹到人指不定哪日闲逛在街就会让人捅刀子,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陆开说今夜就会回来,现下已是过午等人回来商议在做打算也是不迟,回到蜀外见到费宁,费宁一脸急切上前道“司尉,方将军来了”

“方温候来了?”方温候这三个字并不能杀人,杀人是不能吓人倒是可以,戚英已经让方温候三字吓得一跳,署门外只有两名典客署守卫站岗,北署骠骑的人一个也没见到,没见到大阵势那就是说方温候不是来拿人,不来拿人他来干什么?

戚英眼皮眨两下后询问“方温候一个人来?”

费宁咬咬后牙根道“不是,和张中平一起来的”

“和张中平一起?”张中平三字又把戚英吓得一跳,张中平已经让方温候扣一夜,谁知道他和方温候有没有说什么,不过,一定没说什么,如说过什么典客署早让北蜀骠骑围了。

人既然已到,他这个城防军司尉不能躲着,戚英在问“人在大厅?”

费宁微微摇头“不是,人在节使屋内”

“在节使屋内!”节使屋内这几个字又把戚英吓一跳,这不是明摆着是来找陆开,陆开现在还在世安苑,现在派人通知也来不急回来,不

要说来不急回来,现在青天白日的陆开也没有任何机会能脱身出来,如今之计只能是拖延时间,打定主意让费宁先去忙着,戚英过去应付方温候。

方温候很遵守礼数,上门是客安安稳稳坐在屋内等人,陆开没有等到倒是把戚英等来,一见戚英方温候咧嘴就笑“这不是司尉么”

戚英亦是笑吟吟道“见过方将军”

张中平侧坐侧面对着戚英,张中平和戚英对视一眼,方温候这时看一眼张中平在看一眼戚英淡笑道“司尉也是来找节使的?”

戚英持笑入内道“不是,听说方将军来了,过来看看”

方温候举起右手示意戚英入座,方温候相请戚英怎么能拒绝,方温候在左,张中平在右,戚英坐在下位,主位是空着因为陆开这屋主还没有到。

三人同桌而坐互相对看谁都没有说话,张中平戚英没说话,方温候这个客人率先开口“听说节使昨天出门去见太师就没在回来?”

方温候和常岳关系非比寻常,见没见过常岳只需托人去问一声既能知道,这个谎骗骗其他人倒还行,方温候可是骗不了,在说谁知道方温候知道这个消息后有没有托人去太师府询问过,戚英想着现下最好想办法圆谎,可不能第一句就让方温候怀疑。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张中平也是知道陆开去哪里。

看来张中平还没告诉方温候陆开去向,方温候询问, 戚英报之一笑道“节使见太师了吗?这个下官不知”

方温候诧然看一眼戚英反问“你不知道?听说昨天是你和节使一同离开典客署”

戚英没有任何迟疑直截了当道“不错,昨天是和节使一起离署,我有些私事要办和节使没走多远就分开”

方温候注视戚英那双没有任何隐瞒眼睛片刻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就奇怪,这么说整个典客署都没人知道节使这一夜去了何处?”

戚英显得纳罕道“节使一夜没回来吗?”

方温候微微眯眼直视戚英轻笑询问“你不知道节使在不在典客署?”

戚英敷衍道“ 司尉之职揽身不敢怠慢,忙一些倒没注意节使在不在署内”

这话戚英答复也没有任何不对地方,方温候没寻到话头也不好继续试探,方温候饶有趣味笑道“有点意思呀,对于节使去向我倒是好奇了”

戚英试图打听方温候来意,戚英随口一问“方将军找节使如无要事的话,不如先回去,待节使回来在派人通报就是”

第197章 上门索物

方温候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戚英打发走,方温候喝口茶道“无妨,今天没什么要事,等他就是”

一句话就把戚英试图打探意思封住,方温候将茶杯放下道“司尉和中平兄弟很要好?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方温候这话出口张中平就显得紧张,张中平知道方温候接下去会说什么,张中平明白方温候意思戚英可不明白,无奈的是张中平也不好和戚英暗示什么,张中平向戚英投过去眼神,用眼神示意他小心说话,可惜的是戚英没有看张中平。

戚英目光直视方温候缓笑“都是城防司兄弟,兄弟之情那是没话说的,就像方将军和北蜀骠骑兄弟一样”

这回答非常宽泛,好像是回答了,如果细想又好像是什么也没说。

戚英场面话应付十分得体,方温候不急不缓笑道“对了,听说司尉安排过中平兄弟入宫替防?”

戚英面不改色,但内心已是忐忑,没想到方温候居然知道这事,戚英现下已经可以断定,方温候扣人不是因为袁庆昌的事,扣人定是和入宫有关,入宫之事是狄校尉扣的人,这事只需询问就能知道清楚,对此没有隐瞒必要,戚英大为诚实点头答复“是呀”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在道“他说没进过宫想进去看看,就替换个午职原本想着也没什么,谁能想到如此莽撞去到南药园让狄校尉撞上了”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故意斥责道“你说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张中平知道不是真的骂他,立马显得歉疚万分道“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宫里好大走着走着就寻不着路回来”

是不是这样方温候在军卫所已经点破,张中平现在还心存侥幸让戚英为他开脱,方温候也不怪张中平还存留如此心思,方温候嘴角挂着笑意看着戚英道“中平兄弟就别瞒着司尉,其实你昨夜不是向我承认去过泰北殿”

戚英一听这话就像冷水当头浇下,当场瞪看张中平,张中平刻不容缓扬声直呼“我没有!”

“你没有吗?”方温候晃了晃头歉声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在双方互相试探之时,有名守卫就像逃命的往节使小院跑来,守卫跑到门前咽口唾沫道“司尉,有人持刀来典客署闹事!”

“持刀来典客署闹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戚英立马起身,正好有借口避免方温候步步紧逼,戚英向方温候施礼道“方将军抱歉,恕我先前告退”

方温候大是皱眉,皱眉倒也不是因为有人持刀来闹事,而是守卫这时打乱自己逼问节奏,不过事情正巧赶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方温候亦是起身道“我随便你们去看看”

戚英余人赶到事发现场,现场也不远就是前边正院,持刀来闹事的人已经让守卫扣在地上,一把大砍刀丢弃一旁,戚英来到近前往那人一看心道“这不是昨夜找华明通那个人?”

这个人的确是宋立新,宋立新当时听得宋洪吩咐回家来找调防牌,可当他要寻箱子之时,砖块之下哪里还有什么箱子,箱子藏在何处里面有着什么,这事只有华明通一个人知道,这么多东西丢了,宋立新一怒之下就持刀上门找人。

人让守卫扣住,戚英示意守卫把人松开,守卫将人松开警告“老实点!”

有这么多人在此,宋立新这个持刀而来的人倒是显得战战兢兢,宋立新的确是战战兢兢,因为他原本就没有这样的胆子,箱子丢失加上宋洪犯傻,心中堆积压力,压力压身无处释放,一碰上箱子不见整个人就如破口的提防一发不可收拾。

宋立新当时让人扣住,人早是冷静下来,现在有这么多双眼珠盯着显得畏畏缩缩,戚英没有给宋立新压力温声询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持刀来典客署闹事?”

宋立新扫得人群一眼没有见到华明通,宋立新募地张口“华明通呢!让华明通这个窃贼出来!”

华明通早是不受戚英待见,怎么对付华明通早是心有腹稿,宋立新来这么一闹正事对戚英心意,戚英并没有装作不知,因为先前打手押人过来,想必有很多署馆内兄弟都是看在眼中。

戚英道“这位兄弟莫要激动,想必你就是失主了”

“失主?”宋立新虽是认定华明通是罪魁祸首,可也没有证据不是,持刀而来就是意在质问,华明通人没见到还没来得急质问,戚英却说他是“失主”如此来看这事定是华明通所为。

宋立新大为激动道“这事真是华明通干的!”

戚英好笑看着宋立新“为什么这么意外?不是认为他做的为什么如此上门?”

宋立新大为尴尬道“我。我没意外,承认就好了,快让华明通把我东西还回来”

戚英道“华明通是在典客署,东西不在这里,入屋偷你东西的是铁爷的人,东西现在在铁爷手上”

宋立新浑身顿时打一激灵道“铁爷。。是那个铁满堂?”

戚英点点头“是”

宋立新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铁满堂是个什么人宋立新是知道的,他胆子在大也不敢去和铁满堂索要东西。

方温候在旁边看戏只不过这戏没有什么意思,偷窃戏码无趣也没有闲心关心这是城防司内部事情,看戏是用眼睛看有那么一会把张中平忘在一边,一会也是时间只要张中平抓紧机会是有可能偷偷溜出典客署,当想起张中平时心中一凛赶紧往身后看,张中平依旧在方温候身后就如道影子紧紧贴着。

方温候匆匆回头张中平知道对方是想确定自己在不在,自己在不在张中平当然清楚“说到底方将军还是怕我逃了”

方温候唯有苦笑“说实话是怕,你完全有机会逃的为什么不逃?”

张中平如此让人扣住显得没有丝毫芥蒂轻声回应“不逃将军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一逃就是坐实罪责,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逃?”

方温候梗了半响看张中平眼神显得很吃力,的确张中平如果借机走人事情就好办,带着张中平转悠目的在于离间,想离间就是手上没有半点证据,方温候敢肯定人是进过泰北殿,如要真的问罪就要拿出证据,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猜测也仅仅是猜测。

这时有守卫上前道“方将军”

方温候看一眼守卫问“何事?”

守卫指着门外道“太师让人来通知,请将军前去太师府”

方温候瞟一眼张中平回复守卫“知道了,你让几个人送中平兄弟回军卫所”

守卫是城防司的可以不用听方温候号令,戚英也在,守卫看一眼戚英,戚英和方温候交对一眼道“听从方将军吩咐就是”

守卫客气向张中平道“中平兄弟,请”

张中平没有迟疑心甘情愿跟守卫随行军卫所,去军卫所只能心甘情愿因为他没有借口不去。

张中平没有借口不去军卫所,方温候也没有借口不去太师府,这里闹剧方温候并不关心,戚英想如何处理那是他自己的事。

见到方温候,常青询问“听说你抓人了?”

方温候用极为遗憾语气答复“抓了”

听得方温候语气常岳露出难以置信表情道“什么都没问出?”

方温候躬身赔罪“没有”

常岳显得十分惊讶道“你连张中平也不能对付?”

方温候极力控制住懊恼心情道“张中平从西隋过来讨生活,这样的人自有城府否则也不会在北安站得住脚,他不开口完全是因为有节使在,如能把节使突破张中平就是人证”

常岳沉默片刻另起话头道“见过节使了?”

第198章 想办法捞人

一说起节使方温候不由笑了笑“没有,这事也是奇怪,从昨日起典客署中就没人见过节使,昨日节使是否来过?”

“来过?”常岳惹然道“你是说他昨日有过来?”

方温候点头道“问过典客署守卫,守卫说昨天节使出署是拜见太师”

常岳不由失笑“见我?昨日何时见过他”

方温候仔细想想心头一动有所动疑道“太师既然没有见过节使,那么这就是节使借口,只是借口可以随口编造,为什么要拿太师来当借口?”

这简直把常岳闹糊涂,方温候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常岳不由皱眉沉思“是呀,他为什么要拿我当借口,你怎么看?”

动疑是动疑,一时之间难以有得答案,这个问题方温候难以作答,只有摆头回应“猜不出来”

常岳紧锁眉锋依旧未开,琢磨道“这个节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陆开的确是让人琢磨不透,方温候幽深眼眸慢慢浮起冷意“让人捉摸不透自是在暗地里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泰北殿一事太师能否给王上提个醒?”

推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就和赵宗说明,常岳摇摇头道“你的猜测虽是条理通顺,但是没有证据可以说是捕风捉影,这个醒要怎么提?”

方温候心中微微有些怔忡,同时也明白常岳为难,方温候说明情况道“找到证据太难,张中平也不能一直押在军卫所”

无论张中平是什么身份,总不能无缘无故扣人太久,常岳眼中凶光一露道“你应该用些强硬办法让人开口”

方温候怎么会没想过这个,没用倒也不是心疼张中平,方温候苦笑道“用刑如果他愿意说的话那是最好,我怕的是宁死不说,这事全然是我猜测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节使完全可以拿这件事情闹大,说我方温候捕风捉影就随便对人用刑,城防司北蜀骠骑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太师清楚,如让人在这件事上加油添醋,王上会如何看待我?”

常岳默然半晌这才缓缓抬眼注视方温候慢慢道“不错,是我漏算此点,但这事不能就这样轻易翻过,你让人看住典客署,节使一回来就让他来见我,我要开门见山和他询问”

夜色深静,在深静夜色里总有人喜欢黑着眼眶熬着夜,陆开不打算熬夜,打算尽快赶路,目的地是琵琶七巷,世安苑困不住陆开如从营门出来当然是不行的,陆开是从打石场出来,棚区就一条直道通往打石场,夜里打石场没人看守,都是石头根本不需要浪费人力看守。

待众人入睡后陆开偷偷出棚,要去打石场那条道就要经过空地,空地有守卫看守只不过都是在打瞌睡,空地那头就是营门,营门处有条土道直通棚区,棚区有条右转土道直通打石场,陆开掩身在荒丛里,有个守卫在前方道旁解手,守卫解手离去,这才蹿路闪人。

从打石场后方出来就是树林,过树林往前数里就是崇文门,陆开不能靠近崇文门一近就会让人认出,陆开绕道前往尚武门,如果靠双腿走那是要花费很多时间,陆开不用走半道上有人等他,人是费宁,费宁坐在马车上等他,见得陆开费宁上前施礼道“见过节使”

费宁半路等他,陆开也没有事先接过通知,是以稍微诧异问“你怎么在这里?”

费宁道“是司尉吩咐,司尉说节使肯定会顺这条道前往尚武门”

戚英有此安排正合陆开意思,现在人在城外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有话现在不忙说,陆开也不多说直接上车,费宁道“车里有新衣,在路上有些情况要和节使说”

费宁过来果然不是单单过来接他,陆开道“边走边说”

尚武门戚英早有吩咐,入尚武门时没有任何阻拦,从接陆开到入尚武门,费宁把该告诉陆开的事都事无巨细说出,听完阐述陆开皱眉皱成一线,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至此,调防牌在铁满堂手上拿出来可不容易,不容易是不容易总好过落入大理寺手中,马车是往典客署回去,陆开想起宋立新道“先去琵琶七巷”

途中改道费宁有些疑问也没多问直接来到琵琶七巷,巷里宋立新果然在,箱子不在牌子当然不会在,人还是依造宋洪嘱咐来此等候,宋立新是蹲在巷里眼里没有一丝活力。

马车在巷外停下宋立新听见马蹄声,陆开脚步入巷宋立新站得起来,宋立新看望宋洪时陆开没有出面,现在在换身衣服宋立新根本不会往世安苑苦役联想,见到陆开宋立新当场郑重道歉“对不起你要的东西现在没有了,做的时候给了多少定金?我会尽快筹钱还你”

陆开就知道宋立新会依照吩咐来等他,陆开道“不用了,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你大哥出这样的事情没人能料得到,不用想太多回去吧”

真要筹钱宋立新还真的没有办法,陆开不要这是最好了,宋立新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拜别陆开,陆开回到马车旁道“回典客署”

马上来到街道尽头,典客署就在尽头附近,费宁将马车停下道“典客署有人盯着我不能送你回去”

“谁在盯着?”陆开看向前方距离甚远什么也没看见

费宁说明典客署目前情况道“方将军让人守着,找节使一天了”

这是陆开最不想碰上的事,没想到避不开,方温候既然找他,他如不露面这是不行的,陆开深深吁口气道“司尉说我去哪了?”

来前戚英有过叮嘱,费宁实话实说“司尉说他不知道你去向”

这个倒还在陆开预料之内,人下车“我走回去就是,你回去歇着吧”

费宁调转马车远去,夜幕深深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陆开负手在后缓缓朝着典客署而行,到得署前北蜀骠骑二人上前“见过节使”

陆开面色如常轻轻看二人一眼“你们是?”

门旁城防守卫道“他们是方将军派等节使,等了一天啦”

陆开当下过意不去道“二位辛苦,真是过意不去”

一人道“节使不必挂怀,太师有请”

“太师?”陆开楞得片刻问“太师是要我现在就去?”

“这。。”这人也不好答复深更半夜见太师岂不是打扰休息,他们也没想到陆开会回来这么晚,这人道“节使先入署,待我禀明将军在来答复”

陆开点点头“我就在署内等你答复”

陆开回署二人也不用在守着这里,二人回到军卫所,方温候还没歇下听得二人答复低眉一问“节使现在才回来?”

一人道“是”

毕竟太晚也不好打扰太师,有什么话明天在说不迟,陆开知道太师有请肯定是不会乱走,方温候道“去回禀节使说明日在拜见太师”

一人道“是”

陆开回署戚英早在他屋内等他,见到陆开回来戚英只是静静看得一眼“回来了”

陆开关心张中平处境当下问“张大哥如何?”

戚英露两分笑意道“这么关心他?如是别人恐怕是要误会你们是亲兄弟,他没事方温候今日带来过没有缺胳膊少腿放心吧”

人没事陆开也能放心,落座想了想道“铁满堂不会留着那些东西,要想办法将牌子买回来”

戚英含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其实今天有机会拿回调防牌,箱里东西铁满堂送过两件”

陆开庆幸道“还好你没拿”

戚英含笑看陆开道“我当然知道不能拿,所以没拿,调防牌我来想办法,你最好想办怎么把张中平捞回来”

第199章 独到眼光

张中平陆开肯定是要想办法捞人出来,只是这事方温候常岳很是重视捞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这一夜过得非常平静,能在舒服床上睡一觉,陆开乏累精神头恢复,精神头是恢复身体还是显得疲乏。

戚英一早就和费宁外出,箱子里物件铁满堂一定会尽快脱手,这些物件很烫手,就算是铁满堂也不会久留,怎么卖这些东西铁满堂有自己门路,门路当然不是路,路不会替铁满堂卖东西,门路是人,人是温老板,温老板人很慈和常年挂着乐呵呵笑容,一张脸就像不会忧愁的笑面佛。

温老板肚子很大起码能装下两个大西瓜,别院很别,别有风味的别,温老板有个别院看上去是座私宅,但如有时间不妨在院门多站一会,那么就能看见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出入这座别院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腰缠万贯,有些人是行家,有些人则是冤大头,行家和冤大头温老板还是喜欢后者。

行家不轻易出手比起冤大头来说显得非常小气,小气的人去到哪里都不会受人欢迎,温老板也不例外,老话说得好凡事都有例外,例外换另外一个说法来说就是破例,能让温老板破例的人往往都要看来人是个什么身份,比如城防司尉这个身份就很好破例。

戚英很好很受温老板待见,下人客客气气领着戚英进宅子,温老板就在书房等着,温老板肚子很大,扶手比起他的手臂小得很多,是以胖墩墩的手放在肚子上显得非常舒服,戚英费宁没有这样的肚子只能把手放在扶手,不过看戚英费宁面色手放扶手也是非常舒服。

下人上茶,茶是大红袍,从上茶品级来看戚英很受重视,温老板满面笑容高兴注视戚英道“司尉亲自前来可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戚英笑道“哦?一个小小司尉能让温老板喜出望外?”

温老板笑道“怎么不能,如司尉愿意多加亲近,日后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戚英笑了笑并未多客套慢慢道“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温老板”

温老板谦笑道“不敢,能帮上司尉忙是我荣幸,尽管开口能帮的不会推辞”

温老板爽快答复戚英心情也颇好不觉笑道“知道铁爷有箱东西让温老板售卖,昨日去铁爷哪里见过箱里东西,温老板知道铁爷待人热情,如当时开口定会相送,只是不想他吃亏,是以今天才来打扰温老板”

铁满堂是个什么人温老板自然清楚,他可不会白白送人东西,听戚英意思似乎是不想欠着铁满堂人情,温老板是铁满堂门路,并不是他下人,两人合

作各取所需,东西入了宅子怎么销怎么卖全由温老板说了算,到时候只需付清谈好价钱即可。

戚英是城防司尉,温老板私下还有不少东西要进出城,给戚英面子也就等于买个保险,要不然戚英找起麻烦是要亏大发,是以戚英上门温老板很是热情,别看戚英只是个城防司尉,用处可比许多王公大臣有用许多,箱里东西温老板是看过,那些东西在市面上还算有些价格,不算稀有之物就算送戚英几件当人情也不吃亏。

温老板是个生意人,没人比他更精于算计,温老板大方笑道“司尉不是外人打扰什么”

温老板招来下人让下人拿箱子过来,箱子下人拿来厅中开了,温老板示意戚英看物,戚英扫得一眼见到箱子并无红标盒子,戚英原本是坐着看,不见红标盒子当下唐突起身把箱子拿到厅中大茶桌上一件一件掏出查看,见得戚英如此举动温老板不由上前询问“怎么?”

箱子里面东西都让戚英掏得出来放在桌上,里面的确没有调防牌,戚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道“难道昨日我看调防牌时候引起铁满堂注意?”

戚英不得不这么设想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盒子为什么不在这里,没看见东西只能一件件往回放,戚英显得失望道“喜欢的物件不在这里”

“不在?”温老板想了想道“难不成是铁爷留下了?”

什么难不成根本就是,戚英强笑道“多半是,看来铁爷也是喜欢那物件,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温老板在道“宅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司尉可否有兴趣品阅?”

戚英摇头笑道“温老板这些东西我可买不起,算了,东西虽没看着但今天来交了温老板这个朋友,也算没白跑一趟”

这话温老板爱听,温老板笑吟吟道“这几日事多过几日不忙在下做东,司尉一定要赏脸”

戚英看一眼费宁,费宁起身来戚英身侧,戚英笑道“温老板有请在下一定到,温老板府上还有事那么就不多打扰”

温老板恭送道“那么就不远送了”

戚英道“留步”

戚英费宁行出宅子。

东西是铁满堂留下,如不是他留下一定会在箱子里,铁满堂是赌坊做生意,其他的事情也许不懂,但察言观色却是拿手之事,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还怎么抓合作出千赌徒。

戚英当时看调防牌眼神颤动,虽只一下也是让铁满堂看在

眼底,看其他物件并没有情绪波动唯有此物,铁满堂当时让戚英挑选,既然喜欢这个白送却不要,这不是让人很奇怪?

戚英当时走后铁满堂特意拿调防牌仔细查看过,牌上只有一个北字,别看铁满堂年纪不小,但这东西还真是没有见过,见是没见过,猜总算能猜出大概,真正调防牌边缘镶金丝,仿冒的当然不会有金丝镶着,用的是金色绣线替代,金色绣线如从远处看和金丝没有两样。

金线虽然是假的,但牌子原本样式铁满堂还是能猜得出来,有金丝镶边牌子多半就是宫内东西,在说牌上就一个北字,铁满堂还能往哪里设想,能设想范围只能往北蜀骠骑边上靠去,铁满堂知道陆开打过北蜀骠骑主意,有此联想也是情理之中。

铁满堂细观一阵调防牌把牌子放回盒中,将盒子放到私人屉中,铁满堂叫来打手指着放置一旁箱子道“把箱子送到温老板处,谈好价钱回来告诉我”

打手领命而去,打手出去后,铁满堂道“向南!”

向南入内“铁爷”

铁满堂看了看向南询问“数日前你是不是说过看见戚英带张中平进宫?”

向南点头道“是”

铁满堂搓着指头沉思片刻后问“我让你盯着节使,这些天节使都去过哪里?”

向南道“这些天节使倒没去过什么地方,只是昨天晚饭时分出过城,去的是世安苑”

“去世安苑?”铁满堂奇道“他去世安苑做什么?”

向南道“是潘子跟的人,说是节使当苦役去了”

“苦役!”铁满堂睁大眼珠道“节使去当苦役?”

片刻后铁满堂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笑道“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向南退下。

铁满堂闭目养神在坐着,铁满堂不是在打瞌睡,是在联系补充一些细节,细节里有戚英,有着张中平进宫,也有陆开去世安苑当苦役,最后在想到调防牌时铁满堂眼睛睁开,睁得满目眯笑。

隔日,就在戚英去温老板宅邸时,铁满堂让人去典客署将陆开请来,陆开原本是出门想拜访常岳,没想到让铁满堂手下半道拦人,想着顺路陆开只好随人而去。

在见陆开,铁满堂大为开心笑道“使节别来无恙”

开心的情绪自能感染别人,陆开亦是笑道“铁爷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

第200章

铁满堂请人入座在旁坐相陪,微微仰起身子笑道“自然是有好事了”

陆开含笑相视道“不如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铁满堂笑道“这事跟节使有关,当然要告诉节使”

陆开当下警觉,对铁满堂是好事的事,对自己则是未必,心中警觉脸上失笑“好事和我有关?那么一定要听听”

铁满堂沉视陆开一眼满脸堆笑道“捡到节使丢失东西,节使说是不是好事?”

“丢失东西?”陆开似乎明白铁满堂暗示心中一沉勉强笑道“我丢什么东西?”

铁满堂不答起身从私屉里将红标盒子拿来放在二人中间茶几上,铁满堂轻轻拍着盒子笑道“打开看看里面东西是不是节使无意丢失的?”

看见盒子虽没打开,见及铁满堂如此模样,陆开神情微有动容紧紧悬着口气缓缓将盒子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调防牌,见到调防牌陆开觉得屋内有些闷热,屋内其实一点也不热,后窗大开淡淡清风缓疏穿堂而过,不知道陆开感觉如何,反正这阵风铁满堂吹得很舒服。

陆开将盒子扣好视线转看铁满堂“铁爷说这东西是我丢失的?”

铁满堂故意“哦?”一声,淡淡看着陆开道“这不是节使丢的东西?那么收起来就是”

铁满堂伸手正要拿盒子,陆开手突然扣在盒子上,陆开眉目轻舒,黑水晶般眼珠略略转动笑道“如果说东西是我丢的,铁爷帮忙把东西找回来,我要如何感谢?”

陆开如此询问铁满堂眉开眼笑道“这就要看着东西对节使有多重要”

陆开含笑询问“很好奇铁爷是如何知道东西是我丢的?”

铁满堂显得漫不经心“这重要吗?”

“不重要”陆开直接回应一句“拿回失物不容易,上次铁爷帮我定漆,现在又帮衬寻回牌子,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

陆开在提一次要铁满堂尽快说出要求,铁满堂当然不能在吊人胃口“上次和节使说过我要的也不多,就是需要一块地,太子殿下是允诺,不是不信太子殿下,只是空口无凭如能有张地契这是最好了”

陆开稍稍打量铁满堂一眼微微一笑“这事太子殿下允诺自然是不会食言,其实太子殿下早是有过此意,过几日得空在送来?”

铁满堂心领神会展笑相对“这事劳烦太子殿下记挂真是过意不去,不就是多等几日不碍事我

等着就是”

陆开看一眼盒子将盒子往自己这边拉得几寸笑道“铁爷辛苦会禀明太子,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铁爷”

陆开正想拿起红标盒子,铁满堂右手就像是猫爪捕耗子一般迅疾扣向盒子将盒子按在几上,铁满堂缓缓一笑“节使事忙不是去世安苑就是东跑西奔,北安贼人不少可别人钻空把东西拿了,你看我这里人来来去去眼睛多盒子我替节使看管就是”

铁满堂食中指点了点盒子温笑“放在我这二个字安全”

铁满堂意思摆明就是一手钱一手交货,别看铁满堂笑脸相迎但是给与陆开态度却是强硬,陆开将手缩回淡笑“铁爷说得是东西放在你这,稳妥”

陆开起身施礼道“那么过几日在来看望”

铁满堂笑吟吟起身恭送“节使慢走”

陆开不慢,走得很快,快步疾出赌坊,步伐忽止微微侧头往回看一眼赌坊大门忐忑心道“他怎么知道我去过世安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做了,别人就会有知道机会,铁满堂已经知道,在去想如何知道这没有必要,铁满堂要求肯定是要告诉沈建承一声,张中平让方温候扣住这事只能自己去说,这事不急见过常岳在拜访沈建承也是不迟。

太师府三字陆开看在眼中,这三个字就像是常岳眼睛在盯他,轻舒口气和下人说明来意随下人入府。

常岳就在书房手上拿着陆开送的剪画翻来复去闲看,陆开入内“见过太师”

常岳视线只盯着剪画似有所指道“如果剪画能说话多好,这样就能问它,节使身上为什么有药香?你又是在何处让节使捡到”

烧药库的事一听就知道常岳起疑,其实也不用听,上次张中平扶着他回典客署也是说过他身上有药香,身上有,剪画指不定也有,这事陆开已经留心,留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剪画那时候有药香,现在药香只怕早是没有,当时要追究陆开只怕是百口难辩,没追究现下常岳拿不住什么话头。

要应付这话没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好办法只能用烂办法,陆开淡淡一笑只答后半句“上次喝多失态太师见谅,记不得在哪里找到剪画”

常岳当然知道陆开不会承认,这话也是随口一提没指望能拿来对付,常岳示意陆开入座,陆开恭谢一声“谢,太师”

入座陆开起声询问“太师找下官有事?”

没事怎么会让方

温候派人蹲守典客署,常岳点头随口在问“节使半夜回署是去了何处?”

陆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怎么?下官行踪要向太师通报?”

常岳眼芒一闪直直厉射在陆开脸上,神色却是微微淡笑“不是通报就随口问问,让节使过来是想谈谈张中平情况”

陆开知道常岳是想借张中平谈自己,张中平平日和自己很是亲络这个在典客署无人不知,现在张中平让方温候没有任何说法就扣了人,陆开自然是要为张中平出头,想要出头也不一定是要针锋相对,陆开装作不解询问常岳“说起张大哥有件事要询问太师,方将军因为什么将人扣了?”

陆开明知故问,常岳并非答非所问,既然有意和陆开开门见山有些废话就不必多说,常岳直截了当道“他扣人是因为有线索直指张中平入泰北殿拿过东西”

陆开倒吸一口凉气道“泰北殿丢东西了?丢了什么东西?”

这话陆开问得十分清晰关键,就是这关键一点方温候常岳都没能猜得出来,泰北殿丢过什么常岳没询问赵宗,虽说没有询问但赵宗并没有让人追查什么,如是泰北殿丢东西赵宗怎么会不让人深究,什么也不查什么也不究那就是什么也没丢过。

既然是什么都没丢过这话常岳就难以答复,难以答复也要答,常岳目光微沉片刻露两分笑意“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和我都知道,张中平的确是进入过泰北殿,而且是依照节使吩咐才进去”

常岳如此确定,陆开脸上也不显慌急,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显得一点也不受常岳诬陷而忐忑“太师的话下官听不明白,下官何时吩咐张大哥去泰北殿?入宫巡卫重重一个小小城吏怎么有如此通天之能”

常岳冷看陆开道“张中平是没这个本事,节使有!”

陆开精悍目光直逼常岳一字字冷道“明白了,太师是想公报私怨!”

“私怨!”常岳挑起双眉厉声直接询问道“何时与节使有私怨?”

陆开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笑意“太师与下官没有私怨?上次小王子在太师府吃坏肚子,太师虽没斥责气是有的,太师是怀疑下官在糕点中做得手脚,让你在王后面前失面子,这不是公报私怨是什么?”

“胡说八道!我何时。。”常岳恼怒出口自觉失态连忙住口,看一眼陆开嘴角含着薄薄一缕冷笑“厉害呀节使,你可真够的厉害的,明明是你让人入宫偷窃,话锋一转这事却成是我因为小王子一事构陷你了”

第201章 连根拔起

陆开并不因为自己应付得当沾沾自喜,只是沉着一张脸道“如果不是因为小王子之事,下官自认从未得罪过太师,敢问太师因何如此诬陷下官?”

常岳不愿在和陆开废话,重重吁口气“节使来北安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明明让人觉得不妥却是无法拿证问罪,节使口紧不说,我也能猜,泰北殿之物,自认为节使会选三样东西其中一件,一件是玺印,一件是虎符,一件是调防牌,这三样东西每一件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谈和在即,实在不愿横生枝节,不管节使拿什么肯定是要还回来,只要归还一切都可以不追究,给你一天时间想清楚,还了恭恭敬敬送节使出城,不还还是会送节十使出城,不过出城的是你尸身”

“不想让节使在留北安,也不想节使在眼前晃动,无论还与不还明日午时节使都是要走,我敢担保一句,这次送节使走无论是谁召见,都将没有机会在回来”

陆开冷笑道“不信太师敢杀下官!”

常岳笑容以对“节使已经没用处不是吗?”

陆开冷眼相问“下官没用处了?”

常岳如风摆杨柳一般细细说来“不管魏王让节使来想干什么,往最大用处看只是议和,魏王十日后就到北安,不管节使是活着还是死都无法影响议和,这是给节使活命机会,魏王派你来谁都知道有私心这事没办成回去肯定是个死,不还我也会杀你,但如你还了出城,天高海阔任你走”

话落“来呀”常岳扬声叫一声。

下人上前道“老爷”

常岳看一眼陆开道“时限就在明日午时”

陆开脸筋紧绷起身,常岳闭上眼睛道“送节使出去”

下人道“是,老爷”

陆开出得太师府抬头看一眼高高匾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才满怀心事而去。

陆开回到典客署戚英在等他,戚英摇头叹气道“牌子没拿到,我猜定是铁满堂扣下”

陆开心事重重坐下倒茶喝才道“我知道刚见过铁满堂牌子在他那里”

“你见过他!”戚英大是惊讶道“他是为牌子的事特意让你去的?”

陆开点头。

戚英皱眉沉思道“怎么。怎么会呢?他怎么知道你想要调防牌?”

有些事情不能告诉戚英,陆开道“这不重要了,铁满堂跟我提了条件,只要满足他调防牌会回到我们手上”

戚英想了想道“有要求就好,不过他提的是什么要求?”

陆开一脸肃然道“这事我会想办法,在告诉你一件事我刚从太师府回来”

戚英道“我知道呀,不过你怎么这副样子,太师和你说了什么?”

陆开长叹一声“太师说不管我拿什么要我明日午时前还回去,还了恭恭敬敬送我出城,不还就躺着出去,不管怎么样我明天是一定要走”

戚英陡然一惊“这可怎么办?”

陆开眼睛就像一根针扎向戚英脸颊,戚英见陆开看他忙问“你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我能帮你,要我帮忙赶紧说!”

其实这事全由戚英而起,要不是戚英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陆开在深深叹口气心道“没办法了,戚英,太师,不能在留只能同时对付!”

这个忙肯定是要戚英来帮,要不然戏幕就无法开场,有些关节就不好自圆其说,这次常岳语气决然绝对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不是陆开死就是常岳亡,陆开还不能死也不想死。

陆开道“我出去一趟今夜来找我”

戚英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好,晚些时候在来找你”

陆开出署,出署后显得小心翼翼,目的地是五福客栈,来五福客栈要见的人自然是冯宝震,冯宝震还在五福客栈自从那日去太师府回来之后就没外出过,不光没外出连房门也很少出去,如不是天天有人送饭进去客栈老板还以为人早就走了,冯宝震就在屋里陆开敲门道“冯叔是我”

冯宝震将门开了“少爷怎么来了”冯宝震看看两边过道并无人踪示意陆开入内,冯宝震帮陆开倒茶“少爷有事坐下说”

陆开没坐站着摇头道“不坐了说完就走,对了舒兰呢?”

冯宝震苦笑“出城了,骂了好几次才肯走”

葛舒兰既是出城陆开也是放心“冯叔也该走了,魏王十日后就到北安,我和太子会提前二日离开”

冯宝震道“我不放心少爷”

陆开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该做的事差不多都做还剩一些琐事,让你带来的剑出城后在中桥林桥墩下藏着我会让人去取”

冯宝震满目忧色凝视陆开“少爷。”

陆开安慰一句“别替我担心明天一早就走”

冯宝震点头道“虽然帮不上少爷但也不会扯少爷后腿,明日一早我就出城”

话说完陆开不在逗留冯宝震送人外出,见过冯宝震陆开前往沈建承府邸,当然了是从后门进去三人落座下人上茶,陆开向岱迁道“告诉温禄山明日午时到中桥林帮我拿个东西,东西就在桥林桥墩下”

岱迁眯眼看着陆开掩饰不住心中好奇道“要不要紧要不然我去帮你拿”

陆开微微一笑道“你别添乱乖乖留下保护太子周全,八日后我们出城这个也要和温禄山打个招呼”

沈建承岱迁两人顿时一喜,沈建承显得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事情都办妥了?”

陆开“嗯”一声在添话道“也不是说办完,差不多剩下的事八日内可以办成”

陆开看一眼岱迁叮嘱道“明天你哪里也别去,最好不要去见朱行空”

更深层的意思岱迁没听出来是以一问“那他来找我呢?”

陆开似乎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笑道“他不会来找你,明天朱行空会很头疼不会想起你来”

“头疼?”沈建承隐隐觉得陆开又要做什么事“朱行空为什么会头疼?”

陆开目光微微一凝叹口气道“因为朱行空明日会拿太师下狱,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让朱行空头疼?”

沈建承岱迁倒吸口凉气,沈建承顿生警兆脸色也变了一变“要对付太师了?有多少把握?”

陆开道“不好说,人是会抓但要如何处置蜀王定会犹豫,这就要看程明湖有多大落井下石的口才,我不能久留”

陆开目光看向沈建承“不久前见过铁满堂他想要张地契,给他才会安心”

一想起铁满堂沈建承面容上满是厌恶,沈建承道“出城在即不能多生事端,也罢,想要就给他,给他写份字据就是”

陆开想了想“这也可以”

陆开起身“不要让人送来典客署,我会自己来拿”

岱迁道“不就一张字据用不着你跑来跑去,张中平呢,让他来不就行了”

陆开目光一沉道“他来不了让方温候给扣了”

岱迁中闪过讶异和震惊“人让扣了?为什么?”

陆开无可奈何答复“进宫的事让方温候知道”

岱迁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但见及陆开不模样又坐好试探问一句“你是有办法救他了?”

“有”陆开在道“对了,身上有九花丸?”

岱迁也是起身道“有”岱迁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要几颗?”

陆开好笑道“这又不是香枣能多吃吗?一颗就行”

岱迁将一颗九花丸倒出给陆开“你要这个做什么,这一颗九花丸能救张中平?”

一颗九花丸如何能救得了张中平,陆开接过九花丸失笑道“这不是给张中平是给我的”

“你。”岱迁正要询问陆开摆手离去,岱迁大为担心看向沈建承问“太子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202章 诱人杀己

沈建承摇摇头唯有苦笑“不知道,放心吧,他做事有分寸”

九花丸伤后服用,虽然没有起死回生功效,但能够止疼宁神,陆开现下最需要的就是受伤后能止疼宁神,九花丸是荆越宫内秘制药丸随口一问没想到岱迁带着。

出了沈建承府邸慕陆开来到药堂问伙计道“有芝草和绛云?”

伙计道“有的,客官稍后”

伙计将芝草绛云包好给陆开,付钱揣在怀中回典客署,回到典客署来到后厨偷偷将杵臼拿回屋里,陆开取出芝草和绛云混合放入杵臼将其捣碎,捣碎后捏成丸用张纸垫着晾干,将杵臼洗净在放回原处,陆开回到屋里起笔写张纸条,现下就等天黑。

天黑不难等,一等就来,天黑了,天黑得就像是输得倾家荡产赌徒的脸,陆开的脸不黑也不白有些光,光指的是油灯灯光,夜幕沉沉戚英差不多来了,在戚英来前陆开要做一件事情,趁夜跃屋而过来到程尉连属院,程尉连在大厅坐着正在细心用干净蚕巾擦拭剑身。

陆开看准时机将纸条抛向程尉连,纸条轻飘飘的,如单靠手抛没有依仗外物的话那是抛不进去,陆开要依仗外物外物是把匕首,匕首携带纸条嗖一声就插在程尉连桌上,还好陆开不是刺客,要不然程尉连早是死于非命,匕首插在桌上程尉连并未吓得一跳,而是顿时蹿身而起奔出门外喝道“是谁!”

没人回应陆开早是遁走,属院外守卫听见程尉连叫声慌忙跑来道“署令出了何事?”

程尉连一双眼睛沉沉扫视四周黑暗,黑暗中没有看见任何活物,程尉连挥挥手让守卫退下,如来人想取他性命的话,现在哪里还能喘着气。

守卫退去程尉连入厅就站在桌前沉目瞧着桌上匕首,看着匕首不可能看不见纸条,纸条映在程尉连眼中,思虑片刻最终解下纸条摊开来看。

纸条上字不多程尉连看得很快,也不知道看见什么惊心内容,只见眼珠瞪得好大。

陆开跃出程尉连属院没有直接纵跃回去,选择从院门外慢慢走回,人刚入院就看见戚英在屋内等他,戚英见人回来问一句“去哪了?”

陆开随口应答“没去哪里在署内走走”

戚英看见陆开满面不开怀,知道是有什么心事,让常岳如此对待陆开的确该愁容满面,戚英也不多问“我来了,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陆开入屋缓得口气“现在还不

能”

“现在还不能?”戚英诧异重复陆开话在问“那什么时候才行?”

“你等会”陆开入里屋,那药丸还在桌上晾干,药丸就在桌上也不怕戚英看见,其实戚英没有看见,他根本就没有进过里屋,拿得药丸在手步行到茶桌前和戚英相对,戚英坐在茶桌对面陆开看一眼戚英二指捏着药丸道“知道这是什么?”

药丸很小戚英集中目力看去一眼“这是什么,难道毒药?”

陆开摇摇头“不算是毒药,但它能人说不了话”

戚英笑道“想让谁说不了话?”

陆开目光眈眈看着戚英“等我踹桌时候你就知道”

说踹就要踹,陆开不是随便说说,话声一落就将桌子踹倒,桌子轰隆一声桌脚朝天瘫倒在地,戚英急忙起身抽身退到一旁惊看陆开道“你干什么疯了么!”

陆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冷冷道“你不是想知道这事我要怎么办?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说不了话或是你死了我就能蒙混过关!”

戚英眼睫紧紧颤抖一下,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冷笑“现在不是和我翻脸好时候”

陆开神情很冷,冷得死气沉沉“现在正是时候!如果不是你起意杀卫永南,这件事情不会闹到如今局面,怨不得我!”

戚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开,戚英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死如何能帮陆开抽身而退,不过,戚英没有时间想明白了,陆开一脚在踹圆凳,圆凳如一计绝杀飞向戚英,戚英向后一仰圆凳几乎是贴脸而过,就在躲避圆凳时,陆开身形启动犹如一道决堤而出洪流直逼戚英。

陆开起指点戚英胸前定穴,戚英向后一仰身形还没板回来,陆开指头点中戚英,身形无法动弹戚英心中顿感彻寒,这时才明白和陆开这样的人为伍,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因为对方可以在自己想象不到时刻对付自己。

明白已经晚了点中戚英时,陆开二指往戚英嘴边一靠,药丸丢入戚英嘴中,药丸入口既化一股清流顺着喉咙滑下,这时喉痛传来火辣辣阵痛。

见得戚英服下药丸陆开在点将穴位解开,穴位一解戚英伸指就往喉咙里抠,干呕几声陆开冷冷道“这东西吐不出来”

听到陆开声音戚英头一侧眼中凶光乍现想说“我杀了你”喉咙一用劲只如火烧,眼中疼出泪光,不用说陆开是想让自己当替死鬼,戚

英登时发狂直往陆开扑去,两人就在典客署都没有携带兵器,要动手只能在拳脚上做文章,杀人有时候用拳头也可以,不一定非得要用兵器。

戚英拳风一振拳如闪电往陆开迎来,戚英在疯狂中出拳,拳劲隐隐携带风雷之声,陆开心陡然下沉,以为戚英只会用剑,没想到手上功夫也是不错,陆开后退一步脚尖一挑,将一圆凳抛向戚英拳头,拳头一撞圆凳“哗啦”一声,圆凳开裂两半落地。

戚英击裂圆凳身子一低右拳一斜,拳风呼啸一声往陆开右脸打来,陆开身子一侧亦是起拳和戚英硬碰硬,二人拳劲相撞各震退一步,戚英一退脚尖借力提劲以拳化爪抓向陆开手腕,这一招使得十分险恶,如果陆开手腕让戚英抓住,戚英将会毫不容情将对方手腕扭断。

陆开没有让戚英得逞,手腕一翻却是试图抢先扣下对方手腕,戚英暗暗一惊急忙缩手,缩手在进两人缠斗一起,戚英拳风越打越紧,陆开硬接数拳一阵酸麻,屋内家具让二人动武打得如同断腿折臂,夜深,两人如此交斗声响肯定不小,巡夜守卫听得声响赶过来。

陆开故意踹桌和戚英动手目的就是要巡夜守卫听见,如果巡卫不过来戚英就不会有机会杀他,戚英没机会杀他就不会死,见得守卫过来陆开破窗而出跃到院中,戚英紧追出来守卫见二人动手呼道“司尉节使不要打了”

交斗二人显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戚英连连进招,陆开连连封挡,交手间陆开在守卫面前故意恼怒高喝“你说什么!是太师让你来杀我!”

守卫一听这话皆是惊得说不出话,戚英又哭了,这倒不是说他是个爱哭鬼,戚英不是,只是喉咙一想说话就疼如火烧,陆开出声陷害,戚英想张口辩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戚英不答陆开在横眉怒道“不说话就是承认!”

戚英有口难言心中大急,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拉陆开垫背,眼睛一瞥守卫佩剑,身行当下一转抢剑在手,剑一握起剑就往陆开攻去,陆开手无兵刃,当然要想从守卫身上抢剑这很容易,陆开没有抢剑,因为他要摆出难以招架样子,不摆出这种样子别人怎么会出手帮他。

戚英持剑在手如同如虎添翼来势十分凶猛,陆开接连几次狼狈躲过数剑,守卫一看这还了得,戚英是立意要杀节使,不管戚英是不是司尉,也不管是不是奉太师之命杀人,总之节使死在典客署他们难逃干系,为了自保不能让戚英杀害节使,守卫们一涌而上出手阻拦戚英杀人。

第203章 选择先告状

口不能言,守卫又是大为碍事,大为恼火之下戚英只能出剑一连击毙十名守卫,程尉连这时要出典客署途中听见陆开院中有刀剑声响,一听之下自然是万分吃惊赶来查看,程尉连刚到院门就见戚英杀倒十名守卫,守卫一倒转剑锋倒转往陆开刺去。

程尉连见陆开手无兵刃,见到脚下有守卫脱手长剑,程尉连脚下一踢,长剑直飞戚英,戚英感到侧面有冷锋逼来起剑荡开,陆开这才堪堪避过戚英杀招。

陆开见程尉连出现恰到好处,人往程尉连蹿来故意说一句“太师疯了命戚英来杀我!”

程尉连猛然惊诧叫道“太师让他杀你!”这话听上去真是不可思议,不过马上想起纸条上内容心道“这常岳平日看不出来倒是什么事都敢做”

戚英看向程尉连剑锋一抖直飞过来,程尉连一见脚下挑起守卫脱地利剑,长剑一挡火星蓬飞程尉连喝道“戚英!在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

戚英不管谁来今夜都要取下陆开性命,因为他很明白,今夜不是他死就是陆开死,在加上目前口不能言只能动手,戚英长剑如黑蟒恶龙朝程尉连横冲直扫,程尉连长剑如破浪巨船重重压去,戚英能耐也是非同小可,长剑展开挟着风雷之声吞吐游斗,戚英身行时如雄鹰飞天从上击刺截斩而下,时如猛虎伏猎剑光凶猛压得程尉连透不过气。

程尉连暂落下风竟是毫不退让,在游斗中寻找机会反击,陆开知道程尉连落与下风是无意和戚英动真格只是想将人拦下,戚英却是下死手和程尉连拼命毫不容情,陆开想着一定要让程尉连将戚英杀了,戚英如果活着就是一个大破绽。

陆开眼珠一转道“戚英!太师为何命你杀我!你说的可是真话,我与太师无冤无仇,太师怎么会如此”

戚英怒瞪陆开,明明知道自己说不了话,还一味出口询问,酣斗中戚英横眉怒目举剑猛刺程尉连,试图闯个突破口出来将陆开舌头割了,程尉连怎么会让戚英过去,两人长剑碰个正着一声巨响火花耀眼,两人碰得虎口发热,戚英不换招欺身直进顺手一刀,切向程尉连脉门,程尉连微微一闪剑招倏变,反圈到戚英背后举剑便刺,戚英头也不回听风辨招,反手一剑斩程尉连手腕。

程尉连收招在进寻机在攻,陆开在次扬声道“我看不是太师想杀我,是你自己想杀我!你私自忤逆署令意思想对卫永南灭口,我就说你两句就恼羞成怒,你这人心气也是太窄!给署令惹得这么大的麻烦还

不住手,难道还想杀署令不成!”

程尉连对戚英私自决定灭卫永南口之事心中芥蒂,人是他派去事后总不能找人问罪,现下听陆开这么一说,心想这倒是个教训出气机会。

把戚英打个满地找牙,也算是出让朱行空叫去大理寺问案恼气,戚英对陆开所说听而不闻,连连对程尉连下死手,程尉连原本还不想动真格,陆开如此煽动倒是把对戚英闷气提起来,戚英进招狠辣程尉连在大喝道“戚英!你真想在胡搅蛮缠!”

戚英并不给程尉连答复,程尉连以为戚英是在无视警告,连连抵挡虎口也是疼得很,在守下去非败不可,他可是得以赠剑大英雄,如败在戚英剑下岂不是要让人笑话,程尉连眉目一横道“不听劝可别怪我出手不分轻重!”

待得戚英一剑劈来程尉连微一侧身长剑向右一引,戚英欺身直进用力一打想将程尉连长剑拍落,不料这一剑打去反给程尉连长剑搭上剑身轻轻一引借力打力,戚英身子竟给带动移得两步,戚英趁势翻剑倒绞化去程尉连内劲。

两人越斗越急猛然间程尉连虚晃一招,戚英一剑刺去程尉连后退数步,剑锋一扬侧身一剑,戚英措手不及肩头让程尉连划得一剑鲜血缕缕汩汩而出。

戚英微微哼一声仍是挺立,持剑上遮下挡把门户封得严严实实,就在僵持之时,程尉连剑招一撤门户大开,戚英中得程尉连一剑,不管程尉连想不想要他命,现下戚英倒想取程尉连性命,见得门户一开戚英一剑刺入,程尉连微微一闪长剑突然一扫,将戚英剑锋锁住。

戚英心惊之下身行往后疾退,在疾退之时突然撒剑,剑当飞镖使直往程尉连飞去,程尉连见戚英抛剑射来内劲一提也是抛剑射去,两把剑尖相撞“呛啷”一声戚英长剑震掉在地,程尉连没受伤内劲比戚英足些,剑未落地直往戚英心口飞去,戚英脚往后一点想着借力避开。

没想到脚踩中的不是地面,是守卫脱手落地剑柄,一踩剑柄身体微微失衡,这一失衡想要稳住身体已经来不急,程尉连一见脸色惨白高喝“小心!”

话音刚出,程尉连抛去长剑不受控制,长剑“梭”一声刺入戚英心口“扑通”一声,戚英倒地气绝。

程尉连见戚英倒地毙命,一脸惊得几无血色,见得戚英毙命陆开深深松口气,在看程尉连上前吃惊道“署令你何必要他性命。。”

程尉连陡然伫立不动身行僵直道“是意

外!你也看见了!”

陆开院外一连串脚步声顿起,是费宁领人赶得过来,一入院就见戚英一剑穿胸躺的地上,费宁脸色一变“司尉!”

陆开有心将事情闹大见得费宁过来当场道“费宁!”

费宁看向陆开“节使有何吩咐”

陆开道“看好尸体”

陆开看向程尉连道“署令随我入宫!”

典客署有人备车送二人入宫,程尉连显得六神无主看向陆开问“我们进宫做什么!”

陆开给程尉连一瓢冷水,好让他清醒清醒“你杀戚英,不入宫为我作证,逃得了干系!”

程尉连即刻叫道“那是意外!你不是看见了!”

陆开看着程尉连摇头叹道“当时就我们二个人这话说了谁信,好,就算我为你担保,但是这话太师就不会信”

“他为什么不信!我有什么理由杀戚英!”程尉连显得激动直视陆开。

陆开提醒程尉连道“怎么没有理由,卫永南的事就是理由,在说太师也想让方温候掌管城防,如能在这事上拿住你,统司就是方温候的”

没人想做扰人清梦的人,陆开也不想只是不得不这么做,常岳这事陆开只有恶人先告状这条路走,赵宗在泰北殿见人,陆开程尉连垂首凝立,潘总管给赵宗上茶喝得一口才勉强打起精神“深夜入宫是有要事?”

赵宗还没歇下还好不算扰人清梦,赵宗口一张陆开语气稍显焦灼“下官来北安只为议和,而太师却是诬陷下官,说下官私下派遣张中平来泰北殿偷窃,太师警告说,明日午时不把东西还回来,就让下官躺着出城!下官虽是节使但也总是外宾,如此诬陷实在令人心寒”

赵宗眉峰轻轻抖一下“偷窃?泰北殿何曾丢过东西?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开直言道“没有误会,话是今日在太师府说的,前不久太师派戚英来逼问,下官是无辜的,好说歹说就是不信,戚英见逼问不出恼怒间就想严刑逼供,下官是节使怎能容他人随意刑问!戚英与下官大打出手时,典客署守卫闻声过来阻拦,戚英却是恼羞成怒将十名守卫杀了”

陆开目光感激看一眼程尉连在道“如不是蜀令过来,只怕下官早是死在戚英剑下,蜀令为护下官周全和戚英缠斗,当中出得一些意外这才导致戚英丧命”

第204章 入宫辩质

赵宗并不因为戚英的死显得激动,因为戚英对赵宗来说无足轻重,倒是陆开言行中直指常岳让赵宗不好处理,赵宗肃容道“节使这是状告北蜀一品大员,有些事说出口就要负责,如宣太师来没有这回事可知其后果?”

陆开正容道“如无此事,尽管将下官拿下依法而办!”

见得陆开如此坚决倒让赵宗有些犹豫,如让常岳来当场对质节使说得属实,常岳这事可不好办,赵宗盘思片刻道“来人”

潘总管入内,赵宗道“宣少卿入宫,在进宫前让他去典客署查看”

“是”

朱行空在大理寺见得潘总管深夜请他入宫,知道这定是出的大事,不敢怠慢当下就随人进宫,出得大理寺潘总管道“王上有旨进宫前让少卿去一趟典客署”

“典客署?”朱行空一楞“去典客署做什么?”

潘总管摇摇头“王上有旨你去就是”

不多时朱行空和潘总管抵达典客署,什么都没变,这个指的是十名守卫和戚英尸体位置,见得戚英尸体朱行空大为动容“这是怎么回事?”

朱行空当下勘察现场屋内屋外仔仔细细看得一边,在将人招来询问,潘总管觉得晦气没进陆开院子,盏茶功夫朱行空出来对潘总管道“进宫吧”

进得泰北殿见到陆开和程尉连,看得二人一眼朱行空拜礼道“微臣见过王上”

赵宗挥手免礼“看过现场了?”

朱行空收礼答话“微臣已仔细查看过”

赵宗眼茫落在陆开身上“节使把戚英怎么死的和少卿在说一遍”

陆开当下重复一遍,听罢,朱行空琢思片刻道“王上微臣问过典客署守卫,事发时只有节使署令在场,戚英尸身前面的确正对一把剑柄,如说是踩了剑柄失衡致死也是有得这个可能”

这话陆开听起来就十分刺耳反问“有这个可能?少卿是说还有别的可能?”

朱行空还没说话,程尉连一急抢话道“王上,戚英的确是失衡致死,他当时将长剑朝我射来,我如要回剑格挡是来不急,也只能将剑当疾箭射去,他先前让我划得一剑,出剑时力道比我差得一些,我的剑撞落他的剑还有些余力,如不是踩着剑柄失衡,他是完全有能力躲过去”

朱行空这时道“署令节使,我的意思不是怀疑你们说谎,只是当时没在现场,那把剑落地位置可以看成踩中失衡,也可能早是那里,办过刑案虽是不少,但踩剑柄失衡致死还是头次初见,这个实在是不

好判断”

潘总管这是入内禀告“王上,太师丞相求见”

赵宗眉头一皱,没召人却是自己来了,既然来了只能宣人进来,赵宗道“让人进来”

“是”潘总管退下。

片刻后,常岳,程明湖匆匆入内齐声“微臣见过王上”

赵宗让他们免礼,不用说常岳程明湖入宫肯定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匆匆过来,一入内常岳张口就向赵宗告状“王上,戚英一事是节使有意杀人灭口”

陆开并不显得紧张,只是冷道“杀人灭口?下官与司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明明是太师让戚英来杀下官,太师可不要恶人先告状!”

常岳并没有让陆开言辞撼动,在道“事已至此节使狡辩何用?王上,节使杀戚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戚英早是受得节使利诱安排张中平进泰北殿行窃,此事让微臣撞破,节使这才下手杀人”

陆开道“太师,俗话说抓人拿赃,说下官安排张中平来偷东西?”陆开看向赵宗道“泰北殿可曾丢失过什么?”

这话赵宗先前已经答复过,正要在答之时,常岳满目从容道“节使做事谨慎,就算是偷东西也不会直接将东西拿走”

陆开大觉好笑道“太师,偷东西不将东西拿走这算偷东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常岳冷视陆开“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和节使说过猜测吧?泰北殿就三样东西能让节使犯险,一是玺印,二是虎符,三是调防牌”

三样东西就在桌上,赵宗将盒子掀开,东西稳稳当当放在盒里,所有人目光看向桌上,陆开这时道“太师所说之物一件不差,这不是诬陷下官是什么!”

常岳直视赵宗道“王上,要偷也用不着拿走,如换是我大是可以用印泥拓下”

陆开面色这时脸色显得不太自然“可笑!那么请太师明示,下官偷这些是做什么用?”

常岳稳住心神试图清晰简洁道“节使何必明知故问,虎符自可调令三军,王上试想如魏王借着议和让节使偷拓虎符,议和之后我们就会对南魏放松警惕,那么魏王就可以借着虎符调配边防军,边防军一经撤走,南魏即可派大军压境直逼北蜀”

赵宗面色大变敌视陆开。

常岳在道“这是拓下虎符之危,在说魏王不日就到北安,如魏王提前让将士埋伏北安附近,如是拓下调防牌那么城内守军一经调走,他们杀入北安如入无人之境,在说玺印。。”

常岳话没说完,赵宗厉声道“够了!”

常岳住口余人面面相觑观察赵宗脸色,赵宗闭目深深吁口气道“太师所说可有证据?”

常岳何来证据如有证据何必逼迫陆开还回东西,干咳一声“微臣。没有”

程明湖皱眉看一眼常岳,没有证据居然敢在赵宗面前诬陷节使,程明湖见有机会忙出声斥责“太师!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诬陷节使,王上,这些全是太师猜测,如今议和在即这话如让魏王听见,岂不是会听得寒心”

程明湖怫然作色道“常岳!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们二朝连年征战好不容易有得议和机会,你却是从中破坏到底想干什么,王上,太师此般言语定要严惩”

常岳笑了,笑得很是灿烂“丞相不必急于拿我问罪,虽然是没有证据,但所说的并非是凭空杜撰,王上,可还记得署令那日进宫捣坏王后白术之事?”

赵宗想都不用想道“这事自是知道,可这事和太师所说有何关联?”

常岳细细说道“表面上看是没关联,实际上关联可大了,那日张中平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方将军入查探过,张中平那日一见狄校尉掉头就走,但人没走远反而躲在门墙旁这才让人扣住,王上试想既然不想让人扣住为什么不直接逃了,而是躲在门墙旁?这不是让人很奇怪?”

赵宗一听是有些不对“这是为何?”

常岳在道“方将军有些推测,张中平躲在门墙旁并不是想逃,而是想将偷来东西抛掷后墙,如要微臣猜测这东西一定就还是印泥”

陆开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原来方温候是因为张大哥这个举动才做怀疑,心思也太细腻”

“印泥?”赵宗沉眉琢磨,常岳在道“是,一定是印泥,如果并不是印泥就没有节使和署令后面入宫之事,张中平午时左右让人扣住,节使和署令下午入宫,如果不是因为想入宫拿印泥,同一天节使和张中平怎么会同时前往南药园?”

程明湖当下疾声道“常岳!你这是何意!你这是说尉连和节使。。。这。这。实在是笑话,王上明鉴”

程尉连目光凛然盯着陆开,眼中满是怀疑目色心道“莫非他是真的来拿什么印泥?根本就不是查什么天德殿,又让他利用了?”

赵宗脸色一沉想着那日陆开见过王后之事,陆开那日说想要钱封埋旧事,赵宗对此早是有存怀疑,如此来看那日之事,有些欲盖弥彰意思。

赵宗沉思片刻,抬眼看向程尉连询问“署令,你和节使为什么一同入宫?”

第205章 款钱下落

没人喜欢让人利用,而且利用不止一次,常岳说得头头是道,有理但没证据,证据是没有程尉连却是相信,陆开和程尉连偷偷摸摸做过一些事,既然做过一些那么安排张中平进宫也不是没有可能,现下程尉连甚至还想起陆开让他拉拢戚英的事,如果他没有拉拢戚英,卫永南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这一切是不是他算好的?”程尉连开始心寒,心一寒就不会在对陆开有任何好感,对于没有好感的人当然用不着维护,程尉连眼锋逼视一眼陆开,陆开没有看程尉连看地板上石纹,石纹没有什么好看陆开却是显得津津有味在看,只有看石纹才不用和程尉连眼光交对。

相信程尉连听常岳说这么说,他们来南药园是为天德殿事情还是印泥,程尉连心里肯定是有独特见解。

程尉连出列向赵宗施礼实话实说“王上,和节使去南药园是为筋骨草,那日节使前来说这草和要查的天德殿有关,如我陪他入宫那么盯他的人就可以少一些做事也会方便,找遍园子也没看见节使说的筋骨草”

这话程明湖听罢脸色一变责声道“糊涂!节使入宫你跟来做什么!”

程尉连扬声并不觉得有什么错“爹,节使查天德殿的事不是奉太上王口谕?想着二朝因为此事隔阂已久查个水落石出不是很好?在说爹近来事多心气不平,也可顺道拿些茯苓回去”

赵宗一听水落石出四字脸色就黑了,程明湖一见大为震骇忙拉着程尉连跪下“王上,犬子口无遮拦,王上恕罪!”

赵宗眼中有一股寒意生出抬眼一看程明湖,迫得程明湖不寒而栗,程尉连这话无形中也是给常岳作证,常岳开心极了,悠然看一眼陆开“节使还有话说?”

陆开沉着张脸“下官无话可说”

常岳一脸得意笑道“谅你也无话可说,王上,署令遭到节使利用这才陪人进宫,署令也说找遍园子也没有筋骨草,这样就能说明,找筋骨草是假,来找印泥才是真的!此事真相大白,节使定要严惩!”

陆开不惊不惧诧然看着常岳问“真相大白?太师指的真相大白是什么?”

常岳打量陆开一眼冷笑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的自然是节使派人来偷窃之事!”

陆开好笑道“署令说的是偷窃之事,说的是来找筋骨草,下官当时的确是来找筋骨草,既然是来找,能找到或是找不到都是有可能”

陆开向朱行空道“少卿大人,大理寺查案肯定是有所怀疑才会去查,如证据确凿自是不用在

查,是不是这理?”

朱行空揣摩一眼陆开片刻后才答复“是”

“强词夺理!”常岳气呼呼道“王上,节使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赵宗目光咄咄逼视陆开,不管陆开如何狡辩,常岳所说不能说没有道理,道理不是证据,赵宗总不能因为有道理就拿下节使,如魏王追问此事没有确凿证据怎能让人信服。

赵宗神色极为凝重,思虑片刻目光一缓落在程尉连身上,张口徐徐询问“节使奉口谕查天德殿一时,署令跟节使入宫也是为真相告白天下,这是好事,起吧,署令”

“谢,王上”程尉连起身。

赵宗目光硬生生移向程明湖道“丞相,孤,想问问口无遮拦是什么意思?丞相莫不是认为天德殿一事是北蜀所为?署令就该拦着节使不让人进宫?”

程明湖大为惶恐伏地道“微臣惶恐,天德殿一事和北蜀当然没有任何关系,微臣。。”

赵宗没有让程明湖在说下去道“丞相也起吧”

程明湖战战兢兢起身“谢,王上”

赵宗精目扫视众人道“南药园之事和今夜无关不用在提,太师”

常岳肃容恭敬道“臣在”

赵宗意在今夜之事,问“节使说戚英是你让去的,这事节使可有说错?”

常岳冷看一眼陆开这才义正言辞答复“绝对没有此事,王上这是节使诬陷,戚英是城防司的。。”常岳说到此处,故意侧目看一眼程明湖道“微臣可使唤不了他”

见到常岳似有所指目光,程明湖冷哼一声“太师,回话就回话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想说戚英是我让去的?无论是城防司还是北蜀骠骑都是北蜀兵士,他们自然是忠于王上,太师此话是说除王上之外,还有旁人能让他们听命办事?”

常岳闻言大惊,这可是在挑战赵宗威信,常岳慌惶跪下“王上,微臣绝非此意”

赵宗听及常岳程明湖又是忙着给对方落井下石,脑袋听得有些疼,赵宗扬一扬眉道“节使”

陆开施礼道“下官在”

赵宗在道“孤相信戚英不会是太师派去,当中定有什么误会,不过这事定会给节使一个交代”

赵宗看向朱行空“少卿,这事要查得水落石出”

朱行空只能领命“是”

如此结果在陆开预料之中,一个戚英还不足

以让常岳倒下,常岳怀疑没有证据也无法让陆开倒下,可是程尉连能让常岳倒下,陆开在等程尉连说出纸条事情。

朱行空领命赵宗在向众人道“至于是不是节使让人进宫,听上去顺理成章实则经不起推敲”赵宗目光微沉看向陆开道“不管节使来北安想做什么或是做过什么,可以不追究,在魏王来前节使如无召见不可入宫,如在善自入宫依法而办”

陆开施礼道“下官遵旨”

赵宗深深吁口气道“都退下吧”

程明湖这时却是上前跪下道“太师留步,王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在赵宗说话时程尉连偷偷将纸条递给程明湖看,先前程尉连就是要回去丞相府和程明湖商量纸条内容真伪,那时程尉连路过陆开院外见得戚英杀人这才不得不介入,现下常岳在赵宗在,程尉连只好把纸条给程明湖看让他做决断。

纸条内容很简单,简简单单七个字“款钱在聚雅斋墙内”

聚雅斋也就是常致远古玩店铺名字,聚雅斋是谁的程明湖当然十分清楚,想起当日款银丢失时,染坊的确是在整修,如要把款钱藏在墙内的确是个将款钱石沉大海的好办法。

看见程尉连给的纸条,程明湖心扑通扑通乱跳,如纸条之事为真,那么常岳这个死对头,就会真的变成死对头,不管是真是假程明湖是一定要抓住。

人在殿内有些话也不好问程尉连,见到人都在程明湖赶紧留人,见得程明湖有事禀告,赵宗只能不厌其烦道“丞相有何要事禀告?”

程明湖开口留人,常岳自然是不会走,无关人者自然是要出去,陆开和朱行空一同退下。

程明湖当下禀告“王上,微臣有丢失款钱下落”

赵宗当下大是诧异,差些就起身询问,虽是没有起身身板已是挺直,显得相当重视同时也是显得疑惑万分“款钱?款钱不是让戴山帮的人都散了?”

程明湖横看一眼常岳道“微臣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事后微臣越想越不对,那些戴山帮的人又不是义士,怎么会有散财与民道理,款钱丢失微臣一直懊悔愧对王上信任,这事微臣让犬子私下暗查,没想到今日终于有得消息”

程尉连大为惊愕这事程明湖什么时候让他查了,程明湖如此用意程尉连真是猜不出来,如果此事为真那么程尉连就是立大功,不管纸条从何而来肯定是要往自己儿子头上揽,如果没有款钱这也没有什么,最多向常岳请罪就是,其中利弊得失程明湖早是估算清楚。

第206章 砸墙

赵宗大为动容道“消息?什么消息,丞相快快说来”

见得程明湖如此信誓旦旦,先前又看自己一眼,常岳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但不知道原委之前也只好听听在做打算。

程明湖将纸条奉上,赵宗拿来一看“聚雅斋?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常岳一听聚雅斋三字,犹如遭到闷雷轰顶,心中虽惊没有开口,因为聚雅斋东家并不是常致远也不是常岳,东家是早就是找好外人,外人是外人文武百官皆是知道聚雅斋是常岳所有。

常岳那张脸很是难堪,什么也没说。

常岳不说话程明湖有很多话要说,程明湖道“王上,聚雅斋是太师新开铺子”

赵宗浑身一震登时知道事情严重性,厉声道“太师!”

常岳强制压下心绪,整个人显得波澜不惊道“丞相是在说笑?北蜀有条令规定官不入商,怎会违反条令开什么铺子?”

程明湖冷笑“太师还想推脱?”程明湖正色禀告赵宗“王上,聚雅斋是不是太师铺子,朝中官员无人不知,那日开张前去祝贺官员可是不少,此事一问便知”

常岳眉峰一跳冷哼“丞相尽管找人过来就是,不怕凭空诬陷!”

程明湖笑道“太师如此镇定想必是依仗那日开张你人没去是吧?你不去没关系,但令公子可是亲自待客!”

常岳面色大变强词狡辩道“致远去又如何,他与东家是旧友,帮旧友招呼客人有何不妥?”

程明湖不怕常岳嘴硬“王上,将聚雅斋东家招入宫来一问便知!”

谁不怕王上,谁都怕王上,招人入宫询问常岳不用想都能知道答案,没人敢在赵宗面前说谎,常岳面色大是颓唐紧紧地屏住呼吸承认“不必招人入宫,王上,铺子是微臣所有,但这铺子和丞相说的款钱没有任何关系”

程明湖立即扳起脸孔冷冷道“太师好手段,真是奇了怪了一大车款钱怎么会一下子就在北安凭空消失,原来是太师早就揣入怀中,王上,聚雅斋原本是染坊,款车就在染坊附近消失,当时微臣在外面看过里面有许多工匠整修,现在想想那些工匠恐怕不是整修是藏钱!”

程明湖如此明目张胆诬陷,常岳怎么还能按捺住火气“身正不怕影子斜!程明湖如你搜不出来怎么说!”

程明湖笑了,一种很诡异的笑,这样笑容让常岳感到一丝恐惧,笑是那么恐怖,恐怖中带出一份得意“怎么说?太师想要怎么说,款钱就藏在聚雅斋墙内,不就几堵墙有没有打

开来看就是,如果没有赔你几堵墙就是”

“这是几堵墙壁的事?如。”常岳愤愤而道,话没说完赵宗出声问“署令,此事你有多大把握,墙如砸了什么都没有,那么诬陷太师之罪不可轻饶”

这下程尉连倒是显得畏缩,这纸条也不知道是谁送来,有没有也没有什么定数,毕竟不是亲自查探结果,程尉连支支吾吾道“王上,这个。。这个。。”

见得程尉连吞吞吐吐,赵宗眼珠看向常岳“太师你看这事如何办?”

就几堵墙壁,拆不拆是赵宗一句话的事,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拆臣子的墙,要考虑常岳情绪,赵宗出声询问,语气上虽是询问但也是非看不可意思,常岳还能怎么办,如不点头赵宗就不拆么,只能咬牙道“王上,为得表明清白,拆!”

赵宗道“来呀!”

潘总管入内赵宗道“少卿想必还没出宫,去将少卿拦下让他和丞相太师前去聚雅斋”

“是”潘总管匆匆退下。

朱行空和陆开的确还没出宫,朱行空和陆开没有打过交道,两人一前一后在走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朱行空在后陆开在前,朱行空凝视陆开被月色投映在地上显得高大背影问“很好奇节使拿了什么,是玺印虎符还是调防牌?”

朱行空突然发声询问并没有让陆开前行脚步停止,依旧在走透射在地上影子依旧高大,陆开没有回头没有止步轻笑答复“这么说少卿是相信太师的话?”

陆开没有止步朱行空依旧在后跟着“没信,也没不信,太师为人还是知道一些,他不是闲来无事会张口栽赃的人”

陆开没有回头依旧在笑,笑容比皎洁月色更加明亮“少卿不信,下官敢说蜀王信了”

“哦?”这话倒是让朱行空好奇“如王上信为什么还要放节使出宫?”

陆开失笑道“因为不敢抓我,就算有证据也不敢抓”

朱行空忽然沉默,就像静得不管旁事尘埃,尘埃可以不管旁事,朱行空不是尘埃沉默片刻最终张口问“为什么不敢抓?”

陆开停下脚步微微抬头仰望天上皎月“不管下官是不是偷窃或是在北安杀人,蜀王都不会理会,因为在蜀王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比议和更加重要”

朱行空不是愚夫陆开一点就已笑了“明白了”

话落朱行空还是在问先前那句话“还是想知道节使到底拿了什么?”

陆开依旧背对朱行空右手一动食指指着苍天

道“问它吧,天在看,人在做,有没有拿过什么只有它知道”

一步一步指的是陆开脚步,已经走得七八步,朱行空这时却没有在跟上,只是凝立不动静静凝视陆开远去越来越陷入黑暗身影。

朱行空抬头看一眼冷眼旁观天片刻,忽而笑道“明白了”

朱行空刚要起步只听潘总管在后匆匆赶来“少卿大人,少卿大人”

听见潘总管叫下回身诧异一问“潘总管怎么了?”

潘总管跑到近处喘得得两口气才道“王上口谕,让少卿陪同丞相太师前往聚雅斋”

聚雅斋三人很是显眼,在火光照耀下更是明亮,朱行空常岳程明湖三人在前,大理寺十名捕手撑着火把就在身后,程明湖侧目看一眼朱行空道“少卿在等什么?难道想让王上久等?”

朱行空目光中有些针对之意注视程明湖“丞相有事可直接找我,用不着麻烦寺卿”

这话一出程明湖才明白朱行空眼劲是个什么意思,常岳在旁听得朱行空没由来说这一句倒是听不明白,朱行空也没指望常岳能听明白,这话本就不是对他说只要程明湖明白就行。

朱行空也没等程明湖答复挥挥手道“叫门”

一名捕手上前“嘭嘭”敲门,门还没开里面传来不耐烦声音“轻些,轻些,要拆门呀!”

门里有伙计将门开了,门一开见及外面凝立黑乎乎一群人登时吓一跳“你们是。。”

朱行空率先走上去把脸凑在伙计面前道“不拆门,拆墙”手一挥,示意捕手一涌而入,伙计慌忙叫道“你要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行空取出大理寺腰牌道“看见没有,站一边去”

在聚雅斋做事伙计,肯定会认些字要不然常致远也不会召,见得大理寺腰牌伙计哪里还敢大叫,忙退下去后院找东家。

来前捕手们早是备下大锤,朱行空在院中指示指着左右两面墙道“都砸开”

“咚。咚。咚。”墙壁先是龟裂蔓延,七八锤下去打出个小洞,东家披着寒衣匆匆和伙计从后院赶来,见人砸墙心乱如麻叫道“别砸。别砸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大理寺的人就能。。”

东家话音未落,见着常岳冷冰冰站在一旁,一见到常岳东家一怔就在也没有说话任凭捕手一锤一锤砸墙,没过得片刻“哗啦”一声,墙体大幅脱落出得一个大洞,火把还没近前在月光下有些东西在墙体里微微闪光,一捕手叫道“拿火把过来”

第207章 扣罪入狱

有两名拿着火把捕手凑上去,火把一近见得墙体里皆是钱币玉石,常岳脸色豁然大变,惊怒之下抓住东家衣领撕心裂肺咆哮“这是怎么回事!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东家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早是看傻眼。

看见这些钱币玉石程明湖双目闪闪生光,见得东家惊得说不出话,常岳心中只道“完了,彻底完了!”震惊简直是无以言表,整个人仿佛从高山滚落直坠深渊。

“锵”一声,一名捕手佩刀突然让常岳拔了,常岳面带癫狂怒色厉声道“程明湖你敢害我!”刀锋利响就往程明湖劈过去,见常岳持刀砍来程明湖眉间一跳连忙慌惶往后退去,常岳猝然发难朱行空不惊不急身行一闪,抓住常岳手腕,朱行空目光显得难以置信,但事实就在眼中不得不信。

有些情绪是没有必要的,朱行空将不必要情绪撇开温言道“太师把刀放下”

“常岳!”程明湖咬牙扬声惊怒交加道“太师设计劫持款银,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拿了!”

常岳持刀手大幅颤抖,眼珠大突大是不信颤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款钱怎么会在墙里”

朱行空神色如常仍然是温声淡淡道“太师,把刀放下”

常岳手一松刀“哐啷”落地,这一声声响异常凄厉。

刀一落,常岳脸色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

常岳就在瞬间眼眶深陷面如枯槁,朱行空叹得口气缓缓道“来呀,扶太师下去”

“是”两名捕手上前扶人,常岳让捕手扶下正好经过程明湖身旁,程明湖突然想起一事“太师?”

常岳脸色早是冰冷如僵,神色如冰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定定看一眼常岳细细一想不由笑道“戚英果然是你派去杀节使,万万没想到戚英是你的人”

常岳面色蜡黄心头绝望整个身体剧烈颤抖激动道“为何还要加罪于我!”

程明湖唇边露出一丝微笑道“加罪?单凭款钱一事就死路一条,用不着加罪于你,杨公天说过在他奉命搜坊那日,是戚英在帮你监督整修之事,只是没想到太师还会下手杀人”

常岳神情一呆“是戚英监督整修?”

见得常岳一无所知样子,程明湖不由显得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别装了,带下去”

捕手将常岳领下,朱行空头很疼,就和陆开先前猜测一样,捕手领人下去当然不是送人回府,而是押往大理寺监牢

,朱行空看一眼程明湖“丞相这些款钱。。”

程明湖道“把款钱收了送回宫里,我亲自和王上汇报”

陆开人已在典客署,就在屋内坐着,院中守卫和戚英尸体早是让人收拾,屋中又是添得一张新桌,陆开从怀中取出九花丸,定定看着道“没有用上你”

陆开先前和岱迁拿九花丸是防备在和戚英动手时,想着找机会挨一刀,好在没有出现那样情况,常岳落得如此局面陆开并不显得开怀,喉间忍不住叹息,不愿意再多想下去。

聚雅斋开张还没生意兴隆几日,没想到却是关门大吉,两面墙皆有破洞有俏皮孩童伸着脖子在墙壁里寻看,看似想碰碰运气捡漏,没漏可捡款钱早是一个不落送回宫里。

现下虽然不是寒冬,气氛却是和冬季无虞,有些事不发生则以,一旦发生一传十百传千仿若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北安,常岳因为款钱事情被抓,北安气氛陡然紧张,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而北安百姓则是闲等看王上如何处置看热闹。

赵宗看过款钱后,那张脸比锅底黑炭还黑“世安苑一案少卿务必深入调查,查清有没有内应,还有没有涉案之人,查明之后将案宗呈报上来不得殉私”

朱行空脑袋里就好像插入两根针绞痛不已,赵宗明令朱行空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是,微臣定会尽快查明”

朱行空从宫里出来直接找到彭少章,直接把赵宗意思和彭少章说了,彭少章也没预料到常岳会因为这样事情入狱,彭少章除办案经验比朱行空丰富之外,揣摩赵宗心思也有套办法,彭少章思虑片刻问朱行空“王上,有没有说让你何时查清?”

朱行空道“这倒没有”

彭少章听罢一笑“那你就拖”

“拖?”朱行空不明白彭少章这话“这样的事能拖多久?”

彭少章似乎有办法应付微微一笑道“最多十天”

“十天?”朱行空还是不明问“拖十天又能怎么样?”

彭少章悠闲拿剪子剪花道“十天后魏王前来议和,议和是一件大事,王上会找由头下旨恩赦,太师一职是保不住,命倒可以留下一条”

朱行空当场恍悟愁眉一展笑道“原来王上是这个意思,多谢老师明示,款钱一事经过,丞相早是呈报过王上,王上却要在查一遍原先想着多此一举,没想到是这个心思”

彭少章徐徐笑道“你呀别光想着如何破案,案子之外的事往往比案子更难应付”

朱行空笑道“学生受教”

拖也不是说朱行空可以在家翘脚闲歇虚度时日,虚度时日当然不行,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相关人员一个一个招来大理寺问话,北蜀官员也是大为不安,谁知道赵宗会不会借着此事做些什么,原本和常岳交好官员各个抽身避嫌。

款钱在常岳铺中寻回,从此点来看脱罪可能性微乎其微,此番在劫难逃,朝野旧识没人敢施以援手,别人不帮忙还是情有可原,毕竟为自己着想没有什么罪过,方温候可以说是常岳心腹,常岳入狱方温候还没去看过。

方温候也是害怕,虽然赵宗还没点方温候名字,他也怕靠得太近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相关人员在大理寺进进出出,从这点来看朱行空是显得非常忙碌,除忙碌之外并没有他人在受牵连,有些明眼人看出赵宗心思,朱行空如此忙忙碌碌是做给人看,既然看出形势有些该放下的心自然就该放下,但赵宗会选择什么样时机赦饶常岳性命这就没几个人能猜想得出,时机虽然是猜不出来,但一品太师富贵荣华肯定是在没有了。

没人去看常岳,常致远肯定会去,常岳原本是不能让人探望,见得常致远瘦得一圈心有同情,朱行空通融放人进去,现下常岳和李延成邻居,关于这一点李延是万万没想到。

太师都进来他还要想着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李延心情和常岳也差不了多少,牢门不能开常致远只能隔着铁栏见人。

常岳一夜之间双鬓增添华发,常致远一见泪光就止不住落下“爹。。”

常致远哭,常岳没有,常岳知道自己结局是什么,如赵宗要重惩肯定是判刑斩,如能网开一面高官厚禄是没有了,家产抄没男丁发配女眷没官这些都是逃不掉的,见得常致远来常岳道“致远,远远离靖北安不要在回来”

常致远哭求道“爹,孩儿不走,你这样子孩儿怎么能弃你而去”

常岳一脸铁青道“你记住,爹是被人陷害,不管陷害我的人是谁,你都不是他对手,快走,在结案前爹会求王上放你一条生路”

常岳有没有生路他已不在奢望,沈建承生路就快来了,人是显得兴奋,兴奋归兴奋有些关心的事还是要关心。

“打听确实?太师真的下狱?”沈建承显得振奋问一句。

岱迁笑吟吟道“下狱了此事千真万确整个北安百姓都知道,现在虽然还没结案但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不管赵宗是杀是放总之常岳已经是倒下”

第208章 上门捞人

沈建承看向岱迁一脸喜容,神色也是淡然一笑“陆开这一手伏笔埋得够深,以为款钱一事只是让程明湖受挫,没想到还是扳倒太师后手”

岱迁开怀大笑“这后手我也是没想到,不过这样的办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现在终于知道太尉为什么会如此信赖他”

沈建承看岱迁一眼沉默一会儿道“太师是倒下我们毕竟还没有出城,程明湖还没倒现在不可高兴太早”

岱迁笑容收敛“太子殿下教训的是”

沉默过后沈建承长长吐口气道“其实在北安蛰伏每时每刻处处小心翼翼,现下终于能稍稍缓口气,太师一事陆开的确办得稳妥漂亮,太尉没有选错人本王也没有看错人,设计扳倒一品要员这实在是非常之举”

“的确是非常之举,太子殿下这次有他帮忙,待回朝之时想必将大司马拉下也不是难事”岱迁一面笑着一面恭维一句。

“大司马。。。”沈建承在次沉默片刻“情况不一样,局势也会不一样,在北安陆开是在台面下的人物,这样做起事来会方便许多,能够搅动北蜀朝局在而将本王送回荆越,这样的人在荆越想藏也是藏不住”

岱迁凝重深深吁口气“太子殿下说得是,他回荆越想必是藏也藏不住,在荆越比在北安还要棘手”

陆开回荆越后会有个什么棘手局面,现在还没人能猜得出来,可方温候棘手情况就在眼前,常岳倒下方温候现下是如履薄冰,常岳选择方温候和方温候选择常岳都是各取所需,这棵大树倒下方温候在想这棵大树还能不能在长起来?

卷土重来机会太过渺茫,方温候对此并不抱有任何信心,程明湖也是棵大树要不要到他这个树荫下乘一乘凉?这个就是方温候在思虑的棘手问题。

有些事方温候还没有定论,但华明通的事现在已经有定论,华明通因为教唆偷窃问题让戚英关了,这事戚英还没来得急找华明通麻烦人就死了,不得不说华明通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好。

高建进屋将华明通放了,高建笑脸相迎道“好事,好事,现在自由了”

“自由?”华明通不可置信问“戚英会放我?”

华明通一提起戚英,高建满目喜悦道“司尉,哦不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司尉,我告诉你戚英死了”

“死了!”这事华明通在敢设想也不会设想到戚英死了,这个可是天大好消息“死得好!”华明通禁不住痛快高笑,门是开着华明通和高建行出门外,深深吸口自由空气笑道“戚英怎么会死的?”

高建

答复道“这是昨夜发生的事,昨夜没当值,不过听兄弟们说是署令杀的人”

华明通大为惊讶“署令?署令为何杀戚英?”

高建道“听说是为救节使”

华明通越听越不明白“戚英要杀节使?这也太匪夷所思”

高建一个小小城卒有些事情能听说,有些则是不能“当中关节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还有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告诉你,太师被抓进大理寺了”

华明通当下咋舌道“被抓去大理寺?这又是因为什么?”

高建压低声音在华明通耳旁道“世安苑款车其实是太师做的!”

华明通脸筋一抖道“这事是太师所为?不对呀,这事不是那什么戴山帮干的?”

高建对这事同样不知道其中关节,是以摇摇头道“哎哟,这事我也说不好,反正是这么传的不过人都抓到大理寺,还能有假?”

常岳被抓进大理寺这事的确不能有假,突然想起卫永南,华明通道“对了,我有件私事要出城,不和你多说”

华明通急匆匆往署门而去,正门守卫见华明通大咧咧往署门走,守卫上前拦住“你怎么自己出来的!”

华明通同止步冷笑道“我怎么不能出来?,戚英已经死了,怎么你想关我一辈子,吃喝你管?”

守卫哑口无言,另外一名守卫道“算了算了,关你是司尉说的,情况变成这样关你放你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你爱干嘛干嘛吧,不过这是你自己出去,事后如果追究起来可没我们什么事”

华明通笑道“追究?谁来追究?现在城防司尉又没了,一连死两个司尉,我看谁还敢当这个司尉,闪开,我要出去放心如有人要追究不会连累你们”

两个守卫让开道,华明通大大方方出去,常岳是倒下方温候没倒不是,想发宋立新意外之财远走高飞是不行,现在只能在去巴结卫永南。

华明通找到卫永南,卫永南还在做着好梦,不过这个好梦已经破裂,卫永南没回城就是在等方温候救不出李延,他一回去作证常岳自会高看他一眼,现下常岳自保都成问题,他死不死活不活又有谁会关心,卫永南伤势虽然没有痊愈,走动动作不大的话倒是无碍。

见得华明通到来,卫永南还是一副胸有成竹样子询问“方将军回城了?”

华明通要来依附当然是点头哈腰模样“方将军早就回城了”

卫永南显得兴致满满一笑“李副官怎么样了?”

华明通苦笑道“李副官?现在没人管李副官了,卫兄要是不提我还真把李副官忘了”

“忘了?”华明廷这话卫永南敏锐察觉到有更深层意思,惊诧问“城里发生比李副官更大的事?”

华明通道“不是更大,是天大的事,卫兄太师被抓大理寺关了”

两人还是在柴房见面,卫永南就坐在床板问话,一听常岳入狱即刻蹿下床,下床太急扯动伤口闷哼一声,咬牙忍下阵痛道“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华明通稍加思衬道“听说世安苑款钱是太师所为,昨夜刚抓的人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

卫永南在柴房镀步数个来回做下决定道“走,回城”

卫永南回城,方温候回眼一看张中平“还是不肯说拿什么?”

北安昨夜出什么事,张中平让人扣在军卫所什么都不知道,张中平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方将军,这话都问多少遍,说过什么都没拿,没做过的事要我如何承认”

方温候做出低头沉吟神情,想得半响低声道“我要放你,高不高兴?”

方温候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放人,有常岳在时不动张中平,因为害怕陆开拿由头发作,现在常岳倒下张中平更是不能动,城防司和北蜀骠骑如在此刻闹出事来可得不了好,赵宗现在因为常岳之事烦心,谁要是不长眼在给赵宗添堵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方温候说要放他张中平怎么会不高兴,高兴归高兴还是有些不信一怔“放我?方将军说的是真的?”

方温候看一眼张中平,脸上露出意外深长笑容道“自然是真的,随我来”

张中平跟方温候来军卫所正厅,只见陆开早是在候着,见得方温候带人过来起身笑道“见过将军”

方温候示意坐下,他也入坐,人刚坐下试图打探一句“有一事请教节使,希望能够解惑”

陆开眉峰一蹙面色却没露出端倪淡淡笑道“有话直说就是”

方温候盯着陆开神色静默片刻才冷冷问“太师这才起意询问节使安排人入宫之事,这事才刚转眼太师就已下狱,想问问节使和这事有没有干系?”

“太师下狱了?”这可出张中平预料,如果没有这事想必方温候也不会如此诅咒,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按下惊骇情绪。

陆开微微一笑“将军真是不见外,什么都敢往下官身上揽,太师私劫款钱与我何干?不过,太师以往可是器重将军,现下人在狱中,没去见人难道不怕太师心寒?”

第209章 讨赏

方温候腮边肌肉一跳,手指不由握紧扣扶手冷冷道“这是为得避嫌,太师会谅解,节使不必如此冷言冷语”

陆开起身告辞“中平大哥有二日不当值,兄弟们都想念得紧,将军如无要事在问,那么我们二人先行告退”

抓人本来就没有理由,人也不能在关,陆开上门要人只能放了,两人出得军卫所,张中平长长吁口气道“以为这次要完蛋”

陆开失笑道“完蛋?有什么完蛋的,你也不好好想想城防司和北蜀骠骑是什么关系,方温候如是秘密派人抓你这倒是要小心,大大方方抓人这就没有什么好怕,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张中平如同劫后余生笑道“被抓这两日你都做什么?我是因为入宫的事让扣,方温候不会随随便便放人”

陆开迎着着骄阳在走,懒洋洋光线晒人很舒服“太师倒了,蜀王不会在追究这事,放心吧没人在会拿这件事找你麻烦”

张中平目露感激由衷道“谢谢你”

陆开淡然一笑“用不着谢,其实也不是单为你扳倒太师,太师本就在计划中,如不是戚英从中坏事也不会这么快对付太师,算了,不说了,走,给你接风洗尘”

张中平现下出来紧张神经松懈,倒是觉得饿极了“好好好,要大吃一顿,在军卫所这二日可是什么也没吃”

“那么待会就多吃点”两人并肩而行,行途中张中平问“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陆开道“很快就走,还有些琐事要做,不忙说这个先带你吃饭在说”

“驾!”前方有一马车匆匆过街,驾车的是华明通,马车在陆开张中平二人旁停下,停车不是华明通意思是卫永南之意,卫永南坐在车内没有下车,卫永南掀开侧面帘布一张笑脸就在马车窗内映入陆开眼中。

卫永南展笑道“这不是节使么”

卫永南悄无声息出现倒是让陆开微微一愕,卫永南见陆开一脸惊讶笑问“怎么?我没死节使很是惊讶?”

陆开含笑道“怎么会,卫兄弟没事就好”

卫永南也就是打个招呼顺便在陆开面前露露脸,不打算多聊客套过后道“急着回军卫所,下次在拜见节使”

陆开张中平施礼恭送,马车远远离去。

见得马车远去张中平心中一凛“卫永南安回来戚英这下麻烦了”

戚英的死陆开一点也不显得惋惜,只是淡淡告诉张中平“戚英不会有麻烦,他死了”

“死了!”

张中平当场一惊正要追问怎么回事,陆开提脚就走,张中平赶紧追上去“别,别急着走,戚英怎么死了?”

戚英是死了,卫永南没死,人就在军卫所外头,华明通是送人回来并不是北蜀骠骑的人也不陪同卫永南入军卫所,卫永南进门华明通策马走了,方温候见着卫永南立身面前倒是一点也不显得吃惊,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来了”

见方温候如此不上心勉强一笑“回来了”

方温候打量卫永南一眼气色“回来晚一些,戚英死了,你受的委屈只能自己吞”

卫永南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情况如何华明通已经说过“他死最好也免得我找他麻烦,只是太师之事可有转机?”

一提起常岳方温候满心烦闷“转机,款钱在那么多人面前敲出来能有什么转机?去看看李副官,人在大理寺,他为你的事也是受不少委屈”

卫永南道“是,见过将军后马上就去”

方温候让卫永南去看李延,真正心思并不是真让卫永南去看人,主要是让卫永南在朱行空面前露个脸,脸一露就证明人没死,戚英死了,卫永南这事就算是过去,但露脸是在证明程尉连清白,如此举动看似方温候是有心向程明湖那边靠一靠。

帮张中平接风洗尘后二人回到典客署,张中平回到典客署众位兄弟大为张中平高兴,一群人围着寒暄,张中平被抓没人落井下石看来平日为人还算是不错,城防司兄弟寒暄陆开没有参与必要,一人离去不是回自己院子,是往程尉连属院过去。

程尉连听见禀告说陆开拜访,面色大是不快但也没有让人轰走,想着有些事情要和陆开说清楚,程尉连冷哼一声道“让他进来”

陆开展笑入内“见过署令”

程尉连拉长脸瞪一眼陆开道“你来做什么?”

陆开稍稍一怔道“是谁招惹让署令不快?”

程尉连咬紧牙根脸上闪过一抹恨恨之色“谁惹我?整个北安除你这节使之外谁敢惹我!”

“下官何时惹署令不快?”陆开大为纳罕追问一句。

程尉连冷笑勉强压制心头怒气“你说去南药园是不是找印泥!根本就不是查天德殿一事!”

程尉连没让人坐下陆开自己寻位置坐下笑道“原来是为这件事,署令在殿上也听见,全是太师诬陷,我从未派张中平进过宫”

程尉连没有给陆开任何好脸色,也没有让陆开说服,程尉连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知道太师不会无缘无故冤枉

你,你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王上说谁也不许在提这事,这事我也不会在提,但我告诉你以后别来找我,天德殿的事我不查了”

“不查了?”陆开反问道“署令不是一直想查清楚么?”

“查个屁!”程尉连呲目道“在殿上你看见我爹和王上脸色了?王上那张脸摆明就不想有人在查下去,太师出这样的事我爹叮嘱不要在碰此事,太师现在这样我可不想在触王上霉头”

陆开苦笑道“署令不想在查那就不查吧,下官不能不查”

程尉连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管不着”

陆开岔开话锋笑道“署令查清太师侵吞款钱一案日后定然会留下美名”

一提起这个程尉连似乎来精神,显得兴致勃勃问“你说因为这件事我会留下美名”

陆开恭维笑道“怎么不会,用不了多久这事会传遍天下,天下人会说署令足智多谋查明侵吞大案为父洗怨,署令如此精明能干,下官佩服”

陆开这么夸倒是把程尉连哄得开心,原先不受待见眼劲缓和一些,程尉连越看陆开觉得越是顺眼笑道“你虽然爱利用人惹人不快,但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就冲着这事,爹以后不会在说我只会惹是生非”

陆开沉默片刻慢慢笑道“丞相不光不会在说署令惹是生非,而且还会给署令送一份大礼”

“大礼?”程尉连略为惊愕道“什么大礼?”

陆开算准程明湖会干什么,是以淡淡一笑“城防统司”

“城防统司?”程尉连初始一惊后而失笑道“想多了,这事我爹为我争取多久了,王上都没有点头”

陆开含笑在道“丞相的确是为署令争取许久,但以前署令未曾立下功劳,寻回世安苑款钱不是小事,太师这事虽然还没有结案,署令该得的赏赐还是要给的”

程尉连撇嘴摇头不信道“难”

陆开笑意深绽说明“不难,署令不讨赏丞相会帮你讨赏,这是署令得到城防统司一职最好时机,太师如此情况方将军在其中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还不知道,方将军是没有机会署令有,想着最多两日赏赐就会下来”

两日?两日当然不用,程明湖已经迫不及待帮程尉连讨赏,人现在就在个宫里,想要讨赏也不能直接开口肯定要有些理由才行,理由程明湖早想好“微臣,见过王上”

赵宗略略含一丝笑意注视程明湖,常岳让赵宗烦心,程明湖很讨赵宗欢心,能寻回款钱让赵宗龙颜大悦“丞相来了”

第210章 画像之人

程明湖肃容说起正事“王上,魏王不日就要抵达,接迎之事是城防司负责,现下戚英不在有好些事都停得下来,怎么接迎,如何确保路面安全,这些事现下都需要人来操持,应当赶紧另择人选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失了国体”

赵宗神色微微一沉知道程明湖是讨赏来了,这个人选也是让赵宗好生为难,不过程尉连寻回款钱总是要赏赐,办成这么漂亮大事总不能让程尉连也是暂代司尉一职,现下也没有什么好人选,程尉连对城防司颇为熟悉加上威望是够的,如这时选择方温候,方温候现下因为常岳的事显得有些不干不净选他肯定是不行。

程明湖是来为程尉连讨赏,程尉连三字一个字都没提,不提赵宗也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沉思片刻温和看着程明湖,脸上露出笑容道“款钱一事亏得署令,要不然款钱就在眼皮底下也不为所知,这次办事让孤省得不少心,以前署令做事莽撞,这事却办得漂亮,看来真是长大了”

“接迎魏王之事的确不能懈怠,署令对城防司事宜章程也熟,来呀。。宣署令入宫”

程尉连让宣召入宫时陆开不在,陆开早一刻之前离开典客署,出典客署来沈建承府邸,上茶岱迁就像看见新鲜物件似的不住打量陆开,陆开见得岱迁如此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岱迁关切询问“伤哪了?”

陆开轻笑从怀中取出九花丸放在身侧小几“还好没用上”

没用上的确值得庆幸,沈建承庆幸相问“那你早先是打算如何用?”

陆开苦脸笑道“原本是以为戚英会给我一剑,好在署令没有给他机会”

陆开敲敲茶几提醒岱迁“物归原主”

岱迁显得嫌弃道“拿来拿去谁知你藏在什么地方,脏兮兮的才不要”

陆开沈建承二人相视一笑,扳倒常岳杀戚英的确让他们三人心情轻松一些。

闲谈过后沈建承知道陆开来是有要事“说正事”

陆开的确是有些事要问岱迁,目光看向岱迁张口询问“你和少卿查得怎么样了?”

还别说总算是有些进展,岱迁道“对了还有件事没和你说,吴总管留封密信给朱行空”

这倒让陆开没想到“信里写着什么?”

岱迁将信内容重复出来,陆开有些不敢相信道“赵宗和赵厚礼是因一女子翻脸?真没想到这个”

岱迁好笑道“这事不是吴总管说出来,谁会相信”

陆开笑道“不过这也正常,不管赵宗还是赵厚礼总归来说是两个男人,是男人总会有心动的时候,但这个叫锦绣的女子有些意思”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别的暗示,沈建承问“有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陆开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个女子这么厉害,会不会是别人派进宫的?”

沈建承诧然道“你是说有人在离间?”

陆开沉思片刻苦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意如此不重要了,想想真的南公班也要进城”陆开看一眼岱迁“你帮我做件事”

好久都没做事岱迁早是待得闷了,兴意盎然道“你说”

“说得真准,爹,孩儿指的是节使说得真准,进宫前见过节使,节使料到爹一定会和王上讨赏”程尉连展颜一笑对程明湖赞赏陆开一句。

程明湖笑意很淡“是吗”

程明湖对程尉连叮嘱道“别太得意忘形,城防统司位置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该要好好珍惜,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安排接迎魏王事宜,如你办砸我能饶你王上不会饶你”

让程明湖浇盆冷水程尉连亢奋情绪收敛一些“知道了爹”

程明湖对程尉连还是不放心在道“别总是知道知道的,做事要尽心尽力,你去和找铁满堂让他好好安排那些地痞,魏王入城时别让那些人抛头露面,另外从城门到宫里这条路线要确保安全,不是每个人都同意这次议和”

程尉连分得清楚轻重“爹,这事孩儿会做得稳稳当当”

程明湖深深松口气道“得了城防统司我也算是了一件心事,南公班快到北安你要好生接待”

程尉连当得城防统司一事,人才刚和程明湖出宫,方温候在军卫所就已经知道,方温候那张脸就像涂得黑炭黑得不行,如此运气不挤能怪得了谁,本想着还要靠一靠程明湖些许还有丁点机会,没想到程明湖下手这么快为程尉连讨得城防统司位置,心烦就要散心,不散心只怕要郁闷出病来。

方温候一人在街上闲逛,闲逛的人不止他一人,常致远也是,准确来说常致远不是闲逛是失魂落魄在走,走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只是在走,漫无目的在走,有缘的人自会千里相会,方温候和常致远有缘得很因此在街上碰上,方温候远远就看见常致远。

方温候止步等常致远过来,待人走近方温候施礼道“常公子”

见着方温候常致远楞得一会才回礼“方将军”

方温候叹口气道“看太师回来?”

常致远面色颓唐道“嗯,给我爹送饭,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见的常岳落到如此下场方温候也不好受“太师有没有提起过我?”

常致远抬着暗淡目光看一眼方温候“不瞒将军

,我和家父抱怨过,他人在牢里将军去都没去,家父告诉我说将军不去是对的”

方温候知道常岳也是怕他受到牵连,眼眶一红道“常公子如果有得空,找个地方坐坐?”

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常致远道“请”

二人就近选得一家小酒楼落座,上得酒菜二人起杯喝了,方温候替常致远斟酒,常致远默默看一眼方温候,方温候感受到对方目光“公子有话直说”

常致远思虑一翻才道“将军真的不管家父了”

这事方温候实在是无能为力,默然不语片刻才道“不是不愿意帮忙,款钱是在斋里搜出证据确凿能有什么办法?”

常致远大是冤屈道“家父是冤枉的!”

方温候当然清楚常岳做没做过这事,缓声道“王上也知道太师是冤枉”

常致远心神一震“那么为何还要让家父下狱!”

“没证据”方温候说得很是沉重“如此清清楚楚看见款钱,王上如何保全太师”

常致远大为气恼道“将军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想不明白,世安苑款钱怎么会在墙里?”

方温候想都不用想道“这还说什么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不过常公子,倒要问你一句,这么多款钱藏在墙里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事先你就什么也不知道?”

常致远也是大为自己粗心自责“我,我不知道呀,整修时监督的人是戚英,这事原本也是想找戚英问,可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问谁去!”

方温候双目蓦然厉睁“你说监督整修的人是戚英!”

见得方温候如此反应常致远觉得有些不对追问“怎么?将军是认为戚英。。”

“不急说这个”方温候似乎想到什么问“为什么要戚英帮你监督整修?”

常致远只能明说“不是我让他来,是他主动想帮忙,当时整修帮忙的人也不光是戚英,整修工匠还是节使帮忙找的”

方温候不可思议眼茫一闪直直逼射在常致远脸上,神色极是凝重厉声问“你说什么!整修工匠是节使帮你找的!”

常致远还不明白其中关节,只能楞楞道“是呀,有什么不对?”

方温候咬咬牙急问“那些整修工匠住在何处?”

常致远道“不知道呀,人是节使找的,对了,整修工匠里有一人将军见过”

“我见过?”方温候诧异问“谁?”

常致远道“你们不是贴过画像,那个人就是匠班班头”

第211章 公主驾到

“那个人就是整修工匠班头!”方温候早就感觉有双魔爪在覆盖整个北安,但这魔爪总是模模糊糊在他心里,魔爪黑暗安静藏得很深,现下魔爪主人在方温候心里逐渐清晰“明白了都是他搞的鬼,但是他是如何办到的?”

这话是方温候在心里对自己说,面前的常致远不知道方温候想着什么,见着方温候似有所悟样子“将军,在想什么?”

方温候忽而起身道“公子见谅,在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一步一跨只跨一步,南公班队伍就过城门,迎接人的自然是程尉连,接人入城在行馆安置,行馆隔崇文门三条街,原本南公班应该安排在典客署,但是要安排他们去典客署的话,程尉连属院就要空出来,如此一来显得非常麻烦,只能安排行馆。

南公班有一顶轿子很奇怪,轿子是浅绿色,轿子沿边四角各是挂着剑穗,没人会在轿子上挂着剑穗,这顶轿子就挂着,轿子剑穗程尉连早是看见对此也不陌生,一见着剑穗程尉连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见物如见人,程尉连想到那个让他流连忘返的琴儿,轿子停在行馆内院程尉连远远站着没有靠近,南公班也不光全是班子的人也有许多南魏铁卫,就算不用程尉连保护这些铁卫也能保护班子安全。

程尉连在笨也是知道自己把大麻烦迎入城,不过这个麻烦就算不是他去接迎也一样会入城,内院护卫重重程尉连身穿统司铠甲腰挂配剑立身院门附近,美人很好,美人有时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没人喜欢惊吓程尉连同样不喜欢,轿内不管是谁总之来了就是想轰也轰不走。

这事没人能帮程尉连,程尉连选择自己帮自己,送人回馆现下应该是请辞离开,程尉连没有离开眼劲一直盯着轿子,轿子旁有仆人也有铁卫,仆人铁卫并没有让程尉连放在眼里。

程尉连人就在轿旁侧眼看向轿子问“轿内是什么人?”

程尉连不是在明知故问,只是没亲眼见到总不能对号入座,眼见为实才能放心。

“统司大人,不是小的扫你面子,轿内之人要见自是可以,但不是在这里,明日入宫面见蜀王自然就会见到”在轿旁仆人一脸为难向程尉连答复。

程尉连完全就没想过给仆人面子“如果我说现在就想见呢?”

“统司大人别为难小的,来前魏王有过吩咐”

程尉连冷笑道“我又不是南魏的官,魏王吩咐跟我有什么关系?闪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轿内传出一道娇柔声线“你退下吧”

听得吩咐仆人恭敬道“是”仆人给程尉连让开条道。

程尉连一听见这道声音险些就站不住,这不是拓跋燕声音是谁,位置已经给程尉连让了,脚下

却是如同灌铅一步没动。

见得轿帘迟迟没人掀开,轿内之人莺笑一声“怎么不是要见我?为什么不掀开帘子”

“真的是你!”程尉连硬着头皮问得一句。

“是不是我掀开帘子不就知道了”

程尉连依旧没动似乎连掀开薄薄帘子勇气也没有,轿内声音显得满腹委屈轻声道“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想我?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既然不想看我那你就走吧”

程尉连面色一沉道“你跟着南公班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轿内声音突然冷冰冰道“那日你不走,今日我也不会来”

程尉连道“那时候不知道你是谁, 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如我是寻常女子,你就可以不告而别?”轿中人恨恨反问一句。

这话说得也是够难听,旁边还有不少人,程尉连干咳一声道“不是这意思,只是。。”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走了那么远的路累了,想清楚没有是要见我还是不见我?”轿中人声线显得疲乏,程尉连转过身道“那。那你先歇着。我。改日在来”

轿中人抿起嘴角听着程尉连脚步声越来越远。

程尉连急匆匆回丞相府,见着程明湖作势要跪程明湖连忙拉住责道“你如今是程防统司,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记住身份,能让你跪的人只有王上!”

程尉连只能将膝盖直立道“是,爹”

程明湖没好气瞪一眼程尉连在茶桌坐下“怎么了?”

程尉连想了想还是跪下焦道“爹,不好了,那个南魏公主来了”

程明湖脸筋一抽冷笑“魏王还是要走这一步!”

这话一入程尉连耳朵顿时楞住“爹知道这事?”

程明湖瞳仁轻轻一动“你做的破事不说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早是知道程尉连想着程明湖就不会罚他人站起,程明湖却是喝道“跪下!”

程尉连当下在跪“爹。。”

程明湖冷冷看着程尉连道“今日你是去接南公班,这么说人是跟着南公班来的?”

程尉连急忙应声“是,人就在行馆”

“行馆?”程 明湖低声边沉思边琢磨。

片刻后程明湖在问“她。体态如何?”

“体态?”这话程尉连没听明白,如实道“爹,没见到人”

“没见到人?”程明湖奇道“那你如何知道公主来了?”

程尉连有些瑟瑟缩缩

道“隔着轿子说过几句,可以肯定人不会错”

目前最要紧的是要看拓跋燕肚子大不大,如果没怀上这倒是不碍事,但如没怀上魏王就做不了文章,不管如何这事要事先确定才行,程明湖眼中满布乌云道“找个机会去见她”

程尉连吓一跳道“爹,孩儿还要去见她!”

程明湖显得无奈但也不是束手待毙之人道“当然要见,人都送上门来以为还躲得掉?”

“孩儿。。”

“站起来!”程明湖高声添一句。

“是”程尉连起身眼中蕴含不知所措看向程明湖。

程明湖见程尉连还站着当下叹得口气,真是对这儿子有操不玩的心,程明湖扬声道“徐管家!”

徐广衡入内“老爷”

程明湖语声一缓向程尉连道“你下去吧”

程尉连道“是,爹”程尉连退下。

等程尉连远去程明湖询问“朱行空这些日子有没有和质子接触?”

徐广衡道“老爷,朱行空自从上次回大理寺就从未单独外出”

程明湖冷然一笑道“他这是在赌我不敢闯大理寺,这事暂且放一放,你去买些礼品晚些时候和少爷去趟行馆”

徐广衡大为纳罕不知道程明湖让他去行馆做什么,是以张口询问“老爷是让老奴去看望南公班?”

程明湖让徐广衡附耳过来,徐广衡将耳朵凑上。

耳朵有时候是可以凑上听,人有时候也是可以凑热闹,在程尉连接南公班入城时候陆开岱迁也在,当然了他们不会在程尉连眼皮子地下扎在人堆里凑热闹,从崇文门进来有不少茶楼,他们就在其中一间茶楼中,两人在二层茶楼窗侧往下看,见着程尉连引领南公班前行。

岱迁好笑看一眼陆开“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带我看这个做什么?”

陆开看队伍路过笑道“要你做的事情和南公班有关”

“有关?”岱迁大为不解问“想利用南公班做什么?”

陆开摇摇头道“我不是想利用南公班做什么,是要你保护一个人”

“谁?南公班里有谁还需要特意保护?”岱迁大为意外询问。

这时陆开见到挂着剑穗轿子正好路过,指着轿子道“看见那浅绿色轿子没有?”

轿子很是显眼岱迁当然不会看不见“轿子?里面的人是谁还要我来保护?”

陆开胸有成竹道“猜得不错的话,里面的人是拓跋燕”

“拓跋燕!”岱迁惊得合不陇嘴道“她怎么随南公班过来?”

第212章 桩桩件件不对

陆开似乎知道将要发生好戏,淡淡一笑道“不是和你说过程尉连风流之事,如果猜得不错,可能是带着孩子找爹来了”

岱迁当下猛打一个激灵道“让我保护拓跋燕是怕有人。。?”

陆开看一眼会心一笑“想到了呀,脑筋转得还算快,有人想要带着孩子找爹,但这岳父只怕不会待见”

岱迁观察随行铁卫也是不少道“你看南魏铁卫不少,魏王也不是傻子或许也是猜到程明湖会做什么”

陆开微微点头道“我能想到魏王一样能够想到,只是想到又怎么样,还是一样让拓跋燕来涉险,铁卫虽多,不是有句老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你要尽你所能保护好拓跋燕安全”

岱迁点头道“我明白”

队伍远去陆开示意岱迁入座,陆开道“程尉连会安排他们在行馆,你去时候要万分小心”

这事倒是要考验岱迁能耐,不光要防着程明湖下手,还要防着铁卫不发现他,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岱迁饶有兴趣看一眼陆开问“我想你不会有闲心关心别人家孩子吧?”

陆开搓叹口气道“有些人的命还没生下来就娇贵万分,但是这孩子没有那么幸运,这孩子只是魏王谋局工具,如在能力范围里,能保则保”

岱迁眯眼看向陆开笑道“真是这样吗?你难道不会想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文章?”

陆开笑而不答“看情况吧,对了,太子字据写好没有?”

岱迁道“早写好了,晚些时候在送去给你”

有得张中平的事方温候倒是把画像这事忘记,常致远一提方温候回军卫所招人来问“画像那人找到没有?”

士兵这没有任何进展“回将军各城门早有兄弟看守,未曾发现和画像相似之人出城,城里也有兄弟暗中打听也是了无音讯,这个人好像就没有在北安出现过”

士兵答复方温候也不感到意外想想道“让卫永南过来”

“是”士兵下去将卫永南叫来。

方温候眉头深锁垂头凝坐,卫永南打量方温候神色一眼施礼“将军找我?”

找卫永南过来方温候就是想理清思路,方温候问“坐下说话”

卫永南在客几跪坐有人上得茶后,方温候抬起重重紧锁眉峰凝视卫永南“现在心里很乱,有些问题要问你,我问你问题时答复时不要思虑,说出第一感觉就是”

卫永南从未见过心烦意乱的

方温候,方温候既然有此要求卫永南当然不会忤逆“将军请说”

方温候理清问题打算一个一个询问“你现在就是节使,明白我意思?”

这个意思很清楚明白卫永南当然不会不懂“明白”

方温候点头问出第一个问题“入城时有二名刺客杀你,刺客将你刺倒这时已无自保之力,而我率着骑兵正巧也在这条路上,但离你有一大段距离,刺客这时却是抽身而退为什么?”

卫永南并没有多想直接说出第一个感觉“刺客也许是手下留情,将军既然离有一大段距离,如刺客真是有意杀我,出剑和收剑只是一眨眼功夫,杀人后还有很多时间能从容退走”

方温候大是赞同卫永南看法“可以看做是手下留情,但是你想想刺杀节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破坏议和,就算刺客手下留情也该把和书拿走销毁没有理由留下”

卫永南点头“这的确很奇怪”

“这是节使第一个疑点”方温候在道“第二个问题,节使来北安唯一目的是为议和,人安置在典客署后第一个见的人不是王上,而是带伤去妓所,那时节使和质子私下见面让我撞破,如你是节使这趟去是真的去享乐还是故意去见质子?”

这个问题卫永南也没有什么思虑“魏王绝对不会派一个贪图享乐节使过来,这个节使肯定是千挑万选才定的人,这样的人肯定知道轻重,私见质子如果被人撞破岂不是让人怀疑魏王用心?”

卫永南想法完全和方温候一样,方温候点头在道“你也认为是故意去见质子?”

卫永南这时却是思虑片刻才答复“说不好,也可能是质子碰巧见到节使想从中捣乱”

方温候道“关于这点太师也是这么想的,可我隐隐觉得当中有些不对,北安这么多花楼妓所为什么偏偏就去凤栖楼?这是节使第二个疑点”

卫永南默默的听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方温候在道“有天夜里在内医署后巷见过节使,一个节使深更半夜去内医署后巷做什么?这事当时想不明白,现在知道节使是在私查天德殿之事,如从此事来看倒还算是一个理由,但这理由站不住脚,就算这事是北蜀做的,谁会在内医署留下证据让人来查”

有些事卫永南还不知道,节使深夜去内医署让卫永南觉得大是不可思议“如我是节使去内医署肯定不是为天德殿事情,一定是为别的什么事,如果要拜访人没必要深夜才去,为得药材也不可能,不为人不为药材。。猜不出来”

方温候这时冷笑道“有件事你不知

道,太师说过节使送他剪画留有药香,而那夜恰巧药堂药库失火,那夜太师在府上有一段时间是没看见节使,府邸下人搜遍全府上下都没见人,如从这件事来看,节使那夜去内医署不是为人也不是为药材,而是为药册”

“药册?”卫永南诧然道“为谁的药册?”

方温候道“不知道,能肯定的是他定是看过药册,才有目的性去烧药库”

卫永南琢磨在道“谁能让节使如此大费周章?”

方温候没有答案“烧药库是为药材,不然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卫永南道“为药材这是肯定的,但如想要查清是为谁而做就不太容易,北安百官药册都在内医署我们的也有,如要一个个排查没有一年半载是不会有结果”

方温候叹口气道“是呀,这就是第三个疑点,后来太师让他出城,没想到却让太上王召回来,回城之后却是出饥民闯城之事,但在这一天我们放在库里的铠甲却是让人调换”

卫永南惊讶问“铠甲让人换了?”

方温候道“是,换铠甲这个人没抓到,如此干净消失或许在察觉前早就走了,这个人是工匠班头也给军卫所送过菜,将款钱藏在墙里是陷害太师,更换铠甲又是为什么?”

卫永南在吃惊一惊“将军是说款钱是节使所为?”

方温候冷冷道“肯定是他我可以断定,还有节使让人入泰北殿偷窃,种种疑点这都是说明他来北安不是为议和或是查天德殿事情这么简单,我跟你说这么多,你对节使目的有没有什么猜测?”

卫永南沉默摇头。

方温候深深吸口气缓缓道“桩桩件件都很不对,偏偏没有突破口,这节使到底想干什么呢,如果猜出他的目的,所有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卫永南问方温候一句“既然有这么多疑点,将军为什么不和王上说?”

方温候苦笑道“和王上说?这可不敢,你看太师就说一件,他让人入宫的事就出这么大的事,现在不好和节使硬碰硬,这些事情还是我知道的,那些我不知道的呢?谁知道节使会不会也埋陷阱让我踩”

方温候带着提醒目光看卫永南“你当过节使护卫,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他能利用程尉连赶你走,这次戚英对你不利和他有没有关系还不得而知,从今日开始和节使打交道要万分小心”

的确要万分小心,这个指的不是方温候卫永南,是陆开,有了沈建承字据陆开打算去见铁满堂,也不是打算人已经到铁满堂赌坊。

第213章 公主来意

见着铁满堂陆开显得非常欢愉“见过铁爷”

铁满堂在见陆开比对方还要高兴“节使来了”

两人就坐,陆开笑道“天天这么忙一定要保重身体,可别累倒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诅咒,铁满堂听是听明白不以为意笑道“不累,不累,我就是这命,能活着就是福气,在说就是累一些有什么要紧的”

铁满堂笑看陆开道“刚得一些好茶,节使试试?”

陆开并不显得客气朗笑道“试试铁爷好茶”

铁满堂吩咐人上茶,铁满堂喝得一口视线有意无意看向陆开“城中谣言大多都传太师这事和节使有关”

谣言二字陆开怎么会听不明白,谣言是假铁满堂想探听虚实才是真,陆开悠悠细品香茶笑道“谣言止于智者,有些话最好到铁爷这就停,传出赌坊可就不太好’

铁满堂哈哈大笑“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陆开将茶杯轻轻放下淡笑“不说别的,我看敢和太子殿下催要地契这事就铁爷敢做”

铁满堂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俗话说没拿到手东西就不是自己的,节使见谅,这么做也是讨个心安”

陆开也没想过拿着事咄咄逼人,就只是点一点让铁满堂不要得寸进尺“太子现在还没回朝,地契之事给你也不作数”陆开取出沈建承字据推给铁满堂“这是太子亲手字据”一个玉板子在扣在字据上“这是太子板子,有这板子在铁爷不会害怕太子赖账吧?”

铁满堂不忙搭话看一眼字据在拿板子细瞧忽而眉开眼笑道“太子怎么会赖账,如太子都信不过世上有谁可信?”

能暂且安抚铁满堂就好,陆开轻笑“现在你是心安,但是太子也想讨个心安,如不是自己人如此接触总是不是事”

铁满堂赶忙道“太子是需要我做什么?”

陆开笑道“有些事铁爷是知道的,目前还没有事情想要铁爷帮忙,但如果有的话希望不要推辞”

“我不会”如能为太子做些事情铁满堂求之不得,想要一个人念恩最好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道理铁满堂当然不会不明白。

陆开点头笑道“铁爷如此答复太子想必是会很高兴”

在此时此刻的北安肯定是有很多人是高兴的,可以肯定的是程尉连一定不会高兴,徐广衡绷着礼品和程尉连来到典客署,南公班的人住前院,拓跋燕在后院,门前有守卫拦着程尉连板着脸上前道“去通报,说我来了”

铁卫应声进去通报,没过一会护卫示意程尉连徐广衡进去,程尉连入内见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一

个美妙身影。

程尉连见着隔帘相见不由有些动气道“下官见过公主”

徐广衡也是忙道“见过公主”

拓跋燕对程尉连心中有气是以冷冷道“统司怎么又来了”

程尉连显得见外道“送些礼品过来”

拓跋燕轻淡道“梦秋”

梦秋从帘内轻轻掀帘而出,接过徐广衡手上礼品“多谢,统司”

拓跋燕淡声在问“礼收了,统司可还有事,没事的话退下吧”

程尉连气恼道“你是在赶我走!”

拓跋燕在帘内眉间略略一翘,辞气仍然温和“那你进来”

程尉连不进反而往帘后退二步“我,我进去做什么”

“你不走也不想进来看我,那么你说想做什么?”

这倒让程尉连无言以对,徐广衡抬眼给程尉连使个脸色,徐广衡是在示意他们退下,程尉连咬着牙深深吐口气,对着帘子施礼道“下官告辞!”

徐广衡忙着接声“小的告辞”

二人离开行馆。

赵宗设下晚宴招待南公班,与其说招待还不如说是招见公主,在入宫前王后细听片刻诧道“王上,七公主怎么会跟着南公班过来,魏王就不怕路上出事?”

赵宗抿口茶缓声道“魏王不日就到却让公主提前过来,此举孤也是看不透”

许容姬想的想轻声道“不管有何寓意,见了人便能知晓”

这个赵宗知道设宴招待,有什么话自然会在宴上提出来。

时间流转晚宴说到就到,先进宫的是南公班,拓跋燕没有随南公班入宫,南公班先入宫给赵宗演得场剪画戏,赵宗看得眉头大皱,许容姬看得呼吸也是急促,这是一出新戏幕,这出戏讲的是侠士游空行得与卜恒赠剑回途时与一个叫琴儿女子欢爱之事。

游空行拿的是神锋剑,神锋剑是谁的剑,这都无需明说,公主虽是公主,宴上并无官员,赵宗原本可以不用来,许容姬作陪即可,赵宗来是想见见拓跋燕是以亲自到场,赵宗来是份莫大殊荣,拓跋燕没享到这份殊荣因为她还没到,不来自然是算好时间,待得落幕人才翩然到场。

拓跋燕出现殿中,赵宗那一双眼睛在是移不开,不光赵宗许容姬也是,赵宗许容姬视线不移,不能说全是因为拓跋燕美貌,美肯定是美,要不然也不会让程尉连动心,赵宗许容姬看人并不是因为美貌,而是因为拓跋燕肚子,人由梦秋扶着入内,见得拓跋燕挺着大肚子进来,赵宗脸筋不住抽动。

入内拓跋燕伶俐看

一眼赵宗神色“见过王上,王后”

挺着大肚子不能跪安,梦秋跪下替代。

看完了戏在看那么大肚子拓跋燕什么也不用多说,赵宗脸筋不自禁抖动两下道“起吧”

梦秋恭谢“谢,王上”

赵宗在看拓跋燕一眼道“来呀,给公主赐座”

拓跋燕微微欠身“谢,王上”

梦秋扶着拓跋燕入座,赵宗盯着拓跋燕肚子没说话,许容姬蹙眉询问“公主有孕在身怎还出门远行,如出得差错如何担待”

拓跋燕眼眶一红委屈道“回王后,父王不知道燕儿跟着南公班过来,是出得半途才让人回去告知,眼下肚子越来越大,想着孩子出生后身边不能没有爹爹,是以才偷偷来,王上王后恕罪”

这话就是狗屁,如果没有魏王点头南公班怎么敢带着大肚子公主远行,在说那么多铁卫跟着魏王能不知道?

这话是真的还是借口赵宗当然能够分清,赵宗一张脸白得厉害“公主不辞辛劳挺着肚子入宫,莫不是让孤帮孩子寻父?”

拓跋燕忽而笑生两靥轻抚肚腹“孩子见过爹爹了,见着人时好生欢喜还踢了两下”

“还踢了两下?”赵宗见着拓跋燕肚子越看越是来气,有气也不能和拓跋燕发,赵宗看一眼在旁边候着的潘总管,见着赵宗眼色潘总管忙上前道“王上,有紧急军情送达”

赵宗“嗯”一声起身道“王后陪公主说会话,别说太晚莫让公主累着”

许容姬心领神会起身道“臣妾恭送王上”

拓跋燕也是起身“恭送王上”

赵宗气呼呼离去,拓跋燕一副得胜姿态目送赵宗离开。

赵宗气呼呼走,程明湖气呼呼在书房来回镀步,程尉连道“爹,你别走了,越走孩儿看得越慌”

程明湖止步瞪一眼程尉连“慌?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程尉连显得理亏默默站着,程明湖看一眼徐广衡“你当时看得真切,公主真是挺着大肚子?”

徐广衡如实答复“老爷,没错,公主是挺着大肚子,当时那奴婢掀开帘子出来,老奴偷偷向里面看得一眼,是大着肚子没错”

程明湖突然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扶着桌子坐下,程尉连忙上前道“爹,心口又疼了”

程明湖咬牙道“拿药过来”

“是,爹”程尉连匆匆取药,徐广衡赶紧倒茶,程尉连拿二颗药丸让程明湖服下,吃了药程明湖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程尉连道“爹,就剩一粒药丸了,明天孩儿让沈大人送药过来”

第214章 上门相求

程明湖顺得顺气道“这事不好办,没想到魏王会走这一步”

程尉连想了想道“爹,没什么不好办的,魏王这么做不就是逼孩子娶她么,如果没有办法娶她就是”

程明湖面色一变厉声道“娶?要真娶她,程家就算是完了”

程尉连一怔不知道其中深浅道“爹,没有这么严重”

程明湖听程尉连这么一说完全不知道厉害,气息差些梗住“没这么严重?你如娶得南魏公主,那么就是南魏驸马,当得南魏驸马这事王上会怎么想,王上会想你是听魏王的还是王上的?”

程尉连一听着才知晓厉害,顿时吓得心气激荡“那,那该怎么办?”

程明湖平缓气息片刻道“先下去,这事让爹好好想想”

“是”程尉连退下。

见得程尉连离去,徐广衡眼珠一转试问一句“让少爷走,是不是有话要和老奴说?”

程明湖脸上这时才有一丝笑意“跟我这么些年总算没白跟,这孩子不能留,只要没了孩子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徐广衡心神一颤道“老爷,这事可不好办,王上是见过公主,魏王让公主提前过来,这样举动就是告诉所有人,公主怀的是程家骨肉,如果这时公主有什么闪失,可不好交代呀”

“交代?有什么好交代?是公主举止不慎让孩子没了与我们何干”程明湖下狠心道“去,将沈大人叫来”

“是,老爷”

许容姬也没和拓跋燕说多久话,不多时,拓跋燕回到行馆,挺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的确是让人挺累,拓跋燕面色有些疲乏坐下,梦秋上茶不安道“刚刚王上那张脸真是吓人,真是把奴婢吓得够呛”

拓跋燕脸上露出满怀心事神情“挺着大肚子过来威胁,这样的事蜀王脸色肯定不会好看”

梦秋心有余悸道“就这么过来实在是太危险,王上,也。。也真是太狠心”

拓跋燕绣眉一横“梦秋!”

梦秋慌忙跪下“奴婢,奴婢,也是为公主抱不平”

拓跋燕面色一缓道“起来吧”

梦秋起身,拓跋燕叹口气道“寻常家女儿,当爹的自然会捧在手心呵护,我不是,如想让父王多看我几眼,那么只能当最有用的棋子,这就是我的命运,棋子不会委屈也不会觉得不公平,不用为我抱不平”

铁卫在门外道“统司来了,公主要不要召见?”

一想到程尉连拓跋燕脸色如春“让他进来”

“是”

没过一会程尉连进来,拓跋燕挺着大肚子坐在主坐,程尉连就在坐位过道凝立不动,拓跋燕见着程尉连显得气呼呼样子轻笑“怎么?见到我很不高兴?”

程尉连眼神相当复杂,复杂中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不过目光看向拓跋燕肚子时却是显得柔和“这是我的?”

拓跋燕淡淡笑道“这是你的?什么是你的?想清楚在说话”

程尉连驻足良久似是有什么难决之事,良久方才叹口气道“我问的是孩子。。孩子真是我的?”

拓跋燕柔视程尉连招手让他靠近温声道“过来摸摸看,这样才能知道爹爹来看过他”

“他?”程尉连双目一抬显得有些兴奋道“哪个他?男的他还是女的她?”

“是女孩你就不要了?”拓跋燕脸色一板质问程尉连。

“我。。”程尉连对于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决断,因为程尉连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有另外一孩子,要怎么应付这样的事情一点头绪也没有。

拓跋燕见人如此忽而厉声道“你到底在怕什么,这是你的孩子”

程尉连就静静站着一动不动问“东石林你是故意去等我?”

拓跋燕静静凝视程尉连道“是”

程尉连咬着牙道“是魏王吩咐!”

拓跋燕大为痛苦道“是”

程尉连不安显得有些激愤道“目的就是威胁家父!”

拓跋燕双眸一颤含一缕忧色“的确是父王让我去,但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提前留意过你,你记住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心里没有你的话,是不会给你生孩子”

拓跋燕眼神满含情意,程尉连眼中筑起一道坚墙道“这孩子不能留!我是不会当南魏驸马!”

拓跋燕的脸就像一朵凝结霜花,隐隐迸着寒气“如果真的不想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我们母子,来吧,拿刀来把我肚子劈开就能如愿以偿!”

程尉连还是没动就像木雕矗立站着,过得片刻忽而转身,拓跋燕叫道“话没说完要去哪里!”

程尉连心烦意乱道“不知道”程尉连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知道不能在这里。

见得常岳下狱程明湖心气本是不错,谁能想到欢愉心情还没享受魏王就给他来这一手,事

情虽然是来得突然程明湖也不是没有应付办法,要将孩子抹杀这事肯定要尽量做得周密,事情如有疏忽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那是相当严重,无论怎么算这孩子日后总是南魏皇室血脉,将这样血脉杀了如是败露也是杀头大事。

好在这事沈正和有个建议,建议是用药,寻常下药办法肯定不行,拓跋燕敢来做这样的事,定是做了很多防备,特殊之事得要用特殊办法才行。

“程叔!程叔!求求您了。。救救我爹。”常致远跪在丞相书房涕泪交流试图让程明湖帮忙,常岳和程明湖是死对头,这样的事常致远不会不知道,话说回来对头是对头现下能帮常岳的也只有程明湖,虽然知道机会不大常致远也只能带着试试心态来求人。

常致远是小辈小时候还常来丞相府玩,幼年时和程尉连还是好玩伴,只是长大后碍着各自父亲关系渐渐疏远,常致远上门前下人通报过,程明湖是当朝丞相,容人度量还是要装一装并没有闭门不见。

常致远是没有办法才会上门,这点程明湖怎么会想不到,让常致远跪在书房外毕竟不太好看,程明湖亲自上前将人扶起“起来吧致远,有话进来说”

见到程明湖并不因为自己来相求而着恼,想着些许可以求动程明湖,常致远抱着一丝希望和程明湖入得书房,程明湖让人坐下吩咐下人上茶,查是上常致远现在哪有喝茶心思,一双眼睛不住显露恳求眼茫。

程明湖显得爱莫能助向常致远道“致远,你爹的事不是不帮,可是在众目睽睽下搜出款钱,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与王上开口?”话落程明湖摆出一副想帮而无能为力神态。

常致远当然知道这事不容易,容易的话其他官员早就为常岳开脱。

“程叔。。”常致远见程明湖无能为力神态,又哭着鼻子道“致远知道要办这事很难,家父确实犯下大祸,但款钱是怎么出现墙内这个致远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致远愚笨虽知有人栽赃却无力查明真相,别的不敢苛求,只求家父能留下条命”

一听栽赃嫁祸四字程明湖冷冷瞥常致远一眼,这意思听在耳里好像是自己嫁祸一般,常致远来相求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赶人走,如不安抚一下赶人出去,未免会招人口舌说自己在落井下石。

程明湖心中甚感麻烦,麻烦是麻烦置之不理又不太好,程明湖想了想放缓声音道“致远呀你也知道,王上要建世安苑朝中百官也是多加阻扰,不光百官阻扰民间也是怨声载道,款钱一失虽然没人说,但心里肯定会想王上活该,失去款钱王上很不高兴,这钱又是在我这里没的,当时也是焦头烂额”

第215章 从轻处理

“钱是找回毕竟在是我这里失,算是功过相抵,这案子还在查总得来说还没有结案不是,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想着太师为王上忠心办事多年,量刑时也会记得太师往日功劳”

常致远一怔道“程叔意思是,王上对这事会从轻处理?”

程明湖也不敢把话说太满“致远,王上心思可不能乱猜”

这话常致远听出厉害“是不是轻判,程叔,能不能。。能不能。。”

“去探探王上口风?”程明湖想得想笑道“与其去探王上口风,倒不如去问少卿”

“问少卿?”常致远不明白道“这事问少卿何用?”

程明湖微微一笑“你可不要小看少卿,现在他是看着王上脸色做事,太师是一品大员,这事不是少卿想怎么判就怎么判的,还要王上点头,你明白我意思?”

常致远默思片刻镇定下来道“致远实在是乱方寸完全没向这里想过,只是这事不是小事,就算王上有心轻判,致远担心王上会为公正。。”

程明湖道“这样吧我会找机会帮太师说情,但是管不管用可不能与你担保,只是案情一目了然怕是说也白说,听说你去看过太师,有没有叮嘱过你什么?”

常致远红着眼道“爹让我尽快离城在结案前会和王上求情留我一命”

程明湖点点头道“这也是为你着想,别的事不敢保证,让王上宽赦你这事一定会尽力相帮”

常致远感激道声谢,该说的也已经说了,程明湖端起茶杯,常致远当下会意起身辞行。

程明湖送到书房门外才止步看常致远远去。

见得常致远远去徐广衡这才上前道“老爷,常公子是为太师事情来?”

程明湖看一眼徐广衡道“明知故问,他让我和王上求情,希望能网上一面留下常岳性命”

徐广衡打探一句道“老爷答应了?”

程明湖笑道“答应了,谁都知道我和常岳是死对头,现下最该做的是落井下石,我不会这么做,非但不落井下石,还会竭尽全力力保太师,这样才能显示度量,最重要的王上见我才不会显得心烦”

徐广衡笑道“老爷想得周到,太师一事的确是让王上龙颜不悦,在这当头去落井下石只会让王上反感”

话落徐广衡担心在问“只是老爷,如果王上真的赦免那要如何?”

程明湖对此非常有信心“赦免当然会赦免,如果无意赦免为什么还要朱行空查案子,这案子就是铁案查个什么劲,王上想保太师也是为北蜀脸面,当朝太师做下这样的事毕竟不太好看”

这时沈正和过来,手上捧着一个盒子,人到程明湖面前道“丞相,东西做好了”

程明湖没有开盒子来看,只是淡淡看一

眼盒子道“徐管家”

“老奴在”

程明湖道“把盒子送给少爷,让他送给公主”

徐广衡接过盒子道“是,老爷”

程明湖看一眼沈正和道“没事的话随我去趟行馆?”

沈正和笑道“悉听尊便”

离去前程明湖向徐广衡道“见到少爷时说我气冲冲去行馆”

徐广衡当下诧然看一眼程明湖,看也只是一眼随后道“是,老爷”

常致远从丞相府出来直接上大理寺,朱行空见常致远见他也不显得意外。

常致远来意朱行空一看就知道,朱行空长长吐出口气道“常公子,拿太师是人赃俱获,你去看望我能通融,能做的也只是这样,有些没必要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个我知道”常致远急道“少卿大人,致远不会说话,有些话一定要问问少卿才行,说错了少卿大人多多包涵”

朱行空看一眼常致远慢慢道“既然话不该说,何必在问?”

“致远只想求个心安”

朱行空叹口气道“常公子请说”

常致远按捺下情绪道“刚从丞相府过来,程叔说王上有意轻判?”

朱行空眉头一挑道厉声道“不要命了!王上心思也敢猜!”

常致远当下慌惶跪道“少卿大人,致远只是。。”

见常致远也是可怜,朱行空没让常致远说完道“起来吧”

常致远起身道谢。

朱行空道“说实话我认为太师是受人陷害,太师是绝不会坐下私吞款钱之事,这事不光我信,相信王上也是这个心思,不管如何款钱的确是在聚雅斋搜出,实话告诉你,太师此事罪责难逃”

“啊?!家父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你倒是拿出证据,没证据这就是铁案”

“有证据!这事和方将军说过,看方将军当时模样好像有怀疑对象”

朱行空道“既是如此你来大理寺作甚?还不快去和方将军寻找犯案证据”

常致远取出三片金叶推到朱行空面前“多谢少卿大人通融”

朱行空冷视常致远道“拿走!”

“这。。”

“没有这个那个,对你通融不是为这个,为的是相信太师人品,拿走,在没有证据证明太师清白前不要在来见我”朱行空让捕手将常致远送走。

有些人能送走,有些人则是送不走,程清婉就送不走,先前程尉连从行馆离开直接回典客署,当上城防统司,原本是没有理由待在典客署,但是典客署还没有新署令上来,程尉连依旧可以想来则来

不来则去。

拓跋燕的事程清婉现下是知道,在丞相府没找到人只能来典客署寻人,程尉连果然就在典客署。

一见程尉连,程清婉当下急道“怎么不在家,你都不是署令还来这里做什么”

程尉连并没有怫然作色,满面闷闷不乐有气无力应声“不是署令就不能来?不来这里也不想回家,能去哪里?”

见到程尉连如此脸色,程清婉道“看你这样子,看来听到的事情是真的了?”

“姐,如果说的是公主的事,那就是真的”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不承认。

程清婉焦灼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程尉连喏喏道“说,说出能怎么样,在说了,我也不知道她有身孕”

程清婉郁然叹口气坐下问“爹知道了?”

程尉连点头。

程清婉神色端然询问“爹有没有说过什么?”

程尉连正要开口,只见徐广衡入内道“少爷,不好了,老爷气冲冲去了行馆!”

徐广衡措辞很让程尉连大是不安,程尉连害怕程明湖会对拓跋燕做些什么,当下急着起身徐广衡拦在门外,程尉连瞪着徐广衡“干什么!还不让开”

徐广衡在程尉连面前举起盒子道“这是老爷给少爷的”

程尉连看盒子楞一会“里面是什么?”

徐广衡老脸一皱笑道“老奴怎敢私下打开”

程尉连显得不耐烦看一眼徐广衡“麻烦”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香包。

“香包?”程尉连拿在手上看,样式是扇形颜色是粉色,一见粉色就知道这个香包不是给自己,男性不会佩戴粉色香囊。

程尉连大是不明白程明湖用意“徐管家,爹这是什么意思?”

徐广衡笑道“少爷,这有什么不明白,当然是要你送给公主”

“送公主的?”这倒是奇了,从程明湖态度来看对公主是没有什么好感,既是如此怎么会备下香包让他送人?

程尉连揣摩不透问“姐,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爹的?”

这怎么会是程清婉主意,程明湖没有理由对公主这么好才是,程清婉上前拿过香包一闻“是麝香草”

里面的确是麝香草,麝香草不是毒药,从这点来看程明湖似乎是要接受这儿媳妇,程清婉道“我没备过什么香包”

程清婉向徐广衡询问“老爷为什么要让少爷送香包?”

“这。。”徐广衡道“老奴不知,老爷就是这么吩咐的”

程尉连将香包抢回道“哎呀送个香包有什么,送就是,徐管家你闪开,我现在要去行馆”

第216章 公公和媳妇

该说的说了,该给的给了,徐广衡只好让开道让程尉连走人,程清婉想得片刻道“走,我们也去”

程清婉还没出典客署让陆开拦住“大小姐”

见陆开叫她,程清婉对徐广衡道“跟着少爷,我随后就去”

“是,小姐“徐广衡提前离去。

陆开显得好奇问“怎么都是行色匆匆样子?”

程清婉显得有些着急张口就问“有事快说,急着去行馆”

“去行馆?”陆开怔道“大小姐去行馆做什么?”

程清婉皱眉道“家父已经出去啦”

陆开一听会心一笑“行馆大小姐不必去”

“为什么?”

陆开道“大小姐慌慌忙忙是怕丞相对孩子做什么?”

这话程清婉不敢接,秉着气直视陆开,陆开轻笑道“丞相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想做大小姐去也拦不住”

程清婉也是一时情急,现在仔细想想程明湖不会贸然做这样的事“你叫我做什么?”

陆开突然之间显得惆怅道“想和大小姐说说心里话”

“心里话?”程清婉一呆看对方一眼,陡然间脸上多了几抹红晕“你。你说吧”

陆开看看四周这里是大道人来人往不是说话地方“到后院去说?”

程清婉也想听听陆开要说什么心里话点着头同意,两人来到后院分别在石桌坐下,陆开默然片刻抬眼凝视“魏王不日就抵达北安,这事大小姐可是知道?”

这事在北安已是无人不知,程清婉自然是知道淡声道“我知道”

陆开神色微微一沉目光暗然道“魏王来我就要走,大小姐想过没有?”

程清婉抬起眼帘看人愁眉微笼“我知道”

陆开苦笑一声“知道不该奢求,走前只是想听听大小姐真心话,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程清婉没想过陆开会直说这样的话,顿时显得羞涩道“你。很好。”

“很好?”陆开轻笑道“很好是多好?像商贾对待来客那般市侩的好,还是两情相悦可以托付终身那样的好?”

程清婉没有即刻答复,那双眼睛就像孤独燃烧蜡烛,煎熬烧灼着自己,程清婉狠狠咬着唇“你想要我说什么。。你和我,是。是不会有人祝福”

“清婉。。”陆开第一次叫出程清婉名讳,一听程清婉当即悸颤,陆开“我们和署令。不是,是统司,我们和统司公主不一样,毕竟我不是南魏太子,我可以留下来

只要你开口”

程清婉鼻头一酸强笑道“我不会开这个口,让你留下家父也不会同意我们。。”

陆开突然道“和我一起走!”

“走!”程清婉突然动心,又突然退却“不能和你一起走,不能就这样抛下家父,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如去过那样隐姓埋名闲云野鹤的日子,你会后悔的”

陆开郁然叹口气道“送我件东西好吗?”

“东西?”程清婉眨着长长睫毛问“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想起你就行”

别的不能答应,这是唯一能答应陆开的事情,程清婉款款看他一眼道“好”

好,好快,好快指的是程明湖从丞相府来行馆速度,梦秋急匆匆入内禀告“公主,丞相来了”

拓跋燕柳眉一扬这个反应是吃惊,第二个反应是浅笑“丞相这么快就来了,来了也好,梦秋扶我出去”

“是,公主”

在程明湖进来前拓跋燕先是落座等人进来。

程明湖来了,每一步都跨得很大,下的每一步都显得很沉,从这样行动来看似乎全身上下都是做好找麻烦准备,程明湖和沈正和入内,拓跋燕并未起身,因为她是公主根本就没有必要对程明湖行礼。

丞相在大也是臣子和公主不能相提并论,但从另外一个身份来说,怀了程家骨肉就是程家的人,媳妇见公公肯定是要问安才是,拓跋燕没有,拓跋燕在等着程明湖问安。

沈正和见着程明湖挺直腰板直咧咧狂视拓跋燕,沈正和赔笑问安“下官见过公主”

程明湖见拓跋燕略微含笑看他,程明湖也不行礼问安,看一眼拓跋燕隔座空着人就往隔座坐下,这是副主坐于理,这位置程明湖不能坐,一旦坐下就是和公主平起平坐这是以下犯上,程明湖已经坐下,明摆着就是打算以下犯上。

于理程明湖是不能坐,于情这位置程明湖该坐,因为他是公公,公公是一家之长,如从于情这方面来看,以下犯上的人是拓跋燕才是。

程明湖这样举动就是想看看拓跋燕要以什么样身份对他,程明湖显得蛮横拓跋燕只能服软,因为在北蜀和程明湖硬碰硬,显然不会捞到什么好处。

程明湖态度摆得很明白,拓跋燕的确是该服软,拓跋燕没有服软还在稳稳当当坐着,拓跋燕看向沈正和淡笑“大人免礼,坐吧”

“谢,公主”沈正和寻个客座坐下。

沈正和入座拓跋燕这才微微侧身对程明湖道“丞相来了”

先跟沈正和打招呼,这摆明是不把程明湖放在眼里,程明湖自然是看明白拓跋燕意思,发作显然是不能,程明湖也不是来发作的,不发作也不是非要脸笑相待,程明湖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板着脸道“公主舟车劳顿怕玉体有恙是以带医令过来瞧瞧”

拓跋燕笑推道“劳烦丞相挂心,召人看过,母子平安,就不用麻烦医令”

拓跋燕这么说明摆着就是拒绝让沈正和靠近,沈正和是用药高手,谁知道明着靠近暗里会不会她做些什么。

程明湖翻眼看向拓跋燕“孩子怎么说也是程家血脉,多一人看多一份稳妥,医令别坐着了,快帮公主看看”

沈正和刚要起身,拓跋燕瞪一眼沈正和,见及公主如此眼神屁股在次落座,拓跋燕笑看程明湖显得意外道“丞相是认了这孩子?”

程明湖冷道“公主如此招摇入宫,在有那剪戏事情也是听说,公主意思不是想告知天下,这孩子是我们程家血脉?既是如此我能不认?”

拓跋燕淡然笑道“还以为丞相会抵死抗拒”

程明湖眼珠缓缓移动侧看拓跋燕“为什么要抗拒?有些事公主是多此一举,光凭公主身份高贵,信公主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程明湖在添一句道“怎么?特意带医令过来,公主为何不允,难道是认为会暗害孩子?”

这话一出拓跋燕不好在推,双眉微蹙笑道“丞相说的是哪话,医令既然来了,让他看就是”

沈正和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回看一眼沈正和,两人眼珠交对沈正和起身来拓跋燕身旁,沈正和将手垫放在茶几,拓跋燕将右手垫上,沈正和在铺上一张薄巾隔着薄巾问脉。

把得会脉沈正和向程明湖道“禀丞相,公主脉象平和主关弦有力胎儿很健康”

程明湖微微点头“这就好”

在沈正和靠近时,拓跋燕一直在留心,怕暗中对她做什么手脚,也害怕借故对她下针,这些怀疑通通都只是怀疑,沈正和只是寻常问脉并无任何特异举止。

问过脉收得东西沈正和退后入座,如此一来拓跋燕就看不明白,抬着不解眼睛看一眼程明湖心道“他真是为请脉而来?”

猜不透就不用猜,看看程明湖还想做什么。

程明湖神色端然张口“行馆厨子粗手粗脚,怕是做东西不合公主胃口,这样府里有个好厨子,稍后就让人过来负责公主膳食”

程明湖派来厨子做的东西拓跋燕敢吃?不敢吃只能回绝,拓跋燕笑道“不用这么麻烦,这次有厨子跟过来”

程明湖点点头“这样呀,有厨子跟来就好”

第217章 心里有她

程明湖好像就只是来看看,什么歹意也没有表现出来,见得拓跋燕胎儿平安刚要起身,只见程尉连匆匆入内就好像有人在后拿着一把砍刀驱赶似的,见得程尉连一脸慌急入内程明湖皱眉询问“怎么毛毛躁躁”

程尉连先看询问程明湖一眼,在而看闲坐无事拓跋燕一眼,沈正和则是在客椅坐着也没感觉到特殊气氛,如此来看就是自己多想,程尉连心中大是松口气道“孩儿见过爹爹”

程明湖起身道“来了就多陪陪公主,别跟那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沈正和向程尉连打声招呼和程明湖退下,程明湖刚离去程尉连往拓跋燕靠近几步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程尉连能来还算是心里有她,拓跋燕心眼一转笑吟吟道“有事?能有什么事?”

拓跋燕没事程尉连自然是能放心“没事就好”

程尉连随手施礼道“下官告退”

“等等”拓跋燕幽幽看一眼程尉连“来了就坐会,还怕我吃了你?”

程尉连注视留他的拓跋燕一眼,犹豫片刻也想知道程明湖来干什么,寻位坐下,拓跋燕道“梦秋上茶”

“是”

梦秋斟茶上了谦恭道“统司,喝茶”

程尉连也不喝茶,只是直直望着拓跋燕不做声,拓跋燕暗自好笑,笑问“看我做什么有话想问尽管张口就是”

程尉连干咳一声“我。我什么也不想问”

“明明就有”拓跋燕用看透一切目光道“是不是想知道你爹来做什么?”

程尉连凝视拓跋燕片刻忍不住问“家父来做什么?”

拓跋燕柔声轻笑“能做什么,就是带着医令过来请脉”

“请脉?”程尉连有些不信道“就。这样。。?”

“就这样,不然还能哪样?”拓跋燕笑看程尉连反问。

没有程尉连设想的那样就好,程尉连看一眼拓跋燕肚子“入宫是免不了,见过王上挺着大肚子就不要在乱跑”

拓跋燕摸了摸肚子俏看一眼程尉连“怎么?怕孩子没了?”

程尉连登时急道“胡说什么呢!大吉大利,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拓跋燕并不避讳这样的事淡然笑道“我说什么就来什么吗,哪里会有这样的美事在我身上出现,倒还想能出口成真,在家时念叨多少遍希望你能来看我,成真了吗?如我不来只怕你还想不起我”

“我。。”

“我什么我?那个游空行什么都敢说,当上统司怎么变得性子,我会

照顾好自己,只要我没事孩子就没事,实话告诉你吧,孩子会生下来,不管你承不承认要不要都会生下,要是心疼我们娘俩就对我们好些,如果不想。。你。想什么样就怎么样”

拓跋燕一张口就说这么一通,话理话外倒是把程尉连当成不想负责任的人,程尉连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事,当下只能无言以对。

默然片刻程尉连起身将香包放在拓跋燕手边茶几“这个。你拿着吧”

见着程尉连送她香包,拓跋燕当下万分欢喜过得片刻心中警戒道“这是你亲手选得还是什么人让你送的?”

见得拓跋燕警惕性这么强,程尉连当下大是不快,程明湖托他送和自己送有什么差别,程尉连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爱要不要”

手一伸就想把香包取回,拓跋燕起手往香包一扣凝视程尉连道“说,是不是你亲手选的?”

如说是程明湖选的,这不是摆明告诉拓跋燕说自己不会心疼人,拓跋燕虽然是警惕相询,但眼里还是充满期待,拓跋燕毕竟是怀着自己骨肉,程尉连也想哄人开心。

程尉连气呼呼瞪着拓跋燕“我选的满意没有”

拓跋燕将香包拿在手上笑道“你说的我就信”

见拓跋燕收香包,程尉连心里没由来的涌起一股欢喜“我还要忙接迎魏王事宜,有空在过来”

程尉连离开拓跋燕爱不释手拿着香包闻一闻“是麝香”

梦秋讶然笑道“驸马爷真是痛惜公主,十年一麝香,用药都是珍贵,还拿来当香包”

拓跋燕眉目一黯叹口气眼中闪着泪花“什么驸马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是绝对不会当什么驸马,明明知道结果,也不知道我在期盼什么”

拓跋燕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陆开知道,程清婉现在不在对面人已离去,陆开寻要礼物并不单是讨个礼物这么简单,这是一份出城保险。

程清婉不在对面,现在张中平在了,张中平见陆开眉宇间并不开怀问“怎么了?”

陆开叹口气道“她当成念想礼物送我,而我却是拿来当一份保险,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十恶不赦?”

“礼物?保险?”张中平苦着脸看想陆开问“你在说什么呢?没听明白”

这话陆开也是随口一说并不想和张中平深入探讨“没什么,对了,那个是怎么回事?”

“那个?”张中平依旧犯迷糊道“哪个?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

陆开要问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神色很是轻松道“我说的是卫永南,还记得给卫永南赶车的人是谁?”

“啊?华明通”张中平对华明通也是不陌生,见过有一次怎么会忘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华明通怎么给卫永南赶起车”

陆开猜测道“依我看华明通是因为没有杨司尉庇佑另选高枝,你也知道华明通和戚英并不待见,可他选的人是卫永南,我看华明通今后要如履薄冰”

张中平道“别瞎为华明通担心了,算日子也快出城,你看你现在是闲得很,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陆开笑道“我也想做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能等,一来是等赵连都消息,二来是等丞相什么时候才会对公主下手”

张中平倒吸口气凉气道“丞相要对公主下手?”

陆开把程尉连和公主的事和张中平说了,张中平不安询问道“丞相真敢下手?”

陆开心跳显然加快道“手肯定是会下,只是要怎么下才是重点,丞相不会明刀明抢去捅公主肚子,肯定会玩些小把戏,不知道岱迁查探如何”

张中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你让岱迁去盯着了?”

陆开脸上神色似笑非笑“嗯,如有探到什么消息,今夜就会来通报”

报得菜名,小二这才退下,卫永南和华明通在家酒楼雅间就坐,华明通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不安问“卫兄总觉得那时不该和节使打招呼,如不打招呼就算我策马从他们面前过去,他们也不会知道车里坐着谁”

卫永南冷淡看一眼华明通“这没什么要紧的,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是不知道这都不重要,总的来说他们是不会在你面前说些什么,无论如何总是会防备你,这样一来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的”

卫永南这样说倒是给华明通一些安慰“话是这样说,但不知道总比知道强”

卫永南对这事倒不上心沉吟片刻问“你让戚英关的事我已经知道,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想的?”

一提起这事华明通神情有些怯生生的“其实。我。”

问题是卫永南询问,可他没让华明通解释,华明通口刚张卫永南却是截话道“行了,我也不想听你的借口,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觉得在城防司待着和在北蜀骠骑待着没有两样,想着变卖那箱里东西逍遥快活去”

华明通额头渗下冷汗“卫兄,我。”

卫永南在截话道“我说了不想听你借口,我问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做事?”

华明通顿然摆正脸色道“当然想,卫兄,以后我不会在犯这样的错”

卫永南冷笑他岂是这么好糊弄的“话别说那么满,这人呀,就是会不段重复上次犯下的错,这样的事情以前你是不是也做过?”

第218章 护国公

华明通顿然起誓道“绝对没有!”

卫永南冷眼看人“我不想要一个不说实话的人,最后问一次这样的事有没有做过?”

华明通大是忐忑问“重要吗,卫兄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卫永南抬高声调语气冷厉道“就是想看你有没有实话,交人交心,信不过的话当然就不用共事”

华明通怯怯抬起脸望向卫永南承认“做过”

卫永南见人承认说明这人还是能说些真话,缓和语气问“哦?偷了什么?”

华明通面容静瑟目光和卫永南对视“其实也不算偷是顺手拿的,我们村头有条河,那日见到有个人顺河漂下,将人救下但是那人已经没气,人是没气怀中有个朱钗盒子,见得朱钗成色不错想着能换些钱,人都死了朱钗留着有什么用,我也不白拿,人我埋了”

“最后去当铺换钱,但没想过这朱钗是镇上张富户三小姐的,卖朱钗时当铺老板就让伙计将我拿了,拼命挣扎这才逃得出来,那死人和三小姐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有这朱钗这些我全都不知道,逃得出来就和我好兄弟说起这事,我那兄弟就是杨司尉侄子”

“当时见我走投无路,也想出来闯一闯,是以我们二人就到了北安”

卫永南也没有笑话华明通,贪心嘛谁都有对此也不想评判什么,卫永南慢慢张口道“贪是好的,不贪就不会努力做事,但是发死人财或是偷窃肯定是不可取,我告诉你方将军准备对付节使,如能把节使暗地里想做的勾当查清楚,不光是方将军,王上也会重重赏赐你”

“当真!”

卫永南笑道‘自然是真的”

温禄山很听话依照吩咐取剑,剑在中桥林中桥下藏着,取剑并不麻烦剑在手上,剑是用黑布包裹,无法让眼睛真真切切看见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好奇,好奇心一上来拦都拦不住,温禄山也拦不住自己好奇心,诺大林子就他一人,要解开黑布看没人会知道。

温禄山告诉自己不应该有这个想法,用黑布包着剑明摆着就是有隐藏意思,既是如此那么就不该看,但一把剑有什么要紧的,为什么要藏在桥下,为什么要让他来拿?还是那句话好奇心谁都拦不住,看了,黑布解下,剑就像被脱精光小娘子一样完全袒露眼前。

袒露,小娘子会害羞,剑不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剑都不会觉得害羞,这把剑温禄山只有一个评价。

剑锋偏冷!

剑还没出鞘温禄山就有得凌寒感觉,孙诩从未见过这么冷的剑,这样冷意比冷漠的人心更冷。

“锵”一声,剑出鞘,剑鸣,鸣声震动温禄山耳膜鼓痛险些站不住,剑

面上有个图案,那是一盏灯,灯不可怕,温禄山眼珠已在惊颤,就好像看见一个无情判官!

温禄山忍不住惊呼“这把剑是。。”

“护国明灯!”

的确是那把护国明灯,温禄山已经认出。

温禄山当下陷入沉默,他在想着有些事要不要告诉沈建承,隔日,人进了北安,说起来这还是温禄山第一次进北安,第一次进城,第一次拜访沈建承,沈建承也是第一次见到温禄山显得吃惊,岱迁不在府邸在行馆盯人。

见到温禄山就在眼睛,沈建承压抑不住的询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伏兵有什么问题”

温禄山不疾不徐道“见过太子,城外人马一切如常,这次来是有事要告诉太子”

见到温禄山沈建承还以为城外人马让人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仰起脸深深吸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苦笑“城外如常便好,是本王草木皆兵,既然亲自来这事一定不小,说吧”

温禄山眉间含着沉思之色有些迟疑。

见得温禄山如此沈建承有些错愕“何事让你如此为难?”

温禄山张口嗓子有些微哑“太子安全出城后,臣请求将陆开交我处置!”

“处置!”这二个字比偏冷剑锋更让人觉得凌厉凄寒“处置?为何要处置?”

温禄山目光异常坚定“这就是臣和陆开的事,求太子不要过问”

沈建承冷静审视温禄山,也在谨慎思虑话意“告诉本王原因!”

温禄山并不作答思虑一翻方道“陆开不能和太子回朝,因为他是霍英!”

“霍英?”沈建承有些想笑却是笑不出来“认错了人,我和陆开认识并非一日两日,他是陆开不是什么霍英”

温禄山语气大为决断道“不,他不是陆开,他是霍英,太子可听清楚了,他姓霍!”

“霍!”仓惶,震惊,是沈建承当下第一个反应“护国公?你想说他是护国公霍远堂的后人?”

温禄山条理分明道“护国公当年谋反,太上王亲为诛之,太上王身中毒箭师医们无回天之力,事后大司徒趁势而起,这才有今日局面,没有谋反之事,太子也不会沦落质子,太子此人不能回朝”

温禄山提及此事沈建承就如伤口被人活生生揭开,沁凉丝丝寒意从脚心窜入身体“你有何证据!”

温禄山道“岱迁让臣取过把剑,这事太子可知?”

沈建承沉着盯着温禄山“本王知道”

温禄山决索道“那把剑是护国明灯!”

“护国明灯?”沈建承反问一句“何为护国明灯?”

温禄山挺着英武身材道“当年太子年幼不知道这把剑也正常,太子可还记得当年太上王为护国公设宴三日之事?”

沈建承回思道“记得”

温禄山点头在道“那次护国公得胜回朝太上王设宴赐剑,说护国公是护国明灯,便为此剑赐名,此剑仅此一把,不会看错,后来护国公谋反,事后虽是满门抄斩,但留下一幼子,人是太尉暗中差人留下”

“不可能!”沈建承怎么会相信这种事情听得差些心肌梗塞“太尉不会留下逆犯之子!”

温禄山十分笃定因为他也是参与着,温禄山道“太子,这幼子当年是臣送走的”

“混账!”沈建承气大力沉猛拍茶几,茶杯震荡茶水溅得出来,眼劲就像刀锋般凌厉切割温禄山眼劲“太尉为何留人?”

温禄山道“当中隐情微臣并不清楚,但是太尉和护国公当年并非泛泛之交,想着些许是想为霍家留后”

沈建承脸色十分痛恨盯着温禄山道“人是你送走,你的处置二字,如本王没猜错是想杀人灭口,只是当年不杀为何现在要杀?”

温禄山道“当年。他。只是一个孩子,微臣。下不了手,以为这孩子会隐姓埋名过些寻常日子,如是这样那么留下性命也并无不可,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会有如此才能,留下此人必是祸害”

沈建承鼻中渗出一层微微冷汗。

温禄山眉毛轻挑道“送人走是交给一个叫冯宝震的人,这人曾受过护国公恩惠,交给冯宝震微臣在暗中也在观察举止,交人后二年里,冯宝震并不教导认字或是说些不该说的话”

“微臣当年是觉得留人不妥,但是无法忤逆太尉命令,没过几日冯宝震就带人走了,事后打听过,听说人去得南魏,既然已远离荆越至此过后就在也没有留意过这孩子消息”

沈建承身子颤抖,人是在按捺并不想在温禄山面前在次失态“此事就你一人知道?”

温禄山道“就微臣一人知道”

沈建承重重吁得口气“这事不要在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没事的话退下吧”

温禄山没走依旧还是那个问题“太子!微臣请求。。”

“本王当没听过”沈建承艰难闭起眼睛答复。

“太子!此人相助脱险,又把北蜀太师拉下马,此人计谋非比寻常万万不可在留,如他有着其父野心留下必是祸害!”

沈建承缓缓张开眼睛道“人现在不能杀,回朝后还需他相助,本王会在适当时候给他严惩”

第219章 小叫花

“太子。。”

沈建承摆摆手道“不用在说,下去,岱迁要回来了”

温禄山迟疑片刻最终道“是,微臣告退”

温禄山退下,程清婉来了,人在陆开屋内,轻风一吹便有一阵馨香飘入陆开鼻中,香气入鼻陆开身心舒畅笑道“见过大小姐”

陆开在笑,程清婉没笑眼中满是幽怨看人“不能给你”

一听陆开大是失望眼神黯淡自嘲笑道“大小姐连一点念想也不愿赠予?”

程清婉痛苦垂下眼帘道“不是不给是因为没有必要,既然有缘无份留下东西睹物思人何必呢”

陆开神情郁郁涩笑道“如是在下愿意呢?”

“我不愿意!”程清婉就像个吝啬鬼般小气道“回朝后就忘了。北安这些不相干的人吧,别说不能,能的,时间会让你忘记一切”

话落人去,轻轻的来,带走的不是云彩,是陆开的失望。

天边白云漫卷,花树之下有几片花叶,一看见花叶陆开就想喝酒,但花叶和喝酒有什么关系?这点陆开并不知道,知道的只是想喝酒。

想喝酒只能上酒楼,这并不是说典客署没酒让他喝,酒楼中有很多失意人在喝酒,典客署则是没有,失意人想要喝酒最好是到酒馆去。

酒馆到了,人也坐下,失意人该喝的酒已在桌上,有酒不能没菜,菜也上了只是陆开只盯酒杯,如此来看似乎又不想喝酒了。

陆开是男人,男人不是女人,世上只有女人会随时改变心意,就像先前的程清婉一样,上次见面还想着送现下却是改主意。

盯得酒杯片刻似乎打定主意,酒入杯,杯近唇,酒过喉心中一阵炙热。

有个小叫花就在陆开邻座,小叫花神情安适转向陆开微微一笑“上酒楼喝酒还要想半会才能喝,这样的客人可不多见”

一听到声音陆开猛然打个激灵,忙往小叫花看一眼“你不是走了吗!”

小叫花过来陆开桌子坐下笑吟吟道“谁说我走了,是冯伯伯说的吧,是,冯伯伯是看见我出城,但他没看见我时候又回来了”

陆开打量一眼小叫花打扮“你怎么这样打扮?”

这人没可能是别的人,当然是葛舒兰,葛舒兰笑得很浅“不打扮成这样,怎么能掩人耳目,这些日子已在北安好好转过,说不定比霍英哥哥还熟呢”

陆开苦笑道“不用说不定肯定是,我来北安去过地方倒没多少,来来去去就几个地方”

葛舒兰看向陆开问“为什么喝闷酒,有心事是不是”

陆开板起脸道“对了,你怎么恰好在这里”

葛舒兰俏皮道“你猜猜?”

陆开没好气道“你跟踪我?”

葛舒兰显得委屈道“也不是跟踪,真的,真的是恰巧碰上”

“不管是不是恰巧,等会跟我去见冯叔”

“不要!冯伯伯见我一定又是让我走,我不走”

陆开叹口气道“这些天住在哪里?”

葛舒兰笑道“这就不用霍英哥哥操心,打扮成叫花子也用不着和叫花子一样吃睡,不过不能告诉你我住哪里,否则你告诉冯伯伯,冯伯伯肯定会来抓我回去”

陆开吃口菜温笑“冯叔出城不会来抓你”

没有冯宝震在葛舒兰大是开心“那是最好了,也免得知道我在北安生气”

陆开哪里会任凭葛舒兰性子让她留下“吃完饭陪我走走?”

葛舒兰忍不住欣喜脱口道“霍英哥哥要陪舒兰逛街?”

因为欣喜葛舒兰声调有些高,陆开不由瞪人道“舒兰!”

葛舒兰登时知道失态不由捂住嘴巴“对不起,霍。”

说出的话还怎么收回来,陆开示意她别在说话叹口气道“赶紧吃吧”

二人吃完饭喊小二来结账,不巧卫永南和华明通也在酒楼里二人是在雅间,陆开葛舒兰在大厅,华明通想去解手出得雅间,陆开正巧面对华明通方向,华明通忙退得回来,卫永南见人才刚踏出门又回来问“怎么?”

华明通显得惊诧道“卫兄过来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节使?”

“节使也在这里?”陆开可以说就是卫永南心上人,如果不是心上人的话怎么会时时惦记,卫永南来到门边将华明通关紧的门开条小缝出来,顺着小缝往外瞧,陆开已在卫永南眼中,不光陆开还有小叫花,陆开和葛舒兰对坐等着小二结账。

见到陆开和小叫花同坐一桌,卫永南心中奇道“节使怎么会和一个花子坐一起?”

看见这样场景肯定会让卫永南感到好奇,小二结账退下,陆开动动嘴,卫永南离得远些看见嘴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陆开嘴一动小叫花随人起身,如此来看陆开动嘴说的话不言而喻。

两人往酒楼出口走去,这时小叫花侧脸已让卫永南见到,卫永南见着小叫花那张侧脸心道“咦?这张脸好眼熟。。”

卫永南不是没见过葛舒兰,如果不是花子打扮的话些许一眼就能认出,有得装扮卫永南人是见过,泛泛数面一时也没认出来。

陆开二人行出酒楼,现下卫永南哪里还能待着对华明通道“走,我们跟上去”

华明通略微犹豫,因他还未解手,不过看情况华明通也能是憋着。

二人在前走,二人在后跟,陆开也不是真的要陪人逛街,他一个节使和一小叫花逛街成何体统,一出酒楼直走往典客署而去,打算让张中平送葛舒兰出城。

一路跟着卫永南越看葛舒兰背影越觉得熟悉,人还没跟多久卫永南脑海闪过一丝灵光当下一震心道“是她!”

卫永南认出葛舒兰,立马向华明通轻声道“去叫些人来换身衣服,把那女的给我抓了”

“女的?”华明通看向小叫花“那花子是女的?”

经得卫永南提醒看那花子身行纤细有段,的确像是女儿家身段,华明通笑道“卫兄好眼力,我就没认出那花子是女的,不过卫兄要抓那花子做什么?”

卫永南冷瞪华明通道“别问了,快去!”

让卫永南瞪得一眼华明通哪里还敢耽搁“我这就去”

华明通去找人,卫永南在后继续跟人。

一出酒楼葛舒兰见着陆开抬步前行,葛舒兰上前拉住陆开道“霍。”葛舒兰止了口,街上人多耳杂现下最好不要把霍英二字说出。

止口葛舒兰嘟嘴道“不是说好逛街吗?走这么快做什么”

陆开好笑凝视葛舒兰道“我是在逛街,直行快步,我就是这么逛街”

葛舒兰扬扬眉睫道“谁逛街像你这样,这是急着回家,不管。”葛舒兰见到前面有人玩杂耍指着饶有兴趣道“我们去看看”

“不去,杂耍有什么好看的”陆开话音刚落,见得葛舒兰拉他就走往人堆里凑,葛舒兰边拉陆开边道“对不起,让让,借过,借过”

围观之人让葛舒兰陆开二人身体推搡,有些人不乐意骂道“干什么,干什么,急着投胎呀”

葛舒兰眉一挑正要顶嘴,陆开赶紧拉着人赔礼道歉。

两人寻个好位置看戏,杂耍玩的是顶大缸,陆开对顶缸技艺没什么兴趣,见得葛舒兰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鼓掌叫好,陆开无奈之间叹口气只能做陪。

看得好一会收戏,艺人上来收打赏钱,葛舒兰一出手就是二十枚钱艺人眉开眼笑连连称谢,这可以说是艺人碰见出手最大方的花子了。

收得钱艺人对捧场之人恭谢开始下一场,陆开不想在看一场拉着葛舒兰出得人堆,挤出人堆还没走一阵见得八人拦路,这八人是华明通找来地痞,如找城防司兄弟些许陆开会认识,免得事后陆开在追责只能找上这些不相干的人。

第220章 负伤

地痞嘛有钱就办事,谁管有什么原因,铁满堂也没说过不能在帮华明通,八人将他们二人拦在中央,陆开见人突然拦路,在见八人面色,心知来者不善心头一凛立即护在葛舒兰身前“你们是什么人?”

一人显得嚣张咧嘴一笑“我们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这人看向葛舒兰邪邪一笑“小丐儿跟我们走一趟”

葛舒兰又不认识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跟人走,葛舒兰立马变脸色骂道“又不认识你们干嘛要和你们走!让开!”

一人狞笑“兄弟们,给我抓了!”

陆开是拦在葛舒兰面前,可人给他们围得起来葛舒兰身后也有人不是,有人将葛舒兰腰际环抱往后拉,纤腰让人抱着葛舒兰当场又羞又怒“放。放开我。”扭身挣扎。

陆开身行一动想起手拉住葛舒兰,只见一地痞一脚就往胸腹踹来,陆开当下起拳击向踹人脚板,这一拳又沉又狠就好像一把铁锤一般,脚板中得一拳那人滚在地上捂着脚板迸泪痛叫。

地痞一看知道陆开是个硬手,领头一人怒道“兄弟们,出刀子”

地痞纷纷从袖口拔出小刀往陆开刺来,一把刀子呼一声刺向陆开左臂,陆开身行一侧搂膝绕步转到这人后侧,顺势踢向这人后背,这人身行不受控制,身行持刀往前扑去,前面一人当下大惊见刀子直接往自己刺来,脚下踉跄急往后退。

后门有个竹篓摊子后背将摊子撞倒人栽在地上,好在这一栽要不然真是会被刀子刺胸,一刀刺空被陆开踢的那人被落地竹篓扳倒也是栽倒在地。

另外一名地痞见到同伴受挫眼中凶光一露陡地一声大喝,如晴天霹雳右手刀尖一正,只向陆开后背刺来,背后传来寒芒之感,陆开头也不回左手往后一撩,搭着背后那人刺来刀锋顺势一推,那人只觉一股大力压在刀上,陆开往前一推,对面那人无法向先前那人哪有好运躲开。

刀子直接刺中那人胸腹,街上群众见得地痞杀人早是吓得跑了,街上空空荡荡只留下地痞和陆开,领头人见得陆开扎手得很焦急忙叫“两人一起上!”

两人同时从左右两边持刀子刺向陆开,陆开不怕他们使花招,先将一人刀子踹走,在转身过去反手将一人打昏。

葛舒兰让在抱住在后见得陆开大发神威,笑盈盈地望着他精神大振笑道“打。打死他们!”

领头地痞见抱人地痞还在站着,当下喝道“楞着干什么!将人带走!”

地痞忙应将葛舒兰往后拖去,葛舒兰挣扎不脱只能扬声求救,别看陆开犹如大发神威,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刀子不长眼,一个不小心定有性命之忧,陆开不敢掉已轻心凝神对敌,在将二人踹倒之时,见得有人拖着葛舒兰渐渐远去。

心急一间抢过对方刀子一兜一扫划伤四人,领头人见得如此吹声口哨,见得七八个地痞又是上来,陆开心道“真是难缠!”

地痞的确难缠,不光人多势众还能随叫随到,陆开连挑带刺刀光闪闪,地痞皆是让陆开划伤,这是北安地界陆开不愿伤人性命,现下出城在既如真的杀人让人抓住把柄,肯定是要误事。

不知道暗中还藏着多少人,可不能在浪费时间和他们纠缠下去,陆开将围他四人其中一个蹿飞,眼见另外一人又要补上之时,将手中小刀一抛那人只好闪身躲避。

这一闪已经是留出缝隙,缝隙一开陆开蹿身而出,冲出包围圈目的无他,直往抱住葛舒兰地痞冲去,领头人见陆开要跑喝道“给我抓住他,别让人逃了!”

地痞匆匆追上去,听声知道人追来陆开身侧有个雨伞摊子,将雨伞取了当成一根根棍子往后抛射,这一抛伞就如脱弓疾箭登时将追来四五人撞倒在地。

抱住葛舒兰那地痞见陆开离他不过七八步距离,眼前那么多人都拦不住,自己可没拦人能耐,现下最好是照顾小命要紧,地痞突然将葛舒兰往陆开推来,寻得一些时间掉头跑了。

葛舒兰被人一推脚下也是踉跄,忽而撞到陆开怀里,陆开当下将人抱住,现下虽是危及但也是陆开第一次抱人,葛舒兰不禁满脸通红。

身后地痞倒下四五个,眨眼间又有四五个人追来,陆开这是在背对身后地痞,听声知道有人追来正要拉人就走时。

卫永南突然蹿身出来,抢过身侧地痞刀子往陆开射去,陆开知道有刀子射来,正要转身只见葛舒兰身子一动提前拦在陆开身前。

飞刀直中葛舒兰肚子,陆开脸上顿无血色。

葛舒兰痛昏过去,陆开当下急忙将人抱起,看向刀子射来方向,卫永南那张冷漠眼珠深深刻在陆开心中,一见卫永南什么都清楚了,现下不是寻仇时候,地痞还有不少人,抱人在怀越上屋脊蹿屋而去,领头地痞叫道“伤了这么多兄弟这人心肠也太歹毒!追!给我追!”

地痞们往陆开蹿走方向追去,地痞追人卫永南凝立不动,华明通早是躲在一旁见人去街空,这才现身,华明通小跑几步来

卫永南身侧。

华明通显得有些无语瞪着卫永南道“卫兄,你怎么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节使,人是你叫来的”

卫永南神情却是十分坦然笑道“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他能抓这些地痞为他作证?”

华明通想想道“话是这么说,但是。。”

卫永南看华明通一眼道“节使很关心这女的,你去和他们打招呼,那女的一定要抓住,只要那女的在手不怕节使不说实话”

“是,我这就去”华明通刚走两步,卫永南在道“等会!”

华明通止步看向卫永南“卫兄还有吩咐?”

卫永南琢磨片刻在道“节使不会带人回典客署,因为这样就要解释他们之间关系,这么多人都拦不下人,追人多半是追不上,这样,叫人看好北安所有药堂,抓取伤药的人要格外注意,节使在是厉害就不信不抓药疗伤”

陆开抱人蹿屋飞奔,如是陆开一人可以伏在屋顶躲避,可现下不是一人还抱着伤者,现在重要的不是躲避是给葛舒兰疗伤,疗伤需要一个安全地方,在北安只有一个地方对陆开来说是安全的,这个地方就是沈建承府邸,但是这个安全地方不能去。

如让卫永南知道,他在最需要帮助时候是去找沈建承,那么卫永南就能琢磨出他和沈建承关系,沈建承那里是不能去如让卫永南察觉将会功亏一篑。

换句话说就算陆开现下想去沈建承府邸那也是没有多大机会,因为现在和沈建承府邸是相反方向,如要掉头或许会让地痞看见,暂且抱人凝立屋顶辨别方向,这个方向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丞相府!”

是的,陆开只能赌一赌,程清婉会不会救人。

丞相府不是小门小院,混进如果不是大喊大叫吸引别人注意的话,那么其他人会很难发现,当然这个是指一个人偷偷摸摸情况下,现下不是一个人还抱着一个,葛舒兰脸色越来越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是不会来,其实陆开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选择就是张中平,张中平家里现在并没有人,葛舒兰完全可以去那里暂时疗伤,疗伤是可以,可是治疗伤口需要用药,不用药伤口不会自动痊愈,不管是张中平还是陆开想要药材只能去药堂,现下连想都不用想,卫永南肯定会让人看住药堂。

去南药园?这个更不用去想,赵宗已经禁止入宫,就算想进也进不去,能帮他的人只有程清婉。

第221章 留人丞相府

程清婉房间陆开不是第一次来,所以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人,上次过来从后窗翻入这次也是,只不过上次带来的是剪画礼物,这次带来的是葛舒兰这个昏迷伤者。

人放在床上,床上,被子,帷帐全是程清婉味道,当然还有葛舒兰身上血腥味,程清婉不在屋里不知道去哪了,陆开只期望千万别去典客署看程尉连,程清婉不在典客署就在自己门外,门是关着丫鬟就在身边。

程清婉将门推开正要进去忽道“对了,少爷房间收拾没有?”

丫鬟凝视程清婉一道“小姐,收拾少爷房间做什么,少爷不是住典客署么?”

程清婉扯扯嘴角似乎很不喜欢程尉连住在典客署,不过这在也不是她需要烦心的事“以前是署令可以住在典客署,现在已经是统司住在典客署成何体统,去把房间收拾干净就是”

丫鬟点点头“小姐说得也是,奴婢现在就去收拾”

丫鬟去后程清婉这才入内,程清婉入大厅,陆开当然不在大厅如果在的话早就是让丫鬟看见,程清婉倒杯茶正要喝下解渴,只听陆开声音从里屋屏风后传来“大小姐”

陆开声音忽现,程清婉心神一紧,茶杯突然在唇旁止住,楞得片刻程清婉苦笑当成自己幻听,喝得口茶茶杯还没放下熟悉声音在起“大小姐!”

这次陆开音量比之前提高一些,程清婉真真切切听见,声音是从里屋传来,起身时脸上是压抑不住热烈狂喜,刚站起身后神情显得不安挣扎心道“他怎么在这里?”

程清婉提心走入里屋,陆开还是那个陆开,只是那张脸白得吓人比失血过多的葛舒兰更白更吓人,不管陆开有多少事瞒着,见到陆开时,对方总是显得英气十足好像什么事也没吓不着他,这次不一样,这次就像受到惊吓的孩子凝立眼前。

“怎么了!”程清婉因见到陆开如此神色感到不安。

“救救她!”陆开满目颓唐只说这一句。

“救谁?”一时之间程清婉并不知道陆开指的是什么,陆开身躯不是很大,但也能遮住程清婉视线,程清婉在陆开面前没看见床上躺着葛舒兰。

程清婉一问陆开让开身子,腹上插刀葛舒兰映如眼帘,程清婉身体几乎僵住“她是。。是她!”

程清婉想起陆开和葛舒兰当时在典客署亲昵打闹样子,一想到这个整个人就显得很冷漠“你送她来做什么!”

葛舒兰血还在流,陆开心还在急,程清婉显得视若无睹,陆开因为担心葛舒兰眼眶渐渐通红“大小姐,请你救救她!我是没有办法才将人送来这里”

见到陆开担心葛舒兰安危满目通红,如是说没有情分肯定是假的,虽然是知道葛舒兰命在旦夕,程清婉似乎没有理智般狠心回绝“我帮不了你,快把人送走!”

陆开浑身颤抖抓着程清婉双手祈求道“不,你能,现在我不能去药堂也不能找郎中,大小姐你能,上次进内医署,统司暗中安排人送我进去,想必大小姐也是认得内医署师医,只要大小姐出面师医不会不来”

“你抓痛我了”程清婉脸上带凄色冷冷回绝一句。

陆开赶紧松开生怕惹恼程清婉张口道歉“对不起大小姐,不是故意的。”

程清婉听出事情不那么简单,面色虽是孤绝冷峭,问得一句“为什么不能带她去药堂也不能找郎中”

陆开面色微变似乎没想到程清婉会这么一问。

见人不答程清婉注视陆开脸容紧绷好像笼罩着一层冰冷寒霜“不说是不是,那好,那就等她流血致死”

陆开深深望着程清婉十分艰难张口“她如果被抓住,我也就完了”

程清婉什么答复也没有,幽幽瞪着陆开一眼咬一下嘴唇转身出去。

葛舒兰如果死了,程清婉连一丝感伤也不会有,但如陆开出事程清婉知道她一定会发疯。

程清婉出门这才没一会人就回来,不是自己回来带着陈展回来,陈展就是上次带陆开进入药册室药徒,陈展既然是药徒那就不会只是看药册室,人也不是刚巧在府上,程明湖药膳都是陈展负责是以时常过来。

陈展右肩挂着药箱在次见到陆开大是意外,程清婉压低声音道“别多问,先救人”

陈展道“是,大小姐”

程清婉对陆开道“去厅里坐会,你也帮不上忙”

陆开点头随着程清婉出去。

两人入座都没说话,过得片刻陆开望了望程清婉“谢谢你”

程清婉显得冷淡道“用不着谢,你救过我,这次算是还你恩情,现在我们互不相欠”

陆开深深吁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陈展在里面程清婉压低声音问“你怕她会被谁发现?”

陆开犹豫片刻道“大小姐,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程清婉沉默半晌才慢慢道“怎么有人救她,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话让陆开十分痛心“大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告诉你是真的为你好,并不是想隐瞒你什么”

相仿的话陆开不是

没说过,程清婉声音沉沉的,就像暗沉空气中压得过来“有些事不问清楚,我是不会让人留下”

陆开当下又惊又喜道“大小姐会留她下来?”

程清婉幽幽看着陆开“说实话我不愿意,但是她不留下你能送她去哪里?听你这意思似乎有人找她,没有什么地方比丞相府更安全”

程清婉看的很清楚,也想得很清楚,有些话陆开不能不交代,但也不能实话交代“那把刀是她为我挡的,不是她的话现在受伤的应该是我,伤他的人是卫永南,那个人有些事在看法上和我不一样”

这话还是遮遮掩掩,程清婉早知道不会陆开不会明说“想要我收留她几日?”

陆开道“最多三日,等我处理完这事就来接她走”

陈展这时出来向程清婉道“大小姐,人无大碍,但需静养”

程清婉道“这事要保密”

陈展躬身道“陈展明白”

“退下吧”

梦秋穿着碧色衣裳眉目波光流动看着眼前药徒问“你说这是医令送来熏香?”

药徒见得梦秋容颜生得丰润娇艳,一看那双眼睛就不舍移开“是呀,是医令亲口吩咐让我送来”

梦秋眨眨眉想得片刻最终接过香料道“那就多谢医令”

梦秋转身离去药徒痴痴看着梦秋远去,直到看不见对方这才郁郁回去。

内院安静显得与世隔绝,回到内院院门梦秋感受着从门内扑面而来静怡闲淡,庭院中有棵梧桐树,梧桐树下有张躺椅,拓跋燕躺靠躺椅手上握着程尉连送的香包津津细看,梦秋来到拓跋燕身旁,拓跋燕注意力还在香包,拓跋燕面颊红润,梧桐斑影透射满地,一切显得悠闲自在。

地上是鹅石路鞋底擦碰发出轻微声响,拓跋燕听声将视线抽离香包,拿着香包手放下慢慢转过眼,瞧着梦秋浅笑“拿着什么?”

梦秋轻轻拍着包着香料硬纸皮倩声道“这是熏香料,是医令托药徒送来,这熏香料药徒说能静神安心,孕人用很适合”

拓跋燕慢慢站起梦秋上去扶着,落地裙角仿若云一般轻缓,拓跋燕接过熏香料隔着硬纸皮轻闻“是兰香草,这种草要湖底沙植种,贵重得很呢”

梦秋讶声道“要湖底沙植种?这草矫情得很”

拓跋燕将香包收怀微微一笑“不矫情怎显难得,不难得医令怎么会送,入屋熏了吧”

梦秋眉间略含沉思之色有些迟疑道“公主梦秋不明白,丞相为什么要对公主这般好”

第222章 未来或是真相

拓跋燕淡淡一笑“看出是丞相让医令送的?”

梦秋笑道“这有什么看不出,如没有丞相吩咐医令怎么会送来这个”

拓跋燕微微皱眉显得有些诧异“说实话也是看不透丞相用意,不过他是不会坦然接受这孩子是肯定的”

梦秋扶着拓跋燕入屋将熏香点了,尖尖鼻头凑近香炉轻闻“公主,还真香呢”

其实并不用靠这么近,拓跋燕坐半丈外一样能闻到“嗯,是很香”

拓跋燕打得个哈欠,梦秋上前道“公主,梦秋扶你去歇会”

拓跋燕的确也是有些乏了“一个时辰后叫醒我,收礼物不能不去典客署回礼”

梦秋愕然道“典客署?丞相肯定是在丞相府去典客署做什么”

拓跋燕深深叹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苦笑“送礼的不光是丞相,统司不是送我香包了,丞相的礼不用回”

梦秋大是不解询问“为什么丞相的礼不回,这样不是显得没有礼数?”

拓跋燕微微抬起光亮下巴笑道“我们如登丞相府虽然不会赶我们走,但丞相是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所以用不着上门找气受”

拓跋燕在打哈欠道“不说了,扶我去歇会”

“是”梦秋扶着拓跋燕入里屋歇了。

孕妇的确要歇一歇这样对胎儿很有好处,不是孕妇的人自然要动一动,这样对身体很有好处。

要动的人是岱迁,岱迁像壁虎一样伏在屋顶手麻腿酸,见得拓跋燕入睡将掀开露出缝隙瓦片重新盖起,现在还没入夜,要去典客署看看有没机会进去,机会是有后巷处没有任何人站岗,如此一看岱迁不由感到奇怪“怎么没人?偷懒去了?”

没人更好看看左右无人从老路入典客署,陆开离开丞相府后就回典客署,人在呆坐目光显得涣散看向窗外,岱迁从后窗进来见着陆开发呆笑问“想什么呢?”

听见岱迁声音陆开目光重新集中同时显得意外“怎么这个时候来?”

岱迁前来坐下笑道“后巷没人”

“没人?”陆开似乎也没想过后巷没人站岗。

岱迁说出看法道“可能偷懒去了,现在没有司尉,程尉连刚上位也无暇照顾到方方面面”

这是唯一解释,陆开显得非常赞同,卫永南如此对待葛舒兰,陆开不去找人麻烦还有心情发呆,也不知道想做什么,现下陆开什么也不想做,这个时候最好是冷静,卫永南说不定非常期望陆

开找他麻烦,在完全估算得失利害之前只能发呆。

典客署守卫能偷懒陆开不能,见到岱迁来只能问“有什么发现?”

岱迁叹口气笑看陆开道“你也不是事事都能猜中,丞相去过行馆但一点找麻烦意思都没有,丞相是带着医令过去,只给公主请脉,话里行间一点害孩子意思都没有”

陆开并没有因此皱眉,反而有种释然感觉笑应“没有害孩子意思就对了,如果有丞相也不会上门,就好像咬人的狗不会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岱迁也是看不透程明湖这翻举止“你说丞相会不会接受这孩子?要不然怎么会让医令请什么平安脉”

陆开淡笑“把详细经过告诉我,也许有些关键东西你忽视了”

岱迁张口就把所见所闻说出来。

听完岱迁叙述陆开“哦?”一声,缓笑“听你这么说丞相的确很关心这孩子”

岱迁倒茶喝得一口凝笑“我就说了你也不是事事都能猜得准”

窗外有道光线射进来,陆开凝视自己修长指头轻轻叹口气“是呀,我也不是事事都能猜得准”陆开这话指的是葛舒兰的事。

岱迁有些显得意外也有些显得不意外“以为你不会承认”

陆开浅笑显得有些迷离“为什么不承认,有错就认这才是好孩子”

陆开虽然是笑容以对,岱迁能够看出对方有所心事疑惑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这事就算陆开说出来,岱迁也无法帮忙,微微摇摇头道“是有些事,但你帮不了,对了,你刚说医令给公主送去熏香?”

听陆开话语好像不是随口一问,岱迁登时警觉道“怎么?你是怀疑熏香有问题?”

陆开也是不敢肯定道“说不好,找个机会拿些熏香灰过来”

岱迁想想道“来前听公主说等她起身会来典客署,等她离开我在入屋拿熏香灰就是,这没什么问题”

“公主要来典客署?”陆开显得有些兴趣“既然要来我也不妨见她一见”

陆开要见公主,朱行空也想见彭少章,彭少章见到朱行空亲临微微一笑,如此时刻还能抽身而来,彭少章从容笑道“都这当口还有空过来,也真是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

朱行空知道彭少章是玩笑话,思虑片刻苦笑“老师莫开学生玩笑,学生知道老师明白来意,如真是什么事也不往心里去,也不会上门拜访”

彭少章冷

静审视朱行空一眼轻笑“你不是为太师的事过来”

朱行空笑道“学生不是,太师的事由王上定夺,学生就算要操心也没用”

彭少章顺口询问一句“你也信款钱是太师拿的?”

朱行空淡声接道“学生不信,这事要查就要找到整修工匠,事隔这么多日整修工匠只怕早就出城,不管这事是谁做太师只能吃闷亏”

彭少章道“很意外你居然不想查明此事”

朱行空道“学生并没有不查,人早是派去排查整修工匠还没回音,既然老师提起太师一事,学生倒想问问,此事谁嫌疑最大?”

彭少章也是想过此事“说不好,如说有人想对付太师,这个人非丞相莫属,丞相是负责款钱之人,如真是丞相所为这就是在拿王上信任去赌,按照结果来看这个赌注非常值得”

朱行空眉峰一挑“老师是认为此事是丞相所为?”

彭少章笑而不答,过得片刻才悠悠道“你认为丞相有这么大魄力?就算有,这事如果失败将是断送自己仕途,丞相太师虽然是相互看不对眼,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因为看不对眼就拿着仕途去赌,依你看丞相会不会这样笨?”

朱行空皱得皱眉道“如此来看丞相的确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彭少章笑了笑“不说这个,听说你有赵连都线索了?”

彭少章虽然没去大理寺,大理寺内的亲信还是有的,这事彭少章知道也不奇怪,朱行空道“赵连都有个后人,已让人将他口供送来,如果这个人真的知道一切的话,那么一切就快要结束”

“真的会结束吗?”彭少章对此并不用苟同“如果你真的拿到指正王上证据,你是选择太上王还是王上?太上王多年不参政,有些事离久未免生疏,在说太上王心性也不比从前,常年卧病在床戾气太重,你觉得太上王还有心志掌控北蜀朝局?”

“人总是会犯错同时也会改错,问题关键就在于这个错犯得值不值,为王者,要民心,要威信,同时也要彰显官员才干,前面两点太上王是有的,但太上王任人为亲,王上却是和太上王截然相反,有些事你要公之于众之前,要好好掂量,是太上王心里真相重要,还是北蜀未来重要”

朱行空沉默,很沉默的沉默,过得好大一会朱行空道“学生这一张口,就会让整个北蜀震动,依老师来看是不是就此作罢?”

彭少章道“我没有答案,只是你要记得,你说过入朝为官为的不是王上或是任何人,而是为北蜀效力”

第223章 典客署用膳

刀锋偏冷,夕阳温热,拓跋燕刚睡醒只觉头重脚轻勉强下床,没有穿鞋赤足披发走在光滑冰凉地面,沁凉丝丝寒意从脚心窜入身体“梦秋。梦秋”头有些痛导致心中有些气闷,叫人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公主有孕梦秋也不敢离太远,离得不远自然是在门外候着,拓跋燕声音一起梦秋入内,梦秋见到拓跋燕身子摇摇晃晃,手揉着太阳穴恍恍惚惚往厅外缓去,这一见吓得梦秋尖叫“公主,你怎么了”

梦秋赶紧上前扶人,有人扶着拓跋燕安心许多,轻咬皓齿道“扶我出去”

见得拓跋燕鞋不穿发不系连忙道“公主不能出去,有孕在身厅堂风大,奴婢伺候你梳妆在出就是”

为得胎儿拓跋燕只能暂且忍着不适“好吧”

起身半会让梦秋梳妆过后不适感渐渐散去,人在妆台前坐着“梦秋,将窗户都开了”

“是”梦秋将屋内窗户都打开。

窗户一开,屋外草木气息卷入,草儿树叶嫩绿映入眼帘,暖暖夕阳照射在拓跋燕脸上,精神头豁然开朗扫净沉闷之气。

“公主,好些了么”

拓跋燕脸色还有些白,轻声道“起身时有些头疼,现在无碍了”

梦秋忧道“头疼?公主要不要让师医来看看”

“不用,现在没事了”

熏香还在点着,看得一眼熏香,拓跋燕眉睫方动问“梦秋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不舒服”梦秋发楞一会道“没有呀”

拓跋燕仔细打量一眼梦秋,拓跋燕直勾勾盯着自己梦秋有些奇怪“公主,为什么这么看奴婢”

梦秋脸色如常说的倒也是真话,拓跋燕想着“熏香如果有毒,梦秋也闻着她怎么会没事”

如此一看这就和熏香无关,在说这熏香以前不是没用过,“些许是水土不服”拓跋燕如此安慰自己一句。

整完妆容坐得一会脸颊又恢复柔润动人光泽,拓跋燕道“梦秋备轿随我去典客署”

梦秋讶然道“不是头疼吗,还要出去呀”

拓跋燕轻轻吁口气温然道“去,我想见他”

见得拓跋燕坚持梦秋也不在劝“公主稍后,奴婢这就让人备轿”

拓跋燕有轿子坐,陆开没有,既然没有轿子那么只能用腿走,陆开不是离开典客署是去程尉连属院,知道公主要来故意提前找程尉连,这样见到人也不会显得唐突。

在大厅见着程尉连陆开一笑“统司还真是念旧,升了职还住在这里”

办成这么大的事升了职程尉连怎么能不高兴“还别说,在家还没在这里舒服”

陆开宽笑道“怎么升了职王上没给赐你府邸?”

程尉连好笑道“城防统司也不是多大的官,赐宅有些过分了吧”

陆开道“别人不赐便罢,寻回款钱这是大事,在说你是丞相公子,赐个宅子也不过分”

程尉连倒是显得无所谓道“随便吧,赐不赐也不在乎,只要家父不在说我无所事事惹是生非比什么都强”

陆开随口敷衍“说的也是”

陆开露出笑容询问一句“听说公主来了?”

一提起拓跋燕程尉连显得闷闷不乐,虽是闷闷不乐还是瞪一眼陆开“她来了也好免得你总拿这事威胁我!”

陆开失笑道“何时拿这事威胁过统司了”

程尉连无奈坐直身子道“好啦好拉,废话就不用说,你找我干嘛?我说过不查天德殿的事,如果是为这事免开尊口”

陆开闲淡轻笑“不是为天德殿事情来,我来只是好奇丞相对公主有什么看法”

陆开怎么会不知道程明湖对公主有什么看法,如此询问只是闲聊拖延时间等公主过来,拓跋燕也没有让陆开失望,人已经到达典客署,轿子刚落典客署守卫齐齐跪下“见过公主”

拓跋燕徐徐出轿“起吧,统司可在署内?”

守卫道“在,小的领公主前去”

守卫领着拓跋燕梦秋往程尉连属院过去,一路上梦秋走马观花轻声向拓跋燕道“公主,这招待外宾典客署也太小的,比不上我们气派”

拓跋燕微微一笑“小些声别让人听见”

梦秋捂着嘴巴笑看拓跋燕。

拓跋燕轻道“小是小,听说典客署里的栽植都是蜀王亲自监督,从这点来看我们典客署在大也是比不上这个典客署”

地上有些湿,铺石小路间残留微凉湿意,旁边林木也是**,没下过雨一看就是人为降温。

程尉连横眼盯着陆开道“你拿公主这事威胁我,敢说不知道家父对她看法?”

陆开口刚张,只听守卫禀告“统司,公主来了”

“公主来了!”程尉连忽而猛的站起显得相当意外,见得陆开憋笑望向自己,程尉连板脸坐下“让人进来”

“是”守卫退下。

陆开来的目的虽是公主,但公主前来也不好在待下去,故意起身道“公主既然来了,那么下官就不打扰,下官告退”

见陆开要走程尉连忙道“哎哎哎,等会,你别走,话还没说完走什么走,坐下”

陆开显得为难道“公主来了,下官在这里不。。不好吧?”

程尉连现下不想和拓跋燕单独待着,怎么的也要想办法让陆开留下“坐下,你快坐下,来就来了有什么不好,对了,公主过来,请安过了吗?”

陆开摇摇头“这事也是刚知道,是以还没前去请安”

程尉连笑道“还没请安这是最好了,留下来这不正好给公主请安”

陆开不是南魏官员于情于理应该尽量躲避公主才是,也免得让公主发现不对,对于这一点陆开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公主根本就不会认识节使。

身份既是节使,那么给公主请安也没有什么不对,现在执意要走肯定会让程尉连觉得奇怪,话都说到这份上只好坐下“不麻烦的话,就留下请安”

程尉连见自己说服陆开留下做陪大是松口气“坐下坐下,没让你走可不能走”

梦秋扶着拓跋燕缓缓入内,公主在场陆开不好坐着起身恭敬施礼“下官见过公主”

程尉连也是起身显得有礼数道“见过公主”

拓跋燕见得陆开面生看一会人向程尉连询问“这位是。。?”

程尉连显得纳罕到“这不是就是你们南魏节使,怎么不认得他?”

拓跋燕这才正眼看向陆开“原来是节使免礼吧”

“谢,公主”陆开收礼凝立。

拓跋看向程尉连道“我也不爱朝政,父王派遣节使时也没在旁陪侍,是以没有见过”

小王子糕点陆开说过是公主教授,只是那夜在太师府程尉连不在,他也不知道这事,程尉连点着头“原来是这样,坐吧”

梦秋扶人坐下,程尉连看屋外红霞漫天这才到“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拓跋燕淡然笑道“这个时候过来是因为饿了?”

程尉连楞道“饿了?”程尉连登眼道“来这里吃饭?”

拓跋燕雅笑“怎么请不起?”

程尉连大是奇怪“行馆厨子病了?”

梦秋皱眉道“统司,不是说你,公主不辞辛苦挺着大肚子过来就是想和你吃顿饭,看统司样子像是嫌弃!”

拓跋燕厉声道“梦秋!不可无礼”

“是”梦秋委屈止声默站一旁。

人都来了虽是有些不情愿程尉连也不好将人赶走“来呀”

守卫进来“统司吩咐”

程尉连道“公主要在这里用膳,吩咐下去做些好吃的”

“是”守卫退下。

程尉连粗心陆开可要细心起身道“公主,典客署厨子不是御厨也不知道公主爱吃什么,不如让她随下官去后厨,也好叮嘱吩咐他们做公主爱吃的”

陆开细心体贴正合拓跋燕意思,就算不说也是会让梦秋去盯着,有陆开张口也不显得唐突,笑道“梦秋,随节使去吧”

第224章 坦白

梦秋欠身道“是,公主”

程尉连见陆开拿借口离开当下大急“节使留步,吩咐厨子你去干什么,让她去就行了”

陆开笑道“统司,公主膳食不可粗心大大意,下官去照看才会放心一些”

处处为拓跋燕着想,如果不是南魏使者说了也没人信,拓跋燕对陆开身份就没有一丝怀疑,如此与她为重的确是节使该做的事,有节使和梦秋同去拓跋燕大是放心。

陆开这么说倒是让程尉连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人出去,屋内就剩下他和拓跋燕二人。

二人沉默一阵,拓跋燕笑吟吟凝视程尉连,程尉连却是显得浑身不自在,不说话总是显得尴尬,没话也要找话说“在行馆住得习惯?”

拓跋燕笑回“如说不习惯那就是你这个统司安置不当,这事要传扬出去不怕王上问罪与你?”

程尉连脑袋“嗡”得一下,真是什么话不问,问出自找麻烦之事,一时之间这话倒让程尉连不知道怎么接。

程尉连显得有些紧张道“我。。”

拓跋燕睫毛又长又翘眉睫一动轻笑“这么紧张干什么,又没说住不习惯,在说没事怎么会让你被人责罚”

拓跋燕在屋里和程尉连说话,陆开也在找话和梦秋说,一边领人往后厨走一边道“能看出来公主很在意统司”

听得陆开这么说梦秋忍不住出声抱怨道“可不是,但是我看统司很不在意公主,节使你不知道统司送的香包公主喜欢极了,总是时常拿出来边看着边喜笑”

“哦?统司还送过香包?”

“是呀,是麝香”

“麝香珍贵得很,这样来看统司也很在意公主”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是觉得统司没有比公主在意”

陆开和梦秋还没到后厨,半道上见着卫永南,典客署对于卫永南来说没有什么愉快记忆,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故地重游,人还是来了,不光来还向陆开走来,卫永南在梦秋面前恭恭敬敬施礼“见过节使”

不用说卫永南肯定是为陆开而来,陆开也不会看不出对方来意,陆开向梦秋道“沿着大路直走往右拐过个侧院就是后厨,你先去我过会就到”

卫永南上前请安明摆着就是有事,梦秋不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梦秋向陆开卫永南欠身这才离去。

梦秋远去卫永南似笑非笑凝视陆开“对节使心服口服”

一开口就夸赞得一句,从这点来看卫永南好像不是来惹事,卫永南是来

惹事这点陆开十分肯定,卫永南是不是夸赞一听就明,卫永南不是夸人是来讽刺。

陆开直视对方眼眸深处眼劲有些让卫永南难以捉摸,葛舒兰受伤完全是拜卫永南所赐,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陆开最正常反应应该是打掉卫永南两颗门牙,陆开没有动手就只是在看人“你也会服人?”

卫永南勉强笑道“别人不会,对于节使肯定是要佩服”

陆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微笑接声“哦?为什么?”

“时候不早了”现下是晚膳时间当然不会太早,卫永南笑说过后,笑容中透着鄙薄寒气“葛小姐一定流得不少血,算算时间血在多现在也该是流尽,节使一脸无事看是葛小姐现下无恙,很好奇,我让人看住北安所有药堂,节使在无药可用情况下是如何止血?”

陆开平平一笑,但那双盯人眼睛如同凝结冰霜“不妨猜猜”

卫永南盯着慕雪行陆开微微收拢苦笑“猜不到,是以登门解惑”

陆开怎么会把葛舒兰住处告诉卫永南,陆开依旧在笑,笑容显得温平怡静“你来就是为这个?”

来前卫永南也知道陆开不会给他答案,这次来,倒也不是单为葛舒兰“也不是单为这个,这次来是想和节使道歉”

道歉二字,卫永南说得轻描淡写,陆开看人眼睛忽而沉冷“哦?为何事与我道歉?”

卫永南淡淡一笑“节使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为当时没救下葛小姐和节使道歉”

陆开垂下眼帘冷意更深“卫兄当时是为救人才伤人?”

卫永南面色此刻显得万分歉疚“是呀,当时节使和葛小姐让地痞找麻烦,也怪我学艺不精,原本是想拦地痞伤人没想到误伤葛小姐,真是过意不去”

陆开冷笑“原来是这样,那么事后卫兄为什么要让人看着药堂?”

卫永南讶声道“节使误会我意思,不是让人看药堂,是让人候着想着帮节使打打下手”

陆开冷笑顿消忽而换上一副感激笑容“看来是我误会卫兄”

卫永南也是笑道“节使的确是误会,有些事说开就好,节使好像还有要事,那么就不在打扰”

陆开施礼笑道“卫兄慢走”

卫永南展笑离去。

直至看不见卫永南,陆开那张脸如同让冰雪冻伤一片惨青,卫永南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在告诉陆开,这翻举动是误伤不是有着什么歹意,如果陆开想拿这事找麻烦,这就是卫永南应对说辞,这翻说辞一点问题也没有,看来陆开只能把这暗亏硬吞。

公主要用膳这才是目前要紧事,陆开也不在原地耽搁多思量什

么,人往后厨去。

陆开去后厨,有人进军卫所,能进军卫所的人当然是北蜀骠骑的人,人是去见方温候,方温候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好像被人拨得一盆洗脚水。

方温候很想将这人当成一块肉干丢出去,这个只是想想当然不会这样做,方温候语气显得凶悍狠厉“查不到?什么叫查不到!一个班的工匠那么多人怎么会查不到?那些人在北安难道不吃不喝,去整修时不在街上走动?人是打地洞过去还是飞过去?既然做过整修肯定会有人见过”

前去打听士兵显得惶惶不安“自从帖得画像,兄弟们没有一日怠慢确实是找不到人,要不然城外也让人找找?”

方温候眉头沉得一沉在抬起深黑冰凉的眼眸道“找!这事由你负责,寻不着人军法处置!”

“是!”士兵战战兢兢退下。

方温候长长吐得口气。

“将军”卫永南这时入内。

方温候心烦道“何事?”

卫永南注视方温候将他找陆开麻烦事情说出,方温候皱眉道“不是让你小心应付节使,为何如此莽撞?这么做是不是有特别理由?”

能问出这话说明方温候很了解卫永南,这话虽含一些责怪但更多的是想和卫永南讨教,卫永南这么做理由应该是很充分,卫永南理由当然很充分。

“那葛姑娘和节使是旧识关系非浅,想着如能擒下审问,应该是节使突破口”

听卫永南这么一说,方温候颇觉遗憾“如真是突破口没抓到人的确可惜”示意卫永南就坐。

两人分主次坐下,方温候道“你还是急一些,这姑娘如此重要为什么不让人跟着在找机会下手”

卫永南当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的确是急一些,但害怕节使将人送出城,城外天地辽阔,如果出了城要想找到人就难”

方温候思量片刻在问“那姑娘现在何处?”

卫永南叹口气“不知道,人跟丢了”

“丢了!”方温候显得不可置信身子不禁抖一抖“就算跟丢人也可让人看住药堂,人受伤总是需要用药”

方温候能想到的卫永南怎么会想不到,卫永南能想到的陆开又怎么会想不到,卫永南苦笑道“药堂早让人看住,在这段时间里没人抓伤药,节使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替那姑娘止血”

“止血?”方温候道“你如何知道那姑娘止血了”

卫永南道“见过节使才过来,节使满目无事不像是装的”

方温候奇道“北安并非荒郊野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能寻到药草止血?”

第225章 二位女人

卫永南自嘲笑笑“也不知道节使是如何做到,当真是有过人之处”

方温候眉头微微斜飞“就算止得血,也要找个静处养伤,除典客署外节使还能将人藏在何处?”

卫永南道“那姑娘不在典客署,北安客店正在派人找,只是节使多半不会放人在客店”

方温候点头“如果放人在客店,就等于等着让人上门抓,这姑娘既然很重要,那么你要想办法将人找出来”

“是,会尽力找人出来”这事就算不用方温候吩咐卫永南也会照做。

卫永南当然会照做,程清婉不会照做什么,因为她在照顾人,人是葛舒兰,葛舒兰鼻子很挺,肤色也比程清婉白,睫毛也比程清婉长,不管别人是不是这么认为,总之程清婉是这样看。

葛舒兰躺在床上,这是程清婉的床,葛舒兰犹如反客为主而且睡得十分舒服,葛舒兰眼睛是闭着,程清婉眼睛是张着,闭着眼睛的人也不会一直闭着,张着眼睛的人也不会一直张着眼睛,葛舒兰轻轻闷哼一声,如黛青色的眉微微一动,眉一动眼就开。

葛舒兰眼一开,程清婉眼也跟着微微一眨“醒了”

葛舒兰眼神闪动显得微微惊讶“你是。。”

程清婉静静看着人“节使将你送来这里,放心吧,这里很安全”

“霍。”葛舒兰连忙住口改口道“陆哥哥人呢?”

陆哥哥叫得好生亲昵,这话一入程清婉的耳,这就比冬日寒风钻入耳中,程清婉显得气恼声线沉得几分“他走了,不过会找机会来看你”

葛舒兰缓缓挪动起身,程清婉也没上去扶人,葛舒兰背靠床头板掩唇轻咳几声,这一轻咳显得让人忧拎,程清婉不觉间关切轻问“没事吧?”

人刚醒,麻散药效已过,伤口火辣辣痛感传来,葛舒兰轻咬朱唇忍得一会“没。事。”

葛舒兰看向程清婉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询问“姐姐如何称呼”

葛舒兰这一笑就如春暖花开,简直让程清婉气都生不起来,程清婉唇角努了努才道“姓程”

葛舒兰低眉浅笑“程姐姐”

葛舒兰受伤显得弱不经风,更添几分女儿娇态,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程清婉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唇角笑容微微一滞问“你。你和节使很要好吗?”

葛舒兰感到有些冷将软被拉紧一些,眼角微微一凝轻声询问“节使?程姐姐和陆哥哥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听上去显得很生分?”

“好朋友?”程清婉这三字说得无比感伤,话落人

笑,笑容如畏寒夜风,浅笑,眼睛一抬看向葛舒兰“我和节使算是朋友吧”

俗话怎么说来着,女人最容易看穿女人,如此感伤说出好朋友三字已让葛舒兰察觉到什么,楞得片刻心中苦楚道“是了,如是陆哥哥不是对她。。对她万分信任,也不会把我送来这里”

万分信任当中含着什么情意,葛舒兰不笨一想猜出七八分,知道也能装作不知道,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漾着笑意“程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问起住处,也没什么好隐瞒,程清婉楚楚应声“这是丞相府”

明白了,葛舒兰什么都明白了,明白程清婉为什么如此见外,程清婉美貌并不必自己差,美人和美人天生就是敌人,如果这里不是丞相府,葛舒兰势必会冰冷彻骨打个寒战,房间不差,程清婉着装不俗,一看就不是府里下人,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府中小姐。

既然是丞相府小姐,葛舒兰整个人整颗心十分温暖而舒适,因为陆开绝对不能和丞相府小姐有什么瓜葛,无论陆开是南魏节使还是荆越霍英。

葛舒兰在想着什么程清婉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在下意识揣摩自己,眼睛不是自己的除非挖出来,否则很难阻止别人看她。

程清婉嘴唇嗫嚅几下问“你为什么来北安?”

葛舒兰清浅的笑,目光粼粼流转凝视程清婉故意道“听说陆哥哥在北安,想他就来了”

程清婉苦涩一笑“是吗?”面色一转直问“如真为他好的话劝他离开,你不知道他的北安惹多大麻烦”

葛舒兰对陆开充满十足信心,显得不以为意微微睁着明亮眼睛答复“陆哥哥不会听我的话,事实上谁的话也不会听”

程清婉语声悠悠道“这么说他很独断专行”

葛舒兰心中却是不这样认为,答复的是“程姐姐是认为独断专行,但妹妹认为这是有主见,别担心陆哥哥啦,他会保护好自己”

程清婉目光如刀对此却不敢苟同“是吗?在我看来他不广保护不了自己,同时也保护不了你”

“谁说的!陆哥哥他是。。”话没说完,葛舒兰没有说下去,似乎是赞同程清婉看法。

见得葛舒兰如此,程清婉目光渐敛“他要是有办法应付这些局面的话,你也不会受伤,我知道他在做一些危险的事,劝劝他离开北安,这是为他好”

葛舒兰坐着不动眼神里微光闪烁半响道“他不会听我的”

葛舒兰还是这句话,既然如此程清婉也不在继续这话题,睫毛,葛舒兰睫毛好长,总是吸引程清婉视线,

程清婉看着长睫道“你也是南魏人?”

这话一听葛舒兰知道,程清婉就像戚英那样想打听陆开过往,笑了笑岔开话题“对了,程姐姐,你告诉我,你和陆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对方转得话题,程清婉也是听得出来,对方不肯说也不强求“平常得很,没什么值得说的”

程清婉起身“睡会吧,起后在让人送饭菜过来”

葛舒兰饭菜还没送,拓跋燕饭菜已在桌上,好大桌菜不多不少二十道,见得满桌菜肴程尉连神情显得满意笑道“当署令时,也没在典客署吃过这么多菜,突然之间备下这么多菜也真是为难他们”

拓跋燕微低着头眉梢一动指着一皮卷问“这个是什么。颜色倒很好看”

程尉连微笑解释“这是鲜腐皮卷,就是北蜀家常菜”

拓跋燕将碗捧起“夹一块给我尝尝”

能放下二十道菜饭桌自然不小,鲜腐皮卷就靠着程尉连这边,拓跋燕大着肚子也不好夹菜,拓跋燕让程尉连夹菜,程尉连却是看向在一旁陪侍梦秋,公主要吃菜她却是默然不动。

程尉连略感不快道“怎么伺候人的,没听见公主要吃这个”

拓跋燕嘟唇道“我是让你夹,说梦秋做什么”

程尉连嘴中嘟囔道“我。我什么时候女儿家夹菜过”

拓跋燕眉毛轻挑“你夹不夹”

程尉连不情愿起身给夹一块过去,拓跋燕也没有一口就吞,小小咬得一口“不错,很好吃呢”

陆开也在一旁坐着没有动筷,拓跋燕看人一眼微微一怔“节使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陆开起声显得极为不安告罪道“统司还是不要为难下官,和公主同桌用膳成何体统,下官还是先行告退”

程尉连好不容易逼人上桌,怎么会轻易就让人溜走“又没其他人在场,你呀就别拘礼了”

拓跋燕知道程尉连这是害怕和自己独处,节使大小是个官,也不好真的把人赶走,拓跋燕眸中笑意一闪而过“统司说的是,节使就不用拘礼,就是吃个家常饭”

“家常饭?”一听顿时明白拓跋燕意思,这不是变相告诉自己,他们是一家人而他这个节使是上门做客,听出意思,无法在拒绝,只得显得为难坐下“下官,失礼”

想着寻些话头助兴,陆开故意相询“公主,下官斗胆问一句,不知怀的是小王子,还是小公主?”

拓跋燕微微一笑低首轻抚圆肚“公主也好王子也罢,只愿能平平安安生下就心满意足”

第226章 前朝逆案

梦秋这时插句口道“公主近来爱吃酸的,奴婢觉得肯定是个王子”

陆开笑意满满道“酸儿辣女,下官先行恭喜统司”

程尉连干咳一声横瞪一眼陆开“吃你的饭,是男是女与你何干!”

厉责节使,陆开赶紧敛容赔罪“下官多嘴”

听程尉连这样说拓跋燕心中一酸,面上却是毫无表露情绪,拓跋燕也不是气程尉连,有这样反应也是正常,情绪不显与色这样功夫是能练就出来,不让人察觉自然可以瞒过别人,有些事瞒不了自己。

心头一酸心中气淤突然咳嗽一声,一咳脑袋犹如电流穿过一阵绞痛,拓跋燕揉着太阳穴,程尉连没止住关切忙问“怎么了”

见得拓跋燕揉着太阳穴,梦秋担心急急上前“公主,头又疼了?”

“又疼了?”程尉连一楞反应倒也快忙问“公主之前也头疼过?”

梦秋秋眸微沉几分直言道“是呀,来前公主小睡,起身后就说头疼”

程尉连心神一紧张口就斥责梦秋“既是如此怎么还让公主过来,你就是这么伺候公主的!来呀,给我拖下去打了!”

梦秋顿慌忙跪下求饶“统司。”

梦秋话没说完,拓跋燕疼痛顿消,先前完全没有笑意眼眸也慢慢笑开“梦秋起来吧”

“谢。公主”梦秋怯怯起身。

拓跋燕温笑道“不怪梦秋,是我执意要过来”

梦秋毕竟是公主侍女,如要真打那也是不行的,程尉连恼怒瞪一眼梦秋,对着拓跋燕细声道“饭就不吃了,待会在让人送去,走,我送你回去”

拓跋燕甜甜一笑“真要送我回去?”

程尉连二话没说起身扬声道“来呀备轿!”

陆开起身道“下官恭送公主”

自从沈建承听得温禄山说的事,整日眉头不展,现在是开饭时分,公主去得典客署,留在行馆也没什么用,取过熏香灰岱迁就回沈建承府邸。

饭菜早就上桌,沈建承就在饭桌坐着显得没有任何胃口,岱迁入内见得沈建承食欲不振,有些担心看了看“太子,想什么?”

沈建承振振精神看向岱迁,岱迁在沈建承旁边落座,沈建承嘴角轻笑“没想什么,事情办完了?”

岱迁轻拍怀中笑道“从行馆拿些东西,晚些时候给陆开送去”

“陆开?”沈建承一听二字不由冷笑“好一个陆开”

这话岱迁听来有些不对,眼神微凝十分简短问道“太子,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情绪突然流露沈建承心知不妥,古怪一笑“回来也好,问你件事”

岱迁坐直等候“太子请问”

沈建承微微动动身子,显然这个坐姿让他有些不舒服,是坐姿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这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沈建承道“前朝护国公逆案可曾听过”

岱迁并不知道这事关联到陆开也没多想,想是没多想多少也是有些惊讶“听过呀,不过突然间太子说起这事做什么?”

沈建承显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笑道“就是突然想起,那时年幼知道也不真切,就是想不明白护国公怎么会有得反心”

岱迁皱眉苦笑“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这事是太尉亲审,如想知道回去后在问太尉就是”

沈建承脸颊带着不开怀神色,微微点头“吃饭吧,就是随口问问”

岱迁看沈建承两眼这可不像随口问问,倒像是十分关心,等下还要回去暗中保护公主,岱迁也不多问起筷吃饭。

程尉连送拓跋燕去行馆,好大一桌菜就这么浪费,浪费是浪费陆开也没留下单独吃,走出程尉连属院夕阳早是一分分沉下,夜幕微寒一层层抖得起来。

月色把陆开影子投在地上,看着影子无声片刻往屋舍走去,路上有些桂花香,香气舒人,除这点剩下的也只是寥落。

回到屋里陆开坐下,岱迁刚好从后窗蹿得进来。

岱迁影子投射在桌陆开起唇笑道“来了”

岱迁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来了”

岱迁落座“诺,东西带来了”

岱迁把熏香灰包在纸中推到陆开面前。

陆开徐徐淡笑接过来摊开看了,熏香灰呈淡绿色,陆开对此有些意外“淡绿的灰。”

岱迁也是奇道“是呀,当时我看也是奇怪得很,从没见过熏香灰是淡绿色的”

陆开对此有些眼熟,拿在鼻头轻闻,岱迁一看笑道“闻灰做什么,灰还能有什么味道让你闻”

陆开笑看岱迁“寻常熏香灰是没味道,这个有,这个应该是兰香草”

“兰香草?”岱迁伸长脖子望着熏香灰没有靠近“倒没听过这熏香”

陆开静静瞧着浅绿灰烬“兰香草需用湖底沙植种得之不易,不太常见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岱迁直起眼冲着陆开看个不停“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见得岱迁打量自己只觉好笑陆开道“有,就说丞相为什么送公主兰香草,这个目的就猜不出来”

顺着陆开思路岱迁做个假设“是不是孕妇闻不得兰香草?

“这个倒是没听说”陆开在道“我看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医令就是自找麻烦,你想光明正大送兰香草,如果公主胎儿有失这事肯定会上上下下细查,这东西又是医令送的,先查的肯定是这个东西,如是兰香草有毒这事不会查不出来”

岱迁思衬片刻“的确是,如要害人谁敢如此光明正大,那么熏香是没问题了?”

“不好说”陆开迎着岱迁询问目光想着应该没这么简单“单个东西也许无害,如有什么相冲的话那就有些问题,听说程尉连送过公主香包,里面放的是麝香”

“麝香和兰香草犯冲?”岱迁显得有些紧张“那么得要赶紧告诉公主”

陆开面色从容似乎一点也没有为公主处境担心“告诉公主?为什么要告诉公主?”

这话即刻让岱迁猝不及防大是意外道“你不是要我保护公主安全?怎么现在又不想保护了?”

自己说过什么陆开当然没有忘“我是让你保护公主和孩子安全,但是仅限与我们即将出城这段时间”

这话让岱迁听来脑袋有些大“什么意思?没听明白”

陆开失笑道“之所以没有现在出城是因为在给方温候准备一份大礼”

岱迁奇道“你要送方温候大礼!”

陆开意味深长笑道“是,怎么说都是方温候送我入城,他这一送抵消很多疑虑,就为这点不能不表示一点谢意,你在想想,程明湖如果在我们出城前出事,还如何保我们出城?”

这下岱迁听明白了“原来让我保护公主是这个心思”岱迁在问“但是为什么要给方温候送大礼?我不信你会真心实意送礼”

陆开唇角笑容更深“我的确是真心实意送礼”

此举也当真古怪,岱迁追问“为什么?”

陆开对岱迁露出玩味笑意“这么好奇干什么,这份大礼受益人又不是你知道有什么用?”

岱迁这时却是吃吃笑道“说的也是,有好处也不是我的知道也没什么用”

岱迁起身刚要走,却是重新坐回来,陆开抬眼看人“还有事?”

岱迁显得郑重问一句“对了,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正好有件事情要问你”

陆开也猜不到岱迁要说什么,要想知道只能等对方说出“问吧”

岱迁眼中有些难以追索的蒙蒙薄雾问“前朝护国公谋逆事情你可知道?”

一听岱迁提及此事,陆开整个人就像冬日融化碎雪,不管内心有什么样情绪,在岱迁面前都没有表现出来,陆开面色温和轻描淡写问“你问这事做什么?”

第227章 贴心照顾

“你知道呀?”岱迁喜悦夹杂好奇瞪大双眼问“也不是我问,是来前在饭桌上太子提过”

陆开淡笑道“我知道,这事以后有空在说吧,现在我要出去”

“你要出去?去哪?”

“不告诉你”

岱迁显得无语瞪着陆开,陆开好笑道“你快去吧,好好保护公主安全”

点着头岱迁从后窗出去。

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岱迁不想怒放也不想飞,只想不让人发现就好,人又伏在屋瓦上,那张熟悉显得有些脏的屋瓦又让岱迁掀开一道缝隙,顺着缝隙看下,见得程尉连在照顾拓跋燕。

梦秋在一旁想点起熏香,拓跋燕安柔弱轻躺在榻温语道“梦秋,不用点了”

“是”梦秋将香炉盖子盖回去。

程尉连轻看梦秋道“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是,统司”梦秋带着窃笑出去。

程尉连坐在榻旁,旁边金色脸盆盛着水,拧干毛巾顺着拓跋燕额头从右到左慢慢擦拭,拓跋燕眼睛注视全心照顾她的程尉连。

拓跋燕眼中波光宛转身上香气沁人忽而清婉淡笑“你在干嘛呢,往我额上抹水,就是头有些疼不是热烧,在抹下去些许真会烧了”

程尉连没有收得湿巾目光淡柔道“我是在给你擦汗”

拓跋燕睁着大大眼睛凝视程尉连,拓跋燕眼睫浓黑长翘,嘴唇莹润娇艳,里衣微微敞开领口下隐约可见深邃锁骨,小片白皙光洁胸肤也显露一些。

拓跋燕朱唇轻轻笑道“脖下也有些汗,给我擦擦”

程尉连轻拭脖汗不该瞧的地方没看一眼,对此拓跋燕稍稍显得失望,语调显得丝丝哀怨道“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两人视线对上程尉连起声道“不知道,如想要好结果的话,就看你爹爹和谈是不是真心的”

拓跋燕沉思片刻慢慢道“自然是真心的,连年征战不光是你们打不起,我们也是一样”

程尉连沉默在道“如是真能议和条件不那么苛刻的话,就算我爹不同意,王上也会为我们赐婚,你挺着肚子进宫和王上示威实属多此一举”

拓跋燕垂下眼帘,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不是多此一举,这是给蜀王多一份思量,议和双方肯定是要提起一些条件,我们也是条件之一,你明白吗?”

程尉连神情郁涩道“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懂,只是有些事不想去做”

“我知道”拓跋燕熙然一笑“在东石林你说过,你说你想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并不想入朝当官”

尉连错愕凝视拓跋燕“你还记得?”

拓跋燕微微一笑“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丞相逼你当官,我父王逼我做棋子,这些我们都不能选择,但如你下定决心我们可以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程尉连突然笑道“我以为我是最不靠谱的人,没想到你比我厉害”

拓跋燕郑重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走”

程尉连吃惊凝视拓跋燕“你在胡说什么,我爹是不会让我这么做,同样魏王也不会让你任性妄为”

拓跋燕秀丽婉约眉间悄悄浮现失望之色“真的要走没人拦得住我们,如你这样做蜀王必定会很高兴”

“高兴?”程尉连道“会震怒才是”

拓跋燕笑道“不会,你听我说,我们是议和条件,你留下蜀王会害怕丞相两面倒,我们如果走了永远不在回来,那么丞相就不会受到蜀王猜忌”

“你这样不是等于背叛你爹!”

拓跋燕凄然一笑“是,父王就是想让我牵制丞相,同时也是议和条件,议和后我们在走,有没有我们无关紧要”

偷听是不对,岱迁也是没有办法,这是陆开吩咐,也不能抽身离去,小两口在商议远走高飞,岱迁摇头苦笑,岱迁知道拓跋燕不知道的一件事情,魏王还想利用他和程尉连关系逼迫程明湖说出当年天德殿之事,从这一点来看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边听岱迁禁不住也有疑问,岱迁在想着魏王到底是不是真想议和,如真想议和那么查清当年天德殿的事做什么?这事如果真的查清楚,魏王蜀王还能安安稳稳相处?

如不想议和也用不着将公主牵涉进来,魏王心思岱迁猜不着,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总之能将沈建承安安稳稳救出去就行。

岱迁心里有疑问,同样的程尉连心里也有,有就要问,不问怎么释怀。

程尉连问“为什么选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选王子,如要联姻找王子不是好过我?”

是呀,这也是拓跋燕没想明白的,没明白是没明白拓跋燕庆幸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在父王没让我选别人”

他们不知道,岱迁知道,选择程尉连就是为天德殿真相,知道也不能下去告诉他们,只能继续伏着。

程尉连沉默,拓跋燕在道“我说你真的很奇怪,一会害怕单独面对我,非让节使留下陪你,这会没人逼你却对我这么好,真是有些看不透你”

程尉连苦笑道“想听真话?”

拓跋燕显得期待点头“当然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我也不知道”程尉连无奈叹口气“有时候我就是想远离你,有时候就是靠近

你,我。我也说不清楚”

叹息会传染,拓跋燕亦是微微一叹“我清楚”

“你清楚!”程尉连道“我都没想清楚,你怎么会清楚”

拓跋燕发出一声轻笑“这个问题不难,其实你心里也是明白,想靠近我是因为心里有我,远离我是怕丞相不高兴”

程尉连并没有说话,目光中并不前欠缺感情注视拓跋燕。

拓跋燕坦然面对程尉连目光浅笑“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说对了?”

程尉连没有回答神情郁郁起身道“不早了,你歇着吧”

见得程尉连突然要走,拓跋燕忙道“我不累,在坐一会无妨”

拓跋燕的话无法释然程尉连心中思虑“不坐了”

“梦秋!”程尉连喊得一声。

梦秋匆匆入内“统司”

程尉连眼神中有着怅惘无奈道“照顾好公主,有什么事到典客署告诉我”

梦秋欠身“是’

程尉连负手在背离开行馆。

陆开出署当然是去丞相府,除得丞相府还能去哪里,人又到程清婉后窗,后窗一角爬着常青藤蔓,以前来时并无注意,居然不知这里还有一番美景,也无怪以前来时没注意,那二次翻窗而入并没有风,现下有风,风来,吹过藤蔓叶片摇动轻响这才引起注意。

一些藤蔓无法久留视线看得一眼翻窗入内,屋内程清婉不在,只有葛舒兰一人躺在床上,陆开走入里屋,葛舒兰眼中难掩喜色“霍英哥哥”

见得葛舒兰脸色惨白,早无往日灿烂容色陆开大是自责“对不起,是我没用才会让你受伤”

葛舒兰张着犹豫琉璃薄透眼珠怨责自己“霍英哥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些人故意来找麻烦,都怪舒兰不听话,如果没有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开忽而笑意森凉道“放心,你受的伤会加倍为你讨还回来”

葛舒兰轻笑露出雪白皓齿“舒兰信霍英哥哥一定会为我报仇”

葛舒兰将被褥翻起,陆开见问“你要干什么?”

葛舒兰舔着显得干涩嘴唇“想喝水”

陆开将被褥盖回去细心道“躺好,我给你拿”

从前可从未受过陆开体贴关怀,现下想想这伤,伤也挺值得。

陆开倒水过来,葛舒兰接过杯子喝一小口,陆开微微抿笑只看对方,葛舒兰一手持杯一手模着脸颊道“我脸色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陆开伸手接过葛舒兰水杯淡笑“不难看,比以前任何时候好看”

第228章 都在吃醋

葛舒兰甜甜泛起笑意“霍英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

陆开仔仔细细打量葛舒兰道“一直没有注意,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葛舒兰一听就不乐意“什么没想到,我都长大很久了”

陆开失笑道“是是是,你已经长大很久了”

说话当口陆开看向妆台一眼,妆台上摆着一只玉钗,葛舒兰顺着陆开视线看去也是看见玉钗,人不在屋里却要盯着玉钗看,这怎么让葛舒兰不动气,葛舒兰气呼呼道“拿水来”

陆开这才回神将手上杯子递过去“不是不喝了么?”

葛舒兰显得蛮横道“谁说不喝,是你自己接杯子过去的”

陆开显得有些傻眼,好端端的葛舒兰在发什么脾气,葛舒兰气呼呼一口将杯中余水喝下,陆开怕人呛着忙道“喝慢些,小心别呛着”

葛舒兰嘟嘴道“呛死最好,也免得碍着你见人对不对”

这话越说越没边了“见人,见谁?你指的是大小姐”

葛舒兰气呼呼道“霍英哥哥,你说,是不是喜欢程小姐”

陆开迟疑片刻才笑道“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

“既然不是犹豫什么!”葛舒兰咬牙道“你就是喜欢程小姐”

见得葛舒兰杯子空了,起身抢过杯子道“还喝不喝水”

葛舒兰冷哼一声,转过脸道“不喝,气饱了”

陆开笑看葛舒兰道“小孩子脾气”

陆开将杯子拿出去放着,这才刚转进里屋,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那是丫鬟声音陆开听的出来,丫鬟语气中带着十足疑惑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奴婢进屋”

程清婉轻笑看人“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去了,只是现在用不上你,回屋歇着吧”

丫鬟看看月色道“小姐,这才戌时就让我去歇下了?”

程清婉好笑道“戌时就不能睡觉?下去吧,我累了”

丫鬟眼珠一转突然暗笑道“哦。明白了,节使又来了是不是,那么就不打扰小姐”

程清婉当下脸筋绯红“在乱说话,可打你了”

丫鬟做着鬼脸道“奴婢先行告退”

程清婉没好气看人走远,转身面对关闭屋门,想着葛舒兰还在屋门肃容走得进去。

在丫鬟说话时,葛舒兰也是听见丫鬟说的话,葛舒兰板着脸轻捶一下在旁陆开道“节使又来?这么说以前常翻墙进来了?”

陆开示意说话小声些苦笑道“你这话也太难听了,怎么叫常翻墙进来”

陆开话落,大门,咯吱一声让程清婉推开,人进屋在将门

关上,脚步声渐渐往里屋过来。

入得里屋,见到陆开倒让程清婉一怔“什么时候来的”

陆开干笑一声“刚到”

程清婉陆开相视一眼,眼神显得躲躲闪闪,葛舒兰感到气氛古怪好像自己是多余碍事的,葛舒兰忽而觉得程清婉十分讨厌,不光程清婉讨厌,这间屋里所有一切都非常讨厌,葛舒兰扬声道“陆哥哥,我们走吧”

葛舒兰掀开被褥就要下床,陆开连忙上前拦住“走?走什么,走去哪里?你现在还有伤在身,能走得多远”

见得陆开靠近,葛舒兰忽而不顾唐突举动一下就搂着陆开脖颈道“舒兰走不了,陆哥哥就背我走”

葛舒兰搂人脖颈时故意看一眼程清婉,程清婉见陆开让葛舒兰搂着也不反抗,一下子气得脸都绿了,程清婉才刚进来还没来得急说话见到如此画面。

程清婉心中针刺般感觉起来,哼得一声转身出去,见得程清婉冷哼走了,陆开当下将葛舒兰手掰开“大小姐”

陆开追人出去,葛舒兰双目一红气捶双膝道“气死我了”

程清婉推门而出来到院子,陆开也不怕有人看见追得出来“大小姐”

程清婉垮下脸背对陆开道“追出来干什么,还不赶紧背着你舒兰妹妹离开这里”

陆开轻步上前赔礼道歉“大小姐,别见怪,舒兰这是胡闹惯了”

程清婉转过身板着脸毫不客气盯陆开反问一句道“她是你亲妹妹”

陆开自是要如实作答“不是”

程清婉在反问“那是你过门妻子?”

陆开道“也不是”

程清婉道“什么关系也没有就任凭一个姑娘家搂着你胡闹!”

无论做什么事碰上什么人陆开都不会词穷,这一刻真是无言相对眼神躲躲闪闪“我。。”

陆开没有解释更让程清婉生气“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巧舌如簧?既然说不出话,那就证明你喜欢别人对你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一听陆开头都大了“大小姐,我不是。”

“不是什么,想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正人君子?既然是正人君子为什么让人抱着也不挣扎?”程清婉词锋犀利,真是让陆开无法招架。

程清婉连翻审问指责,陆开在无对策招架时突然笑了,对方突然一笑程清婉却是一楞“笑什么?”

陆开越笑越开心“大小姐是在吃醋?”

程清婉脸色绯红“做你梦!吃你什么醋!”

陆开刚要张口,只听院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程清婉也是听见,陆开没从正门进来,如让人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有些事就无法解释清楚。

程清

婉赶紧拉着陆开回到屋里把门关上,脚步声在门外停下见门关着,来人是府内下人,下人道“大小姐”

程清婉隔着门压下紧张情绪出声道“什么事?”

下人道“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

下人脚步声远去。

听声远去程清婉这才深深松口气,葛舒兰在里屋道“陆哥哥”

陆开看程清婉一眼这才入内“怎么了?”

葛舒兰还是没打消要走的念头“可以走了吗?”

怎么越说越来劲了,陆开在床旁坐下“舒兰,整个北安就这里最安全,你忘了那些地痞?”

葛舒兰眸光凝定陆开不动“你带不带我走,你不带我就自己走”

陆开直视葛舒兰片刻,知道对方性子,如果不答应她的确会自己走,陆开无奈叹口气道“明天,明天我来接你,就住一晚好不好”

葛舒兰定定凝视陆开道“真的?就一晚?”

“就一晚,明天我来接你”

现下葛舒兰忽而展颜笑道“说好了,明天就来接我走”

陆开满脸苦笑“嗯,明天办完些事就来接你走”

陆开看向正厅方向“行了,我也不能久待,我和大小姐打声招呼就走”

陆开出到正厅,程清婉已是不在,想起先前下人所说,可能是见丞相去了,人不在就不能打招呼,入内和葛舒兰说一声这才翻窗而去。

回到典客署让守卫将张中平找来,张中平脸色有些潮红,这当然不是见到陆开脸红,陆开笑看张中平道“喝酒了?”

张中平笑了笑“听说公主来了后厨今日好多剩菜,厨子找我们几个要好的过去喝了一些”

陆开让人坐下噙一抹微笑“明天麻烦大哥在帮忙送个人出去”

张中平眉峰一挑“又要送谁?要不要紧?”

见得张中平送人送到怕,陆开眼睛里蕴着笑意“我认识的一个妹妹,明天随我去丞相府接人”

“你认识的妹妹?”张中平一下怔住“你那妹子怎么在丞相府,不是,你认识的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来北安了?”

陆开一脸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碰上她,早前碰上卫永南,她替我挡一刀,车里多放些软垫”

张中平惊道“挡。挡了一刀?”

张中平当下愤岔道“卫永南怎么向一个姑娘家下手”

陆开目光一沉显得死气沉沉道“卫永南是想拿人威胁我,不过好在人没事”

张中平吐口气道“知道了,我会在车里多放些软垫就是”

第229章 打听药效

隔日,在接葛舒兰前陆开先行拜访卫谨,卫谨就是内医署另外一名医令,只不过是退休医令,这次是上门拜访是提前过去,提前就是要趁早也怕人外出,人是退职一生都是在和药物打交道,退下也不是什么都不管。

卫府只是一座小院,有堵矮墙将院子包围起来,这样屋舍就比张中平屋子好一点点,就只是一点点而已,堂堂一个医令住在如此简陋地方,也真是难为他。

卫谨对于住处没有什么要求,吃的东西也很清减,下人就二个,一个院中打扫,另外一个在厨房忙活,打扫下人陆开站着矮墙外就能看见。

“咚咚咚”陆开敲门,扫院子下人将扫帚立在门旁墙边才将门开了,院门似乎还没睡醒显得很不耐烦,发出咯吱咯吱响声。

陆开第一次登门面生的很,下人打量一眼陆开,见得双目明亮有神,服饰也是干净有度,下人客气询问一句“公子是。?”

陆开满目热情显得亲切笑问“劳烦通报医令,说是节使有事求见”

“节使!”下人也是第一次看见外宾,多看陆开两眼,语气转为恭敬道“节使稍后,小的这就通报”

等得片刻下人请陆开入内,卫谨在用早点,桌上摆着青菜粉丝,一叠馒头,一碗清粥,见得陆开进屋,卫谨放下吃得半边馒头起身招呼“节使怎么来了,贱舍粗陋,节使见谅担待”

陆开并不显得介意笑道“不请自来倒是下官打扰,卫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卫谨呵呵一笑“都退下了,还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坐下说话”

两人相对而坐,粉丝里有些碎肉,卫谨将粉丝盘往陆开推来“不知道节使过来,倒让节使见笑”

陆开笑谦道“吃过才来,俗话说,清淡为宝,荤油为毒,养生之学得空定要和卫大人讨教”

卫谨知道这只是客套话,听一听也就是了,陆开坐姿提拔如松,卫谨暗暗折服节使气度,看得一眼询问“节使这是有事?”

陆开将粉丝推回去示意卫谨边吃边说“公主昨日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兰香草关系?”

卫谨咬一小口馒头答复“兰香草不能入药只是熏香,性温,不管是孕人还是病人用之无妨”

陆开在问“兰香草有没有和什么是相冲的?比如麝香?”

卫谨道“不会,节使多虑,头疼有很多原因能引起,要去把脉才好确诊”

卫谨斟酌片刻谨慎答复“公主千金之躯不可慢待,这样随节使去看看公

主”

陆开寻个借口轻笑“好些大人在求见公主,现在去公主也不能遣人退下,等公主忙完在来麻烦”

卫谨点头“如此也好”

陆开起身躬身一辑道“下官还有要事,就不多加打扰”

卫谨起身恭送“节使慢走”

出了卫谨住处,陆开眼中蕴含层层迷雾心道“卫谨经验丰富,说麝香兰香草不相冲那就是不会,这倒奇了,程明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些事想不明白当然不用在想,在多想下去也一样不明白,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尽快送葛舒兰出城。

回到典客署找来张中平,张中平目光中含有一丝轻松之色,如此神情陆开看在眼中,张中平一见陆开急忙凑上去笑道“大小姐托人来传话,说是去北安寺上香,如你有事的话晚些在去找她”

陆开一听浑身颤了颤,心下对程清婉大是感激,一听程清婉去北安寺脸上也是一片轻松笑看张中平“大小姐去上香你高兴什么?”

张中平似笑非笑看陆开道“别人要听这话肯定不会多想,但我明白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开眉目轻松“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中平见得陆开面色知道是在考究他,张中平侃侃而道“大小姐要去北安寺,那肯定是要带很多人去,你妹子可以扮成丫鬟跟人出城,谁会怀疑人在大小姐队伍里”

陆开知道程清婉这样做是考虑到他处境,对此除得感激之外无他情绪。

事实上这事出乎陆开预料,完全没想到程清婉会如此帮他。

在北安寺山下林中,分外安静,地面败叶残枝陈腐,踩上去软绵棉,葛舒兰软鞋踩断一根枯枝脸色阴沉直视程清婉“你骗我!陆哥哥在哪里?”

程清婉就像无声无息的雕像凝立葛舒兰面前“不骗你,你会甘愿扮成丫鬟与我出城?”

葛舒兰虽是改扮丫鬟依旧衣冠胜雪,气呼呼眉目间更加分明,葛舒兰瞪着程清婉,程清婉静静凝视葛舒兰,葛舒兰漆黑眼瞳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似乎是想把程清婉吞噬进去。

程清婉静静凝视对方,就像毫无情绪的山巅,无论葛舒兰怎么瞪人,程清婉给与她的态度是永世不可攀附。

葛舒兰咬着唇显得大是委屈,往右边看了看,右边五丈外有辆马车在等,赶车的人是丞相府下人,看得马车一眼又皆目望向程清婉。

人是瞪不死的,生气就瞪人是最辛苦自己的事情,葛舒兰

瞪好一会程清婉,眼睛除发酸外在也没有别的收获。

瞪人没有收获那也就没有必要在瞪下去,葛舒兰眨眨眼而后撇嘴道“你要送我去哪里?”

葛舒兰毕竟是陆开在意的人,程清婉也不想为难对方,目光转变轻和道“不是我想送你去哪里,马车是留给你的,不管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送你去”

葛舒兰也是知道程清婉这样做也是为帮她,可是心里就是无法对程清婉产生一丝谢意,葛舒兰眸光凝落程清婉脸上“为什么不让陆哥哥来送我!”

程清婉皱得眉头曼声道“你不要无理取闹,不让他来是为他好,我和你说过,他在北安惹了很多麻烦,麻烦一多盯他的人也多,他帮过我一次,现在我也帮他,仅此而已也是最后一次”

“就这样?”葛舒兰微微斜着眼睛瞟程清婉一眼“我看你是想让陆哥哥感激你,记得你才会这么帮我”

程清婉竖眉凝目刹那间目光如电煞气逼人“信不信由你,马车就在哪里,走不走在你”

葛舒兰怒目凝视程清婉道“你别得意,我是不会感激你,我告诉你陆哥哥会离开北安,不管你如何费尽心机勾引都无法留下他!”

程清婉眼中有泪,差些溅射出来,忍着,泪紧紧锁在眼眶“我与你无话可说!”复身而去。

来北安寺是借口,借口虽然是借口,来都来了那就顺道上去。

佛像高高在上,程清婉卑微在下,跪着,在蒲团上。

程清婉双手合十虔诚跪拜,葛舒兰说得不错陆开到最后总是要离开北安,这点程清婉怎会没想过,只是从葛舒兰嘴中说出万分伤人,想着陆开程清婉心中就像有道枷锁扣住,心头束缚发紧。

祈愿要心诚,不该想的现在最好不要想。

按下杂绪祈愿希望陆开能安全离去,同时也祈愿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回城时并不顺道,还是决定去见陆开,陆开肯定急着知道葛舒兰消息,为不让陆开挂心还是决定去典客署在回府,一去一回路途说不上远,可是人也会乏,乏也要去为的是让陆开放心。

“拿着!”程清婉眼中温温柔柔看人,语气却是十分不善。

陆开见着程清婉向他伸来平安福,眼中蕴着意外,为他求福总不能不接,陆开含笑接过“多谢大小姐”

陆开蕴含笑意看程清婉,程清婉心下撕裂一紧心道“他的笑容还能看见几次?”

的确陆开如果回南魏,就在也看不见对方笑容。

第230章 心里话

心头有些堵,这是目前唯一感觉,程清婉双瞳明媚鲜妍却是冷哼“谢什么,不是特意为你求,下人也有”

陆开看人眼神依旧在笑,淡笑道“下人也是丞相府的人,我这个外人也有平安福,大小姐这是把我当成家人来看”

程清婉微垂下眼,陆开笑容刺痛她的心“人已安全出城,给她备下马车,只要她愿意马车可以送去任何地方”

陆开感激在眼里,同时也停留在程清婉眼中,一切尽在不言中,陆开只道“谢谢你”

有这三个字就够,相信陆开会了解她苦心“有些乏,我先回去”

陆开起身恭送到院外。

丞相府还是丞相府,家具摆设还是家具摆设,什么都依旧只是葛舒兰不在,她不在陆开也没有借口在来,一想到陆开没有借口在来,程清婉眉梢蔫得下去。

卸妆先卸钗,今日礼佛没带钗,只能先卸耳环,耳环一卸,程清婉立时感到不对,因为玉钗没了。

最喜欢玉钗不见当然会着急,程清婉将丫鬟喊来“找不到那个玉钗,快找找”

翻箱倒柜能找的地方都找,就是没有玉钗影子,玉钗不是人,人会自己跑,玉钗不会,不见那就是有人拿,拿的人是谁?

程清婉脑海中顿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葛舒兰是陆开,陆开想要她一件东西留做念想,她没给,难道是来看葛舒兰时候自己顺手拿走?

陆开是贼,不光偷她心,也偷她玉钗。

马车在走因为车轮在转,眼珠不转因为人在发呆,葛舒兰在前行马车发呆,眼珠一动人在发呆中回神,起手将窗帘掀开,窗外是倒退树林。

葛舒兰凝视窗外,随既深深吸口气道“停车”

车停,赶车下人询问声音传进来“姑娘怎么了?”

葛舒兰掀帘下车闻到一股花香,是桂花香,微微在吸口气,心中沉郁之气稍减几分“就到这吧,你回去”

这里是荒林大道,车夫十分担心道“姑娘这荒郊野外的不妥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葛舒兰笑看一眼车夫道“担心我做什么,还是担心自己吧,把鞭子拿来你可以回去了”

车夫眉头如惊吓蚂蚱乱跳道“姑娘是让我走回去!”

葛舒兰甜甜一笑道“你家小姐不是说马车留给我?”

“是。。是呀。可你也不能。”

葛舒兰截话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不就七八里路,走走不就到了”

葛舒兰从怀中取出一个白巾包裹物件道“这个东西送去典客署交给节使”

“节。。节使?”

葛舒兰道“身上没带钱,带去给节使说是我给的,他会给你赏钱”

车夫十分不情愿下车“赶车,姑娘能行吗?”

葛舒兰接过鞭子轻笑“不劳烦你操心,快走吧”

下人刚走几步葛舒兰在道“等会,帮我给节使带几句话”

有些话可以让别人带,有些话也可以自己说,程尉连有些话就想自己说,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一些家常闲话。

程尉连往行馆送好些锦垫,受益人当然是拓跋燕,除得拓跋燕之外程尉连还没心思关心别人。

怀孕的人坐着累要常靠,锦垫就是拿来给拓跋燕垫背用的,锦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拓跋燕温心闲看程尉连在椅上床上放着锦垫,程尉连扭过头看着拓跋燕挺着肚子站他身后“看我干什么”拍拍睡塌道“来试试看看舒不舒服”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关心更让女人觉得开怀,拓跋燕依言上塌靠着,程尉连还怕垫着不舒服问“怎么样?”

拓跋燕用腰轻轻撞得撞锦垫,温色满面浅笑“挺舒服的,很软”

程尉连松得口气“舒服就好,你腰这么粗还怕锦垫不够大呢”

拓跋燕满意自己总算没白忙活,一脸满足笑看,拓跋燕脸色可没程尉连这般高兴,不单不高兴脸色有些惨绿“你说什么?说我腰粗?”

一时没注意倒是把女人忌讳事情说得出来,程尉连立马改口脸色呵呵做笑“不是,我是说锦垫太大,怕你垫着不舒服”

哄女人都不会,拓跋燕一下子垮脸挣扎挪动身体下塌道“不靠了,出去走走”

程尉连忙扶人下地,孕妇是承受二人重量,加上重心在,坐时间长腿有些麻,这个时候就该多走动走动。

程尉连扶拓跋燕缓步出屋在院内散步,别看拓跋燕是板着脸面对程尉连,得以小心翼翼受人照顾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别看程尉连平时喜好惹事生非,照顾起人来倒是很细心,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就是这么回事,成家有后会让一个男孩迅速成长为男人。

承担父亲责任之后,干活才会认真,一旦做事认真那么离高升之路就不会太远。

来回走动一会拓跋燕鼻头渐渐有些汗珠,程尉连心疼问一句“累了就歇会”

拓跋燕摇头浅笑“不累,听说多走走孩子才会顽皮”

程尉连好笑道“这是从哪里听来

的,如像我一样以后你头就要大了”

拓跋燕温笑道“你懂什么,顽皮孩子才不会受人欺负,我告诉你没事多来陪我散步,下人都是怕我摔着,一出门就要坐轿子,出出进进都是坐轿子,坐得腰都酸了”

程尉连并没有站在拓跋燕这边,笑道“下人都是为你好,以后我不在时候最好给我坐着,我会时常抽空过来陪你走走”

“这是你说的喔,可不许骗我”拓跋燕满目欣喜反问。

程尉连没好气瞪一眼拓跋燕“不骗你,我好歹也是城防统司,自然说话算话”

拓跋燕突然之间想起一个野兽,一个吃人的野兽,过得片刻犹豫问道“你时常过来丞相会不会生气?”

程尉连先是一愣看着拓跋燕神情反应过来,温笑安抚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别把家父想成那么坏,他如果不喜欢这孩子,怎么会让医令过来”

拓跋燕惋叹一句“如丞相真心接受我们,那就是求之不得了”

程明湖对拓跋燕是个什么看法程尉连怎么会不清楚,反正这事已成定局想着程明湖会慢慢接受,程尉连提议道“家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你呀,别在一口一个丞相叫着,我爹也还是你爹”

如改个口能让程明湖立场改变,拓跋燕自然愿意改口,但这事岂能有这么简单,程尉连想得简单拓跋燕好气又好笑,想要解释两句,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指着另外一个跨院道“我们也不用在这里转圈,去别的院落走走”

想走程尉连就依着扶着人慢慢走向跨院,走着走着拓跋燕突然想起陆开问“对了,你和节使很要好吗?”

和陆开关系好不好倒是让程尉连不好答复,想得片刻才道“如果抛开节使这个身份,我倒是认为他人不错,不过,他是奉王命而来,有些事做得我肯定是不喜欢”

立场不同看事情角度也不一样,拓跋燕有所理解道“总觉得节使城府很深”

程尉连失笑道“深不深都是你们派来的人,你这样说节使,为什么我听起来有些奇怪”

拓跋燕浅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南魏有心机叵测之人,北蜀也并非全是好人,有些人自是该当注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边说边行,行馆分内院和外院,从说法上看只是简单内外两院,但是内院外院守卫等级十分严格。

外院是南公班住地守卫巡查自然是不比公主这边严格,南魏铁卫将后院把守得密不透风,如岱迁不是武功了得在加上经验丰富,也不会如一个隐形人般没让人察觉。

第231章 忽来的线索

渐渐走到外院这里杂声就显得多,南公班是朝内班底不能说是粗人,但在闲暇之时说话也是没把住音量,在加上人也多远远一听倒像是闹市。

程尉连见前院跨门就在三丈外道“前院就不必去了,待会见着你又要请安”

拓跋燕点点头也不想去打扰他们“扶我回去”

挺着大肚子走得这么一圈也是觉得累,这么容易疲累拓跋燕十分不习惯,不过毕竟有孕在身这也正常,这个问题没把孩子生下是不可能改变,现在只有忍着。

回到内院屋外,在梧桐树下躺椅休息,程尉连拿手帕为拓跋燕轻轻擦拭额角薄汗,一阵清风袭来树叶发出轻微声响,碎碎细细抚慰身体燥热。

风是同一阵,来典客署这阵风是从行馆过来,典客署花木茂盛园林假山也是有的,只是陆开从未注意,典客署值种是由蜀王督监,不说美轮美奂,入目清幽绿意,也有别样雅意深致。

先前入北安办事陆开无心欣赏周遭事物,现下离出城没有几日心中倒也闲下,人在后院石桌思衬,陆开想的自然是程清婉礼物,没有这礼物出城时程明湖就不会听他号令。

这份礼物关乎出城保险,没得在手总是不太放心,陆开想起一个“偷”字,可他当真要当小偷上门偷取?

有些人就算想当小偷也没有这个机会,比如陆开就是,守卫上前禀告“节使,有丞相府下人求见”

“丞相府下人求见?”陆开一怔“让人进来”

“是”守卫退下领人进来。

下人见到陆开显得有些畏畏缩缩道“葛姑娘有件东西让小的交给节使”

“舒兰?”陆开心中默念一句问“什么东西?”

下人从怀中取出葛舒兰给他白巾,白巾放在桌上陆开接过摊开一瞧,居然是程清婉玉钗。

白巾里包裹什么下人拿时就知,知道是玉钗也不知道这是程清婉的,在男子眼中如果不是细心注意,玉钗样式如何都是一个样子。

陆开一凛询问“葛姑娘有没有让你传什么话?”

“有的”下人道“葛姑娘说,上次无理取闹向节使发脾气是她不对,玉钗送给节使就当是赔礼道歉”

这是葛舒兰原话,让下人传这样的话倒也为难,陆开想着些许是上次在程清婉屋内看得玉钗,让葛舒兰发现,所以那时候才会平白无故生气。

葛舒兰偷玉钗出来交给陆开,这是让陆开有上门看人机会,这样就当是赔礼道歉,女儿家心思真是难猜,不过也正好让陆开得到想要东西。

这算是歪打正着,陆开受得玉钗笑道“是你送的人?”

下人道“是”

“人送到何处?”

“八里外矮树林”

陆开眉头一皱“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什么把人放在那里,是大小姐吩咐的?”

想起葛舒兰赶他下车经过苦着脸道“不是,是葛姑娘让小的下车,自己赶车走了,如不是路上搭便车回城,小的现下还在路上呢”

如此一听陆开简直哭笑不得,体恤辛苦给赏钱“辛苦你了”

下人有得赏钱什么疲累委屈早是烟消云散连连道谢。

陆开笑道“去吧”

“多谢节使”下人踹着赏钱欣喜退下。

有时候铁杵能磨针,可为什么要拿铁杵来磨针?这不是闲得发慌?有些人会很闲有些人则不,有士兵向卫永南禀告“北安城所有客栈都找遍,没发现任何腹上有伤女子”

这个消息对卫永南来说不是很意外,既是意料之中没找到人责怪话语自可免了。

卫永南面色平和在问“盯典客署兄弟有没有消息回报?”

士兵道“没有,说是节使没有出署”

“没有出署?”卫永南在添一句“那个张中平呢?”

“他也没有出署”

“两个人都没有出署?”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卫永南脑海中映着陆开那张讨厌脸庞冷笑“这么说是有专人照料”

既然有专人照料这就没有必要在浪费人力寻人,卫永南叹口气道“兄弟们都辛苦,人就不用找了,都歇着吧”

“是”士兵退下。

放弃找人也是无奈之举,没有目的瞎转只是无端浪费人力,不找是不找疑问还是有,卫永南心道“节使在北安能找谁照料葛姑娘?”

这个人卫永南是万万想不出来,其实他也不用在想,葛舒兰已经让程清婉送出城,这样的事多想无益。

“干什么的!”半开窗外传来士兵厉喝声,这声厉喝将卫永南思绪拉回。

“给我抓了!”一名士兵上前将人扣住。

厉喝的是看管军卫所大门士兵,有个粗汉在门外往里鬼鬼祟祟窥视,士兵将其扣住,这人嘴中直呼“官爷,官爷,下手轻些,脖子要让你捏断了”

“怎么回事?”卫永南负手来到门旁询问,询问时顺道看得粗汉一眼。

士兵狞眉瞪着粗汉道“这人在门外鬼鬼祟祟往所内张望”

粗汉期期艾艾道“不是,小的不是鬼鬼祟祟,是想看看叫将军大人在不在”

“将军

大人?”这是什么狗屁不通叫法,卫永南知道这人没见识,听声顺口问一句“你找将军何事?”

粗汉让士兵扣着脖子,只能缩着脖子咽口唾沫道“小的有画像那人消息,榜上赏钱是不是真的?”

画像贴得那么多天终于有人来领赏,总算有个好消息,卫永南揣摩这人两眼,冷而缓慢警告“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可提前告诉你,如想蒙混领赏军法处置”

粗汉直叫“不敢”后而道“小的真有线索通报”

真话假话卫永南自能分辨,人都来了总要听听不是,卫永南道“暂且信你一次,进来吧”

粗汉畏畏缩缩跟在卫永南身后入军卫所。

卫永南领人入屋,见着粗汉额上满是汗珠,时不时舔唇紧张望着卫永南,卫永南让人上茶对人还颇为客气,粗汉喝得口茶,卫永南问“先说说你是何人?”

粗汉一口将茶了道“小的叫李顺是个工匠”

卫永南目光飞快盯着李顺道“你是工匠?”

李顺让卫永南目光看得一颤忙道“小的说的是实话,小的的确是工匠,那染坊,就是现在的聚雅斋,常公子原本是让我们匠班来整修,后来常公子找来另外一个匠班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李顺说到这里气呼呼道“官爷,新请来匠班真是不懂礼数,俗话说同行不抢活呀,明明是先招了我们他们却是后腿插进来,实在是太气人了,小的实在是气不过,后来等人上工偷偷跟着他们,他们就住在太南巷,原本是想上去评理,但是却是见到他们搬着军甲上马车”

“见得搬着军甲想着可能和官家人有关系,小的不敢惹事就走了,城外有活这些日子在外忙活,今日刚回城见到贴着那班头画像一想就不对了”

“军甲?”卫永南琢磨片刻道“来呀”

外面守卫进来,卫永南道“拿套铠甲进来”

“是”

不一会,守卫取得一套铠甲过来,铠甲放在桌上让李顺上前辨认,卫永南紧紧盯着李顺看其反应问“你看到的军甲是不是这等样式?”

李顺只看一眼当即道“是,就是这军甲!”

“联系上了”卫永南显得万分窃喜“来人呀,随我抓人!”

陆开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上次和去张中平去染坊见过工匠,成了告发他们后手。

在太南巷,也就是置放铠甲那间屋子,屋子里现下只剩三套铠甲,其余铠甲都运出城,这间屋子也不是李顺第一个发现,第一个发现的人是铁满堂,也就是铁满堂发现这间屋子才敢要挟陆开,在铁满堂发现那时派人看守,铠甲耽搁一些时间运不出去。

第232章 抓人拿甲

铁满堂见过沈建承后,就让人撤回来,铠甲才分批运走,在铠甲还没完全运走时,袁庆昌就让北蜀骠骑贴得画像,袁庆昌是率先出城其余人在后一个一个分散出城,是以剩下三套铠甲也就没人在管。

没人管也不是代表没人惦记,当然会有人惦记,惦记三套铠甲的就是当时监视屋子地痞,现下有两名地痞就在屋内,这二人一个叫江哥,一个是黑子。

黑子有些心有余悸道“江哥,真要拿走这三套铠甲?”

江哥眼中生光道“来都来了怎么不拿,我告诉你,人都联系好了,这三套铠甲值五百钱呢”

黑子张大嘴巴道“这么多”

江哥笑道“还多?这铠甲如要实打实卖至少还能卖三四倍价钱,这些铠甲放在这里也没人要,还不如拿着卖了”

黑子眼珠一转在问一句“你确定人不会在回来了?”

江哥给黑子一个白眼道“你怕什么,画像不是贴出来,那些人一夜之下全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你干不干?要干就搬出去,我们哥俩二一添作五分了”

有钱谁不要,黑子心一狠“分了!”

江哥这才满意笑道“这就对了”

马车就在外边二人先是一人一套拿上马车,黑子将铠甲放在车上问“江哥,这是北蜀骠骑铠甲谁会花这么多钱来买?如被人撞上拿不出凭证这是要杀头的”

江哥笑黑子孤陋寡闻,江哥道“你傻呀,谁会穿这铠甲在北安乱走,铠甲是亭山县乡绅纪爷要的”

黑子好笑道“一个乡绅要铠甲做什么?”

江哥嘿嘿一笑“用处多了,狐假虎威明白没有?”

黑子摇头道“不明白”

江哥笑看黑子道“不明白拉倒,别废话去把里屋那件拿来,等脱手我们就能吃香喝辣”

“这就去”

黑子取得最后一套铠甲放上车。

李顺领着卫永南余人匆匆赶来,指着那辆马车道“就是有马车那间屋子”

卫永南见着马车目光一振道“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卫永南扬扬手示意后边兄弟道“给我抓了!”

十名士兵上前将马车拦了,江哥面色脸色大变叫道“干什么拦路!”

一名士兵手一伸就把江哥从马车上抓下,按在地上江哥拼命挣扎“为什么抓我!快把我放开!”

士兵厉声道“喊什么!抓的就是你!”

黑子也让另外

士兵扣住,卫永南上车查看,见着三套铠甲就在里面,上前细看可不是北蜀骠骑铠甲是什么,这时有士兵从屋里出来禀告“屋里没人,就他们二个”

“就二人?怎么会只有二人”这事算是出乎预料,卫永南入屋查看的确没有旁人,出来怒瞪二人道“带人回军卫所!”

卫永南带人回军卫所,陆开还在典客署,人在屋内坐着,屋外传来隐隐约约脚步声,抬头一眼来人是张中平,张中平入屋见到陆开手上拿着一支玉钗,好奇眨眨眼笑道“要送谁?”

张中平会错意,陆开温声苦笑“不送谁,就是看看”

“看看?”张中平想得想“哦?想起来了,这就是你说那个什么礼物?”

陆开长长一叹点着头,将玉钗收在怀中,目光微微挪移看向张中平"整个上午都跑去哪里了?”

张中平坐下歇脚笑了笑道“我呀?和兄弟们去行馆”

“行馆!”陆开眼中闪过纳罕之色,同时也是非常好奇忍不住询问“你们去行馆做什么?”

张中平竖起食指指指程尉连属院方向道“不是我们自己去,是和统司一起去,今日拿很多锦垫过去,还让我们提些好吃过去”

陆开脸色顿时露出一股温和笑意缓缓笑道“没想到统司倒还贴心”

张中平笑道“还别说,统司和公主在一起还真的变了个人,细心扶公主在行馆转得好大一圈,在公主面前统司倒比奴婢还要细心”

张中平叹口气道“公主就是公主,怀着身孕就像菩萨一样供着,生怕走累摔着让人搀扶,坐着生怕椅硬得要锦垫垫着,你看那些农妇就算身怀六甲也得下地干活”

陆开微微一笑“同人不同命,下辈子要长点眼,可别投错人家”

张中平笑得笑闲说一句“对了,刚回来见到卫永南领一大队人马去太南巷,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太南巷!”陆开闻言大惊。

见得陆开如此反应,张中平看出不对忙问“怎么?你知道他为什么去那里?”

陆开眉峰一沉就好像强行挤出一道裂缝,当下忐忑不安道“铠甲就藏在太南巷”

张中平身子一颤仿若身遭遇雷劈!“铠甲就在太南巷!”惊骇之下人就站起来,人一急总是要站起身,这一点也怪不得张中平,可是起身要干什么就不知道了,这个问题相当严重陆开却是坐着,见得陆开一点也不显得着急,张中平又是坐下。

见得张中平坐下,陆开低声轻笑“怎么不出去了?”

“我出去?”张中平

听得没头没尾一头雾水反问“出去做什么?”

见得张中平神情,陆开顺势微笑“起身不是想去和卫永南抢铠甲?”

陆开的镇定能安抚张中平紧张,张中平嘴角浮现一丝了然笑意“开始是有这个意思,但见你不着急我急个什么劲,那边应该是没什么事?”

陆开食指指甲敲得两下桌面,琢磨片刻道“不知道,你送人出去后就没有在和他们联系,之前是送铠甲出去过,但是究竟是不是全都送出去这就不得而知”

陆开这么一说张中平心又沉得下去“那么还不赶紧去问问?”

陆开静默片刻这才摇头道“不能问,怕打草惊蛇,铠甲有没有送完也不必去问人,看看北蜀骠骑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你找人去军卫所附近转转,记住千万不能上前打听,主要看军卫所大门有谁进去有谁出来”

张中平脸上有些古怪笑意,这是怪自己太笨,是呀,这事去看对方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犯不着去找人询问,张中平轻轻舒口气,眼神里浮现一丝欣慰容色“不打听什么是最好,一想着要打听北蜀骠骑事情就心惊肉跳,这个简单我让人去转转就是”

转转,有些人是在转转,只不过这转转不是跳舞转圈,是忙得团团转,程清婉在忙得团团转,因为她在找玉钗,被褥歪歪扭扭在床上打横,原本在床头玉枕现下跑到床中央,抽屉全是开了,书也是一本本大开八字丢在地上。

丫鬟鼻尖冒着一颗薄汗珠在翻找衣箱,丫鬟压低声音怕音量太高会让程清婉更加心烦,丫鬟压低声音喏喏道“小姐,这里也没有,是不是在外面掉了”

程清婉在翻找妆匣,耳环,手镯,珠链,袖针全在眼里,就是没见到玉钗,见得丫鬟在翻找衣箱,程清婉眉峰轻扬生出诡而寒的气韵“找衣箱做什么,我何时把玉钗放在箱里过?”

丫鬟将衣箱关上看向程清婉一眼“是不是在北安寺拉下了,要不要让人去问问”

程清婉虽急理智还是很清楚“不会落在北安寺,今日出门没有戴过”

丫鬟神情显得有些迷糊,但还是安慰一句“小姐,既然出门没戴,那么玉钗肯定就在屋里”

屋里都翻遍,如果玉钗在显而易见地方不可能看不见,程清婉突然默然站住,神情显得十分僵硬,因为她必须要接受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一定是他拿的”程清婉脸色枯槁告诉自己这是唯一解释,人在一张椅上坐下并没有大发雷霆。

“不用找了”这句话程清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不找了?”丫鬟大是意外凝视程清婉。

第233章 落实

目光显得有些失神,呆呆望窗外不知道心里此刻是不是在想着什么人,程清婉道“不找了,丢就丢了吧”

话是出自己的口,心里却没有坦然接受,因为这实在是太奇怪,如单说是为留个念想就把玉钗偷了,这实在是不合情理,按照陆开平日行径,如是不择手段都要得要玉钗,那么这个肯定和留个念想无关,肯定是想拿着玉钗做些什么。

“他想利用玉钗做些什么事?”程清婉一想到这个心底不由万分心寒,自己千方百计为他把葛舒兰送出城,他就是这么报答她?。

程清婉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拿到玉钗?程尉连让陆开利用偷偷进过内医署,这点程清婉是真真切切知道,利用完程尉连又要利用她?

不管陆开要玉钗干什么,都不能让陆开得逞,程清婉将家丁集中起来,全府家丁都在程清婉眼前列队站好,程清婉板脸向众位家丁宣布“我玉钗掉了,你们在府内帮我找找”

众家丁道“是,小姐”

程清婉在道“春文,小军留下其余人都散了”

春文,小军凝立等候程清婉吩咐,程清婉向春文道“你去卫大人,赵大人,元大人府上问问他们下人有没有见过我丢失玉钗”

春文道“是,这就去”人退下。

程清婉向小军道“你去任大人,杜大人,宋大人家也问问下人有没有见过玉钗”

“是”小军也是退下。

程清婉知道玉钗绝对不会在其他大人府邸,此举,是要告诉所有人,说她玉钗丢了,如果玉钗在不该出现地方出现,那么这些人全部都是她证人。

送葛舒兰下人这才回府,刚入府门见得春文匆匆门,下人问“哎,干什么去”

春文也不留步边走边道“帮大小姐办些事情,没空与你多说”话落,人就走过。

下人奇道“行呀,都能得大小姐差遣了”

小军这时也是出现下人面前,下人在问“哎,干什么去”

小军和春文一样也不留步答复“帮大小姐办些事情,不说了”

下人瞪眼道“这是。。”

送得葛舒兰出城,人既然回来怎么也要和程清婉打声招呼,下人见到程清婉“大小姐,小的回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下人这么快回来,程清婉低眉一问“人送到哪了?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下人向程清婉抱怨道“大小姐,别提了,葛姑娘在半道上将我赶下车,自己赶车走了”

不要

人送自己爱逞能,该做的已经做了,自己想死可没人拦着,程清婉不在多问“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姐”下人退下,人退出门外,见到另外一下人过来,先前下人道“白二过来”

白二显得不情愿凑了上去道“怎么了,皮三不会又找我借钱喝酒吧”

皮三神气十足笑道“借什么钱,不借,是还你上次酒钱”

白二脸色一喜喜笑颜开道“真的假的,就你也会还钱?我还当做喂了。”

“喂了什么!”皮三皆目瞪人。

白二嘻嘻笑道“喂了酒虫,喂酒虫”

皮三没好气看人道“你小子一张口就想骂人,也就只有我受得住你这张嘴,行了,节使给我赏钱今儿高兴也不和你计较”

取得上次欠的酒钱给白二,白二高高兴兴接过,一收钱就见到程清婉如同冷风寥廓眼睛,白二当下一慌忙道“大小姐”

程清婉声音就像无声雪夜那般凄寒“皮三!你说什么,节使给你赏钱?”

“是。是呀。。回府前,到典客署一趟,葛姑娘有个物件要交给节使,小的就过去了”

程清婉沉默片刻,就像冬夜里沉默河流,过得片刻程清婉抬抬眼,那双眼睛就像夜色中闪耀水光“葛姑娘要你把什么给节使?”

“物件。让白巾包着小的,也没打开看,但是握在手上像是一根钗子”

“钗子!”程清婉突然笑了,居然绽放出笑意,脸上笑容似悲凉似痛心,也似激愤似寒心,现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葛舒兰当时是花子打扮,头上并没有别着什么钗子,出城前更过衣,身上有伤衣服还是程清婉帮忙换,那时候可没见到葛舒兰身上有什么钗子。

更过衣程清婉出屋安排一会出城事宜,出府之后葛舒兰就和程清婉同个车子,人没离开过视线没下过车,凭空之下是如何变出钗子,肯定是葛舒兰在她出屋后那段时间拿玉钗。

“原来他送人来这里是为玉钗!”程清婉完全往误会方面去做设想,有些想法一起那是很难在打消。

打消,有些想法的确很难打消,就像卫永南不相信江哥黑子所说的一样。

卫永南那双眼睛就像即将要捅人刀尖“人在哪里?你们班主在哪里?在说不知道,就把你们十片指甲,一片一片取了”

江哥脸色只剩三分血色,余下七分如同死灰“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什么班主。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卫永南取来袁庆昌画像让江哥看“别和我装糊涂,看见这人没有,告诉我他在哪里,

只要你说出来你们不光无过,反而有功”

江哥黑子两人交对一眼,黑子紧紧屏住呼吸道“我。我们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在说他也不是我们班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卫永南眼芒如利刃跃空紧紧地盯住对方眼睛“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你们拉着铠甲去哪里?”

“卖呀!”黑子畏惧卫永南眼茫威迫,只能实话实说。

“卖?”卫永南在黑子惊颤眼睛中看不到一丝谎骗,卫永南没有看错,一点也没有看错,这人不是在说谎。

不,卫永南觉得不信,这人一定在说谎,眼眸中绽射出浓烈杀机,一手抓起黑子衣领咆哮“你还敢说谎!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屋里有铠甲!”

黑子吓得脸无血色哆嗦道“是铁爷,铁爷前些日子让我们盯着那间屋子,所以,所以就知道了”

卫永南心中显得震惊!“铁满堂?怎么他也和这事有关?”

为了不冤枉好人,卫永南准确在问“铁爷?你说的是铁满堂?”

“是呀”

卫永南不由挑起嘴角冷笑心道“又多出个铁满堂,好呀,太好了”

现下是应该去见铁满堂,有些话应该和铁满堂聊聊,只是卫永南想到自己身份,如自己去见铁满堂,单凭北蜀骠骑一员身份是很难威慑对方,想想这事还要方温候亲自去见人为好。

毕竟方温候是北蜀骠骑卫将军,有卫将军身份压着铁满堂定会有些忌惮。

卫永南让守卫看好江哥黑子,出门去见方温候,方温候在自己屋中,人就坐在案桌之后,卫永南来到桌前止步,案桌上摆放一些书册,方温候拿的那本拿反了。

方温候眼睛是在看书,书都倒得过来还能看?明显就是心不在焉,卫永南躬身一揖“见过将军”

方温候回神眨眨眼见是卫永南,随口道“你怎么来了,有事?”

卫永南点着头脸色显得有些兴奋“将军,画像的事有些进展”

“进展!”方温候现在最需要听的就是这两个字,人显得振奋将手上拿反的书弃在桌上,让卫永南落座“快说,有什么进展?”

卫永南脸上含笑缓缓落座,是想在吊一会方温候胃口,人坐下笑道“有个叫李顺的人过来,他说认识画像之人,画像中人虽然还不知道身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军卫所调换铠甲就是此人所为!”

这个倒和方温候之前设想没有多大差错,不过那个时候是猜测,现在是有得人证,有人证在有些事情就好办不少。

第234章 分开对谈

方温候难掩动容之色“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详细说说”

卫永南把先前发生事情说得出来,刚把话叙述完,方温候就在也坐不住,起身在卫永南面前来回镀步,负手镀步片刻道“铠甲虽然是找回三套,有聊胜于无,这三套铠甲就是死证,那班头来替换铠甲,班子也是节使推荐给常公子,那这么说聚雅斋款钱定是节使所为!”

方温候边分析边皱眉在道“但是这也无法让太师脱罪,也只能证明节使和班主认识,如节使咬住是好心帮常公子推荐匠班整修,款钱之事一概不知,如他咬住这点我们也只能哑口无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这个班主,除非抓到人让他开口,否则无法为太师翻案”

方温候到现在还想着帮常岳翻案,对于这点卫永南显得非常失望,有些事只能直接当了提醒“将军!”

见得卫永南面色肃然问“怎么?”

卫永南大咧咧直视方温候道“现在能否为太师翻案无关紧要,将军现在要想的是如何立功让王上高兴”

卫永南话中有话,方温候揣摩两眼问“立功?”

卫永南道“是,太师是看中将军,但是,太师是太师,将军是将军,与其在太师这棵树下寻求庇护,还不如让自己成为大树”

“让自己成为大树!”方温候目光一睁,人坐得下来就在卫永南对面。

卫永南果然强悍见得常岳在无价值,一狠至斯抛弃,不过,卫永南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方温候开始考虑。

两人相对而坐,目光悍然交触,方温候脸上鼓起血筋与颤动眉目清晰可见,眼芒如电动心贯满眉睫“说得对,与其寻求庇护,还不如自己庇护自己”

方温候毫不犹豫在道“要想做到这点,那就要把节使来北安目的切切实实查个一清二楚,要做到这个不容易”

卫永南眼茫如同重锤狠狠向方温候眼中投射“是不容易,但铁满堂些许是突破口!”

“铁满堂!”方温候脑海中闪过一道如奔雷闪念“说得是,铁满堂让人盯那间屋子,如此来看早是知道节使所为,替换铠甲非同小可,铁满堂既然已经知道肯定会向节使提要求,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人见到张中平去铁满堂那里拿三车漆”

“三车漆?”这个卫永南倒不知道“拿那么多漆做什么?”

方温候没有一丝犹豫道“不知道,但从这点可以看出铁满堂和节使关系不简单”

永南脑海中现在正在做精密猜测“铁满堂和节使关系,会不会从胁迫转变成为合作?”

现在总算掌握一些先机,无论什么设想都要猜想出来,方温候道“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如我是节使就会把胁迫变成合作,因为这样才对自己有利”

这个突破口来之不易,他们务必要抓住这个机会,卫永南建议道“将军,我看是不是该找铁满堂谈谈?”

谈肯定是要谈,怎么的都要给节使一击重创才是,方温候突然沉默,卫永南凝视方温候也在沉默,气氛同时也是缄默下来,风好像想路过,似乎感觉到方温候那为之窒息压力悄悄又退走。

卫永南没喘大气静待方温候决定,方温候胸口微微起伏“谈,我去和铁满堂谈,节使嘛,你去谈”

卫永南笑了,眼中绽放出一股豪情笑道“好,我和节使谈”

谈,不是谈情说爱,是谈要命的事,要命的人就在铁满堂面前,见到方温候铁满堂忽而有几分莫名恐惧,恐惧来源是方温候那双充满摄人心魄眼睛。

铁满堂心中有些不安预兆,隐隐觉得方温候不是客套登门,方温候来是来,人也坐下,但是没说话,方温候口没张只是在看着铁满堂,铁满堂目光迎向方温候眼神只觉得沉闷至极十分压抑。

要宣泄这样压抑铁满堂只能主动张口,铁满堂顶着方温候给的压迫力笑道“将军,怎么有空过来”

方温候不显着急,因为在准备伺机而动,谈话不是战场,但当中也是讲究一击致命,机会还没出现方温候缓缓笑道“铁爷近来在忙着什么?”

话是闲话,但话语上铁满堂感受到一股危机感,铁满堂不知道属于他的危机是什么,现下只能顺口笑道“能忙什么,还不是赌坊那些杂事”

方温候笑了,笑容就像炼铁热炉中的高温“铁爷贵人事忙,但是也要抽空管管手下才是”

铁满堂小心翼翼注视方温候,感觉到大麻烦要来了“手下?将军指的是谁?”

方温候将铁满堂潜伏危机带过来,方温候笑道“不用我指,人给铁爷带过来了”

方温候拍拍掌,士兵押着江哥黑子入内,二人入内迎向铁满堂目光,铁满堂目光就像风箱一样平静挤压二人神经,江哥黑子二人哆嗦跪下“铁爷,我们知错了”

没由来认错倒让铁满堂不知错从何来,铁满堂问“错?你们犯什么错让将军亲自带过来?”

江哥投鼠忌器微微

侧看一眼方温候,方温候并不看江哥,只是带着轻笑凝视铁满堂,见到方温候如此微笑倒让江哥呼吸有些艰难。

艰难也要说,如果有机会铁满堂肯定会保住他们,江哥已经不需要衡量要说什么话,现在最好实话实说“铁爷,就是太南巷那间屋子,前些日子那些人逃了,见多日没人回来,我们二人就想着屋里剩余三套铠甲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卖了换钱孝敬铁爷”

铁满堂目光紧紧锁定江哥眼珠,似乎是在考虑江哥话语可靠性,其实这并不永铁满堂多想,什么卖了换钱孝敬他,这事根本就不可能,这二人有什么脾性哪里还能不清楚,有些事知道是知道,人毕竟是他的人,不护短以后其他人还怎么忠心跟着他。

铁满堂仔细打量方温候神情,铁满堂知道方温候带人过来,肯定是事先想好自己需求,也想好这事最终结果是什么,只要能看出方温候需求,这事也许还好办。

方温候眼神就像是个铁匠铺,铺里每一样兵器都压在铁满堂肩上,铁满堂顶着压力笑道“将军想必不是因为铠甲过来,而是因为屋里住的那些人”

方温候有些喜欢上铁满堂,开门见山的人方温候很难不去喜欢,方温候眼劲就像火炉中似灭未灭的火焰“铁爷说得不错,的确是为那些人来,那些人的去向不知能否相告?”

铁满堂不紧不慢笑道“如是问那些人去向,将军这次恐怕是白跑一趟,我是让人盯那间屋子,只是那些人去何处却是未曾多加留意”

“哦?”方温候眼皮缓缓一抬,就像一道惊雷炸起“为何不多加留意?莫非铁爷认为蜀骠骑铠甲出现在民舍很正常?”

铁满堂就像是根避雷针,无论方温候想如何炸雷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铁满堂淡笑道“这事的确不符合常理,只是从未在军中当值,什么南魏铠甲,北蜀铠甲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分辨不出任何样式,铠甲在我眼中就只是铠甲,将军明白我意思?”

方温候微微一笑,笑声如同风雷隐隐“铁爷倒会推脱”方温候看一眼江哥黑子在道“他们是铁爷的人,犯错也不敢越俎代庖,只是有证据证明那间民舍中有一人和世安苑款钱有关,这个人肯定是要找出来的”

铁满堂神情散淡笑道“找人断案将军应该去大理寺,我只是个开赌坊的,这事可不会”

方温候就像是出鞘利刃般嗖的起身,脸色却是缓淡笑道“这次来是和铁爷打声招呼,希望为此事多多费心,二日后在过来,铁爷事忙就不多加叨扰,告辞”

第235章 尽快脱身

方温候离开铁满堂赌坊,卫永南这时才到典客署,陆开就在屋内坐着,卫永南就在门外止步,陆开院子卫永南并不陌生,看一眼以前当护卫站岗位置,显得颇为怀念笑道“以前就是站在这里护卫节使”

卫永南不是来怀念往事,这点陆开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在仓促之间还是难以猜出对方来意,猜不出倒没什么关系,来意对方肯定会说,卫永南先是客套,陆开也是感怀过往淡笑“那时候真是辛苦卫兄弟”

卫永南呵呵一笑,声音异常刺耳震得陆开耳膜一阵难受“节使做事也并非滴水不漏”

这话更深层意思陆开还听不真切,有些话不能乱答,干脆什么也不去想笑道“人无完人”

卫永南眼睛如同利刃跃空,紧紧盯着陆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的确是人无完人”入内卫永南就坐,眼神又变就像是渔夫手里渔网,一步一步拉紧向陆开投射过去“画像上那人是谁?”

卫永南是坐在对面,现下感觉卫永南就在鼻尖前,陆开忽生一种刀子架在颈前感觉,如果卫永南得到什么机会,会当场将自己切割,问起袁庆昌陆开并不显得慌乱也不显得惊忙,平平静静做出答复“画像?卫兄弟指的北蜀骠骑贴的画像?那个人眼生的得不认识”

陆开狡辩卫永南口风不退直接挺进道“哦?真的不认识?可常公子却是认识那人”视线如同刀锋反撩直盯陆开双目。

眼锋在快也不是刀刃,陆开没有什么好害怕的,陆开眼中摩擦耀眼火花直扑向卫永南“常公子认识人应当找常公子询问,卫兄弟为什么来找我这个不相干的咨询?”

卫永南眼劲如同不散冤魂直瞪对方“节使既然忘了,那么就提醒一句,这人是匠班班主,常公子直接点明是节使把人推荐给他”

陆开神思在瞬息之间迅速做出反应恍悟一笑“哦,卫兄说的原来是他,不错,是介绍过匠班给常公子,匠班众人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卫兄不提还差些忘了”

陆开反应真是放任自流,卫永南对此真是大为佩服,漫声笑问“记得就好,那些人节使是在何处找的?”

张中平先前提醒过陆开,说卫永南领人去过太南巷,现下也只能半真半假答复,陆开老道答复“人呀?是在太南巷找的,听说他们居无定处,哪里有活就去哪里,现在要想找人只怕难了”

陆开答复十分到位,同时也是在告诉卫永南,目前想要找到那些人是不太可能,陆开答复就像一根长矛狠狠集

中卫永南,卫永南在笑表示没让陆开一击击倒。

卫永南眼中尽是不信目光,只是叹口气道“很难在找到吗,可惜了,不过,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节使信不信这话?”

陆开十分随意笑了笑“信,没人比我更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陆开这话指的是他正在做的事,也是等于反将卫永南一军。

卫永南神色显得柔和散淡,一笑,在如此笑容之下显出微微犀利“对了,忘了告诉节使一件事情,方将军现下正和铁爷见面”

“铁满堂!”陆开眼锋突然和卫永南撞击,见着陆开如此眼劲,卫永南脸上不经意间泛出一丝邪邪笑意“怎么?方将军和铁爷见面节使很意外?”

“方温候怎么会找上铁爷?”陆开在心中问自己一句,压下心头升腾不安在想“就算卫永南去太南巷,也不至于会联想起铁满堂才是”

有些事情不明白就要问,不问怎么释怀陆开展颜微微笑道“哦?将军在见铁爷这的确很让人意外,如果指的是铁满堂的话,他只是一个地痞头头,很好奇将军为什么要去见他?”

卫永南能看出陆开是在拼命死撑,卫永南最不怕的就是有人嘴硬死撑,陆开现下还不会缴械投降,卫永南眼茫锋锐一睁笑道“节使有些事还不知道,铁爷有两名手下在太南巷一家民舍中偷取北蜀骠骑铠甲,这事无意间让我撞上,这时候我就想,奇怪了,这家民舍中怎么会有我们北蜀骠骑铠甲?节使认为这是为什么?”

陆开现下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尽力和卫永南周旋智搏“不知,卫兄弟想清楚原因了?”

卫永南露出诡异笑容道“当时抓到人询问,那二人说铁爷早先让他们盯那间民舍,后面的话不用我在说了吧,所以呢,这事我想没想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铁爷能不能说清楚”

陆开心下顿时一片透凉,那二人怎么早不早晚不晚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扣住,陆开沉默不言卫永南脸色露出得意笑容,卫永南来并不是上门抓人,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有些话说完当然是要离开。

卫永南起身笑道“刚想起还有件事情要办,就不在和节使闲说,告辞”

陆开脸笑肉不动道“恭送卫兄”

卫永南离开,陆开可以毫不夸张断定,在给卫永南方温候几日时间一切终将暴露,北安不能在留,陆开还想过些日子才走,现下没有时间。

陆开告诉自己“后天晚上一定要离开北安,否则让

方温候卫永南看出端倪是绝对没有机会离开”

方温候见过铁满堂后回到军卫所,人在静坐等着卫永南回来,卫永南回来了。

方温候笑看卫永南问“见过节使了?”

卫永南笑脸相对“见过了,将军见铁满堂,我见节使,将军意思是想要打草惊蛇?”

方温候目光如同茅锋凛寒道“不错,是在打草惊蛇,草打了看看这蛇会不会惊”

陆开铁满堂这两条蛇会不会惊,这还不好说,程清婉算是彻底震惊,震惊的是陆开的心,陆开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还是逢场作戏全在利用?

程清婉脸上泛起愤怒红晕,却是偏偏发作不得,只能将一口郁气积在胸口。

丫鬟这时候跑进来,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小姐,节使来了”

“他来了!”程清婉心一沉,脖子一梗便要当场开口让人轰走,程清婉按捺住并没有这么说,节使上门丫鬟以为会看见程清婉往日那般浮现欣慰快乐神情,这副神情现在没有。

“吵架了?”这是丫鬟第一个反应,想归想,也是不敢多问。

程清婉冷笑,嘴角弧度显得有些僵硬,既然不轰人走那么只能让人进来“大厅奉茶”

丫鬟见到程清婉有些气愤填膺模样,什么也不敢多问喏喏答一句“是,这就让节使大厅候着’

陆开刚入府,见到下人们都在花丛草间拿着棍子撩开草,似乎是在找着什么,见是见到陆开也没有开口询问,下人领人大厅就坐,茶来了,程清婉还没来。

陆开是第二次来到这大厅,上次是为了偷去丞相书房,现在没有别的目的,人在厅里坐着倒也悠闲,人没来多等会就是,茶不错,是龙井,陆开慢慢品得一口。

主人让客人进来,总不能一直晾着,第二杯茶时程清婉这才缓步过来,程清婉入厅陆开起身施礼“见过大小姐”

程清婉现下并不回应,一副冷冰冰面孔看人,往主坐过去坐下,如此反应让陆开眉头轻皱,程清婉坐下一改平日温柔和顺视线,陆开迎向程清婉目光,对方目光如同是仙人掌倒刺逼迫过来,程清婉态度反常陆开毫不慌张就坐。

陆开打量程清婉一眼试探询问“怎么了?”

程清婉并没有大发雷霆,目光冷淡凝视,只是冷冷答复“没怎么,节使上门所为何事?”

第236章 故意张扬

两人目光交接似乎都是在揣摩对方,这时一下人进来道“小姐,府里都翻遍,没有找到玉钗”

程清婉如同冰冷雪花盯着陆开答复“没有就不用找,春文和小军回来没有?”

下人道“还没有”

程清婉毫无情绪道“下去吧”

“是,大小姐”

陆开显得无事般坐着,对于这样反应程清婉显得很不满意,本不想发作责问,现下咬咬牙,切齿道“我玉钗丢了”

这一刻,陆开终于明白进府前看见的那些下人在找什么,陆开张着眼显得意外道“玉钗丢了?好好想想去过哪些地方”

见得陆开如此明知故问,程清婉浮出一脸薄薄冷笑有意提醒道“都让人找过,其他大人府邸也派人去问过”

这话听上去虽然没有什么,程清婉知道陆开可以听出她深意,既然派人去其他府邸询问,那么就是代表其他人现在已经知道她玉钗丢了,陆开想拿玉钗做什么文章的话,这些人证完全可以证明自己清白。

陆开不笨话意怎么会听不明白,嘴角一笑安慰一句“大小姐别太心急,好好找找些许就能看见”

静默片刻,程清婉痛心导致嘴角微微抽动“不见就不见了,不重要,节使这是有事?”

厅里就只有他们二人,有些事可以不用避讳明说,陆开落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这次来就是为感谢大小姐,为舒兰的事操心了”

程清婉无声静看陆开片刻“你救我,我还恩,从现在开始我们互不相欠,没事的话回去吧”

看得程清婉两眼,起身告辞。

一句互不相欠的确很是伤人心,从程清婉意思听来似乎有所怀疑玉钗不是陆开就是葛舒兰拿走,不管怀疑哪个人怀疑并非有错,出得丞相府陆开立身门外叹得口气,这口气很薄也显得无奈。

没有在做停留陆开前往卫谨住地,人没有进去经得通报卫谨出来见人,卫谨在见陆开只问一句“公主召见?”

陆开的确是因为拓跋燕事情过来,来意还没说卫谨已经猜中,陆开轻淡一笑“是”

卫谨点点头“请”

二人来到行馆,陆开带卫谨过来没有事先通报拓跋 燕,这算是擅自做主,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也是关心拓跋燕身体状况,拓跋燕见得陆开带人过来知道是因为上次在典客署说起头疼一事,来都来了也不能赶人走。

卫谨请礼“见过公主”

拓跋燕报之一笑道“有劳”

卫谨把脉过后询问“从脉象来看并未沉淤,公主还是头疼?”

拓跋燕缓缓摇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有些昏昏的提不起精神”

卫谨思量片刻道“南魏气候潮腻,北蜀有些温热,些许是水土不服,公主有孕在身不宜服药,待会让药徒过来给公主做些药膳,慢慢补些精气”

“药徒?”梦秋有些担心道“公主千金之躯,让药徒伺候只怕不妥吧”

卫谨知道梦秋是在替拓跋燕询问,也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是以明说“公主放心,这药徒跟我好些年,人很细心”

拓跋燕轻声低吟“让人过来吧”

卫谨恭礼退下。

拓跋燕眼中有些倦涩道“睡会便好,节使何必劳烦人过来”

陆开恭敬应声道“不让人过来,下官始终不放心”

拓跋燕笑道“节使有心”

陆开没见到程尉连顺口一问“统司没有过来?”

拓跋燕懒怠睁眼轻声道“刚走,节使就来了”

见到拓跋燕打不起精神,陆开也不多加逗留,施礼道“公主倦乏下官就不加打扰”

拓跋燕挥挥手道“去吧”

陆开回到典客署,坐在桌旁,手上拿着调防牌细看,调防牌上的北字异常尖锐,仿若能把人扎死,张中平从外而入道“这就是调防牌?”

陆开盯着得来不易调防牌道“是,这东西兜兜转转还是让我们拿到”

“兜兜转转?”张中平并不知道调防牌在谁手里兜兜转转,因为那时候他被方温候扣在军卫所“兜兜转转是什么意思?”

陆开也不多加解释,将调防牌收起道“不重要了,对了,后天晚上二更我们出城”

张中平忙探身上前问“后天?怎么又后天了?你不是说。。”

陆开没有让张中平把话说完“等不了,卫永南方温候查到铁满堂身上”

“铁满堂?”张中平初始一鄂,后而紧张道“铁满堂知道多少?”

陆开微一沉思,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来“他知道的足够让我们置于死地,一两天内他是不会开口,但是他也不能一直扛着方温候给的压力,所以,这两天内我们一定要走,对了,军卫所也不用盯了”

“好,等会就让人回来”

陆开想起那间粮仓“不知道马厩那里还有没有盯着”

如果不提张中平倒把这事忘了,想起这事不禁担心道“哎呀,差些忘记这事,等会我顺道去看看”停顿片刻张中平在问“如果没有人盯,人都送出城那么巴豆谁去下?”

答案显而易见,陆开笑道“你们都没去过粮仓,上次我去看过,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去”

张中平思衬片刻,迅速抬眼飞快睃陆开一眼“那你要算好时间,可不能让那些马匹有力气追我们”

“我会算好时间”

张中平想起一事问“听说卫永南来过,他来找你做什么?”

陆开一想起卫永南腔调不由有些僵硬笑道“他来就是告诉我他这次去太南巷有什么收获”

“收获!”张中平神色凝重,低声问“你的意思是卫永南他们是从铠甲这事联系到铁满堂?这怎么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事情就是这样”陆开无奈答复。

“那么为什么要等后天?今晚不能走?”

陆开也想今晚走,可是不行,因为他给方温候礼物还没备好,陆开道“今晚不行太仓促,另外还有些事要做,行了,你也别问,把人招回来别在出什么岔子”

孕妇最好不要出岔子,否则会一尸两命,这点谁都知道,岱迁还是伏在屋顶。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还好岱迁没在屋顶唱歌也没爱人相陪,否则真会让人发现不可。

岱迁没人陪,拓跋燕有,程尉连又过来,现下天空满层繁星,月色显得凄美。

程尉连入屋搓搓手在拓跋燕旁坐坐下,取过拓跋燕手边茶水就要喝,拓跋燕忙着拦下“茶都凉了,别喝了,梦秋上茶”

“是,公主”

程尉连失笑道“凉就凉了有什么要紧的”

梦秋上得热茶,拓跋燕示意梦秋将凉茶撤了,梦秋知趣借故退下。

程尉连喝得口茶笑道“有些精神了”

拓跋燕娇俏一笑道“睡了会还不错”

程尉连看拓跋燕一笑“这就好”

看得看程尉连拓跋燕敛容问“你姐姐还没来看我”

程尉连郁然叹口气道“我姐也想来,这不是有事耽搁”

拓跋燕不信道“别骗我,如果真心想来抽个空就能来”

程尉连忙解释道“真的不骗你,改日我在让她来就是,今日我姐心情不是很好,听说是玉钗丢了”

“玉钗?”拓跋燕怔道“找到没有?”

程尉连摇摇头“不知道呀,没问,不过就一根玉钗找没找到有什么要紧的”

拓跋燕慨然道“不要紧为什么要找,你告诉我玉钗样式”

“样式?”程尉连瞧着拓跋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拓跋燕没好气看人道“还能做什么,如果没找到买同一样式的哄你姐姐开心呗,谁知道我在你姐眼中受不受待见”

程尉连即刻笑道“什么受不受待见,我姐脾气可好了”

拓跋燕嘟嘴道“谁知道呢,快说是什么样式”

这可难为程尉连,想了想指手画脚道“样式?就钗子样式呀,钗头有朵花,花上镶着一颗白玉”

第237章 要见一面

这时花绣幔锦帘轻盈一动,外头冷风灌入,拓跋燕打个抖,程尉连起身将后窗关了“梦秋怎么做事的,夜凉,窗户还开这么大”

见得程尉连贴心暖心一笑“早前屋里闷,是我让梦秋开的窗”

家家户户都有窗,不光行馆有,大理寺也有,这阵凉风吹在朱行空脸上,朱行空那张脸不惧风雨是以不为所动,有一捕手立身案桌前,朱行空在烛下看着赵连都后人写来信函。

如何下毒,如何谋害,朱行空看得清清楚楚,朱行空将信折在桌上放下问“把人送走,告诉他,今生今世不可靠近北安,否则杀无赦”

捕手道“是,少卿”

捕手退下,朱行空沉思片刻拍了拍纸,最终将信纸揣入怀中趁夜出城,出城是前往彭少章住处,彭少章见得朱行空面色沉郁知道肯定是案子一事有新进展,彭少章示意入座,朱行空沉着张脸不说话,彭少章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朱行空取出信纸摊放在桌“老师不妨看看”

彭少章眼珠啄一下信纸身不动手不伸道“我就不看了,还想睡个安稳觉,看你脸色这纸上就是答案了?”

朱行空既然将信都拿出来自然是不用做隐瞒,朱行空显得激动道“所有枝节联系,清清楚楚就在上面”

彭少章感慨笑道“这么说赵连都还是留着后手”

朱行空咬着牙道“他这后手却让学生很是为难”

“为难?”彭少章现下对朱行空说辞有些意外“怎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查清楚?现在枝节联系清清楚楚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朱行空咽口唾沫,只是这口唾沫显得有些辛辣“老师最明白学生,学生宁愿。。”

“宁愿这张纸不会送来是不是?”彭少章语气平静反问一句。

“是”朱行空绷着脸答复。

“该来的还是会来”彭少章在道“有些事既然想查那么就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上次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太上王心里真相重要,还是北蜀未来重要,只要你想清楚怎么做,这张纸,只是一张纸”

朱行空心情显得烦躁道“可这不是简单一张纸,是一张能够撼动北蜀证据”

彭少章抹抹唇角道“你不该来找我,我说过这事谁都不能为你做主”

朱行空沉默片刻后方道“这张纸内容一旦告知天下,我能想象漫天的腥风血雨”

彭少章徐徐一笑道“有时候风太大就把窗关上,就看你想不想关上窗”

行空坐着不动咬着牙道“屋里的窗可以关,但心里这扇窗怎么关?”

彭少章眼中微光闪烁轻笑“不必关”

朱行空张眼询问紧紧盯着彭少章询问“老师这话何意?”

彭少章搓叹口气遥望虚空道“因为你会忘记”

朱行空皱眉反问“会吗”

彭少章含笑道“会的,忘记不是因为时间长久,而是你的年纪”

朱行空思虑片刻最终拿起纸张走到烛下,犹豫片刻最终将纸张点燃,火在剧烈燃烧,映得朱行空满目通红。

朱行空做下自己选择,这个决定是对北蜀未来有利,只是赵厚礼想要的真相是得不到。

秦飞和刘善站站着军卫所门外和站岗两名守卫议论,秦飞心有余悸道“终于查清楚铠甲不是我们替换,这些日子为这事我可是吃不香睡不着”

刘善脸色比秦飞没有好多少,刘善那张脸比纸张更加苍白,刘善道“可不是,为这事方将军一直没给我好脸色,这事在没消息,我看方将军多半会把我们赶出北蜀骠骑”

秦飞刘善就是方温候回城时询问铠甲之人,秦飞当时方温候还让他穿过替换铠甲用刀就劈,那副场景历历在目至今还没喘过气来。

一名值岗守卫安慰二人笑道“现下好了,这事证明不是你们做的,接下来可要把人抓住才能将功补过”

刘善一想起袁庆昌,虽然不知道袁庆昌叫什么名字,但那张脸不会忘记,刘善想着袁庆昌那张脸道“那个人肯定是要抓住,否则难消我心头只恨”

秦飞问“对了,听说方将军见过铁满堂,那么这事是铁满堂干的?”

方温候和卫永南探到什么消息也没和手下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私下议论。

方温候是去见人也没见抓什么人回来,刘善道“方将军或许只是怀疑,如果真是铁满堂做的肯定会抓人回来”

余人纷纷点头称是。

秦飞插着腰显得愤愤不平“这事多半和铁满堂有关,要不然手下怎么让抓来了”

刘善多日紧悬的心现下也总算放下,刘善道“不管如何,能证明我们清白就好”

刘善秦飞的确是可以证明清白,铁满堂没有,铁满堂现下是不清不白大是头疼,铁满堂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现在的他说是心情不好还是轻的,应该说是心情是相当恶劣,恶劣也不能随便发脾气,发脾气不能帮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向南从外进来,铁满堂杯中茶早是凉了也没让

人换,凉凉的茶杯握在手上也可稍微缓解一下内心急躁,见得向南回来,铁满堂眉峰如同一道阴云移动,视线落在向南眼珠询问“打听到了什么”

向南脸色不能说是悠闲,但是能看出并不着急,向南眼睛就像阴云中的明月似亮似暗,向南道“铁爷,方温候不好糊弄,赌坊外有北蜀骠骑眼线盯着我们,他们换得装束如不稍加分辨还真的察觉不出来,他们已经怀疑我们,这事想撇清干系很难”

这些事还用向南推断?这样的事情铁满堂不用出门就能猜到,铁满堂听向南叽叽歪歪说些废话当即恼道“我问你打听到什么!不是让你分析方温候会干什么!”

见得铁满堂动怒向南也不敢在说不相干的话,向南当即道“打听过了,在方温候来的时候是卫永南去典客署见节使”

铁满堂死死撑着眼皮,想着闭眼睡上一觉就什么都会烟消云散,铁满堂没睡,因为他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能有这样不现实的自我安慰,铁满堂将茶杯放在手边茶几道“这么说节使也是知道这事”

向南人也有些聪明劲道“节使肯定是知道,卫永南去典客署问的问题些许和方将军问的没什么两样”

铁满堂这时赞赏看一眼向南强笑,只要强颜欢笑心里才能舒服一些,铁满堂笑道“你小子平日看不出来这双眼睛倒还是亮堂的很”

能得铁满堂赞赏向南也是高兴“这不都是铁爷教导有方”

现下铁满堂需要的不是马屁精,听得好话不能让铁满堂感到舒服,能解决问题才会觉得舒服,铁满堂琢磨道“方温候来见我,卫永南去见节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向南显然有自己看法,向南道“铁爷,要我说方温候和卫永南是想打草惊蛇,这就像是犯事被抓分开审讯,想听听看铁爷和节使说辞有什么不同”

铁满堂对向南有些刮目相看“不错,就是这么回事,你小子不错,还能想到这个”

向南得意一笑“铁爷,大理寺都是这么问案,进去多了也就能看懂他们那套法子”

陆开直到现在还没来和铁满堂通气,也不知道陆开是如何作答,铁满堂心中有些忐忑道“向南我问你,你说节使会不会出卖我?”

向南笑道“不会,节使要是出卖,方温候早是来抓人了”

铁满堂也不是没想过这点,只是没见到陆开心中始终不安,毕竟如果出得事情,陆开可不会关心他的死活,铁满堂问“你想办法去典客署告知节使一声,让他来见我”

向南惊道“不可呀铁爷,方温候现在就等着你们碰面呢”

第238章 出城时间

铁满堂笑看一眼向南“我知道,我们一碰面就是等于承认此事想办法串供,我现在怕的不是方温候知道我们串供,怕的是节使过河拆桥”

向南和铁满堂想法并不一致,向南道“会吗?铁爷,节使不是给了板指?有这东西在不怕他们赖账”

铁满堂脸色一变厉声道“在敢说板指二字我宰了你!”

向南立马道歉“是,是小的多嘴。。”

铁满堂道“旁话不可在说,这事如让方温候知道就是死路一条,想来想去北安是不能在留,在留下去没有好果子吃,去,想办法让节使见我,不过不能在赌坊见面,叫他去城西荒宅”

“是”向南退下。

每晚岱迁都要来和陆开汇报拓跋燕的事,现在岱迁就在典客署,陆开问“今日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

岱迁没好气看向陆开笑道“有”

陆开急切想要知道询问“什么事情?”

岱迁眼睛一亮露出玩味笑意直盯陆开道“你呀,今日值得注意的就是你,今日就你和卫医令去看过公主”

听得岱迁开起玩笑,陆开不由也是笑道“这么说是没有值得注意的事了”

岱迁耸耸肩道“依我看我没有必要在盯人下去,每次去行馆最勤快的就是程尉连,丞相自从那天去过之后就没有在见人去过”

陆开眼珠现下就像一谭深不可测死水,微微摇头道“这可不像丞相为人,照理说应该早是下手才是,如要我猜丞相是绝对不会下重毒谋害公主,重毒用不得只能用一些较为轻微毒性,沈正和是医令要调试这样东西出来不是难事”

“轻微?”岱迁顺话在做设想道“你意思是丞相早就下手?”

陆开点头目光似那点点繁星,深邃而悠远“相信是这样,轻微就代表毒性慢,毒性慢就代表要花长时间才能见到效果,我们没有那么长时间等公主出事”

岱迁看向陆开有些难以琢磨眼劲问“那怎么办?”

陆开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事我们不能参与进去,后天之前一定要查清楚丞相是如何下手”

“后天?”岱迁问“为什么这么急?”

陆开看岱迁,眼劲犹如刮过疾风道“对了,有件事还没和你说,我们后天晚上二更出城”

岱迁脸色肌肉莫名跳动“后天晚上?怎么又变时间?”

这事可不是陆开心凭喜好决定,只是时不待人,陆开说明“方温候已经查到铁满堂头上,我们不能在等”

岱迁眼中出现一丝惊诧表情“好端端的怎么就查到铁满堂身上?”

陆开苦笑“这都不重要,后天

一定要走”

岱迁脸色凝重道“我知道了,这事我回去就禀告太子”

纸张已经成灰,灰烬就在朱行空和彭少章茶几中央,彭少章静静看着灰烬问“老实说没想过你会烧这张纸”

朱行空神情犹如斗败公鸡,也是静静瞧着纸张灰烬“学生也没想过会烧,就当是学生改主意了”

彭少章微微叹口气,将茶几上些许灰烬吹得飞扬“我以为你会坚持”

朱行空长长搓叹道“坚持,整个北蜀上下只有太上王会高兴,而不坚持,北蜀未来才能有保证”

彭少章在叹口气似乎有些失望“真的以为你会坚持”

话还是那一句,朱行空能感觉到彭少章情绪,朱行空并不后悔道“学生在取舍之间选择大局为重,让老师失望了”

彭少章取来一个小盆将纸张灰烬扫得进去,目光此刻显得有些暗淡无光“没有失望,也没有资格失望,当初在这件事上我也做下取舍,同一件事我们师徒二人都选择大局为重”

朱行空看一眼彭少章“老师以为学生会做不一样的选择?”

彭少章招来下人让下人把盆子拿出去,等下人退下后彭少章道“人入朝局如同潮起潮落,既然做这个选择以后就不要在多想,你现在一定是认为这件事是你人生中最大选择,其实不是,还有更多更重大选择要做”

朱行空沉默并未对此做出什么回应,没做回应并不是说不赞成彭少章的话,事实上朱行空非常赞同,只要人没死总是会在碰上需要取舍之事。

朱行空起身道“案子一事就到此为止,学生明日会进宫答复太上王”

彭少章叮嘱一句“要说委婉一些,太上王毕竟年纪不小,言辞不要太直接”

朱行空向彭少章施礼道“学生知道分寸,学生告辞”

彭少章看朱行空离去,直至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彭少章这才苦笑道“大局为重,辟蹊径分这样对吗?”

见过陆开岱迁先是回沈建承府邸,想着先把后天出城消息告知,刚从后门进去却是见到温禄山向他过来,温禄山沉着张脸从面色上看似乎和沈建承谈话并不愉快,岱迁从直觉上看有些不安,两人迎面撞上岱迁睨着温禄山面色,没有什么表面客套直接询问“怎么了?太子说你了?”

温禄山来还是希望沈建承能把陆开交由他处理,这次沈建承还是拒绝,并且叮嘱不可在提起此事,如要在提只能当重罪论处。

得到这样答复,温禄山脸色也只能这样,这事温禄山不会在岱迁面前提起“没有,太子没有说我什么”

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沉着张脸,不过对方不说岱

迁也没有追问“来了也好顺便告诉你一件事,看来我们要提前出城”

“提前?”温禄山眼劲一亮道“为什么要提前?”

岱迁神情凝重道“出些意外只能提前”

岱迁没有说出是什么意思温禄山也不追问,温禄山想知道只是确切时间,温禄山问“提前?提前到什么时候?”

“后天二更”

温禄山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缝“后天二更?这么急那是有大麻烦?”

岱迁姿势稳定就像没有让这麻烦扰心轻笑“麻烦就是麻烦,哪有什么大小之分,你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温禄山执剑柄手指纤长洁净,轻轻握着剑柄回应“我这里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会解决,只要太子能出城,后面的事由我来办”

岱迁知道温禄山有这个能耐,否则太尉也不会派他来接迎,岱迁温和一笑“马车也备好了?”

“早备下了”

岱迁深深吁口气笑道“忙活这些天我们终于能回去了”

温禄山想着陆开的脸,手指微微颤抖道“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回去”

岱迁没听出来温禄山意思,以为指的是来掩护太子出城将士,这么大动作肯定是要有死伤,利益得失是永恒矛盾焦点,岱迁苦笑道“太子安全为先”

温禄山也不打算在岱迁面前暴露太多自己想法,温禄山道“好了,城门也要关了”

岱迁让开道施礼道“那么出城后在见”

温禄山道“出城后在见”

城外,密林,夜色凄静,温禄山眼神幽冷似鬼问“漆都准备好了?”

扮做乡民士兵上前道“准备好了”

温禄山戚戚望着皎月道“后天二更时分,务必保证路面通畅”

士兵道“是”

温禄山眼神更幽更冷“后天你们护送太子先走,我和节使二人留下断后”

士兵有些担心道“就你们二人?”

温禄山用不容置疑语气道“没听明白?”

士兵无法忤逆道“是”

隔日清早,陆开和张中平在屋内用早点,咬得肉包一口张中平边嚼边问“一根玉钗就能让丞相听话?”

陆开持着木汤匙喝得口粥笑道“能,对了马厩有没有人在照看?”

张中平将肉包咽下道“没有,人都撤了”

陆开不急不躁徐徐一笑“那就好”

守卫这时入院向二人走来,守卫将封信递给陆开道“节使,有你的信”

第239章 针锋商谈

“信?”陆开将信接过大是好奇道“谁拿来的?”

守卫道“一个五六岁孩娃”

陆开含笑道“知道了,你去吧”

守卫退下,陆开张信来看一会在将信折了,张中平问“谁给你的信?”

陆开起身点烛将信烧了“铁满堂”

“约你见面?”

陆开无奈笑笑“是,行了,你吃吧,我出去会”

荒宅很荒,草多,萧索,陆开将门推开,发出刺耳脆响,门一开内外空气流动,里面荒草无序摇摆。

宅子是很荒,屋内坐着一个人,人是铁满堂,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就像是新买的,陆开入屋铁满堂叹息“没办法才约你来这里”

话落,一阵风吹过,风似乎感觉到铁满堂无奈。

陆开在铁满堂对面坐下,桌凳是擦得很干净,毕竟不是新的,陆开落座,凳子发出抗议声响,铁满堂陆开对此都不会在意。

陆开坐直道“约我见面不怕方温候认定你我关系非浅?”

铁满堂没看陆开只是盯着桌子位于中央处裂痕,苦笑“他早是认定我们关系非浅,要不然也不会和卫永南分头试探”

陆开看一眼窗纸,窗纸上贴着一只兔子,只是兔子下半身已经不见,因为窗纸已是破了,风就是从这破洞挤得进来,从这半截兔子能够看出,这间屋子原来女主人或是女儿对于生活还是充满希望,只是这间屋子没有什么太大希望,只是希望离开屋主还带有希望。

陆开转眼回看铁满堂道“今天方温候还上门?”

铁满堂抬眼看陆开神情似是有些不安挣扎,也没说太多话简单答复“没有,你呢,卫永南有没有在找你?”

陆开摇头淡笑“没有,但是他们一定会在找我们”

见得陆开神态悠闲,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事担心,铁满堂忍不住道“找你来就是想谈一谈,这事怎么应付”

陆开不急不躁微笑如前“没法应付,我们要走,我想铁爷最好和我们一起走”

不管铁满堂从哪个方向思虑,都觉得异常凶险,铁满堂苦笑“想闯出去?还是算了吧,节使很清楚我铁满堂只是求财不想搏命”

陆开含笑眼睛盯着铁满堂道“铁爷不想搏命,等我走了,方温候就会要你命”

铁满堂霍地咬牙切齿愤恨道“都是那二个蠢东西坏我好事!”

铁满堂有什么打算陆开也是能猜得出来,如果江哥黑

子没让卫永南抓住,铁满堂自是可以等他们出城后在悠哉出城,现下铁满堂没有这么好的选择。

铁满堂眼中并无精光道“我这一生是让财字绊住手脚,我还有妻儿不能像节使一样冒险”

陆开凝视铁满堂片刻才道“铁爷是江湖中人,说实话我们不是很喜欢你们,但是铁爷知道我的目的已久,并未和别人告发,对错就不说了,我们会从崇文门走,其他城门必定空虚,因为主力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其他三门都是活路”

铁满堂冷笑一声知道陆开是什么打算,铁满堂道“别一副为我着想样子,让我闯其他城门也无非是让我分散注意力,如要闯风险不比你们低”

铁满堂来前已经深思熟虑过,在道“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将方温候卫永南除去我就自可高枕无忧”

这个的确是最简单最直接办法,有时候简单直接是对的,可这次不行,陆开缓缓反问一句“除去方温候卫永南?铁爷有信心同时除去他们二人?只要事情败露任何一个活下来,那么这个人就会像癫狂猛虎不顾后果报复,难道铁爷想号令地痞和身经百战的北蜀将士拼命?”

铁满堂沉默,如真要这么做一点胜算也没有,就像陆开说的想要同时除去方温候卫永南实在太难。

陆开看得看废屋在道“北安里还有多少间这样废屋?”

现在是关心废屋时候?铁满堂抬眼看显得轻重不分陆开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开似乎是突然有得新主意笑问“说我听听就是”

铁满堂想了想道“这个倒么没细心算过,不过,十间八间总是有的”

陆开点点头“这是最好了,放火吧,把这些废屋都烧了”

铁满堂也是个明眼人,一听就知道陆开意思是什么,铁满堂道“你是想烧屋分散守军注意力?”

陆开“嗯”一声继续在道“十间八间屋子火势一起,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就像我说的主力都会追我们,火一起肯定会分散人出来救火,到时候闯门机会就会增加”

铁满堂并未做下什么答复,紧紧盯着陆开起身犹豫片刻在道“不聊了,跟你见面让我头越来越疼,就这样吧,没什么要命事情就不用在见”

铁满堂行出门外,陆开坐着不动轻笑道“我们城外见?”

铁满堂干笑二声突然道“要解决这事,还有一个最简单办法”

一听铁满堂这么说陆开额头迅速涌现冷汗,冷汗一粒粒汇聚额头,陆开最怕就是铁满堂提起这个,怕归怕可不能

表现出来,陆开神情散漫眼色从容悠然轻笑“铁爷是想和方将军实话实说?”

铁满堂背对陆开道“为一张地契用不着把命搭上”

还好陆开早先留有一手,陆开沉默半晌才慢慢笑道“铁爷还记得那三车漆?”

铁满堂登时一凛迅速转过身眼劲如同脱弓疾箭标射向陆开“漆?记得又如何?”

陆开也是起身似笑非笑道“跟铁爷实说吧,那车漆我让张中平故意从崇文门运出去”

“故意?”铁满堂显得紧张道“故意是什么意思?”

陆开道“三车漆数目不小,城内漆店肯定没有这么多存货,既是如此铁爷肯定会托人从城外运漆进来,铁爷的人运漆进来,漆没换车张中平又运得出去,北蜀士兵可不瞎,简单来说,我如果出事,铁爷也讨不了好”

铁满堂冷笑“不就三车漆,能拿我如何?”

陆开笑道“想知道?那么铁爷尽管和方将军实话实说”

铁满堂这时不在废屋在赌坊,就坐着桌前这时向南进来,向南知道铁满堂见过节使才回来,心中有些好奇便问“铁爷,和节使谈妥了?”

铁满堂并不知道陆开会拿三车漆怎么对付他,不管是真的也好,还是陆开唬人,从结果来看不走不行,只要陆开出城他还在城里,事后方温候肯定是拿他出气,事已至此铁满堂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如果自己不贪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后悔没有任何用处,铁满堂还要领导手下,有些事情当然不会和向南明说,手下那些人只要能有钱赚有酒喝就会死心塌地跟着。

铁满堂理智分析过后,这次去荆越重新营生还是利大于弊,当然这必须要活着出城才行,铁满堂吩咐向南今晚秘密将妻儿提前送出城,这个向南还是有十足信心,可是第二件事向南有些犹豫“铁爷,我们真要舍弃这里基业到荆越去?”

铁满堂脸色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基业?我们赚的钱得有一半交给城防司,这算是什么狗屁基业?”

向南想起上次戚英提议在道“可是戚英不是答应过铁爷,要三七来分?”

铁满堂露出玩味笑容“戚英?一个死人定下的规矩,你觉得活人还会遵守?”

向南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向南有些不舍道“铁爷,就这样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在北安站稳脚跟”

铁满堂试图说的豪迈一些“只要兄弟们齐心,不管到哪里都能东山在起,不必多说”

第240章 上门试探

铁满堂既然已经想到,向南也就没有任何疑问“是,铁爷”

铁满堂在吩咐道“你去查一下,东城,南城一共有几处荒屋”

向南转得转眼睛还是猜不到铁满堂查荒屋做什么,索性直接询问“铁爷?查荒屋做什么?”

这个想法原本是陆开想出来,现在在向南面前铁满堂当面要在手下面前表现一下才智,铁满堂做出深思熟虑样子道“后天夜里我们要和节使一同闯城,节使从崇文门出去,我们从尚武门,让你找荒屋是为安全起见,在闯门前将城内荒屋点了,会分散守卫注意力”

向南眼珠一亮这样就能分散兵力“铁爷好计策,这样一来定会打对方一措手不及”

铁满堂笑容满面道“时间很急,去准备吧”

“是,铁爷”向南退下准备。

向南在做准备,沈建承没有什么准备好做,他是孑然一身而来,要离开北安也没有什么好带,心里一直很烦因为在想着护国公的事,这事多想无异因为没人给他答案,自寻烦恼的人怎么会显得开怀,不开怀只能喝茶,这时有人上门,人是朱行空。

朱行空自从回去大理寺后,这是第一次登门,朱行空这次过来沈建承很是意外,意外也要迎接,沈建承迎人入内就坐,沈建承见及朱行空面色不是显得开怀,二人算是同病相怜,沈建承笑问“少卿怎么来了”

朱行空舒口长气笑道“岱迁呢?怎么不见人?”

岱迁到行馆盯人当然不会在府里,不过这事借口也很好找,沈建承笑了笑“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少卿找岱迁有事?”

朱行空勉力看一沈建承道“不在就算了,太子代为转告就是”

沈建承静待朱行空开口,朱行空看一见侧桌上有个三足小鼎里点着熏香,味道应该是沉香,味道朱行空并不陌生,烟气淡白舒缓,深深吸口气倒也显得舒畅。

朱行空苦笑道“丞相一事太子费不少心思,这次来就是说声,这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沈建承显得意外,朱行空这话说得很是随意,言语中语气颇为沉重,沈建承直觉告诉自己朱行空是显得迫不得已。

一念至此,沈建承目光尽在朱行空脸色探索,过得片刻笑道“到最后少卿还是不敢妄动丞相”

朱行空对此也不多做解释“太子自然是想北蜀局势动荡,下官只愿平静无波”

沈建承目光掠过朱行空看向门外树荫“如此听来少卿是知道真相了,可少卿不觉对不起太上王信任?”

朱行空脸色很难看“太子莫要多想,这事是朱行空无能

并不能查清真相,不查只是觉得难以真相大白,是以不想在此事多费时间”

沈建承瞧着朱行空不动声色片刻道“不对吧,本王认为少卿已查明真相”

朱行空一双眼珠看起来十分浑浊“就像下官所说,这事就到此为此”

朱行空起身道“走前,想叮嘱太子一事,有些事太子如果不死心试图掀风做浪,那么日后下官只能依法问罪”

其实这事能否查清沈建承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朱行空如此坚持沈建承也不好在说什么,沈建承亦是起身道“少卿既然不在意,本王也无话可说,少卿慢走”

朱行空躬身施礼退下。

朱行空退下,许容姬上前,许容姬端茶上来轻声道“这是南江进贡月白,说是清热去火,王上尝尝”

赵宗用眼神示意许容姬放在旁边,只是缓声道“王后怎么来了?”

许容姬看赵宗一眼低婉道“王上,太师的事不知是否有计较?”

赵宗眉峰一扬语声微微严厉道“王后!”

许容姬欠身告罪“臣妾知道后宫不可干政,只是看着致远那孩子也是可怜。。”

赵宗长长搓叹道“这事证据确凿如何能够轻饶?这次如饶他日后百官效仿,威严何在?北蜀颜面何在?”

许容姬郁然叹口气“太师是什么人王上能不清楚?”

赵宗愤气道“就是知道太师不会做这样的事才会烦心,如真是有罪,下罪问斩就是何须如此劳神”

许容姬慨然道“少卿可有什么消息来报?”

赵宗冷道“少卿彻查涉事人员,现在在让人搜捕整修工匠,这事是有人有心为之,在说事隔多日,犯事之人岂能留在北安让人抓捕”

许容姬轻轻叹得口气“那么太师。。”

赵宗截话道“目前大事是谈和,太师之事待议和过后在做定夺”

许容姬很了解赵宗,别看赵宗看似心烦,事实上心中早是有得决断,有些事能浅问不能深问,许容姬岔开话题在笑道“王上说起谈和,那么公主的事。。?”

一提起拓跋燕赵宗就想起大肚子,赵宗心知肚明道“公主千金之躯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东石林”

许容姬似有所悟道“王上是说魏王此举是为议和加的价码?”

赵宗这时才喝口茶沉吟道“单单为价码王后可别小看魏王,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许容姬略略不解刚要张口询问,只见潘总管入内,潘总管道“王上。。”

话落

,人就在也没张口,许容姬知道潘总管定是有要事找赵宗说,许容姬起身道“王上,臣妾先行告退”

赵宗缓声道“去吧”

等到许容姬离去,赵宗道“怎么样?”

潘总管道“旨意都下达,玺印,虎符,调防牌样式做工都下达各部”

不管陆开是不是拿什么,有些事不能不防,既是传达到各部这事赵宗也是稍稍放心。

赵宗能放心,程明湖有些不放心,因为陆开找上门。

“见过丞相”陆开走到近前直接打招呼。

程明湖笑看陆开请人入书房就坐“节使怎么来了”

陆开客套笑道“闲来无事,想着找丞相说说话”

“哦”无事岂能登三宝殿这个道理程明湖当然不会不明白,程明湖面上露出客套笑容“节使来得正巧,也正要有事想找节使聊聊”

陆开淡淡一笑并没有跟程明湖客套直奔主题“下官斗胆猜测,丞相想找下官,想必也是为公主之事?”

“心有灵犀”程明湖哈哈大笑。

陆开忽道“收手吧,孩子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程明湖两颊肌肉绷紧片刻没有说话,过得片刻这才笑道“节使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官是什么意思,丞相何必明知故问”陆开语气森寒在道“表面上看丞相带医令去看望公主是请平安脉,在下官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程明湖冷冷道“哦?节使认为何处不简单?”

陆开此次上门就是为试探,试探就代表什么任何真凭实据,陆开就是想从程明湖反应中看看是否已经对公主下手。

陆开仔细盯着程明湖脸上每寸肌肉方道“有些话下官真要说出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丞相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功?”

陆开这话虚虚实实,一时之间程明湖不好应对,心里有鬼的人让人登门逼问,往往都会显得小心谨慎“还是不明白节使在说什么”

见着程明湖如此反应,陆开终于得到想要答案,如同自己猜测一样,程明湖早就对公主下手,可是下手途径陆开却是无法猜出。

陆开想看看程明湖会不会自己露出马脚,陆开笑道“丞相不明白,那么下官不妨提醒,试问医令是不是送过兰香草?”

程明湖波澜不惊坦然轻笑“兰香草静息凝神有何不妥?”

陆开含笑而道“下官断定丞相定是容不得这孩子,是以外来之物总是要多加留意,兰香草的确并非有害,只是。。”

第241章 不用盯梢

“只是什么?”程明湖听陆开话没说完止住,忍不住追问。

陆开端视程明湖片刻悠笑“只是统司还送过香包给公主”

程明湖还以为陆开会说什么,听得香包二字说明,陆开跳跃性思维还是不够,如此显而易见害人之法程明湖怎么会用,没猜中程明湖就放心了,人一放心笑容就会非常轻松,程明湖轻松随口笑道“送不送香包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节使提起这事做什么?”

陆开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两样东西并没有相生相克,程明湖又怎么会显得紧张,故意这么说是因为还有后续,陆开笑了笑“香包和兰香草,下官以为两样东西在一起会相冲,这事问和别人打听过,才知道是下官多想,提起这事是想说,姜还是老的辣”

听及陆开话中有话,程明湖心下有些忐忑“节使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不怀好意,无凭无据却是上门指责,如此诬陷,莫非真的不怕诽谤之罪?”

陆开眼珠反复打量程明湖浅笑“丞相别急拿下官问罪,不妨听听下官猜测可对,行馆无论内外皆是南魏人,这次公主也是带着后厨过来,吃住都是没什么问题,想要对公主不利无非也就三种办法,第一便是派人行刺,行馆护卫重重这是最蠢办法,如是下官也不会这样做”

“第二就是让人混入后厨在饭菜中下手,这个也不可能,后厨都是南魏人,一个陌生人混进去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至于这第三就只能等公主外出”

程明湖冷笑“依照节使看,如要害人,用哪种办法最好?”

陆开叹得口气道“丞相毕竟是丞相,这三种办法一个比一个蠢自然是不会用了”

程明湖目光忽而锋锐盯着陆开问“哦?听节使意思难道还有第四种办法?”

陆开眼睛就像黑黝黝山洞忽而迎来光线照射“当然有第四种办法,第四种办法又隐秘又安全,下官也是费尽心思才能想到”

程明湖笑容有些僵硬“哦?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法子曾经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陆开面前,想要攀山而过谈何容易,好在陆开在这座山中寻到一条小径,小径是出现,路上还是荆棘丛生,还没到一览无余的时候。

陆开脸色凝重道“第四种办法说起简单胜在精巧,下官断定统司早是在对公主下毒!”

陆开连翻指责诬陷胡猜都没让程明湖失态,现下有些坐不住却还是故作镇定笑问“是吗?犬子这些日子是如何对待公主,节使不妨出去问问,每日不光嘘寒问暖还抽空上门相陪

,所为虎毒不食子,犬子平日在是胡闹,也断然不会伤及自己骨肉”

陆开搓叹一笑“是呀。虎毒不食子,下官这几日来就是让这句话蒙了眼睛,这个要解释一下,下官的意思不是说统司心狠手辣,统司非但不是心狠手辣,相反他对公主是真心的好”

程明湖这时却是哈哈大笑“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要暗害公主?”

陆开眼睛如同那瑟瑟夜风,直接回应“如果统司不知道自己在下毒呢?”

很难看了,这是指程明湖脸色,这样的难看就像一位妙龄女子脸上有道刀疤那样难看,程明湖眼睛就像摇摆不定松涛盯着陆开“节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开就像盘踞不前巨兽,横亘于天地之间,叹得口气劝慰道“丞相,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在说下去真的收不了场,孩子如果有失,公主在悲愤之下谁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丞相想过没有,如果没有这孩子魏王就会拿到借口不在议和”

“你以为魏王是真心议和!如是真心的话派你来查什么天德殿事情!”

陆开道“魏王心思做臣子的不敢胡乱猜测,但是魏王就在路上不日就到北安,议和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议和不成战局铁定在开,到时候遭殃的不光是你们,南魏也是,为得一个孩子闹得天翻地覆何必呢?这事说到头丞相只是想除去魏王要挟之气”

“如是你受得要挟!还会坐以待毙!”

陆开叹道“想想统司吧,如他知道公主腹中骨肉是自己所杀,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程明湖对陆开已经是无比憎厌,唇角不住颤抖,眼中却无一丝后悔之色,程明湖冷冷一笑“节使说得头头是道,证据呢?一个人如何在不知不觉中下毒的证据在哪里?”

陆开有个狗屁证据,这次来也不过是看程明湖反应从而来印证自己猜测是否正确,从程明湖反应来看,这事必是程尉连在不知不觉中所为,这趟不算白来。

没有证据肯定要掉头就跑,跑也不能太狼狈,陆开起身道“丞相,下官言尽于此,告辞”

陆开离去,程明湖坐着不动,这一坐已是夕阳西下,呆坐不动程明湖想的只是一个问题,那就是陆开直指程尉连下毒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

程明湖喊来徐广衡“去典客署看少爷在不在”

徐广衡补问一句“要叫少爷回家吗?”

程明湖道“不用”

徐广衡前往典客署来到程尉

连属院,程尉连并不在典客署,徐广衡招来下人询问“统司去哪了?”

守卫禀告道“统司去行馆了”

徐广衡嘀咕一句“怎么又跑行馆去了”

不找人回家,徐广衡也没有必要去行馆直接回府禀告“老爷,少爷不在典客署,在行馆”

“行馆?”程明湖思量片刻,忽而猛的惊站起来,脸色一变心道“不好!上了节使的当!”

程明湖现在终于发现上当,惊站片刻又坐下脸色缓得一缓心道“原来是来试探”

既然是试探无凭无据程明湖也不怕陆开,徐广衡见得程明湖惊惊乍乍不由问道“老爷,你是怎么了?”

程明湖这才松得口气笑道“没什么,一切如故”

发现上当原因就是程尉连现在人在行馆,如陆开真的断定程尉连就是下毒之人,怎么还容程尉连靠近公主,早就把人拦在门外才是。

知道是知道,陆开毕竟不是南魏人,公主死活倒和他关系不大,这并不是说陆开心狠,只是不想因小失大,如真的警告公主这事,公主肯定会有所提防,公主一提防就无法给方温候送大礼,不给方温候送大礼,出城后方温候肯定会对他们穷追猛打。

现在关键在于找证据,务必要找出程明湖是如何利用程尉连在不自觉情况下下毒。

又是入夜,岱迁还来典客署和陆开通报今日盯梢情况,岱迁对陆开道“今天还是没外人去行馆,除统司”

知道下毒是什么人,注意力只能聚焦在程尉连身上,陆开问“程尉连今天和公主做了什么?”

岱迁想不都不用想道“没做什么呀,今天做过的事,昨天也是做过,也就是牵人散步,散步后回大厅喝茶闲说,公主歇息之后统司就离开,等人醒了就在去陪人吃饭就这样”

从这样的来看的确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陆开在问“程尉连有没有特意拿什么小吃给公主吃过?”

岱迁道“这倒没有,吃的东西都是行馆后厨做的”

陆开忽而一笑,岱迁见人没事发笑瞪一眼陆开问“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陆开苦笑连连道“就是什么也没听出来所以才会笑”

岱迁喝得热茶后道“行了,不早了,回去歇着,明天还得盯梢”

陆开还是想不明白程尉连是怎么给公主下毒,没有突破点硬想那是想不出来,陆开见岱迁要走率先道“明天不用盯梢了”

第242章 准备出城

“不盯了?”岱迁显得有些意外。

陆开脸上维持浅浅笑容道“明晚就要出城人就不用盯,明天好好休息才有精力保护太子”

岱迁眨眼想得想道“真的不用盯了?”

陆开笑道“你不是说他们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既然如此有什么好盯的,回去准备好,明晚我们二更见”

岱迁起身显得感怀打量一眼陆开房间“突然要离开,倒是有些舍不得这房间”

陆开颇有感同身受笑道“是呀,这间屋子,屋里屋外发生过很多事情,只不过从明日开始只能成为回忆”

岱迁不在伤怀拍拍陆开肩膀“明晚见”

岱迁从后窗离开。

岱迁有时间歇息,陆开没有,程尉连是如何下毒这个还没想清楚,屋内有些噪闷行出院子越上屋脊背对月亮坐着。

现在约莫是一更陆开还没有睡意,人坐屋脊想着岱迁连日来通报之事,越想思绪越是浑浊,陆开喃喃道“丞相办法到是什么?想要暗害孩子肯定是要用毒用药,在这样情况下程尉连怎么才能在毫无防备之下用毒?”

思绪一直未解,院外小路有脚步声响起,陆开坐与屋脊借着月光看下,起初以为是署内守卫,细看之后见到的人却是陈展。

一见陈展陆开忙着伏身下去,心道“大半夜的他来典客署做什么?”

陈展顺着小路过去,陆开想知道陈展来意纵跃下屋偷偷跟上去。

陆开跟在陈展身后,陈展身姿步伐显得鬼鬼祟祟,陆开有些不太明白就算心中有鬼,也用不着左盼右顾轻手轻脚这样岂不是更让别人起疑?

陈展是往程尉连属院过去,陆开跟在后头心道“这么晚找人肯定有鬼”

不过陆开猜错,陈展是往程尉连属院方向去,但他路过属院大门尽直而行,在往前就是后厨方向,陆开心中大奇“不是来找程尉连?”

陈展当然不是来找程尉连直接往后厨方向过去,陆开怀着疑虑跟人,后厨在后院,后院不单单只有后厨,还有捣衣房,大半夜后厨早是门窗紧闭里面黑灯瞎火肯定没有人在,陈展目的地也不是后厨,而是捣衣房,照理说捣衣房现在也应该没人在才是,有人,有一人在捣衣房院中等着。

捣衣房院中都是洗衣服大盆,盆里现在当然是没有水,陈展见着这人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给得对方,对方也没说话点了点头收好,陈展这才转身从原路返回,见得陈展过来陆开往后厨阴暗墙角躲去,人在阴影中看人远远而去。

陈展离去,陆

开出来看向院中,院子那人陆开认识,那人就是捣衣房里洗衣服的,一见可不大奇是什么,陈展深夜过来就是为见一个洗衣服的?这人入房将烛光吹了解衣睡觉。

陆开一人立身在冷清清院中,凝立片刻笑容一展“原来是这么回事”

隔日,兴高采烈日头来了,城中百姓依旧在忙活自己手里事,商人精神十足开店迎客,小贩声嘶力竭叫卖,有些却是在磨着刀,这些人就是陆开早就安排在城里帮手,刀磨得很锋利,越是锋利晚上闯城机会则是越大,有人摸好刀将刀搁在墙角。

双手合十祈祷,另外一人见着笑道“你在干什么”

这人十分虔诚,闭眼默念“别烦我,我在和佛主说话”

那人好笑“佛主会和动刀动气的人说话?”

这人恼怒睁开眼睛瞪人道“怎么不会,佛主又不像你一样小肚鸡肠,心胸岂是你能明白的”

有人在磨刀,有人在祈求佛主保佑,而有的人揣着买好巴豆粉揣在怀中,巴豆粉就在张中平怀中,张中平找到陆开,二人坐在屋里“买好了,你看够不够?”

见得张中平买得巴掌大袋子,陆开失笑道“太多了,这么多城外马场都用不完”

即将出城有些要命的事就不必在干,张中平显得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毕竟此事如果成功,去到荆越就是吃香喝辣日子。

张中平笑道“多了好过少,既然太多那就留一半好了”

陆开取得张纸,估计一下分量取了揣在怀中“剩下的拿出去丢了,小心别让人看见”

张中平收好巴豆粉道“放心吧”

收得巴豆粉张中平有些紧张问“都安排好了?”

陆开道“差不多,如果铁满堂和我们分头闯城的话,机会也会增加一半”

张中平对铁满堂似乎没有多大信心“铁满堂真会听你的话?”

陆开视线看向窗外,凝望洁净天空道“他听不听我们都是要走,看看今夜火光”

“火光?”

陆开还没把提醒铁满堂烧荒屋的事告诉张中平,现在也没说详细简单道“嗯,火光一起就是证明铁满堂也是要走”

话落,陆开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张中平见陆开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陆开重吁口气“没什么,东西收拾好了,这一走就在也回不来”

“没什么好收的”

没人知道陆开今夜要闯城,是以北安表面上一切如常,朱行

空想得片刻最终决定去见赵厚礼,于情于理也该给赵厚礼一个交代。

入宫,赵厚礼坐在属殿院中自己下棋,落下黑子朱行空凝唇道“见过太上王”

赵厚礼并没有看朱行空目凝棋局道“人生如棋,落错一子将会满盘皆输”

朱行空目视棋盘道“有赢有输才是棋道乐趣”

赵厚礼目光暗淡“有些人不能输,一输就什么也没有了”

朱行空没有应声,赵厚礼抬眼看向朱行空“事情都查清楚了?”

朱行空正色道“是,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赵厚礼揣摩朱行空面色忽而涩然苦笑“可你没有一点笑容,也没有丝毫兴奋,说吧,这场棋局孤是赢了,还是输了?”

“不赢不输,是平局”朱行空一字一字清晰做出答复。

“平局?”赵厚礼沉默半晌这才悠悠叹道“站在你的立场的确是应该选他,孤不怪你”

朱行空却道“臣谁也没选,也不需要得到太上王原谅,微臣选的是北蜀未来安定,议和在既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提问题,而是一切如常”

赵厚礼长叹口气目视苍穹,似乎是觉得上天无眼在捉弄自己“明白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

军卫所里守卫走动,方温候立身在院中看人走来走去,人走不会无声,现下方温候心神放空似乎一切声音都没有听见,周遭事物对于方温候来说显得寂寂无声。

光线倾照在方温候鞋尖,方温候不动不移低着眼瞧着鞋尖光线,能让方温候听入耳声音来了,卫永南脚步声方温候听见,方温候低眼看鞋尖光线,也看见卫永南影子逐渐靠来。

“城外兄弟查得怎么样?画像那人有没有消息?”方温候轻声询问眉下双眼深沉黝黯不被日光照亮。

“没有任何消息节使肯定是将人远远送走”卫永南立身方温候面前没有失望没有意外,如他是陆开也会是早就把人远远送走,听及卫永南答复方温候表情也和卫永南一致。

如在继续追究画像之人,肯定是死路一条方温候道“太可惜了,如果我早些出城就能提前知道铠甲有问题,如果李顺提前来报,我们就能抓住先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卫永南心绪如常倒也没方温候如此惋惜这么多可能性“失去机会就不会在来,将军不用惋惜什么”

道理方温候总是知道,可就是在怪自己放松警惕“那个时候真的对张中平用刑就好了,说不定能问出什么话,也怪我太在意后果,罢了,节使和铁满堂有没有见过面?”

第243章 马厩

“有”卫永南目光遥遥落在云天之外,把盯梢消息说出“昨日节使和铁满堂在一所荒宅悄悄见面”

方温候眼锋一抬急切知道详细内容温“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卫永南也想知道谈话内容,无奈将视线回收道“没有,人不敢进去,屋外街角藏着不少地痞,贸然进去会让人扣住”

“他们一定会在做些什么,我总隐隐觉得今日北安气氛有些不对”方温候眉宇皱得很深。

“气氛不对?”卫永南倒没方温候这般感觉,可方温候直觉卫永南不敢忽视“将军的气氛指的是什么?”

感觉就只是感觉,这样的事怎么能说得清楚,方温候似乎在为某事沉吟不决突然道“节使除见铁满堂之外还去哪里?”

“丞相府!”卫永南如实答复“昨日节使去得丞相府一趟”

“哦?”方温候顿时好奇问“真想知道节使为什么去见丞相”

这事是不会发生,程明湖又不是北蜀骠骑走狗,怎么会把见面话题告诉他们。

太阳不小,卫永南提议道“进屋说话”

方温候点头随人入内。

方温候有疑虑喜欢晒太阳,程清婉却是截然相反,她不晒太阳人在街上闲逛丫鬟陪着,程清婉只是漫无目的在走,不买东西也不驻足,跟一路丫鬟脚下也是发酸。

丫鬟落在程清婉身后,轻捶发酸大腿道“小姐,到底要去哪里呀?”

程清婉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见得丫鬟说话止步“累啦,那我们回府”

丫鬟轻叹一声“小姐奴婢不累就是腿酸一些,别回府了,回府小姐也是发呆不说话,小姐和节使是不是吵架了?”

程清婉静静看着丫鬟,过得片刻才做苦笑“吵架?我和节使非亲非故有吵架资格?”

这话程清婉说得酸味十足,丫鬟怎么听不出来,听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相劝“小姐,要不然奴婢去找节使说”

程清婉将丫鬟拉住“说?你去和节使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程清婉惋叹一声“不走了,去,找轿子过来回府”

“是,小姐”

程清婉用低垂视野看着丫鬟去喊轿子。

人在原地没有动,双目失神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位小姐买不买茶?买茶就进来,不买别拦着道,你这不是碍我做生意?”茶铺掌柜来到门旁打量询问。

程清婉这才知

道立身在茶铺门外,告歉一声这才起步离门远得一些,刚退两步却和一人撞上,程清婉抬眼看人正要道歉,却是发现撞上的是陆开。

陆开笑吟吟看人“大小姐这么巧?刚要去府上找你”

“找我?”现下的程清婉对于陆开是警惕万分“找我做什么?”

程清婉警惕眼神就像看贼一样,陆开知道是咎由自取开口道“今晚二更在乐坊南边桥头见,有些事要和大小姐坦白”

“坦白?”程清婉语气微凉几分“有话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陆开敛起笑意肃然道“大小姐如愿听就过来,如果不来也能够理解”

一个人想要做些大事之前,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树缝之间原本映在地上显得斑驳树荫,如今有些微微泛红,眼见日头就要落山,陆开院中让一片红霞染红,张中平搓着手,脚下也是不停就在红霞里来回镀步,陆开平平静静立身门外目光遥视漫天红霞。

红霞在眼里,陆开脸颊也让红霞映得绯红,看着天色陆开酌声道“北蜀骠骑夜间巡卫现在该是在吃晚饭,我也差不多该去马厩”

张中平显得紧张眼皮直跳“还回来吗?”

陆开试图平复张中平紧张情绪,手搭在张中平肩膀淡笑“当然要回离二更还要很久,别在院里走来走去,去屋子坐会,我去去就回”

张中平眼中难掩不安连连摇头“不坐了,坐不住”

陆开眼色从容笑道“进屋关门走,你这样走来走去守卫见到肯定会上来询问”

张中平双掌轻拍双颊“对对对,现在不能让别人起疑,你去吧,我到屋子坐会”

陆开补问一句“等会,套车了吗?”

“现在?”张中平抬眼一看天色“还早呀”

陆开沉下脸凝视张中平道“张大哥,做事要提前准备,等要走时才套车那不是耽搁时间?”

张中平想想也是现下都是这般紧张,临近出城时只怕更会手忙脚乱。

“我现在去”刚走两步张中平回过身来眼珠不安闪烁问“这真能成?如果被抓的话。。我们就。”

张中平如此心神不宁这可不是好兆头,现下不能在出任何意外,劝慰看上去没有多大用处,陆开想着应该给张中平下一剂猛药。

陆开一脸严肃死死盯着张中平威慑道“大哥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你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言行举止要和往常一样,入宫的事方温候已经注意到你,如你不想走方温候不会放过你”

张中平呼

吸急促眼珠丝毫不发盯着陆开,过得片刻呼吸渐渐平缓,眨眨眼呼得口气镇定下来“我去套车”

见得张中平静下心来,陆开这才稍微放心,时不待人陆开出署往马厩而去,粮仓还是那个粮仓,阿财不在,阿乐还在门外。

现在不宜和阿乐接触,现在也没有改扮上前去阿乐也不会认识,不从正门只能从侧巷,陆开躲在对街墙角,见得阿乐扭头往右边看时,陆开在右边迅速走过,来到侧墙纵跃进去,院内无人粮仓门是关着的,陆开皱眉心道“怎么关门了?没风没雨的不怕马闷着?”

上次进过粮仓,里面的确有些闷热,刚要推门粮仓里传来一男一女说话声,陆开大是奇怪有人在里面为什么要关上门?里边这么闷热,也不怕把自己闷坏,里面有人当然不能推门入内,将手回收张眼看看环境,粮仓屋顶很高上去很是困难,陆开也不打算上去。

粮仓侧面木板之间有缝隙,寻着一块向里边缝隙蹲下眯着一只眼看进去,视线看得进去见到里面男女,里面女的花枝招展媚笑,男的动手动脚,没一会男的把女的裙子撩开露出洁白肌肤,看得一眼陆开即刻将视线抽离,眼睛是能不看但那女子喘息连连耳朵防也防不住。

陆开当下脸红耳热心道“这二人怎么会来臭熏熏马厩。。”

有人在里面也无法立马闯进去,里面二人要做什么怎么会看不明白,看看天色红霞颜色越来越淡,北蜀骠骑巡卫随时都会过来取马巡城,思虑片刻不能让这二人耽误时间,谁知怎么时候才能消停,总之不能在等下去。

陆开眼珠转得转,来到前门低沉干咳两声,一听门外有声,那女子脸色一慌将男子一推提起裙“有人。。”

男子也是战战兢兢道“谁。。谁在外面。。”

女子整整衣衫向男子道“这里还能有谁,自然是阿乐了”

女子整衫缕缕发丝将马厩门栓取了走得出来,男子随后而出,打量院子一眼鬼影都没一个,男子奇道“阿乐呢?“

没见到阿乐,在见着院门是关着的,男子一笑在次搂着女子道“阿乐还在外面把风,些许是我们听错了”

女子将人推开紧张兮兮道“什么听错,有两个人一起听错的么”

男子在四处看得看“你看,没人呐”

男子拉着女子又要入内,见着没人女子紧张稍减媚笑道“天不早了,我那当家也快回来,下次在说”

“别。。别呀。我这憋得慌呢。。”

女人不理会往出口去了,阿乐见人出现窃笑看人道“忙完了?”

第244章 必有动作

女子扭动大臀白一眼阿乐颦笑“是你搞怪是不是,就知道你看着眼馋”

阿乐一怔“搞怪?什么意思?”

女子斜他一眼笑中含嗔“自己清楚”故意在阿乐面前摆臀而去。

陆开在后见着二人走了,才从侧面蹿出身来,那男子在和阿乐说话,陆开趁机入内将巴豆下了。

从侧墙蹿得出来直往典客署回去。

陆开刚走北蜀骠骑巡卫出现在粮仓对街尽头,阿乐见到人提醒男子道“有人来取马了,快走吧”

男子将把风小费给得阿乐孤疑道“在外面咳嗽的真不是你?”

阿乐将钱收了显得有些不满道“谁咳嗽呀,你们这是心里有鬼”

见的北蜀骠骑越来越近,男子也不在说抽身走了。

事没办完让人打断,这事没几个男子会显得开怀,也不光是这男的憋得慌,岱迁现下也是憋得慌,当然不是为那事憋得慌。

岱迁眉睫一皱就像剑芒带出的青峰“什么?朱行空打算把这事压下?”

沈建承眼睛和岱迁视线轻触“是,他说这事到此为止”

岱迁阴沉着脸几乎发作“和他忙前忙后这么多天,换来的就是到此为止?”

沈建承轻轻一笑显然对这事并不挂怀“这事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在赌朱行空态度,这不是在预料之中”

岱迁道“可他说他敢拉丞相下马”

沈建承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说的话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

岱迁可惜道“那么,就不能拿着事扳倒丞相,眼看我们就要出城,这不是功亏一篑?”

沈建承想起陆开整个人就显得如霜冰寒“我看陆。陆开”现下沈建承说起陆开二字,字咬得很重“我看他也没多在意这事,如果他就这一个办法扳倒丞相,那么肯定会亲自负责,怎么会让你和朱行空私下忙活”

岱迁一想也是“太子说的是,他一定另有办法”

有些事当然不会只有一种问题解决,有些事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比如巴豆这样的事,巴豆见效没这么快,还需要一些时间,北蜀骠骑巡卫入马厩取马,闻到一股胭脂气味,一名巡卫道“哎,怎么这里有女子气味”

另外一名巡卫也是闻见笑道“寻常女子怎么会到这臭熏熏马厩里来,定是阿乐找姑娘过来”

先前巡卫听得一乐“有屋子不用来马厩,阿乐有点意思”

说着话十匹马牵出,阿乐这时客套上前询问“又到你们巡城了”

一巡卫端视阿乐失笑“折腾坏了吧去歇着,我们还不会太早回来”

阿乐正要说话巡卫也不等阿乐答复,上了马就策马而去,现下还早有什么贼人宵小还不会出来活动,巡查多了总会有些心得经验,巡队走马观花在街上缓行,领队道“喂,你们说太师这事奇不奇怪?”

常岳这事早是成为北安百姓茶余饭后谈资,北蜀骠骑巡卫也是人,有些事也会好奇,好奇在心当然免不了一翻说道。

领队开口自有余人接口,另外一巡卫也是不解道“太师位高权重,怎么会打起款钱主意,这不是因小失大是什么”

第二名巡卫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会嫌弃财多,其实这事做得也是相当周密,如果不是统司太师这事也不会东窗事发,不过以前倒没看出来统司也有如此能耐”

领队想着程尉连有些介怀道“从署令升到城防统司也就是眨眼之事,这不都是因为有个好爹,日后丞相肯定会让统司步步高升,想着不用多久就可以和将军平起平坐”

巡卫赶得马匹走快两步来到领队身旁轻声道“领队,听说统司和公主的事了?”

领队笑道“怎么会没听说,这事卖瓜菜的都知道了”

巡卫在问“领队觉得王上会怎么处理这事?”

领队沉默片刻方道“还能怎么处理,孩子都有了不认能行么?”

巡卫犹豫在道“可那毕竟是南魏公主”

“南魏又怎么样?”领队凝视巡卫道“不是马上就议和了吗,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这有什么问题”

巡卫忠心祝愿道“真能议和就好了,这样我们也能消停一些”

啪啪啪,马匹拉得黄汤,马尾煽动,将马粪摔得到处都是,落在后边巡卫见领队马儿大泻忙掩口道“领队,下黄汤了”

领队将马勒住回头一看地面怔道“这是。”

话没说完,另外一匹马也是下得黄汤,街上行人纷纷躲避,领队眼见四五匹马皆是如此即刻恼怒“阿乐都给马儿吃什么!回去”

当巡卫回到马厩质问,阿乐大为惶恐道“我。我没喂别的什么呀,阿财以前喂什么我就喂什么。”

领队抓着阿乐领脖押人到得马厩里,马厩里其他马匹也是拉得一地黄汤,阿乐一看不由傻眼“这。。这。。”

“别这的那的,如马都拉坏了拿你命都不够赔!”领队显得大是气恼,一边是气阿乐疏忽大意,一边烦恼怎么和方温候交代,没有马匹代步巡城,光靠腿走的话那还不把腿走断了。

阿乐指着筐中食物一脸惨白道“都。都在这呢,青

草,萝卜。。全是新鲜的,领队你倒是看看”

领队没看怒视阿乐道“走,跟我见将军去!”

“别。别呀,我什么也。”

话没说完,领队将阿乐提去见方温候。

方温候和其他兄弟在饭堂用饭,领队提人过来说明事情经过,这事也是回城后头一遭,方温候还没说怎么处理,卫永南从一旁饭桌起身来方温候耳旁嘀咕几句,方温候眼皮一抬犹如惊雷炸起“走,去马厩看看”

阿乐真是倒霉刚到从马厩来军卫所,现在又随人从军卫所回马厩,走得不少冤枉路。

阿乐倒不怕走冤枉路,只求方温候能不冤枉他就好,卫永南查看筐内食物的确很新鲜,在来马槽细看,卫永南火眼金睛双目一亮食指伸入马槽,指上粘得一些粉末,卫永南细看评估片刻来方温候面前“将军,马槽里有巴豆粉末”

阿乐一听有巴豆粉末双腿一软立马跪下“将军,冤枉呀,这。。这马槽里怎么会有巴豆粉末。”

方温候冷看阿乐一眼“喂马的是你,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

阿乐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卫永南看得方温候一眼,方温候知道卫永南有话要说,方温候道“看好人,你随我出来”

卫永南跟随方温候到马厩外,卫永南神情凝重道“将军,这事我看多半和节使有关!”

“节使!”方温候大为动容“怎么说?”

卫永南也不犹豫将自己看法说出来“在我还没回城时,华明通来取过马,说是见过节使,节使那个时候易容改扮来马厩和阿财替活”

方温候大为惊讶有些不信问“节使来替活?有什么证据?”

“有”卫永南从怀中取出华明通那时候画的画像呈给方温候,方温候将画像拉直摊开,见得画像中人脸上长着麻子,粗看一眼倒不像是陆开。

方温候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只能询问卫永南“这是节使?”

卫永南当时也是没有一眼认出,提醒方温候“将军,把脸部遮去,看看那双眼睛”

方温候起掌遮去脸部,陆开那双善于算计人的眼睛映入方温候眼瞳,方温候顿时失态惊呼“真的是他!”

方温候飞快看一眼卫永南“他这是想干什么?”

卫永南也猜不到陆开意图,卫永南又在脑中精细计算道“将军,有些事在做出来之前我们很难猜中,不过,我们可以先行设想,节使来马厩替活,在者将铠甲替换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温候眼珠如铜铃般瞪大“不管他想干什么,今夜必定动作”

第245章 威胁丞相

卫永南十分赞同方温候看法,脸上浮现笑容“将军,这蛇只怕是惊了”

方温候没笑,因为他笑不出来,蛇是惊了,受惊的蛇才最让人恐惧盘算片刻“让兄弟们待命,如常巡察倒要看看节使想搞什么鬼”

夜色渐深看看天色临近二更,典客署有辆马车缓缓出署,马车朝着丞相府过去,赶车的人是张中平,陆开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养神是因为现在没有到用神之时,人坐在车里晃晃悠悠半响,车停,赶车的张中平压低声音道“到了”

到了,指的不是到丞相府正门,也不是到丞相府后门,陆开此行是去抓拿程明湖当人质,马车当然不会选择在正后门停下,马车在丞相府后巷三间屋外停着。

陆开下车向张中平叮嘱一句“如果碰上巡城守卫就说是统司让你候着”

张中平点头道“好,你要小心呀”

陆开给张中平报一个笑容“我去去就来”

陆开跃墙而入想着去程明湖寝室,要去寝室就要路过书房,陆开伏在屋上见书房亮着灯,灯亮还有什么好多想的,陆开心道“人还没睡”

陆开打量四周没见人也没听见脚步声,一展轻功下房到侧窗旁,陆开食指粘着口水将窗纸捅破,眯眼看进去,程明湖安然坐在书桌旁看着公文,这么晚了还在处理政事,怪不得深得赵宗信任。

屋里没其他人正和陆开心意,今夜有些闷热,见得对面后窗开着通风,现下也就没有必要破窗进去,人摸到后窗如同鬼魅闪身入内,桌上烛光一晃,程明湖还以为是疾风吹来,待烛光摇晃稳定时,只见陆开立身桌前。

陆开半夜不请自来,如同一尊煞神盯着自己,程明湖接触到陆开眼神登时觉得冰寒刺骨,程明湖第一个反应是想高呼叫人,但见得陆开一脸笑意,并没有任何不怀好意感觉,程明湖将心绪安抚住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想干什么?”

陆开笑归笑,那眼神就像一把凄寒刀刃架在程明湖脖颈“下官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请丞相与我走一趟”

“走一趟?”半夜请人出门怎么会有好事,程明湖观察陆开神色,想从对方神色上判断对方来意,但什么也没看出,看不出只能警觉询问“去哪?”

陆开还是挂着笑容就如夜里唯一灿烂春光“丞相不必多问,随去不就知道了”

如是要去正大光明地方,怎么会说不出口?程明湖身体几乎是维持僵硬状态冷冷反问“如不去呢?”

陆开神色从容悠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怀中取出程清婉玉钗放在程明湖面前,一见到玉钗程明湖眼睛就像骄阳下闪闪发光利刃盯着陆开。

看人片刻程明湖呼吸开始急促呲牙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开淡笑道“丞相莫非不认得这根玉钗?”

“这是清婉玉钗!”程明湖目中所有焦点都集中在陆开双瞳。

“认得就好”陆开嘴角微微翘起“跟我走,大小姐就会平安无事”

程明湖眼茫一寒,心情非常紧张,表面上依然显得镇定自若冷哼一声道“拿一根玉钗就想要挟我!你做梦!”

没时间在和程明湖耽搁下去,陆开现下收敛笑容,挺拔若山的眼珠,忽然让程明湖感到一种令人窒息压力,陆开语气如精铁铸成剑锋那般凄寒“丞相,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希望不要多生事端,跟我走”

程明湖忽而冷笑“你别告诉我清婉就在你手上!不久前我才见过她”

陆开眼中流溢出来光芒,带着一种惊人穿透力,可以看穿对手心境,甚至洞察到对方思维“早料到丞相会有此一问,丞相不妨让下人去看大小姐是不是在府上”

程明湖大为动容道“你敢让我叫人来!”

陆开只是简简单单说一句“我死,大小姐也不会活着”

程明湖凝重盯一眼玉钗,对他来说程清婉是否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程明湖起身来到书房门旁,陆开眼睛就像剑锋一样盯着。

程明湖将人打开高喊一声“来人!”

下人匆匆过来,程明湖就在门边站在,陆开掩身藏在书架后,程明湖就在门边下人当然不会入内,下人就在门外道“老爷”

程明湖板着脸道“去让大小姐过来”

“是”下人退下。

程明湖就在门外想跑出去喊人并不费力,可是在确定程清婉安全之前,不能拿程清婉性命冒险,过得片刻下人匆匆过来一脸惊疑道“老爷,大小姐不在屋里”

“不在屋里!”程明湖心神一颤抖“看确实了?”

“是,进屋看过”

程明湖呼吸顿感凝重,在下人面前忽而转脸笑容道“哦?记起来了,让她去照顾公主,看我这记性,没事了下去吧”

程明湖如此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府内下人也是知道程尉连和公主之事,程明湖这般说下人也没起疑“是,老爷”

下人走后,程明湖僵硬且沉重回过身“如清婉有事,我要你命!”

陆开从书架后出来“只要丞相好好合作,岂能伤害大小姐”

程明湖眼神汹涌似火,从如此眼睛来看是真想把陆开焚烧殆尽“我跟你走!”

夜,很静,

就像披在肩上,程明湖和陆开走到张中平面前,程明湖眼茫如同利牙盯着张中平,张中平压力顿增冷汗透过肌肤毛孔渗满鼻尖。

张中平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却是对程明湖施礼“小。小的,见过丞相”

程明湖冷哼一声“不敢当!”

陆开上前掀开车帘“丞相,请”

程明湖上得车,陆开和程明湖入座车厢,张中平将车往沈建承府邸赶去。

程清婉很安全,并没有让任何人抓捕,她在应陆开邀约,人在南桥上,这是秋至前一天,热气余存好在风轻。

月色懵懂,花儿未开,人还没来,丫鬟在程清婉身后有些忐忑道“小姐。过二更了。节使怕是不来了”

程清婉惆怅在等“会来的,他说要和我坦白,一定会来的”

陆开不会来,这次程清婉铁定要失望。

马车来到沈建承府邸后门,程明湖坐车内也没往外看不知道身在何处,事实上程明湖受陆开要挟,知道在哪并不重要,不管在哪都要听从对方吩咐。

马车停下陆开程明湖二人都没动,陆开面色淡然凝视程明湖,程明湖微微挑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开先是斜着眼睛看眼车帘,帘还没掀开,嘴角淡淡一牵尽直对程明湖轻笑“丞相别急,等人上车自会明白”

“有人要来?”程明湖忽而有些兴趣。

话落,听见开门声音,车子震动一下,似乎是张中平跳下车引起震动,车帘掀开见得面目英挺沈建承入内,岱迁也在只是没有跟人入内,和张中平一左一右坐在外面车板。

见得沈建承程明湖一脸吃惊,这一吃惊非同小可“太子。。!”

沈建承挺着英目笑看程明湖“丞相不辞辛劳送本王出城,先谢过丞相”

“我要送太子出城!”程明湖脸色顿时煞白,神色大异转眼看向陆开“议和在即,节使如此举动不怕破坏和谈!”

陆开淡然一笑“议和是南魏和北蜀之事,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程明湖将这话细细琢磨,脸皮突然紫涨“你是荆越人!”

陆开含笑不禁赞道“丞相神思果然敏锐,下官的确是荆越人”

“怎么会!”程明湖万分不信道“荆越人怎会成了南魏节使!”

“这个问题现在对丞相来说很重要?”陆开轻然反问一句。

程明湖止口,心气显得有些受窒,怒目切齿盯着陆开“别异想天开!你们绝对出不了城!”

第246章 强行出城

陆开神秘兮兮一笑“丞相不妨拭目以待”

张中平在外探头进来紧张道“能。能走了吗?”

陆开竖着耳朵似乎在等些什么“等会,还没声音”

“声音?”张中平眨眨眼显得迷糊道“什么声音”

陆开闭目道“更夫打更声”

锵,锵,更夫打更声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开听声目光一睁“走!”

更声就是约定信号,十人身穿夜行衣听得更声直往宫门方向蹿去,一般夜间看守宫门就四人,两人在外两人在内,十名黑衣人到宫门外先是掩身藏在暗角,有二名黑衣人动身上前一人一个将打盹守卫截杀,杀得守卫换上守卫衣服,一人敲着城门道“开门,要上茅房”

里面守卫听声张口口骂“懒人屎尿多”

门一开,门外守卫入内,在将门内二名守卫杀了,现下将宫门打开,余下黑衣人顺门而入,余下八名黑衣人进去取出火折子点燃早先装在酒壶里火油,火油一着见屋就抛,眨眼间火势映如白日,喧哗惨呼嚎叫声接连不断,有些反应过来禁军,取出兵刃和黑衣人交战。

内宫离得军卫所较远,饶是那里厮杀一片,军卫所这边一丁点声响也没听见,厮杀声是没听见,警钟声音已起“咚。咚。咚。”

警钟声音沉远,厚重,声音不光传到方温候耳中也把北安百姓吵醒。

警钟一起方温候立刻出屋看向内宫方向,见得那边火势滚滚。

方温候顺势一看当场心惊,现在还没入睡当然是在等着陆开有所动作,现下已是二更还以为陆开不会在有动作,现下宫里起火不得不引起重视。

方温候下令将军卫所守卫聚集前往宫门,在宫内黑衣人见得火势大起,领头人高喝一声“撤!”

余下黑衣人纷纷且战且退退出宫门,一出宫内鸟兽尽散分头逃了,黑衣人自然是陆开吩咐,此举就是吸引方温候赶去,只要方温候入宫那么就会离崇文门远远的,这样也就能赚得一些出城时间。

方温候领着队伍入宫见得禁军整整齐齐排队递着水桶灭口,方温候见着狄校尉在旁指挥扬声道“狄校尉”

见得方温候叫他狄校尉绷着脸上前,宫内起这么大的火,失职之罪是免不了,脸色当然不会太好看,虽是如此见着方温候还是很有礼数“方将军”

方温候扫得周遭一眼火势不小“狄校尉这是怎么回事?”

狄校尉咬着牙道“先前来得一伙黑

衣人,那些人杀看守,进来就放火”

“进来就放火?”方温候见得附近血迹斑斑问“人呢?”

狄校尉恨恨道“我领人来之前就跑了,那些人是故意来纵火”

“故意来纵火?”方温候眼珠一转脸沉得下去心道“有些不对呀。。”

方温候还没理清个思绪,这时城内在传来火钟声,城内四处火光四起,方温候出外一看登时一凛,城内火是铁满堂所为,烧的自然是那些荒屋。

就在宫中起火之前,陆开乘坐马车刚好临近崇文门,陆开目光闪烁凝视程明湖“丞相不为难我们的话,我也不会为难大小姐”

陆开从怀中取出调防牌递给程明湖道“说你奉蜀王之命出城召大将军回城”

见得调防牌,程明湖先是满面惊骇,在而一脸严肃目光死死盯着陆开“太师没有冤枉你!”

常岳当然没有冤枉陆开,出城在即陆开哪有时间和程明湖废话“早些出城丞相就能早些见到大小姐,拿着吧”

虽是受人要挟,但是这是私下放质子出城,其中有着什么后果程明湖是清楚的,一念及后果心口登时绞痛,程明湖捂着心口眉头越皱越紧。

陆开将他偷取药丸拿出二指夹着道“出城就给你”

程明湖见得药丸在吃一惊“原来。。你拿的是这个。。”

现下程明湖终于明白当时程尉连和他质疑没错。

车子停下车外有守卫拦车道“干什么的!二更不开城门”

程明湖咬着牙平复情绪接过调防牌掀帘子道“王上有命,出城召大将军回城,开门”

守卫见得是程明湖,一看哪有什么怀疑“是,小的这就开门”

守卫扬声道“开门,让丞相出城”

城门缓缓开启,就在城门敞开半扇形时,卫永南策马过来,马是在马坊临时抽调,马坊的马代步可以但无法和战马相比。

卫永南初始离得有些距离还看不清车夫是谁,待得近一些却是见到张中平,突然眉梢一挑喝道“慢着!”

张中平顺声看去见是卫永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堵得呼吸都觉得困难,侧头轻声对车里陆开道“卫永南来了”

程明湖见到卫永南过来当下心中大喜,陆开在车内和沈建承对视脸色相当沉重,卫永南也不知道陆开想干什么,并不是特意来这里等人,卫永南早前就领着队伍巡城想四处看看有什么奇怪地方,从而能猜到陆开有何作为,往崇文门过来。

卫永南也是想从这里转回典客署,没想到却是撞上陆开。

这事都怪华明通,要不是在马厩碰上陆开,马匹拉黄汤这事也不会让卫永南有所警觉,不警觉今夜也就不会巡城,可是运气这事能怪谁,谁也不能怪。

如果卫永南没有出现,现在他们已经出城,可以没有必要引起任何冲突,人来了,陆开眉峰一正道“岱迁”

岱迁听懂陆开暗示,将程明湖推回车厢喝道“走!”

张中平操控缰绳急拍马股,健马股后吃痛一阵嘶鸣,四蹄一动如箭矢般迅速标前。

马车撞开半敞开大门飞奔城外,在张中平赶车之时,岱迁从怀中取出长筒,一拉引线升空爆响,卫永南见对方不容自己靠近策马就逃,哪里肯轻易放人走喝道“给我追!别让人逃了!”

长筒一炸,崇文门附近顿时涌出早先埋伏伏兵,伏兵一出当下和守卫兵戎相见,卫永南知道追人要紧不和那些伏兵纠缠,高喝道“别管那些人随我来!”

有马骑的守卫策马和卫永南奔出城外。

蹄声滚滚,如是青天白日定然可以见到漫天尘埃,卫永南领人后追心中好生焦躁,如是骑着战马现在早就追上,现下卫永南打头离马车四五丈距离,咬牙切齿道“原来给马下巴豆是要劫持丞相出城”

卫永南只能依照自己所见做下判断“快放丞相!否则将你们碎尸万段!”

马车不停,卫永南将弓箭取出双腿紧夹马腹,持弓稳住身子射出一箭“咚!”一声,一把疾箭插在后板上,箭是没射进来声音谁都听见。

陆开这时候却对程明湖笑道“嘴中要我们放人,箭却是朝车厢射,丞相的命在卫永南眼里也是不太珍贵”

程明湖铁青着脸并不说话,只是捂着隐隐作痛胸口,陆开也不是真的要害人性命“丞相,拿好了”

马车急速狂奔整个车厢颤动不已,车内摇摇晃晃,陆开这时给药,程明湖尽力稳住身体接过药丸,药丸一到手里就往口里送。

卫永南箭一射,身后骑兵也是同时射箭过来,有些箭矢射偏,有些正中后车板,这样下去不行陆开道“岱迁,到了没有!”

岱迁睁目辨别路径“还要一会”

离目的地还没到,岱迁手摸入怀,手上已是夹着三把飞刀,这时对张中平道“到前面左拐进林子”

张中平点头表示听明白,不一会北安林就在眼前,岱迁眼珠死死盯着右面树林,右面树林有棵树下点支蜡烛,一见到蜡烛岱迁飞刀即刻脱手。

第247章 坦白目的

飞刀脱手当然不是试图打灭灯笼,打灭灯笼并不能阻止身后追兵,在岱迁飞刀脱手前卫永南也是注意到灯笼,灯笼本来就引人注目,在道旁树下放着灯笼并不是因为好玩而是标记,灯笼有光不强,在灯笼光线照射不到上头绑着数根绳子。

脱手飞刀目的就是割断绳子,岱迁准确性极高,飞刀一去绳子就断,绳子不光一根,以灯笼这棵树为基点,旁边几颗树上皆是绑着绳子,飞刀嗖嗖脱手。

卫永南和身后骑兵头顶上有个篷布,篷布一丈余宽,绳子一断篷布倒翻,篷布上装着漆,漆如黏雨般当头淋下,漆触及皮肤一阵灼痛,这样痛感就像火星子溅上,一瞬间疼感很难让人忍受,痛的不光是人,还有马,马是在疾奔途中,马一受痛即刻将骑兵甩得下来。

运气好当地而滚,运气差一些的让马蹄践踏痛叫不停,身后骑兵系数倒地,只剩卫永南一骑在前,卫永南运气不错,人恰好在倒翻篷布范围之外。

虽是范围之外但脸上被溅得数滴也是疼得很,漆溅射本来就是毫无规则,马股也让灼痛,卫永南勉力将受惊马匹拉住,陆开所在马车硬生生拉远五丈入得侧林。

张中平当时拉的三车漆全落在这里,就算是一人卫永南也无所畏惧,只身一人策马前去,卫永南策马前去身后援兵追来,见到卫永南策马残影,一些人留下照看伤员,余下之人跟着卫永南残影而去。

密林难行别说马还套车,就是单马也是难行,卫永南赶到密林边上,见到先前那辆马车就停在边上,下马上前查看,只见车内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程明湖哪里还有什么人。

城内荒屋火势扑灭,整个北安在二更时分万家灯起,百姓人心惶惶还以为是有敌人攻城,荒屋火势扑灭每条街上都有守卫点起火把巡城,方温候触目惊心看着眼前大乱,有士兵上前禀告“将军!铁满堂从尚武门逃出,城内荒屋就是铁满堂让人放的火,押上来!”

士兵压着三名纵火地痞来方温候面前跪下,方温候连看也不看目中凶光一起“砍了!”

方温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场景,这无疑又是另外一次饥民闯城事件,这时在有名士兵上前来报“将军!丞相让张中平劫持出城,人从崇文门跑了!”

当时陆开坐在马车内并未现身,是以没人知道陆开就在车厢内,张中平让方温候扣在军卫所,北蜀骠骑有不少人认得张中平。

这样事情张中平一个小小城吏如何敢做,方温候连想都不用定是陆开所为,方温候现在极为震怒可他没有吹胡子瞪眼破口责骂他人,而是想着一件事情“节使劫持丞相干什么?”

方温候想得想道“卫永南呢?”

士兵道“追张中平去了”

有卫永南追人方温候稍微放心,方温候冷静盘算情势,现下虽然是追人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怎么平摊责任,方温候立即想起一个人来。

人当然是程尉连,方温候道“去将统司给我叫来!”

“是”一名士兵退下。

方温候在向另外一名士兵道“把铁满堂和张中平。不是,是节使的事转告狄校尉,让狄校尉通报王上”

“是”这名士兵退下。

卫永南将程明湖抱下车叫醒,程明湖张开迷迷糊糊眼睛,刚把卫永南瞧得真切顿时激动,右手紧抓卫永南左臂皆目道“节使将质子救走快回城禀告王上!”

“节使救质子?”这显然在卫永南预料之外,心中先是咯噔一下,接着难以置信询问“为什么?”

程明湖怒火刹那一涌“节使是荆越人!”

“荆。荆越人!”卫永南双目精光顿时爆射,眼锋一抬射入漆黑林间,这时援兵赶来“卫兄弟。。”

卫永南见到北蜀骠骑兄弟过来,忙扶起程明湖道“送丞相回城主持大局,剩下的人随我入林搜捕!”

卫永南毫不犹豫发出命令,一扬手间,士兵纷纷下马兵分四路,将这片密林迅速围起搜捕。

林内有一山洞,这是陆开在入城前和温禄山商议接头地点,双方都已经见面,温禄山不是没有见过沈建承,但在城里见人和城外见人感觉不是一样,城里城外虽然是一门之隔,可是要想出这道门并不容易,不容易的事陆开做到了。

别看出城简单,可如事先没有做下部署岂能如此轻易出来,温禄山见到沈建承出城大是激动满目热泪“太子殿下,终于出城,好,太好了,太尉定会非常高兴”

沈建承出得城也是万分兴奋情绪难平“是,终于出来”

岱迁在旁笑道“禄山兄弟昨夜不是才见过太子,不用这般激动吧”

温禄山笑看岱迁道“走吧,回荆越!”

沈建承现下突然敛容,眼中没有笑意目光冷冷落在陆开身上,对众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陆开说”

岱迁一怔道“太子,有话回去说也不晚,现下肯定有人搜林,在耽搁下去。只怕。。”

岱迁话没说完,沈建承转身背对众人在道“出去”

见得沈建承如此坚持,岱迁眉头大皱,先看一眼沈建承决然背影,在看一眼似乎料到沈建承心思陆开,陆开垂头凝立对岱迁示意让他带人出去。

岱迁扬扬手道“都出去吧”

温禄山犹豫片刻看一眼沈建承背影,最终随着旁人一同出去。

洞内只剩沈建承陆开,陆开目光暗淡凝立并不张口,沈建承依旧背对陆开,两人沉默片刻沈建承先行张口。

沈建承语气显得万分沉甸,只问一句“你是谁?”

陆开垂下头似乎有愧与沈建承并不敢看人,因为陆开害怕沈建承责难,怨怼,指控,任何一种情绪都会刺伤他。

陆开显得痛苦十分艰难张口“霍英!”

沈建承蓦然转身大为动容“你真是霍远堂后人!”

如果一个人连身份都不敢承认还活着干什么,陆开抬起精悍双目正视沈建承道“是”

沈建承顿时感到浑身上下犹如针刺般剧痛,近乎满心挣扎道“你是故意让温禄山告诉我你的身份?”

温禄山在这事上还以为是无意发现,哪能想到是陆开故意为之,沈建承很了解陆开,是以有此一问,陆开对此并未辩解,因为本来就是希望温陆山将他身份告诉沈建承。

如陆开不想沈建承发现他身份,怎么会让温禄山去拿剑?

陆开如实道“是,即将出城,想着太子也应该知道我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沈建承如冷风嘶嘶冷笑“现在已经知道,说吧,救我出来目的是什么?难道想与你爹一样?”

如此责问让陆开大为痛心,人当场跪下“家父是受得冤枉!太子明察!草民岂敢做大逆不道之事”

沈建承神色震怒直视陆开厉声“冤枉?你是说父王冤杀护国公!”

陆开闻言,只觉热血沸腾狠狠地道“王上是听及小人谗言才会如此,太子殿下我如此想法设法靠近,就是想让太子帮我查清真相,还家父一个清白!”

沈建承似笑非笑看着陆开“你意思是,如此千方百计救我就是让我回去帮你查清真相?”

这本来就陆开真实目的,是以堂堂正正答复“是”

沈建承脸陡然一沉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陆开叩拜在地“太子不信,可以证明!”

“如何证明?”

“铲除大司徒,将太子扶上王位”

王位这样位置有些人喜欢坐,有些人则是不喜欢坐,程清婉什么座位也不喜欢坐,原本黑乎乎北安城,现在到处都是火把映如白昼,这可不把人吓了,程清婉在吓怀前丫鬟早是牙齿打颤“小姐。。是不是又有饥民闯城了?”

第248章 算账

程清婉什么事都不知道,问她又有什么用,见到这翻场景肯定是有大事发生,现下二更已过,一看陆开那是不会来,不来就没有必要在等下去,程清婉往丞相府回去,回到半道却是见到程尉连和方温候领着一队人马在前。

程清婉见的大奇叫得一声,程尉连听见程清婉叫他,回过一看大为惊讶“姐,深更半夜怎么出来了!”

程清婉怎么能够说真话,寻个借口敷衍“没什么,就是出来走走”

方温候见到程清婉施礼道“见过大小姐”

程清婉看人自是回礼盈盈道“方将军”

方温候这是和程尉连正要前往丞相府,见到程清婉随口一问“对了,大小姐,丞相在不在府上?”

程清婉一呆“这么晚,家父不在府上还能去哪里?”

听到程清婉这么说程尉连已责问目光看人“方温候,你听见没有,我就说家父在家,节使怎么会把家父劫持”

听得程尉连所言,程清婉心中大骇“你说,爹。爹让节使。。”

方温候截声道“小大姐亲眼见到丞相在府中?”

程清婉出府有个好一阵,现下也是不敢断定“我。。”

方温候见得程清婉答不出来,立马道“走吧,丞相在不在府里去看看就知”

众人回到丞相府书房寝室找过一遍,哪里还有程明湖影子,程尉连将徐广衡喊来“我爹呢!”

“老爷?”徐广衡道“老爷在书房呀,说是看下边送来公文”

书房根本就没人,程尉连还是不信“我回典客署看节使在不在!”

程尉连还想确定人在不在,方温候没有这个心思,跟程尉连在一块就是为日后找个说头,如有得什么差错程尉连也可和他分担责任。

人离城约莫有一刻钟时间,铁满堂逃没逃方温候不怎么在意,铁满堂那边狄校尉率人追了,现在方温候只能将视线集中在陆开身上,方温候点清人马领人从崇文门出去,到得半路程明湖和一队北蜀骠骑守卫策马而回,双方在半道相遇,方温候见得程明湖以为是看花眼。

细看片刻不是程明湖是谁,方温候有些不明白,程明湖不是让人挟持走了,怎么毫发无损跟人回来,方温候这也不是在诅咒程明湖,也不是看不得程明湖好,只是有些不合情理,不合情理就要问,程明湖暂时将马止步说明情况,方温候虽感奇怪神情上显得关切“丞相无恙?”

程明湖见得方温候一脸关切,这次毕竟也算死里逃生,方温候的关心不管真假程明湖感激道

“有劳将军挂心,没事,卫永南在追人,就在北安林左侧密林,那里有辆马车去到自会见得,城里情况如何?”

方温候道“他们放好些火,火势是安置住,城里有些杂兵正在搜人”

程明湖重吁口气道“王上有何训斥?”

方温候歉声道“还未见得王上,对了,丞相不是让节使劫持,他怎么会放丞相?”

“劫持我?”程明湖轻不可闻冷笑“节使并非劫持我,是在要挟让我护送质子出城!”

方温候那张脸就像盛开百合突然枯萎“这事和质子有什么关系!”

程明湖脸颊顿时抖动“我们都让节使迷了眼,方将军,节使并非是南魏使者,他是荆越人!”

“荆越人!”方温候只觉有一口热气往喉咙冲“节使怎么会是荆越人!”

“这是事实!”

震惊过后方温候思虑细节,这时才恍然大悟心道“不错,他是荆越人这才说得通,这才能说通刺客有机会刺杀他时为什么放过他,原来根本就没有刺客,他才是刺客,原来的节使想必已让他刺杀”

方温候暗恨自己愚笨,心里在道“从一开始就是为质子而来,明明已经撞破,却还是让他们瞒天过海”

程明湖见方温候沉默,人是沉默眼珠不停在转“将军在想什么?”

方温候回过神道“没想什么,丞相尽快回城,下官现在就去协助卫永南”

程明湖也不留人点头道“一定要将人抓获!”

双方施礼各朝不同方向策马疾奔。

卫永南也是暗怪自己愚笨,为什么从未往质子身上有过设想,明明知道节使今晚要有动作,有防备还是防不胜防,沿途追人入林,谁知陆开不仅安排得当而且十分狡猾,不走大道选择蹿林这是想险中求生,逃入密林无法借助马匹代步,用双腿来走双方的速度可以说是一致。

这片密林面积之大,大大超过卫永南想象,不仅增加搜寻难度,同时也让卫永南心中多一些害怕。

陆开现下在暗卫永南在明,卫永南害怕是因为曾经伤害过葛舒兰,如果陆开对他设伏是否能安然脱险还没有定数,卫永南十分清楚陆开不是一个弱者,如有机会随时都能取下自己小命,卫永南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因为林子实在太静,无声空寂连鸟兽夜枭声音也没听见。

沈建承陆开一翻谈话过后,二人出得山洞,二人都是紧绷着脸,众人见着也不敢上去询问,岱迁是和陆开沈建承最为亲近,话还是要由他来说,岱迁道“可以走了吗?太

子?”

沈建承故意看一眼温禄山道“有些问题陆开和我解释过,他随我回城你留下断后”

有些问题当时是指护国公的事,岱迁没有旁听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现在沈建承在叮嘱一句,有些事温禄山在是想做,也不能在此刻惹恼沈建承。

温禄山施礼道“是”

沈建承让陆开和他回城,这是在示好,陆开不能走,因为有些账要和卫永南算,陆开道“太子先行,我与温禄山留下断后”

张中平一怔不明白陆开为什么要留下涉险,刚要张口陆开道“大哥务必要保证太子安全”

这话意思就是让他陪太子走,话都说到这份上,有些话张中平就不用在说,回城就是讨赏时候,现在有些话肯定是要说,张中平扬声“贤弟放心,我会誓死护送太子回朝”

陆开勉强微微一笑“走吧”

沈建承余人回去,温禄山和陆开留下断后。

有士兵上前来报“追兵就在山下”

温禄山没有旁话只说二字“设伏!”

卫永南不敢大意带着守卫一步一步向前摸寻,突然止步感到一股无形压力一点一点迫近,顿时有种强烈危机感。

压力来自密林附近肯定有所埋伏,人没现身卫永南还是感受到,这就说明警觉性还是很高,卫永南曾经领着骑队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追人,如果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岂不是浪得虚名?

不眠不休追人,这哪能不让人恐惧,陆开既然提前知道对方能耐,就绝对不能让卫永南施展对方能耐,今夜必要将卫永南就地伏杀。

感到不对卫永南举手示意让士兵别动,同时拔剑在手试图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应付任何偷袭,警觉感官提升到一个极限。

风吹树摇,枝叶轻响,夜风入林就好像有野鬼路过,单听声音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卫永南神经绷直拉紧,就在这时前方如膝高荒草陡然两边一分,一道迅如闪电人影掠身出来。

一股压力逼来,压力来自陆开手上那把“护国明灯”剑锋出鞘,白光一闪,三名士兵扑通倒地。

在有所选择情况下,陆开不会杀人,现在是别无选择,如让这些人追上他们将会毫不容情下刀杀人,为得保护荆越其余在此设伏将士,只能先下手为强,陆开出手十分快捷,卫永南还没看清楚陆开身影时,剑锋一转仿如疾箭刺向卫永南。

护国明灯破空而来隐起风雷之声,好快的剑,好狠的人。

第249章 猜测错误

卫永南没有办法硬接只有迅速后退,剑锋之快带着惊人力道,仓促之间根本难以抵挡。

退一步有时候并不能海阔天空,只能加剧对方剑锋带来压力,眼前一花剑锋突然掠到眼前。

卫永南心中大骇,出于本能大步斜退竭尽全力出剑格挡,卫永南长剑和对方一撞硬生生后退三步,陆开那双善于算计人的眼睛又在卫永南眼中。

这时温禄山领人从对面林中跃出,和其余士兵交斗。

出手前陆开和温禄山打过招呼,卫永南这个麻烦由他来解决,卫永南冷看陆开笑道“节使好身手”

陆开冷视对方“还当我是节使?”

卫永南笑道“的确不能在当你是节使,因为你是死人!”

话落,卫永南起剑攻来,陆开根本就没有理会卫永南这一剑,脚下错步微微一闪避开一刺,陆开手腕反转护国明灯划出一道凄美灿烂剑弧。

剑锋直取卫永南眉心,剑锋飞刺出来杀气渗入卫永南肌肤冰寒刺骨。

卫永南从来没有面对过让他如此胆战心惊的剑锋,面对凛凛剑锋知道陆开手中一定是绝世名剑,卫永南现下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争功心切贸然入林寻人,若是和方温候一起进来定然会轻松许多。

后悔对于要面临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卫永南手臂一振长剑蓦起撩起迎向弧迹最前端。

“锵”双剑交触发出一声刺耳金戈交鸣声,卫永南以为已是档下一击,但没有陆开剑上生出一股牵力,将自己剑锋一带刺向旁边士兵。

剑入肉身全不由卫永南控制,士兵倒地一脸惊恨盯着卫永南毙命,卫永南一惊之下正要抽剑,却见对方长剑顺着自己剑身滑下擦出一串火花,向手腕平削过来。

卫永南让这一变化弄得应接不暇,再也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觉手上凉飕一阵抽心般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卫永南大惊之下只有弃剑一途,否则他这只手难以保留,弃剑硬生生借力向后疾退七步。

陆开眨眼睛就迫得对方两手空空,当然不会错失良机剑锋一转如阴魂不散幽灵追刺卫永南腰际。

如此迅猛动作与速度,卫永南很难在瞬息之间作出应有反应,脸色惨白无血色,双眼蓦生恐惧。

就在无计可施之时,有名士兵让温禄山震退数步,正巧往卫永南退去,见得士兵逼近卫永南手一抓,将士兵抓到身前, 陆开一剑将士兵刺死。

得到一些空隙卫永南连退后退,一脸惨白忍下惊惧道“你功夫远超统司,但你在和统司过招之时屡次落入下风,原来在北安你是装的”

陆开紧紧凝视犹如盘中餐的卫永南“在北安如不是为救太子出城做考量,当时伤及葛姑娘早就要你命,现下这账要好好和你算”

卫永南阴沉着脸“真是多谢太子,我才得多苟活些日子,可你救太子回朝又能如何,你这是在加剧二朝争端!”

陆开所思虑的事卫永南怎么会懂“争端?哪里来的争端?署王现在自顾不暇可没有心情顾及我们”

剑锋一提,陆开急如闪电剑锋逼向卫永南心口。

卫永南没避开,因为他已是强弩之末,剑没入心口。

这时远处林内传来嘈杂声,眼见援兵又到,听得一人高声道“给我搜仔细了,人就在附近!”

温禄山这时将最后一个士兵砍了“又来人了”

听声是方温候声音,陆开道“为我掠阵,我和方温候有话要说”

方温候领人在坡下搜寻,一士兵来报“将军,这里有血迹”

方温候上前查看血迹是往山上方向滴去,看罢方向一招手士兵聚集过来,正要开口,见得坡上涌来一队弓箭手,将方温候和士兵锁定在弓下。

温禄山喝道“不许动!”

方温候面色一变,温禄山话落,陆开从温禄山身后走出,笑看方温候“见过将军”

方温候面容枯槁蜡黄抬眼直视陆开冷笑“这不是节使么”

陆开扫过方温候余人一眼“将军艺高人胆大,情势虽是不利,但要舍命退走也不是说没有机会,只是将军能退,这些兄弟只怕是要葬送在这里”

方温候看地势一眼在扬起冰凉脸孔望向上方,陆开倒也没估计错,弓手虽多目标也并非他一人,如兄弟们舍命相互,方温候自是能安然身退。

方温候沉默片刻方道“这么说,节使是有话要说”

陆开居高临下笑道“借一步说话?”

一士兵拦在方温候面前“将军,不可”

方温候犹豫片刻让士兵退开“无妨,他们如想取我们性命早就动手”

陆开往自己左手方向指,那边地势较低可以方便说话,方温候往陆开所指方向过去,二人依旧是一高一低立身,为得表示诚意,陆开从上跃下立身在方温候面前。

方温候冷冷看人没有过激举动“说吧”

双方离其他人七八丈远,声音压低一些旁人无法听及。

陆开笑看方温候“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将军送我入城”

一听陆开是荆越人,其他以前没想通枝节

迎刃而解,方温候冷笑目光凌厉看人“你的确应该谢我,如不是我送你入城,节使身份定会有人详查”

陆开恭恭敬敬施礼“所以说,这要多谢将军”

陆开身行姿态显得恭敬,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方温候一开始就受得陆开利用,这样的气难以消解,气也不能胡乱打人不是。

方温候竖起眉头问“卫永南呢?”

“死了”陆开答复非常简单,说二个字也没有浪费任何力气。

“是吗”问起卫永南处境看上去是关心,听得答复之后方温候没有任何火气,脸色只是有些深思表情,有这样表情才是最真实反应,如他为卫永南的死震怒这才是反常举动。

陆开从容笑问“卫永南死了将军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不笑”

方温候阴沉沉笑道“这话怎么说?”

陆开慢慢轻笑“在整个北蜀骠骑里只有卫永南才是最能威胁将军位置,他为北蜀骠骑立过不少功劳,当副官的是李延,李延和他相比,卫永南是最适合,将军却未曾提拔,如此来看是十分忌惮卫永南能力,现下我帮将军除去卫云,所以说,将军应该高兴”

让陆开看破心思,方温候扯扯嘴角低笑“你也是为葛姑娘吧”

陆开点头回笑“这是最重要原因”

方温候看人一眼问“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不是”陆开摇摇头显得十分友好道“让将军过来说话,其实是想送一份大礼”

“大礼?”方温候并不动心也不好奇,只是满脸戒备“什么大礼?”

陆开淡淡笑了笑“丞相这礼,够不够大?”

“丞相!”方温候这下倒是好奇道“丞相什么时候成我方温候大礼?”

好奇也就等于动心,陆开详细说明“太师是将军靠山,靠山倒了将军想要高升这就有些困难,想往上升,有大将军在上头压着,所以你才选择太师,希望太师能给你调一调职比如大将军位置,当然这位置不是说上就上,虽说位置不是一时半会能上,但是有太师在日后还是能看见盼头”

“不过现在太傅倒下,将军心愿就显得遥遥无期”

方温候咬着牙根盯着陆开“这不是拜你所赐”

陆开微微一笑“我这不是过意不去,是以给将军送大礼来了”

方温候显得有些跃跃欲问,人很冷静没有显得急切,方温候将信将疑道“丞相这大礼,我要怎么收?”

陆开凝视方温候片刻方道“要收礼得要和将军说说,丞相会犯什么错”

第250章 给的选择

方温候竖起耳朵道“洗耳恭听”

陆开看人一会神情一松笑道“统司和公主的事,将军知道多少?”

陆开一点方温候终于动容道“你是说丞相会对那孩子。。?”

陆开抬目仰望被树叶遮挡显得遮遮掩掩皎月道“将军能问这句话,这就说明也是明白其中厉害,明说了吧,出城前已经是确认一件事情,统司早是在暗中给公主下毒!”

方温候身躯一震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脱口而问“不可能!统司每日上行馆照料,他对公主如此有情义怎么会下毒暗害”

对于此事陆开心中透亮,一开始也是没明白其中关键,现下缓缓一笑道“将军没听明白我意思,我说的是统司暗中对公主下毒,但没说是自愿的”

这话方温候一听有些发懵是以惊讶询问“不是自愿如何下毒?”

陆开皱眉叹口气道“这就是丞相高明之处,其实下毒办法也不是有多么高深难懂,相反简单得不行,简而言之,毒就在统司衣物之上”

“毒在衣物之上?”陆开的如实解答,方温候还是没听明白“如何理解?”

陆开静默片刻一笑“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昨夜陈展来过典客署,是去捣衣房见人,那个人很瘦,捣衣房就他最瘦,只要去看将军绝对不会认错人,陈展昨夜交一包东西给那个人,将军试想陈展是内医署药徒,为什么要在夜里偷偷摸摸见一个捣衣房下人?”

方温候想得想道“陈展这个人我知道,他经常上丞相府为丞相做药膳”

“哦?”关于这点陆开并不知道“还有这事”

方温候道“有几次和太师去过丞相府亲眼所见”

方温候眼睛眨了眨在道“陈展是要捣衣房下人,将毒药擦拭在衣物上?”

陆开十分肯定点头“不会有错,只有这样才能悄无声息下毒,行馆里外都是南魏人,没有其他办法下毒,只有这个办法,毒应该是粉末,只有粉末才能粘在衣物上,统司经常陪公主散步用膳,这些毒从衣物散发出来就会让公主慢慢吸入鼻中”

“药量很轻,三五天肯定不会有效果,但我想不用月余时间毒性定会发生功效”

方温候听罢并未言语。

陆开不慌不忙轻笑“这个礼物如何?”

方温候僵硬一笑“从这事中你能有什么好处?”

陆开好笑道“马上就要陪太子回荆越,远在千里之外能有什么好处,孩子一有问题公主指不定会做什么事,

太师,丞相垮下,对于将军来说,前路是一片光明”

方温候看得看陆开道“不说我也能知道,你不可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给我这份礼物,太师丞相一倒北安朝局将是大乱”

陆开当然相信这一点问题方温候能够看出,能够看出也不代表可以拒绝“局势不乱将军怎么能有机会迎刃而上?”

方温候抬眼看一眼弓箭手,叹口气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给我这么大的礼,怎么还能穷追猛打,但空手而回无法交差”

陆开知道方温候难处,对此也显得相当体谅,负手凝立眼神略过一丝笑意“将军当然不能空手而回,但今夜是肯定要空手而归,明天就不一样,只要将军抓住铁满堂,虽然不能完全让蜀王满意,但也不能拿此事为难”

方温候瞟人一眼半响才道“铁满堂早是出城,人是狄校尉追的”

“追人也不一定能抓住不是吗?”陆开一脸笑意反问一句。

“那么你是不是知道铁满堂落脚之处?”

陆开和方温候目光相碰,俱铿然森然不避不让,淡笑“落脚之处我不知,但他目的地是来荆越,只要将军守住所有通往荆越大小要道不愁抓不到人”

方温候沉眼看着陆开“你好狠的心,利用完就弃之”

陆开先不忙说话,身子一提纵跃上坡,居高临下对方温候轻笑“太子不想让铁满堂来荆越,将军又需要人交差,各取所需而已”

方温候见陆开要走道“等等!”

陆开止步回头看一眼方温候“将军还有事?”

方温候眼珠啄着陆开眼珠笑道“信不信我们还会见面?”

陆开相信他们还会见面,只不过那要等北蜀局势稳定之后,陆开抬睫一笑“近期是不会,但我们一定会在见”

方温候知道今夜是留不住人,只能违心目送陆开道“一路顺风”

方温候好言相送,陆开当然要笑脸迎人施礼道“将军保重,希望我们相见之日来得晚一些”

双方撤走,二人下次见面又是哪般情势,这就谁也猜不出来。

山中光线越来越足,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虽然只是相隔一夜,那座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北安远远抛在身后,陆开温禄山领兵将行走如风速度极快,在天明时登上大山峰顶。

陆开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可以看清十丈范围之内动静,如果方温候反悔派人跟蹑其后对方也无处藏匿,苍翠山岗

上,林木茂密阳光洒在嫩绿枝叶间,斑斑驳驳煞是好看,光秃秃山石突兀狰狞,满眼苍翠之下倒显得几分孤独凄寒。

有风,徐徐而来的山风,这阵风吹在陆开脸上,陆开负手眺望山下心胸一顿开阔“休息会吧”

温禄山看一眼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兵将,挥挥手示意歇息片刻,温禄山近日来紧悬的心也是放下“没走官道是对的,如走官道对方定会穷追不舍”

陆开开阔视野远眺山下笑道“攀山虽然是辛苦一些,这样也会增加搜索难度,同时也能给与方温候应变借口,到了这里就不会在有追兵”

陆开看向北安方向,现下是看不见北安有山脉遮挡,陆开看的不是北安是程清婉,没有道别匆匆出城,程清婉现在应该是恨死他,但是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在见面,人这一生总会碰上许多人,在这些人中有些人会有结果,有些人只能是充当过客。

陆开是往北方看,现下转身往南方看“太子现在应该就在前面那道山峦之中”

温陆山看向和陆开相同方向“嗯,这些是既定路线,你在北安忙活之时,我也命人在路线中尽力开路,有些难行之地我也开了道,我们会比预定时间更早回朝”

话落,心有疑虑看向陆开询问“不过,你和方温候说了什么?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退走”

陆开面对群山声音显得清脆一笑“其实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就只是让他在官途之路和抓捕我们之间做出选择,拼尽全力抓我们回去,方温候能得到什么?他什么也得不到,最多就是得到蜀王一句夸赞仅此而已,因为这是他分内之事,做好分内之事大的赏赐肯定是没有,想要大赏赐,肯定是要做分外之事”

温陆山问“你留给他的分外之事,他会做?”

陆开笑道“不是一定是铁定会做,因为方温候野心很大,他的野心对于现在的我们是有利的,只是以后就不一定,方温候毕竟是战场猛将”

温禄山眉头皱得起来“你应该让我杀他”

陆开失笑道“现在杀他谁替我们扳倒丞相,世事不都是如此有利有弊,问题只在与我们先选择利还是弊”

温禄山眼角隐隐迸着寒气看人“太子回朝定会举国欢庆,你这么能猜,不妨猜猜看这次回去会得到什么样赏赐?”

陆开哪敢有这般奢望苦笑道“赏赐?太子没定我个欺瞒之罪就谢天谢地”

“欺瞒之罪?”温禄山品酌陆开话语片刻“太子昨夜在山洞里和你谈过了?”

陆开出奇平静淡看温禄山“是”

第251章 荆越

温禄山忽而间似乎想到什么脸容一垮问“你是故意让我拿剑?”

陆开笑容浅浅,浅浅笑容已在温陆山眼中留下烙印,陆开答复很简单就一个字“是”

“为什么?”

阳光柔和洒在陆开肩上,语气却是郑重,缓缓移动眼珠落在温禄山身上“一来,这事由你去说太子才会相信,二来,是你欠我的,这样的事应该由你去开口”

温禄山微微抿着笑意自觉好笑“欠你?我何时欠过你什么?”

“没欠吗?”陆开冷笑,压低声音如同寒夜细细冷风“当时我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我不懂你懂,当时不必留我性命,为何不杀我一了百了?”

“是冯宝震告诉你的吧”思及往事温禄山情绪隐隐颤动“不杀你很简单,我不杀孩子”

陆开并不感激温禄山手下留情,浑身颤动就像刚从冰水里出来“留我一命是拎悯吗?不是,你是在给我套上枷锁!”

温禄山绷着脸道“冯宝震不该告诉你真相”

“为什么不该?”陆开冷笑“看到恩人受冤而死还不为所动,这还是人?”

当年之事多说无益,温禄山板着脸眉峰一沉“不管你在盘算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如你做出任何不利荆越举动绝不放过你”

翻过山登上大船,约莫半月,陆开温禄山到达荆越城外,荆越对于陆开来说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唯一意义在于城内是唯一能够查清真相之地,这个真相并不好查。

荆越比北安更要危险,在北安有节使身份在,其他人不管想对他做什么还是会掂量,回荆越节使身份失效,一步踏错将会有性命之危。

温禄山在离城门十余丈外止步,沉沉稳稳看陆开一眼“就到这吧,按照太尉吩咐我们不能一同进城”

这是在去北安救沈建承前,陆开和太尉早就商量好的,温禄山在荆越无人不识二人一同入城怎么不会让别人注意,陆开身份很敏感,有些事还是要在暗地里做不适合抛头露面。

陆开点头道“我明白”

温禄山多看陆开一眼这才示意将士随他前行,陆开一人止步在后,直到见温禄山入城陆开才往城门前去,到得城门外见得张中平一人孤零零站在入城百姓队伍旁,站一会来回搓手走一会,眼珠转个不停显得心焦又同时不安。

陆开走上前笑看张中平“大哥”

一听见陆开声音只觉万分亲切,张中平急忙上前紧紧握住陆开双手眼珠不住打量“没事吧,你留下断后,半月没有

消息真是急死我了”

“松开,松开,两个大男人这般拉手成什么样子”陆开见到张中平也是欢喜,一见面不由开起玩笑。

这举动的确是唐突一些,张中平赶紧松手笑道“这不是担心你才会这样”

陆开含笑询问“到多久了?”

张中平神情间有些焦急“比你早到三日,太子和岱迁入宫没让我跟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不算是大功臣怎么说功劳也是有的,将我晾在是不是不想认账?贤弟我可是什么都抛下和你干这事,你们可不能这么对待我”

陆开示意张中平别急,笑道“太子一言九鼎岂会与你赖皮,没说是让你等我?”

张中平还是显得担心看着陆开“岱迁是说让我等你,可城都不让进,这算是怎么回事?”

陆开将笑容收敛“太子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这话张中平听不明白“保护我什么?”

“当然是保护你性命,现在整个荆越没有几个人值得太子相信,你是太子信任人之一,保存你的性命就等于保存一份能活动的力量”

听到陆开如此解释,张中平稍微轻松一些“我们现在进宫?”

陆开凝望荆越城门遥叹一句“现在不是进宫时候,先歇会,晚上见太尉在说”

荆越和北安不一样,北安连年交战到处见到的皆是面黄肌瘦百姓,荆越百姓则是个个面容饱满人人喜气洋洋,城内商业繁华,人才荟萃,文物鼎盛。

西南有西州城,北郊江边筑白石垒,东北有钟山,东有东府城,东南两面又沿青溪和荆淮河立栅,设篱门成为外围防线。

荆越都城南面正门即宣阳门,再往南五里为荆淮门,门外有跨荆淮河浮桥,宣阳门至荆淮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

高檐屋舍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荆淮河畔,荆淮河南岸长十里就是著名荆淮里巷,北岸为名门巨族累世居住之地,王公贵族多分布在城东青溪附近风景优美地带。

不仅如此城内外分布佛寺多达五百余所,最著名的有同泰寺。

在荆淮河畔早是备下一间居所,陆开领张中平前往,屋子皆是筑在水畔,夜幕还未降临河中有舟女划舟而过,桨声悠然歌声仿若逗起水面缕缕明漪,舟上摆着敞开新做油纸伞,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舟女长得也是灵巧,张中平不知不觉看着脸色已是展现笑容。

张中平好奇询问“贤弟,那舟上怎么这么多伞?”

陆开对此并不生疏直接

笑道“在卖伞呢,荆越雨多,等到雨时雨点落在河中满满一截,那时就能看见波纹绮丽,雨后还能看见一片朦胧烟霭”

张中平只感来到的是人间仙境,大是感慨道“早知道那时候就来荆越,用不着去北安混吃”

陆开轻笑一声“如不是为得保护这些,太子殿下也不会甘愿去北安为质”

对面畔屋内传来丝竹之声,有女子婉转低回歌唱曲意缠绵撩人心脾。

张中平听声已是好奇“对面那是什么地方?”

陆开浅笑道“简单来说那就是荆越的凤栖楼,现在众位姑娘正在争才斗艺、展现才貌角逐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如不是在对岸,张中平只怕早就进去瞧瞧。

陆开失笑道“比赛由头多得很,现在是因为什么由头这可说不好,改日在带大哥去看看”

张中平远远看去对面楼阁阳台似乎有个女子在翩翩旋舞,人如蝴蝶也犹如花开百合,引得对面楼阁内一片惊叹。

张中平现在显得有些急不可奈,要不是不会水性,只怕是想游得过去。

陆开见张中平看得出神赶紧把他魂叫回来“大哥,别看了”

张中平这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荆越真是人杰地灵,怪不得贤弟能有这般聪明”

陆开忽而心中一冷“我可没有粘这方水土任何福气”话没出口,张中平没有听见,陆开道“走吧”

二人起步缓行,行至屋舍,屋前岸旁有一排高大杨柳,风一吹,柳絮便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有的飘到陆开身上,起手将柳絮捻起来端视片刻这才弃了。

张匙入屋,将窗开了,秋风轻缓,柳枝青青。

“歇会吧,晚些时候在用饭”赶得半月路程,入了屋就像躲入温暖避风港,陆开神色间有些疲色。

张中平也是累得紧,累是累对荆越所有一切都十分好奇,好奇也要等睡醒才说。

二人分别歇下,说是歇会,身体也因太乏一睡就已不知时辰,时间悄悄推移,也不知睡得多久。

“咚咚咚”有人敲着屋门,门是敲着,声音并不急促。

陆开张眼还没起灯,灯是没起,窗外天空明月高挂,荆淮河对岸联排灯笼光照水面,也将一些粼粼光线反射过来,湖光反射灯没起还不算黑。

陆开起灯这才前去应门,门外立身三人,中间一人自是太尉,太尉名为秦重,秦重年有五十,深目,目中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第252章 新目标

陆开见到秦重显得有些激动“见过太尉”

秦重见得陆开目色惺忪,想到先前是在歇着微微一笑“打扰了”

陆开轻笑让身“进来吧”

众人入内,秦重身后二人是贴身护卫,一名护卫手上拿着食盒,来到厅中将食盒放在桌上,秦重道“还没吃吧”

“还没”陆开恭谢笑纳,想起张中平叫得一声“大哥,太尉来了,还不快出来拜见”

听及陆开叫声,张中平这才慌忙出来整整衣衫扣地道“小。小的见过太尉”

秦重眼珠闪烁生辉看一眼张中平笑道“起吧”

“谢。谢太尉”张中平显得有所拘谨起身。

张中平看向秦重,只见秦重双目深邃,神光内蕴不可深度,整个人自有一股威慑众生难以言述的逼人气势。

秦重见得张中平打量自己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你就是张中平”

张中平当即收起打量眼神惶恐道“小的是,张中平”

秦重看人一眼先是“嗯”一声才道“太子提起过你,你很不错,日后要多加为太子尽心办事”

张中平正色道“是”

秦重缓看陆开一眼,目光转向窗外眼神凝视对岸光彩道“霍英,北安之行,辛苦你了”

陆开直起雄伟如山背脊不卑不亢道“不辛苦,有劳太尉挂心”

“霍英?”张中平想着是不是还没睡醒?太尉为什么叫他霍英?张中平带着疑惑看向陆开,陆开接收到张中平眼中疑惑苦笑道“大哥,我本名叫霍英”

张中平双目大睁道“你叫霍英!”

“是”陆开眼中携带歉色道。

秦重抬着见过大风大浪眼珠看向陆开道“在真相大白以前你还是陆开”

“是”

秦重在道“有功不能赏委屈你们二人,我已做了安排,明天你们到城防司报道”

“城。城防司!”如不是有太尉在张中平差些就叫得出来,还好没叫押着声音万分诧异。

陆开怕张中平在太尉面前抱怨,给他使个眼色,张中平收敛情绪默默站着。

秦重当然明白张中平为什么有此反应,但安抚情绪这样的事没必要自己做,目露关怀看向陆开“我来就是看看你,行了,也不能久留,一切就照当初计划行事”

陆开恭敬抱拳施礼“是”

秦重起身离去,陆开把门关上,张中平抱怨声立马就起“城,城防司是怎么回事!”

陆开示意张中平别急,拉人入厅说话。

陆开话没出口,张中平愤愤不平道“太尉那话什么意思?不会又让我去城防司吧?”

陆开抬眼看人苦笑“是,这次不光大哥去我也去”

张中平大为不满道“不是,我冒这么大风险,为的可不是这个!”

陆开知道张中平肯定接受不了,只能细心解释道“大哥,现在去城防司和在北安城防司不一样,在北安你是为自己,现在是为太子,在说我们也不是一辈子待在城防司”

“待多久?”

陆开盘算片刻“顺利的话,三个月内我们就可以去太尉身边当值”

“三个月内就能去太尉身边当值?”张中平想得想,这个倒是可以接受,张中平坐下还是显得心里有气“这么说,还是要去城防司受苦嘛”

陆开淡笑“会有苦尽甘来那一天,只要铲除大司徒党派,太子顺利登基你就大功臣,到时候太子殿下一定会给大赏赐”

想着日后大赏赐张中平倒是可以暂时压下负面情绪“大司徒要如何铲除?”

陆开眉头凝重道“大司徒有士族支持,不把大司徒斗垮士族是不会支持太子,对付这些人和在北安不一样,对付他们只能用雷厉风行手段!”

陆开将食盒开了“吃吧,养足精神明日到城防司报道”

北安城防司和荆越城防司不一样,在荆越百姓安居乐业没有那么多饥民,饥民一少闹事百姓就会少得一些,城防司这活毕竟辛苦,来来去去的人也多,有新人进来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陆开进入的是城防司巡卫队,城防司原本就有巡卫职责,在北安由于有北蜀骠骑在,巡防之责大部分由北蜀骠骑担任。

荆越没有北蜀骠骑,负责巡卫的还是城防司。

有新人进来城防司副队长领人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巡防路线,副队长叫梁安德。

梁安德领人在街上显得懒懒散散道“听好了,这里是荆淮门,从这里开始到荆淮桥就是你们巡防路线,这条街上大小事务都由你们来照看”

梁安德止步脚踏一条路边旁白线道“看见这条线没有,你们给我记住所有摊贩摊子不许超过这条线,大人们马车天天在这里出出进进,如让摊子碍着马车出入怪罪下来没人保你们”

这次新人有二十个,十人一次轮流换岗,陆开在中央位置百无聊赖听着梁安德吩咐,张中平就在陆开身后听得认真生怕犯错。

梁安德在领人往前走指着前边荆淮桥道“荆淮桥也是由我们照看,桥上经常有穷酸书生喜欢在上面吟诗作对,一个两个不打紧,人一多就给我赶了,还有一些喜欢在桥上喝酒的,那些醉鬼一喝醉就喜欢把酒瓶丢在河里,这条河道就是我们脸面,每日都有人清理河道,捞出多少酒瓶就扣你们多少工钱”

“哇!”队伍里有人喧哗不满道“每日这样扣,月底还能有多少工钱拿,为何不在这里放个岗

哨拦人上桥”

梁安德笑道“拦人上桥?桥对面就是荆淮水榭,多少大人王公爱去水榭看人听曲,怎么?去听个曲还要看你脸色放行才能过去?”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梁安德在笑道“嫌苦嫌累嫌难的都可以走,没人硬逼你留下来”

众人行至荆淮桥旁,两旁都有屋舍,有间屋子引起张中平注意,院门大开往里面看去能看见满墙挂着圆形物件,有些是车轮,有些是圆盘,甚至一口黑漆漆圆锅也被挂在墙上,见得新奇不由多看两眼,梁安德见得张中平注意力没在听他吩咐显得不快。

梁安德顺着张中平方向看过去,见到张中平所见之物,张中平显得新奇梁安德却是习以为常“喂。你。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张中平转过眼见着梁安德盯他忙应声“我叫张中平”

梁安德故意问道“看什么呢?”

有好奇当然需要有人能够解惑,张中平显得兴致满满指着那件屋子道“那屋主为什么挂那么多物件在墙上?”

众人同时也往张中平指的地方看去,心中也是显得好奇。

梁安德见众人一阵张望,鼻中一声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疯子喜欢往墙上挂东西”

队伍中有人伸长脖子眺望笑道“疯子?有趣呀,头一次见疯子喜欢满墙挂着物件”

另外一人道“咦,你们都看见没有,都是圆形物件”

这个陆开早是看见,就只是在看没有发言。

有另外一个巡卫道“我说,这疯子日后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听见有人一问,梁安德对这人竖起拇指笑道“这就对了,要问就要问和当值有关的事,也省得日后来问我,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那人不会惹事,只喜欢拿着绳子对着墙上东西量来量去”

有人哈哈大笑“为什么呀?”

梁安德见怪不怪道“谁知道呢,不然怎么会是疯子?”

“疯子?”有人在叹得口气道“这家人也是可怜”

“那里只有一个人住”梁安德回得一句。

张中平诧异道“一个人住?那怎么会是疯子,在这地段住着可不便宜吧?”

有人附和道“是呀是呀,一个疯子怎么有钱交租?”

“这个。。”梁安德却是答复不出。

陆开并不觉得里面那人会是疯子,因为墙上摆设的东西凛然有度,一个疯子怎么会把物件摆放整齐?

陆开询问一句“那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日后见了我们也可以提前避开”

梁安德思索片刻道“那人二十五六吧,整日披头散发,好像是叫祖士昭”

第253章 荆淮水榭

祖士昭?陆开对这个人很是陌生,听过也就算不以为意。

梁安德道“行了,行了,别问了,走走走”

带着众人上荆淮桥,荆淮桥岸旁绿树成荫,河道开阔,有三条画舫在漫游,梁安德指着经常有人驻足之地,也指着平日里需要注意地方,在桥上走个来回,梁安德将队伍散了,今天得到半日空闲,陆开颇有兴致道“大哥,想不想去荆淮水榭瞧瞧?”

张中平比陆开兴致更大“去去去,肯定是要去看看”

陆开兴致满满轻笑“行,回去换件行头”

今日身上穿的是粗衣,要进入荆淮水榭这样地方没有一身好行头那是进不去。

精致绸衣上身,张中平整个人精气神都提得不只一个层面,张中平大摇大摆走得两步得意笑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陆开换上银纹锦袍显得更是清雅逸致“走吧”

二人出门,一辆华贵马车停在门外,张中平一楞“你叫的?”

陆开淡笑“是呀,你换衣服时候叫的,坐马车去”

“哎哎哎”张中平赶紧拦下陆开,张着双臂让陆开看行头“你看我这身衣服,穿这么好衣服坐在马车里谁看的见,走着去呗”

张中平心思陆开是听明白添句话道“走去不是不行,但是在水榭门外迎客龟奴可是势利眼,排场不到不会给你好脸色,去玩就是要开开心心,免得遭人白眼”

张中平想得想妥协道“那就坐车去”

马车晃晃悠悠往荆淮水榭过去,二人坐在车内张中平感叹一句“原来穿身好行头,在坐在好马车里是这种感觉”

陆开突然笑问“这种感觉?这是什么感觉?”

张中平沉吟片刻似乎在想着如何让陆开听明白,片刻后还是找不到特别准确词汇“你看不认字就是这样,关键时候想找个好词都找不出来,简单的来说,就是有种很神气感觉”

陆开微微一笑“神气就是好词,人活在世想比别人活得神气一些,肯定要比别人操劳努力,对我来说穿好的衣衫,坐好的马车,住大的宅子,都没有什么好神气的,在我看来最神气的事,就是要有责任心,有大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国为民,有小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家人为朋友,能保护家人朋友免受别人欺负这才是最神气的事”

张中平一听眼珠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每次听你说话总是觉得很有道理?”

陆开好笑道“因为我吃的盐比你多”

张中平知道陆开是开玩笑,他也开起玩笑道“是是是,你三餐都是吃盐,小心吃多掉头发”

二人笑容微收,陆开问“现在来到荆越,有没有想过把嫂子接过来?”

张中平犹豫片刻苦笑道“算了吧,如果让她知道我从北安到荆越还是当城吏,还不把我皮剥了,以后在说吧,等太子给得大赏赐在我最神气时候才把她接来享福”

张中平有自己想法,陆开也就不在坚持“如此也好”

不大一会,马车在荆湖水榭停下。

水榭里姑娘洁身自好,卖的是才艺不卖身,话是这样说,每日还是免不了争奇斗艳,争奇斗艳一来可以说是展现自己,二来也是各大王公大臣给逼的,不费点脑汁招数王公大臣怎么会乖乖把赏钱掏出来。

王公大臣位高权重有些事做起来不会太张扬,在往下一点的人就不是这样,比如公子爷或是城防统司,荆越城防统司当然不会是程尉连,这人叫陶思民,名字里虽有思民二字,他一点也不体恤民众,他呢,二十上下,当得城防统司,能坐上这样位置倒不是因为真才实干,而是荆越陶氏士族大公子。

陶氏是荆越最大士族之一。

争奇斗艳并不是卖弄姿色,简单来说比的就是琴棋书画,今日比的是琴,陶思民费心收罗来一把庄公琴。

庄公琴为世间罕见名品,琴就摆在台上,台上有个花梨方桌,琴下有龙龈托着庄公琴,台下有好多王公世子围观,当然水榭里姑娘也在。

陆开张中平来得慢些,比赛过程是看不见,因为赛事结束现下就等着获胜者领奖,其实在赛前谁都知道获胜者是谁。

龟奴引着陆开张中平入内就坐,张中平见台上有把琴,他也不识音律更是不认得是什么琴“台上那把琴是不是很名贵,怎么人人都盯着看?”

陆开看得一眼笑道“那是庄公琴”

张中平见陆开只扫一眼就认出琴,显得半信半疑道“是不是真的?别看我不懂就随便说个名字敷衍”

陆开笑指庄公琴两角“你看琴头两边翘起来地方是不是像牛角?”

张中平看去一眼“还真像”

陆开详细解释道“俗话说,对牛弹琴难觅知音,庄公却是反其道而行喜爱对牛抚琴,有日居然将头牛逗笑,之后就依照那头牛牛角做琴,这就是庄公琴由来”

张中平好笑问“牛怎么会笑,这不是在胡说八道”

陆开耸耸肩轻笑“是真是假谁知道,反正就

是这么流传下来”

流传这事信不信就因人而异,张中平听过也就算,也没心思去追根问底“那琴摆在上面是。。?”

陆开扫一圈众人,见得其他人似乎在等什么人上台,陆开猜测“我们来晚,错过琴艺比赛,看他们那架势多半是等什么人上台”

这把庄公琴就是陶思民特意搜罗过来送给水榭头牌燕仪姑娘,燕仪知书识字,会作诗填词,琴上造诣更是荆越一绝,陶思民原本是想直接送人,燕仪对陶思民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平日能避就避怎么会收下这么好的琴。

陶思民见燕仪不收,就想个比赛由头将庄公琴设为奖品,既然是奖品那就非收不可,燕仪原本也是不想参加,鸨妈苦劝半日说一定要给陶思民面子,不想鸨妈难做只能点头答应。

水榭里姑娘早是知道这琴是陶思民送给燕仪,赛时也没尽力敷衍了事。

陶思民抓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身旁有城防司司尉江海春作陪,江海春见燕仪迟迟没有露面怫然作色道“燕仪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架子也摆得太大!胆敢让统司久侯!”

在荆越谁敢不给陶思民面子,陶思民闲笑在抓起一颗葡萄吃了“司尉,你急什么,得给燕仪姑娘梳妆打扮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出来”

江海春当场赔笑道“统司说得是,在等等就是”

鸨妈在屋里给燕仪跪下,泪眼哭诉道“燕仪呀,就当是求你赏个脸下去,人就在下面不去怎么能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去就是不给陶公子面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燕仪将人扶起眼中也是含泪神情凄楚道“鸨妈,如我收下这般贵重的琴,日后。。日后如他开口将我收了,到那时如何回绝。。”

鸨妈抹着泪大为愁苦道“燕仪呀,陶家可是大士族当个小妾你也不亏,你就。。这样吧,先收琴,先过今日这道槛在说”

鸨妈话落,燕仪眼眶含泪神情好不可怜“鸨妈,你。你别逼燕仪好吗”

鸨妈听得不由一急话不由说得重了些“傻孩子,想让人明媒正娶念头就算了吧,在水榭待过的人。哪个男子会不顾及名声。听我一句劝,陶公子。”

鸨妈话没说完,一个龟奴在外敲门“鸨妈。。好了没有,看陶公子面色已经等得不耐烦,燕仪姑娘在不下去只怕陶公子要发脾气了”

听得龟奴话语燕仪只能无奈妥协,陶思民真要发脾气整个水榭的人都要遭殃,燕仪大是无奈凄苦道“鸨妈先下去招呼客人,我片刻就来”燕仪对镜梳妆。

第254章 借题发挥

听得燕仪松口,鸨妈喜得合不拢嘴“你快些,我这就下去”

鸨妈从二楼下去来到台上,笑吟吟对着台下众人道“让各位久等,真是对不住,燕仪这就下来”

众人顿时起哄,忙着督促让人赶紧下来。

见着众人起哄急着想看燕仪仙资,陶思民趾高气扬对此显得相当满意,什么王公世子陶思民通通不放在眼里,他们只能解个眼馋,而真正能拥有燕仪只有他。

得人所不能得这才是大丈夫,陶思民是这么认为。

燕仪凄凄楚楚从妆匣中挑出一支素净宝蓝珠钗,斜斜插在娴雅云鬓,配着一身蓝色轻纱软裙,清雅简洁就如不食人间烟火仙子。

二楼正中一间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凝立一个美妙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已让楼下男人们疯狂起哄。

燕仪也不说话如同那盈盈仙子缓步下来,台上早有人搬张凳子在庄公琴旁,得人赠琴自是要弹曲回谢,燕仪上台款款对台下众人微微欠身,落座,指上一拨清脆平缓琴音已起。

角微入耳燕仪眉头微皱,陆开也是和燕仪同时皱眉,陆开心道“这琴声有些不对”

燕仪也是和陆开有同种感觉,看向台下众人如痴如醉在听,燕仪心想着些许是情绪不佳才会如此。

燕仪不以为意拨弦继续弹奏,张中平不知道燕仪弹的是什么曲,只觉曲音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仿佛在诉说少女心事,有时柔婉,有时幽怨,琴离人远,音韵似在耳旁盘旋,张中平一听沉醉其中。

琴曲未了,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疯子喊道“骗子!”

这人蹿身上台一脚就将庄公琴给踹了,砰得数声庄公琴落地弦断。

有人突然上前踹琴,将台上燕仪吓得面无血色,惊惧未平在抬眼看向那人,那人披头散发追落地庄公琴在补一脚,突然意外让在场之人楞神片刻,陶思民当场就要发作起身准备拿人,只见江海春眼珠一转按下陶思民,偷偷在耳旁轻说几句。

陶思民怒色转喜同时信心也不是很足,试图反问“这能行?”

江海春信心自然十足掐笑点头。

不要有什么算计,第一件事是要保护燕仪,江海春起身喊道“快!保护燕仪姑娘!把这疯子给我抓了!”

陶思民江海春来听曲也没带城防守卫,抓人的只能是水榭龟奴,两名龟奴上前将疯子扣

住,疯子撕心裂肺挣扎喊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庄公琴虽说是价格不菲,对陶思民来说无关痛痒,先前想要发作不是心疼钱,而是踹琴如踹人,琴坏不打紧,可不能容人挑战威信。

陶思民依照江海春计策脸色一沉,脸就像水沟里的臭石头,疯子让人扣住陶思民先是上台安抚燕仪“燕仪姑娘没事吧”

陶思民关切之情出于真心,燕仪见疯子让人扣住情绪这才平复下来“没事。多。多谢陶公子。”

陶思民精心准备礼物就让疯子一脚踹了,怎么不让他动气,见得好琴如此,燕仪显得有些可惜也显得有些欢喜,如此一来这礼物肯定是不用收了。

“哪来的疯子!”陶思民想在燕仪面前显摆威信,气势汹汹走向疯子,一脚踹向疯子肚腹,疯子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哇哇直叫。

陶思民怒指疯子唾沫飞溅骂道“这把庄公琴是我特意花大价钱买来!你可倒好一脚就踹了!鸨妈!”

鸨妈战战兢兢上前,语声怯怯微颤凝望陶思民“陶。陶公子。。”

陶思民挑眉指着庄公琴追问罪责“鸨妈!你这些龟奴怎么看场的!一个疯子都拦不住,你说,这琴怎么办!”

鸨妈脸色唇舌顿时一青,这不是明摆让她赔,鸨妈赶紧上前抱起庄公琴慌惶道“修。修。。我给陶公子修。。来呀。还不快拿琴去修。。”

“修?”陶思民一脚将鸨妈踹倒横眉怒目道“我告诉你!庄公琴我花三颗金珠买来,如能修得音色如初,那么可以不与你计较,如不能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听见三颗金珠鸨妈差些一口气没吸上来,琴如有损坏,在是有能人巧匠也不能修复如初,世人谁不知这个道理,鸨妈涕泪交纵爬到陶思民脚下一阵猛磕“陶公子。三颗金珠就是杀。杀我也是拿不出来”

陶思民冷漠瞧着鸨妈磕头不为所动“磕头有什么用?磕头能让琴完好如初?”

见得磕头无用,鸨妈只能将怒气转给看场龟奴,鸨妈如同癫狂般持着长长指甲在龟奴脸上猛煽撒气“你们这些狗东西!”指甲将一名龟奴脸上划得深痕。

“是怎么看场的”指痕更深得一些。

“一个疯子都拦不住!”脸皮裂开血流如注。

龟奴满目惊惶不敢张声,也不敢跑开,只是退后两步浑身颤栗将脸面捂住。

见人捂脸鸨妈显得暴跳如雷,双手其上一阵乱煽乱刮。

责怪龟奴有什么用,

陶思民见鸨妈如同疯子用指甲抓人,见得此举大为心烦喝道“鸨妈!你疯够没有!这话我不是刚说你还说什么,如不是你平日管教不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陶思民这一喝如同雷公怒啸,只把鸨妈一双腿肚子吓得发软,人又扑通跪下磕头求饶“陶公子。饶我这一回。饶我这一回。。”

陶思民冷笑一声看向众人“你们说,我能不能饶了她?”

众人冷眼旁观并未出声求情。

见得无人求情,鸨妈爬上台抱着燕仪双腿哀求“燕仪你救救鸨妈,救救鸨妈”

鸨妈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泪水疯涌在燕仪裙襟,水榭生意虽是不错,但要一下拿出三颗金珠赔偿那是没有的,燕仪一咬牙将瑟瑟发抖鸨妈挽起,二人走来陶思民面前,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陶思民对自己有情义,燕仪违心对陶思民强笑“陶公子这琴是不是送给我的”

在是有气也不能对燕仪发,燕仪笑容以对陶司民也不能怒容相对,陶思民微微一笑“自然是送给燕仪姑娘,如不是送你,我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听到陶思民这么说燕仪就放心,燕仪柔婉对陶思民道“既然是送给我的,那么这琴就当是我摔坏”

“这。。”这话顿时将陶思民拿住。

江海春微笑上前对着燕仪道“燕仪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琴是送你没错,统司也不是心疼这些钱,只是这是统司心意,鸨妈教导不严让这疯子闯来践踏心意,这可就不是琴的事了,你说是不是这理,燕仪姑娘?”

听得半会张中平有些奇怪,轻声询问陆开“能花三颗金珠买琴,想必家世也是丰厚,怎么会让老鸨赔钱也不怕丢面子?我说,怎么听来听去好像他们是想拿这琴做什么文章?”

陆开了然于胸缓缓一笑“听出来了?”

见得陆开反应这就说明没猜错,张中平好奇追问“你说他们想干什么?”

陆开叹口气道“芳心难求,只能使个手段”

张中平诧异道“那疯子是他们请来的?”

那疯子现下没人看管,只是躺在地上看人揉搓肚子看热闹,陆开见得好笑“不像,没听见那疯子先前喊什么?”

“骗子?”张中平想起疯子所说“不过骗子是什么意思?”

陆开并未明说示意张中平看向疯子“你看那疯子,现下可闲逸得紧”

张中平看向疯子,可不是,那疯子在悠哉揉搓肚子看人热闹“疯子不是请来的?那就是借题发挥?”

第255章 验证真假

陆开先前看见江海春在陶思民耳旁说悄悄话,陆开凝眼专注看向江海春“江司尉心思转得好快”

张中平一怔“江司尉?”

陆开笑道“哦,忘了和你介绍,那送琴的就是荆越城防司统司陶思民,在他旁边那个人就是城防司司尉江海春”

张中平觉得有些不对,眯眼盯着陆开“为什么我现在有种感觉,你好像是故意请我来水榭”

陆开失笑“你说想来就带你来,这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如何能够料到会有疯子过来?人好安排,疯子如何能够安排?”

张中平一想也是,抬眼在看过去。

践踏陶思民心意,江海春这话倒让燕仪不好答复。

不好答复就对了,江海春一脸诚恳委婉道“燕仪姑娘,不管庄公琴是不是送你,你也不能让庄公琴任凭别人踢坏,琴毕竟是在水榭坏的,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说没有个交代要是传扬出去统司面子往哪里放?”

“要面子?”鸨妈这时有得主意,当下扯着嗓子道“来呀,将这疯子给我抓了!”

疯子原本看在热闹,见人要抓他起身就要跑,龟奴抢先一步将人在抓住,鸨妈目露凶光“踢琴的是右腿,将这腿给我废了!”

“是”龟奴二人压着疯子,疯子不住挣扎,有人将疯子右腿按在桌上,有另外一龟奴持着大棍子上前,疯子让三人按住哪里还能挣脱,呼天喊地乱叫,眼见就要打下江海春这时道“慢着!”

江海春面容一板道“鸨妈你这是在干什么!将这疯子腿打了不是在告诉荆越所有人,说统司欺负一个疯子!想给统司脸上抹黑!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鸨妈脸色一变,这哪里是她初心,这样做也只是想给陶思民解气,听得江海春责怪自己给陶思民扣脏盆子,哪里还能在站着,腿一软在是跪得下去“陶公子。。”慌惶之间,倒是没想到什么措辞解释。

鸨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听疯子嚷声大叫“骗子!骗子!琴是假的!假的不值三颗金珠!”

听这疯子胡言乱语,陶思民心里“腾”地冒出一把火来“什么假的!确确实实花得三颗金珠与游商买的,城里琴师鉴定过真伪,怎么会是假的!”

话落,陶思民一懵在道“不是,我干嘛要和你这疯子解释,胡言乱语给我掌嘴!”

龟奴两个大嘴巴煽去,疯子唇角见血。

龟奴正要在煽,陆开突然出现即刻抓住龟奴手腕微微一笑“小哥

高抬贵手”

陶思民下令打的嘴,见得有人上前打断,大是不快“干什么的!”

陆开不理会陶思民,一脸笑意看向疯子问“统司可是真真切切掏得三个金珠买琴,琴师也是鉴定过,你说是假的,那要拿出真凭实据才行,如果拿不出来那就是信口诬蔑,打你也就不冤了”

听这意思好像不是来找麻烦,陶思民和江海春对看一眼也不认识陆开,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江海春示意陶思民先看看在说。

疯子一双眼睛聪慧敏锐,陆开一见疯子有这样一双眼睛霍地一楞,疯子挣扎一番“松开,松开”

江海春也不怕人逃挥挥手让龟奴松开,疯子没让人扣着摸摸被打痛唇边,这才看向陆开,陆开凝视疯子眼珠静若明渊也不由得让疯子多看陆开一眼。

听得陆开询问,疯子将弃在地上庄公琴拿起放在桌上叉腰道“说不出来为什么是假的,但我知道一定是假的,因为音色不对!”

江海春还以为疯子要说什么,是以冷笑“疯子就是疯子,来呀,给我扣在一旁稍后处置!”

龟奴正要上前,陆开淡声一笑“慢着,在下以为这把确实是假琴”

“假琴?”围观之人顿时议论纷纷,现下倒是让陶思民脸面有些挂不住。

挂不住也要挂否则颜面何在,陶思民大笑“又来个疯子”

陶思民食指一伸重重隔空各点陆开和疯子一次“大家都听好了,他们二人口口声声说琴是假的,如说不出子丑寅卯来,我不会与你们干休”

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陆开相信陶思民不会不认账,陆开口捧陶思民笑道“统司出手阔绰整个荆越无人不知”

这话入耳陶思民非常受用,在荆越的确没人比他出手更大方,陆开在道“统司一出手就三颗金珠,这也是想讨燕仪姑娘欢心,这并没有什么错,可恶的是那游商将假货卖与统司”

“怎么会是假货!难道琴师都瞎了眼!”

“敢问统司一句,在轻琴师看琴时,琴师是否试过音?”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没试过音谁会买,陶思民扬声道“自然是试过了”

陆开苦笑摇头“那么只能说统司请的琴师耳力不济,有些人对音韵有十分敏感锋锐耳力,只要有一丝丝不同都能听得出来,这话我说统司未必会信,燕仪姑娘,你抚琴时是否感到有什么不对?”

燕仪知道陆开是在为

她们解围,当时抚琴时燕仪皱过眉,自是觉得不对才会如此,现下只能实话实说“是有些不对,音色不够清脆显得松隙”

江海春一听当场反对道“燕仪姑娘别让这人误导你,在我们听来很是清脆,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起哄“是呀,是呀”众人为得面子也不能说不是,如说不是那不是公开承认自己耳力不好使?如此跌份之事谁会承认。

这个就是绝对音感,陆开,燕仪,疯子都有一双这样耳朵,是以能够听出不对,这样的东西可说不明白,只能感受,如用感受来说这是假琴是无法说服旁人。

如果没有十足把握,陆开也不会出来解围,陆开微微轻笑在向众人道“琴面琴底分属阳阴,是用两种木材制成,桐木属阳置于上,梓木属阴置于下,就木质而言,桐木松软制作琴面能使琴音色更美,而梓木坚硬,制作琴底能使琴坚牢不易变形”

“传言庄公琴,声韵如莺,清脆悦耳,这是其他琴无法比拟之处,坐与远处耳力不敏感之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有敏感耳力抚琴之人就在琴旁定会听出不妥之处,为何音韵在近处有异,在远处就如常?”

陶思民见陆开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好奇道“这是为何?”

陆开走到庄公琴旁淡笑“很简单,鸨妈,麻烦你去把小刀和新琴过来”

鸨妈见得陆开架势好像真能证明庄公琴是假的,如真能证明可是救她一命,无论陆开现下提什么要求鸨妈都会答应,别说那一把新琴就是十把八把都能给。

鸨妈赶紧吩咐龟奴将新琴和刀子拿来,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陆开,不知道拿小刀和新琴做什么?难道这样一把小刀和新琴能证明庄公琴是假的?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江海春眼珠阴沉沉盯着陆开,这时陶思民将信将疑小声轻问“你说这琴真的是假的?”陆开如此信誓旦旦,陶思民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买把假琴。

江海春直视陆开,唇角飘出一丝冷意,以嘲弄语气冷道“统司放心,这人只是在故弄玄虚”

陶思民见得陆开显得信心十足,显得有些忐忑在道“是吗?司尉你得要想些办法,如他真能辨出个真假来,燕仪的事怎么办,先前是你说能借题发挥让燕仪过府,琴没了没事,燕仪你可要帮我弄到手”

江海春目光显得怨毒盯着陆开,如果没有陆开出来搞事,他早就拿这事逼燕仪当陶思民小妾。

江海春不信陆开拿把小刀和新琴能翻出什么花样“统司莫急,这人就是在故弄玄虚”

第256章 解围

张中平在一旁也是看得大是着急,心里虽然知道陆开足智多谋,但要说服这么多人可不容易,张中平暗自为陆开捏得把汗。

龟奴取琴和小刀还没过来,趁此空隙燕仪这才正眼打量起陆开,陆开墨玉般瞳孔闪着锐利光彩,一身锦袍清雅如一束山间月光,眼神有时锐利,有时静而深,在燕仪不住探索陆开这个人时候,龟奴将小刀和新琴拿得过来。

龟奴抱一张通身红玉凤尾古琴,谦恭放在另外一张桌上,在把刀子给了陆开,恭身立于一旁静看陆开如何处置。

其他人目光都投在陆开身上,陆开扫看一眼众人,将二名龟奴叫来,让一人抱着一琴,龟奴抱琴凝立众人中央,旁边有水榭姑娘也在打量陆开。

一位娇俏姑娘掩笑道“姐姐,我看那位公子也是俊俏得很”

另外那姐姐看一眼陆开讽笑“你少春心荡漾呀,俊俏又怎么样那能当饭吃吗,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等会说不出个道道来,惹恼到统司小心人头不保”

燕仪显得着恼轻瞪二人一眼“翠儿妹妹少说话,那位公子是在帮我们”

翠儿涨红着脸欠身道“是,燕仪姐姐”

江海春不相信陆开能翻出什么花样,显得急不可奈道“行了,刀也拿了,琴也来了,如何证明庄公琴是假的,说吧”

陆开静静看一眼江海春轻笑“不用说,让你们看就是”

龟奴是在反抱古琴,琴背面对众人,陆开起刀先在新琴背面上刮,这时有位水榭姑娘惊叫道“哎呀,这可是红玉凤尾琴”

鸨妈只想尽快了结此事,红玉风尾琴也是有些档次,但和庄公琴比起来拿是小巫见大巫,鸨妈一点也不心疼道“别吵,给你买新的就是”

陆开将新琴上面刮下木屑用手掌接着,来到众人眼前摊开手掌让众人观看,人人伸长脖子瞧着陆开手上木屑,陆开摊手游走众人面前到得江海春面前止步,陆开笑看江海春故意询问“看清楚了?”

江海春看一眼陆开手中木屑冷笑“这不是琴屑么,有什么好看的?”

江海春这话一出陆开在向众人大声询问“你们也是看见这是木屑了?”

众人纷纷喧哗道“是木屑,但能证明什么”

陆开拍拍手将木屑拍散落地,人在走到庄公琴处,也是将琴屑挂下在仿照先前那般在众人面前摊手走一趟,这时人群中惊讶声音纷纷扬起,众人交头接耳大是奇怪“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刮得些灰下来?”

陆开还是在江海春面前止步,陶思民就在江海春身边,眼珠一瞪大是惊讶道“这是什么

?”

陆开不答直视江海春轻笑“司尉认不认得这个?”

江海春眉头大皱也看不出是什么“这不是木屑,这是什么灰?”

陆开在次拍拍手扬声回应让其他人也能听见,陆开道“这是鹿角灰!”

“鹿角灰!”众人大为好奇吵吵嚷嚷交头接耳议论“怪事,这庄公琴怎么会刮下鹿角灰?”

陆开听见众人好奇议论,也不忙解释凝立场中央笑看众人。

燕仪对此也大是不解,率先张口请陆开解惑“这位公子,庄公琴底为什么会有鹿角灰?”

燕仪发问的问题也是在场之人想知道的事,是以众人都安静下来,静听陆开答复,全场鸦雀无声眼珠齐刷刷盯着陆开。

陆开从容一笑“用不同木材制琴,琴声就会各异,庄公琴抚琴者弹时有异,你们坐与台下离琴远些,所以听不见琴弦起音时振动初音,初音起时先过琴板,琴板下抹着鹿角灰,这就能让声音显得松隙,厅里空间大,声音松隙在到达你们耳朵时,以非是燕仪姑娘弹奏时听见的初音”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江海春冷笑道“胡说八道,你又是如何得知,鹿角灰能让声音显得松隙?”

陆开信心满满淡笑“很简单”

陆开上前将庄公琴取来放在桌上道“大家记住现在音色”陆开随手拨动琴弦弹得几个音,音色显得清脆。

音落,陆开将庄公琴琴底鹿角灰全都刮去,这时在弹先前相同琴弦,这时候音韵不显清脆,而是有些不松透,这声音就像隔着门听琴。

鹿角灰一刮,琴弦立时是相反二种音色,这时已经不用陆开在多说什么,在场之人如雷掌声骤起,纷纷夸赞陆开高明。

鸨妈这时眉开眼笑道“是假琴,的确是假琴,谁见过琴底是抹着鹿角灰骗人的”

这个的确是没人见过,好琴之所以有好音质,那是因为琴表面上因长年风化和弹奏时震动所形成各种断纹,声入断纹,在从断纹而出就形容不同音质。

陶思民那张脸就好像让陆开狠狠踩得一脚,人走到陆开身旁将庄公琴举起狠狠摔在地上,见得庄公琴开裂两半。

本想买琴赠美人,没想到买了把假琴弄得自己颜面大失,琴一落地,陶思民沉着张脸道“走!”

陶思民也不等江海春回应推搡人群走出去,江海春如同冷冰冰幽魂走到陆开身侧,如同磨着牙道“有一套,别让我在看见你!”

陶思民气呼呼如同狼狈逃走,众人大是欢心喜地,平日

里谁没受过陶思民的气,现在一看大是解气,鸨妈喜得合不拢嘴嘴,忙呼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上酒,这顿我请”

众人听得鸨妈大放血呼声更是开怀。

鸨妈上前拉着陆开道“恩公,今日可不许走,来呀,备上房”

鸨妈在向燕仪道“燕仪呀,如不是恩公在,今日我们可不知要如何收场,今日这酒你要陪恩公喝!”

燕仪见得陆开直咧咧看她,小脸微红欠身道“是,鸨妈”

燕仪平日接待人,鸨妈可得花费不少心思相劝,今日倒好答应十分爽快。

陆开向张中平招招手“张大哥”

张中平喜颠颠过来拉着陆开开怀大笑‘真有你的”

陆开看向鸨妈一眼“麻烦鸨妈”

鸨妈直道“不麻烦,不麻烦,恩公请随我来”

陆开在看向疯子一眼上前道“不嫌弃的话,喝一杯?”

疯子一听有人请喝酒,眼珠登时透亮“嫌弃?嫌弃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走走走,喝酒去”

鸨妈见得陆开邀请疯子眉头微微一皱,但陆开费心为自己解危也不好说些什么。

鸨妈领人入雅间,让龟奴赶紧上好酒好菜,鸨妈大是感激询问“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一口一个恩公叫着,陆开听得十分别扭“在下陆开,恩公二字不许在提”

鸨妈笑吟吟道“陆公子今日多亏有你,要不然我这水榭能不能保住还要另说”

这时龟奴将酒菜拿进来,鸨妈还没看见燕仪影子对陆开轻笑道“燕仪怎么还没来,我去催催”

陆开点头鸨妈离去。

龟奴上得酒菜退下,张中平喝得杯酒,这才缓过劲来连胜追问“有那鹿角灰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害我白白为你担心”

陆开歉笑帮张中平倒杯酒“当时情况也不容我多说,不过看那庄公琴做工,是不是六哥到建康了”

“六哥?”张中平一怔道“你说的是宋洪?”

陆开在北安苦役营和六哥相处过一日,怎么说也算是认识,想起六哥疯疯傻傻样子一叹“不知道,我也是猜的,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他的东西都让大理寺收缴上去,不说他了,来我们喝一杯”

那疯子早就在喝,在陆开和张中平说话时连下四五杯,陆开一见忙劝道“慢些喝,没人抢”

张中平见得疯子也是显得好奇,张中平夹块猪肝到疯子碗中道“喂。我说,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第257章 登府看人

疯子起筷夹起张中平给的猪肝吃下道“真疯!”

陆开抿着笑意道“真疯?没见过疯子会承认自己是疯子”

疯子眉间有些无奈,无奈一闪而过横眼看一眼陆开“现在你不是见着了”

听这人说话倒也不像是疯子,张中平想起先前之事询问一句“喂,你先前一脚踹琴,是不是早就知道琴是假的?”

疯子喝得杯酒放下对张中平道“倒酒”

张中平给他倒一杯,疯子道“开始不知道,有人弹琴过后才知道”

张中平对疯子竖起大拇指道“琴声真假我都听不出来,在场之人只怕只有你们三人听出,你有如此造诣怎么会这样打扮?”

疯子将酒一饮而尽道“我乐意”

世间难买我乐意,这话一出倒把张中平话头止住。

陆开对这疯子实在好奇,谁会没事装疯子?“怎么说我们也是经历一场患难,交个朋友如何?”

“你要和我交朋友?”疯子瞪大眼珠满脸纳罕。

陆开好笑道“怎么?和你交朋友很奇怪?”

“当然奇怪?”疯子直言道“谁看到我都跑得远远的,你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

陆开坦然一笑“交朋友需要什么原因,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

疯子眨眨眼睛将遮脸头发剥起,诚恳对陆开道“祖士昭!”

“祖士昭!”陆开张中平登时大异!张中平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就是祖士昭!”

祖士昭楞看张中平“怎么,认识我?”

张中平笑道“听别人说起过,对了,你家院子里为什么要挂那么多车轮盘子什么的?”

祖士昭还是那句话“我乐意”

门外有人敲门,陆开应声让人进来,见得燕仪婉婉欠身道“见过陆公子”

肯定是鸨妈告诉她的,陆开一笑让燕仪入座。

众人落座,燕仪近乎亲切向陆开道谢“这次多谢陆公子解围,也要谢谢。。”燕仪看向祖士昭。

祖士昭没有看人只是自顾自吃酒菜,燕仪和酒菜相比似乎酒菜更具有吸引力,

祖士昭没理人倒是让燕仪显得有些尴尬,张中平见祖士昭这人也太奇怪了,有美女在前看也不看,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只顾着吃喝,张中平为燕仪打圆场道“他叫祖士昭,燕仪姑娘别理他,对了,先前弹的那曲真是好听”

燕仪浅笑道“弹得不好。见笑”

张中平见得燕仪对他浅笑,整个人都酥了。

燕仪清水分明眼珠凝视陆开提醒“陆公子,陶思民不好惹,这次你折他面

子日后可要当心”

陆开漫不经心轻笑,显得不以为意“多谢姑娘提醒,日后会多加注意”

陆开当然会注意陶思民,沈建承自然也会注意大司徒。

隔日。

沈建承人在东宫后园,园中春光璀璨绿意葱荣,选得一个石台坐下,满园绿意在沈建承眼中只如一把把明晃晃尖刀。

花蕊有蜜蜂采蜜,沈建承直勾勾盯着看似平和,一旦有危险就会用尾刺同归于尽蜜蜂,岱迁轻步来到身后“殿下”

沈建承微微侧头“他们进城防司了?”

岱迁唇角微微一笑“进了,听说昨天在水榭还找了陶思民麻烦”

沈建承想着陆开那张又亲切又显得隔阂面庞“他倒是一刻未曾闲着”

岱迁犹豫片刻道“殿下,太尉又派人来催,微臣也是觉得应该早些选定太子妃,这事不能在拖应当早做准备”

沈建承叹口气“太尉让你跟本王,是让你烦本王来了?”

“殿下”岱迁谨言道“殿下在北安为质一年,这一年里各大士族都想方设法往大司徒那里送人,在这样下去各大士族都要是大司徒的人,太尉早就为殿下选好,定的是葛家,现在就葛家愿意跟着太尉抗衡大司徒,其他士族也在观望殿下对葛家态度,不能在拖,这事先要定下才能安抚葛家的心”

沈建承无可奈何冷笑“既然是选好还问本王做什么?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殿下。。”岱迁叹口气道“太尉不是在逼殿下,只是。。这是唯一选择”

沈建承沉默背对岱迁并不言语。

岱迁忽而冒死撂下狠话“难道殿下想将荆越拱手相让!”

一听此话沈建承浑身一颤,弯穹背脊突然挺直,仰头直往苍穹长长一叹“走”

岱迁一楞“殿下要去哪?”

“葛家!”

岱迁大是诧异道“现在就去?”

沈建承转身面对岱迁“太子妃就是未来王后,本王倒要看看太尉选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还能是什么人,人是一个伤心欲绝的人,伤心欲绝的人悲切大哭。

“女儿不嫁!爹!女儿不嫁!不管他是太子也好,王上也罢女儿就是不嫁!”

葛玉泉简直拿这个女儿没有丝毫办法,葛玉泉向苗湘媛投去求助目光“夫人,还不快劝劝她!”

苗湘媛见葛舒兰哭成泪人,心中也是万分苦涩“舒兰,要不是到生死关头,娘也不会同意这件事,你还小,有些事说与你听也听不明白,只有嫁给太子才能保存葛家,难道你想看见葛家家破人亡”

葛舒兰满心凉透,泪眼婆娑“娘。女儿。。”话没说完又哭咽起来。

苗湘媛上前抱着葛舒兰温声道“傻孩子,听娘的话没错,你想想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就是嫁个好人家,太子可是未来王上,有得这份殊荣那是几世修来福气, 乖,听话,好好准备当太子妃,现在太子还未纳妃,你就是正室,以后你呀就是王后”

王后不王后的葛舒兰根本就不在意,双唇微颤哭求道“娘,女。女儿不想当王后,只想。只想和。”

“和谁!”葛玉泉听出葛舒兰话意当场震怒!“和那个陆开是不是!”

葛玉泉看向苗湘媛愤气道“夫人,你听听,你听听,我就说了这次跑北安就是找这个陆开去了!你看她还带伤回来!真是气死我了!葛舒兰我告诉你,如你想看你爹人头落地,去,去外面嚷嚷说你认识陆开!你就看看大司徒能不能饶我!”

葛舒兰将头埋在苗湘媛怀中闷声大哭“娘。。”

苗湘媛瞪一眼葛玉泉“老爷,有话你就好好说,吓孩子做什么”

“我。。”葛玉泉顿时无语,负气来回镀步。

苗湘媛叹口气道“其实,陆开也是个好孩子,只是。。”

“夫人!”葛玉泉气看人一眼“你还说!”

这时下人慌忙来报“老爷,太子来了!”

“太子来了!”葛玉泉大为紧张道“夫人,快,快把舒兰泪擦了,等会出来面见太子,我。我先去招呼”

大厅,沈建承静静品茶,岱迁持剑身旁凝立。

“见过太子殿下”葛玉泉入内躬安。

茶气淡淡轻袅,沈建承在茶气后缓缓抬眼“不必拘礼,坐吧”

“谢。太子殿下”葛玉泉下坐。

沈建承去北安一年有余,葛玉泉打量一眼,除得有些消瘦之外倒没看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沈建承温文谦和静坐,嘴唇轻触杯口在喝口茶。

葛玉泉肃容道“太子在北安辛苦,回来就好”

沈建承将茶放下唇角清淡微笑,却有一种不怒自威感觉“太尉这一年才是辛苦,多亏葛公全力支持,本王这次过来就是想亲口道谢”

葛公只是一种长辈尊称,和太尉之位不可同语。

葛玉泉起身正容施礼“葛家做的一切全为荆越,太子无须客气”

沈建承摆摆手示意葛玉泉坐下,人刚入座,苗湘媛领着葛舒兰入内,二人向沈建承施安,葛玉泉起身引见“这是拙荆和小女”

葛舒兰一身鲜红衣裳,眼睛发红眼眶浮肿一看就是哭过,沈建承缓缓起身“屋里有些闷,听说葛府后园景致不错,葛小姐带本王走走?”

第258章 好处坏处

沈建承点明要人陪同葛玉泉哪里敢不同意,事实上正对葛玉泉心思“舒兰,太子有此闲趣,就陪太子去吧”

葛舒兰翘小嘴并不作答,沈建承看人一眼先行离开,沈建承岱迁出门葛舒兰还没动,葛玉泉推了推急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葛舒兰带不情愿目光看向苗湘媛,苗湘媛道“听话,快去,要记住在太子面前不可胡言乱语”

葛舒兰也并非是轻重不分之人,虽不情愿人已出门,沈建承就在门外等人,葛舒兰上前并没有给好脸色“想去后园?”

沈建承笑看一眼“是”

“跟着”

二人向后园走去,岱迁远远落在身上跟着。

后园景致的确不错,楼台假山应有尽有,园里有个水池,池上有座水亭,二人在亭内就坐,葛玉泉早是吩咐下人跟着,见人落座即刻上茶。

看得葛舒兰红肿眼睛沈建承轻笑“哭过?”

葛舒兰在沈建承对面没坐,人是站着听得一问,别过头去半响没有说话。

对方不答沈建承也不生气在问“哭过?”

葛舒兰扭头回来显得气恼瞪一眼沈建承,沈建承见对方只是瞪他还是不说话,口中还是那两个字“哭过?”

“你烦不烦!”葛舒兰挑眉回应。

沈建承静静看人轻笑“不回答就一直问”

葛舒兰瞪人片刻,忽而妥协深深吐口气“是,哭过,满意了?堂堂一个太子就会强人所难!”

明白了,这话一出,沈建承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苦苦叹口气携带一丝笑意道“你哭,原来是不想嫁本王”

葛舒兰张得张唇,似乎想说“是!”慢慢地皱起眉头,别过头去并不说话,葛舒兰不想痛快张口给葛家添麻烦。

不说,表情举动已经说明一切,沈建承笑看葛舒兰问“为什么不想嫁本王,本王很难看?”

葛舒兰并不看人,只是遥看满园春色“跟长相没有关系”

“那就是和人品有关?”沈建承故意笑问。

“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沈建承雅笑一声“明白了,就是没有任何理由讨厌本王,可是这样对本王很不公平”

葛舒兰淡淡瞥沈建承一眼“不公平?”

沈建承浅浅一笑“是,你不认识本王,本王也不认识你,你爹娘逼你嫁,太尉也在逼本王娶,硬生生把我们凑在一起,你以为就你有气?”

葛舒兰眨眨俏皮睫毛思虑片刻,在沈建

承对面坐下瞪着大眼睛看人问“你。是说,你也是不想娶我?”

沈建承笑道“凭心而论是这样”

葛舒兰展眉语气中多几分笑意“那太好了,那去和爹爹说,拒绝就是”

沈建承长长叹口气“本王说没用”

葛舒兰急道“怎么会没用,你可是太子!”

沈建承笑意隐含无奈“就是因为本王是太子才会说了没用”

葛舒兰闭唇看人,在琢磨沈建承意思。

沈建承浅浅看人一眼“想没想过,我们不联姻会有什么后果?”

葛舒兰不点头也不摇头,抬起眼帘注视沈建承,沈建承笑叹“先说坏处吧,我们不联姻,你爹就不会全心全意支持,不支持的话,本王就没有力量抗衡大司徒,大司徒一旦成荆越王,他就会找借口对付葛家,当然了,本王也会落不着好,不光本王,和本王相关的所有人都会牵涉丧命,算一算,能算清楚,里面有多少条人命?”

葛舒兰倒抽口凉气“我。。”

郭允相当简单在道“你爹已摆明态度支持本王,情况很简单,本王败葛家亡,本王赢葛家兴!”

“那好处呢?”

“反过来想就是好处”

葛舒兰不在说话,不说话不是代表发呆,而是想着陆开,沈建承刚才说过和他相关的所有人都会死,陆开去北安做什么她是知道的,这么说沈建承一败陆开也会有性命之忧。

葛舒兰只觉心里好痛,想挣扎却不知道要往何处挣扎,紧紧咬唇,就像一朵将折的花般颤颤可怜。

没话在说,沈建承缓缓起身“好好想想,想好进宫见本王”

沈建承显得满怀愉悦负手离去,岱迁就在亭外不远,沈建承路过岱迁,岱迁转身在后跟着,两人都片刻无声,岱迁忍不住道“还以为太子是真心来看葛小姐,没想到是让她为太子拖延时间”

岱迁听出来此次来意,沈建承步伐一止装作恼怒横一眼“你胆子也太大!敢偷听本王说话!”

岱迁嘻嘻笑道“没偷听,是风把太子的话吹过来”

沈建承吃吃一笑“你反应倒快,不过,本王什么时候要葛小姐拖延时间了?”

岱迁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太子让葛小姐想想,想想是想多久?三五月也是想,一年半载也是想”

沈建承温笑道“本王是在尊重葛小姐,没看见哭得眼睛都肿了?强扭的瓜不甜,要拉拢葛家是不错,但也要人想清楚在说,不情不愿嫁过来你不怕她日后闹翻天?”

岱迁知道沈建承说的

有道理“反正这事拖也拖不了多久”

沈建承搓叹一声“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吧,回宫”

张中平陆开一队人在街上巡逻,张中平有些提不起精神,陆开看人一眼笑道“干什么一副没睡醒样子?”

张中平愁眉苦脸揉着太阳穴“昨天喝多头疼”

陆开没好气道“谁让你和祖士昭较劲,现在后悔了吧”

张中平苦笑不已“谁知道他酒量那么好”

街道对面温禄山身穿便装和三骑策马过来,余人纷纷让道,陆开余人也退到一旁,温禄山策马从陆开身旁路过,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打招呼,张中平自然也是认得温禄山,那夜在山洞里见过面。

交对一眼温禄山继续策马而行,到前面不远玉器店这才下马进去,看样子是去买些什么,有巡卫在一旁张中平也不多话。

一个惹人厌烦的陆开难找,一个疯疯癫癫疯子还能难寻?陶思民江海春领着七八名城防司兄弟,就在祖士昭院内,祖士昭还是披头散发凝立二人面前,陶思民冷眼看人,在装作好奇样子走向一面墙壁,眼前墙上就挂着圆盘。

陶思民看得一眼在回头看向祖士昭“还以为你是谁,原来你就那个喜欢量东西的疯子”

祖士昭眼珠透过蓬松发丝缝隙瞧着陶思民提醒“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陶思民扬眉纳罕一笑“能说出擅闯民舍,这就不是疯子嘛!”

江海春亦是笑道“不是疯子有些账就能好好算了”

祖士昭手一拨,掀开半边遮目长发张眼看人询问“算账?算什么账?”

从祖士昭面色来看是显得相当诧异,江海春见祖士昭还在装疯卖傻,倏地立定沉声道“何必明知故问!昨日在水榭做了什么难道忘记了!”

既然是这件事祖士昭倒是没忘,但还是显得相当困惑“记得呀,但是水榭的事凭什么和我算账?是你们拿假琴骗人在先,我说你们是骗子有什么不对?”

祖士昭胆气倒也不小,这么多人围陇上门明摆就是来找茬,势单力薄软话不说一句,还在直斥岂非。

祖士昭如此理直气壮,陶思民想起昨日水榭窝囊气火气“腾”一下又起“砸!屋里屋外东西都给我砸了!”

身后城防司兄弟听及陶思民吩咐,哪敢怠慢有人将墙上车轮盘子砸了,那口大锅也被弃在地上,锅底碳灰四处溅射,有人砸墙上物件,也有人入屋将里面桌椅掀翻,屋内锅碗瓢盆响彻一地。

祖士昭现在如同一尊石像矗立不动,对于入耳噪音充耳不闻,从神情上看就好像被砸的不是自己东西。

第259章 冤家聚头

陶思民没有见到想象中场面,陶思民想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看见祖士昭求饶哭喊跪地磕求让他高抬贵手,先前设想画面没有出现,家里东西都让人砸了,还能如此稳稳当当站着不为所动,也没上前拦人,这样是显得非常反常,陶思民以为祖士昭是吓坏是以上前一笑“知道惹到我下场了吧!”

祖士昭不是木雕怎么会没有情绪,但他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凝立并未说话。

陶思民踢一脚在脚下黑锅嚣张在道“别说我欺负你,我呢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你踢我的琴,我砸你的屋算是扯平,但是昨日你让我在燕仪姑娘面前如此颜面尽失,这口气不能不讨,跪下磕头认错!也许会大发慈悲放过你”

陶思民趾高气昂立身祖士昭面前,祖士昭那双腿并没有颤抖,非但没有颤抖,反而比石柱更加笔直,江海春见得祖士昭还在挺着背脊凝立,江海春向两名城防司兄弟使眼色,二人上前同时反狞祖士昭胳膊喝道“跪下磕头认错!”

这时屋外百姓听见祖士昭院内喧闹声,早是好奇过来旁观,还没过一会,屋外早是围个水泄不通。

祖士昭让人反狞胳膊早是疼得脸色通红,嘴里却是十分倔强道“不认!没错为什么要认!”

江海春背对小院门但也知道门外围陇许多百姓,江海春想着保护陶思民名声故意扬声道“统司审问窃贼!不许闲杂人等围观,你们两人去把门关上”

“是!”

百姓一听大奇纷纷议论“窃贼?这疯子偷了什么东西?”

陆开张中平巡队正巧巡逻到门前,张中平见得祖士昭门外围满人不由惊愕道“这不是祖士昭的屋子?那么多人围在那里看什么呢?”

陆开眉峰一沉“上去看看”

陆开张中平挤过人群见到有人要将院门关上,陆开远远看去见祖士昭让人扣着,同时也是看见陶思民和江海春在里面。

一见到这二人陆开不容细想,当即喝道“关门做什么!”示意张中平和他一同上前将关门的人推倒,人闯了进去。

陆开张中平穿着城防司打扮,江海春第一眼还没认出人,见二名城防司装扮的人闯入当下狞眉道“你们是那个巡卫班的!统司在审问窃贼闯进来做什么!”

这话陆开一听,在看满地狼藉,知道他们肯定是要为难祖士昭,听见江海春话语陆开想都不想,顺话反问“既是审问窃贼关门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堂堂正正来审”

百姓一听觉得陆开的话十分有理,有是纷纷议论道“是呀,有什么话要关起

门来审,我看他们又想冤枉好人”

江海春见这人一句话就将他拿住,脸色不由一变!这下江海春才专注盯着人看,不看不打紧,一看这不是昨日那人是谁。

江海春见到陆开即刻恼怒“是你!”

陶思民听见江海春恼怒声,抬眼向陆开看去居然是昨日在水榭让他难堪那人!

陶思民走得数步来到陆开面前冷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看陆开装束不由一呆好笑“你是城防司的?”

陶思民这话一出,江海春这才反应过来,陆开这身装扮不是城防司的人是什么。

见得对方认出自己,陆开微微一笑客套施礼“见过统司,见过司尉”

陶思民意外片刻最终回过神来,脸上露出阴沉冷笑“好呀,没想到是让手下的狗打脸”

陆开仍是那副从容不迫悠闲神态笑道“统司这话从何说起,昨日小的也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并非是诚心折损统司威风”

陶思民冷哼道“好个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见到陆开是城防司的,江海春这时就不在动气,陶思民说得不错,陆开就是他们手底下一条狗,和一条狗生气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江海春笑,在江海春眼中陆开就好像他的开心果一般,笑也不单笑,笑中带讽“这做人也不一定非得有过人才智,老老实实庸庸碌碌也可讨碗饭吃,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入了城防司,昨日为何还敢与统司唱反调?是我们入不了你法眼?还是你天生就目中无人?”

陆开还没说话,祖士昭目露感激望着陆开,如陆开不想为他出头也犯不着闯入,祖士昭并不知道陆开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进城防司有什么目的,以为陆开真是入城防军混口饭吃。

昨日既然已经交了陆开这个朋友,祖士昭不愿连累陆开。

“昨日才刚交你这个好朋友,难为朋友这就是我的不是了,走吧,用不着为我惹恼统司,我没事的”

陆开一听这话当下大急,这祖士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朋友三字一出对方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二人,陆开还想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现下恐怕是不行。

果然,这话一入耳,陶思民当即冷笑“哟,你这疯子还真有情义,别着急,你们两个人账,一个一个来算!”

温禄山从玉器店出来转头回府,也是正巧路过祖士昭院外,一大堆人围着也不得不让温禄山多看两眼,温禄山是策马而回,坐在马上视线高过围观人肩,往里一看就看见

陆开在里面。

正好听见陶思民要算账,温禄山声如洪钟“统司要和谁算账?”

话落,温禄山手下将人群推开“让开,让开!”

人群一分为二给温禄山让出条道,道路一开一名护卫道“都护,请”

人在北安当然无官无职,回到荆越自是要当回属于他的官职,温禄山缓缓下马,整个人就像一团大风暴,大风暴还在酝酿,只要有人不长眼触碰这个云团,定然会天雷滚滚顿时炸开。

没人敢触其锋,江海春也不敢,是以上前赔笑“见过都护”

温禄山见得满地狼藉,有些话不用问也能猜到大概,温禄山眼珠异乎寻常的静,静中携带狂烈威慑张力看人“司尉今日兴致不错,看这架势是带人抄家来了?”

温禄山是支持太尉,陶家是支持大司徒,是以二人平日里相互之间也是看不上眼,看不上眼也不是说一见面就要互相掐架,双方应该要给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所以,温禄山一开口并未责难陶思民,而是拿江海春问责。

陶思民那双眼睛犹如毒蛇般盯着温禄山,有陶思民在旁江海春该有的底气还是有的,温禄山话锋很不客气,江海春在其他人面前可以狐假虎威,在温禄山面前却是不行。

江海春将背脊压弯一些,显得低人一头掐笑“都护说笑,抄家是内卫职责,我一个小小司尉怎敢越职办事”

江海春看向祖士昭眼神显得不是很友好“都护容禀”

江海春指着祖士昭道“这人平日里装疯卖傻,实则是个惯盗,今日是找赃物来了”

有温禄山在陆开也不多话,如何应付这样事,对付这样人,温禄山自有一套办法“是吗?将赃物呈上来”

一时之间江海春也不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赃物,只能继续强词诬陷“屋里屋外都搜过了,并未看见赃物,这人极是狡猾定是藏在别处”

这话是真是假温禄山岂能听不出来,温禄山看向陶思民“统司,俗话说抓贼拿赃,无凭无据如何轻易拿人?”

见得温禄山到来,有些事在温禄山面前肯定是不能在做,陆开是城防司的,要与他为难日后有的是机会,疯子家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目前最好是息鼓收兵方为上策。

陶思民横一眼祖士昭,挥手让人松开,陶思民冷哼道“无凭无据的确不能拿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日后在敢为非作歹绝不轻饶!”

陶思民看一眼江海春“走!”

第260章 装疯原因

陶思民余人离开,温禄山向护卫示意一眼,护卫领会上前将旁观百姓打发“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人都走了,没有热闹看吃瓜群众自是不会在留。

没大一会走得干干净净。

人走院空,温禄山也没和陆开说话,打量院内众人一眼转身离开。

温禄山一走,张中平如马后炮指责江海春陶思民不是东西,陆开没有说人坏话上前关切询问祖士昭“没事吧?”

祖士昭看着满地狼藉叹口气“可惜了”

满地物件也就是盘子车轮黑锅什么的,不算是贵重物品,张中平好笑道“可惜什么,人没事就好”

陆开也是叹口气道“先把外院收拾,在管里屋”

先前陶思民出来是闷头负气离开,江海春加快脚步跟得几步,无意间看见有个小二拿着食盒在祖士昭屋子对面,伸长脖子往里眺望。

想看热闹也不凑上前去看,站这么远能看见什么,小二方向也是江海春他们离去方向,到得附近江海春想找个人来撒气,小二见他们走来,怕惹事想着掉头就走,见得小二掉头就走,江海春喊道“站住!就是你,拿食盒的!”

这里就小二拿着食盒,江海春除叫他还能叫谁,小二战战兢兢止步“官。官爷。。”

江海春怒气冲冲道“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小二惶恐道“官。官爷莫要误会,小的就是送吃的,没有鬼鬼祟祟”

“没有鬼鬼祟祟干什么见到我们掉头就走!”江海春瞪着眼睛盯人询问。

小二让江海春瞪得发毛,赶紧举起食盒说实话“这吃的就是要送给那疯子,今天见到那么多人围着屋外,是不是那疯子惹了什么事?”

“送你的东西,问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是,官。爷。慢走”

江海春走得两步,眼珠一转“慢着!”

小二止步瑟瑟缩缩在问“官。爷有事吩咐?”

江海春眯着眼睛打量一眼食盒,才抬眼看小二一眼“你和那疯子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他送吃的?”

小二怕惹祸上身忙解释道“我和那疯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满园春伙计”

“满园春?”江海春想得想片刻“那疯子经常让你送吃的?”

小二显得有些心里发寒注视江海春“是呀,隔三差五就送一趟”

江海春小眼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好注意,江海春笑看小二“行了,你把食盒给我,我帮你送”

小二吓得一跳“官,爷。这。。”

江海春将食盒抢在手上“什么这哪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阿义”

江海春问得名字自有他用意,嘴里打发道“回去吧”

“啊?”

江海春威慑一眼“啊什么?滚!”

小二赶紧走了。

陶思民在远处见江海春和小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江海春提着食盒过来,陶思民凝注食盒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道抢人食盒做什么。

陶思民问“你拿人食盒做什么?”

江海春一笑在陶思民耳旁嘀咕几句,只见陶思民眉开眼笑“好!就这么干!”

陆开持着扫帚将车轮碎屑,盘子碎片扫了,张中平将车轮推到墙角放好苦着脸问“我说,昨天在水榭惹了统司,我们还要在城防司当值,你现在让人认出日后可少不了麻烦”

陆开自顾在扫着碎屑漫不经心淡笑“就是要他们找麻烦,不找我麻烦怎么有借口名正言顺对付他们”

“故意的?”张中平瞅着陆开问“昨天水榭如果不是祖士昭,那么你肯定也有另外一套办法惹事生非了?”

陆开将扫来碎屑倒入筐中轻笑“可以这么说”

张中平苦笑道“我就说了你不会特意请我去水榭,下次可不会在上你当”

祖士昭从里屋出来,还是一副披头散发模样“打扫干净了?”

张中平见得祖士昭一副监工模样,不由气道“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们是你请来打扫的!”

祖士昭移动披头散发头颅面对张中平“我又没让你们留下帮忙,既然留下打扫这是我屋子,我肯定要有我的要求呀,这有什么不对?”

张中平为之气结,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没话反驳也不能服输,张中平只能指责祖士昭面目可僧“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将头发扎起来,大白天披头散发装鬼吓人呀”

祖士昭捋捋发丝显得有些得意道“我故意的”

“故意?”陆开显得有些好奇“这话怎么说?”

祖士昭看着空空荡荡墙面目光显得暗淡“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挂这些东西在墙上?”

张中平也大是好奇,不等陆开开口直接询问“为什么?”

张中平反问倒让祖士昭眼珠一亮“因为我在丈量它们”

这话不由把张中平逗笑“丈量车轮?你量这个做什么?”

祖士昭神高气扬道“书上说,周三径一,也就是说圆周是直径的三倍,在我看来这话不对,量来量去车轮直径并没有三一周长”

张中平听得有些脑子打结“什么三一直径的,什么和什么呀”

一听张中平听不懂,祖士昭哼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人转身入里屋。

张中平看向陆开询问“你听懂了吗?”

陆开笑道“看过割园术,并未深究”

“割圆术?”这又是什么词?张中平听都没听过,陆开和祖士昭都没在说人话。

张中平没听懂也不想脑筋在打结,突然往屋里叫道“哎哎哎,怎么走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故意披头散发呢”

祖士昭负手在后还是披头散发出来“你别打岔我就说,你老打岔我怎么说”

张中平正要顶嘴,陆开忙笑道“大哥听他说完你在说”

张中平舔得舔唇按捺不语。

祖士昭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也显得有些赌气“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丈量是在求知,不对就要印证,那些人常见我丈量不明其意,就凭着自己喜好说我是疯子,疯子就疯子吧,我就真疯给他们看”

陆开不由失笑,祖士昭真是小孩脾气,陆开道“何必在意其他人看法,他们说他们的,你做你的事,嘴在别人身上你想拦也拦不住,我问你,那些人如何看你,你很重视?”

祖士昭傲然道“我又不认识他们,有什么好重视的”

陆开淡笑“这不就结了,既然不重视何必听他们胡言乱语,就像有些人平日没事就喜欢数落人,说这个人窝囊那个人没志气,这里不行,那里也不妥,好像别人全身都是坏毛病,自己身上一点臭毛病都没有一样,有些人看见自己不行,就拼命去指责别人也不行,其实他们就想要别人和自己一样一事无成”

“对于这些人不要去管他,他说他的,你做你的,说你的人十年如一日还是会继续说你,他们说你是因为你被他们低估,你要从被人低估,到被人羡慕,在到被人嫉妒,不断打破这些事俗眼光,你将来发的光彩才会越亮”

祖士昭忽而定住,只觉陆开的话就像一股清泉把自己彻底洗涤。

祖士昭半响后豪迈大笑“对,他们说他的,我做我的,从今以后谁在说我是疯子,我就去他们家量盘子,量饭锅!”

话落,连续数声叉腰豪迈大笑。

张中平凑来陆开身旁,目瞪口呆注视狂笑的祖士昭“说他一句就要去别人家量盘子?现在只怕是真疯了”

陆开苦苦一笑“好像是”

祖士昭还笑个不停,张中平眨眨眼后凝视陆开“又说这么有道理的话,昨天三餐又吃盐了”

陆开笑推张中平说一句“去,该整理里屋了”

第261章 明着栽赃

张中平指着一块还没扫动锅灰提醒陆开“你看锅灰还没扫呢”

陆开海没作答,张中平看向祖士昭见人还在笑,上前“哎哟,我说别笑了,你这笑声怎么越听越渗人”

听得张中平说他,祖士昭一瞬间止声板着脸道“对,该收拾里屋”

陆开正要去扫锅灰见得小二模样的人进来,这人已不是先前那个小二,是江海春找手下改扮的,小二眼珠看着院内三人问“这是祖士昭家吗?”

祖士昭看向小二,人是不认识,但认识食盒道“送饭菜来了”

小二上前往他们走近几步道“是,送饭菜来了”

祖士昭打量小二一眼,见得这小二眉目见有些慌张“送个饭菜紧张什么,阿义呢,怎么不是他送来”

见得对方心有疑问,小二强装镇定笑道“今天店里忙阿义走不开让我来送”

小二说得合情合理祖士昭也没有怀疑,不要说祖士昭,连陆开也没有任何怀疑,没事怀疑一个小二做什么,祖士昭收得食盒将小二打发走了。

食盒是按祖士昭一人饭量预定,谁知道陶思民会上门找茬,也没想过陆开张中平会过来,祖士昭举起食盒略有谦意道“常在满园春订饭,没想到你们会来,饭菜少了些,这样我们出去吃”

陆开看看天色见得快要中午笑道“别麻烦了,城防司管饭,在加上也要回去换职,等会我和大哥在城防司吃就是”

人家帮这么大的忙,毕竟他也不是真的疯子,人情世故岂能不熟,祖士昭道“这怎么行,你们帮我这么大的帮忙,这不行,这样晚饭时间你们过来,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晚上也没什么事,陆开也不能拒祖士昭好意点头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先帮你把里屋整理”

三人入屋,桌椅柜箱皆是瘫倒在地,就像让人肢解一般,张中平皱起眉头怨气满满道“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下手就随便砸,真手下得真狠”

陆开知道陶思民不会善罢甘休,要想个办法别让他找祖士昭麻烦才行,不过这办法现在没有时间思虑,陆开道“别说了,整理吧”

三人动手整理,整理前祖士昭将食盒开口,取出酒壶喝得一口,酒香入肚这才浑身充满干劲,祖士昭持着酒壶面对陆开张中平方向“来一口解解乏?”

昨日喝多张中平现在头还隐隐作痛,舔舔嘴,满嘴酒味,张中平现在是一滴酒也不想喝,当下摆摆手道“不喝,我说祖士昭,你是泡在酒桶长大的?昨天喝这么多现在还喝”

祖士昭显得洒脱一笑,张口道“我这人无酒不欢”

张中平不喝看向陆开询问“你呢?”

陆开也是摆摆手,婉拒祖士昭好意“我不喝,还在当值呢,喝什么酒”

祖士昭在喝一口将酒放回原处“干活吧”

张中平捡起两条断去椅腿对陆开道“把那筐子拿进来,这些东西没地方放”

陆开出屋正要拿筐,见着原先锅炭让人踩得一脚,留下一个左脚印,张中平在屋里收拾,祖士昭透射窗拦看了看屋外陆开,祖士昭眼睛眨了眨思索片刻外出,陆开见人出来“怎么出来了”

祖士昭抬起聪睿眼珠注视陆开诚恳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总之谢谢你点醒我”

陆开见得对方一本正经淡然一笑“谢什么,我们是。”

朋友二字,陆开还没出口,只见祖士昭身子一斜,人就“扑通”倒在地方,这一倒非常意外,陆开连扶住反应都没做出,见人倒下,陆开当即脸色大变上前扶人查看“祖士昭!祖士昭!”

张中平在屋里听见陆开大呼祖士昭,携着疑虑出来。

一出门见着陆开扶着昏去祖士昭在怀,当下一凛上前半蹲询问”他。他怎么了!”

陆开眉头拧成一条麻花“不知道呀,突然昏了叫也叫不醒”

张中平突然起身“我。我这就去找郎中”

人还没走两步,突然见到江海春领十人入内,来人把大门团团围住,江海春见得张中平要出去,起脚一蹿将张中平揣倒,张中平以前懒也没学过什么功夫,江海春踢得急躲不开,身子一斜倒在地上,头上磕得一道血痕,见得江海春伤及张中平,陆开登时惊怒叫道“司尉!干什么打人!”

陆开将祖士昭轻放在地上,起身正要去将张中平扶起,只听江海春冷道“不劳你老人家”

江海春挥手,见得二人上前将张中平扣住!这时院外来得三个监法寺捕手,监法寺也等同北安大理寺,三人带着镣铐入内,见得张中平让人扣住,上去就将人锁了。

陆开惊怒交加起脚往张中平方向跑得两步,这时江海春大喝“站住!你敢动手的话,就是罪加一等!”

平白无故扣罪,陆开知道江海春又来找麻烦,可这麻烦从何而起?

江海春大喝陆开不得以只能止步,想想也是凭着自己身手解开张中平容易,但这善后可就难了,陆开按下怒火反看江海春“什么叫罪加一等!我们犯了何罪

?把话说清楚!”

江海春肯定是要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怎么能出这口恶气,揣摩陆开反应,江海春语气充满愉悦情绪“有话当然要说清楚,先前你说得对,抓人拿赃,没赃如何拿人,你们三人分赃不均引发内讧,是以下手毒害同伙,恶上生恶,实属可恨!”

没由头就扣上这样罪名,陆开切齿道“分赃不均?我们分什么赃了?”

“问得好!”江海春底气十足在道“此次人赃俱获,看你们还如何狡辩!”

江海春走到陆开面前,从怀中摸出一颗金珠,就当着陆开的面把金珠放在躺地昏迷祖士昭肚腹上,江海春指着金珠笑吟吟道“这就是你们的赃物”

如此明目张胆栽赃陷害,陆开只能气极反笑“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你敢如此陷害我们!”

江海春哈哈大笑“你们说,是不是我在陷害他们?”

身后众人齐声道“没有!我们看见司尉从那人身上搜出金珠赃物!”

都是江海春带来的人,众口铄词容不得陆开狡辩。

这时街上附近街坊又听见祖士昭院内传来喧闹声,人群又重新聚集过来,围观之人各个面面相觑偷偷议论“这又是出了何事?”

谁能想到祖士昭屋子今日能这翻热闹,一波人来来去去,现在还多三名监法寺捕手。

见得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更是对得江海春心意,江海春走到院中面向群众方向扬声道“先前过来没找到赃物,你们看我们这才刚走,转眼他们三人就因为分赃不均起得内讧,你们看那疯子已经让他们杀了”

张中平受冤疾呼道“胡说!他。他是突然昏倒的!”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这话说了谁信?”江海春简简单单反问一句。

就这一句已让张中平无话可说,张中平求助目光看向陆开“楞着干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陆开没有说话,脑海中思绪急速飞转正想着如何应付此事。

江海春走到祖士昭面前,取得金珠在手向院外百姓展示“你们看这就是赃物”

围观之人都是市井人家,有几人是亲眼见过金珠,一见金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各个都是看红了眼,有金珠在此围观群众已让江海春说服。

有得金珠为证围观之人开始对陆开祖士昭张中平三人指指点点,无缘无故受得冤枉,张中平实在是忍受不住当下在是高声愤呼“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这颗金珠!”

第262章 酒里掺物

江海春不理会张中平喊冤,眼珠直勾勾盯着陆开,眼中携带一幅吃定对方眼劲“怎么样?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话说?”

陆开目光毫不避讳直盯江海春,片刻之后嘴角一扯淡淡一笑,陆开居然还能笑。

“你笑什么?”这话当然是江海春一边揣摩对方一边问。

陆开没有当即回答,先是默默盯江海川春,看得片刻眼中精茫万分深邃“司尉说我们二人谋财害命?”

这次陆开无论如何都无法狡辩,江海川春信心十足不相信陆开还能想到办法应付过关,答复相当干脆利落“是!”

陆开要的就是江海春干脆答复“谋谁的财,害谁的命?”

江海春侧眼瞟着躺地祖士昭冷笑“明知故问,人都躺地上,还想狡辩?”

陆开眼珠缓缓一抬“司尉是说祖士昭死了?”

江海春道“废话!”

陆开忽道“如我能让他起来呢?”

江海春听对方在说笑,哈哈讽笑“你能让死人复活?真是可笑”

陆开神秘兮兮故意扬声道“我手上有瓶灵丹妙药,能让人死而复生”

在场之人和围观群众哄然大笑“这世上哪会有什么灵药”

陆开知道众人不信,事实上任何一个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信,只是陆开要的就是这样效果“有没有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如真的救不活人在抓我不迟”

江海春对祖士昭做得什么手脚心里非常清楚,脸上含着笑意向陆开道“如你能把死人救活算你厉害,请吧”

陆开目光落在张中平身上道“司尉请将人放了,我那瓶灵丹妙药只有他知道放在何处”

江海春多嘴一问“哦?灵药放在何处?”

陆开看向一眼里屋“就在屋内”

江海春知道陆开是找借口让他放人,放就放也不怕人跑,看向监法寺捕手道‘放人“

捕手将张中平锁去了,张中平百思不解向陆开这过来,拉着陆开退得几步在耳旁道“我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陆开笑看张中平让他不要担心,轻声在张中平耳边张口说得几句。

听得陆开的话张中平脸上没有喜色,相反有些诧异“这。这能行?”

江海春见二人嘀嘀咕咕扬声道“说什么呢!”

陆开拍拍张中平肩膀道“去吧”

张中平心怀忐忑入屋,众人在外等得片刻,见得张中平拿着一药瓶出来,陆开接过

药瓶对着在场之人举手示意道“我这瓶里装的就是灵丹妙药,胆小的就不要看,别吓着你们”

群众大是好奇盯着药瓶猛看,药瓶也不是多么贵重,就是常见璃瓶,璃瓶也就是二指宽,能放七八粒药丸,陆开不在耽搁走向祖士昭,祖士昭中的这毒越耽搁越是危险,对此陆开心知肚明。

到得祖士昭身旁蹲下,将药瓶封口拔了,微微抬起祖士昭头,顺嘴将药水灌进去,有些药水从唇边溢出,江海春远远一看那溢出药水为偏红色。

这样颜色异常醒目,一看绝对忘不掉,灌下药水陆开将溢出药水擦了,在将祖士昭平放在地,起身站定观察祖士昭反应。

等得片刻祖士昭完全没有反应,就真像一具尸体一般冷冰冰躺着,众人鸦雀无声静待片刻,并没有看见祖士昭醒来。

什么灵丹妙药要等这么久,江海春冷笑道“装神弄鬼,没空与你瞎等,来人呀,给我抓了!”

“是!”手下正要上前将陆开扣下,只见祖士昭霍然间炸醒,人本来就是在披头散发,一醒过后左盼右顾似乎是在找寻什么,眼珠往群众一瞄似乎见到什么,手舞足蹈大张嘴巴就像是要咬人直往群众冲去。

群众一见祖士昭死尸一炸,直接往他们张着血盆大口冲来,群众吓得哇哇乱叫掉头就跑,祖士昭披头散发也的确吓人,就好像要抓人吃肉群众岂能不逃,要抓住群众之前,先是把院里捕手和城防司兄弟吓坏,纷纷抱头躲开。

一名围观群众让祖士昭扑倒在地,这人吓得脸色全无嘴哇哇求饶,祖士昭并非意在吃人,只是见到这人腰边挂着水壶,祖士昭取过水壶,咕噜咕噜灌下半壶水,水一入肚只觉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又将水全吐得出来,肚内酸水全往身下那群众脸色招呼。

见得祖士昭呕吐,陆开这才放下心,祖士昭呼呼两口气起身,对着众人声音显得沙哑谩骂“谁。谁给我灌得辣椒水,辣死我了”祖士昭撑着袖口连连抹泪。

“什么呀!原来是让辣椒水呛的!”

群众这时哄堂大笑,慢慢的又往院门附近聚拢过来。

江海春那张脸就像一张被人捏皱的纸团,露出愤岔之色“辣椒水!你在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陆开冷笑道“谁在与司尉开玩笑?”

陆开走向祖士昭“把头发撩开,让大家看看你的嘴唇”

“我嘴唇?”祖士昭倒没把陆开话听明白,但是知道陆开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开玩笑,祖士昭将头发撩开,见得嘴唇有些红中带紫。

陆开扬声对群众道“看见他唇色没有,红中带紫,唇红是因为辣椒辣的,喝辣椒水会把

人的唇辣成紫色?”

辣椒水当然不会把唇辣成紫色,这是应有的常识,群众纷纷摇头道“辣椒水不会将唇辣成紫色”

陆开道“既然不会那么他唇上紫色是怎么来的?”

群众们也是好奇“怎么来的?”

“很简单!”陆开手指向群众“在你们之中有一人对他下毒!”

群众忽而惊哗,纷纷看向自己旁边之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有些人会认识,有些人肯定是不认识。

陆开看一眼江海春在扬声道“大哥,进屋将食盒拿出来!”

张中平听从吩咐入屋取来食盒,陆开接过食盒对着群众,试图吸引他们注意力“你们好好看看盒子有什么不一样?”

群众们张大眼珠细看食盒,食盒为棕色,二层,上门还有满园春字样,群里有一人道“这是满园春食盒,我也常见没什么不一样的”

陆开微微一笑手指点了点食盒握把“是吗,在看清楚一些”

群众集中视线往握把看去,见得握把正上方有个紫色手指印,有人笑道“让我们看这个做什么?这印记就是拿食盒的人不小心粘上去的”

陆开点点头笑道“的确是有人不小心粘上去的,但是你们看食盒上的手印颜色是不是和他的唇色一样?”

经过陆开提醒,余人看看食盒,在看看祖士昭唇色,这才把两样东西联系起来,有人惊呼道“不错!颜色是一样的!”

陆开将食盒放下,从食盒中拿出酒壶,陆开手掌聚拢将些酒倒在手掌上让群众观看“你们看这酒的颜色”

群众们伸长脖子看掌中酒色,有人惊奇道“这酒是淡紫色”

陆开将手掌中的酒甩了,问先前认得满园春食盒之人道“这位大哥你先前说常见满园春食盒”

这人点头道“是呀,我也常在满园春定吃的”

陆开欣然一笑“那么满园春有没有这种颜色的酒?”

这人根本就没有思虑摇摇头道“绝对没有,满园春就一种桃花酒,这个在荆越谁不知道”

陆开这时问祖士昭“桃花酒你是常喝了?”

祖士昭道“是呀,怎么?”

陆开目光祖士昭在问“你喝这酒时没有怪味?”

祖士昭摇摇头道“没有怪味,这就是桃花酒”

陆开说出见解“这就是了,有人在桃花酒里掺和野苏叶”

群众中有另外一人惊呼叫道“我知道野苏叶,这叶子有毒可不能吃”

第263章 辩解脱罪

这人说的话陆开同意得不能在同意,陆开在道“野苏叶长于深山,人是不能吃猎户却爱用它磨汁涂在箭头抓捕猎物,其实野苏叶并非剧毒一吃就会让人毙命,这叶子会让人昏睡,就像睡觉一样但是气息会慢慢减弱直到没有,如果及时发现把叶汁吐出来就没事,如果没有及时发现那是相当危险”

陆开目光回转道“司尉,我说的可对?”

江海春冷笑道“我又并非猎户,这样的事怎么会知道”

江海春如果承认那才是见鬼,陆开当然知道江海春不会承认笑道“司尉不知道野苏叶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才会认为我们二人下毒害人”

江海春顺话而道试图将陆开拿下“先别急着把自己撇清,这野苏叶你这么熟悉,拿来下毒害人就很容易了”

江海春反扣罪名陆开不显慌张,淡淡笑答“的确,如要这么说我是有机会,但是司尉忘记食盒上的指印了?”

陆开张开十指在江海春面前正反翻了翻“司尉能否见到我手上有紫色痕迹?”

江海春皆目道“这个你自然会擦去!”

陆开还是不疾不徐笑道“对于野苏叶司尉还有一事不知,这野苏叶的汁一经粘手,不是那么容易洗掉,见过染坊工人那些手吧?”

这时人群中有个人鬼鬼祟祟推搡人群要偷偷离开,陆开看向人群喝道“抓住那个人!”

余人都是静听陆开说话,人群中只有一人推搡人想要离开,喝声一起,城防司捕手没动,群众中早是有人出手将人擒住。

有两名壮汉把人押得出来,那人不住喊道“抓我干什么!我还有急事要办!快放开我!”

陆开上前笑看这人“有急事要办?既然是有急事还留下看什么热闹?”

这人顿时支支吾吾无法作答“我。我。。”

张中平这时一看这人当场疾呼“你就是那个送食盒的!”

这人当下一慌扬声狡辩道“谁。谁送食盒了,我又不是满园春伙计!”

“你当然不是!”陆开上前抓起这人右手,这人知道陆开想干什么,是以紧紧握着拳头,陆开轻笑“你以为握拳就能蒙混过关?”

陆开一捏这人虎口,虎口一痛哪里还能握拳,拳一张,在场群众已经看见这人手上有紫色痕迹,陆开拿起食盒过来比对,手上痕迹和食盒握把是一致的。

众人惊哗“是他送的食盒!”

这人怒目切齿喊冤“胡说!食盒不是我送的!我是手上痕迹是粘了染水,我是染坊伙计!”

这人反应倒快,紫色痕迹如说是染坊染的

也并无不可,因为都是紫色怎么说都行。

陆开不怕这人嘴硬,将这人手松了点点头“如你真是染坊伙计,染上紫印也是有可能的”

这人心中一喜道“那就快把我放了!”

陆开双目闪过浓烈目光“还在强词狡辩!”

“我没有强词狡辩!我真是染坊伙计!”

陆开冷道“你就回答我一件事情就好,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进过院子?”

“我没有!”

陆开好整以暇笑道“没进过是吗?”

陆开将这人右脚鞋子脱下,来到院中那锅灰处,锅灰处有人踏过,上门留着一个鞋印,陆开将鞋子放在鞋痕上对比一致。

陆开围观群众入院“你们看是不是一样?”

围观群众见得比对一致,当场道“是一样的!”

群众中有人愤懑道“还说你没有进过院!没进过院你鞋印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是他下毒害人!”

“这人太可恨了!快把他抓起来”

见得群众大是激动,江海春大喝道“都给我住口!”

众人当场止声,江海春目光毒辣盯着陆开道“不要混淆视听!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

江海春当场将他和陆开他们联系一起,让壮汉扣住那人惊叫“司尉!你。你可不能,过河。”

江海春害怕这人将他供出来!立即扬声道“这人胡言乱语将嘴巴捂了压下去!”

“是!”捕手上前将人押得下去。

陆开静静注视江海春,江海春一双眼珠如同要冒出火来“你同伙已经被抓!还不认罪!”

“认罪?我何罪之有?毒是那个人下的,与我何干”

江海春瞪着陆开冷笑道“是,毒是那个人下,但这是你吩咐的,因为你们在合谋抢这金珠!”

金珠又闪闪发光闪耀群众面前,陆开当然知道江海春还会拿金珠说事,事实上金珠这事就更好解释了,陆开看向其中一个群众姑娘“姑娘可否将手帕借我一用”

姑娘解下手帕给得陆开,陆开看向江海春道“司尉,把金珠放在帕上”

江海春犹豫片刻“你想干什么!”

陆开笑道“司尉在怕什么?难道怕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金珠跑了?”

江海春目如鹰隼看陆开片刻,最终将金珠放在手帕上,陆开看众人近距离瞧看金珠“你们看,这金珠上有着什么?”

众人眼珠大瞪,除得见到金珠闪闪发光还能见到什么,

有人道“没看见有什么呀,就是亮闪闪的”

陆开在心里叹口气,这么明显都没看见,不过也怪不了他们,常人的眼睛只会让金珠闪闪金光迷了眼,其余的东西又怎么会看见。

陆开提醒道“你们看金珠上面有多少指印?”

众人靠近专注看起指印,有人道“好像有两对指印”

陆开解释“如果我们想抢金珠,那么金珠上怎么只有两对指纹?不是应该更多?”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陆开看向江海春“司尉,你说这对指印会是谁的?用不用我们上手对比一下?”

这颗珠子从头到尾只有江海春拿过,上面的指纹除江海春自己还能是谁的。

的确,这是个明显的破绽,如果陆开让他比对的话,他只能哑口无言。

江海春脸色就像斗败公鸡,伸手将金珠取了大喝一声“走!”

见到江海春离开,陆开这才长长松口气,江海春都走了祖士昭见到一堆人围在院内,当下赶人道“走走走,都围着干什么!”

余人让祖士昭赶走,张中平心惊胆战来陆开身侧“好险,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中了毒”

陆开显得无语看一眼张中平“大哥,这不是明摆着,当时那壶酒就祖士昭喝,我们根本没碰,我扶他的时候看见他嘴唇有些紫色,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见到江海春过来就什么也明白了”

陆开见到江海春什么都显得明白,岱迁盯着沈建承还是有些不明白,宫女上茶退下,岱迁就陪站沈建承身旁,桌上点着熏香沈建承闭着眼睛养神。

人是闭着眼睛也是能感受到岱迁看他目光,沈建承缓缓将眼睛睁开淡笑“有话就说”

岱迁吐出一口长气“太子殿下,微臣不知道太子对葛小姐有什么心思,只是在葛府她说话也是太过无礼”

沈建承凝视袅袅熏香烟气“葛小姐的确是对本王无理,但是这是真性情,又有什么错”

“话是这样说”岱迁在道“太子身份尊贵,那葛小姐一点也不懂得礼数尊重”

沈建承对此却并不在意缓笑“她又不是宫里人,守那么多规矩做什么,一个人能做自己是福气,可别像我们一样,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在三思虑,这样太累了”

岱迁显然有自己看法“可她毕竟是要进宫的,想当太子妃可不能没有正形”

沈建承想着宫门深深叹道“进宫在让人教习就是,来得急,这不都是小事”

岱迁沉吟半响“这可不是小事,尊卑不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能做自己的确是福气,但这话只能放在宫外说,在宫里如果肆无忌惮这会把她害了”

第264章 礼物意义

岱迁说的话不无道理,在宫里每走一步都是踏着刀子前进,沈建承眉头一沉点头道“你说得对,野性子入不了宫,在宫里没有大小错之分,如让人拿着由头将会非常危险,宫里人就一种脾气,爱处处计较”

沈建承想得想,当场又得吩咐道“岱迁”

“微臣在!”

沈建承道“你帮本王送礼物给葛小姐”

“礼物?”岱迁不知道好端端的送什么礼物,但是也不多问“是”

沈建承在想得想,这礼物也不能光送一份,张口在道“等等,顺便也给葛公送份礼物”

有些人送的礼可以慢些,太子送的礼没人敢怠慢,一眨眼礼物就到得葛府。

二个下人拿着礼物入屋,葛玉泉苗湘媛就在屋内,这二个下人,一个拿着一张白纸,白纸是镶在金框里,另外一个是拿着剑鞘。

二个下人拿着礼物立身在葛玉泉二人面前,葛玉泉眉峰就像皱纹那般深“太子这是何意?”

苗湘媛在叫来另外一下人道“去,让小姐过来”

“是”下人退下。

葛玉泉揣摩不出礼物深意,想着先问情况情况,看下人问“礼就送到门口,交给你们?”

下人点头应声“是呀老爷,请人也不进来,说是太子就让送到门外”

葛玉泉盯着剑鞘大是纳罕问“就只有剑鞘没有剑?”

下人也是觉得奇怪,哪有什么就送剑鞘的,不过身份有别也不敢多家猜测,如实答复“没有剑,老爷,当时还觉得奇怪来着,问得送礼的人,送礼人说就只有剑鞘没有剑”

葛玉泉看向苗湘媛问“夫人,太子送来一张白纸,一柄剑鞘这是何意?”

苗湘媛也是猜不透,这时葛舒兰进来,苗湘媛问“舒兰,你是不是在太子面前说错什么话?”

葛舒兰低头寻思片刻道“没有呀娘,太子走的时候,娘和爹不是送了?如果太子生气的话怎么会客客气气离开”

葛玉泉苗湘媛对视一眼点头,葛舒兰说的也是没错,葛玉泉有点不明白了“既然太子没生气,送这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

苗湘媛提醒葛舒兰道“对了,舒兰,那张白纸就是太子送你礼物”

葛舒兰看向有框表着的白纸一楞“太子礼物?太子送张白纸给我做什么?”

葛玉泉也是没弄明白,先道“你收着好好琢磨,这把剑鞘我也该好好琢磨”

一张白纸算是什么礼物?这简直是莫

名其妙嘛,不管葛舒兰喜不喜欢这都是要收着,太子送的礼如果不收那是大不敬,葛舒兰不光要收,而且还要好好保管,如果弄丢或是有失,惹得太子不快那是会引起大麻烦。

镶纸的框葛舒兰拿到自己屋里放在桌上,葛舒兰定定坐着凝视白纸,这时丫鬟巧儿入内,巧儿捧茶进来见到葛舒兰看着框纸发呆“小姐,看什么呢?”

葛舒兰目光还是凝视框纸撅嘴道“没看什么,就是看一张白纸”

“看白纸?”巧儿好奇过来看得一眼,可不是白纸是什么,巧儿好笑道“小姐,你看一张白纸做什么?”

看得半响葛舒兰苦兮兮抬起头瘪着嘴道“这是太子礼物,不看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巧儿大是惊讶“太子为什么送一张白纸给小姐?”

葛舒兰瞪一眼巧儿“我要知道还看什么!”

葛舒兰显得有些抱怨在道“最讨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让人猜”

巧儿看不懂,也猜不透默默陪着葛舒兰。

葛舒兰心道“如果霍英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太子回朝,葛舒兰知道陆开肯定在荆越,只是知道也不知道人准确位置,上次北安负伤回来葛玉泉早是让人看着,不许葛舒兰跑出去。

巧儿见葛舒兰看得半响眉头越来越深,巧儿随既问“小姐,是不是太子在和你开玩笑?”

葛舒兰直看框纸卖力想着“来府里见爹爹那些大人你也是见过,那些人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鬼精得很,见得多了我多少也能猜到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葛舒兰想起陆开道“以前有个人对我说过,有些话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得要多想想这个人和你说这句话,让你办这件事,最终目的是什么,只要知道最终目的剩下的事情就会很好应付,巧儿你想呀,太子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闲心送个简单框纸来开玩笑”

巧儿点点头“小姐说的是”

葛舒兰凝眉凝视干干净净白纸在道“太子亲自登门在后园和我说,婚事让我好好想想,可人都来了说明很看重婚事,心里明明很着急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一念至此葛舒兰冷哼一声“口是心非!”

太子的礼,不光收礼人要参透,不收礼的人也要参透,大司徒比葛家更是看重这次礼物,大司徒名为沈章,沈章有个小毛病,小毛病是指他喜欢掐人,沈章也不是喜欢一天到晚找人来掐,掐人只在有思虑之时。

沈建承给葛家礼

物,沈章就要做一翻思虑,沈章在司徒府,人在大厅,有一丫鬟跪在茶几前,将右袖拉起白肌雪嫩手臂就伸在几上,沈章右手食中二指做钳狠狠掐着丫鬟,丫鬟满脸涨红冷汗冒出,皓齿紧紧咬着朱唇不敢喊痛。

沈章边掐丫鬟边皆目瞪人“好你个沈建承,明目张胆往葛府送礼,这不是在告示各大士族说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争一争!你这是什么意思!妄我还送你去北安为质,想着留你一条性命!你这是找死!”

沈章所说的确是沈建承送礼另外一个意思。

武尉潘齐入内,潘齐见着沈章又在掐人上前轻笑“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得司徒不快”

沈章见得潘齐上门,将心中闷气微微收敛“武尉来了”

沈章挥挥手“下去吧”

丫鬟捂着通红手臂如临大赦赶紧退下。

“坐吧”沈章示意潘齐入座。

潘齐道“谢,司徒”

沈章吩咐下人上茶,喝得口茶咬着牙问“沈建承给葛府送礼的事情你知道了?”

沈建承动向大司徒这边的人自是一直注意,这事潘齐也是收到通报,是以这才过来。

潘齐微微点头“知道,不就送框纸和剑鞘,这事司徒有什么好生气”

“怎么能不气!”沈章恼怒重重一拍茶几,茶水都溅射出来“他这是在提醒我,这次回来是要和我对着干了!”

潘齐并没有和沈章一样对此事大动肝火闲笑“太子和太尉有何心思,司徒不是早是心知肚明,太尉太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那位高人”

沈章点头“武尉说的是,这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建承捞回来,我们不能不警惕,这个人你查到没有?”

潘齐亮起锐利如鹰隼神光,语气仍是非常平静,淡淡望向沈章“没有,这人藏得很深,北安早前也是派人去打听过,没打听到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给太子出谋划策,但在出城后有消息传回,说是南魏节使救的太子”

“南魏节使!”沈章大是新奇道“南魏节使怎么会救他?”

潘齐一双眼睛亮起来压低声音道“还能因为什么,这个南魏节使肯定就是那位高人”

沈章大是讶异“那个人是如何成为南魏节使?诺大的北安难道就没一人看出节使有假?”

他们远在荆越,北安的事也没参与见证,详细情况那是猜不着,潘齐道“这事就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能瞒天过海,不过太子既然回来,这个人肯定就在荆越,暴不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第265章 猜测心思

沈章双目愤光大盛“不是这个人藏得深,是太尉将这人保护很好,以前太尉对我们还有些忌惮,现在倒好已经敢选太子妃,有这底气就是背后高人给的,只要把这人除去,我们便可高枕无忧”

潘齐点头称是,话锋一转问“太子回朝给司徒问安没有?”

沈章一听神色顿时生冷,咬牙阴笑“问个屁,去趟葛家后就在东宫待着,简直就是视我如无物,沈建承现在回朝好多人眼睛都变了,有不少人眼珠都向东宫观望,不来给我问安,就是摆着高高在上姿态给其他人看”

潘齐道“当初我就说过,不能让太子到北安,路途凶险我们有的是机会”

沈章叹口气道“事到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沈建承活着,活着我才能暂代掌权,如人死在半路可就是篡位!在给我半年时间就能让那些士族服服帖帖,可惜了。。”

潘齐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轻吁一口气道“的确有些可惜,如太子半年后在回朝,到那个时候回来就无力回天”

提起沈建承,沈章就想起葛玉泉那张狗脸,大为气愤道“还有那个葛玉泉!葛玉泉最是可恨!这一年里都派人请多少回,不是装病就是外出始终不肯见我,太尉也不知道使用什么妖法能让葛玉泉如此忠心,每每想起我这张热脸去贴他冷屁股,就恨不得剥其筋食其骨!”

“现在好了,沈建承回来,葛玉泉现在更是不会见我,没有葛玉泉荆越大半个士族就不在我们手里,这事想想就来气!”

潘齐眼珠狡诈转了转笑道“司徒也不必如此动气,太子此次回朝说不定会让葛玉泉往我们这边倒来”

“有这种事?”沈章对于这话显得又惊又喜“这话怎么说?”

潘齐拿出一副看穿沈建承心思眼劲笑答“司徒不妨想想,太子这次送给葛家的礼是什么意思”

潘齐如果不提,沈章倒是把这个忘记,沈章知道潘齐不会随便说说追问“你心思多,你说,沈建承这是何意?”

潘齐微微笑道“送礼也不是一定就是代表示好,送礼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警告!”

“警告!”沈章大为不解道“你想岔了吧,沈建承现在最需要葛家支持,示好都来不急怎么可能还会警告?”

潘齐并非信口雌黄,这么说自有他的依据,潘齐道“是示好还是警告,那就要看太子心里装着什么事了”

“他心里装着事?”沈章大感兴趣,很想知道对方有什么看法,当下反问一句

“心里装着什么事?”

潘齐唇边逸出一丝今人莫测高深笑意“司徒可否还记得护国公之事?”

“护国公?”沈章一听二字,眉峰登时下沉,心中那是纳罕,这两件事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提起这事是因为?”

潘齐当下施礼当时有歉意“司徒,说起这个不是想旧事重提,只是想说太子有打压士族意思”

沈章一听大是觉得好笑,示意哈哈大笑“他这是找死!打压士族是不想当王了”

潘齐徐徐道“司徒试想,太子送一把剑鞘给葛玉泉是想说明什么?”

这事沈章就是没想通才掐人沉思“你有什么想法?”

潘齐小心谨言道“送鞘不送剑,这是不是说让葛玉泉最好是不要太锋芒毕露,葛玉泉拿的只是一个不能伤人的剑鞘,能杀人的剑就在太子手里”

沈章一听甚有道理当下点头赞同“不错!应该是这个意思,可是。。”

“可是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潘齐显得满腹经纬笑道“这就要看另外一份礼物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份礼物是一张没有任何字迹的白纸,什么都没有的白纸是送给葛小姐,司徒想想什么都没有的没,是不是可以听做媒?这个媒是太尉所做,太子是无法反悔”

“但是,如有一日太子为王,那么葛玉泉这个国丈还是不是国丈,就由太子说了算,毕竟能杀人的剑就在太子手上,如日后太子想打压士族,希望葛玉泉能收敛锋芒不要为士族出头,如此一来太子就可以对待他像那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一样,认了太尉说的这门亲”

沈章倒吸一口凉气“沈建承还有这份心思?”

潘齐脸色一沉道“司徒,可别小看太子,堂堂一个太子甘愿去北安为质,如此举动就说明能忍别人所不能忍,像这样的人一旦爆发出来,那是会有毁天灭地势头”

沈建承牙根咬得很紧也很响“你如何断定沈建承一定会打压士族?”

潘齐冷然道“因为太子不会在让护国公之事重蹈覆辙!”

沈章沉着眼并不说话。

潘齐在道“司徒,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章道“说吧,在我面前无须有什么顾忌”

沈章虽然是让他畅口直言,但潘齐还是小心翼翼张声“太子这一步看得很远,司徒,士族的权利太大了,不管荆越王这位置是司徒坐还是太子坐,我都认为士族是应该压一压”

沈章先是沉吟片刻后而却是笑道“你这心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士族是该压一压,行了,我心里有数”

有些话潘齐不好在深说笑道“其实士族这事呢,依照我看,先王也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做,毕竟太难了,所以先前说,如果太子执意打压士族的话,我想葛玉泉是不是同意,这样一来葛家或许会向我们依靠过来”

沈章微微一笑道“有这个可能,这沈建承也是太心急,他当王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就如此急不可耐”

潘齐笑道“他心越急,我们胜算就越大”

沈章哈哈大笑,显得甚是开怀。

燕仪在水榭后院,后院有个鱼池,池里养着银,白,灰,红四种颜色鲤鱼,燕仪芊芊凝立鱼池旁,左手拿些鱼食,右手黏些鱼食往池里抛去,各色鲤鱼全是浮出水面抢食,四色相映一看大是养眼。

鸨妈在燕仪身后喋喋不休道“燕仪呀,记得当初你是和尔岚,元香,初夏同个时期来的水榭,初夏到陈大人家里当了妾,听说前段日子给陈大人生个大胖小子,陈家世代皆是有人在朝为官,家世那是没得说的,你呀就是没这福气,初夏现在是在享福咯”

燕仪还是意在喂鱼一点也没搭理鸨妈,鸨妈见人不应口依旧没停“你看看,我一说你几句,你就给我来个充耳未闻,你在看看元香。。”

燕仪这些话听得耳朵都长了茧,笑看鸨妈道“鸨妈,其他香院,水榭,都是拼命将人留住期望能多赚些钱,你倒好总是时时刻刻想着把我们送出去”

见得明嫣这么说,鸨妈也是轻笑“傻孩子,水榭这是能长留的地方吗,趁着年轻有些姿色,别人还能看得上赶紧嫁人,女人一上岁数就没人看啦,就像我们水榭萍姑,萍姑年轻时也是艳压群芳,她心气高千挑万选,你看到现在怎么样,还是留在水榭”

燕仪道“好啦,鸨妈,这些话总是来来回回念叨,听人都烦了”

“烦?”鸨妈借道上桥道“烦就好了,不想听我念叨,敢进找人就嫁,我看那陶公子就很不错

“鸨妈!”燕仪这下可是真的生气,板着脸道“那陶公子上次那般对待我们,你还想让我嫁他!”

鸨妈劝慰道“谁还没个扳嘴的时候,怎么吵得一架就老死不相往来了?陶公子现在是气头上没来水榭,过些日子气消了自然就会在来,到时候你得对人客气些”

第266章 旁系相聚

燕仪说得句负气的话“不来才好,我才不愿见他”

鸨妈责一句燕仪“不是说你,但是气话少说,陶家是什么人那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城防统司如真要干,没个勤勤恳恳干个十年二十年这能当上?陶公子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位置,那不是得益与陶家脸面高,你呀,有机会就要赶紧抓住”

燕仪微垂下眼主动避让叹口气道“鸨妈,要嫁也是要嫁给喜欢的人,终生大事又不是看谁位置高就嫁谁,如要说位置高这城防统司算得什么”

燕仪伶牙俐齿倒是让鸨妈无言以对“你呀,好好好,不说了,就随你性子等吧,倒要看看,有哪个好人家愿意选你”鸨妈故意含气冲冲走了。

鸨妈也不是真生气,燕仪是知道的,只是心中无可奈何长叹一声,目光默默落在鱼池,自己岂非就像这些鱼儿一样,别人心情好时可以呼来赏玩,心情不好就可视之不见?

“燕仪姐姐想什么呢?”乐菱缓步来到燕仪身旁。

燕仪见之一笑“乐菱妹妹来了,没想什么,就是看鱼”

乐菱婉笑道“鸨妈的话都听见了”

燕仪笑嗔瞧着乐菱“那你还明知故问”

乐菱上前从燕仪手里倒过一些鱼食在掌上,也是喂鱼道“鸨妈是把我们当做女儿看待才会每日都对我们念念叨叨,这个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说句软话讨鸨妈开心就行了,何必气着她”

燕仪显得为难一笑“鸨妈也不是真生气,就是因为鸨妈对我们好,才不愿说软话骗她”

这时疾风吹来,秋至的风有些干凉,乐菱将鱼食全都抛入池中道“不说了,风大,燕仪姐姐我们回屋吧”

燕仪缓缓点头,二人缓步轻说回屋。

沈建承坐在屋内,手指指甲敲打茶杯,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片刻岱迁从外而入,沈建承眼睛一抬显得不是很满意“怎么空手回来了,太尉不愿把章折给你?”

岱迁好整以暇缓缓笑道“是,太尉说,太子殿下应当将心思放在婚事上,没事就多见各位族上,章折之事以后在看不迟”

沈建承显得着恼“让本王多想着婚事?这不是等于把本王当成小娘子?成天盼着赶紧嫁个如意郎君?”

岱迁知道沈建承并非真的生气,是以在笑道“那么去拜见各位族上?”

沈建承冷哼一声心中早是有清晰看法“不见,现在见他们有什么用,现下情况不明,他们都在观望本王和大司徒谁胜算大,没看出赢面之前见也没

用,只会奉承客套了事,本王岂能浪费时间与他们纠缠”

岱迁浅笑“那么微臣和太子下盘棋?”

沈建承惹然看一眼岱迁“下棋?”

岱迁讪笑“没事就下呗,太子可要让几子”

沈建承眯眼瞅人片刻“闲来无事,下就下吧,但是不让子,摆棋!”

双方各下数子后,也不带争赢心思,岱迁心念一动试探一问“太子这礼,想来想去都不明白是在暗示什么,斗胆让太子解惑”

沈建承捏着棋对岱迁笑而不语片刻后道“暗示?本王何时暗示过什么,这不就是简简单单一份礼物”

岱迁摇头厥起嘴道“不信”

沈建承神秘兮兮一笑“有些事不能说破,一经说破只怕要变天,你也别好奇,本王也只是提前和葛公说一说心里话,本王这话葛公听不听,能不能参悟就看他自己”

隔日,沈章马车就在通往荆淮门大道上,马车不光气派足,二马并行更是显得神赳气昂,梁安德领着陆开余人在日常巡逻,见得大司徒马车迎面而来,梁安德战战兢兢忙道“快避避,让大司徒过去”

众人退到路旁。

“大司徒就在马车里?”张中平没见过沈章,其余人皆是凝立垂头看地,只有张中平微微抬起头凝望马车,梁安德位于队伍最前头,这时侧头看去见得张中平好奇打量马车,梁安德脸色犹变既紧张又急切压低声音道“张中平!看什么不要命了!把头低下”

听及梁安德责骂张中平赶紧恭恭敬敬把头低下,大司徒马车这时缓缓从他们面前路过,陆开头是垂着,可那双眼睛是往上台,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大司徒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

马车过去,陆开眼帘这才缓缓垂下,见得马车远去梁安德深深松口气,其他巡卫也是没见过大司徒马车,是以显得好奇道“这就是大司徒马车,好气派呀”

马车走远现下没什么可怕的了,梁安德笑道“这叫气派?井底之蛙,你还没见过陶家车马呢,那马车比起王。”

梁安德原本要说陶家马车比王上还要气派,只是这话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说,是以,梁安德止声道“问什么问,大司徒马车是你这狗东西能打听的!”

巡卫当下紧张道“是,是小的多嘴”

“走走走”梁安德领人在往前去,巡兵中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前头的梁安德是没听见,陆开听见了,那二人轻声交谈。

一人道“我听说那大

司徒很可能就是新的荆越王?”

另外一人脸色登时刷白,示意小声一些,这人道“我也是听说这个,不过这不太可能,太子不是回朝,这当王的应该是太子才是”

听及二人谈论,张中平也是轻声向陆开道“我看这大司徒在荆越,也不是深得人心”

陆开闷头在走提醒张中平“不说这个,好好巡视”

张中平让陆开堵话茬,只能收声不在说话。

巡队这没人说话,在陶家现下可是热闹得紧,沈章旁系关键人物都在陶家聚集,他们也不是想要密谋什么,只是时常都要聚集一起说说家常。

当然了,他们的家常自然是朝局风向。

陶思民熟络在和其他大人或是族上打着招呼,现下时间还早也没备下酒宴,就是备些茶水点心说话,陶思民父亲为陶宗元。

为得显得恭敬解释称呼陶公,能入陶家谈事的,自然都是响当当人物,一些虾兵蟹将自然是进不来,这次有九人到场,有个座位还是空着。

沈章对这间会客厅并不陌生,陶宗元和沈章在左右主坐落座,两人平起平坐这是沈章意思,这也等同给足陶家面子。

众人落座陶思民站在陶宗元身旁陪侍,客座有十张椅子,沈章右手边椅子还是空着,这个位置只有一个人能坐,这个人自然是葛玉泉,坐是给葛玉泉留着,可他从未来过一次。

沈章略有思虑瞧着空座笑道“葛公这次又没过来?”

潘齐沈章身边站着并不张口答复,因为潘齐知道沈章询问的人并不是他。

陶宗元十分圆滑笑道“除得葛公全都来了,葛公也不是不来,派人去请,说是内人染得风寒,放心不下让我务必和大司徒致歉”

情况是不是像陶宗元说的这样,沈章当然清楚,清楚也不能较真,不较真气还是有的,冷笑“次次都是这个借口,连个新借口也没有,真是不将我们放在心上”

尚书令曹誉哼道“这葛玉泉架子也是太大了!我看这位置干脆撤了!”

尚书令处理荆越大小章折,遂涉及政治中枢,职轻但权重,他说的话其他人掂量片刻并未作答,陶宗元看得曹誉一眼缓缓一笑“话也不是这么说,大司徒将这位置留着,就是礼贤下士,昨日不来,今日不来,不代表明日不会来,葛公也是在看风向,谨慎一些可以理解”

这位置要能撤早就撤了,也用不着留到现在,陶宗元这话说得漂亮谁也没得罪,是以余下纷纷附和。

第267章 故意刁难

临近午时城防司巡队回城防司吃饭,饭厅有个长桌,长桌能供十人齐坐吃饭,众人刚入院子,只见有一人上前悄悄在梁安德耳边说些什么,梁安德边听边挑眉,最终目光落在陆开张中平身上。

陆开见得梁安德目光凛凛往他们这边瞅,张中平也是触及到梁安德目光向陆开嘀咕道“他干嘛这么看着我们?”

陆开稍微琢磨似乎猜出,梁安德为什么这么看他们,陆开苦笑道“可能是江海春有什么吩咐来了”

向梁安德轻说那人说话完就走了,梁安德挥挥手吩咐其他人洗手吃饭,众人入厅落在,起筷前梁安德有意无意看得陆开张中平一眼道“我先说两句”

副队长有话要说,众人只能暂且忍饥听人说话,梁安德扫得众人一眼以说教口吻道“今天张中平肆无忌惮盯着大司徒马车看,还好大司徒未曾察觉险些酿成大错,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不许在发生这样事情,如果真的怪罪起来,你们在坐的一个一个都会受得株连!”

“不光是你们我也会有麻烦,来得巡队当值那就是受我管束,我不想队里有惹事精!”

张中平受得梁安德点名受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面子当然有些挂不住,挂不住也不能推卸,也不能抱怨,在说张中平也不是第一次在城防司当值。

这事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张中平只是先行赔罪“今日是我不对,我是新来的也不懂规矩,梁队,大人大量饶我一次,下次在也不敢,日后还需梁队多多教导”

这话给足梁安德面子,其实看不看马车这事算是鸡毛蒜皮,毕竟大司徒没有真的计较不是,这样的事睁只眼闭之眼也就过去,如要按照梁安德个人意愿也不想为这事多费唇舌,只是江海春有得吩咐梁安德也不敢怠慢。

先前那人陆开说得不错,那个人的确是江海春让人来打小报告,意思也很简单主要就是让梁安德给陆开张中平苦头吃。

江海春的话梁安德不得不听,张中平给足面子也没用,梁安德故意找茬道“张中平!好话先别急着说,我管着巡队自有我的规矩,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你人高马大的做事还用我来教导?有错就要罚,这才能长记性,这顿饭你不用吃了,好好坐着看他们吃,还有”

梁安德看向陆开“你。叫陆。。陆开是吧,你也一样不许吃饭”

陆开就定定坐着不说话不反驳,脸上也没有情绪。

张中平见陆开不吭声,既然是江海春让梁安德找麻烦,张中平不想陆开受得连累不瞒道“梁队,我看大司徒马车是我有错,可他没看马车呀,凭什么与我一起受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找这样的借口梁安德用屁股想就能想出十个八个,梁安德冷笑道“,你还算有些义气嘛,陆开是没看马车,但我不白冤枉他,今天巡逻你们二人是不是在队伍里嘀嘀咕咕!城防司干的是巡城管街的活,不是给你们闲聊长短之地”

张中平大为不服道“不对呀,队伍里也不是只有我们二人说话,其他人也在说!”|

梁安德扫得其他人一眼“其他人?其他人是谁!你给我指出来!”

张中平看向对桌一人刚要指认,可转念一想人家来混活干也不容易,这事一看就知道是梁安德故意找茬,张中平迂得口气也不愿意牵连对方,张中平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不在张口。

对桌那人以为张中平要告发他,心中大是紧张,见得张中平止口,心中大是感激。

没见张中平说话,梁安德道“说呀,还有谁说话?”梁安德看人片刻在道“没话说了是吧?吃饭!”

一顿饭不吃,倒也不会把人饿死,只是这口气难咽,难咽也要咽,因为陆开在稳稳当当坐着,张中平看得陆开一眼,见人如木雕坐着,陆开不吭声张中平也只能陪人静坐。

巡城靠的是体力,走来走去自然是累饿交加,梁安德张口说吃饭,其他人碗筷大响哪有人顾得上张中平陆开肚子饿不饿。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肚子饿的时候,只能坐着看人吃饭。

大伙都是大口大口扒饭,没过一会饭菜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剩菜都没留下,梁安德吃得打一个饱嗝,这才看向陆开张中平“你们二人把碗筷洗了”

这事自有后厨人去做,只是今日梁安德存心刁难,倒是让后厨得个清闲,陆开就像屈服梁安德淫威一样,对此并没有任何怨言,起身收拾碗筷拿到水槽去洗了。

刁难人这事一上手就会上瘾,梁安德先前还是有些不情愿,现下瘾头一来止都止不住,梁安德平日里也是受得不少江海春的气,现在有得机会欺负人还不赶紧把气都撒了。

陆开安安分分在洗碗盘,梁安德显得趾高气扬来到水槽旁监督,看得陆开两眼扬声道“洗干净些,些许污垢都不能留下”

陆开将刚洗净盘子给梁安德过目“梁队你看,很干净了没有污垢”

梁安德看得两眼,盘子干干净净在阳光下还隐隐反光一点污垢也没有,梁安德撇嘴嘀咕道“洗得到还干净”

“楞着干什么,洗一个盘子干净就行了?”梁安德指着水槽道“继续洗”

见得梁安德手指水槽,陆开嘴角浮现一丝让人难以察觉冷笑,这时故意将手一松“哐啷”一声,盘子落地碎了。

梁安德也不是胆子小,只是盘子突然落地崩碎也是能够吓人,梁安德吓得一跳指着陆开狞眉骂道“陆开!你敢摔盘子!”

陆开瞪着乌亮眼珠,显得大是无辜道“对不起梁队,不是故意的,你把手伸过来以为你想接盘子检查呢”

“你!”陆开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顿时把梁安德堵得气闷,旁边一个巡卫上前似乎想巴结梁安德,直接对着陆开斥责,这人显得理直气壮指责道“梁队!我看他就是诚心摔盘子!他是在故意撒气呢!”

梁安德顿时拿住话头,顺着这人话来说,显得大是着恼道“不错!就是故意摔盘子给我看!好你个陆开!犯错了还这么横!你。你。你看我不打死你。”

梁安德目光在四周一扫,似乎想找着什么,看得片刻什么也没找着,梁安德气得叫道“去!找根粗棍过来!”

想巴结梁安德这巡卫,入屋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立刻拿来,梁安德接过棍子就要往陆开打去,只是陆开这时却是微微一笑。

马上就要挨打还能笑得出来,这种反应是正常反应?梁安德忽而棍势一止愣道“你笑什么!”

陆开笑容依旧,人是在笑,嘴中却是在警告“梁队,我现在还在当值,当值时受伤我得拿工伤钱不是,这费用不用梁队来出,但是你得把这事报给司尉不是,司尉也不会拿自己的钱给我,所以,这事司尉又要往统司那里报,而统司呢又要往宫里报,一层一层报上去多麻烦”

“麻烦倒是不要紧,但我如在城防司受伤,这事一经传开那么上头的人就会责怪统司管理下属不善,到时候你让统司脸往哪里放?”

梁安德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也没想到陆开如此口舌伶俐,棍都举了就在陆开头顶,梁安德念及后果棍子却是久久没有打下,可不打不行呀,这么多人在旁看着,不过要打也不能打陆开,梁安德羞愤之时一滚将先前拿棍那人右臂打个一棍。

第268章 出城见人

那人痛叫一声连忙退开数丈,咬着牙捂着右臂忍痛。

梁安德着恼道“蠢东西!拿棍子给我这是想让我犯错!”话落,梁安德将棍子弃了。

有人上前为挨得一棍那人说话,这人道“陆开!犯错的是你!你现在却让别人替你挨打!你这人也是太不知好歹!你们说是不是!”

在旁围观之人见得梁安德受挫,毕竟日后还要在梁安德手下做事,这事怎么看帮挨打那人就是在帮梁安德,众人同仇敌忾道“就是就是,他这人也是太不知好歹!”

“你们怎么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张中平不禁为陆开鸣不平高呼道“你们说话可得凭良心呀!是他故意去将棍子拿出来的!这棍子如果打在陆兄弟头顶上,这个要怎么算!”

陆开转身面向水槽继续洗碗,边洗边道“梁队,我和司尉统司发生过一些口角,他们要我找麻烦我认,但这些事和大哥无关,以后有什么时冲我来,不要胡乱找由头为难不相干的人,如你在无中生有我也不会与你干休!”

梁安德一个堂堂城防司副队长,居然被一个新来的当众警告,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梁安德气得双目通红,见得陆开还在洗碗,一气之下上前将水槽里的一叠碗盘举起狠狠砸碎在地。

梁安德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你也太嚣张了!我可是城防司副队!你。你想如何不与我干休!划出道来”

盘子都砸了还洗个什么劲,陆开眼锋一抬用眼神立威道“梁队,我这人心眼小,在我眼里只认对我好的人,对我不好的眼里容不下,这么说吧,我只尊重,尊重我的人!”

一间草屋,一个院子,二个人,人在屋内。

冯宝震陆开都是乡下粗衣打扮,冯宝震一脸苍折凝视陆开不住告诉自己听错,片刻不能在骗自己,因为他没有听错。

冯宝震显得不可思议问“真要回荆越?”

陆开没有看冯宝震,目光注视窗外天空,天空乌云阴沉沉聚拢,陆开去意已决答复十分决断“是”

看上去陆开是不会在改变心意,冯宝震头微晃显得后悔自责一句“我不该告诉你的”

该不该都已经说了,说出的话怎么收回?

听及冯宝震显得后悔,陆开脸筋微显抖动,在而大为激动咬牙道“那为什么要说”

冯宝震深深搓叹口气显得无奈也显得无助“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是谁”

既然知道是谁,那就要面对自己命运,陆开决然在说一句“所以,我要回

荆越!”

荆越是龙潭也是虎穴,回去只能是送死,冯宝震不愿陆开枉死道“回去又能如何?能在荆越做什么?”

“为父伸冤!重振霍家!同时也要沈建承父债子偿!凭什么没查个一清二楚就将霍家满门。满门。。我不服!”陆开眼中蓄着让怒火烧热的泪花,泪没落下,因为人在克制。

“伸冤!”冯宝震大为惊惧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这不可能!这,这案子你是翻不过来!”

“能翻!只要他是荆越王!就能翻!这个自有办法!”话落,屋外落下惊雷,雷一响。

陆开霍然炸醒,原来是在做梦,梦让他汗流浃背,陆开翻身下床来到大厅,窗外天际还是蒙蒙亮,陆开将张中平叫醒,张中平将眼珠眯成跳缝,见得屋内光线昏暗知道还早,人来床上翻来复去就像个懒床孩子道“这么早起做什么,今日我们又不当值”

陆开将张中平暖暖被子掀开淡笑“就是今日不当值才叫你起来,走,我带你去玩”

“玩?”张中平卷缩在床突然起身笑吟吟“去水榭?”看得看天色在道“不对呀,去水榭现在还太早,姑娘们只怕还没醒呢”

陆开抓起张中平搁在桌上衣物往床上抛笑道“别整天就想着去水榭,我们不去水榭,去城外”

租得两匹马,两人策马出城,晨露有些重,张中平感到脸上凉飕飕,将露水抹去想得昨日之事叹口气道“昨日你应该给梁安德一些面子,如此不给面子日后只怕。。”

陆开脸上也有着晨露,没擦,在感受晨露给与清凉,对梁安德陆开有自己见解“给不给面子都是一样的,给不给都会为难我们,我那样只是想立威,这次的目标只是陶思民,江海春一直在他身边形影不离,江海春不能不对付,只是梁安德是无辜,如他能不找我们麻烦,我自然也不会招惹他”

城防司的事没人比张中平更清楚,这种事无论是北安还荆越都差不了多少,张中平摇头苦叹道“他也是听命江海春,他不为难我们,江海春就会为难他”

关于这点陆开岂能不明白,但是有些事如果不想做还是能找到借口敷衍,陆开不关心梁安德会如何选择笑看张中平道“你是站在他那边,还是站在我这里?”

张中平眼看两旁渐渐分明山色道“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只是觉得梁安德也是逼不得已”

走得一路,天色微微分明,两人顺道转过一道山坳,直行直到见到一间草屋这才止马,陆开脸上有些笑意“到了”

“到了?”张中平楞楞看着这

间孤零零草屋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这不是荒郊野外?”

陆开微笑不语在草屋外头木桩上系了马“其实让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见谁?”话出口张中平眼珠不住打量草屋。

“冯叔”陆开显得异常亲切答复。

冯宝震不在屋里,在离屋不远处湖边钓鱼,陆开远远就看见冯宝震坐在树阴垂钓,人上前林内静,脚步声一响冯宝震转头就见到陆开。

冯宝震将鱼竿在土里一插,起身大是欢喜上前“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陆开和冯宝震欣喜双目交对,吸得一口林里清新空气温笑道“刚入城防司,今日才不当值”

张中平还以为陆开领他见的人是谁,没想到是冯宝震,张中平在北安也是见过人,是以满脸惊讶道“是你!”

陆开一楞“你们认识?”

冯宝震笑看张中平拍拍对方右臂显得友好亲切道“又见面了”

见到冯宝震张中平仿若见到老友般满面喜色道“又见面了”张中平转头向陆开道“我和他在北安见过面,你忘了,你拿到太师府糕点盒,就是我取的”

陆开这才想起这事苦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把这件事忘了”

冯宝震将鱼篓鱼竿收了“走,回去喝鲜鱼汤”

三人缓步回去,张中平看一眼鱼篓,见得里面有三五只大鱼,视线回收好奇一问陆开“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陆开摇头浅笑道“不是,这里只是冯叔暂时住着”

见得陆开眉目间显得轻松,看来还不知道葛舒兰之事,冯宝震看得看陆开犹豫片刻道“太子给葛家送礼的事你知道了?”

“送礼?”这个陆开并不知道,现下也是显得惊讶道“太子为什么要给葛家送礼?”

见得陆开满脸惊讶果然是不知道这事,冯宝震道“这事也是出乎我的预料,昨天见过舒兰,舒兰说她要嫁给太子”

“舒兰要嫁给太子!”陆开大感意外,不过片刻却是带着祝福笑道“这是太尉意思吧”

是不是秦重意思,冯宝震也不清楚“也许吧”

张中平听得他们说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只能出声询问“舒兰是谁呀?”

陆开这时解释道“我在北安不是和你说过,有个认识的妹妹”

张中平瞪目惊呼道“是。对,你是说过,你妹妹要嫁给太子!”

第269章 是敌非友

陆开知道张中平误会,只能在张口解释“你高兴个什么劲,不是我亲妹妹”

张中平显得意兴阑珊道“啊?不是亲妹妹,有些可惜了”

关于这桩婚事冯宝震很是担心,陆开既然来了顺口而问“太尉这样做,不是把葛家也掺和进来?”

一阵山风吹来,将陆开发丝吹得扬扬飘动“太尉不这样做,葛家也不能置身度外,此举也是不得以,不过,舒兰肯定是会闹吧?”

“怎么不闹”想起葛舒兰性子,冯宝震也大呼没辙道“哭过闹过,就差没上吊”

陆开感叹一声道“曾经想过舒兰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没想到是太子,这很让我意外”

冯宝震琢磨陆开两眼“你真能坦然接受?”

陆开板着脸道“冯叔!我只当舒兰是妹妹!”

冯宝震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

张中平幻想着太子礼物问“太子送了什么礼过去?这肯定是份大礼了”

冯宝震显得哑然失笑“当时听舒兰说,我也认为是大礼,只是这不是大礼,就送把剑鞘和用框表起来的白纸”

这时三人回到屋里,冯宝震去厨房弄鱼,张中平陆开在大厅就坐,张中平大为惊愕好笑道“白纸和剑鞘?太子怎么送这个,这也太寒酸了?”

草屋小,这也不是王府内院,陆开张中平在正厅说的话冯宝震也能听见,厨房就在里间,冯宝震这时扬声问“你说说,太子这礼是什么意思?”

陆开琢磨片刻淡淡一笑“大哥你不妨猜猜”

张中平费劲脑汁想得片刻“白纸和剑鞘?想不出来这个能有什么意思?”

陆开似笑非笑张口“这个礼是什么意思,这就要分谁来看了”

“还要分谁来看?”张中平听得不太明白“礼不是送给葛家?除葛家外还有谁看?”

陆开含着莫测笑意看向张中平“其实这礼呀,一方面是给大司徒看,一方面是有些话想要和葛公说”

“给大司徒看?”冯宝震将鱼下锅煮了,这才出屋坐下询问“大司徒怎么会在意这样的礼?”

陆开一想起大司徒满目轻鄙“太子回朝一举一动肯定是要受到大司徒监控,相反大司徒一举一动也是在受太尉监控,只要有东西出来,双方都是要琢磨一翻”

“在我看来,那框纸只是催婚,一纸婚约之意,按照太子性子肯定是上过葛府见过舒兰,舒兰肯定是不会轻易答应这事,太子不会强人所难所以会让舒兰考虑,纸是做催婚之意,还特别加上框,那是在提前告诉舒

兰,如她进了宫,那就等于笼中之鸟,鸟在笼中有些事就不能太凭自己性子来做”

冯宝震听罢大是赞同“的确,进了宫就不能在使大小姐脾气,一定要步步为营,要不然在宫里就算是太子有心,也不能保她”

张中平哪里知道一个框纸还能有着如此说法,对于陆开敏捷才思又多加佩服一层,张中平在温“那么剑鞘是什么意思?”

陆开目光一沉即刻道“只有剑鞘没有利剑,太子这是要葛公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冯宝震楞问“如是这个说法应该送剑才是,怎么会送剑鞘?”

“送剑就把话说得太明显了,太子这是要葛公主动出击,找到利剑入鞘防身”

冯宝震多问一句“利剑?这指的是什么?”

陆开直说二字“陶家!”

冯宝震道“明白了,怪不得昨日大司徒去葛府为难”

“大司徒昨日去过葛府!”陆开身心一颤“他去做什么?”

冯宝震将昨日事情告诉陆开。

昨日,沈章在陶家和众人会面过后,原本是想回去,人还没出陶家却让岳正延叫住。

岳正延道“借一步说话”

沈章指着门外马车“上车说”

二人车内落座,岳正延先行出声询问“刚在里面听大司徒意思,太子是想打压士族?”

这话在里面沈章是说过,而且还说得明明白白,以岳正延精明既然听得明白,实在是没有理由在出来询问,询问肯定是有不同意见。

沈章琢磨岳正延片刻“你认为这礼不是这意思?”

岳正延在说出自己见解之前,先是询问一句“大司徒如此猜测,因从何来?”

沈章淡淡笑道“这是武尉看法”

岳正延嘴角微微冷笑“果然是这样,武尉痛恨士族,大司徒也是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有先入为主想法,那么就会把一些私心加杂进去”

沈章不敢无视岳正延意思,是以认真询问“那么你意思是?”

岳正延道“太子不会如此心急,就算要打压士族跟葛公说有什么用?依我看这剑鞘之意,是劝葛公,主动出击,陶家很快就有麻烦”

沈章眉头大皱“陶家现在可不能有什么麻烦!没得陶家很多事就不好做”

岳正延双目更趋沉重道“所以,大司徒不妨到葛家走一走”

“走一走?”沈章对于这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请人都请不来,葛公怎会让我入府?”

岳正延目露狠色道“大司徒,有些人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

沈建承回朝情势虽然不能说危如累卵,但也是让情势更为复杂,葛玉泉如此敬酒不吃,沈章早是想让葛玉泉吃杯罚酒,只是沈章还是显得有些犹豫“这样成吗?”

岳正延把话说死道“大司徒,别在想葛公,他是不会倒向我们这边,不是朋友只能是敌人”

沈章闭上眼睛过得片刻缓缓点头“说得是,不是朋友只能是敌人,该是给个警告,如果他能知趣这是最好,如在冥顽不灵。”

后面的话没出口,沈章却是目露凶光。

潘齐说沈建承想打压士族这的确是夹着私心,就像岳正延说的一样,就算想打压这事和葛玉泉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岳正延想法和陆开是不谋而合。

一件事怎么猜那就要看所站的立场是什么,葛玉泉也不傻,初时不知剑鞘何意,坐下思量一翻也就清楚。

苗湘媛看出沈建承意思也是急的不行,手上扯着巾帕来回镀步“老爷是不是猜错了,太子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葛玉泉一脸漠然凝坐捧着茶杯“夫人莫急,这事太子说不说现在就是如此局面,我们不碰陶家,日后陶家也会来碰我们”

“可是,可是这事也不能由我们去做”一想到要和陶家大动干戈,苗湘媛急得快要昏过去。

这事非同小可,如果要干那是回不了头,葛玉泉不慌那是不能够,只是他不能慌,他这主心骨一慌其他人岂能坐得住。

沈建承此举让葛玉泉也是无可奈何,葛玉泉苦声道“这礼一入门,不是我们干,也是要由我们干,夫人以为大司徒不知道太子这礼的意思?”

苗湘媛大是不安但还是心存侥幸道“知道是知道,但没动手之前一切都还有余地”

“余地?”葛玉泉可看不见这事还有什么余地,葛玉泉道“余地是没有了,对策只有一条”

“什么对策?”

“大动干戈!”

苗湘媛只觉双腿发麻,人显得恍恍惚惚在榻入座。

葛玉泉劝声道“夫人不要太担心,就算是大动干戈,也不是说明刀明抢去干,小心一些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苗湘媛正要在说,只听下人来慌忙来报“老爷,夫人,大司徒来了”

葛玉泉双目沉睁大吃一惊,苗湘媛如惊弓之鸟“老爷。。”

葛玉泉起身握住苗湘媛手,试图用掌心温度安抚苗湘媛,葛玉泉深深吐口气如同临战待敌道“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主人的有客上门不能不见”

第270章 十碗寒药

苗湘媛将额角微乱发丝轻轻理好,将心绪收敛起身鼓气面对“老爷说的是”

葛玉泉略微低沉带点鼻音向下人道“大厅奉茶”

“是”下人退下。

苗湘媛正要陪人出去,葛玉泉这时却是将苗湘媛先前理好的发丝弄得凌乱一些,苗湘媛纳罕道“老爷你这是。。”

葛玉泉心思倒也细,知道要把场面做足勉强笑道“夫人受得风寒,忘记了?”

还是葛玉泉谨慎,苗湘媛凝视片刻苦笑“就你心细”

葛玉泉苦苦一笑“走吧”

沈章人在大厅,主人还没到,沈章显得十分好奇打量厅内摆设,片刻,葛玉泉扶着装作受着风寒显得娇弱苗湘媛入内。

“见过大司徒”

见得苗湘媛微含病容,沈章起身客套道“哎呀,葛夫人受得风寒怎么还出屋”

苗湘媛凝视沈章娇弱含笑看人,同时使着鼻音道“大司徒是贵客,自当要出来恭迎,病姿礼见还望担待”

沈章不请自来,主人给足面子,是以哈哈一笑“葛夫人客气,坐下说话”

从沈章请人入座姿态来看,葛玉泉苗湘媛倒像是客人,喧宾夺主葛玉泉也不在意,二人道谢入座,苗湘媛粉白的脸,衬着浅白衫群倒像是真的病了。

沈章瞅人一眼直接开门见山笑道“听说葛夫人身体不适,心中甚至担忧,趁着今日有空特意过来探望”

上门探视这是有心,葛玉泉不能不谦谢一句“就是风寒,劳烦大司徒真是过意不去”

沈章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淡然轻笑“来也不能空手来”拍拍手,屋外有下人捧着托盘进来,托盘中放着十个药碗,碗里都是黑乎乎寒药,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煎好。

沈章双目寒芒闪闪冷然看向苗湘媛轻笑“特意让医令配的去寒药,还热着趁热喝,要喝完,一碗都别剩下,来前医令特意叮嘱,十碗药入肚方能寒气尽除”

不要说苗湘媛没病,就是有病也不能一下喝十碗药不是,十碗药下肚这还了得,这药里就算不下毒,这么多药喝下没有毒也是毒了。

苗湘媛一听沈章要她把十碗药喝了,脸上娇容大变,葛玉泉从未想过大司徒会给他来这一手,这个就是葛玉泉说的,现下已经没有余地,大司徒已经提前出手大动干戈。

葛玉泉不怕真刀真枪硬干,最怕是这种无法推辞小手段,无法推辞也要推,不推苗湘媛的命还要不要。

葛玉泉整个人如同脱

弓疾箭般“嗖”一声立马起身,紧绷着脸推辞“先前拙荆已经用过药,这些药。。”

葛玉泉怎么会心甘情愿让苗湘媛服药,来前沈章知道对方肯定会推辞,葛玉泉话没说完,沈章眉峰一沉微微笑道“用过药也是无妨,来前医令说过,这些药不相冲,多喝才能好得快”

一开口就是医令,医令,这是谁的话岂能听不出来,不管怎么样这话让葛玉泉不好答复,眼珠直转拼命想如何应付过关,饶是绞尽脑汁一个办法也没想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撕破脸执意不喝,但如果这样做,彼此之间争斗就要摊到台面上来。

见得苗湘媛迟迟不动,沈章也不显得着恼,淡淡张口问“怎么不喝?莫不是不相信医令下的方子?”

苗湘媛心里纳凉,还是展开僵硬笑容回应“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沈章目光一沉“趁热将药送来,也是着实一番辛苦,难道在葛府就如此不招人待见?”

如此逼迫,也是让葛玉泉心中大为气恼,葛玉泉厉声道“沈章!不要欺人太甚!来人呀,将人给我轰。”

走,字没出口,苗湘媛即刻肃容道“老爷,司徒盛情,怎能推却!”

葛玉泉大为吃惊直视苗湘媛“夫人!”

沈建承虽然有意让葛玉泉和陶家争个高下,但是现下什么都没有部署,实在是不能和大司徒撕破脸皮,为换取日后时机,这个茬只有苗湘媛自己来解。

苗湘媛主意已定,仰起脸挤出笑容面对沈章“大司徒一番辛苦,不能浪费,喝完就是”

沈章眼珠就像一根小针一样,扎在葛玉泉身上,葛玉泉心潮起伏不定,苗湘媛向葛玉泉使个眼色,让他不可动怒。

十碗药还是热乎乎的,苗湘媛摆正腰板轻步来到捧药下人面前,这时已闻到苦药味药,深深憋着口气,将一碗药咕噜咕噜几下喝了。

沈章见得大是开怀,哈哈大笑“虽是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还是要喝慢些才是”

苗湘媛喝得急将从嘴角溢出来药汁擦了,笑谢道“不碍事”

苗湘媛持起第二碗药,深深吁口气在闷口喝了。

第三碗,第四碗连续入肚,见得苗湘媛闷喝热药,葛玉泉身子不住颤抖。

这时巧儿慌忙跑向葛舒兰闺房,葛舒兰还留在屋中揣摩框纸之意,巧儿急的哭出泪来“小姐,你快去看看,大司徒在逼迫夫人喝药呢”

葛舒兰情绪当下霍然爆炸,直往正厅疾奔而去。

冯宝震说到这里口有些喝停下喝得口茶,张中平人虽然不在现场,也是听得满腔怒火“这大司徒也是实属可恶!”

急着想知道后面之事,见得冯宝震还有心喝茶忙道“别喝了。快说下去”

冯宝震笑看张中平缓缓放下茶杯,这才看一眼陆开,陆开那张脸就像寒石一样冰凉,冯宝震舔舔唇在道“当时舒兰来了”

葛舒兰入得大厅,见得捧药下人托盘中只剩四碗药,其余六碗药已是空了,苗湘媛正要在拿起碗喝,见得葛舒兰手一抬就将拖盘掀翻,托盘和瓷碗哐啷掉地碎片无数,药水也是溅得一地。

“好!”听到此处张中平大叫一声显得十分解气,忍不住为葛舒兰叫好。

冯宝震微微一笑在说下去。

葛舒兰将拖盘掀了,苗湘媛葛玉泉完全没想到她会过来,是以二人皆是愣住,葛舒兰将先前拿着拖盘下人推开,闪出一条道直接面对沈章指责“堂堂一个大司徒!为什么逼人喝药!”

沈章起先一怔也是没料到葛舒兰会有此举,片刻后却是轻笑显得一点也不生气“葛小姐,好大脾气,太子妃还没当上就如此目中无人?”

苗湘媛见势不妙,铁青着脸拉着葛舒兰让她赔罪“舒兰!快向大司徒道歉!”

葛舒兰呆一呆,完全不知道错在何处,据理提高声线道“娘!有什么好道歉的!女儿又没什么错!没病喝什么药”

沈章先是沉眉后而厉声如雷“没病吗?葛公!葛小姐说的可是实属?”话里虽是询问,眼锋却是盯葛舒兰。

沈章声线如雷,如同天降惊雷往葛舒兰头上砸来,沈章葛舒兰以往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从未见仿若要将她吃下肚的沈章。

葛舒兰心颤之间不由后退两步,能掀碗葛玉泉早是掀了,还用得葛舒兰出手?葛家在荆越是大士族,但是身上并未有一官半职,说到底还是一介平民,葛舒兰此举是以下犯上,葛玉泉面上几无血色,将从未在沈章面前折过的腰一低,赔罪“司徒见谅,小女顽劣不知轻重,望司徒。。”

“葛公!”沈章雷霆震怒“你这是想干什么!好心将药送来不领情也就罢,还纵容她掀我好意!”

沈章起身一步一步如同令人发寒铡刀往葛舒兰过来“好呀,你们父女真是好呀,一个要将我轰走,一个当我面摔碗”目光凶凛凛瞪着葛舒兰“葛小姐,你说你娘是有得风寒还是没有”

“我娘当然是没。。”

葛舒兰话没说完!苗湘媛情急张声“妾身的确是染得些风寒!”

第271章 打得正好

听得亲口承认,沈章十分满意,也不怕不承认,忽而冷笑直视葛舒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娘辛辛苦苦将你养大,如今染得风寒你却是当场将药砸去,不让喝药,不孝呀,真是大不孝!”

“来人!”沈章一声高呼,门外涌入十名披甲护卫,沈章目露威严“葛公,家教不严!居然养出如此忘恩负义女儿!拉上下重打二十大板!”

“是!”护卫起手就抓葛舒兰,苗湘媛情急之下只好将护卫推了,但护卫人高马大,苗湘媛一个女子怎么能推得动,见得护卫拉得挣扎不脱的葛舒兰下去,苗湘媛跪下磕求“大司徒,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得小女这一回”

沈章目光如针盯着苗湘媛“从古至今,子女应当以孝为先,养大这么一个忘恩负义女儿,还有脸面让我容情?”

二十大板,连个精壮男子都要打个半死,何况一个娇怜怜的葛舒兰,事到如今苗湘媛力保葛舒兰,脑际发懵之时口中直呼道“小女没错,妾身并没有染得任何风寒。。”

“哦?葛夫人没病?那么葛小姐就并非不孝了”沈章扬声道“慢着!”

屋外守卫板子就举得起来,听见沈章声音,这才将板子放下,葛舒兰让人扣在地上不住挣扎“快放了我,放了我!你们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得沈章有手下留情之意,苗湘媛连磕几个响头“多谢,大司徒,多谢。大司徒”

沈章阴沉沉笑道“既然夫人没病,那么就是葛公故意诓骗?葛公!好大的胆子,居然口出恶言诅咒内室染病!如此不顾及夫妻情分大为可恶!来人呀!”

两名护卫已经入内,苗湘媛顿时蒙圈伏地声泪俱下“其实。妾身。。妾身。。”

沈章冷飕飕看人,声线又冷潜几分“夫人,你到底是有病呢?还是没病?”

“妾身。。妾身。。”

这样的话如何能让苗湘媛说出,说有病,那是葛舒兰挨打,没病呢,是葛玉泉挨揍。

二选其一,苗湘媛如何能坐下这样选择。

这事从头来看,葛玉泉知道是自己沈章惹恼,如果以前卖些面子的话,现在情况也不会如此,葛玉泉知道苗湘媛谁也不愿伤害。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葛玉泉将苗湘媛拉起,微微躬身认错“一切都是葛某的错,请,大司徒高抬贵手,日后邀约不敢推辞”

沈章这时不屑一笑“邀约?不敢,不敢在请葛公,葛公一介平民,性子使得起来就想将我堂堂大司徒扫地出门,没想到我外边带着人吧?看把你能耐的,葛玉泉,你家风不严,个个胆敢以下犯上,

真是把我吓坏咯,不给你颜色看看,真是把我当成软柿子”

“来人呀!”

“太尉到!”

声音一落一起,还没等沈章下令惩罚,让沈章讨厌的秦重来了。

葛府下人赶紧领着秦重入内,在院中秦重见着让人扣在地上葛舒兰,秦重在葛舒兰面前凝立,扣人护卫当场施礼请安“见过太尉”

秦重在护卫面前一站,护卫皆是不寒而栗。

秦重淡淡看着大是狼狈葛舒兰,葛舒兰因为先前有所挣扎发丝已是凌乱,人被按在地下半面脸也是吃得土,秦重拎爱淡笑“起来吧”

葛舒兰心气一振忙着爬起“谢。谢太尉”

沈章这时气势汹汹从屋里出来“秦重!你敢让她起来!”

秦重恭恭敬敬对沈章施礼“见过大司徒”

这时葛玉泉和夫人也从屋里出来,和葛舒兰站着一起相互依偎。

见得秦重礼数有加,沈章将怒气收敛冷笑相视,突然变一张脸对秦重凛凛一笑“太尉怎么来了?”

秦重也是微微一笑“听说大司徒在此大发脾气,怕大司徒气坏身子是以过来看看”

不用说秦重能这么快过来,肯定是府内有人去通风报信。

秦重不是葛玉泉,沈章无法凭着性子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沈章见秦重在此肯定会想方设法保护葛家,来了沈章也不怕笑看秦重“太尉来了也好,整个荆越都知道太尉处事公允,葛家以下犯上想着,就是太尉也不会偏私,如是有心偏袒,这事要传得出去实在是有碍太尉威信”

秦重一向严法治国,自己也律己守身,这事从话头上说的确很是吃亏,无论是葛舒兰掀碗,还是自己谎骗在先这都是难逃罪责,葛玉泉不愿秦重难做,只期望能保住葛舒兰就已心满意足。

葛玉泉这时主动上前请罪“大司徒,是葛某平日放肆,在此向大司徒赔罪,小女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她不该当着你面冲撞,大司徒说得不错,舒兰有此举动是葛某平日管教不严,可千错万错都是葛某不对,这二十大板葛某该受”

秦重道“葛公,有。”

葛玉泉不让秦重说完,直接截话道“太尉!不必在说,此事的确是葛某有错在先,大司徒罚得对!”

葛玉泉走向葛舒兰先前位置伏在地上。

“爹!”葛舒兰叫得一声正要上前,只见苗湘媛死死将人拉住。

沈章神色傲然向秦重询问一声“太尉说,这事如何处置?”

秦重精悍目光迎向葛玉泉双瞳,葛玉泉对秦重,重重点头,秦重双目一闭高喝“打!”

“真。真打了?”张中平气得七窍生烟焦问。

冯宝震目光黯然下来“我当时就在一旁,真打了,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大板”

咕咚,咕咚,这是锅上盖板在响,看上去是鱼汤好了,冯宝震起身前往厨房。

张中平恨得牙痒痒向陆开询问“太尉也保不了人?”

陆开整个人显得很静,凝视窗外广阔苍穹“能保,但要硬保会付出代价,所以,葛公才会自愿受罚”

张中平想想都心有余悸“二十大板呀,我在北安可是挨过方温候的打,我都吃不消,别说葛公了”

冯宝震这时捧着三碗鱼汤上来,鱼汤很鲜,张中平也没吃早饭,可是现下一点食欲也没有,张中平没胃口,陆开却是胃口大好,吹得吹缓缓喝得一口“很鲜”

张中平眼看陆开大感意外道“你还喝得下去?”

陆开眼珠闪闪生光“为什么不喝,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做事,有些人不会一辈子都如此得意”

冯宝震也是将鱼汤喝了,就好像和陆开一样没心没肺笑道“喝吧,事情已经发生多想何用”

陆开添句话道“大哥,世上之事,都是在得失之间,这次葛家是失面子,你说说能在其中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张中平想不到从这事中还能得获什么“屁股都挨打了,还能得什么?”

陆开笑而不语道“等着看吧,葛公这二十大板挨得正好”

出得这么大的事,沈建承当然不会不知道,在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过来探望,看过葛玉泉之后,沈建承前往葛舒兰屋子,葛舒兰人在屋里发呆,眼睛是通红的,当然要不是自己胡闹,葛玉全怎么会挨打,沈建承凝视她完全没有笑意眼眸,却是慢慢笑了笑,这才入屋道“想什么呢?”

“你还有脸过来,如不是你送的礼,我爹也不会让大司徒如此羞辱!”葛舒兰一见沈建承就将心中怨气迸发出来。

沈建承抽抽嘴角显得不以为意轻笑“你觉得大司徒上门为难是因为本王这次礼物?”

“难道不是吗!”葛舒兰气呼呼反问。

葛舒兰没让他坐,沈建承自行入坐笑道“如果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也不对,可是葛家陶家积怨已深,这次的礼,无非只是刁难借口,如果没有这礼大司徒也可找其他理由为难”

第272章 当年旧事

沈章虽然不是陶家人,但陶家等于是沈章的,沈建成这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葛舒兰知道沈建承没说错,为不为难这是迟早事情,这礼也只是将为难提前一些。

沈建承神色如常坦然和葛舒兰对望,葛舒兰微微仰头看人面色有些苍白,眼神微沉几分,十分简短“嗯”一声,转脸有点出神,似乎同意沈建承看法。

葛舒兰转脸是想着平复情绪,过得片刻回头询问“这次是有太尉在,下次呢?”

沈建承答复十分简单“下次你应该凭自己能力去保护家人”

葛舒兰眉睫一抬显得大为震动“我?对于大司徒来说我什么也不是”

“现在的你的确什么也不是”沈建承目光郑重道“如你是太子妃,大司徒在想上门为难多少也会掂量几分”

这时葛舒兰眼神出奇平静,因为她在认真思虑太子妃问题,的确如成太子妃那么也能有能力保护家人,只是。。这个男人并不是她心里所喜欢那个。

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够幸福?但是现下如此情况还想着索取幸福是不是太过奢望?

葛舒兰目光紧紧凝视沈建承,这是葛舒兰第一次专注看他,沈建承眼中显得有些惊讶,这样显得有些唐突,葛舒兰收回视线显得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葛舒兰微微笑着,神色显得轻松一些。

沈建承也是浅笑“不用道歉,本王喜欢你满眼好奇看着”

葛舒兰眉心微微皱起,很明显这样情话在葛舒兰耳里并不受用“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

沈建承显得温笑道“看得出来”

葛舒兰一怔“你知道?”

沈建承起手将桌上青花茶壶斟出杯茶,缓缓喝下方开着玩笑道“本王是太子,如果葛小姐不是因为有心上人,是很难拒绝这样婚事,在说本王长得也不差是吗?”

葛舒兰莞尔一笑“不好看,也不难看,中规中矩吧”

能让葛舒兰放松沈建承就很高兴,沈建承笑道“中规中矩也好,只要你不讨厌本王就行”

葛舒兰看着对方,语气十分认真询问“我有喜欢的人还想娶我?”

沈建承眼神也是十分认真道“想”

葛舒兰显得自怨自艾一叹“我明白的,你要的不是我,是葛家威望”

“你错了!”沈建承十分决然道“葛家声望本王是需要不错,但不会委屈自己,你也是,本王会尝试去喜欢你,你也要尝试喜欢本王,如果我们貌合神离那今后将会过得非常辛苦”

葛舒兰想着陆开那张让她欢喜笑脸,一想起这样一张脸心就很痛,葛舒兰并未答复。

沈建承也不逼人答复“宫里有事本王不便久留,大司徒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手为难,有些事要尽快想清楚”

人走,葛舒兰抬眼看着日光打在沈建承肩膀,青衣裳泛出淡淡水色光华,眩光里的沈建承显得那么的高高在上,就只有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沈建承才能保护葛家。

沈建承离去良久葛舒兰这才款款起身,葛舒兰来葛玉泉寝屋,葛玉泉挨得板子人只能躺在床上。

“爹,还疼吗?”葛舒兰大为忧心询问。

葛玉泉不想让葛舒兰担心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笑道“爹没事,不就二十大板还能挨得”

苗湘媛没好气入内道“还嘴硬,先前敷药是谁在嗷嗷大叫了”

葛玉泉老脸一红“夫人,孩子在这里胡说什么”

苗湘媛没理会葛玉泉询问葛舒兰“太子走了?”

葛舒兰轻轻点头“走得有一会了,爹,女儿过来是有事和你说”

葛玉泉道“说吧”

葛舒兰神色显得凄苦道“女儿婚事,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女儿不会在闹”

葛玉泉登时一喜“当真!”

葛舒兰点点头。

葛玉泉一时欢喜忘记后股还有伤,想着起身庆贺,没想到后股一痛,却是痛叫出来。

苗湘媛板着脸上前将人按住“别乱动”葛玉泉乖乖躺好,苗湘媛并没有葛舒兰那般欢喜,当娘的怎么会不明白女儿心思,苗湘媛动容凝望葛舒兰道“你。你真的想好了?”

葛舒兰展开笑容不想在二老面前摆出一副为难样子“这事全由你们做主,只是女儿有个条件”

葛舒兰能够点头,已是足够让葛玉泉欢心,现下也没多想“说,什么条件都可以”

葛舒兰道“女儿想见霍英哥哥一面”

葛玉泉突然冷冷一哼“不行!”

哼声刚落,苗湘媛却道“如只见一面,那么娘答应你”

葛玉泉登时疾呼“夫人!”

葛舒兰肃然道“就一面”

苗湘媛示意葛玉泉别多话在道“娘也不知道陆。。霍英在哪里,你问冯宝震吧”

冯宝震收碗鱼汤也是喝得干干净净,张中平想着明日就要当值,整个人显得很头疼“明天就要当值了,也不知道梁安德还会给我们出什么幺蛾子”

陆开对此也是显得愁眉不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些临机应变应当没事”

午时冯宝震先前将窗帘拉下,透过布料能看见淡色稀疏阳光射进来,窗帘微微荡起,有风闯入,那拂面

感觉软而轻。

冯宝震收得碗筷这才提着茶壶过来,倒得三杯茶冯宝震这才入座,冯宝震看向陆开问“你爹一事,问过太尉了?”

陆开忽而冷笑“去北安前早是问过,支支吾吾应付,说是事情过得太久有些记不清”

“记不清?”冯宝震长叹一声“这事当年惊动朝野又不是鸡毛蒜皮之事,怎么会记不清,不过这也能理解,这事一提你让太子如何决断?”

“震动朝野?”听得不明白不白之事,张中平自能张口询问“令尊因为何事惊动朝野?”

陆开还没开口,冯宝震插句话道“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张中平好奇心一起,哪里能说停下就停下。

张中平也不是外人,陆开也不隐瞒“家父在我年少时是荆越护国公,台面上家父和荆越王是君臣,私下,私交甚好,可以说亲为兄弟,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荆越王指责家父叛国导致满门。。”

满门后面是什么字,陆开不用说张中平也能想到,屋内登时一片死寂,良久,张中平心绪不平带着震惊和不安道“怎么会这样”

陆开面无表情淡淡看着被风吹动窗帘道“我从北安救太子回朝,就是让他还我霍家一个公道”

张中平肃容道“如有要帮忙地方,尽管开口”

陆开微微苦笑“多谢大哥”

“冯伯伯!”葛舒兰在外下得马车在屋外叫得一声。

葛舒兰声音冯宝震和陆开是熟得不能在熟,冯宝震出门迎接满脸笑意“怎么来了”

接着陆开和张中平也是随后出来,葛舒兰还没进屋就见到陆开,陆开这个人一出现眼前,葛舒兰整个人就显得万分脆弱,内心一脆弱泪花就在眼里“霍英哥哥”

张中平一听心道“这就是他妹妹了”

陆开浅笑道“你伤势怎么样了?”

葛舒兰娇楚怜怜看人“算你还有良心,还记得这事”

陆开挥手让葛舒兰上前引见张中平“舒兰,这是张中平张大哥”

葛舒兰看人一眼微微点头,也不怎么理会,张中平知道这个人即将就是太子妃,人显得毕恭毕敬。

葛舒兰道“霍英哥哥,舒兰有话要和你说”

陆开漫然转身对冯宝震张中平道“我陪舒兰在附近走走”

二人点点头。

陆开葛舒兰向一处密林走去,林内泥泞地方不少,葛舒兰毫不顾惜绣鞋踩着泥泞,只管凝视陆开。

这时在看葛舒兰,她眼中烂漫少德几分,陆开浅笑“不是有话说?看我做什么?”

第273章 故意惹事

二人在湖边止步,葛舒兰目光犹豫一弯霜白,晶莹纯澈凝视湖面“爹让我嫁给太子”

陆开温笑道“我知道,冯叔和我说过”

见得陆开毫不在乎的样子,葛舒兰心中显得沁凉“霍英哥哥,想让舒兰。。嫁给。太子吗?”

陆开并未直接答复嫁与不嫁,而是直接说明厉害道“只有太子能保护葛家”

这话虽然没有嫁和不嫁,但意思很明显,不嫁如何要太子保护不是。

这话一入耳,葛舒兰面对湖面微凉苦笑“知道霍英哥哥不喜欢我,但我喜欢霍英哥哥,来找冯伯伯就是想问你住处,舒兰真傻,还设想霍英哥哥会劝不要嫁给太子”

陆开望着湖面遥叹“舒兰,现在的我保护不葛家,只有太子可以”

又是这句话,葛舒兰心寒,可是还抱着希望道“舒兰可以等,霍英哥哥不会永远都是这样”

陆开知道有些狠话必须说,如葛舒兰当得太子妃还对他心存希望的话,这事将来会是大麻烦,陆开把话说绝道“舒兰,我只当你是妹妹”

葛舒兰拼命在睁大眼睛,因为泪在眼里,想着不让泪落,泪却是不争气拼命落下,陆开见得也大是不忍,想要安慰却是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

泪珠就像沁凉的雨般落下,脸上仿佛披上一层晶莹华彩,葛舒兰眨眨眼睛,湖旁阔叶悠悠滑落“霍英哥哥,舒兰最近懂了一件事”

这句话葛舒兰几乎是咬着牙说,是以让陆开大是忐忑“懂了什么事?”

葛舒兰抬起眼帘,眼中泪花忽而蒸发,葛舒兰看向陆开双目寒笑“舒兰懂得,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

这话出口让陆开听得遍体生寒“舒兰!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葛舒兰仰起脸冷笑道“不是吗?你为自己目的谁都可以利用,程小姐为避免你有麻烦,亲自冒险送我出城,她那么喜欢你,还不是让你利用完就抛弃?爹娘也是一样,为保护葛家我也可以随便利用,一点也不在乎我想法,太子也是为尽快娶我得到葛家支持,还特意给葛家送礼这才让大司徒登门造次!”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做,你还敢说不是这样!”

面对葛舒兰连翻指责,陆开无话可说。

冯宝震张中平二人在屋里说着话,见过陆开一人回来,冯宝震奇道“舒兰呢?”

陆开勉强挤出笑容道“回去了”

见得陆开如此模样,冯宝震担心一问“怎么舒兰和你闹了?”

陆开情愿葛舒兰和以前一样和他闹,可惜这次没闹,陆开眼神渐渐下垂道“舒兰,不见了”

“不见了!”冯宝震大吃一惊,陆开怎么说话前后颠倒“你不是说人回去了,现在怎么又说不见了,那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陆开将人拉住“冯叔,我指的不是舒兰这个人,她的的确确是回去了,我说的是。”陆开忽而叹口气道“不说了,张大哥,我们回去吧,冯叔,得空在来看你”

冯宝震拉住陆开瞅着人道“什么人见不见的,你把话说清楚,不行,还是不要你说了,走吧,我陪你们出去,我去趟葛府”

三人出林冯宝震去葛家,陆开和张中平直行,荆越的路张中平也不认识几条,就认识从家到城防司,在从城防司到水榭,现在这条路也不知道通往哪里,陆开满怀心事在走,张中平陪人走得一路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陆开勉强打起精神道“没事”张眼看看四周,这可不是回去的路,陆开道“走岔了,掉头”

两人穿过两条街回到荆淮街,这是巡防路线张中平认得,陆开边走边道“既然知道江海春有心找我们麻烦,那么当值时就要小心,少说话,多做事就对了”

张中平点头知道。

两人路过城防司,听得里边传来喧闹声,不当值也可以进去,入得城防司见得院中有人围在一起,张中平想凑上前看,陆开将人拉住道“看看在说”

这时有人喊道“让开,让开,围着做什么”

从人缝中陆开能看见梁安德被人持棍子指着,张中平也是看见显得十分惊奇道“梁队怎么了?拿棍子那人是谁”

那人是做下人打扮,身份看上去比梁安德还低,即是如此怎么敢拿棍指人?

下人持棍打得梁安德一棍,打右臂梁安德疼得脸色发青,声没叫出,疼也忍着,下人就像是监法寺刑官一样直接质问“知道为什么挨打”

梁安德显得惶恐连连点头“小的办事不利,折了统司面子该打”

下人在打一棍继续问“那么下次知道怎么做了?”

梁安德哪里敢说不知,连声在道“知道了”

梁安德声音显得不太自信下人在打一棍喝道“大声点”

梁安德赶紧提高声线道“知道了”

那人拿棍缓缓在梁安德面前来来回回镀步像是在给梁安德压力,这人冷目森森道“在别人眼里你这城防司副队长还有些威信,那么就该好好拿着这份威信办事,不要辜负统司信赖”

梁安德眼珠跟着棍子移动而

移动冷汗直流道“是”

看的半会张中平问“这是统司家下人”

陆开看得多半也是点头回应,张中平在问“统司家下人怎么过来城防司教训起梁队了”

话落,张中平猜得一猜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没教训到我们,统司就让人来教训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在羞辱梁安德,陆开想了想决定挑一挑陶思民霉头,顺便帮一帮梁安德,如念情的话也省的找他们麻烦。

陆开上前将下人棍子抢得过来,而后一脚将下人踢倒在地。

陆开一抢一踢速度巨快,下人还没来的急反应就一个狗吃屎栽在地上。

下人口中喋喋高骂“谁敢打我是谁打我”

陆开是好孩子打人也不逃走,凝立原地准备承担责任。

下人从地上爬起见到陆开笑吟吟看他,呲牙咧嘴问“是你打得我”

陆开直接了当道“是”话落在将下人踹倒骂道“你是谁家下人,敢来城防司捣乱”

陆开教训这下人有人觉得解气,也有人觉得不知死活,这是陶家下人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梁安德见得陆开将下人踹了大为吃惊,恼怒狠狠盯人一眼“你为什么胡乱打人”

陆开一脸不可思议看向梁安德,满脸为你解围才出手样子道“梁队,是他打你在先,我这才。。”

梁安德不管这个,直接满腔怒火道“你。你。。快给人家。道歉”

梁安德居然要陆开和一下人道歉,陆开本就是故意来挑事是以不会做让梁安德称心如意的事。

陆开哈哈大笑“笑话,凭什么和他道歉,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道歉”

陆开持棍故意装作要打下人模样,下人见得陆开这人是硬茬,这儿又没人帮他撂下狠话道“有本事报上名来”

陆开把棍子丢过去“还敢问我名字你滚不滚”

见得棍子丢来下人慌忙跑出城防司,下人先前教训人显得蛮横现在狼狈而逃不由得让余人哈哈大笑,而梁安德则是气得要死,梁安德现下可不敢随便和陆开找茬,上次的事陆开反将一军,这事传到江海春耳里人是气得半死,对这梁安德非常气愤,是以和陶思民说了,陆开本来就让陶思民恨得要死梁安德找茬没帮他出气,反而让陆开赢得场面。

要找陆开茬不可凭着义气用事,得要多翻思量。

反正下人已经让他赶跑,梁安德恨声道“来人呀,把这二个不当值得赶出去,下次谁不当值在到城防司绝不轻饶”

第274章 从中捣乱

陆开张中平二人被人推出城防司,张中平不由抱怨气道“哎,这梁安德也就敢对我们发脾气,那陶府一个下人都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我们连个下人也不如呐”

在梁安德眼中的确就是这样,陆开如何能改变对方看法,只能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要说人,就算是陶府出来的一条狗都比其他百姓性命值钱”

二人被赶出城防司,没走段路忽而见一辆马车拦路,看的这人一眼陆开觉得颇为眼熟。

那人也怕陆开不认识他,口中提高音量有所暗示道“秦爷有请”

“秦爷?”不是秦重还能是谁,听明白暗示陆开也不多话,示意张中平赶紧上马车。

张中平一时之间没有领会秦爷是何人,见陆开直把他推上车,心中虽然未明可信任陆开不是,张中平先上陆开在后跟上。

两人坐在车内车子摇摇晃晃前行,两人为得安全,也没掀开车帘不知道马车目的地,过的半晌马车停得下来。

赶车人掀开帘子客气道“二位下车吧”

陆开张中平二人下来,下车抬眼轻看,见是一所别院,院门开着二人入内,门外车夫将院门关了。

空间显得空旷,关门声显得悠扬沉远。

院门里当然是院子,院子无人铺着块块四方粗石,左右手皆有小院跨门,张中平打量一眼左右院门道“往哪里走”

陆开不选择左也不选择右,示意张中平看向前方道“直走,人多半在正厅”

张中平推门而入,厅内果然有人在,人是秦重。

秦重面色悠然笑看二人一眼“来了”

陆开入内也是笑道“怎么选得这里这是谁的住处”

秦重示意陆开放心道“没事的,这是旧友屋舍,他出门远行想着借来一用”

张中平想着先前推门进来不是很客气,现下连忙道歉“不知太尉在,小的手脚重得些”

秦重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笑看二人温声道“无妨,坐下说话”

二人入座,有下人上茶。

秦重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想帮梁安德”

张中平登时一怔这事才刚发生秦重就知道,张中平有些不纳罕温“太尉当时也在城防司”

秦重哈哈一笑摇摇头道“从未去过”

人没去,知道消息,自然有人通报,陆开也不多问道“并不是想帮梁安德,只是给他一个选择机会”

秦重点头表示理解“陶家下人你也敢打,这样的事在荆越可不多见”

陆开淡笑“太尉是让我来听夸奖的?”

秦重轻笑道“你倒还能开玩笑,说明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有把握”

“接下来的事?”秦重这话让陆开没听明白“接下来有什么事?”

秦重眉峰微翘显得有些不快道“大司徒也帮太子选太子妃”

陆开初始一楞显然也是因为这消息有些意外,过得片刻却是缓笑道“太尉就是为这事让我们过来?”

见得陆开如此不重视秦重反而一楞“这事不算严重?”

陆开眉目间显得松隙淡笑“太子会应付过去”

“应付?”秦重觉得这事没那么好糊弄过关“太尉这次是找得王后”

陆开想得想其中关键,片刻后微微一笑“大司徒找王后做媒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太尉给太子做媒,大司徒肯定也想照做,大司徒知道太子不会赞同,不赞同是不赞同,但能从中捣乱”

沈章打得的确是捣乱这个主意,无论沈建承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都无法轻易拒绝他提议的人。

王后在后花园剪花,剪花是王后唯一乐趣,花剪得整齐显得美观。

沈建承上前施礼道“见过母后”

王后动作轻缓抬起眼帘凝视沈建承人显得激动,面色却是克制,王后淡淡笑道“太子来了”

“母后,剪功又是增进不少”沈建承也是看见王后眼中激动,王后在克制,沈建承也在克制,沈建承满目笑意就像从未离开过荆越般闲笑夸赞一句。

王后将剪子递给宫女,宫女手上捧着托盘,剪刀就放在托盘中。

王后刚把剪子放下马上就有人伸上来干净锦帕,一盆清水也在一旁侯着,王后洗净手才示意沈建承到一旁坐下。

二人坐在亭中,王后目光怜爱注视沈建承“母后没用,太子到北安受苦了”

沈建承怎么会责怪王后,沈建承眼中有些急不可耐的复仇火焰“母后放心,孩儿的苦不会白受”

沈建承坚定眼神给王后很大安心,王后含泪凝望“太子瘦了”

沈建承装作无所谓一笑“劳烦母后惦记,不妨事,就是回城后琐事多了些”

王后点头表示明白也是表明体谅“这次大司徒推举太子怎么看?”

沈建承浅笑打算把这个问题交给王后处理“母后是否想要见人?”

“见人?”王后凤眉微抖显得有些惊讶看着沈建成“太子想要母后见人?”

让王后见人,沈建承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人显得很是轻松“这个母后自己定吧,觉得人不错的话就留

下,实在不行就差走就是”

王后有些看不明白沈建承此举,觉得沈建承此次从北安回来城府深得一些“太子去北安一年倒是让母后看不透”

沈建承轻描淡写笑着“孩儿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关得久了有些事情就能看开”

有些事不到一定年龄是不会理解,也不会明白,沈建承能懂这个说明他长大,也透彻。

能把大司徒为难如此看淡,这非常不容易,是以王后很是开心“好,太子如不介意,母后自然是能帮你把把关,以前不管如何劝说太子总是不肯立妃,北安一行如能把太子心胸打开也算没白去”

在闲说几句沈建承起身告退。

岱迁就在外边等候,二人和宫卫一起离开显阳殿。

出得显阳殿,岱迁也被沈建承此举弄糊涂“太子真想让王后选妃?”

沈建承好笑目光带着理所当然眼劲看人道“让母后选妃怎么了?既是太子妃那么让王后过目又有何不妥?”

如单纯从选妃角度来看,这当然十分正常,沈建承不可能不明白大司徒此举寓意,岱迁试探一问“太子,敢问一句,如果王后看中大司徒选的妃子那又要如何?”

沈建陈轻轻一笑“岱迁,母后是荆越王后,不是市井寻常人家妇人,她看的事情比你我通透,你别看母后常在显阳殿,只要是与本王有关的事情母后全都知道,本王选葛家,太子妃也只能是葛小姐,其中利害母后是知道的,大司徒选的人当然不能成为太子妃,太子妃以后就是王后”

“你以为大司徒不知道我不会选他的人?他知道,他目的不是王后,是以后的三夫人”

岱迁显得惊讶“三夫人?大司徒是想放弃了?”

沈建承冷笑“放弃是不会,这主意肯定不是他自愿,不是潘齐就是别的什么人给他出主意,这是后路”

王后下面就是三夫人,三夫人指的是,贵妃,贵嫔,贵姬,三夫人是荆越王才能制定,是以岱迁才会说大司徒是否想放弃。

大司徒能给自己留条后路,沈建承则是不能,大司徒如败沈建承杀不杀还真的不能自己决定,大司徒是王后兄弟,这要从长计议,多亏沈章是王后兄弟,王后在荆越才能平安无事。

总体来说就是一家人,大司徒推荐的人沈建承才决定让王后处置。

沈建承岱迁回到东宫,一入宫见到有宫女捧着先给送给葛舒兰框纸,一见到框纸沈建承登时眉开眼笑,见得框纸岱迁惊诧道“这东西不是太子。。”

岱迁边说话边看人,见得沈建承眉开眼笑一怔“葛小姐将这框纸送回是什么意思?”

第275章 答应了

框纸先下就在面前,有些身份已经转变,沈建承提醒岱迁一句“她现在不是葛小姐”

“不是葛小姐那是谁?”岱迁显得纳罕反问。

沈建承隆重说出三个字“太子妃!”

这话等同于提点,一听就明白,岱迁看向框纸晒道“框纸送回就是点头答应了?”

沈建承含笑道“这框纸送给她,就是代表一纸婚约意思,送回来当然是代表应允”

岱迁大是开怀笑道“恭喜太子”

岱迁贺喜声出,沈建承却是皱下眉头,犹豫片刻,似乎觉得和心中猜测有些不一样“不过,她答应太快了些,还以为要有些时日”

岱迁沈建承并不知道当中发生过什么,岱迁猜测道“如要微臣来看,倒也不算快,毕竟大司徒上门折辱过葛公,碍于情势,葛。。太子妃也没有其他选择”

沈建承也没其他事情好做设想,想得想点头“也是这理”

如能得到葛家全力支持,沈建承离荆越王之位就近得一步,当下也是显得高兴“走”

人才刚回宫就要出宫,岱迁一楞“太子要去何处?”

沈建承食指指了指框纸轻松笑答“还能去哪里?葛府!”

岱迁即刻领会忽而一笑“的确是该去葛府,微臣这就安排太子出宫”

葛府匾额就二个漆金字,不过从现在开始葛府二字就不简单。

葛舒兰先前还在闹腾不肯答应婚事,一转眼间就松口同意,如说是看见葛玉泉受得欺辱明白形势答应,这自然是好的,苗湘媛总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舒兰,告诉娘,为何会答应婚事?”苗湘媛和葛舒兰相对坐在榻上忐忑询问。

葛舒兰眉目间有些幽怨,心中有什么事,自该是好好藏着,说出也无济于事,心中藏事脸色却是一副款笑“娘,别多想,想嫁女儿就嫁,在说,能嫁给太子那是一份殊荣,有几个女子能都女儿这般福气,这话不是娘告诉女儿的”

见及葛舒兰面色的确没看出什么特异之色,苗湘媛还是显得有些担心“真是这样?”

葛舒兰浅笑道“什么这样那样,当王后也没有什么不好”

葛舒兰还是没能说服苗湘媛“是吗?可是先前你还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女儿现在想当太子妃不行吗?”葛舒兰温眼看人。

看不出特异之处,苗湘媛只能妥协,妥协是妥协温声在道“舒兰,如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和娘说”

葛舒兰眉峰一沉向苗湘媛道“娘,女儿没有什么心

事,就是不想看见葛家在受人欺负,如女儿能帮到葛家就会去做”

听得葛舒兰如此懂事,说得在情在理,心中在是有什么怀疑,也只能接受“舒兰,这事开不能玩笑,答应就不能反悔”

“不反悔,有什么好反悔的”

既然葛舒兰同意,苗湘媛只能与她说明情势,苗湘媛显得万分慎重道“舒兰,你要知道嫁给太子只是第一步,当上太子妃并非就可以让葛家高枕无忧”

葛舒兰临榻而坐身体微微前倾,静静品茶道“娘,女儿这么做不是一时头昏,有些事情也是能看得明白,知道太子妃无足轻重,当上荆越王后才是保障,太子只要一日不是荆越王,葛家可以说每日都会如履薄冰,一来是为救葛家,二来是为保葛家”

苗湘媛以前还认为葛舒兰什么都不懂,现在看来葛舒兰也是有自己心思,苗湘媛心中大喜同时也有些担心,但是不必要的话不用多说“舒兰,没想到你心思还能灵巧”

葛舒兰沉默片刻指腹静静抚摩着青瓷杯,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娘,没有什么心思灵不灵巧的,就说说和女儿一般的大家闺秀吧,表面上看她们其实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她们懂得的事也不少,只是没有轮到操心时候,碰上操心事就什么都懂了”

“有些事女儿也早是看明白,只是不想多加操心,那些事由娘和爹操心就是,女儿只是想高高兴兴活着,只不过现在用得上女儿,女儿只能竭尽全力帮忙,就这么简单,以后还有不少事还和娘求教”

“求教?”苗湘媛显得颇有兴致询问“你想请教什么?”

葛舒兰叹道“依女儿来看,现在太子的确是会对女儿另眼相待,可是以后就说不定,如太子有幸当上荆越王,葛家在太子心里是有分量,只不过不会像现在这般重就是,宫里的人事也没少听,那就是一片浑水”

苗湘媛大是讶异葛舒兰有得远瞩目光道“你还知道这个”

葛舒兰婉笑道“有什么不知道的,宫里的事也从其他士族小姐口中听说过,谁谁好,谁谁不好,有些人能管,有些则是不好管”

葛舒兰在笑,苗湘媛眼珠却是红了,眼中大是心疼凝望葛舒兰“舒兰,没想到你已经这般懂事,爹和娘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

苗湘媛叹得口气在道“舒兰,大司徒这次是折辱葛家,娘不知道你心里是打着什么心思,但是大司徒不好对付,有些事要从长计议知道吗”

葛舒兰正要说话,只听府内下人前来通报“夫人,小姐,太子来了”

“让太子进来”

“是”下人退下。

苗湘媛起身正正容准备迎接,见得葛舒兰含笑坐着急道“还

坐着做什么,还不起身迎接太子”

葛舒兰淡笑起身但不是去迎接太子,而是把苗湘媛按住坐下,葛舒兰笑道“坐着,这次太子就不要迎接”

苗湘媛面色一变“说什么胡话!岂能不迎接太子!”

苗湘媛急得起身提高一些音量“不要尊卑不分!快起来!”

葛舒兰明显有自己心思还是静静坐着,苗湘媛正要上前拉人起身,见得沈建承入内,她们的话沈建承已经听见,现下一脸悠闲似乎不为听见的话动气。

沈建承含笑入内故意问道“什么尊卑不分呐?”

苗湘媛惶恐请礼“见过太子殿下”

沈建承万分亲切笑道“起吧”

“谢太子”

苗湘媛用眼神示意葛舒兰请安,葛舒兰坐着不动微微婉笑看沈建承“我的礼物收到了?”

沈建承和气一笑寻榻坐下,葛舒兰人在坐着,沈建承轻笑“你就不用起来”

苗湘媛让下人上茶,葛舒兰带着玩笑得意笑容看一眼苗湘媛笑“娘,听女儿说什么了,太子气度就像酒鬼那般有海量,是不会计较这个”

居然将太子比喻成酒鬼,苗湘媛面色几无血色“你放肆!”

沈建承抬手缓笑“无妨,本王的确是酒鬼”

“啊?”苗湘媛对于沈建承玩笑话显得吃惊。

沈建承看一眼苗湘媛道“夫人也坐吧”

“谢太子”

见得苗湘媛下坐,葛舒兰这时却是起身,沈建承看人一眼“怎么了?”

葛舒兰故意瞪沈建承道“上次大司徒以不孝由头斥责我一翻,我娘在下坐,我可不敢居主坐”

沈建承微微一笑“变着法子骂本王?”

苗湘媛忙道“太子见谅,是妾身教导不善,这才让小女冲撞太子,太子。”

沈建承轻笑道“现下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在主次之分,既在葛府拿就按照寻常人家那般,随便一些就是”

葛舒兰笑吟吟道“是太子说的,不许反悔”

“本王一言九鼎,岂能反悔”

葛舒兰让苗湘媛起身“娘,你上座”

苗湘媛可不敢起身道“太子见谅,我家老爷该换伤药,妾身怕下人手粗,别人上药妾身不放心,舒兰你坐下,陪太子好好说说话”

沈建承怎能听不出来苗湘媛是在借话退下,顺话而道“既是如此,夫人就去吧,待会在看望葛公”

“是”苗湘媛施安退下。

第276章 讨回口气

屋内剩他们二人,榻上右坐葛舒兰缓轻坐下,人刚坐下什么话还没说抿唇轻笑,葛舒兰轻笑引起沈建承注意,注意的是葛舒兰浅笑睫毛“笑什么?”

葛舒兰眨眨眼这才看人“没想到太子会承认自己是酒鬼”

葛舒兰态度让沈建承很是纳罕,昨天对他还是显得生分,今日见人却是显得一股亲切,没人不喜欢亲切感觉,沈建承是人,当然接受这样情绪“本王就是酒鬼有什么不好承认,不是酒鬼喝蒙的话怎么会送你框纸,酒鬼不单是本王你也是,要不然你怎么会框纸送回来”

葛舒兰幽幽看人“太子,有些事我懂得一些,有些事则是不明白,可以嫁给太子,可有句话要问”

沈建承定睛凝目看人“说”

葛舒兰郑重询问“与大司徒相争,太子有多少把握保住葛家?”

沈建承沉默片刻“有些事不想骗你,也无法应允担保,只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生死相依”

沈建承没有为拉拢葛家从而夸下海口担保什么,没有夸口说明现下心是诚的,葛舒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话用不着多说,双方心知肚明,沈建承喝口清茶缓道“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大司徒也给本王推荐太子妃”

沈建承以为葛舒兰会急,会闹,人只是在浅笑,这个又让沈建承看不明白,好奇打量葛舒兰问“你好像不担心?”

“担心什么?”葛舒兰笑看沈建承反问一句。

沈建承凝视葛舒兰隐约间显得拨亮眼睛“你不担心本王让别人当太子妃?”

葛舒兰就像一方凝玉毫无流动浅笑“太子又不会选别人,有什么好担心”

沈建承呆一呆想一想笑道“有些不认识你了”

葛舒兰想一下说话很慢答话也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语声毫无升降起伏,答话时不看人,目光只落在自己面前茶杯“你见过的那个人是葛小姐,葛小姐有葛小姐的样子,现在,也不是说现在,很快就是太子妃,太子妃也应该有太子妃的样子”

这话沈建承十分同意,眼中显得庆幸笑道“说得好,太尉没替本王选错人”

沈建承目光忽沉,眼茫如同嘶嘶冷风“葛家既然选本王,本王也不会让葛家受委屈,葛公在大司徒面前受得委屈,这个委屈现在不能全都讨回来,但是也不能不讨,这次的事本王会给葛公一个交代”

葛舒兰如果说不想讨回口气,那是违心的,但是怕多生事端显得有些担心问“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子还是不要为此烦心”

“老话是老话,可如不给大司徒一些警告,他是不

会对本王上心,本王不会给他十年时间逍遥自在”沈建承起身在道“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婚事会告知太尉,这件事情由太尉和葛公定日子大办就是,走了”

葛舒兰起身恭送。

待得沈建承远去,葛舒兰一直悬着的心气这时一缓,长长搓叹口气,显得有些站不住,明显是受得惊吓,不过也是,如此应付沈建承会不会生气也要另说,沈建承生性还算豁达总算没惹祸。

沈建承看望葛公离开后,苗湘媛马上就来见葛舒兰,葛舒兰还是坐着,人在沉眉发呆,苗湘媛入内紧张询问“怎么这个样子?”

葛舒兰缓笑道“娘,太子没有因为女儿不敬感到不快”

苗湘媛大为担心道“舒兰,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法子面对太子?”

葛舒兰长搓口气“娘,女儿这么做,只是想告诉太子,我们葛家也是有心气的,不管现在是太子,还是以后是荆越王,都不能让我们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苗湘媛缓看向葛舒兰道“这样做太冒险,不管是太子还是荆越王,低声下气没什么错”

“不可以!”葛舒兰显得凛厉道“娘,低声下气日子一长,他就会把我们看成是奴才,葛家不能当任何人的奴才!”

沈建承回到东宫人就在茶几坐着,岱迁在旁陪站好一会,沈建承闭目而坐,桌上上茶换得二杯,宫女捧着第三杯茶进来,岱迁示意别吵着沈建承,亲手将茶盘捧上小心翼翼换得第三杯茶,茶刚换上沈建承正巧回过神来,见到是岱迁缓缓一笑“怎么干这事”

见得沈建承回神,岱迁示意宫女过来把茶盘交给宫女让人下去,岱迁凝注沈建承道“见得太子沉思不想旁人叨扰,太子在想什么?”

沈建承缓缓喝得一口热茶“葛公是为本王才让大司徒折辱,这口气不能不为葛公索要回来”

岱迁一惊“太子殿下!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小心把大司徒激怒”

沈建承似乎想到什么法子,现下面色显得轻松淡笑“激怒?本王回朝早就把大司徒激怒,已经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让他动怒了”

岱迁对此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沈建承将茶杯放下做得指示道“岱迁,你去司徒府跑一趟”

“去司徒府?”岱迁没弄明白沈建承意思“去司徒府做什么?”

沈建承脸维持纹丝不动轻笑“本王染得一些风寒,让大司徒为本王煎药!”

沈章在府中和潘齐正厅说话,这时下人进来说是内卫统领过来,秦重让岱迁跟着沈建承,就是以内卫统领身份保护。

潘齐一听讶然道“是岱迁来了”

沈章眉头一皱“他怎么来?”

潘齐道“大司徒,我要不要避一避?”

沈章想得想道“避什么,有什么好避的”

沈章向下人道“让人进来”

“是”下人退下。

趁着人还没来,沈章问得一句“你说太子让他过来做什么?”

潘齐眼珠一转摇摇道“我也猜不出来,见人在说”

岱迁虎步入内含笑施礼“见过司徒,见过武尉”

沈章居高临下看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有什么答复,潘齐起身回礼“统领怎么来了”

岱迁见沈章坐着不动,也不在意,满目笑意道“太子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哦?”沈章有些好奇“送什么?”

岱迁啄着笑意道“去寒药!”

“去寒药!”沈章大是好笑道“太子为何差你送去寒药过来?”

岱迁一脸温笑“太子现下也是染得风寒,听说葛夫人服下大司徒去寒药果然药到病除,太子听及大司徒熬得一手好药,是以让大司徒熬上一些”

沈章登时怫然作色道“你说什么!太子让我为他熬药!”

岱迁站姿挺拔沉声一问“大司徒可是不愿?”

潘齐看得沈章一眼,对岱迁笑道“不就熬副药何须大司徒动手,微臣这就去”

岱迁冷哼一声“武尉还是坐着吧,太子龙体尊贵,你这粗手一熬可别让太子喝出什么别的病来”

潘齐顿时让这话拿住,可不是,这事摆明岱迁就是找茬来了,把药熬了送回去吃出什么好歹,这条命还要不要了,起初只是为保住大司徒面子这才折腰而去,现下小命要紧目光投向沈章求助。

沈章怎么会不看不明白情况冷哼道“太子这是为葛家讨公道来了!”

岱迁并不作答,因为沈章在明知故问,人站着这话当然不能应答。

潘齐盘思片刻来到沈章身旁建议“大司徒不妨。。”

沈章一怒猛拍茶几道“潘齐!你想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为他熬药!”

潘齐当然知道沈章会有如此反应,现下说明厉害道“大司徒,不就是一副药,不妨熬了就是,人都过来了,如果不熬,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们会说大司徒见不得太子身体无恙,有谋图他心之嫌”

这话入耳,沈章不得不慎重考虑,想得想沈章妥协道“说得是,现下不能落下任何口柄”

第277章 解气

妥协是妥协心里毕竟有气,沈章起身显得恼怒冷冷看人回应“不就是一副药,熬就是!”

岱迁不怕沈章不熬,脸上淡淡轻笑“有劳大司徒”

岱迁拍拍手见得随从扛得一麻袋入内,沈章潘齐皆是一楞,潘齐问“这是。。?”

岱迁瞧着潘齐,在看向麻袋笑道“里面就是去寒药”

潘齐动容“整袋都是?”

岱迁缓笑“整袋都是”

沈章现下在也按捺不住!怒火蹭蹭的冒厉喝“太子这是想做什么!这是一整袋去寒药!能喝得下吗!”

岱迁简练轻笑“砂锅也为大司徒备下,请”

砂锅随从拿了进来,沈章忍着气盯着砂锅,先是看一眼潘齐,潘齐示意先接下,沈章深深吁口气道“放下吧,熬好药自会差人送去”

岱迁人没动直视沈章道“大司徒见谅,太子吩咐让我在此陪同熬药,每熬好一碗药就送去葛家”

沈章气得火冒三丈道“送葛家?为什么?”

岱迁笑应“太子现下就在葛家”

“哈哈”沈章气极反笑“好好好,一个太子!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就算他当上荆越王!也要卖我面子!”

沈章看那麻袋越看越是生气,人气冲冲往麻烦过去,沈章脚一抬就要往麻袋上踹,将想麻袋踹出门外,岱迁没动正等着沈章主动将麻袋踹走,这时潘齐赶紧上前闪身上前“大司徒不可!这是太子送来的不可辱踢!”

沈章牙咬得快要迸出血来,将抬起的脚收了“好好好,我熬!这就给太子好好熬药!祝太子康健无疆!”

沈建承其实不在葛府,这才刚走没必要掉头回去,这不过就是一些说头,先前沈建承差人到葛府说过,待会会送过礼物过来。

葛公股伤还未痊愈,人当然只能躺在床上,苗湘媛葛舒兰就坐在屋里,苗湘媛坐在床侧陪同葛玉泉,葛舒兰则是坐在茶桌边候着。

苗湘媛心里有些忐忑问“太子这是何意?怎么又要送礼物过来”

葛玉泉也是猜测不明问“舒兰,这是怎么回事?你先前见过太子,太子有没有暗示过什么?”

葛舒兰也没明白“爹,太子离去前没说要送什么礼呀”

三人心情忐忑在屋里候着,过得半响,下人捧着托盘进来,盘里还是十碗去寒药,下人入屋将托盘放在茶桌,苗湘媛在见到十碗药面色大变,葛玉泉眉头一跳“太子这是何意!”

下人道“老爷!送药的人说,这是大司徒为太子熬的去寒药”

苗湘媛奇道“太子受风寒了?先前走时还不是好好的,不过太子寒药怎么往这里送来?”

葛玉泉突然有辱斯文扬声高笑“哈哈哈,见到这些药我这股伤就好得一半!”

听到下人这么说,葛舒兰也是明白这些药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沈建承这么快就下手为他们讨回口气,药一盘一盘过来,就算不用亲眼看,也能想象得到,熬药的人是如何辛苦。

隔日,陆开张中平当值,二人和一队巡卫沿着荆淮街巡查,见着前边有几名水榭姑娘路过到胭脂铺买胭脂,人是路过,身上香气却是飘得过来。

马明闻得香气,一副显得十分满足样子道“那几个就是荆淮水榭姑娘,真香呀”

今天梁安德没有带人巡防,是以巡查说话也不怕人找茬,听得马明说话,杨成笑道“给自己长点脸好不好,别一副猴急的样子,一见到姑娘就想那事,哪个姑娘家敢靠近你”

人还能不要点脸?马明板起脸道“我说什么了?身上不是很香吗,实话实说,是你自己歪心思多别往我身上扯”

杨成也不动气轻笑“你呀就死这份心吧,水榭那些姑娘,眼睛可是长在头顶,我们这些小小城吏她们怎么会看得上,别说是我们,如果不是王公贵族公子,可入不了她们法眼”

唐万三插嘴巴道“不就是卖笑的,用得着如此势利眼”

杨成向唐万三嘲讽道“别吃不到肉就说肉酸,哪个姑娘不想攀上高枝活得容易一些,她们想着嫁给王公贵子,你也不是盼着有哪家小姐对你另眼相看?都是一窝人,就别乱嚼舌根”

唐万三让杨成说得哑口无言,是以负气不在说话。

杨成在道“你们不知道厉害,那荆淮水榭你们以为就是个卖笑场所?里边姑娘哪一个不会琴棋书画的,这些东西一年半载就能学会?她们辛辛苦苦学得这些,你以为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嫁了?水榭坐外场的就是一般人,能上二楼或是让人亲自作陪的哪个不是家里脸面高的”

“经常离那些王公子弟近,离高枝也就近懂不懂,就像我们拼命往宫里看,我们也不都是想入宫当值,在宫里离得各位大人也近,如有哪位大人愿意多看我们一眼,觉得我们能做事就会提拔上去,你们呀就安安心心干活吧,眼珠别总是往水榭看,那些姑娘可不是我们能看的”

有些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杨成的话也不能说有错,只是有些姑娘就偏偏不爱看王公子弟,比如燕仪,燕仪就不爱看陶思民,她爱看陆开,现在已经见到陆开。

初看一眼燕仪觉得十分意外,因为陆开在穿着城吏打扮,燕仪设想过陆开是哪家公子,可偏偏没想出来,没想到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城吏。

城吏是不是下做职位,那得有各人心中那杆秤决定,城吏是否是下等人,王公子弟是否是上等人,这些燕仪都不在意,她只是不在乎这些罢了。

张中平就在一旁听也不插嘴,谁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梁安德眼线,他一说话些许就让梁安德拿住话头为难他们,这点早是领教过。

不说话少犯错,他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陆开也是这么做的。

燕仪见到陆开那双眼睛就停留在陆开身上,燕仪身旁跟着三名水榭姑娘,马明见到燕仪眼睛也是移不开,见得燕仪往他们这方向看,马明心中扑通乱跳,对身旁唐万三道“你们看,那是燕仪姑娘吧”

众人往燕仪看去,杨成道“不错,是燕仪姑娘”

巡卫里的人目光都是看向燕仪,张中平也是,除了陆开,陆开眼睛目视前方,似乎觉得这条街上没有什么人显得特别。

马明就像小姑娘一般显得有些害羞“你看,燕仪姑娘是不是看我?”

唐万三笑道“想什么呢,美死你”

燕仪是个很少能让男人忽略的女人,陆开偏偏是忽略,燕仪领着姑娘们往陆开走来。

燕仪身上香味不重,直到跟前陆开才闻到一股淡香,有人拦路陆开不得不专注看人,陆开还没开口,见得燕仪展容一笑“陆公子”

陆开一楞没想到会碰上燕仪回笑“是燕仪姑娘’

燕仪也不单和陆开问候,也向张中平道“张大哥”

燕仪主动过来打招呼,张中平咧嘴而笑“燕仪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燕仪看一眼身旁妹妹们道“闲来无事想着买点胭脂”

燕仪向身后人道“妹妹们,你们先去”

余人点头先行。

燕仪向陆开道“打扰陆公子当值了?”

陆开也不好赶人走,向身后巡卫道“你们先走,过会我在赶上”

余人走了,走得远些,马明对张中平平刮目相看道“行呀你,快说,燕仪姑娘为什么叫你大哥”

张中平大为受用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燕仪姑娘客气而已”

陆开止步看着其他人远去,抬眼看人轻问“燕仪姑娘这是有事?”

燕仪显得有些埋怨道“陆公子怎么不来水榭了?”

第278章 幼时记忆

陆开开起玩笑脸做苦笑道“不敢在去,第一次去就和统司结怨,在去怕统司找我麻烦”

燕仪怎么会相信他这句话,如果害怕陶思民的话上次怎么会挺身而出为水榭解围。

燕仪在街上偶遇陆开,这是有得缘分,缘分一事不单他们二人有,陶思民也有,陶思民也在街上偶遇他们二人,陶思民远远看见燕仪和陆开说话,一看见二人在一起,那张脸顿时垮下拉长臭得不行。

见得陶思民止步,江海春往前看得一眼脸色也是顿时沉下去“他们怎么在一起?”

陶思民一见陆开那张脸就厌恶不行“好呀,上次不光折我脸,现在倒好连我的人也想抢了,去叫人过来,想勾搭我的女人这是在找死!”

“是,统司稍后,这就去叫人”

燕仪在北安认识她的人不少,每个人都显得好奇往她这个方向瞧,见得燕仪和一城吏亲络交谈不得不引起别人好奇。

陆开让路人投来目光看得不是很自在,在原地站着不是事“燕仪姑娘,我还在当值,没什么事的话。。”

燕仪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臭虫一样,陆开正在想着办法尽快避开,燕仪何时受过其他男子如此冷落,不禁的动气“陆公子急着要走,莫不是嫌弃燕仪出身水榭?”

听得燕仪把话说得这么重,陆开也是诧异“燕仪姑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当值不能离队太久”

陆开想走燕仪却想留住人“有些话想和陆公子说,多有不便的话待会在和你们管事赔罪”

陆开怎么会让燕仪去陪什么罪,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话要和他说,失笑道“没这么严重,燕仪姑娘有话请说”

其实燕仪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和陆开说,只是简单的想和陆开说说话,陆开直问倒让燕仪不知该说什么,没话只能找话,二人也不熟悉要找话只能找老话。

燕仪旧话重提“上次的事,谢过陆公子”

陆开显得纳罕庄公琴的事,不是喝酒倒过谢了,让街边的人盯着,这样感觉总是不太好,陆开提议道“燕仪姑娘不是想买胭脂,这样吧,陪你去胭脂铺边走边说”

能陪一段路就算一段路,燕仪脸上隐含喜色“好”

二人往胭脂铺走去,陆开边走边道“燕仪姑娘,庄公琴的事上次在水榭已经谢过,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不用在提”

陆开把话说得如此明白,燕仪自然也是不好在接这话茬,打量陆开一眼好奇询问“陆公子在城防司当值?”

燕仪眼里并没有任何

奚落,或是瞧不起眼劲,只是觉得很是纳罕,对方眼神深意陆开看在眼中淡笑“怎么,我在城防司任职很奇怪?”

燕仪说出心里确实想法“是呀,看陆公子不像是在城防司任职的人,先前一见还以为看错”

陆开借话笑道“那么依燕仪姑娘看,我适合在何处当值?”

燕仪浅浅仪笑,就像水面荡开涟漪“我也不知道,就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多日没去水榭,也不知道水榭情况如何,陆开也没画聊随便找话问“那天过后,统司还去水榭?”

想起陶思民燕仪一脸嫌恶道“没有,自从上次被气走就没来过,不过陆公子,既然在城防司任职上次为何还与统司过不去?”

陆开当然不会说是故意而为,这是个简单问题是以轻笑“在不在城防司任职和统司有什么关系,就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什么过不过得去的”

陆开这个答复让燕仪很不满意,识趣的人当然会说是为燕仪出头,这样不是会让燕仪加深对自己印象,陆开不是愚人燕仪可以看得出来,这句话不可能想不到,没说肯定是故意不想说。

燕仪现下倒想欠下陆开人情,一旦欠下人情也就有借口见人,陆开把话说死这让燕仪很是失望,燕仪苦笑道“陆公子是刚来荆越?以前从未见过”

陆开怎么会是一次来,只是是不是也没有必要明说,淡笑反问一句“荆越百姓着实不少呀,燕仪姑娘不会每个人都见过吧?”

燕仪知道陆开是拿话笑他,人当下浅笑“陆公子知道燕仪不是这个意思”

陆开微微将容轻收,如实答复“荆越不算是第一次来,虽是来过,只是没去水榭,燕仪姑娘没有见过也就不奇怪了”

提起这个问题陆开反问一句“燕仪姑娘是何时来的水榭?”

燕仪如实答复“三年了吧,小时候好像是三四岁吧,那个时候就离开荆越,三年前才回来这里”

陆开“哦?”一声显得好奇“走得这么多年还回来,这么说燕仪姑娘是很喜欢荆越”

燕仪澄净眼珠遥看不可窥视苍天道“也不是,回来是想找一个人,这个人是我幼时玩伴,听家父说小时候还和他定过娃娃亲,爹爹是个看重承诺之人,年纪大了就没来荆越,过来是碰碰运气”

陆开一愣惹然道“既然找人怎么会去了水榭?”

燕仪惋叹一声“一来不知道人在何处,小时虽是玩伴,这么多

年不见印象也是浅了,二来,不怕陆公子见笑,在燕仪入荆越可不是如此打扮,那时候还是乡下女子,如不是鸨妈收留,只怕也是饿死在荆越”

乡下女子?这话陆开并不相信,是以问一句“哦?乡下女子?依我来看,燕仪姑娘以前多半是大户人家出身?”

一提起这个燕仪登时十分介意,但是陆开给与燕仪感觉十分舒服,有些话不明说只是浅提一句“陆公子如何有得如此猜测?”

陆开笑看燕仪道“这有什么难的,如不是小时候长于大户人家,如何能深习一手好琴,如燕仪姑娘真是乡下出身什么都不懂的话,鸨妈怎么会收留你下来”

和陆开说话着实让燕仪感到万分亲切,浅笑道“从一句无关紧要话中,陆公子就能看出燕仪过往,相信陆公子日后成就必定不小”

陆开恭谢一声失笑“那就借燕仪姑娘吉言”

燕仪抬目遥望前方,目光显得温润“其实印象虽是浅了,我还记得他”

“他?”陆开立时反应过来“燕仪姑娘说的是你小时候玩伴?”

燕仪缓缓点头轻轻“嗯”的一声,在道“记得小时候去过荆淮河玩水,那时候河道两旁还没有水榭,不光没有水榭岸旁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寥寥几处屋子,有次玩水不小心失足落水是他救的我,那个时候吓坏了,上了岸也走不动道,他背着我回去”

“至今还记得他后背,他后背又大又显得伟岸,就像一座山峰一样”

陆开听得好笑,淡声询问“他比你大?”

燕仪摇摇头“记得不真切了,也许比我大一两岁吧,但是比我高,那时候因为害怕还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事后留了疤痕,他总是拿着疤痕来笑话我”

陆开忽而瞪着眼珠看向燕仪“他救了你,怎么还咬人?”

想起幼时举动也是显得不合理,燕仪觉得好笑“不知道呀,那个时候害怕就想咬人,说真的,咬他之后就不害怕了”

陆开玩笑似的远离燕仪二步“你现在不会还有这咬人爱好吧?”

燕仪没好气瞪一眼陆开,嗔道“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会了”

和陆开说起小时候之事,燕仪心情也是显得轻松,愉快时间总是特别快,兴致正浓时只见到得胭脂铺门外。

目的地到达,陆开止步,总不能陪人进去卖胭脂地方“到了,进去吧,我就不进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在去水榭看望”

燕仪喜笑颜开道“真的?”

陆开点点头“真的”

第279章 大闹胭脂铺

陆开正要施礼后退,只见燕仪身后,陶思民和江海春领一队城防司兄弟气冲冲往他们过来,陶思民见得陆开看见他,当场露出狠笑,一见这笑容陆开顿觉不妙,忽而起手拉着燕仪跑入胭脂铺。

陆开手心很暖,两人手心相触,燕仪仿若感到有股电流涌上心头,心中狂跳不已,陶思民见陆开拉着燕仪,心中更是醋劲大发暴躁怒嚎“抓住他!给我剥他皮!”

陶思民领着人一窝峰跑入胭脂铺,一入胭脂铺陶思民不禁傻眼,胭脂铺里哪里还能见到陆开,只见燕仪和胭脂铺里的姑娘大是诧异盯着他们看。

燕仪装作意外笑道“陶公子怎么来了”

陶思民没对燕仪疾言厉色,压下情绪道“陆开呢?”

“陆公子?”燕仪纳罕道“胭脂铺是女儿家来的地方,陆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江海春这时冷道“燕仪姑娘,别想着藏人,门外我们都看见人了”

江海春扫一眼正厅,厅里除得买胭脂姑娘,就剩下卖胭脂脂娘,哪有什么陆开,江海春到柜台处后面看得一眼也不见人,江海春道“你们几个去后堂!”

脂娘大叫道“哎哎哎,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

话没说完,陶思民江海春早是跑入后堂找人,后堂是个天井小院,院中圆筐里晒着胭脂粉,扫得一眼没有看见陆开,众人沿着后院搜索,天井小院如果陆开想走的话,早是跃墙走了,不过人没走,因为想着好好羞辱一翻陶思民,陆开立身屋檐之上,手上拿着一篮胭脂。

等得一行人入得院子,陆开从屋檐上将胭脂粉撒得下来,陶思民和其余手下登时成了花姑娘,燕仪领着姑娘们来后院看直笑得很不陇嘴。

脂娘见得一大堆男人跑到自己家中,手上持着棍子过来,见得胭脂洒得一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脂娘也不管陶思民是谁,如今个个脸上头上都是花花绿绿胭脂粉,脂娘抬起木棍就打,边打边敢道“出去!在不出去我就报官了!”

陶思民挨得两棍大是痛叫不已“你。你敢打我。。!”

棍子不住往陶思民身上招呼,见得脂娘就像是发了疯,陶思民惹得不起赶紧捂着被打痛的右臂跑了,余人也是挨了棍,主子都走了他们怎么会留下也是一窝蜂跑得出去。

陶思民余人跑到街上路上行人见的,这些大男人全身都是染得脂粉个个捧腹大笑,陶思民现在极是狼狈,江海春拉着陶思民就走“最近就是城防司,去洗洗在做打算”

如此狼狈也不好执意抛头露面回去,只得带

人前往城防司,城防司巡卫见得陶思民花花绿绿进来,想笑却是不敢笑,江海春骂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打水过来”

众人开始聚集一处,听声赶紧散开,有人打水上来倒入盆里让其他人洗了,陶思民有单独一个盆,这才刚把脸抹干净,见得陆开一行人从外入内。

陶思民见得陆开气更是不打一处上来,气急败坏向陆开踢得一脚,陆开轻轻松松闪身避过,陶思民一脚踹到一名不相干巡卫,陆开急忙扬声道“统司!为什么打人!”

陶思民见没踢到人怒喝道“你敢泼我胭脂粉!来人呀!还不快把人拿下!”

有二人即刻上前想抓住陆开,其中一人手往陆开肩膀抓来,陆开斜退一步勾住那人脚踝,那人扑通一声绊倒在地,另外一人见得陆开动手,也是毫不客气抡起拳头就往陆开脸上招呼,陆开身体一转避过拳风,顺势一推把这人直接往装水木盆推去。

那人一头栽在木桶里。

陆开这时恶人先告状“统司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泼你胭脂粉!”

“你。。你。你还狡辩!”陶思民见二人都没抓住陆开,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狡辩?”陆开指着和他一同巡城兄弟作证“统司我何时狡辩什么?你问问一同巡城兄弟,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呀”

张中平率先起哄为陆开担保“是呀,都是一起巡城,人就没离开过”

陶思民等着其他人,其他人显得支支吾吾道“是。。是一起巡城。。人没离开过”

这些人里只有张中平是甘愿为陆开做伪证,其他人是被迫,在回来城防司前,陆开和他们说过,如果不帮他作证就把他们拉下水,陆开上次是如何凭着一张利嘴反扣指责梁安德的他们都是看在眼中。

保住陆开就是保住自己,是以这才一同作证。

有这么多人证明陆开是和他们一起巡城,当时又没抓到人,现下也不能硬是栽赃不是,陶思民气得脸色发紫,城防司其他人眼睛都是在齐刷刷看着自己,现下身上也是狼狈,在留下去不是让其他人看笑话。

陶思民气是气也不好在做逗留“你。等着!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身上胭脂粉还没洗干净,陶思民气冲冲领人走了,江海春为得照顾陶思民,脸上胭脂粉没洗过,人走到陆开身旁,陆开好声劝一句“司尉这就走了?不洗洗?”

江海春脸上红绿相映,如是姑娘家或许会好看一些,但他不是,江海春冷眼看人哼得一声也是随人走出。

陶思民离去,他们洗过胭脂染得一地,张中平指着地上胭脂道“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有那闲功夫还不快把地上那些胭脂水洗干净”

众人散开。

见人散去张中平上前笑道“你胆子也是够肥的,既然敢戏耍统司”

陆开苦笑道“你是没看见当时他气冲冲样子,如果不这样做,只怕真要把我打死不可”

看看天色陆开道“午时了,下午也不当值,走,换衣服回去吧”

二人入内换衣,张中平见得陆开脖肩处有些胭脂粉,上前帮他拍散道“有些胭脂粉,还好闹腾腾当时没人注意”

陆开也没想到脖肩处染得胭脂“可能是洒胭脂粉时粘上的”

张中平拍得胭脂,见得陆开肩上有个印记好奇道“一直没注意,你这里有个疤痕,这疤痕怎么来的?”

后肩有没有疤痕陆开倒是没注意过,这下也是纳罕道“右肩有疤痕?”

张中平点着疤痕道“有呀,不过看上去倒像是咬痕”

陆开反手摸一摸也是费解道“啊?不知道怎么来的,忘记了”

换过衣物二人离开城防司,陆开和张中平向一家酒楼而去,打算吃顿午饭在回去,张中平略微担心道“一次次惹恼统司这不是事,刚才那么生气下次要是追究报复。。”

陆开对此并不显得担心“放心吧,他越生气越好”

张中平心没陆开那般大“统司现下是看见你就来气,我想他睡觉时都在磨牙想着你呢”

陆开笑道“还别说,多半是这样”

有件事张中平没想明白,张口就问“不过,你是怎么碰上统司的?你不是落在后面和燕仪姑娘说话?”

陆开也是不想碰上人,既然碰上也没办法,当下苦笑道“就是和燕仪姑娘说话让他看见才生气”

二人到得酒楼外头,陆开示意张中平进去,小二领人上二楼,选择一个靠窗位置,二人入座点些酒菜小二退下。

二人先是喝茶,陆开想起燕仪道“这次多亏有燕仪姑娘帮忙,要不然还不好脱身,吃过饭去水榭好好和她道个谢”

一提起水榭张中平就来得精神“那么快吃,吃完就去”

到得水榭陆开询问龟奴“燕仪姑娘在不在水榭?”

龟奴认得陆开笑道“在在在,燕仪姑娘说了,只要是陆公子过来尽管上去”

第280章 画中霍府

龟奴将人领到燕仪房外,先轻轻敲门请示道“燕仪姑娘,陆公子来了”

这才在街上见人不久,没想到转头就上门,燕仪显得惊喜之声从门内传出“让人进来”

龟奴推门躬身示意陆开二人入内,燕仪在屋里作画见得陆开,张中平过来这才停笔,燕仪让二人坐下,亲自给二人倒茶,张中平忙起身惶恐道“怎敢劳烦让燕仪姑娘倒茶,我来,我来”

张中平伸手过来把茶壶接去,燕仪缓笑道“麻烦张大哥”

张中平能为美人斟茶早是开心不行,在荆越有几人有得如此福气,当下笑呵呵道“举手之劳,有什么麻烦的”

从陆开入内开始,燕仪眼珠就一直在陆开身上“陆公子怎么来了”

陆开看一眼张中平,打算拿他当玩笑借口,轻笑“张大哥吵着要来,下午也没事就过来”

张中平又不聋,出嘴的话怎么会听不见,刚倒完茶,将茶壶放下瞪着陆开道“怎么是我急着过来,不是你说要过来谢谢燕仪姑娘”

“谢我?”燕仪不知道自己为陆开做什么值得道谢的事。

陆开故意这么说是让张中平开话头,话头一开顺势笑道“嗯,如果没有燕仪姑娘拦着统司,我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燕仪想起胭脂铺的事就觉好笑“陆公子可是谢错人,我当时什么也没做,顶多就是和统司干瞪眼”

“瞪眼也是拖延时间”陆开浅笑作答。

陆开笑容温暖,就像暖暖被子一样盖在燕仪心头“这可不敢居功”

想起先前燕仪作画,张中平看一眼画桌好奇询问“燕仪姑娘在画什么呢?我们过来是不是打扰了”

燕仪也是看一眼画桌,有些难为情道“也没画什么,先前和陆公子说起过幼时之事,想起过往就随手起画”

陆开也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问“是吗,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陆开既然想看也无不可,燕仪起身将画纸拿来,张中平将茶桌中央空余杯子茶壶拿到一旁放下,腾出一些空间燕仪将画展在茶桌上。

画里画的是小花园,花园里有个藤架,架上爬满藤蔓,藤架一角挂着一个紫色垂穗,见到这个紫色垂穗,陆开心神一炸“这是。。”

见得陆开显得吃惊,张中平不禁好奇道“怎么了?”

在陆开印象中似乎是见过这个紫色垂穗,穗子很熟悉往深想却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陆开摇摇头“没什么”

陆开虽然口说没什么,人是皱着眉头抬眼看燕

仪问“这园子是。。”

燕仪目视画中园子,语气显得萧索叹口气道“这园子不在了,但对这园子还有印象,还记得我说过落水之事?”

这不是才刚说过,陆开怎么会忘记“记得”

燕仪神色回思片刻方道“那时浑身湿漉漉的,家也远,他就背我回家换身衣物这才让我回去,这个就是他们家的园子”

陆开视线深深凝注燕仪,穗子觉得眼熟,但这园子陆开是知道,这不就是霍府园子。

陆开对这园子太熟,幼时还常在园里玩耍,心道“她说的那个人是我?”

陆开上边还有三个哥哥,哥哥比陆开大,所以这个人不会是他哥哥,从燕仪叙述来听,在加上右肩疤痕,这个人多半是他自己,可是陆开对燕仪却是没有什么印象。

记不起来也不奇怪,毕竟过得这么多年,陆开问的一句“还记得救你那人叫什么名字?”

燕仪没有即刻答复,因为霍府在荆越是忌讳,她也不敢乱提苦笑“忘记了”

“忘了?”陆开也不知道燕仪是什么人,也不敢唐突说这就是他家园子,试探一问“那你这样还怎么找人?说不定他早就离开荆越”

燕仪苦涩道“他会回来的,家父说过他一定会回来”

“等等”张中平在一旁听得迷糊糊“你们说什么呐,别把我落下呀”

这话要详细说要费不少口水,陆开简洁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燕仪姑娘小时候落水,让一个小男孩给救了”

“哦,原来是这样”

在陶府陶思民洗净脂粉将外衣脱下,臂上露出好大一块淤青,江海春也在,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保护不利,江海春鬼精的很并不把过错揽在身上,而是把罪责往陆开身上推,江海春道“这陆开实属可恶,下次可不能在放过他,疼吗?”

陶思民看一眼臂上淤青恼怒道“废话!你挨得一棍难道会觉得舒坦!”

下人将药箱提来江海春主动上前擦药。

江海春力气重得些,陶思民疼得嗷嗷直叫“轻些,轻些,你想疼死我呀”

江海春暂且停手提醒一句“淤青不用些力难消,统司忍着些”

陶司民咬着牙点点头。

江海春下力重搓,陶思民疼得冒汗。

淤青越疼陶思民对陆开就越是憎恨“这该死的陆开,真是小鬼难缠!还有那脂娘也是可恶!真是想把我手臂打折了”

江海春帮陶思民搓着淤伤沉思

片刻道“统司,这陆开是什么来头?”

“来头?”陶思民琢磨江海春话语“你想说什么?”

江海春微微侧头显得奇怪道“这个人我看没这么简单,统司你想呀,那庄公琴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没听说音色好坏,偏偏这人就是听出来,还整出什么鹿角灰,有这般见识怎么会来城防司做事?”

顺着江海春话寻思,陶思民也是觉得很有道理“你要这么说的确很是奇怪,在荆越敢这么冲撞我的人还真没见过”

陶思民叫道“来人呀!”

下人三步并两步匆匆入内“少爷”

陶思民对下人道“去城防司将梁安德给我叫来”

下人点头‘是,少爷”

“等等!”江海春将人拦下“统司,我们不是刚从城防司回来,当时没见人肯定是今日不当值”

“对对对”陶思民顺顺气在道“看把我气的”陶思民改口道“去他家里”

“是”下入退下。

下人退下,沈章颤抖的手劲头还没退去,五指张开在握拳,不住在重复这动作“好你个沈建承,敢这么使唤我,整整一袋去寒药呀!我煽得半日的火,这手现下还在抖”

潘齐在旁不敢说话,沈章心中有气不发怎么行,但是潘齐不说话也不能无故责骂,怒瞪潘齐一眼道“你倒是说话呀,平日里你不是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快想想,这口气我要如何讨还回来!”

这是太子主动找麻烦,不是市井闲人总不是让人去教训一顿,不好处理的事最好是劝人压下,潘齐低声相劝道“司徒,太子无非也就是为葛家讨口气,不妨就此作罢”

“作罢!”无端端熬半日药哪里能如此作罢,沈章冷看潘齐“说得轻巧,这事传得出去面前往哪搁?就算我愿作罢,他呢,他会愿意吗!”

潘齐没有做声,他不是沈建承岂能为对方答复。

沈章在道“没话说了吧,我收手只怕他还不愿意呢,先不说这个,推荐太子妃的事如何了?”

这事所以枝节潘齐都一清二楚,可往往有些太清楚的事很难说出口,潘齐装作糊涂含糊回禀道“太子将这事交给王后处理,王后也是见过人,但是什么也没说就让人回来,我也看不明白王后这是何意”

王后什么意思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相信潘齐也是看出只是不敢如实答复惹恼自己,有些话对方不说,只有自己说。

沈章冷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拖呗,等到葛小姐真当得太子妃,推荐的这个就成破罐子,到时候想怎么摔就怎么摔”

第281章 曹府千金

梁安德不是第一次来陶府,对陶府也不陌生,只不过这次来心态毕竟不一样,上次没有羞辱到陆开反而被对方羞辱,这次过来见人心下很是忐忑。

梁安德来陶府门外,见有二个下人吃力将门槛搬开,二人在内策马出来,梁安德退到一旁让道马过这才入内,策马的就是陶府打手,也不知道匆匆出去是做什么,对此也不显好奇。

陶思民院子是在陶府右院,随人缓步去右院见陶思民。

陶思民换了锦服在屋内候着,江海春早前离开梁安德过来也没碰面,陶思民悠然提着青瓷杯喝口茶,梁安德跨门而入施礼“见过统司”

陶思民缓缓抬起就像炙热烛火般看人“来了”

虽然不知道叫他来干什么,不管干什么务必要认错先,梁安德起口就是请罪“上次司尉吩咐的事,小的没办法让统司失望”

陶思民冷冷看人“就这一件?”

梁安德恍悟在道“小的办事不利的确该打,上次统司让人去城防司教导,陆开所做之事与小的无关”

陶思民当然知道这和梁安德无关,这次叫人过来也不是问罪,陶安德道“行了,我都挨他欺负何况你,这次叫你来不是想责问你什么,只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既然不是来受过,梁安德自是放心,心情一松忙道“统司请说”

陶思民道“坐下说话”

“是”梁安德有些拘谨坐下。

陶思民询问“我问你,那陆开是哪里人氏?”

梁安德不敢欺瞒只能实话实说“文牒上写的是从福县过来的,祖上是卖茶的到得父辈时家道中落,这才来城防司任职”

“福县?”陶思民微微点点头“原来祖上是茶商怪不得肚子里有些墨水”

秦重安排陆开入职,有些安排自是做得精细,绝不会让人简简单单就看出陆开和沈建承有所关联,茶商也是富户人家,有些脾气也是正常,怪不得陆开胆敢惹毛自己。

陶思民道“陆开还以为是太尉的人,故意安排进来找茬,原来是什么落魄茶商,那些卖茶的都是鬼精得很,怪不得有些小心思,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看住人”

“看住人?”这话意思梁安德有时之间无法领会,毕竟看住人也可以代表把人抓了看管“小的愚钝,统司明示”

陶思民冷道“有什么好明示,看住他,就是看住他,真不知道江海春为什么提拔你上来”

梁安德惶恐道“小的,明白了”

陶思民在道“明白?你明白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你明白什么”

梁安德慌得立即改口“是,小的不明白”

“蠢东西”陶思民实在是对梁安德没有什么好印象“把人看紧,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爱去哪里,见什么人,都要时常留意”

“小的现在明白了”

隔日。

曹谨香就是沈章推荐给沈建承太子妃,曹谨香是尚书令曹誉之女,曹谨香领人过来城防司,见得院内无人绣眉轻轻一皱“有没有人”

人都在厅里吃饭,见人有女子声音,梁安德从饭厅出来见人,当下惊讶连忙上前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含笑看人“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梁安德笑道“不是常给曹大人送东西,在府里见过小姐是以认得,在说小姐天生丽质只要看上一人就忘不了”

哪个女子不喜欢有人夸赞漂亮,听得梁安德嘴巴甜对梁安德倒也有些好感“你倒会说话”

曹谨香带着一名贴身丫鬟三名家丁,见着阵势猜不透来意,梁安德直接询问“曹小姐来城防司是。。”

曹谨香这时埋怨一句“前些日子不是托你们去临县定了绸缎,听说绸缎车已经入城,等得半日怎么还不见人送来”

梁安德顿时致歉“哎呀,车子是到了,就在城防司里,想着吃过午饭就送去,曹小姐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还送什么送”曹谨香身姿款款向后看一眼带来家丁“人都带来了,套车让他们拉回去就行了”

梁安德不敢怠慢道“曹小姐稍后,我这就去让人套车”

梁安德入饭厅扬声“别吃了!都给我出来套车搬箱!”

张中平显得不情愿嘀嘀咕咕起身“谁呀,连饭都不让人吃”

陆开将筷子整齐摆放碗口起身随着众人出去,有人将马牵过来套车,也有人进仓库将绸缎箱子搬出来,曹谨香就远远站着看着众人忙活。

众人出门前都是往曹谨香这里看得一眼,曹谨香能从这些人眼中看见想将她占有的**,曹谨香很享受这样的眼神,唯独陆开除外,出门后陆开非但没看他,而且还在一旁凝立不动。

站得已经有得一会,陆开视线从未往她这边看,曹谨香觉得这人真怪,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也不看一眼,曹谨香将梁安德叫过来。

“那个人是谁?怎么站着不动?”

梁安德看向陆开,恨得牙痒痒道“曹小姐,那人叫陆开,你呀就别管他了,爱站就让他站着”

曹谨香讶然看一眼梁安德“听你这意思,好像有些怕他?”

梁安德干咳

二声板气脸色道“笑话,我是城防司副队长,他就一手下怕他作甚”

“是吗?那为什么其他都在忙活就他歇着?去,叫他上前帮忙”

梁安德瞧着陆开显得有些犹豫,曹谨香纳罕凝视梁安德“怎么了?你一个副队长还使唤不动他”

在曹谨香面前可不能跌份,怎么也得摆出副队长姿态不是,梁安德扬声道“陆开!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些上去帮忙!多个人多双手箱子也能般快些”

陆开侧头往曹谨香这方向看来,目光是落在梁安德身份,还是没有看她,陆开看一眼梁安德在将视线转回去道“不是有人在搬,我就不上去碍事,人多也不一定好,有些时候也会人多手杂”

陆开已是引起曹谨香注意眉梢一挑道“这人好大的架子”

陆开无视他的命令,如是平日也就罢了,有外人在可不是折他面子,梁安德心里恨得不行,但也不敢太多加为难,寻得借口道“也差不多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曹谨香脸色一板“叫他过来”

“曹小姐,这。”

曹谨香坚持道“叫他过来”

梁安德扬声道“陆开你过来”

陆开显得不太情愿拖拖拉拉过来,梁安德道“愣着干什么,这是曹小姐还不问安”

陆开这时才看曹谨香一眼,只是这眼劲里任何情绪都没有,就好像曹谨香在他眼里就是一根木头,陆开施礼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还没受过任何人如此轻视,现下不由微微有得火气“你叫陆开是吧?”

陆开显得懒洋洋道“是”

曹谨香含气道“梁队长,这人如此目中无人,也不听你指令,这样的人留在城防司做什么,我看不如把人轰走”

“轰我走?”陆开眼神深幽明亮,紧紧盯住含气曹谨香笑道“我走不走他说了不算,曹小姐说的也不算”

曹谨香身子一僵,剑眉深拧咬牙道“你敢这般与我说话!你可知我爹爹是谁!”

这时,陆开笑出声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曹谨香气得说不出话。

丫鬟见得陆开如此无礼对待曹谨香,不禁怒道“我家老爷是尚书令曹大人!在敢这么放肆不想要命了!”

陆开不怒反笑“哦?你这丫头是说,只要曹大人喜欢随随便便就能草菅人命?”

丫鬟怎么会是陆开对手,这话一出丫鬟脸色大变“小姐。你看他。”

“你放肆!”梁安德禁不住喝得一句。

第282章 尝试劝说

梁安德大喝并不能吓到陆开,陆开楞得一楞,拿着严厉词锋质问“何来放肆?放肆的是这丫头才是,身为曹府丫鬟,不保护曹大人名声也就罢了,还拿曹大人官威欺压与我,我是城防司的人,倒要问问,身为城防司副队听及一个小小丫头侮辱我,你就不生气?还帮着她们说我放肆?”

“这。。”梁安德登时涨红着脸无法作答。

这时箱子全都搬上车,有人在马车旁向陆开方向喊道“梁队,都装好了”

曹谨香冷看陆开“好一张利口,你等着,小心别犯在我手上”

陆开含笑施礼道“曹小姐慢走”

曹谨香冷哼一声和余人走了,丫鬟愤愤不平道“小姐,那个叫陆开的真是可恶!不光不把小姐看在眼里,就连老爷。。”

曹谨香冷冷一笑“算了,像他这样的人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现在要赶紧把绸缎拉回去做件新衣裳,很快就要见太子也不知道来不来得急”

“来得急,让人赶些工就是”

外边有着马车曹谨香和丫鬟先后上车。

拿到货物也没急着策马就回,马上缓行,曹谨香眉宇间似乎藏事,并未开口说话。

走得一阵,曹谨香眨眨眼愁眉不展问丫鬟“叫你去打听的那个葛舒兰,打听清楚没有,长相与我相比谁更好看一下”

丫鬟怎么敢说葛舒兰比曹谨香好看,曹谨香脾气岂能不知道,就算说是不分伯仲也不会乐意,只能奉承一句尽量挑好话来说,丫鬟道“打听过了,葛舒兰有点姿色,但这姿色和小姐比起来就是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小姐”

曹谨香也不笨知道是奉承,但这话听起来也是受用“你呀,就是挑我爱听的说,如那人真是庸脂俗粉,太子殿下怎么会连连去葛府,这个葛舒兰找时间定要会会她”

曹谨香马车走远,梁安德就像是丢得魂一般在后跟着,陆开见得梁安德远远跟着马车,人也跟得上去,马车到得荆淮街附近道路显得开阔,车夫将马车速度提上,梁安德那双腿就在也跟不住,马车在前方尽头消失。梁安德郁然转回身子。

人刚转身见得陆开一脸笑意看他,梁安德没想过陆开会在他身后一楞,陆开笑嘻嘻看人“梁队对曹小姐有意思?”

梁安德脸色一红将陆开推开尽直走去“少管闲事!”

陆开就像个烦人精一般跟上,有心叮嘱一句“我们不是朋友,有句话还是要劝你,离曹小姐远一些你和她是不会有结果”

梁安德止步心烦回头看人“这用你说?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是

。就是想多看她两眼,仅此而已”

陆开下重话道“看都别看,想都别想,曹小姐只在乎她自己,如果你不甘心目前境遇,曹小姐不是你的出路,同样统司那边也不是,除他们之外还有其他路可以选”

梁安德走得两步到陆开面前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对我说教?我知道你心思多,但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与你无关”

梁安德想做什么选择当然和自己无关,陆开笑道“知道与我无关,曹小姐就不说了,她是不会看上你,至于统司相信你比我清楚,陶家是比权贵子弟更加尊贵,司尉你也见到了,每日都缠着统司唯命是从,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成为统司亲信,可他身边就司尉一人”

“你找我麻烦就是想让统司器重你,但我告诉你不管你如何欺压我,统司都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他身边有司尉,你明白我意思?光靠一厢情愿讨统司开心是没有前途”

梁安德咬着牙根狞视陆开“我乐意你管不着!”

陆开苦笑道“好,既然不想听那么我也不多说,只想告诉你,在荆越你背后如果没有士族支持,想上位是非常困难,不管统司是让你找我麻烦,还是让你找别人麻烦,希望做事之前好好掂量,你帮他做事犯在大的错,统司也不会有事,而你只是个副队长,黑锅只能由你来背”

“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你本性不坏,这些话想听你就听,不想听随你,言尽于此,日后如果可以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谁都不是小孩子,有些道理怎么会不知道,就算对方知道,陆开觉得还是要说出来,梁安德闷头走了,陆开还留在原地,离当值还有一些时间,现在也不想回去城防司,走上荆淮桥眺望广阔河面。

燕仪浅笑来陆开身边“为什么教训了人,自己反而不开心?”

陆开没想过会在荆淮桥上碰见燕仪,展笑道“燕仪姑娘,都听见了”

燕仪巧笑“是”

陆开面向广阔河面灵台澄净“也不是不开心,只是。。”

“只是怕你说法,别人不接受”燕仪浅笑看人反问。

陆开微微一笑“算是吧”

“其实谁都有谁的想法,别人不听你也没有办法,把该说的说了就行”

“燕仪姑娘说的是”陆开温看一眼燕仪“不会又去胭脂铺吧?”

燕仪温柔一笑“不是,只是心情不好出来走走,你呢,今日不当值?”

“当,只是还有些时间”

燕仪眺望河面娇叹口气“我

们是不是同病相怜”

“哦?”陆开笑看燕仪反问“这话怎么说”

燕仪目视河面浅浅一笑“我呢,算是家道中落才会入得水榭,陆公子想必也是一样也会入得城防司”

陆开讪笑道“倒要请教燕仪姑娘,是如何知道我是家道中落?”

燕仪笑道“陆公子从琴艺中猜出我家世如何,同样,我也能在陆公子处理庄公琴一事上看出你家世,能听出庄公琴音韵不对,如不是从小受得熏陶怎会有如此耳力,你说我们是不是同病相怜?”

陆开痛快一笑“是,如此说来,燕仪姑娘与在下的确是同病相怜”

看看天色陆开道“不早了,我该去当值”

燕仪微微欠身,陆开施礼告辞。

秦重前往东宫见沈建承,今天是温禄山和秦重过来,岱迁和温禄山难得见面,二人在院中候着,二人都是站岗姿态交谈,岱迁笑看温陆山“在北安那么大地方倒是可以时常见面,没想到回到荆越都是在宫里反倒是碰不上面,你说这事怪不怪”

岱迁这话说得有趣,温禄山长叹口气“是呀,这事的确奇怪”

岱迁对秦重来意好奇,询问“太尉这次过来是有要事?”

温禄山翻眼看得岱迁轻笑“跟着太子没几日胆子就这么大?居然敢打听太尉心思?”

听得温禄山吓唬,岱迁漫笑“别拿话吓我,我看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温禄山一笑置之不在说话。

秦重入内见到沈建承百无聊赖自己下棋,秦重在沈建承对面坐下“太子倒很清闲”

沈建承无可奈何笑看秦重“这不是让太尉逼的,什么都不让本王做,就只是让本王专心盼着日子娶妻”

秦重朗笑“太子是在埋怨起老臣?太子也不是没闲着,听说让岱迁去为难大司徒了”

沈建承保持礼貌微笑“既然太尉选择葛家,那么也不让葛家受人欺负,此举也是给葛家一颗定心丸,同时也是顺便警告大司徒”

秦重也不是专程过来责问沈建承“为葛家出气能理解,这次过来就是想说,过几天老臣会办个家宴,各大士族的人都会过来,太子也不防过来”

沈建承显得有些意外“这么大张旗鼓见人?”

秦重道“该是泾渭分明的时候了”

秦重既然已经决定,沈建承也没有什么意见“好,到时候本王会去”

沈建承犹豫片刻问“太尉难得来一趟,有件事正想询问”

第283章 看见的甜头

宫女上茶秦重浅喝一口“问吧”

沈建承张口道“护国公之事,太尉可否明说?”

秦重面色一僵,勉强持笑将茶杯放下“好端端的提起这事做什么”

沈建承声音显得颤抖道“只想知道父王是不是误。杀。”

“太子!”秦重语调转厉,大声道“不可妄猜!”

沈建承止口。

秦重叹得口气“提起这个是知道他的身份?”

想起陆开身份,沈建承在是洒脱也免不了心中有些隔阂“在离开北安前,他故意提点温禄山,温禄山把什么都告诉本王”

秦重长叹口气“这事回朝后也是会知道,他提前说出来也好,他想为霍家正名,那么太子就要承认先王有错,这事太子不用在管,老臣会给他一个交代”

沈建承眉峰一沉“果真是父王犯错!”

秦重有心无力一叹“这事没那么简单,不用在问了”

沈建承不依不饶道“太尉,此事不知道就算,知道怎么能够不问,就算本王不追究,他也不会让太尉敷衍了事”

秦重道“太子不必操心此事,老臣会想办法说服他,太子只需要扛起自己责任,做好荆越王即可”

听得秦重这么说在问下去也是铁定不会开口,沈建承想着日后在找机会询问就是,当下转得话锋“对了,头疼近来还犯吗?”

沈建承如此体恤秦重很是开怀,秦重道“老毛病也是习惯,近来配得新方子很有成效”

沈建承一听也是放心“这就好,还想着抽空去看望太尉,有成效就好”

窗子开着现下繁星点点,入夜,屋子近河空气有些凉,张中平起手将窗户关上“三更怎么还不睡?”

陆开在桌前作画也没注意到张中平过来,见得张中平关窗眼神闪笑“都三更了,过会在睡”

张中平瞅得陆开一眼淡问一句“三更半夜画什么呢?”

陆开将笔搁下侧了侧头笑看张中平,大大方方邀请“过来看看”

张中平凑身上前低呼显得有些失态道“这不是燕仪姑娘的画?你画这个做什么?”

现下就他们二人陆开目光显得暗沉道“当时有燕仪姑娘在,有些话没说出口,其实这就是我家园子,也就是霍府园子”

张中平大为惊讶“当时为什么没说?难道燕仪姑娘还信不过?”

陆开犹豫片刻答复“也不是信不过她,只是霍府二字在荆越不可乱提,燕仪姑娘口中的那个救她孩子,想着多半是我,可我却是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张中平摸摸下巴沉思片刻道“没印象?不过也是,被救的人总比救人的人有深刻印象,这么说来你和燕仪姑娘小时候就认识?”

闻言陆开斜看一眼张中平“从燕仪姑娘叙述故事来看的确是这样,可是她身份是什么?你知道我家以前并不是寻常百姓,能当我玩伴的肯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燕仪姑娘对于家世没有提及多少,想必也是在谨慎”

张中平点头同意陆开看法,道“我看燕仪姑娘不像是坏人,你呀,干脆直接询问得了”

陆开当然知道直接询问简单,笑道“我也是想直接询问,可是就是有些犹豫不决,但犹豫理由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张中平想得想,当事人不好开口,只能有旁人代口,提议道“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陆开摇头浅笑“不用,这事在找机会问吧,天也不早,去睡吧”

张中平打个哈欠道“你也是别熬夜,我们明日还要当值”

陆开对张中平点头,视线又是落在画中,张中平也不在劝,自己回屋歇着。

沈建承给葛玉泉出气,这事早在宫里传开,沈建承为葛家做了些事,葛玉泉也必须要为沈建承做一些事,这不,刚用过早饭,葛玉泉领着与他交好士族入宫,包括葛玉泉在内一共八人。

见人由头也很简单,就是太子回朝过来问安,可实际是怎么回事各人心知肚明。

八人正厅就坐,许守光携着淡笑对葛玉泉道“大司徒三翻四次请葛公去陶家总是推脱不去,今儿领我们入宫,这要让大司徒知道铁定要气得半死”

许守光一开口,余人哄然大笑。

葛玉泉知道许守光这条老狐狸是想着调动气氛,葛玉泉微微一笑“许公就你话多,我来看看爱婿还用陶公同意?”

这句话是自抬身份,余人怎么听不明白,有着葛家这棵大树庇佑其他人也是高兴得很。

等得片刻还不见沈建承来,许守光往门外看得一眼“太子还没起身?”

徐守光询问声刚落,听见侍卫在门外高宣“太子到!”

沈建承挺直腰板双目精光闪烁入内,余人纷纷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沈建承客客气气温和示意众人入座“都坐下吧”

余人齐声道“谢太子”

沈建承落座显得提拔威武扫看一眼众人,这些人沈建承都不陌生,人是不陌生,以前这些人立场态度有些不太坚定,不过现在来见那是表明立场。

沈建承知道葛玉泉是带这些人过来露露脸,有些事心里明白,可不能什么事都往嘴外吐,沈建承故意装作不知笑道“一大早的怎么都来了”

葛玉泉起身代表其他人说话“太子回朝自然是要进宫拜见”

沈建承对众人缓笑“有心了”笑容慢慢收敛,面容一整道“难得诸位同时入宫,本王有些心里话要说,过往年幼朝事都是由太尉大司徒看着,有些人事管得久就不愿松手,如今本王不是幼子,想着是应该帮太尉大司徒分担重担”

众人登时附和。

沈建承知道光说好话没有什么用,得让这些人有摸得着看得见东西,沈建承道“许公”

许守光应声“太子有何吩咐”

沈建承漫笑道“子安也是好久不见,现下也该有十七了吧”

许守光道“今年正好十七”

沈建承“嗯”一声在道“虎父无犬子,许公可不能在让子安在家闲着,东府君一职常年空着这不是事,想着让子安任东府君,不知许公意下如何”

许守光当下受宠若惊,连忙道谢“多谢太子”

听得许子安要任东府君余人个个眼珠发亮,荆越东面有个东府城,东府君自然是掌事之人,东府城外有个青溪地,那地方广阔种植良田无数,是个着着实实的肥差。

东面是秦重掌管地界,只要沈建承和秦重说一声,秦重不会不点头。

沈建承在道“在坐的叔叔伯伯,有些呢认识,有些并未深交,今日来东宫见本王那么就是一家人,从今以后有得什么难事受的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本王”

沈建承加重语气道“本王会为你们一一做主”

众人大喜齐声拜谢。

沈建承双目直视众人,浑然充斥一股君临天下气势道“本王去过北安,知道受辱是个什么滋味,司徒一党这些年来给过叔叔伯伯们不少难堪,从今日起司徒在敢自做妖风,本王绝不轻饶”

宫里的事传得比风还快,葛玉泉余人这才刚出宫门,沈建承所说的话已经传入沈章耳中,沈章气得一脚将茶几踹了,杯碎,气愤之下吼声如雷“好个沈建承!居然敢说我自做妖风!真是不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

潘齐整个人显得平静,因为必须要平静“太子这次回朝做事真是雷厉风行,以前处处小心,去趟北安现下眼高与顶,他这底气到底是来自哪里?”

沈章重重吐口气鄙夷冷笑“底气!他哪里来的底气!无非就是说几句痛快话罢了,如果太尉有底气的话用得着与我这般周旋?”

潘齐小心谨慎道“司徒,太子不像是爱说痛快话之人”

第284章 谁更有幸福

沈章满眼充满对沈建承不屑,冷笑道“不是说痛快话,他又能如何,一只过街老鼠还想着占山为王,实在是可笑之极!”

有些气不能气过头,自己气得倒下,沈建承非要鼓掌叫好不可,沈章缓得口气道“这才刚回朝就与我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听得沈章语气稍微缓和,潘齐奉迎一句“司徒说得是,人刚回来根基不稳就想处处耍威风,可是,现在葛家已经可以说是全面支持,这局我们要收只怕会束手束脚”

一提起葛家,沈章平复情绪忽而在起,眼劲如浪涛般强烈地起伏不平,几乎是咬着牙根道“他不是有高人指点?我倒要看看这个高人有什么办法能帮他收复失地!”

鱼池,就是荆淮水榭鱼池,燕仪一有心事就爱来鱼池喂鱼沉思,鱼池不是燕仪独有,来水榭客人也爱来喂鱼,只是那些客人对鱼却是没有什么拎悯之心,什么都会往鱼池抛进去。

是以,鸨妈招个人专门清理鱼池,清理鱼池的人水榭里姑娘都很熟,水榭里的人都叫她小倩,小倩十四五岁现下满眼通红持着长杆漏网清理鱼池垃圾。

小倩心神不宁干活,燕仪和乐菱走近,乐菱见着小倩将一条丝帕和一条小红鲤鱼都捞得出来,放入旁边脏桶里,乐菱顿时起声责问“哎。。小倩!那是鱼你怎么把鱼也捞出来了,如让鸨妈看见,她不剥了你的皮”

小倩回头一看可不是么,一条小鲤鱼在脏桶里挣扎摆着尾巴,小倩登时慌忙起手将滑溜溜的小鲤鱼抓了放回池中,鱼一入水,雀跃摆动身姿游走,还好鱼离水没多久,如鱼有得什么闪失小倩可是吃罪不起。

小倩忙慌看向乐菱急得道歉“乐菱姐姐,小。。小倩。不是故意的。”

乐菱语气严厉道“谁管你是故意不故意,少得条鱼看鸨妈不打死你才怪”

小倩一害怕向乐菱跪得下来“乐菱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诉鸨妈。小倩。以后会多加注意”

燕仪看一眼乐菱为小倩浅笑求情“乐菱,你吓唬小倩做什么,这不就是小事,鱼不是没事,小倩起来吧”

小倩感激起身“谢。谢。燕仪姐姐”

燕仪看一眼小倩膝盖关切一问“这里地硬,跪疼了吧”

小倩拍拍膝盖道“不疼,多谢燕仪姐姐”

小倩往日做事可没有这么不小心,人看上去有些神不守舍,燕仪心细看出不能不问“小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燕仪在水榭待人和善,平日对她也像亲姐姐,现下一问眼泪不由如雨滴落下“我。我将花瓶打碎啦。”人突然在燕仪面前跪

下。

“花瓶?”燕仪和乐菱二人对视一眼,燕仪问明白些“什么花瓶?”

小倩眼泪盈盈悲声道“就是,偏厅花瓶,当。当时偏厅没人。想着快些过来后院,拿着长杆过偏厅时没注意,就将几上花瓶撞倒”

燕仪听完莞尔一笑“哭什么,不就是一个花瓶,别哭了,我会向鸨妈说明此事”

“那,花瓶漂亮的很。。看上去很贵重。。真的不要紧吗?”

“偏厅放的花瓶也没有多贵重,没事的”

“燕仪姐”葛舒兰在燕仪身后低唤一句。

燕仪见着葛舒兰过来大是意外同时也很欢喜,上前亲切拉着葛舒兰的手喜道“听说你去得北安,什么时候回来的”

葛舒兰见到燕仪也是高兴,含笑答复“回来有些日子”

乐菱也是认识葛舒兰,上前欠身道“葛小姐”

葛舒兰笑看乐菱“乐菱姐”

乐菱相当知趣,知道葛舒兰是来燕仪,是以笑道“葛小姐好久没来你们说话”乐菱看向小倩道“你跟我过来”

“是”小倩拿起长杆和赃桶随乐菱离去。

鱼池旁有个石桌,二人在桌旁坐下,葛舒兰张着眼不住打量燕仪轻笑“燕仪姐姐,你对人真好”

燕仪无奈叹息一声“以前也是像小倩这般受人冷眼,做什么事就怕犯错,帮她也不过举手之劳”

葛舒兰沉默片刻这才凄然一笑“虽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有很多人手都懒得举,整个荆越大大小小公子喜欢姐姐,不是没有道理”

那些什么王公子弟在燕仪眼中不受待见,燕仪抬起盈盈目光看向葛舒兰“帮人就只是想帮人,并不是想博取什么名声受人待见,那些人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喜欢的只是我这张脸,这张脸后的我是谁,他们都未曾看见”

“会有人看见的”葛舒兰十分笃定笑道“舒兰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在姐姐面前”

谁不想有个贴心的心上人,燕仪目光隐含期盼道“真的会有吗?”

葛舒兰是真心希望燕仪身边能出现这么一个人,是以认真答复“有,一定会有”

燕仪微笑反问“那你呢,找到你的心上人了?”

葛舒兰想起陆开,立马沉下脸来“什么心上人,姐姐不要乱说”

燕仪并不知道葛舒兰和陆开交谈过什么,浅笑“你这丫头匆匆忙忙就去北安,不是找心上人去了”

葛舒兰想起北安之行,那时候的自己的确是快乐,脸上微微有些笑容“就是去看看”

燕仪轻笑,就像那满树杏花开了“走?要走哪里不能走,为什么一定要去北安,你这点小心思还能不知道”

葛舒兰有些欢喜是因为想起陆开,脸上有些苦涩是因为想起沈建承,葛舒兰涩然道“燕仪姐姐,舒兰要嫁人了”

新娘子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葛舒兰并不显得高兴,燕仪满脸诧色询问“嫁人?嫁谁?”

葛舒兰皱着眉,眉间携带似有若无的无奈“这事用不多久就会公布,我就提前告诉燕仪姐姐,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听到这个消息着实让燕仪吓得一跳,太子回朝这件事荆越无人不知,燕仪惊讶询问“你去北安是因为太子殿下。。”

这话一问出口,燕仪就觉得这是一句废话,如果葛舒兰是为沈建承去的北安,现下应该是高兴才是。

葛舒兰眼中蓄着泪花,整个人就像是卡在干枯枝丛里,让枯枝扎得生疼“不是”

不是就二个字,这二个字燕仪听出里面蕴含着葛舒兰情愫和万分无奈,这个人葛舒兰现下没有提起,没提就是不愿说,不说燕仪也不打算深问。

葛舒兰几乎是咬着牙在添一句“难道我们做女人的只能唯命是从?”

燕仪声音轻如呢喃,但她并不赞同这句话,说出自己看法“舒兰我们不一样,我能选,你不能选,水榭里姑娘们包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可以选择要嫁给谁,但也仅此而已,如果我们选错人,耽误的只是我们一个人,你不一样,你是士族小姐,你嫁的不是你一个人,是整个家族前程”

“我们可以选择不唯命是从,大不了以死明志,你不能死,你的生死牵一发而动全身”

葛舒兰笑了,笑道非常苦涩“水榭里的姐姐比我幸福很多”

“也不能这么说”燕仪试图开解道“就像我说的我们能选的就是嫁给谁,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选择,我们不能选择去对谁赔笑,也不能选择拒绝别人对我们示好,一旦拒绝要打要骂全凭对方喜好,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则事事不由我们做主”

“这些你全都不用去承受,在嫁人之前可以随心所欲活着,我们则是不行,你才是比我们幸福”

葛舒兰莫不做声。

燕仪忽而展笑道“舒兰,婚期是什么时候?”

葛舒兰郁然道“不知道,没问,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第286章 私设案堂

陆开跟着梁安德来到陶府,事先打过招呼,梁安德领人直进没人阻拦,二人来到正厅,见得有二人在里面,屋内张谦见到梁安德领人过来,张谦垂下的手微微对梁安德示意让他在门外候着。

张谦在陶宗元身旁陪站,陶宗元摆着审官架势看审视一名女子。

那女子恨指身旁一精瘦男子道“陶公在上要为民女做主,这人行为不端最好先挖眼睛在割舌头!要不然是不会悔改”

陆开一听当下咋舌心道“这男的做了什么?怎么遭到这女子如此记恨”

陶宗元也不听这女的一家之言问那男子“你有什么话说?”

那男人战战兢兢答复“陶。。陶公。昨。昨夜我也是喝醉,这才无意走到她家澡房撞见她。。可我没看呀,当时醉晕过去”

陶宗元冷笑“林村那么大地方,怎么偏偏到澡房外醉倒,这事如你要认有些担当,还可从轻处理,可你不知悔改,来人呀拖下去挂牌游街,在到林村村口立桩绑着暴晒二日在送监法寺”

一个粗壮身材肤色微黑打手躬身应道“是!”

那男子哇哇大叫让打手拖出来,女子在里边不住道谢直夸陶宗元办事公允。

陆开在外看得好笑询问梁安德“梁队,陶公这是在做什么?”

等着也是等着梁安德随口答复“你不是很精明?这还能看不出来,陶公这不是在审案”

“审案?”陆开大是诧异在道“陶公为什么要在家里审案?”

梁安德斜视一眼陆开“荆越百姓遇到难事都不爱去监法寺,都爱来找陶公评理,陶公断案比监法寺公允明白了吗”

陆开心中好笑“陶公这是官瘾犯了”

屋里女子出来张谦还是没招呼他们进去,陆开身后有两名打手押着两个男人过来。

一个男子面目清秀似是个富贵子弟,另一个身穿粗衣像是乡下苦汉,二人垂头丧气路过陆开。

陆开看得大奇“这二人是犯事的还是来告状?”

陆开很快就得到答案,二人入内,只听陶宗元向苦汉问“说,你为什么要放火烧人屋子”

苦汉哭求道“陶公小的也是一时气急了,那张三带着村里恶霸占我田地,我这是气不过才会如此糊涂”

陶宗元显得同情苦汉道“受得委屈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觉得我不能与你做主?”

苦汉连忙跪下道“小的就是一时气急,没。没。想到陶公。”

陶宗元冷冷看人“你放火把人烧坏,这事太过恶毒,拉下去,把双手废了在送监法寺”

苦汉大叫“陶公。饶我一次,饶我

一次。。”

陶宗元理也不理挥挥手让人拖下去。

陆开心道“放火将人烧坏,按照律法而言也是死罪,陶公却是先让人废去双手,是想让苦汉先受断手之苦才领刑罚,这人做的事是歹毒但也不必如此折磨人”

陶宗元略略侧头向那面目清秀男子问“你怎么说?”

那公子突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陶公开恩”

陶宗元冷泠道“你虽然不是荆越人,可的的确确是在荆越犯事,人家骂你两句,你仗着家世领着你大哥去将人打残,你大哥逃了,你落到我手上,我也知道打人的是你大哥,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开恩容易,今日回去即刻将你大哥腿也打残了,过几日去牛三家赔礼道歉”

公子大呼道“这个……要将兄长打残,那是下不了手的,家父家母也决计不能答应,可以给钱。”

陶宗元喝道“赔钱断的腿能好吗!不过,念你还些兄弟之情,既然如此维护你大哥,那么罪由你受吧,拉下将他腿折了”

打手将人扣住道“是!”

这公子吓得混身乱颤道“别,别,别,我不想当瘸子,我…我答应就是”

陶宗元向打手道“你押他回家亲眼瞧他将他大哥腿打了,才回来一定要他亲自动手,别人不能代劳”

打手应道“是!”拉着公子下去。

将民怨处理好陶宗元显得心神舒畅,陶宗元询问张谦“还有没有人?”

张谦恭声道“老爷,没了”

“没了?”陶宗元看向门外一眼问“他们二人是谁?”

张谦看一眼梁安德后答复“老爷,左边那个是城防司梁安德,梁副队长,右边那个叫陆开,这人几日前在水榭将少爷送给燕仪姑娘庄公琴打坏,偏偏说是假琴,后来少爷气不过找他理论,却是让他弄得一身脂粉让荆越百姓笑话”

“这人实属可恶,老爷不能不严惩”

陶宗元冷哼道“水榭!怎么又去水榭!不是让他少去这种地方!”

张谦忙道“老爷,少爷不听话在家里教导就是,也不能由一个外人折损陶家脸面”

陶宗元为荆越百姓评理,为的也就是博取名声,陶思民什么品性,当爹的怎么不清楚,张谦没也说错,陶家的脸不能丢。

陶宗元哼一声道“让他们进来”

张谦挥挥手示意梁安德进来,梁安德看慕雪行道“走吧”

二人入内,所谓礼多人不怪,陆开恭恭敬敬施礼道“见过陶公”

陶宗元深深打量陆开一眼。

陆开轻笑询问“陶

公找小的过来是有要事吩咐?”

陶宗元诧异看一向张谦,这是张谦自己意思,张谦想着趁着陶宗元审案之时,兴在头上借机还梁安德送画人情。

张谦见着陶宗元看他,对着陆开厉喝一声“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在外折辱我家少爷!让你来就是问问你,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陆开刚要说话,见得二个下人绷着做好琴板过来,下人凝立门外,陶宗元看得一眼招手让人进来,一下人道“老爷,琴庄将琴板送来了”

陶宗元暂且不理会陆开,起身接过琴板翻看。

陆开一见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心道“这是上好桐木”

桐木色深更是难得好货色,这样桐木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得让人到高山大林里寻找,能否找到这就要看运气如何。

陆开对于琴木也是其中行家,站在旁边一看就知好坏。

只听陶宗元道“上等桐木得来不易,须得好好保管”

一个下人应道“是!”

张谦见琴板送来笑道“能得桐木制琴,待上漆配上上好蚕弦大司徒定然高兴”

陆开听张谦说这句话未免外行,不禁一声冷笑。

张谦也不理他在道“老爷,桐木要见光,让他们拿到院中晒上半个时辰,晒后上色才不容易脱色”

陶宗元道“也好”

下人应道“是!”

陆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陶宗元听他笑得古怪问“你笑什么?”

陆开道“陶公如真要拿到院子晒上半个时辰,这桐木只怕要毁了,如此上等佳木落在你们手中,你们不懂珍惜,真是可惜。。可惜至极”

梁安德怒道“住口!不要以为能看出庄公琴好坏,就什么都知道,陶公,这厮如此欺负统司。”

陶宗元突然心念一动问“你说可惜,如何可惜?”

陆开微笑道“桐木不应直晒,应该遮晒,如不遮晒,等得上色上弦,要是能弹出好音色,我就不姓陆!”

陶宗元对制琴只是一知半解,听得陆开话后,心中好奇走近两步问“遮晒?何为遮晒?”

陆开却将话头止住笑道“陶公既然找在下过来问罪,那就先问罪过后在说旁话”

张谦怒道“好呀,我们没提,你倒主动请罪,这是最好了!来呀。。”

门外打手答应一声挺身入内。

陶宗元举手示意让人退下,打手退下。

陶宗元道“这琴是要赠与大司徒,如弄坏了这不是白费心思”

第287章 制琴办法

陶宗元想听听陆开说辞,毕竟送沈章好琴为上,微思片刻道“你说,如说得有理,犬子之事可以不追究”

梁安德一愣,这可不是他带陆开过来初衷,如陆开真能说出什么花来,不是白忙活了,急道“陶公。”

张谦左手一举,示意梁安德止声。

陆开含笑微看梁安德一眼才向陶宗元道“所谓遮晒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琴上盖上透气蚕布,一来阳光不会直接暴晒桐木导致木心膨胀,二来蚕布有缝热气会透布而入,这叫蒸琴,桐木宜蒸不宜晒”

陶宗元笑道“妙极,妙极!没想到还有这说法”

陆开目光微移动落在张谦身上“他所说的晒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那是晒梓木,梓木为刚,桐木为柔,不可一法效之”

张谦也不懂这些门道,一时倒说不出话来,怔了一怔才道“你胡吹什么,什么刚的柔的,谁能证明!”

陆开缓缓一笑“想要证明这不是很简单,制琴行家都知道这道理,陶公只让人做琴板,而不是做成品送来,是想着亲自上手,这才能代表诚意,我说的可对?”

陶宗元点头道“这是我心思”

陆开在道“在下就在城防司任职,人也跑不了,这话对不对陶公差人来问就是”

陶宗元想得想在问“桐木除遮晒外,还有什么忌讳?”

陆开笑道“桐木为柔,上弦不能从蚕弦,用坚硬松香涂在白色马尾,用马尾做弦为佳”

陶宗元奇道“马尾做弦?”

陆开笑道“是,马尾弦,这是南魏新弦做法,陶公不妨试试”

陶宗元目光直落张谦“听见了吗?”

张谦忙躬身道“听见了”

陶宗元也没废话,直说二字“照做”

“是”

陶宗元在看陆开警告一句“你虽说得头头是道,但如琴做好声韵不对。。”

陆开底气十足道“如声韵不对,陶公自可二罪并罚”

陶宗元挥手,陆开慢悠悠退下。

陶宗元轻轻看一眼张谦“少爷回家让他过来见我”

“是“

张谦示意梁安德一同与他出去,梁安德有些不甘心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张谦也是无可奈何道“情况你也是看见,还想怎么样,老爷都不追究我还能强迫不成?这个陆开反应好快”

梁安德咬牙恨恨道“就是

鬼心思多”

张谦和陆开没有什么仇恨,但经过这一件也是把人记住“心思的确是多,反应也是够快,见我想挑起少爷之事,立马将话题引到琴板之上,老爷连办三件事,心中还提着股气,这股气就像是上战场杀敌一样,这股气势在杀敌就能势如破竹”

“但如这股气卸了就很难在断时间内在提起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看他一进门提前打得招呼,招呼一打口是他开,他一开口就将老爷想责问的话头堵住,如是老爷先开口我就顺话而上给他落罪,其实老爷并没有兴师问罪念头”

梁安德道“为什么?儿子让人欺负做爹的不想讨回口气”

张谦深深吁口气“如这是第一次肯定气肯定是会讨的,但少爷的惹的事太多了,听都听烦只要不出人命,老爷是不会过问,如不是你给的礼新奇,我才不会开这个口”

梁安德谦声道“让张管家为难了”

张谦笑道“放心吧,按照少爷脾气是不会与他善罢甘休,还会有机会的,其实呀,反应快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这个陆开不简单,你想想他和老爷说的话,话里话外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借着琴板之事让老爷消气,依我看,在你带他来前多半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张中平在城防司院中来回镀步,现下已经是换班时间,张中平见人久久没回来大为担心,边镀步边喃喃道“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陶家故意刁难,将人扣住了?”

这个想法一起,张中平立即打消在对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这么机灵肯定有办法脱身”

与张中平同个巡队的人也是换好衣物准备回家,众人来到院中见得张中平一个人来来回回走着自言自语,马明上前笑道“中平兄弟干什么呢?怎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张中平抬眼一看见是马明在说话“就陆兄弟呀,陶公见着人怎么这么久,不行,得去陶府看看”

张中平转身就要出口,马明上前将人拉住“哎哎哎,你想什么呀你?陶府是你想进就进的地方?嫌命太长了,他惹得统司,人家找他问罪你去做什么,不让你去是为你好,别管他了,走和我们喝酒去”

张中平和马明也并不熟,见人拉着张中平道“放开!”

马明见人动气赶紧松开“那你去吧,去送死别说我没劝过”

张中平走得两步,唐万三出声“中平兄弟,还是别去陶府,说不定人家早就出来”

张中平一怔道“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唐万三负手在手装作洞悉一切的样子“你看陶公要见他,如果问罪呢,那是死路一条,要杀要剐现下早就

没命了,但是如果不是,人出陶府现在还没回来,你说他会去哪里?”

张中平眨眨眼想道“他会去哪里?”

唐万三憋嘴道“还能去哪里,水榭呗,陆开这是借机旷工去找燕仪姑娘谈心去啦”

之前燕仪和陆开说话情景,他们也是见到,唐万三这话一出,余人事不关己一笑“对对对,肯定是借机旷工去温柔乡了”

张中平反目瞪着他们厉声道“胡说八道!你让人兴师问罪后还有心情去水榭玩乐?你是心太大还是缺心眼?”

唐万三皆目道“哎哎哎,说话就说话你骂什么人,我这不就是说说嘛,你急个什么劲”

这些人的人品,简直比北安城防司兄弟还差,张中平和他们真是无话可说,起步往门口走去,人还没到门口,见得陆开悠哉抬步入内,陆开见得张中平要出去看人一眼询问“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张中平见人回来又惊又喜,赶紧饶圈上上下下打量陆开“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

陆开挺直腰身凝立笑看张中平,任凭他打量“我有事?能有什么事,陶公就是让我过去问几句话”

唐万三纳罕上前也是打量陆开“身上没伤也没见什么淤青,陶公真的是找你问话?”

陆开挑眉反问“听你这意思恨不得陶公打我几板你才开心”

唐万三赶紧展笑道“你这话说的,都是城防司兄弟,我哪能盼你这样”

陆开也不和唐万三多话向张中平道“大哥等会,我去换衣服就出来”

张中平见人毫发无损回来也是放心,松得口气道“去吧,我等你”

其他人见陆开回来,没有什么热闹看不做停留结伴喝酒去了。

其他人离开没过一会,梁安德也是回来城防司,入了门见得张中平在院内,看得张中平一眼也不说话也是去换衣物。

副队长和巡卫不是在同一房间更衣,梁安德有自己独间,梁安德更衣刚开门,见得陆开一推把人推得回去。

见得陆开面色不善,梁安德显得害怕,害怕是害怕梁安德提起气道“你想干什么!”

陆开入内将门关上,在将门栓扣上,梁安德退到床边,陆开负手入内扫看梁安德独间缓笑“房间不错”

梁安德不知道陆开想干什么,瞅人一眼走得两步“喜欢就留下看吧,我得回去”

陆开在茶桌坐下缓缓而道“你敢出去试试”

梁安德显得有些胆怯,结结巴巴道“我。我出去你能拿我如何。。”

第288章 私下寻物

陆开帮自己倒杯茶才道“去陶府路上就一直在想,陶公这么大的人物,为什么要见着我?是为统司之事?可如此跌份的事,统司怎么会和陶公说?想来想去一定是有人去告状,可这告状的人是谁,梁队你自己?这可能不大,陶公又怎么会见你这样的人”

“到得陶府见你和张管家眉来眼去,这才明白原来你是和张管家告状去了”

见得陆开看破心思,梁安德索性坦白咬牙道“不错,是我告的状,没想到你凭着两块破琴板就让陶公放你回来,你可真行”

陆开脸上露出深思表情,先是沉默后而张口“我不明白,已经和你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还要和我过不去?”

“因为我讨厌你总是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梁安德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你祖上不就是茶商!得意个什么,从你进城防司开始就一副高高在上样子,在你眼里我能看见你轻视我的目光,还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么和说这样的话”

“我是副队长,你知道我熬多少年冷眼才熬上来,为能配上曹小姐,拼命一直往上爬,平日不听我话就算了,折辱我也没关系,可你不该在曹小姐面前让我下不来台!我就是要告状,见陶公将你皮剥了我才痛快!”

“哈哈哈哈”陆开突然扬天高笑。

梁安德气得发抖喝道“你笑什么!”

陆开摇摇头对梁安德显得失望道“你以为在曹小姐面前耍威风,她就能多看你一眼?她不会,就算你当上城防统司也不会正眼看你”

“为什么!”梁安德几乎是嚎叫而起。

陆开也不在给对方留面子“因为你的出身”

出身二字入耳,梁安德犹如掉入冰窖之中,脸无血色。

陆开喝得口茶语声轻缓道“为能配上心爱女子在努力,这点我佩服你,但我绝不容许别人踩着我的肩膀往上蹬,现在需要你给一句承诺,说你以后不会在找我麻烦,这事就算过去,如若不然我就去告诉司尉,说你善自讨好张管家,试图借机讨得陶公青睐拉他下马!”

梁安德为之一慌“我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陆开冷笑因为早是看出梁安德所有目的“那么你去状告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是已经绕过司尉和统司,直接去找张管家?张管家在陶府伺候多年,只要他在陶公耳边吹吹风,司尉这队长一职下不下来就是陶公一句话的事,你以为陶公会因为统司的事与我为难?”

“儿子受得委屈当爹的就要出头?陶公是这么闲的人?你不了解陶公这很正常,但你了解司尉?我如果把这件事告知他

,你说司尉会怎么想?”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梁安德气得脸色涨红。

陆开起身一步一步放慢脚步走向门口“我告诉你,这事司尉如果知道这事,城防司就在也容不下你”

梁安德在陆开身后咬牙切齿盯对方背影没有答复,陆开将门栓取了“我如出得这门就会直接去找司尉,你可想清楚了”

门开,屋外光线照射进来,陆开双脚并立还没跨出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梁安德不答,陆开抬脚跨出门槛,这时梁安德脸色相当难看激动道“我答应你就是!”

陆开一脚跨出去一脚还在门内,人没有回头背对梁安德道“我就在信你一次”

话落人走,张中平迎上来“为什么要这么费心帮他?”

陆开讶然看着张中平笑问“我是在帮他吗?我是在警告他别找我麻烦”

张中平露出一丝微笑“他不找你麻烦,就是等于救自己,跟你这么久还能看不出其中利害”

过得几日陆开去水榭见燕仪,燕仪今天梳着精巧发髻,发间不用金饰只以碧玺花朵零星点缀,如此一看整个人更是显得灵巧。

陆开一见到人,第一句开口话就是一个“美”字。

一个美字,赞得燕仪心里的花都开了,面上显得腼腆也显得窃喜“陆公子来了,坐吧”

陆开也不见外客气在燕仪对面缓坐,燕仪见陆开只是一人过来,浅声问一句“张大哥怎么没来”

陆开温笑“他呀,找祖士昭去了”

燕仪轻轻点头想起一事询问“上次胭脂铺的事,统司有没有为难你”

陆开含着笑容答复“打他的是脂娘跟我有什么关系,统司没理由为难我”

想起陶思民上次满身脂粉样子,燕仪掩唇浅笑“从没见过统司被人如此取闹过,能把人欺负成那样又哑口无言,这样的事只有陆公子能做得到”

陆开嘴角抹过笑意“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燕仪和婉一笑“当然是夸你啦”

燕仪叹得口气,陆开见人怀着心事询问一句“怎么了?”

燕仪郁然在叹口气道“我有个认识的妹妹要嫁人了”

“嫁人?”这不是值得开心的事?陆开携笑道“这不是喜事?”

成亲自然是喜事,只是燕仪轻轻摇摇头“她不喜欢那个男的”

陆开当下领会在问一句“不能拒绝?”

燕仪也为葛舒兰感伤道“不能拒绝,那个男的身份很高,容不得她拒绝”

二人默然无声片刻,陆开温和道“不能欣然接受,那么只能尝试接受,如果心存反感或是试图反抗,最后苦的只有自己”

燕仪点着头表示同意。

一名龟奴入内向燕仪道“燕仪姑娘,鸨妈让你过去一趟”

几日都没见到陆开,对方好不容易来一趟,现在要走显得有些不太情愿,也不知道鸨妈招她何事,燕仪告歉一声“陆公子稍作,燕仪去去就回”

燕仪出去屋里就剩下陆开一人,脑中突然迸射出一个想法,陆开静静思考,然后却是摇摇头心道“这样不好,不能乱翻别人东西”

心里是这样想,举止不是这样做,陆开起身往燕仪里屋去了,开得燕仪箱子衣柜,尽量不改变物品衣服的位置情况下翻找。

陆开这不是想偷窃,而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燕仪过往身份。

箱子衣柜妆盒都找了个遍,并没有看见让自己觉得熟悉,或是能证明燕仪身份物件。

找得也有一会,些许燕仪也快回来,避免让人发现最好马上回去坐着,掀开里间珠帘人还没出来,燕仪和乐菱却是撞个正着。

见得陆开从里间出来,燕仪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当场指责什么,燕仪什么也没说乐菱那是忍不住狞眉道“你进燕仪姐姐里间做什么?”

话锋上虽然没有半个偷字,可实际意思是代表想偷窃了。

陆开初始一惊后而脸上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对燕仪姑娘里间好奇就进来看看”

这话如何能说服人乐菱斥责道“你懂不懂礼数,姑娘家的里屋是一个大男人能随便进的?”

乐菱冷眼瞅得一眼陆开向燕仪提醒道“燕仪姐姐,有些人打扮人模人样,可这人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去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

燕仪相信陆开不是偷鸡摸狗之人,同时心里非常清楚陆开绝对不是看她房间这么简单,燕仪朱唇一张向乐菱道“妹妹不要乱说话,陆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燕仪抬眼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浅笑“陆公子,张大人让我与乐菱妹妹到府上抚琴,今日没办法招待了”

有事外出陆开也不能留下,起手恭笑“那么,我先告辞”

出得是水榭也差不多是当值时间,陆开前往城防司,人刚进去,见得张中平早到,陆开嘴角挑笑看人询问“祖士昭没烦着你吧”

第289章 有意拉拢

张中平嘴角也是起得笑纹道“烦是没烦,只是老是在算什么直径圆周什么的,我看一旁看得连打瞌睡”

陆开轻声笑道“还在算呐?”

张中平瘪着嘴道“我看还要算一些时日”

这时有个下人模样的人进来,这人进来见得陆开张中平离得近,上来询问“你们谁认识陆开?去把他叫过来”

陆开张中平对视一眼,陆开看人也不知是谁家下人起唇相问“在下就是陆开,你是。。?”

“啊?你就是陆开”下人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进门就碰上人,碰上也好免得耽搁时间,下人直接说明来意道“跟我走吧,我家老爷要见你”

陆开拱手请教问“你家老爷是。?”

一提起他家老爷,下人不由显得高傲道“陶公”

张中平听得一惊紧看陆开“陶公怎么又要见你?”

陆开抿思片刻也是猜不到原因,下人见得陆开沉思“喂,想什么呢,走不走?”

陶宗元有请陆开是万万不能拒绝,做个请的姿势“走吧”

下人先行出门,陆开怕张中平担心拍拍他肩膀温声道“放心吧,我去看看是什么事,你先当值”

门外有马车,赶车在就是这个下人,见得有马车相请,那就是以礼相待,这势头不像是会为难的样子,上得车,下人马鞭一抽马匹往陶府去了。

到得正厅,陶宗元就在里面坐着,今日不见陶宗元审案,案是不审想着陶宗元也不会闲来无事找他谈天说地。

入内陆开淡笑施礼“见过陶公”

陶宗元唇际欲笑未笑看人“按照你的吩咐打磨桐琴,听及音色大司徒觉得及其悦耳又是新奇,当真是欢喜得紧,你说想要什么赏”

陆开这才记起桐琴之事,温色笑道“赏就不必,大司徒喜欢那是小的荣幸,从琴板琴弦到上色,都是陶公辛劳,小的就是耍耍嘴皮子,赏是不敢要的”

陶宗元开怀郎笑“我这人赏罚分明,有功劳肯定是要赏”陶公拍掌下人捧着托盘上前,托盘上面盖着黑布,陶宗元笑道“看看”

陆开将黑布掀开见是三根金条,礼都备下不收肯定会惹人不快,想得想陆开向陶宗元施礼“谢,陶公”

其实这事陶宗元赏不赏全凭自己喜好,不赏陆开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既然赏了那就是陶宗元有意拉拢自己,陶宗元的确是有意拉拢,见得陆开有些见识,这三根金子条就等于示好,要不然也不会送三根金条这般贵重。

陶宗元在道“知道你还在当

值,就不耽误你的事,下去吧”

陆开歉谢道“是”

离开陶府回到城防司更得巡卫衣服这才出来找队伍去,巡视就那一条街没多大一会见到队伍在前面走着,见得陆开这么快回来,张中平大是讶然道“这次比上次回来还快,陶公没为难你?”

陆开淡淡一笑“没为难,还赏了我”

张中平正要询问赏什么,梁安德从后上策马上来道“马明,杨成,唐万三,张中平,陆开,你们出列”

梁安德名字已点,听到名字自然出列,马明朗然询问“梁队,怎么了?”

梁安德有意无意瞅得一眼陆开,随后视线放宽巡视众人“陈大人有些东西要运出城,你们五人跟我来去帮忙抬箱子”

这可是工作之外的事,马明并不想干,干这重活也没工钱,是以推脱道“梁队,我这手腕昨日扭到了。让人换我去吧”

梁安德冷眼看人“让你办个事还找借口,我可不管你是否扭到手腕,手断了也要给我抬!”

五人跟着梁安德到陈府后院,马车套好在一旁候着,梁安德指着库房道“把里边箱子都搬上车,送到东门有人在那里等着”

马明嫌得辛苦嘀嘀咕咕进去搬东西,这里只有五个人谁都不能闲着,五人陆续将三个大箱子搬上车,里边还有个小箱子,梁安德在门外张望道“陆开,还差一个进去给我拿出来”

陆开知道梁安德肯定是还是对自己有气,拿个小箱子也不算什么,这下没有忤逆梁安德意思进去拿了箱子。

一行人出得陈府梁安德道“送去东门,我还有事”话落,策马去了。

杨成当车夫道“愣着干什么,都上车送得箱子还要回去当值”

马明连忙道“哎哎哎,急什么,你那么卖力干活加你工钱吗?我看这样慢慢走过去,过二条街那边有个茶摊,坐一会在走不急”

唐万三显得好笑道“好你个马明,连这都想借故偷懒,梁队说了有人在东门等着呢”

马明道“那回来在喝也行,你看马上就要换岗,歇一会在回去”

张中平笑看马明“等把箱子送到,你想怎么都行”

也是这话,五人将马车送达东门,那边有身穿锦服男子早在候着,这人认得马车上前“怎么这么慢”

杨成下车把缰绳给这人道“不慢了,我说你们也是,府里那么多下人不要,偏偏把我们调去这不嫌麻烦呀”

这人看得一眼扬成上车也不废话“替我谢谢梁队”

“驾”这人策车走了。

余人慢慢走回去,马明想想那些箱子不轻顺口问道“你们说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那么沉?”

唐万三懒懒抬眼看马明道“你关心这个干什么,装得什么也不是你的”

可不是,箱子里有什么关马明什么事,索性也不问了,到的茶摊前马明指着摊子道“喝碗茶在回去?”

旁人还没答复陆开抢先道“我就不喝了,你们喝吧”

旁人都有坐下意思,陆开却是唱反调,马明显得气冲冲道“哎,你别装勤快好不好”

马明的不快没有影响到陆开,陆开哂笑“不是装勤快,是想回去和梁队说荆淮桥岗位之事,那天想说来着,不是有事耽搁了”

马明做出深思表情,荆淮桥的事的确比喝茶急,马明凑上前道“啊,那么都回去吧,荆淮桥的事比较重要”

唐万三听得马明一会东一会西的样子,借机笑讽得一句“月底工钱比偷懒喝茶重要了?”

马明知道唐万三笑讽,脸厚对此也不上心笑道“废话,没工钱领哪里来的钱喝茶”

五人回荆淮街找到队伍,也就差一刻钟就是换值时间,如此一来也没有必要急着回去,等到点才和队伍回城防司。

梁安德人在城防司,陆开将荆淮桥的事情提了,见得其他人眼珠显得迫切瞧着自己,这个办法的确是好,如果不答应这些人肯定会在私下念叨自己。

梁安德不想被这些人私下议论,显得体恤下属道“当值的是你们十人,怎么安排你们决定,只要不妨碍巡视,也别向我喊苦喊累就行”

听得梁安德答应,众人大喜,纷纷夸陆开是大功臣,非要请他吃饭,拗不过重人热情只能答应。

刚好也是换值时分,十人成群结党去酒楼吃喝。

这顿酒真是喝的天昏地暗,散场后,陆开扶着张中平,张中平也是扶着陆开,两人搀扶对方摇摇晃晃这才勉强回家,酒是喝得不少一见床二人倒头就睡。

昨天上的是早值,今日上的是午值,是以才敢放开肚子吃喝,陆开张中平睡到午时前才醒得过来,张中平眼一睁起得半身大呼头痛,嘴中骂咧咧道“那是什么酒,喝的时候倒是顺口,现在头怎么这么疼,怕是掺水了吧!”

陆开让张中平嘀咕声吵醒,阳光射到眼睛,陆开眯着眼觉得光线异常刺目,缓得片刻这才张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张中平头重脚轻下床,扫得一眼窗外“怕是近午时了”

陆开揉得揉眼翻身下床“洗漱,当值”

第290章 东西丢了

两人打水洗脸,凉水浸脸张中平这才觉得舒坦一些“我说,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陆开动作轻缓把脸巾扭干抹了脸笑道“怎么嫌弃我?”

张中平嘿嘿一笑从头到脚打量一眼才道“你又不是小娘子,为什么不嫌弃”

陆开含笑持盆将水倒了,故意怼仪句“这话要让嫂子听见,小心她剥你皮”

张中平想起袁灵素不由万分想念,眼眶一湿看上去也是想人得紧,见得张中平眼睛微微发红,陆开纳罕一问“怎么?”

张中平借着面巾抹脸,将眼中泪水擦了“没什么,走吧,别迟到”

张中平情绪如何陆开是能够看得出来,看人片刻心猜,明白张中平是挂念袁灵素,算算时间从北安开始到现在,张中平也是有数月没见到袁灵素。

张中平没把袁灵素接来也是有自己顾虑,陆开不想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以装作视而不见。

陆开张中平还没到城防司,马明八人在院中有的蹲着有的站着,马明蹲在地上双手撑膝就像蹲茅坑般,大是苦恼道“梁队那话是什么意思?”

杨成板着张脸就好像被人催债一样“什么什么意思,你还没听明白?昨天我们拉的箱子,其中有对金镯子丢了”

唐万三原本半蹲在地,现在起身显得情急来来回回镀步抱怨道“你们说说,这算什么事情呀,我们去帮忙搬箱茶没一杯喝,东西不见就赖上我们,真是触得霉运了这回”

马明想得想在道“这不对呀,箱子是我们一同搬的,路上也是在一起,就算有人想拿也没有机会呀”

杨成脸色一变咬牙看着马明道“你住口!你真是什么都敢往嘴外说,你这意思金镯子是我们当中人拿的!”

马明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也没想到这一层,现下让杨成问住也是紧张道“我。我不是这意思,这不是在分析情况吗!”

杨成白眼看人道“得了吧你,就你拿破脑袋还分析,别添乱就好了”

马明闷闷不乐蹲着不在说话。

梁安德负手脸色严肃过来,众人见得梁安德赶紧都起身,唐万三率先出口喊冤道“梁队,金镯子我们真的没拿,这事你可要和陈大人好好说说,我们胆子在大也不敢拿陈大人东西呀”

梁安德一张脸显得很臭,审视众人毫不客气骂道“说个屁!陈大人已经骂我一顿,我可告诉你们,不管谁拿的敢快交出来”

梁安德指着自己独

间提起一个建议“从现在开始我屋门都开着,在下午换班前只要把镯子放我桌上,这事可以不深究,如若不然这镯子你们筹钱来赔”

赔?这事谁乐意干,什么都没拿总不能吃这个亏,马明脸色刷的变色“梁队,我们这工钱怎么赔得起金镯子,这。。这不是要我们命么”

梁安德哪里管得着他们处境,现在自己都顾忌不上,梁安德只能为自己考虑,是以厉声道“要你们命?赔不出来陈大人就会要我命!”

马明五人去搬箱赔偿还好说,巡队里另外五人根本就没去,如今要一同赔偿怎么会乐意接受,有人道“梁队,这不公平呀,他们搬箱我们没去呀,这钱可不能让我们来赔”

没去的余下四人纷纷附和“是呀。是呀。我们根本就没去,为什么也要我们来赔”

梁安德目光冷声审视四人,不管这四人说得多有道理那都无关紧要,梁安德道“还有理了你们,觉得自己无辜是吧,那好,大门开着呢,想要喊冤去找陈大人吧,我不拦着”

另外五人默不作声,他们怎么敢登陈府大门喊冤,就算敢去谁能听他们解释。

梁安德不想在见他们互相推卸责任,这事要不理会清楚自己也是拖不了干系,想得想看向杨成三人“你们仔细想想昨天搬箱子细节,有谁最有可能拿东西?”

杨成三人陷入沉思,半响默不作声。

等得半响不见人做声,梁安德不耐烦催道“说话呀,想到什么没有”

真相就只有一个,马明突然想到可疑之处,叫道“想起来了,梁队,我们进去搬大箱子时候都是二人进去,有另外一人在旁,就算起意要拿什么也是不敢呀,是不是这理?”

梁安德还是显得不耐烦道“废话!说重点”

马明咽口唾沫不敢在废话“梁队,你先前说那金镯子是放在小箱子里?”

见得马明明知故问梁安德瞪人一眼道“是呀,我不是刚说过,你想说什么?”

马明双手一拍,掌声响很就如捕快破了大案一般喊道“明白了,我知道是谁偷的了,梁队,当时你不是让陆开进里面拿的小箱子,他一个人进去拿着箱子出来,要说偷东西只有他最有可能了”

马明这么说,旁人听得有嫌疑人,赶紧纷纷附和,试图把罪名扣到陆开身上,唐万三眉间愁眉一扫笑道“有你的马明,不去当捕快可惜了,梁队,我看东西肯定是陆开拿的,你们说是不是”

只要不是让他们赔钱,谁管陆

开是不是无辜,余人纷纷附应“对对对,梁队,这小偷肯定是陆开”

杨成还算有些理智,从情况看的确陆开是有最大嫌疑,但是也不能如此武断,杨成显得忐忑道“梁队,这事要好好问清楚才行,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扣罪,这毕竟关系到城防司声誉”

马明好不容易才找个陆开出来,听得杨成意思是想为陆开开脱,马明顿时恼道“杨成!明明是陆开拿的东西,他偷东西换钱自己去逍遥快活,却让我们赔钱你要干这冤大头,我可不干,在说,东西都丢了,还有狗屁声誉呀,这事应当赶紧把窃贼交给陈大人处理,也好让陈大人为我们正名”

唐万三当下赶紧附和,不想说着说着话头又落回他们身上,唐万三道“马明说得不错,赶紧把窃贼交给陈大人处理,把人交出去城防司声誉不是保住了么”

杨成听马明信誓旦旦说陆开是窃贼,挑眉道“马明!不要光想着自己那一点工钱,你亲眼看见陆开偷的镯子?这事要让统司知道,还不借机扣罪,你知道城防司规矩,窃贼可是要乱棍打死的!”

马明让杨成在那么多人面前点名,当场着恼道“扬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统司做事公私不分?”

杨成顿时胆怯道“我。我不是这意思,反正捉贼拿赃,不能胡乱猜测”

唐万三扫得众人一眼“哎,陆开呢,还有那个张中平这二人怎么还没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马明不失时机道“还来什么,做贼心虚只怕早是跑了”

“谁跑了?”陆开张中平这时正巧入得城防司大门。

马明先前还横,见得陆开出声询问,这下却是没吱声。

梁安德踏前二步,抬眼打量陆开,梁安德以看贼偷吻询问“陆开,昨日去陈府是不是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一大早的梁安德就扣罪过来,陆开眉峰一皱“我拿不该拿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梁安德仔仔细细直视陆开神色道“陈府昨日丢东西,反正是你们五人搬的箱子,东西肯定是你们当中一个拿走”

话落,梁安德看向众人道“我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开始我屋门开着,只要东西还来绝不深究,如若不还。。”

梁安德冷哼一声“你们自己想办法筹钱!”

“梁队。梁队”马明起身正要追人,唐万三将人拉住“追人有什么用”

陆开张中平在左,马明余人在右,双方如同楚河汉界般相对而立。

第291章 借事刁难

对方眼睛就像看贼般往陆开方向投射过来,张中平感受到对方不善目光,拉陆开往后退几步“我头疼得很,没听明白,梁队是说昨天我们拉的箱子丢了东西?”

对面除杨成之外余下七人不善目光往陆开压来,陆开犹如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眼劲反压回去,那七人见得陆开如此盯着他们感到害怕,纷纷将目光收了。

陆开沉吟片刻方道“不光丢了,还认为是我拿的”

张中平勉强打起精神道“昨日就不该喝那酒,头疼脑重的我可没主意,这是真丢得东西?还是梁安德故意为难你”

陆开目前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摇摇头道“不知道”

张中平埋怨一句“我看就是故意的,你对他苦口婆心怕是要浪费”

陆开坦坦荡荡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机会给过,不珍惜也没办法”

如果是对付故意为难,身正有什么用,张中平道“这事你要怎么办?”

陆开还没说话,杨成上前道“陆兄弟我信你,同时也信城防司里没有小偷”

杨成的相信让陆开心中一暖,温笑道“多谢杨兄弟信任,先当值吧”

余人上街巡视。

在巡视途中,先前也没听得多么详细,现下陆开张口询问杨成“杨兄弟,梁队说丢的东西是什么?”

杨成如实答复“是一对金镯子”

“金镯子?”张中平大是纳罕道“那么说箱子里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

当时箱子很重,他们也没开箱来看,谁知道里边是石头还是贵重物品,杨成道“谁知道呢,不过陈大人那么大的官,如不是真的丢东西,怎么会为难我们?”

话落,杨成抬眼一看陆开询问“陆兄弟此事你看怎么办?”

陆开觉得好笑看得杨成道“杨兄弟,丢没丢东西,这要由监法寺的人来查,我又不是捕快,也不是监法寺的人,案子可不会查”

陆开的话溜入马明耳朵里,马明安耐不住回过身来道“我说陆开,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种事你还想蒙混过关?我问你,当时是不是你独自去拿的小箱子,除了那个时候我们搬箱子的时候可都是两个人”

陆开简简单单反问一句“当时箱子是锁上的,我一没钥匙,二没偷儿开锁技艺如何能够开锁?”

话赶话口头也不愿意认输,马明在道“谁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偷儿”

杨成狞眉道“马明!”

见得杨成将要发飙止得话头,不在说话。

陆开也不想这么无意义争执下去“当值吧,这些事监法寺会

查个明白”

梁安德不陪他们巡视人自然是在城防司,梁安德坐与屋内盯着空空荡荡还没有人送上镯子的空桌,梁安德发呆片刻,见得江海春和陶思民入屋,他们过来没也没打招呼,不请自来梁安德忙道“统司,司尉怎么来了”

陶思民入屋直接就坐,江海春照顾十分周道立马倒茶,陶思民喝口茶后询问“陈大人的事我已经知道,偷儿是谁?”

梁安德恭恭敬敬答复“统司,人还没查到”

“没查到?”江海春横眉道“怎么会没查到,叫搬箱子的来审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梁安德慌惶道“司尉这事人是问过,当时搬箱子都是二人一起,除陆开单独拿过箱子之外。”

陶思民双目一睁“他单独拿过箱子?”

“是呀”

陶思民和江海春对视一眼,江海春便笑得出来“你看,偷儿不就查出来了,赶紧把人送去监法寺”

梁安德显得为难,为难倒也不是为陆开着想,梁安德道“司尉,捉贼拿赃,没有证据监法寺也不会扣人”

江海春正要说话,见得陈大人来到院中,陈大人扬声道“有没有人呀”

梁安德在屋内寻声看去看见院中陈大人,梁安德招呼一声“陈大人”

陈大人看来一眼屋里还有陶思民,一见陶思民也在,陈大人忙着迎上来笑容满面“见过统司”

如按照官职来说,陶思民比陈大人低一些,招呼是要陶思民来打,但是陶家名望深,陈大人可不敢在陶思民面前摆官威。

陶思民见陈大人还算上道轻笑“陈大人怎么来了?”

陈大人恭笑“就是来和梁队长说声,这件事是误会,那对镯子找着了,误会,是误会”

陈大人在向梁安德道“上次我也是急一些,说的话梁队不要见怪”

找到金镯子梁安德也是送得口气,梁安德舒畅笑道“找到就好,何来什么见怪”

这件事梁安德显得满意,陶思民却不太满意,陶思民故意拉长音道“镯子真的找着了?”

陈大人笑道“真的找着了,是小女落在另外一个妆盒里”

陶思民却道“真的找着了?陈大人能确地是同个镯子?不妨在多找几日,没找到的话就去监法寺报案”

“报案!”陈大人道“都找到了,还报什么。。”这案子陈大人没说出口,因为听出陶思民有所暗示,陈大人小眼咕噜一转试问“统司意思是,没。。没找到镯子?”

陶思民说过的话不想在重复,江海春可是陶思民肚子里蛔虫,江海春扬

声道“陈大人耳力如此不济,是否是年老昏迈?如是力不从心应当回乡享些清福”

陈大人一惊连忙跪下,他这官是去是留,还不是陶宗元一句话的事“下官愚钝,还请统司明示”

江海春轻轻一嗤道“还明示什么?不都告诉你了,镯子还没找到,在多找几日在找不着就到监法寺报案”

陈大人眨得眨眼,脑中猜思飞转,有所弄明白陶思民意思后谨慎在道“统司意思是。。过几日。下官去监法寺报案?”

陶思民什么话也没说喝得口茶。

陶思民没说话,陈大人也不敢走显得犹豫,直愣愣看着陶思民。

陶思民已经端茶送客,陈大人还在跪着,江海春不得不出声道“陈大人请吧”

看陶思民面色那是不肯在说什么,陈大人道“下官告退”

陈大人退下,江海春抬眼在看梁安德“听明白了?”

这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梁安德迟疑片刻“听。听明白了”

听得梁安德答复,陶思民微笑看人起身道“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人走室空,只剩梁安德如一尊雕像凝立屋内。

说实话梁安德并不想在招惹陆开,因为见张谦把柄握在陆开手里,如将陆开惹毛和江海春说上一句,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情况不容他拒绝不是,如忤逆陶思民意思也是要打包走人。

进退两难之事,肯定是要选择一个权势比较大的人。

陆开余人巡视直到午时,众人回到城防司,梁安德凝立院中见得人陆续回来,巡队是回来马明余人目光显得躲躲闪闪不敢和梁安德对视,一对视害怕梁安德又问起镯子之事。

梁安德也不多问,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众人进饭厅吃午饭,陆开吃到半截一人出厅,见得陆开外出,梁安德琢磨片刻放下筷子跟人去了。

陆开脚步显得有些急出城防司,梁安德在后小心翼翼跟踪,陆开走到一家金铺前止步,抬头看一眼金铺匾额这才入内。

梁安德远远瞅人一眼心道“他去金铺做什么?”

隔日,陶思民差人将梁安德叫去陶府。

“见过统司”

陶思民脸上含一缕妥帖雍容笑意,和言道“不是让你盯着陆开,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先前梁安德从未盯人,之前打算借着张谦为难一下陆开没成功,恰好昨日跟着陆开去金铺,如是没跟现下倒不好答复。

第292章 谈和了

梁安德庆幸昨日跟过人,陶思民询问梁安德立时张声道“他昨日去了金铺”

“金铺?”陶思民显得意外道“他去金铺做什么?”

梁安德也没进去询问,关于细节知道也不清楚,现下只能猜测道“统司去金铺还能做什么,不是去买首饰,就是将金块溶了做首饰,那陆开祖上是茶商,想必手底下还是有些余钱,去趟金铺也不奇怪”

陶思民向上挑起的唇勾勒出笑纹“余钱?你怎么知道他有余钱?一个落魄茶商后人如有余钱的话,还会来城防司干活?”

这话也不能说有错,梁安德奉迎一句‘统司说得是”

陶思民似笑非笑看梁安德问“你说,一个城防小卒去金铺做什么?”

这个梁安德怎么猜得出来,梁安德道“这个不清楚,稍后去金铺问问就是”

“问?”陶思民轻声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拿金镯子去金铺溶了销赃”

“这。。”

“什么这的那的,我看这就是事实”

陆开还拿着梁安德把柄,也不敢胡乱栽赃,硬着头皮突然道“统司。那。那陆开实在是难缠,我。我不想在招惹他”

陶思民笑道“有我撑腰你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

江海春从外而进笑吟吟道“统司,我们还愁没有什么借口,这陆开却是自己送得借口上来,他去金铺是最好了,等陈大人去报得案,这就是证据!”

江海春的话梁安德也是听见,人只是沉默低头,陶思民看向梁安德“梁队长,你能得到如此闲职位,是司尉向我举荐的你,当真不愿珍惜?”

梁安德实在是难以做下决断,如果这次为难不成,大有可能会让陆开反咬一口,就像陆开告诉他一样,陶思民可以肆无忌惮找麻烦,出的事陶思民不会有事,他就难说了。

见得梁安德犹犹豫豫,江海春起声道“你是从乡下上来讨生活,我见你机灵明白事理这才向统司举荐,你说陆开给统司惹得多少麻烦,这口气能不讨回?你也不想想一个外来人,能在荆越立足吃好喝好这是拜谁所赐”

江海春话都说到这份上,梁安德还能如何,总之梁安德是不愿在回乡下“统司尽管吩咐就是”

今天不当值,陆开去看祖士昭,祖士昭经得陆开上次教诲,人已经不在披头散发,将头发整整齐齐扎竖起来,祖士昭那双聪慧双目现下在无发丝遮蔽,整个人看上去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见得陆开过来,祖士昭上前欢迎“你又来了”

上前欢迎姿态显得很是热切,可你又来了四个人好像不想看见陆开登门,陆开笑问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不欢迎我过来?”

祖士昭觉得他说的话没有任何毛病,纳罕看一眼陆开“欢迎呀,如果不欢迎你过来,早就拿扫帚赶你出去”

陆开苦笑“那么你又来是什么意思?”

祖士昭道“你又来就是又来意思呀,你上次来这次在来不是又来么?”

听得祖士昭说的如此拗口,陆开好笑道“你这个人就是奇奇怪怪,忙什么呢?”

陆开看向院子一个大圆球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祖士昭听陆开问起这个大是热情道“这是观星球”

“观星球?”陆开抬头看看天际,现下晴天白日一颗星星也没有,陆开失笑道“你鼓捣这个做什么?”

祖士昭如数家珍道“一来想重做历法,二来自然是观星”祖士昭上前热络介绍道“你看这些环,环面上刻有十二个大格,大格对于十二时辰,每个大格在分有四小格代表一刻钟,这根竖向地面的叫立轴,与子午环相连,朝上的一点指向北天极,朝下的一点指向南天极,并由伸出两个弧支撑着。里面圆环叫做“赤经环”,还可以绕立轴旋转”

陆开看着构造有些复杂,脑壳看得也是重“这东西也是精巧的很,你是怎么想到的?”

祖士昭耸耸肩道“不知道,想着就出来了”

陆开大是敬佩竖起大拇指道“这东西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不过,看上去有些糙呀,这不是成品吧”

祖士昭叹口气道“当然不是成品,如要确确实实按照我设想做出来,那可是要花不少钱”

陆开想得片刻在问“你说,你还想改历法?”

祖士昭笑道“自己改了玩”

陆开心道“太子如果上位,摒弃旧历立新历这也是为国为民好事”

陆开笑看祖士昭道“你这历法算好了能不能给我看看?”

祖士昭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不能的,到时候给你看就是”

陆开上前摸摸观星球道“祖士昭,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祖士昭也不见外“有呀,你有钱是吧,那么把钱给我,最多半年就能做出成品”

陆开没好气看人道“什么叫我有钱就给你钱,你就不能客套一下?”

祖士昭纳罕眯眼看人“客套?我为什么要客套,你有钱就给呗,没钱就别给,反正我是

没钱,你给不给自己看着办”

陆开顿时哭笑不得。

在陆开和祖士昭说话时候,梁安德就在院门外偷听,离得有些远,听声也是断断续续,不过该听见的也是听见,梁安德冷笑道“还想改历法,真是痴人说梦,这事大司徒太尉不点头能办成?”

祖士昭请陆开到屋内入座,二人坐下祖士昭问“对了,张中平呢”

陆开苦笑“我说祖士昭,你也不小了,张大哥比我们年长,可不能直呼其名”

祖士昭奇道“他不是叫张中平?”

这话倒把陆开问住“是”

祖士昭道“这不就是了,取了名不让叫?那取名做什么?”

还别说,这歪理还很有道理,可这是歪理吗?

陆开苦苦一笑不在和祖士昭纠结这事“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管不着”

祖士昭看一眼观星球问“对了,你知道北斗七星?”

陆开微微点头浅笑“知道,小时候还好奇呢,那北斗七星为什么是勺子状,那勺把为什么有时朝东,有时又向南?懂事后看过张衡手迹,里面有句话叫做“近天则迟,远天则速”

祖士昭没想过陆开还有这兴趣,仿若遇到知音般侃侃而道“为什么能朝东向南,这个简单呀,史记历书里说过,斗柄所指,建十二月”

陆开点点头他也是知道这个“冠子里还说,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祖士昭大喜不住鼓掌拍手道“行呀,冠子你也看过”

先前陆开祖士昭入得屋,梁安德也不能入院来偷听,是以,对方入屋时人是离去。

见过祖士昭第二日,早上巡视过后余人回到城防司用午饭,马明咬得口馒头如同嚼蜡道“你们听说没有魏王到北蜀议和了”

唐万三见得马明显得魂不守舍笑道“议不议和与你何干?怎么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宁?”

马明见唐万三什么事也没放在心上,冷冷看人道“你小子真是不知天下大势,人家议和有我们好处吗?你也不想想,他们不打了,肯定是要合谋找人来打”

唐万三笑看马明“你也别以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二朝打得这么些年,打不下去肯定是要议和了,议和过后自然是休养生息,兵都养不饱还想合谋欺负别人?”

听得马明唐万三谈论起议和之事,张中平偷偷看得陆开一眼,陆开现下就好像不藏事一样,事不关己喝粥吃菜。

第293章 全队指责

陆开不把这事放心上,张中平也没多事询问。

吃过饭都出厅在院中活动闲聊,陆开张中平离其他人远一些,张中平现下终将是没忍住询问“马明说的话你怎么看?蜀王会不会因为太子的事与荆越为难?”

陆开对此并不担心,目视午时落在地上屋影,淡声答复“那边的事现在不用操心,议和这种事情不是坐下来就能谈妥,要想谈拢三五月是最短的”

“三五月?”张中平惊讶道“要谈这么久?”

陆开缓缓抬眼看人才漫笑道“不要说三五月,谈个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魏王去北蜀就只是露露脸,或许会在北安待个十天八天,这些天里不会真的谈什么,深的就不说了,你想呀二朝打这么久,城池互有攻陷,伤亡对半分,如何抚恤,如何赔偿,如何割地相让,这些问题岂是能三五日能谈妥?”

张中平也不知道议和是要谈什么,以为只是在纸上画押签字什么的,说是停战就成,哪里能想到还这么复杂。

张中平有些不敢相信道“还要谈这些呀?如果要谈这些我看一年半载也不够”

如能谈上一年半载自然是好的,陆开笑道“他们谈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众人个自闲聊一阵,杨成招呼众人道“行了,行了,歇够就巡视去吧”

过得几日,陆开队伍还在街上巡视,这时只见另外一个巡城队伍过来,马明认识其中一人笑道“这不是纪三老弟么,这又不是你们巡防路线,怎么都过来了?”

纪三紧张打量马明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惹什么事了?梁队让我们过来为你们替职”

“替职?”马明大为意外道“替什么职?”

纪三道“梁队没有明说,就是让你们全部人都去监法寺一趟”

“监法寺!”马明一听头皮一炸“完了,定是陈大人到监法寺报案了”

有一个当时没去搬箱在人紧张道“梁队,让我们也去?”

纪三道“我不是了吗?梁队说你们,全部都要去”

“凭什么呀,当时我们又。。”

杨成没让人说完话,扬声道“行了。说了让都去,那就都去,不去的自己掂量会有什么后果”

监法寺招人还从来没人敢不去,不去不是等于不打招?。

众人到的监法寺外头,监法寺三字匾额就像明晃晃的利刃居高临下审视他们,马明一见匾额就觉得脖子有些凉飕飕。

来是来,都站着大门外不敢进去,门里有捕手出来见一堆人围在门外“干什么的!往里看什么这是看热闹的地方?”

杨成上前赔笑道“我们是城防司的”

一听捕手就明白了,捕手道“都到齐了?”

“齐了,十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捕手冷眼扫一圈似乎是在看人数,人的确是十分没有漏人,捕手冷声道“耽搁这么久,我们正要出门找你们,都跟我来”

入得大门是个大院子,一入大院子只觉得寒气刺骨,唐万三缩着脑袋道“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冷”

马明也是有同样感觉“是呀,是不是。。”马明压低声音道“冤魂太多。”

唐万三猛打一个激灵道“别吓我。。呀”

领头捕手听有人在后嘀嘀咕咕,回过头来瞪目挑眉警告“都别说话,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捕手张口有些不必要说的话自是不说,众人来到监法寺正堂,堂上监证官高远和江海春早在等候,梁安德在旁陪侍,十人陆续入堂。

捕手让他们分别站好,高远坐在公案后头,双目亮堂扫看堂下十人一眼,高远中气十足起声先道“陈大人丢失金镯子,这事陈大人交于本官全权处理,你们当中谁是陆开?”

名字已点陆开岂能龟缩在后,像这样的时候龟缩没有用,不出列江海春梁安德也会把他纠出来,迎着高远扫视目光陆开从队列中从容不迫踏前一步“大人,在下便是陆开”

陆开昂首挺胸面对高远,完全没有悔过姿态,高远那双眼睛如同刑具盯人,见得陆开气宇轩昂,倒是不像会做偷鸡摸狗事情之人。

不过有些事做不做不能光看一张脸,高远并没有让自己对陆开初次印象影响断案,高远冷静审视陆开问“经得司尉和梁队同时暗查,已是查明金镯子是你窃取,你可知罪?”

陆开并没有让监法寺这样的地方吓坏,思绪清晰声音洪亮且堂堂正正道“知罪?敢问一句,说我偷取金镯可有什么证据?”

高远往江海春看去一眼,江海春触及高远目光,转眼看向陆开先是冷笑在而傲然道“梁安德”

梁安德将头抬起走得数步来到正堂中央凝立陆开面前,看这架势是准备和陆开对质,梁安德人是站得很稳,实际上心里底气不是很足,有江海春在旁梁安德只能硬着头皮道“想要证据好说,我就是人证,物证就在门外”

陆开目视梁安德,对于梁安德今天在这里显得很是失望,梁安

德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置身事外。

说也说了,机会也是给过,不要陆开也是没有办法。

陆开无视梁安德所说向高远道“大人,虽然不知道梁队人证物证是什么,但我是冤枉的,并没有从陈府箱里拿任何东西,大人明察”

高远正视陆开面色,从面色上看没有任何心虚,而是显得相当冷静,能在公堂之上还如此冷静,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高远多看陆开两眼才道“不将你私召过来就是在明察,同行之人可以作证也可旁听,只要你是清白无辜本官自会还你公道”

江海春给梁安德使个眼色,梁安德受得江海春威逼,现下只能无可奈何向陆开高声道“先别急着喊冤,我问你前日你是不是去过金铺?”

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能认,做过的事自然是要认,陆开似乎早是料到梁安德会有此一问,陆开实话实说“是,前日是去过金铺?不过,梁队是如何知道我去金铺?莫非是在跟踪我?”

面对陆开反问顿时让梁安德词穷,是呀,不跟踪人怎么知道对方会去金铺,梁安德词穷也只是片刻,反应也算是快,梁安德表现得坦坦荡荡道“我是在跟踪你,因为事先怀疑你才会注意你动向”

这话合情合理,陆开对此也无法反驳。

高远摸了摸惊堂木并没有拍淡声询问“梁队,陆开去金铺做什么”

梁安德转身向高远如实禀告“回大人,陆开去金铺是拿着金镯子去溶了”

“啊!”马明余人在旁一听,登时哗然而起,马明叫得出声直接对陆开落井下石道“真是你拿的金镯子!你可真行呀,这事问你还不承认,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唐万三见梁安德亲自指证哪里会怀疑什么,也是不嫌事大出声指责陆开行为不端道“平日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私下手脚倒长,有你这样的人在城防司里,真是有则损城防军声誉”

张中平听见慕雪行让人连翻指责忍不住道“梁队,陆兄弟不是这样的人,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闭嘴!”梁安德目光含威看向张中平,他胆子倒还不小敢在公堂为陆开辩护,梁安德厉喝一句在道“我知道你平日和陆开交好,但这里是公堂有些话想好在说”

高远纳罕看一眼陆开,居然受到同个巡队的人斥责,如此看来平日和这些人关系并不怎么样。

和别人关系不善,也不一定是人品有什么问题,也可能是性格孤僻,一切依造证据说话,高远沉问一句“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294章 公堂对质

陆开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对斥责,整个人如同身在无人之境缓声道“是去过金铺,但溶的不是金镯子”

江海春听得陆开狡辩冷笑道“还敢嘴硬,你这人真是死不悔改,偷得东西不认,还想在公堂之上试图蒙混过关”

江海春面向高远道“大人,陆开是不是溶金镯子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把金铺老板叫来一问便知”

高远点头表示同意,看向一旁凝立捕手问“人到没有?”

捕手看一眼门外起声回应“人就在侧堂候着”

高远在道“带人进来”

捕手下去将人带来,金铺老板慌慌张张入内施礼“见过大人”

江海春目光凛凛威慑看向金铺老板“把他溶镯子字据拿出来吧”

“是”金铺老板和江海春对个眼神,立马应得一声,正要从怀中取出字据,这时陆开却是有意阻拦“慢着”

不让金铺老板拿出字据,江海春冷笑看人“怎么?心虚了?”

陆开眼中波澜不惊抬眼看得江海春一眼,对江海春的话没有答复,面向高远询问“虽是城吏,职低人微,但也容不得别人诬陷,人活在世清白最为重要”

高远十分同意这句话,是以点头回应。

陆开先是提醒高远一句道“司尉与我有过节在先,此事是公报私仇,不管是不是有罪,敢问大人一句,如是证明我清白,司尉如何处置?”

高远公公正正道“监法寺是为民澄冤之地,如有人试图在本官面前凭白诬陷好人,自会依律处置!绝不轻饶!”

“这就好”有得高远担保,陆开也就放心。

江海春一副不屑神态盯着陆开,梁安德则是微微发憷,真不知道陆开有什么证据能自证清白。

见得陆开底气十足,张中平喜忧参半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应付此事。

陆开看向金铺老板道“把字据拿出来吧”

金铺老板恭恭敬敬呈给高远,高远接过字据一看眉峰一挑,惊堂木一响喝道“你胆敢对本官说谎!”

江海春神情显得愉悦看向高远道“字据上是不是写着,他溶的是金镯子”

高远怒视陆开“有字据为凭!还有什么话说!”

面对高远高喝陆开就像一堵不透风的墙不为所动“大人,字据能否让我过目?”

江海春笑道“大人,给他看看何妨,金铺还有底据,他撕这张也不做数”

高远点头示意陆开上前,陆开接过字据一看上面的的确确是写着,他拿的是金镯子去溶,陆

开从怀中取出属于他的凭据道“大人,这与我当时拿的字据并不相同”

陆开将两张字据呈上,高远一看不由大奇“怎么会。。”

两张字据一张写着溶金条,一张写着溶金镯。

高远惊堂木在拍直瞪金铺老板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张不一样字据!”

金铺老板惊得跪下呼道“大人,他。他。他定是善自改过”

高远凝视两张字据字迹沉默片刻后道“改过?不可能,两个字据印章一致,字迹也是同一个人手笔,上面字形墨迹深浅一样,没有私下涂改痕迹”

江海春这时正声道“大人,金铺老板字据是从铺里拿过来,怎么会有假,如果不信还可以找底据来证明,你可不知道这陆开心思多得很,他字据一定是用别人想不到办法来篡改”

陆开冷笑反问“篡改?为什么篡改的一定是我?”

江海春皆目道“为什么不是你,梁安德你说城防司一个月工钱多少?”

梁安德据实答复“城吏俸米三石,俸钱二千”

江海春斜眼凝看陆开“一个月才二千钱,你篡改什么不好,偏偏篡改金条,我问你一个月俸二千钱的人怎么能有金条去溶?算最小的,一根小指般大金条少说也有十二万钱,这是一品官员月俸”

“我工钱的确是买不起金条”陆开十分赞同江海春说法。

江海春双目一睁“你承认是私下篡改了!”

陆开叹得口气忽对江海春道“是,我承认字据是私下篡改!”

旁人登时哗然而起。

高远双目一瞪道“既然已经承认,那么。。”

高远话没说完,陆开截话道“大人,容我在说几句”

高远将话头止住,江海春凛然高喝道“大人,人证物证惧在!何须在与他狡辩多费时间,应该早拿下狱才是!”

高远显然有自己看法“早拿一刻,晚拿一刻不碍事,何必急于一时,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陆开施礼算是对高远道谢,陆开张口解释“先前说承认字据篡改,指的不是我字据,而是金铺老板字据”

心中有鬼的人做事肯定是自先发慌,金铺老板字据江海春的确是提前篡改,只是这篡改之事,江海春做得十分隐秘,也不知道陆开是随口说说,还是看出篡改手法。

陆开这个人心思不少,江海春还真的怕当场暴露,这次不能在拖下去,提高音量道“大人!陆开是在试图拖延时间强词狡辩,来人呀!还不把人压下去!”

高远目光如同打量一个笑话看向江

海春,捕手在旁凝立不动,很显得没把江海春的话没听进去。

捕手不闻不动很明显是损折江海春脸面,不过,捕手不是他手下,人家不动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生闷气。

高远也是丝毫不给江海春面子,因为在监法寺公堂随声使唤捕手,这是在挑战高远威信。

高远语声如同冷风道“司尉,这是监法寺不是你城防司,这人有罪没罪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不明不白扣人,是要本官妄断冤案!”

江海春一个小小城防司司尉,不及高远职高,当下惶恐道“大人莫。莫怪,我也是。。”

高远微微举手示意江海春不必在说,看向陆开“你说金铺老板字据是篡改有何凭证?如空口无凭诬陷,本官绝不轻饶”

陆开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好人,正色道“大人,请让人打二盆水过来”

“你要二盆水作甚?”高远思虑不解询问一句。

陆开暂且卖个关子道“大人,将水打来自会真相大白”

没看出陆开葫芦里卖什么药,高远道“来人呀,取水”

两个小盆装水,摆在公堂中央,陆开邀请高远道“劳烦大人拿两张字据过来”

高远从公案后起身拿着两张字据过来,陆开看向盆中清水道“劳烦大人将我字据放在左盆里,金铺老板字据放在右盆中”

江海春油然高喝道“大胆!你好大胆子,你是想毁去证据吗!”

陆开抬起严目看向江海春“司尉有什么好急的,金铺不是还有底据?”

这话也是没错,高远犹豫看一眼陆开谨慎问一句“你可想好了?”

陆开肃然道“大人,请”

高远依照吩咐将字据各放入盆中,纸张遇水,纸面顿时一缩,陆开那张字据缩沉到盆低,金铺老板那张字据也是一样沉入盆底,只是有样东西浮得上来。

旁人见得哗然,马明瞪大眼珠道“你们看那是。”

浮上水面的是那个镯字,如此来看已是真相大白。

江海春脸色一变“这。。这。。!”

陆开右手食指入水,将镯字黏在手上,左手入盆将字据取出,陆开高声向高远道“麻烦大人让人拿个托盘进来”

高远示意捕手,捕手将托盘拿来,陆开将字据小心翼翼摊开在托盘里,那个镯字也是放在托盘中。

陆开指着托盘道“大人请看”

其实高远也不用在看,当时看见镯字浮上水面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镯字是经人剪贴上去,将原本金条的条字盖住。

第295章 为难美人

贴字,肯定是要用胶水,胶水是漆胶,一遇水就稀,是以,不属于同一张纸的镯字就浮得上来。

江海春见得字体脱落,见此面色连翻色变“陆开!你在搞什么鬼!”

高远并没有看江海春,沉下一张脸对金铺老板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金铺老板惶恐间目光先和江海春对视,江海春则是避开目光,这个就有点置身事外架势,金铺老板为得自保,膝下一软跪地连连对高远磕头“大人。这。这是司尉,逼我这么做的。。小的。。小的。。”

“胡说!你敢诬陷我。。!”江海春显得站不住高呼愤骂。

高远冷看面色惨白江海春道“司尉,还有话说?”

“我。。我。我。”连翻我字,后面却是没有什么话在说,江海春恼羞成怒,上前一脚将梁安德蹿倒道“是他!是他和金铺老板设计让我蒙眼!这梁安德心术不正该当严惩!”

梁安德吓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脸上现出怯弱讨饶神情爬向高远焦急呼怨“大人明察,这事是司尉指使我这么做的,我和陆开无冤无仇怎么会做下这样的事”

见得高远冷眼看他不为所动,梁安德转向陆开全身哆嗦上气不接下气道“陆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听从司尉陷你不利。我。我。你。你知道我没有这么大胆子是不是。。”

陆开心如铁石道“和你说过,无论在什么样情况下都会有另外一个选择,给过你机会的,大人,这事务必公事公办!”

高远这时忽而冒出一句“本官做事自然会是公事公办,陆开,有件事还没说清楚,你一个小小城吏哪里来的金条?”

江海春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起声呼道“对对对,这事不说清楚,不能让他走!”

陆开淡声道“大人,金条是陶公赏的,这个可以派人查证”

就在陆开在监法寺之时,沈建承靠着小榻打着瞌睡,迷迷糊糊之间听得远处有乐鼓声,沈建承是打着瞌睡,可这是回朝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乐鼓声将他吵醒,眉头深深一皱唤得一句“岱迁”

岱迁从外而入“太子殿下,怎么了?”

沈建承显得有些郁烦道“何人在远处击鼓?”

“击鼓?”鼓声岱迁没入屋还不曾听见,入得屋子这才入耳,声音是从后墙隐隐约约过来,岱迁也不知道那是何人击鼓“太子稍后,这就去查看”

岱迁走到门旁,沈建承将人叫住“等等”

沈建承起身道“一起去”

沿着鼓声来到一处园内,曹谨香在园内翩然起舞

,曹谨香穿着纯白长袖琉裙,刹那间整个人旋转起来就是绽开百合。

沈建承眼中目光,呼吸都全集中在如花仙子的曹谨香身上,见得沈建承过来曹谨香起舞得很是卖力,清水分明眼睛忽闪忽闪在翩舞中注视沈建承。

沈建承脸色微微显露笑意,见得沈建承目光不离自己,曹谨香轻笑如花。

曹谨香一袭白衣就像是玲珑剔透珍珠,薄薄的,似乎呵口气就会融化掉。

沈建承饶有趣味打量舞蹈中的曹谨香“岱迁,这人是谁?”

岱迁专注看得两眼“太子,她是曹谨香,是尚书令曹誉之女”

话落凑近沈建承耳旁轻声道“这就是大司徒为太子选的太子妃”

沈建承浅浅一笑“哦?就是她呀,有点意思”

见得美女沈建承似乎显得忘我,也似是忘记是这个人打扰他小酣,话说回来美人这副皮囊确实会让人难以生气。

岱迁见得沈建承看得入神,招招手让人抬来凳子,沈建承入座观舞,舞得一曲乐止,曹谨香上前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沈建承微微一笑道“曹小姐跳得真好看,就像花仙子一样”

曹谨香风姿如花浅笑“太子谬赞了”

“谬赞?”沈建承询问岱迁道“你说,曹小姐舞姿如何?”

岱迁笑道“绝尘如仙”

曹谨香轻笑如杏树花开“统领莫要取笑,岂敢与天上仙子堪比”

沈建承略略轻笑“曹小姐,在跳一曲如何?”

沈建承既然爱看曹谨香自然不能拒绝,曹谨香飞出一个媚眼,眼波似秋水横流浅应“是”

乐起,曹谨香在是翩然起舞。

沈建承皱皱鼻子笑问岱迁“她一个尚书之女,你说是谁给她胆子来东宫起舞弄骚?”

这话一入岱迁耳朵,怎么听声觉得不对,岱迁见得沈建承展笑询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从表情来看似乎是没有生气,但这词,起舞弄骚?不是生气是什么。

岱迁斟酌片刻道“太子之意是。。。?”

沈建承眼中含笑看人,眼中已是密布冷意“不要明知故问,不是大司徒点头,她怎么敢来这里跳什么媚舞,我这舅舅真是把东宫当成自己地方,想差什么人来就差什么人来”

这下听声知道沈建承那是动气,岱迁道“那么遣人走就是”

沈建承嘿嘿一笑“遣人走,为什么要遣人走?你不是说她绝尘如仙?仙女玉姿又不是随时都能看见,多看,一定要坚持看”

乐止,曹谨香已是微微气喘,气喘也是正常,连跳两场怎么会不累,曹谨香在上前莞尔一笑“太子。”

沈建承没让曹谨香说完话,温笑道“曹小姐,别急着说话留些力气在来一曲如何?”

“啊?”曹谨香有些难以置信凝视沈建承“太子还要看。。”

“看,怎么不看”沈建承如同笑里藏刀道“没让停,不许停,否则就定你一个擅闯之罪!”

这场舞从午时直跳日暮西下,曹谨香身体如同散架这才让人送回府,曹谨香卧在床上,丫鬟雪儿侧坐为她揉搓,肌肉酸痛曹谨香咬着唇双眸中泪光闪烁,雪儿心疼曹谨香道“小姐,太子为何如此为难你”

曹谨香眼眸含泪道“太子不是为难我,这是他心里有气”

沈建承不在这里,雪儿挺胆冲撞道“太子有气,也不能撒在小姐身上,这可不是男儿举止,找小姐撒气算什么本事”

曹谨香轻责道“雪儿,不许乱说,太子能与我撒气好过对我视而不见,这事你不能告诉爹爹,否则爹爹去和大司徒告状,大司徒又要为难太子了”

雪儿道“小姐,就算雪儿不说,你浑身酸痛在老爷面前怎么瞒得住”

曹谨香道“我没事的,歇一歇就好了,记住,在爹爹面前可不许多嘴,否则家法处置”

“是,小姐”

沈建承为难曹谨香这事秦重听说,人前往东宫。

茶桌上有果盘,盘里摆着三个香梨,沈建承就盯着梨看,发得会呆听门外岱迁道“见过太尉”

沈建承耳朵一竖知道秦重过来勉强打起精神,门开,秦重进来。

沈建承起身相迎“太尉怎么来了”

秦重凝视沈建承一眼示意他不要起身“坐下说话”

二人就坐,秦重话还没说先是叹口气“在做什么呢?”

沈建承闲笑道“没做什么,发呆看梨打发时间”

秦重冷哼一声,神态看似生气,眼中却是温和“发呆?既在屋中发呆,是谁为难的曹小姐?”

宫中消息比任何地方传得都快,秦重知道此事沈建承也不意外,沈建承如同赖气道“谁说本王为难她了,是她在为难本王,本在屋子歇着曹小姐偏偏在园中敲锣打鼓,没治清扰之罪就不错了”

听见沈建承恶人先告状,秦重也是拿人没办法,这事已是发生,现在无论是斥责还是讲大道理都于事无补,其实道理也不用秦重说,沈建承心中明白得很。

秦重只能无可奈何道“你呀”

第296章 尝试反击

沈建承知道秦重不会对此事向他说教,看上去是为难曹谨香,沈建承也是把握尺度没有做得太过分,秦重责不责问,沈建承也是要表现出犯错样子,沈建承笑嘻嘻将桌上果盘推近秦重,沈建承道“西域送来的梨子,太尉吃过没有,甜得很”

秦重上得年纪,对这些甜不甜东西没多大兴趣,看得香梨一眼道“就算是不满意,太子也不该如此为难曹小姐,怎么的总要给曹尚书留些面子”

秦重不吃沈建承吃,拿起香梨咬得大大一口,梨汁蓄得满嘴,咽汁嚼梨沈建承道“就是看在曹尚书面上,本王才罚她跳舞,要不然早是重责”

秦重笑得笑淡声道“这么说还手下留情了?”

沈建承将吃得半边的梨放回果盘里凝视梨道“梨不小一口也吃不完,但如不吃放着也会坏,以前本王和太尉想的一样,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本王等了,太尉也等了,可这局势离我们越来越远,从北安回来懂得一件事,时机等是等不来,要学会创造时机”

“陆开是创造时机本王才能从北安回来,要不然等得在久北安崇文门也不会为本王敞开”

“陆开?”沈建承明明知道陆开叫什么,现下也没有旁人,还是呼其假名,可见心里对此还是介怀,秦重知道沈建承为难之处,知道也用不着提。

秦重和沈建承看法并不一致“为难曹小姐能有什么良机?”

沈建承微微一笑“这事不能往曹小姐身上看,看大司徒,人是他举荐为难曹小姐等同为难他,所谓见招拆招,大司徒没动手我们怎么能够寻得反击机会”

这点浅理秦重大风大浪都走得过来,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人一旦年纪大了做事就会谨慎,没有极高胜算之前是不会贸然出手。

秦重道“先别急,等陆开来老臣身边时,才是反抗良机”

“为什么一定要等他?”沈建承显得含气道“没他就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要听他的?难道日后本王当得荆越王也要看他脸色行事?”

“太子!”秦重沉斥一声。

沈建承知道这事是说得过分一些,叹得口气嘴角牵出苦笑“本王只是气他不该隐瞒真实身份接近”

秦重十分理解沈建承心情“他如真拿霍英身份接近,太子还会当他是朋友?”

对此沈建承沉下脸并未答复。

秦重郁然笑道“还以为太子是单纯拿曹小姐出气,既然另有定夺这就好,走了”

沈建承起身恭送“太尉慢走”

秦重离去岱迁从外进来,抬着眼凝视“太子,话可以说得委婉一些,何必如此直说”

沈建承笑看岱迁“不这么说在太尉眼里,本王只是个孩子,你明白吗?”

岱迁点点头不在接声。

声声瑟瑟,指着就是秋风,秋风过堂,陆开在窗户边感受过堂风。

窗户是水榭窗户,房间是燕仪房间,陆开一人在屋里,燕仪仿佛忘记陆开上次窥视闺房之事,现在还敢让陆开一人待她房间。

燕仪从门外款款进来,见得陆开凝立窗旁眺望,燕仪浅笑“看什么呢?”

燕仪声音很细就像那黄莺一般,这样声线入耳让人觉得十分舒坦,陆开携笑回身“忙完了?”

燕仪浅笑看人示意入座,二人在茶桌坐下,陆开开起玩笑“还敢让我一人待着,不怕我在进去?”说话时看得里屋一眼。

陆开看里屋,燕仪没有看,看上去对陆开并不戒防,不戒防但埋怨“陆公子,上次乐菱说话快,不要怪她”

陆开显得十分好奇凝视燕仪“乐菱说的没错,进里屋的确非常奇怪,但更奇怪的是燕仪姑娘,为什么对此却不生气?”

燕仪没有让陆开说话拿住,轻轻一笑“里屋又不是宫内宝库,进去看又有什么关系,要说奇怪,陆公子更是奇怪,上次进去让人撞破,如是换别人可没脸在登门”

陆开笑道“换别人肯定是不来,我倒没有关系,脸皮厚”

燕仪掩唇轻笑“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燕仪见陆开又是一人前来,是以一问“张大哥怎么又没来”

陆开如实道“他呀,我让他去帮祖士昭的忙,祖士昭最近在做一个观星球,做好了燕仪姑娘不妨去看看,精妙的很”

陆开的话挑起燕仪一些兴趣“是吗?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两人闲说气氛还是显得轻松,燕仪想着听说之事,有些为陆开担心“听说昨天去监法寺了?”

陆开大为惊讶凝视燕仪“这事燕仪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燕仪婉笑道“陆公子也不想想,平日在水榭出出进进有多少人,别看荆越不小,但这事呀,人口一传哪里还能不知道”

想起监法寺的事,陆开显得有些惋惜“是去监法寺,起因是陈大人丢一对金镯,事后江海春拿这事为难,江海春让人撤职,听说统司昨日大骂一顿才将人赶出荆越,不过可惜梁安德他是无辜,也因这事受到牵连撤职走了”

燕仪才问一句,陆开却是洋洋洒洒说得这么多,看样子真是为梁安德感到可惜,燕仪道“梁安德这人也是知道,这人有些小心思但平日很少与统司为非作歹,不过既然有心害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不值?”

陆开长叹口气将茶杯捧着“说心里话,世上没人想当大坏蛋,只不过是因为环境或是局势所逼”

燕仪不是有意抬杠,对于这事却不赞同“陆公子,话不能这么说,没办法时候就要去帮人害人?世上哪有这般道理,你看那些农夫活得很也辛苦,也是时常让人欺负,他们有害过什么人?”

陆开巧言善辨,燕仪这话倒是将他问住,唯有苦笑“燕仪姑娘说的是”

乐菱这时进来先向陆开打招呼,不过这招呼显得不情不愿,明显还为上次陆开进里屋的事挂心,乐菱欠身就起,语速极快道“见过陆公子”

乐菱对陆开有气,陆开岂能看不出来轻笑“咦,乐菱姑娘翡翠耳环不错,乐菱姑娘戴上更是显得明艳动人”

陆开嘴甜让乐菱大为受用,轻抚耳环盈笑道“这么说耳环真的买对了”

燕仪知道这是陆开故意逗人开心,温笑“乐菱妹妹怎么来了”

乐菱这下想起过来目的,乐菱道“燕仪姐姐,月底啦,该是做新衣裳,我们什么时候去选布料?”

一说这事燕仪莞尔一叹“这事不是和鸨妈说过,用不着每月月底都做新衣裳,有好些衣衫都没穿上呢”

陆开在旁听得好笑“燕仪姑娘,别的姑娘家有得新衣裳都是欢喜不行,鸨妈给你做怎么还不愿意”

乐菱抱怨道“鸨妈又不是白做的,钱也是从我们身上扣”

鸨妈此举陆开也是能够理解,像水榭这样地方,肯定是要时常有新衣裳穿着,这样才能干干净净见客不是。

乐菱态度倒很奇怪,开始还催着燕仪去看布料,现下却也是埋怨起这事,女儿家的心思陆开也不想猜,猜也猜不透。

陆开称赞一句“燕仪姑娘倒也节俭”

燕仪薄薄叹得口气“哪有女子不爱新衣裳,倒也不是节俭,只是穿不上做着也是浪费,每到这个时候水榭姑娘们,都爱相互攀比谁做的衣裳最漂亮,常年以往下去不利与姐妹们之间的感情”

陆开这时讶然凝视燕仪,没想到还有如此见识,水榭姑娘表面上看上去都是和和气气,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水榭可不止三个女人,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平日攀比口舌之争是免不了的。

第297章 选定主事人

陆开也不想为这事上心,这事比家务事更加难以处理,起身道“燕仪姑娘既然要去看衣裳那么在下也就不在打扰”

燕仪见人要走,有些许不舍“陆公子,燕仪没说要去”

陆开笑道“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不去就是要去,行了,我是真有事”

还差十日就是沈章天命之年,士族为得讨沈章欢心,陶宗元命全城百姓都要为沈章庆贺,陶宗元叮嘱每条街都要张灯结彩。

这很是劳师动众,百姓怨言是有的,可谁让人家是大司徒。

陶思民没了司尉,现下没有什么好人选,位置是空着,陶思民来到城防司将陆开余人聚集起来,众人在院中列队站好,陶思民凝立他们前方道“想必你们也是知道,十日后就是大司徒寿辰,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办事,荆淮街你们负责”

陶思民恨恨盯一眼陆开在道“现下司尉和副队位置空着,我呢也操心不了那么多事,你们十人一队瞎忙活可不行,得提个主事人出来,你们谁想主事出个声,办得好,些许司尉和副队有你们份”

这话一出马明蠢蠢欲动,欲动但是没动,这事要是办得好有机会讨得上去职位,这个也可以算是往上爬得一层,可这毕竟是大司徒大事,如办不好时候头颅在不在颈上还要另说。

动心的人不少,敢出声的却没一个。

见得没人自告奋勇出来,陶思民冷笑“没人愿意做?”

陶思民目光落在陆开身上笑道“那么我就点名了,荆淮街巡卫和百姓相关事宜,陆开,就由你来负责”

这事陆开可不想贸然参与,如是应声陶思民肯定会暗地里耍花招,陆开扬声道“统司,在下初来乍到,人也不认识几个,和荆淮街街坊也不熟悉,如让我主事怕是要耽误事情,恳请统司另择人选”

上次陆开在监法寺巧舌如簧,有些巡卫想看着陆开笑话,是以纷纷附和。

“让陆兄弟主事,我们同意,他心思巧定是顺顺利利办好”

见得陆开要讨得甜头,马明可是不依了,马明犹豫片刻告诉自己“富贵险中求”

不冒一冒险怎么当人上人?马明提高音量道“统司,陆开人缘不善,这事他可办不好,让我来吧”

唐万三将嘴凑到马明耳旁道“不要命啦,真是什么事都敢往上撞,让陆开来干,这事可是吃力不讨好”

马明已经打定主意,也不理会唐万三相劝,马明肩膀一推唐万三道“

一边待着去”

陶思民冷看马明“你干?可想清楚了?这事要干得好,赏!干不好,罚!”

杨成对马明也没有什么好印象,马明是什么样的杨成自然是清楚,平时就爱偷懒干活,现在这活是要号召荆淮街百姓做事,这样的事岂是马明能应付过来的。

见得马明不知死活,杨成道“马明,你听话得听完呀,别光听见赏字,那罚字听见没有”

杨成自然就喜欢跟他对着干,马明摆起脸色道“杨成你可别小看我,来荆越前在村里也是督办过园会,哪一次不是都办得漂漂亮亮的”

杨成险些就要笑得出来,但没有张声叮嘱道“这是你乡下园会?平日巡城就你蛮横,荆淮街坊对你没有什么好印象,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马明气得脸色涨红不愿在和杨成多说,马明向陶思民道“统司,你说谁干合适!”

这个人选陶思民早是有得人选,之前询问谁想干,就只是随口说说,听得马明询问“你?你不行,现下城防司大小事都由我管着,出得事我也得受到牵连,不用说了就陆开”

定得人选陶思民挥手示意众人散了,出得城防司陆开出来追人“统司”

陶思民见人追出冷冷看人“多说无用,这事就你负责”

陆开恳切道“统司,不是想推辞,是真的干不好,就像统司说的,现下大小事都有你负责,我这如出得差错你脸上也不好看”

陶思民怀气看人道“你干不好?这世上只怕没你干不好的事,你不是很厉害,凭着两盆水就将我身边司尉和副队弄没了,你能耐大的很,不用说了,这事你干也干,不干也得干”

眼看陶思民是不会松口,陆开只能施礼道“那么,替我多谢陶公”

“谢我爹?”

陆开琢磨陶思民两眼笑道“难道不是陶公让统司来选我?”

陶思民嘴上一堵,嘴里好像被塞得一块大石头“你。你是怎么是我爹选的你?”

陆开见得陶思民让他撞破吃惊模样,轻笑“很简单,统司现在是恨不得把我吃了,怎么会特意选我做这样的事,这事如我侥幸做成,不论是司尉还是副队这都是统司不愿看见”

陶思民狞声道“你这双狗眼看事倒还真准,你不就是利用我爹讨得大司徒开心,别得意,我是不会让你爬我头上去”

陆开目送陶思民远去。

隔日巡队的人都在忙活,有些监督街坊

做灯笼,有些则是监督架起戏台,有些则是爬上屋顶梁尺寸,量尺寸的人是祖士昭,陆开和祖士昭一同爬上一所檐上立身,祖士昭身体显得摇摇晃晃,脸色显得发白道“扶。扶好我,别让我掉下去”

没想到祖士昭还怕高,陆开也没有吓人脚下如松把人扶稳,陆开如同一根立柱架着祖士昭,祖士昭感觉到身体不在晃晃悠悠,心中稍定这才用眼珠测量。

陆开在祖士昭身后好奇观察他举止问“你就用眼睛看?这准不准的?”

祖士昭见得陆开不信他,也不觉得着恼,杨笑故意道“不信为什么找我帮忙,走走走,扶我下去,我才不爱干这事”

陆开这不是才说一句祖士昭就为之抱怨,知道对方开玩笑,陆开一笑“不是不信你,就是问问而已,好好好,你看你的,不问就是”

祖士昭装作心气稍稍平和才道“不怕告诉你,我这双眼睛比绳线还要准,把你七上八下的心放好就是”

祖士昭抬起眼珠开始测量,边目测边道“不过,你让我测量屋顶做什么?大司徒难道要让人在屋顶上架酒席?”

陆开叹口气先说一句“劳民伤财呀”话落在道“屋顶上怎么架酒席,陶公是想在屋顶上铺着红布,你看这里的屋顶并排相连,屋舍之间间隔也是不大”

祖士昭看向另外一条街屋上也有人爬上去,只不过那人是拿绳子丈量,在远一点街道有人用风筝丈量,祖士昭见状询问“那边该不会也是要铺着红布?”

陆开看向远处屋顶上的人道“是要铺着布,只不过不是红色,我们这条是荆淮街,颜色定为红色,那边是黄色,在远一点是蓝色,要我说陶公是想将整个荆越映衬成五彩斑斓”

祖士昭咋舌道“全部铺着布?那得要花多少钱?”

要花多少陆开也没明确算过,同时也没那闲工夫去算这些东西,陆开道“不要说是铺上布匹,就是每家给一颗金珠陶家也穷不了”

祖士昭叹口气道“陶家真是财大气粗,但是为什么要做成五彩斑斓?大司徒又不是小娘子,也爱看这个?”

陆开翻翻白眼,好在人是在祖士昭身后也让他看见,陆开道“这是排场懂不懂,在说了这样做也是好看”

祖士昭唏嘘一声道“有财,真是有财呀”

陆开扶人半天见祖士昭光是顾着说话,也不知道目测好得没有,陆开询问“丈量好了?”

祖士昭往屋下看一眼,只觉头晕目眩赶忙道“下去下去,我看好了”

第298章 收走灯笼

屋下还有不少巡防兄弟,陆开不想在他们面前卖弄轻功,和祖士昭缓缓顺梯子下去。

张中平就在屋下,见二人爬下问“看好了?”

祖士昭笑道“拿纸笔过来,还要一截绳子”

要纸笔张中平还能明白祖士昭要干什么,可要一截绳子干什么就想不通。

想不通也没有固执去想,依造祖士昭吩咐把东西备好,纸笔在手祖士昭将纸平摊开放地上,在而用舌头舔得一口笔尖在纸上一角画上两条竖线,在两条竖线之间在画一条横线,连续画得七个,在七个竖线横线下方在画一个圆圈。

这圆圈看上去就像是车轮,张中平看见为之一笑对陆开道“你看他,又画圆圈了”

祖士昭不理会张中平,将一截绳子在画好,在圆圈中折得三截嘴中嘀嘀咕咕算着,过得片刻回身向陆开道“一百零二丈红布”

张中平倒吸口凉气“这么多?”

陆开抬起怀疑眼睛看向祖士昭“真的假的,你这样横横竖竖在拿跟绳子摆弄就算出来了?”

祖士昭得意洋洋笑道“不信是吧,跟我来”

三人来道另外一条街,祖士昭向一个拿绳子丈量的人问“洒金街需要多少布匹?”

那人先前是爬上爬下丈量气喘吁吁道“一百零二丈”

陆开张中平顿时对祖士昭竖起大拇指,齐声道“高”

洒金街和荆淮街屋舍格局是一样,是以陆开张中平会惊叹。

三人往回走,张中平好奇询问“那人爬上爬下累得要死,你却用眼睛看看就能算出,真是神了教教我?”

祖士昭也不藏着掖着道“想学呀,那么我从头说起”

“从头说起?”张中平忙摆手叫苦道“那还是别说了,最怕的就是从头说起”

祖士昭见张中平叫苦,看向陆开问“你呢,学不学?”

陆开疾走而去“没空,得回城防司,将你丈量呈报上去”

荆越城百姓和城防司忙得天昏地暗,这段时间以来大家伙都是忙活的很,差二日就到庆贺之日,有些该准备的事准备得差不多,现下只剩下收尾工作,忙活这些日子陆开终于能松口气,梁安德不在原来独间空了出来,陆开就在独间中坐着喝茶。

人在独间也不是代表陆开将独间据为己有,这里更像是公共空间,只要喜欢谁都能够进来歇会,起码不用在院中寻着阴影蹲着躲避骄阳。

陆开刚喝口茶,张中平入内看人笑道“喝什么闷茶,是不是还在担心统司会在暗地里做手脚?你看就差二日什么都备好了,我看不会在找什么麻烦”

如果陶思民没有这个心思,陆开自然是要谢天谢地,但是陶思民不会一直这么安静,心中没有放下戒备道“他就是什么都不做才担心,越早动手就越有时间应付,什么都没干时间临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陆开担心不无道理,张中平显得谨慎坐在陆开对面“你意思是统司一定会做什么手脚?”

陆开对此十分肯定“梁安德还没什么,主要是江海春,江海春是他心腹,碍于事情兴在风头,陶思民不得不赶人走,他对我心里那股气还闷着,不用多想一定会找机会抒发心中闷气”

张中平惴惴不安道“那么你认为,他会在什么事情上做文章?”

陆开摇头苦笑,虽是苦笑,但是陶思民能从哪里下手,还是能想得出来,想得出不代表能遏制“想得出来就不用在这里喝闷茶”

张中平陪着陆开一同发闷连续喝茶,见得张中平闷闷不乐陆开淡笑“马上要吃饭,别喝太多茶”

张中平捋捋肚子谐趣一笑“喝茶是为得清理肠胃,不碍事”

“不好啦!”杨成急匆匆往陆开这边过来,张中平见杨成犹如火烧屁股携笑看人“杨兄弟干什么匆匆忙忙的”

见得杨成如此模样,陆开眉峰一沉似乎料到什么,当下张口就问“灯笼还是布匹?”

杨成还什么也没说,陆开倒是率先出声询问,张中平一双眼睛讶然看向陆开,杨成也是显得诧异,陆开看上去有些未卜先知,不管如何杨成只能实话实说“是灯笼!”

“灯笼?”陆开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杨成指着荆淮街方向道“为大司徒贺寿这事事关重大,为得确保周全又在去查看一翻,灯笼不是每家都挂着两盏,我去叮嘱街坊新作灯笼务必要确保不要弄坏,刚去询问,听街坊说荆淮街灯笼已让我们城防司收走”

“我们收了!”张中平忍不住叫出声道“我们如要收灯笼,让他们放在家做什么!都是猪脑子么?”

杨成急切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街坊说,那人是穿着着城防司装束过去收的灯笼,所以没有怀疑什么”

“那人?”陆开明确在问一句“这么说不是我们城防司拿的?”

杨成道“不是,我们这些天都和街坊一同干活,就算不认识也是脸熟,那人不是我们的人”

杨成答复声音不小,其他巡队中人往陆开这里凑过来,唐万三奇道“那就是别的巡队拿去了?不过,各街挂的灯笼颜色都不一样,拿我们灯笼去有什么用?”

“走,去看看”陆开出声人已出门。

生怕杨成询问时有什么遗漏,只能亲自过问,问及街坊答复没有什么不同,陆开问得那人长相,街坊们纷纷道,小眼,短鼻,人很瘦,这就是那人外貌特征。

特征是有了,这样外貌之人并不少,真要到其他巡队询问无疑是大海捞针,见得陆开余人神色显得紧张,街坊们一看也是害怕。

有街坊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出得什么事?”

陆开没有实话实说,灯笼丢了如果找不会来,那么在为大司徒贺寿那夜,整条荆淮街就会黑灯瞎火,如此一来不光是陆开,其余巡队都要受罚。

陆开想得想和街坊道“没事,我们也就只是问问,都散了吧”

陆开闷头往城防司回去,余下跟在陆开屁股后面,杨成用肩膀推推张中平轻声道“去问问,这事要怎么办?”

马明听见扬声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要赶紧把灯笼找回来,你们知道那些灯笼是特制红灯笼,其他灯笼是不能代替,找不回来到时候上面问罪下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听马明在添乱,张中平反目斥责道“马明兄弟,能不能少说废话,谁不知道要把灯笼找回来,可是去哪里找?还差两日就到贺寿日子,这时把灯笼收走,明显就是有人在给我们找麻烦”

先前陆开还说陶思民会找麻烦,这事出口还没多久,果然出得麻烦事,张中平负气在道“我看这事就是统司吩咐人收的,你们想呀,统司和陆兄弟有过节,在加上这么多灯笼除统司收以外,也没人有地方放”

马明遇上这事直接问罪陆开“陆开,你看你平时就爱逞能,现在好了,统司给你小鞋穿,灯笼要是找不回来我们都得挨罚,我看不如你去和统司认个错,让他把灯笼还回来就是”

陆开沉着一张脸并不答复,杨成上前询问“陆兄弟,这事你得好好想个办法,要不然可无法交差”

“交差怎么交差?”马明酸气十足道“这事当初要是让我来干,说不定统司就不会惹麻烦”

杨成瞪看马明道“你是喝多了是不是,当时情况统司明摆着就是有意让陆兄弟主事,能有你什么事,把你嘴巴闭上还闲不够乱吗!”

马明无话在说,只能闭嘴。

唐万三突然指着前方尖叫道“你们看!”

第299章 询问天象

陆开和身旁余人同时抬起视线往前方看,远处烟柱冲天,看样子是走了水,走水他们是城防司的这事也由他们负责。

陆开看得皱眉当机立断“快救火!”

众人往烟柱方向奔袭过去,到得烟柱附近,映在眼前是一所荒宅,张中平奇道“这里面又没人住,是谁放的火?”

陆开推开布满蛛网大门,门内燃烧的不是屋子或是家具,而是属于他们的红色灯笼,灯笼就在院中烧映,陆开并没有动,旁人也没有动,因为动也没用,千个灯笼已在熊熊烧灼,就算灭得火也救不回灯笼。

在最不该笑的时候,陆开却笑了“好绝的手段!”

见得陆开还能笑出来,马明那张脸阵青阵紫道“你还笑!这回我们可完蛋了,千个红灯笼,我们足足和街坊赶制八日才做出来,现在就剩二天,在怎么赶活也是做不出来”

“,都在呐?”陶思民领着家中打手趾高气扬进来。

火还在烧,烧得很烈,烈火将陆开那张脸映得通红,陶思民走到陆开身旁凝视大火显得十分惋惜道“哎呀,你们灯笼怎么都着了”

面色是显得十分惋惜,片刻陶思民摆起脸色巡视一眼众人质问“这是为大司徒贺寿灯笼!你们好大胆子,居然敢将灯笼焚毁!当真是不想要命了!”

马明一听陶思民说出这话,立马吓得胆战心惊连忙解释“统。。统司,这可不是我们干的,是。。是。。”

“是谁?”陶思民冷然反问。

在场之人都知道这肯定是陶思民干,如不是他干,怎么能这么快就来这里?

知道是知道但也拿人没有办法,陶思民不要说是烧灯笼,就算把他们烧了也不会落得死罪。

张中平见得陶思民带来打手当中有一人,小眼,短鼻,人很瘦,张中平当场上前抓住这人衣襟暴喝道“是你!是你偷偷收灯笼!你们看这人,是不是街坊口中所说那人”

看这人外貌特征的确很像,但是旁人也没出声让张中平抓人去给街坊指认,那人让张中平抓紧衣襟也不挣扎,一双眼珠冷漠看人,就好像完全不把张中平放在眼里。

这人什么也没说,陶思民斜目一看张中平道“抓人拿赃,这一套陆兄弟不是最厉害?无罪诬陷任何人,江海春,梁安德就是例子”

张中平紧紧抓人并不松开,陆开不能在让陶海如在这事上拿住话头,这时开口“大哥,把人放了”

张中平一呆“陆兄弟。。。”

陆开对张中平点头在说二字“放了”

张中平这才恨恨将人

松开。

陆开眼中寒意闪闪盯着陶思民“统司,出得这样的事你也难逃干系,此举并不明智”

陶思民临危不乱淡淡笑道“好你个陆开,想把这事往我头上套?你说得对,这事我也逃不了干系,但我管着这么大的城防司,同时也没有司尉辅佐,也是怪我疏忽大意没把你们看好,既然是城防司统司,直接惩罚你们别人会说我不体惜下属,严惩也不合适,灯笼毁了你们得给我想办法做回来,要不然等到贺寿那夜,整条荆淮街黑灯瞎火,就算是想保住你们,也是没有办法”

陶思民哈哈大笑,挥手示意打手随他离去。

每个人都几无血色,杨成咬牙询问“陆兄弟,你说,如果我们日夜不停赶制能做得回来?”

“没用?”陆开答复非常简明扼要,接着在补充一句“统司故意为难我们,就算能做他也能在烧一次”

“那。那该如何是好?”杨成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成没办法,陆开看上去好像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也不是神仙能让这些烧毁灯笼恢复原样。

陆开负手在背带着思虑离开,离开前留下句话“把火灭了”

张中平在身后跟人而去,陆开在来荆淮街,张中平在陆开身后大为紧张道“这可怎么办,真的要黑灯瞎火的话,问罪的就不是陶思民,是大司徒!”

关于这点陆开也是早看出来,陶思民就是故意让大司徒问罪他们。

见得陆开闷声在走,张中平急问“你倒是说话呀”

陆开止步突然回头笑看一眼张中平“想让我说什么”

“你笑什么?”张中平想起陆开先前的未卜先知,张中平有些紧张看人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陶思民会拿灯笼做文章?”

陆开也没隐瞒耸耸肩膀到“是,不是灯笼,就是红布”

张中平大是不解道“那你提前知道为什么不多做防备?还让他得逞?”

“防备?”陆开张眼看人含笑反问“为什么要防备?不是和你说过,这次回荆越是等人找我们麻烦,一直苦恼的不是他会烧灯笼或是烧红布,而是怎么在这事中反将一军”

“你还想反将一军!”张中平目瞪口呆瞧着陆开“灯笼的事你还没办法解决,还有心思想这事!”

陆开缓缓一笑“谁说我没办法解决灯笼之事?”

“你有办法解决?”张中平不是不可置信询问。

陆开点着头“解决灯笼这事不难,难的是怎么趁着陶宗元为大司徒助兴之事,将陶思民扳倒”

张中平刚要说话,陆开举手示意道“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陆开闷声直走,张中平闭着嘴巴跟在其后。

张中平约莫陪着陆开在荆淮街来来回回走得一个时辰,陆开脑中灵光一闪,人突然止步眼中愁绪尽消向张中平道“走找祖士昭去”

“祖士昭?他能帮你想办法扳倒陶思民?”张中平又惊又讶询问。

陆开卖个关子也没明说“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祖士昭?他有这个能耐?”张中平怀着疑虑跟陆开去见人,祖士昭就在院中捣鼓那个观星球,见得陆开张中平过来笑道“你们又来了”

这事陆开上次还说过祖士昭,没想到口吻还是没改,不改陆开这次也不和祖士昭胡闹。

陆开看一眼观星球这才展开十足十的笑容“我们又来了”

祖士昭随口询问一句“现下有空过来,贺寿的事都忙完了?”

陆开也是随口应答“算是吧”

听得陆开说得轻松,张中平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应付办法,心里不急是不可能的,张中平向祖士昭抱怨道“什么算是吧,陶思民刚把我们做好的灯笼烧了,千个灯笼呀,二天时间怎么可能补做回来”

祖士昭显得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笑道“哦?这样呀”

“这样呀?”见得祖士昭一点也不上心,张中平挑眉看人“什么就这样呀?”

张中平压下情绪叹口气道“不过,烧不烧灯笼,也没你的事”

祖士昭眉眼间尽是温润笑意“我不是不担心,只是你看他,一脸笑容这就说明有办法应付”

张中平道“我知道他有办法应付,可是什么办法他没说,我能不着急?”

陆开在旁微微一笑问“你对日月星辰很有研究,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祖士昭挺直腰板显得正视陆开问题“问吧”

陆开问题也很简单“贺寿那夜是个什么天气?”

祖士昭想都没想就答复“最近做观星仪,也是常看天象,你别担心贺寿那夜,不会下雨不会打雷,但是。。”

“但是什么?”陆开将耳朵凑得上去。

听得祖士昭答复,陆开笑容满满道“你不会算岔吧?”

祖士昭当下装作生气道“怎么会算岔,不信就别问,问我就要信!”

陆开贴耳上去,张中平也没听见答案是什么,当下十分好奇“哎哎哎,交头接耳的干什么,祖士昭你刚和他说了什么?”

第300章 争向献礼

祖士昭刚要开口,陆开却笑道“大哥,我们走吧”

“走?”见得陆开如此,显然就是在卖关子,现下暂且不问答案,苦笑追问一句“去哪里?”

陆开淡笑“去你最爱去的地方,水榭!”

“水榭?现在去水榭干什么?”陆开已经走远,张中平糊里糊涂跟上。

没有什么事情比见到陆开更让燕仪高兴了,燕仪低眉浅笑“你们来了”

这话才像是欢迎的人样子,陆开温笑凝视燕仪一眼,在陆开面前燕仪脸上多几分女儿娇态“坐吧”

见得燕仪笑盈盈打量他们,美人轻笑的确是能让人开怀,张中平见到燕仪笑容一点烦恼也没有了,张中平先是吐得口气才回以一笑道“突然过来不打扰吧”

燕仪盈然一笑愈加显得容光潋滟一室生春“打扰什么,这些日子没什么客人”

“没客人?”好些天没来张中平大为纳罕道“为什么会没客人,这可是水榭呀”

燕仪一双剪水秋瞳里盈盈都漾着笑意“没人来更好,谁愿意每日都对不相干的人赔笑”

张中平对此十分理解,想着燕仪身落水榭这样地方,颇为同情道“燕仪姑娘说的是”

没听见陆开说话,燕仪扬了扬唇角看人问“陆公子怎么不说话?”

陆开正正神色温声回应“这次过来有事拜托,恳请燕仪姑娘务必答应”

陆开是第一次有事托付,燕仪不知是为何事,同时也是好奇“哦?请说”

陆开想起上次燕仪她们做新衣裳的事“上次做的新衣裳可都做好了?”

听得陆开提起这事,燕仪巧笑“还没,得过二日”

“过二日才好呀,这是最好了”话是说好,面色上是显得为难,陆开道“燕仪姑娘,过二日就是大司徒寿辰,我呢,想请燕仪姑娘为大司徒寿辰助兴,不知道能否答应?”

陆开一提起大司徒,燕仪顿时满脸反感,这是燕仪罕见第一次对陆开冷笑“陆公子如此讨好大司徒,莫非是想借机攀附?没想到陆公子也是阿谀奉承之人”

这话对于张中平来说也是十分不解,是以询问“我说你让燕仪姑娘助兴什么?有得全城百姓助兴还不够吗?”

陆开眉峰一沉道“全城百姓助兴那是他们的事,他们助兴救不了我们,只有燕仪姑娘肯帮忙我们才能过关”

“救?”燕仪听陆开说得如此严重,是以郑重询问“陆公子此话何意?”

陆开还没说话,张中平却是愤愤而道“燕仪姑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不久前陶思民暗中差人

将我们赶制八日灯笼收走烧了,灯笼现下是赶制不出来,贺寿那夜荆淮街免不了黑灯瞎火,如此一来大司徒肯定会不高兴”

“啊?”燕仪完全没想到陶思民会做这样的事,如此一来就是她错怪陆开,燕仪歉声道“陆公子,是燕仪妄猜。不要见怪”

陆开笑着摇首道“见什么怪,还要拜托燕仪姑娘救命呢,如是仅仅关乎我一人安危也不会来求燕仪姑娘,就像大哥说的,贺寿那夜荆淮街如黑灯瞎火,我们整个巡队的人都要落罪,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来求燕仪姑娘出手帮忙”

现下在听陶思民做下这样的事,燕仪对这陶思民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脑海中想起陶思民那张脸,燕仪嗤之以鼻道“没想到一个堂堂城防统司会设计使坏为难下属,陆公子上次为水榭解危,如用得上燕仪地方,燕仪不会推辞”

有得燕仪这句话,陆开深深松得口气,口气是松看面色依旧显得为难道“燕仪姑娘,此事靠你一人不成,能不能请你和水榭里的姐妹们说说”

燕仪讶然直视陆开询问“这个不难,陆公子如实说吧需要多少人?”

陆开竖起二指,张中平出声道“二个?”

陆开摇头轻笑,燕仪一怔道“难道是二十人?”

陆开含笑点得点头,张中平张大嘴巴道“要二十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多人”

陆开顷刻笑道“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只有燕仪姑娘答应才能说,要不然说了无用”

燕仪娇俏一笑“陆公子一开口就要二十人,你知道请水榭二十个姑娘要花多少钱吗?”

陆开满脸堆笑道“钱我是没有,还要燕仪姑娘帮忙”

如果燕仪不愿意帮忙,也不会浪费时间询问这么多,燕仪缓笑道“我答应了”

陆开起身恭谢“多谢燕仪姑娘,我代表其他城防司兄弟向你道谢”

陆开压低声音向燕仪和张中平说出他想法,听得过后燕仪浅笑“这些不难,东西我们可以自己准备”

得到燕仪答复陆开起身道“大哥,我们走吧,我们也有我们应该准备的东西”

陆开和张中平辞谢离开。

二人回到城防司,将其余人招得过来,杨成见陆开眉宇间没有一丝犯愁神色,猜想陆开或许是想到什么好办法,是以,率先询问“陆兄弟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陆开点点头对他们也不用假装客套,陆开道“这次要想过关,我们就要在两日内赶制一辆马车出来”

“马车?”马明奇道“你要我们赶制什么马车?租用不就好了?”

陆开详细道“我要

的这辆马车不小,想租也是没得租”

杨成道“这事不难,我认得城里木匠,只要你说得出的都能做”

陆开道“这是最好了”

大司徒寿辰转眼就到,司徒府今日自然是十分热闹,沈章正坐应付各人,门外有下人喊道“曹大人到”

接着高声报出曹誉礼品“孔雀翎扇一对!”

在旁等候入内官员霍然惊哗,有人羡慕道“用雀翎做的扇子又珍贵又别出心裁,曹大人这礼可真是有心”

旁人附和道“是呀,是呀”

潘齐在旁冷冷嘀咕一句“雀翎做扇是好,可惜那孔雀是要光屁股见人咯”

潘齐是在嘀咕,话已让旁人听见,潘齐曹誉相互之间看不上眼,时常有些小摩擦,潘齐这话自是讽刺,武尉毕竟是武尉,潘齐能讽刺曹誉,别人也不敢念叨潘齐。

这话没有入曹誉的耳,曹誉入内脸上笑容比沈章更是开怀,入内直接拜道“恭祝大司徒寿比松龄康宁如意”

报礼当然是要报给屋内沈章听,曹誉入内沈章哈哈大笑“好好好,入座”

“谢大司徒”曹誉恭谢入座。

下人在道“武尉到!”

接着还是报出礼品“白玉寿山一座”

这时旁人惊哗声更羡慕曹誉礼品更大,白玉也并非有多珍贵,但要寻得一块大白玉打磨出一座寿山,这事就不太容易,白玉做成的寿山,形美,寓意也是上佳。

在内的沈章听得更是欢心,潘齐入内“恭祝大司徒,康泽绵长,同寿山河”

沈章爽朗高笑“好好好,入座”

“谢,大司徒”潘齐恭谢入座就在曹誉对面。

下人在道“陶公到!”

陶宗元人是来,是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来的人沈章却是起身相迎,示意陶宗元坐下沈章这才后座,可见沈章有多重视陶宗元。

陶宗元笑道“恭祝大司徒,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陶宗元动用全城百姓贺寿,沈章岂能不知,沈章喜笑道“听说陶公这礼,手可拿不住,只能用眼收,我可是拭目以待,让陶公费心了”

陶宗元谦笑道“不敢”

借着下人陆续在报官员礼品,众人入内就坐,现下大司徒派系的人全都到齐,下人这时入内道“老爷,酒菜备好,是否入席?”

沈章道“入席!”

这时有人不请自来,豪笑入内“这么快入席,怎么不等等本王”

第301章 别出心裁

沈建承龙行虎步踏步入内,沈建承过来屋内之人大为诧异,潘齐曹誉目光凛凛直视沈建承,有些胆子小的官员目光则是躲躲闪闪不敢看人。

沈建承入内岱迁在后跟着,岱迁手上绷着一个礼盒,沈建承是来贺寿,但没有客套说一句祝寿词,词没说直接开门见山道“司徒大寿,本王不请自来,可不要见怪”

这么多人在场,沈章虽然是十分意外,但总不能把人轰走,沈章故意为难一句“太子既然要来何不早到,因何如此姗姗来迟?莫不是在显摆架子?”

知道沈章是有心为难,沈建承也不动气淡笑道“不是不想早到,实在是因为备下寿礼多花一些时间”

沈建承上次刁难曹谨香,对此曹誉早是怀恨在心,如不是沈章开口,曹誉也不想将曹谨香送出,现下曹誉语气冷飕飕问“太子亲自过来,想必这礼可是不轻,不妨拿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不敬,还真是仗着沈章给得狗胆,沈建承冷视曹誉一眼侧过身道“岱迁”

岱迁走前两步,将手上礼盒高高举起,沈建承并没有立刻开盒,手在盒面轻抚笑道“本王命人根据司徒喜好,特意打造。。”

说到此处,沈建承这才开盒“一个金炉,希望司徒能够喜欢”

盒子一开众人脸色大变,沈章那张脸则是很臭,金炉倒是不假,亮灿灿,金黄黄,只不过这不是手炉或是香炉,而是一个药炉。

曹誉登时激动怒叱道“太子为得葛家之事如此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实在是小人之举!今天是司徒大寿,太子怎能如此胡来!”

沈建承冷然一笑直视完全不在乎太子身份的曹誉道“曹尚书说本王是小人?”

曹誉登时让沈建承话头拿住,脸色微微煞白,向沈章求救道“司徒。。”

沈章忽而咬牙笑道“太子一番美意,这个金炉,收了”

沈建承淡笑“司徒喜欢就好,你们人这么多,本王也不爱热闹,先行告辞”

沈章冷道“不送!”

沈建承离开,见得沈章脸上含气,潘齐这时展笑试图圆场道“司徒,人都到齐,不如入席吧”

沈章深深吁口愤气“入席”

夜幕降临,沈章余人也没喝多,没喝多是因为知道晚上有戏要看,陶宗元见得差不多到安排时辰,请沈章上内围宫墙,宫墙耸高,立身其上能眺望整个荆越,上得宫墙观礼,其中暗含王君之意,众人心领神会,但不对此多说什么。

众人到得宫墙之上,只见整个荆越黑乎乎一片,城里百姓并没有一家点灯。

沈章看的大奇“这是。。怎么都不点灯?”

能号令整个荆越不起灯,能做这样的事只有陶家,沈建承也在另外一处高墙之上俯视荆越城,见得整个荆越无一丝豆光,沈建承整张脸寒如冰窖“陶宗元此举一来是为大司徒祝寿,二来也是在告诉本王他们能够只手遮天!”

秦重就在沈建承身旁缓笑“太子莫急,陆开托人送来消息,他说今夜会上苍会给太子送大礼”

有沈建承在的地方不能没有岱迁,岱迁也是许久未曾见到陆开,听得秦重一说大有兴致询问“大礼?什么大礼?”

秦重也是相当好奇笑道“他没明说,说是有些人做事连上苍也会看不过去,上苍会帮太子收拾他们”

“天会帮我?”沈建承冷冷抬眼看着满天繁星。

陆开余人早是在荆淮街上,张中平急得来回镀步“陆兄弟,燕仪姑娘她们怎么还没过来?”

燕仪是陆开私下邀请,其他城防司兄弟并不知道,马明听得陆开邀请燕仪顿时瞪圆了眼道“你请了燕仪姑娘?”

反正一会也会见到人,就没有必要卖关子,陆开缓笑点头“是,燕仪姑娘答应会过来”

能邀请到燕仪这得是多大面子,杨成也是想得目睹芳容,在旁恭维一句“陆兄弟,好大的面子,连燕仪姑娘都能请到”

唐万三在旁插句嘴道“我说你们,分点轻重好吗,燕仪姑娘来又如何,灯笼。灯。。等下鼓声一起,我们这点不起灯全部都要落罪!”

陆开负手仰望漫天繁星道“不急,只要燕仪姑娘过来,我们就会没事”

众位城防司兄弟一听登时大喜“真的?”

陆开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杨成对此十分确信“什么真的假的,等人过来不就知道了”

燕仪余人迟迟不来,张中平大为担心来陆开身旁道“怎么还没来,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耽搁了?”

陆开也是心急但没有表现出来,陆开道“在等一会,燕仪姑娘说来,就一定会来”

陆开转头看向杨成道“马车呢”

杨成道“就在城防司外头候着,等人一来就能用”

陆开点头道“好”

陆开在抬首仰望苍穹心中嘀咕一句“祖士昭,你的观星之法可别让我失望”

沈章询问陶宗元不能不答,宫墙旁早是备下大鼓,陶宗元将鼓上鼓锤取在手上,缓步走到沈章身旁,陶宗元恭恭敬敬双手奉上鼓锤“劳烦,司徒根据指示鸣鼓”

沈章将鼓锤接过笑道

“要我明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吧,这鼓怎么鸣?”

陶宗元向其他人道“各位大人往西面看”

西面现下还是黑乎乎一片,陶宗元向沈章道“大司徒,请明鼓二声”

“咚。咚。!”沈章猛力敲得两声,鼓声沉远,西面百姓听得远处鼓声,这事早先有些提醒,鼓声一起西面百姓将挂在屋前灯笼点了。

灯笼一点西面登时一片橙黄,沈章看去一片悦目,曹誉抬声喜道“司徒你看,那边一栋栋屋舍皆是橙黄之色”

屋顶上盖着黄布,在加上满街黄灯笼照映,如同金黄海洋。

陶宗元在示意道“各位大人在看北面”

陶宗元在看向沈章道“司徒,这回敲四声”

“咚。咚。咚。咚。”四声鼓起北面映衬一片深蓝,北面屋子皆是栋栋蓝色,各位大人拍手叫绝,陶宗元在道“各位现下看南面”

陶宗元正要向沈章指示,沈章却是先笑道“六声是不是”

陶宗元浅笑“是”

鼓声在起北面一片湛绿。

现下三色齐映色彩相间,就像夜中绚丽迷幻光华。

陶宗元在指示众人看向东面,东面便是荆淮街,敲鼓前沈章笑道“这边定是红色了 ”

陶宗元点头称是。

鼓声是递进而上,现下也不用陶宗元在指示什么,魏元将鼓敲了,鼓声落得好一阵,荆淮街却是一片黑灯瞎火,还未见得光亮。

曹誉眉头一皱道“陶公!荆淮街怎么还没起灯?是不是记错鼓声?”

鼓声怎么会记错,陶宗元沉眉凝看也不知道荆淮街发生何事,但也不用陶宗元揪心多久,荆淮街上灯亮,潘齐双目喜睁道“司徒,你看是个寿字!”

荆淮街上并没有像其他街道一样,满街通红,而是出现一个红色寿字,寿字不是定住不动,能动,这寿字就像是冲破黑暗缓缓向宫墙下移动而来。

曹誉看得极是花巧向陶宗元询问“这寿字怎么还能动?”

“这。。”陶宗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寿字不光能动,而且还能传来丝竹之音,待寿字来到城下,众人才明白这寿字是如何移动,陆开将马车改装,马拉的不是车厢,是一个小高台,这台子是用八匹马儿来拉,燕仪和水榭姑娘们在台上分散坐好,排成一个寿字。

寿字能映衬红色,不是因为她们穿着红色衣服,是在每人座位旁挂着一盏红灯笼,从远处看就是一个寿字。

第302章 催火的风

见得是燕仪,沈章大是喜出望外,燕仪琴艺高绝在荆越无人不知,过往也不知道请得多少次让人上门抚琴,燕仪当时偏偏拿着各种借口应付就是不来。

现下倒好,沈章没请人,燕仪却是为他如此抛头露面,顿时不由觉得脸上生光。

燕仪过来沈章早把陶宗元那些花花绿绿屋子,抛到九霄云外,眼中只有美人忙道“下去,下去”

众人随着沈章下去,八匹马是陆开余人在前缓步拉行,一见沈章过来,先是齐声恭候“祝大司徒,福泽长明,寿与天齐”

沈章眼里只有燕仪,看也不看陆开余人,随口敷衍一句“都辛苦了”

马车上架着台子,需要垫着四方脚踏才能上去,见得燕仪余人要下来,沈章怕燕仪摔着转眼目视陆开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燕仪姑娘下来”

陆开也是忘得这茬,当下显得慌忙道“是”

潘齐这时在沈章耳旁嘀咕一句“大司徒不妨亲自搀扶”

这话一入耳沈章当下知道潘齐意思,沈章也是去过水榭,平日里别说燕仪上门抚琴,就是连手也没让摸一下, 现下人要下来本来就是个献殷勤揩油好时候。

陆开刚走两步,沈章在次出声“你。你。你别去了,我来”

他们说话时,燕仪已从台上下来,还没完全下车站在车板上,沈章立身车下起手搀扶燕仪,见得沈章伸手过来,燕仪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不想让沈章触碰,可这么多人在这里可不能折得沈章面子,在说这次是为陆开出头,如果这时候惹恼沈章不值当。

碍于场面燕仪只能任凭沈章扶手,燕仪手心手背又嫩又滑,沈章刚一碰手心里直挠痒痒,扶得燕仪下来沈章这才依依不舍将人松开。

沈章那双手很糙,燕仪心里只感恶心至极,心里怎么想那是心里的事脸上可不能摆出来,燕仪对沈章款款浅笑“多谢大司徒”

燕仪与沈章道谢,沈章一双眼睛笑眯眯贪婪看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燕仪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陶思民这时领着一队城防司队伍从荆淮街方向过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对着陆开就是责问“好你个陆开!荆淮街怎么黑灯瞎火,是怎么办事的!”

陶思民在看得一眼马车,马车上还撑着台子挂着灯笼,先前他也没在宫墙上,近处看可看不出是个寿字,陶思民踢一脚马车车轮在道“这模样古怪马车是干什么用的!”

陆开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早是教好燕仪如何应答,燕仪见得陶思民怒

气冲冲,她也不和陶思民登鼻子上脸,燕仪告歉道“大司徒见谅,荆淮街是燕仪不让他们起灯”

什么叫是不让他们起灯,灯笼怎么回事陶思民怎么会不知道,燕仪这样说肯定是在帮陆开,陶思民妒气上头,没想到燕仪能如此帮陆开。

陶思民是对陆开有气,对燕仪哪里能生得起气,也不知道陆开如何利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燕仪帮忙,气归气总不能对燕仪责骂不是。

陶思民装作纳罕道“燕仪姑娘为什么不让他们起灯?”

燕仪浅看一眼陶思民并不面对陶思民解释,燕仪面向沈章低笑“大司徒,燕仪寿字可是喜欢?”

沈章一听讶声道“这是燕仪姑娘心思呀?”

燕仪婉笑道“是,大司徒屡次邀请燕仪抚琴,总是碰到旁事耽搁,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趁着大司徒寿辰动些心思,一来是为贺寿,二来也是致歉”

燕仪这时凝看陶宗元在道“燕仪善自做主坏得陶公辛劳,也是想给大司徒惊喜,陶公可莫要生燕仪的气”

沈章呵呵一笑“陶公生什么气,他不生气,陶公和燕仪姑娘都是有心,是不是?”

是不是是沈章看向陶宗元询问,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做给沈章看,荆淮街虽然灯没起,好在有燕仪这个惊喜,沈章见到燕仪,比他花费心思还要高兴,现下陶宗元当然不会指责。

陶宗元装作大度高笑“燕仪姑娘要给大司徒惊喜,应当早些说才是,还担心灯笼没起是出什么事”

沈章摆摆手高笑“开心,实在是开心!既然燕仪姑娘过来,那么不妨为我们抚上一曲”

燕仪欠身笑道“大司徒既有雅兴,燕仪遵命”

沈章哈哈大笑道“回府!”

陶思民在旁怒气横声直瞪陆开,陆开自始至终一字都没说就蒙混过关,现下要找话头也是找不出来,陶思民怒瞪他,陆开视线没在陶思民身上,发丝受得夜风吹拂,脸上这才有得笑意心中缓缓道“起风了,祖士昭算得没错”

风是起了,起得还不小,沈章余人还没走几步,感到疾风起了,曹誉一呆“怎么吹这么大的风”

盖在屋顶上的布,有些人用石头压着,而有些偷懒的则是没有,风一起灯笼摇晃,屋上的布让疾风吹落在地,摇摆灯笼飘飘晃晃锁扣一脱,落地,灯笼落地烛火即刻将布烧了,百姓见得灯笼贴着布起火,赶紧一脚将灯笼踹了。

现下风大,灯笼也轻,脚踢灯笼也是想着救火,没想到脚踢灯笼离地,离

地灯笼被疾风一带,居然飞向另外一间屋顶。

这时另外一间屋子顿然着了,百姓纷纷乱叫“走水了,走水了!”

转眼间七八间屋子都着了,风来快去也快,就这么一阵风却将七八间屋子烧了,沈章这边风势见小,远处已是火光冲天。

这阵风来得甚是奇怪,陶宗元见得火起也顾不着这阵怪风忙高喝道“还不带人去救火!”

陶思民当下领着过去。

见得起了火,百姓呼声从远处过来,沈章却是不放在心上,示意燕仪上司徒府马车,人还没走两步,潘齐上前拉着沈章到得一边道“大司徒,现在不是听曲时候,你看起得火应当领人去救火”

“救火?”沈章失笑回应“陶公子不是去了,我哪里会救什么火”

沈章并不听劝,领人回府抚琴。

到得第二日,潘齐沉着一张脸来见沈章,沈章人是坐着两眼却是放空,沈章是在想着昨夜燕仪抚琴玉姿,沈章犯没犯错潘齐也不敢责骂。

潘齐上前道“见过大司徒”

沈章回神见是潘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潘齐来是有要事,要不然也不会清早登门。

潘齐满面沉凝道“大司徒,大事不好,昨夜民舍一共烧得八间”

沈章完全没有听出利害,笑道“烧就烧了,急个什么,这事让督造办去看就是,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不是赔不赔的事”潘齐面色发紧道“事情查清楚了,这火是昨夜那阵疾风吹落灯笼引起,城里都在传,如果不是陶公命人挂灯笼上布,那八间屋子就烧不了”

沈章不知道潘齐为何如此担心道“风来就来了,这谁能说得准”

潘齐说出听来之事,潘齐道“昨夜那阵风来得古怪,街上百姓都在说,这是上苍在警告陶公”

“警告陶公?”沈章听潘齐这说法甚是不解“警告陶公什么?”

潘齐道“陶公此举也是为哄大司徒开心,但将整个荆越弄得花花绿绿百姓甚有怨言”

这下沈章听得明白了,不由冷哼道“他们这是借题发挥!”

“百姓也知道借题发挥了?”这话是沈建承在说,见得昨夜屋舍起火甚是开心。

秦重这时道“借题发挥这事谁都懂,满城百姓忙活十日,为的就是搏得大司徒一时欢心,口是没说心里肯定是有气,在说昨夜那阵风好像是故意来催火就走的”

第303章 天意变人为

沈建承想起那阵风道“原来他说上苍会助本王,指的就是这阵风”

秦重觉得这阵风来得恰到好处,秦重道“大司徒寿辰就来得这么一阵风,这阵风早不早晚不晚一来火就起,城里百姓都知道,大司徒有心做荆越王,但是这阵风一吹风向就变”

沈建承明白秦重意思点头道“是,这就是天降异兆”

“什么叫天降异兆!”这话是沈章在问,沈章震怒在道“将说这话的人通通给我抓了!”

事实摆在眼前抓人何用,潘齐道“人不能抓,一抓人不是等同告诉所有人,大司徒也是害怕这事”

沈章神色凝重问“那你说怎么办?”

潘齐来前早是想好应付之法,潘齐道“这事不能在让人随便提起是天意所为,而是要当成人为!”

“人为?”沈章道“你指的是谁?”

潘齐几乎是咬着牙道“陶思民!”

沈章大为惊愕!“你想把这事推给陶家?”

潘齐道“只能这样,只有对外宣布这事是陶思民监办不利才引起大火,才能掩盖悠悠众口”

沈章大是为难道“可是。。”

潘齐知道沈章为难之处“大司徒,目前民心重要,陶思民可以先撤职,待当上荆越王,过得几年百姓忘记这事,在将人提拔也是不迟,如果全城百姓心里都在想,大司徒寿辰吹来一股邪风将屋舍烧了,这可是对我们不利”

沈章有些让潘齐说服“可是这事你要我如何向陶公开口”

潘齐笑道“这事不用我们说,陶公会自己来请罪,让大司徒将陶思民撤下,到时候只要答应即可”

乐菱陪着燕仪一路自荆淮街返回水榭,大司徒寿辰已过那些盖屋子的布就要用不上,这些布陶家不会回收,收也没用,这些布可以做衣裳,也可以做些手帕窗帘,百姓将布回收各取所需颜色调换自用。

昨夜那移动寿字也是新奇,这个想法燕仪向沈章承认是自己心思,是以百姓当真,没想到燕仪除得琴艺不凡之外,还能有如此巧妙心思,陶思民烧灯笼之事,事后已经传遍,荆淮街百姓自然会私下骂陶思民不是东西,燕仪此举也是帮他们一把。

街上百姓见二人同行友好笑看燕仪,时不时还开口称赞,如此一来,燕仪在荆越名声更上一层,荆淮街百姓对她比以往更加热情,对此燕仪显得不太适应。

乐菱在旁浅笑“燕仪姐姐,现下真是成荆越大名人”

燕仪装作着恼嗔道“在乱说话下次不陪你出来”

乐菱挽着燕仪笑道“好,不说就是”

一路说话回到水榭,鸨妈赶忙迎接上来,替燕仪接过斗篷挂上道“燕仪,大司徒先前送来不少好东西”

燕仪微微纳罕一问“大司徒为什么送东西过来?”

燕仪一时没想明白,乐菱眨眼轻笑“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多谢燕仪姐姐祝寿之事”

燕仪并不想沾沈章任何露水,是以看向鸨妈询问“东西都收下了?”

鸨妈满心欢喜道“为什么不收,大司徒也没单说是给你,都分下去啦,昨夜去贺寿的人人都有份”

东西都拿在手上,燕仪也不可能向其他姐妹索要回来“东西收了下次大司徒让我们上府,可就不能拒绝”

这样的事对鸨妈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笑道“去就去呗,应付应付也就过去”

有龟奴上前道“燕仪姑娘,陆公子来了”

听得陆开过来燕仪眉梢一喜“让人过来”

“是”龟奴下去领人过来。

陆开张中平过来,鸨妈喜滋滋向陆开道“陆公子真是水榭贵人,不但帮水榭解决麻烦事,今天又让水榭得赏,这要如何相谢才好”

张中平瞪大眼珠道“赏?赏从何来?”

乐菱对陆开看法已是改观,是以对张中平很是客气含笑道“还能从哪里来,当然是司徒府”

张中平一点就明笑答“是为贺寿的事吧”

乐菱点点头,燕仪时不时在打量陆开,乐菱看出燕仪心思轻笑道“鸨妈有些事要和你说,我们就不用留下打扰陆公子”

鸨妈早想燕仪找个好人家嫁了,同时也是喜欢陆开这个人,只不过这人只是个城防军小卒,希望日后能有所建树。

鸨妈微微一笑“你们坐,我让人送些点心过来”

陆开告声谢鸨妈乐菱离去,燕仪让他们入座,张中平抱怨一句“车是我们拉的,怎么燕仪姑娘有赏,我们怎么没有”

陆开笑道“大哥还想要赏?能蒙混过关就不错了”

燕仪想起昨夜,脸上含一抹冷淡笑意“昨夜城内走水,大司徒还有心思听人抚琴,真不知道他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对此陆开不显得意外“谁的心不是肉长的,有些人自小养尊处优,百姓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张中平点点头“谁让人家是大司徒”

陆开慢慢应一声“还好火没伤着人”

张中平大为庆幸道“是呀,不过这火起得这么急居然没伤人,我的意思不是想看人烧伤才开心,只是那是八间屋舍,火可不小”

陆开道“这不奇怪,庆贺嘛,人都在屋外”

燕仪忧看一眼陆开为其担心道“陆公子,这次算是过关,但是统司一次为难不成,定会有第二次”

陆开淡淡一笑“燕仪姑娘,得要改改称呼了”

燕仪一怔“改称呼?改谁的称呼”

陆开含笑道“自然是统司称呼,我想现在陶公多半在司徒府”

陆开这话张中平也是听得不明白“陶公去司徒府?他去司徒府做什么?”

陆开微微一笑道“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去求大司徒免去陶思民统司一职”

张中平大为不信笑道“怎么会,哪有做爹的去求别人免去儿子职位?”

燕仪也不知道陆开想法从何而来,问“陆公子为何会这么说?”

陆开犀利笑道“因为陶公要帮大司徒保护声名”

声名的确最重要,陶宗元不会不懂这个道理,陆开说得不错,陶宗元现在的确是在司徒府,陶宗元眼中带着血丝似乎昨夜未睡。

陶宗元直言道“大司徒不必在多想,这逆子一职一定要免”

沈章看一眼潘齐,有些话潘齐提前说过,潘齐料想不错陶宗元自己登了门,话是陶宗元开口沈章饶是想着答应,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

沈章装作大是为难道“陶公,此事从长计议,贵公子在城防司也是多年,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陶宗元立场坚定道“这次如此失职,大司徒定要重惩”

沈章还是显得犹豫不决,陶宗元索性不给沈章退路,起身跪下“大司徒如不应,陶某就不起来”

沈章的戏演到这里就差不多,陶宗元毕竟年长沈章将人扶起道“答应陶公就是”

这事过得二日,榜上已贴陶思民被撤职之事。

这事当然让陶思民大失脸面,人跪地向陶宗元哭求道“爹,你怎么能让大司徒撤了孩儿的职,这让孩儿怎么出外见人”

陶宗元冷冷看人道“不把你撤下,以后在大司徒眼中就没我们陶家!”

陶思民没有看破长远目光“爹,不就是烧几栋屋子,哪有说得这么严重”

有些事陶宗元也不想和陶思民多做解释,解释陶思民也是不明白,陶宗元道“榜已经贴,这事板上钉钉谁都改不了,我告诉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在惹事生非,有些事容大司徒上位在说”

“是,爹”事已至此,陶思民也不能不答应。

“大司徒处理这事手段好快”沈建承面向秦重凝视淡笑。

这事对他们有利,秦重也是显得开怀“的确是快,撤职从天意而为变成人为疏忽,不过位置是空下来”

第304章 太尉府

位置是空着但也不会空着太久,沈建承询问“位置不能在让大司徒的人上”

秦重当然不会在让沈章的人上,秦重道“这个人选大司徒肯定已在物色”

沈建承想得想问“太尉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秦重也没做他想,直接询问沈建承意见“太子以为江欢如何?”

“江欢?”沈建承思虑片刻道“这是江督尉二公子吧”

秦重点头“是”

沈建承立即点头“他倒是最佳人选,行”

人选已定秦重道“江督尉一直中立处事,举荐他相信大司徒也是无话可说,该是让霍英来我这里”

沈建承提醒一句“他来肯定会追问护国公之事”

秦重起身道“老臣自会处理”

秦重想调什么人来自己身边,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如凭一句话行事,不免会让人以为陆开是秦重的人,这样一来以后做事不免会束手束脚。

人不能直接调,调人也不难,寻个借口就是。

秋阳还是有些温度,陆开透过指缝看天道“大哥,等会要勇猛一些”

没由头说这么一句,张中平大为不解道“勇猛?什么意思?”

二人现下是在城防司,也就是在梁安德独间,里面就他二人说话也不用遮遮掩掩,陆开道“目的已经达到,城防司我们不用在留,今天把戏演好,过几日就到太尉府当值”

怎么说这也算是熬出头,城防司这活张中平也是不想在干,也不知道戏是什么,张中平畅快询问“戏?什么戏?”

陆开百无聊赖道“老戏码,等会巡视时候,太尉马车会来荆淮街,然后会碰倒闹事的人,只要我们帮太尉打退闹事之人,太尉就有得理由招我们过去”

既然有得安排张中平尽管演就是,不过有句话张中平还是要问“真的打?”

陆开好笑道“肯定要真的打,巡查时又不是我们两个人,其他人也会看在眼里,不真打怎么行”

现下到点巡视,马明路过梁安德独间看见陆开张中平二人还在歇着,马明道“到点了,赶紧出来巡视”

陆开张中平二人出屋,众人来到街上,二人故意落在巡队后面,张中平显得紧张道“我能行吗?打架动粗我可不会”

陆开安慰一句“没事,谁天生就会打架,一到那种环境里自然就会动手”

太尉马车这时出现荆淮街尽头,有几个摊贩故意将摊子放在线外,车夫也是故意将车子赶偏一些,马车稍微提速,车轮当下把一个

肉包摊子撞倒,包子洒得一地。

摊主急得上前拦车“不许走!赔钱!”

车夫疾言厉色道“狗东西知道这是谁的车子?”

“谁的也要赔钱”

车夫见得摊主难缠,下车推得一把摊主“这是太尉马车让开!”

马明在旁听见是太尉马车,有心上前卖弄,人疾走几步上前一脚将摊主踹了“哪里来的野民,还不让路给太尉过去”

摊主让马明踹倒一旁,向车夫赔笑道“没人挡路了,走吧”

摊主见马明耍横,恼羞成怒喝道“你敢打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我厉害”

摊主一吹口哨,附近巷内即可涌出十余个人。

马明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见得摊主一人时底气十足,在而见到十余人涌来牙齿吓得打颤,其中一人持棍怒指马明“你敢打我大哥,找死!”

这人马明也不认识,不过看这架势像是地痞,这么多人马明一人怎么打得过,棍子往马明敲来,棍势来得凌厉抱头就躲。

其他巡卫见得马明受到欺负也不敢上前,其实都是在混口饭吃,谁也不想挨打头破血流不是,其他人不上陆开向张中平示意上去,张中平牙一咬与陆开上前,持棍之人专挑马明打,张中平上前将马明推开,手臂上挨得一棍痛得大叫。

陆开身子一闪将那人棍子抢了对凝立看戏巡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唐万三这才慌忙道“对对对,我们去叫人,陆兄弟你要坚持住!”

打架是不敢叫人去得倒快,唐万三余人来到另外一条街上叫人,人多势众三十个城防军气势汹汹往荆淮街过来,人来得有些慢了,因为十余人躺在地上,陆开右手持棍,张中平就在左边捂着右臂凝立躺地人的中央。

“他们二人把这么多人收拾了?”马明张大嘴巴显得不可置信询问。

这事同行之人也答复不了,毕竟他们不在现场不是。

车夫这时将秦重搀扶下车,秦重抬着赞赏眼睛凝视陆开张中平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陆开”

“张中平”

秦重笑道“不错,你们很凶,算是有些本事,想不想做我随身护卫?”

陆开张中平对视一眼同时一喜施礼“多谢太尉”

秦重郎声大笑“明日你们过来太尉府”

秦重上得车,车夫向马明余人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搬开!”

那些躺地的人有些人倒在路中央,听得车夫高喊余人将人搬开,道路通畅车夫驾车走了。

秦重的话马明他们自然是听见,马明哪有想到秦重居然招得他们当贴身护卫,如是知道有此结果,就算是拼得性命也要和这些人搏一搏,不过这世上哪有提前知道结果在去拼搏之事。

当秦重护卫那可是比城防统司还要有面子,好处别人占了马明大为眼红,杨成笑嘻嘻上前恭贺“行呀你们,这一转眼你们就蹿到太尉身边去了,陆兄弟以后可不能不认我们这些兄弟”

陆开笑道“怎么会”

张中平这时闷哼一声,陆开知道张中平挨得一棍伤得右臂道“走,找郎中看看”

陆开领人看完伤,二人往家走去,陆开道“郎中说了,这几天不要使右臂,否则伤势加深”

张中平忍痛苦着脸道“这是演戏吗?这是来真的,如不是你在场的话,只怕躺地的就是我了”

陆开淡笑道“有些事就是要假戏真做,要不然别人怎么会相信”

张中平叹口气,陆开说的也是不做足戏别人怎么会信“算了,这一棍也没白挨”

二人回家歇下第二天前往太尉府,秦重手下有两名贴身心腹护卫,一个是温禄山,另外一个是梁裕平,陆开和张中平要过来的事,秦重和他们二人说了,陆开张中平上府,第一个见的人就是梁欲平当然还有温禄山。

看样子温禄山和梁欲平是来过一过脸,陆开张中平恭恭敬敬凝立二人面前,温禄山也没和陆开套近乎冷眼看人,梁裕平负手在后,抬着眼劲打量二人。

梁裕平似乎看不上他们二人,语气十分不友善道“能让太尉看上,你们二人前生也不知道修得什么福,不就打得几个闹事之人,居然破格招入太尉府,井底之蛙居然能跳出深井,这倒也是奇事,你说是不是?”

话是和温禄山说,温禄山很客观道“裕平,太尉让人入府,他们二人自有过人之处”

梁裕平也不敢在温禄山面前放肆道“是”

温禄山看向陆开道“你们二人进太尉府,城防司里那些坏习惯就不用带进来,别以为进太尉府就是一步登天,如在太尉府犯错,自有府规伺候,规矩不懂可以慢慢学,但有一点要记着,你们现在是太尉府的人,无论今后做什么事,都要谨言慎行”

陆开张中平二人恭听教诲“是”

梁裕平添话在道“别答得这么快,我告诉你们不懂的事情可以问,别自做聪明善自行事,如让我知道你们拿着太尉名声在外显摆威风,府规伺候!”

陆开张中平还是恭听教诲道“是”

第305章 拖延时间

温禄山似有要事道“裕平,我还有事,他们两个要干什么你安排吧”

梁欲平没有意见“是”

温禄山踏步离去。

梁裕平琢磨他们二人在道“做护卫简单来说。。”

“嘻嘻”梁裕平话没说下,府内丫鬟在旁深望陆开低声议论。

“你们看新来的护卫长得真俊”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成家没有”

梁裕平听得丫鬟说闲话,立即扬声骂道“看什么!活都干完了!”

经得梁裕平驱赶,丫鬟们纷纷退走。

经得丫鬟们打岔梁裕平忘记说到何处,问“对了,我说到哪了?”

张中平显得好笑出声提醒道“做护卫简单来说。。”

“哦。这呀,对,做护卫简单来说就是保护太尉安全,无论在府内府外都要张大眼睛盯着每一个靠近太尉的人”话没说完,有一下人上前在梁裕平耳边嘀嘀咕咕。

梁裕平追问一句“让我现在去?”

下人道“是呀”

梁裕平眨得眨眼道“突然有点事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两个到练武堂把兵器都给我擦干净”

撂下话梁裕平和下人走了,见人走远,张中平盯人远去背影深吁口气“这人谁呀?怎么一股劲的教训我们,身份比温禄山高?”

陆开微微摇头笑道“我也不认识,但想着他应该和我们一样,就只是在太尉身边充当护卫,温禄山是都护,本来就不是正规护卫,只是太尉需要人保护才暂且如此”

张中平猛然想起一事,叫道“哎,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练武堂在哪里,那人做事也是毛毛躁躁怎么不让人带我们去”

陆开看看四周笑道“可能是有急事吧,找个人问问就是”

经得询问府内下人,二人到得练武堂,练武堂就是一间屋里,里面摆着各式兵器,这些兵器已经擦得光亮,张中平笑道“都这么干净了,我看没必要在擦”

陆开看一张中平道“照吩咐做就是,大哥你擦那些轻点的兵器,重的我来擦,你手有伤别拿太重东西”

张中平点点头“擦吧擦吧,摆摆样子也好,第一天过来也不能真的偷懒”

擦得兵器一阵秦重过来,见二人擦着兵器,秦重扫看一眼练武堂颇有久违感觉笑道“好久没来这里了”

秦重过来二人只能放下手中的活,二人齐声道“见过太尉”

秦重体惜张中平,看一眼张中平右臂问“找郎中看过了?”

张中平怎么会想到秦重对他如此上心,当下不由感动道“看过了,不碍事,劳烦太尉记挂”

秦重微笑道“毕竟也是为得我们受伤,郎中药材糙见效没这么快,这样过会让人给你送瓶跌打药”

张中平大是受宠若惊“多谢太尉”

秦重和张中平客套过后,目光看向陆开“近来可好?”

陆开没有直接答复,犹豫片刻询问“太尉,家父的事。。”

秦重知道陆开会问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如此急不可耐“你出来”

二人出得练武堂,来到一亭子内,秦重凝视亭外假山道“来龙去脉,冯宝震想必也是告诉你,这事何必在问我?”

陆开显得激动道“太尉,冯叔知道的只是结果,并不知道起因”

秦重目含感伤道“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起因”

陆开答复十分尖锐“太尉如果不知道起因,当初为什么将我送走?为逆贼留后太尉不怕惹祸上身?”

秦重苦笑一阵,并没有立即接话,过得片刻才微微张口“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知道原因你也不能做什么,这事可否等太子登基在做计较?”

陆开听出秦重是在拖延时间“太尉,霍英分得清楚轻重,有些事提前知道好过不知道”

秦重叹息一声并不打算现在说出真想“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事当初是我们疏忽大意”

“疏忽大意?因为什么事疏忽大意?”陆开禁不住好奇追问。

秦重装糊涂道“这事毕竟过去很长时间,一时半会记不清枝节”

“记不清!我不信!”

秦重抬眼直视陆开“霍英,到该对你明说的时候,我会说但不是现在,你还有事要做不是吗?”

秦重嘴巴很严,对方不说陆开总不能硬逼不是“我等着太尉的实话实说”

秦重无可奈何叹口气离开。

秦重离开陆开也不在亭内待着,人往练武堂回去,亭子在后园,陆开还没离亭子见得梁裕平远远盯着他,梁裕平就在后园拱门处。

陆开三步并二步到梁裕平面前“裕平兄弟”

“谁是你兄弟!”梁裕平侧目看人询问“你和太尉在说什么?”

秦重没把事情真相说出来,陆开心中有些闹烦,如是平时陆开还可忍让一些,现在大为不快道“太尉和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就不能和太尉说几句话?”

梁裕平没想到陆开居然敢顶撞他,拳劲一起就往陆开肩上打去,

梁裕平突然出手,陆开反应比对方更快,肩膀微微一侧避过梁裕平拳劲,脚下一点已极快身行移动到梁裕平身后。

人到梁裕平身后,对方后颈后背就在眼中,如是敌人陆开可以对后颈后背做很多事情,现在什么也没做,梁裕平感到人在背后心中一惊连退数步,退后回眼看人,陆开目光凛凛看向对方。

看人没动手,显然是没有想法对他下手,梁裕平这才知道陆开比他高明许多,高明也不能承认而是会震怒,没人喜欢看见别人比自己强,虽然是如此梁裕平不敢在贸然出手。

不出手有些话就要好好说,陆开在好好说话“裕平兄弟,都是为太尉做事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相处,我就是和太尉说几句话,又不是在做偷蒙拐骗之事,你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梁裕平火气腾的冒起“你别以为私下和太尉说话,就能巴结太尉,我比你先前来不懂尊重还处处顶撞,你也太目中无人!”

梁裕平怎么想陆开管不着,也不管不了,意见立场不同在说下去只怕又要动手,陆开转身率先退一步海阔天空。

陆开道“裕平兄弟没事的吧,我就去擦拭兵器了”

陆开简直就是在无视他,梁裕平入太尉府这么久从未有人敢如此待他,梁裕平狠瞪陆开背影大声喊道“擦兵器是吧,好,你最好给我擦拭干净一些,我会去检查!”

回到练武堂张中平还在埋头做事,见人回来放下抹布问“太尉事无巨细说了?”

陆开取下一把长枪拿起抹布擦拭,语调郁然道“没有,太尉什么也没说”

张中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陆开,什么也没说闷头擦拭长刀。

过得半响梁裕平过来,人是板着脸过来看着劲头就是来找茬,陆开看人一眼也不说话擦拭置放武器架子,梁裕平食指一伸,在长枪棍上一划,指上没有粘得任何灰尘,灰尘是没有梁裕平显得还是十分不满意。

是以,梁裕平冷冷道“脏,在擦一遍!”

陆开先是苦笑,知道梁裕平是故意为难,苦笑在抬眼看人“裕平兄弟不妨靠近一些看,棍面上还可以照人,这还脏?”

听得陆开顶嘴,梁裕平语声转厉道“我说脏就脏!不想干可以走人!”

陆开看人一眼缓缓垂下眼帘道“是”

见得陆开在擦拭枪身,梁裕平目光不屑看人一眼在道“太子回朝太尉近来政事繁忙,你一个小小城卒说给你听,你也不明白,简单来说就是少去打扰太尉”

这可是梁裕平第二次对此事向他警告,陆开一笑目视梁裕平“你为什么害怕我靠近太尉?”

第306章 林中伏手

梁裕平顿时有些心虚依旧嘴硬道“谁。谁害怕你靠近国公,是让你没事别去叨扰!”

温禄山过来见得三人都在练武堂,从气氛上感觉不对,面上持笑入内看梁欲平道“你怎么也在这,以为就他们二个,太尉要出府找你呢”

梁裕平“啊!”一声不在理会陆开道“我这就去”匆匆踱步离去。

温禄山待人走远这才向陆开含笑道“没为难你们吧?”

有没有陆开也不会和温禄山抱怨,淡笑回应“没有”

见二人忙个不停,看也知道梁欲平是故意为难,温禄山添句话道“行了,别擦了,这些活每日都有下人做,回舍间歇着吧”

过得三日秦重有要事出城,出门前陆开在后院检查马车,看看车套,拍拍车轮,梁裕平远远看见陆开在装摸做样检查马车,是的,在梁裕平眼里陆开所有举动都是在装摸做样,只要心里讨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所有举动都是很讨厌的。

梁裕平看得不顺眼当然要上前找茬,到得陆开身侧负手在背,显得趾高气昂含气道“干什么呢!”

见得梁裕平又在眼前,这人还真是躲也躲不开,既然躲不开那就用不着躲,都是为秦重当值抬头不见低头见,现下可不能恶上交恶。

梁裕平含气询问,陆开也不蹬鼻子上脸笑脸迎人“没干什么,太尉不是要出城,查看一下马车状况,怕路上走坏”

“看马车状况?”梁裕平翻眼看人“你看什么马车状况,我告诉你,太尉出行马车一向是由我检查,车也是由我来套,你想干什么?是想找出问题去太尉那里告状?”

这梁裕平怎么什么事都往坏处想,陆开也没有和对方动气,和气淡笑道“不告什么状,就是看看而已”

梁裕平冷声道“一边呆着去,等会要好好护卫太尉,听清楚了,马车以后不许随便碰,碰出什么问题我剁你手”

陆开唯有苦笑“好,不碰就是,但有件事要和你说”

梁裕平显得不耐烦道“有话说,有屁放”

陆开弓腰指着车底轴扣道“轴扣有些松隙,趁现在还没出门,换个吧也不碍事来得急”

梁裕平弓腰查看一眼,的确是有些松隙,这话如是别人提,梁裕平还可以照做,可这人偏偏是陆开,陆开的话梁裕平怎么能听?

看得一眼梁裕平起身满不在乎道“你这人就是多事,轴扣松隙又怎么?不是一样能跑?不要不懂装懂一惊一乍,谁家马车不都是这样,就算换新轴

扣,在车底三五日哪能不松的,一松就换新的?钱你出呀?”

梁裕平不想在和陆开废话,抬头看看天色时辰差不多“我告诉你,别没事找事,去把马牵过来马上就要出城”

梁裕平吩咐就起身离去,张中平这时过来,见得梁裕平气冲冲往他这方向路过,梁欲平见是见到张中平,但没有和人打招呼。

张中平含笑视人,梁欲平则是冷眼相视,待人路过,张中平好笑向陆开问“又被你气着了?”

陆开觉得大是冤枉,他可什么也没干,唯有无奈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和我生气,对了,大哥赶车是吧?”

张中平点头得意笑道“是呀,太尉说以后马车都是我来赶,太子出北安时也是我赶的,你看那样情况我都赶过,太子还不是安全无虞,太子肯定是和太尉说过这事才让我来”

陆开笑赞一句“是呀,那夜如不是大哥马车赶得稳,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脱身,等太尉吧,我去把马牵来”

张中平点点头,陆开走两步止步回头询问“你那臂伤没事了吧?”

张中平转转胳膊道“没事了”

陆开这才放心离去,人刚离去,秦重温禄山梁裕平过来,秦重没见到陆开问一句“陆护卫呢?”

张中平刚要说人去牵马,梁裕平却是抢先道“先前让他牵马过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太尉,陆开做事就是拖拖拉拉,如此怠慢可会误太尉大事,这种人就不该留在太尉府”

陆开是怎么样的人秦重怎么会不清楚,现下也没为陆开说话,马上就要出门人还没影,做事拖慢关于这点梁裕平没有说错。

秦重看温禄山故意询问“陆护卫做事真的如此懒散?”

温禄山当然不会顺着梁欲平心思说话,张口道“人刚来有些事还很生疏,日后会好好教导”

日后?梁裕平可不想陆开在有什么日后,梁裕平道“太尉,懒懒散散怎么在太尉府办事,如是其他人也依此仿作,这还不乱了”

这时一下人牵着三匹马过来,去牵马的明明是陆开,怎么是下人牵来,梁裕平一怔道“怎么是你牵马过来,陆开呢?”

下人如实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说是让我先将马牵来,他随后就到”

梁裕平向秦重抱怨道“太尉你看看,让他去牵马却是使唤下人过来,还敢让太尉等他,这个人胆子真是太大,简直就是没大没小”

秦重没说话先是上车入座,温

禄山也想不明白陆开是干什么去了,不过按照温禄山对陆开了解,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等得片刻温禄山不想在等下去,不等不是为自己,总不能让秦重跟他们一起等,目光看向张中平道“中平兄弟,去找找”

“是”陆开不来,秦重看样子也不会走,张中平不敢在候着,才走几步见到陆开小跑过来。

见人过来梁裕平故意扬声,想让在车里秦重听见“好呀,架子不小敢让太尉等你!干什么去了!”

陆开张口刚要解释,只听温禄山道“行了,别说了,出城吧”

听得温禄山把话说死,梁裕平也不在说什么些,张中平赶车,陆开三人接过下人马绳子跟车出城。

秦重这次出城不是去游山玩水,他是要去见姜三郎,姜三郎住在城外,这人是葛玉泉好不容易说服,姜三郎才肯见秦重。

姜三郎是城外平嶂县最大士族,姜三郎平日不依附大司徒,也不依附太尉,此行秦重目的就是要说服姜三郎支持沈建承。

除了陆开余人之外,温禄山还调来二十士兵陪同,城外官道路途还很平坦,但是前往平嶂县有条小路异常难行,路上皆是凹凸不平小坑。

陆开想着秦重身子骨可不像年轻人这般健壮,轻声提醒张中平道“大哥,别走太急,别让太尉晃着”

张中平暗骂自己大意,怎么就没提前想到这个,当下道“好”将车速放慢。

见得道路凹凸不平,陆开视线看向轴扣,轴扣在车底,现在视角当然是看不见,看不见那也能想象,那轴扣不光是松隙,也是旧得一些,上面也是有些裂痕,如走的是平坦大道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这条路路况不好,摇来摇去些许会扯断轴扣。

秦重出城,陆开生怕大司徒趁机发难,先前这才那么仔细检查马车,如果有人埋伏附近情况那是会非常棘手。

行得半道,林中忽而群鸟惊飞,温禄山手一举“停下”

温禄山凝神戒备道“有些不对”

“嗖”一声,一支疾箭直接往车厢射来,陆开当下起剑将疾箭当下喝道“有埋伏!”

温禄山当机立断喊道“张中平!护送太尉先走!”

“驾!”张中平马绳狠抽马股,马股一痛扬蹄前去,这还没去几步,由于一下子让马匹跑动,路面也是凹凸不平,车轮落坑在急速弹起,只听咔嚓一声,车底轴扣裂为两半落地,车轴脱落在地,两匹拉车的马前蹄腾空“希津津”鸣叫。

第307章 拖延解困

轴扣落地,车轮断去交接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完全是动不了,马儿力气在大,也是拖不动不会转动车轮。

疾箭射来意味什么已是不用多想,见得马车不动,温禄山面色一变如临大敌大喝“保护太尉!”

士兵们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这时从林中杀出一群匪盗,这群匪盗四十余人,众人顿时混战一处。

陆开是在旁策马跟随,坐在马上不好应敌,目前情况只能当机立断跃下马匹,腰际摆动间,一把长刀瞬见从眼前掠过,如果陆开慢上一步这把长刀就能将他鼻子削下。

止步起剑将临近持刀那人一剑刺倒,对方人刚倒下,陆开一左一右又有人攻向来,陆开竭尽全力务求一举毙敌。

两把刀闪电般向陆开砍来,在起剑之时陆开双目神光一聚,看见刀上闪着渗人绿光,如此一看刀上明显是淬有剧毒,刀上有毒那就不能随意冒进,先是悬着口气必须先自保才可寻机伤敌。

陆开闪身避过二人袭击扬声道“小心了!他们刀上有毒!”

经得陆开提醒梁裕平这才注意对方刀上有异光,刀口上毒只有绿林宵小才爱干,眉目一沉大是凶悍厉喝道“找死”

梁裕平不惧刀上之毒,挺身直进剑光闪闪瞬间将三人杀了,别看梁裕平喜欢为难陆开,他手上功夫也是厉害非常。

车子动不了如是强行让秦重下车护送,闯出去机会不大,因为刀剑无眼一个不留神怕是要伤及秦重,温禄山和陆开应敌方式不一样,他并不下马,操控马匹在众人之间来回冲击,将盗匪一分为二让对方没有机会围陇伏击。

盗匪中有个领头,看明白温禄山心思,当下一喝举着雷公锤就往温禄山冲去,陆开见及温禄山应付眼前匪众没有察觉身后情况,当下不敢迟疑抽身上前拦住领头人,领头人雷公锤舞得虎虎生风,但无论他的锤从任何角度蛮横攻击,陆开总能恰到好处化解对方攻势。

应付匪众之后,温禄山这才察觉身后情况,向陆开投去感激眼劲。

陆开没空用眼神接收温禄山感激,因为领头人开始绕着陆开疾转,一时左打一时右击,雷公锤攻势没有一刻停止暴风雨般轮扫向陆开。

张中平哪里见过这般架势,在北安当值也没碰见如此场面,出城时也没这般凶险,现下一见不由吓楞,秦重声音异常稳重,从车内传出来,这声音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别怕,这些匪众要不了我们的命!”

听得秦重无所畏惧声音,忽而间让张中平心

绪冷静下来。

陆开一声闷喝寻找机会进攻,领头人耳中尽是千千万万剑啸声,只见陆开双眼射出如剑刃般锋利眼劲,手上长剑亦是寒芒大盛。

领头人怒叱一声展开浑身解数,雷公锤回挡胸前洒出一片锤影护着要害。

陆开手上剑影如同点点星光,像一张铁网迎头向领头人罩去。

陆开手上剑影撞上对方护身雷公锤,领头人手臂连震在眨眼间,手中雷公锤最少挡了数十下沉厚攻击,这一挡手有如触电全身麻木,跟着双腕同时一痛,那感觉使领头人不禁怀疑那是一把剑还是一块顽石。

领头人不愿在硬撑,在撑也撑不住,身子一闪将雷公锤抛向陆开,陆开反剑荡开雷公锤,雷公锤轰隆一声将路旁树身击断。

领头人赶紧退后,有杂兵上前缠住陆开,领头心中又气又服道“这人剑法之高,非是一般武人可比,这人是谁怎么从未听起过?”

才把眼前匪众撂倒,林内传来悉悉索索声音,陆开一皱眉头听出大批人手接近,对方又来援手,他们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力气总会用尽,总不能和他们耗着打车轮战。

陆开向领头人一声喝道“如是为财好说,报上尊号我们自会如数奉上”

领头人知道要啃下这么些人,手下必会有极大伤亡,对方开口说话,想着自己也要添一添话,手一举道“停手”

双方停下激斗,领头人张口说出条件“交出太尉!本大爷不为难你们!”

目标原来是秦重,那么这些人多半是大司徒指使过来。

无论情况如何,秦重肯定是不能和他们走,陆开诚信谈起条件“知道你们是求财,不管是谁让你们来,一切都可商谈”陆开是在谈条件,但声音保持镇定平和非常难得,一点也不显得屈人之下。

在这种迫不得已情势下,陆开只能出声相商,在打下去只能是浴血苦战,这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

陆开这些人相当难缠,领头人思虑一翻后沉着道“江湖有江湖规矩,钱已收,不可能在与你们相商”

梁裕平瞪一眼陆开道“谁让你和这些匪盗多嘴的!我们绝不会和匪盗商谈什么,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这时林中援匪来到,又来得四十人,领头人冷笑道“还想在打?张眼瞧瞧我们有多少人?你们有胜算吗?”

温禄山倒不怕死,只是担心秦重安危,如能说服他们放人钱财之事倒是小事,温禄山扬声

道“裕平别说话,让陆开处理”

梁裕平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陆开感激看一眼温禄山,眼珠一转“这么说你是铁心要太尉和你们走了?”

领头人见陆开武艺高强,对他也是颇为忌惮否则也不会和他说话,领头人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目的只是太尉,只要你们交人绝不会为难你们!”

陆开没有当下答复,显示沉默一阵,好像真是在考虑对方提议,过得片刻道“说话算话?”

听上去陆开有放人意思,领头人赶紧道“自是说话算话!”

梁裕平听陆开意思好像是想交人,这哪里能行,顿时火气冒气道“好你个陆开!如此贪生怕死!要是真把太尉交出去!我宰了你!”

陆开淡淡看人一眼,语声一转道“交不交人我说不算,要问太尉意思”

陆开在向领头人道“能否允许在下去询问太尉意思?”

领头人想着反正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怕对方耍什么心思,不怕有些话还是要提醒“告诉你别想耍什么诡计,我们人多势众,惹毛了我叫你死无全尸”

四周匪众见陆开有妥协意思,传来嘲笑怒骂声音,没想到太尉护卫如此胆小如鼠对陆开鄙视之极。

陆开一言不发看领头人一会“答应不答应?”

领头人先前已经对情况做得估算,冷笑意声也不怕陆开逃了“去问吧,别说不给你们机会!”

秦重马车有士兵围着,士兵让开道让陆开进去,来到车旁轻声问“太尉没事吧?”

陆开的话秦重自然是听见,但对此并不气恼,掀开车帘看人神色十分淡然轻笑“没事”

秦重对陆开相当信任,知道他绝对不会把自己交出去,但是要拿什么办法脱身却是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只能开口询问“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守卫拦着稍微能遮挡一些视线,秦重看出自己有所目的,陆开轻笑看人,转眼看向张中平道“大哥,我等会去拖延时间,你尽快将轴扣装上,轴扣装好先带太尉离开”

陆开从怀中取出一个新轴扣交给张中平,张中平大为惊奇瞪着轴扣道“哎,你怎么随身带着一个轴扣?”

谁没事会随身带这个,既然备下就是怕碰上如今情况,陆开张口说起先前迟到笑道“先前来慢一些就是找这个轴扣去了,尽快装好”

张中平接过轴扣,紧紧握在手上,点点头。

第308章 大司徒登门

士兵在让条道,陆开从内行出向领头人道“太尉说了,不论对方开价多少,都能加倍给你”

没想到陆开去得半天回来却是和他说废话,领头人狞眉喝道“耍我呢!弟兄们给我抓人”

一声令下双方在起冲突,匪众冲击太尉马车,护卫马车士兵拼命力战匪众想冲也是冲不进来,张中平这时人已在车下,车下轴落在地上是因为没有轴扣扣着,只要装上新轴扣车轮就能转动。

在张中平安装轴扣之时,领头人将先前捡回的雷公锤,闪电般掠向陆开打去。

温禄山和梁裕平在应付匪众,无暇对陆开施加援手。

剑影锤风以迅雷闪电速度触碰,二人在是交缠起来,这次领头人对陆开早是忌惮,出手之余也是留下后路,陆开长剑连刺对方七下,领头人只顾自保并没有寻机进攻。

二人相斗七八招,陆开故意露出空门,领头人虽感有异,但也认为是对方力竭,机会出现要做的选择只有两个,要抓住还是选择放弃,领头人选择抓住机会,一道锤影从陆开脚下扫去,陆开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立如闪电跃空。

跃空同时长剑如虹刺向领头人,领头人运力一打想着硬碰硬,锤比剑在硬碰硬上暂得先机,可领头人算错二人兵器一撞,领头人立时虎口一阵剧痛,大锤几乎脱手,人也险被刺中,一个倒翻借势躲开。

陆开不给领头人在逃,见人后躲挺身而上,领头人躲避方向早在陆开预算之中,刚才领头人身形一动时,陆开按照先前估算剑飞人到,领头人才刚站立剑锋逼近眼前,领头人侧身一躲,陆开脚下一蹿那人腾空飞去撞击路旁树干,吐口鲜血出来。

见得领头人受伤匪众恼羞成怒,七人顿时向陆开围攻过来,陆开就像一条滑溜溜泥鳅一样,在匪众包围圈中自如游走。

这时只听骏马一声嘶鸣“希津津!”

张中平一声高喝“驾!”

马车绝尘而去,温禄山见得秦重马车如同起死回生,心中又是纳罕又是高兴,不过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陆开所为,先前肯定是借故过去使了些小手段。

小手段是什么现下温禄山也没想明白,可这手段不管是什么目前无关紧要,秦重让张中平远远带走,温禄山,梁裕平陆开和留下士兵士气一振。

秦重不在,他们就用不着费神,一边激战一边还要分心留神马车情况,秦重脱身众人就如脱缰野马,解放束缚大开大合与匪众交战。

话说回来秦重已逃了,在打下去又有什么用?领头人先

前吐口鲜血实在是不能在站,有二人将领头人扶起,领头人喝道“退!”

一声令下匪众如同潮水退走,匪众退逃温陆山也没有命令追击,高喝一声道“快!追上太尉!”

马车直奔姜三郎府上,姜三郎一听秦重在路上受得匪众袭击大是震怒,毕竟秦重是来见他路上这有损颜面,姜三郎让人前去搜捕,匪众早是消失无踪哪里还找得到人。

姜三郎大是惭愧对秦重致歉,秦重却是不以为意让姜三郎不用放在心上,秦重并不需要时间压惊,人刚到府就和姜三郎密谈,谈什么陆开余人并不知道,他们就在门外守卫。

四人分左右两边守护,温禄山梁裕平在左,张中平陆开在右,中间隔着一道门,温禄山笑赞陆开“多亏有你,要不然这次真会惹得大麻烦”

梁裕平也是知道陆开有功劳,在说这事陆开也是提前告诉过他,只是自己没放在心上险些酿成大错,不过,不管情况如何总是不能和陆开认错,冷哼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有什么”

温禄山微微责备道“裕平你以前做事都是很谨慎,套车前也知道要出远门,轴扣这事怎么不提前检查?还好陆兄弟早有留意,太尉如果出事看你如何自处!”

“我。。”梁裕平想反驳两句,却是无话可说。

温禄山在道“太尉对府内琐事虽是没有过问,但眼睛亮着呢,你呀,少给太尉添麻烦”

梁裕平愤愤不平看一眼陆开,陆开并不看人仿佛也没听见温禄山说话,视线目视前方,梁裕平这时回得一句“是”

稍晚之时秦重一行人回城,姜三郎也是派人护送是以回城之时没有发生任何旁事,回到府内秦重神色很是平静,不显激动也不显感激,只是淡淡对陆开说一句“还是你心思多”

留下这句,秦重直步书房。

今日保护马车士兵有不少人挂得彩,如不是他们拼命保护马车,张中平也不会有得机会换上轴扣,士兵们并不留府只是送秦重回府这就要走,士兵走前陆开提药箱过来“这是府内上好伤药,回去搓得重些淤青才好得快”

众位士兵不住道谢。

陆开笑道“还要当值就不送你们了”

士兵们恭送陆开离去。

有士兵对陆开留有好印象“这新来护卫不错,还很体惜我们”

另外一士兵大是同意“是呀,梁裕平就不行,每次都给我们来个不闻不问”

里面有个和梁裕平交

好士兵,一听这话就十分不满意“行啦,不就送些伤药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收买了?谁知道那人安的什么心”

当中有士兵冷笑道“知道你平日和梁裕平走得近,今天情况你也是看见的,如果不是那陆。。陆什么来着?”

“陆开”有人提醒。

“对,是陆开,如果没有他在场太尉能否脱身还要另说”

士兵们各说各的列队离开。

秦重虽是安全回城,沈建承听说这事大是着急,趁夜就来看望,秦重笑道“太子不必担心,老臣无恙”

沈建承含气道“荆越近郊向来平安无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一股匪众?多半是大司徒!”

是谁所为这是不言而喻,这事没抓到人就算抓到人秦重相信也查不到沈章身上,好在人没事这事只能大事化小,秦重道“太子,不管是谁所为这事都过去了,多加计较也是无用”

沈建承明白秦重意思,不得以只能将气收了“本王明白,只是这法子也真是太阴险,太尉下次在要出城一定要多带些人”

秦重知道沈建承也是为他担心,点头轻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出个门总不能像大军出征吧?放心有陆开在,老臣不会有事”

对于陆开沈建承可以说是又爱又恨,不管怎么说保护秦重安全回城也是功劳一件,沈建承这时免怀一笑“这事本王听说了,听说他随身还带着轴扣?”

秦重一听脸色也是显得意外同时也是安心“谁出门会带着轴扣,能做这样出乎预料事情之人也只有他”

沈建承和陆开相处并非一日,对他还有十分了解,叹道“他做事心思细,有他在太尉这里,本王也是放心”

窗外虫鸣兮兮,时间也是不早沈建承不想打扰秦重休息,离开前问一句“护国公的事他问了?”

秦重无可奈何一笑“问了,刚入府就找老臣询问,心急也是可以理解,老臣让他等太子登基在说此事”

沈建承太了解陆开是以苦笑道“他不会甘心等待,太尉不说肯定会想办法多加打听,行了,夜已深,歇着吧”

秦宗施礼道“恭送太子殿下”

陆开来得太尉府,温禄山军营还有事也就不必时刻守在秦重身边,陆开和张中平今日当值,用过早饭正要去见秦重,路过正院时见得沈章和潘齐过来,面对面撞上也不好转身就走,陆开张中平上前施礼“见过大司徒,见过武尉”

沈章打量陆开一眼“你很眼熟”

第309章 对峙太尉府

潘齐也是看向陆开,一双眼睛显得非常冷漠“大司徒,燕仪姑娘送寿礼那夜,他也在”

沈章恍然大悟,想起的确是那夜见过人,当下道“对,你也在怪不得如此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陆开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恭声道“在下陆开”

“陆开!”沈章潘齐同时挑眉直视,潘齐道“你就是陆开?”

陆开稍微惊讶反问“武尉认得在下?”

潘齐冷冷浅笑“我呢,是第一次见你,你名字却是听过,听说昨日耍些小心思退去匪众?”

潘齐语气显得重重道“城府很深嘛”

匪盗早是逃得不见踪影,姜三郎当时派人搜捕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事如果不是匪众领头人去打报告,沈章潘齐怎么会听说起陆开。

有些事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但也不好说破,陆开答复也是相当简单“保护太尉周全是在下职责,分内之事定然要尽心尽力”

潘齐走得两步来陆开身旁,斜眼打量冷然道“尽心尽力?对,做事一定要尽心尽力,太尉安全事关重大,如有一次疏忽,太尉能饶你我也不能”

“多谢武尉教诲,在下定然铭记在心”

沈章眉峰仿若蝎子尾蜇一抬“本想是拿着棍子敲虎,没想到被条狗咬了一口,很好,你好得很,潘齐,叫人拿下仗责!”

潘齐厉喝一声“拿下!”

“是!”

身手随卫上前将陆开双臂反扣,正要拉人下去,张中平当下一急忙拉住陆开低呼“大司徒,陆兄弟犯了何罪?要仗责于他!”

沈章冷森森一笑“好呀,你一个小小护卫敢对我不敬?两个小小奴才打你们还需要什么理由?将他也拿下!”

沈章随卫也把张中平扣住,陆开愤然道“这是太尉府谁敢放肆!”

这话一出随卫显得犹豫,怎么说都是太尉随卫,他们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扣人随卫看向沈章请示,沈章刚要张口,见得秦重出现,秦重步伐很慢,就像一只眈视猎物猛虎匍匐前进。

秦重走动姿态给与沈章几难承受压力,秦重一笑就如猛虎裂开虎口“大司徒一大早就发这么大脾气?”

沈章立定身行直视秦重这只眼前凶兽施礼笑道“见过太尉”

沈章打得招呼,潘齐自是效仿。

秦重抬眼看向陆开张中平,这眼劲一抬就像猛虎将要扑猎频

率,沈章随卫吓得不敢直视,秦重并不动怒淡淡笑道“陆开,张中平你们过来”

秦重让他们过去,并没有开口询问沈章发生什么事,这样态度就是要告诉沈章,这是太尉府可不是他能随便放肆地方。

秦重话很轻,可这话入耳却很强势,随卫们用眼神向沈章请示,沈章第一个反应是想向秦重正面叫板,因为秦重如此举动直接损害到自己威信,损害威信这是沈章不能容忍的事。

沈章并没有点头或是任何示意放人,面子还是要的,想要面子这肯定要有一番针锋相对,但这里不是针锋相对好地方,在太尉府随意扣人本来就不占理。

沈章放不下面子让人放人,这时潘齐就要把自己作用显露出来,有些沈章不能说的话潘齐要说,有些沈章不能做的事潘齐要做。

现下潘齐要做的就是代替沈章放人,潘齐头微微点示意随卫放人。

随卫将人松开,张中平陆开直接往秦重过去,二人垂首凝立秦重身后。

秦重就如同一座巨大山岳遮挡他们,同时也是庇佑整个太尉府。

秦重凛凛生威笑看沈章“太尉府的人犯错,自己有府规惩戒,这些小事就不劳大司徒操心”

沈章就像手握钢箭的猎人,完全不畏惧秦重这只猛虎,轻笑“操心?谁想劳心操心事,只是这二人言语中大是不敬,以下犯上这才想要为太尉教导一番”

秦重一双眼珠如同睁得炯炯有神虎目看向陆开张中平,陆开还未说话张中平却是抢先道“太尉,我们二人并无不敬,大司徒也不知道因为何事就要拿下我们二人仗责,太尉明鉴”

秦重听完并不张声,静静蛰伏等着听沈章还有什么说辞。

沈章这么做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理由,现在哪有什么说辞应付,秦重等得半响见对方没开口笑道“大司徒,过来是有要事了?”

秦重不在提这事就算是揭过,沈章也不是不知趣,可心里还是有气“也没什么特之事,只是听说太尉近郊遇到匪众听说身负重伤是以过来看望”

这话暗含诅咒意思,秦重一听当下一笑而过道“这都是哪里听来的,瞧瞧不是无碍吗?让大司徒挂心”

“没事便好,潘齐我们走”

沈章碰了壁自然是很不高兴,回到司徒府沈章找来个丫鬟使劲捏着臂肉,丫鬟痛得满脸通红没敢叫出声,以前还是在思虑之时喜好这番举动,现在生气也来这手,潘齐在旁道“大司徒,何必动怒”

撒了气沈章心里舒服一些,见状潘齐示意丫鬟退下,屋内剩他二人沈章眼有责意道“你不是说此事马到功成?怎么还会让秦重这老东西安全回城?”

潘齐怎么会想到会有陆开这样不长眼的人出现,潘齐为自己辩解道“当时轴扣落下,连上天都站在我们这边,谁能想到那个叫陆开的会随身带着轴扣?”

是呀从情况来看秦重当时是死路一条,但人却是安全回城,沈章咬牙切齿道“这陆开真是秦重福将!”

“福将?”潘齐并没有向沈章这般高看陆开“大司徒,是不是福将现在为言尚早,去太尉府就是想要探探太尉和姜三郎商谈如何,怎么话还没问就回来了?”

沈章当时也是气糊涂“我也不知道一听说他就是匪头口中说的陆开,火一下就上来”

沈章生气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秦重鲜有出城,这次机会的确是难得,机会已失在是苦恼又有什么用,潘齐安慰一句“大司徒何必为一个小小护卫生气,为这样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当”

陆开给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给沈章,沈章道“小小护卫?他可不是你口中那种小小护卫,如果不是心思细怎么还会带什么轴扣在身上,除了这事还有一事我没告诉你,还记得燕仪给我贺寿之事?”

这事又不是在十年八年前潘齐怎么会不记得,可沈章突然提起这事潘齐也是没个头绪,潘齐试探询问“大司徒提起这事是因为。。?”

沈章微微皱眉陈诉道“开始是因为奇怪,燕仪姑娘眼高于顶,平日请人也是请不来,怎么会突然来的兴致为我贺寿?给水榭送礼时也顺便让人去打听,说是有人去请的她”

沈章说得这么详细,潘齐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大司徒认为是陆开去请的人?”

沈章不是认为是十分笃定“不是认为是肯定,你可不知道陆开去见燕仪,燕仪从未避人不见,你说说整个荆越有谁受过燕仪姑娘如此善待?”

潘齐点点头“这么说这陆开可不简单,让燕仪姑娘待于上宾,突然之间又成了太尉护卫,这人的确是不能小看”

沈章琢磨片刻忽而猜测询问“这个陆开会不会是那位高人?”

潘齐不由失笑道“不会,如是高人怎么会去城防司当值?世上凡是有大能耐之人,心气必定很高怎么会去城防司当起职来”

沈章也只是猜测,潘齐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沈章道“费尽心思往上爬,如此看重名利地位只是个世俗之人,不过你看见他当时眼神没有?他并不把我二人放在眼里”

第310章 心生恶计

陆开当时眼神潘齐又不瞎当然也是看见,看不看见显得并不挂心不以为意,当下阿谀笑道“大司徒这有什么好奇怪,不光是他,太尉府或是太尉派系看我们都是这样眼神,不是有句老话,聪明反被聪明误,每日都喜欢琢磨别人的人,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些人看人做事就只会看见别人缺点,自己也有同样毛病却是视而不见,要论起琢磨别人,潘齐花的心思不比陆开少。

潘齐说的也不无道理,沈章道“武尉说的是,这样的人太尉那边有,我们这也不是没有,费尽心思的奴才世上多的是”

说得也有好一会,潘齐眼珠诡谲一转,似乎又是起什么害人心思,琢磨沈章面色片刻,喝口茶才有所暗示道“大司徒,听说葛小姐近来喜爱泛舟游湖”

听得提起葛舒兰,沈章反觉好笑,因为不管葛家现在支持谁,一个小姐还不值得费心,沈章悠口道“那么多正事不关心,关心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潘齐当然不会没事就提起人,提起人肯定是有所说头,当下掐笑道“小姑娘?葛小姐怎么会是小姑娘,如她成太子妃。。”

“太子妃?”沈章失笑“就算她真成太子妃,那么又能怎么样,始终还是一个姑娘家,你要担心的应该是葛玉泉不是她”

“她现在的确是个姑娘家,但是有些身份挂在身上,看人看事就会有不一样眼光,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潘齐加重语气在道“火势小时不扑火,待火大想扑怕是有心无力”

在沈章看来潘齐有些小题大做“一个姑娘家能引起多大火势?”

潘齐不敢怠慢道“话是这么说,葛姑娘的确只是个姑娘家,一个女子是掀不起多大风浪,大司徒别忘了,她身后还有许多士族,她不懂事身后那些老家伙肯定会拿她做事”

沈章一想到那些依附秦重士族,脑后就感到一股凉飕飕冷意,目色一正怀着疑虑询问“武尉杞人忧天了吧?”

潘齐措辞清晰道“防患未然,如太子妃真的是她,日后就不好收拾,让太子凭着喜好自己选妃这可不好,我们最好是让太子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你是想把曹谨香硬推过去?如他抵死不要那又如何”沈章以考虑语气询问。

潘齐说明利害道“大司徒,葛公对我们如何,我们对葛公如何,这都不必在说,如让葛家骑到我们头上来翻身,以往我们给的委屈,葛公不会不讨回来”

上次沈章为难葛玉泉,沈建承立马就讨回口气,如这样下去。。

沈章沉着一张脸盘算片刻在道“葛小姐是太子妃这事,虽然还没公告天下,但是

这事很多人也是知道,如果葛小姐真的有什么意外你说他们不会怀疑上我们?”

有些事要做,肯定要先把自己撇清干系,潘齐沉沉一笑“有什么好怀疑我们,先前不是说过,葛小姐近日来喜爱泛舟游湖,这舟如是翻了这是意外,与我们何干?”

听得潘齐这么说,沈章双目一睁,如果葛舒兰出事,就依照这事别人就能说,沈建承堂堂一个太子连个女子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和沈章相争。

想得片刻,沈章唇角渐渐勾起笑意“不错是意外与我们何干”

岱迁拿着礼盒进屋让沈建承看,沈建承微微展看一眼礼盒,盒子从模样来看还算精致问“谁送来的?”

岱迁啄着笑意道“是曹小姐”

“哦?是曹小姐送的”沈建承抬眼往岱迁看去,含笑问“里面是什么?”

岱迁把盒子轻轻放在桌上正色道“这是给太子礼物,微臣怎敢私下查看”

见得岱迁一本正经沈建承淡笑“打开看看”

“是”岱迁将盒子开了。

里面东西也不是多么奇特,就是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两只鸳鸯,沈建承拿起香囊细看“这些女儿家家,成日就是想着像鸳鸯那般成双成对,这样香囊本王如戴着岂不是让人笑话,不过绣工也是精致,放着吧”

岱迁一楞“放着?”

见得岱迁如此询问,沈建承不由失笑故意反问一句“怎么?有什么问题?”

岱迁简直就猜不透沈建承心思,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索性直问“太子不是很讨厌曹小姐?”

沈建承微微一笑“不是讨厌,也不是不讨厌,准确来说,她对本王什么也不是”

这样的事有什么好笑,沈建承心思如同那天气一般,时晴时雨真是比姑娘家还要难看透,岱迁道“既然什么也不是,香囊不是应该送回去,留下别人心意,她或许会误会什么?”

沈建承自然是有自己算计“岱迁,你这心也是太狠,香囊依本王来看,没有十日八日功夫是绣不出来,曹小姐为本王这般忙活,不收岂不是不近人情?”

岱迁还是猜不到沈建承用意,只好道“太子说的是”

沈建承将香囊放回盒中,将盒子关上在问“送礼的人还没走吧?”

岱迁微微侧头看一眼门外答复“还没,是曹小姐贴身丫鬟雪儿送来,雪儿叮嘱一定要问问,太子是否喜欢这香囊”

沈建承收得盒子,将香囊轻轻放入盒中,在将盒子拿起稳稳当当置放架上“下去回复,说本王

丢了”

“丢了?”岱迁看一眼沈建承置放稳稳当当盒子。

沈建承话已经出口,岱迁还没出门凝立不动,沈建承好笑故意挑眉看人督促“楞着干什么,还不去答复”

岱迁虽然不明白还是退下“是”

雪儿见得岱迁过来,心中显得忐忑问道“统领,香囊太子可还喜欢?”

岱迁将脸色板起按照吩咐说话“丢了”

“丢了!”雪儿大张眼睛显得不可置信凝视岱迁“太子真的丢了?”

岱迁见人不信反问“怎么,你还想进去确认?”

雪儿当下惶恐道“雪儿不敢”

岱迁也不愿意多说废话,挥挥手道“没事就回去吧”

“是,雪儿告退”雪儿欠身施礼退下。

雪儿匆匆回到曹府,曹谨香正坐与榻在貂裘上绣着领口,雪儿闷闷不乐走到曹谨香身边“小姐,你在干什么呀”

曹谨香目视貂裘浅笑“秋去冬来,去年可是很冷,提前给太子做件貂裘”

雪儿道“小姐,你别做了,太子也不需要”

曹谨香道“要不要和做不做是两码事”见得雪儿闷闷不乐多问一句“怎么?太子没收?”

“收。收了。可是,又。丢了”

曹谨香长叹口气“是吗?”

“小姐你不生气呀”

曹谨香苦笑而过不在说话。

陆开今日并不当值,想着出去走走,在屋里没看见张中平嘀咕一句“人去哪了?”

屋里找不到人陆开来到大门处问看门家丁“有没有见到张护卫”

家丁道“张护卫呀,刚出去”

“出去了?”陆开显得纳罕,张中平在荆越认识的人也没几个会去哪里,见祖士昭去了?陆开叨谢一声跨门出去。

来到荆淮街见到祖士昭院门紧闭,当下奇道“不在家?”

想找的人一个都不在,陆开看向水榭方向,想得想也没什么事要见燕仪,去了些许会打扰,闲来无事之下沿着荆淮河岸边走。

河中有一舟,陆开从岸旁看去距离有些远也看不清楚人,样貌虽然是看不清,从模样上看是个女子无异,在轻舟附近湖面冒出水泡,忽而从水面下冒出两个人头,舟上女子似在发呆并未察觉有人靠近,她没看见,陆开可是看见。

河中人靠近轻舟忽而探身而上,就将舟上女子拉下了水。

第311章 当街反咬

冒出水面的头是两个男子,虽说隔着一些距离,但还是看得十分清楚,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害弱小的舟上女子?不管理由是什么人已落水,不能在耽搁下去,距离有些远陆开不打算游过去,身子一提脚下踏水而过落在舟上,看向先前落水方向人搜一声扎入水中。

小舟所在位置不是深水区但也不浅,约莫三人身高水里一片浑浊,陆开猜些许是有人挣扎中踩中河底污泥才会如此,浑浊污泥非常妨碍视线,陆开闭着呼吸浮在水中目光四扫,在水里睁着眼睛,会让眼睛有刺痛感。

虽然如此,但不睁眼怎么找人,陆开只能勉力强撑,看得片刻污泥渐渐沉下,就在前方约莫半丈外见得一个男子拼命按住想要挣扎冲向水面女子。

见得前面只有一人,先前却是见到二人另外一人呢?

另外一人在水里也是察觉到有人扎水进来,早是提前做下埋伏,埋伏位置就在陆开左侧,这人就像水中恶鬼手持短匕向陆开靠近,感到左侧水波流动这才看一眼,一把短匕就往自己刺来,水中带有阻力这才有得机会反应,短匕刺来时尽量往后一退短匕刺空,一击不中那人在次刺来,这时有些距离陆开脚踹那人手腕,将短匕方向踢偏。

短匕一偏陆开犹如鲤鱼打挺,右手抓向那人持短匕手腕,将那人背部面向自己,抓紧机会左手竖起食中二指内劲一提点向这人后背笑穴,那人先前还是面目狰狞想要置陆开死地,现下陆开点中对方笑穴,那人在水中嬉皮笑脸开怀大笑。

这人开怀大笑嘴巴就大张,胸腔内气息咕噜咕噜冒着水泡出来,水泡一出体内气就少了,那人想往水面上游,可这时却让陆开狠狠按住,那人挣扎片刻最终窒息过去。

按住女子那人见陆开把同伴解决,当下一急用手肘扣着女子喉咙往后游去,这人当然不是在救人,是在试图加剧那女人窒息,双方渐渐靠近岸旁,这时水面光线映入水底,陆开已能看见那女人是谁。

一看清那女子面貌,陆开霍地一震“舒兰!”

葛舒兰让人掐住喉咙,气息渐少,没过片刻晕得过去不在挣扎,那人见得葛舒兰不在挣扎将人松开自己先行逃了。

见得葛舒兰闭目浮在水中,陆开心中一凉忙着往人游去,陆开将葛舒兰托着浮出水面,到得水面陆开长长换口气,这才如同重获新生,葛舒兰饶是上得水面还是了无反应,二话不说陆开将人托上岸。

陆开将湿漉漉葛

舒兰平放在地,知道葛舒兰是溺水,左手托着葛舒兰后脑勺将下颚微微抬起,右手对着葛舒兰肺上一掌拍下,葛舒兰“呕”的一声,将水吐得出来。

葛舒兰这才刚把水吐了,陆开只觉身后有劲风扫来,人也没回头去看,身子往前一滚,身后那人腿风猛扫扑了个空,陆开滚地起身这才看向那人,那人也是浑身湿漉漉,一见陆开就知道是先前压住葛舒兰那人。

陆开还以为这人逃了,想不到还没有,那人一击不中拳风一起往陆开正面迎来,陆开后退两步右脚鞋尖往地上一搓,将地上沙土挑向对方,对方赶紧用手遮目,沙粒打着手背大是生疼,葛舒兰吐得水出来神志这才恢复,人刚起得半身却是见到陆开和另外一人过招。

一看不由愣住,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是出得什么事,那人在捂眼之时陆开趁势在上,一脚踹向那人肚腹,那人身子往后飞去,这人后飞去路径直对葛舒兰,葛舒兰惊叫一声急忙后退,后退得急脚下一崴人就往后而倒,后面有颗树葛舒兰额头在树上一磕人昏晕过去。

那人让陆开踢飞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人在葛舒兰旁边那棵树后背一撞也是吐血昏地。

陆开不管那人死活,跑向葛舒兰将人抱在怀中准备离开,只见林外涌入十余人,十余人当先一人居然是潘齐。

潘齐见得陆开抱着昏过去葛舒兰当下皆目高叫道“来人呀抓起来!”

陆开见得对方人多势众,忙着后退几步,十人往陆开冲过来,迎面二人陆开抱着葛舒兰起脚将人踹飞,这二人冲撞身后余人系数倒地,见得有缝隙闪身入得左侧林中,以为这是密林,但不是这才没走几步,看见一堵后墙。

后墙小道有条小径顺着小径出来,居然是荆淮大街,这才明白先前就在别人家后墙,墙后岸旁也是树木葱葱,先前也是没留意,陆开见得潘齐领人过来当场毫不思虑抱人就逃,这是因为知道那两个人肯定是潘齐派来灭口。

要不然怎么会恰到好处出现,陆开和葛舒兰从水里出来,路人一见不光吓一跳同时也是好奇看人,潘齐领着人顺道追得过来,见到街上百姓驻足潘齐高喝“你还想跑!”

潘齐话落,只见在街上巡视的杨成余人过来,杨成见得陆开浑身湿透怀抱葛舒兰,也是看不明白发生何事,杨成瞪大眼珠诧异凝视陆开,陆开不是去太尉府当值,怎么成现在这副样子?

杨成上前友好却又诧异问道“陆兄弟,你这是

。。?”

陆开还未开口潘齐却是抢先道“陆开!还不把葛小姐放下,你行污不成难道还想杀人灭口!”

一开口就栽赃陆开并未惊怒,整个人显得非常冷静,直接向杨成道“杨成兄弟后面还有一人,快去将人拿了,别让人逃走”

都是在城防司当过职兄弟,杨成对陆开并未交恶,如此情况肯定是站着陆开这边,听得陆开所说,领人去将后面搜人。

那人先前昏在地上,这时让杨成余人叫醒押得出来。

杨成押人过来,路上也有诸多百姓在场,杨成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询问“陆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潘齐不想让陆开狡辩,杨成话一出口潘齐以极大音量出声“还问什么!先前不是说了,陆开想行污葛小姐,无意中让我们碰上还想杀人灭口!”

这可不是小事,杨成一惊登时说不出话来,杨成说不出话陆开却是冷笑凝视潘齐“武尉把话说清楚,试问在下是在何处行污?”

反正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只能据理而说潘齐道“何必明知故问”指着后巷道“就在后面”潘齐见百姓都在这里向众人道“你们是不是看见陆开抱着怀中姑娘从后面出来?”

有些围观的是新来的也不知道情况没敢出声,有些却是见到陆开抱人出来是以纷纷扬声“是呀,我们都看见他抱人从后面出来”

有得百姓作证潘齐得意高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他自己抱人出来,围观百姓这话倒也不是作假,既然是真事那么陆开就是有口难辨,难辨也是要辨否则岂不是受得冤枉罪?

陆开没有当下出声,没有当下答复就是显得心虚,旁观百姓已是在对陆开指指点点,杨成并不相信陆开会做这样的事,可是怀里的确是抱着人,杨成脑中转不动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帮人。

陆开不需要人帮,脑中思虑急速飞转问潘齐一个问题“武尉我人在后墙,你又是如何能发现我的?”

围观百姓听陆开如此反问,也大是好奇起来,有些看热闹百姓不怕事大,人群中有人高声道“是呀,人家在后墙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后面杂草丛生如不是想做恶事之怎么会去到后面?”

这话到是问住潘齐,这话也没错陆开如果真想做这样的事情,在后面肯定是偷偷摸摸办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312章 各执一词

潘齐心思本就不笨,话头一时无以言对给得一些时间思虑,借口就到得口边,百姓目光解释看着潘齐想看他如何答复。

潘齐扛着百姓目光道“昨日太尉在城外近郊遇到匪众,大司徒派我带人去剿灭匪众,刚回城路过荆淮街,就听见后墙传来尖叫声,我带人去看这才看见这人想做不可饶恕丑事!碰上这等事难道不该将人拿下?”

围观百姓也有人附和“那叫声是这姑娘叫出来的?我也听见了,先前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先前陆开脚踢那人飞向葛舒兰,葛舒兰当时的确是尖叫一声,而后才撞树昏倒。

有得围观百姓作证,陆开更是有口难言,陆开道“做没做这样的事,把她叫醒一问便知”

“让开,让开,这么多人围在街上干什么!”高远领着监法寺人过来。

推搡人群过来,这才看见陆开,高远纳罕道“又是你”

高远看向陆开怀中之人,心中吓得一跳心道“这不是葛小姐?”

高远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街上这么多人看着事情不能在这里处理,高远道“你们都给我到监法寺说话!”

高远在吩咐捕手道“去请葛公”

高远办事公正,去监法寺正和陆开心意,潘齐现下微微皱眉高远开口也不能不去。

是以,众人前往监法寺。

回到监法寺大堂,高远摆正官威目视堂下众人,抓起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彻整个大堂。

余音刚消,高远看向如同被大雨浇折的葛舒兰严声询问“葛小姐,把事情原委说出来本官自会给你做主”

葛舒兰陆开凝立堂下,只是葛舒兰脑壳疼得厉害,发丝上还挂着水珠,想回想经过脑袋就像宿醉般发疼,经历这样的事也是让她心有余悸,眼中噙着因为受惊含着楚楚泪光道“记。记不太真切,只记得当时有人将我拉下水,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

这事也是正常,人受到惊吓过后会短暂失忆,这事高远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高远点点头表示理解,高远看一眼陆开在看一眼潘齐,目光最终选定陆开问“葛小姐既然不记得,陆开你来说”

潘齐可不乐意,大有意见道“高大人,陆开向来善于狡辩还是让我来说明情况”

陆开上次就受人冤枉一次,高远想听听陆开有什么说法,拒绝潘齐提议道“武尉,谁说都是一样,一个一个来都有份,陆开你先说,要事无巨细的说,听明白没有”

既然想要证明自己无辜,肯定是要实话实说,陆开目视高远正色答复“今日到河岸闲走,正好见到葛小姐泛舟游湖,就在这时看见有二人接近小舟”先前让杨成押来那人也在旁边,陆开眼锋如刃盯着这人,如果当时情况允许恨不得将这人撕裂。

陆开对这人直斥其非道“谁拉的人当时离得远看不真切,反正就是他们其中一人”

“见葛小姐让人拉下水便去救人,其中一人让我溺在河中,这人当时见葛小姐昏去就逃了,我将葛小姐拖上岸帮她把水吐得出来,葛小姐刚把水吐了这人就在我背后偷袭,便和这人动起手,将他打昏正要抱着葛小姐回去之时,武尉正巧赶来”

“武尉当时见我抱人二话不说,就指责我对葛小姐心怀歹意,我们这才在街上对质,后来的事情高大人也知道了”

高远听陆开说十分简单,条理也是非常清晰,世上的事那有什么复杂的,不过高远还是想征求一下潘齐意见,看向潘齐询问“武尉,陆开说的可是实情?”

潘齐叫人下手,当然是在旁边看明经过,不亲眼瞧瞧也不敢回去答复沈章,当时潘齐就是见到陆开过去救人,如何诬陷一事也是在那个时候想好。

既然诬陷潘齐就不能让陆开轻易脱身,潘齐当场冷笑一声,毫不掩藏心中对陆开厌恶,当场鄙夷道“一派胡言!”

潘齐面向高远说出自己见解“高大人,情况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陆开当时一见我们出现,神色就立马显得慌张,一个心里没鬼的人紧张什么!一个人慌慌张张抱着葛小姐,我怀疑他起得邪心并无不对!高大人,葛小姐受的惊吓什么也没想起来,我看不如先将陆开押入大牢,等葛小姐什么时候想起在什么时候定夺”

什么时候想起在什么时候定夺?那不是摆明想让陆开吃苦罪。

葛舒兰虽然是记不得落水之事,可陆开这个人毕竟没有忘记,无论记不记得葛舒兰是相信陆开不会做这样的事,葛舒兰不笨潘齐是谁的人当然知道。

葛舒兰怨气满腹瞅着潘齐道“高大人,现在虽然记不得这事,但我知道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葛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陆开一副伪君子面貌可别让他蒙骗,如此袒护莫不是认识?”潘齐反问目光凛凛盯着葛舒兰。

如葛舒兰承认认识陆开,那么这事就很好解决,但她不能,如是承认相识潘齐必定会问如何相识,如说真话会暴露陆开身份,说假话又怕瞒不住潘齐,葛舒兰难以应付只能皱眉道“我不认识这位公子”

“不认识?”

潘齐冷笑道“既然葛小姐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别多说话”

“大人”潘齐拱手向高远道“快将此人收监,日后在做定夺不晚”

陆开怎么能乖乖站着让潘齐奸计得逞,看一眼潘齐冷道“武尉,这么急就想着将我收监?有个人还没说话呢”

“谁?”潘齐其实知道陆开指的是谁,现在却是装作不知道反问。

陆开看向想取葛舒兰性命那人“我说的自然是他”

高远也不能听陆开一人片面之词,高远看向那人严生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也没想过会闹到公堂上,当下惶恐道“小的叫金贵”

高远在问“金贵,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金贵跪下磕头道“小的是冤枉”金贵起手指着陆开反咬道“是他,我和二哥是到河中捞鱼,亲眼见他将这小姐拉入水中,我和二哥想去救人,没想到他把我二哥溺死了,大人定要为小的做主!”

“胡说!”陆开厉喝一声“大人,这人是睁眼说瞎话!”

潘齐见得陆开动气很是满意是以冷笑一声“既然是说瞎话你急什么?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两人各执一词,这倒是让高远为难,当时又没其他人在,信谁不信谁一时之间无法做下定夺。

“舒兰。舒兰”葛玉泉这时慌忙过来,葛舒兰一见葛玉泉在也装不得坚强伏在怀里哭得起来。

葛玉泉见得葛舒兰浑身湿漉漉大是惊心“怎么这个样子。。”

高远见葛玉泉过来忙起身施礼“见过葛公”

葛玉泉眉峰就像刀子出鞘般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远接收葛玉泉刀子般目光,人还是显得客气,提醒一句“葛公不妨先带葛小姐下去换件衣衫,别让小姐着凉”

葛舒兰什么也不记得,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如让葛舒兰在监法寺受凉高远可担罪不起。

葛舒兰在葛玉泉怀中微微颤抖,葛玉泉不由大是心疼将人先行扶下。

高远负手在堂中走得几个来回,边走边道“你们各执一词又没有旁证,这事可不好处理。来呀”

捕手庄重踏步入内昂首挺胸道“大人吩咐”

高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人去问问附近百姓,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高远道“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事情经过”

“是”捕手领命退下。

第313章 辩护清白

捕手离去陆开向高远请求道“大人,我有话说”

在公堂之上自然可以畅所欲言,说得是不是有理,高远自能判断,陆开有话说高远也不拦着,事实上更希望陆开能说出什么道道来“你说”

陆开眉峰轻佻似乎是有什么尖锐问题想要询问,抬眼看向金贵详细询问“你说你和你二哥是去河边捞鱼?”

金贵不知道陆开问这个做什么,这个话是金贵当场蒙出来瞎话,说瞎话的人自然怕人撞破,能不能撞破现下还不好说,不过话是出他的口,在场的人也已经听见,现在当然是不能否能,不想承认,金贵显得嚣张直视陆开道“我是和二哥去捞鱼,不去捞鱼怎么看见你犯事!”

陆开见金贵口气倒还强硬,有些话还循环渐进引导,目前不打算动气,口一张先是淡声询问“既然是去捞鱼,那么想问问,你们是打算怎么捞鱼?”

金贵还以为陆开会问出什么要命问题,一听却是问这个无关紧要之事,金贵睁目显得跋扈看人道“捞鱼还能怎么捞,当然是用网捞”

金贵就是在往陆开的循环渐进上撞,落实上一句下一句才好反击,陆开在问一个简单问题“网在哪里?”

荆淮河那么大,金贵不相信陆开能把网找到,是以随口不屑答复“我们丢河里了”

陆开早知道金贵会这么答复,当场追问“丢在哪里总还是记得吧?”

陆开问起确切位置这让金贵如何答复,他们当时就没拿过渔网,胡乱说出位置如让人去找,找不出来岂不是证明自己说慌。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复,只能随口敷衍道“不。不记得了”

陆开等的就是他这句不知道,当场一喝“胡说!丢在哪里怎么会不记得!如不是丢在荆淮河岸还能在哪里!”

金贵也是一慌,支支吾吾道“对。对。就是在荆淮河岸。记起来了”

有他这句话陆开也就放心,陆开明确向高远道“大人,荆淮河岸能走的就一条道,河岸对面皆是屋舍那里没有路下水,哪里水流不急,网不会随着水流流走肯定是沉在某个地方,葛小姐小舟附近并没有轻舟,那么他们如要捞鱼捞的肯定不会下深水,只要让人在浅水附近打捞,有没有渔网打捞便知”

高远看金贵也是觉得没说实话,一听陆开所说甚是有理,声音一抬将人招来“来人,去事发地点附近捞网”

在捕手下去之前,陆开在提醒道“位置应该在河岸中间位置,只有那个位置才能看得真切”

陆开把话吩咐清楚,

高远也没有什么好吩咐的,当下挥挥手示意捕手“去办吧”

“是”捕手领命退下。

葛舒兰轻舟还在原处,捕手来到河岸就已经看见,轻舟正对面中间河岸视线开阔,在往前或是往后都有树木遮挡,如是有人捞鱼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舟上的葛舒兰。

废话不说八名捕手持着长勾开始打捞。

打捞捕手半个时辰后回监法寺报告“大人,八人来来回回搜寻并未发现渔网”

高远挥手让捕手退下,金贵看高远目光显得闪闪烁烁大为心怯,听得捕手答复高远脑海中顿时有个问题询问“金贵,你还不说实话?网没捞着说明当时你们二人根本不是去捞鱼,说!是谁让你栽赃陷害的!这回说话要想清楚了,在是满口胡言依法治罪!”

金贵死不悔改依旧咬牙切齿道“我们兄弟二人的确是去捞鱼,渔网没捞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远登时怒道“还敢满口胡言!来呀!”

陆开知道高远是想用刑,只是金贵嘴巴这么硬,用刑也不会说真话,陆开想了想向高远道“大人,葛小姐去换衣多久了?”

陆开说话把高远想要说的话止住,有人发问高远不能不答“怎么说都有一个时辰”

换件衣服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招人过来也是想给时间给葛怡汐安抚情绪,这事没弄个明白葛玉泉当然不会把葛舒兰带回家去,人还在监法寺,衣物早是吩咐下人回家去取,干净衣物早是换上父女二人在侧厅。

陆开提起这事是认为时间差不多,时间在给陆开准备证据,陆开在问“葛公是带人回去还是在这里?”

这个高远也不知道招捕手上前问“葛公回府了?”

侧厅是捕手安排,捕手当然知道人在何处,捕手道“事情未了葛公并未回府,人在侧厅”

没走是最好了,高远道“让葛小姐过来”

“是”捕手下去传入,侧厅离大堂不远,没过片刻葛玉泉葛舒兰入内,葛玉泉先是用眼珠扫视一眼众人,这才含气加大声音询问“查问清楚了?”

陆开问起葛舒兰自然是有话要说,高远目光移动到陆开身上,人既然已到有话自然可问“你是有话说了?”

陆开点着头,视线先是落在葛舒兰臂上,才温声张口请示道“葛小姐,能否将右手衣袖卷起来”

姑娘家的手臂怎么能随便让别的男子过眼,这里全是男的,葛玉泉

厉目一睁就像不认识陆开一样,严声道“你想干什么!”

陆开当然知道自己请求坏得礼数,但不这样做无法辩解清白,当下拱手算是告罪道“葛公,只要葛小姐卷起衣袖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葛玉泉半信半疑道“当真?”

陆开哪有心思说话玩,正色道“这是监法寺大堂,在下岂敢玩笑”

这事要询问葛舒兰意见,葛玉泉目光落在葛舒兰身上“舒兰,你看。。”

卷个衣袖如能真想大白这也不费事,此事越早了解就能越早回去,监法寺葛舒兰是不想在待下去,面色上有些羞怯,最终依造陆开吩咐将袖子卷了,将袖口卷起众人在葛舒兰皙白臂上看见惹人心痛的指痕。

仪见指痕,高远登时低呼,因为他知道陆开目的是什么“这是。。!”

陆开见着指痕浮现大大松得口气,陆开知道在场之人都明白指痕代表什么,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

陆开道“大人,当时有人将葛小姐拉下水,当时那一瞬间用的力道定然不轻,在说人落水在水中势必大幅挣扎,葛小姐越是拼命挣扎,抓人的手定是抓的更紧,有个道理想必大家都很清楚”

“打架斗殴时,淤伤不会立马浮现,淤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指痕现下如此清晰,这个金贵说是我拉葛小姐下水,那么葛小姐臂上指痕定是如我指头一致”

高远精神头霍然一震,暗骂自己不够细心,这个细节怎么就没想到,高远当下道“葛小姐能否让他们二人对照指痕?”

只要能证明陆开清白,这个有什么不行的,葛舒兰咬牙道“对吧”

金贵这时脸色惨白,整个人面如枯槁,陆开率先道“我先来吧”

陆开将指头印在指痕之上,很明显陆开指头大得一些,如此一来就能证明当时抓人的铁定不是他。

看罢高远厉声道“金贵!到你了!”

金贵哪敢对照,当下起得九死一生之心,起了这种心没有其他办法,金贵突然向大堂门外冲得过去,堂内堂外皆是捕手,想要从监法寺中逃出生天这是痴人说梦。

金贵刚到门旁就旁捕手扣住,金贵挣扎一翻挣扎不脱舌头蠕动,高远以为人是想说话其实不是,金贵在用舌头挑出藏与牙槽后的毒药吞下。

嘴中藏的毒药相当烈,一吞入肚登时满口牙血气息立绝。

见得如此情况众人一惊,除了潘齐,潘齐见人已死深深松了口气。

第314章 不算白费

捕手撬嘴查看一翻后向高远禀告“大人,此人齿间藏毒,畏罪自杀”

如此情况潘齐在是想闹也是闹不下去,冷眼冷语道“可惜,人已死这下查不出是谁派来,无趣”拂袖就要走。

陆开看人出声问“武尉这是要去哪里?”

潘齐止步冷眼看人“这事既了,还留下作甚?”

陆开当下起口道“事情既然真相大白,武尉难道不觉得欠我和葛小姐一句道歉?”

“道歉!”潘齐只是觉得这话是有生以来听见最好笑的笑话“为什么要跟你们道歉?”

陆开眼茫如同霞光倾照刀尖,显得明晃晃,脸色生寒道“现在事情已经证明当时我是意在救人,先前武尉信誓旦旦说,是我起歹心想冒犯葛小姐,我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当时在大街上那么多百姓,看在眼中,听在耳里,武尉随口就玷污葛小姐清白,难道不该认个错!”

潘齐磨着牙对陆开简直恼恨不行,平日很有教养现下整个人如同失控爆发“陆开!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简直是以下犯上!”

高远忽而一笑压低嗓音道“武尉,本官觉得陆开话十分有理,知错能改方为大丈夫,在说葛公也在这里,真想就这么走了?”

潘齐怒道“高远!”

葛玉泉肯定是要为葛舒兰出头傲声道“潘齐!不管有谁给你撑腰,今天不跟舒兰认错!我葛玉泉与你誓不罢休!”

潘齐怒气横生身子起得震颤,思虑一翻过后才不情不愿向葛舒兰施礼道“是在下一时不查才有得如此误会,还望葛小姐宽宏大量”

潘齐在瞪一眼陆开抽身离开。

闹剧收场葛玉泉也不想在监法寺“舒兰,随爹回去”

葛舒兰缓缓点头,幽怨凝视一眼陆开才随葛玉泉缓去。

沈建承听说此事大为震怒,忙将岱迁叫来前往葛府。

葛舒兰呆坐屋内目光呆滞凝视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建承来得急匆见到人倒是冷静下来,在葛舒兰对面入坐“你怎么样?”

葛舒兰缓缓移动清澈眼珠看人“太子觉得呢?”

沈建承眉目间有自责之意“是本王不好,如不是葛家与本王有着瓜葛,大司徒也不会派人。。你也说过,葛小姐有个小姐的样子,太子妃有太子妃样子,以后如想泛舟游湖也不能单独一人”

葛舒兰冷冷看人,眼中清冷和冰雪无异“太子是来道歉还是数落?”

沈建承不卑不亢只蕴一抹淡淡笑意,悠然望

着天际道“都有,只是希望在本王有能力保护你之前,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沈建承从怀中取出药瓶放在桌上道“听说手臂让人抓青,这个散淤痕快”

葛舒兰眼波悠悠在药瓶瓶身一转,恍若无意抽离视线望向窗外林竹悠然道“多谢太子”

葛舒兰一直不知道陆开状况,想起陆开一张粉面渐次苍白下去,就如寒冬枝丫透白积雪一般“那个陆开在何处任职?”

沈建承诧异看陆开一眼“问他做什么?”

葛舒兰神色没有异色淡然道“他救我,想着当面感谢”

原来是为这事,沈建承轻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本王会好好犒赏他”

葛舒兰显得十分固执道“这不一样,太子谢是赏,我谢是感激,怎么能一样?”

葛舒兰想要亲自道谢,从这事来看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听得葛舒兰坚持沈建承也不瞒人“他在太尉府”

“太尉府!”葛舒兰脸色“腾”的一下满目惊讶“他是太尉府的人?”

既然说一句,那么在说一句也并无不可,沈建承笑道“嗯,他是太尉护卫”

葛舒兰缓缓点头“改日,在去太尉府致谢”

葛舒兰找着借口想着见陆开致谢,陆开则是一脸歉意凝立秦重面前,秦重大发雷霆道“沈章好大胆子!居然敢下手杀人!”

陆开大为自责道“太尉,是我思虑不周,才让舒兰受到如此惊吓”

秦重温言安慰陆开“与你无关,他们想要害人就算是处处提防也会有纰漏,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好让你碰上,要不然这事就不好收场,葛小姐如果出事,葛公一定会怪罪我们,如不能好好保护他家人,葛公岂会全心全意辅佐太子,沈章这计实在歹毒至极!”

陆开担心葛家安危张口道“太尉,经过这次的事一定要多派人手保护葛家”

这事不用陆开叮嘱,秦重道“放心,绝不会在让葛家出事”

秦重怒气未消,猛拍桌子道“沈章敢明目张胆杀人,可见他视荆越王位如囊中之物,实在是太猖狂了!”

陆开缓声道“大司徒猖狂以非一日,如按照计划进行他也猖狂不了多久”

全盘计划进展至此,秦重对陆开已是十分信任,只是有些担心道“这次你直接破坏沈章谋划,已引起他注意,以后要处处小心”

“是”

沈章对潘齐十分不满意,是以毫不客气对其指责“这

就是你出的馊主意!什么翻舟落水愚蠢至极,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气煞我也!”

事情办不好的确是自己过错,潘齐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呼冤,缄默不言。

沈章不是潘齐家长,潘齐也不是小孩子,这次虽是办事不利,但潘齐也不想这样,沈章缓口气坐下喝茶,试图用茶水押下心中怒气。

沈章道“叮嘱过你一定是思虑周全方能行事,光天化日你就敢拉人下水,就不怕让人看见?”

这个潘齐有话要说,潘齐道“大司徒,拉人下水不过就是眨眼之事,没人会在注意也很难注意,事情本来是难以有纰漏,只是这陆开鬼使神差般出现,这也是预料不到”

陆开的确很烦人,比蚊子嗡嗡在耳旁叫还要让沈章闹心“这个陆开也是神了,怎么事事都让他碰上”

不管事情如何潘齐总要把自己犯的错说得轻些,潘齐道“大司徒,陆开虽说是误打误撞碰上,但从大的方向来看这事也不能算是白费功夫”

“哦?”沈章讶然看向潘齐“这还不算是白费功夫?”

“不算白费功夫”潘齐说出自己想法“司徒试想,经过此事葛小姐一定吓得不轻,同样葛玉泉也是一样,出这样的事葛玉泉对太子信任不可能没有动摇,连太子妃安全都保护不了,一定会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沈章有点让潘齐说服,语气平缓下来“这么说也有一点道理,但是也有恼羞成怒可能”

潘齐十分笃定道“惊肯定是比气多,就算葛公心气难平那也不算什么,如葛公想出手找我们麻烦那是最好了”

沈章对葛玉泉还是十分了解,不屑一笑“他找我麻烦?这你就别想了,他不敢”

张中平听说这事也是一惊,在舍间中拉着陆开坐下询问“听说有人要谋害葛小姐?”

这事算是过去陆开眉峰之间还是显得凝重“有人?大哥看不出来是谁下的手?”

“大司徒!”张中平也没有任何思虑,当即说出主犯。

陆开点头道“除他之外岂能还会有其他人”

张中平和葛舒兰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人毕竟是太子妃,张中平大是惶恐道“大司徒胆子这么大?连太子妃也敢下手,太子会怎么做?”

沈建承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陆开道“太子目前能做的只能是按兵不动,如果直接和大司徒起冲突那就会兵戎相见,这样一来荆越就会一片大乱,放心吧,太子知道轻重,不过,这也是好事,出这样的事太子就能找借口来见我,我也能名正言顺见人”

第316章 想着尽力

“林林总总从各处拿钱,这就是算出账目”

燕仪罕见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鸨妈突然说要看账簿,这事只怕还没人知道”

现下不是责问之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扣住,让人将钱吐出来,祖士昭提醒道“燕仪姑娘,这数目不小报官吧”

明嫣摇头一叹“人跑几日了,人要不跑鸨妈也不会让找你算总账”

账目里有记录,每年都有一笔钱要送交度支署,三日后就是送钱日子,从账目日期来看每年都是准时交钱,这笔钱写的很清楚,这不是税钱是修庙款钱。

每年都要给度支署十万钱修庙。

祖士昭道“燕仪姑娘,今年修庙费用账目上还未曾有过记录,这事你让鸨妈快些想办法,要不然度支署会找水榭麻烦”

燕仪当即起身皱眉道“这就找鸨妈说”

鸨妈一听没得三十万钱呼天喊地大哭“这挨千刀的张传德,居然坑我这么多钱,我。。我不活啦”

鸨妈一头就往墙上撞去,见得鸨妈寻短见燕仪赶紧上去拉住人“鸨妈,钱没了在赚就是”

鸨妈泣不成声喊道“怎么赚,那挨千刀的知道我要查账,提前一日将钱卷走,眼见就要向度支署交账,这钱要交不上去他们多半会把水榭封了”

“封了”燕仪脸上几无血色“鸨妈,这些钱是我们捐庙用的,交不交是我们善心,他们凭什么封水榭,没有这个道理,鸨妈别急得糊涂说胡话”

鸨妈抽泣两声,尽量平复情绪道“不是说胡话,有些事没和你们说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其实度支署樊大人早是有心收得水榭,想要这块地给大司徒建别院,如不是在看有这么多大人来捧场,在加上我也答应每年给度支署十万钱,不是这样他不会轻易死心,这次如果交不上钱,想必会拿此作为借口”

燕仪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水榭这块地的确是风景极佳,面朝广阔荆淮河,左近荆淮桥,来来往往路面都是非常方便。

樊大人想讨好大司徒那是他的事,燕仪不能让水榭没了,燕仪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我们想办法筹钱就是”

“筹,怎么筹那可是十万钱”数目不小,鸨妈对此简直连一点信心也没有。

燕仪也知道数目不小,但总不能不想办法不是,提个建议道“鸨妈,让姐妹们凑一凑”

凑钱,一想起凑钱这的确是个办法,鸨妈这时冷静下来,燕仪扶人到桌旁坐下,鸨妈这刚落座登时摇头道“她们,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得了钱不是买衣裳就是买胭脂首

饰,手上哪里还有余钱”

其他姐妹性子燕仪也是知道,让她们拿小头可以大头定然不愿意,水榭里赚的都是赔笑钱,哪有这般容易扣出来。

燕仪在道“鸨妈,现下是水榭生死存亡之际,想着她们不会不帮忙”

鸨妈思虑一番,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鸨妈道“燕仪,这事不能让她们知道”

“啊”燕仪皱下眉问“为什么”

鸨妈道“燕仪,来到水榭的哪个不是为得钱来,这里如是待不下自然会走,荆越不止我们一家水榭,这事告诉她们人心一慌就都散了,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燕仪是水榭头牌表面上看得风光,实际上月钱也没多少,毕竟是下三行的活哪里能赚到什么大钱,燕仪道“鸨妈,燕仪手头上有些钱”

鸨妈凝视燕仪谢绝好意道“你的钱就留着吧,存些钱不容易,在说你想帮忙有十万钱吗,算了,这事我在想想办法”

燕仪忽而起身道“鸨妈,我的钱留着也没用,先度过这次难关在说,我也去想想办法能凑多少就凑多少”

燕仪回屋将自己首饰收一盒中拿出变卖,到得珠宝店店家见燕仪过来,当下客客气气上前笑道“燕仪姑娘来了,这有新到首饰,看看”

乐菱在珠宝店里看一镯子,见得燕仪乐菱笑道“燕仪姐姐,怎么来了”

店里也没其他人,乐菱也不是外人,燕仪想趁着没人来之际说明来意,燕仪在荆越也是有头有脸,变卖首饰这样的事没做过,也显得跌份,只是为得水榭能度过难关,只能将脸拉下。

燕仪向店家浅笑“这次过来不买首饰,是想让店家帮个忙”

店家呵呵大笑“还能帮燕仪姑娘忙?尽管说就是,能帮的就尽量帮”

燕仪犹豫片刻来到柜台前,将盒子开了,燕仪道“店家看看这些能值多少钱”

乐菱突然低呼道“燕仪姐姐要卖首饰”

燕仪看得一眼乐菱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如是客人那当然是笑脸相待,现下是来变卖东西,店家可不会笑脸迎人,店家收起笑意打量一眼盒中首饰“卖了?”

不卖燕仪怎么会部带来“是,都卖了”

来卖首饰之人一般都是急用,在说燕仪是什么人,如果不是急用怎么会卖这些东西,首饰盒里东西不少,镯子,玉钗,耳坠都有。

这些东西店家都不眼生,因为都是从他店里出去,店家掌看一眼道“小店不是佘当,物件一向只出不近,不过既然是燕仪姑

娘开口,那么也不能不帮忙,这样吧,盒里东西就一万钱”

一听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燕仪还没说话,乐菱却是反应颇大尖声道“怎么才一万钱,店家,这都是从你店里买的,买的的时候不是这个价钱,里面少说也有十多样首饰呢”

开门做生意那个店家不向钱看,就是看准燕仪急用才开这个价钱,整盒首饰就一万店家面色显得为难道“燕仪姑娘,不是不帮忙,你也知道开门营生不容易,我也是实在是没办法,就这价你看卖不卖吧”

乐菱气道“燕仪姐姐不能卖”

店家道“我敢说给这价是最高的了,燕仪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别家问问”

看得店家面色那是不会改口,一万也是钱燕仪一咬牙道“卖”

店家更是眼笑眉开道“燕仪姑娘稍后,这就拿钱”

乐菱忽而抢身上前抱起盒子拉着燕仪出去“不卖,就不信没人出价比你高的”

店家脸上也不显得急切,目视燕仪乐菱出去。

燕仪让乐菱强行拉出去,脸上微有责意道“乐菱,一万就一万,卖了就是”

乐菱止步将燕仪松开道“燕仪姐姐,这盒首饰买的时候就不只一万,那店家明显就是坑你,急用钱和我说,我手里有一些”

燕仪心中一暖道“谢谢你,有这个心就可以,首饰留着也没用把盒子给我”

乐菱紧紧抱着盒子就像怕燕仪抢走一样,乐菱道“燕仪姐姐,首饰都卖了要戴什么见人,不行,这不能卖”

燕仪假装生气道“乐菱,把盒子给我”

乐菱凝视燕仪,忽而一想当下惊声道“燕仪姐姐,卖首饰是不是因为账簿的事是不是水榭有困难了”

乐菱是陪着燕仪去给祖士昭送账本,先前乐菱也是听说账本有问题,现下看燕仪如此举动有这个想法也不算奇怪。

燕仪听得乐菱这般询问,知道不说真话是不会还盒子,将人拉到一旁远离人群浅声道“过几日就要给度支署十万钱,如不给樊大人多半会让人封水榭,听话把盒子给我”

乐菱没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乐菱道“十万钱,卖了这些也不够呀”

燕仪当然知道不够,这也是没有办法“能卖多少就多少”

这时正好祖士昭路过,祖士昭见得燕仪二人含笑上前“你们怎么在这里”

乐菱见得祖士昭赶紧把人拉过来“来得正好,快劝劝燕仪姐姐,她要卖这些首饰呢”

第317章 无奈应约

卖首饰?祖士昭虽说没有相好,毕竟也是男人,知道首饰都是女人另外半条命,如不是出得特别情况怎么会变卖首饰。

见得燕仪如此狠心割爱,祖士昭大为惊奇看人同时张口询问“明嫣姑娘为什么要卖首饰”

明嫣还没说话,乐菱口无遮拦直接道“明嫣姐姐是在凑度支署的钱”

一听祖士昭就明白,祖士昭道“鸨妈没有办法吗?”

听得祖士昭这么问,乐菱大为意外瞪着水汪汪眼珠看向祖士昭“你也知道这事?”

祖士昭苦笑道“嗯”

燕仪长叹一声“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事水榭其他姐妹还不知道,原本是想让其他姐妹也凑钱,鸨妈怕其他姐妹听到此事会起心离开水榭,她们还不知这事,我和鸨妈在想办法凑钱”

乐菱有自己不同看法,乐菱道“不会的燕仪姐姐,她们怎么会走”

祖士昭想得想道“乐菱姑娘这事可不好说,人心难测知不知道,鸨妈说的对目前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也没有什么钱,不过你别急,我去问问陆开些许他有”

燕仪一急也是没想起陆开,可是十万钱不少,他们非亲非故的怎么会拿这么多钱出来,拿不拿还是另说,问题是陆开有没有十万钱。

不过陆开怎么会有十万钱,如果有这钱就不用去城防司当值,不管陆开有没有,这都与陆开无关,燕仪不想给陆开添麻烦。

燕仪道“不用去麻烦陆公子,十万钱不是小数目”

乐菱一听也是,乐菱道“这是十万钱,他一个小小城防司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祖士昭一想起陆开就笑道“没有也没关系,你们还不了解他?这个人鬼点子多,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呢,这些首饰先留着,就算想卖也不用急着今日卖,就这么说了,我这就找他去”

燕仪这边急得焦头烂额,沈建承却是神色轻松陪送秦重出门,秦重笑道“就几步路太子就不必相送”

院里阳光暖和沈建承轻笑“不碍事,秋要过了,太尉每日都这么忙,夜里也是忙得很晚,夜凉太尉要注意保暖,免得着得风寒”

秦重笑看沈建承“太子放心,老臣自会注意,太子要是闷得慌就多去葛府走走”

一想起葛舒兰沈建承满目笑意“我也想去只是现在不能去,葛小姐出这样的事葛公心中存着气,虽然在本王面前不会表露出什么,但还是别去惹人心烦”

这事虽然是过去,过去

并不能代表心里能够坦然接受,秦重知道沈建承苦心“葛小姐是老臣所选,也是我们需要的,知道这是为难太子,无论能否接受葛小姐,都应当对人客气一些,老臣有句话要说,不管葛公心里是否有气,太子也应当去一趟,就算说了两句,那也没有什么”

沈建承苦笑道“本王明白”

沈建承也没送人多远,秦重自行出宫,沈建承回屋刚坐下见得岱迁捧着盒子入内,这盒子和上次曹谨香送的香囊盒子没有什么不同。

檀中色样式大小也差不多,沈建承一看盒子率先有些猜测就问“怎么,曹谨香又送礼物过来了?”

沈建承有先入为主想法,岱迁微微一笑,不过沈建承这次猜错,这不是曹谨香送来,盒子岱迁轻轻放在沈建承旁边桌上“不是曹小姐送来,是葛小姐”

“是葛小姐!“沈建承大是意外,想天想地也没想到是葛舒兰送过来,这才经历意外不久她还有心思送礼物过来?目前沈建承很是好奇葛舒兰会送他什么。

沈建承在打开盒子前询问岱迁一句“葛小姐送的是什么?”

岱迁也是不明白沈建承为什么每次都要问他这个,答复还是老话岱迁道“礼物是送给太子,微臣可不敢私下打开”

沈建承看人一阵才笑道“送东西的人没和你露什么口风,或是你当时也没查问?”

看是不敢,问肯定是问过,岱迁道“太子开盒来看就知道”

沈建承不在拿岱迁说乐,将盒子开了“香囊?”

沈建承见到又是个香囊,心下不由显得讶异,这些女孩子难道除得香囊就不会送别的?香囊是蓝色,曹谨香是黄色,颜色虽然不一样,上面同样绣着鸳鸯。

沈建承拿在鼻前轻闻“好香”

闻后就在腰际挂上,沈建承起身向岱迁展示询问意见“好不好看?”

岱迁对沈建承反应大是奇怪“太子,上次不是说带着绣着鸳鸯样式香囊会让人笑话?现在怎么一收就戴上了?”

戴不戴要看送礼的事谁,沈建承含笑,也不和岱迁多做解释“去告诉送礼的人,说本王过几日会去道谢”

沈建承对待曹谨香盒葛舒兰礼物态度是截然相反,沈建承怎么吩咐岱迁就怎么做。

听得沈建承喜欢巧儿高高兴兴回去复命。

燕仪和乐菱回到水榭,将首饰盒子放在里屋妆台,乐菱知道燕仪还是没有放弃卖掉换钱念头,因为在回来路上有得几次想去

佘当卖了,还是有乐菱在否则只能低价售出。

没人喜欢总有人耳旁念叨,燕仪不喜欢乐菱也不喜欢,听的人不喜欢说的人更是不喜欢,不管燕仪喜不喜欢乐菱有些话还是要说一定要提“燕仪姐姐,这些都是你平日最喜欢首饰,就算要卖也不能贱卖”

如是有得选择燕仪也不想卖掉这些首饰,可水榭危机不能不顾,燕仪将首饰盒放好是以乐菱到厅中说话,二人翩然坐下,燕仪无可奈何道“乐菱,首饰在重要也是身外之物,如果水榭没有了我们还能去哪里?去其他水榭寄人篱下?”

她们的确不能去寄人篱下,所为同行是冤家,表面来看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一家生意兴隆,另外一家毕竟冷清一些,冷清水榭肯定对热闹的水榭有所怨言。

别人去倒行,燕仪不能去,燕仪是荆淮水榭招牌,如是换家水榭让人冷言冷语耻笑那是逃不开的。

不管荆淮水榭姐妹们品性如何,毕竟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也能算是半个亲人能不分开自然不要分开,燕仪有自己主见乐菱也知道自己劝不开,劝不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陆开身上。

乐菱怀揣希望道“燕仪姐姐,祖士昭说的没错,这事等陆公子来在说,你可不能偷偷将首饰卖了”

目前也没有任何办法,首饰都是燕仪家底,也是这些年辛劳所得,这得赔多少次笑才能有这些东西,能不动自然就不要动。

燕仪坐得很稳目光直视屋门“我知道,等陆公子过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能得到燕仪如此答复,乐菱这才稍稍放心。

二人坐着屋里等人过来,如坐针毡的等人过来,半晌后,门外终于起得脚步声,门开,只是进来的不是陆开,而是水榭龟奴。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乐菱起始还是精神一振见得是龟奴,不由大为失望“怎么了?”

龟奴笑道“乐菱姑娘也在呐”

乐菱不想和龟奴多说废话“有事快说”

龟奴见乐菱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没事也不想招惹乐菱生气,龟奴看向燕仪道“燕仪姑娘,尚书令曹大人让你上府,曹大人今日设下酒宴让你去抚琴助兴”

如是往日燕仪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推脱拒绝,今天不行,上门助兴是有赏钱,现在能赚一些是一些,燕仪也没有思虑向龟奴道“你去回禀说燕仪必到”

“啊?”龟奴这时一楞,没想到燕仪会去,往日燕仪都是让他去打发人走,今天却是变得性子“燕仪姑娘是要去?”

第318章 故意找茬

不光龟奴奇怪,乐菱也是奇怪“燕仪姐姐,真要去曹府呀?”

目前不是耍性子和任凭自己喜好时候,燕仪道“去,曹大人有请怎么能不去”

燕仪既然决定,龟奴楞是楞也只能依言下去答复。

曹誉听说燕仪答应过来大是欢喜“好好好,燕仪姑娘这是开窍,往日就像铁金蛋一样怎么敲都敲不开,来了就好,看见燕仪姑娘大司徒定是高兴,快把台子擦干净,不能燕仪姑娘觉得怠慢”

“是”得以吩咐下人将放置瑶琴案台擦拭干净。

雪儿跑进曹谨香屋内,就像听见什么天大好事一般道“小姐,听说水榭燕仪要过来”

“燕仪?”曹谨香一下子没想起是谁“燕仪是谁?”

雪儿似乎满怀羡慕道“小姐,就是荆淮水榭燕仪姑娘,听说她很漂亮,琴艺又高,以前总是听她名字,这次终于能看见庐山真面目”

见得雪儿如此艳羡,曹谨香显得不是那么高兴,她只喜欢别人把焦点集中在他身上,往日曹誉会客都是曹谨香抚琴,燕仪过来无形中似乎就是在挑战她。

曹谨香冷笑道“原来就是那个燕仪,我也听说过她,倒要看看有多漂亮”

祖士昭在太尉府门外镀步,经得通报却是张中平出来见人,祖士昭见到张中平奇道“怎么是你,陆开呢?”

张中平故意板脸问人一句“干什么,见我很失望?”

祖士昭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张中平说话“我找陆开有急事”

张中平没见过祖士昭如此急切,收起玩闹之心问“有急事?他不在府里出城了,明日才回来”

“出城?他怎么挑这个时候出城,真误事”祖士昭心事重重抱怨一句,在道“出城是去哪里?”

这个张中平却是不知道,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张中平“不知道呀,就给我留纸条,还想找他呢”

一问三不知,祖士昭摆摆手道“他回来就让他找我”

“哎”张中平应得一声,祖士昭满怀心事而去。

祖士昭既然什么也没和他说,那么就不需要他帮忙,张中平也没多问转身回府,人到院内温禄山将人叫住“中平兄弟”

张中平不敢慢待赶紧迎上去“怎么了?”

温禄山唇角慢慢弯起一抹笑容“太尉让你去葛家一趟”温禄山拿出一封信递给张中平。

张中平自是重视将信接过“是”

温禄山在道“快去快回”

去曹府抚琴接人的是曹府马车,抚琴后送人的也是曹府马车,曹府酒宴散了下人送燕仪出府,府外有马车候着,在上马车前下人持着钱袋交给燕仪“我家老爷说,燕仪姑娘琴声天籁,这是大司徒另外打赏”

上门本来就是为得钱,既然是另外打赏收下也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大司徒钱不是那么好拿,一拿如果下次有所要求燕仪难以拒绝,目前能凑多一些是一些,燕仪只好收下“替燕仪致谢大司徒”

下人点头应声,做个请的姿势“燕仪姑娘请吧”

燕仪点头致谢上得马车,下人将赶了,赶车并不是回水榭,是去一个地方,燕仪掀开侧帘看并不是回水榭路线“走错了,不是这条路”

下人在前赶车道“燕仪姑娘,现在不是回水榭,我家小姐想见你”

“曹小姐?”刚在曹府应酬时也是见过曹谨香,有话为什么不在府里说,两人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曹谨香有什么话要和她说,曹谨香有话要说,燕仪却是没什么话要和曹谨香聊,燕仪道“水榭里还有急事,下次在登门拜访曹小姐,回水榭吧”

燕仪的话下人听见,车子没停,下人也不是聋子见人没做回应,燕仪在道“你听见没有?”

下人是曹府下人,曹谨香吩咐下人不敢不听也不敢不从,如他不带燕仪过去回府受罪的是他自己,下人道“燕仪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下人在没说话,将马车提速似乎是怕燕仪跳下,车速渐快燕仪知道是非去不可,既然非去不可也不能跳下车,只能稳稳坐着等待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也不远,就在一拱桥边,曹谨香雪儿就在拱桥边石堤等人,车停,人下,燕仪就在曹谨香眼前,曹谨香抬眼看燕仪髻上斜两枝雪色流珠发簪,簪边嵌着一粒一粒莹莹的紫瑛珠子,眼在一垂低看裙上绣着一小朵一小朵浅绯栀子花瓣。

燕仪整个人显得繁巧轻灵就像一直春蝶。

见得燕仪如此明艳照人,曹谨香微微冷笑“果然容色动人,怪不得荆越那么多公子倾慕与你”

听得曹谨香口气不善不由皱着眉头,燕仪也不动气一直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见人柔婉还是冷笑“道貌岸然男人嘛我也见过不少,女人嘛你是头一个,我问你,明明是出来卖的,为什么还如此清高?这么厚的脸皮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曹谨香如此欺辱燕仪没有像泼妇一般声嘶力竭对骂,平日里谁不对燕仪恭维,这样的事也是很难碰见一回,燕仪是没有过激举动,这话让

谁来听都会动气,心气难消燕仪瞪着人道“燕仪卖艺不卖身,曹小姐慎言”

曹谨香当然不会低头认错,依旧显得跋扈道“卖艺不卖身?说得好听,刚在我家你是怎么做的?大司徒不是让你陪酒,你还不是喝得三杯,一杯五百钱,你这嘴可真是够贵的,五百钱就动嘴,在给多些还不宽衣?装什么冰清玉洁,看了恶心!”

燕仪咬得朱唇,眼中泪花闪动,大是楚楚可怜,如对面的是男子肯定大为心疼,曹谨香不是男子,心中没有心疼,只有满心妒忌。

燕仪眼睛眨了眨,一行泪自眼角滑落,曹谨香燕仪是惹不起也打不得,如果和曹谨香闹得不愉快,势必会给水榭惹麻烦,目前水榭有麻烦还没解决,不能在给鸨妈添乱,自己是什么身份燕仪当然清楚,在那些大小姐眼中,她们是卑微低贱,燕仪没本事改变曹谨香看法。

泪落,看上去甚是委屈,抬起泪眼看人“没事的话,燕仪告退”

燕仪转身就走,曹谨香娇喝一声“让你走了吗!”

喝声一起,充当车夫那下人就上前将燕仪拦下,拦下并不是抱人就只是在燕仪面前拦路,见人拦路往左走,下人左移动,燕仪往右走,下人右移。

曹谨香存心刁难燕仪没有办,下人拦路燕仪同样没有办法闯过去,唯一有办法能做的就是回身质问,燕仪立即回身质问“曹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曹谨香淡淡一嗤唇边露出三分清冷之意“我想做什么?你偷我簪子,自然是来向你讨回”

燕仪咬牙道“燕仪何时拿过曹小姐簪子”

曹谨香侧眸看人厉声道“你借上府抚琴之机,偷偷到我屋中偷得簪子还想狡辩?”

燕仪什么时候受过人这样诬陷,是以瞬间脸色苍白道“你。。你胡说!”

曹谨香冷然一笑“有没有搜身既知!阿明”

下人就叫阿明,阿明当下,手就往燕仪腰际莫去,男女授受不亲,哪里能任凭别的男子乱摸,燕仪登时尖叫往后退去,花容惨色道“曹小姐,燕仪何事得罪你!”

曹谨香冷笑“你没得罪我,我是在抓人拿赃,没想到呀没想到,堂堂水榭头牌居然做起偷窃之事,这事要是传开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阿明搜!”

阿明起先没摸到人,燕仪那身段,哪个男子不想上前摸上一摸,有得曹谨香命令这就不算是犯登徒之事,阿明先是抓住燕仪手腕,另外一只手在向怀中探去,当街如此受欺辱如让摸上燕仪还活不活了。

第319章 为人挨打

一道影子一闪,张中平上前将阿明推开!张中平瞪目责怒道“滚开!”

阿明让张中平一推滚倒在地,张中平上前护在燕仪身前“燕仪姑娘你没事吧”

见得张中平过来,虽然意外,同时又惊又喜燕仪道“张,张大哥。。”

张中平怒瞪曹谨香,见得曹谨香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这一时之间却是没想得起,没想起就索性不想,张中平喝道“你这姑娘,怎么敢随随便便冤枉人,我告诉你,燕仪姑娘是不会偷你东西”

张中平这人也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曹谨香冷眼看人“你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你”

张中平一楞“你见过我?”这就对了,都是觉得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曹谨香一时没想起来,雪儿倒是想起来了,雪儿道“小姐,我认识他,上次我们去城防司拿绸布,他当时就是抬箱子上车其中一人”

经得雪儿提醒,曹谨香恍然大悟“是的,我也记起来”

记起来曹谨香眼中就流露不屑“好呀,你一个小小城防司吏也想英雄救美,呸! 你也配!”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张中平也是想起曹谨香,当下一惊“你。。你是曹小姐?”

曹谨香唇角漾着甜美的笑意,眼中却是清冷“想起我了,很好,你打我家下人,是不要命了么!”

张中平眉心一跳,燕仪惹不起曹谨香,张中平同样也是惹不起,先前见燕仪受人欺负,张中平也是一时冲动就出手帮忙,这下不用多说是摊上麻烦。

如是在碰上陆开以前,张中平见到这样的事万万是不会出头,只是跟在陆开身边时日也是不短,眼界开阔心气自然也是比以前高得许多,在加上现下有太尉府护卫这层皮护着,麻烦既然惹了那也只能硬接,张中平强装底气硬故意扬声道“谁家下人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曹小姐,我现在是太尉府护卫,已经不是城防司的!”

张中平是想拿太尉府护卫名头吓人,对曹谨香来说太尉护卫和城防司吏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下贱,曹谨香厉笑道“一个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乱叫,阿明给我打!”

阿明目露凶光起手就将张中平打了一拳,张中平唇角溢血脑中一懵管他是谁,先打在说,张中平和阿明都没学过功夫,所以动起手来也是没有章法,你一拳来我一脚都是受到对方击打这才反击。

阿明急中生智身一伏利用肩膀撞击,将张中平推倒在地,将人按在地上就打,张中平还手,曹谨香这时厉喝道“你敢还手试试!我看太尉保不保你!”

张中平自己用什么身份进太尉府他非常清楚,能进太尉府完全是看在陆开面子上才能进,如是事情闹大太尉能不能保他还要另说。

这话一入耳,张中平就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任凭阿明击锤。

光挨打不还手这哪里行,燕仪不忍心看张中平为她受罪“曹小姐,求求你让他住手,别在打了”

曹谨香面带浅笑盯着燕仪“你是在求我?”

燕仪浑身颤动眼珠通红不得已间只能委声道“是”

见得燕仪泪欲落未落,曹谨香唇角欲笑未笑“阿明”

阿明住手,张中平虽是抱住头脸上还是见得血,颧骨,眼角,嘴唇皆是破了。

阿明远离张中平,张中平并未起身人还躺在地上,曹谨香懒懒抬抬眼问燕仪“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如果让人搜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曹谨香摆明就是来折辱自己,张中平这是为她受的无妄之灾,燕仪并未觉得气恼,只是觉得无能力为,她太渺小,太弱了,双眸抖动,泪花也在眼里抖,除妥协燕仪一点办法也没有“燕仪从未拿过曹小姐簪子,如是曹小姐不信,尽管让人搜身”

曹谨香唇角起得淡淡笑意“阿明,搜,搜仔细了”

阿明涎着脸狞笑道“是,小姐”

阿明手上还有张中平的血,一双血手就在燕仪身上不住探搜。

阿明搜得一阵什么没也摸到,东西是没模到,香气却是留在手中,香气自然是燕仪身上香气,连大司徒这样的人都没摸过燕仪,他一个小小下人却是得了手,阿明心中甚是满足。

阿明向曹谨香禀告“小姐,什么也没有”

曹谨香假惺惺叹口气,显得意外道“没有吗?那么是我错怪燕仪姑娘”

曹谨香自鸣得意一笑“在这里向燕仪姑娘赔罪,阿明我们走”

曹谨香走了,燕仪心中慌惶将张中平扶起,整个人这时哭得梨花带雨“对,对不起张大哥。。”

直到此刻张中平才真正知道自己是多么卑贱,咬着满唇牙血道“是。是我没用。燕仪。姑娘。不用自责。”

“不说了”燕仪抹了苦微泪花“我扶你回去”

到得太尉府,温禄山见着燕仪扶着满面污血张中平回来,温禄山一见大为吃惊“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葛府送信,怎么这个样子回来”

温禄山边说话边把人接过起声道“快请师医!”

“是”府内下人领命而去。

温禄山扶人进屋,燕仪也是跟着进去,梁裕平这时从屋外进来,见得张中平如此当下震怒“谁打得你!我去拔他皮!”

别看梁裕平平日爱惹陆开,现在张中平被人打了当下就要出头,这人看上去也是不坏。

张中平摇摇头示意梁裕平算了,被打的是张中平无形中也是打得秦重的脸,这样的事怎么能算了“你不说,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燕仪泪早是哭止,现在人显得僵硬如冰“是曹小姐让下人打的”

“曹谨香?”听到燕仪提起温禄山眉头一皱。

梁裕平对大司徒旁系皆是看不入眼,梁裕平直接骂道“这贱人敢打太尉府的人!我这就找他算账!”

梁裕平气冲冲就要出去,温禄山当下喝道“裕平!”

梁裕平气得面红如火“叫我做什么!难道要这么算了!”

温禄山喝道“冷静一点!这是曹小姐私下胡闹,这事如果闹大就成两派之争!你是想引起腥风血雨!”

温禄山故意将话说重,说重有说重好处,梁裕平知道厉害握着拳头并不吭声。

温禄山招来下人道“送燕仪姑娘回水榭”

张中平为他挨打,现在怎么能够一走了之,燕仪不愿走“张大哥没事吧”

温禄山宽声安慰燕仪“没事就是皮外伤”

张中平也不想让燕仪留下,出声道“燕仪姑娘回水榭,都是小伤不碍事”

燕仪将张中平扶回来时候衣衫上也尽是血,也不想这个样子见人“张大哥,我先回去改日在来看你”

燕仪离去,师医正好过来为张中平处理伤口,不多时张中平换得干净衣服躺在床上,温禄山见人伤口得到处理深深吁口气“怎么回事?”

脸上有伤张中平也不敢动皮肉说话,皮肉一动或许会扯动伤口,张中平僵着脸道“我去葛家送完信,路过前巷拱桥,见到曹小姐故意刁难燕仪姑娘,这才。。”

温陆山知道张中平来历叹口气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想为人出头!”

张中平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当下显得满脸歉意,大是过意不去道“是不是给太尉添麻烦了”

张中平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把伤养好,温禄山目光温和道“你呀,算了。好好养伤吧”

陆开出城也没去哪里就是去看冯宝震,生怕冯宝震一个人呆得闷找人聊天,人在城外当然无法知道城内发生什么事情,牵着马慢悠悠向城内回去。

第320章 一件五万

去冯宝震那里算是放松也是休息,时间虽短好过没有,忙里偷闲陆开心情不错,这才刚入城门就见到祖士昭,昨日听张中平说陆开早上才回,祖士昭这才早早来城门拦人,昨日祖士昭没有见到张中平或是燕仪,现在也不知道张中平让人打了。

见到陆开祖士昭忙着上前,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道“总算回来了”

陆开见祖士昭模样好笑问“不会是在等我?”

祖士昭装作生气瞪着人“不等你等谁,走和我去水榭”

“哎哎哎,等会,一大早去水榭做什么”陆开口中询问,祖士昭却是强行拉人走了。

燕仪精神头不是很好,人显得憔悴,为水榭担心也为张中平担心,憔悴是因为一夜未睡,整夜就坐着发呆,呆坐一夜那时还没觉得困,现下日头出来打个哈欠,屋里虽然是没有其他人,习惯也是礼数燕仪掩唇打得哈欠。

没有红牛喝,困了就要睡,燕仪起身想着小歇片刻,“咚咚咚”有人敲门,龟奴在外轻声询问“燕仪姑娘醒了吗?”

龟奴一大早过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燕仪勉强打起精神应门“有什么事”

龟奴道“陆公子求见”

一听陆开来了,哪里还有睡意“让人进来”

“是”

在人来前燕仪知道一夜未睡神色定是憔悴,忙着去妆台补妆,对于燕仪来说在别人面前可以充当丑八怪,在燕仪面前一定要打扮美美的。

一个人精神头是否充足,脂粉无法帮忙掩藏,陆开祖士昭入屋就坐,燕仪照得照铜镜觉得甚为满意这才出来见人,无论燕仪如何上妆,陆开一眼就能看出燕仪疲累。

陆开见得燕仪面有乏色,大是呈现娇怜神态“没睡好?”

燕仪款款落座浅笑“嗯,水榭的事都知道了”

陆开眉头凝重看一眼祖士昭,才向燕仪答复“路上,祖士昭和我说了,不过你们账房先生和鸨妈是什么关系?鸨妈为什么如此放心让他管着账?”

燕仪想起张传德,张传德一个人起得贪念却是连累整个水榭,像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燕仪一大早就皱起眉头,就像早起没虫吃的鸟一样。

燕仪道“他是鸨妈表哥”

祖士昭觉得陆开还没睡醒,插话道“我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人都跑了,是表哥还是情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目前最要紧的是怎么凑钱出来,你到底有没有钱呐,有就拿出来帮水榭渡过难关”

陆开一大早的也瞪起眼睛,就像有虫吃的鸟一样“十万钱呀,你当我是陶公呀,想拿就随随便便掏出来”

听得陆开这么说,祖士昭大为失望也是显得理解“你没钱呀?我还以为你有钱呢,上次你给我不少钱做观星切,还以为你还有存货呢”

陆开笑道“观星球的钱是上次陶公赏的,给你,就没有了”

见得陆开如此神色轻松还能笑出来,燕仪断定陆开肯定是不知道张中平的事,因为陆开不像是没心没肺的人,不知道张中平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没回过太尉府。

有此猜测燕仪试探一问“陆公子没回太尉府?”

陆开去太尉府的事没有和燕仪说过,显得讶然道“燕仪姑娘怎么知道我在太尉府?”这事陆开告诉过祖士昭,是以转头看向祖士昭询问“是你说的?”

“没呀,我没说呀”

燕仪一想起张中平昨日挨揍情景,那双眼睛又红,燕仪凄婉道“陆公子昨日是燕仪不好,连累张大哥让人打了”

“什么!”陆开祖士昭一听同时惊呼,祖士昭温“怎么会让人打了,这是怎么回事?”

燕仪大为自责道“昨日去过曹府抚琴,平日也不想去应付这些事,只是水榭现在需要钱,想着能凑多少就多少,也不知道何处惹到曹小姐,出府时让下人拉我去见她,说我上府抚琴时偷她簪子,陆公子你要相信我,我连曹府大厅都没出过,怎么会偷她簪子”

陆开当然是相信燕仪“燕仪姑娘对于这事不用解释,当然是相信你的,那曹谨香在城防司时见过,她是那种想独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人”

陆开如此评价倒让燕仪明白曹谨香为什么找她麻烦,叹口气道“明白了,平日曹大人请人回府做客,琴都是她来弹,这次我过去是怪我抢她风头,如果早知道她心气这么窄,说什么也是不会去曹府”

陆开很担心张中平情况,起身道“燕仪姑娘,十万钱我是没有,听说你要卖首饰?那么随便挑几件出来我帮你卖大价钱”

这话一听祖士昭觉得有门,精神一振多嘴一问“大价钱?大价钱是多大?”

祖士昭如此好奇陆开也不吊人胃口,同时也是想把底价告诉燕仪,陆开初略估计道“想着一件五万钱是可以,不能在高了”

“五万钱一件?”燕仪觉得是不是自己太需要钱从而产生幻听,竖起耳朵在问“陆公子是说单就一件首饰能卖五万钱!”

“是呀,这是最高价了,在高我也没办法

”陆开看向燕仪询问“是不是低了?”

“不低,不低”燕仪又惊又喜道“陆公子不是在说笑?这些首饰不说单卖,就算是一起卖也不值这么多,这些首饰买最高价钱也就六千钱,这。。真能卖五万钱?”

祖士昭听得心神激荡道“别吹牛呀,你也听见燕仪姑娘说了,单件最高就六千钱,一个六千钱首饰你能卖五万?有这样的傻子?”

他们不信陆开也没有办法,失笑道“如果只是简单拿去佘当,那些店家肯定不会给高价,相反还会把价格压下来,想卖高价就要看怎么做怎么说”

祖士昭呼吸有些急促道“按照你这卖法,整盒十余件首饰,不是能卖百八十万了?”

陆开笑道“不要贪,卖个四五件就可以,卖太多的话怕燕仪姑娘应酬太多吃不消”

“我。我要应酬?”燕仪不知道陆开在打什么主意“这话怎么说?”

陆开道“现在要回去看一下张大哥,在我回去的时燕仪姑娘要准备一场琴会”

“琴会?”燕仪琢磨片刻“办个琴会就能卖大价钱?”

陆开十分笃定点点头“是,先忙吧,晚些时候在过来”

陆开回太尉府,燕仪舒展好奇柳眉凝视祖士昭“这能行?”

祖士昭对陆开这办法颇为好奇,笑道“燕仪姑娘,这次你还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就照他吩咐办个琴会”

目前也没有任何办法,陆开既然说能弄到钱,有个办法不妨试试,燕仪道“好,那就办个琴会就是”

陆开回太尉府,立马往张中平舍间走,就像温禄山当时说的一样,血流虽多只是皮外伤,将伤口缝好也就无碍,不过伤口阵痛还是有的,这个张中平只能独自忍受,谁让他要逞能想着英雄救美,想当英雄不付些代价是不行的。

张中平伤的是脸不是脚也不是屁股,是以,也用不着成天在屋内呆着。

“张大哥”陆开在屋舍院中见到张中平,张中平在院中石桌旁坐着晒太阳,见到陆开回来热情一笑,一笑扯动伤口闷哼一声才道“回来啦”

张中平颧骨缝着线,眼角也有些淤青,唇角倒不无碍结了浅疤,吃东西喝水得注意,浅疤碰水那是疼得紧,这些事只要注意一些倒也无妨。

陆开在侧坐坐下,打量一眼张中平脸上伤口“曹谨香做事也不分轻重,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张中平一楞“你怎么知道这事?不是刚回城?”

第321章 琴会目的

陆开道“见过燕仪姑娘,祖士昭一早就在城门等 ,去过水榭才回来”

见过燕仪知道这事就不奇怪,张中平是让人打,不过疼的是脸,以前张中平也是受罪习惯,这些事能够想开,燕仪不一样怕是吓得够呛,张中平关心问一句“燕仪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吓着了”

陆开想起眉目间显得疲惫燕仪道“碰上这样的事,肯定是会吓着,只不过现在还有别的事要担心,没空想这事”

“别的事要担心?”张中平想起祖士昭昨日匆匆来找陆开,一连想起来张中平问“祖士昭一大早在城门等你,难道是因为燕仪姑娘的事?”

陆开见张中平能动能跳心也是放下大半,脸上伤口只好慢慢养着自会痊愈“大哥,你的伤不会白受,这口气会和你讨回来,先等燕仪姑娘这事过去在说”

张中平想到自己受伤,此刻却是笑道“在北安我们去凤栖楼,方将军因此打我屁股,这次来荆越我们去水榭认识燕仪姑娘,这次换了人是曹小姐打得我,现在想来是不是我和这样场所犯冲?”

听得张中平自嘲,陆开笑道“所以呀,少去这样的地方”

张中平苦笑道“对了你当不当值,太尉让我歇几日,如果燕仪姑娘那边需要我帮忙,可以过去”

陆开想得想这事还真的要张中平帮忙,面带浅笑凝视张中平脸伤“你受伤还真的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么先去水榭,我去见太尉稍后在去”

“也好”

梁裕平和秦重在书房内,正好说起张中平这事,梁裕平显得愤愤不平道“太尉,都护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们用不着对大司徒旁系如此忍让,你看我们处处避让,那曹小姐就打得张中平,她眼里根本就没有太尉府!”

梁裕平想以牙还牙这份心秦重可以理解,秦重笑道“忍让不是害怕,能忍才能成大事”

这时下人入内“太尉,陆护卫求见”

“让他进来”

陆开入内施礼“见过太尉”

秦重满目温和笑看陆开“回来了”

梁裕平见着陆开冷道“你兄弟被打,还有心思出去游山玩水”

梁裕平这话根本就是是非颠倒,陆开出城时又没发生这事如何能怪得他,陆开也不和梁裕平较真“太尉,水榭有得一些麻烦,想请半日假去水榭帮个手”

一听陆开这么说,梁裕平更是来气毫不客气道“陆开!你是太尉护卫!不想着如何护卫太尉周全,整日惦记去水榭,张中平为一个烟花女子出头,你没见到是什么结果?”

听得梁裕平诋毁

水榭,秦重也不是在为水榭出头,只是要和他说一个道理,秦重道“裕平,人没有贵贱之分,都是凭本事吃饭”

话很短,道理却深,梁裕平对水榭看法还是没变,没变也没顶嘴,只能倾听教诲道“是”

秦重看向陆开“你和燕仪姑娘很要好?”

这话并不是指责,陆开还是能听得出来,秦重询问也不是想告诉陆开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询问只是好奇,秦重询问陆开只能满足秦重好奇心。

陆开道“大司徒寿辰之事,燕仪姑娘帮过忙,目前水榭有些麻烦不能视而不见”

这事如请秦重帮忙当然十分容易解决,但陆开怎么敢劳烦秦重来管这些事情,秦重的确是不想管,秦重道“既然帮过你,你帮她也并无不可,去吧”

陆开退下,梁裕平没好气道“太尉怎么能答应他,水榭那样地方是我们太尉府的人怎么能去?”

秦重微微一笑也不做答复起身道“走吧,随我入宫”

燕仪要办琴会荆越哪个士子不来凑热闹捧场,水榭这才放出风去,还没过一个时辰大厅内皆是坐满了人,乐菱看得大是欢喜道“燕仪姐姐你看楼下都坐满了”

张中平也在燕仪屋内“那是,燕仪姑娘是谁呀,那是威风八面大将军,大将军一声令下手底下兵士哪有不来道理”

祖士昭听张中平说得有趣笑道“还能开玩笑,伤口不疼了?”

听得祖士昭询问燕仪也是关切看人一眼询问“张大哥,没事吧?”

伤口哪有不疼道理,不过在燕仪面前可不能喊痛,张中平道“这有什么都是小伤,燕仪姑娘就别挂心”

陆开姗姗来迟这时才到,见到屋内众人都在笑道“都在呐”

燕仪见得陆开来心里也有些底气,燕仪问“人都来了,要如何变卖首饰?”

“变卖首饰?”陆开没说过这话“没说办琴会是变卖首饰呀?”

祖士昭当下大为不解道“不卖首饰你让燕仪召人来做什么,你不是想让燕仪姑娘拍卖首饰?”

“拍卖首饰?”陆开又是诧异又是好笑“祖士昭想什么呢,燕仪姑娘是什么人,要是拍卖首饰传得出去不会引得整个荆越的人笑话”

这话也是很有道理,不过不拍卖首饰拿来的钱,张中平提前过来事情也是听祖士昭说了,张中平道“那么接下来燕仪姑娘要怎么做才能筹到钱?”

陆开笑看张中平道“琴会还能干什么,抚琴呗”

乐菱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皱眉细细眉头道“抚琴就能筹钱了?陆公子

琴会水榭以前也不是没办过,不要说五万钱,一次琴会有一万钱就不错了”

“乐菱姑娘先别急”陆开来门外看得一眼楼下,见到座无虚席回屋向燕仪道“差不多了,燕仪姑娘你该下去”

燕仪问“真的就是抚琴?”

“是”陆开向乐菱道“乐菱姑娘帮燕仪姑娘打扮吧”

客人都来也不能让人久等,谁都不知道陆开葫芦里卖什么药,不管是什么药很快他们就能知道。

燕仪乐菱二人入里屋打扮,陆开在正厅叮嘱一句“燕仪姑娘不许戴首饰”

“啊!”里面传来乐菱声音“不戴首饰如何见人?”

燕仪向乐菱道“不戴就不戴吧”

乐菱笑道“好,燕仪姐姐,不戴首饰也是明艳照人”

燕仪下楼迎客,陆开三人还在屋里,琴音从楼下飘过来,张中平听得如痴如醉,祖士昭这时却是叹道“燕仪姑娘还是有心事,这琴弹得不怎么样”

张中平听得祖士昭说法,大为诧异“不好听吗?我觉得很好听呀”

陆开笑道“好不好都没事,那些世子又不是真来听琴”

这个道理张中平也明白,为燕仪不值道“人比琴好看,都是来看人”

三人就在屋内也不打算下去也没有必要下去,琴会这么大的事情没见到鸨妈,陆开问“对了,怎么没看见鸨妈”

这事祖士昭早是问过,陆开不提祖士昭差别把鸨妈忘了,祖士昭道“听燕仪姑娘说是去筹钱,至于是去哪里筹这就不知道了”

三人在屋里说话,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办琴会也不用多长时间,半个时辰后听得楼下吵吵嚷嚷,吵嚷不是说有人闹事,是散场杂声。

张中平听声道“好像散了”

燕仪没过一会回屋,陆开笑道“辛苦燕仪姑娘”

燕仪昨夜就没睡,此时在是应酬眼中乏色更重,该办的事办完陆开也不在多加打扰“燕仪姑娘,首饰挑选好了?”

燕仪将首饰奉上,陆开先前说一件首饰能卖五万钱,燕仪也不是贪财之人选得几样首饰交给陆开,陆开收下道“大哥我们走吧”

“走?”祖士昭一分钱也没见到“就这么走了?”

陆开道“不走还要做什么?”视线在落在燕仪身上“明日我们在送钱过来”

三人离开水榭,到得荆淮桥,每次到荆淮桥祖士昭免不了遥视广阔河面,这能让他心旷神怡,这次没有任何心情看景色。

第322章 变卖说法

祖士昭问“要怎么卖首饰?”

陆开有自己打算“现在不卖,明天在说”

“明天?”陆开语气充满十足信心,祖士昭却是不知道陆开这股信心从何而来“这么有把握明日就能脱手?”

陆开点头让祖士昭安心“嗯,今天也是起得大早,回去歇着吧,我们也要回太尉府”

到得第二日,张中平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陆开见人睡这么香不由一笑,首饰这事只能由张中平来办,昨日已不当值今日不能在偷懒,不得以间陆开只能做扰人清梦之人。

陆开将张中平叫醒,手上拿着一条手帕,手帕里包着燕仪首饰,首饰放在床上推给张中平,张中平迷迷糊糊间见得陆开将东西给他,登时睡意全无惊叫道“推给我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去卖?如果在北安还认识些人,在荆越可不行,在说我也没本事一件卖五万钱”

既然要让张中平去卖首饰,肯定先要恭维几句,陆开笑道“谁说大哥没本事了,大哥在北安当城防司并非一日,哪些人兜里有钱,哪些人没钱你这双眼睛肯定能看得出来”

陆开恭维张中平也不是听不出来,嘿嘿一笑“这话倒也没错,在北安当城防司吏钱是没赚多少,但眼劲倒是练出来了”

话好说事难办,如真的办砸燕仪那边不好交代,张中平一笑而过脸上满是忧色“我说,你也别捧我,这事如真能帮忙自然是不会推辞,不过一样首饰卖五万,真没这个本事”

陆开展笑似乎对张中平有十足信心“能不能卖就要看你给别人推荐首饰时说什么”

知道陆开心思多,同时也是好奇能说出什么道道来,张中平脸上摆出请教面容“说什么能让人掏出五万钱来买?”

陆开起身帮张中平平倒杯茶道“这事其实不难,简单到不能在简单,先喝杯热茶醒醒神”

张中平忙从床上爬下将茶喝下“简单到不能在简单?有多简单?”

陆开也帮自己倒得一杯,窗开光线渐渐显得炙烈,看看时间秦重也是该醒,当值时间还是够的,陆开道“知不知昨日水榭琴会,为什么不让燕仪姑娘戴首饰?”

张中平想都没想直截了当道“不知道呀,不是我笨,当时在场的都不知道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管是什么药现在该是说明药效时候,陆开道“不让燕仪姑娘戴首饰,是给你卖首饰找借口”

张中平哭笑不得道“一早就选我卖首饰了?”

陆开笑道“是”

“哎”张中平叹口

气道“那我借口是什么”

陆开道“就说你把燕仪姑娘首饰偷了”

张中平当下掩不住吃惊“我偷燕仪姑娘首饰!”

“是呀,你不偷哪里来的首饰卖?”陆开在说明一句“所以呀,你这次要找常去水榭的世子们卖”

“为什么?”张中平心存疑惑道“为什么别人不行?”

陆开点点自己太阳穴道“你想呀,那些世子去水榭,大多数都是去看燕仪姑娘,只有常看燕仪姑娘的人才会认得这是不是燕仪姑娘配饰”

张中平双掌一拍笑道“是呀,就是这个道理”

陆开在道“既然认得这就好卖,最重要的就是要表达清楚意思,告诉那些世子,东西不能低于五万钱,当然开价时候可以开得高,传达给他们意思只有一个,告诉他们燕仪姑娘首饰丢了,如谁能买首饰还回去,那还不受到燕仪姑娘重视”

张中平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如醍醐灌顶般道“哦?明白了,原来是打这心思呢,这些首饰我一定会卖个好价钱,为能讨燕仪姑娘,那些世子岂能在乎五万钱,你看那统司当时那庄公琴,那琴就不止五万钱”

张中平人也很机灵,这话说得很明白相信他会办法,陆开道“大哥看着办吧,你受伤太尉允你歇息几日,我不能歇息,卖出去后把钱直接给燕仪就行”

吩咐事情已罢,陆开起身出屋。

刚见到秦重,秦重向陆开道“太子谢礼送来了,我让人送去看见没有?”

陆开来时没有碰上人,不过谢不谢礼陆开倒不在意“没看见人”

秦重道“那也没事,没看见你,等会会过来”

陆开添话问道“太子这礼是让谁送的?”

秦重说出二个陆开十分熟悉名字“岱迁”

这事也是在陆开预料之内,礼由岱迁送这才显得沈建承重视,陆开脸上有些责怪岱迁意思“来了怎么就走,已好久没见他了”

秦重道“他有急事,说是曹小姐买匹好马送到宫里讨太子欢心,那匹马性子烈,不放心就回去”

一想起曹谨香陆开眉目间显得清冷“太尉今日不进宫?”

秦重凝视陆开一眼“你想进宫?”

陆开笑道“太子送礼过来,想着也该是入宫道谢”

秦重道“你也许久不见太子,那么我们现在进宫”

陆开秦重进宫,张中平则是如同在街上游荡,所在位置并不是荆淮街,街上百姓也

不认识张中平,张中平脸上在挂彩,就像陆开说的一样人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一个善良百姓怎么会满脸伤痕。

路人见得张中平如此模样,解释纷纷避开不愿靠近。

有伤才是男人,在说是为燕仪姑娘受伤,虚荣心也是大为满足,不过一想起袁灵素,张中平也不敢太放肆,如让袁灵素知道他为别的女子,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游荡不是办法,这条是正阳街,街上并没有看见眼熟之人,眼熟之人指的就是水榭常客,张中平想了想在街上守株待兔不是办法,算算时辰现下差不多是过早饭时刻,那些王公世子不会和辛苦讨生活的百姓一样,天打亮就醒。

看看时间现在差不多是刚醒,张中平目光四顾心道“不如去酒楼转转”

正阳街最大酒楼就是临江仙,张中平刚好也没用早点,入坐,小二过来“客官,点些什么吃的?”

小二话出口张中平还没答复,因为他眼睛在打量酒楼内吃客,这些吃客里没有一个是眼熟,张中平这时不由显得有些急心道“怎么这里也没看见一个人”

张中平焦虑刚起,见到有一世子刚巧领着三名家丁入内,张中平看一眼小二,示意他看向刚入门那世子打听“那位公子是?”

那世子也不是第一次来,小二对他也不陌生,世子身份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张中平问小二就答“他呀,他是单公子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姓单呀?”张中平心里琢磨一句起身指得一下小二口中单公子道“不点了,我和我朋友一块坐”

小二在看向单公子,奇道“单公子是你朋友?那你干嘛还问我?”

张中平没有对小二多做解释,向单公子过去,单公子领着家丁正要上二楼雅间,张中平就在楼梯处将人叫住“这不是单公子?”

单公子名叫单兴志,单兴志见得张中平满脸是伤皱眉道“你是?”

张中平笑嘻嘻道“先坐,有话坐下在说”

单兴志不认识张中平,不认识也没有拒绝“请”

二人上得楼上雅间。

两个不认识的人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干瞪眼,单兴志想着张中平找他干什么,张中平想着怎么简短清晰说出来意,忍不住提前开口的是单兴志“你是?”

张中平也不废话笑道“单公子常去水榭?”

单兴志当然常去,如有可能的话恨不得就住在水榭,能问起这话的人当然是有相通爱好,看人眼神显得有些亲切,单兴志笑问“你也常去?”

第323章 唱双簧

单兴志态度亲切有些话就很好说,张中平将燕仪耳坠取出道“单公子见过此物?”

耳坠送到单兴志手里,单兴志在荆越也是有头有脸不会直接拿去不认账,张中平放在对方手上也是放心,单兴志接过掌看两眼问“这不就是耳坠?谁没见过这东西”

张中平压低声音显得郑重其事道“单公子,在好好看看,在水榭见什么人戴过?”

单兴志愁眉沉思片刻双目一睁“见燕仪姑娘戴过!”

陆开法子很不错,找去过水榭的卖果然不错,张中平笑道“东西昨日到手,不知道单公子有没有兴趣?”

单兴志第一个反应不是有兴趣,而是眉峰一挑厉声道“燕仪姑娘耳坠怎么到你手上!”

私下售卖耳坠对方第一个反应把张中平当贼,有这样反应非常正常,怎么说怎么做张中平也是想好,徐徐笑道“单公子,不必多问,东西如你想要价钱可以商量”

“商量?”单兴志冷道“要这东西做什么?应当抓你报官!”

单兴志恐吓张中平没有被吓到,微微一笑“单公子,可要想清楚,抓我报官可以,可你一旦报官,还耳坠回去的人就不是你了”

张中平话意单兴志听得不太真切“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张中平在道“昨日燕仪姑娘琴会单公子有没有去?”

这等热闹单兴志当然会凑“燕仪姑娘难得办次琴会,机会难得自然是去了”

“去了就好”张中平这下更好说话,张中平道“昨日琴会燕仪姑娘是不是没戴配饰”

“是呀”想起昨日燕仪没戴配饰就出来见人,当时单兴志还觉得奇怪,单兴志眉头一沉道“是你偷了耳坠!”

张中平道“单公子,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么做也是为单公子,试想,东西丢了燕仪姑娘一定是很着急,如果单公子将这东西拿回送还,燕仪姑娘一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另眼相看呢”

张中平诱导,让单兴志大为动心,张中平在加油添醋道“单公子,这是讨燕仪姑娘欢心好机会,东西你如不要呢,我就找别人了”

单兴志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求过鸨妈,让鸨妈说服燕仪让他见上一面,可燕仪总是拿借口推脱,如拿这东西还给燕仪,燕仪肯定是会高兴。

如能让燕仪对他私下相见,其他那些王公子弟一定会嫉妒要死,看得张中平两眼,单兴志张口询问“什么价钱?”

张中平如同狮子大开口道“五万

钱”

“五万钱!”单兴志当下疾呼道“太贵了!耳坠成色不值五万钱!”

张中平见得单兴志嫌贵,当下摆起脸色道“这是寻常物件吗?这是燕仪姑娘随身之物,单公子既然出不起价,那么我也只能卖给出得起的人”

张中平说的也是不错,燕仪姑娘随身之物当然值得在这个价钱,这等好事不能让其他人抢走,单兴志不想肥水流向外人田,当下高声道“谁说我出不起,我要了!”

陆开和秦重入宫,正往天和园走去,回荆越后就没见过沈建承,想得知沈建承境况随口问道“太子最近忙什么?”

秦重答复几句“葛公带着些人见过太子,葛府也去过几次,除此之外多数时间都在宫里”

陆开温笑道“把太子闷坏了吧”

秦重郎笑道“闷不闷都是自己选的,和太子说过没事多见见其他士族总是推脱”

陆开明白沈建承心思“现在局势不明见也白见,太子也是不愿费神”

“话是这么说,可多见人总是能笼络感情”秦重在叹口气“这事随他吧,也不急”

沈建承和曹谨香在天和园训马,马色洁白,沈建承牵马凝立轻抚前额笑道“双目神俊大为难得曹小姐也是辛苦”

曹谨香笑吟吟道“太子喜欢就好”见得秦重过来曹谨香提醒沈建承“太子殿下,太尉来了”

沈建承是背对秦重,经得曹谨香提醒这才回身“太尉来了”

曹谨香礼数十足道“见过太尉”

秦重笑看曹谨香“曹小姐也在呀”

曹谨香这时才注意起陆开,陆开这个人曹谨香怎么能忘,当时在城防司就特别不给她面子,曹谨香一见陆开整个人就板起脸道“是你!”

沈建承秦重都在,陆开并不放肆低头向曹谨香施礼“见过曹小姐”

沈建承各自打量二人一眼“你们认识?”

陆开道“在城防司时见过曹小姐”

“哦?”这事沈建承并不知道,也显得好奇道“曹小姐去城防司做什么?”

曹谨香不知道陆开和沈建承有什么关系,见得沈建承喜欢她送的马,不由对撒娇道“太子殿下,去城防司是急着要绸布,当时箱子多见他一人站在一旁,让他上去帮忙却把我和当时梁副队长数落一顿”说着话显得好不委屈。

沈建承心中显得好笑,脸上却还是板着扬眼看陆开“哦?这人如此胆大包

天?”

听得沈建承说话重,曹谨香忙着上墙接梯道“太子殿下这人不光胆大包天,还目中无人太子殿下可要为我做主”

沈建承似乎决心为曹谨香出头语调转厉道“来人呀!这人如此顽劣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语调虽厉,话落有意无意看一眼岱迁。

岱迁也在旁边对沈建承此举大是不解,怎么好端端的站在曹谨香这边为难陆开。

宫中侍卫正要上前扣人,这时接收沈建承目光的岱迁道“太子殿下,此人在城防司虽是对曹小姐无礼,但这人对葛小姐有过救命之恩,不妨功过相抵”

沈建承装作纳罕看一眼陆开“哦?你就是那个陆开?”

“回太子,在下陆开”

葛舒兰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曹谨香不会不知道“太子殿下,赏是赏,罚是罚,这怎么能一样”

沈建承听曹谨香说得甚是有理,目光看向秦重“太尉,怎么说?”

岱迁和沈建承明显就是在唱双簧,只是不知道沈建承心里想做什么,陆开直到现在也不解释,他们似乎是在有心玩闹,秦重语声显得中立道“赏罚分明才是为君之道”

秦重如此答复,曹谨香大为高兴,沈建承道“不错,本王做事向来赏罚分明,不过,陆开救太子妃,这是大功一件,如拿此事罚你,太子妃定然会说本王办事不够公允,罚你训马,这匹马野性桀骜,如能驯服便饶你,但是驯不服仗责逃不掉”

沈建承明面上是为曹谨香出头,可这时曹谨香脸已是黑了,脸黑是因为沈建承说起太子妃三个字,沈建承说起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声线异常高扬,好像就是故意将字要咬重说得高,沈建承是故意如此,也是趁机告诉曹谨香,他心里太子妃是葛舒兰不是她。

太子妃人选早是选了,毕竟还未公告天下,所以说这个人可以是曹谨香也可以是葛舒兰,曹谨香就是为此在做努力,这话一出曹谨香脸色哪有不黑的。

沈建承话已出口,陆开不能不接行得二步,立于马前,曹谨香就在陆开右侧,陆开施礼道“是,太子殿下”

沈建承这时将马绳丢给陆开,陆开接在手中,沈建承趁着曹谨香没注意轻轻拍着马背,骏马忽而刺疼“希津津”前蹄腾空鸣叫而起。

马儿刺疼是因为沈建承手上早是暗藏根针,心里早就是对曹谨香不待见,张中平的事沈建承也是听说,以前在北安沈建承不是很喜欢张中平,毕竟张中平救他有功,曹谨香恰好献马,沈建承早是有心为难,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带针过来。

第324章 蜀王礼物

沈建承也不知道陆开今日会和秦重入宫,秦重也没想过会过来,这算是临时起意,沈建承带针是想着驯服马匹时候故意将马惊了,如惊马把他磕伤就能借故向曹谨香问罪,由于陆开过来这事不如让他来干。

陆开沈建承相识非短,两人在嘴上虽说是没有什么交流,但二人心有灵犀,只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骏马前蹄腾空前,陆开早是松开马绳,见得马蹄抬比人高,曹谨香就在身旁,陆开忽而猛推曹谨香,曹谨香一个柔弱女子,哪里能受得住陆开一推,曹谨香顿时冲撞身后雪儿二人一同狼狈摔在地上。

推人摔地,和打人没两样,虽是不光彩,想起张中平受伤,燕仪受辱,这一推是为得他们二人,算是小惩戒。

曹谨香摔在地上,手擦破皮疼得眼泪直迸,陆开也是想折辱曹谨香,并不是真的让人缺胳膊少腿,将人推倒立即抓向马绳将马按下。

陆开看一眼岱迁,示意让他来接马绳,岱迁即刻上前。

岱迁上前刚接过马绳,陆开装作慌惶上前将曹谨香扶起“曹小姐,怎么样”

曹谨香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这般对待她,没想到让陆开推倒在地,陆开扶人起来这是好意,曹谨香却没接受好意,气得将人推开“你敢推我!”

雪儿起身将曹谨香扶住,一张俏脸大为狰狞喝道“你敢推我家小姐!”

陆开一愣,脸上同时也是带着冤枉,急忙道“不是推你家小姐,刚才骏马前蹄腾空,也是想保护曹小姐安全,一时情急之间没做多想,只是想着不能让马伤你家小姐,这才。。”

曹谨香一张脸阴晴不定,陆开忙向曹谨香赔罪“曹小姐恕罪。。”

曹谨香气得七窍生烟“你。。你。真是满嘴胡言!”曹谨香迎向沈建承委屈含泪道“太子殿下,你看我手都破了,他。他是在强词狡辩”

先前陆开没说话,现在可有话要说道“哪里是在强词狡辩,推曹小姐是我不对,但也是为曹小姐着想,曹小姐送马入宫也是想讨得太子欢心,但是这匹马性子太烈难以驯服,为尽快保证曹小姐不让伤伤着,同时也要将马拉住只能如此”

“曹小姐,当时骏马前蹄腾空,不尽快将骏马安抚住,太子就在马匹身旁,太子身子尊贵,如让马匹伤得太子伤及龙体,这是杀头大罪!,此举虽是鲁莽,也是为太子和曹小姐着想,曹小姐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曹谨香气得满脸涨红“你!你推。。推我还有理了!”

岱迁这时主动煽着风道“来人呀,还不把马拉下去”

“是”太监上前将马拉走,岱迁这时道“太子殿下,这匹马性子顽劣不可在骑,刚才要不是有陆开及时拉住马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沈建承借话话而上怒道“这匹马实属可恶!一只狗还能看家护院,这马如此神俊却在伤人,本王看这匹马当真是受得着得邪气,吩咐下去将马给本王砍了”

曹谨香脸色一青“太子不可。。”

沈建承目光忽而显得温柔,轻轻托起曹谨香破皮手心疼浅看“疼得紧吧,走,本王替你上些药”

沈建承扶曹谨香走了,走前曹谨香狠狠瞪一眼陆开,沈建承离开岱迁也不能在留下,落在后面没好气看一眼陆开笑一笑,也不说话随沈建承离去。

众人离去剩下秦重在陆开身边,秦重走两步到陆开身旁“解气了?”

陆开笑呵呵道“解气了”

秦重摇头苦笑道“原本以为你是有心来看太子,没想到是找人撒气来了”

陆开笑道“不来太子也是有意思为难曹小姐,要不然这马怎么会突然受惊”

秦重示意陆开与他出宫,二人往宫门外走,秦重道“一把老骨头还要陪你们演戏”

陆开讪笑“太尉辛苦”

在宫里无论什么事都是传得很快,天和园的事沈章已经知道,语气目前还是平缓,人坐大厅坐姿还算端正“你都知道了?”

沈章不是在和空气说话,问的人是潘齐,潘齐就在正厅客座,潘齐知道沈章问的是哪一件事,潘齐道“事情来龙去脉和在场太监打探过了”

沈章冷道“他们一唱一和分别就是故意在为难曹小姐”

潘齐也只能顺着沈章意思,指责一下沈建承余人“一群大男人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沈章冷眼看向潘齐“他们是为难曹小姐?他们是在为难我!”

这话潘齐不敢乱接,只能沉默不言。

潘齐不接话沈章有话要说“跟我多少年?”

潘齐不知道沈章为什么提起旧事,既然提只能如实说“十年,十年前我只是远县一名小捕快出身低微,当时也不受县令重视,如不是大司徒看得上为您办事,如今也不会担得武尉一职”

沈章点着头似乎也是想说明潘齐欠他很多,沈章道“当时要不是见你有些聪明劲,也有些上进心怎么会让你来我这里,这些年来一有空缺,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从未亏待过”

潘齐显得感激涕零道“是,如不是大司徒有心提拔,我也

无法在荆越立足,大恩大德潘齐不敢忘”

话已说得差不多,沈章在道“从太子刁难曹小姐这事中,能看出什么?”

潘齐也不多加思虑,脱口既答“太子是铁心要立葛小姐为太子妃”

沈章道“这事你我早知何必多说,上次你不是说过,最好是不要让太子自己选妃?”

潘齐脸筋一抖道“大司徒意思是。。?”

沈章眼帘垂得下去,轻轻托起茶杯,浅浅抿得一口才道“太子妃不能在留”

“是”

想害太子妃这样的事当然不能草草就办,这事得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就需要时间,时间过得三日也不知道潘齐想出办法没有,不管潘齐有没有什么办法,北蜀车队缓缓入得荆越。

“跟上,跟上,小心别磕着碰着,里面瓷瓶要碎了,拿你们试问”车队队长严声提醒车队士兵。

这么远都过来了,如果在荆越家门口碰碎,岂不是阴沟里翻船?车队士兵不敢怠慢怀着谨慎细心放缓赶车。

车队有八辆车,阵势也颇为壮观浩浩荡荡顺着荆淮街前往内宫,唐万三余人示意在路旁围观百姓不要上门,好好站着如扰马匹撞毁东西直送监法寺。

就算唐万三不叮嘱街上百姓也不敢惊吓马匹不是,看热闹的居多,一百姓道“你说里面都装着什么?”

另外一百姓道“这是怎么回事?,听说是北蜀是送来贺礼?”

一些不知道情况在起声就问“贺礼?什么贺礼?”

先前那百姓道“我听说这是蜀王恭贺太子回朝贺礼”

贺礼入宫过得半个时辰,沈建承找秦重进宫,秦重大是显得惊讶“蜀王送来贺礼?”

温禄山在旁皱眉道“太尉,蜀王这是何意?”

沈建承是私逃出城,又不是赵宗心甘情愿放人,现在让人送礼,岂不是脑袋磕水?秦重一时之间想不到赵宗此举是什么心思,秦重道“叫上陆护卫,我们一同进宫”

一套王服立在架上摆放在沈建承书房,沈建承凝立王服面前饶有兴趣打量笑道“蜀王有些意思”

这时秦重陆开温禄山入内。

秦重先道“见过太子”

陆开温禄山随后问安。

王服在屋里显得最是显眼,秦重一见楞道“这是。。?”

沈建承来小榻坐下,王服架子就在厅内一侧,沈建承捧起茶杯漫笑“这是蜀王送来,恭贺本王回朝”

第325章 主动设宴

一见王服温禄山面目一沉道“蜀王这是想引起内斗!”

是呀,将王服送来,明摆就把沈建承当成荆越王,这让大司徒旁系面子往哪里放,如大司徒一时想不开起念争位,荆越岂不会是腥风血雨。

陆开心思和温禄山一样,这个不难猜得出来,相信谁都是心知肚明,陆开道“大司徒可能会动怒,但是不会莽撞”

陆开看向沈建承询问“太子殿下,蜀王还送些什么过来”

沈建承详细的也不知道,人看向岱迁“你说”

岱迁起声道“就是一些珠宝瓷器,外加一些北绸”

沈建承在看一眼王服道“不说别的,这套王服做工也是精致”

沈建承这是在调侃谁都能听得出来,秦重问道“太子是想接下这些礼物?”

沈建承笑道“接,为什么不接,蜀王既然是恭贺本王回朝,为什么不接,岱迁”

“太子吩咐”岱迁踏前一步施礼。

沈建承在道“北绸也是一绝,将一车北绸送去葛府给葛小姐”

“是”

陆开想得想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出声询问“岱迁,这次送礼品过来的人是谁?”

岱迁道“是个叫张顺的人”

“张顺?”陆开对这个人异常陌生,起声询问沈建承“太子殿下在北安可有听过一个叫张顺的人?”

沈建承沉思片刻摇头道“没有?你在想什么?”

陆开施礼道“太子殿下,车队是否安排在典客署?”

沈建承道“既是外宾自然是安排在典客署”

陆开道“太子殿下,容我和都护先行退下,想去典客署看看”

“看看?看什么?”沈建承见得陆开郑重其事,不知道想到什么别人没想到的。

陆开心中也只是猜测“太子殿下,我当时是怎么去北安的?”

这话一说众人一惊,沈建承道“你是说蜀王会故技重施,派人来荆越学你搅局?”

陆开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不知道,等见到这个张顺才有答案”

沈建承相信陆开看人眼光,他一个人在北安是如何闹得天翻地覆,沈建承是看在眼里,此事不能不防,在说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陆开会算计人,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陆开有此疑虑沈建承道“去吧”

“是”

陆开温禄山退下。

二人从宫内出来前往点歌开始,温禄山眉色紧绷询问“会不会是想多?要想学你搅局,何必如此

大费周章过来,派人偷偷混进城,我们就毫不知情”

陆开也是希望自己多想“不知道,就是想见见这个张顺”

陆开温禄山到典客署,温禄山命令张顺将这次过来所有士兵列队站好,陆开想见张顺,人是见到,张顺人微胖,眼神有些散神,看上去有些酒色过度样子,像这样的人绝对在荆越搅不起什么风浪。

陆开心道“想多了?”

张顺将人聚集好,陆开抬着炯炯发光眼珠横扫众人,这些人里都是不熟悉面孔,熟悉的人这次一个没来。

陆开问“这次来多少人?”

张顺也不知道陆开是谁,不过温禄山说过自己身份,能在都护身边的人岂能是无名小卒,张顺赔笑道“八车,每车四人看护”

那就是三十二人,三十二个人一个不少列队站好,见人没少陆开在问一句“方将军近来可好?”

张顺纳罕看一眼陆开“大人认得方将军?”

陆开笑道“方将军与在下是旧识”

张顺大是亲络道“这样呀,劳烦大人挂心,方将军一切都好”

陆开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看一眼温禄山,温陆山明白陆开意思向张顺道“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张顺挥手示意列队士兵。

士兵皆是散了。

陆开故意问一句“真是三十二个人?要算好了,要不然封赏下来把人漏了可不好”

陆开说这话的话一直在观察张顺神色,张顺从面色上没有任何隐瞒,张顺道“人没错,就三十二人”

陆开笑道“算好就行,先歇着,明日太子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张顺大是惶恐道“怎敢麻烦太子”

“到时候自会有人过来通知”陆开把该说的话说完和温禄山离开典客署。

二人刚出典客署,温禄山琢磨陆开两眼问“太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为张顺接风洗尘?”

陆开笑道“这事回宫在说”

二人回到宫里,沈建承想尽快知道陆开这趟去典客署有什么收获,人刚到沈建承就问“怎么样?”

陆开虽然是没看出什么端倪,还是显得不太放心道“太子殿下,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沈建承相信陆开眼力,既然没看出什么那就没有什么,为谨慎一些沈建承盘算片刻道“虽然没有奇怪之事,但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派人盯着比较好”

温禄山对此没有意见“是,会派人盯着”

沈建承扫得众人一眼“还有事吗?没事都退下吧”

走前陆开还有一件事情要说,陆开道“太子殿下应该设宴款待张顺”

“本王设宴款待?”张顺一个小小礼官是用不着沈建承亲自招待,因为张顺是以礼官身份入城不是节使,陆开这么提议一定有某种理由,沈建承询问“为何要本王设宴?”

陆开理由十分充足“不管蜀王是不是诚心送礼,礼既然已经送来,那么私下一定会让人打听荆越情况,我看不如借着张顺的口,让他回去告诉蜀王,现下荆越是谁在做主”

“哦?本王能如何做主?”沈建承倒是显得好奇。

陆开向秦重施礼道“太尉,按照计划太子本应是在隐忍一段时间,但是计划是死的情势是活的,蜀王既然派人过来,不妨将计就计,以前太子年幼太尉大司徒代为监国,想着太子应该是按照荆越王态度行事”

秦重有所担心道“有些操之过急吧?”

陆开知道是有些急“急也要做,葛公受辱,葛小姐差些殒命,曹小姐也是仗着曹誉依附大司徒目中无人,种种事情都说明大司徒旁系胆子已经是养肥,不能在这样下去,城防统司已经不是陶家掌权,如真的翻脸他也命令不动江欢封城”

岱迁点头道“只要不封城,到时候真要打起来,也可随时领军入城,胜负对半开”

秦重道“陆开,计划都是你定,如果认为可以从容改动,那么就这样办”

众人没有意见,葛舒兰也是没有意见,葛舒兰没有意见的是喝药,不是为了国事,张大娘将葛舒兰喝干的药碗接在手上,葛舒兰吐吐舌头皱眉道“太苦了”

张大娘慈笑道“良药苦口,哪有药是不苦的,薄荷丸吃完了吗?”

“还没有呢”葛舒兰起身到抽屉里取出药瓶,倒出一颗含在嘴里“还有几颗,张大娘你这薄荷丸是用什么做的,不光清凉还比一般薄荷丸甜呢”

张大娘笑道“当然是薄荷叶拉,还加了些冰糖,后厨还有事就不打扰小姐”

葛舒兰巧笑道“去吧”

自从上次落水事情之后,葛舒兰一直就在府里,待得几日也是闷得慌,将巧儿叫来一同出府,巧儿有些担心毕竟上次葛舒兰落水也是吓她不轻,巧儿道“小姐,就我们二个出去呀”

葛舒兰对落水之事还是心有余悸,只是时过境迁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葛舒兰道“去备些贺礼,随我去趟太尉府”

“去太尉府干什么呀?”巧儿想想在道“是去见太尉?”

葛舒兰想起陆开那张讨她喜欢的脸,满目愉悦可在想起近来发生的事和他说过话,心中又有些烦闷“别问了,去办吧,除礼品之外,在把百年老参也拿上”

“是”巧儿退下准备贺礼。

第326章 暗中下毒

礼品人参各自装盒,主仆二人前往太尉府,经得下人通报陆开过来迎接,旁边还有下人,陆开也不好称呼太过亲切,显得有些见外道“葛小姐怎么来了”

葛舒兰知道碍于有其他人在才会对自己如此见外,看一眼巧儿,巧儿将参盒奉上,陆开接在手上“这是。。?”

葛舒兰特意让巧儿拿人参自然是有自己说法“上次为救我,你也在水里待很长时间,人参是给你补补正气”

想要补气也用不着人参,如是为得去寒就要服用人参,这是小题大做,这是葛舒兰好意陆开只能笑着接下,将参盒交给下人“放我屋里”

“是”下人接过退下。

陆开虽是在太尉府当值,葛舒兰毕竟不是陆开家人女眷,也不好请人进屋,提议道“出去走走?”

葛舒兰正有此意是以点头。

在荆越适合闲走散步且风景极佳地方自然是荆淮桥附近,可是那地方肯定是葛舒兰避讳之地,陆开也没这么笨就这么往荆淮街过去,二人没往荆淮街走,走向津南街,津南街那边有不少安静亭子,二人选得一个亭子坐下。

二人在亭内坐着,巧儿就在亭外候着,亭子附近种植不少竹子,现下烈日当空凝视斑驳竹影倒也闲雅,陆开关心葛舒兰心理状况“还好吧?”

这三个字可以听成是询问近来状况,也是听成是询问落水之事,陆开话语是后者,这点葛舒兰怎么听不出来,听出脸上并未反感也没抵触陆开提这个问题,葛舒兰道“没什么好不好,就这样,在北安受的那一刀比落水更要危险,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只要葛舒兰还能自嘲,这就没什么大问题,陆开想起北安那一次凶险,脸上含笑道“嘴硬”

葛舒兰浅笑正要说话,却是掩唇轻咳二声,陆开当下看人急问“怎么了?”

葛舒兰淡淡摇头“没事,就是上次落水受些寒气,一直浅咳不见好”

一直浅咳也不是事,陆开关注盯人不放“大夫看过了?”

葛舒兰显得不以为意轻笑摇头“没让大夫上门,怕让爹娘担心,就是小寒气,张大娘在府上也算是半个大夫,她熬药刚喝完这才出来”

陆开奇道“张大娘?”陆开并不认识什么张大娘“她行不行的?”

陆开不信张大娘,葛舒兰当然相信,张大娘在葛府二十余年,葛怡汐哪有不信道理笑道“张大娘在入府前学过一些医术,只是女子不能开药堂

问诊,府里下人小病小咳都是张大娘来看,放心吧”

葛舒兰既然信得过,陆开也就不在多问,葛舒兰这时在浅咳二声,咳来咳去如何能好好和陆开说话,葛舒兰取出怀中药瓶,将薄荷丸倒出来含着润润喉,薄荷丸丸色浅绿也是好看得很。

葛舒兰倒出一颗含着,正在盖上瓶口,陆开这时问“吃的是什么?”

葛舒兰见陆开好奇,将瓶子递给对方“这是薄荷丸,是张大娘配制,口感和药堂卖的不一样,你吃一颗试试还很甜呢,这种甜像糖葫芦那样甜,不是清凉那种甜”

陆开拿着瓶子看得两眼笑道“哦?那我吃一颗”

薄荷丸也不是药,有事没事都能含着吃,薄荷丸一入口,陆开首先感觉到的是苦,苦是涩苦,一苦过后就是甜,甜过后就是清凉。

陆开面上一变心道“这种苦感是。。。赤红果!”

赤红果是南魏独有,陆开少时去过南魏,人小嘛什么都爱吃,赤红果顾名思义,果色是红的,小时候入林就摘来吃过,那时候冯宝震见他吃赤红果,赶紧让他吐出来,因为这果有毒。

赤红果不能单独吃,需要配上艾叶,艾叶有散寒功效,赤红果和艾叶混着吃,散寒功效会增加一倍,但如是单独吃,那就是有毒。

赤红果苦涩口感相当独特,虽是小时候吃过一次,至今还未曾忘记那种感觉。

陆开当即将薄荷丸吐了,厉声向葛舒兰急着警告“快吐出来,薄荷丸有毒!”

薄荷丸有毒!这话一出着实把葛舒兰吓得大跳,陆开不会随便开玩笑,当下将薄荷丸吐得出来,薄荷丸刚吐在地上,葛舒兰显得有些疑惑看向陆开询问“这。这怎么会有毒,是张大娘配的呀。。”

陆开知道葛舒兰不信,眉锋大皱如临大敌心道“张大娘为什么要下毒害舒兰?”

思虑不解陆开向葛舒兰道“舒兰,让巧儿回府,将张大娘叫来”

叫人过来这事情就不是小事,陆开如此郑重其事也不像是开玩笑,葛舒兰显得心慌慌道“巧儿过来”

巧儿过来道“小姐”

葛舒兰将信将疑向巧儿道“去将张大娘叫过来”

巧儿先前离亭子也远,没听见他们说话,张大娘就是葛府厨子之一,好端端的叫厨娘来做什么,巧儿刚想张口询问,见得陆开双目严厉将话吞回肚子里。

“是,小姐”

巧儿回去叫人,葛舒兰战战兢兢问“这怎么会,是不是霍英哥哥想多,张大娘在葛府有二十年”

陆开十分笃定道“舒兰,薄荷丸里面参着赤红果,赤红果有毒但也不是像鹤顶红那般,一吃当即殒命,赤红果毒性不强,但如常吃积少成多,毒素会麻痹心肺直到停止,还不光如此,赤红果不光有毒,还能让人上瘾,准确来说麻痹心肺也是看人,年轻人心肺强吃多一些倒也无碍,只是上得年纪之人心肺衰老,吃得稍微多此一些立马会有性命之忧”

听得陆开说得头头是道,葛舒兰不由也是害怕。

不多时,张大娘随巧儿一同过来,张大娘过来时一路上都是充满疑惑,这是葛舒兰二十年来第一次叫她出府,不管叫她过来是什么原因,现在已经是见到人。

张大娘满目发楞看向葛舒兰问“小姐,大老远叫老身过来是有什么事?”

葛舒兰现在看张大娘眼神大为复杂,一半是相信张大娘,一半是相信陆开,人不是葛舒兰叫来,张大娘开口询问,葛舒兰看向陆开“这就是张大娘,人过来了有话你就问吧”

陆开双目就像毫不容情判官一般盯着张大娘,张大娘让陆开如此眼劲盯着也是满心怀揣不安“是公子让老身过来?”

陆开眼劲如飕飕令人发寒的北风温“听说薄荷丸是你所配?”

私下搞鬼做过手脚之人,心中自然是有鬼,心中有鬼一听问起薄荷丸,当场面色一变,变是变张大娘强笑询问“是呀,薄荷丸是老身所配,怎么了?”

“怎么了?”陆开忽而展笑,这个笑容有些凄厉,陆开道“既然药是张大娘所配,现下不妨吃上一颗”

张大娘目露隐隐展现慌色立马推脱干笑“老身又没病,吃薄荷丸做什么”

张大娘眼中慌色已让葛舒兰尽收眼底,一个心中没鬼的人怎么会慌张,见得张大娘如此反应让葛舒兰大为吃惊。

陆开既然让人来了,想敷衍推脱那有这么容易,也不怕张大娘推脱脸色笑意深深道“舒兰说,张大娘也是有些医术,连药丸都能配医术也不一般,既然如此就该知道薄荷丸不是药,有病没病吃一颗有什么关系?”

陆开说得不错,赤红果如上得年纪的人吃,些许会有性命之危,张大娘年纪不小,她又懂医自然也懂赤红果有什么功效。

只不过张大娘也不是七老八十,吃上一颗也不一定会一命呜呼,不过,既然知道有毒正常人哪里会吃,能推脱时候自然要推脱,现下又不是非吃不可情况。

第327章 看场好戏

张大娘狞眉询问陆开道“这位公子话里有话,是不是觉得老身配的药有什么问题?”

陆开并没有把话说死,仅仅淡淡询问“没问题为什么不敢吃?”

陆开这个人简直无法理喻,张大娘不愿在和陆开说话,张大娘看向葛舒兰语中寒气道“小姐,这人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葛舒兰想着数日来连吃薄荷丸,头皮不由一阵发麻,如是薄荷丸没有毒张大娘为什么一直不肯吃,看得陆开追问,在看张大娘推脱,心中对张大娘信任感不由当消全无。

葛舒兰眉峰腾的一挑,抓起药瓶伸向张大娘“吃一颗!”

张大娘后退一步“小姐!你也跟着这人无理取闹!”

陆开起身来到葛舒兰面前,这个举动是预防张大娘要逃,但也不能摆出要抓人样子,陆开上前接过药瓶对张大娘缓笑“说说看,薄荷丸是用什么配的?”

张大娘眼珠闪动显得犹豫,陆开见人不说话笑道“怎么?怎么配的自己也忘了?”

张大娘不能在让对方怀疑什么,一咬牙道“告诉你又如何,里面有着薄荷和冰糖”

陆开冷眼看人“没了?”

“没了”

陆开厉声在道“你敢在说一遍!里面只有薄荷和冰糖!”

厉喝声一出陆开犹如一尊煞神,张大娘心气一折支支吾吾道“里面。。就是,只有薄荷和冰糖。。”

陆开怒喝道“还不说实话!赤红果呢!”

“赤红果!”一听三字张大娘整张脸几无血色“什。。什么赤红果,我不知道!”

陆开举起药瓶在张大娘眼前晃了晃道“真的没有吗?”

张大娘只能嘴硬咬定高呼道“没有!”

陆开目如山岳向张大娘压过去,张大娘无法承受陆开给与的压力心气显得不平,陆开狠抓张大娘手腕!“还敢嘴硬是不是!那好,跟我去内医署!让医令来分辨里面到底有没有赤红果!”

“医。。医令!”张大娘浑身颤抖,就像是寒夜里让大雨淋湿。

医令是什么人呐,虽然不能说尝过百草,但定是医术高绝医药圣手,薄荷丸里有没有赤红果一验便知。

张大娘现下还有什么底气,心中底气一散人就当场跪下“公子,饶命!”

听得张大娘向陆开讨饶,葛舒兰大为惊颤起身失态娇喝“你。。你真的下毒害我!”

“小姐!”巧儿在旁也是大为吃惊,巧儿在

旁听陆开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赤红果的巧儿也不知道是什么,直到葛舒兰说出这话巧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巧儿面色铁青道“小姐。。张大娘怎么会下毒害你。。”

陆开深深吁口气道“是呀,张大娘在葛府二十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毒害人,想要命的话说实话!”

张大娘心底纳凉,支支吾吾一个字也难以说出,葛舒兰却是听出陆开有所暗示惊声询问“这个时候是什么意思?”

陆开目光沉重凝视葛舒兰在道“先前不是说,府内上上下下都会找张大娘看病,她人在葛府也是二十年,你小时候不会不得风寒吃药吧?如果张大娘早有心要你死,二十年来有着无数机会,可是偏偏。。偏偏是落水之后才下毒害你,还不明白是谁指使她做的?”

“大。大司徒!”葛舒兰凄厉喊道。

陆开在道“薄荷丸入嘴很苦,如是平常你肯定是不吃的,但是张大娘心肠实在是歹毒,她利用你吃完药,口中还有药苦时候给你吃薄荷丸,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苦的是药,不是薄荷丸,如不是我先前吃一颗,也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妙计!”

听得陆开窥破心机,张大娘如天雷轰顶伏地求饶“小姐饶命,老身。老身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前。前些日子,那潘大人在我外出买菜时将我抓去,大司徒当时也在,他。他可是大司徒呀。。老身怎敢不从。。”

葛舒兰突然之间感到浑身发冷,比在冬至淋着雨更要凄寒颤声道“一计不成在施一计。。大司徒。这是想铁了心要我死。。!”

“起来!”陆开冷冷在道。

张大娘战战兢兢起身,陆开抓住张大娘手腕道“走,我送你回去”

陆开将张大娘押回葛府,把事情事无巨细告诉葛玉泉,葛玉泉听得陆开言语气得一脚踹倒张大娘,张大娘瘫在地上不住哀求。

葛玉泉大为震怒脸色起得青筋,怒指张大娘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也真是瞎了狗眼,二十年里居然看不出你还有此恶心!”

至于这个张大娘会怎么处理,这个陆开不想多问,这人死有余辜,陆开向葛公道“葛公,为了不让大司徒旁系在使阴招,今后不管吃的用的都要格外注意”

葛玉泉深深吁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有你”

陆开道“葛公,这些日子你们要注意一些,有些小人我会收拾,只是舒兰。。”

葛玉泉看得张大娘一眼喊下人过来将人拉下去关着,厅内只有葛玉泉陆开,葛玉泉这时郑重询问“

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太子有多大机会为荆越王!”

这话听起来葛玉泉有些退缩意思,这也怪不得他,这些诡计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陆开郑重答复“葛公,空口无凭说你也不信,你就等着看场好戏”

沈建承在宫内摆宴招待张顺,宴厅在避暑居,避暑居是过往荆越王招待外宾之所,避暑居在湖上,宫内当然没有真正大湖,湖是人工湖,在这里设宴是在告诉其他人沈建承是什么身份。

居在湖上当然是为凉快,建筑格局设计不用砖块皆是木制,顶上挂着八个灯笼,灯笼四角垂着红色流苏,现下是白日灯笼不会点上,避暑居宴厅左右两边有着四扇门,门一开相互通风,暑热时身居其中大为凉快,厅内桌已摆上,点心也早是备下。

沈建承一副君王气派缓入主坐,毕竟还未登基众人在厅中同时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此宴处招待在张顺之外,沈章和潘齐也是过来,沈章不是不请自来是沈建承故意邀请过来,就像陆开说的一样,要摆荆越王架势除让张顺看之外,最重要的人当然是沈章。

沈章起先是不愿过来,潘齐好说歹说才把人劝来,沈章来是来却是板着一张脸,就像这里是间囚牢一样。

见得众人施礼,沈建承双手一抬就像与人拥抱一样道“都起吧,坐下说话”

众人在道“谢,太子殿下”

自始至终沈章一句话也没有说,那张嘴紧闭,就像他要说的话一字千金轻易不肯张口。

众人入座,沈章位置是沈建承正坐下方第一桌,人是坐下那下巴抬得很高,似乎是不愿和沈建承低头,潘齐不敢如此放肆脸上倒显恭敬,可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沈章并不显得开怀沈建承却是满目笑意“张大人一路奔波,今日设宴特意犒劳辛苦”

张顺笑吟吟起身谢过。

沈建承待张顺十分和善见人起身笑道“坐吧,不用多礼”

张顺恭笑坐下“是”

沈章斜眼撇着沈建承扯着嗓子道“太子殿下他一个小小礼官,却要我们亲自作陪,这是太给面子,还是害怕蜀王?”

这话一出张顺脸色当然不会太好,不过人家是大司徒,不想作陪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大为尴尬并不作答。

沈建承微微一笑向沈章道“张大人千里迢迢而来自该奉为上宾,在北安也是受得蜀王厚待,大司徒不是为我们二朝交好,才将本王送去为质?”

第328章 新历新局

此言一出沈章潘齐脸色大变,这话打死也不接,沈章脸上皮笑肉不笑道“张大人是外宾也不能怠慢,上菜吧”

见得避过话锋,沈建承一笑而过“不急,太尉还没到,在等会”

今天是陆开张中平当值,二人和秦重一同入宫,张中平大是感慨道“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往宫里走”

陆开想起张中平在北安拓下调防牌的事,想起这事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当下也有些久违感觉,想起北安那时颇为怀念道“两个地方宫墙你都进过,有什么不一样感觉?”

在荆越不用偷偷摸摸,感觉自然是不太一样,张中平道“在北安进宫是害怕,现在有些兴奋”

陆开笑道“多来几次就不会兴奋”

张中平有所期待道“还能常来?”

陆开含笑道“你是太尉护卫,只要当值时太尉进宫当然要跟来了”

张中平倒是有些恍世为人感觉,搓叹一声“从来都没想过,还能时常进出皇宫”

秦重离他们有些远,听及二人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稍微止步回头道“说什么呢?”

陆开张中平加快脚步,陆开在心中默算时辰道“没说什么,太尉入宫有些慢,不能让太子久侯”

秦重也不在多话提步前去。

潘齐就在沈章左手边陪坐,两人目光鬼鬼祟祟交对一眼,潘齐那眼神仿佛是说“放心吧,一切依照计划进行”

在沈章来赴宴之前和潘齐商量过,当时沈章大发雷霆道“真是岂有此理!居然在避暑居摆宴!”

沈建承为什么在避暑居摆宴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既然是看出心思那就可以将计就计,潘齐道“大司徒何必动气,太子此举无非就是告诉其他人,说荆越现下是他来做主,我有个想法,太子不是摆着荆越王姿态?那么我们不妨让他威望全无”

“威望全无?”沈章一听这话可是十分厉害“你有何办法让他威望全无?”

潘齐阴恻恻道“如果那个张顺死在避暑居呢?”

沈章当下寒毛倒立“你。。你要杀外宾!就不怕蜀王动怒借口兴兵犯境!”

潘齐倒不是不怕,只是这已经是事实,潘齐道“大司徒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蜀王送王服过来本来就是有进犯心思,此举本来就是逼大司徒动怒和太子动手他好接收渔翁之利”

沈章当即恼道“他想得美!”

潘齐在道“大

司徒,历来相争免不了大动干戈,只是一旦大动干戈,就会引起民心动荡,所以我们才会和太尉在暗地里交手,现在就是我们一个机会,太子设宴如果外宾毙命,那么他这个太子就没有什么用,只会让人笑话”

沈章思虑片刻狰狞笑道“对,一个堂堂太子如连一个外宾都照顾不好,日后如何治国!”

秦重余人接近避暑居,路上有几个宫女看着花圃,一个宫女慌忙道“哎,谁把枣花都摘了,少了好几株”

另外一个宫女过来看望惊道“一,二,三,四,四株不见,哎哟,总管要是问起我们可要挨罚”

陆开眼中流露同情看得二名宫女,宫里东西无论是一草一木皆是金贵,金贵倒也不是说有东西有多么好,枣花如在宫外那是不值钱的东西,就和路边野草差不多,换个环境那就不一样,如是没人知道那也就罢了,如果问起挨罚是免不了的。

是以,二名照顾花圃的宫女才如此害怕。

一听也就算了,陆开也没放在心上。

陆开身着秦重入厅,见得秦重过来,沈建承起身相迎“太尉来了”

沈建承都起身余人自然也是要起身,沈章也是起身,只是起身速度比别人慢,显得十分慵懒。

秦重入内沈建承先是坐下,余人这才落座,陆开张中平就立身秦重身边作陪。秦重入座当即向众人致歉“有些事耽搁,让各位久侯”

秦重就算是晾着张顺一个时辰他也不敢抱怨,现下只能嬉皮笑脸道“太尉客气,下官也是刚到”

沈章见得张顺一副对秦重恭敬嘴脸冷笑“张大人是刚到?不是陪我们等候多时难道只有太尉办的都是正事?我们都是闲得发慌之人?”

沈章拿张顺出气,张顺也不敢回嘴。

沈章心里有气谁都能看得出来,沈建承也不理他“上菜”

太监依桌上菜。

来慢就是来慢,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否则别人会说秦重故意摆架子,秦重道“太子殿下,来前见过一人,这人是陆护卫推荐”

“陆护卫推荐何人让太尉相见?”沈建承看向陆开显得友好又关切道“对了,上次你救太子妃也是入了水,没着风寒吧”

这话是显得关心也是显得亲络,沈建承故意当众这么一说,是摆出重视陆开样子,有外宾在陆开十分恭敬道“谢太子殿下挂心,并未染得风寒”

沈建承点头大是放心在道“对了,你向太尉推荐何人?”

陆开正色道“这人

叫祖士昭,经过多年观测推算,发现元嘉历存在很大差误,于是着手制算新历法”

沈章一听话锋有些不对,推行新历那是等同推行新政,一个太子推行什么新政,现下国事由沈章秦重掌控,如让沈建承顺利推行,那些支持沈章士族还不把他撕了,士族那些人都是老顽固,弃旧用新肯定是不会答应,在说这事也不是说弃旧用新这么简单。

一旦修改百姓就会认为日后沈建承就是荆越王,沈章不想百姓产生这个想法。

话虽然是由陆开来说,但这话一听肯定是太尉太子私下早就谈好,要不然陆开一个小小护卫怎么敢提起这样的事。

目前情况是陆开说话,沈章当然不能指责沈建承,当下疾言厉色向陆开道“住口!一个小小护卫懂些什么!”

沈章在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旧历用得好好的就不必改了,如要善改百姓定有怨言”

秦重知道沈章肯定反对,笑看对方道“大司徒不用先急着反对,这事我们也是在商量嘛,闰法里把十九年定为闰年,每七个年头就是十三个月,北凉赵新创元始历,在每六百年中插入二百二十一个闰月,这事当初也是有人反对,你看现下大家不都是在用”

“太子殿下这祖士昭真乃当世奇人,他吸取赵理论加上自己观察,认为十九年七闰的闰数过多,每二百年就要差一天,而赵六百年二百二十一闰也不太准确。因此,祖士昭提出新闰法,来前听过他推算,闰周精密程度极高”

“他还做了个观星球,测量正午烈阳影长与星辰位置以定冬至时刻,并采用三百九十一年加一百四十四个闰月新闰周”

沈建承听得大喜“哦?荆越还有如此奇人?”

秦重在道“太子如是愿意,可以召人相见”

沈建承想得想道“旧历既然不准,那么就要改,因循守旧不变通实不明智”

沈建承看向沈章在道“如得新历推行,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大司徒认为如何?”

有个狗屁好事,沈章口刚张,潘齐却是抢先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沈章瞪圆眼珠盯着潘齐,人是瞪着并没有当场指责什么,因为潘齐用眼神示意沈章不必在说。

潘齐赞同沈建承,沈章也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闭口不在多说。

张中平在旁听得脑袋都大了,当下和陆开窃窃私语“什么三百九百年加闰月?你听懂了吗?”

事实上不要说张中平没听懂,就算是潘齐沈章张顺也未必听得懂,陆开向张中平摇摇头轻声也是简短道“不要说话”

第329章 盆栽

这个场合的确也是不合适交头接耳,心中虽是听不明白,张中平止声不在说话。

厅中顿然一片沉默,陆开看一眼张顺身后门外长廊,长廊上置放一株盆景,盆景不是常见那些,凤尾蕨,铁线蕨,鸟巢蕨而是一盆枣花,谁会拿枣花当盆景这不是吃饱撑着?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多问,不就一盆花而已没有什么好过问。

沈建承知道潘齐就是沈章心腹,潘齐的话沈章怎么都会听一些,潘齐能够同意倒是让沈建承显得意外,不过同意就好,同意不管沈章心里头乐不乐意,但在张顺眼中沈建承就等同与荆越王,因为只有新王才能推行新政。

沈建承相信张顺一定会把这里的事,事无巨细告诉蜀王。

只要沈建承震得住蜀王,蜀王就不会随便对荆越动兵,因为不管沈章沈建承目前如何看不对眼,蜀王如果动兵沈建承沈章肯定是会同仇敌忾,他们一定会同仇敌忾,原因很简单国都没了还争个什么。

想要张顺好好把话带回去,沈建承自然是要对人客客气气“张大人”

张顺坐在这里大是,不是滋味,只愿尽早结束宴会提前回朝,听得沈建承张声,张顺道“太子殿下”

沈建承笑看张顺显得及是喜爱道“蜀王送来王服,初始一看以为蜀王还在生本王不告而别的气,但是细看之下这才知道蜀王这是想二朝修好,蜀王意思本王明白了,当初在北安也是受得厚待,蜀王富有四海本王也赏不了什么”

“这次就多谢张大人,来人”太监捧着锦盒上前,沈建承示意太监将锦盒放在张顺桌上,笑道“张大人打开看看”

张顺并不显得猴急缓缓将盒子开了,盒子一开见得里面是二十片金叶,二十片金叶这要回北安能买七八所大宅子。

张顺显得十分激动呼吸也是十分急促“太子殿下这。。这个太贵重了。。”

秦重明白沈建承心思微微一笑替他说话“这是太子殿下体恤张大人路上辛苦,不许推辞哦”

张顺恭恭敬敬离开案桌来沈建承面前施礼“多谢太子殿下厚赏”

不就二十片金叶,如是沈章出手能给更多,不过办宴会的不是他,也不好随便赏人,不能赏人摆面子心里有气呀,沈章喃喃道“二十片金叶收买人心,也是太小气了”

在沈章眼里沈建承是很小气,对于张顺来说可是笔大财富,道谢后眉开眼笑回坐位坐下。

见得张顺坐下,潘齐眼珠紧紧凝视张顺身后枣花,潘齐眼睛很静很缓,似乎在

等着什么。

来了,来的不是人,是风,荆越一入秋,风就很多,秋至的风含着些凉,避暑居四面透风,风一起枣花和厅内其他盆景一样花枝抖动,盆景中花枝一抖,张顺就像让人旱地拔葱般,搜的一下猛然起身,见得张顺突然起身,沈建承以为有话要说浅声相问“张大人有话请说”

张顺弓腰扶着桌子,整张脸白得吓人,嘴巴大张胸腹急速起伏,沈建承见人张嘴话是没说却是大幅吐气,见得张顺情况不对沈建承即刻道“怎么了?”

扑通一声张顺在倒地前抓着铺在桌上桌布,桌布随着张顺倒地将桌上盘碗酒杯一起落地,酒杯盘碗落地发出“哐啷”声响。

见得张顺突然倒下,陆开赶紧迎得上去,张顺倒在地上虚弱咬牙指着枣花道“花。花。花。”

陆开半蹲张顺身边见他直指枣花当即明白,起身将落地桌布拿起将枣花盖着,见得枣花遮盖张顺情绪渐渐平缓,但那呼吸依旧急促。

张顺断断续续尽量说明情况“我。。我。我对花粉过敏。。”

陆开当下一惊,这次来避暑居没有师医陪同,人都在内医署,张顺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全是听见,潘齐沈章装模作样对视一眼,脸上摆着关心之色来到张顺身旁,沈建承见状赶紧向太监扬声道“快请大医令!”

“是”太监慌忙小跑而去。

荆越内医署和北安一样全是设置在宫外,见得张顺呼吸越来越急等医令过来肯定是来不急,陆开对张顺轻道“张大人,先躺着我替你找药过来”

陆开离开避暑居向花圃跑去,花圃边还有宫女在照看花圃,奔及近处急问“附近可有薄荷叶?”

见人问得这么急,宫女也知道避暑居太子正在摆宴,哪能犹豫当下应声“有的,你等会”

宫女匆匆向花圃院落外边跑去,陆开这时扬声道“有药杵就拿过来”

宫女听声也不止步道“知道了”

过得一会功夫宫女手上拿着薄荷叶和药杵过来,陆开接在手上匆匆赶回厅内,张中平见陆开拿着药杵,药杵里放着薄荷叶,将薄荷也捣碎,将黏糊糊薄荷叶敷在张顺肺部,肺部清凉张顺呼吸稍微平缓一些,秦重问“你敷的是什么?”

陆开道“这些是薄荷叶,张大人是因为花粉引起哮喘,有薄荷叶敷着能暂时保他平安,只愿医令能尽快过来”

沈建承眉头大沉道“花粉引起哮喘?”

沈建承先前也是见到陆开用桌布盖在

枣花上,当下道“枣花在廊上这么远,张大人怎么会染得花粉”

陆开起身道“太子殿下这是因为先前那股风,厅内四处通风,风一起就将花粉吹得进来”

秦重看向枣花一眼“枣花?谁将枣花搬来这里这么粗心,来人呀,将枣花搬下去”

“是”一名太监命令上前,手刚摸到桌布,陆开却是厉喝一声“慢着!”

陆开当下面向秦重沈建承道“太子,太尉,这不是粗心大意,是有人故意要置张大人死地!”

“谁这么大的胆子!”沈建承挑眉如剑“这人是谁!”

陆开并没有说出罪魁祸首,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沈章,沈章接收到陆开目光,登时震怒道“陆开!你看我做什么!该不会认为是我做的”

沈建承一双眼目逼视沈章,目前没有证据也不好责罪,沈建承知道陆开这么说,心里肯定是有什么说辞,沈建承道“陆护卫,把话说清楚”

陆开道“是”

陆开将手举起示意众人扫视一眼环境“大家注意看厅内盆景”

众人扫视一眼秦重没看出有什么一样的,询问“盆景有什么不对?”

陆开道“太尉请在看一遍,厅内厅外盆景品种都是凤尾蕨,铁线蕨,鸟巢蕨,还小松,唯独张大人身后走廊是盆枣花,其他盆景不能开花,只有枣花可以,太尉,张大人对花粉过敏,为什么偏偏有盆枣花就在他身后?”

听得陆开如此解释,沈建承一听明白就是有人搞鬼,眉峰皱成一线“陆护卫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将枣花搬来这里?”

陆开朗声道“是”

沈建承眼珠缓缓向魏沈章移动,视线落在沈章身上嘴上却问“这人是谁?”

陆开为求谨慎只能道“太子殿下,这事只需要将安置盆景的太监招来一问既知”

潘齐自以为这个计划十分精妙,没想到还是让陆开看得出来,潘齐当下向沈章使个眼色,沈章见得事情败露只能出声道“陆开!你小心说话,张大人是外宾,如果招人过来问不出什么,你这就是指责在荆越有人对张大人图谋不轨,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陆开并不说话,因为没话说,张顺这时却断断续续道“太。太子殿下。。”

张顺蠕动身子似乎是想起身,陆开躬身下去将人扶起靠几而坐,张顺平顺几口气后道“下。下官是来送礼,却。是遭人暗算。。如不给个说法。。只怕。蜀王不会罢休”

第330章 赞同敌人意见

将蜀王抬得出来,沈建承脸上显得大是凝重,表情是故意摆出当然不是心中重视,是要借机查个明白,沈建承道“张大人先休息,这事本王定会给你交代”

沈建承严声道“来呀!让避暑居的人都过来”

一旁陪侍太监战战兢兢下去,将人全都叫来。

在避暑居服侍有太监三十人,宫女十人。

四十人依次站好排成长列,长列意思就是宫女一排太监一排,四十人不少全都进来厅内排成方列怕是容不下,太监人多从厅内中央位置直排到门边。

见人到齐,沈建承冷视众人询问“这盆枣花是谁搬来?”

太监余人和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答复。

这样的事如不证据确凿抓人出来,只怕是没人会开口承认,不说陆开也有办法证实,走前两步向沈建承施礼道“太子殿下,可否让他们将双手伸出来”

沈建承也不做他想点点头张口下令“将手都伸出来”

沈建承下令旁人怎么敢不从,太监宫女大为惊恐伸出手,陆开缓走到太监宫女面前,先是打量众人神色,不管犯没犯事神色上都是显得慌张。

如果要拿神色来做判断那是不合适。

既然从面色上不能做下判断,那么就只能从手上看,陆开视线落在近前两人双手近前二人指甲很是干净,指甲中没有看见想看见证据,什么都没有当然不用留人下来,陆开示意道“你们二个下去吧”

二人如临大赦赶紧退下,连续抽查七八人最终,看见一太监左手食中二指指甲中残留细微土末,眼中神光一聚抬眼看向这人“你叫什么名字?”

太监迎着陆开眼中神光顿显慌惶道“小的王全”

陆开也不忙问罪只淡淡道“你留下,其他人退下”

无关太监宫女退下。

王全战战兢兢道“陆。陆护卫留小的下来做什么”

陆开目光迎向沈建承张口道“太子殿下枣花盆就是这人搬的”

陆开语气显得十分肯定,沈建承声如龙吼道“是谁让你谋害外宾!”

王全恐见沈建承动怒,腿肚子一软“趴”的跪下“太。太子明鉴。奴才。。没有搬过什么枣花盆。”

听得对方试图狡辩,陆开冷道“没搬过?那么你说,指甲里的土末从何而来?”

王全伏地头也未抬语声发颤道“是。是从。。是从”

见得王全吞吞吐吐沈建承双瞳沉沉

盯人,厉声道“是什么!还不如实作答!”

“太。太子殿下。奴才。天生胆子小,进宫后也从未惹过事。谋害他人这样的事。奴才。是万万不敢做的。至于。。这。这土末,可能是植种花圃时染上。”王全在惊颤中总算是把话说圆,能够把话说圆也是等于有得蒙混过关机会。

机会是有,陆开不会给这样机会,也不显得动气,也不怪王全狡辩淡声询问“花圃皆是宫女照看植种,你植种什么花圃?”

说谎肯定是要把谎球越滚越大,王全继续申辩道“有。有时候忙不过来,都会。相互帮衬一些”

秦重插口问“帮衬?好,就当你说的是实话,那么今日你帮衬时有哪个宫女看见?能否为你作证?”

“是。是。是。”这哪里能随便捏造一个人出来,强行捏造出来谁会帮他作伪证。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沈建承眉目如闸刀一沉在道“王全,你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

王全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奴才。”

“够了!”沈建承眉目沉凝显得锋锐而慑人“谁指使你干的如实说出来,本王饶你一条性命,如在含糊不清,凌迟处死!”

“是,潘大人。。让奴才做的,太子饶命!”王全为能有一线生机,只能把嫁祸真凶说得出来。

沈建承眉头如剑锋偏移落在潘齐脸上“武尉!为何要命人谋害外宾!”

潘齐怒气抖声上前一脚踹得王全怒道“狗奴才你敢诬陷!”

王全见潘齐不承认,募地疾呼道“潘大人,你不能这样待我,给。给你。你给珠子。还给你”

王全从怀中掏出三颗螺珠放在潘齐脚下,潘齐惊怒之中一脚在将螺珠踹了“何时给过你东西!太子殿下,这完全就是诬陷”

潘齐出事沈章不能不保,眼皮也没动一下出列道“太子殿下,有些话要先说清楚,陆开凭什么认为指甲中有得土末就是搬枣花盆”

陆开眼茫缓缓掠向沈章“大司徒,这话王全自己都说不清楚,你还想提出来混肴视听,好,大司徒既然提起,那么就证明你看”

陆开视线落在张中平身上道“大哥,把枣花盆搬进来”

“是”张中平将枣花盆搬入,桌布包着枣花,陆开没有取下桌布,一把桌布取下花粉定会在荡开,没有掀开桌布,而是将桌布和枣花一同拔了。

桌布包着枣花,陆开远远放在一边,枣花盆里现下就剩泥土。

陆开在道“大哥,找个小铲过来”

张中平外出找宫女借

来一把铲子,陆开持铲在手,在盆中下得几铲,泥土表面土色原本很淡,越是往里挖颜色越深。

陆开一手抓向盆中深土,一手抓向王全手腕,将指甲和深土直接呈现沈章面前,陆开道“大司徒请看,盆中土色是不是和他指甲里的一样”

沈章看得一眼无话在说。

沈建承斜眼看向沈章“大司徒对陆护卫解释可否满意?”

沈章有什么好满意的,相当不满意“太子殿下,就算能证明枣花盆是这狗奴才所搬,这和潘大人有何关系?难道狗奴才指正谁就是谁?如这奴才指正太子或是太尉那就是你们做的?”

“你大胆!”沈建承大为震怒,沈章到如此时刻还嘴硬。

对于沈章强言狡辩,陆开扬声道“这么说大司徒是认定潘大人是无辜的?”

沈章当然要站着潘齐这边,沈章道“自是信得过潘大人”

陆开在道“那好,那么请大司徒解惑,王全一个小小太监,是如何知道张顺张大人对花粉过敏?张大人是第一次入宫,他一个小小太监就算想打听也出不了宫,如何解释?”

沈章就是铁心狡辩,怎么胡搅蛮缠怎么来,沈章道“这如何得知,谁知道这狗奴才是去何处打听出来,这里是避暑居,太子殿下要招待外宾,谁知道在叮嘱时有没有说漏什么”

窗外丝丝缕缕光线射进来,这些光线就像是陆开脑海中早是清楚丝丝缕缕脉络,陆开道“听大司徒意思,这事是太子所为?”

沈章冷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

陆开笑看沈章道“其实大司徒说的也是不错,太监的话的确不能相信”

在场之人目光皆是纳罕不解投向陆开,如没这个太监口供指认,哪里还能找出幕后主使?

陆开这话听上去是同意沈章的说法,同时也是赞同潘齐无罪。

沈章大是诧异盯着陆开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太监的话不能信?”

陆开有没有说错话自己还能不清楚?十分肯定点头向沈章答复“大司徒说不信那是不能信的,在说大司徒也是说得对,谋害外宾这是大事,可不能任凭一个小小太监随意指认”

陆开话说得明明白白,沈章相信在场之人也是听得清楚,这一刻有些喜欢上陆开,就算不能是全心全意喜欢,总是也能减少一些厌恶。

沈章脸带喜色看向沈建承“太子殿下也听见了?太监的话实在是不能相信,务必严惩”

沈建承也是让陆开弄糊涂,不解目光落向陆开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31章 登门道谢

陆开的赞同当然不会有意帮对方脱罪,好话歹话都是自己说,目前也不急着辩解,先是有意无意看一眼沈章才慢慢张口“大司徒不信王全所言,那么张大人的话应该会信吧?”

沈章缓缓抬眼注视张顺,嘴却是向陆开异常谨慎询问“张大人的话?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陆开微微一笑,抬起视线缓缓扫视一眼众人,这才说出一个见解,陆开向张顺询问“张大人,你来荆越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初来乍到见过的人肯定不多,当然会记得非常清楚,张顺没有即刻答复,先是平顺口气这才张口“那日不是见过你和都护”

陆开和温禄山的确是去过典客署见人,这个是事实陆开没有否认,也没有否认必要,陆开点头承认道“是,张大人刚来荆越,在下和都护的确是去典客署见过大人,只是那日大人可有与我二人提起你对花粉过敏?”

张顺本来是不想笑,陆开问起这个问题却是觉得好笑,还是先顺顺气这才失笑道“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用不着逢人就说,只是。。”

张顺话没说完忽而想到什么,双目如鱼眼那般瞪向潘齐“果。果真是你害我!”

张顺视线看向谁,在场之人都能见着,潘齐见得张顺当场指责脸色一变,张口辩解“张大人!我何时害你了!”

张顺此时此刻显得十足肯定,原本靠在茶几显得虚弱张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牙一咬就爬向沈建承,张顺在沈建承面前下跪,疾言厉色横直潘齐道“太子殿下,昨夜潘大人请下官去满园春赴宴,满园春有种桃花酒,下官本来就对花粉过敏,一切与花沾边的酒和吃食都不敢碰,昨夜对潘大人提过一句对花粉过敏”

“太子殿下,下官对花粉过敏这事,来荆越就和潘大人一人提起过”

张顺一下子说得这么多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得太急, 原本平缓呼吸顿时间急促,呼吸一急嘴巴大张吸气,这时先前去请医令太监急忙入内“太子殿下,医令请来了”

医令匆匆入内正要向沈建承行礼,沈建承抢先道“免了,扶张大人下去好生照看”

“是”二名太监上前扶着张顺下去,张顺的话说得十分清楚,沈建承眼神如狱卒铁拷一样盯着潘齐“还有话说?”

潘齐还能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陆开拿什么薄荷叶出来平顺张顺呼吸,早是一命呜呼哪里还能张口说这么多事情。

潘齐眼茫就像一根细针撇向陆开问“你早就

派人暗中盯着张顺!”

潘齐问这句话也是正常,如果陆开不是提前派人盯着,怎么会张口提起有没有人相请这事。

先前陆开怀疑蜀王派张顺过来有问题,这事当时是沈建承让温禄山盯着,陆开的话只是提,说的是人沈建承,这也等同和陆开说的无异。

温禄山既然盯人,这事自然是早先告诉过陆开,请人吃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当时听温禄山报告也只是记在心里,没有多想什么,今日见得张顺如此这才联想起来,如不是张顺在吃宴之时露出什么口风,潘齐又怎么会知道这事。

陆开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怀疑蜀王心谋不轨才让盯人,陆开道“张大人是外宾,没离城前自然是要照顾他的安全”

这个答复潘齐显得不是很满意,但也不能不接受,不接受也想不到别的理由,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能不承认,潘齐双腿如同灌铅步行到沈建承面前“是,是下官想杀张顺!”

潘齐平时为人就不笨,沈章怎么能想到潘齐居然会承认,当下沉声道“潘大人!”

潘齐不理会沈章,语声高亢道“下官这么做是为荆越!”

沈建承眉峰骤冷“你是为荆越!本王倒要听听你是如何为荆越”

就像沈章认为那样,潘齐不笨,既然不笨就不会把自己推入火坑,只不过现在已经站在火坑边缘,沈章是拉不了他,要向往后退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潘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样子道“蜀王送来王服,这是在羞辱荆越!试问有哪国王上给他国太子送过王服?国体受辱太子非但没有辞退却把王服收下,太子不要脸下官要脸!事已至此,也不想多说,要杀要剐随太子处置!”

沈建承厉声道“你还敢混淆。”

沈建承话没说完,只听沈章道“太子殿下!”

沈章这时才明白潘齐为什么要认这事,拿王服充当借口并不高明,但是借口听起来倒是顺理成章,只是当中漏洞百出,为得救潘齐性命,沈章试图在沈建承出口问罪前起声。

见沈章打断,沈建承看人问“大司徒要说什么?”

沈章也是没想到是如此结果,如让沈建承开口拿罪问处,谋害外宾那是死罪,沈章道“太子殿下,潘大人此举虽是过激,但也是为维护荆越脸面,太子收王服自有太子道理,也是怪我平日太纵容他,就当卖舅舅一个面子,这事交给舅舅处理可好?”

沈章都拿舅舅名头出来,沈建

承思虑片刻补问一句“如何处理?”

沈建承几乎是咬着牙道“革去武尉一职,贬为庶民!”

沈建承看向秦重,秦重微微点头,沈建承深深吁口气道“回宫!”

回宫意思就是答应沈章要求,沈章见沈承建离开大是松得口气,厅内之人走得干干净净,潘齐一张脸如同枯槁瘫坐在地。

沈章也没有旁话劝慰潘齐,只是咬着牙根重重道“能留条命就不错了,走吧”

“谋害外宾就只是革职?”张中平大为不解询问陆开,秦重和沈建承在前边走,陆开张中平在身后跟着,听见张中平询问,陆开也没觉得可惜道“潘齐脑筋转得好快,一个杀头大罪就变成革职,革职也好总算是个收获,大哥,潘齐总归是大司徒的人,太子如真想问罪大司徒就会全力力保,如果抓住不放,因为一个潘齐双方大打出手的话,并不值得”

张中平在道“外宾在荆越遇上这样的事,你说蜀王会不会为难太子?”

陆开望天搓叹道“他不会,和魏王和谈这事未了,哪里还有心情管着我们,看来南魏北蜀和谈并不顺利,要不然蜀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太子撒气,没了潘齐也算是少得一个麻烦”

见得秦重止步看向他们,陆开示意张中平赶紧迎上去,秦重等他们走进笑道“你回荆越还没有二月,一个城防统司倒下,一个武尉也是撤下成效不错”

陆开叹口气道“太尉我看这事还没完呢”

“怎么说?”秦重反问。

陆开道“庶民也可以在司徒府当幕僚不是?”

沈章想要留人在府借口当然有很多,秦重也是一时高兴忘记这点,想起这个倒没先前那般高兴,陆开苦笑道“是不是扰得太尉兴致”

秦重苦笑作罢,这事要急也是急不来,只能叹得口气道“回府”

回到太尉府门外,陆开见到燕仪大是意外“燕仪姑娘,过来怎么不提前说声,久侯了吧”

的确是久侯,但总不能一见人就抱怨,陆开毕竟是水榭大恩人,燕仪浅浅含笑道“也是刚过来,找陆公子说几句话”

陆开向张中平温笑道“大哥先回府,我和燕仪姑娘说些话”

张中平含笑和燕仪陆开二人相互点头当是打招呼,这几日也是忙陆开没有时间去水榭,燕仪欠身婉谢“陆公子替水榭筹钱,一直不见人来水榭只能上门道谢”

第332章 不合理要求

原来是为这事而来,陆开笑道“燕仪姑娘不用这般客气”

张中平上次见单公子后,也是依造这招数找人卖首饰,只在当天就将首饰全卖出去,卖得首饰那些买得首饰公子世子自然是要找燕仪姑娘献殷勤还首饰,别人花大价钱买首饰燕仪定然是要作陪,忙活几日这才将那些人打发。

燕仪首饰卖得大价钱,最后这些首饰又物归原主,这就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如此好事倒让燕仪撞上,如果没有陆开想出这法子,燕仪也不知道如何挽救水榭这次危机,能想到这样办法的陆开,自会深深留在燕仪心里。

燕仪诚信致谢道“陆公子帮水榭这么大的忙,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什么时候有空来水榭,燕仪设宴招待”

陆开知道不能谢绝“那好,改日在去水榭讨杯酒喝”

沈章愤懑之气舒服一些,两名丫鬟跪在面前双臂通红,看样子先前又是掐着丫鬟手臂出气,潘齐穿着布衣从外而进用眼神示意丫鬟退下,两名丫鬟知道潘齐在沈章面前说得上话,见得让她们走赶紧退下。

沈章看一眼潘齐见人穿着布衣“你穿这粗衣做什么?”

潘齐身穿布衣在加上被消职,这就等于多年打拼落水,人显得精神不佳同时心气也是低落,往后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潘齐眼中含泪向沈章道“是我没用让大司徒在太子面前失颜面,司徒大恩大德来生在报”潘齐跪下重重磕头。

沈章眼中没有怒意起身十分友好将潘齐扶起“坐下说话”

潘齐起身人并未落座大为自责道“是我思虑不周才让那陆开得了便宜,事已至此也没连留在荆越丢人现眼。”

沈章拉着潘齐坐下“好好坐着,又没怪你连累,吃一堑长一智,这么走甘心吗?”

潘齐一怔“大司徒意思是?”

沈章恨恨看向门外,就好像门外有陆开身影一样“官没了,又不是命没了,还有机会,只是不能在小瞧那陆开”

沈章的话潘齐听得非常明白,大为激动道“还能为大司徒做事?”

沈章笑看潘齐算是安慰也是给得答复“为什么不能为我做事,只是不能以武尉身份罢了”

潘齐一听大是感激涕零人扣头谢恩“日后定为大司徒肝脑涂地”

沈章笑道“起来吧,不用你肝脑涂地,我要你好好活着”

“谢,大司徒”潘齐大为激动起身落座。

沈章咬得

咬牙根在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这陆开实在让人生厌,想想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把这眼中钉除去”

潘齐摆正脸色道“这次潘齐一定将功赎罪!”

燕仪在水榭翻着祖士昭送来账册,乐菱在一旁不解询问“燕仪姐姐,这些账册祖士昭不是算过?还看什么?”

燕仪为日后操心道“这次的账是算了,下次呢,只要水榭开门营生总是会有新账”

这下乐菱才明白燕仪是在担心什么,知道担心乐菱却是笑道“燕仪姐姐,担心这个做什么,在找来新账房先生就是,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看人是好是坏,满意了我们才用”

燕仪见乐菱说得轻松苦笑“好人坏人又没写在脸上,人心隔肚皮”

燕仪说的也是十分有道理,乐菱这才担心道“是呀,可我们也不懂算账呀,这个也做不来,找人怕不信,不找人我们又不懂,这要怎么办?”

燕仪想起祖士昭“乐菱,你说祖士昭这人怎么样?”

乐菱一想起祖士昭就笑“他这个人难说,有时候疯疯癫癫,有时候做他对那些研究又非常专注,总之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燕仪想想也是浅笑“想让他管账,你说鸨妈会不会同意?”

“啊?让祖士昭来管账?”乐菱想得想道“燕仪姐姐,鸨妈如果不信他就不让他算账,让他来管账鸨妈多半是会同意的,但是我就是怕他不答应”

上次送账本过去祖士昭虽然没有拒绝,但在眼色之间是有抵触的,祖士昭反应燕仪看在眼里,同意乐菱看法“他是醉心与那些研究,说多半也不会同意,我看这事求人不如求己”

乐菱大是惊讶瞪着黑溜溜眼珠凝视燕仪“燕仪姐姐要学算账?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燕仪对自己很有信心笑道“一时半会学不会,那就学一年半载,不学永远都不会”

“不行不行”乐菱为燕仪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乐菱道“燕仪姐姐,学这个做什么呀,我们以后是要嫁人的,学这东西不会想一辈子留在水榭吧”

对于未来如何燕仪也是没想好,燕仪道“学这个又不碍事,俗话说,艺多不压身”

艺多的确是不压身,燕仪有这个决定也是没错,祖士昭用处并不在账房,没去请人也是对的,祖士昭正在随着陆开匆匆入宫,入宫是因为沈建承召见。

别看祖士昭平日我行我素,爱说什么说什么,可见得沈建承,祖士昭也是收敛心性,这是有生以来

第一次见到太子,人也显得拘谨半躬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有能力算出旧历有问题的人,这样的人是难得人才,沈建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祖士昭的拘谨紧张沈建承能看得出来,为让祖士昭消除紧张感,沈建承并没有摆出太子应该有架势。

沈建承显得十分亲络起身上前就像好友般轻手扶起祖士昭“你是陆开好友,那就是本王好友,没有那么多礼数呀,坐下说”

祖士昭哪敢随随便便把太子当朋友,君臣之礼祖士昭不敢逾越,恭恭敬敬直坐不敢轻松笑对沈建承。

见得祖士昭还是不显轻松,陆开在旁看也是没有办法,沈建承也是看在眼里,不过说得也是他毕竟是太子,无论是摆谱还是客套对方肯定是会有压力,这是双方不熟络原因。

各人皆是坐下沈建承笑道“你的新历太尉和本王说过,只是要推行起来并不容易,不说百姓能不能接受,怕就是连大司徒那关都过不了”

陆开道“太子,百姓都是明事理之人,不会像大司徒那般故意为难,这事在推行新历前只需慢慢引导就行”

祖士昭也是知道推行新历没那么容易,改动这是撼动以往认知的事,这样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祖士昭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国事草民不懂,草民只是善于精算”

陆开轻笑道“这次让你来不是让你出主意,只是想让你在太子面前做个担保”

“担保?”祖士昭奇道“要担保什么?”

陆开来前已经想好如何帮沈建承推行新历,只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引导,陆开道“你那个观星球是不是有刻度时辰?”

观星球本来就是祖士昭想出来玩意,上面有什么当然不会不知道,可不知道的是陆开提起这个做什么,不知道现在只能听后话在说,祖士昭答复“有呀,怎么了?”

陆开说出自己想法“如要你教城内百姓看懂刻度时辰,需要多少日子?”

陆开这个想法真是让祖士昭匪夷所思,当下底气不足,尽量延长时间道“这个。这个。也说不好,怎么说一年半载总是需要,或许还要更长时间”

目前哪里有时间给祖士昭慢慢教导,陆开摇摇头直接给与时间“一年半载时间太长,给你三个月能做到吗?”

如果不是沈建承在此,祖士昭早就想离座将陆开臭骂一顿,在沈建承面前臭骂只能在心里想想,祖士昭大是为难道“你这是开玩笑吧,城内泱泱百姓,三个月怎么可能都教会”

第333章 冤家偶遇

陆开向祖士昭分析道“教不会原因在哪里?是你刻度太难让人看懂,还是别人太笨教也教不会?”

除非是傻子,否则没有教不会道理,祖士昭沉默片刻才道“教不会倒不至于但需要时间,要不然这样吧,改一改刻度方式,尽量让人一看就明白是个什么时辰”

祖士昭能够变通,陆开当下喜道“如能做到这是最好了”

见得陆开喜笑祖士昭愁眉未展道“不过你这是要干什么,我那观星球在山间草屋,不会是想让荆越百姓都到那里去看时辰?”

陆开当时不是这个想法,脸上失笑道“当然不是”

陆开转身面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要百姓接受新历首先要引导他们接受推行新事物,观星球就是新事物,如能在东西南北四城都安置一个观星球,那么城中百姓就利用上面刻度明白当下是什么时辰,现在时辰都是依仗骄阳位置判定”

“比如说现在是申时,申时大多数人都能看得准,但是半刻一刻就是由人自行估计,没有个依仗东西为准,如有观星球就能以这个东西为准,如果百姓养成用观星球看时辰,也就能拿观星球看月份,由月份推年份,等到百姓对这观星球习以为常时,那时候在推新历他们就能接受”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了,祖士昭喜道“这个办法很好,等到所有人都能看懂观星球,他们就能从观星球上刻度月份年份推算我新历闰月准不准”

沈建承听罢也大是赞同“这个先引导举措实在是太妙,就这么办”

说干就干对推行新历有利的事不能耽搁,先前观星球是祖士昭一人上手进度甚是缓慢,现在沈建承让人造作自然是人手充沛,观星球还没过七八日雏形就出来。

现下东西南北四城都建着观星仪,观星仪建立在人流最多大街上,观星球就是一个球体模样,百姓也没见过这东西,是以督建之时都是凑队上前观看。

这事传到沈章耳朵里,沈章哈哈大笑道“太子在做什么?建什么观星球教导全城百姓看时辰?”

潘齐现在就是沈章跟屁虫,人也住在司徒府,平日沈章去哪里他就去哪,潘齐并未嘲笑沈建承此举,眉头深思道“大司徒,你说太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沈章哪管沈建承在做什么,这实在是听过最有趣的事“什么为什么要做,他这是闲则生事”

“闲则生事

?”潘齐并不赞同沈章说法,潘齐道“大司徒,上次太子不是想做什么新历,新历二字没出口现在却是督建什么观星球,我看这事大有文章”

关于新历事情上次沈建承在避暑居也不像是说说而已,潘齐这么一说沈章将笑容收敛冷哼道“推新历,新历有那么容易推行?那是老祖宗东西岂能由人随意擅改,这事他也就说说而已,逞口舌之快哪里真能推行”

潘齐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大司徒说的是,老祖宗东西的确不能乱该,但是我看太子不像是随口说说,如不是有所目的,犯不着做这样落人口舌之事”

“有所目的?”沈章问“有什么目的?”

潘齐也是没想明白,想不明白干脆就别想,潘齐道“大司徒,不管太子有什么目的,我看这观星球不能让他建成,不妨让人把这些东西拆了,老规矩不能坏,如此做法也可让百姓们知道,大司徒是个念旧礼之人”

沈章也是到街上看过,此举并不赞同“拆了只怕不好,我去街上看过百姓显得热情高涨,我告诉你坏人兴致这种事,可是吃力不讨好”

沈章既然不愿意,潘齐笑道“大司徒说的是,这事不能由我们来办,那么不如找别人来做”

“别人?”沈章挑眼看向潘齐“这个别人是谁?”

“陶思民”

“陶思民!”潘齐要是不提,沈章倒是快要把陶思民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一想起陶思民,沈章憋唇轻蔑道“他能办什么事,你看为我贺寿那事,办得我脸上无光,这人不行”

潘齐笑道“自从贺寿那事过去,大司徒很少见陶公,陶公现在想必也是急得不行,如不被大司徒器重,陶公在荆越要想办什么事都会碍手碍脚,陶思民城防统司被撤,相信心里也是窝着火呢,如果大司徒现下拉陶思民一把,他一定是欢喜不得”

沈章点点头,道理是有“话是不错,可这事还没过多久,如果陶思民办成这事也不能赏官”

这点不难解决,潘齐笑道“如陶思民真的能办漂亮,城内的官不能给城外的呢?比如青溪防线外围统领,当然了,这官是不大,但是总能给陶家一些盼头不是”

沈章有些犹豫不决道“官是小,但太尉那边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的手能伸向青溪?”

潘齐道“这事只要大司徒尽力就行,得到可以告诉陶公大司徒没有忘记他,得不到也是

太尉阻碍不是大司徒不想拉人一把”

这事怎么做都对自己有利,沈章道“依你说的办”

陶思民整天都是无所事事,这意思不是说在当城防统司时候很是恪尽职守,当不当统司唯一分别就是多一个地方呆着,有句老话说得好闲则生事,这话的意思不是闲人都想去惹事,只是这人一旦无聊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热闹凑得多总是会摊上一两件事。

目前荆越督建观星球就是最热闹的事,陶思民喝得早茶从茶楼出来,却是撞上陆开,两人在茶楼门前碰面,双方对个眼神第一个反应都是愣住,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偶遇,要偶遇上燕仪那该多好,偏偏是遇上陆开这烦人东西。

陶思民原本心情还不错,陆开就像是陶思民心头一块阴云,有在好的心情一旦看见陆开也是成坏心情,两人有些日子没碰面,没碰面不代表不知道对方情况,陶思民和陆开之间,陶思民是第一个有所反映,反映是冷笑“这不是陆护卫么”

能说出这个称呼就能证明陶思民知道陆开去太尉府事情,陶思民虽是冷笑张口总归是打招呼,打招呼好过不打不是,陆开就像看见老朋友般笑应“见过统司”

统司一职早是撤下,为这事陶思民曾经有几日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陆开现在还做如此称呼,明摆就是讽刺自己,陶思民着恼看人咬牙切齿道“你是气我是吧!”

陆开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见得陶思民会错意连忙解释道“统司不要误会,统司二字不是气你,怎么说我刚入城防司时候是你属下,不管现在是不是统司,心里都一直当你是统司”

陶思民没听出来陆开嘴巴里的话有多少是真话,但是这话好听,听的人非常受用,心里头受用脸色也是流露出受用笑容“一大早的匆匆忙忙干什么去”

陆开当然是无事不起早,起早做的事当然是光明正大,既是光明正大那就光明正大答复,陆开笑道“太子殿下不是派人新建观星球,太尉让我盯着点,这不到点开工急着过去”

陆开这翻说辞也是顺理,陶思民没有过多怀疑,当下道“当太尉护卫不好好保护太尉,去盯什么观星球你们也真是够闲的”

陆开赔笑施礼道“还真的忙,先行告辞”

陶思民凝视陆开匆匆离去背影,街上大多数人都是脚步匆匆有事要做,陶思民没事要做,刚吃完早点想着在附近逛会在决定去什么地方打发时间。

第334章 挑事借口

见得一家茶铺想着买些回去孝敬陶宗元,陶思民迈大步子往茶铺走,步子大没扯着裆,潘齐犹如天降神兵,闪身出现拦住去路,潘齐如今去到哪里都是一身布衣,一身布衣当然没有往日那样光鲜亮丽,见人穿着如此落魄,陶思民也不知道潘齐做过什么,含笑指对方一身布衣道“潘大人这是唱哪出?”

如是唱戏那就谢天谢地,脱下布衣还是武尉,只可惜不是唱戏是既定事实,在陶思民面前潘齐摆出一副惭愧样子道“陶公子贵人事忙,你还不知道吧,我被撤了职,早已不是什么大人”

“啊!”这事陶思民还真的不知道,大是感到意外,这事对陶思民来说算是雪天里下着雨,当下郑重看人,非常不可思议道“武尉被撤职了?这怎么会,大司徒如此信任武尉怎么会让别人撤你的职?”

潘齐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失策事情,心中毕竟有气,是以显得义愤填膺道“能让大司徒点头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太子殿下”

沈建承当上荆越王对陶家没有任何好处,陶思民不由和潘齐同一阵线同仇敌忾道“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随便撤职呀!”

陶思民能同情他,潘齐也算感到宽慰,叹口气道“这事大司徒都无能为力,算了,这次来是找陶公子有事”

潘齐能找他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沈章有事找他,只要还能为沈章办事,官复原职就有得盼头,陶思民大为窃喜道“有事说呀,走,我们到满园春去”

动不动就要去满园春,还真是富家公子作风,潘齐含笑不动,指着不远处一辆马车笑道“就几句话,满园春就不用去,用不着这么麻烦”

潘齐不去当然不能硬拉人走,陶思民抬眼看向马车方向,也就不在坚持“请”

二人上得马车,马车附近有潘齐带来的人护着马车不让路人靠近,二人在马车坐下陶思民笑道“到底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

潘齐不在客套说出来意,语气是装作随口询问一句“太子派人督建观星球的事,陶公子可是知道?”

这事在荆越只怕无人不知早是传开,陶思民对这事只是抱着看新鲜心态来看,也没觉得当中有着什么,当下笑答“知道呀,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见得陶思民一脸闲笑,一看就是没看出里面有什么利害之处,潘齐正色看向陶思民,压低声音道“陶公子,这事大司徒认为并不可取”

“不可取?”陶思民当下一愣,也不知道潘齐是个什么意思,既然是听说这事当然会自己见解“听说这是好

事呀?”

“好什么”潘齐肯定是要有不同意见,潘齐在道“太子执意弄做这观星球就是试图好大喜功,也是哗众取宠,没这个什么观星东西我们就看不明白时辰?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潘齐这么说也是有他的道理,陶思民点头称是“的确是有些多此一举”

潘齐没必要如长舌妇一般念叨不停,张口在道“好啦,背地里念叨人这是小人之举,太子想如何那是太子之事,大司徒意思是做人不能忘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岂能想改就改?我就和陶公子说实话了吧,大司徒原本是想让人拆这些东西,但我想这事应该由陶公子来办”

“你要我拆这些观星球?”陶思民眼神中有些不快,做这样的事就好像是地痞打手一样。

潘齐看出陶思民不快,自然是要挑些好话来说,当下一笑道“陶公子知不知道我为何向大司徒举荐你?”

“为何?”陶思民也是想知道潘齐这么做的理由。

潘齐含笑,尝试将陶思民火气调起来“陶公子被撤了职,心里想必还窝着火吧?”

一想起这事陶思民面子就挂不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潘齐摆出一副为陶思民着想样子道“举荐陶公子,自然是为公子好,说句难听的话,公子犯错让人撤下,大司徒在是有心提拔总得有个理由?”

陶思民看人并不吭声,从神情上看是想要听潘齐在说下去。

潘齐并不打算在说下去“陶公子我言尽于此”

潘齐说得十分明白,陶思民也听得十分清楚“如这事办成大司徒会有多高兴?”

能这么问说明陶思民已经动心,对方心一动潘齐就笑了“你也清楚大司徒脾气,只要一高兴无论想要什么都会想办法满足”

“无论想要什么”陶思民一听这话人就显得亢奋,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官复原职。

做观星球前几天还是非常顺利,大多数百姓都是怀着好奇心态等完工,在做几天百姓情绪就上来,沈建承在宫里听人汇报将陆开招去。

沈建承为这苗头感到心急“这是怎么回事?听说还有百姓闹事?”

这几日陆开得空就去照看,有些事风言风语也是听在耳里,当下如实禀告“是有些百姓闹事”

“为什么?”沈建承没想明白在问“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闹起事来?”

对于这事陆

开有自己猜测,说出看法“这事多半是大司徒让人在暗中煽动”

沈建承不是没想过这点,沈章是不会干等放手让他办成这事,猜测毕竟是猜测,空口无凭“煽动?拿什么由头煽动?”

陆开私下也是调查过“这事是陶思民牵的头”

“陶思民!”沈建承对他当然不会陌生“被撤职不好好在家待着又出来闹事?”

陆开知道陶思民是让人拿着当枪使,陆开答复“其实有人要闹事换谁都一样,这事起因是从上府街开始,上府街屋舍格局是品字,品字上面一个口,下面二个口,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流传,如在上府街开店营生那是三口通吃”

“从风水格局来看是聚财之地,所以上府街大多数都是店铺,如今观星仪球就安置在品字,上口和下口之间,街上百姓都说观星这大黑球截断上府街财气,查看过,那些闹事百姓其实就是店铺里的伙计”

听得陆开阐述沈建承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沈建承还没开口,同样听明白的岱迁却道“我看那些伙计就是上府街店家指使的,那些商贾一听什么断财气之类的话,也不分别真假就急着乱叫起哄”

沈建承叹口气道“这是谁给陶司民出的注意?这法子晾他想不出来”

这个由头的确是掐中那些商贾咽喉,开门营生的当然不想无利可图,陆开道“是谁出的注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安抚那些商贾情绪”

“我看难?”岱迁在道“这次陶思民拿的这个理由很好,直接搓到那些商贾心里去”

沈建承向陆开道“不管如何这事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解决,越拖情绪就会越急,不能在让他们随意闹事”

陆开当然知道这事宜快不宜慢“是”

陆开负手沉思离宫,不知不觉间到得荆淮街,正好走到祖士昭门外,看得一眼宅门上前去敲,祖士昭应门,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和谁置气,语气显得烦闷向陆开道“你又来了”

陆开知道祖士昭为什么是这样一幅苦瓜脸,有些话不忙说,尝试逗对方开心,开启玩笑“是,我又来了,又来惹你不快”

祖士昭没心情开玩笑,脸是绷着,上门总归是客,他和陆开也不是仇人,祖士昭没搭话让开身子,示意陆开入门“进来吧”

陆开含笑缓步入内,祖士昭轻轻将门掩上,陆开这时随口道“还在为闹事心烦?”

祖士昭的确是为这事心烦“这事你能不烦?”

第335章 天象借口

这事陆开也的确是心烦,祖士昭已是烦躁,陆开如果也是表现这样情绪,二人还不把脾气炸了,祖士昭设计得到沈建承推广认同,原本是兴意满满,潘齐私下来一这手祖士昭如何能够开怀。

陆开道“我也的确很烦,不过也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你鬼点子不是多,燕仪姑娘首饰都能变着戏法高价卖,这事还能比水榭事情麻烦?”祖士昭话头无异是向陆开抱怨。

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只是还没想到一个切入点,没想到切入点之前陆开也是无能为力。

烦心事多提无用,陆开随人入屋,二人分主客坐下,祖士昭就是个光棍也没下人伺候,刚坐下见得陆开手边没茶这不是待客之道,看是看出祖士昭也没起来,祖士昭道“想喝茶自己倒”

从宫里到荆淮街路途也是远,陆开也是有些渴起身自己倒茶笑道“有多少人看懂观星球了?”

开始那几日祖士昭倒是教会不少人,祖士昭道“上府街不说全都懂,但至少有五成人能懂,东西建不起来能看懂有什么用,在说明天还要连下三日暴雨,工期又要耽搁了”

陆开眼锋迅速瞄向窗外,骄阳悬挂晴空万里,这没有要下雨的意思,茶是刚倒,举到唇边还没喝听祖士昭说雨会连下三日,赶紧放下茶杯询问“你说明天会连下三日雨?”

祖士昭道“是呀,不是下雨,估计会是暴雨”

陆开双目神光急闪从容笑道“太好了”

隔日陆开和祖士昭来到上府街,上府街观星球让围栏围得起来,这样做的原因是不让闹事之人靠近,围栏外还站着城防司的人。

有七八个人横眉竖目想闯过城防司人墙让城防司吏推得回去,双方顿时间互相推搡,陶思民这时负手在后趾高气昂过来,身后带着四名打手。

陶思民一出现指着城防司吏就骂“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狗东西,我不当统司就使唤不了你们?”

见陶思民过来双方都是停止纠缠,城防司吏也是万分为难,有一人道“统司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不敢,我可不是什么统司”陶思民虽不在是统司,还是摆出以前统司样子出来“这就叫为难你们了?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让开,今天一定要把这东西拆了?”

陆开笑迎上前“陶公子可别为难他们,他们也是听命办事”

“听命办事?”陆开来了也好,陶思民可以直斥其非“什么叫听命办事,你们这都是办着什么事”陶

思民试图挑起围观之人情绪“你们说建这个观星球有什么用处?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还坏了风水”

群众有个店铺老板尖声道“不错,这观星球不光没用,还坏我们这里风水,你看我这铺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生意上门”

群众中也有不少店铺老板附和“是呀,自从建这东西我的店铺也没有生意,拆了!不拆和你们没完!”

陆开好笑道“没生意上门是因为这观星球吗?”陆开抬起食指扫一圈围观之人“你看看你们个个凶狠恶煞在这里聚集,如我客人也不敢上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不就是这事,碍于理亏都没人在做声。

陶思民心里恨得不行,陆开只说一句就把余人情绪暂且压制下去,陶思民不想情况如此发展,当下拍拍掌,示意众人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陶思民道“陆开,你可不要把话扯远,大家伙愿意在这里吗?你把这东西拆掉我们自然会退去”

有得陶思民为他们做主,群众不瞒情绪又是挑得起来,陆开笑看陶思民道“陶公子我说这事你凑什么热闹?你也在上府街开了店铺?”

陶思民本来就是来瞎捣乱,陆开如此相问却让陶思民顿时无语,沉默片刻陶思民起声道“我这是在为乡亲们鸣不平!”

陶思民转身面向其他人道“你们也是听说,这观星球将上府街风水格局破坏,不能在继续让他们建下去”

余人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对!不能在建下去,不拆,我们就砸了!”群众余人纷纷起哄。

陆开偷偷向一旁祖士昭问“你的雨什么时候来?”

祖士昭抬头望着晴空道“最多一盏茶功夫”

祖士昭看天象很准,沈章贺寿那夜说有风,风就来了,现下陆开只能相信祖士昭,陆开扬起手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群众安静下来,陆开道“什么破坏风水格局,这事也不知道你们从什么地方听来,在建观星球前太子早让虚谷大师看过,虚谷大师说这观星球不光能让大家看准时辰,还能让水府街旺上添旺”

陆开看向陶思民道“陶公子,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拆观星球?”

先前话头说得满满,陶思民当然不能退缩道“是”

陆开让过身位道“陶公子要拆,我也阻拦不了,但丑话要说前头,虚谷大师说观星球建就不能拆,否则会引来厄运”

陶思民当下哈哈大笑“乡亲们,别听他胡说,你们也听见他不

会阻拦,要拆快拆小心等会又后悔了”

陆开含笑道“让你们拆就不会后悔,有句话要提醒陶公子,大司徒那夜的事没忘吧?你们陶家大费周章为大司徒贺寿,却是引来一股妖风把屋舍烧了,我看这事你最好不要打头”

陶思民当场气得狞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陶家在走厄运!”

陆开一笑而过不在说话,挥手示意保护观星球城防司吏散开“你们让开,出事我负责!”

城防司吏依言散开,先前其他人还在和城防司吏起冲突,现在城防司吏让开没有一人在上前,其中有人道“你们说能不能拆呀?拆了引来厄运就不好了”

陶思民登时恼道,这些人怎么什么话都听进耳朵里,其他人没上前事后也没人追究,陶思民不行呀,不拆观星球无法给沈章交代。

见没人上前陶思民牙一咬打头阵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有个狗屁厄运”

陶思民上前抓起一根铁棒就往观星球砸了下去,观星球就是铁球,要说砸烂那是不可能,但能把球形打弯,陶思民两棒下去观星球一块地方就凹得进去,陶思民正要打第三棒之前,只听远处天雷滚滚。

远处闷雷一起陶思民率先打个激灵,有人抬头看天,见得天上聚焦乌云,这人当场炸毛道“陶公子不能在打了,你看刚刚还是个晴天,现在乌云聚拢这可不是好兆头呀”

这天色好不好就在他砸观星球时变天,这下子陶思民心里也是犯嘀咕,目光顿时扫向陆开心道“他在搞什么鬼?”

可不对呀,陆开在是聪明,天上乌云也不会听他号令过来不是,乌云越聚越多天一下就黑下,陆开见陶思民持棒在观星球前不动,装作恐惧大声嚷嚷道“我说什么来着,这。这观星球不能拆”

陆开目光扫看群众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拉人下来,真想把厄运招来!”

有数人即刻上去将陶思民拉下“别打了,别打了,这东西不能拆”

乌云聚拢很快,几个响雷过后,大雨倾盆落下。

雨一下有谁还愿意淋雨,顿时间一哄而散。

陆开祖士昭两人淋如落汤鸡跑回祖士昭住处,祖士昭哈哈大笑“真有你的,这下子我看他们在也不敢在提起拆观星球的事了”

檐下雨流成瀑,有细小雨珠溅射到陆开脸上,陆开不动不移感受雨水给与的清冷“不光不会提,还会说陶家现在已让厄运缠身,如此一来大司徒也是不敢在用陶家”

第336章 用雨获民心

这雨就像祖士昭说的一样,雨接连的下着,沈章整个人大是郁闷“这鬼天气!怎么好不好早不早偏偏这时候变脸”

潘齐对天象一知半解,也是大为不解道“大司徒听说了?街上都在传陶家近来厄运缠身”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沈章也是不得不信,沈章道“你看我寿宴那夜来的那股怪风,还有陶思民砸观星球时漫天乌云聚拢,陶家莫非真是遭得厄运?”

潘齐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什么。

潘齐没话说沈章有话说“我就说了这陶思民不堪重用,那夜刮怪风开始就觉得陶家不对,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愿见陶公,你倒好主动去靠近陶思民,可别把厄运引到司徒府!”

潘齐大是惶恐道“大司徒,这。这个我事先如何能得知”

沈章没好气道“行了,我告诉你,以后别在见陶家的人”

潘齐道“大司徒,不见是能暂且不见,可不能真的抛弃陶家”

沈章能有什么办法,谁不怕厄运缠身“我也没说永远不见,过些日子在说吧”

沈建承凝视窗外暴雨“二日了这雨还不见停”

秦重就在沈建承身旁“已经很多年没见如此暴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荆淮河的水都要浸堤”

秦重入宫陆开当值,人自然也是在屋里,陆开这时道“太子殿下不要担心,这雨明日就停,只是在雨停之前不妨祭天”

大雨瓢泼燕仪在水榭凝视荆淮河大水,河中水势汹汹好不吓人,燕仪来荆越数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水,乐菱在一旁也是看得心惊“这水好大,眼看就要漫上来”

燕仪也是看得一眼扭过头来继续收拾家当“乐菱东西收拾好没有”

乐菱道“早就收拾好啦,过来看看燕仪姐姐需不需要帮忙”

燕仪浅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没太多东西收拾”

见得燕仪收拾差不多乐菱道“燕仪姐姐我们也走吧”

二人沿廊下梯,水榭里异常安静,平日里水榭哪有这般安静过,大厅里空空荡荡哪有往日人影匆匆穿梭,桌椅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燕仪道“鸨妈带其他姐妹提前走了?”

乐菱道“是呀,其他姐姐害怕不行,吵着闹着让鸨妈带她们去宁安寺”

宁安寺在山上地势很高,此举是避大水。

二人出得水榭,乐菱道“我们也快去吧”

二人将伞开了往宁安寺过去,路过荆淮桥,桥已用栅栏封住进出口,明显是不给人上桥,当然想要做死过桥的没人会拦。

燕仪看一眼对岸民居,其实看的就是祖士昭后院墙壁“对岸的人也都撤走了?”

顺着燕仪视线乐菱也是看见祖士昭后墙,乐菱道“早撤走了,各大寺庙想必现在是人满为患,我们得赶快去呀,去得慢恐怕歇脚地方都没有”

燕仪点点头二人趁雨赶路,雨势很大一把小小花伞拦不住雨,二人才刚过荆淮桥,腰以下裙子都湿了,雨大空气也是寒凉,燕仪觉得有些冷还能坚持,见得地下一片积水坑燕仪跨一步过去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下这么大雨,真是天降异象”

乐菱抹去鼻上雨珠道“是呀,雨季早是过,在说往年也没这么大的雨,这都怪那陶思民,如果不是他惹怒上苍老天爷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有些事就是这样,一个传一个,事实就不在是当初那个事实,现在荆越都在传是陶思民砸得观星球惹怒上苍,可砸一个观星仪为什么会惹怒上苍这就没人关心,这都是荆越百姓口口相传,符合不符合逻辑也没人在意。

燕仪并不相信这样的事,不相信也不会为陶思民说话,燕仪道“这天也真够怪,这才下得二日河水眼看就要泛滥”

陆开知道明日会停雨,但也是没想到这雨会下这么大,大雨倾盆简直连一刻都未曾小过,陆开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我看不如祈福停雨”

“祈福停雨?”沈建承瞟一眼陆开轻笑一声“你不是说明日停雨,既然如此还祈福什么?”

陆开当然不是闲来无事才如此提议,陆开说出关键点道“如祖士昭预测不错的话,雨明日会停,但也不能白白让雨这么停,太子祈福如这大雨明日止了,百姓就会认为太子受得上苍眷顾是天之骄子”

岱迁听罢当下醍醐灌顶非常赞同“太子殿下,陆开说得有道理,这无形中会给百姓一个暗示,只要太子成了荆越王定会保佑荆越风调雨顺”

声落在称赞陆开一句,岱迁含笑道“我说你这脑子转得真快,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

既然是为日后上位有利,沈建承脸上也是有得笑意,对此没有意见“让司礼官过来”

“是”岱迁下去请人。

燕仪乐菱到宁安寺,寺内原本是不招待女客,只是天有不测风云,都是来避难的总是不能往外推,宁安寺除招待一些百姓之外,还有美仙院姑娘,院内搭着好些帐篷,有些是百姓住,有些些

美仙院姑娘住,水榭里姑娘住地并不在帐篷中住在客居。

住持是提前给她们留着客居,要不然一样在帐篷里呆着,住持之所以留着客居,那是因为水榭出钱修过宁安寺,燕仪乐菱刚到宁安寺,见到美仙院姑娘都坐在帐篷里,帐篷里拿着长凳搭上木板就当是床了,美仙院姑娘和水榭姑娘们都是认识。

燕仪没见到水榭的人,来到美仙院帐篷外撑着伞问“慧红姐姐。”

慧红眼中展现冷眼,脸上却是含着笑道“哟,这不是燕仪妹妹吗”

燕仪轻笑道“我们水榭的人怎么不在?”

慧红用一副诡异而娇艳面孔看人“在怎么不在,都到客居去住拉,你们水榭能耐大,平日花钱修庙,你看主持不是给你们留下客居,我们院小,平日也没给什么香油钱,只好住在这破帐篷里”

乐菱听慧红语中带讽刺,乐菱瞟人一眼向燕仪道“燕仪姐姐,别理她”

走得一路衣衫也是湿了,要尽快换身衣衫否则或许会着凉,这就是同行相轻,水榭生意好,美仙院生意自然差些,如是平日慧红还会在面上给燕仪一些面子,只是现在住在破帐篷里早是窝着气,见得燕仪过来不说人二句,心里怎么会舒服。

燕仪也不是来找人吵架,知道人都在客居只能欠身告退。

到得客院见得鸨妈在给其他姑娘安排房间,有些院内姑娘嫌屋小吵着要调换,鸨妈气道“我们是来避难,不是来游山玩水,什么小不小的都给我进去,不想住的话我让人给你们院内支个帐篷”

帐篷在大怎么会比客居舒服,见得鸨妈生气姑娘们也不敢在做声,这时见到燕仪过来,鸨妈上前道“怎么这么晚”

乐菱嘟嘴道“鸨妈,先让我们换衣服在说好不好”

鸨妈见她们二人是湿的,有话也不急说“你们跟我住,也没空房”

鸨妈领着乐菱燕仪去她屋里,寺庙客居很清减没有装饰屏风,如有屏风的话就能借屏风换衣服,既然没有屏风只能就地解衣,都是女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燕仪乐菱在更衣,鸨妈找个椅子坐下刚喝口茶浅咳二声,燕仪系上干净衣物绳扣看一眼鸨妈“鸨妈,咳嗽还没好吗?”

鸨妈咳嗽并不是淋雨受寒,而是前些天为水榭筹钱之事急的,心里烦闷在加上睡不好郁气不散这才咳嗽起来,好在陆开帮水榭解决难题,鸨妈现下咳嗽轻得很多。

鸨妈道“我不碍事倒是你们可别给我病着,雨这么大没人给你们找郎中”

第337章 嘴硬心软

乐菱更衣好笑道“如是院里姐妹着凉的话,当然没人会关心,燕仪姐姐就不同了,不管雨多大只要让那些世子得知燕仪姐姐受得风寒咳嗽,雨在大都能领着郎中过来”

燕仪听得乐菱开她玩笑,嗔道“乐菱,在乱说话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就是”乐菱来到鸨妈旁坐坐下,倒茶喝得一口当下撇嘴道“这茶怎么这么淡呀,一点味道都没有”

鸨妈责眼看人道“这是寺庙,以为是什么地方,一切讲究清清淡淡”

鸨妈说话,喉头一痒咳嗽二声,燕仪关切问“鸨妈,今天喝过药吗?”

鸨妈摇摇头道“一大早就带人过来,哪有时间熬药,寺僧也在忙着搭帐篷,等晚些时候在说”

“咚咚咚”有人在屋外敲门,鸨妈刚要起身乐菱提前起身道“鸨妈我去开门”

鸨妈毕竟也是上得年纪,起起坐坐也不比年轻人利索,见得乐菱活力十足抢着开门,鸨妈只能依着。

门开,屋外是美仙院鸨妈,叫舒宜,美仙院里姑娘都叫她舒妈妈,而外人就叫舒姨。

见得舒宜过来燕仪讶声道“舒姨这么大雨怎么过来了”

舒宜带着慧红进来,慧红不情愿捧着托盘在后跟着,舒宜领人入内笑道“雨大,一路过来都是受得寒气,拿些姜汤过来”

慧红托盘中放着三碗姜汤,托盘在桌上放下,对方也是好意燕仪道谢“麻烦舒姨”

舒宜一笑“有什么好麻烦,顺道”

上门总归是客,鸨妈却是没有任何礼数,冷冰冰看人道“别献殷勤,如是打着让你拿些姑娘和我们挤一挤心思,免开尊口”

舒宜的确是这个来意,她话还没提就让鸨妈堵住,当下也是颇为尴尬,慧红听人当场拒绝含气道“舒妈妈,我说就别过来,热脸贴得冷屁股”

鸨妈面色一板“你说谁是冷屁股!”

舒宜责一句“慧红!”

慧红含着气撇嘴不在说话。

舒宜看向鸨妈笑道“苏儿姐,这么多年还生妹妹气呢”

鸨妈以前也是风光一时的大美人,只不过人老珠黄好些年都没人叫苏儿姐这名字,鸨妈名叫苏浅浅,当然现在鸨妈这副容貌在叫苏浅浅那是会让人啼笑皆非,但如见过她风华正茂之时这名字在是贴切不过。

岁月的确是把杀猪刀,在美的人也禁不住时间摧残,苏浅浅原本是指鸨妈脸色酒窝,那酒窝浅浅的笑起来特别好看,好看指的是年轻的时候,现下一笑别人会注意她的皱纹不是浅浅酒窝。

听及舒宜如年轻时那般叫她,鸨妈老脸一红斥责一句“气我呢!”

舒宜缓笑“妹妹怎么会气姐姐,本来就是我苏儿姐”

“都多大年纪了,还为老不尊!”

“好,不惹姐姐生气”舒宜浅浅笑道“妹妹过来也是为手底下这些姑娘,那边院里帐篷附近都是男子,我们住在哪里也不合适,姐姐就让她们挤一挤,妹妹看这雨也不会一直下个不停”

鸨妈冷哼道“现在想着求我了?前些日子我去美仙院你是怎么对我的?有些急事要用钱,你二话不说就把我推出来,现在还有脸来求我?”

舒宜低声下气在道“妹妹不是赶姐姐,妹妹当时不是也说手上真的没有余钱,妹妹那院里声音冷冷清清,真的不是不想帮忙,是真的没有办法”

鸨妈岂能相信舒宜说的狗屁话,鸨妈道“认识你大半辈子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没办法。。”鸨妈指着慧红上好衣物和金贵首饰道“你看你院里姑娘这身打扮,这叫没办法?”

美仙院能不能赚钱,看院里姑娘打扮就知道,如生意真是冷冷清清,慧红哪里来的钱买这身东西。

“这些不都是大人们赏的,妹妹是真的没余钱”

鸨妈不想在听舒宜说废话,正要出声赶人走,这时喉咙一痒浅咳二声,舒宜见状脸上皆是关心之意“怎么了这是,受寒了”

舒宜转眼看向燕仪乐菱,口气中带着一些责怪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不光受了寒,人也都瘦得一圈,平日里你们也该帮衬帮衬,别总让苏姐姐操劳”

燕仪浅声道“舒姨教训的是”

“是什么是,乱答什么”鸨妈反眼看一眼燕仪,意思是别这么多事,鸨妈向舒宜道“她们是我水榭里的姑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咳嗽两声怎么了?咒我呢!”

鸨妈突然对着舒宜连翻咳嗽,舒宜知道鸨妈是故意,侧头躲避起身道“好好好,我走我走,别在咳了,我走就是”

舒宜领着慧红走了。

燕仪见鸨妈装咳赶人走也是好笑,燕仪劝得一声道“鸨妈,都是姐妹应当相互照料”

燕仪这也是好意,鸨妈却是神色一冷道“照料什么!她这人心思阴沉得很,什么时候害你着了道还不知道呢”

乐菱听鸨妈话里有话,乐菱也没多想随口就问“鸨妈,舒姨以前让你。。”

“让我什么,着了道?”鸨妈一双眼珠圆瞪显得异常凄厉。

乐菱从未见过鸨妈这样

的眼神,顿时不由吓坏“我,我不是这意思。。”

鸨妈闭上眼睛长叹口气道“燕仪,让莹儿丝月和东竹她们挤一挤,另外惜惜和阿韵去阿季那里,给美仙院那些姑奶奶空出两间房来”

鸨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刚才赶人走现在却叫燕仪让人空出房间,乐菱大是诧异道“鸨妈,你要给她们腾出房间呀,我刚才可听见了,上次去借钱不是不给你吗,我看像这样的人就该让她们淋雨吃苦”

燕仪这时却笑道“鸨妈,心地真好”

鸨妈板着脸道“好什么,心善被人欺,就当让她在欺负一次就是,快去”

乐菱道“鸨妈。你不。。”

燕仪拉着乐菱道“别说了,过来帮我”

乐菱知道燕仪是阻她说话,当下也不在多说和燕仪出去,燕仪让水榭姐妹空出房后找到舒宜,舒宜听说鸨妈空出两间房大是高兴,慧红却是不乐意道“舒妈妈,就两间房我们这么多姐妹要怎么住呀,她们真是小气”

乐菱一听火登时就起了“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给你们空两间房还不好?不要得寸进尺!”

慧红就是得寸进尺道“能空出两间房,那就能空三间,两间房你要我们怎么睡,站着睡?”

乐菱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道“不住是吧,那好,我让姐妹们搬回来,燕仪姐姐我们走”

乐菱拉着燕仪就要走,舒宜上前笑道“燕仪替我谢过苏儿姐”

燕仪点头和乐菱回去,鸨妈见人回来“她们都住下了?”

乐菱气呼呼道“鸨妈,那些人真是可恶,给她们两间房还嫌少想要三间”

燕仪拉住乐菱衣角示意别说无关紧要的话“乐菱。。”

乐菱在道“我说的是实话”

燕仪没好气看乐菱一眼向鸨妈道“鸨妈,她们人多两间的确不够”

鸨妈道“够不够就两间,她们爱住不住”

有心帮别人也不能苦自己不是,帮人也是要量力而为。

两间房的确也不够全部入住,只能分着住,舒宜挑选辈分高名头响姑娘去屋里住下,刚来姑娘就在帐篷住着,也只能如此安排。

沈建承匆匆忙忙之间说要祈福,这倒让司礼官大是为难,沈建承让他一切从简,无可奈何之间司礼官也只能答应,让人准备妥当之后,车队浩浩荡荡前往宁安山。

宁安山上有个祭天台,过往祭天求福都是在宁安山办的,沈建承冒雨前往宁安山祈福,让荆越百姓看得大是感动,说明太子殿下心系黎民。

第338章 偷窃

要去祭天台就要过宁安寺,因为祭天台就在宁安寺后山。

司礼官早是派人过来打点,是以在宁安寺的人都是听说太子要过来,这下子宁安寺里那些姑娘全都炸了锅,个个费尽心思梳妆打扮,只求太子能另眼相看,只要能让太子看上,那是飞上枝头当凤凰。

乐菱也是在打扮,燕仪却是安安静静坐着,就好像对这事一点也关心,乐菱提醒一句“燕仪姐姐,怎么还愣着,太子殿下马上就要过来”

燕仪缓缓轻笑,心绪没有任何波动“太子来就来,没什么好急的”

乐菱把自己了解情况说出来“话不能这么说,你看美仙院那些人之前还在抱怨,现在都是安静下来在屋里梳妆打扮”

别人想怎么样燕仪管不着,燕仪道“乐菱,太子是来祈福,又不是来选秀女,你凑什么热闹”

乐菱浅笑道“燕仪姐姐,就不想让太子看上呀”

燕仪想起葛舒兰这个太子妃,苦笑“让太子看上就很幸福吗?”

乐菱简直就猜不透燕仪是怎么想的,乐菱道“如果真让太子看上,入了宫那还不幸福呀”

燕仪浅笑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我去看鸨妈药熬好没有”

乐菱大是不解看着燕仪出去,连太子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谁呀,乐菱也不管沈建承是不是能看上她,总之打扮漂漂亮亮迎见太子总是不错。

宁安寺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吃客多膳食也是比平日增多,燕仪一路前往后厨,路上僧侣看见燕仪都是看得两眼发直,待得燕仪路过,这才念起阿弥陀佛暗骂自己修行不够。

沈建承过来宁安山谁知道沈章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是以,陆开和温禄山率先冒着大雨提前过来,打扮好的姑娘们都来到正院廊下等候太子。

陆开温禄山入寺来到正院见到廊下皆是女子,陆开忽而楞得一会好笑道“我们是来错地方?”

温禄山撑着伞扫得一圈道“都是来避水的”

陆开这才明白点头和温禄山直行。

人群中有人突然叫道“陆公子”

陆开往左侧看去见是乐菱叫他,陆开向温禄山道“等我一会,我去说几句话”

两边廊下姑娘都纷纷看向他们二人,温禄山受不住这些目光凝视道“说几句话就不等了,我先走快点跟上就是”

陆开道“好吧”

陆开撑伞向乐菱过去展笑“乐菱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慧红见得陆开模样俊俏,人也是风度翩翩,见人和乐菱打招呼,慧红忙上前问“乐菱妹妹,这人是谁呀

乐菱侧眼看人,慧红脸色变得也是真够快,这时连妹妹都叫上了。

乐菱虽然不是很喜欢慧红,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问,乐菱如果不说反倒是自己心眼小了,乐菱道“陆公子是太尉贴身护卫”

“啊”人群中惊讶声顿时扬起,这么年轻就当个太尉贴身护卫,真是英雄出少年,慧红神情脉脉往陆开投射过来,慧红长得也不差,毕竟年轻就是本钱,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只要打扮起来虽然不算是貌若天仙,可也算是上等姿色。

只是慧红这脉脉眼波,显得有些如狼似虎劲头,陆开有些受不住,对人淡笑一下回看乐菱。

乐菱拉人到得一旁笑道“陆公子,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说完乐菱如同一只花蝴蝶在陆开面前转个圈,陆开笑道“好看”

乐菱笑道“是吗?你说太子能看上我吗?”

陆开起初还以为她们是没见过沈建承,是围过来看看太子真面目,毕竟错过这次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原来都是打着这心思。

能不能看上这些人,陆开对沈建承太了解了,了解是了解也不好破坏她们兴致,陆开笑道“看得上,这么漂亮谁敢看不上眼呀”

乐菱嘟唇道“什么叫谁敢呀!我有逼人看我吗”

陆开先前看得一圈没有见到燕仪,在水榭陆开最熟的就是燕仪,没见到人肯定要问一句“燕仪姑娘呢?”

乐菱稍显不开怀道“就知道你会问燕仪姐姐”

陆开笑问“哦?怎么知道我要问起她?”

乐菱道“不光是你,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眼中除燕仪姐姐外就看不见其他人,燕仪姐姐去后厨了”

“啊?”陆开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她去后厨做什么?不会给你们做饭?”

“不是,是去看鸨妈的药熬好没有”

“鸨妈生病了?”陆开随口一问。

乐菱道“就是有些小风寒不碍事的”

陆开也不能耽搁太久道“好了,不和你多说,还有事祈福过后有时间的话在来看你”

乐菱扬起看破陆开心思眼劲道“什么看我,是想见燕仪姐姐吧”

陆开也不否认淡笑道“都看行了吧”

陆开在道“走了”

陆开转眼向前,前面已经没有温禄山身影加快脚步追人而去。

温禄山陆开查勘一翻将各个主要过道都派人看守,燕仪捧药回到屋内给鸨妈,

鸨妈刚接过药碗听得临院起惊呼声,鸨妈吹口药碗热气“像是太子过来不去看看?”

燕仪心绪没有任何波动在鸨妈邻座坐下“有什么好看的,就不去凑这热闹”

燕仪没兴趣鸨妈也不勉强,两人在屋内说话,没过一会乐菱闷闷不乐回来,燕仪见得乐菱如此面色问“怎么了?”

乐菱撅着嘴道“住持太没意思,让小和尚将我们轰散”

燕仪先是一怔后才一笑“那惊呼声原来是住持轰人声音,还以为太子来了”

让住持扰兴意乐菱不显开怀“美仙院那些人还不肯走,在和住持说理呢”

鸨妈管不了美仙院那些人“就你回来?”

乐菱道“不是呀,姐妹们都回来了”

“回来就好别给住持添乱”鸨妈在道“都歇会吧,这么大的雨别乱跑”鸨妈起得早打个哈欠道“我睡会,晚饭时间在叫我”

到晚饭时间众人都到斋厅去吃饭,燕仪没什么胃口出得斋厅,目光看向后山方向,看也不是对祈福好奇,心里想着“也许陆公子也在那边”

在不在陆开都是要保护沈建承,自然不会跑下来看她,她们之间关系还没到私会地步,刚回到门外,去吃饭时的确是将门关紧,燕仪瞧见门是虚掩一楞,鸨妈她们还在斋厅就她一人回来,莫不是招了贼?

一想到贼字字眼推门极快入内,屋内不止燕仪一人还有舒宜,舒宜在燕仪回来前在翻看她们行囊,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慌忙之间将行囊扣好,马上来到茶桌坐下,燕仪推门而进直接撞上舒宜,舒宜心头砰砰乱跳见燕仪进来笑问“回来啦”

舒宜面色虽然是尽量掩饰还是有一些慌张,慌张燕仪看在眼里“舒姨你这是。。?”

舒宜装作镇定勉强展笑应对“来找苏儿姐,没见人,想着等一会”

一进屋舒宜就在茶桌坐着,也没看见特别举动,但这毕竟不是她屋子,来别人屋子入座怎么不让人奇怪,心中奇怪也不追究,什么都没看见也不能把人当贼“鸨妈还在斋厅吃饭”

舒宜借话而道“这样呀,那么我去斋厅找她”

燕仪让个身位舒宜出去,舒宜一走燕仪心头觉得不对,去斋厅吃饭都是一起通知,舒宜想找人不去斋厅来屋里做什么,心有疑虑并不放心,行囊都放在床上,走进一看见得行囊有人动过痕迹,不用说这是有人翻过,完全没想到舒宜会做如此偷鸡摸狗之举。

燕仪将自己行囊解开发现玉佩不见,顿时脸无血色身子一转就追得出去,院落很长燕仪查看行囊也就一会时间,追出门外恰好见到舒宜走出院门残影,叫得一声“舒姨!”

第339章 玉佩来历

舒宜原先是匆匆赶路,想尽快先行一步脱身,事与愿违还没走得多远,听得燕仪叫她,声音刚一入耳身子不由自主停顿片刻,片刻过得很快在有所反应后,脚下匆匆前行,燕仪知道对方是听见她喊声要不然也不会停顿平片刻,听见不留步肯定是拿走她玉佩。

那玉佩是燕仪宝贝,也是大为凶险之物,无论如何都是要追回才行,一个疾走另外一个当然疾追,一路追人来到一株古松下,古松至少有百年树龄,树干硕大估计四五人都抱不过来,古松下有砖石砌成圈围着。

舒宜就站在旁边,古松前边是断崖,左边也是,右边有个向上阶梯,湿漉漉阶梯上有个木门。

门上也没有匾额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地方门是关着上去也没用,舒宜身后就是燕仪,眼见无路可走,舒宜这才转身过强笑“你追我做什么”

燕仪撑伞走进舒宜几步,一双眼睛就像看贼般道“把玉佩还我!”

舒宜也是撑伞凝立,任凭雨水砸在伞面,舒宜一脸假笑“说什么呐,什么时候拿你玉佩”

舒宜如同被燕仪当场抓获,现在还敢狡辩,燕仪不想把事情闹大“舒姨不管你是为什么原因,我都不想追究,把玉佩还我这事就过去,否则抓你见官”

“见官?”舒宜当场冷笑“你敢吗!”

燕仪这话也是想吓唬舒宜,没想到却遭到舒宜质问,燕仪当场胆怯“我。我为什么不敢!”

见得燕仪反应舒宜笑道“你敢吗?你敢的话为什么这么害怕?”

燕仪底气不足道“我。我有什么害怕的”

舒宜将玉佩从怀中取出,绳扣卷在指上吊着玉佩让燕仪看“你说这是你的玉佩?”

燕仪没有当场答复,人显得犹豫,犹豫是想到舒宜说她害怕,从舒宜面色上看好像是认得这个玉佩,如果对方认识这个玉佩那就糟糕了。

这话不好回答,燕仪没有顺话答复“反正不是你的”

这当然不是舒宜玉佩,舒宜是贼现在却是反客为主好不闲暇盯着玉佩闲看“当然不是我的玉佩,但我认得这个玉佩,这是黄公的玉佩!”

黄公玉佩四字一出燕仪如遭五雷轰顶,怎么也没想到舒宜会认得这个玉佩,见得燕仪脸色惨白舒宜笑道“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认得这个玉佩”

燕仪当然想知道,可那张嘴就像是被针线封住没有作答。

舒宜把话头牵出就算燕仪不作答也会继续说下去,舒宜眼中有些怀念往昔意味“以

前黄公常来美仙院,那时候美仙院就像你们水榭一样盛名在外,黄公过来时候作陪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苏儿姐”

看着玉佩,玉佩上有个黄字,舒宜好奇一个问题是以询问“玉佩是你的,那么告诉我黄公是你什么人?”

“就是水榭一个客人”事到如此燕仪只能随口敷衍。

敷衍在舒宜这里过不了关,舒宜笑道“客人?当年护国公一案,黄公牵涉其中早是离开荆越多年,案子至今都是悬案,黄公怎会去水榭让你作陪?还不说实话!”

燕仪哪里能够说实话,不说实话就不能在和舒宜废话,步伐一迈伸手就抢,两人在争抢之中舒宜身子不住往后退,雨还在下地上也滑,到得断崖边舒宜燕仪相互争抢,舒宜脚下一滑人往断崖下巴摔得下去。

“啊~~~”舒宜落崖声音凄厉从下边传上,燕仪手上紧紧握着玉佩,整个人神经发抖唇筋不断抽搐。

大雨将燕仪整个人淋湿,惶惧瞳孔俯视深不见底崖底,崖底很深看得一眼有些晕眩赶紧退后两步,步子一推整个人就炸醒过来,燕仪扭头四看这里空无一人,压下心绪正要离开,脚步一动碰上舒宜落地花伞,这把雨伞不能随便留在这里。

见得四处无人燕仪只能毁尸灭迹,将花伞拿起关上往崖下抛得下去,见着自己手在发抖赶紧握成拳头,将自己花伞捡了慌忙离去。

燕仪撑伞回到屋外,见乐菱拿着茶壶出来,乐菱见燕仪全身湿透赶紧拉人进屋“燕仪姐姐,你怎么淋雨了?”

燕仪故作镇定强笑“没。,没什么,吃完饭随意走走”

“哎呀。雨这么大有什么好走的,快换身衣服小心着凉”乐菱举起茶壶道“我去添些水,你快点把衣服换了”

燕仪是瞪着眼呼吸急促勉强才将衣物换了。

祈福完毕沈建承余人离开宁山寺,离开前陆开和乐菱见得一面“燕仪姑娘呢?”

乐菱道“睡下了”

“啊?这么早就睡下了?”陆开在笑道“睡就睡了吧,我要陪太子回城不能久留”

目送陆开离去,乐菱回到屋中,屋内点着三支红烛,乐菱吹灭一支,这时早是睡下燕仪忽而炸醒,炸醒是因为梦见舒宜落崖情景。

见得燕仪突然挣扎起来,乐菱来到近处看见燕仪脸上冒着冷汗“怎么了?”

燕仪深深吁口气“没事,就是做噩梦”

燕仪让个位置“乐菱,上来陪我睡”

乐菱好笑道“还早睡不着,就在这里陪姐姐,在说了,这是佛门之地有什么好怕的”

时间流逝斗转星移,第二日乐菱刚醒外面已是放晴,骄阳从窗纸照射进来好不刺眼,见到刺眼骄阳乐菱一喜当即下床,穿上衣物出门让骄阳晒着好不舒服,乐菱笑呵呵道“终于停雨了”

天是晴了,燕仪脸上不显开怀,眉间似乎蕴含一股阴云,燕仪闭起眼睛任凭暖暖光线倾照。

对面屋舍慧红也是醒了和姐妹出来道“哎,舒妈妈这是去哪里了,一夜也没回来”

另外一姐妹道“我去问问其他姐妹”

鸨妈这时也是出屋见得放晴,下得三日雨人也好像发了霉,今天放晴心情也是大是舒畅,鸨妈闲逸一笑道“好了,雨停了,收拾东西回水榭”

没人不喜欢晴天,沈建承也是喜欢,出得走廊来到有光线照射地方感受温意浅笑“这祖士昭真是能人,这雨说停就停”

一旁假山盆栽还是有些水珠,但不用多久就会蒸发,岱迁将视线回收看向沈建承,也是大为佩服道“是,这人真是个奇人”

这么好的天气可别浪费了,沈建承看一眼岱迁“走,跟本王去太尉府”

岱迁道“这么早就去?”

沈建承似乎有所暗示道“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岱迁下去让人备车,岱迁和沈建承二人坐与车内,沈建承闭着眼睛身子随着马车晃动而晃动,岱迁道“太子殿下,什么事情宜早不宜迟?”

沈建承闭着眼睛嘴角一扯笑道“当然是太子妃的事情”

雨昨夜是什么时候停的燕仪并不知道,和众人回到水榭行囊刚放好,燕仪一人出来到荆淮桥上散心,雨是停了,荆淮河中水还是显得匆急,水位比起暴雨时低很多。

燕仪在桥中央止步眼里看见一枝桃花,这枝桃花是怎么来到桥上这就没人知道,桃花落在桥中央就在燕仪脚下,燕仪屈身将桃花拿在手上,满怀心事沉视桃花,看得一会走到桥栏旁摘下一片桃叶抛入河中。

河水浑浊是浅黄色,粉色桃花入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让河水吞没。

一道影子盖住燕仪手上桃花,是左手,陆开在燕仪左边凝笑看人“什么时候回来?”

陆开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燕仪大是意外“刚回,不过陆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陆开显得饶有兴致,微微仰望放晴天空道“想去看看祖士昭,路过荆淮桥见你在就过来”

第340章 不让出宫

燕仪垂下眼帘凝视桃花,陆开看人一阵看出似乎有所心事,当下淡声询问“怎么?有心事?”

燕仪眨眨眼不愿在陆开面子暴露内心,声音显得缓和“没有什么心事,就是想来吹吹风”

桃花燕仪将整枝抛入河中,有抽身先走意思“还有些点事,先行告退”

陆开目送燕仪往水榭回去,虽然燕仪没张口,有心事那张脸怎么能瞒得住人,有心事是能看出来,但这心事是什么,看人那是看不出来,如果对方愿意说早是说了,既然不说陆开也不打算追问。

燕仪身影在荆越桥尽头消失,陆开反身下桥。

沈建承来到太尉府,人刚见到秦重,后退几步打个喷嚏,秦重皱眉问“祈福时着凉了?”

沈建承搓搓鼻子道“没事”

秦重示意沈建承入座,二人坐下,秦重吩咐府内丫鬟“泡杯姜茶过来”

“是”丫鬟退下。

秦重问“怎么过来了?是有急事”

沈建承闲笑“也没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来问问太尉,本王何时迎娶太子妃”

秦重没想到沈建承会亲口过问此事不免一笑“怎么?着急了?”

沈建承展笑道“本王有什么好着急,就是随口问问”

如果不着急怎么会亲自过来随口问问,丫鬟这时捧着姜茶上来,待沈建承喝得一口秦重才道“近来事多也是耽搁这事,让人挑选吉时之后在给太子答复,对了,正好要去葛家,太子是否一起前往?”

喝都姜茶沈建承觉得有些发凉“怎么有些冷,本王不去了”

“冷?”厅内就前窗开着后窗还没开,秦重这把年纪都未曾觉得冷,沈建承肯定是受凉,秦重道“岱迁”

岱迁就在门外候着,听得秦重喊他即刻入内“太尉”

秦重道“太子可能是受凉,送太子回宫让师医看看”

“是”

沈建承和岱迁回宫,秦重前往葛府。

葛玉泉葛舒兰在正厅说话,见得秦重过来二人起身问安,秦重朗笑让二人坐下。

葛玉泉道“听说太子昨日去宁安山了?”

秦重点头道“嗯,不久前来过府上,太子有些受寒让他回宫歇着,不然就与本公一起过来”

“太子受凉了?”葛舒兰多问一句“发热没有?爹,女儿能不能进宫看望太子”

听得葛舒兰如此关切,秦重微微一笑“太子在宫里也闷,葛小姐如能去说说话这是最好的”

秦重都这么说

,葛玉泉只能顺话道“想去就去吧”

经过落水一事葛舒兰也是很少出门,老是在家也是闷得慌,此举也是想着出去走走,听得葛玉泉应允起身告退。

葛舒兰入宫正好师医问过脉退下,见到葛舒兰过来沈建承笑道“你怎么来了”

葛舒兰欠身礼道“听太尉说太子受寒,在家也闷过来看望太子”

沈建承失笑道“你这是出来散心,还是来看望本王”

葛舒兰盈笑道“不都一样”

沈建承起身道“闷是吧,来了也好那么随本王在宫里走走”

葛舒兰连忙劝阻道“哎,别走了,就在屋里待着,太子不是受凉,暴雨刚过天气也是微凉,出去走真是要有个头疼发热的,我可担待不起”

葛舒兰不想走沈建承总不能硬拉人走,无奈间只能坐下“好,不走,就在屋内闷着”

沈建承示意葛舒兰入座,葛舒兰入座张着俏眼打量沈建承,沈建承见葛舒兰好奇打量笑问“看我做什么?”

葛舒兰以前倒没有对沈建承好奇,现在是有些好奇“太子你告诉我,祈福真能把雨求停了?”

听得葛舒兰不信沈建承板着脸色道“怎么不能?本王是天之骄子自然是受上天眷顾,本王去求一求,老天爷当然要给一些面子了”

听沈建承开起老天爷玩笑,葛舒兰生怕老天爷怪罪“太子别乱说话,小心让老天爷听见了”

沈建承纳罕看一眼葛舒兰“本王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怕,为什么不怕,曾经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经过大司徒暗害现在才知道,我也是很怕死”话落,葛舒兰却是扬起笑声,笑得好不凄苦。

这话沈建承笑不出来。

这时太监捧药入内“太子,药刚熬好,趁热喝”

“放着吧”沈建承示意太监将药放在桌上。

太监将药搁着退下。

葛舒兰以为自嘲一笑心里会舒服很多,但没有,葛舒兰看一眼药丸,为自己也为葛家,总归要对沈建承好一些,葛舒兰上前捧起药碗,起得木汤匙吹了吹“药要趁热喝”

沈建承有些看不明白葛舒兰,先前语气中似乎还在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现在却是喂他喝药,沈建承凝视葛舒兰专注双眸,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仿若要把自己吸进去。

心中一股暖流过心,沈建承倒是显得有些害臊“放。放下,不用你喂”

见沈建承移开眼睛没有看她,葛舒兰张着眼珠看人“我都吹过太子就喝了,在倒回去不

是又热了”

葛舒兰伸着汤匙靠近沈建承唇边寸许,沈建承没好气看人伸嘴将药喝下,葛舒兰正要在下汤匙,沈建承道“放。放下。本王自己会喝”

葛舒兰只好将药碗放下,药碗一经落桌沈建承将碗拿起边吹边把药喝了,葛舒兰见人喝得急劝道“慢点。。慢点,这是药又没人和你抢”

没一会药已见底,沈建承抹唇道“这不是你说的,药趁热喝才有效,药喝了,明日本王还不去寒拿你问罪!”

葛舒兰无辜瞪大眼睛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哪有喝碗药就药到病除的”

沈建承故意道“那就留在宫里,本王寒气未去你就不能出宫”

“太子。。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不管沈建承是不是无理取闹太子的话就是命令,沈建承吩咐过岱迁不许葛舒兰出去,岱迁接令将门看得死死的。

夜深,沈建承在床上舒服躺着,葛舒兰气呼呼坐在茶桌边瞪着装睡沈建承,葛舒兰道“太子殿下,开玩笑也有个限度,现在也已经深了,我要回去了”

沈建承的确是在装睡闭着眼睛道“你即将就是太子妃,本王受得风寒头疼脑热,留下来照顾有何不妥”

“可我也不能在宫里过夜呀”

沈建承故意装作不知男女之别还是闭着眼睛道“怕葛公担心是吧,这就不用担心,本王已派人去告诉葛公,说你今夜留下来照顾本王”

葛舒兰霍地站起来失声道“太子殿下!”

沈建承将身子转过去“本王睡了,别怪没事先提醒,将本王吵醒重罪论处”

葛舒兰心中有气但也不敢真的上去吵醒,只能负气坐着瞪着人。

沈建承就像是没心没肺一样,真的就睡着让葛舒兰一人呆坐,坐得久了也是犯困,用手撑着脸在打瞌睡,睡到半夜沈建承打得寒颤,嘴中喃喃道“冷。冷。。”

沈建承喃喃声将葛舒兰吵醒,看人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坐着冷冷道“真冷还是假冷!”

沈建承是在说梦话,既是说梦话那就没有一问一答道理,不见答复葛舒兰只得上前查看,刚一靠近就看见沈建承额头脖上冒着虚汗,这就做不得假了,葛舒兰轻手一探沈建承额头立刻就缩得回来“真的发烧了”

太子身体尊贵这不是能开玩笑,葛舒兰立即来到门边将门开了,岱迁就在屋外站岗,见开门的是葛舒兰,岱迁道“葛小姐,太子有令不能让你出屋”

葛舒兰脸色稍急道“去打盆温水进来,太子发烧了”

“啊!”这把岱迁吓得一跳“我这就去”

第341章 好言威逼

岱迁捧着热水进来十分担心凝视沈建承,葛舒兰将毛巾拧干轻手为沈建承擦拭冷汗,在照顾人时见岱迁在旁站着“你下去吧,我来照看太子就是”

岱迁想着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点头道“好,我就在门外,有事吩咐就是”

为沈建承擦拭冷汗,毛巾过水在将其拧干敷在沈建承额头,沈建承就像乖孩子一般沉睡,葛舒兰静静坐在床边眼睛楚楚看人,对于沈建承这个人葛舒兰心情是复杂的。

葛舒兰在心里自问“这人以后就是我丈夫?他就是我今生相伴之人?”

这个问题葛舒兰没有答案,世上没有答案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鸟儿轻鸣,窗外渐渐亮了,沈建承蠕动身子起身,起得半身额头上毛巾落下,凝视毛巾片刻,脑中有些迷迷糊糊记忆,记得是葛舒兰照顾他一夜。

想及葛舒兰照顾,嘴角渐渐露出笑意,这时岱迁入内见沈建承醒来“太子醒了”

沈建承翻身下床“葛小姐呢?”

岱迁道“一大早就回去了”

葛舒兰虽是不告而别,毕竟照顾一夜也是该让人回去歇着,这一夜不免将二人关系拉近,起码沈建承是这样觉得,既然是太子妃离开的时候岱迁总不能让人走着回去,早是吩咐备下马车送人回去,葛舒兰马车在闹市缓过张中平身边。

马车不是透明,路过张中平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今日不当值想着买些首饰给袁灵素,是以,一人逛街。

张中平逛得好几家首饰点什么也没买上,没买上不是说东西不好,主要是因为价格有些高,便宜的东西不好看,贵重的东西不便宜,当个太尉护卫工钱是比以前当城防司吏多,可在多也是不能随便买些上好首饰。

要买就要买好的,买些次货回去袁父肯定又会私下念叨他没本事赚钱,今天买不着只能在等两月,在存两月工钱在买就是。

做好计较张中平动身回府,人在半道见得右眼眉下有颗黑痣的人拦着去路,这人笑道“见你走不少店铺,皆是空手而出,是不是价钱不合适?”

盯人进进处处店铺,这种人张中平在北安不是没见过,这人一开口说话张中平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张中平道“有货呀,我可没多少钱”

这人指着一陋巷笑道“价钱好说,聊聊?”

张中平当然要聊了,这些都是黑货,对方急着出手,价钱还可以压一压,上不了台面东西自然是要找偏僻地方聊,张中平

道“聊聊”

二人入巷,这人从怀中取出黑粗布摊开,张中平见到不少首饰,这人掐笑“看上眼的说个价”

张中平正要掌眼,见得二人气势汹汹进来,售卖首饰那人突然收首饰,将张中平推后几步骂得一句“你是官家狗!”

声落,人从另外巷口逃了。

张中平见对方不明不白骂得一句回头一看那二人上前拦住张中平,一人冷声开口“你是张中平?”

这二人面生得很,但那态度异常跋扈,也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我是张中平,有什么事”

另外一人用不容拒绝语气道“大司徒有请,走吧”

巷口停着一辆马车,张中平让人半推半扣压上马车。

张中平让人压到司徒府,沈章捧茶冷看张中平,沈章坐主坐,潘齐客座,张中平则是跪在地上,声音显得惶恐道“见过大司徒”

沈章吹得吹杯中蒸腾热气,只是看人不说话,似乎是在试图给与张中平压力,也不知道沈章押他过来有什么事,张中平只能硬着头皮在问“司徒。。找小的来有什么事?”

沈章悠然放下茶杯凝人冷道“怕什么?上次在太尉府你不是很横?”

张中平惶恐在拜地道“大司徒大人大量,上次是小的不懂事”

沈章装作大方道“别怕,要杀你早拉你到荒郊野外,坐吧,有几句话问你”

张中平哪里敢蹬鼻子上脸就坐,人继续在地上跪着道“大司徒有话尽管说就是,小的不敢和司徒平起平坐”

潘齐在旁讽笑道“司徒,有些人就是贱骨头,跪着才会舒服”

张中平害怕是应该的,沈章要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请坐不坐那就拉倒,沈章抬眼看向潘齐,有些话如果是沈章亲口说不免会有**份,有**份这样的事话当然只有潘齐来说。

潘齐冷然看人,简简单单看向张中平已是对张中平有得威胁,潘齐问“你和陆开很要好?”

好不好张中平相信潘齐早是知道,对方既然问句多余的话,张中平得要好好想想怎么答复“都是太尉府护卫自然是要好的”

这话答复说的是和陆开是公交好,私交就一般。

潘齐听张中平答复圆滑笑道“只是在太尉府当值就和他关系不错?你们不是也是城防司当值过”

这样的事沈章要查当然

不会是秘密,张中平道“是,我们也在城防司当过职”

潘齐在道“别和我打马虎眼,有些事没查清楚也不会请你过来,雁过留痕,你在北安也是在城防司当值吧”

张中平登时一慌心道“怎么连这事也知道了”

见得张中平慌神潘齐轻笑“不说没关系我替你说,陆开就是去北安救出太子那位高人,你呢是跟人从北安过来,这才能一起在城防司当值,以前倒是看走眼,以为像陆开这样聪明人会心高气傲,不愿到城防司当值,是我小看了他”

张中平大感不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小的愚钝。还望明说”

潘齐先是沉盯人片刻才张口“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雁过留痕,起初还以为陆开是名不经传之人,可事后想想这事不对呀,你们到城防司时陶公子让人撤职,你们到太尉府陆开为太子解了难题我被撤职,有陆开在的地方倒的都是大司徒的人”

“这就不能不让人深思,昨天我们派去北安探子回报,而且还带回来那南魏节使画像,一看画像巧了,那不是陆开是谁,你既然能跟人回来想必在北安也是帮不少忙,有件事情没想通,既然已在北安当值那就该为北安尽力,为什么要帮助一个质子潜逃?”

“翻来覆去思虑其中原因,最后明白了,你是想得到好处,这也怪不了你,人嘛,都是要往上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太子殿下心里你分量多少,陆开分量又有多少?”

张中平自然是清楚自己分量,没有陆开在沈建承眼中他什么都是,如不是在这事中参与进去帮点小忙,也是没有机会跟人回荆越。

潘齐费劲和张中平说这么说话,肯定是有自己心思,张中平神色凝重道“你们到底想什么样?”

说得这么多有些话就不用在说,潘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也是聪明人,你选择太子,当初在北安也是没有第二个选择,你来荆越也有些事情没有选择,只是在荆越谁的势力大这就不用多说了吧?”

话语中没有任何要求意思,但是张中平已经听出对方要求,当下呼吸急促绷着脸问“你是要我背叛太子!”

情况当然是这样,但背叛这样的字眼毕竟不好听,潘齐讪笑挑好话相劝“不是背叛,是让你选择一条比较容易上升通道,只要为我们做事,能扳倒太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是要命之事,张中平不敢随口答复,人在犹豫,已在犹豫半响,抬眼轻看潘齐沈章二人试探仪一问“这。能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

第342章 威胁下毒

听张中平答复似乎是有些松动,是不是松动人心隔肚皮难以得到十足答案,潘齐冷笑视人“想什么呢?不会是想着拖延时间,回去和陆开商讨如何应付?”

张中平是有这个心思,这样情况当然不会承认,大是惶恐道“小。小的不敢”

敢不敢只有自己清楚,潘齐并不在乎对方心中想什么,因为他已经完全掌控局势,想要完全掌控局势当然会有把柄。

潘齐决定把柄亮出,对张中平微微一笑,笑容是显得开怀,开怀中蕴含警告“对了,有件事你不在家可能还不知道,你家夫人下月就要生了”

这话一出口张中平大吃一惊,同时整个人也显得非常激动,激动不是因为听见要生二字,是完全没想到他们查到袁灵素身上,张中平的所有反应,潘齐都看在眼里,对方有这样反应很好,潘齐十分满意,面色缓缓一笑“为什么这么吃惊?你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查你一些事情这有什么难的”

连日子都是准确知道,说明沈章已经派人盯住袁灵素,而且时间也不会太短,这如何让张中平不吃惊不激动“大司徒,我家夫人就是乡下野妇什么都不知道,高抬贵手”

张中平也不光说话,连磕得三个响头。

潘齐有**份的话说完,沈章现在可以开口,不光开口脸上那是笑意满满“什么高抬贵手,说这话干什么,只要尽心为我办事,岂会亏待与你”

潘齐离坐拿一截竹管放在张中平面前,开着玩笑道“里面是毒药,别多嘴贪吃了,回去找机会下在太尉茶里”

毒药二字异常刺耳“这。。”张中平手还没接,身子如同筛糠抖得起来。

潘齐起手拍拍张中平肩膀大是友好淡笑道“别怕,这是证明你是否忠心之物,只要是自己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潘齐示意张中平附耳上前嘀咕几句。

陆开在太尉府逛得一圈没看见张中平,人又不知道跑去哪里,见不着人刚好有个下人过来,起手招来下人问“有没有看见张护卫?”

下人也是没见着人,摇着头“没看见,是不是出去了”

如果不是出去怎么会看不见人,陆开含笑挥手让下人退下,下人走后自个琢磨道“是不是又给家里寄信去了?”

陆开找人也没有急事,没问到去向反身回屋,刚走到正院见得张中平绷着一张脸回来,陆开目光一展上前温“去哪了?”

张中平似乎心中有鬼,对视陆开眼神有些躲躲闪闪“没。没去哪。就是出去走走”

张中平不是陌生人,神色是否有异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见得张中

平神色有些奇怪,陆开补问一句“怎么了?”

张中平和陆开对眼就只是一瞬间,立马转移视线支支吾吾道“没事。有些累,我去睡会”

陆开也没留人也没深问,点头目送人离开,张中平回到屋里拿着潘齐给的竹筒心惊胆战凝视,竹筒就小指般粗细,放在身上十分便于携带,如不是故意给人看,别人是很难看出来张中平身上还揣着这东西。

张中平从未拿过如此烫手之物,凝视竹筒想的不是和陆开一路经历,也不是日后能否获得富贵,而是袁灵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孩子有任何闪失。

张中平犹豫不决那双眼睛渐渐冷静下来,随之眼中流露的是沉狠之色。

隔日午饭前,张中平来到后厨,就一个厨子在里面,厨子在给秦重煮水泡茶。

张贵荣在门外看见厨子一人在路边忙活,人在门外犹豫片刻这才入内“忙着呢“

厨子叫王山,张中平负手在后举止悠闲入内,见人过来王山停止煽火,以免弄得乌烟瘴气没法说话,王山笑道“张护卫怎么来了”

张中平立身在切菜长桌旁,离灶台有些距离,王山向桌子过来,张中平和气笑道“水还没开呀”

王山回头看一眼灶台道“马上就开了”

张中平也看一眼灶台才叮嘱道“太子受些风寒花茶里多放片姜,去去寒”

王山对张中平赞笑一声道“张护卫真是细心,我这就沏茶”

张中平吩咐道“你切姜去吧,我来泡茶”

王山显得有些意外道“怎么能让张护卫亲自泡茶”

张中平摆摆手示意不碍事道“快去切就是,别让太子久侯”

王山背着张中平切姜,张中平也背着王山沏茶。

沏好的茶已在秦重手边,沈建承手边自然也是有得一杯,温禄山就在一边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张中平,温禄山就在秦重身侧,秦重没有注意到温禄山神情笑看沈建承道“太子不是有些风寒,怎么还亲自过来,有事吩咐一声老臣入宫就是”

沈建承凝视秦重浅笑“本王何时生病了”

秦重奇道“不病怎么留曹小姐一夜”

“那是她小题大做故意留下的”

秦重苦笑摇头将茶杯捧起,温禄山这时道“太尉!”

秦重持杯悬停,看得温禄山一眼“怎么?”

温禄山极为唐突上前接过秦重茶杯递向张中平“你喝!”

张中平面上一紧

下一刻不由强挤出一道笑容“都护,这是干什么,这是太尉的茶”

温禄山冷冷凝视张中平道“怎么?自己捧上的茶不敢喝?”

秦重没弄清楚情况和沈建承对视一眼,秦重诧异询问“禄山你在干什么?”

张中平既然当值陆开肯定也在,温禄山此举大是反常陆开张声问“这茶为什么要张大哥喝?”

温禄山眼如鹰目盯着张中平“说吧,昨日是不是去过司徒府!”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沈建承神色冰冷盯着张中平厉声道“你昨日去司徒府?”

张中平绷脸垂头并不说话。

“不会的!”陆开为张中平辩护“大司徒没有理由找他,你如何知道他去司徒府?”

温禄山挺拔身姿,眼神坚忍而幽暗“陆开,你知道我们一直暗中派人盯着司徒府,有谁进出自会一目了然,昨日收到通报,说是张中平去过一趟,人在里面待足足有半个时辰”

温禄山在道“半个时辰呀,我有点好奇大司徒有什么话会和他说上半个时辰?”

陆开眉头大皱看向张中平“大哥,你说话呀”

张中平还是没说话,温禄山冷笑道“他无话可说”

陆开视线移向温禄山手中的茶“你让他喝茶,是怀疑茶里有毒?”

“没有毒他为什么不敢喝?”温禄山简简单单反问一句。

陆开在反驳一句“既然觉得不对,昨天为什么不说?”

温禄山沉看陆开道“你在北安和张中平交好,两人经历许多,如凭他去过大司徒府就拿他试问,你心里一定不很舒服,我就是在等着机会看他会做什么,果不期然今日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是护卫泡水端茶的事与他何干?”

陆开先前看张中平端茶进来也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想着可能是一时兴起才会如此,面对温禄山问罪,张中平将慢慢沉下的脸缓缓抬起来“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我是外人,心里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任,我去端茶是因为知道太子受些风寒,想在茶中放些姜片去寒”

沈建承看一眼茶里的确是有姜片。

温禄山脸色比冬日冰雪还冷“我不信,如想自证清白就喝下这杯茶!”

陆开抢身上前接过茶杯,众人一惊,温禄山急道“陆开,你干什么!”

陆开挺起胸膛,微笑道“大哥,这杯茶我能不能喝?”

这个举动代表陆开对他信任,张中平眼睛有些湿润,用清亮声线道“喝!”

第343章 冤家路窄

说喝就喝陆开一饮而尽,沈建承为之一震没想到陆开如此信任张中平。

茶喝尽,茶杯放在桌上,陆开人没倒还在挺直凝立,这个就是最好的自证清白,张中平一脸严肃看向温禄山,直接质问“你搜过我屋子?”

温禄山盯着张中平眼睛,从怀中探出竹筒“没下毒里边东西怎么空了?”

张中平答复相当简单“我倒掉了”

没有获得信任,张中平对此是感到心寒,心寒也不能乱发脾气,目光横扫众人一字一句解释“是,我是去过司徒府,可我不是自愿去,有人强行押我过去,竹筒里是什么毒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是剧毒”

陆开端视着张中平问“大司徒拿什么理由威胁你”

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相信张中平不会心甘情愿带竹筒回来,张中平咬着牙道“灵素!”

陆开即刻向秦重请求“太尉,请派人保护张大哥妻室”

秦重看一眼温禄山,陆陆山道“我这就去办”

温禄山走到张中平面前有错就认“是我误会你,在这里向你赔罪”

张中平目前只关心袁灵素安危,没和温禄山多说废话,直接道“怀远县春平街三巷,务必要保护她们周全”

温禄山心如磐石一般稳定道“放心,这一趟我亲自去走”

沈章在沿廊下眺望太尉府方向微微一笑“你说张中平会不会真心投诚?”

潘齐胸有成竹笑道“他会的”

沈章将视线回收落在潘齐脸上“要见张中平有很多地方可以选,为什么要让人带回府?我们有人盯着太尉府进出,太尉也可以派人盯着我们进出”

这个潘齐早是有算计,潘齐含笑道“故意的”

“故意?”沈章追问一句“故意什么?”

沈章追问潘齐自然是要做答复,潘齐微笑道“带他过来本就是想让别人见到”

“那你还让他回去下毒!”沈章大是不明白潘齐此举。

潘齐解释道“当时和他说了,这就是个套,本来就没真的打算让他毒死太尉”

沈章大为意外道“那你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

“挑拨离间!”潘齐重重说出四字。

“挑拨离间?”沈章没想明白“挑谁的拨?离谁的间?”

潘齐语气加重道“大司徒,我们敌人只有陆开一个,太尉不足为虑,当然,太尉生死对大局会有些影响,

但也不会太严重,陆开才是重中之重,他才是太子主心骨,如我们能够利用张中平调拨陆开和太子之间关系,对我们百利无害”

潘齐这个想法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沈章有些不信道“这张中平如此重要?”

潘齐笑道“大司徒,上次张中平不是让曹小姐给打了?你看那陆开是怎么做的,趁着曹小姐入宫献马给太子,直接找得曹小姐麻烦,从这点能够看出他不想让他的好兄弟让人欺负”

沈章沉吟片刻道“你如何能知道张中平会依你吩咐行事”

潘齐投给沈章一个自信目光“张中平做没做这事,太尉府里我们也无法派人打听,这事太尉也不会宣扬出来,想要知道张中平做没做,就看有没有人去怀远县”

沈章这时才笑道“真有你的”

温禄山退下,屋里有秦重沈建承陆开张中平岱迁五人,温禄山的怀疑是为秦重周全,秦重为表中立没有为温禄山解释,也没有安抚张中平,因为秦重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人。

信任这是要时间来建立,不是秦重一两句话就能说服,秦重道“行了,下去当值吧”

陆开张中平施礼退到门外候着。

两人在门外分左右两步凝立,张中平视线直视前方看一下人持着剪刀剪着枯枝,陆开对剪枯枝下人没有兴趣,视线落在张中平身上,张中平什么话没有神色上是难言失望之情,陆开知道张中平心里不好受出声安抚道“大哥,都护也是为太尉安全,你能理解的对吧?”

张中平没有看陆开只用耳朵听,两人之间仿若有道无形墙壁相隔开,张中平道“现在不想说话”

张中平不想说话陆开也不勉强,止声继续当值。

入夜,月光晒在廊边,张中平已有数个时辰没开口说话,陆开有些担心上门看人,廊是张中平屋舍走廊,陆开沿走廊步行,来到张中平屋舍窗沿旁,见得一颗头颅悬空,陆开当下炸毛吓得一跳,在看一眼见是张中平。

里屋窗沿旁张中平牵凳就坐,只有一颗脑袋位于窗沿之上,这才让陆开看花眼觉得是颗悬空头颅,看清人将心绪平复下来。

陆开没好气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不点灯?”

屋内的确没有点灯,如点灯陆开也不会吓一跳,张中平眼皮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陆开入屋将灯点了“你就打算永远不说话?”

张中平好像就是这个心思,见得陆开起灯,人向灯盏走去唇近灯盏一吹,灯灭,灯灭屋外有月光,张中平直接到床上躺下。

躺下是背对

陆开,这个姿态一是说明睡觉,二是不愿在张口说话,见得如此陆开也没在点灯,外出将门关上离去。

隔日,陆开在去张中平屋舍,想着睡得一夜气也是该消,屋子还在,人不在屋里,这才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人去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去祖士昭那里,不管是不是陆开总该要去看看,到得荆淮街还没到祖士昭屋前,陶思民领着三名打手过来,两人在次在街上偶遇,陶思民一见人冷笑“哟,这不是陆护卫吗”

这不是冤家路窄是什么,冤家路窄也不能吹胡子瞪眼,陆开极有礼数施礼“见过陶公子”

陆开礼数周到在陶海如眼里却是显得假惺惺,假惺惺的礼数陶思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不屑一笑故意向身后打手询问“这回不叫统司了?这样也好,不要每次都是假惺惺”

评判一句之后扬声在道“把你们眼珠张开,看看这人认不认识?”

打手们掌看陆开一眼大是眼生,齐声道“不认识,公子这人是谁?”

离得最近打手让陶思民煽得后脑勺骂道“真是瞎得狗眼,连他也不认识,来来来,我给你们隆重介绍,这位是陆开陆公子,你们别看他这副模样,手段可是厉害得很,进城防司没几天就混入太尉府,现在是太尉贴身护卫深得太尉信赖,他是唯一一个在荆越比我还要嚣张的人物”

陶思民对他有气这是正常的,陆开也没动气笑道“陶公子谬赞了”

陶思民本来就是故意冷言冷语,见陆开没有动气陶思民也是拿人没辙,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陶思民在道“脸皮真厚”

陆开脸皮是厚,抬着厚脸皮笑看陶思民“陶公子又在闲逛呢?”

这虽然不是一句骂人的话,可这句话可是比骂他更重,陶思民气得咬牙切齿“谁。谁说我闲逛,没事谁出门!”

上句话没骂人,现下有些冷讽了陆开道“陶公子,别人都是越混越高,你则是越混越闲,还是陶公子有福气”

陶思民哪里还受得讥讽皆目喝道“给我围了!”

打手上前将陆开围住,陆开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在看看后面,已经没有缝隙让他钻出去,钻不出去只能好好站着。

陆开抬眼直视陶思民“陶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在惹事生非又要惹陶公生气”

“你能耐,拿一个观星球就能呼风唤雨”陶思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陆开异常严肃答复“呼风唤雨的怎么是我,陶公子才是呼风唤雨的人,当时我是不是说过观星球不能拆?”

第344章 留琴后路

“你!”陶思民气得说不出话。

气是气最近也是惹得不少事情,在是无端闹事又要惹陶宗元生气,陶思民挥挥手道“走”

走前,陶思民在瞪一眼陆开“最好别犯事落我手上,否则不会放过你”

陶思民大摇大摆远远走去,陆开视线还在看人,看人也不是想找麻烦,陆开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和陶思民一般见识。

多半是张中平情绪影响到自己,陶思民身影在街角消失,陆开视线回收往祖士昭住处过去。

祖士昭院门没关,陆开站着外边能看见人,祖士昭蹲在墙边用树枝在墙上缝隙乱搓,陆开入内笑道“干什么呢?”

祖士昭看一眼陆开立马回头道“不干什么,蝼蚁之穴溃千里之堤,何况我这堵墙,看见墙缝里蚂蚁没有?我在把它们赶出来”

陆开好笑道“这么闲?观星球的事都忙完了?”

祖士昭继续对着墙缝搓蚂蚁道“图纸都给工匠,怎么做怎么打他们自己会干,最近有不少街坊来和我请教观星球的事,我索性就在家等人上门解惑”

陆开“哦?”一声在道“附近街坊不嫌弃你是疯子了?”

祖士昭有些着恼道“这个倒是不提了,听说观星球是太子按照我图纸督监倒是有不少上门提亲的”

陆开微微一笑“这不是很好,你也该娶个贤惠女子回家照顾你”

祖士昭急忙摇头就像触电一般道“别给我出馊主意,我可不想娶个人回来烦我,远的不说就说我邻居,秦二刚娶亲这还没过二月总是在大吵大闹,这我可受不住”

话落,祖士昭视线落在陆开身上询问“张中平是不是有心事?”

能这么问张中平肯定在或是来过,陆开目光一抬看向里屋道“他在屋里?”

祖士昭视线抽离缝隙看往里屋一眼“在,来了好一会,我问什么都不回答,起先还以为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他生气,不过问了半天看也不看我,那就是有心事不是我惹着他”

这种举止实在是反常,就算是让温禄山责问也不该如此才是,陆开道“我进去看看他”

祖士昭挥手示意陆开爱干嘛干嘛,而他继续拿树枝驱赶蚂蚁。

没过一会陆开显得垂头丧气出来,祖士昭看人一眼“怎么碰壁了?”

陆开点头苦笑道“碰壁了”

祖士昭酌思片刻道“是不是出什么事?”

陆开也没明说,说了祖士昭也帮不上忙,陆开随口一答“没事,也许过几天就好,好了别抠了,走,找人把你这墙糊上”

找得工匠过来祖士昭指挥工匠把墙上有裂缝地方糊上,陆开就站在屋外窗边,张中平犹如发愣在里面就坐,两人隔着窗,陆开试图劝开张中平心结“这事要换我也会心寒,你为我们做这么多事,非但没有得到相应信任,反而怀疑你有歹心,这事换谁也不会好受”

“我相信你应该明白都护这么做的理由,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生闷气会把自己憋坏”

有些事藏也藏不住,这事指的是舒宜坠崖的事情,发现舒宜的是个药徒,从崖上看下去深不见底其实还能走人,寻常人当然不会去这样的地方走,药徒就不同了,有些药草就是喜欢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药徒发现舒宜吓得马上到监法寺报案,高远立即带人过来查看,经得查看断定人是从崖上摔下,舒宜身上有不少刮伤一看就是长在崖下树杈刮的,伤口非常凌乱,不管燕仪当时和舒宜纠缠时候有没有留下指甲刮痕,现在都无法分辨。

高远领人到达那棵古松下,立身崖边往下瞅得一眼,崖太高看得脑壳发晕赶紧退回来,住持听说高远带人过来大是不安领着几名僧侣赶过来。

住持见到高远先是来句“阿弥陀佛”

高远双手合十礼见住持,双方见礼后高远问“三日前寺里都来得什么人?”

住持是出家人不打妄语实话实说“三日前来得很多避水之人,有附近百姓,有美仙院的,还有荆淮水榭姑娘,太子也来过”

沈建承过来这高远也是知道,这事早是传遍荆越,高远在问“那舒宜在寺内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口角?”

住持也没和她们住个院落,这事怎么会知道“这事未曾听说”转头看向僧侣询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

僧侣们纷纷摇头不知道。

高远觉得奇怪,那舒宜没事来这边做什么,那时候雨也大莫非是有些轻生之心?

高远领队回城率先到美仙院询问,美仙院姑娘听得此事大是嚎哭不已,高远向慧红询问舒宜近来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

慧红抹泪道“舒妈妈日日都为院里生意烦心,比如那车马费,我们月钱,最可恨就是那林公子,天天过来逍遥玩乐都是记账,每到月底舒妈妈都是倒贴脸和林大人要钱,还有张公子最是不要脸,他。。”

“哎哎哎,行了行了,无关的事就不用说”高远是来问案又不是来听人抱怨,高远见得问不出什么离开前道“日后想起什么的话就过来监

法寺”

这事没有目击证人,高远只能当失足坠崖处理。

听得此事美仙院姑娘大是人心惶惶,没了舒宜这美仙院还如何开门营生,姑娘们都纷纷不知所措想着怎么找后路。

这事一传水榭的人也是知道,水榭的姑娘们也是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舒宜这么如此想不开落崖轻声,鸨妈却是不有不同看法,一口要定舒宜这贱人是不会有轻声念头,认定是认定但也没有证据不是,鸨妈是第一个前往美仙院慰问。

燕仪听说此事整个绷紧脸,乐菱见到询问“燕仪姐姐,不舒服呀?”

燕仪提起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尸首但没人上门抓人,那就证明监法寺没人怀疑到她头上,燕仪向乐菱道“乐菱,等我换身衣服和我去趟美仙院”

乐菱大为吃惊道“去哪里做什么,晦气”

这样的事情乐菱不愿去,燕仪也不勉强,燕仪道“那我自己去”

见得燕仪坚持乐菱道“算了,我陪燕仪姐姐去吧”

美仙院门是开着, 门庭萧索里面一个客人也是没有,没客人也是正常,出得这样的事情谁敢去粘这晦气,美仙院姑娘都围坐大厅唉声叹气,燕仪入内,慧红眼珠通红看人“你怎么来了”

燕仪今日装扮已素为主,燕仪道“来看看你们”

慧红在宁山寺对燕仪是反感的,但人能过来心里倒是感激“满城香院水榭,就你和鸨妈过来,这事人人避之不及,也就你们水榭有心”

燕仪在美仙院姐妹面前淡若无事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以后要如何?”

美仙院姐妹们同时唉声叹气也是不知今后如何。

慧红叹道“还能怎么样,过些日子看看哪些水榭香院愿意收留我们”

有些人问燕仪“燕仪姐姐,你们水榭要不要人”

燕仪道“这事你们要去问鸨妈,我做不了主”

燕仪在美仙院也是没待多久和乐菱离开,二人回到水榭燕仪在床底拉出一个箱子,里面放着的是陶思民那时送她的庄公琴。

燕仪将损坏庄公琴取出拿到客厅,乐菱见到庄公琴大是惊讶道“燕仪姐姐,这不是那庄公琴吗,我还以为早让人丢了,你留这破琴做什么?”

燕仪眼中满是盘算道“这是给自己留的后路”

“后路?”燕仪这话说得太过深奥乐菱没听懂“什么后路呀?”

燕仪将损坏庄公琴放在桌上“乐菱,你到琴行问问能不能修”

第345章 饰品店置气

“修?”乐菱大是纳罕道“修好音色也不对,修有什么用”

燕仪修琴又不是拿来弹,音色好不好没什么关系,燕仪道“只要能修差不多就行了”

也不知道执意要修琴做什么,乐菱道“燕仪姐姐想修,我让人拿去琴行就是,可是修这个琴做什么?”

燕仪无可奈何哭笑答复“修琴是想和陶公子赔礼道歉”

乐菱瞪大眼珠道“赔礼道歉?为什么要和陶公子赔礼道歉?”

燕仪问乐菱一句“刚去美仙院看见什么?”

“看见什么?美仙院那里只是一片哀凄能看见什么?”乐菱直说答复。

燕仪脸色微微一沉“我看见我们以后”

乐菱一呆不是很明白这话“我们以后?”

燕仪眼神突然间深潜几分道“舒姨不在你看她们能做的就是找别的香院水榭,你以后想这样吗?”

乐菱顿时无法作答“我。。”

燕仪目视窗外天际,眼神显得放空,喃喃道“我来水榭原本是想找人,可是说找人其实也没有认真找过,也不知道怎么找,现在想明白了,找没找到人不重要,有些人明明就在哪里,我也能看见有些事还是自己去做就是,用不着连累他人”

燕仪口中说的是人话,但这话进乐菱耳朵却仿若鬼话,因为乐菱没听明白。

乐菱目不斜视看向燕仪“燕仪姐姐,你在说什么呐?什么人在哪里看见看不见的?”

燕仪也没打算明说什么笑道“没什么,鸨妈不是说过陶公子人不错吗,你想想鸨妈年纪也大了,将来有个万一我们水榭就会像现在的美仙院一样,其实鸨妈说得没说,我们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

“啊”乐菱刷的一下起身道“你。你要嫁给陶公子?”

燕仪视线遥视窗外,似乎是看见初春桃花瓣飘落“想要娶我,就看他能为我做什么,去吧,拿琴送去琴行”

乐菱见燕仪和往常不太一样,显得非常担心道“燕仪姐姐,你没事吧”

燕仪温婉一笑“能有什么事,去吧”

“我这就去琴行”乐菱将庄公琴拿走。

乐菱才刚出口却是撞见葛舒兰过来,乐菱欠身“葛小姐来了”

葛舒兰笑看乐菱,在看一眼她手上拿的庄公琴“这是。。?”

乐菱道“这琴坏了燕仪姐姐让我拿去琴行修一修”

葛舒兰欣然笑道“这样呀,她在屋里吗?”

“在的”乐菱让开身子“我等会就回来”

葛舒兰向乐菱点头往燕仪屋里去了,燕仪在屋里听见葛舒兰在外和乐菱说话,燕仪在屋里扬声道“怎么有空过来了”

葛舒兰展笑踏门而入“怎么不欢迎我?”

燕仪热情一笑“葛小姐大驾光临怎么会不欢迎,坐吧,我这有新泡的花茶尝尝”

燕仪帮葛舒兰倒得一杯,葛舒兰持笑入座,喝得一口花茶之后却是惋叹一声,燕仪听得葛舒兰惋叹“怎么了?”

葛舒兰轻轻一叹道“家父和太尉已经在商量日子”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燕仪却能听得明白,该来的总是会来,等葛舒兰入宫那一刻她们就是敌人。

以后是敌人,现在还不是燕仪和颜悦色道“什么日子?”

葛舒兰摇摇头道“以前不是说过什么时候都一样,这事我也没问”

燕仪凝视杯中花茶道“以后你就是太子妃,希望还能有机会在见面”

“一定有的”葛舒兰道。

“是吗?我看很难了,太子妃不能来水榭这样的地方”

燕仪的话也是不错,葛舒兰笑道“我不过来,你可以入宫看我呀”

燕仪失笑道“别说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随便入宫”

“怎么不能,只要燕仪姐姐想入宫看我,随时都能过来”

曹谨香和雪儿在饰品店看饰品,好久没有出来看饰品,雪儿兴致看上去比曹谨香要高,饰品放在掌柜身后宫格柜上,每个格子中放着不一样饰品,雪儿兴致满满起得纤指指着雕花玉簪道“掌柜,拿玉簪过来看看”

曹谨香是熟客雪儿说要看掌柜立马回身拿过来放在柜台,雪儿拿在手上近距离看看样式“小姐,这簪子不错”

曹谨香看一眼做工倒还精致,但是她的心不在这里,这些天曹谨香一直想着如何让沈建承为她动心,可不管她做什么沈建承不是推脱就是找机会为难她,在沈建承面前受得不少气依旧不肯死心。

在曹谨香心中太子就是太子,不是沈章这老东西可以比拟。

曹谨香兴致不大看一眼有些心不在焉道“是不错”

掌柜是看出曹谨香没多大兴趣,像曹谨香这样的大小姐,买不买都是看心情有些话总是要问一问,掌柜喜笑迎人道“要不要包起来?”

曹谨香抬眼在向宫格柜“不急,我在看看”

掌柜脸色难言失望之色,人家不买也不能强行打包不是,掌柜还是笑道“那就在看看”

燕仪和葛舒兰这时也是来到饰品店,燕仪没

想过曹谨香也在,上次去曹府抚琴曹谨香给过难堪,如果知道曹谨香在燕仪是万万不会过来。

饰品店开口营生有客上门就很高兴,掌柜也管不着上门客人是不是有着过节。

曹谨香看得半天也没买些什么,掌柜只能热情招呼葛舒兰,掌柜出了柜台到门旁迎接笑道“葛小姐来了”

雪儿在旁为曹谨香鸣不平道“小姐,你看这个掌柜我们过来时柜台也没迈出一步,葛家小姐过来就忙着上去恭迎,真是气人”

掌柜如此轻看曹谨香心中自然是有气,曹谨香毕竟是大家闺秀不会一时不快就泼妇骂街,曹谨香冷笑道“人家是葛家大小姐,我一个小小曹府千金怎么能够比得上”

店铺也不大,曹谨香说的话在场的人自然是听见,听见也没人搭理,掌柜如果动气那会少了一个客人,燕仪也是听而未闻这是不想惹事。

葛舒兰眉峰一扬看向曹谨香,葛舒兰和曹谨香并不认识,一见面就如此冷言冷语刚要说话,燕仪拉着葛舒兰道“看首饰吧”

葛舒兰点点头不在理会曹谨香,掌柜迎人过后回到柜台里,葛舒兰扫一眼宫格柜没有看上眼的,柜台上有曹谨香先前看的簪子,葛舒兰拿过来看得一眼“簪子样式不错,燕仪姐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葛舒兰是握着簪头让燕仪掌眼,燕仪浅笑道“簪子不能拿簪头,要握着簪尾看,像这样”

燕仪握着簪尾前后翻了翻“你看这样就能看得真切了,也不会伤了簪头”

葛舒兰笑道“燕仪姐姐真讲究”

这简直是太欺负人,簪子明明就放在曹谨香面前,葛舒兰问都没问就拿过去看,曹谨香神色冰冷厉声道“葛小姐怎么如此没有礼数,这簪子我还在看呢!”

曹谨香先前的无礼让葛舒兰动气,葛舒兰慢慢沉下脸道“掌柜的,簪子我要了装起来”

掌柜大喜道“好,我这就装起来”

“慢着!”曹谨香语气比雪花还冷道“掌柜俗话说先来后到,这东西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就卖给别人,这簪子我要了装起来”

掌柜这下苦着脸大是为难道“曹小姐,你先前不是不要吗?”

曹谨香脸色一横道“谁说不要了,我是说在看看,废什么话装起来!”

掌故谁也不敢得罪,眼珠子向葛舒兰看得过去,看看葛舒兰是什么意思,葛舒兰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这才让燕仪和她出来散心,现下有人找茬葛舒兰只能与人硬扛。

葛舒兰轻哼一声看向掌柜“你说,簪子要卖给谁?”

“这。。”掌柜无法做下决定。

第346章 独挡一面

“这。。”掌柜无法做下决定。

掌柜没做下决定,那么就由曹谨香为他做下决定,曹谨香大为嚣张完全不管葛舒兰是什么身份,将燕仪手上簪子抢过去,一怒之下就摔在地上。

簪子哐啷落地,落地簪子也没断为二截,就是簪头上有块簪角碎裂,掌柜一见登时大惊失色“曹小姐,你。。怎么摔我簪子。。”

摔得簪子心中大是畅快,曹谨香满不在乎道“急什么!簪子我买了,想摔就摔!”

曹谨香看一眼雪儿道“捡起来”

雪儿捡起簪子放在柜台,曹谨香向掌柜道“装好!”

掌柜大惊失色是怕曹谨香不认账,既然认账就是曹谨香东西,自己东西曹谨香爱摔不摔,掌柜这就管不着了。

掌柜道“曹小姐稍后片刻,我到后边拿盒子”

这么好的簪子曹谨香一任性就摔了,燕仪显得可惜道“曹小姐,何必如此”

曹谨香竖起眉毛,目光更加凌厉道“这有什么,比这个簪子更好的我也想摔就摔,当然了像你这样买不起的人来看,簪子是贵重,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曹谨香看人在讽笑道“哎呀,这话我倒是说错,燕仪姑娘是水榭头牌这样簪子不会买不起,只需对人赔几次笑,在多宽几次衣自然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这是明晃晃侮辱燕仪,葛舒兰脸色矍然一变,怒意浮上眉间“泼妇!”

“你说谁是泼妇!”曹谨香瞪目扬眉死死盯着葛舒兰厉声反问。

燕仪不愿葛舒兰为她和曹谨香结怨,上前一步眉头一凝道“曹小姐,燕仪在不济也是自己养活自己,没有曹小姐那般福气什么都能伸手向家里要”

曹谨香突然装作上气不接下气一阵颤笑,笑得一阵曹谨香眉宇间显得恶心看人道“自己养活自己?哎哟,说得多么堂皇呀,一个姑娘家出来卖身赔笑还如此理直气壮“

曹谨香面色一板尖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葛舒兰腾的一下火气就起,正要为燕仪出头,燕仪提前拉着葛舒兰手腕道“我们走”

葛舒兰愤愤不平道“燕仪姐姐”

葛舒兰让燕仪拉着离去,二人来到街上葛舒兰显得气急败坏道“燕仪姐姐,拉我做出来做什么”

燕仪凄婉一笑“不出来要做什么,难道真要和她一般见识?曹小姐敢如此嚣张跋扈,那完全是仗着有大司徒袒护,舒兰你也快要入

宫,不能和这样小人结怨”

碰上曹谨香这么一个人,谁还能有散心兴致,燕仪见葛舒兰看向饰品店表情还是含着气,如果让他们二个人在碰面那非要大闹一场不可。

事情不能往那样方向发展,燕仪道“舒兰,我们回水榭”

葛舒兰也是没了兴致,也不想去水榭,葛舒兰道“不去了,改日在找燕仪姐姐”

不去燕仪也不勉强二人分头走了。

燕仪回到水榭,乐菱正好将庄公琴送去琴行回来,回到水榭燕仪脸上非但没有因为受辱生气,反而脸上有些淡淡笑意,乐菱见到燕仪含笑心中好奇出声询问“燕仪姐姐,你笑什么?”

见得乐菱一脸好奇望着自己,乐菱是好姐妹也不是多嘴之人,燕仪依旧持笑道“刚和葛小姐去饰品店碰上曹小姐,她将我数落一遍”

被人数落有什么好笑的,要是自己让人数落早气得半死哪里还能笑得出来,燕仪又不疯也不傻怎么如此反应,乐菱眨眼带着疑虑在询问“燕仪姐姐,被人数落怎么还笑得出来,是全宝斋吧,曹小姐就爱去那里你也不是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燕仪是故意去那里,可以说葛舒兰是着燕仪的道,燕仪眼神依旧持着一丝笑意“我知道曹小姐常去,所以才和葛小姐去哪里散心”

“啊?为什么呀?上次曹小姐不是为难过你,为什么还特意过去,这不是故意去撞雷吗?”乐菱真是让燕仪弄糊涂。

燕仪抬眼看向窗外,窗外秋光晴好,眼底却起沉沉霾云道“我自有我用意”

过得两日沈建承招秦重陆开入宫,梁裕平和张中平留在太尉府,张中平见得陆开秦重出去,破开尊口道“太尉这是去哪里?”

张中平主动询问,梁欲平打量一眼张中平道“进宫”

马车自从进太尉府以来都是张中平赶的,二人出门没叫上他这个车夫,张中平觉得自己被人排外。

今日赶马车的是陆开,陆开策马入宫见到沈建承。

屋内不闷沈建承却是显得烦闷,见得二人进来眉目间含气道“来啦”

秦重陆开施礼问安,秦重看出沈建承心情不快,不快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只能张口询问“怎么了?”

沈建承磨着牙似乎是想将谁生嚼“大司徒让李岳给蜀王送贡礼,你们说大司徒这是想干什么!”

荆越以往给北蜀送贡礼,那是因为沈建承在北安,贡礼二字是听上去好听,实际上这是给蜀王好处费用

,意思就是让蜀王多照顾一下在北安为质的沈建承,简单来说就是保护费。

这是当时沈建承去北安时沈章和赵宗谈好条件,可是现在沈建承已经回朝,这个条件自然就不在作数,这份贡礼就是一份欺辱听到此事沈建承如何能够按捺得住。

秦重和陆开对视一眼,秦重也没思虑相信沈建承也是能想得明白,秦重皱眉道“大司徒自然是在羞辱太子!”

陆开赞同秦重看法,同时在加以分析道“的确是,送贡礼必定是大摇大摆出城,太子回朝贡礼还要送弄得人尽皆知目的是想羞辱太子,看来大司徒是为避暑居的事报复太子”

秦重为沈章这种手段也是愤怒,罕见责斥沈章道“避暑居太子以荆越王身份见外宾,大司徒心中肯定有气,但是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折辱太子也就是等同羞辱荆越!”

羞辱是肯定的,但是当中肯定还有其他什么,陆开沉思片刻在道“我看羞辱只是其一,其二是想和蜀王暗中交好”

沈建承唇角反常忽现笑意,眼神却微微冷了几分,透着冰霜般寒意“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司徒好大胆子,既然如此折辱荆越脸面,你们说这事如此处置?”

陆开盘算一阵道“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用荆越王身份接待外宾,那么就不能只是做表面文章,明面上国事是由太尉大司徒分担,但在百姓心中太子才是荆越王,这事定要严惩!”

秦重思虑片刻为万全起见只能道“不可,此举分明就是故意激怒太子,如果行事过激会引发动,乱,太子三思”

要说服沈建承陆开有很多种办法,但是现在没有打算多说话,因为该是让沈建承自己做决断时候。

沈建承衡量二人意思想想道“陆开,说得不错,本王不能在当纸老虎,大司徒既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那么不妨下旨看他有何反应,传旨!”

沈建承双目透射龙威道“李岳私送贡礼有辱国威即刻革职,即刻派人押人回来送监法寺,不单是李岳掌管国库的林盛也一并入狱”

秦重觉得有些过了忙道“太子殿下连动二人就正式和大司徒翻脸”

沈建承眼中锐光炯盛“这脸迟早是要翻的,本王倒要看看大司徒敢不敢逆旨”

秦重张口还要说话,沈建承截话头温声向秦重道“太尉,本王在北安待得好好的是你让陆开送本王回来,回来之后终日无所事事,让本王承担责任的是太尉,本王有所决定,太尉却是瞻前顾后,如果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让太尉继续监国,本王还是做回傀儡太子”

第347章 庙会

这话一出秦重长长搓叹口气,抬起眼锋和陆开相对一眼,陆开不点头不摇头,秦重道“太子殿下,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沈建承也知道秦重不是这意思,只是有些话要提前说出来,这样的事在争论下去没有必要,沈建承不愿多说“太尉让人去传旨吧”

陆开秦重二人退下,出得门外,秦重目视前方出声询问“在里面怎么成哑巴?怎么不劝劝太子”

陆开笑道“太尉,我们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太子铺路,既然太子有了决策,当臣子的只能依照吩咐行事”

秦重知道陆开什么都看得明白,有句话不得不问“太子还没登基就下旨,这不是让人笑话”

陆开也是有相同看法,陆开笑道“是,这样做的确会让人笑话,也会有人觉得不伦不类,但是无形中也是等于告诉他人,登基只是迟早的事,现在国事是由太子做主”

秦重还是显得愁眉不展“多半大司徒不会应旨,送礼的人是他派去,现在要革职问罪不是自打嘴巴?”

陆开道“太子本来就是这个目的,不应旨就是抗旨,这事是大司徒自己挑起来,做不做就看他怎么想,对我来说我更希望大司徒抗旨”

陆开从宫内出来和秦重回到府里,有些事秦重当时没说,张中平心情不佳也是看在眼里,秦重犹豫片刻向陆开道“今天不出去,你和张中平去散散心”

陆开明白秦重指的散心是什么,心中除感激秦重谅解在也没有其他情绪,当下和秦重告辞找到张中平,张中平心情虽然不好也没自己出去,院中有一石桌张中平整个人似乎比石桌更加僵硬呆坐,陆开上前道“出去走走?”

听到陆开说话,张中平发呆眼神才有一些活力,人没说话不过已经起身,二人都不做声出太尉府,张中平视线只看前方,前方只有路人奔走后背没有什么好看的。

陆开知道张中平不是看人后背,只是不开怀“还在生气?”

张中平也不是小娘子,没有负气决定一辈子不在和人说话“我是生气,生气不是因为都护怀疑,而是我连救太子出城这样的事情都守口如瓶,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不相信我,想了几天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也不想了,就像你说的,过去的事就过去”

能听到张中平这么说陆开很高兴很宽慰“想开点就好,只想在说一句,在都护心里不管我们做过什么,他只在乎太子安危”

“既是如此都护为什么不去太子身边当值,留在太尉府做什么”这是张中平疑问,疑问在

心里没有说出来,说出来陆开只会替温禄山解释。

张中平不想在听解释,是以没在开口。

两人来到闹市,闹市今日人很多,很多指的是外来人,张中平不想在纠结与温禄山的事,张中平岔开话题试图给自己找个好心情“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荆淮街商贩也是多得许多,也有新来杂耍队伍,有家客栈门前有个戏班在往店里歇下箱子,陆开主动说明道“大哥刚来荆越不知道也是正常,后天就是庙会”

来到荆淮街有很大机会可以碰上熟人,熟人是唐万三,唐万三对着一个杂耍班子叫骂“我说你们戏没开演,缸就砸了,没这功夫就别懒这活呀”

班子也是好大一伙人,有十余个正在卸车,班主忙着和唐万三赔礼道歉“对不住官爷,这是新来伙计手生,我们这就打扫”

缸碎片散落一地,唐万三在当值这是他分内之事见着肯定要上来说一说,唐万三也是好久不见,见到人也是应该去打个招呼。

陆开走向唐万三含笑大是友好道“哟,这不是万三兄弟”

唐万三以前对陆开没什么好感,现在不同,陆开是太尉护卫如能拉近关系,自然是要拉近关系,唐万三,原本含怒嘴脸忽而展销,一脸欣喜道“是你们呐”

张中平见到人也是笑问“又在骂人了你”

有个新来伙计也就十四五岁,缸就是他砸碎的,是以在旁哭哭啼啼,班主听哭声显得心烦“行啦,哭什么哭,叫你收拾没听见吗!”

唐万三在旁没好气扫看一眼班主和那哭啼伙计道“中平兄弟不是我想生气,只是这杂耍班子是陶公请来的,陶公在庙会那夜要设宴款待众人大人,戏没开场缸就砸了多晦气呀”

唐万三要不说谁能想到班子是陶公请来的,没想到也不能说有多意外,陶家现在是应该多笼络其他大人。

晦气不晦气陆开也不关心笑问“能让陶公请来这班子定是特别技艺了?”

班主就在旁边听得慕雪行询问,得意洋洋道“我们班子拿手绝活就是转七彩缸”

“七彩缸?”张中平没听说过什么七彩缸的,当下好奇询问“什么叫七彩缸?”

说起七彩缸班主满脸得意,当下解释道“七彩缸就是在七个缸上涂上七种颜色,另有七人在地上躺成坐莲模样,在用脚下功夫转缸时候七人还可以相互传递”

张中平虽没见过如此演出,脑海中发挥想象力一想,七

彩连转定是异常好看了。

张中平大是新奇道“庙会那夜你们在何处表演?肯定是要抽空过来瞧瞧”

唐万三在旁显得好笑道“中平兄弟你怎么话没听进去,人是陶公请来自是要去陶府表演”

张中平先是一愣而后才自嘲一笑“你看我这记性,陶府这样地方我是进不去,还以为有机会一饱眼福呢”

唐万三一笑而过,道“班主快些卸货,别让这些马车堵路”

“是是是”班主连翻应声招呼班内之人快些卸货。

唐万三在向陆开张中平道“今日也忙就不和你们多说”

陆开张中平也不打扰唐万三干活,敷衍几句告辞离开。

转眼庙会就到,这夜在荆越每条街上都是彩灯,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商贩喜的是客人多货物好出手,一些未曾婚配公子小姐也是扎到人堆里试图来场偶遇。

陶府,十名长相娇俏丫鬟捧着果盘前往设宴正院,要去正院就要经过能容三人并肩而过的长廊,长廊上方挂着三层样式橘色大灯笼,丫鬟在橘色光影下穿梭而过。

陶宗元当然不会去街上凑庙会热闹,陶府宴会比街上庙会热闹多了,宴会设在品香亭,品香亭的香指的是花香,品香亭四周种满鲜花。

花里有些是牡丹,牡丹虬枝弯曲,花色淡粉,外形不但美观还携带芬芳,花有牡丹树有海棠,每当花瓣飘落时,宛如红色雪花纷纷降下。

也不单这两样,什么茉莉,紫薇,水仙等等应有尽有。

花品有分九等,人也是分个三六九等,既有等级之分宴会座位也是按照身份就坐,现在还没就坐陶宗元领人在厅外走廊观花,虽说品香亭有个亭字,但这不是个小亭,是个大正厅。

有厅就有廊,早到的人都在廊上观花,别看这是在夜里,花圃中都是立着灯,灯如白昼并不影响观花兴致。

这次宴会来了一个出乎意外的客人,这人是葛玉泉,葛玉泉和葛舒兰也来参加这次宴会。

葛玉泉能过来陶宗元自然是万分高兴,同时显得十分热情“只备薄酒,葛公可不要见外”

葛玉泉人既然来了当然不能板着脸,葛玉泉凝视百花畅快一笑“早就听说陶公品香亭百花争艳真是不虚此行”

陶公哈哈大笑道“如葛公有兴致,我这品香亭随时欢迎你过来”

葛玉泉微微一笑“如有闲暇定会打扰”

第348章 陶府设宴

葛玉泉能够过来陶宗元也是没想到,这是第一次上门,破天荒头一回,既然是过来那就是给面子,陶宗元脸上笑容大是热络笑看葛玉泉道“年纪大站得久腿也酸,葛公我们不妨先入座”

曹誉并没有同情二人年迈意思,心中只有沈章一人,当下在旁吱声道“陶公,大司徒还没到,不如在等会”这里虽然是陶府,在曹誉心中沈章才是主角。

要说心里话葛玉泉也是不想过来,只是经过葛舒兰落水之事,要说不怕那是违心之言,卖个面子能让对方少些小手段,心中在是不喜欢也是能忍下,不管荆越今后谁掌事,目前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葛舒兰听沈章也要过来,脸上没有任何惊诧,事先也是想过这个可能,曹誉既然来曹谨香不会不在,曹谨香自从葛舒兰过来眼珠早就是在看人。

陶宗元为沈章付出很多,只不过办差一两件事,沈章就有避见心思,陶宗元如何不生气,不光生气心里也是生寒,以前有些情绪不能表现出来,现在不妨摆一摆,既然不受待见没有必须在卖脸。

陶宗元看一眼曹誉扬声道“先坐,坐着等人”

这话一出那就是代表,沈章只是陶府客人,陶宗元这话出口,曹誉也不好坚持,坚持不代表能够接受,只是这么多人在此也不好在计较什么。

众人落座,曹谨香和葛舒兰隔着过道就坐,曹谨香眼神就像是楚河汉界般直视葛舒兰,曹谨香笑看葛舒兰“葛小姐上次谢谢你了”

陶思民就在曹谨香邻座,一听就笑道“哦?葛小姐帮你什么了?”

上次明明是不欢而散,没由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口出感谢,葛舒兰也不知道曹谨香感谢从何而来“谢我?谢我什么?”

曹谨香一边用绣花绢扇轻轻为自己摇出凉风,一边笑道“你忘啦,在全宝斋不是为我挑选一个好看的簪子”

明着感谢暗地里却是嘲讽,目前葛家不宜树敌,葛舒兰也分得轻重,话是听见也不好有唐突反应,葛舒兰笑得悠然自得“这事呀,想起来了,那簪子曹小姐喜欢,那么就欠我一个人情”

曹谨香是想激怒葛舒兰,因为那日葛舒兰脾气很大,没想到现在却是很能按捺,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是无言可对之时。

听见陶府下人扬声道“大司徒到!”

沈章故意姗姗来迟本就是显摆身份,没想到一过来见到众人已经就坐,当下眉宇间显得不快,视线看向陶宗元,陶宗元以前怎么敢如此对待他。

自己为什么遭遇如此

对待,沈章心里也是清楚,气是气总不能表露出来,沈章只能笑呵呵入座,刚入座潘齐就立身身旁。

陶思民见厅里没有空桌,也不好让潘齐和下人一样站着,忙向陶宗元道“爹,潘大人还没有座位呢”

陶思民这话不是在羞辱潘齐,见到潘齐还没有座位是在直话直说,潘齐会不会跟沈章过来,陶宗元当然清楚,没备下座位就是故意羞辱潘齐。

一个人不会没有特别原因就羞辱别人,潘齐上次怂恿陶思民拆什么观星球,这才导致城里有流言暗讽陶家,这事陶宗元心里有气当然不会让潘齐舒服。

在加上潘齐也被撤职,目前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如也为他设坐于礼不符,陶思民张口陶宗元顺话而道“你瞧,人就是越老越糊涂,来人呀,给潘大人设坐”

在旁伺候下人退下,拿一张圆凳过来放在尾座,以往哪有坐过末尾时候,如真去就坐折的不光是自己颜面,同样沈章也是脸上无光。

潘齐看也不看凳子向陶宗元道“陶公客气,潘某就是司徒府中陪客,就不坐了”

沈章是知道陶宗元有气,也没想到会如此为难潘齐,为难潘齐不就是等于为难自己?

沈章眼中目光狠狠盯着陶宗元,陶宗元却是一脸和气向葛玉泉道“葛公难得过来,这是用花圃里花酿成的百花酒,葛公尝尝”

每桌都有一个丫鬟伺候,陶宗元话一出自有丫鬟上前倒酒,等到葛玉泉这桌丫鬟将酒倒满,陶宗元这才向众人笑道“各位也尝尝”

其余丫鬟这才动身为余人倒酒。

酒是先入葛玉泉杯子,这不难看出陶宗元对葛玉泉重视,陶宗元笑看众人道“这酒除葛公没喝过之外,在座的自不陌生,不过这百花酒是新调制的,尝尝看,看和往年味道有什么不同”

葛玉泉将杯举起先是闻得酒香这才笑道“有花芳香,味道也不刺鼻,一定是好酒”

葛玉泉也不是小孩子,这酒也不能自己先喝,杯是举了还在等陶宗元说话。

陶宗元知道葛玉泉在等什么,扬声一笑举杯“来,我敬各位一杯”

众人这才举杯将酒喝了,百花酒清香入肚葛玉泉赞道“好酒”

沈章知道这是好酒,以前也没少喝,只是今夜喝得有些食之无味,如此不受重视心中不免含气道“新制的?怎么觉得味道有些苦?味道不比往常顺口”

沈章是故意暗讽陶宗元心里有苦水。

意思

陶宗元听得明白笑道“是吗?各位也觉得苦吗?”

这时没人做声,陶思民没看出是什么情况,在让丫鬟倒得一杯喝了道“苦吗?我觉得比以前的更甘醇”

陶宗元也没接这话茬,众人杯空丫鬟正要帮葛舒兰满上,葛舒兰谢绝道“不用倒了,我。。”

葛舒兰话没说完,陶宗元大是关心询问“葛小姐怎么不喝?是不是不合口?”

葛舒兰刚张唇要做答复,只听陶宗元有意无意看一眼沈章提声自道“听说上次葛小姐落水受寒,还有浅咳是不是,酒是不能喝了,来人呀,上杯姜茶”

落水这事已经过去很久,现在还喝姜茶有什么用,陶宗元也知道没用是故意提起,沈章这个罪魁祸首就在这里此事一提脸上眉筋颤抖,沈章怎么会听不出来陶宗元是故意找茬。

潘齐也是弄不明白陶宗元此举,在是受到沈章慢待也不该如此行事,也不知道陶宗元是个什么心思。

一提起这事葛舒兰瞪一眼沈章,瞪是瞪也没说狠话,葛舒兰道“陶公有心,舒兰现在无碍”

陶宗元缓缓点头“没事就好”

请人过来也不单是喝酒,如此岂不是无味,陶宗元拍拍手道“开始吧”

下人道“是”

开始指的是杂耍表演,杂耍又是转缸又是点火的,当然不会在宴厅表演,宴厅外有空地,陶宗元领着人余人来道廊上,杂耍七人向陶宗元余人施礼,这才躺地摆成坐莲模样。

曹谨香看得好奇道“他们躺在地上做什么?”

陶思民笑道“这我看过,曹小姐等着看吧,好看得很”

曹谨香拭目以待,七人开始转缸,缸是缸并不是水缸,水缸又沉又重那是转不动,缸比水缸小两圈,刚一上脚就转缸,有另外一人持着火把上前,火把只是微微靠近也没碰上转缸,缸就着了。

火一起先是紫色火光闪耀,这人脚板不住转缸,缸就像一个紫色火球不住转动,曹谨香看得又是惊奇又是担心道“这火不会烫脚吗”

陶思民笑道“烫脚还怎么转缸,这些江湖杂耍就像那种赤脚踏炭火一样,其中都是有一些小门道,这些都是独门技艺也不外传,外人如何能够得知其中门道”

那人持续点火,红光,蓝光,橙光逐渐一一闪耀起来,不一会七种光彩闪现,大是美轮美奂,转缸也不是在一人脚下独转,双方还可以相互传递,看着七彩火光不断传递众人禁不住拍手叫绝。

第349章 前因后果

世上很好看东西都是充满危险性,更甚者也可能带来毁灭,在杂耍班表演之时,也不知谁惊喊一声“有蛇!”

惊喊声肯定不是来自品香亭,品香亭余人都聚精会神看表演,根本不会有旁心注意有没有蛇出现,惊喊之人也不会为吓唬人而是警告。

蛇是真的有,而且直接往躺在地上七人直来,直来,蛇也不敢靠近,因为蛇怕火,火光闪耀这蛇游到半途转向往品香亭过来。

那条蛇通体透黑,怎么看都有一丈长,曹谨香见得黑蛇又粗又长吓得满脸发青,众人受得惊吓赶紧往品香亭里退去,有蛇出现先吓坏的不是品香亭里的人,是那表演七人,蛇虽是没往他们过来,但先前的确是冲着他们这个方向。

那七人为转缸本来就躺在地上,人躺地在黑蛇视线平行,早是吓得魂飞魄散,人一慌第一个反应就是急,一急谁还有心思转缸,那七人同一时间将缸踹了,紧张之下踹缸那就没有统一方向,有些缸被踢入花圃,登时将花圃烧得一片。

有些缸踢落过道滚几滚撞到过道石栏碎了,缸碎火还在持续燃烧,碎在过道的火还好没烧着什么,但有些缸直接滚到品香亭方向,火光撞到阶梯登时碎裂,碎片高高溅射飞入品香亭。

品香亭里垂帘一碰火当然就着,又有蛇又有火把众人在是吓得不知所措。

慌乱之间潘齐算是最冷静一个,人毕竟是武尉,学过武心气也比别人大一些,先前那蛇游过来潘齐并未吓得手足无措,而是护着沈章先入厅内,到得厅内潘齐将一桌脚踏断,拿在手上只要那蛇敢入大厅,潘齐就能与之一搏。

那蛇是往品香亭过来,可以看见火光顿起怎么还会过来,蛇尾一摆蹿入花圃之中不见蛇影。

见蛇没有过来潘齐率先道“先救火!”

陶思民和慌惶下人这才回过神来,忙着扑灭垂帘肆虐火蛇,一张垂帘火灭另外二张垂帘火势在起,陶思民叫道“快叫人过来”

“是,公子”一下人慌忙夺门而出。

夺门而出那人却是让人一脚踹上肚腹,从门外飞进来撞倒茶桌,在陶宗元左手边窗户外从外翻入一条人影,这人身穿夜行衣手上持着利剑。

夜行人一见陶宗元眼中凶光毕露喝道“拿命来!”

夜行人一剑无匹利剑刺向陶宗元,陶思民在前面救火很难空出手来帮陶宗元,陶思民不学武术也没什么功夫,但是见着陶宗元有危还是奋不顾身奔跑过来。

陶思民想救陶宗元但距离过远,跑得在快那也是来不急的,潘齐见那人持剑虽如凶狠,但是脚下虚浮一看就知道虽然练过武,但仅是三脚猫功夫,潘齐

手上还有半截桌腿,拿桌腿当剑猛打那人长剑,夜行人虎口手痛长剑踉跄一声落地,潘齐一招大鹏展翅跃过那人背后反手一拍那人昏倒在地。

夜行衣刚昏葛玉泉随既惊叫而起“舒兰!”

陶宗元看向葛玉泉方向,葛玉泉就在陶宗元身后,只见葛玉泉半蹲在地,葛舒兰躺在葛玉泉怀中,葛舒兰也不知道什么时磕着,额上开得口子。

葛舒兰磕得口子是因为那夜行人当时持剑刺杀陶宗元时,葛舒兰因为害怕后退脚下一踉跄,身子一斜就磕在桌角将额头磕破。

先前那下人没去叫人,管家张谦却是领着家丁入内扑火,火灭,慌乱这才平复下来。

见得如此烧乱陶宗元气得吹胡子瞪眼,让人赶紧扶葛舒兰下去医治。

骚乱止歇,陶宗元立于正厅院中,府内家丁丫鬟和杂耍班的人系数伏地而跪,张谦这时候过来惶恐道“老爷,那黑蛇藏在花圃让我们杀了”

话落,张谦凑到陶宗元耳旁道“老爷,太子来了”

沈建承领着岱迁匆匆入得正院,见得有不少人跪着,沈建承直接向陶宗元问罪“陶公!你想谋害曹小姐!”

陶宗元心中一慌跪下饶声道“太子殿下,草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曹小姐!”

沈章也在一旁迈得两步上前道“太子这话不免说过了,这都是意外”

沈建承冷笑“意外?这里是荒郊野外?还是墙瓦不全的废屋?如果不是有人带蛇进来,这么大一条蛇是怎么溜进来的?”

陶宗元战兢道“太子殿下,这事草民正在调查”

沈建承也不愿和陶宗元废话“曹小姐在哪里”

陶宗元忙道“张管家快带太子看望曹小姐”

“是”张谦畏畏缩缩将沈建承领走。

沈建承离去,潘齐这时道“陶公,太子说的也是没错,这么大一条蛇总不会自己攀墙而入吧?”

陶思民上前扶着陶宗元起身,陶宗元心气未平道“这事可真是怪,不要说这么大一条蛇,就是一条小蛇以前也未曾见过”

潘齐先前受得陶宗元折辱,趁机会正好讨回口气,潘齐向沈章道“大司徒,陶家最近真是走霉运,司徒还是先回府”

“你!”陶思民气得说不出话,沈章也是不想待下去和潘齐走了。

曹誉这时上前道“陶公,太子已经过来必须要给一个答复”

陶宗元点头称是,曹誉这时向曹谨香“你回去”

曹谨香见太子过

来想要多亲近并不想走,曹誉也不管曹谨香有什么心思让人强行送回府。

陶思民道“爹,这条蛇定是那夜行人带来的”

这个不用陶司民说陶宗元也是知道,陶宗元磨着陈牙道“将人带过来”

陶思民怒气匆匆前去提人过来。

张谦将沈建承领到舍间外,沈建承一张脸就好像要吃人,到得门前收敛愤意这才入内“她怎么样了?”

葛玉泉是坐在榻边守着葛舒兰,见得沈建承过来想要起身施礼,沈建承挥手示意“不用多礼了”

葛玉泉道声谢才道“师医来看过没大碍,就是人还没醒”

沈建承痛心看得额头缠布葛舒兰道“先送人回府,本王倒要看看陶公有什么说辞”

当下反身离去。

那夜行人面巾已被除去,先前让潘齐打昏人也醒过来,这人穿着夜行衣让人按跪在地,陶宗元一双眼珠冷森森看人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

夜行人一口浓痰吐向陶宗元。

夜行人让下人按住浓痰也没吐多远,就在陶宗元鞋尖前落地,陶思民见人如此朝着人正面踹得一脚“还不说实话!”

沈建承这时走近,众人施礼。

沈建承让众人免礼,眼睛看向夜行人“他是什么人?”

曹誉这时道“太子殿下这人嘴硬不肯实说”

这人见得沈建承在此即刻喊冤道“太子殿下,你要为草民做主!”

陶思民这时狞眉喝问“你放蛇伤人行刺我爹,还敢喊冤!”

“怎么不敢!”夜行人大为恼恨横气答复。

沈建承面如寒霜看人“做主?说说有什么冤屈?”

夜行人咬牙切齿怒视陶宗元道“太子殿下,陶宗元是民非官,逾越身份私下为民断案,数月前舍弟让陶府下人押回家来,舍弟说陶宗元让他亲手将我腿打折,舍弟不愿伤我,却把自己腿打折了,你说气不气人!”

沈建承眉锋挑向陶宗元“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一说陶宗元想起是有这么回事,这事陆开也是知道,上次请陆开过来正巧看见陶宗元为为民断案。

陶宗元道“太子殿下,事情是这样的,牛三因和他舍弟发生口角,他就领着人去将牛三腿打折,他打完人逃了我们抓到他舍弟,所谓一报还一报,牛三腿折也不能在下地干活,一家老小还有什么生计,听说此事草民震怒不已,是以私下处理此事”

第350章 有些猫腻

沈建承对于陶宗元私设公堂感到气愤,当下质问“打人犯事为什么不让监法寺处理!”

陶宗元自然是有圆滑解释,解释不是狡辩,压低背脊不安解释“太子殿下,监法寺刑事杂多,这等民怨处理起来也是颇费时日,那牛三不光疗伤费用急,还有一家老小吃喝用度,权急之下私下处置,望太子见谅”

陶宗元这么的确是不对,刑律怎么能够儿戏,理是理,如要拿这事闹事也奈何不了人,听得来龙去脉,沈建承急着想去看望葛舒兰,没空在此驻留,当下道“是你做恶事在先,还敢心存报复!实属可恶!来人呀,押人移交监法寺!”

这人让人押下嘴中直呼道“我虽有错,陶宗元就无辜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王法了”

葛玉泉刚到府上没一会,沈建承领着岱迁匆匆就到,葛舒兰躺得一夜未见转醒,沈建承就在榻前守着,天微微亮时秦重和陆开过来,入内见得沈建承双眼充满血丝,葛玉泉苗湘媛也是一样,见到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重道“葛公葛夫人你们也是一夜未歇,下去歇着吧”

葛玉泉摇摇头,如此情况怎么能睡得下去,只是沈建承毕竟和他们不一样,张口道“太子殿下也是一夜未歇,我们在这守着,人若醒了会第一时间入宫禀告”

沈建承听而未闻并不说话,整颗心都在葛舒兰身上。

不动不答那是不愿走,谁都不愿走,秦重也强求不来,抬眼一看陆开,陆开接收秦重目光,起声道“太子殿下,来前特意去过监法寺,问过详细经过,但是这事有些奇怪”

苗湘媛抬着熬夜通红有些血丝眼睛看向陆开“奇怪?这事不是意外吗?”

陆开似乎有另外不同看法,当下说出心中疑惑,陆开道“葛小姐这事看是意外,但觉得有些不对,陶府我去过,从正院到品香亭要过二个院落,品香亭正在办宴来来去去会有不少人,那夜行人是如何去到品香亭?”

秦重顺着陆开话题答复“这有什么好奇怪?既有本事刺杀自然有办法掩人耳目”

陆开并不是这个看法,去监法寺也不光是找高远询问经过,有些该见的人自然要见,陆开道“在监法寺经得高大人通融,见过那人,那人习过一些武艺,但是武功底子浅得很,想要避人耳目前去品香亭,最好是伏屋而去,在我来看他没有如此能耐”

秦重听明白陆开意思,既然轻功不行,那是没有办法跃屋过去,当下皱眉问“你在怀疑什么?”

陆开有自己推测说出见解“依我看这人是随着杂耍班子进的陶府”

“随班子进的?”葛玉泉眉目一沉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陆开尽量详细说明“按照高大人说法,那人是让潘大人一招制服,如果有跃墙蹿屋避人耳目本事,又怎么会只是一招就让人制服 另外那条黑蛇一丈余长身子也粗,那是重得很,那人身子骨我也看见,按他那力气扛着都费劲,如不是跟着班子进去,怎么能不引人注意将蛇藏好”

沈建承细听陆开说的两点非常有理点头赞同“这个人很是精瘦,一丈余宽的蛇不比米袋轻,肯定是事先藏在缸里,不过无论是如何混进去,他的目的是陶公,和葛小姐有何关系?”

陆开只是觉得事情不对,如非要说出个道道来却是没有头绪“太子殿下,只是奇怪为什么伤的人只有葛小姐”

沈建承对此没有他想,只能就事分析道“别说是葛小姐,如果当时本王在,碰上这样的事也会吓一跳,葛小姐是女儿家受到惊吓也是可以理解”

陆开突然想起一个人在问“那曹小姐呢?她也是女儿家,怎么就不被吓着?”

这话沈建承无法答复。

秦重专注凝视陆开一眼询问心中疑惑“你说这事是不是大司徒所为?是为谕令一事在做报复?”

葛玉泉想起当时情景,他是在场的人,最有发言权道“我看不像,陶公当时在对大司徒置气,从大司徒反应来看是有些意外,看他面色也是没有准备为难我们的样子”

陆开这边一伙人觉得这事奇怪,潘齐也是觉得奇怪,沈章在喝早茶,潘齐愁不解道“大司徒,昨夜那事没这么简单”

沈章喝得清茶将杯子落桌,抬眼纳罕看人问“不简单?有什么不简单?派人问过是那夜行人为舍弟报断腿之仇才行刺陶公”

潘齐知道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但他有不同意见“大司徒,表面上看顺理成章,可是那人是如何混入杂耍班子的?”

“混入杂耍班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潘齐这个说法有些意外,沈章添嘴反问一句。

潘齐和那人动过手,对于对方有几斤几两当然能够估算出来,潘齐道“预期说相信,不如说肯定,他肯定是混杂耍班子进去,那个人身手寻常如不是跟着班子进府,是没有办法避人耳目到品香亭闹事”

沈章想着潘齐这么笃定认为,多半是看出些他没看出东西,当下问“那你是如何

认为?”

潘齐侃侃而道“杂耍班子人嘛的确是来来去去,不管是走是留班主肯定是要过问来人身份”

沈章摆摆手道“不说那人了,怎么混进去那不重要”抬眼笑看潘齐赞赏道“当时满厅的人乱做一团,只有你镇定自若稳住大局,如不是有你在场,那人多半已经得手”

潘齐忽而沉下脸道“陶公当时为难大司徒,真后悔拦下那人”

沈章当时的确挂怀,现下却是笑道“当时是生气,现在想想陶公如此也是情有可原,我们的确是怠慢他,说正事,太子三番二次向我们摆明姿态,不能在纵容他这么做,你明白我的意思?”

潘齐肃容道“是”

陆开在太尉府坐在屋外石桌,张中平过来坐下询问“葛小姐醒了?”

陆开点头深深松口气道“醒了,人如果没醒,我和太尉也不会回来”

张中平听对方没事也是松得口气道“醒了就好”

见得陆开眉宇间有些愁色,张中平坐下询问“怎么?你这幅表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陆开怀疑只在葛府说过,回来之后没和任何人提起,是以笑问张中平“不对?什么不对?”

跟得陆开这么久,想事情是哪副面容张中平怎么会陌生“你这副表情在北安见多了,你心里有疑虑”

对于张中平,陆开没有任何隐瞒必要“是有疑虑,这事看上去所有事情都和陶公有关,这事如果换成是我,如果我要为舍弟报断腿之仇应该更加谨慎才是,和杂耍班混入陶府事前并没有一人知道,报仇在急怎么会在宴会中动手?而且还武功不挤,难道就不怕前功尽弃?”

“要我就会在夜深人静时在下手,起码机会大很多”

张中平有着自己看法“人是跟班子进去,班子表演完肯定是要走,班子都走了人还能留下?”

陆开简单一笑也是简单答复“一个人想藏在偌大陶府有什么难的”

这话倒也在情理之中,张中平琢磨在道“你意思是有人指使,故意拿这事做文章伤害葛小姐?”

陆开也不敢肯定“不知道,直觉上就是不对”

“对不对,舒不舒服这位置?”这话是沈建承在说,人在帮葛舒兰在床头垫着褥被试图让她靠得舒服一些,葛舒兰靠着凝视细心照顾她的沈建承。

葛舒兰持着苍白面容看人“怎敢劳烦太子照顾”

第351章 州北开荒

沈建承语气中有些微责道“不敢劳烦,那就不要受伤,厅里那么多人怎么就你受伤,也太不小心”

自己是怎么受伤,只有自己清楚,这话一提葛舒兰眼中如同蒙上厚厚寒冰,那是曹谨香将她推倒撞桌,当时那人过来行刺谁都没有留意葛舒兰,就连在旁的葛玉泉也是没有留意。

曹谨香推人当时动作也是不大,动作过大肯定会引起旁人察觉,曹谨香推人是用肩膀撞击,一撞葛舒兰脚下踉跄就往后退,脚下不利索这才磕在桌角。

知道是曹谨香,葛舒兰也不和沈建承告状,轻摸一下头上绷带,眼中携带冷意道“下次我会小心”

眼中虽有冷意,既然不想告状话语中就没有携带丝毫不善情绪,无它情绪沈建承就不会知道任何事情,沈建承见人靠好,拿张小凳过来在床边坐下。

沈建承脸色微微一沉“本王说过让你好好保护自己,你没把本王的话听进去,陶府那是什么地方,既然要去那就该处处小心”

耳听沈建承如此担忧,葛舒兰声气缓和道“没那么严重,就是自己不小心磕个头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沈建承允蹙了蹙眉头道“不久前落水,后来又召人下毒,现在又把头磕了,你是铁打的?还在逞强”

葛舒兰迎着沈建承目光定定浅笑“就是铁打的,要不然换成别人遭到这么多罪,那还能活?”

沈建承眼中携带忧怜看人苦笑“嘴还能这么硬这就是说明人没事,没事本王也就放心,葛公去赴宴本王能够理解,可你为什么要去?陶府那是任你游玩地方?”

葛舒兰微微坐直身体漫声道“如有人要害我去不去都是能找到机会”

这话沈建承一听当中似乎有什么意味,视线如铁拷盯着葛舒兰“这话什么意思?在陶府有谁要害你!”

葛舒兰轻看沈建承一眼微微含一抹舒展笑意,然而眼中却一分笑意也没有“没有谁害我,就是举个例子”

为了避免沈建承在询问下去,葛舒兰眉睫微微一皱“头有些沉想要睡会,府里还有下人,太子事忙还是回宫吧”

沈建承挺直腰板,目光深深看人“你睡我在走”

葛舒兰闭目睡下,沈建承凝视葛舒兰长长眉睫人还没走。

沈建承没走,陶宗元在走,人在往曹府而去,葛舒兰在陶府受伤,陶宗元也是想着去探望,但是知道上门必定会招到葛玉泉冷眼,冷眼陶宗元倒是不怕,只怕害怕葛

玉泉故意刁难徒增是非,葛府是去不了只能前往曹府。

曹誉不在府上,是以,只有曹谨香会客,曹谨香并无大碍就是受得惊吓,陶宗元在面色上显得愧疚道“曹小姐难得过府一趟却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曹小姐见笑了”

无论是非对错,陶宗元能够上门说这翻话,就算曹谨香心里有什么情绪都能安抚下来,曹谨香笑道“快别这么说,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当时吓着现在没事了”

陶宗元长长搓叹一声“陶家连连犯事,难道真是陶某遭了厄运?”

“陶公,这话从何说起。。”曹谨香话没说完,见得曹誉从外进来“见过陶公”

陶宗元笑道“回来了”

陶公上门自然不会单来看望曹谨香,这点曹谨香心知肚明,见得曹誉过来只能起身寻着借口退下,曹谨香道“陶公,谨香还有些事就不多坐陪了”

陶宗元顺话轻笑“去忙吧”

曹谨香并不忙缓缓退下,她不忙有人忙,乐菱忙拿着庄公琴回到水榭,燕仪见得琴拿得回来大是惊讶道“这么快就修好了?”

乐菱将修复好的庄公琴轻轻放在桌上,从样式上看和新琴无异,乐菱道“当时这琴让陶公子摔两半,修是能修好,但不能弹了,这琴以后也只能放着养眼”

燕仪也是没有奢望能完全修复,能把外形修复就行,燕仪将琴收好找机会在给人送过去。

葛舒兰已经睡下沈建承还是坐着不走,岱迁就在门外,沈建承一夜未歇岱迁大是担心,等得半响想着劝沈建承身体为重理由让他回宫,思虑刚起见得沈建承出来。

沈建承立身门槛旁外光线照射憔悴面庞,一夜没出屋刚到门边得到阳光招呼,微微眯眼睛这才稍微适应光线,院中花树青叶微动,一阵秋风吹过,沈建承脸就像冻僵肉皮一点也没感觉秋风凉爽,见得岱迁看着自己,含一缕闲适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外岱迁“回宫”

二人回宫岱迁以为沈建承会歇会,但没有,沈建承在案桌坐下拿起章折就看,岱迁眼睛飞快掠起一层忧虑投向沈建承“太子殿下,歇会在看”

别看沈建承满面疲色,一拿起章折那双眼睛就像是雨后彩虹异常有神“好不容易得到主事机会,太尉也将章折送来,如本王在备懒不是会让别人笑话,太尉说这些章折是要率先批阅是吧?”

岱迁凝望沈建承知道在劝也是没用,叹得口气淡声道“是,

州北那边有大片荒地,如何处置太尉让太子做主”

沈建承看一眼案桌章折道“这么多章折也不会只是州北之地,让太尉进宫,本王先看会章折”

沈建承有所决定岱迁也不说劝,一脸恭顺道“是”

岱迁下去将秦重叫入宫。

人不是铁打的一夜不睡也是会犯困,犯困时想要提神只能喝热茶,第二杯茶刚上秦重匆匆进来“见过太子殿下”

秦重是在施礼,那双眼不住打量沈建承,人也显得欲言又止,沈建承见秦重神色淡笑“岱迁是不是让太尉劝本王休息?”

来的路上岱迁是对秦重说过这话,先前还有欲言又止神态,沈建承这么一问秦重却是将这个疑虑打消,秦重淡淡道“劝太子也不听,那么说正事,听岱迁说太子在看州北章折,那么太子如何处置?”

沈建承让人过来自然是备下答案,毕竟是第一次做事,有些事要做之前要问秦重意见,让岱迁叫人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沈建承道“那片荒地大是偏远荒无人烟,为鼓励百姓过去五年内可免租,另外也要派些人过去陪同开荒,在有收成之前所有吃喝用度由朝室负责”

秦重一听大是震动“太子,派人去陪同百姓开荒这可未曾有过先例,在说还要负责吃喝用度,这万万不能”

沈建承信心满满道“没先例,让本王来开,派人过去陪同开荒那是军民一心,如今荆越官地不过六十七万亩,目前看上去算是不少,可一旦两国交锋那是远远不够”

秦重眼角眉峰好像让蜜蜂蛰得一下跳得起来“两国交锋?太子这是何意?”

沈建承的话让秦重吓着,自己微微一笑“太尉不必多想,本王并未有向他国动兵之心,只是未雨绸缪,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建承既有定论秦重也不在多说什么,勉强微微一笑“先王掌管国事更多是注重节流,很多荒地未曾开采,导致朝中颇有微词,太子既然决定如此那么就这么办,如能将荒地一一都能得到开采,这是利国利民好事”

有些事能够做的利国利民有些则是不能,就好像好事能变坏事,这话指的是陶宗元客宴的事情,陶宗元银发增添些许,人年纪也是不小要支撑陶家不倒渐渐显得有心无力。

陶思民和陶宗元入座正厅,陶宗元问“你年纪也是不小,告诉为父今后有何打算?”

陶思民漫不经心笑道“打算?不知道,孩儿没有想过”

第352章 美人邀请

如此答复陶宗元显得失望,但也不算意外,陶思民是怎么个品性,当爹的自是清楚,陶宗元也不打算说教让他长进,因为想要一个人长进说教是没有用处,这必须是要自己开窍。

陶宗元淡声道“没想过那就好好想想”

陶思民以为陶宗元只是随口说说,从语气中听起来显得很是认真,陶思民一怔道“爹,怎么突然问起孩儿这个”

陶宗元如在年轻十岁,岂会询问这个问题,近来是感受到心力交瘁,无可奈何搓叹道“你也不小,有些事已经到该想清楚时候,如在这般糊涂度日,日后如何支撑陶家?”

陶思民嘻嘻一笑,对此并不感到担心“不是有爹在么,这些事有爹操心就是”

陶宗元冷哼一声“爹在又如何,你看现在荆越,有多少人冷眼看我们陶家,大司徒对我们不冷不热在其他士族眼中我们等于失势,人心莫测呀。。”

陶思民也不是不知事,只是有些道理也是讲不出来,当下道“爹,你想多了,大司徒还是很看重陶家的,要不然办宴那日也不会过来”

陶宗元霍地冷笑“大司徒来了吗?来的是人没带着心,我告诉你,如果你还这么荒唐下去。。”

陶宗元张了张唇,又止了唇也是不想说教,陶宗元问“你是我陶宗元的儿子,这么大的家业以后也是要留给你的,你说说照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能守住这份家业”

“爹。。孩儿。。”

见的陶思民如此,心气豁然上来,陶宗元当下严声道“怎么?说不出话了?男儿在世就要有志向抱负,荒荒唐唐谁也不会看得起你,如你觉得这么下去还有脸面去见陶家列祖列宗,那么就这么荒唐下去,爹,言尽于此”

陶宗元闭上眼睛,挥挥手让人下去。

陶思民起身退下,陶思民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人,听得陶宗元这翻话也是让他深思不已,的确如此下去谁也不会看得起她,陶思民想起燕仪对陆开那样的亲络就恨得牙痒痒。

陶思民往府外出去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闷头在走,待走到荆淮街却是和燕仪迎面碰上,见得燕仪因为庄公琴的事,觉得大失颜面,是以,这些日子也不敢去水榭见人。

如果按照以前在街上如此偶遇,陶思民肯定是喜笑开颜,怎么的都要上前缠人一翻,可刚听陶宗元苦口婆心教诲,这下见人想着要避,反正在燕仪面前他也不受待见。

陶思民低头压低视线想着避开燕仪,视线压低又不是整个人凭空消失,迎面碰上燕仪怎么会看不见陶思民,陶思民正要闪过燕仪身侧。

燕仪如同春暖花开浅笑“陶公子”

陶思民登时默住,不要说因为庄公琴的事失脸面,就是没失脸面以前燕仪也没主动和他打过招呼。

燕仪将他叫住陶思民又惊又喜看向唤他美人“燕仪姑娘是在叫我?”

燕仪掩唇轻笑“看陶公子说的,不叫公子叫谁,这里还有谁是陶公子吗?”

见着燕仪轻笑,说话也是和和气气,陶思民心头仿若融化。

燕仪故作关心一问“陶公子,听说府里因为转缸失火是不是真的?”

陶府门高府深,眼睛虽是看不进去,但只要有嘴巴地方总是能把消息传出来,这事不光燕仪知道,想必荆越许多百姓也是听说。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陶思民也是大为郁闷道“是”

燕仪奇道“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燕仪对陶思民大为亲切,陶思民也是想和燕仪多说会话,陶思民有问必答“不是意外是有人有心而为”

“啊?”燕仪脸上腾起不安问“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陶思民一想起行刺那人就咬牙切齿,见到燕仪眼睛凝视自己,陶思民把愤气压下心里无论如何生气,总不能在燕仪面前摆脸。

陶思民道“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将人交给监法寺了”

“抓到人就好”燕仪一副安心表情显露给陶思民看。

燕仪知道陶思民对自己有多少情意,也明白陶司民想和自己多说话,燕仪如想找话题和陶思民闲聊随便都能找,目前不想找话题,想要一个男人对自己欲罢不能最好办法就是适可而止。

燕仪有得辞意故意道“好久没见葛小姐,想着过府看望,就不和陶公子多说了”

燕仪突然中止话题,这就好像一杯好酒只让他喝一口剩下的就不让喝,陶思民怎么都会有意犹未尽感觉,燕仪和葛舒兰相识陶思民也是知道。

以前葛舒兰就没少去水榭找燕仪,陶思民碰见也不止一次,听燕仪话意好像还不知道葛舒兰磕到头的事情,陶思民道“燕仪姑娘要去找葛小姐?那么替我和葛小姐致声歉,她上陶府受伤是我们疏忽大意”

“舒兰受伤了?”燕仪仿若第一次知道这消息一脸惊讶凝视陶思民。

“是,失火那夜葛小姐也在”

燕仪大为担心葛舒兰脸色显得急切要上门看人,语气也是微有急匆“好,陶公子意思,燕仪一定带到,先走一步”

陶思民恭送燕仪。

燕仪走得两步回头向陶思民询问“对了,过几天集资,陶公子会去吗?”

“集资?”陶司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事,燕仪这么一提陶思民只能追问“集什么资?”

燕仪长话短说“你还不知道呀,太子殿下不是下得谕令说是要开荒州北?这事全城的人都知道,富家乡绅想着为荆越尽些力办个集资会”

陶思民哪管什么集资会只问一个问题“燕仪姑娘也会去?”

燕仪向陶思民投来一道脉脉眼波浅笑“燕仪虽然人小力微,但这是利国利民好事,自当也要尽一份去,不光燕仪去水榭里的姐妹也会去”

燕仪这么问陶思民怎么能说不去,看燕仪意思好像是很期望他也去,陶思民道“去,我们集资会见”

燕仪婉笑道“好,不见不散”

好一句不见不散,这话一入耳,陶思民满心欢悦。

陶思民是答应要去,可也不知道集资会地点在哪里,要打听到这个地点不难,陶思民往府里回去。

“爹,太子殿下真的要去开荒州北?”陶思民有些急切问人。

陶宗元大是奇怪也不知道陶思民问这事做什么,这事陶宗元不会不知道,人虽然不在朝局,朝中动向还是会留意。

陶宗元不由抬眼看人,出口询问“是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陶思民显得对这事十分感兴趣道“集资会在哪里办?孩儿想去看看”

陶宗元老眼一张大是不可思议看向陶思民“你。。你去集资会?”

见得陶宗元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陶思民撇着嘴道“爹,你这么看孩儿做什么,孩儿就不能去集资会?”

陶思民以前从不参与这样的事情,心中异常纳罕嘀咕道“这小子开窍了?”

既然是开窍那就是先前那翻话陶思民是听进去,陶思民能够懂事陶宗元不由心花怒放道“你要去不是不行,可是以前不是讨厌这样的事?”

陶思民拍拍胸膛一幅大义凛然样子道“爹说的不错,男儿是不应该虚度光阴,以后要做什么孩儿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现在就是想去集资会看看,不过说好咯,要去爹可不能太小气,孩儿要出面就要给最多的”

陶思民能够开窍这是陶宗元求之不得的事,陶宗元哈哈大笑,物资给的多少毕竟也是有关陶家脸面。

陶宗元道“你是代表陶家去当然不能跌份,要多少东西和张管家说吧”

第353章 闹事丐儿

陶思民当下喜道“谢谢爹”道得谢,转身刚要出门,却是又转回来问“爹,孩儿有些不明白,太子要开荒州北,钱自然是宫里出,办这个集资会意义何在?”

陶宗元含笑道“能问这个问题,为父很欣慰,集资开荒是出小钱,但小钱能搏大名声,在往深一点来说这是支持太子殿下”

陶宗元点明陶思民这才明白其中门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就是试图巴结太子殿下,不过孩儿想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会出现这样场合吧?”

陶宗元失笑微微摇头道“太子殿下当然不会去,但是太子殿下想知道谁在支持他决策自然会有办法知道”

陶思民还有一点疑虑道“孩儿如去就是在支持太子,大司徒如果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陶思民一提起沈章,陶宗元冷哼道“尽管去,就怕他不知道”

得到陶宗元首肯,也就能够放心“是,孩儿告退”

陶思民找到张谦,张谦在看上次梁安德给的画,这画真是让他百看不厌,看得一会见陶思民过来,当下将画收了“少爷怎么来了”

陶思民也不废话笑吟吟道“张管家管着陶府支出,全府上下要钱也是要看你脸色,我来还能干什么”

张谦大是惶恐道“少爷这话不能乱说”

陶思民也就是拿张谦打趣,见人慌惶笑道“好啦,不开你玩笑,我来是和你要些钱参加集资会,我可提前告诉你要出就要出最多的”

以陶府家世出最多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张谦显得奇怪询问“少爷怎么想起要参加集资会?”

陶思民没好气道“你们一听说这事,怎么都是这副面孔,我参与又怎么了?”

“没什么,少爷既有此意,肯定不会让少爷失得陶府脸面”

陶思民过来就为想听这句话,想听的话听见大为满意道“那好,这事你就着手准备”

集资会就在满园春筹办,满园春楼上楼下皆是坐满人,满园春老板姓满,这次主事人就是满老板,做生意看似和朝局无关,实则息息相关卖沈建承面子,日后如果有事,沈建承旁系看在这次支持面子上有事也好开口。

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满老板大有面子,满园春有个戏台就在一楼位置正对大门,戏台平日就是供着吃客消遣之用,今日也能当个讲台。

满老板一人神气立足台上向众人扬声道“多谢各位大人”满老板转身面向左边二楼,二楼这边坐在全是沈建承朝内旁系。

满老板拱手向众位大人道“众位大人能过过

来,满某真是喜不胜喜”

这是客套话,一边说完自是要到一边,荆越各大世子就在右手二楼位置,满老板也向众位世子施礼“也多谢各位公子卖我薄面”

燕仪身份不及他们只能坐在一楼正厅右边,一楼就坐的身份就比较杂,有些是店铺老板,有些是药商总之都有些余钱之人。

最后满老板在向正厅余人施礼“当然了也要多谢乐善好施众位”

打完招呼满老板笑道“这次集资待统算好,度支署樊大人会张贴明细告示”

话已说完,满老板宣布开宴。

宴会一开各府下人纷纷前往一间小屋里捐赠,那些大人世子自然是坐席吃喝。

“闪开,我们要进去”有一群丐儿在满春园门外叫嚷。

一群丐儿二十余人吵着要入内让满园春伙计拦在门外,里面都是有头有脸人物岂能会让他们进去。

听到嚷声厅内之人皆是往门外看去,伙计将领头丐儿往后推试图打发人走“去去去,要饭也不看地方”

丐儿见得伙计如是轻视当下恼道“谁说我们来要饭!我们是来参加集资的!”

后门丐儿也是涌声附和“是,我们是来集资的快让我们进去!”

伙计也是恼道“臭要饭的参加什么集资,滚滚滚,都给我滚”

伙计也就四人在门外,这些丐儿可有二十余人,双方一经推搡那里还能拦得住人,伙计当场让二十余个丐儿推到涌进正厅,一大波丐儿进来将厅中人吓得一跳。

这些丐儿衣衫陋破身子也是脏兮兮的,一入厅身上那味道就像有死老鼠附身一般臭得不行,在丐儿附近的吃客一闻大是做呕,桌上是有好酒好菜可如此情况谁还能吃得下去。

吃客人纷纷避开退到一旁,三四张空桌顿时空了,满老板何曾想过这些丐儿如此大胆,满老板一脸怒气匆匆在台上道“你们想干什么!”

丐儿里有一领头人道“我叫林三鱼,听说满老板在集资,特意领着兄弟过来看看”

满老板人在抬上和这林三鱼隔着挺远,但似乎闻到一股鱼腥味,林三鱼话说得很清楚了是为集资事情过来,满老板也不急着将人往他赶。

满老板见林三鱼比他年轻十分圆滑道“小兄弟有心了,只是你们讨生活也不容易,你们的钱就留着吧”

林三鱼瞪眼似乎为满老板这话非常反感“满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为集资自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们自然没有在座的富裕,但给多给少也是心意”

这些人可真是难缠,满老板皱眉看人,不过林三鱼的话说得在情在理,满老板只想快些将人打发走免得坏了其他人兴致。

满老板道“小兄弟说得是,集资不嫌弃多给也不嫌弃少出,阿山把他们账记下”

阿山持着账簿上前,林三鱼起声呼道“兄弟们将钱都拿出来”

二十余个丐儿将钱扣在空桌上,满老板就在台上远远看向桌子,只见桌上约莫有二十余钱,这不就是等于这些丐儿一人出一钱。

二十余钱集什么资,一看分明就是来找茬。

乐菱坐在燕仪身旁显得十分紧张,轻声在燕仪耳旁道“燕仪姐姐,这些人好像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先前燕仪还以为这些丐儿真是来尽一份心意,现在一看分明就是故意找麻烦,每人一钱不是找麻烦是什么。

这点满老板也是看在眼里,陡地敛起缓和面色,森冷道“阿山记下”

满老板话出口阿山只能上前将钱收了,林三鱼在道“哎哎哎,你急走什么,集资还要写上我们的名字呀,要不然这钱不是白给了?”

先前满老板说过,集资统算好樊大人会贴出明细布告,在场之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人物,如让这些丐儿名讳和在场之人一同出现在布告上这不是让人笑话?

这话满老板都不用去问知道他们定然是不会乐意,当下动怒道“谁让你们来捣乱的!”

林三鱼这时却是笑嘻嘻道“满老板你这话说的,我们真的是来尽一份心意”

林三鱼转头向众位丐儿兄弟道“兄弟们,钱也给这饭我们不白吃,坐下好吃好喝!”

丐儿们寻着空位纷纷坐下,二十余钱就想在满园春吃饭?这如何不把满老板气着。

满老板轻蔑凝视丐儿道“敢来这里撒野!来人呀给我轰出去!”

楼内伙计一涌上前将坐下丐儿拉得起身,这些丐儿明显就是来闹事,见得伙计动手他们也是不在客气,顿时和伙计扭打起来,双手动手桌椅翻飞,燕仪余人也是吓得起身纷纷往二楼靠去。

见得楼下扭打,有一世子道“这些要饭的真是无法无天,我这就去监法寺让人过来!”

另外一世子将人压住“你看对面那些大人都没动你急什么”

的确对面官员一个个坐着不动显得事不关己闲坐。

先前那世子道“哎,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另外一世子道“你还没看明白是谁让人来闹事?”

第354章 初次请求

先前说话世子眼珠一动,神色显得畏缩,压低声音道“是大司徒?”

“我看**不离十”

不管去不去叫人,满园春是什么地方,听得里面有人扭打早是有过路的人前去监法寺报案。

没等高远带人过来,见得陶思民领打手入内“都给我抓了!”

打手们纷纷附和上前将那些丐儿一一打伤。

陶思民带来打手也是有些功夫底子,对付这些丐儿不成问题,其实随行打手没带几个,因为事先不知道有人闹事,打手有六个,平日只带四个今天集资就多带两个充面子,打手是六人如手底下没有一些能耐本事,也是不能入陶府干活。

六名打手下手凶狠没大一会丐儿皆是躺地,陶思民见得丐儿躺地闷哼,这才挺起胸膛负手入内,陶思民一来就把此事解决脸上大是有光。

入内扫视丐儿一眼“是谁带头闹事”

见得陶思民过来,满老板哈哈大小连忙从台上下来,亲自到林三余身旁横直道“陶公子就是这人带头闹事”

陶思民为告诉其他人他不是地痞无赖,扬声道“先把他们拖去一边看管,等高大人过来在做处置”

随行打手当下应声,和伙计一起将伤得不能动弹丐儿托到一边,有下人上前打扫先前跌散一地盘碗碎片,有些桌子也是打坏满老板让人换上新桌。

陶思民出面平事满老板大是感激,指着二楼世子那边奉迎笑道“陶公子上座”

陶思民笑看满老板一眼并不说话,目光扫视众人最终视线落在燕仪那桌,主意一定走向燕仪笑道“这里还有空座?”

乐菱讶异看向陶思民道“陶公子要坐这里?”

陶思民也不摆起架子,大是随和缓笑道“怎么乐菱姑娘是嫌弃?”

乐菱见人态度不是开玩笑,脸上一展笑容道“嫌弃什么,是怕折得陶公子面子”

陶思民哈哈大笑大方入座“那就坐这了”

满老板见他和水榭姑娘同桌,不愿如此怠慢陶思民,急着张口道“陶公子这不妥吧?”

陶思民入座那是不会在起,当下挥手示意满老板道“没事没事我就坐这”

满老板没走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在劝,陶思民见人还没走在道“忙去吧,楞着干什么”

“是”满老板见人坚持,也不在劝。

能和燕仪坐在一桌这对陶思民来说,比坐在任何地方还要有面子。

的确是,其他世子也是想和燕仪一桌,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如

果上前让燕仪拒绝那是大失颜面,是以心里虽想没人上前。

陶思民让一打手去捐献,燕仪故意口捧陶思民一句“还好有陶公子在,这些丐儿真是吓死人了”

同桌姐妹也是纷纷口赞陶思民,陶思民何时在燕仪面前如此长过脸,那张脸笑得比春花还要好看,陶思民如拍拍胸脯道“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燕仪姑娘在受惊吓”

其他姐妹显得吃醋个个撅起嘴,乐菱也是“陶公子意思是,日后看见我们被欺负是打算视而不见了”

陶思民心情大好连连道歉道“不是这个意思,都护着,我都护着行了吧”

有另外一姐妹窃笑道“什么叫都护着,陶公子这么花心就不怕燕仪姐姐生气”

燕仪目光幽幽看人,陶思民还真怕燕仪这么想“我。哎哟,你就别取笑我了”

同桌姐妹同时嬉笑,纷纷向陶思民敬酒。

一轮酒过去,燕仪惋叹一声“集资虽是好事,但只怕是杯水车薪”

陶思民道“燕仪姑娘,这又不是赈灾不用急,慢慢来”

燕仪点头道“陶公子说的是”

乐菱想着那些丐儿道“燕仪姐姐,看那些人个个面颊饱满,哪里像是面黄肌瘦丐儿”

燕仪同意乐菱看法“也不知是谁派来闹事的”

有些姐妹心思并不灵巧听得燕仪这么一问奇道“燕仪姐姐说是有人故意让人来闹事?为什么呀?这集资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仪心里明白得很也不说破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多说,陶思民也不关心是谁派人过来闹事“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喝酒”

酒过三巡有不少人早是离去,燕仪这桌剩下寥寥数人,燕仪向陶思民道“陶公子燕仪有一事相求”

陶思民酒也喝得不少脸色荀红,但还不算喝到不醒人事,这是燕仪第一次有事相求。

陶思民郑重道“别人求我帮忙,答复只有能帮就帮,燕仪姑娘不一样,只要开口无论什么忙,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办到”

这话倒也不是陶思民说大话,就依陶家家世来说,世上很少有事情是办不到的。

燕仪双目大是感动,眼中闪耀盈盈泪光“燕仪何德何能受得陶公子如此看待”

陶思民声音温暖就像夏日清风笑道“说吧,遇上什么困难?”

燕仪浅笑轻声道“不是个人之事,集资好是好但集的总是钱财,州北那边不光需要物资,更需要的是药材名医,那边条

件很苦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去,更何况是名医”

陶思民笑一笑道“这个简单,只要开出高价自然是有人愿意去的,这事我来办”

燕仪喜道“燕仪替开荒百姓谢陶公子”

陶思民凝注燕仪在道“不用这般客气,这也是应该做的,说起来以前行事莽撞倒要和燕仪姑娘道歉”

燕仪显得温婉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其实没想过陶公子会过来”

陶思民自酌一杯苦笑“要是换成以前,我也没想到会来参与这样的事,不过来了却是有不一样感觉”

燕仪显得好奇道“哦?陶公子有什么体会?”

陶思民由衷笑道“体会说不上,只是做好事的确让人心情舒畅”

燕仪目不斜视定定凝视陶思民“陶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陶思民微微一笑“是吗,是不是比以前更帅更英伟?”

燕仪噗呲一笑“哪有人这么夸自己”

近来陶府事多,陶思民心里头也是烦闷,目前有燕仪陪同说话,倒是让他心情舒畅不少,满园春人走得差不多,只有燕仪这桌有人,有人满老板也不会赶人走,像陶思民这样的人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燕仪陶思民就坐是显得开怀,能够就坐的人也不是个个心里都痛快,曹谨香就显得不是很痛快,茶杯一摔又气又恼道“怎么就醒了,为什么不把她磕死!”

雪儿见得曹谨香生气,也不知道气从何来将碎裂杯子打扫后道“小姐,好好的生谁的气”

曹谨香苦大仇深咬牙道“还能生谁的气,不就是那葛舒兰,磕磕碰碰太子不眠不休陪了一夜,真是让人生气”

雪儿也是为这事担心“小姐,葛小姐醒了,她会不会。。”

曹谨香明白雪儿在担心什么,她一点也不担心“怕什么,知道是我推她又怎么样,人早就醒了要想上门追究早就来了”

雪儿点头称是,眉宇间还是忧心忡忡“但是那个人被送去监法寺,如果嘴不严怕是会牵连小姐”

曹谨香扯扯嘴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就更不用担心,梁安德已经做了安排”

葛舒兰在陶府受伤这事,就算是陆开想破脑袋也是不会往梁安德身上猜,梁安德众所周知早是离开荆越,但是梁安德毕竟不是瘸子,人是离城也能回来不是。

此事如果不是梁安德曹谨香怎么会知道陶宗元问案之事,那日陶宗元问案是梁安德带陆开去陶府,陆开知道梁安德怎么会不知,梁安德回城并没有任何人知道,曹谨香将人秘密安排在另外一个地方。

第355章 扫地出门

有些人做事就是没看见自己不对,害人不成还要数落,雪儿为曹谨香鸣不平道“小姐,这都怪那个葛舒兰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道是使什么妖法让太子这么记挂她,如果不是太子如此记挂小姐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

曹谨香神色忧伤道“太子喜欢她我也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喜欢,雪儿,你说我是不是不用在奢望了”

雪儿言简意赅斩钉截铁道“小姐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岂不是便宜那葛舒兰”

曹谨香静默片刻含气道“对,不能这么算了,绝不能便宜她”

“满园春昨天那顿酒可不便宜,燕仪姐姐我都吃撑了”乐菱今日显得有些食欲不振,在燕仪屋中倒茶喝。

不光是乐菱,昨天水榭内不少姐妹都是放开肚子来吃,燕仪笑道“你们呀,平日里都说胖,见到好吃的又管不住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

乐菱有些委屈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筹得不少钱,不吃白不吃”乐菱插着腰量量腰围摇头叹气道“又胖了一些,真烦人”

燕仪浅笑不语。

乐菱眼睛一眨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询问“燕仪姐姐听说没有,姐妹们都在私下说有人想谋害太子?”

乐菱提起沈建承,燕仪眉峰显得凄厉,凄厉眉峰很快沉下去劝得一句“你们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无论真假都不能在说”

乐菱也知道这样的话说不得,可又显得好奇也有些害怕“这次是真的,是若兰妹妹陪佘大人吃酒时听见的”

燕仪失笑道“这么大的事情,佘大人怎么会告诉若兰”

乐菱解释道“这不是佘大人自愿说的,是醉糊涂无意说得一句让若兰妹妹听见”

“是佘大人说的?”燕仪顿时显得正视,可过的一会却是显得若无其事道“醉话怎么能信”

乐菱目光忐忑道“虽然是醉话,可是没这事又怎么能说出口,要不要告诉太子一声,起码也要防备”

燕仪抬眼凝视乐菱那张清丽的脸问“告诉太子?你想如何告诉太子?”

乐菱和燕仪对望一瞬“太子我是见不上,但是陆公子可以呀,他不是太尉护卫,想着面见太子也不是难事”

燕仪斟酌片刻心中有所定夺,但没有和乐菱明说什么,燕仪道“乐菱不要听风就是雨,谋害太子这是杀头大罪,如陆公子真把这事说上去,太子肯定会派人彻查,查来查去如果查到消息是从水榭传出去,你想让我们都掉脑袋?”

燕仪说明利害,乐菱心有胆怯道“那就是装作没听见?”

燕仪道“不光没听见,以后也不准在提了,去找鸨妈告诉她这件事,这事真的不能在私下议论,我们要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沈找那个不怕,只是怕沈建承在他面前显摆荆越王威风“这沈建承做事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大言不惭开荒州北,国库里有这么多钱么!”

潘齐也是在为这事费心,潘齐道“不管有没有钱,最近满城都在夸太子,这事不管能不能办成至少名声是赚到”

沈章满脸都是寒气道“真不明白开个荒有什么值得高兴,还有这么多人迎合还开什么集资会,去年我不是也给他们减赋税那些混蛋都没这么迎合过,太子难道有什么三头六臂?他们就这么重视”

潘齐相劝道“大司徒息怒,气大伤身,说句不中听的话,有些事大司徒来做就是比不上太子,因为世人皆知大司徒只是代为监国,以后这王毕竟还是太子,花费在多心思百姓也就是一时稀罕,说到底太子是因为历来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不声不响的就开荒州北,自然会引人注目”

“就让太子得意两天,下月不是要迎娶太子妃?如果到时候出什么岔子,大司徒还怕没机会解气?”

沈章不动声色眼神审慎盯着潘齐“这次不能在出差错,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潘齐异常谨慎道“大司徒放心,此次绝不会在出差错”

“差错在什么地方?”陆开一直在思虑这个问题,总之葛舒兰在陶府受伤这事一直放在心上,有时候事情就像一团乱糟糟针线,没有找到线头无论如何都是解不开疑虑。

没想清楚陆开暂时也不在想,想着去水榭看燕仪算是散散心,陆开能过来燕仪依旧如往常一般喜迎,燕仪见到陆开,比陶思民见燕仪更要高兴。

陆开款坐笑道“听说你带水榭姐妹们参加集资会?”

这事光明正大也不会有隐瞒心思,燕仪淡淡一笑“嗯,去了,那日有丐儿闹事,如不是有陶公子在这事可不知道如何收场”

这次听燕仪提起陶思民,语气中没有像往日那般厌恶,相反陆开听出一些和善口吻,显得新奇道“听说陶公子那日和你同桌?”

燕仪语调显得怪怪的,似乎是相当在意,笑道“那么多人在场,陶公子过来我也不好拒绝”

陆开虽然没有去,也是能想象当时情况,话题没有在陶思民身上停留,岔话道“那些丐儿的事我也听说,有些人生气自然会找人过去闹事”

陆开似乎另有所指,燕仪显得惊讶反问一句“有些人是谁?”

陆开一笑敷衍道“不是特指谁,就是有些人”

对方没有明说燕仪一笑置之,陆开看人一眼闲笑询问“很好奇,燕仪姑娘,为什么会关心州北之事?”

燕仪双眸犹如在挽着陆开眼劲,悠然一笑“一来,是尽一份心,二来,是有私心”

听明白了陆开笑道“这样的私心有些市侩”

燕仪微笑道“市侩也是为些口碑,水榭毕竟是开门营生,口碑好能留住老客也能招来新客”

陆开点头称是。

“拿酒来!在司徒府做牛做马伺候这么些年,换来的却是扫地出门!”陆开在和燕仪说话,忽而听见楼下传来叫嚷声,这声音听得有些熟,声音隔着门传来让陆开一时也猜不准是谁。

声音一起并没有引起喧闹而是静默一阵,似乎有人是在发酒疯,陆开听见司徒府三字有些好奇,起身出门来到廊外往楼下看去,现在是青天白日也没什么客人上门,客人有一桌陆开已经看见,发酒疯的人也已经看见,那人居然是潘齐。

潘齐和二人同坐,有一个是老先生捋须不语,这老先生是谁陆开不知道眼很生,另外一个是个富家打扮的公子。

那公子显得同情潘齐道“潘大人好生说话,小心有人把你的牢骚传去司徒耳里”

有龟奴拿酒上来,潘齐接过酒壶也没倒入杯里举壶就喝,老先生在旁一见大是摇头。

陆开不认得人,些许燕仪认识,燕仪见陆开外出也是随后出来,潘齐举壶喝酒姿态显得怒气腾腾,话陆开是听见心中却是好奇“潘齐让大司徒扫地出门?”

这事陆开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沈章怎么会把潘齐扫地出门?可见到潘齐如此气愤不由信得三分。

比起潘齐让沈章扫地出门理由,陆开更是好奇和潘齐同坐的人是谁,起唇询问“和潘齐坐在一起的二个是谁?”

那富家公子十六七岁,眉目间轮廓却有点不协调僵硬,似乎是潘齐发飙不知如何处理,燕仪凝目在那公子脸上看了看道“那是林成裕林公子,和他在一起那老先生好像是第一次来,我也不认识”

林成裕站起,似乎是打算抢过潘齐酒壶不让他在喝酒,旁边那老先生显得不可奈何低声道“林公子请坐下”

那老先生对林成裕来说有些威望,出了声人就坐下,林成裕显得担心道“劝劝他吧,这么喝下去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第356章 埋伏

老先生一头华发坐姿稳健,气质迥然不同于花甲老人,老先生给陆开第一个感觉就是人精。

老先生眼神掠过一丝无奈摇摇头道“潘大人,好端端的大司徒怎么会赶你出府?”

潘齐竖起眉毛目光更加凌厉道“近日来办岔几件差事就把我赶得出来,可我做牛做马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差事是没办好,就拿这理由赶我出府实在令人心寒,如此小肚鸡肠还想争大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话一出林成裕和老先生目光同时一跳,林成裕脸上神情有些想装聋做哑,可这不行呀这里虽然没客人,水榭姑娘还在不是。

林成裕眉心大挑这时出口十分危险忙道“潘大人,别喝了,你看你都胡说些什么!”

老先生也是板着脸道“林公子扶潘大人走”

林成裕起身扶人,潘齐却把人推开“我不走!我说话就是要让人听见,我怕什么!”

“胡闹!”老先生似乎是选择明哲保身,谁知道潘齐还能说出什么要命醉话“醒酒之后在来见老夫!”

潘齐一脸不屑“走吧,走吧,不差你一个看我笑话!”

老先生气呼呼道“林公子我们走!他想找死我们用不着做陪!”

二人走了,潘齐也不留人自顾自喝酒,陆开思虑片刻向燕仪道“我下去看看”

陆开在潘齐对面坐下笑道“这不是潘大人么?”

潘齐见得陆开意味深长一笑“是你!”

陆开回笑道“一人喝酒没什么意思,我陪你喝一杯?”

潘齐眼珠啄着陆开片刻“我不和看我笑话的人喝酒!”

陆开让人拿来酒杯,也不管潘齐同不同意先是倒得一杯笑道“要看你笑话就不过来了”

潘齐垂下眼睫向陆开抱怨道“我做事全是为荆越,想必你也清楚,目前荆越虽然没事,但蜀王蠢蠢欲动,陈兵边境是早晚的事,你我各为其主,不管谁是荆越王都是为局势安定”

潘齐这话也是不错,只要荆越王选定内部紧张局势就会停止。

陆开露出惊异和深思表情“没想到潘大人也是看出蜀王心思”

潘齐垂目敛眉道“看出来有什么难的,不过这话我也犯不得与你多说,说起来落到如此境地还不是拜你所赐”

潘齐这是责怪他进来做事都是让陆开搅局,如不是有陆开在事情怎么可能会办岔,这话听来倒是好笑,陆开道“潘大人是要在下眼睁睁

看你害人?”

立场不同潘齐和陆开没有什么多说的,潘齐道“酒喝完了?喝完给我滚开”

陆开起杯喝酒空杯落桌,不动声色眼神审慎问“潘大人真让大司徒扫地出门?”

潘齐冷眼看人“你不信?”

陆开笑看潘齐道“说心里话是真不信,怎么有种感觉潘大人是在演戏?”

潘齐冷笑眼神眈眈凝视陆开“你就是算计人太多,什么事都会心存怀疑,好,你不信那我就告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陆开洗耳恭听道“何事?”

潘齐大大方方道“过几日州北百姓队伍就要启程,如我是你就会劝太子不必送行”

这话一入耳陆开大觉厉害“这是何意?你是说太子那日会有危险?”

潘齐冷厉笑道“我言尽于此,如何盘算是你的事情”

陆开静默并不接话,片刻后才道“怎么说潘大人和在下总是相识一场”陆开在倒满酒道“这一杯就算是给潘大人送行”

潘齐也不思虑,举杯相碰。

“潘齐?扫地出门?”秦重听陆开这么一说显得不可思议轻笑。

秦重反应和陆开当时反应一样,陆开虽是不信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不管真假,潘齐说过州北队伍出城那日,太子会有危险”

潘齐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事,秦重引起重视道“大司徒又起歹心?这么说潘齐真的被大司徒赶出府了?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陆开沉吟片刻道“太尉认为如何处置?”

秦重思虑一翻道“队伍去州北是件大事,无论如何太子都不能缺席,人一定是要去送的,你去协助温禄山一定要严格布防”

目前也只能这样。

州北队伍出城日子转眼就到,不管有没有潘齐说的这事,在那么多人的场合总归是要布防,地方是在东门。

这事如果要为安全完全可以在宫里喝送行酒,如在宫里办那么百姓就看不见,看不见做这事的影响力就不够大,影响力不大的话,这就违背当初做这件事的初衷,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只是太子有些场面姿态还是要做。

送行队伍在东门聚集,陆开对这里还是很熟悉,无论是主街还是巷子,在或是犄角旮旯都是有人看守,层层布防陆开确信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张中平和杨成唐万三他们熟悉,路面境况由他们负责,沈建承身侧跟着温禄山梁裕平,陆开则是

跃上屋脊蹲守。

陆开眼珠不住转动打量周遭情况,视线没有在沈建承身上停留片刻,不看不是不担心沈建承安危,而是相信温禄山梁欲平完全有能力保护安全。

陆开离沈建承有些距离,没有听见沈建承在说什么,只能看见敬酒动作,这时皱眉心道“喝完酒太子就要回宫,想要闹事的人在哪里?”

要想闹事现在就是最好机会,因为等会人一散想要干什么太过引人耳目,酒喝完队伍已经陆续出城,不要说闹事就是连一点异象也没有。

陆开心道“难道潘齐当时说的是醉话?”

可想起潘齐当时神情并非醉话,没事陆开也不能盼着出事,沈建承上得马车温禄山护送马车回宫,温禄山抬眼示意屋脊上陆开下来,待马车临近陆开展身下地。

见得无事温禄山向陆开道“怕是让潘齐耍了吧?”

护卫牵匹马过来陆开翻身上去拉拉缰绳道“耍就耍吧,回宫在说”

温禄山示意马车前行,马车到达荆淮街尽头,这时两边屋顶上各现身十名刺客,十名刺客穿着夜行衣,人人手上持着长弓,刺客长弓箭头方向集中一处,那就是太子马车,陆开见着刺客在此处出现,这才恍然大悟,现在陆开终于确信潘齐当时就是在和他演戏。

潘齐故意说有人沈建承有危险,陆开必定会认为地点是在祝酒之地,因为那里人多眼杂是个埋伏刺杀好地方,潘齐却没有选择在那里动手,因为在布防严密地方动手那是没有多少机会。

层层布防那就是把人都集中在东门附近,潘齐选择太子回宫动手一来是让众人松懈,二来是沿途不会在有人布防,回程途中要对付的就只要护送人马,这样的刺杀机会高于祝酒之时。

刺客一出现陆开立马知道上潘齐的当,高声一喝“保护太子!”

声音和箭速哪个比较快?这个没有人答案,只听陆开喝声一起,箭矢已经往马车上招呼,有些箭矢插在马车上,有些则是穿透马车,见得箭矢穿透马车温禄山脸色大变惊呼道“太子殿下!”

路上也是有行人,行人一开始还有闲趣打量太子马车,突然之间发生刺杀路人纷纷抱头乱蹿,见得屋上有得刺客,梁裕平温陆山轻功一展跃上屋顶和刺客交手。

沈建承完全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见得箭矢穿车厢而过顿时吓着,人突然蹿下马车,谁都不知道还有一把利箭对准马车,这持弓之人就是潘齐,潘齐是武尉自然精于箭术,以往动手都是借用别人的手,都是失败告终,有些事就是不能靠别人,只能靠自己。

第357章 逃走退路

潘齐箭术向来例不虚发,见沈建承蹿下马车时,“嘣!”一声,弓弦震动,疾箭瞬间标射往沈建承射来,潘齐射出这一箭彷如恶龙怒冲,直奔向沈建承咽喉。

陆开就在沈建承后方,眼睁睁看着疾箭往沈建承射去,当下启动速度,速度携带极强爆发力往沈建承冲去,一个人速度在快也是快不过疾箭。

疾箭标射之时,潘齐嘴角展笑笑容,有笑容这是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沈建承都已是在劫难逃,沈建承结局只有让疾箭穿喉而过,遭到无情击杀。

“太子小心!”陆开知道自己是赶不急,脸上早无血色,疾箭突然穿过,穿过地方不是沈建承喉咙,同时也不是身体,一阵幽香入鼻只见一个女子倒在怀中,女子是燕仪,燕仪右肩插着潘齐射来疾箭。

就在沈建承以为要一命呜呼时,燕仪如同鬼使神差般上前挡箭,谁也没看见燕仪是什么时候过来。

燕仪肩上中箭一经受痛昏倒在沈建承怀中,陆开这时才赶到沈建承身边,一见得燕仪中箭,陆开整个人瞬间血色逆流,这时在旁护卫才反应过来纷纷往沈建承身侧围起来形成一堵坚墙。

陆开并没有过多儿女情长查看燕仪伤势,只是暴喝一声“潘齐!有本事别走!”身子提速往疾箭射来方向奔去。

潘齐现下大是惊恼,如此妙计沈建承还是死不了!

那些刺客集中箭矢射马车就是为逼沈建承下车,沈建承一下车,潘齐这根追命箭就是沈建承最后能感受到的东西,可是还是失手。

陆开如发狂猎豹往自己冲来,潘齐恼恨是恼恨,但也不能站在这里让人抓,轻功一展跃空而去,潘齐是逃走但心中又痛又沉,仿佛失重般掉进无底深渊,此事失手他知道陆开绝对不会放过他,此后绝不会在有为沈章效力机会。

行刺太子这是要命勾当,成功则罢不成功也要确保能安全脱身,潘齐这次亲自动手后路也是为自己留好,见到陆开追人梁裕平将屋顶刺客收拾向温禄山道“我去帮他!”

温禄山点头梁裕平随后追人。

潘齐后路是选高手助阵,此行估算过失败是以往后路目的地奔去,潘齐到达南门陆开就在三丈后,前方有人策马过来在跑不是办法,潘齐将人拉下抢马冲出城门,城卒见得高呼,高呼没什么用声音拦不住人。

陆开见人夺马奔走也是抢马追上,追得二里地看见一间草屋,先前潘齐抢的马就在草屋旁草地吃草,一名老者正在屋前坐着织着渔网,织网要的是耐心是以老者全神贯注一针一针织着几近成形渔网。

“老人家,这匹马的主人去哪了?”马在一旁人肯定在附近。

老者没有理会陆开好像是个聋子,只是一门心思打造手中渔网,老者眼神极为精炯给与陆开危险信号,老者织网姿势有板有眼如果细听仿若能听到悦耳节奏。

“陆护卫”梁裕平在陆开身后下马,两人相视一眼,陆开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梁裕平道“我来帮你”

陆开点点头看向老者“老人家?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老者给陆开一种泰山崩于前的静宁感觉。

老者抬起头来眼中逼射出一道寒芒,横扫陆开梁裕平一眼。

陆开二人顿时感到一股寒意生出。

老者重新低头又是埋头织网“别追了,给人留条生路”

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陆开这时笑道“你要保人?”

老者叹口气道“能保就保毕竟收了钱”

陆开在道“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老者在道“做什么都好,总之你们不能过去”

陆开盯着老者笑道“你拦住我们,他也跑不了多远”

老者眼睛如旧落在渔网上“能跑多远是他的事,留不留你们是我的事”

梁裕平道“别废话了,在耽搁下去人就跑远”

前方是一片密林,陆开将要上前的梁裕平拦住道“不要轻举妄动,这人不简单”

老者就只是坐着就像阴沉天气里的乌云,梁裕平也知道这人不简单,只是就算对方是乌云也要破云而出。

只见老者把渔网放下,将放在一旁长刀拿起,这把长刀陆开先前居然没有注意到,没注意也怪不了他,因为这把长刀毫不起眼,长刀通身黝黑老者一握在手变得豪光闪闪凛凛生寒。

“小心”陆开与梁裕平几乎是异口同声提醒对方,二人不是胆小之人但是面对这把长刀感到一种令人窒息威压。

老者一握刀眼芒顿时跃动,就好像长刀在手给与他无比的自信,刀未出鞘人走得两步凝立陆开二人面前,老者道“在下马七,兄弟们都叫我七爷,走吧,就今日保人,明日那人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陆开凝视前方密林询问梁裕平“密林外是什么地方?”

梁裕平视线看向密密匝匝密林道“那里有个山头翻过之后就是大同府,如果人逃到大同府想抓人就难了”

翻山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事,目前还有

时间。

“你们是不走了?”马七凝视眼前嘀嘀咕咕二人悠然询问。

随着马嘶声起,数十名士兵赶过来形成突围之势,流动空气里渐渐弥漫一股心悸杀机。

见得士兵过来马七眉宇间杀气溢出“看来他犯的事还不小”

陆开对此视若无睹深深凝视马七道“不想多伤无辜,他犯的事由他来承担,七爷何必为他送命?”

马七气度沉凝如山,杀气溢泻腾空“不说了,动手吧”

陆开眼茫一寒道“梁护卫你带人入林搜人”

梁裕平犹豫片刻最终将剑给了陆开。

马七忽而冷笑长刀出鞘,绽放出一道绝美刀痕,梁裕平示意士兵策马硬闯,马蹄如雷士兵拔刀出鞘往马七蜂拥过去。

马七刀势快如电芒,长刀所向锋芒毕现只听得马嘶悲鸣三头骏马瞬间仆地而倒。

击毙的只是三骑,余人从马七身旁闯过去,马七正要出手陆开剑锋直行如箭矢般刺向马七咽喉。

这一剑太快,就在一眨眼间剑锋逼近眼前,等到马七挥刀格挡时,剑锋滑过森冷刀身磨擦出一串耀眼火花,直扑向面门。

马七一惊瞬间硬生生后退,陆开一出手就让自己后退,马七完全没想到对方有这个能耐,对方后退陆开不会错失机会,剑锋一杨阴魂不散追刺。

陆开剑势迅猛逼得马七喘不过气很难在瞬息作出应有反应,马七脸色惨白双眼不可置信瞪着陆开。

就在陆开剑锋强行切入马七腰间一尺时,马七步法移动正好伸刀挡住凌厉一击。

刀剑碰撞双方在以硬打硬,双方都感到气血翻涌,马七旧力已尽新力未续,陆开选择在这个时候在做奇招,显然经验的确老到,马七只有侧身避让。

马七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只要让他缓过口气,就可以理顺内息,陆开显然预料到这点,长剑在手舞得虎虎生风,如行云流水攻势掩杀而至,丝毫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马七无奈之下一声暴喝,硬生生将咄咄逼人剑锋反挡回去,两人四目悍然交触,陆开看见马七脸上鼓起血筋颤动不已清晰至极。

马七是动气,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一旦动气,那么陆开机会就来了。

马七眼芒如沸腾热水怒气贯眉,借着这一顿时间毫不犹豫飞出一脚,犹如重锤般狠狠地朝陆开腿膝踹去。

腿势之快犹如毒蛇吐信,陆开没有犹豫迅速后退,长剑扬起展开反攻。

第358章 决心迎战

马七抵挡显得吃力,居然缓缓一步一步往密林退去,陆开冷笑道“怎么?你也要逃了?”

马七气得苦闷不已,先前还大言不惭让人走,没想到让一个年轻人逼到如此境地,马七越是有退却意思,对陆开越是有利。

马七心中烦闷之极,怎么也没想到陆开会给他带来危机感,在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毕竟自己处境是孤身一人,如果那些士兵抓到人腾身回来,那么到时候就是不妙。

陆开看上去是占上风,但是出手还是显得小心翼翼,因为不管是不是占上风,如果疏忽大意对方寻到破绽杀人只需要一刀。

目前处境马七只能冒险,只要有片刻空隙就能逃走,马七一声暴喝“和你拼了”这话马七是故意说出,是在给陆开压力,说在是纠缠就要同归于尽。

陆开没有让人唬住,嘴上讨便宜的话谁不会说。

撂下狠话也是为给自己打气,马七身形甫动杀气四溢,刀锋直进犹如风雷压来,他这一刀必杀之势毫不容情向陆开头上斩落。

陆开后退一步脚尖借力剑锋反撩,“当”刀剑相接发出刺耳惊响。

“蹬蹬蹬”马七陆开二人同时连退三步,后退势止马七身形顿一顿。

“年纪轻轻有如此作为也是不易”马七怪笑一声似乎是想讨回面子,刀势更烈犹如暴雨天疾风卷向陆开。

陆开再退数步稳住身形,在他身后还有一段大空间可以供他闪避,但是陆开没有在退而是直迎而上。

刀剑在空中漫舞一攻一守,眨眼间交击数个回合。

在交手时马七不住往林中退去,陆开表现十分强悍,马七想借密林空间窄试图寻求脱身机会,马七一边苦撑一边退入林中,二人已经入林,马七打算至少成功第一步,一丝疑问闪入陆开思维中,同时也捕捉到马七脸上不经意间泛出的一丝邪邪笑意。

势弱之时居然露出如此诡异笑容,顿时让陆开提起万分戒备,马七诡笑十分恐怖,同时携带一份得意。

陆开大是不解就算入林又如何,林窄出手肯定会有束缚,可这束缚也不光是他一人对方一样也会遭到束缚,陆开没有看错,马七脸上得意笑容是确确实实,这种得意通常是在阴谋得逞时才会表露出来。

陆开心一下子变得谨慎,同时也想不明白对方还能耍什么诡

计,想不出来就要遭遇诡计,马七身子往树后一闪,陆开感到一股冷冷杀气从背后迫来。

陆开吃惊道“难道有伏兵?”念头一起就落,此地绝对不会在有旁人,如果有人早就出来,何必等到现在。

既然不会有人,冷冷杀气做不得假,在陆开身后是一根尖木,一根尖木突然间自上而下往自己冲刺过来,尖木速度极快,就像一杆脱弓箭矢标射。

陆开没有回头身子借着树身一闪,尖木凛寒犹如恶魔利爪直接冲撞,陆开躲避树身。

“陷阱!”躲过之后陆开这才看向尖木,如不是马七事先设下圈套,这根尖木就不会出现,马七试图入林一来是限制陆开剑势,二来是想利用陷阱躲入暗处企图一击成功。

陆开完全不知道这里还会有陷阱,这事虽没想到但是临危不乱,马七就在三棵树干之后,陆开位置一变,长剑在次给与马七压力,马七没想到陆开能躲过尖木偷袭大叹可惜,这一次陆开长剑从他喉间贴着擦过,刺击中马七右肩。

马七只感一股强烈痛感窜行全身每一个部位,简直生不如死,鲜血就像那山泉咕咕向外冒涌,惊痛之下反而激发潜能连挥数刀,阻挡住陆开攻势,身体借用树身躲避暂时能缓得几口气。

马七借用树身躲避,陆开眼睛就像跗骨之蛆紧紧盯人,冷静,马七告诉自己必须冷静,虽然受伤但还是有机会,眼睛渐渐像一潭深不可测死水,试图在冷静中求生。

马七脸上肌肉莫名跳动一下,这倒不是因为肩伤,而是任凭自己如何冷静寻求出手机会,竟然无法找到陆开身上破绽,对方长剑不住绕着树干刺他,马七知道只要自己出手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会遭到陆开无情反杀。

苦寻也没有机会,那么只能在进攻中寻找破绽,马七最终还是决定出手,因为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也不是闷头莽干,刀一出陆开微微一笑,瞬间做出反应往后退,退一步,退不是因为胆怯也不是因为这一刀有多惊人,只是看见马七破绽,剑起,“当当”两声刺耳脆响,马七握刀手臂一阵酸麻,是陆开长剑阻截断长刀前行势头。

酸麻马七拼命强忍,只要刀一脱手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酸麻感来快去快,没一会酸麻感消失,马七脚下立刻错步,陆开剑身立刻如弩箭标射而至,直指马七眉心,马七毫不迟疑变招由上而下急斩而出,几乎用尽残存全部力气。

右肩创伤不仅消耗血液,同时也消耗信心,

流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信心,显而易见马七这一刀已是勉力为之。

一方势弱另外一方取胜机会自会增加,陆开长剑抖动犹如鬼魂索命嘶嚎。

马七心头蓦然涌上一股无边恐惧,不仅恐惧而且震惊,在他长刀出手刹那,突然感到心口一寒,一道冰凉剑锋插中心口位置。

马七低下头难以置信惊瞪插入心口剑锋,瞳孔不断扩散放大最终扑通一声人倒在地上。

马七毙命陆开并没有多看一眼,将剑一收往密林最深处过去,马七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抓到潘齐,是以先前陆开才给马七退走机会,只是马七并没有珍惜。

陆开在林内蹿走没有听见打斗声,这就说明潘齐和梁裕平还没碰面,如他是潘齐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和梁裕平正面交锋。

没有听见打斗声陆开所走方向并没有错,地上杂草有踏断痕迹,这肯定是梁裕平和士兵所过之处,陆开看见一个山洞,不过只看一眼并没有进去探寻,因为潘齐绝不会在里面躲着,他现在要的是脱身,潘齐不傻搜索他的士兵将会越来越多,躲是没有任何机会。

梁裕平眉间一跳喝道“停下!”士兵们在林内止步,梁裕平将目光锁定在一道山坡上,一道人影在坡上立足,集中目力一看不是潘齐是谁,潘齐没有在逃看似以逸待劳纹丝不动凝视坡下梁裕平。

按照梁裕平脑海中想象潘齐现在应该是狼狈而逃才是,人没逃似乎是在等着追截他的追兵。

潘齐始终不动目光携带豁出一切眼劲,梁裕平看人不语似乎是在猜度潘齐搞什么鬼,潘齐如山峰凝立就像一块毫无情绪山石俯视众人,看潘齐架势有种试图和他们大打出手架势。

有这样感觉梁裕平脸上不自觉多一丝讶异,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潘齐会在等着他们,潘齐决定死战这样的心境逃不过梁裕平眼睛。二人相识已久从未真真切切动过手。

既然想大干一场梁裕平也不会退却,这样更和他心思,当下向士兵道“找路将山坡围起来”

“是”士兵依造梁裕平吩咐分散围住山坡,梁裕平兵器先前给了陆开,目前只好向士兵讨剑,梁裕平抓紧剑鞘上坡。

“刺杀太子以为找个江湖人士就能保你真是痴心妄想,我告诉你他救不了你,有我梁裕平在你哪里也别想去”梁裕平声音沉稳有力面对面和潘齐对恃,现在人多势众,相信对方有翅膀也飞不走。

第359章 当时借口

“我如要逃你就不会在这里见到我,我们虽无交情对你也是有所耳闻,不嫌弃的话不妨赐教”潘齐声音很淡似乎并没有将梁裕平放在眼里。

“你不是不逃而是知道能逃脱机会不大,看你这架势是想临死前找个垫背的?这个算盘你还是别打,因为我会把你活着带回去”梁裕平冷冷张口手紧握着剑鞘,悄悄劲力提聚就等一个出手机会。

机会没有出现在梁裕平眼中,潘齐淡然凝立面前一动不动,在梁裕平眼中这个姿势极为讲究,这样的姿势能在最短时间内爆发十分凶险攻势,梁裕平看出这点谨慎不敢冒进。

两人相互相峙,山坡上一片寂静。

潘齐没有提前出手的意思淡然在道“能不能带我回去就要看你的本事”潘齐话出口时整个人眼锋豁然生变,就像坚挺不拔的标杆。

梁裕平并未显得胆怯微微一笑“那么就看看武尉有多少真本事”

潘齐也在笑,在微笑中拔出一把寒锋无俦的长刀。

长刀出鞘肯定是要见血,刀一出手潘齐如一道疾风直扑向梁裕平,长刀横切向梁裕平右臂目的是将右臂卸下,刀锋一出劲风袭身,眼前亮起一幕诡秘刀影。

梁裕平在心悸中疾退,同时剑鞘一振剑影腾出连挡潘齐刀势。

梁裕平先是防守,不得不如此,因为没有想到潘齐这一刀说来就来,宛如雷雨天里一道惊雷。

见得梁裕平防守潘齐一声冷哼大是不屑,暗示梁裕平太过胆小,潘齐行径和梁裕平完全相反刀法强力出手。

一个连攻一个连挡,刀光剑影不住飞泻,两人瞬间交手四十九招,潘齐攻击异常猛利,但梁裕平在全力防守之下,潘齐并未占得任何便宜。

梁裕平是太尉护卫绝非寻常庸手,每接一次潘齐刀势,都在神思清明记住对方刀法路数寻求破绽,与毒蛇相斗,就要先看清楚对方七寸在哪里,然后瞅准才有机会反噬一口。

以守为攻梁裕平一直在寻找绝地反攻的契机,梁裕平在打什么主意潘齐十分清楚“当缩头乌龟赢不了我”潘齐冷讽一句试图激怒梁裕平。

潘齐刀法梁裕平凭着记忆记住,然后针对对方刀法出手,但是潘齐凭着老到经验一一化解毫发无损,这让梁裕平感受到潘齐难缠。

潘齐冷讽一句,梁裕平自然要回敬一句“乌龟总归还是有龟壳庇佑,你行刺失败没了大司徒庇佑,连一只脱毛的鸡都不如”

这话真是搓入潘齐心底,想激怒对方现在反倒是

自己先动气“别逞口舌之利!”

潘齐在动怒中起刀划向梁裕平,刀法没有多么新奇却蕴含着一种磅礴进击气势,梁裕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色彩,凝视对方长刀攻击方位,知道这一击只是在试探,贸然进攻就要硬接这一刀之后衍生千变后继攻势。

这种感觉完全是经验直觉,这种直觉告诉梁裕平绝对不能让潘齐后续攻势发挥出来,否则的话将落入险境。

潘齐刀势一出梁裕平惟有反攻,要扼止对方进攻只能以攻止攻,梁裕平长剑终于出手经过对方连番进攻压制后,梁裕平终于出手,这一出手犹如脱缰野马带出一种解放束缚之感,梁裕平剑法攻势酣畅淋漓,剑法不仅迅捷同时十分刁钻,毫不犹豫击向潘齐咽喉。

长刀精准无比挡住剑锋锋尖剑刃,潘齐顺势一引,长剑错开咽喉位置。

避开一剑潘齐一退之下刀势直扫攻势如潮,趁势向梁裕平手腕劈去。

梁裕平旋身回闪,惟有起剑再挡保住手腕在说。

潘齐一攻未成暂回守势仓促之间,这才真正感觉到梁裕平也是很不简单,潘齐故意诱招在梁裕平进攻旧力尽新力未生刹那出手。

潘齐攻势犹如狂风骤雨,每一刀都无迹可寻可难以抵挡,让梁裕平大为别扭挡招。

梁裕平不住后退,后退就是交锋中的耻辱,每退一步都让他的心中多一份恼火,怎么也没有料到在对招中让胜利天平向对方倾斜过去。

“我不能输!”梁裕平眼中竟然腾出一股激亢如燃烧火焰,潘齐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凛然稍稍收敛攻势不得不小心戒备。

潘齐向梁裕平左侧劈出一刀,梁裕平如想自保应当回剑,不回剑受惊的人应该是梁裕平才是,不过先惊的人是潘齐,对方不挡肯定是要出奇招,潘齐惟有疾退收刀,可惜这一切都迟一些,只迟那么一瞬间。

梁裕平根本就念头在和潘齐纠缠下去,将全身劲力都凝集到握剑手心,看准刀路突然迅速向潘齐手腕滑去。

这一招绝对出人意料亦是相当冒险一招,如潘齐不顾自身性命的话,两人接过只能是同归于尽,梁裕平赌的就是谁的心气更大。

这样看起来虽然莽撞却是有效致命,如果潘齐不想同归于尽惟有闪避。

后退不是难事可如让人逼得后退,那就不是一码事,可性命和面子相比孰重孰轻潘齐还是能够掂量,人都死了要面子何用?

潘齐往后一避是以梁裕平一剑扑空,趁着对方

后退身行未稳之时,梁裕平起剑将排山倒海剑势涌压过去,大有不达目的不收兵阵势。

在后退前潘齐早是看出梁裕平目的,在退之前做好一切打算,挡得梁裕平数剑起脚一他挑,沙子往梁裕平眼帘打过去。

沙子入眼这还了得,梁裕平不得以间收剑挡沙,这一挡潘齐人纵出一丈开外,

梁裕平几乎算到潘齐会做什么动作,但是还是没有算到对方会挑沙避开,挑沙并不是多么精妙,可也使得梁裕平如意算盘落空。

对方退梁裕平只能在进,长剑挥空大开大阖向潘齐展开如潮攻势。

潘齐变幻十余种方位才闪过梁裕平一连串攻击,面对对方连成一气攻势,潘齐知道太尉护卫身份绝非虚名。

潘齐步伐错落与梁裕平周旋,在严守防线之时伺机反扑。

“后悔跟着大司徒了?”梁裕平在进攻中试图扰乱潘齐心绪,话是问手上毫不容情,长剑犹如一条银色标射,在潘齐四周漫布剑影。

“大司徒待我恩重如山,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必用小人之举激我”潘齐就当相挡,击在剑锋之上撞击出无数火星。

“是呀,大司徒对你恩重如山,他让你行刺太子,你却太过无能将此事办岔,你就是这么回报恩情的?”梁裕平另换剑路不变化似乎很难寻得机会拿下潘齐,剑路一变潘齐碍于对方压迫,一步一步向向身后林中退去。

潘齐冷声笑道“谁说是大司徒让我行刺太子?我早是办事不利让大司徒扫地出门!”

梁裕平感到一丝欣喜,他发现手段奏效了,目前不管潘齐在反击还是动作上,比起一上来时猛烈攻击有所减弱,减弱不是代表垂死挣扎,如在此时一时冲动太过冒功死的将是自己。

减弱梁裕平只能继续强攻,迎头痛击就是取胜关键机会。

“原来是为这个借口,才去水榭演戏给我看”陆开闪身出现,就在林内一侧。

陆开突然出现潘齐知道目前处境就是绝境。蓦然大喝一声突然狂攻绞杀向梁裕平。

见得陆开过来梁裕平道“别插手我能拿下他!”

潘齐狂攻梁裕平同时长剑长空剑鸣呜呜直响,声势惊人只要破去潘齐短暂狂攻应该能够将人擒下。

梁裕平的话陆开不会不听见,如果强要上去就算拿下潘齐,日后梁裕平少不了在耳边念叨,不援手但援声道“潘大人别在抵抗,你也知道抓你是要活的,你如死了我们就没有人证问罪大司徒”

第360章 太子看望

潘齐知道陆开是在讥讽,可他不为所动冷笑道“想讥我恼怒出手从而露出破绽,好让我丧命于此是不是?你也太小看我潘齐”

让潘齐看破陆开也是不急,缓缓笑道“潘大人既然是听出来,那心里千万别着急,让我们拿下就不好了”

潘齐不急是假,梁裕平很快寻到一点破绽,虽只一点却足以致命,至少对潘齐来说确是如此。

潘齐不住后退,陆开站在一旁显得蓄势以待,同时移动封锁潘齐左路线路。

陆开凝立左边那是让潘齐不敢往左边躲避,梁裕平是说不让陆开出手帮忙,可谁知道往左边一靠让陆开看到良机会不会出手。

陆开任务就是绝不容许潘齐往他这里退来,这就等于梁裕平只管往另外一个方向进攻,右边是道山壁,潘齐往哪里退就在也没有退路。

陆开凝视二人交手这一战的确精彩,梁裕平在太尉府常拿自己出气,手底下功夫却是不弱,在旁观战比动手之人看得更是惊心动魄。

梁裕平紧追潘齐刀势破绽,也针对这个破绽发出凌厉攻势。

潘齐连挡数剑只觉身上气力越来越乏,他已经如此相信梁裕平与他无异,只是还有一个虎视眈眈陆开在旁,就算能杀得梁裕平也是没用。

梁裕平知道最多二十招就能拿下潘齐,关于这点潘齐心里也是有数,突然间潘齐将刀弃了,陆开提声尖叫“小心!”

梁裕平剑锋就在潘齐喉结前止住。

梁裕平惊讶凝视潘齐,潘齐微微一笑“这么惊讶看我做什么,打不过你只好认输”

突然之间认输也是太奇怪,不过刀都弃了潘齐也掀不起任何风浪,就在梁裕平不解凝视潘齐时,陆开手中长将突然脱手往潘齐飞来,长剑在侧面直中心口潘齐当场毙命。

梁裕平大是吃惊道“为什么要杀他!他已经投降!”

陆开杀得潘齐深深吁口气道“你看他右手拿的是什么?”

梁裕平往潘齐右手瞧去,见潘齐右手扣着半截飞刀,另外半截飞刀让袖子遮住,一见着飞刀梁裕平冷汗顿时冒出。

陆开这时道“如我慢一步,你现在就是死人”

的确,如果不是陆开心细提前发现,如潘齐在这么近距离突然偷袭,就算是提前有提防那也是躲不过去,梁裕平又惊又怒瞪着潘齐道“好家伙!假装束手就擒,如我真的放松警惕真会死他手里”

陆开也是庆幸提前看出潘齐心思,否则梁裕平有什么闪失,如何和秦重交代。

陆开道“他知道自己死路一条,如

想拉你垫背只能有这么一个选择”

梁裕平心有余悸道“这人太阴险了,还好有你在”

陆开看也不看潘齐道“走吧”

梁裕平让士兵将潘齐尸首送回荆越,回到荆越城内皆是官兵巡逻,梁裕平陆开二人往宫里去,路上梁裕平道“潘齐让大司徒扫地出门的事情我也听说,没想到此举是借口,潘齐无论死没死都牵连不到大司徒身上”

陆开叹口气道“都怪我没想到这点,这下潘齐一死大司徒就能把事情全部推给死人,说是潘齐善自行事与他无关”

梁裕平冷哼道“潘齐对大司徒真是忠心”

不管潘齐为大司徒如何,现在陆开也不想多说。

第二天,燕仪右肩伤势早是包扎,刚起身右肩不能动,乐菱过来服侍更衣,皱眉凝视燕仪惨白虚弱脸色问“燕仪姐姐,不要命啦,敢为太子挡箭”

乐菱一脸担心,燕仪看在眼中,为表现没有大碍样子笑声浅浅道“这不是没事”

乐菱叹口气缓缓伏人到正厅坐下“还说没事,昨天流那么多血,我看得都要吓晕过去”

燕仪微微坐直身子,曼声浅笑“好,那么下次就站在一边,眼睁睁看太子中箭”

乐菱竖着眉道“还想有下次呀”

燕仪浅笑不语,乐菱帮她倒杯云雾后问“不过,燕仪姐姐你怎么刚好就在那里?”

乐菱这话一问,燕仪视线有些闪烁,是刚好还是故意这就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我也就是去凑热闹,谁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乐菱刚要张口说话,见得传来急促脚步声,脚步声顺着屋门过来,“咚咚”二声有人在外敲门,敲门的是水榭下人,下人声音显得惶恐“太子殿下过来了”

太子光临水榭怎么不让龟奴惶恐,这是破天荒一回,乐菱一听也是显得紧张,燕仪却是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早是料到太子会过来。

燕仪为沈建承挡一箭,就冲着救命之恩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燕仪板正脸色道“快请太子殿下”

“是”龟奴告退。

沈建承过来就算不让人通报直接推门而进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礼数可不能少,沈建承进来前燕仪左手轻抚右肩向乐菱道“扶我起来”

如是见其他人乐菱肯定要开口相劝,因为随便乱动说不定会扯痛伤口,但是太子可不是无关紧要的其他人,乐菱只得扶燕仪立身,燕仪有些微晃站好道“乐菱把门开了”

乐菱上前将门大开恭迎沈建承,沈建承岱迁过来见门大开直接跨步入内

,燕仪和乐菱正要施礼,沈建承大是关切道“不用多礼”

礼是免了,燕仪乐菱齐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岱迁”沈建承吩咐一句,岱迁上前将手上礼盒放在桌上,沈建承道“这是上好人参补补气”

燕仪恭谢“多谢太子殿下”

沈建承沉静中带着几分关切焦虑问“伤势怎么样了?”

燕仪刚才和乐菱说话语气还是显得正常,见得沈建承燕仪故意显弱病怜怜道“没什么大碍,就是伤口有些麻疼”

沈建承见人病怜怜心中也是心疼“岱迁,吩咐师医每日早中晚都要过来一趟”

“是”岱迁底气十足应声。

燕仪登时谦谢道“太子殿下不用这么麻烦,这伤养养就好”

沈建承十分坚定道“就这么定了”

沈建承如此坚持燕仪也不在多说什么,入了门双方都是立身说话,燕仪道“太子请坐”

沈建承坐下,燕仪缓缓向乐菱故意道“乐菱,我手上有伤替我给太子斟茶”

“是”乐菱显得紧张倒茶时手有些颤抖。

沈建承见得一笑而过,毕竟太子是乐菱见过最大的人物,有此反应可以理解。

有些话可以说得简练一些,比如“乐菱替我给太子斟茶”燕仪并没有挑简练的话来说,这话一简练就不能在沈建承脑海中加深她受伤印象。

这话说长说短也不会让人奇怪,沈建承一听也不以为然,茶入杯,茶气袅袅,燕仪脸上显得有些受到惊吓询问“太子殿下那些刺客可是全都抓获?”

想起昨日之事,沈建承先是叹口浊气喝得口茶方道“那些刺客全部当场格杀,伤你的那人也被我们拿下”

听到沈建承这么说燕仪脸上才出现安心神情,燕仪关切打量沈建承道“幸好太子昨天没受伤,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沈建承目露感激同时十分认真道“你救下本王性命,本王欠你大人情,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燕仪静默片刻才轻轻摇头“燕仪没有什么想要的,只希望太子以后善待舒兰妹妹就好”

“舒兰!”沈建承大为惊讶道“燕仪姑娘认识葛小姐?”

乐菱比沈建承更为惊讶道“燕仪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葛小姐和太子。。”此话一出乐菱急忙掩住口,在太子面前可不能乱插话,乐菱也是一时好奇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不起 太子殿下,乐菱失礼了”

沈建承没有动气笑脸迎人道“你也认识葛小姐?”

第361章 相认

见沈建承没生气,乐菱胆子状得一些道“认识呀,葛小姐常来水榭和燕仪姐姐说话”

燕仪微微一笑向乐菱道“你还不知道,舒兰很快就是太子妃”

乐菱杨了扬唇角大是欢喜“怎么没听葛小姐说起过”

太子妃这样的事情燕仪都知道,看起来葛舒兰和燕仪关系非浅,沈建承也没想到她们二人有此交情,有得葛舒兰这层关系在加上也救自己,不由大为亲切道“没想到你们二人还是好姐妹,如此一来葛小姐定是和你说了很多,有些话就不多问,本王答应你日后定会好好待她”

燕仪怕葛舒兰担心是以道“太子殿下,燕仪受伤的事不要告诉舒兰免得她担心,她毕竟还有伤在身”

沈建承凝神片刻苦笑“已经有二个女子为本王负伤,本王这个太子真是没用”

“太子殿下。。”

沈建承不在多说起身笑道“本王就是过来看看,燕仪姑娘多歇着”

燕仪正要起身恭送,沈建承道“不用多礼,走了”

沈建承和岱迁离去。

见得人走乐菱长叹口气似乎是双腿发软连忙扶桌坐下“太子突然过来真是吓我一跳”

燕仪目光似有深意凝视空无一人门外笑道“为太子负伤,太子过来有什么害怕的”

乐菱道“毕竟是太子呀,惹得太子一个不高兴些许会有性命之忧”

燕仪笑看乐菱“你看太子像是随随便便就杀人的人?”

经过短暂相处乐菱也是有自己看法,乐菱笑道“我没想过太子这么平易近人”

燕仪看一眼岱迁放在桌上礼盒道“乐菱收了吧,扶我去床上躺着”

乐菱怔道“又要睡呀,这不是刚醒吗?”

燕仪有自己目的道“没听见太子说什么?他让师医早中晚都要来看看,如这么坐着,师医就不会来太勤了”

燕仪上塌原本是要装一装病怜怜样子给师医看,没曾想一上塌闭眼就睡得过去,毕竟受得箭伤身体也是虚弱,燕仪睡得过去,师医是来过乐菱说燕仪已经睡下,师医观望一眼见人睡得沉也不上前打扰,从里屋出来正厅,师医道“能睡得下就好,最好不要让人打扰,明日我在过来”

乐菱点头回应知道吩咐,师医前脚刚走陆开后脚就来,见到陆开乐菱道“陆公子,燕仪姐姐睡下了”

陆开眼中有着郁郁之色道“伤势如何?”

乐菱道“没事,太子吩咐师医早中晚都要过来,这不刚走呢”

“太子来过了?”陆开反问一句。

乐菱道“是呀,早些的时候过来”

陆开今日也不当值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陆开道“就在厅里坐,不打扰她”

乐菱窃笑道“好”

夜深长,烛火点点显得昏暗,陆开也没点多支烛怕影响燕仪睡眠,拿来凳子在床侧守着,燕仪闭目深睡不自觉间说得梦话“霍英哥哥,你看燕儿给你拿来了皂儿糕”

“皂儿糕!”陆开一听三字整个人浑身一震,惊得霍地起身不可思议盯着燕仪“她是黄燕!”

陆开第一次吃皂儿糕就是黄燕给的,救人的事陆开不记得可这吃的事却是印象深刻,这时窗外风声凄凄刮起,刮得屋外烛光似灭未灭,陆开直愣愣盯着燕仪不放,心里思绪翻腾不定,幼时记忆仿如千丝万缕都缠在心上。

缠心思绪一丝一丝紧紧勒着陆开,陆开呼吸声由平稳均匀变得急促,燕仪在此刻无知无觉,侧过身面对陆开将脸埋在丝缎软枕间依旧深睡,过得片刻燕仪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让窗外风声在耳畔吵着,窗外风声像是谁在低低幽咽。

燕仪眨巴眨巴唇觉得有些渴,轻唤一声“水。水”陆开立刻近前询问“你要喝水?”

燕仪迷迷糊糊也分不清楚是男声女声“是”陆开倒杯热茶递到她手边轻声道“慢点喝”

燕仪这时感受杯茶温度缓缓睁开眼睛,一见到陆开睡意全消惊呼道“陆。陆公子。。!”

陆开凝视燕仪想着幼时的黄燕,嘴角勾起亲切笑意“这么吃惊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燕仪平静心绪也是为自己反应感到好笑“你怎么在这里”

见得燕仪拿杯半天也没喝,陆开笑道“不是渴吗?怎么不喝”

燕仪浅喝一口将杯子递给陆开,陆开拿到一旁妆台放下道“是风声吵醒你了?”

窗外的风也就这么一阵,现下几乎是停了,燕仪怔了怔道“风声?”

陆开竖着耳朵听知道风过了“在睡会,我把窗关了”

陆开在这里燕仪怎么还能安心入睡,睡不着不是因为害怕陆开会对她做什么,只是有男子在屋里总是不能安心入睡。

燕仪摇摇头道“醒了就不睡了,乐菱呢,怎么是你看着”

陆开入坐一双眼珠深深款款凝视燕仪“乐菱我让她去睡了”

燕仪见得陆开深深款款凝视她,脸色微微羞红道“陆。公子为什么这么看我”

陆开视线紧紧盯人不放,眼皮也没眨一下,

仿若一眨眼怕燕仪就会消失不见,陆开突然间轻唤四字“燕儿妹妹”

“燕儿妹妹!”耳听四字,燕仪眼神突然尖锐同时也显得颤栗,整个人大为紧张强笑“陆。陆公子说什么呢,燕仪听不明白”

见得燕仪戒备陆开眼锋沉稳有力直视在问“告诉我,你是不是叫黄燕!”

见得陆开如此逼视,黄燕二字就好像把燕仪吓坏,燕仪睁大惶恐双眼像是一只刚刚逃脱死亡的兔子,无助地抓着被子,被子一抓扯动肩上伤口登时生疼,燕仪咬着唇忍下痛感,将头往陆开相反方向别过去,似乎把头一别就能缩进陆开看不见角落。

陆开能清晰无比看见燕仪身子剧烈颤抖,像是被冷厉狂风刮过一样,燕仪无声让陆开心里漾起起伏不定的心绪。

不答复岂非就是默认?燕仪拼命按下遭受刺激后的情绪目光显得惊悚凝视陆开“陆公子,燕仪真的不知道你在是说什么,黄燕是谁?”

燕仪情绪波动陆开看在眼中,两个人面对面深深注视对方,人在清醒之下可以骗人,有时候喝醉也能骗人,梦话如何骗人?

陆开不自禁间起手抚了抚燕仪惊颤左面颊,说得也怪,陆开温暖掌心一碰到面颊,燕仪就不在害怕,似乎陆开掌心有股奇异力量能安抚她的心绪。

陆开看人声线显得大是轻柔道“现在看你眼睛和小时候真像,也怪我粗心大意居然不知道你就是燕儿妹妹”

这话一出燕仪顿时不知作何反应,见得陆开起身背对燕仪,将肩衣拉下,燕仪见到陆开肩上齿痕。

一见到齿痕燕仪整个身子又是颤抖起来,这次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霍。霍英哥哥!”

陆开回身将衣服拉上坐在床榻边笑看燕仪“我是霍英”

燕仪忽而忍不住扑在陆开怀里呜呜咽咽抽泣,那低低抽咽声线显得喜悦也显得无助,这么多年在荆越受的委屈和恐惧,一点一点化做泪水在陆开胸前染湿。

陆开抱着她眼泪是滚烫的,同时也是不在说话由着她哭。

过得一会燕仪慢慢平复情绪,这才定定抬眼看人柔声道“你。你怎么会是霍英哥哥?”

陆开笑看燕仪“我也没想到燕仪姑娘就是燕儿妹妹”

燕仪抽咽二声破涕为笑,轻轻在陆开胸口捶了一计“你刚刚吓死我了”

陆开将燕仪松散鬓发往肩后拉去笑道“你才是吓死我,要不是刚才说梦话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燕仪忽而紧张捂唇,显然是为梦话感到担心道“我。我说梦话了,我平时不说梦话的”

第362章 找到人了

陆开温笑道“我相信你平时是不说梦话,因为那个时候就算是睡着还是会提着戒备,你受伤身体让你安心休息,算是让你放松警惕”

燕仪吐吐舌头在陆开面前就像小孩子一般笑道“能见到霍英哥哥真的好高兴”

“我也是”

陆开感到有些寒气从窗外进来,燕仪有伤在身,体子虚如在染上风寒就不好,起身准备将窗掩上半边,燕仪见得陆开起身死死攥着对方手不肯放“霍英哥哥,别走。。”

燕仪手一伸肩上就痛,忍着疼痛目光不放陆开,见到燕仪如此怕他离去陆开轻笑道“深更半夜我去哪里,关半边窗就回来”

燕仪这才不好意思将手松开“不用麻烦了”

“不碍事”陆开将半边窗户掩上,转身回坐询问“你早就知道有人会行刺太子?”

燕仪听陆开如此一问,大是惊讶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见得燕仪惊讶神情陆开轻笑道“这么惊讶看我做什么,我看出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太子送行队伍去州北,如你是想凑凑热闹去看看,那么应该是去城门附近,太子是回宫途中在荆淮街尽头才遇袭,人都走那么远还跟着,我猜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喜欢太子,这才恋恋不舍相送”

燕仪脸一红没好气瞪一眼陆开嗔道“以前和太子素未谋面,何来什么恋恋不舍”

陆开笑道“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提前知道有人要行刺太子才会一直跟着”

燕仪将眼睛闭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眯得眼睛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承认“我是提前知道”

陆开郑重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决定实话实说,话到半途当然不能犹豫不决,燕仪道“有位大人喝醉,陪同姐妹听见”

陆开讶然道“这样的话也敢随便乱说?”

燕仪好笑道“人都醉了哪里还分得清楚轻重,不光这事宫里的事我还知道不少,因为城里的大人大半都来过水榭,当然了,他们也不是一下子就事无巨细全都说出来,这次说两句下次说两句,说得多联系起来就能知道不少宫里消息”

陆开认真询问一句“就是为探听宫里消息才来水榭?”

燕仪戚戚苦笑“这是其中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也是想打听霍英哥哥下落,你的下落我也不敢招摇打听,就是等着看看有没有人旧事重提”

这个办法比守株待兔还笨,陆开失笑道“那么来这么多年打听到了什么?”

燕仪捏着

被子上突出来线毛道“如听见霍英哥哥消息我早就离开”

见得燕仪捏线毛玩就像孩子般,陆开浅笑“你怎么知道来荆越能打听到我的消息?”

燕仪目光显得挂怀似乎想起什么人道“是爹说的,他说你一定会回荆越”

陆开双瞳一睁“黄公现下如何?”

燕仪道“爹很好,就是不方便回荆越我才过来”

陆开忽而急道“我能不能见黄公!”

燕仪含笑知道陆开为什么要见人“爹爹没在荆越附近,要见他要半月路程”

陆开觉得大是可惜,按照目前情况他可没时间离开荆越半月。

见得陆开神色燕仪道“过来前爹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陆开大是震动,现在终于能够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情,陆开急不可耐询问“当年我爹为什么要造反?”

燕仪肃然道“原因是因为一辆司南车,当初荆越王讨伐北原,北原有道天险是北原山,北原山常年迷雾弥漫,没有指南车指路难以辨别方向,可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了误差,大军过得北原山没到北原,却是到得柔然至此大军溃败”

燕仪紧紧扯着被褥在道“出发前测试过司南车没有任何问题,出发后却是走岔,司南车出自霍伯伯之手,当年这司南车也是新奇之物,依仗这个在大雾辨别方向朝中大多数人都是反对,事后家父说其中掺杂朝局原因,有人密告霍伯伯和柔然里应外合”

陆开咬牙切齿道“如真要叛国家父怎么会让一家老小全在荆越?”

燕仪道“爹爹说,王上是相信霍伯伯,只是碍于各方压力不得不。。”

陆开沉默不语,脑海中不断搜索模糊记忆片刻后道“司南车?我怎么想不起来我爹还会制作司南车这回事?”

陆开那时候还小,总不能事事都记得清楚在问“黄公呢?这个事他是怎么参与进来?”

燕仪眉心微曲道“家父去柔然当过节使,在加上和霍伯伯是好友。。”

当年的事陆开总算是知道,但这知道只是其中一二,有很多地方都是不清不楚,燕仪揉着太阳穴,似乎想起这事让她脑壳生疼。

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陆开道“好了不说这个,累的话就歇吧”

燕仪点点头,陆开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燕仪安静缩在被子里眼睛却是睁着看人“你不是还有一个问题没问我?”

陆开忽而展笑的确是有个问题还没问,想着等燕仪伤势好一些在问

,不过现在对方开得话头,陆开索性询问“为什么要挺身而出为太子挡箭?就算太子欠你一命,他也不会为旧事翻案”

燕仪轻轻一嗅被子香气道“我知道,救命之恩太子可以赏赐作罢,可如我成皇后呢?”

陆开脑海中如同有惊雷炸开“胡闹!”

燕仪神色沉如水底静石,静静道“只有这样他才没理由拒绝”

“可是。。!”陆开话没说完,燕仪主动岔开话题道“这次刺杀是大司徒所为?”

燕仪岔开话题明摆就是不愿在继续先前话题,燕仪有伤陆开也不好在劝,等她伤好在劝不迟,燕仪有提问陆开只好作答。

陆开微微出神盯着燕仪面庞道“是不是大司徒所为也查不到他身上去,潘大人已经死了,上次你也看见潘大人来水榭故意张扬说让大司徒扫地出门,这就等于说此事是潘大人个人行为,太子是会让人严查,谁都知道此事会不了了之,好啦,别问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燕仪笑意淡得若一缕轻烟“睡醒了你还在吗?”

陆开笑道“傻丫头,我不在还是会来呀”

燕仪似是触动心事,眉间也多几许清愁道“燕儿不是小丫头,也不想在当霍英哥哥眼里的丫头”

燕仪深情款款看人,陆开故意笑道“好,你是大丫头,睡吧”

过几日葛舒兰来水榭看望燕仪,经过几日歇息燕仪气色明显好很多,葛舒兰一见人眼睛落在燕仪右肩关切询问“好些了吗?”

燕仪亲切拉葛舒兰坐下“没那么疼了,你怎么来了”

葛舒兰道“最近在府内什么事也不知道,如不是今天听家父说起我还不知道这事,带些补品过来,记得一定要吃”

燕仪淡然一笑“不用不用,这些天太子也送不少补品过来,我还吃不完呢”

怎么说燕仪都是救驾有功太子送些东西也是正常,葛舒兰微一凝神靠近燕仪道“太子来过水榭?”

燕仪不想让葛舒兰误会忙道“舒兰,不要多想,太子就来过一次,补品都是托师医拿来的”

葛舒兰心里其实有些介意,同时也是为自己反应感到奇怪,她明明不喜欢沈建承为什么会显得在意?见得燕仪眼珠直溜溜看她笑道“我在意什么,你为他受伤来看你也是应该的”

听得葛舒兰这么说燕仪婉笑道“跟你说件喜事”

“喜事?”葛舒兰微微一怔“什么喜事?”

燕仪脸色带着欢喜道“我找到他拉”

第363章 装病

“他?”一开始葛舒兰还没领会燕仪是什么意思,下一刻恍然大悟惊讶道“是小时候落水救你那人?”

燕仪展笑连连点头“是呀”

葛舒兰也是为燕仪感到高兴,但好奇比高兴更多,葛舒兰询问“怎么突然间就找到人了”

燕仪想起陆开忍不住低低笑一声“他现在身份特殊是谁还不能告诉你”

“还保密呐?”葛舒兰取笑燕仪在道“他该不会是哪位大人吧?”

燕仪笑而不语,葛舒兰没好气看人道“怎么跟我还有秘密呀?”

燕仪正眼看人道“你还说我呢,你也不是有秘密不能告诉我?”

“我有秘密?”葛舒兰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我有什么秘密呀?”

燕仪起声提醒道“就是你偷偷去北安见的那人呀”

一想起去北安找过陆开,只觉的那是好久远的事情,葛舒兰浅笑道“是他呀,其实我也不是想瞒着燕仪姐姐,他和你的那个他一样身份特殊,在有些事尘埃落定前不好明说”

燕仪显得有些扭捏道“什么叫我的那个他,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葛舒兰含笑道“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怎么他有家室了?”

燕仪苦笑道“不是”

葛舒兰奇道“那是因为什么?青梅竹马玩伴扑通一声变成燕仪姐姐这么大的美人,难道就没有动心?”

燕仪心中有些酸酸的叹道“他还是把我当成那个时候的小丫头”

葛舒兰讶然道“不会吧?把燕仪姐姐这个大美人当成丫头?我看是装腔作势其实心里喜欢不行”

燕仪假装气恼轻轻拍打葛舒兰手背“不许胡说”

这时乐菱陪同师医从外而入,见到葛舒兰也在,乐菱大招呼道“葛小姐也在呐”

葛舒兰对乐菱一笑看得师医一眼询问燕仪“要换药呀”

燕仪浅笑点头“嗯,你稍作一会,我到里间换药这就出来”

葛舒兰道“那我下次在来吧,我也是顺道过来看看你”

燕仪与葛舒兰相视一眼笑问“顺道?你要去哪里?”

葛舒兰也不隐瞒燕仪“进宫看望一下太子殿下”

燕仪顿时收敛笑容道“那你去吧,下次记得来看我”

葛舒兰点头离去。

师医从药箱里取出敷伤膏药递给乐菱道“去换上吧,把旧的膏药拿给我看”

乐菱接过膏药扶着燕

仪道“知道了”

燕仪将衣服解了露出香肩,乐菱将旧膏药取下,新膏药要热敷乐菱拿新膏药在烛火下来回熨热,这才敷上伤口处,新膏药过火有些温热就像一只安抚人心手温柔的轻拂伤口。

伤口原本很痒,热膏药一敷大为舒服,燕仪自行穿衣乐菱将旧膏药拿出去,师医拿着旧膏药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凝看,膏药上血迹很少师医点点头道“血迹很浅伤口已结浅疤”

乐菱顿时喜道“真的吗,要多少日子才能完全痊愈?”

师医按照经验估算“最多十日就结硬疤,但是在吃上还是清淡为宜,还有动做不能太大”

乐菱点头记下“我送你出去”

师医点点头“也好”

二人刚到门边只听里屋燕仪惨叫一声“啊”接着听见有什么翻到声音,这声惨叫显得凄厉乐菱立刻惊慌回头,慌不迭疾走喊道“燕仪姐姐。。”

乐菱入了里屋见燕仪瘫倒在地,一旁妆盒散落在地,燕仪昏厥在地乐菱面色一变喊道“师医快进来!”

师医慌忙入内将燕仪扶到床上躺着,乐菱满目担心向师医急问“她。她这是怎么了?”

师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娘莫急,待我把脉在说”

乐菱只得按下紧张情绪让师医把脉问诊。

师医把脉片刻眉宇大皱“奇怪?”

看师医反应似乎没看出什么毛病,乐菱心慌慌道“奇。奇怪什么?”

师医神色有些拿不定主意道“她脉象没事呀”

乐菱急道“没事!没事人怎么会突然昏去,我可告诉你,燕仪姐姐是太子救命恩人,她要出得什么好歹,太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师医登时惶惧神色换上不安道“这。这脉象是没事呀。。”

见得师医神色惶惧,乐菱怀疑起这师医医术不精“别提什么脉象不脉象了,你能不能看,不能看快去禀告太子殿下,如有什么差池你小命难保”

师医比乐菱受的惊吓更大,太子救命恩人如出差池他也是不能活的,害怕至极忙着起身道“姑娘莫急,我这就回宫面见太子”

师医急匆匆回到宫门附近,刚要进去宫门觉得不妥,这事如果直接和太子说岂不是证明自己医术不精?犹豫片刻转身前往太医署面请医令。

燕仪先前惨叫让不少姐妹担心燕仪闻声过来,姐妹们叽叽喳喳询问燕仪这是出什么事,乐菱见人吵吵嚷嚷不让姐妹打扰,将人从里屋往外推,里屋空空荡荡就燕仪一人躺着,闭着眼睛的燕仪嘴角突然蓄起一点笑意,那笑意

越来越深慢慢攀上她冷冰冰笑靥。

医令听师医说起燕仪之事也是相当重视,下边的人摸不着头绪也是有失太医署脸面,去水榭前医令让人通知郭允,这是告诉沈建承说是燕仪有问题他才过去,这事显得有些画蛇添足,没事谁要请他上门,不过有些事前说后说事后如有什么岔子严重性可是不一样。

沈建承是在宫里可人不在东宫,葛舒兰到得东宫没碰上沈建承,沈建承和曹谨香在园内散步,沈建承遭遇行刺曹谨香拿这借口入宫看人,难得有机会和沈建承单独相处曹谨香自是欢心不已,欢心也没多久就有太监上前通报,说起燕仪突然昏倒之事。

沈建承和曹谨香在园内散步也不是心甘情愿,但人家好心过来看望总不能把人赶走,沈建承本来就是虚假应付曹谨香的热情,听得燕仪出事借故赶紧离开,沈建承居然为这燕仪抛下曹谨香,这如何不让曹谨香置气,沈建承马不停蹄到了水榭,医令早是在了。

燕仪是在装病是以在医令过来前,人就醒了,医令是什么人呐,如继续在装昏说不定难以蒙骗,医令过来见到人醒依旧上前把脉,医令和师医问诊答案是一样的,从脉象来看燕仪没有大碍。

人毕竟是昏过去,有乐菱和师医为证如何作假,医令谨慎询问一句“可有头疼?”

燕仪虚怜怜道“头不疼,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如不是在床上醒来还不知道我昏过去了呢”

这等事医令以前也没碰过,也从没怀疑燕仪是自己装昏,毕竟谁没事要装昏让人担心,沈建承这时入内满目关怀道“怎么回事?”

沈建承过来屋内之人恭礼,沈建承摆手免礼,询问医令虽没看出什么门道,可也不能说没看出什么,医令只能按照经验道“回太子殿下,燕仪姑娘是因体虚才会昏倒,开副调养方子即可”

“体虚?”沈建承奇道“本王不是送了很多补品过来?”

乐菱道“燕仪姐姐说太子殿下送的补品太过珍贵,都没动呢”

沈建承些微含气道“这不是胡闹吗,本王送补品过来就是要入嘴,不入嘴怎么补身子,去吊碗参汤过来”

“是”乐菱赶紧退下。

沈建承对师医重责道“本王不是让你早中晚过来问诊!身子虚不虚都看不出来?”

师医大惊惶恐跪地饶声连连,燕仪虚弱弱道“太子殿下,这也不怪他,我身子本来就虚”

沈建承看燕仪一眼叹口气,在转眼横视师医道“滚出去”

师医慌惶退下,沈建承向医令道“换个激灵点的人过来,下次在有差池本王拿你试问”

第364章 幕后主事人

医令无妄受责只能领命退下。

人都差遣出去,沈建承在看身子显得单薄燕仪,低声道“真的没事?”

燕仪点点头道“真没大碍,让太子挂心,对了舒兰呢,没和太子一起过来?”

“葛小姐?”沈建承怔怔听着反问“她进宫了?”

燕仪轻声道“是呀,早些时候来过,说是进宫看望太子怎么没见到人?”

沈建承摇摇头当做回应。

沈建承摇摇头,在太尉府的张中平却是微微扬扬嘴角“燕仪姑娘怎么样了?”

陆开和张中平坐在屋内说话,桌上有盘花糕陆开拣得一块慢慢咬得一口淡笑道“太子派师医早中晚都去一趟,能有什么事”

张中平听得松口气道“这就好,我找个时间在去看她”

陆开看得张中平一眼询问“对了,这几日你都去哪了?除了当值时看见你,不当值时去那玩了?”

张中平微微一笑道“去城防司找杨成他们打发时间,对了,杨成说他好像看见梁队长”

陆开一听大为惊讶“梁安德?他不是离开荆越了?”

张中平在道“是呀,杨成当时看见人就觉得很奇怪,被撤职离开还回来做什么”

陆开凝视翠莹莹茶杯片刻问“在什么地方见的人?”

张中平似笑非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杨成说梁队长去了曹府”

“曹府!”陆开不由倒吸口凉气道“哪个曹府?”

张中平道“是曹尚书府上”

陆开眼神中掠过一丝震惊“曹尚书府上!”

张中平和蔼一笑“看吧,我就说了你不信,我当时就说杨成看错了人,梁队长就算回城也没那本事登曹府大门”

陆开想起陶府转缸失火,葛舒兰受伤之事,陆开忽而恍悟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是梁安德搞的鬼”

“他搞鬼?”这话张中平可就听不明“他搞什么鬼?”

陆开冷笑回应“我一直还为这事百思不解呢,现在终于明白,还记得陶府失火的事?”

这事张中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陶府失火有关?”

想明白这事总算是少得一件烦心事,陆开十分笃定道“他肯定和这事有关,在城防司的时候我不是受了陶公召见?”

这件事张中平也没忘记,当时还为陆开大是担心,张中平道“是,你一直没和我说去陶府情况”

当时没有说明必要,现在有必要说明,不说明只怕张中平听不明白,陆开道“当时去见陶公见他在审案”

“审案?

”张中平大觉好笑,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在府里审什么案”

陆开意味深长一笑“陶公是在自认为民请命,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只怕是不敢在私下问案,去陶府闹事那人就是当时犯案之人的兄长”

“原来是为兄弟出头”

陆开眼神显得审慎道“是呀,为兄弟出头就很好理解了,当时梁安德也是知道这事,梁安德对陶府比我还熟悉,如是他安排这事,那人如何在陶府掩人耳目就容易许多”

张中平相信陆开这话,梁安德既然是副队长当时没少去陶府拍陶司民马屁,张中平眉目一紧道“是曹尚书让人闹事?为什么呀?”

陆开轻笑摇头“这事和曹尚书无关,多半是曹小姐作为,曹尚书知道分寸胆子在大也不会在陶府闹事”

“曹小姐?”张中平更是不明白道“曹小姐和陶家有过节吗?”

陆开脸上几分暖色变得稀微“曹小姐和陶府当然没有过节,她和舒兰有过节”

“啊?”张中平神色微微一滞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有过节?”

陆开冷笑凝在唇角“有什么好意外的,一个是太尉推荐的太子妃,一个是大司徒推荐的太子妃,以前没过节现在有了”

这么一说张中平恍然大悟,同时眉头一拧道“这么说葛小姐是曹小姐伤的?”

有些事情是能联系上来,有些事则是不能,陆开道“多半是她,可是当中耍什么诡计我没在场就想不出来”

张中平对曹谨香本来就没有任何好感,张中平恨恨道“这女子实属可恶,上次不光让我和燕仪姑娘难看,现在还敢伤害葛小姐,真是毒妇人心”

陆开目光微冷“上次小惩她还不知悔改,有些人是不打不掉泪”

有些的确是不打不掉泪,可有些人被打也不会掉泪,比如燕仪,受得一箭并没有哭哭啼啼喊痛,沈建承凝视燕仪显得好奇道“你就不痛吗?”

沈建承突然冒出这一句,燕仪一时间的确是没反应过来,过得片刻这才明白指的是什么,燕仪眼波哀哀如夜色中滴落冷露“痛怎么会不痛,只是喊痛有什么用,诺大荆越喊痛谁会关心”

“怎么会没人关心?”沈建承淡声笑道“听说燕仪姑娘仰慕者还不少”

燕仪娇楚怜怜款声道“燕仪处境太子又怎么会明白,水榭头牌看似风光,可是想找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话真是说到沈建承心坎里去,沈建承微一沉吟感同身受道“本王也想找个认真听我说话的人”

沈建承这么说倒是让燕仪失笑“太子殿下开玩笑的吧,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谁敢不认真听你说话”

沈建承苦笑和燕仪交心道“

就是因为高高在上,才没人敢认真听本王说话,话一出口听话的人就只是会猜度话中可是有什么暗示”

燕仪颇有同情凝望沈建承“没想到太子也这般难苦”

沈建承自嘲一笑“希望日后我们能找到认真听我们说话的人”

燕仪浅笑摇头“只怕燕仪没那个福分”

沈建承安然一笑“怎么会没有,本王相信燕仪姑娘会碰上那样的一个人”

燕仪恭谢一句“那就借太子吉言”

燕仪微微凝目询问“对了太子殿下,燕仪有一事不明,不知太子能否解惑?”

沈建承笑看燕仪“说,一定知无不答”

燕仪显得好奇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督建观星球?”

沈建承浅笑道“你既然救得本王一命,这事也不瞒你,本王是想着推行新历”

燕仪诧异问“旧历不好吗?”

不知为何沈建承起了和燕仪亲近之心,沈建承笑道“也不是不好,只是不推新历就没人认本王为荆越王”

燕仪带着不明摇头“不明白”

有些事沈建承也不想多做解释浅声笑道“也许以后你会明白”

问题沈建承已经解答,解答燕仪明不明白就是自己的事,有些不明白的事情不用在问,燕仪试探一问自己能够明白的事情“太子殿下喜欢舒兰吗?”

沈建承静默片刻完全没想到燕仪会问他这个,沈建承没有实答反道“她心里没有本王”

燕仪问“怎么会?”

沈建承笑道“你是她的好姐妹,这事你应该清楚,她心里有人是不是?”

燕仪显得有口难言的样子片刻后张口“没有谁能比过太子”

这点沈建承还是显得很有自信“你知道那人是谁?”

燕仪摇摇头。

沈建承目光紧紧盯着燕仪,似乎是不相信这话,燕仪坦然和沈建承对视“太子殿下,这个人燕仪真的不知道,不过日后舒兰入宫也见不到那人,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忘记那个人”

沈建承暖暖一笑“那么本王也借你吉言”

燕仪巧笑正要说话,只见祖士昭大咧咧闯进来“燕仪姑娘,听说你。”

话没说完见到沈建承,祖士昭吓得一跳完全没想到沈建承会在这里,连忙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祖士昭莽莽撞撞闯得进来,沈建承好笑看人“你怎么来了?”

祖士昭庄重道“草民听说燕仪姑娘遇袭过来探望”

沈建承抬眼凝视祖士昭颇为意外道“你们二人认识?”

第365章 稍微警告

燕仪也不知道祖士昭会过来,人既然来了,沈建承也已经提问,燕仪道“认识呀,还帮过我不少忙呢”

沈建承开怀一笑“没想到燕仪姑娘认识的人还不少,不过祖士昭,燕仪姑娘遇袭已经好几天,你要看人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祖士昭当场解释道“太子殿下,这几日草民不在荆越”

沈建承眉峰一挑道“不在荆越?本王让你监督观星球不在荆越去哪里了?”

祖士昭不敢隐瞒实话实说“草民到山上草屋住得几日”

“住几日!”如果不来水榭还不知道祖士昭私下偷懒,沈建承责声道“你这是玩忽职守!”

祖士昭登时一凛道“草民没有玩忽职守,观星球有得图纸工匠自会建造,有不少百姓也是能够看懂观星仪,去山上草屋是寻个清静地方,重新测算新历是为得确保没有失误”

这么解释沈建承还能接受,沈建承笑道“原来是这样”

见得祖士昭过来,沈建承也是叨扰许久,起身道“燕仪姑娘本王还有些事,就不多加打扰,那些补品一定要吃,下次过来如见补品剩下可不饶你”

燕仪见人要走起身恭送“是”

沈建承瞅看一眼祖士昭道“别打扰燕仪姑娘太久,她需要多休息”

祖士昭施礼目送沈建承离去,沈建承离去祖士昭长长叹口紧张“太。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燕仪笑看祖士昭道“乐菱呢,怎么不拦着你”

祖士昭往门外看一眼道“乐菱姑娘?不知道呀没在外边”

燕仪这时才想起乐菱去干什么了,燕仪道“看我这记性,她是熬参汤去了”

提起参汤祖士昭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过来,祖士昭打量燕仪一眼问“伤到哪里了?”

燕仪低笑道“我没事吧,坐吧,看你急得满头大汗的”

祖士昭刚入座,乐菱捧着参汤进来见到祖士昭,乐菱也是一楞道“你怎么来了”

祖士昭笑看乐菱道“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来看燕仪姑娘”话落啄一眼瓷碗“参汤呀?”

看祖士昭这眼劲似乎有来一碗意思,乐菱板眼看人“别看了,这是太子殿下给燕仪姐姐补身子用的,给你敢喝吗”

祖士昭收得眼劲好好坐着,撇着嘴道“我就看看也没说要喝”

乐菱不在搭理祖士昭,让燕仪快些喝,燕仪口很小喝得好大一会才喝尽,拿着丝帕轻轻抹唇向祖士昭如朝霞浅笑“刚听你和太子说,这新历是出自

你手?”

能算出旧历有问题,这样的事情没几个人能够做到,祖士昭有得意洋洋的资本,是以人得意洋洋笑道“是呀,问这个做什么?”

燕仪纤笑道“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没想过你还有这么大本事”

能够得到燕仪夸赞,任何男人都会沾沾自喜,祖士昭也不例外一笑“我这本事在大也没陆开的大,你们可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听他的话呢”

乐菱显得不信侧目看人道“太子能听陆公子的话?吹牛也不会”

祖士昭这话引起燕仪重视语气郑重询问“这话可是真的?”

祖士昭拍着胸膛道“自然是真的,那观星球就是陆开主意,说是先引导才能顺利推行新历”

乐菱见人说得信誓旦旦,平日里陆开也是有些聪明劲,乐菱也不得不信“连太子都听他的话,日后陆公子可是前途无量”

祖士昭笑道“无量中的无量”

在屋内也是闷一些,燕仪也有几日未曾出门,提议道“乐菱,我们出去走走”

“你还有伤在身呢”乐菱当下回绝。

燕仪摇头婉笑“没走上街,去鱼池看看鱼”

这个行,只要不出水榭就好,乐菱看一眼祖士昭道“一起去?”

祖士昭起身告辞道“看鱼就算了。没意思,我先走了”

祖士昭走出水榭,陆开走出太尉府,祖士昭是回家,陆开是入宫。

在路上却是和曹谨香当街偶遇,当时沈建承匆匆出宫看望燕仪,曹谨香含气出宫也没回府在街上闲走,没曾想碰上陆开。

陆开刚得知陶府之事是曹谨香所为,眼中流露一股不待见神色,曹谨香见得陆开冷笑道“哟,这不是陆护卫么”

曹谨香语气是显生冷,话意还算客气陆开微微一笑施礼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对陆开也是相当不待见,看人的视线中满是轻视“看这方向是要入宫?”

听得曹谨香一猜既中,陆开也没多少意外笑道“是,曹小姐刚从宫里出来?”

曹谨香冷视陆开两眼道“如是见太子殿下就不必入宫了,人去了水榭”

“水榭?”陆开这时是非常意外同时也是有些担心“是不是燕仪姑娘伤势出了问题?”

曹谨香见陆开眼中流露关心,不由秀眉微曲冷冷讽刺道“她有没有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

沈建承既然不在宫里那么也没有必要入宫,不管怎

么样总算是曹谨香没让他白跑一趟,道声谢也是应该的,陆开道“多谢曹小姐告知,我这就去水榭”

“慢着!”曹谨香眼神微微一凝,立刻仰起脸沉视陆开道“你也算是太子身边近臣,应当要多劝慰太子,没事少往水榭那样的地方去,见那些不要脸的女子会坏了太子声誉”

这话不光说沈建承言行不佳,同时也把燕仪骂得一遍,陆开神色肃然语声微厉道“曹小姐,水榭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你说这样的话不怕别人说你没有教养?在说燕仪姑娘救太子有功,去探视也没什么不妥”

这陆开就没有一次不顶撞她,在次听见陆开顶撞曹谨香立刻仰起脸来梗着脖子恼怒道“探视?我可告诉你,那些女子都是妖精,一个不小心太子殿下会让人勾了魂走,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保护太子声名是你们分内之事”

骤然间曹谨香言辞激烈在道“太子殿下出身显赫人品高贵,探望这些下做女子成何体统,你就不怕有人说太子殿下举止不当?”

曹谨香的话听上去不入耳也很不中听,但是其中还是有些道理,沈建承如常去水榭从外人来看些许会觉得品性不端,曹谨香字字含气,如当街和一女子发脾气不是君子气度,陆开施礼道“曹小姐说的是多谢提醒,如有机会定会谨劝太子”

陆开施礼告退人没走几步刚到曹谨香平肩位置止步,不能当街和人发脾气为葛舒兰陆开还是有些话要说。

陆开和曹谨香平肩站立目视前方道“曹小姐,女儿家没事可以在府内栽花刺绣,如是闲则生事会给自己招来横祸,曹大人担得尚书一职也是不容易,不懂分担也就罢了,可别为曹府招来不必要麻烦”

这话曹谨香怎么能够听得进去,瞬间又气又恼道“把话说清楚谁闲来生事了!”

有些话陆开也不想多说,如曹谨香不知道悔改自有办法对付,陆开道“曹小姐如能安安分分这是最好,可别为了争风吃醋将曹大人前程自毁,告辞!”

告辞二字陆开咬字很重,当场把曹谨香气得满脸发清,话没说清楚就要走,喝一声“你站住!”

陆开没有站住大步昂首向前离去。

曹谨香负气回身怒瞪陆开远去背影气赳赳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话还是没错但也要看站在旁边是谁,曹谨香身旁雪儿没听出陆开暗示,见得曹谨香生气雪儿怯怯道“小姐,奴婢不知”

街上行人不少,曹谨香在气也不能在街上发飙,暂时隐着气道“回家”

“是”雪儿喏喏在后跟着。

第366章 换物资

曹谨香回到府内哪里还能沉住气,将屋内花瓶茶杯当场摔了“这狗东西太目中无人!说我闲则生事,肯定是葛舒兰这贱人把我推她的事情说出去了”

雪儿急切劝阻“她说就让她说就是,也不敢找小姐麻烦”

曹谨香心气不平寻个位置坐下大是委屈道“那葛舒兰有什么好的,那燕仪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她们,我在太子眼里就那么不受待见!”

话没说完曹谨香眼中含着丝丝泪花,咬住嘴唇轻声道“雪儿你不知道,太子小时候对我可好呢,随着慢慢长大对我就越来越是疏远,其实知道是为什么,可爹爹选择大司徒我也没有办法劝呀”

雪儿大是心疼曹谨香含泪相劝道“小姐既然知道太子无意,那么就不用在为太子费心何苦呢”

曹谨香眼中泪花越来越重,眼眶也是越来越红怨声道“我不服气!那葛舒兰有什么好的,城内里的大家闺秀我哪点比她们差了,那么多人上门提亲,还不是一一推绝,太子。太子怎么就没明白我的心思”

雪儿是有心相劝,可也是有心无力,如何把曹谨香劝得开怀这是雪儿量力之外的事情,雪儿道“大事奴婢不懂,如能让小姐开心一些,小姐尽管吩咐”

听得雪儿这么说,曹谨香渐渐将心绪平复,眼中闪现一丝阴狠之气,曹谨香道“不能在坐以待毙,今天晚上你安排梁安德来见我”

雪儿一慌急问“小姐,陶府的事还没过去多久,你又要见他做什么”

曹谨香道“想要见我开心就让他过来”

雪儿的意思并不是想见曹谨香在做过激激动,既然已经吩咐雪儿只好道“是”

曹谨香叹口气道“下去吧,我要歇会”

雪儿欠身离去。

雪儿是离去,沈章却是过来,来并不是去曹府是东宫,沈建承刚回宫见到沈章在屋内坐等,唇角微微冷笑似乎是猜到对方来意。

冷笑是因为还没见到人,见到人后沈建承却是开怀笑道“司徒怎么来了?”

沈章眉目一拧当场指责潘齐不是,愤慨道“潘齐真是吃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派刺客刺杀太子!”

沈建承目光故意看向别处冷道“司徒就一点也不知道这事?”

沈章堂堂正正直视沈建承慨然道“这事并不知情,虽是如此我也是有所责任,他跟我这么多年能看出他野心不小,是以提前让他离府,没想到他敢做这样的事”

沈建承安静地听着勉强浮一丝笑意,反正这事也查不到沈章头上,随便怎么说都好,沈建承道“司徒不必自

责,无非就是眼力不济看人走眼,潘齐已被伏诛这事就过去了”

沈建承冷讽沈章怎么会听不出来,听出口吻也没加冷反驳,这事和他有没有关系相信沈建承也是清楚,有些话没说破就是不到翻脸之事,沈章忍气道“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太子”

沈建承盯人二眼换温和些语气道“何事?”

沈章没有即刻说出要求,似乎这个要求难以出口,话就在舌底涩得转不过来,转不过也得转,不说岂不是白来了?

沈章只得勉力张口询问道“这次过来是想请太子宽赦,容潘齐回乡。。”话没说完,沈建承明白后续是什么话不由怒道“司徒!潘齐试图谋害本王,本王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想让他尸魂归乡门都没有!”

沈章想过沈建承会是如此态度,沈建承眼睛如同冷风利刃刺进沈章眼中,潘齐毕竟对他不错,这么多年也是忠心办事,沈章施礼恳求道“潘齐的确十恶不赦,多行不义必自毙落得如此下场是他应得,只是跟我这些年没功劳也是有苦劳,实在是不愿见人暴尸荒野”

沈建承气得怒目而视“司徒是说本王狼子野心不近人情了?”

沈章忙道“舅舅没这么说过,只是期望太子能大人大量”

搬不般舅舅名头出来沈建承都是要严声拒绝,只见岱迁上前在耳旁道“太子不妨应允”

沈建承登时恼怒盯人“岱迁!”

岱迁轻声在沈建承耳旁说出自己看法,道“卖司徒人情换州北荒资”

沈建承从未往这件事上想过,岱迁一提沈建承眼中光彩亮起来,开荒是笔大经费,这事如能让沈章负责,沈建承这边压力就能大为减轻,这时诧异看一眼岱迁道“不错呀,还有这心思”

岱迁苦笑道“是陆护卫建议,我可没这脑子”

沈建承叹得口气这事也只有陆开能想得到,如能拿潘齐尸首换荒资,比出口恶气划算,凝视沈章道“本王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是最近州北的事让本王大是烦心,对于此事不知司徒有何提议?”

口一开沈章就知道沈建承是开口要钱,同时也明白,什么都不给是无法得到潘齐尸首,见沈建承松口稍稍宽心道“太子开荒州北是利国利民好事,荆越子民人人理应出一份力”

听沈章应承,沈建承道“岱迁去办吧”

“是”岱迁躬身退下。

沈建承凝视沈章在问“司徒还有其他事情?”

沈章起身道“多谢太子开恩,这次过来就为潘齐之事”

沈建承道“本王已让岱迁去

办,没事的话司徒先退下”

沈章在恭谢一声告退。

沈建承喝茶看章折,不大一会岱迁进来,沈建承看人询问道“办妥了?”

岱迁忍不住笑道“用潘齐换荒资真是值,大值!”

沈建承视线落回章折道“没想到司徒倒是看重情义”

这事岱迁也是没有想到直言道“是呀,我也没想到司徒愿意拿荒资换潘齐”

沈建承想起陆开提议似笑非笑道“他是怎么知道司徒会过来讨回潘齐尸体?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事的?”

岱迁浅笑道“就是抓到人那日”

沈建承将章折合上“他想得真够远的”

沈建承目光沉凝茶杯突然冒得一句“没想到在荆越也有如此奇女子”

“奇女子?”沈建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岱迁哪里听得明白“谁是奇女子?”

想起燕仪,沈建承嘴角携着淡笑“本王说的是燕仪姑娘”

岱迁讶然瞅沈建承一眼道“她是奇女子?”

沈建承温缓一笑道“怎么不是奇女子,别的女子见刀枪就害怕,她倒好拿命来挡”

岱迁沉思片刻方道“太子殿下别怪臣多嘴,她豁出性命只怕是想凤上枝头当凤凰,这是别有用心”

这点沈建承也是明白轻轻一笑“这燕仪姑娘有点意思”沈建承也不多话在提起燕仪,手一伸取得章折在看。

过两日。

沈建承将章折拿反在看,岱迁在旁看得一会才问“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岱迁出声沈建承这才注意到章折拿反,微微一笑“没想什么,随本王出宫去水榭”

岱迁眉头微皱劝声道“太子殿下那水榭毕竟是莺燕之地,还是少去为好”

沈建承明白岱迁意思,可就是有一股要去的冲动“一个姑娘家豁出性命救本王,就去几次就不去了?”

岱迁也不敢把话说太重“有师医接替照看燕仪姑娘不会有事,就算是救得太子性命,她何德何能要太子次次亲自探望,这实在不妥”

沈建承起身笑道“你不就是怕太尉怪罪,这样本王给你借口这趟是去葛府,路过水榭顺道进去看看,这总行了吧?”

沈建承连借口都帮他找好,岱迁还能说什么“是,殿下”

夜里,雪儿偷偷带着身披兜帽的梁安德从曹府后门进来,梁安德相当谨慎扫看一眼后院,雪儿看人一眼道“别怕,这个时候没人会来后院,跟我来”

第367章 劝解

梁安德将兜帽压低一些跟着雪儿走,雪儿将梁安德领到曹谨香舍间门外,雪儿道“进去吧”

梁安德道声谢这才入内,梁安德爱慕曹谨香,对方心思曹谨香是知道的,是以会见梁安德也是精心装扮,见到曹谨香娇美面庞梁安德眼神微微一滞,似乎是看得呆了。

曹谨香很喜欢有男人看她显得神不守舍,很快笑道“来了,路上可是小心?”

曹谨香那声音如同丝竹之音,又是悦耳又是酥心,一直盯着人看总是显得唐突,梁安德眨眨眼郑重回应“小姐放心,来的路上很小心,确定过没人跟踪”

曹谨香这才放心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梁安德脸上满满笑意道“不委屈,能够为小姐办事是我福气”

曹谨香眼神显得怨毒道“知道太子殿下遇袭的事?”

梁安德在荆越虽然没有抛头露面,该知道的事情也是知道,梁安德微微点头道“不光知道,而且还知道是燕仪姑娘救的太子”

提起燕仪怎么能够不生气,曹谨香又气又恼,脸色涨红就像将开未开花蕊“燕仪这贱人手段可是不一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将太子魂勾了,这些日子太子总是往水榭跑”

梁安德很明白曹谨香心思,出声道“没些手段如何把荆越大小公子迷得团团转,她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贱民,如何能与小姐相比,放心吧,无论太子殿下是去看伤或是看人都不用放在心上,水榭头牌无论如何都是入不了宫”

曹谨香还是担心道“话是这么说,可太子做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也与众不同,如执意让人入宫,谁又能劝阻”

梁安德温言张口“太子近来做事的确与众不同,观星球,祈福停雨,开荒州北,这三件事做到哪一样都不容易,太子却是三样都做到了,在我来看荆越近来发生的事和陆开脱不了干系”

曹谨香安静听着勉强浮一丝笑意“陆开?他有这般能耐?”

梁安德口吻愈加冰冷道“不要小看这个人,不是他的话我和司尉也不会如此”

曹谨香想得近来之事顺着话头微微点头道“你提起他是因为?”

梁安德凝神道“以前处事不够稳重毛躁,所以落得这样下场,以后万万是不会,小姐如想当太子妃此人非除去不可”

曹谨香饶有趣味凝视梁安德“你想除掉他?还记得在城防司你对他是非常忌惮的”

梁安德咬紧牙根仿若要咬出血来,冷哼一声“他一个区区茶商之后,在城防司

时总是不服管教肆意妄为,在他面前跌过一跤,这次不会在那么容易跌倒”

曹谨香脸上满是笑意,语气显得郑重“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陆开现在不是城防司城卒,他是太尉府护卫,今非昔比,如犯事落他手上可不在是赶你出城这么简单”

梁安德能回荆越自然是把后果估算清楚“小姐放心,无论出什么事由我一人承担”

梁安德进屋后雪儿一直在门外守着,过得好一会梁安德出来,雪儿送人出去在回到屋里,雪儿帮曹谨香倒茶询问“小姐,和他说了什么?”

曹谨香看一眼雪儿也不怪她多嘴笑道“想知道为什么不进来听?”

雪儿道“其他人在外看着我不放心”

曹谨香笑道“这是自己的府上有什么好怕的”

雪儿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曹谨香点头持杯浅抿一口道“他说要当太子妃就要把那个陆开除去”

雪儿眼中含着疑惑道“梁安德有这本事的话就不会让人赶出城,小姐不要什么人都相信”

曹谨香含笑轻轻放下茶杯“梁安德这个人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他能忠心为我办事,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陆开有恨,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恨,陆开这个人实在惹人厌恶,能除掉他固然是好,除不掉我们也不会引火烧身,何乐不为?”

雪儿恍然悟道“小姐奴婢明白了,像梁安德这样的人做到城防副队长也是光彩之事,在光彩的时候让人拉下狼狈出城,这样的恨意的确难以消解”

曹谨香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要以为他回城是因为我召见,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服气”

天底下不服气的人很多,梁安德只是其中一个,沈建承招陆开和温禄山入宫,沈建承显得愁眉不展道“你们二人准备一下带人过去看看,去州北队伍路上遇见盗匪”

陆开楞问“盗匪?有官军陪同盗匪还敢犯事?”

沈建承也是心存疑虑道“本王也是担心这个,一般来说盗匪胆子在大也不会直接和官军发生冲突”

温禄山想了想道“这事也许不能完全从表面上看,太子是不是怀疑别人有所用心?”

“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沈建承在道“派别人去本王不放心,你们二人就辛苦一趟”

这事大事陆开温禄山义不容辞,二人拱手领命退下,二人出宫温禄山便问“又是大司徒?”

陆开没有即刻答复想得片刻道“应该不是,潘

齐这事刚过,大司徒在是气恼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惹事”

温禄山一听十分有理“也是,荒资大司徒也有份,此事多半和他无关”

过三天就是迎娶太子妃日子,是以,东宫虽是入夜沈建承并未歇下,宫女捧茶入屋,岱迁接过吩咐宫女退下,捧茶上前在沈建承秦重桌前放下热茶。

岱迁年轻力壮熬夜并无大碍,秦重年纪不小,岱迁提醒道“太尉夜深了,你歇着吧”

秦重沈建承二人在商讨客人名单,秦重面色显得乏累依旧坚持,喝口茶后道“不碍事”

岱迁大是不解询问“太尉,这礼客名单何必亲自过问?”

秦重道“太子大婚岂是寻常婚礼,各大士族如是安排不当,心中定有闷气”

岱迁也不多劝在一旁陪同。

秦重忙活一夜陆开倒是睡得很香,隔日清早前往水榭看望燕仪,燕仪上次想当皇后那句话陆开很是记挂,是时候找燕仪说明厉害。

别人相见燕仪很难,陆开要见人非常容易,还怕来太早,没想到燕仪早是醒了,燕仪见陆开过来笑道“太子大婚在急,你还有空过来?”

陆开还真的没空,好在现在还有些时间“太子大婚不光是各大士族远道过来,各朝也会派人送来贺礼,明日就没时间闲着,趁着现在有些时间想和你聊会”

燕仪凝视陆开一眼,约莫能猜到对方来意“坐吧”

陆开就坐开门见山道“上次你说皇后的事情。。”

燕仪知道陆开肯定会提起这事,幽幽看人问“你不想我当皇后?”

燕仪这个想法真是异想天开,陆开有必要劝一劝“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告诉你,太子殿下不是那么好蒙骗”

这些日子燕仪也是见过沈建承不少次,对沈建承这个人心里也是有自己看法,燕仪含笑阐述道“太子表面待人亲切,燕仪知道太子也是精明得很,你告诉我,如果什么都不做,你有信心让太子重审旧案?”

什么事陆开都可以打包票,唯独这件事情不能,沉默片刻道“这事我会想办法”

这话在燕仪听来是十成十的敷衍,屋内没人燕仪直呼其名道“霍英哥哥,不是燕儿不信你,只是这事光用嘴巴说太子是不会松动,放心,就算日后出事,燕儿不会牵连到你”

陆开岂能是害怕牵连之人,燕仪如此看他让陆开很是失望,失望表现在脸色上,陆开动气道“你以为不让你这么做,是害怕让你牵连?”

第368章 新身份

见得陆开似乎动气,燕仪知道这话说得有些过,当下携带歉意道“对不起霍英哥哥,是燕儿不会说话,但是燕儿觉得这事靠你一人是不成的”

陆开态度十分坚决道“行不行都不愿你涉险,太子近来是来水榭勤快一些,但是。。”

燕仪对于自己手段姿色还是很有信心“你怕太子新鲜劲过去就会对我不理不睬?”

陆开没有直接答复这句话反而道“不知道你信心从何而来,如果要这么做就把全盘计划告诉我,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你要怎么处置葛小姐?有件事还没告诉你,我和葛小姐是好朋友”

燕仪大是惊讶道“霍英哥哥认识舒兰?”

陆开点头道“是”

燕仪大是动容试问一句“霍英哥哥去过靖北?”

对于燕仪陆开没有什么好隐瞒,当下坦白道“去过”

燕仪紧紧盯着陆开问“在北安见过舒兰?”

燕仪这么问倒是让陆开十分意外“见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燕仪一听就什么都明白,原来葛舒兰去北安是为陆开,燕仪戚戚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是这么回事?”陆开直咧咧看人询问。

燕仪不打算说破敷衍一笑“没什么”这话听上去很是奇怪,不过陆开不打算追究下去,道“我答应你,给我一些时间这事我会处理好,有些不必要的想法,不许在有了”

燕仪沉默片刻问“要多少时间?”

陆开道“太子允诺等他登基,会彻查此事”

燕仪冷笑道“你相信太子允诺?”

陆开心里怎么想是自己的事,现在要劝人没有信心的话当然不会说出口,显得笃定道“我信”

燕仪认认真真凝视陆开片刻,最终叹口气道“好,那么就信霍英哥哥一次”

陆开这时才有得笑容道“你答应咯,可别反悔”

燕仪浅笑看人道“好,我不反悔”

陆开视线专注审视燕仪清澈眼眸片刻起身笑道“还有事,现在就要走”

燕仪起身恭送,待陆开走道门边时,燕仪添问一句“霍英哥哥能在见到你我很高兴”

陆开回身看人温笑道“我也是”

陆开离开水榭,梁安德到得陶府后门,有个家丁在和梁安德嘀嘀咕咕,二人说得一阵家丁将后门关上,梁安德在外还没走立身等待,家丁将人关上直接找到陶思民。

陶思民听下人让他去后门

一趟有人要见他,当下竖眉道“谁这么大的架子让本少爷去见他?而且还去后门?不去”

家丁上前显得鬼鬼祟祟道“少爷,那人说是你老朋友,务必请你一定要去”

见得家丁郑重其事,陶思民心中泛起嘀咕道“老朋友?”想得想道“好好好,我去,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到得后门,家丁一开后门,梁安德这个人立马入得陶思民眼中,陶思民似乎比见到燕仪还要高兴“,这不是梁队长吗!”

梁安德如是以前定是点头哈腰赔笑在说话,现在没有只听挺直身躯施礼“见过陶公子”

陶思民见梁安德对他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不过也是,毕竟他不是城防司的人也是用不着对他如此客气,对此陶思民也不以为意“什么时候回荆越的?”

梁安德并不是来和陶思民寒暄,梁安德直接说明来意道“陶公子叙旧日后还有时间,大司徒有请”

“大司徒请我?”有些人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陶思民万万没想到梁安德是代表大司徒过来“我没听错吧?是大司徒让你过来?”

陶思民不信梁安德可以理解,毕竟大司徒在以前根本就不会见他这样的人,梁安德正视对方道“是,请吧,别让大司徒久侯”

陶思民在见大司徒心中很是忐忑,毕竟事情老是办岔谁会喜欢一个不成事的人,在说上次集资会。。一想起集资会陶思民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不会是为集资会之事找我过去?”

司徒府和陶府并不是相连府邸,马车早就备好,梁安德请人上车,二人坐入车厢车夫将马赶了,马车徐徐往前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司徒府。

梁安德往日毕竟是自己下属,于情于理总是要问问近况,陶思民也不取笑人温声询问“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梁安德目光一沉道“如同丧家之犬”

这话好重陶思民听得十分不舒服,同时心里也是显得惭愧,陶思民郁然道“这事也是怨我,堂堂一个城防统司居然保不住下属”

怨谁不怨谁现在已经不重要,梁安德当然不会出口数落陶思民能力不足“这事与陶公子何干?要怪就怪那个陆开,如不是他我和司尉怎么会落如此下场”

提起江海春陶思民顺口一问“江海春现下如何?”

梁安德微微摇头道“现在不知人在何处,在出城那日我们足足喝了二日酒才分道而行,他说是去投靠他表哥”

陶思民一怔“他表哥不是黑斧帮的?不是给他一笔钱,他怎么还去投靠他表哥?”

梁安德道“不清楚,他只是这么说,去不去就不知

道了”

陶思民给的那笔钱也是丰厚,如江海春不想安生过日子,陶思民也是没有办法“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跟了大司徒?”

梁安德眼中显得激动道“这都多亏潘大人”

“潘齐?”陶思民一怔“是他找的你?”

梁安德点头“我人都到陈县是潘大人找到我,潘大人问我如此离开荆越是否甘心”

梁安德遥叹口气道“谁不想建功立业,如此离开的确不甘心,我在陈县驻留下来,前些天才回的荆越”

马车这时停下,车夫在外道“到府了”

梁安德笑看陶思民“请”

陶思民也不和梁安德客套先行下车,在入府前陶思民犹豫片刻询问一句“司徒是不是因为集资会的事情找我?”

梁安德也不思虑微微摇头答复“不知”

陶思民想得想不管是不是这事,人都来到门口是骂是罚总是要进去领受。

沈章在正厅等人见得陶思民入厅,嘴角飘出一丝笑意“陶公可好?”

陶思民施礼道“见过大司徒”先是施礼这才答复“谢,司徒挂心,家父很好”

沈章也是客套顺口一问,示意陶思民坐下待丫鬟上茶这才张口“陶公近来对我是不是有些怨言?”

沈章是何等身份,陶思民在笨也不会如实说出陶宗元态度“司徒莫要多想,家父怎么会有什么怨言”

沈章轻笑道“陶公子我也是顺口一问,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其实陶公有些怨言也是应该,的确是有所怠慢”说到此处长长一叹“陶公子你说最近我们这运气是怎么了,怎地都是诸事不顺”

想起近来的事,陶思民也是有气无处发,目前只能摆出闷闷不乐样子道“是呀,最近背运不少”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看法,梁安德看法就和陶思民不一样,这时带着嘲弄语气道“陶公子,司徒,诸事不顺如是上天安排我们也无话可说,可如是有什么人捣鬼的话,那么就是着得别人的道”

一时之间无法领会,陶思民晒道“这话怎么说?”

梁安德皱眉不悦道“陶公子你说说,在陆开进入城防司之前,我们办的哪件事不是顺顺利利的,可当他出现之后就像是瘟神一般,谁做事都是磕磕绊绊”

这事怨不了天,当然要怨人了,陶思民让梁安德说得涌动心绪道“不错,这开的确是瘟神,不管什么事和他沾边谁都讨不了好”

梁安德故意在道“这陆开运气也是太好了,来荆越还没多长日子就混上太尉护卫”

第369章 找由头约人

一提起陆开陶思民露出厌恶之色“那陆开算什么东西?我看不过是投机取巧之辈,自命风流倜傥将燕仪姑娘迷得团团转,说,我是说不过他,不光是我,我看整个荆越没有几人说得过他,仗着有些小功夫就在荆越无法无天,此人大是可恨”

能挑起陶思民情绪,沈章这次请人过来目的就算是达成一半,梁安德目光流露鄙视在道“这人的确可恨,此人不除难消心头之恨”

陶思民对陆开是没有好感,但是也不想主动招惹人,陶思民显得犹豫道“除?我看还是别主动惹他麻烦,这人就是小鬼难缠,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为好”

梁安德看一眼沈章,有些话还是沈章说出来有分量,二人对视沈章肃容道“陶公子话不是这么说,这陆开不是街边小鬼,他是如今是太尉心腹,日后定会为太子所用,太子势力虽弱,但他们一行人大为团结,荆越王之位如今未有定数不可弃之不管”

陶思民垂头沉思并未言语,见得陶思民不接声,沈章目光落在梁安德身上,梁安德接收沈章眼意傲然出声道“太子自小从未掌管国事,一想养尊处优,去了北安为质也是耽于逸乐游手好闲,太子武不行文不修如让他当了王上,日后我们将要至于何地?”

说起国家大事陶思民头就疼,陶思民道“大司徒,这些事我也不懂,索性直说吧,让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的确有些事说得太深陶思民也听不明白,但有些话沈章还是要提,淡然自若在提“太尉兵力远逊与我,但这陆开诡计多端善于谋算,此人不可小觑,陶公子快人快语那么我也就有话直说,和太尉交手只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正面倾巢决战,如兵力而言我们胜算极大,可是战事一开荆越定是断壁残垣,这样的仗打赢了又有什么用,其二就是私下和太尉决一胜负”

梁安德连忙应声道“的确是,正面决战那是不可行的,大司徒如要和太尉私下决议胜负,这就需要陶公子帮忙”

陶思民一听吓得一跳“我。我能帮什么忙?”

梁安德笑道“陶公子和葛小姐关系如何?”

“葛小姐呀?”陶思民想得想道“怎么说呢,不好也不坏吧”

梁安德在道“如陶公子约人外出游玩,葛小姐可会答应?”

说半天是让他将人约出来?陶思民怔得片刻各看沈章梁安德一眼“约人出来能帮到大司徒什么?”

沈章笑道“如陶公子能做到已是给我莫大帮助,只是有一点陶公子务必要做到”

“哪一点?”

沈章动动手指示意陶思民附耳上前。

陶思民初听之下眼睛显得平和,待沈章话头说罢,眼睛已是睁大“大司徒。。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章直视陶思民不带半片笑意“在深的事不必多问,能不能办到?”

陶思民想得想立身施礼道“能”

说能就要做,做也不是要立即去做,陶思民葛舒兰之间关系还没好到一约人就出,要好好想想拿什么理由约人,想得一夜无论拿什么理由,总是不能拿自己名头去请,葛舒兰毕竟是在陶府受过伤,如是拿陶思民名义请人,只怕连葛府大门都进不去。

思来想去陶思民只能拿燕仪名义请人,她们二人是朋友想着葛舒兰不会不出,陶思民并不想让燕仪牵扯进来,请人也用不着燕仪去请,陶思民偷偷收买水榭两名姑娘,这两姑娘分别为丝月和东竹。

丝月东竹听说陶思民让她们去请葛舒兰出来,东竹登时没好气向陶思民质问“陶公子你不是喜欢燕仪姐姐?怎么现在又看上葛小姐了?”

丝月东竹不知道葛舒兰是太子妃之事,听得陶思民这么说只是觉得陶思民花心,为燕仪鸣不平而已。

陶思民笑嘻嘻道“二位姑奶奶你们就不用多问,拜托拜托一定要把人约出来”

花心萝卜本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这次陶思民给的赏钱可不少,东竹道“好,看在陶公子如此大方,我们去请就是”

丝月东竹正要离去,陶思民赶紧补一句嘴“对了,这是可不能让燕仪知道”

丝月东竹怨看陶思民一眼“知道了,我们不会乱说的,但也仅此一次,我们可不能在背着燕仪姐姐帮你约别的女子”

陶思民喜笑道“有劳二位”

陶思民为她们二人备下马车,亲送二人上车见得马车离去,陶思民才提前往约定地点过去。

马车在葛府停下,经得下人通报葛舒兰过来“丝月,东竹,怎么是你们”

二人下车迎侯,丝月笑道“葛小姐是燕仪姐姐让我们过来请你”

葛舒兰诧看二人“请我?去哪里?”

东竹上前挽住葛舒兰浅笑“去了不就知道了,上车吧”

葛舒兰在心里想着“燕仪姐姐定是知道明日我要成亲,特意邀我出去散心”

这正对葛舒兰心思“好吧,我随你们过去”

马车在动前往

南渡头,渡头旁有艘画舫停着,葛舒兰一看就是要过水,近岸水面平静,但在葛舒兰眼中如同惊涛骇浪,被蛇咬过的人怕井绳,落过水的人自然是怕水,见水葛舒兰有些发憷道“要上船呀?”

现下太阳悬挂高空吐着灼烈热芒。

丝月衣将七彩花伞遮在葛舒兰头顶,为她挡去热劲,东竹用绣花绢扇轻轻为葛舒兰摇出凉风道“是呀,燕仪姐姐先过去了,我们也快走吧”

葛舒兰脚下如灌铅不动,东竹在挽着葛舒兰道“走吧”

画舫不是小舟,想了想也不能少了燕仪的兴,只能硬着头皮和人上舫。

上了画舫见得舫上没有几人船就开了,上舫自然是观者两岸山色,丝月东竹立身舫栏杆旁悠然自得品阅山色,葛舒兰则是紧紧抓着栏杆生怕在次落水。

一见水葛舒兰头也些发晕“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东竹笑盈盈道“百花岛”

百花岛属于陶家,陶思民经常邀请好友上岛游玩,简单来说是陶思民好友才能上岛,荆越无论是世子还是小姐,人人都以能上岛为荣,因为这岛不对外人开放,只有权贵公子小姐受得邀请方能入内。

百花岛离岸五六里路程,画舫没一会就到百花岛渡头,渡头这边有十余小舟停靠,看上去陶思民这次是邀请不少人过来。

百花岛上种植百花,比陶府品香亭更为壮观,下舫离开渡头首先是青竹石路映在眼帘,葛舒兰虽是没来过,但也是听过,对此葛舒兰有些怀疑心道“燕仪姐姐会在这里?”

话落,三人还没过石路见陶思民领着三名家丁笑意满满过来“葛小姐来了”

丝月瞅陶思民一眼似笑非笑欠身款款施礼道“见过陶公子”

陶思民见她们把人约来大是高兴,脸上含笑点头道“辛苦二位请葛小姐过来”

葛舒兰听这话头有些不对,皱眉盯着丝月东竹“什么意思?燕仪姐姐不在这里?”

陶思民为表没有恶意直接说明,也好让对方有所谅解道“葛小姐别责怪她们,是我让她们这么做的,如不是拿燕仪姑娘名义,只怕葛小姐不会赏脸”

葛舒兰没有说话,脸色微微展现怒色如此来看是不喜欢受人欺骗,东竹见葛舒兰面色不善致歉道“葛小姐是我们二人不好,没有事先说明,可陶公子好求歹求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陶思民是什么人葛舒兰自然清楚,陶思民有所要求丝月东竹也是不能忤逆,葛舒兰板着脸道“你让我来做什么?”

第370章 大动作

陶思民施礼也是致歉,同时找借口说明原因,好让对方放松戒备“让葛小姐过来,是为陶府之事道歉,上次在陶府是我招呼不周,这次一定要好好赔礼道歉”

赔不赔礼她伤都好得差不多,况且陶思民和她不是一路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葛舒兰实在不愿留下当下出声道“既然是为道歉一事,陶公子就不用放在心上,那事也怪不得你,还有些事就不在叨扰”

葛舒兰说着话转身就要走,陶思民哪里能让人就这么走了,人一走坏沈章大事那是不能的,急忙上前用身体拦人去路道“葛小姐别走呀,这么远都过来,坐一会在走何必匆匆忙忙,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葛舒兰倒是没有,正要找借口敷衍,这时东竹指着远处天空拍手欣喜道“陶公子,你们在放风筝呀”

远处天空有十余只样式各异的风筝在天上飞舞,有些是五彩蝴蝶,有些则是燕子,还有金色鲤鱼等等。

风筝五颜六色在天空飘飞,葛舒兰顺势一看也是觉得风筝飞舞好看极了,陶思民趁机笑道“东竹姑娘喜欢的话不妨近处看看”

东竹张望风筝在拉着葛舒兰手臂道“葛小姐我们看会风筝在走好不好,你如走了我们就不能留下”

葛舒兰见人挽着臂犹豫片刻叹口气道“那就看会在走”

听得葛舒兰松口陶思民大喜连忙邀请人往内部过去,女孩子家家就是喜欢这些颜色斑斓的东西,见着风筝留住葛舒兰,陶思民布置心思就没白费。

婚礼在即葛舒兰心中忐忑不宁,如真的当太子妃,那么和陆开就无半点可能,狠话是对陆开说过,可是那毕竟不是真正心意,心情在烦絮之下一见五彩斑斓风筝能暂时忘却。

今天天有些热,但来到百花岛却是清凉不少,心烦也是减缓一些。

四人路过小木桥,浮桥位于百花岛靠近中央位置,有条小溪将百花岛一分为二,四人在桥上走,有四名洗衣娘吃力在溪旁洗濯衣衫,旁边圆桶里衣衫比小山还高。

洗衣娘艰难举起沉重木槌,一下一下敲打石头上脏衣,每一下敲打似乎都用尽身上气力,伴着孱弱低喘,细碎汗珠缀在四人苍白额上,四人从形体上看虚弱劳累,似乎随时都会垮下。

葛舒兰远看烈日下辛苦洗衣四人神情逐渐沉重,家世无虑的她们可以在岛上玩乐,那些人却在辛苦劳作,看得数眼不忍在看别过眼去。

人在桥上已是看不见风筝,前方是一条直行方石小道,左边是郁郁葱葱林子,右边有着错落在林中茅屋,想必是岛上丫鬟下人住地。

葛舒兰问“那些放风筝的是什么人?”

陶思民细心解答

道“都是城内世子小姐,说不定有些人葛小姐也是认识”

说着话陶思民看向东竹丝月笑道“葛小姐认不认得不打紧,你们可要用些心,那些世子出手阔绰,如能邀人去水榭,赏钱可不会少”

丝月东竹点头领会。

葛舒兰有幸受得陶思民邀请到百花岛做客,陆开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刚回太尉府,见得梁裕平过来道“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陆开刚从水榭回来,也不知道梁裕平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急“怎么?太尉有事找我?”

梁裕平压低声音和陆开道“太尉也没说有什么急事,就是让我们都过去”

“都过去?”陆开不在询问道“走吧,也许是有什么要事”

二人往秦重书房过去,陆开在路上问“张护卫,都护都去了?”

梁裕平点头后在挑眉看人询问“是呀,你是去水榭了?”

去水榭也不是去什么要命地方,陆开大方一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去水榭?”

梁裕平没给与陆开好脸色道“张中平说的,说你不是去祖士昭那里,就是去水榭,我正要出去找你呢”

张中平和温禄山在秦重书房,秦重并不在里面,张中平向温禄山打听道“这么急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温禄山抿紧看一眼张中平反问“怎么?你有要事出去”

张中平讪笑道“我没事,我会有什么要事”

温禄山负手凝立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等着吧”

张中平也不多问陪同温禄山候着。

陆开梁裕平到得秦重书房,张中平温禄山是见到,但是秦重不在,陆开问“太尉呢?”

温禄山道“太尉让我们候着,过会就来”

梁裕平感到有些异样出声道“这是出什么事?急着找我们过来,都护在宫里有没有听说什么?”

温禄山摇摇头道“稍安勿躁,你们一个个急什么”

张中平拉着陆开到一边,稍稍远离一些温禄山和梁裕平“你是去打听梁安德下落?”

陆开笑看张中平“我打听他干什么?”

张中平奇道“葛小姐伤成那样,你不生气?”

陆开笑道“他现在一定藏得很好,想找到人哪有这么容易,在说了证据呢?”

张中平想想也是“那你是去哪里?”

陆开也不瞒张中平“我是去找燕仪姑娘说些事情”

二人在说着话,秦重脚步匆匆入内,四人同时施礼“太尉”

秦重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入屋先是就坐,四人凝立书桌前,秦重扫视众人一眼道“禄山,你马上去查所有和大司徒有关联之人,一定要详细”

温禄山一楞“所有人?”

秦重明确在道“不错,是所有人,各大士族,有谁出入大司徒府,府内上下人等,探子有消息传来说是大司徒有大动作,我们要有所准备”

秦重这话一出满堂皆惊,温禄山沉声道“大动作?多大的大动作?”

秦重眉目间大是凝重道“目前还不知道”

温禄山思虑片刻显得慎重道“要排查这么多人,如果消息走漏,大司徒那边肯定会有所警觉,会不会打草惊蛇?”

秦重语气显得冷森森道“他这只蛇只怕出了草,在不查就要闯上门了”

陆开这时叮嘱一句“都护排查的时候谨慎一些,能不引人察觉最好不要,私下查人如让大司徒知道说不定会反咬一口”

“是,我会多加小心”温禄山领命退下。

见得温禄山退下,陆开道“大司徒既然有动作,太子那里定要多派人手护卫周全”

秦重早是做下安排“放心吧,东宫已增加护卫,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提防往往都是有疏忽漏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大司徒到底想干什么”

梁裕平沉声询问“探子回报的是什么?是派刺客过来,还是孤注一掷动兵?”

陆开思虑方道“动兵是不会”

梁裕平惊呼道“那就是派刺客?潘齐行刺不成还敢在来一次?”

秦重搓手盘算片刻道“应该也不会是刺客,只要太子不出宫,护卫重重刺客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张中平奇道“不动兵,也不派刺客?那是想干什么?”

这事谁也不清楚,秦重在道“裕平,去将城外好手都召回城,留着待用”

“是”梁裕平领命退下。

秦重在看张中平道“等会要入宫,你先下去备车”

“是”张中平也是退下。

人都遣走秦重郑重凝视陆开“我要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明白我的意思?”

秦重面色严肃,陆开肃然道“太尉请说”

秦重剑眉一横道“我们当中有内奸!而且我怀疑这个人是张中平!”

陆开倒吸一口凉气,拼命稳住心绪“太尉,张大哥。”

秦重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信他,可我不信,只信证据,上次他去过大司徒府你没忘?”

第371章 暗流涌动

秦重如拿司徒府这事怀疑说事,陆开铁定是无话可说,毕竟张中平的确是去过司徒府,上次温禄山怀疑张中平有旁心,张中平心里一直很不痛快,勉为其难才放下芥蒂,这事如果让张中平知道这就不是心寒而是死心。

张中平在北安做的事是不影响大局,可如没他做那些小事,沈建承要出北安也没那么容易,秦重一直没提这事,现下提起说明心中也是介意,毕竟张中平是额外插一脚进来,并非是能全力相信的自己人。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张中平,陆开是相信对方,秦重不信张中平,陆开也没有想法设法找理由让秦重相信,因为说道理是很难让人突然接受,陆开语气诚然同时也是给秦重提醒。

陆开眼珠一转说出自己见解“太尉,张大哥是不会做这样的事,也许这事大司徒早就谋划好,故意差人过去让我们内讧”

陆开虽然没有明着为张中平辩解,但这话意也是为他辩说,一双眼睛透露眼劲是十足信任,这样的信任如同铁铸。

陆开对张中平态度秦重早是清楚,秦重亮起锐利如鹰隼眼睛,向陆开说出心底真实想法“这个也有可能,不管怎么说大司徒动作一定和太子有关,如此时刻不能留一个不信任的人在身边,如我是大司徒要刺杀太子,不会蠢到在派刺客过来,但是如果是亲近的人呢?那么我们将防不胜防”

秦重怀疑不无道理,要刺杀沈建承,最好办法就是让经常在沈建承面前出现的人来做,陆开眼锋直转在道“太尉,要是这么说的话,全部接近过太子的人都可疑”

秦重坐着一动不动,双目精芒电闪盯着陆开沉声道“既然这样值得怀疑的人你都可以查一遍,刺杀太子最好机会就是在大婚之日,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安排婚宴当天保护太子护卫,这些护卫全部由你来选,当中如有人起得歹心,荆越就会落到大司徒手里”

为太子布防这事是重中之重,陆开一时之间无法作答凝视秦重好一会才问“为什么一定要我来选?谁能信任太尉不是应该最清楚”

秦重为太尉并未一日,在朝这么多年谁忠心谁有反骨应该比陆开清楚,秦重却道“表面来看是这样,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心难抵诱惑也容易动摇,但你不会,你有求太子,这事也只有太子能办,只有太子才能为护国公正名,现在需要太子活着的人只有你”

不到危及关头是不会知道对方是如何看待自己,原来在秦重心里也不是十分相信陆开,陆开

忽而冷笑“原来太尉也并非真的信我这个人,只是相信我的需求”

秦重并未感到惭愧,因为当初相信陆开只是为到达救沈建承目的,陆开也是有所目的才救沈建承,双方无非就是相互利用,是以秦重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只问陆开一句“那么你是答应了?”

双方可以说是为达到某种目的才在一起谋事,人在相处中肯定会有情感交流,只是这种情感在大事面前只能抛之一边,为达到自己目的陆开只好绷着脸道“我答应了”

秦重只说三个字“好,很好”

陆开施礼正要退下,秦重思虑盘转最终决定在想向陆开添句话道“这事你应该多和岱迁商量,他能信任”

“岱迁?”陆开冷笑打量秦重,说起来陆开对岱迁认知,就和秦重对张中平一样所知不多,双方并未交过心,秦重能怀疑张中平,陆开也能怀疑岱迁。

陆开直言道“太尉不是说谁都有嫌疑,为什么岱迁能够信任?”

秦重这话明显是自打嘴巴,但也是不以为意道“一直保持你的怀疑,对我来说岱迁可以信任,如你觉得不能信的话,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做,我想要的是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太子安全”

秦重这话只有一个意思,如何用人陆开可以全权处理,有个疑问是以抬起眼锋看人询问“要保护太子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辞大婚”

这个办法秦重如何不知,只是难,秦重说出难处“怎么推?他朝贺礼已经在路上,如你能想到办法保住荆越国体和脸面,让前来祝贺使节不会嚼舌根情况下差人回去,那么你可以面见太子推辞婚礼”

这事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也没有这样办法,陆开实际上是问句废话,既然是废话那么就不用在说,陆开施礼退下。

与此同时梁安德人在一间破庙里,破庙荒败杂草丛生,门也塌一边,大香鼎里全是沙土灰尘,能感觉到的只是从残破缝隙墙体或是破窗吹过的凄凄切切冷风。

梁安德立足一尊佛下,佛前供桌一边歪在地上,因为有两根桌脚折断,破庙里到处都是灰尘,佛身漆色脱落无人问津。

庙里一佛一人相互对视,梁安德在佛像面前一样压低兜帽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梁安德凝视俯视他的佛像道“开个价吧,如你能办成价钱不是问题”

梁安德莫非不是疯了?居然和佛像商讨价钱?

佛目

森然俯视梁安德,梁安德无视森然佛目等待回应。

梁安德当然没有发疯,既然没有发疯就不是想听佛像回应,有一人藏在佛像后面,只听有声音传来并不见人,那人似乎故意压低声音,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让我进葛府生擒葛公,还不容陶葛公少一根寒毛?”

这就是梁安德要求,梁安德简洁扼要回应“是”

那人在佛像后止声,似乎是在思考所有的可能性,过得片刻那人才道“这事并不容易办到”

梁安德盯着佛像,看上去是想看透佛像身后那人身行,眼中虽有好奇,梁安德也没有走到后面看人,凝立原位不动道“自然难办才找你”

有些钱不好赚,这人就是专门赚那些常人赚不来的钱,那人沉默片刻方道“什么时候要人?”

梁安德当然想尽快要人,可这事急不得,必须给对方一些筹备时间,梁安德揣思片刻道“今夜二更前”

那人在道“在哪里交人?”

梁安德深深吁口气道“这里就不错,你说呢?”

那人没有任何意见“十颗金珠,二更见”

张中平将马车备好在太尉府正门等着秦重出来,没等到秦重见到陆开缓缓跨门行出,二人相视一眼张中平也不知道陆开和秦重有过什么交流,当下含笑随口一问“去哪?”

在秦重面前陆开对张中平态度是十足信任,现在见着人陆开第一个表现是打量张中平一眼,这一眼代表的是心里有些疑虑,毕竟人心隔肚皮,起了这个念头,陆开迅速将疑虑打消同时也告诉自己不能萌生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

来到张中平近处马车附近没有人,陆开压低声音提醒张中平有所暗示道“从现在开始大哥不要随意出府,不管做什么事最好是能让人看见”

“让人看见?什么意思?”陆开突然冒出这句话,实在是让张中平不得其解。

有些话陆开不想挑明,如挑明说秦重怀疑他是内应,张中平肯定是会有抵触情绪“记住这句话就对了,行了,还有事不和你多说”

陆开往前走得两步,张中平忽而想到什么,疾步上前拦在陆开面前板着脸询问“别急着走,把话说明白,我做什么没让人看见的事?”

陆开知道张中平定是联想到什么,有些话不能明说,陆开道“张大哥不用多想,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句”

第372章 分内之事

“提醒?”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自己有所提醒?张中平十分不喜欢这样感觉,显得含气道“为什么要提醒?把话说清楚”

陆开突然一笑试图装作轻松蒙混过去“真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随口一说?”张中平睨着陆开道“跟在你身边时间也不短,心里有没有事我能看得出来,太尉把我们遣走就留你一人下来,太尉私下和你说什么了?”

陆开拍拍张中平肩膀笑道“没说什么,我现在要入宫有事以后在说”

张中平依旧拦在陆开面前,没有让路意思“太尉马上就要出来也是要入宫,为什么不一起走?”

秦重这时从门内而出道“他不见太子不必一同入宫,我们走吧”

秦重说着话自行上得马车,张中平不赶车,车是不会自己走看得一眼陆开不在多问,上车将车赶了。

见得马车离去,陆开对着越来越远的马车遥视沉思目送。

陶思民邀请葛舒兰入凉亭就坐,亭外草地上有七名世子放着风筝,相互之间攀比谁放的风筝最高,惹得一旁观看的富家小姐鼓掌叫好。

丝月和东竹坐不住早是上前凑热闹,葛舒兰和陶思民入座亭子,丫鬟捧着香茗上来就退下,葛舒兰坐在厅内遥看风筝,陶思民瞟一眼葛舒兰笑道“想放风筝的话我让人拿风筝过来”

葛舒兰收回视线回视陶思民“不用麻烦,坐着看就行”从声音上听的确是没放风筝兴趣,葛舒兰一言不发凝视茶杯。

这一看就是有心事,陶思民低声轻问“当太子妃的人不是应该高兴?为什么如此这般愁眉苦脸?”

葛舒兰眼中一片黯然,但在陶思民面前不愿显露心事,强笑道“没有不高兴”

“你是不高兴”陶思民视线看向草地上放风筝的余人“他们也是不高兴,只是尝试在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葛舒兰诧异凝视一眼陶思民“没想到陶公子会有如此独特见解”

陶思民笑道“这算什么见解,都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二人在亭内看着草地上其他人,草地上其他人也是看着亭内二人,有一放风筝世子边放风筝边道“那不是葛小姐吗?”

有另外世子经得提醒看向亭内一怔“的确是葛小姐,可是葛小姐怎么来了?”

先前说话那世子笑道“你懂什么即将就是太子妃,陶公子肯定是要提前拉拢”

“啊,原来是这样,怪

不得陶公子会把人请来”

陶思民在亭里向东竹招招手,东竹拉着丝月回到亭中,东竹道“陶公子是有吩咐?”

陶思民笑道“东竹姑娘琴艺也是一绝,多少人为听你一曲一掷千金,既然人来了,这琴可不能不弹”

东竹巧笑道“陶公子既有雅兴,东竹听从吩咐就是”

陶思民哈哈大笑,让下人送琴过来。

东竹开始抚琴,琴声妙曼放风筝的人渐渐往亭子凑过来落坐听琴,而陶思民眼睛却是悄悄打量一眼天色,似在等候什么。

没人知道陶思民在等候什么,等什么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清楚,陆开也清楚自己在等候什么,他等的人是岱迁,陆开人在东宫东门,东门附近有间行馆,岱迁在里边和守卫吩咐布防事宜,陆开在门外没有进去掺和,岱迁吩咐完毕将人散了才把陆开招入门内。

入屋陆开顺手关上门,岱迁立于桌前直观布防图道“太尉都和你说了吧?”

陆开和岱迁相对而立“说了一些,就说大司徒有大动作,另外让我选些信得过的人保护太子在婚宴周全”

岱迁抬眼看得陆开“怎么让你负责这事?这些事我比你熟,人也认识比你深,这事不如让我来负责,你呀,最好尽快查清楚大司徒会用什么方法动手”

岱迁主动请缨这事也不奇怪,毕竟他一直跟在沈建承身侧,同时要刺杀沈建承,岱迁是最有机会,因为沈建承防备谁都不会防备岱迁。

陆开故意问一句“如你是大司徒会从什么地方找人过来行刺太子?”

岱迁敲敲布防图二下,负手走到陆开茶几前立身凝视门外道“潘齐那日都失手,实在想不出来大司徒还能找谁,不管是找江湖杀手还是自己死士,总是婚礼当天入宫的人全部都要一一排查”

陆开道“宾客名单都看过了?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人?”

岱迁摇摇头道“各大士族的人我都熟悉,士族里的人没有值得怀疑对象,我怕是他朝前来祝贺的”

陆开没有当即回答,过得片刻问“你怀疑有人会混在祝贺使者队伍里混入宫?”

岱迁点头起码有七成信心道“如不是这样,实在是想不出来,刺客还能怎么混进来”

这个的确也是可行办法之一,陆开道“如要这么设想,那么就等于说大司徒和他朝之人里应外合”

岱迁冷笑道“这样的事情大司徒做得出来”

陆开稍微设

想当日情景,人山人海那是说不上,没人会让那么多人入宫庆贺,外朝宾客少说也有百八十个,还不包括各大士族人士,要在这么多人中间找出刺客谈何容易。

虽说推测是说让亲近之人动手,可谁知道大司徒打的是什么主意,陆开显得忧心道“外朝宾客也是有不少,逐一排查会花费很多时间,同时也不能保证没有疏漏”

不用陆开说,岱迁也是心知肚明,因为想要做到没有疏漏那是很难,只能尽力确保没有,陆开看上去好像也是没有什么好主意,有没有岱迁还是要问一句“你有别的办法?”

排查哪里会有什么捷径,只能仔仔细细一个一个查看,陆开苦笑迎向岱迁询问视线“没有,如果有刺客线索就好办”

这就是一句废话,大司徒绝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中露出什么端倪,商量只是纸上谈兵,还是着手准备为先也需要时间部署,岱迁还有事要忙出声问“你过来是找我有事?”

陆开要做一件事只是心中有些犹豫,但是没有时间在犹豫下去,做这件事之前有些话要和岱迁说,陆开道“你知道大司徒对我们这些人没有好感,如果太子出什么事,我们全都要死”

如果大司徒行刺成功肯定会把他们一伙人全盘扫清,这种事岱迁当然清楚,还是不明陆开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陆开有意无意端视岱迁一眼,心中有所决定应声“我意思是,目前要做好分内之事,一切都是为太子”

这话没有任何毛病,岱迁没有听出陆开话中有何含意点头道“那我们分头行事就是”

陆开点头称是一手缓缓扶着茶几起身,岱迁缓步直走向门,目视前方边走边道“我还有事,就不送。。”

你字没出口,“啪”的一声,只觉后颈一痛岱迁眼睛一黑,人扑通倒在地上,有人这时将门推开,人是温禄山,温禄山推门时听见屋内响声,视线看见岱迁倒地时当场吃惊,目光顿时挑向凝立岱齐身后陆开道“他。你。这是。。?”

岱迁倒地自然是因为陆开反拍脖颈致人昏倒。

温禄山如此恰到好处出现,这运气差的也是没谁了,让温禄山撞破陆开面色也没有显得惊慌,目光淡淡看人提醒“把门关上”

温禄山惊疑不定含着戒意凝视陆开一眼才将门关上“你在搞什么鬼?”

陆开不急做解释示意温禄山过来“来,搭把手,扶他躺好”

温禄山上前搭把手将人扶到他坐榻躺下,陆开这时抬起视线看向温禄山,张口问“帮我?”

第373章 翻译

温禄山大为疑虑盯着陆开,不过如此情况温禄山就算要帮也要问清楚对方目的“帮你?帮你什么?”

陆开眼中携带深思看一眼昏睡岱迁道“他有些不对劲,有件事我想查清楚”

温禄山知道陆开如果没有特别理由是不会这么做,现下只能顺话而问“查什么事?”

陆开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将人打昏,在说出自己目的之前,有些话要问问温禄山,一来是证实自己猜测,二来也是让温禄山了解来龙去脉,陆开问“在北安时岱迁是不是出过城?”

这当口提起如同久远的北安事情,温禄山实在是猜测不出来陆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陆开既然询问,温禄山只能如实作答“自从他入城之后,据我所知,唯一出来一次就和太子一同出城”

陆开眼神就像烫红烙铁盯着温禄山在问“你能肯定?”

温禄山十分笃定道“当然肯定,从你们进城就一直派人在城外盯着”

陆开相信温禄山,只要岱迁私下出城肯定会知道,陆开试图向温禄山问一个人,想听听看对方知不知道,张口询问“认识一个叫凌玉的姑娘?”

“凌玉?”陆开好端端的提起一个姑娘做什么?温禄山在脑海中不住翻找记忆,记忆中未曾相识或是听过一个叫凌玉姑娘。

温禄山眉头皱如一条麻绳问“这姑娘是谁?和你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陆开揣摩温禄山神色的确是不知道,温禄山不知道只能由陆开解答“凌玉是岱迁心上人”

“他。。”温禄山一怔止声,听闻岱迁有心上人,万分语塞,怔得片刻才反问“心上人?那又怎么样?”

陆开把话挑明“岱迁和我等候南魏节使那日早上”

“早上?”温禄山觉得是不是陆开有些健忘,补充道“你不是半夜让方温候带入城?”

陆开是怎么让方温候带入城,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陆开道“我是说那日早上的事”

温禄山知道是自己听岔,是以简短回应“你说”

陆开继续道“在那日早上凌玉姑娘嫁给张大老爷,人是在宜安县,凌玉姑娘成亲过得几日,张大老爷就让人杀了,凌玉姑娘也不知所踪”

温禄山带着疑虑注视陆开眼睛“所以呢?”

陆开语气决然道“我认为是岱迁杀的人”

温禄山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岱迁进城帮你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

陆开发觉自己没说清楚,当下改口“是我口误,我意思是岱迁派人杀张大老爷将凌玉掳走”

温禄山呼吸显得有些急促道“这话别乱说,有什么证据?”

陆开抬眼注视不醒岱迁道“我将他打昏就是为寻找证据,我认为他和凌玉一定会通信,你也知道他从北安到荆越从未单独离开过”

温禄山还是不明白陆开意图“你不像是要为张大老爷出头”

陆开当然不是为这个原因,陆开道“杀人害命这事自有官府在管,我和张大老爷也不认识,犯不着为他出头,我只是想知道谁为他出手做的这事”

温禄山视线停留在陆开深思神情上问“查清谁出手又怎么样?”

陆开迫切想知道答案“查清楚就能证明岱迁是不是清白”

这话温禄山就听不明白“清白?”

陆开诚恳看一眼温禄山,语气携带请求道“你来了也好,去岱迁屋里看看有没有信件”

温禄山显得有些为难“你让我翻他的屋子?”

“去吧,最多一盏茶时间他就会醒来”

温禄山还未完全明白陆开用意,相信陆开最终会解释清楚“等着”

陆开如迎风标杆立身岱迁面前,岱迁依旧在榻上闭眼睡着,浅白的窗纸渐渐变得有些金黄,那是得到夕阳余晖投射所致。

陆开无声无息盯着岱迁,没大一会紧闭屋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并不显得慌急而是音韵一致异常沉稳有力,听得脚步声陆开知道是温禄山回来。

的确是温禄山过来,咯吱一声门开,温禄山还没进屋长长影子先是拉长进来,影子蠕动温禄山入屋将门关上“我找到信件了”

陆开回过身眼珠炯炯生光凝视温禄山“信中写着什么?有没有凌玉姑娘住处?”

七封信件温禄山搁在桌上“不知道,看不懂”

“看不懂?”陆开眼中满是疑虑将信拆开,摊信一看纸上字形如同鬼画符,这倒不是指书写者字写难看,而是一种陆开并不熟悉的字体。

陆开眼中映着一个字形,这个字形好像两把相交的斧头,右边这把斧头下方有个长长横沟,就像有人生气挑眉的样子“这是。。?”

温禄山虽然是没看懂,但知道这事一种什么文字“这个是羌族文字”

“羌族?”陆开大惑不解道“岱迁是羌族人?”

温禄山瞄一眼还在入睡岱迁道“他不是羌族人,可能那凌玉姑娘是”

陆开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岱迁也许是为方便和凌玉交流才学羌文。

看不懂就不会知道信的内容,陆开道“朝内有人能看懂?”

温禄山点点头道“有几位大人能看懂”

陆开没有莽撞让温禄山赶紧去翻译,而是询问一句“那几位大人能信得过?”

温禄山犹豫片刻在询问“这不是男女之间互诉衷肠信件?难道还有什么机密?”

陆开沉吟片刻方道“不好说,这样,你打乱顺序在让人翻译”

温禄山点头这样的确会很安全,可人还没走张口在问“突然让人翻译羌文,如要问起怎么解释?”

陆开睨着温禄山一眼突然失笑道“都护连这样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这样的借口温禄山是可以随便乱找,温禄山直视陆开道“这样的借口我是可以找,但我更想听的是你对岱迁这事怎么解释?”

陆开默然片刻,温禄山盯着沉默的陆开显得疑窦重重,温禄山实在不明白这事陆开为什么要对他保密,有些事陆开现在还不能说,只能寻求温禄山谅解,陆开道“这么做有我的理由,能不能信我一次?”

陆开不说温禄山总不能去撬他嘴巴,啄着陆开两眼温禄山道“你最好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拿起信件反身出屋。

温禄山来到东园侧门,见张中平伸着脖子左盼右顾,张中平视线落在温禄山身上,一见到人赶紧上前道“哎呀,都护原来你在这里,我都转好几圈了”

听张中平意思似乎是急着找他,温禄山问“你找我?”

张中平指着沈建承所在方向道“不是我找你,是太子和太尉找你,可能是让你去禀告打探消息”

温禄山点头了解,可是要禀告肯定是花一些时间,翻译羌文看陆开神色是很着急,张中平不是外人,上次温禄山也是冤枉他,为拉近彼此关系同时也为表示信任。

温禄山将七封信件递向张中平道“这些信你将内容打乱,分给送给镇军大人,令书监大人和太傅”

一听张中平大为忐忑道“打乱?这很要紧吗?”

温禄山道“照办就是,翻译完后送给陆护卫,他在东门议事厅”

张中平并没有推辞,将信件接在手上想弄清楚陆开在做什么,在太尉府大门外那时候陆开说的话也是太过奇怪。

张中平道“好,我这就去”

温禄山说的这三人都不在宫里,张中平先是陪同温禄山来到太子所在之处,因为马车停在这边,温禄山入内面见秦重沈建承,张中平策马出宫,这些日子张中平和秦重没少进进出出,看守宫门守卫也是认识张中平。

第374章 被察觉

策马来到宫门处,张中平还没开口招呼,守卫早是热络笑脸相迎“张护卫这就出宫了”

张中平也是显得热情迎笑“嗯,出宫办些事,等会还要回来”

守卫也不拦人示意张中平过去,马车刚出宫见得梁裕平策马过来,两人迎面相见同时将马止住,梁裕平目露恭敬看一眼车厢询问张中平“太尉这就回府?”

张中平道“太尉不在车里,还和太子在一起,都护让我出来办些事”

梁裕平也不好奇温禄山吩咐张中平出来办什么事“那你办事去吧”刚要策马前行,张中平跳下马车靠近梁裕平,梁裕平将马拉住“你拦我路做什么?”

张中平笑嘻嘻来到马侧笑问“先前听太尉说让你把城外的人调回来,调多少人回来?”

梁裕平顿时起戒意逼视张中平“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中平耸耸肩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问问”

梁裕平目光沉沉盯着张中平道“瞎打听什么,做好你分内事就行”

张中平苦笑让开路道,梁裕平坐与马上居高临下俯视下边含笑张中平两眼,也不多话“驾”一声,策马入宫。

见得梁裕平远去,张中平收起苦笑板着脸,眼中流露诡异光芒。

光芒越来越低,这指的是日落,百花岛上一片金黄,岛上有些世子小姐提前走了,但还有三五人留下,东竹抚琴过后余人兴致之上以琴赋诗。

有位世子诗兴大发吟道“弦声昵昵,庭夜看泉,松风兮兮,我思余悲”

“好”众人鼓掌附和。

陶思民轻笑道“听,看,感,思,互有对折这我可真对不上”

经过半日相处葛舒兰心境也是放松笑道“廖公子好才思”

廖公子谦笑道“葛小姐缪赞”

葛舒兰看看天色,兴致虽然不错,看天色那是不能在耽搁下去“天色不早,在不回去家父定要着急,今日多谢陶公子款待”

如现在放葛舒兰现在回去可就要坏沈章好事,陶思民心中是急,情绪不显与色笑道“这不妨事,我让下人去葛府通报一声就是,你看大家都在兴上,葛小姐现在要走不是扫了大家伙兴致”

在留下去这天岂不是要黑了,葛舒兰依旧请辞道“陶公子不妨下次在聚就是,天黑可就没船了”

话落,陶思民哈哈大笑“葛小姐如是担心这个,那么尽管留下就是,还记得来前那艘画舫?那是我家的船,想什么时候走

就什么时候让船过来,这样吧,葛小姐难得来一趟,不吃过晚饭可不许走”

陶思民语气显得十分热情,在坐也有不少人,东竹笑看陶思民道“陶公子,葛小姐要留下我们也要留下,听说岛上有位名厨是不是?”

东竹说起这事陶思民顿时浑身来劲道“行呀,东竹姑娘连这事也知道了”

丝月跟着赔笑起来“不光东竹听说过,我也听说了,听说这名厨菜式皆是家常菜,可是这些家常菜经他手这么一出,味道鲜美无比,有不少去水榭世子纷纷赞不绝口”

丝月拉着葛舒兰手道“葛小姐,我和东竹难得受到陶公子邀请,你可要陪我们留下尝尝”

葛舒兰平日去水榭东竹丝月对她也是不错,虽然不算是朋友,也算是熟人,听丝月出声相求葛舒兰心肠也是硬不起来道“好,吃完在走就是”

陶思民大喜道“好极了,我这就吩咐厨子备菜”

到了饭点厨子自然是要准备备菜,可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是厨子不是,有些人到点不会备菜,而是准备抓人。

在破庙躲在佛像后和梁安德对话那人名叫关九,关九抓人本事比起大厨做佳肴高明不少。

夜空有亮闪闪星星陪着明月,明月也不光有星星陪伴,一团乌云悄悄往明月靠过来,使得原本澄净天空忽而变得朦朦胧胧。

夜很寂静,天也显得安静,府内也是无声寂然,关九眼睛如夜猫子一般亮着光,如有人看见这双眼睛定会吓晕过去。

一道淡若无事夜风掠过,关九早是伏在屋瓦之上,如出行夜猫探头探脑张望四处,屋下偶尔有丫鬟下人轻声说话路过,偶尔也能听见蝈蝈叫声。

在不远处关九还能看见佩剑护卫过院巡逻,这些护卫全是秦重派人过来保护葛府,关九目光十分平静远看护卫,并不将这些护卫放在心上。

关九做这行当已经很久鲜有出现差错,唯有出现差错一次就是和别人合作,自此过后关九就从未和别人合作,当然这次是例外。

派什么人过来劫持葛玉泉,梁安德已经考虑许久最终选定关九这个人,梁安德这次十分谨慎,不想在把任何差事办砸,抱着这样心思做事,想要入梁安德谨慎眼睛中的人十分难得,关九有这个荣幸。

关九做事并不着急是以凭着谨慎名扬黑道,葛府并非皇宫内院比起以前接的活,危险系数简直称不上危险,不危险关九也不冒失,最佳时刻还没到来关九在等。

悄无声息抓人最关键一步,就是要准确无误找到目标否则

一切免谈,关九是第一次来葛府要找到葛玉泉屋舍并不容易,好在不用为此烦恼,因为葛玉泉将数名下人叫来,就在这间屋子院中。

下人手中提着灯笼,关九就在屋上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只听葛玉泉道“小姐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今天是谁看的门?”

有一家丁道“老爷,今日是我看的门,早些时候是水榭的,东竹丝月姑娘找小姐出去”

“水榭的姑娘?”葛玉泉知道葛舒兰常去水榭看望燕仪,葛玉泉当然不想葛舒兰去水榭这样的地方,可劝不住也没办法。

葛玉泉吩咐下人道“那么你现在就去水榭让小姐回来”

“老爷我这就去”下人匆匆走了。

问清楚葛舒兰下落其余人葛玉泉挥手将人散了,但是还有两名下人跟在身边,葛玉泉往院外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如果葛玉泉要出府那是最好了。

但葛玉泉没有,夜幕深深没有要事怎么会出去,关九小心翼翼在屋上跟人,葛玉泉目的地是葛府后院,因苗湘媛就在后园亭中独坐。

葛玉泉也是入亭就坐,苗湘媛询问“舒兰回来没有?”

葛玉泉说明去向道“说是去水榭,我让人去找她了”

关九小心翼翼躲入假山后,不知为什么关九心中突然产生一丝莫名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关九眉心一跳冷汗顿出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对,顿时屏住呼吸观望四周。

亭中葛玉泉苗湘媛在说着话,亭外有两名家丁陪侍,除亭子那里四人之外,压根儿就见不到其他任何人。

关九缓松口气为草木皆兵的感受觉得好笑,才刚刚移开视线瞅看四周,这才刚回眼看向亭子方向,发现那两名家丁其中有一个已经不见。

关九登时一凛心道“那家丁去哪里了?”那家丁如同鬼魅就在眨眼间消失,这种情况显得诡异之极。

警觉,关九突然间将警觉性提升到极点,因为这一刻终于明白,那个人肯定不是普通家丁,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丁是不可能眨眼间就能消失不见。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可人毕竟是消失,如此一来只有一个理由。

“他发现我了!”这是关九第一个反应,震惊之下瞬间明白对方的去向。

那个家丁去向肯定无他,肯定是在悄悄接近自己,试图对自己一击必杀。

关九心中一震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小葛府会有如此高手。

第375章 抓走

关九面对的这个高手叫南云,南云是温禄山手下一名勇将,护卫葛府安全不是做做样子,能让秦重同意过来照看葛府安全的人肯定不是庸手。

关九顿时如临大敌,同时也告诉自己不能失败,否则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南元发现关九行踪却没有高呼引人过来,如此来看对自己能力那是非常有信心,同时也是相当沉得住气。

关九知道对方就在附近,只要对方找到机会就会立刻出手,关九眼角向亭子扫得一眼,葛玉泉苗湘媛还是在亭内说话,完全想不到有个关九潜伏在这里。

关九完全察觉不到南云身在何处,但他知道手脚已经被南云拽住。

不能在这样下去,就算手脚真被拽住那也要想办法突破镣铐,关九缓缓拔出尖刀,身体搜一声往亭子飞驰过去,可是这时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寒意彻骨,正往自己后背刺来。

锋芒在背关九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葛府碰上如此可怕之事,南云的剑就像是凭空冒出来,来得如此突然,情势虽然是对关九不利,但还不至于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面对偷袭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走,只有逃走才能保命,关九不能走,一走名声就完了,事发仓促,关九只能凭着直觉面对,直觉告诉他要反其道而行,所以关九不逃反而将尖刀往后抛出,尖刀精确无比撞击南云剑尖,剑尖一偏关九立马将局势扳了回来。

在亭外家丁见有刺客,回身靠向亭子保护亭内葛玉泉苗湘媛。

葛玉泉夫妇哪里想到会有刺客,一见不住吓得大跳,苗湘媛尖着嗓子呼叫“来人呀,有刺客!”

苗湘媛扯着嗓子高呼,关九知道他时间不多,务必要在援手来之前将人掳走,心中虽急关九在行动上并不着急,因为心急不要紧如动作上显得急切那么就会让南云抓住破绽,破绽一出关九就离死不远了。

要抓人关九就要想办法靠近亭子,但是南云不会让他靠近。

关九尖刀离手立马从腰侧拔出软剑,软剑软软乎乎就像一条银蛇,南云眉峰一沉挥剑跃进只要他动作够快,仍然有机会擒下关九。

南云挥剑直进,关九全神戒备同时软剑蠕动往剑面击去,软剑又软又轻南云长剑打在软剑如同击中空气,什么感觉也没有,南云没有感觉关九有,其实很少人有应付软剑经验,这就是关九老奸巨滑之处。

软剑可软可硬,关九内力注剑,南云忽然感到有道惊人剑气迫来,笼罩所有进攻

路线。

软绵绵的软剑忽而变硬,变化突然同时携带悍猛,南云顿时心生寒意同时将戒备提升寻求反击。

二剑相击两人同时身不由主各退一步,一退双方在进,关九软剑一会重如山岳,一会又是轻盈灵动,就像滑溜溜泥鳅,实在难以擒获。

南云在进攻中大喝一声“大胆贼人,报上名来!”

关九冷冷一笑剑势丝毫不停,剑风呼呼如疾风刺出“在下并非登门拜访,名讳阁下就不必打听了”

关九是夜行衣打扮,看不到脸却能看见眼睛,但这双眼睛和声音南云非常陌生,刀锋一闪斜劈关九右肩。

关九闪过剑势提速,一个人将剑速提起另外一个也是要提速,两人出剑速度急速快捷,让一旁葛玉泉看得眼花缭乱。眨眼间相互攻守数十招。

关九知道不能在拖延下去,对方援手一来结果只能反遭围杀,这个念头一起在心态上已落下风。

南云出剑半攻半守,关九知道对方意图是在拖延。时间就是关九生机只能全力反攻,反攻一占先机,剑势大是咄咄逼人,攻势如潮一浪紧接一浪。

对方全力猛攻南云步法快速灵活,动如脱兔连换十来方位闪避十分有效,关九软剑就似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始终不让南云逃出剑势范围。

软剑剑路诡异交错穿插,不仅如此快中有慢软中带硬十分难缠,而且角度更是刁钻之极。

南云避闪之间不住观察对方走位,开始在防守中逐渐反攻,一点一点强加压力在对方软剑,以南云交斗经验来说,若是对方不是软剑,任对方剑势多么刁钻,是很难逃过他的眼力。

无奈南云是第一次和软剑过招,没有任何经验帮助这才守中待攻,开始南云是根本摸不清对方软剑来路,二人相斗一会南云渐渐摸出一些心得从而加以利用。

南云试图用言语扰乱对方攻势道“阁下如此情急猛攻,在过一会只怕你连逃走气力都没有”

这话关九根本就找不到话头反驳,南云说得不错久攻之下定是率先疲乏,可剑势不停尚有余力应答“谁先没有气力,这还说不准呢”

关九这话也是没错,急攻的人会多失一份力气,可防守之人也是要多花一份专注目力抵抗,胜负可以说是对半分,关九软剑就像水中灵动鱼儿,一会左来一会又进,稍不注意就会让这“鱼”狠狠咬上一口。

南云不敢大意嘴上匡笑对方,下手却毫不留情。

关九剑走偏锋一个旋身避过南云一记横刺,脚下不住往亭子退去,南云见人疾退明白对方用意,南云瞅准关九一个破绽暴喝,劲力在剑中绽放爆发。

南云改守为攻占尽先机出手毫不留情,剑锋所向如飞溢瀑布冲泻而下,给与关九无匹压力。

南云在进攻中张口“我感觉到你气力不挤,束手就擒还能留下一命”

关九嘴上冷笑,软剑由上而下刺出,仿若追魂一箭“我们半斤八两,就别说大话”

南云也是冷笑相对,关九眼珠往后园墙上看去一眼,这一眼已让南云注意,看上气关九是有心要逃,关九软剑沉力一打将南云震退两步,人突然往后墙移动,南云喝道“你走不。。”

南云话没说完,关九手上早是扣住一枚弹丸,弹丸抛暴在南云脚下引起烟雾,烟雾顿时就将南云视线遮住,烟雾骤起之时关九在扣弹丸往亭子方向抛去一颗。

亭子附近顿时扬起烟雾,在亭子附近那名家丁忽觉一道劲风往自己过去,心中陡然一惊,已以自己将会一命呜呼,但没有他还有呼吸,烟雾来快去快,等到烟雾一散,亭内只剩苗湘媛一人孤零零立身在内。

葛玉泉转眼间和关九不知道所踪,苗湘媛顿时色变“老爷!”

附近护卫这才赶来后园,将后园团团围住,见得葛玉泉让人擒走南云面色唰得惨变“跟我来,那人跑不远!”

南云领着七人越墙而出追人,家丁上前打量苗湘媛“夫人没事吧”

苗湘媛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自己有没有伤着,立马道“快,入宫禀报太子,说老爷让人抓了”

那家丁应道“是,夫人”

南云领人越墙而追,人刚过墙街道上空无一人,见得有道人影从前方缓缓出现,南云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去水榭家丁。

一看见人南云当下立马追问“葛小姐呢?”

家丁摆出一幅不解神情道“小姐不在水榭”

“不在?”南云思虑一起“不好!葛小姐大半也是出事!”

烛火摇曳照着沈建承那张脸忽明忽暗,风是从后窗进来,沈建承在茶桌静坐面前还有秦重,沈建承道“太尉,入了夜,回府歇着吧”

秦重不回去有自己打算,秦重道“在太子婚事结束前,老臣不回府”

沈建承知道秦重是在担心他安危,当下缓缓笑道“有这么多人看着,本王能有什么事”

第376章 有点东西

秦重这时皱起眉头道“说起来,他们去哪里了?”

沈建承知道秦重说的是谁,这话一提沈建承也是不解道“是呀,怎么不见岱迁陆开他们”

秦重扬起声道“裕平”

梁裕平就在门外守护,听范弘唤他从外而入,范弘凝视梁裕询问“他们人呢?”

梁裕平也不知道陆开余人去向,不知道的事当然不会乱说“这个不清楚,让人去找找?”

秦重想了想“派人去找找,张护卫还是外面吧,让他回去歇着,明日在过来”

关于张中平去向梁裕平是知道的,梁裕平道“太尉,张护卫不在外面,早些时候说是都护有事吩咐出宫去了”

沈建承惹然道“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外面没有看见人”梁裕平施礼道“没有吩咐的话,我让人找找他们”

秦重道“等等,他们可能有事要办,你下去吧,别找了”

“是”梁裕平施礼退下。

秦重看一眼沈建承“太子殿下歇着吧”

秦重这么大年纪都未曾入睡,沈建承怎么敢先行歇下“太尉先歇着吧,虽说大婚在即,有些章折还未看完”

沈建承如此勤快关于这点秦重感到欣慰,还是出声叮嘱道“章折哪里看得完,明日在看也无妨”

沈建承笑而不语落在案台起手取得章折在看。

“王后到!”

沈建承登时将视线抽离章折起身诧异道“这么晚了,母后怎么来了”

梁裕平将门推开并不入内,王后挽着贴身宫女手臂缓步入内,秦重上前恭迎“见过王后”

王后极为谦和注视秦重“太尉也在呐”

沈建承上前从宫女手上接过王后手臂扶人入座“母后怎么来了”

王后眼中微有责意道“太子不懂事,太尉难道也不懂事吗,有人要行刺太子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哀家?”

沈建承笑了笑道“母后别怪太尉,是儿臣不让太尉说的,生怕母后担心”

王后含气道“你们做什么事都瞒着哀家,哀家能不担心?”

秦重恭谨道“是老臣思虑不周,让王后担心”

宫女上了茶,沈建承接在手上放在王后手边“母后喝茶”

王后起杯吹着茶水啜了一口,茶水清冽入口刚要张口,只见梁裕平匆匆进来“太子殿下,大司徒托人送来一封信”

沈建承面色一沉“大司徒送信过来?”手一伸,梁裕平将信奉上,沈建承接信回到案台摊信来看,也

不知道信上写着什么,只见沈建承面色越看越臭。

见得沈建承面色不善,秦重问道“大司徒说了什么?”

沈建承紧紧咬着牙根,起手将灯罩取下借着烛火将信烧了,信纸一着将沈建承的脸映得仿若恼羞成怒般通红。

王后轻声询问“太子,怎么了?”

沈建承强挤笑容道“没事”

“没事太子怎么这个表情?”王后担心在问。

沈建承并未作答,绷着一张脸沉默不言。

沉默不言也不是沈建承独有表情,陆开现下和沈建承是有些相同神情,温禄山盯着不发一言陆开问“我知道你这么做有特别理由,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原因?难道我也不能让你放心?”

陆开诚然凝视温禄山道“都护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么会连你也信不过,只是此事未明现在只是怀疑,不想让你参与进来”

没人喜欢心中怀着疑问,温禄山同样不喜欢“他可是岱迁呀,跟你在北安出生入死,我实在不知道你在怀疑他什么”

陆开深深吁口气道“张大哥还没回来吗?”

温禄山道“我跟他说你在这里,人还没到,这就说明还没回宫”

陆开沉眉道“岱迁信里到底是有着什么内容,居然要翻译这么久”

温禄山摇摇头道“如果信里什么都没有,你要怎么和岱迁交代?”

陆开凝视天空渐渐聚拢乌云道“我也不想这么做,我只是排除可能”

这话陆开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温禄山还是什么都听不明白,现在二人是在行馆外头,温禄山回头看一眼行馆门口道“我去宫门等着张中平,顺便去看看太子有什么吩咐”

沈建承有没有什么吩咐温禄山不知道,但陶思民是吩咐画舫过来,画舫沿水而行,画舫上有陶思民,葛舒兰,东竹丝月四人,另外那些世子喝醉了酒在岛上歇着。

画舫烛火通明,一入夜后早已看不见河岸,四人就在舫舱就坐,窗户是开着的,葛舒兰看向窗户外口一片黑兮兮的什么也都看不见。

葛舒兰估计上画舫至少有半个时辰,按照路程来说早是该到渡头才是,可这画舫依旧未曾靠岸,葛舒兰心中觉得不对询问“陶公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到渡头?”

东竹掩唇打个哈欠道“是呀,陶公子,来时都没这么长的时间,回去怎么这么久,你看夜都这么深了,困死我了”

陶思民只能找借口敷衍,尽管这个借口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陶海如笑道“吃饭时候不就和你们说过,让你们在岛上住一夜,夜间不好行船可能是走岔了,放心吧,到得渡头自会停船”

这话不光说服不了葛舒兰,连丝月也是说服不了,丝月道“陶公子你是说笑吧,这画舫常年在这里来来去去,这里又不是什么大江大河怎么会走岔”

陶思民装作困惑样子扬声道“来人”

一船夫过来躬身道“公子”

陶思民显得含气道“你怎么赶船的,这么久还没靠岸?”

船夫不住道歉道“公子莫急,夜里也不好赶快船是以多拖了一些时间”

葛舒兰大是不信道“在慢也该是到了呀”突然起身走出船舱来道甲板,葛舒兰出去余人自是纷纷跟得出来,就算是来到甲板四处黝黑也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看着四处黑黑的,东竹不禁害怕起来“陶公子,不对呀,百花岛离岸不过数里之地,在慢也应该看见岸上灯光才是”

陶思民见瞒不下去脸上似笑非笑。

陆开背对行馆后门,温禄山张中平从后门过来,夜深,脚步声清晰可听,温禄山张中平在陆开身后止步,温禄山凝视陆开高耸肩头“信里果然有些东西”

陆开回身神色却很淡然“有什么东西?”

温禄山看一眼张中平“你说吧”

张中平从怀中掏出信件说明“这些信里前几封都是凌玉姑娘指责岱迁,说他不该让人杀张老爷,她给过机会让岱迁娶她,当时岱迁有事要办人就走了”

陆开看一眼温禄山,两人都明白岱迁当时要做的事,就是陪同陆开伏击南魏节使。

有些事知道就不必深问,陆开道“还有呢?”

张中平在说明“后几封写的是如何思念岱迁,不过当中提到一个人”

陆开这时竖起耳朵问“谁?”

张中平道“大司马”

“大司马!”这三字让陆开振聋发聩。

温禄山压根就没想过岱迁会和大司马有什么关系,有些事不查不要紧,一查才发现如此要命,温禄山眉头紧锁,这紧锁眉头仿若能把利刃斩断“你说岱迁不清白是早就怀疑他和大司马有牵扯?”

陆开道“我没有特别怀疑对象,只是知道凌玉让人救走的事”

张中平咽口唾沫显得紧张道“大司马和大司徒是一伙的,你是怀疑岱迁。。。?”

陆开什么判断也没做下,直视张中平道“人早就醒了,想知道答案进去问”

三人起脚入行馆,岱迁果然早就醒了,人就坐在塌上那双眼睛如同弯钩勾着入内三人。

见得岱迁如此面色,温禄山苦笑道“好肚量,如我让人私下暗查,就很难安安稳稳坐着”

第377章 将计就计

岱迁冷笑“如此事闹大一来会给太子添麻烦,二来也就证明我是大司徒奸细,这样岂不是给你们落下口实?清清白白不怕任何人查”

有些事如果是自己开口定会和岱迁关系闹僵,这事不是温禄山自发行为,只能把视线投向陆开。

事是自己做的,陆开当然不会要温禄山顶雷,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陆开直接询问心中疑惑“既然和大司马是清清白白的,以前为什么不说?”

岱迁毫不客气回斥道“说?我说什么,我和大司马如何与你何干?自从我选择辅佐太子,就和大司马撇清干系”

陆开盯人在问“既然撇清干系,大司马为什么要为你杀人?”

岱迁突然间似乎是吞下一炉烈火,火气顿时腾的冒起“人?那张普就是恶棍,凭强迫凌玉嫁他这一点,大司马不杀,我也会杀!”

陆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和凌玉的事我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大司马何以为你杀人?”

“为我?”岱迁冷笑道“别这么高看我,大司马杀人是为大司徒,大司马想暗中拉拢宜安士族,只是这张普屡次暗中作梗,大司马早就想杀人,我也不怕告诉你在跟太尉之前,我是在大司马手下做事”

温禄山惹然道“你为大司马做过事?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

岱迁自讽一句“我为他做的都是肮脏的事情,又怎么会在他府上光明正大出入?”

听得岱迁阐述陆开道“这么说凌玉的事,大司马只是在想一箭双雕?”

张中平这时为岱迁说好话道“肯定是这样,岱迁兄弟不会是大司徒内奸,大司马这样做定是拿凌玉威胁岱迁兄弟”

岱迁看一眼张中平手上信件道“信是用羌文写的,你们等到现在才进来质问想必是拿去翻译了,既然这样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凌玉就在大司马手上”

温禄山起声如闪电速度追问“大司马想让你做什么?”

话都说得大半,岱迁当然不会将说的大半的话头止住,岱迁道“大司马想让我在太子大婚之日,让我放一人入宫”

温禄山动容道“谁?”

岱迁没有半刻思虑坦白道“不知道,到时候大司马会给我指示”

温禄山眉头一沉问“这么说你是答应大司马要求了?”

岱迁没有半点隐瞒道“是,我答应了”

温禄山顿时暴喝“这么说你是真的要背叛太子!”

岱迁声线比温禄山更

横!“我没有!我答应只是权宜之计,我在暗中派人查看凌玉下落,只要救出凌玉就不用受人威胁!”

温禄山冷笑道“如果救不出呢?”

岱迁沉着张脸并不说话,事实上岱迁也不知道救不出人他会做什么选择。

岱迁闷不吭声,温禄山大失所望道“不说,不说我也知道你会怎么做,你会为一个女子安危让太子涉险!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温禄山面向陆开道“陆护卫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太子身边,还有岱迁这支冷箭”

温禄山横看看向岱迁道“太子太尉如此信任你,你却背着他们做这样的事情,说吧,你是自己去领罪,还是我带你去?”

岱迁起身,看来是有自己去领罪意思,走前岱迁还有话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是不会让太子有危险”

温禄山先前还有心思不愿和岱迁闹僵,可一听说这事那里还顾得许多,温禄山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能够眼睁睁看着凌玉姑娘送命了?”

岱迁心中刺痛,这个结果也是他不愿接受的,两难选择岱迁又是闷不吭声。

岱迁走得两步,走到和陆开平肩位置目视前方询问“你是怎么知道凌玉的事情?”

陆开没有看向岱迁,目光落在空无一人塌上回应“还记得我们在城外伏击南魏节使时候,你和我说过什么?”

这事让陆开撞破岱迁早是心乱如麻,只是情绪不展现在脸上,此刻问起当时的事情一时之间哪里知道陆开问的是哪几句,那夜他们说的话也不少。

岱迁想不出来只能询问陆开“我说了什么?”

陆开道“你说,你不认识我,对我一无所知总是有些担心”

这话的确是说过,岱迁反问“这话和凌玉有什么关系?”

陆开道“这话和凌玉是没关系,你对我一无所知感到担心,我也是,所以我让冯叔查过你的来历”

话落,陆开看向张中平问“张大哥还记得水榭账簿出问题的事?”

这事张中平怎么会不记得,陆开一提张中平立即想起这事“记得呀,燕仪姑娘首饰还是我卖的”

陆开点头道“水榭账簿出问题我不是隔日才回城?那天出城是去找冯叔,一来是散心二来是打听岱迁的事情有得结果”

张中平讶然道“原来你是为这事出城”

陆开在道“其实这事我早就忘了,只是去见冯叔后提前我才记得,当时听

见这事也没多想,毕竟在北安我和你全力救助太子出城,已经证明你的为人,可是。。”

“可是出大司徒这事,你心里就有了疑问,我和你当时同在北安,救凌玉的人当然不会是我,如不是我救,那又会是谁救?如是太尉所为肯定不会杀人”岱迁把陆开没说话完的话自行补充。

陆开答复很简单“是,张普是什么人我也知道,大司徒有意拉拢宜安士族的事我也知道,但是你和大司马的事并不知道,此事既然说开,那么就到此为止”

温禄山不可思议盯着陆开问“到此为止?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这话是陆开做权衡利弊才说出口,陆开道“到此为止的意思就是,岱迁的事仅限与我们四人知道,这事如果太尉知道,不管太尉是否相信岱迁,结果一定是不让岱迁参与此事,岱迁突然远离此事一定会打草惊蛇,依我来看不妨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温禄山瞪着陆开道“你还真什么话都敢说!不行,这太危险了!”

危险指的当然是岱迁心思,岱迁也是动容凝视陆开“你不怕我。。”

陆开截话道“怕,也是怕你心中只有凌玉没有太子,但我更怕的是大司徒那边另有算计,大司马既然要你放一人入宫,那么这个人就是我们突破口,也是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突破口,都护你说,岱迁该不该去领罪?”

这个倒让温禄山大是为难,陆开顾虑温禄山可以理解,这个的确是一个突破口,如果不拿这个突破口做文章,温禄山也是想不出别的主意。

目前只能妥协,但有句话还是要和岱迁说,温禄山戒心满满凝视岱迁道“岱迁,我希望你不要辜负陆护卫的信任”

岱迁是否辜负陆开信任这点还要另说,对于南云来说的的确确是辜负秦重信任,葛玉泉让人劫走之后南云急策马匹匆匆入宫。

沈建承还在为沈章送来信件内容感到烦心,现在一听葛玉泉让人劫走心境有多糟糕,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沈建承一听此事大为震怒“是何人所为!”

南云万分惭愧跪下答复“末将。不知”

“不知!”沈建承怒目而视“那么多人护着葛府,就没人看出来人是谁!”

沈建承对南云并不了解,秦重了解,如果有人能从南云手底下劫人走,那么这个人必然不简单,秦重有心为南云求情,求情也不能直接说出口,最为关键的就是让沈建承了解南云处境。

秦重意在求情,在态度上却是异常强硬“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第378章 人是安全的

“是”南云将当时情况事无巨细说出。

在听及葛舒兰还没回府,一直旁听的王后也免不了惊悸“太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秦重也没想过二事并发,葛玉泉的事南云亲眼所见,让人劫走这事就是板上钉钉,至于葛舒兰这事还有待商榷,秦重道“王后莫急,葛小姐些许是玩得忘了时辰”

这话秦重也是说服不了自己,人铁定是要找的,秦重扬声道“裕平!”

梁裕平从外而入,秦重下指令“你和南云一同出宫务必将葛小姐葛公找到,另外封闭城门任何人都不准出城”

“是”

二人退下。

梁裕平南云二人同时出宫,梁裕平为这事大为着恼道“如果真是劫人出城现在封门只怕晚了”

有些事南云早是想到,南云道“没有太尉指示我也不敢封门,只是入宫前让人看住城门”

只要有人看住门就好,梁裕平稍稍缓气道“这就好,加派人手搜人,我现在去水榭”

“去水榭?”南云诧异看一眼梁裕平道“葛小姐并不在水榭”

梁裕平道“一下人去问别人会说什么,在去一趟些许会有收获”

南云道“那我们分头行事”

梁裕平点头。

夜幕深深水榭早是熄灯,梁裕平一人策马过去,如无要事谁愿深夜扰人,如今梁裕平只能做这个扰人清梦之人。

“咚咚咚”梁裕平沉力敲门,值夜龟奴睡得正酣让人吵醒,嘴里骂咧咧道“等着,等着,急着投胎呀”

龟奴上来应门,门支开缝隙梁裕平手一推人就闯得进去,龟奴登时叫道“哎哎哎,你是什么人,站住!”

梁裕平止步一抓龟奴领口问“带我见燕仪姑娘”

梁裕平没来过水榭,龟奴也不认识人,深更半夜闯水榭就要见燕仪,谁知道梁裕平是不是山大王,试图将燕仪抓去当压寨夫人。

龟奴当下扬声高呼“来人呀,来人呀,有人闹事来啦!”

呼声一起水榭内纷纷掌起灯,屋里龟奴也是纷纷抄着家伙纷纷过来,龟奴们将梁裕平围得起来,姑娘们皆是让人吵醒纷纷出门来看。

燕仪就在二楼位置看向楼下正厅,见得龟奴们将梁裕平围着,梁裕平让人围着脸上露出冷笑,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燕仪看得梁裕平一眼顿时一怔先道“住手”

梁裕平和龟奴纷纷看向燕仪,燕仪从二楼下

来,龟奴们给燕仪让开条道,燕仪凝立梁裕平面前看人问“我见过你,在太尉府”

听得燕仪这么一说,龟奴们纷纷一楞,谁能想到深夜闯门之人是太尉府的人。

梁裕平见燕仪认识他道“是,我们见过,上次是你送张护卫回来,在下梁裕平”

上次张中平和燕仪让曹谨香欺负,张中平让曹谨香家丁打了是燕仪扶人回的太尉府,为这事梁裕平还埋怨过燕仪。

燕仪也不知道梁裕平此行目的,人毕竟是太尉府的,燕仪道“梁护卫深夜过来是有何事?”

在梁欲平和燕仪询问葛舒兰去向时候,关九扛着昏睡在肩葛玉泉在一间民居屋舍后墙,关九神色很平静,扛着人脸不红气不喘,因为他知道这一票是干成了,现在该是去领赏的时候,但领赏这事在关九眼中,比去葛府擒人更是凶险十倍。

如换成其他人现在肯定是急不可耐去领赏,关九没有,在等人,因为要确保钱能安安稳稳领到手上。

关九不是那种一有买卖就随便接下那种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事先辨明厉害,办完事领不到钱的同行多的是,这次是梁安德来见人,关九已经事先查清楚梁安德是为谁请他,谁的钱都很容易拿,唯独大司徒的钱不好拿,因为事后的牵扯太要命。

等人自该有等人的样子,所以关九老老实实立身等人,等人自该站着,陆开没有人等,所以人在走,走也不是一个人,和岱迁余人向沈建承所在位置过去。

路上张中平有些担心道“我们大半日不见人,太尉等会见我们,一定会问我们干什么去了”

岱迁现在应该是余人之中最有情绪一个,但他没有发表任何情绪,整个人显得很安静陪着余人在走。

张中平担心不无道理,秦重见到他们肯定是要询问一句,询问也不会深问,陆开道“就说我们协同布防就是”

“这能行吗?”张中平有所担心小声嘀咕一句。

这话陆开不予答复。

事实上秦重见到四人过来并没有询问什么,因为都不是小孩子,早前见过温禄山之外余下三个都没见到,如不是有要事怎么会半日不见人。

况且目前有比知道他们去向更重要的事情,见人都到齐秦重简洁把事情说明“葛公不久前让人从葛府劫走,同时葛小姐从午时左右让两个叫东竹丝月水榭姑娘叫出去还没回来,这事裕平和南云在办”

这事一出秦重口,陆开四人当下一惊,陆开很了解葛舒兰,她不是那种玩乐忘记时辰女子。

“丝月东竹?”陆开

虽然是去不少次水榭,并不认识这两位姑娘,看向张中平询问“张大哥,你认得这两个姑娘?”

张中平在水榭认识的姑娘相当有限摇摇头道“水榭姑娘那么多,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有东竹丝月二人”

沈建承见陆开凝眉沉思张口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后并不知道陆开是谁,只是见陆开进来之后,秦重和沈建承在态度上显得十分依重这个人,王后有些好奇询问“太子,这人是谁”

听得王后出声,陆开这才恭敬道“见过王后,卑职陆开是太尉护卫”

“护卫?”王后眼中展现疑惑,太子怎么会向一个护卫询问办法?

王后疑惑秦重看在眼里,王后也不是外人直言道“王后,陆开就是去北安接太子回朝之人”

接,这个字用得很好,一来抬高陆开身份,二来也是保全沈建承到北安为质脸面,王后一听凤目一抖正眼打量“原来是陆先生”

王后改口先生二字,陆开当下道“不敢,卑职仅是护卫,怎么敢担当先生二字”

王后道“先生二字你受得起,如不是陆先生我们母子只怕难以团圆,太子待这事过去定要好好犒赏”

陆开有没有功劳,沈建承肯定是记在心里,沈建承道“母后,这事儿臣记着,天也不早了,母后还是回宫歇着”

葛玉泉支持有多重要,王后心里十分清楚,现在葛府出得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安心睡觉?王后道“哀家不累,也不知道找到葛公和葛小姐没有”

王后先前打岔现在又把话题圆回来,陆开刚好可以接过沈建承先前询问话头,陆开脑筋转得很快道“葛公夜里遭劫,葛小姐午时被人约走现在还没回府,这事我们要做最坏打算,我们不妨假设葛小姐也是落入别人圈套”

沈建承没有陆开那样平心静气,当下焦心追问“怎么说?”

陆开说出自己看法“现在都什么时辰还没回府,葛小姐不应该不知道分寸”

这个看法也不新鲜,其他人心里也是想得到,如果葛舒兰品性不佳也不推荐当太子妃。

陆开在道“但是有一点现在是可以肯定的”

秦重抬眼看向陆开“能肯定什么?”

陆开道“葛公葛小姐现在是安全的”

这话一入耳秦重仿若吃颗定心丸,有句话不能不问“你如何能够确定他们是安全的?”

陆开用眼神安抚秦重道“太尉试想,如果要杀人何必费劲将人劫走或是派人相邀出门?”

第379章 约人的人

沈建承心里也是大为宽慰,稍稍缓口气道“不错,我们也是急得昏头,这么明显事情居然没想到,陆开说的对如要害命,就用不着如此”

陆开分析也是让温禄山放心,温禄山道“可是为什么?按照你假设来看,劫走他们父女是想做什么?”

张中平也是插一句嘴道“是呀,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前一后做这事?”

在没有更多信息以前陆开也猜不出来“不知道“

沈建承望向门外一眼“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什么”他们当然指的是南云和梁裕平,只是人没送消息回来多想也是没用。

视线回收沈建承看一眼岱迁,岱迁自从进门后一直垂着头不发一言,往日对这种事情,岱迁肯定是要发表看法,这么安静沈建承问人一句“岱迁,怎么不说话?”

听得沈建承点名岱迁眨眨眼强挤笑容道“连陆护卫这么聪明的人都没能说出所以然来,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话一入沈建承耳朵,沈建承觉得有些挖苦陆开意思,扫他们一人一眼问“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有些事秦重没问,沈建承开口自然不能不答,陆开道“回禀太子,我们在协助布防”

布防一事要四人忙活半日?这话沈建承一点也不信,沈建承道“不管你们在做什么,现在最好是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有什么隔阂成见都给本王放下”

不管关不关己四人齐应“是”

陆开在道“太子殿下身边不能没有人,这样让都护留下,我和岱迁张中平去帮裕平”

沈建承点头道“去吧”

四人退出门外,温禄山送三人一段路将人叫住道“岱迁,你不是说不想给太子添麻烦,怎么刚刚是想和太子抱怨?”

岱齐纳并不接话,沉眼看人。

岱迁没说话温禄山并没有在话头上放过,温禄山在道“太子的话你听见了?你告诉我能不能放下成见?”

岱迁咬咬牙根道“我没有成见,和谈放下?”

温陆山盯着岱迁“我们不能内讧,希望你能明白”别的话也不想在说,人掉头回去。

温禄山离去三人还没动,陆开觉得有些话现在要说出来,否则的话岱迁如果气不过给他添堵对谁也没有好处,陆开道“岱迁,早前和你说过,我们都要做好分内之事,一切都是为了太子”

岱迁冷笑看人“你分内之事就是查我?”

不管以什么理由谁碰上这样的事情心里

头都不会好过,在这事上陆开是理亏一方,陆开并不说话,一说话无非就回顶过去,这样只能让岱迁成见更深,如要解释多半听不进去。

陆开没有说话,张中平为陆开出头道“岱迁兄弟,我们不是说好到此为止吗,你何必。。”

岱迁眼中眼劲比夜寒更冷“张中平,我不是你兄弟,我还告诉你们,你们经得起查吗?”

张中平陆开顿时无话可说,的确谁背后没有一些不想别人知道的事。

情意绵绵这样的事经常在夜里发生,这样情绪对于关九来说十分多余,人还是扛着葛玉泉凝立,在前方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突然传来女子声音“安全?”

一听见这道声音关九多余的情意蕴含满眼,只是这情绪来快去快,将葛玉泉放在地上原地不动道“不安全就不会来,你小心一些,这人不能有损伤”

吩咐过后,关九抬眼直视看不见人黑暗一眼转身离开。

将葛玉泉安置好,关九现在可以安心前往破庙,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刻钟,关九展开轻功过去,到得破庙梁安德还没来,关九在庙里院中大鼎处等人。

关九闭目如同一桩柱子立身等人“咯噔,咯噔”听及马蹄声音这才缓缓睁眼,眼一睁见到将脸藏在兜帽里的梁安德过来。

二人相对而立,关九在院中等人,梁安德不见葛玉泉是以抬眼看一眼庙里,似乎觉得人的里面,梁安德问“抓到人了?”

关九气定神闲看人答复“是”

尽管对关九很有信心,直到听他亲口答复心中的忐忑这才放下来,梁安德道“马车就在外面,将人搬上车”

关九一动不动视线转冷看人,梁安德接受到关九视线皱眉道“你没听见我的话?”

关九深深吸口寒夜冷气,冷气入肺又寒又提身,关九道“想要人上车,二十颗金珠!”

梁安德也不动气只是眼劲比冰雪更冷“你要坐地起价?”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在这样的事情上关九像来是一言九鼎,关九道“不是就地起价,而是葛公值这个价钱”

在这时候梁安德就像是山峰上无声顽石,并没有任何答复,梁安德不说话,关九显得十分有耐心也不说话。

两人是没说话,可是二人眼睛却是在针锋相对,梁安德毕竟是有求与人,关九可以摆着架子不动,但梁安德不行,二人沉默片刻梁安德几乎是咬着牙道“没算到你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关九脸上并没有任何惭愧表情“实话告诉你,这是我最

后一票,做完这一票你就不会在看见我,二十颗金珠不少,如你做不了主,可以带我见大司徒”

梁安德顿时不屑一笑“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大司徒会见你?”

对此关九还是有十足信心的“大司徒想要葛公,这一面不会不见”

梁安德思虑片刻,二十颗金珠不是小数目,这个他还真的做不了主,想了想葛公重要性,这事最好让大司徒决断,但是梁安德还是有话要说“可以带你见大司徒,但是要奉劝你一句,没人喜欢受人要挟,十颗金珠不少了 ”

关九眼中没有一丝妥协意思“不是在要挟大司徒,只是想得到应有的酬劳”

关九不妥协,梁安德只能妥协“走吧,带你见大司徒”

关九想见大司徒,沈建承不想,所以眼睛看向秦重,秦重视线却是看向王后,在如此时刻心情应该是不开怀的,沈建承却是试图开启玩笑,沈建承笑道“说起来,这是陆开和岱迁闹不快”

秦重和沈建承对视一眼“太子觉得,他们二人在闹别扭?”

岱迁这些日子都在沈建承身旁,多日相处还是能看出来岱迁心态如何,沈建承道“岱迁什么时候冷言冷语过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事情才这样?”

当时是个什么气氛秦重也是能够看出,秦重道“猜不出来”

王后这时叮嘱一句,叮嘱中同时携带责问“太尉,现在是多事之秋,手底下的人要好好管教”

秦重正色领责“王后说的是,日后定会多加管教,不过,太子和王后不要挂心,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相信他们私下会处理好,陆开和岱迁知道轻重”

沈建承也相信他们有轻重之分。

轻重之分也不光是陆开岱迁知道,梁裕平南云同样也是知道,梁裕平见过燕仪后和南云碰面,二人策马沿着荆淮街缓行说话。

南云道“你说是陶公子约的葛小姐?”

梁裕平有些事已经在水榭打听清楚“是,水榭有个叫茜儿的姑娘看见东竹丝月和陶思民说话,当时位置是在胭脂铺不远,茜儿姑娘从铺里出来刚好看见”

南云谨慎在问“可这也不能证明是陶公子让人约的人”

梁裕平对于自己推断十分有信心,梁裕平“是他们约的人,因为东竹和丝月到现在还没回水榭”

“这么说的话,人肯定是一起的”南云问“现在我们是去陶府?”

梁裕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去,我倒要看看陶思民是什么意思”

第380章 军队涌动

梁裕平南云到陶府,二人也没带人马过来,如摆开阵势过来问话,对方肯定会有所保留,应门的是陶府家丁,家丁揉着惺忪双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二位是?”

梁裕平并没有摆开审问口吻询问,淡声问道“陶公子可在,在下是太尉护卫梁裕平”

“太尉护卫?”名头一出家丁哪里还能有什么睡意,整个人顿时清醒“公子不在府中去了百花岛,说是明日才回来”

“百花岛?”梁裕平南云对视一眼,既然人不在那就没有必要入府惊动陶宗元,梁裕平道声谢“多谢,告辞”

二人策马离开,梁裕平道“百花岛是个留人的好地方”

百花岛是谁的地方,在什么位置南云也是知道,梁裕平意思南云听得明白“要去百花岛?”

梁欲平方向正是往渡头过去“自然是要上岛看看”

南云有些犹豫道“我们能上去?”

梁裕平挺直胸膛道“虽说百花岛是陶家私地,但整个荆越都是太子的,太子让我们找葛小姐谁敢拦人?”

南云点头称是。

见得南云点头,梁裕平询问一句“葛公的事怎么样了?”

南云摇摇头显得沮丧道“没有消息,但能肯定的是人没出城,已经派人在找,只是对方一定会把人藏得很深,只怕是会徒劳无功”

对方敢入葛府抓人,肯定是事情做过部署,想找到人出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梁裕平道“葛公的事没有消息,如无头苍蝇乱转也是没用,现在葛小姐这事有线索,我们应该把精力集中在葛小姐这里,葛公和葛小姐最起码要找回一个,否则在太子面前无法交代”

南云大为自责道“是我没用,辜负太尉信任”

事已至此责怪没有用处,只会增加南云负面情绪,为了让南云能集中精力梁裕平安抚一句“这事也怪不了你,太尉心里也是非常清楚,没人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别多想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找回葛小姐”

南云吐口气重新振了振精神“不错,找回葛小姐要紧”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到得渡头。

现下可不是青天白日,渡头有着舟舫穿梭不停,渡头现在岸旁只绑着寥寥无几小舟,渡头附近没有多少人家,但有一处人家屋里亮着光,二人往亮光屋舍过去。

南云在门外道“有没有人呀”

屋内亮着光里面大半会有人,只不过不这么说那就没人出来应门,话一起有一汉子将门开了,门一开南云见到屋里桌上还有三人坐着吃酒,南云指着渡头停放小舟方向“那边的舟是不是你们的?

应门汉子看一眼南云所指方向回头道“黄哥”

黄哥离坐过来满口酒气道“怎么?现在要出水?”

南云道“嗯,劳烦送我们去百花岛”

黄哥显得为难道“夜里出水可不安全,明日如何?”

南云道“我们有急事要上岛,价钱不是问题”

黄哥抬头看看天道“你们看起得凉风,多半要下雨”

梁裕平取得费用在手扣在黄哥手上“你歇着吧满口酒气,可别把我们翻水里了,我们走吧”

黄哥领人到舟旁,指着一舟道“你们行不行呀,可别把我舟弄丢了”

梁裕平解舟示意南云上去“丢不了”

梁裕平上舟撑着杆子,轻舟划入无尽黑暗之中。

梁裕平南云眼中是一片黑暗,对于葛舒兰眼睛也是,情况也是太不寻常,如果陶思民真是往渡头过去早是该到,东竹的话引起葛舒兰警惕,其实东竹说得不错,百花岛离岸十里不到,在慢也是应该看见岸上灯火。

眼中不见灯火,这肯定不在渡头附近,想起今日之事葛舒兰越想越不对,陶思民今日之举似乎是想将她留下,原因葛舒兰是猜不出来。

如此念头一起心中唯一念头就是尽快离开,想要离陶思民远远的也不能大声嚷嚷,说出心中疑惑,画舫上都是陶思民的人,他们就三个女子怎么拧得过满船男子。

陶思民见瞒不下沉着一张脸,见到陶思民这张脸更是让葛舒兰戒心大增,葛舒兰忽而亲切挽着东竹道“黑灯瞎火的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操船的事我们也不懂,陶公子我们去睡会,到得渡头可要叫我们起来”

陶思民原本还想让人扣下葛舒兰,现下听得葛舒兰主动要求歇着,心中自是大喜忙道“累了就歇着吧,到得渡头在叫你们就是”

陶思民挥手让人带她们去船舱休息。

三人进入船舱,下人安排东竹住下道“二位姑娘,随便我来吧”

如果分开三间船舱住下那就是要分开,葛舒兰本愿也不是真的想睡觉,葛舒兰寻个借口道“不用,一间就够了”

下人一怔“这床榻可睡不了三人”

葛舒兰只想尽快打发人走道“没事,我们三姐妹要好好说会话,你下去吧”

女孩家家有话说,下人也不起疑什么当下道“那你们歇着,有事叫我”

葛舒兰点头下人退下。

下人退下来到甲板,陶思民问“安排好了”

下人说

明情况道“三人住一间,在中舱”

“三人一间?”陶思民觉得奇怪询问“为什么要三人一间,舫上不是还有空舱”

下人道“葛小姐说她们睡一起好说说话”

陶思民微微点头让人退下。

东竹看向床榻一眼,不管怎么说葛舒兰身份还是和她们不一样,东竹道“葛小姐累就先歇着,我和丝月不困,你先睡”

丝月道“是呀,葛小姐先歇会,说不定等会就到了”

葛舒兰哪有什么心思睡着,看一眼东竹丝月来到后窗方向将窗户开了,窗外也是一条过道,只不过很窄一不小心错脚的话就会失足落水。

船舱灯光映在水面,一见起伏摆动的水葛舒兰眼中一片晕眩,将视线抽回来到东竹身边,看一眼舱门压低声音道“我们谁都别睡,找机会偷偷下船”

丝月惊讶凝视葛舒兰,不知道她怎么会有如此可怕想法,丝月道“偷偷下船?为什么呀?”

葛舒兰瞳孔紧缩,瞪着目光森冷道“你们不觉得陶公子有什么不对?”

其实人和人感觉是差不多,葛舒兰这话一出就像石头落入水中激荡起涟漪,东竹丝月相视一眼也是觉得陶思民有些地方不对,可不对在哪里却是说不出来。

丝月心中有些怯怯道“葛小姐这么说起,陶公子的确是有些奇怪,如是正常回渡头早是到了,可陶公子意欲何为?”

葛舒兰眼神微微冷得几分,透着冰霜般寒意,近来遭遇的事情不少,从落水到让人下毒,从这二点来看多半是大司徒又有坏心。

葛舒兰暗责自己粗心大意,陶思民毕竟也是为大司徒办事,随随便便留下还不直接把自己往鬼门关上送,有些话葛舒兰不想说出来怕下人东竹丝月,葛舒兰道“我也不知道陶公子想做什么,总之要设法离开才是”

丝月东竹也是乱得方寸,葛舒兰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

陆开在大半夜没睡,冯宝震也是,冯宝震当然还是在茅屋里,橘灯如豆门外传来马匹声“吁”马上之人将马拉住,圈了马这才来到门边轻敲“冯叔,我是兴生”

冯宝震起身应门让人入内,冯宝震见兴生脸上有些慌张先让人就坐才问“兴生,你怎么来了?”

兴生倒杯粗茶喝下道“城内只怕要出大事,海榆谷出现一万红鹰军”

“一万红鹰军!”冯宝震大吃一惊“大司徒这是要做什么?”

兴生敛眉道“不知道,太尉大司徒不是私下谈好,说是双方军队不可靠近荆越十里,现在红鹰军过来只怕大事不好”

第381章 迅速援手

冯宝震深思片刻询问“太尉的铁卫骑有何动向?”

兴生道“一兵一卒未曾调动”

“这么说太尉还不知道这事”冯宝震登感不妙“这事一定要尽快告诉少爷”

兴生道“我现在入城?”

冯宝震想了想道“不急,不对呀,一万红鹰军也拿不下荆越?大司徒莫非昏了头?”

兴生也是不明不在接声。

“嗖”一声一支劲箭穿窗而入,插在墙上悬挂猎刀下方,冯宝震兴生二人一楞,视线紧紧盯着墙上劲箭,下一个呼吸间,二十支劲箭呼呼穿透射入,冯宝震兴生赶紧伏地,冯宝震眉头大皱“兴生你也太不小心!”

这时兴生还能说什么,肯定是来时疏忽大意让人跟来,兴生也是恼恨自己粗心,冯宝震道“从后窗走”

兴生和冯宝震赶紧退入里屋,冯宝震来到床头枕边放着一巴掌大的盒子,冯宝震将盒子拿了这才和兴生破窗而逃。

二人出窗直奔密林。

二人刚到树林边,只听身后马蹄声大作,对方强弓纷纷射来劲箭,冯宝震兴生二人左跳又闪避过一轮箭雨,一骑手挥着大刀就往兴生头颅砍来,兴生闪身避过一刀,脚下借力利用肩膀一撞马腹,骑手顿时人仰马翻,兴生高喝一声“快入林,他们的马进不来”

兴生顺手抄起骑手大刀和冯宝震一起往密林过去,二人才跑没一小段路,身后叱喝连声,一支精重钢矛像夺命锋芒疾取兴生后脑勺,矛头在夜里闪烁诡光给人无比诡异感觉。

精重钢矛攻击前毫无预兆,如此神鬼不觉出手定非庸手,一般江湖人士肯定是不用这么重的钢矛,兴生心中一懔“红鹰军?”

“锵”!兴生即刻反身用长刀护在身前,钢矛猛刺刀身溅起火花。

马匹疾冲携带劲力刺来,兴生虽是护住要害,可也抗衡不了马匹冲击,人往地上滚了几滚。

兴生此刻大是狼狈,目前也不是爱脸面的时候,滚势刚停看准马匹位置长刀一扫,刀刃平直的往马腿砍去,这骑手身子后仰紧缰绳,骏马前提腾空人力而起,这一刀兴生砍空,马匹前蹄腾空片刻,忽而朝下方兴生落下,兴生反应很快迅速滚到一边,才没让马蹄践踏受伤。

兴生滚到一边人还没爬起,骑手钢矛直往兴生刺去,冯宝震见得兴生危在旦夕,起手将插在地面劲箭拔起抛射向骑手,骑手见冷箭飞来收矛一躲冷箭擦身而过。

寻得这一空挡兴生向冯宝震投去感激一眼二人同

时窜逃入林。

林窄地面有不少错落突出树根,策马入林很不方便,追兵见人入林纷纷下马入林拿人。

先前匆匆交手兴生扫过一眼追兵,少说也有百八十人,想要从这么多人眼前逃走几率很小,人是自己引过来可不能让冯宝震出事,兴生道“你先走,我留下断后”

冯宝震看明形势道“不要意气用事,人那么多留下只会白白送命”

冯宝震抬头只见头顶树冠遮天道“找个空旷之地”

冯宝震往左边奔去兴生在后跟上。

双方距离不远眼睛是能看见对方,但也摸不着对方,追兵将箭在射试图拖延冯宝震二人脚步,劲箭又是纷纷向冯宝震射来,为躲避劲箭二人分别藏向树后,借用树身躲避劲箭,一躲一藏脚步肯定是慢下来。

冯宝震躲在树后往周遭一看,见着四五丈外有个坡,坡上并无林木,是以没有树冠遮挡那里是求救好地方。

冯宝震向在邻树躲避的兴生道“上坡”

兴生点头明白,身一动一支钢矛往右侧刺来,钢矛显得冷冰冰,持矛之人一对眼睛也是冷冰冰,这样一双眼睛似乎无论看到都会无动于衷。

有人拦路兴生无法向冯宝震那边靠拢,先是躲过一矛挥刀向那人砍去,冯宝震听见兴生方向传来兵器交缠声响,不步伐停住看一眼,兴生见冯宝震驻足看他喊道“快走!”

冯宝震牙根一咬现在不是多虑时刻,一人率先奔上坡到的坡上将早前拿的盒子打开,盒子里是支竹筒。

冯宝震将竹筒正对苍穹,一拉下方引线,竹筒窜响一声,有道烟花在空中绽开。

兴生让钢矛纠缠反手一剑试图将对方震退,兵器是寸短寸险,寸长寸利,长矛比刀长对方持矛在兵器上就占得先利。

持短击长对自己不利,兴生借着树身边打边躲试图近身寻求机会,但是经过对方短暂纠缠余下追兵已渐渐聚拢过来,放完信号冯宝震往坡下看去,见兴生被人团团围住,情急之下正要下去,见得兴生投来目光两人对视一眼。

兴生视死如归一笑,将长刀往脖子抹去。

长刀划破喉头鲜血如潮喷射,冯宝震身子因为悲痛不住颤抖,颤抖并不冲动,兴生这是不想落入人手从而被逼问出什么,冯宝震不在耽搁抽身退往密林。

陆开岱迁张中平三人策马出宫,到得宫外张中平眺望眼前夜幕萧萧荆越问“去哪里?”

陆开刚要说话,见得

荆越城外天上闪爆烟花,一见烟花爆发心中一震“冯叔!”

烟花一闪既过,离的也远闪爆声音没有入陆开耳朵,陆开当下道“你们去找裕平,我有事先行一步!”

陆开当下举鞭猛抽马股,如一道疾箭标射而去。

张中平惊呼道“哎哎哎,你去哪里。。”

骏马不住狂奔,道旁树林不住向陆开身后倒退,来到冯宝震屋舍外头见得地面马蹄印相当杂乱,由此可以判断先前有不少人过来。

看过马蹄印在到屋里查看,见得屋内正厅皆是箭矢,箭矢拔下一支查看,皆是精钢所制,这些箭矢是做穿透铠甲之用,并非江湖人士所用。

陆开眼中顿时布满血丝,眼角肌肉强制跳跃,整张脸沉得可怕。

屋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迹,这就说明冯宝震一定是逃了,陆开猜测定是往后窗逃出,不可能出屋和来敌正面冲突,否则的话屋内屋外怎么会一滴血也没有。

既然猜出人往屋外逃现在只能往屋后追,屋后也是有不少马蹄足迹,只要沿着足迹就能找到人。

入林沿着踪迹直走,最终看见兴生尸体,陆开大骇半蹲一旁查看,从喉头伤痕来看是自刎,远处传来交斗声,视线向前一扫,声音是从坡上传来,陆开并不耽搁跃身上坡。

坡上躺着四具尸体,一看就冯宝震和对方动手,坡上右侧是声音来源方向,来到声音源头,见得十余人围着冯宝震游斗。

身旁有着七八句尸体陆开随手取得落地长剑冲杀过去,陆开忽而出现让敌方暗吃一惊,锋芒所过之处就有人倒下。

冯宝震原本已是气力不竭,见得陆开过来精神一振,持着精矛之人叫蔡仁是这次领队队长,如果陆开没有过来不用半刻就能擒下冯宝震。

援手过来蔡仁长矛回收让手下对付冯宝震,自己则是疾冲手持长矛如影附形直击陆开。

“搓!搓!搓!”

精矛三次都是击中树身陆开总是恰好避过,静矛锋锐击中树身碎屑激溅,陆开身轻如燕避闪精矛完全就没有任何机会锁定。

陆开每一剑都是实打实冲击过来,每一剑均令蔡仁攻势受阻,如此剑法蔡仁还是首次遇上。

蔡仁面对陆开没有和冯宝震那样,寻到机会穷追猛打,在陆开眼中蔡仁攻势声势汹汹,眼中凛然不惧,手中长剑并没有特定方向绕着对方游斗。

蔡仁看出陆开剑法轻灵,故意沉力挥矛重打试图让对方长剑脱手。

第382章 提要求

陆开抵挡显得微微吃力,蔡仁一阵得意长笑精矛无孔不入无隙不寻往陆开狂攻猛打。

剑矛交碰响个不停,陆开硬挡蔡仁数招真劲,突然剑法一变忽轻忽重一个翻腾右脚重重踢中精矛铁杆。

陆开这一脚携带无可抗御劲力踢去,蔡仁持矛的手酸麻疼痛,硬生生踉跄跌退几步。

蔡仁双目射出前所未见阴冷异芒锁紧陆开,阴恻恻道“好剑法,如此年轻有为本应是前途不可限量,可惜今晚帮错人,识相点快快离去,否则你将是在劫数难逃”

陆开全力抵挡蔡仁向他不断摧发攻势,笑道“要走我就不会来”

蔡仁现出一个残忍笑容道“想死我不拦着”厉叱一声,手上精矛贯满气劲直击而至,大有摇天撼地惊人威势。

陆开不敢小视收摄心神手上气劲暴张,全力展开攻势。

蔡仁首先感到一股阳刚剑气迎面扑来,眼睛冷冷看着陆开步伐,振腕发力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蔡仁心异常冷静,犹如恶狼面对猎物时的表情,当剑锋过来时,精矛一抖以惊人速度与准确性将矛尖送往陆开心窝。

窝心,在没有察觉陶思民不对之前,在岛上的举动对女孩子来说是显得窝心的,可是现在不是了,葛舒兰还在等待机会下舫,丝月忐忑不安向葛舒兰道“葛小姐,我们是不是想多了?可能是真的赶慢船也说不定,陶公子平日看起来是显得嚣张跋扈一些, 可这些士族公子就是这脾气,你说是不是?”

东竹完全不赞同丝月说法,东竹道“丝月你在说什么呢,连我都看出来陶公子不对劲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机会下船,我们现在还没回水榭,鸨妈肯定是担心”

尽管知道东竹说的有道理,丝月还是有话要说“不要想着偷偷下船,在说船不靠岸如何偷偷下船?”

葛舒兰并非无缘无故就做下这样决定,葛舒兰道“上画舫时你们没有看见?船尾有舟”

丝月讶声道“那又怎么样?葛小姐不会是想解舟下船吧?你会赶船吗?”

葛舒兰当然会赶船,要不然也不会一人泛舟游湖让人拖下水,葛舒兰道“我会”

丝月还是觉得不妥“我还是。。”

丝月话没说完,见得有人在外敲门“咚咚咚”陶思民在外轻声道“葛小姐你们睡了吗?”

谁知道陶思民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先前说的话有没有听见,不过听见机会不大,她们说话都是压低声音在说,声音在低在门外的人总能听见窃窃私语声,如说睡下肯定会让陶思民感到奇怪。

画舫是陶思民的,

人在外敲门总不能将人赶走,葛舒兰用眼神示意丝月东竹收声,这才张口向陶思民道“是陶公子吗,进来吧”

陶思民持笑推门而进“还没睡呐”

身后下人手上绷着热茶,陶思民示意下人奉上“这是花茶,加了姜片喝些去去寒”

三人道谢。

陶思民笑道“不用客气,那么不打扰你们说话”

见到下人将门掩上,丝月道“陶公子亲自送茶过来,你看对我们多好呀”

葛舒兰冷哼一声“谁知道是送茶,还是来打探”

精矛往心窝送来陆开连眼睛都未眨一下,长剑一挑矛锋轻轻松松躲避过去,陆开没倒下蔡仁身后手下倒下不少,看着手下不住命丧冯宝震面前,一双怒火悲愤交织血红大眼盯着冯宝震。

冯宝震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因为他眼睛里也是充满是怒火悲愤,因为想到兴生。

两人眼锋对视就像是无声呐喊,无声比有声更具震撼力。

心疼手下这是一个失误,因为陆开在蔡仁怒瞪冯宝震时候出手,蔡仁感到锋芒毕竟,察觉在应变在时机上慢一拍,是以肩上让陆开划得一剑。

蔡仁痛呼一声身势不住连退,退得半丈才站定脚跟。

突然之间受伤让蔡仁显得十分疯狂,如一阵劲风直进,手腕急振间矛锋发出一种慑人呼啸,向陆开扫打过来。

蔡仁双目通红将精矛攻势发挥到极致,矛锋一出几乎笼罩陆开,这次攻势不仅蕴含蔡仁所有怒火,而且携带不将陆开击毙不收矛的决心。

冯宝震砍倒最后一人时喘息连连,目光往陆开这边看过来,见着蔡仁汹涌攻势,冯宝震情不自禁地狂呼起来“当心!”

陆开早就在当心,如不当心等冯宝震提醒早是晚了。

剑矛相触没有发出一声厉啸,陆开看出蔡仁这一矛攻势凌厉,心中没有硬挡心思,剑锋贴住矛杆一粘一引,将桂长剑往蔡仁手腕划去。

蔡仁当下一惊,这一剑来势大为凄寒如让划中这手是要不得了,急切间收势是来不及,突然将精矛一转,就像急速旋转车轮,矛杆一转震动就起,在陆开眼中矛杆这一转,如同涛声怒吼其势汹汹。

见得蔡仁出招化解,只能另外寻机会,陆开将剑离矛闪身到冯宝震身边“没事吧?”

冯宝震喘气道“没事,就是有些脱力”

蔡仁眼芒一寒射向陆开道“你们谁都走不了!”肩上有伤血流未止蔡仁毫不在意。

蔡仁

矛锋一振在向陆开冲刺过来,矛锋破空气流顿时涌动,陆开冷冷注视矛锋走向,感受着对方矛锋气势锋端,陆开不敢丝毫大意,内力一提起剑逼着蔡仁。

蔡仁心中一紧迫不得已向后退一步,陆开看准稍纵即逝机会陡然发力,剑锋直扑蔡仁面门。

蔡仁不打算在退,起矛一闪即至快若闪电。

陆开出剑速度更快气势更猛,剑矛一碰即分火星一闪即没,两人无意迅速取胜各展精妙杀招厮缠一起。

两人剑矛互搏瞬息攻守数十招,在冯宝震眼中陆开将节奏主导的剑下。

蔡仁知道节奏让对方主导,这就说明已经处在一种不利情况之中,当意识到这一点情绪渐渐有些急躁。

蔡仁绝不甘心被陆开掌控节奏,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在慢慢地提聚专注力,就在陆开攻出一招时,陡然间发现蔡仁脸上出现一丝诡异笑意。

“他笑什么?”陆开心中大是警戒,接着感到一股莫大无匹压力自精矛而出,排山倒海般向自己笼罩。

笼罩,这里是指秦重视线,秦重视线在向沈建承笼罩过去,沈建承感到秦重眼劲苦笑“太尉有话不妨直说”

秦重看一眼王后,王后还没走,只是现在已在床榻躺下,秦重压低声音道“大司徒在信里写着什么?”

沈建承眼神没有躲闪直视秦重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事本王自会处理,大司徒只是想让本王反应过度”

沈建承摆明就是不想明说,可也是露一些口风,秦重心中思道“反应过度?什么事会让太子反应过度?”

沈建承在道“后天就是大婚之日,我们现在应该集中精力办好这件事”

秦重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能点头做出回应。

要做出回应的人也不只是秦重,沈章也对关九要求做出回应,关九在马车上坐着,梁安德入太尉府禀告,没过一会下人将关九请入。

在关九来沈章书房前,梁安德在和沈章解释道“司徒,我没想过他会如此时刻开口刁难”

沈章脸色却是显得很是平静“这也没什么,我要的是葛公”

下人这时领人过来,沈章向下人道“下去吧”

“是,老爷”下人退下。

关九面见沈章并不因为身份显得卑躬屈膝,关九挺直腰板凝视,沈章视线锋锐直视对方“葛公在你手上?”

关九肃容而清楚道“是,按照司徒要求,葛公毫发无损”

沈章点头“好,办得好”

第383章 把人送走

沈章看一眼梁安德,梁安德领会沈章意思,桌上有个小檀盒梁安德将檀盒打开,二十颗金珠映入关九眼中,梁安德道“珠子就在这里,人呢?”

关九并未答复上前将珠子拿起一颗一颗细心掌看,梁安德显得不悦道“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还怕司徒拿假珠子骗你不成?”

关九依旧不急不躁掌看珠子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看珠子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沈章也不逼人交人紧紧凝视关九。

在关九看第十二颗珠子的时候,沈章展笑一问“拿二十颗金珠想做什么?”

关九稍微停下看珠子,向沈章投去纳罕一眼,完全没想过对方会问这种问题,看一眼视线回到珠子上,关九道“不怕司徒见笑,这趟死不了话,会开家酒铺营生度日”

梁安德眼珠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物件一样凝视关九笑道“你?开酒铺?”

关九抽眼看一向梁安德“我开酒铺很奇怪?”

梁安德的确很奇怪笑应“是很奇怪,以为你会找个清静之地消失”

关九将珠子看罢,把盒子关上道“可能也会这么做,看情况吧”

梁安德也就只是顺口一说,见人将盒子关上道“好了,珠子也看了,可以交人了吧?”

盒子也不大关九揣盒入怀道“可以,是我送过来,还是和我去取?”

梁安德和沈章对视一眼,梁安德张眼在看关九浅笑“我和你去”

在离去前关九向沈章施礼道“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妄司徒见谅”

沈章含笑道“无妨,我只要人”

关九看向梁安德“请吧”

陆开见蔡仁长枪抖动,如同天上惊雷直向他闪击过来。

陆开不愿在冯宝震附近动手,起剑将对方精矛牵引到别处,陆开闪离冯宝震,蔡仁矛头直追过来,江湖中用重矛之人实属罕见,陆开想起先前见过劲箭,隐隐猜出这些人些许是军中人物。

思虑也不敢太杂,应该集中精神对应付才是,蔡仁每次出矛借力强大压力冲击,这就能够让重力增加,同时在间不容缓之时,让陆开难以招架。

又是“锵,锵”二声,剑矛一触即分发出一阵刺耳利响,不光动手二人手臂一麻,也是让冯宝震耳膜震痛。

陆开一直闪身躲避,蔡仁稍回矛劲下一刻矛锋更烈,手上青筋一起茅杆一振,如惊涛骇浪卷向陆开。

陆开意在防守但是心神丝毫不乱,剑指矛锋全力闪斗,一时“砰砰锵锵”

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你小子不赖,一把轻剑能挡我重矛到现在还不败阵”蔡仁杀意十足暴喝如狮人如狂飙狮子持矛直进。

蔡仁是想取得先手试图一鼓作气挫败陆开,陆开与他游斗这么久一旦让转守为攻,胜利天平会在转向对方,蔡仁矛势出手招招不让尽显精矛攻敌威力。

在战场厮杀往往一般重击为先,重击能尽快破敌,但这里不是战场谁能坚持久些胜率就会多些,二人交斗只要一方气力失势就是另外一人得胜之时,陆开耐心严防之下等待蔡仁气力不接出现破绽,如果心急攻击往往是吃力不讨好。

陆开打定主意全力退防,剑法遮挡矛锋滴水不漏,矛锋猎猎直响依旧穿透不了陆开防线。

蔡仁呼吸渐渐急促,久攻不下心中又急又怒,攻击速度稍微加快,一时间矛劲犹如海潮怒啸。

陆开顿觉一股强大无匹矛劲挺进,就像重锤一下一下不断加强气劲,脸上感觉到的都是呼呼矛风,精矛绕着陆开攻击,陆开身子游动让精矛无法轻松锁定自己,是以,在冯宝震眼中皆是未曾驻足人影。

陆开忽而窃喜,因为感激到精矛击打剑面力道减缓一些,持重矛肯定比拿剑费力,只要能够在挡一阵赢只是时间问题,取胜机会随时都会到来,陆开在防守同时作好反攻准备,惟一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机会就要来了陆开十分相信自己直觉,直觉出现不能操之过急,陆开目光变得异常冷静,凝注精矛每次衍生变化和进度。

当蔡仁精矛如标射疾箭冲破陆开剑法防线时,陆开毫不犹豫避过一矛,就在蔡仁矛杆来势将尽未尽之时,陡然出剑。

陆开就像流星坠地速度瞬间一提,如流星般标射向蔡仁,蔡仁感到劲风袭面,剑锋还没近前凛冽冰寒冷锋如针刺般直侵肌肤,蔡仁眉毛倒竖感受突然惊变,并且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作出判断和相应的变化。

陆开突然出手,发出一记意想不到攻击,剑锋森寒呜呜做响,实在慑人心魄。

蔡仁心惊陡生变化再也无力作出应变招式,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情急一些,蔡仁试图收矛,只可惜太慢。

陆开左手抓住蔡仁矛杆,右手长剑刺入蔡仁心口。

扑通一声,蔡仁倒地,冯宝震这时因为放松脚下发软,如不是扶着树身早是跌坐在地,陆开当下将剑弃了将冯宝震扶住,冯宝震突然苦笑“还好你来得及时”

陆开也是庆幸来得及时,可脸上并无笑容看着冷冰冰的蔡仁道“他们是谁?”

冯宝震紧紧提口心气道“没猜错的话是红鹰军”

“红鹰军!”陆开大是震惊“红鹰军为什么要取你们性命?”

冯宝震向前看一眼冷森森密林道“边走边说,这里不能在留”

陆开点头扶着冯宝震一步一步向密林走去,冯宝震艰难步行道“他们是跟着兴生过来的,兴生说有一万红鹰军在海榆谷”

“海榆谷!”陆开心神在震得一震“海榆谷离荆越不到十里,如不做防备顷刻间就能兵临城下”

冯宝震怀着疑虑在道“大司徒真要兵临城下?”

这么一说陆开却是孤疑起来“城内除城防司还有禁军,如大军忽到想要破城那也是机会不大,可如不想破城让一万军士来海榆谷做什么?”

冯宝震也有自己推断,冯宝震道“看情况肯定是想进城,但是一定不是正面攻城”

不正面攻城那要怎么进城?陆开心中顿时让阴云笼罩。

这事先不急想目前最要紧的就是确保冯宝震安全,陆开暗下疑问道“他们就来这些人?”

冯宝震道“嗯,目前来看是这样,不过人没回去,肯定又要有人来”

陆开也是这么设想“那么这里已经不安全,去平化,有事我在让人找你”

冯宝震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冯宝震没有意见,岱迁心里却有意见,意见还不小,二人沿着东门方向策马,岱迁紧紧盯着张中平侧脸,让岱迁如此盯着张中平只感浑身不适,张中平不想在让岱迁这么盯着只能开口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岱迁那双眼睛犹如在黑夜里发光“我问你,陆开是去哪里?”

张中平纳罕横一眼岱迁“这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在我们两人面前突然就走了?”

尽管在张中平眼中是看出不知道陆开去向,可岱迁还是道“我不信,那信号你见到了?”

“信号?”张中平突然想起先前在城外天空闪爆烟花“你说的是那烟花?烟花我是见到了”

“谁放的?”岱迁盯着张中平的脸,似乎是在观察张中平脸上每一根神经。

张中平奇道“你这话问得好笑,我怎么知道是谁放的?”

“不知道吗?”岱迁依旧心怀疑问道“陆开一定认识那信号,要不然也不会匆匆出城,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张中平也不知道岱迁怀疑他什么,直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以为他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吗?”

岱迁将视线抽离直视前方冷笑“你在北安不是和他很要好?”

第384章 护送出城

岱迁猜疑实在是让张中平很不舒服“要好?你不认为是合作?”

岱迁不在看人道“我以为你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陆开真正身份张中平是知道,不过这也用不着和岱迁说明,张中平道“也许你了解他比我多”

岱迁冷眼一瞟张中平“我了解他吗?”

张中平和岱迁从北安到现在,朋友是算不上,但以前说话倒还是客气,现下字字带着讥讽,张中平道“岱迁兄弟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气,可我也不知道他在查你呀,有气你不能撒在我身上”

岱迁负气继续冷言道“在荆越从职位上看我比他高,可他反而越职查我,查就查了吧,你看都护是什么态度,太子很器重他,我怎么敢对他撒气”

在岱迁身旁为陆开说话肯定要惹他生气,可说陆开坏话也是不想在说,如此一来张中平只能保持中立道“岱迁兄弟,我的处境不说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虽然是在荆越,但和在北安没有两样,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不能问,只能做你明白吗?”

这个岱迁当然清楚,只是气不过陆开,有问题可以向他询问,为什么非要如此暗查他。

撒气在张中平身上是不对,岱迁也不会道歉,不道歉只能住口继续策马向前。

来到城门处问守卫打听南云梁裕平下落,守卫道“他们二人出城了”

“出城?”岱迁大是好奇在问“去哪里了?”

守卫摇摇头道“不知”

岱迁将马掉头,张中平也是策马跟上“哎,他们出城了,我们不出去?”

“去哪?”岱迁看人反问。

张中平道“出城呀,我们不是来帮裕平他们?”

岱迁冷笑“帮?怎么帮?你知道人在哪里?”

张中平摇摇头。

岱迁在道“不知道人在何处,出城你想去哪里找人?”

张中平挠挠后脑勺道“这个。。”

岱迁冷哼一声道“帮人是他自己提的,这才出宫门就不知道去何处,我要回宫你呢?”

张中平想想看一眼先前烟花爆开方向,指着那方向道“我记得烟花爆开好像是那个方向,我们也去看看?”

岱迁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去?他想让我们去吗?如想要我们去当时就带上我们,你要去自己去,我可不想去惹人不快”

张中平想想也是叹口气道“那。那我和你回宫吧”

陆开扶着冯宝震回到茅屋附近,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屋,屋里没有什么好看的进去也没什么用

处,陆开先前骑来的马还在原地,将缰绳解下递给冯宝震道“骑这匹马走”

冯宝震接过缰绳道“那你怎么回城?”

陆开笑道“这里离城也不远,走回去就是”

冯宝震凝视陆开显得不太放心道“我看荆越可要变天,还是留下帮你”

陆开道“不用,只身一人更能游刃有余,况且冯叔去开化比留下更有用处”

冯宝震翻身上马道“红鹰军的事一定要留心”

陆开道“我会的”

“保重”冯宝震话落,策马疾去。

见得冯宝震远去,陆开看向茅屋一眼,想得片刻入屋将墙上一只劲箭拔下,藏在袖中反身回城。

陆开能自由出入荆越,有些人则是不能,这人叫芳儿,芳儿就是在关九手中接走葛玉泉的人,关九带梁安德来到承明街上,承明街在北门。

承明街上有个观星球梁安德和关九就在观星球前立身,观星球位于广场中,现下夜深只有他们二人在此。

梁安德立身观星仪旁,注视一眼关九,而关九眼神平静凝视观星球,梁安德忍不住问“你想在这里交人?”

也不怪梁安德有这个疑问,交人不是应该选择隐秘一些的地方,怎么会选择这里?

关九十分明白梁安德疑惑,选择这个地方也是为自己安全,关九抽离对观星球十分有兴趣的视线看向梁安德“那么你想在什么地方交人?”

梁安德扫一眼空寂广场笑道“如是我就会选择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按照常理来说做这样隐秘的事情,当然要在隐秘地方交人,这才符合常理,关九却是偏偏不这么做,笑容是很好传染的,见得梁安德有得笑意,关九也是笑出来,只不过关九穿着夜行衣看不见他的脸。

脸看不见眼角能看见笑意,关九道“到隐秘地方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灭口?”

这话一出梁安德就笑不出来,梁安德眉角神经抽动道“我没有杀你理由”

关九一笑而过“算你没有吧,我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我有个问题”

“问题?”梁安德集中目力看人“什么问题?”

关九携带戒意看一眼梁安德右袖道“如果你不想杀人,那么为什么带着针盒?”

梁安德顿时色变,片刻却是承认苦笑“你怎么看出我带着针盒?”

关九看人一眼眼神掠过一丝笑意“你能承认这个我倒很意外,其实看出也不太难,因为你的右手一直藏在袖里”

梁安德瞟人一

眼大是好奇道“难道见你还要摊开双手?”

关九轻描淡写道“也不是这话,其实我早就见你右臂显得僵硬,但你左臂摆动正常,右臂却是有些僵硬,如此看来你手上一定是拿着什么”

梁安德唇角笑意有点无奈“没想到你很细心”

关九叹口气道“做我们这一行,不细心活不久”

梁安德唇角笑意不变,显得极为坦白道“是仙女散花针,想信你也看出我没学过傍身功夫,和你这样的人见面总是要提防一些”

关九眼神微微冷得几分“为什么这么提防人?我办好事,你给足钱,根本没有理由害你”

梁安德拿关九的话回敬对方,梁安德道“我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没害我心思,但也不能保证没有突发状况,如出得意外也可以保护自己”

关九十分赞同梁安德这话“的确,这个世道怎么保护自己是该多用些心”

这时广场远处出现一道身影,这人也是穿着夜行人,关九见人过来问“人藏好了?”

这人就是芳儿,芳儿道“藏好了”

这话梁安德听不明白,不是来交人?为什么还要把人藏好?

芳儿过来,两手空空过来,梁安德眼瞳里映着芳儿身姿,芳儿身材娇小还没梁安德高,初眼判断是个女子,在听人说话确是女子无疑,梁安德没兴趣知道芳儿和关九有什么关系,只询问自己最关心问题“人呢?”

芳儿也是蒙着脸,那双眼睛很是娇俏,芳儿道“人在很安全的地方”

梁安德不开心了,听到这样的答复的确是不应该开心,梁安德那张脸比观星球上得铁锈还黑,比脸更黑的眼珠狠盯关九“你迟迟不交人到底想干什么!”

梁安德有这样的情绪,关九十分理解,这事如落在自己头上也会十分恼火,对方恼火自己就不能恼火了,要不然火气一碰那还不烧起来。

关九语气十分平静,平静中带着歉意道“见谅,我这也是为自保,这是小女只要我父女二人安全出城,葛公自会奉上”

做着勾当还敢带女儿归来,关九胆子也是太大,胆子大不大和梁安德无关,关九意思梁安德已经明白“你什么意思?是要我送你们出城?”

关九眼睛携带请求谅解眼劲道“是,我们早出城一刻,你就可以早些见到人,现在就走?”

无论梁安德如何气恼现在总是不能发飙,先是咬着牙根而后深深吁口恼气道“你要是在耍花样的话。。”

关九语气诚恳道“不会在有花样,出城就告诉你人在哪里,我们留着葛公也没用处”

第385章 冒雨下船

让人牵着鼻子走心里头肯定是不会太愉快,梁安德道“在信你一次,最后一次”

一次,一次,又一次,这是梁裕平赶舟划桨动作,南云人在船头坐着眼睛一直扫看四周,四处黑黑漆漆除近在咫尺水面能看见之外,什么也其他东西也没有。

深夜划船会让方向感迟钝,南云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方向没错吧?”

梁裕平在后撑杆道“错不了”

南云有些疑问“你说留人在百花岛有着什么缘由?”

梁裕平目视前方他的眼睛似乎能冲破黑暗看见方向一样,真正目的那是说不上来“不知道,希望陶公子只是单纯约人游玩耽误时辰”

南云反问一句“你是说葛小姐的事和陶府没有关系?”

梁裕平愁眉道“希望没有,如果有葛小姐处境就不好说”

没见到人前还是不要胡乱瞎猜为好,南云也不在出声免得徒增烦恼。

这时有滴雨水落在南云手背,南云抬眼看黑乎乎的天际“好像下雨了”

梁裕平看向水面,水面让雨滴冲击不断泛起涟漪。

雨滴由小变大哗啦啦下起雨来,梁裕平和南云二人身行不动,就如同雕像静待雨淋,南云有些坐不住回头看看舟上有没有遮雨物件,看得半响什么都没有。

南云苦笑道“那船家说的不错,真的下雨了”

梁裕平知道南云想找什么,梁裕平道“别找了,这就是条空船,把你的心静下来,如果一直保持不想淋雨的心情在这里,那么你就会慢慢急躁,不如换个心情感受雨淋的清爽”

梁裕平的话也是不错,现在要想躲雨除非潜到水里去,南云笑看梁裕平道“你倒看得开”

梁裕平睫毛已让雨打湿,他毫不在乎道“没什么看开不看开的,想让心情好受一些,就该这样想”

南云叹了口气稳稳当当坐着“我们都是为太尉在做事,以前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没想到有机会一起做事,梁护卫不嫌弃的话,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才是”

如能和梁裕平多走进,南云也就等于有多一些机会在秦重面前露面,露脸多了秦重对他的印象就深些,南云也是有心往上走,谁不为自己考虑。

南云的意思梁裕平听得很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谁知道南云日后会有多少成就,梁裕平笑道“都是帮太尉做事,有什么好嫌弃的,日后我做东南云兄弟定要赏脸”

南云哈哈大笑“一定到”

到了,张中平岱迁到得东宫,雨大,张中平拿

手当伞撑着头连跑带抱怨道“怎么下雨了”

张中平和岱迁离门廊也不远,跑上一小段路也没淋湿多少,二人入屋面见沈建承,沈建承见人回来显得相当意外“怎么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有了消息?”

岱迁也没擦拭额上雨水道“没有,陆护卫一出宫就撇下我们一人出城”

“他把你们撇下?”秦重满目疑惑道“他做什么去?”

岱迁道“不知道”

沈建承视线看向门外,门外的雨经得悬挂廊下灯笼照应,模模糊糊之间还能看见雨势,眼睛看着雨势耳朵听着雨声,沈建承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时候已经不早, 岱迁关心一问“太子怎么还不歇着”

张中平也是想讨好沈建承张口道“是呀,太子歇着吧,有什么消息传回,我们在通报就是”

沈建承想了想眼光携带暗示看向秦重一眼“是不早了,太尉随本王到偏厅休息”

接收到沈建承目光,秦重道“太子请”

二人出屋沿着门廊走来偏厅,入屋落坐茶桌,秦重张眼看沈建承问“太子有话要说?”

沈建承苦笑道“想了想这事应该告诉太尉,大司徒那封信。。”

沈建承话没说完,秦重显得急切道“写了什么?”

沈建承还没答复,听得门外有人敲门,沈建承和秦重相视一眼只能暂时止住话头,沈建承问“何事?”

敲门的是温禄山,温禄山道“太子殿下,李锦来了”

沈建承声音从门内传出“让他进来”

李锦推门而入同时向沈建承秦重施礼“见过太子,见过太尉”

一见李锦秦重微微一笑道“铁卫骑如何?”

李锦庄重道“太尉放心,一切安好”

温禄山这时在道“太子,王后找你过去一趟”

沈建承起身道“走吧”

秦重目送沈建承离去这才询问李锦“人都安排好了?”

李锦如实答复“人都安排在荆越各处,只是末将不明,为什么要额外带兵回城?”

秦重目光沉沉看人答复“信不过城内守卫”

这话入耳,李锦不在多问。

在荆越城里雨是下,但也不算是倾盆大雨,可在画舫上雨势可是打得人睁不开眼,雨幕隆隆甲板上早是没人,全都舱里躲雨,葛舒兰耳听语声虽然门没出,也能听出

雨势不小,葛舒兰悄悄出门看得一眼,见着过道两旁空无一人,没人这就说明现在是最好离开机会。

一想着要偷偷下船,葛舒兰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关门,回到东竹丝月这边,葛舒兰压低声音道“我们该走了”

其实葛舒兰用不着压低声音说话,现在雨这么大就算有人站在门外也是听不见她们说什么。

一听要走丝月的心怦怦跳起“现在走?外面可下大雨呢?”

葛舒兰态度十分坚决道“就是下雨我们才走,如果雨停就没有机会”

丝月显得忧心忡忡拉着东竹询问“东竹,我们真的要走呀?”

东竹深深吸口气平复心境道“听葛小姐的要走现在就走,不管陶公子存着什么心思,总是先下船是不错,如真的误会陶公子,大不了日后在和他赔罪就是”

丝月其实不想走,可看见东竹葛舒兰去意已决,她总不能一个人留下来,丝月咬牙道“好,我们走”

走前葛舒兰看向门口一眼,向丝月东竹道“快,帮我把桌子抬过去”

三人合力将桌子半抬半推将门挡住,如果有人找她们不管能挡多久,能多挡一刻就一刻,桌子可不轻三个女子挡好门呼吸显得微微急促,葛舒兰提前走到后窗旁道“走吧,小心些”

后窗是一条小过道,人只能侧身走,如果身子前倾一些受得船体摆动很有可能会落水,三人一个一个出窗背部紧紧贴着舱墙慢慢移动,三人刚出舱身子就全部湿透,女子身子也是显得娇弱一些,这雨刚淋就立马觉得寒意入骨,顺着小过道朝船尾过去。

船尾一个人也没有,没人也是正常,谁会没事立身雨幕淋雨,没人她们也要小心一些,甲板全是雨水湿漉漉很滑脚,葛舒兰提醒道“小心些,扶着栏杆走”

三人就像顺藤摸瓜般沿着栏杆前行,事实上人急着就会疏忽大意,出来前用桌子挡住门这是不错,可惜此举有些画蛇添足,如果换些精明之人就不会费力抬桌挡住门,只需要将灯吹了,别人肯定是认为屋内之人睡了,这样就不会引起什么麻烦事情。

出去将前门挡住,从心里来看是怕有人闯门而入,有时想要拦人可以不用桌子,灯没吹,屋里灯还亮时候也是不早,陶思民和二名家丁就在过道上,见屋内还亮着灯,停步片刻陶思民敲敲门含笑道“还没睡呐,拿些夜宵过来吃一些?”

屋内静悄悄的,陶思民在门外等得一阵不见有人回应,眨眨燕力气在下重一些在敲三下“葛小姐?”

屋里依旧无人应答,这时陶思民稍微觉得有些奇怪扬起声线在道“丝月姑娘?东竹姑娘?”

第386章 清理痕迹

陶思民满耳只是雨声,并没有听见有人回应。

迟迟不见有人回应,陶思民觉得不对道“我进来啦”

伸手推门推不开,似乎是在里边上了栓,陶思民犹豫片刻毕竟直接撞门进去有些不太好,如人在里面可就要怪他唐突佳人,如人要跑那更是不好,现下顾不得许多。

陶思民起脚蹿门却是把他震退一步,陶思民顿时察觉到什么低呼道“快,快把门给我撞开”

“是,公子”两名家丁上前齐力将门揣了,用劲一推发出咯吱声响,这是桌子被推动声音,门被推开条缝隙陶思民闪身进去,屋内空空荡荡只留葛舒兰东竹丝月身上余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陶思民视线让敞开后窗吸引,人到后窗探头出去看一眼惊道“不好!人跑了!”

这时一名家丁匆匆跑过来道“公子,不好了,葛小姐坐舟逃了”

“什么!”陶思民大是惊怒,完全没想到让葛舒兰耍了。

陶思民领人跑来船尾,见船尾舟的确是不见,集中目力看向水面,水面黑乎乎的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叫来前面那家丁问“往哪里跑了?”

家丁指着船尾左边方向道“那里”

陶思民道“愣着干什么!追!”

“是”家丁话落,人还没走,只听画舫右边方向有人喊得一声“陶公子可在?”

陶思民往声音方向看一眼,什么人也没有心神一震吓得一跳“谁。谁叫我!”

这人就不能做亏心事听陌生声音喊他,可不把他吓一跳,一家丁指着船下道“公子,人在这里”

陶思民走得过去,见画舫下有条小舟,舟上有着二人,这二个人自然就是梁裕平和南云,先前叫陶思民的就是南云。

人没上船就知道陶思民在上面,难道南云有未卜先知之能?其实这和未仆先知无关,因为船上灯笼写着陶字,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画舫。

陶思民见舟上二人显得面色问一句“二位是?”

梁裕平仰头直视陶思民“在下梁裕平是太尉护卫,葛小姐在不在船上?”

葛舒兰人才刚跑梁裕平就鬼使神差般到,陶思民压下受惊心绪笑道“葛小姐?哪个葛小姐?”

梁裕平见陶思民还在装模做样直接道“葛舒兰,葛小姐”

陶思民眉角一挑强笑道“找葛小姐不去葛府,来我这里找什么人?”

梁裕平道“陶公子今日不是让东竹丝月姑娘约葛小姐出来?”

陶思民眼中流露一丝慌张心道“他是怎么知

道这事?”陶思民约人没亲自出面,就是不想别人联想到自己,在说东竹丝月他也不是上水榭请的人,怎么这事全让人知道了。

说了谎肯定是要想办法圆谎,要不然谎不是白说了,陶思民心存侥幸笑道“是,今日是约了葛小姐,早在黄昏前人就回去了,怎么葛小姐没回家?”

拿这话应付也不是没有道理,南云看一眼梁裕平道“怎么回事?葛小姐既然黄昏前回去,怎么在府里没见人?”

梁裕平揣摩陶思民神色一眼道“陶公子,我们能否上去看看?”

陶思民这时显得有些犹豫,陶思民犹豫梁裕平看在眼里,梁裕平道“怎么?陶公子可是有什么顾虑?”

沈章是不是想明着造反陆开不清楚,说出自己看法“多半不是,如是想直接造反,一万兵马连西洲城那关都过不了,更别提直逼荆越”

西洲城是荆越外城防线,是个易守难攻之地,秦重道“大司徒不会不知道西洲城险要,他不会犯傻做这样的事”

岱迁添话道“那么大司徒想做什么?不是有意进犯荆越的话,藏人在海榆谷做什么?”

众人半响没说话,谁也想不出来有沈章有什么目的,过得片刻沈建成道“陆开,这次领人找你朋友麻烦的人是谁?”

蔡仁是让陆开杀了,陆开并不认识蔡仁,陆开道“我不认识”

沈建承在道“岱迁你和陆开去一趟,把那人带回来让本王看看”

“是”岱迁和陆开退下。

岱迁陆开离去,秦重在道“禄山,你去查件事情”

温禄山挺直腰板道“太尉请说”

秦重竖起二指示意温禄山附耳过来。

听得秦重指示温禄山也是退下,沈建承凝神片刻询问“太尉让禄山去办何事?怎么连本王也瞒着?”

秦重静了须臾这才恭敬答复“不是瞒着太子,只是现在只是怀疑等到落实之后在禀明太子为好,如我是大司徒肯定不会明目张胆攻城,如果是换得装束扮成百姓那么进城就容易不少”

沈建承眉头顿时涌上阴云“是,如是这样进城就容易,可是就算能如此入城,想要将这么多人藏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的确不容易,这事想起来容易,办起来却不容易,秦重在道“一万人不是一千人,这么多人就算分散开来也会引人注意”

沈建成沉着脸道“不引人注意那么只好寻客店住下,只不过满城客店也容不下万人”

秦重慢悠悠在道“太子殿下,他们不会住客店,客店在城

里分散各处,住人是容易可要将人集结起来就不容易,这事待岱迁回来在说”

陆开岱迁带一队人马出城,两人在前引路,对于昨夜的事岱迁也是好奇,好奇就要问要不然憋在心里多难受,岱迁询问“你的朋友是谁?”

陆开迎向岱迁询问目光一眼,这才转前向前答复“就是朋友”

这话是敷衍同时也是显得有些隔阂,岱迁这时遥叹一句“你现在还是提防我吗?没想到我们会变成这样子,看来你还是不信我”

陆开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陆开语气缓和道“这和信不信你无关,我们没有必要一定清楚对方朋友是谁,只要我们这些朋友不会危害到太子殿下就没事”

这话入岱迁耳朵相当不舒坦“你意思是我的朋友会危及太子殿下?”

这话陆开并不想深接,是以浅声道“没有这是最好,如果可以我们最好管好自己,也管好自己朋友”

没人喜欢受人提防,岱迁心中并不开怀,不开怀也不打算在说什么,二人一路无话来到冯宝震茅屋外。

陆开岱迁下马,陆开指着茅屋后方方向道“屋后有蹄印,顺着蹄印入林顺着踪迹找就能看见人”

身后兵士领命前去。

陆开和岱迁入屋,只是入屋陆开当下倒抽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陆开有此反应是因为屋里箭矢皆是消失无踪,一根也没有拉下,如果不是陆开昨夜提前拿走一支,谁能证明红鹰军来过。

岱迁昨夜没来过茅屋,不知道陆开为何有如此反应“怎么?”

陆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下只能苦笑“昨夜这里插满箭矢,现下一支箭矢也没有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昨夜插这么多箭矢在屋里,箭矢是收走但痕迹不会没有,岱迁凝视墙上细细密密箭洞道“箭矢都收走,我看尸体不会留下”

岱迁这话陆开同意得不能在同意“是,他们不会留下尸体”

没过片刻兵士只领一具尸体回来,尸体是兴生的,兴生躺在平板车上,陆开来到平板车旁惋叹一句“人留我处理吧”

一具尸体又不是什么之前物件,岱迁也用不着不答应,岱迁道“收队”

岱迁先行回城,留下陆开和兴生在后。

后,不是等候,指的是后边,葛舒兰三人出逃,桨是由葛舒兰操控,东竹目光一直眺望后边方向,葛舒兰也是回头看得一眼,后边除起伏水面并没有陶思民画舫影子。

东竹微微松口气道“陶公子没有追我们”

第387章 紧追不舍

对此葛舒兰是显得相当奇怪的,她们昨夜出逃时明明让人看见,现下画舫不在身后,葛舒兰觉得奇怪也不是想画舫紧追不放,只是觉得不合情理。

葛舒兰是觉得奇怪,不管她如何设想,都不会想到是梁裕平南云无形中耽误陶思民追人时间,葛舒兰担忧看一眼丝月,丝月面色惨白躺在舟上,丝月右手按住右侧小腹,右手指缝间全是鲜血。

丝月右腹有伤这是因为昨夜下舟急了一些,让画舫栏杆外侧钩子钩破皮肉流得不少血,这钩子当然不是放在那里防备她们逃走用的,放在栏杆外侧本就是不让船上人员伤着,这钩子是轻舟配备,目的是钩断水草方便轻舟行驶。

丝月右腹受伤是以咬牙愤恨等着葛舒兰“葛小姐,我要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得丝月诅咒东竹安慰道“丝月,葛小姐也不想这样呀”

丝月由于说话撑痛伤口,咬牙在道“如不是她胡乱猜忌陶公子,我怎么会受伤,如陶公子真有不轨之心早就追上来了,为什么到现在不见人影?”

葛舒兰对此无言以对,心中也是不禁动摇都“难道真的是我无妄猜度?”

是不是无妄猜度葛舒兰没有答案,没有答案也不怕,因为答案来了,东竹这时突然惊呼道“你们看陶公子追来了!”

葛舒兰一惊赶紧回头在看,可不是,那画舫如同海中巨兽朝着她们怒气冲冲过来。

虽说昨夜因为梁裕平二人耽误一些追人时间,可轻舟毕竟是轻舟,行驶速度可无法和画舫比拟,葛舒兰远远看见岸头现下不做思虑赶紧操船过去。

处理完兴生之事陆开回到荆越,一路上都是显得小心翼翼,直到确认安全才进入一家皮具铺,皮具铺伙计一见到陆开过来又惊又喜,只是店里还有客人,伙计板着脸道“是来结上次的账?”

当着客人的面陆开面露感激道“是,多谢掌柜上次赊账,要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办”

伙计在道“掌柜在里屋自己进去吧,我还有客人招待”

陆开应得一声这才进去。

这家皮具铺老板叫安福,安福在仓库里翻着新送来皮料道“这些狐皮要好好收着,变了色那就卖不出去”

仓库里还有两名伙计,伙计点头应声。

这时有另外一伙计从外而入在安福耳旁轻说几句,安福双目一睁显得很是意外道“知道了,下去吧”

安福在翻过皮料道“这几件厚毛料子是给方大人”

安福在指着羊皮袄道“这里还有两件羊皮袄是给凤仙姑娘,凤仙姑娘的要提前送去,否则又有说我们

耽搁误事,那些春楼里的姑娘都是斤斤计较可别让她们落下话茬”

伙计又是忙着点头应声。

处理完事情安福在道“就先这样,把该拿出去的都拿走”

话落安福忙着往里屋过去,陆开在里屋等人热茶也是早就奉上,安福见得陆开喜笑连连“少爷来了”

见到安福陆开也是欢心“安福叔”

安福赶紧入座先是打量陆开神色一眼才问“是出什么事?昨夜我见到冯宝震信号”

陆开道“冯叔没事我让他去开化,我来是想知道兴生昨夜是做什么去了?”

陆开询问安福当然实话实说“和以前一样呀,荆越周边情况都是他巡视”

陆开叹口气道“你让人去冯叔那里,将兴生尸身运走”

安福大惊“兴生他。。!”

陆开目光沉重点点头“他也太不小心,让红鹰军的人追到冯叔那里”

安福大是震异道“怎么会?兴生平日做事都是很小心”

陆开就是因为兴生平日做事很小心才过来,陆开道“我也就是为此事过来,兴生做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有没有人跟着怎么会察觉不到,我问你,城里除你和小黑之外还有谁知道冯叔住地?”

安福深思片刻道“没人了呀,城里就我和小黑在有葛小姐知道”

安福陆开是信得过的在道“昨夜那些人都是骑兵,兴生在是疏忽大意怎么会没有察觉,我觉得是有人告密,小黑呢,小黑不是经常去看望冯叔,让他过来我问问看,有没有陌生人在冯叔茅屋出现”

安福道“我这就让他过来”

安福外出找人过来,小黑顾名思义人长得很黝黑,但那双眼睛显得十分聪慧智敏。

小黑见得陆开恭恭敬敬道“见过少爷”

陆开笑看小黑向安福询问“这些日子小黑没给你惹事吧?”

小黑撇起嘴巴道“少爷交代让我不许惹事,我就不惹事”

安福笑吟吟道“放心吧少爷,小黑没给我惹事”

陆开慢慢凝视小黑两眼,吹着茶水含笑道“这就好”喝得口茶在问“对了,我问你,近日在冯叔那里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小黑想都没想道“没有,冯叔那里靠林子近,平日也没人过去,少爷上次不是带人过去吗?”

带人过去四个字一入耳,陆开当即想到一个人心中一震“张大哥!”

上次陆开的确是带张中平去看过冯宝震,那时候还碰上葛

舒兰,葛舒兰是早知道冯宝震住处,但葛舒兰怎么会让红鹰军过去谋害冯宝震?

如此来看张中平目前是最大嫌疑人。

梁裕平撑着小舟慢慢靠岸,画舫就在他们前面,就像一头牛那么大,这是因为他们不敢靠近,离画舫还有些距离,梁裕平道“我们从这里过去”

南云没有任何问题点头和梁裕平上岸,梁裕平二人从侧林摸过去,到得画舫近处,二人躲在密林中瞅着画舫,看得半响画舫上显得安静,南云向身旁梁裕平道“舫上好像没人了”

梁裕平也是这个看法,心中充满疑问道“都去哪里了?”

南云见到岸旁听着四支小舟,既然舫上没人他们就不用如此遮遮掩掩藏着,二人靠近小舟看得一眼,见到其中有一支舟上有血迹,血迹还不染湿好大一片,南云顿时紧张道“有人受伤了?”

血迹也是映在梁裕平眼中,梁裕平眉头紧锁“这是谁的血?”

南云对此也是相当不解,昨夜上船时也不见有谁受伤。

梁裕平转开视线见到地面上也有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向前,梁裕平指着血迹道“我们跟着血迹看看去”

南云早就想走,是以不在耽搁和梁裕平顺迹赶去。

葛舒兰和东竹扶着右腹受伤丝月在条土道上疾走,走得越急这腹伤血也流得更急,葛舒兰回头看一眼身后血迹,面有慌色道“不行呀,只要沿着血迹他们就能追上来”

东竹止步道“等会”

东竹退后几步用脚扫些沙土盖住血迹,可这掩盖也就她们脚下数尺之地,其他地方是掩盖不住,土道后方拐角听见陶思民声音,只听陶思民道“走快一些!她们有人受伤一定走不远!”

听见陶思民声音葛舒兰花容惨变,看一眼丝月伤处道“忍一忍”

葛舒兰起手按住丝月伤口,暂时压住血流出来,葛舒兰下的手重丝月闷哼一声,葛舒兰连推带拉三人进去路旁荒丛躲着。

三人刚入荒丛躲避,陶思民领着家丁就到东竹先前擦拭血迹地方,家丁看一眼地面道“少爷,没有血迹了”

陶思民看一眼前路的确是没有血迹,陶思民道“有没有肯定都在前面,我不信还能长翅膀飞了,我告诉你们葛小姐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家丁问道“那二个姑娘呢?”

陶思民嘴角一凝冷冷道“我只要葛小姐,那两个人如果碍事就。。”有些话陶思民没有说出来,但是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样一看谁还不明白陶思民意思,陶思民在道“走,不能让她们逃了”

第388章 在搜屋

三人躲在草丛里陶思民说的话已经清清楚楚入耳,在见陶思民做出抹脖子手势,三人看得早是魂飞天外,等到陶思民余人远去,东竹脸筋不自然抽搐唇角颤抖,十分艰难压下心绪胆战心惊道“陶。。陶公子这是要杀我们。”

陶思民余人追到前方去了,现在要走肯定不能朝前过去,可不往前也不能后退,葛舒兰相信陶思民很快就会折返回来,前后都不能走只能看向身后斜坡,葛舒兰担忧看一眼丝月在而表情复杂张口道“上坡”

“啊?”东竹抬眼一瞧斜坡,那坡可是很陡,不要说要搀扶受伤的丝月上去,就是东竹自己要上去也觉得够呛。

东竹脸色煞白道“我们能上去。。?”

葛舒兰并不废话将丝月搀扶起来,脸色一沉眼皮一掀声色俱厉道“不上也得上,他们往前追一阵不见血迹,肯定会折返回来没时间了”

葛舒兰已经扶人上坡,东竹也没有时间思考只能随人上去。

陆开脸色铁青从皮具店出来,始终都不相信张中平会做这样的事,是不是现在都不应该去质问张中平,因为人会狡辩没有证据情况下质问没有用处。

按照昨晚情况张中平现在应该是在宫里,陆开现在不打算进宫,打算回一趟太尉府,人是往太尉府方向走,走到半途在迎春楼外碰见温禄山,温禄山当然不是从迎春楼出来,他和陆开一样只是路过,两人迎面碰上陆开心中闪出一个念头问“去哪?”

二人在此碰头温禄山也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和岱迁出城了?岱迁呢?”

陆开简单答复“我让他先回来复命”

“你要去哪?”陆开在问一句。

如此重复询问陆开肯定是有事要说,温禄山道“太尉让我出来办些事,为什么这么问?”

陆开目光灼灼盯着温禄山“不急的话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见得陆开神色,温禄山看看四周,街上人流涌动不是说话地方“不急,找个地方说话?”

陆开往前路看一眼“边走边说”

温禄山是策马过来陆开也是,二人一左一右牵马,利用马匹将路人隔开一些距离,陆开压低声音用温禄山能听见音量道“尸体让人清理了”

尸体一事用不着陆开在深谈,一听温禄山就知道是什么事情,温禄山讶异道“这么说岱迁是空手而回?”

陆开这话是引,有了话引有些事才能深谈,陆开道“嗯,我能告诉你的事,我那朋友住处很隐秘,如没人通报红鹰军的人不会去哪里”

温禄山沉默

片刻过得片刻目光肃然询问“能不能告诉我,红鹰军为什么要杀你朋友?”

这个也是陆开想知道的,不过答案陆开并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是谁给红鹰军通风报信”

温禄山反问一句“有什么思路?”

陆开目光十分诚恳看向温禄山“现在能信的人只有你一个,所以也不瞒你,我那朋友我带张中平去见过”

温禄山一听呼吸顿时显重,陆开和张中平是什么关系温禄山是知道的,这话一出口就已经证明张中平在陆开心里出现信任危机。

有些话不用多说,简简单单说一句温禄山知道陆开心里有什么意思,只是有句话温禄山要问“你有把握吗?他可是你最信任的人”

陆开也是不愿意去怀疑张中平,只是心里已经没有其他人选,陆开道“知道我朋友的人住处不多,其他人没有出卖的理由”

陆开话都说到这份上,温禄山道“那么你想怎么做?”

陆开拉着缰绳的手紧得一些道“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温禄山正色道“问吧”

陆开问“他的家人都还好?”

张中平家人经过上次一事,温禄山早是让人保护“你是怀疑他家人受人胁迫?不会的,我的人都在看着每日都有消息过来”

这么说就不是受人胁迫,如不是受人胁迫这个原因陆开不愿深想下去,陆开道“他在宫里?”

温禄山在出宫前没有见过张中平,温禄山道“早前你也不是进宫?出来后太尉有些事吩咐我也出来,他应该不在宫里,或许是在太尉府”

张中平如果在太尉府,那么陆开一人就不好办事,刚好碰上人陆开道“在帮我一次?”

这话一出口温禄山不知为什么却是苦笑“又帮你?不会又让我翻谁的屋子吧?”

想起昨日让温禄山翻岱迁屋子的事情,陆开忽而一笑“是,这次你还要帮我翻别人屋子”

看陆开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温禄山收起笑容认真问“你不会是要我翻张中平屋子?”

陆开无可奈何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希望你翻不出值钱物件”

温禄山知道陆开意思,如果翻出值钱物件,那就是证明冯宝震住处是张中平出卖。

不管是不是总归是要翻一翻不是,不翻光是设想答案不会送上门。

陆开温禄山到太尉府,张中平人恰好在正门外,张中平牵车出来正要入宫,刚要赶车前见到陆开温禄山走

在一起,张中平向二人打招呼,二人脸上勉强撑起笑意来张中平身边。

陆开看得马车一眼“怎么回府了?还以为你在宫里”

张中平道“天快亮时太尉让我回府歇会,不过你们这是。”

“我们正要入宫”陆开随口找个借口道“反正车也备好了,不如一起进宫?”

温禄山道“等会,我上趟茅房”

张中平也不知道他二人心里算计,是以笑道“不急呀,慢慢来我们等你”

温禄山摆摆手入了府,张中平见得陆开满面乏色问“看你样子是一夜没休息吧”

陆开苦笑点头“是,发生这些事情怎么睡得下”

温禄山陆开这时候在一起肯定是有要事,张中平道“你们是去办什么事吗?”

要这么说也并无不可,陆开笑道“也不是,事情各办各的就是在街上碰上”

张中平眼中有些忧色道“葛公葛小姐找到了吗?”

陆开眉峰紧锁道“还没有,我到现在还没见到梁护卫”

陆开这一整夜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张中平总有让人置身事外感觉,别人都忙一夜就他有空回府睡觉,这岂不是代表没有用处,没有用处的人时间久了就不受待见,张中平可不想混回城防司那时的样子。

心里有话就要说,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想着什么,张中平有所要求道“看你跑来跑去忙一夜,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让我在北安一样帮你不好吗?”

从张中平面色来看是真的想要帮忙,有些事当场回绝并不太好,现在是要拖住张中平不能让他有回屋念头,陆开浅笑看人“主要是怕你嫌累”

陆开对自己有这个看法也是正常,在北安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次度日态度,张中平苦笑道“我不累有什么好累的,我们都是太尉护卫,你们忙前忙后我却无所事事这怎么能行”

温禄山从府门出来,那张脸阴气沉沉就好像发现不愿看见的事情一样,见到温禄山这样的脸色陆开心中忽而一沉,但也没有必要急着追问,见得温禄山过来随口对张中平应声“需要你的地方我会告诉你”

有陆开这话张中平已经很是满意,温禄山脚步声张中平也是听见回身看人笑道“舒坦了?”

温禄山又不是真的上茅房有什么好舒坦的,事实上一点也不舒坦,因为翻屋翻出不愿相信的事情,张中平目光迎向自己,温禄山只能勉强笑应“走吧”

第389章 怀疑先不动

陆开温禄山入车厢,张中平在外赶车入宫,入得车厢温禄山身子往里靠一些压低声音对陆开道“有三根金条在墙砖里”

三根金条肯定不是张中平在路上捡的,是以这话入耳陆开眼底却起沉沉霾云。

见得陆开不说话,温禄山知道这事对陆开来说是很大震动,虽是能够理解有话还是要说,温禄山依旧压低声音询问“你想怎么做?”

陆开目光投向温禄山微微晃头示意不必在说。

三人入宫,张中平先去和秦重露个脸算是打招呼说他过来,在张中平去见秦重时,陆开和温禄山站在一旁说话,温禄山眼神寒意森森道“我当初没看错,那个时候去见大司徒一定是说了什么?”

陆开迎着温禄山目光不避不让道“有些话我们不能太早下定论,他见大司徒时候我们不在场,他也有可能当时什么也没说”

温禄山铿然看着陆开“你到现在还护着他?如果什么都没说,你朋友怎么会遇袭?”

面对温禄山指责,陆开显得无动于衷道“这事有些奇怪不合情理,我们还要进一步了解才是,因为理由是什么?”

“理由?”温禄山目光强硬盯着陆开问“什么理由?”

陆开对张中平没有太深恶意,还是显得十分中立道“为什么是昨夜袭击我朋友?如果你说的属实是见大司徒时露出口风,为什么昨夜才动手?这么长的时间里机会多的是”

张中平去见沈章这事已是很早的事情,温禄山安静片刻才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是你朋友打探红鹰军的事才会让大司徒起这个念头”

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因为这样设想就顺理成章,陆开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总觉得还少些什么”

温禄山完全不知道陆开还犹豫什么,这种情况应该拿下张中平才是,这个口温禄山没张如果陆开想拿人早就开口, 温禄山道“不知道你还想了解什么,但是在你了解到你想了解的事情之前,我们是不是要派人盯着他?”

陆开想都没想张口就是拒绝“不用,你知道被人盯着会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在说他出出进进都是宫里和太尉府,如有一双陌生眼睛盯着他会让他很快察觉,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办法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弄明白?”对于温禄山来说这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温禄山道“张中平的事你要弄明白,岱迁的事你又放任,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太子,放这么两个人在太子身边你能安心?”

陆开顿时无话可说,如是换成别人早

就清除障碍用不着留人下来。

温禄山见陆开沉默叹得口气道“我明白你在犹豫什么,岱迁和张中平在北安是和你出生入死过,但人心隔肚皮,你以为了解他们本性,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

温禄山所说的确是最关键因素,陆开道“就是因为他们救太子有功劳,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有所怀疑就随意扣罪,我们需要确凿证据”

看陆开态度劝是劝不开,温禄山也不想在劝只是有些利害的话还是要说道“明天就是大婚之日,我劝你最好掂量轻重,如果太子因为你的心软出事,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

见得温禄山锋锐眼劲,的确如果因为心软误事那就太对不起沈建承,陆开深深吁口气道“那好,你按你说的办,派人盯着他们二人”

听陆开松口让温禄山听着也是能放心一些,温禄山试图给陆开一颗定心丸道“放心吧,我会让几个人轮流盯人,不会引起他们怀疑”

陆开只能妥协应声“这就好”

话落,陆开忽而抬起眼锋凝视温禄山“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温禄山突然一笑似乎提前知道陆开想要说什么,温禄山道“不用说了,在没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陆开含笑瞟温禄山一眼笑道“多谢”

陆开话落见得张中平从屋内出来,张中平远远就看见陆开温禄山二人窃窃私语,双方已经对眼张中平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持笑显得异常亲切走向二人,张中平笑问“说什么呢?”

陆开温禄山把不必要的情绪掩藏在心,温禄山向张中平回之一笑“没什么,不和你多说我有事要和太子汇报”

见温禄山要走张中平忙出声道“现在不能进去,刚出来时候太子有过吩咐,现在有重要的话和太尉谈谁都不能进去,先候着吧”

沈建承不让人进去温禄山当然不好硬闯,只能待在外面等候召见。

葛舒兰东竹扶着丝月一步一步往坡上走,走坡可不必走平地,每一步都要花费多一份力气,是以导致血也是留得多一些,丝月脸色越来越白娇气喘连连道“头,头好晕。。”

失血过多脑部供血不足犯晕这可不是好事,葛舒兰东竹气力也不比丝月显得轻盈,事实上三人显得疲惫不堪,疲惫不光是指身体还有心理,逃命的人往往都要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如心慌乱蹿的话肯定会让人擒获更快。

葛舒兰对丝月感情肯定没东竹深,东竹见人如此大是受怕道“丝月你怎么样还能在坚持吗?”

丝月腿肚子发软现在只想坐下歇会,丝月虽是让人搀扶可执意将身子下沉“头好晕,让我歇会”

葛舒兰拼命将人拉起“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东竹虽然不是水榭头牌,但水榭的姑娘怎么说也是和娇生惯养无异,平日哪有爬山爬坡如此劳累过,现在爬上坡上半途身子也是吃不消。

东竹娇汗不住往脸颊下滴“葛小姐,我也爬不动了,我们歇会吧”

如果可以葛舒兰也想躺下来睡一觉,可她们时间没有这么奢侈,看一眼坡下现在还没陶思民他们影子,没有也不能侥幸,如果看见人出现在想走就晚了,葛舒兰扶着一个伤者爬坡也是累得不行,葛舒兰不是不顾丝月东竹状态只想逃走,只是情况不允许停留。

葛舒兰强撑精神道“东竹你在想什么呢,我们还有时间休息?陶思民的话你忘记了?”

东竹不是不想走,只是手脚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我是真的走不动了”

没有目标的确是很难让人撑下去,葛舒兰看一眼坡顶道“要想休息也行,上到坡顶就休息,还能坚持吗?”

东竹见坡也爬得一半,在坚持坚持也许能行,东竹呼得口气道“那么我在坚持一会”

“好,我们走吧”二人在搀扶丝月一步一步往坡上爬去。

三人又往坡上爬上一截,东竹喘呼呼脸上手上皆是汗水“就算能翻过坡,那么我们要去哪里?”

事实上葛舒兰也没有一个明确目的地,葛舒兰道“首先要弄清楚我们在什么地方,上了坡看看有没有人家询问”

东竹心里没有主意只能依言点头。

“葛小姐!站住,这么抖的坡可别摔了!”陶思民声音突然在坡下响起,从话头上看似乎也是不愿让葛舒兰受伤。

陶思民余人如同天兵降临在坡下出现,着实把葛舒兰三人吓一跳,葛舒兰在坡上往下面看一眼,只见陶思民向她挥着手。

陶思民友好挥手,葛舒兰却是慌道“快走!”

陶思民见人看他一眼又继续往上爬,当下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坡追!”

“是”家丁齐应往坡上冲刺。

女子脚力比不过男子,家丁如同山猴蹿蹿上坡,葛舒兰眼见人离得越来越近,跨大步子也往上走,家丁们起初还是蹿上坡,可也冲刺不了多久,还没冲刺段路也是慢慢往上走。

第390章 有人帮助

走山路就是不能急,一急脚肯定打滑,不过滑脚的是丝月,丝月本来就头重脚轻,在见陶思民过来心中一慌下脚就急得一些,一急,脚下沙土打滑身子往后一倾,葛舒兰东竹拉也拉不住人就往坡下滚去。

葛舒兰东竹顿时尖声惊叫,丝月滚势如同山体滑坡般,把路线上三名家丁也是撞倒滚下,旁边家丁正要援手只听陶思民叫道“别管他们!继续给我追”

丝月直滚下道上才停止滚势,只是人已经站不起来。

见得家丁越来越近,葛舒兰率先稳定心神拉着东竹就走,没有丝月拖后腿二人脚程明显加快不少,双方就像打拉锯战一样,你近我一寸我就远离你一些,没过一会葛舒兰东竹就到得坡顶,二人站在坡顶往下眺望见得不远处有个村庄。

东竹指着村庄叫道“你看有个村庄,我们去村里找人帮忙”

葛舒兰将视线抽离村庄,往右边密林看一眼道“跟我来”

葛舒兰拉着东竹往密林过去,东竹和葛舒兰拉拉扯扯道“去。去村里,到村里陶公子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葛舒兰扬声道“别傻了,陶思民难道还会怕那些村民不成!”

有道理的话东竹怎么会不听,无奈之下只能和葛舒兰蹿入密林。

二人也不管陶思民余人是近是远,总之见路就走期望能远远避开他们,没多大一会陶思民也是上得坡,只是坡上并没有葛舒兰身影,家丁凑到陶思民身旁指着村庄道“公子,她们会不会往村子去了?”

陶思民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刚要张口往村子过去,只见右边密林突然间群鸟惊飞,陶思民当下看向惊鸟方向急道“不对,她们往这边跑了,快随我追过去不能在让她们逃了”

葛舒兰东竹慌不择路分不出南北东西,二人穿过一片树林见到一间猎屋,二人直往猎屋奔袭过去,猎屋正院没有人,葛舒兰起声问“有没有人在”

片刻后有人在后院道“谁呀,我在后院”

二人来到后院,只是后院满地血迹,葛舒兰东竹一见顿时头皮发麻,不过吓得片刻葛舒兰就稍微冷静下来,血是有但不是人血,是猎户在宰杀一只小山猪。

猎户见二人打扮不是附近人家问“你们是什么人?”

葛舒兰忙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往荆越走是哪个方向?”

猎户奇道“荆越?这里离荆越可不近呀,这里是长竹”

“啊?长竹,我知道这里这里离荆越有

三十里呢”东竹率先张口。

“公子!你看那里有间猎屋”一名家丁指着猎屋向陶思民道。

陶思民余人靠近猎屋前院,扬声道“葛小姐,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葛舒兰东竹在后院听见陶思民声音,顿时吓得娇容色变,葛舒兰向猎户求助“求求你,有没有地方让我们躲着,让他们抓到我们的话,我们就会没命”

猎户打量二人一眼“有没有钱?”

“钱?”葛舒兰二人愣神互看一眼,葛舒兰提前反应“有的,有的”

有的指的不是现钱,葛舒兰东竹身上都没有现钱,现钱是没有但有首饰簪子,二人将头上手上首饰都取交猎户,猎户见到首饰成色不错,伸出粘有血污的手将首饰接过,后院左边有一堆皮料,皮料也就是拨下的动物皮,有些是狼皮有些是熊皮。

猎户让葛舒兰东竹躺在地上道“憋着气出声让人听见别说我见死不救”

葛舒兰二人躺在地上,猎户将皮料往她二人身上盖,这些皮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拨下,皮往身上一盖大是腥臭让人作呕,饶是如此葛舒兰二人也不敢做声。

藏好二人猎户也不上前招呼陶思民,相信在屋里搜不见人会自动过来后院,情况和猎户设想一样,陶思民叫得数声屋里没人回应,就让人进屋搜,屋里当然没人但看见后院正在刮猪的毛发猎户。

陶思民余人来到后院,先是扫一眼后院,眼睛是看见那堆皮料,皮料就堆在那边,看一眼陶思民也没多想转回视线问猎户“是不是有两位姑娘来过?”

猎户见这么多人出现后院也不害怕,毕竟凶残的熊狼都杀过还怕什么人,猎户看人一眼回应“有呀,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来了”

听猎户见过人那就说明没追错,陶思民一喜道“往哪里走了?”

猎户就像是个老实人一样实话实说“她们来问我荆越怎么走,我告诉她们从南面下山就能看见路”

听到葛舒兰去向陶思民施礼“多谢“

陶思民刚走两步步伐一止,似乎心存怀疑盯着猎户问“她们真的不是这里?”

猎户道“她们真的走了,我骗你干什么?”

陶思民看向皮料一眼,起脚就往皮料走过去,以为人藏在皮料后面上去看得一眼并没有人,陶思民皱着鼻子离开皮料,因为那些皮料很是腥臭,查看过后这才放心离开。

猎户来到前屋从窗户里看,见到陶思民余人

往南面林子过去,这才回后院取开皮料。

葛舒兰二人重新吸到清新空气突然同时作呕,吐得一地呕吐物,二人都是显得脸色蜡黄,如果陶思民在晚些走,说不定会被熏晕过去。

吐得一阵葛舒兰这才显得胃舒服一些,皮料臭不臭猎户自然是清楚猎户道“井就在那边要洗洗就过去”

葛舒兰害怕陶思民又折回忙道“不洗了,多谢你,不好意思吐了一地”

猎户想着她们那些首饰也是值不少钱,帮她们清理一些呕吐物也没有什么,同时也是想她们尽快走免得热上什么麻烦,猎户道“走吧走吧,我等会在拿水冲就是,他们往南面走了,你们是不能在去”

猎户指着她们来时方向道“那边有个村子,那边也有路出去,只不过比我这里远一些,脚程快一些的话入夜前你们可以走出去”

二人是被套在皮料里,皮料并不是完全隔音,猎户和陶思民说的话葛舒兰也是听见,反正南面是不能去,葛舒兰二人在道声谢匆匆离开猎屋,东竹这时抱怨一声道“我早就说去村子了,现在好了白白浪费我们首饰”

葛舒兰可不心疼首饰,她也没想过猎户会把那条路告诉陶思民,不过不这样说就不能把他们引开,不管怎么这样这事不是她所能控制。

现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葛舒兰道“好拉,等回去我在给你新首饰,先到村子在说”二人开始往原路折回。

来来回回,温禄山在沈建承门外负手来回在走“太子和太尉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怎么说那么久”

张中平也不知道沈建承秦重话题是什么“在等会就是”

事,沈建承昨夜早是要说,只是李锦过来打断话头,出宫秦重也拦着沈建承打算实话实说,沈建承道“太尉,本王要出宫其实是大司徒相邀”

这话出口秦重就想起大司徒的信,想起这个也不奇怪,因为大司徒没派人过来邀请,邀请只能是在信里,秦重问“太子看信面色有异,在而是想瞒我出宫,大司徒让太子见他的理由是什么?”

事已至此沈建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声线不高却是沉沉入耳“大司徒说,陆开试图在大婚之日行刺本王!”

秦重脸色一凛只觉得后颈一凉,分明是有冷汗逼出,秦重沉声道“不可能!太子应该相信陆开才是!”

沈建承也清楚应该相信陆开,这沈章这话字字如锋挑扎他神经,沈建承犹豫片刻道“本王。。是信他,所以要找大司徒问清楚”

第391章 记号

见得沈建承犹豫神色,这哪里是有相信神色,秦重在道“太子如信,何必找人求证?”

的确,秦重这话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如不是心里有着存疑何必去找沈章询问,沈建承道“本王只是不敢有一丝轻慢之心,大司徒知道他的身份了”

秦重心中顿时震动“大司徒知道他是霍英?”

沈建承带着不容置疑口吻道“如果不知道,何以说他会行刺本王?”

秦重眼中犹如射出一道强光不可置信道“大司徒是如何知道陆开身份?”

沈建承无力去向这个问题,沈建承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司徒已经知道,太尉你告诉本王,他真的不会为护国公的事行刺?”

秦重不做思虑即刻答复“本公信他不会!”

沈建承揣摩秦重二眼道“是吗?本王好奇太尉为什么会信他,他为本王做这么多事,目的也无非是为护国公翻案”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会行刺太子”秦重义正言辞回应“太子要明白,大司徒这么说是想引你出宫!千万不可上当!”

沈建承道“也许是这样,但本王过去是想问清楚当年之事,太尉不肯说只能问大司徒”

秦重道“太子应当集中心神准备婚事,这事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婚事过去在说”

沈建承冷笑道“婚事?太子妃在哪里?舒兰,葛公现在下落不明”

“一定会找到他们的”秦重对此十分有自信在道“太子要明白,朝局是很无情的,这就是需要陆开,温禄山,岱迁他们原因,你要相信他们可以为你分忧,大司徒这封信的事把它忘记,千万不可出宫”

沈建承沉吟片刻专注直视秦重,这才慢慢捻声道“太尉最好别信错人,否则就是在拿本王性命做赌注”

赌不好,钱多烧身就想去赌的念头最好不要有,注,有时候也不是赌注,是注视,注视就更不好了,陶思民领着家丁入南面林子,一名家丁注视林中杂草向陶思民道“公子,有些奇怪”

陶思民举手示意众人停步“奇怪什么?”

家丁指着地面杂草道“公子你看这里荒草没有折断痕迹,也就是说这里很久没人走,葛小姐和我们就前后脚时间到猎屋,按照脚程来看我们早是应该追上人才是”

陶思民哪里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你是说那猎户说谎!”

家丁道“公子,为安全起见应该派人回去看看”

陶思民想想也是,不能一头扑空,即刻抬指点人道“你们五个继续向前找人,剩下的跟我回

去”

“是”有五人应声向前而去,他们兵分两路,陶思民带人返回。

追人也有好一阵时间,陶思民在回猎屋,那猎户早是不在,地面也是洗得干净,在有那些皮料也是不见,不是逃了就是拿皮料交货,不管是哪个原因目前是找不到那个猎户。

人去屋空陶思民道“那猎户如果真是引我们向南,她们肯定是往相反方向逃,去那村子,我们不认得路,她们多半也不认识,多半是去那村子求助”

话声一落,陶思民领人往村方向过去。

找呀找呀找,葛舒兰二人不是在找朋友,是找路过去村子,先前在坡上是能看见村子方向,一旦下坡没有高地势眺望,眼中全是树林哪里还能辨得清方向。

如是山中猎户自然会认得路,只可惜她们不是,东竹见得葛舒兰左看右看心中微微发慌道“是不是迷路了?”

葛舒兰心中也是慌,迷不迷路如果实话会增加东竹心里负担,葛舒兰道“不是”起指指向前方道“是这边”

二人往前走得一阵,却是又转回来,东竹这时已经不需要葛舒兰在多说什么,东竹顿时慌叫道“你就是迷路了”

东竹指着右手边一颗树道“就是这颗树,前面我还看过一眼,这颗树上有个划痕,是有人用刀砍的”

“是吗?”这事葛舒兰先前还没怎么注意,现下听东竹说起登时喜道“我看看”

葛舒兰到得近处一看的确是有刀刻划痕,葛舒兰顿时眉开眼笑道“东竹还好你眼尖看见这个,这个痕迹一定是附近人家用刀刻的,他们也是怕迷路才刻下记号,好好找找总之沿着刻痕走就能走出去”

东竹未曾往这方面想过,还好葛舒兰脑筋转得快,东竹顿时看见希望道“是是是,肯定是这样,沿着刻痕走就没错”

二人边走边看树身摸路前行。

二人没走一阵听见后面林后传来声音“公子,你看这里有脚印”

葛舒兰忽而一惊和东竹对视一眼,立马拉人躲到一株榕树后,榕树后树身很大七八人都抱不过来,陶思民余人出现在榕树另外一面,看一眼脚印道“嗯,脚印很小不错是她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她们就在附近”

陶思民余人往榕树对面过去,葛舒兰二人还在躲着,东竹看看不远树身示意葛舒兰看过去“葛小姐,那棵树上有刀痕”

葛舒兰看去一眼的确是有刀痕,示意东竹压低身子道“下脚轻些,别让他们听见”

东竹点头小心翼翼往前摸去,二人往前走得半会,忽而“咔嚓”一声,东竹吓

得一跳也不知道自己踩断什么,这时两名背着弓箭精壮小伙出现,一人凝眉怒瞪东竹道“哪里来的冒失姑娘,怎么把我陷阱踩了!”

东竹往脚下一看脚环有条细绳卷着“这是。。”

这二人是附近村民,另外一人过来笑道“二弟,别吓着人家姑娘,踩了在做就是了”

“是,大哥”

东竹蹲下将细绳解开,葛舒兰这时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哥笑道“我是福大,他是福二,我二人是兄弟,我们入林套点野兔”

这么说肯定是附近人家,葛舒兰连忙道“你们能带我们出去吗”

福二对她们并无好感道“有什么好带的”福二指着前方道“直走,半盏茶功夫就看见村子”

葛舒兰二人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林子边缘,当下一喜道谢转身要走。

这时福大忽而拔出砍刀向葛舒兰二人过去,葛舒兰东竹原本是背对他们,听见砍刀出鞘的声音顿时吓得一跳回过伸来低呼“你想干什么!”

福大见自己举止吓坏二人致歉道“对不住二位姑娘,我没想到会吓到你们”

福大这时在一棵树旁持刀指着树身一下,这才下刀砍得数下树身,待树身砍出划痕才道“我是想做记号”

一看这记号东竹一楞“这记号是你们做的?我们就是跟着记号才过来这里”

葛舒兰这时才确信对方没有恶意,这才稍稍缓和口气“原来记号是你们做的,这可真是巧了,我们原本是迷路了,如果不是跟着你们记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林子”

福大突然笑道“你说你们是想跟这记号出林?”

葛舒兰一楞“怎么?不是吗?”

福大失笑道“还好你们碰上我们,要不然就要在附近转来转去了,这个记号不是出林记号,我刻这记号是代表附近有野兔出没”

葛舒兰大是惊讶,完全没想到这记号是这个用处,如果不是听见福大明说,二人非要在这里兜转不可,福大指着出路道“你们快出去吧,今天还没打到猎物我们还要往林子深处过去”

葛舒兰点头“我们这就走”

“走?走哪里去呀?”陶思民领着五名家丁突然从另外林子闪身出现。

一见陶思民东竹葛舒兰立马往福大身后退去,福大见葛舒兰二人对陶思民很是害怕,在见陶思民面色不善张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陶思民打量一眼福大福二冷笑“你们要打猎就快走,可别多管闲事”

第392章 旧日恩怨

福二一看陶思民这副盛气凌人样子心中顿起厌恶“大哥,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得对方一开口就谩骂陶思民顿时起火“你说谁不是东西!”

福大倒还沉得住气,见对方这么多人明显是有欺负人的意思,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是不行,吼了别人也不会怕,想要挺身而出也要了解来龙去脉,福大简单询问一句“二位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葛舒兰以前对陶思民倒还没有特别成见,现下一见大是不受待见“他们是想把我们抓起来”回府福大一句话在扬声质问“陶思民丝月怎么样了!”

丝月怎么样陶思民如何知道,不知道倒也可以拿此为借口让葛舒兰受擒,陶思民道“她怎么样问我做什么?先前你们不是也是看见,她滚下坡我们又忙着追你们,哪有手空出来照料,和我们走吧一同去看丝月伤势如何?”

葛舒兰还没答复,福大却是皆目道“陶思民!你就是陶思民!”

见对方似乎认识自己,陶思民笑道“是,知道我是谁那是最好,我也不愿多生事端,这样大家各退一步,你们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也给你们一个担保,我是万万不会伤及她们二人性命”

福大冷哼一声“就算没有她们二人,我们之间也有一笔账要算!”

陶思民顿时眉头一皱,心道“碰上刺头了”

这刺头陶思民对此没有任何印象,陶思民问“账?我们见过?”

福大道“你我未曾见过”

陶思民大为纳罕道“既然没有见过,我们这账从何而来?”

福大当下怒道“你说为什么要当街羞辱素芳妹子!”

“素芳?”陶思民在记忆中翻找片刻,对这名字没有任何印象“素芳是谁呀?”

听得陶思民不记得这事,福大福二顿时激动起来,大有出手意思。

这时一家丁脸上有恍悟表情,家丁道“公子,我记得这个姑娘,有次去满园春喝酒,她是给满园春后厨送菜的,这姑娘有几分姿色受得公子青睐想让她陪玩几日,可这人不知好歹当街辱骂公子”

“住口!”福大恼羞成怒道“真是这样吗!陶思民你没当街轻薄素芳?她回村时衣衫不整你还不承认”

这事是确确实实发生过,陶思民当时酒喝得不少,整个人晕晕乎乎,是当街对素芳拉拉扯扯将人衣衫拉破,一个女子当街让人看见肌肤肚兜这还让人怎么活,素芳回村

没多久就投了湖,人没死当时恰好让福大给救起,只是素芳受得刺激,人现在有些半疯半傻。

陶思民当时也是酒意上头,现在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愕然道“还有这事?”

有没有陶思民也不放在心上“也许是当时喝多真不记得,就为这事是吧,你放心回头我让人送份厚礼过去当时赔罪,满意了吧,满意的话给我让开”

福大没有让开,一双眼睛犹如含着热炉精火盯着陶思民,见人还不让开陶思民火气也是腾起“我跟你们说这么说是今日不想多生事端,给脸不要脸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是呀,如换成平日陶思民哪里会和二个乡下陋汉说这么多话,如不是为葛舒兰的事不想太过张扬早就命人动手。

陶思民不想动手,福大可是忍受不住“谁要你的臭钱!今日我就要帮素芳教训你”

福大砍刀一起朝着陶思民胸口砍去,陶思民见人要取他性命当下面无血色,跟在身边时是家丁,可如有人要伤陶思民家丁就成打手。

砍刀向陶思民直逼过来,一家丁眼目手快将人往后一拉,福大一刀砍空,一刀不中一怒之下向那家丁连攻三招,三招攻势颇为凌厉,家丁险些让砍刀砍中。

家丁冷笑“有些三脚猫功夫,怪不得敢为别人出头!”

福大跟过武师学过三年,武师毕竟只是武师,并非名门大派功夫,所以从攻势上来看一点也不美观,但很简结实用,福大身手在村里是无人能敌,原本以为在这样的攻势下,对方会是难以闪避,没曾想却是让那家丁轻轻松松避开。

福大剑眉一轩喝道“狗腿子!有本事就别躲!”

家丁哈哈大笑道“不躲,难道要站着让你砍么?真是孩娃脾气,让你见识见识我厉害”

家丁见福大功夫也实在是粗浅得很,有心在陶思民面前卖弄赚个面子,这家丁起手似封似闭划出一道弧线,沉抓福大手腕,家丁使用的是擒拿手法,是招变化还算奥妙空手夺白刃功夫。

这样的擒拿手法一出福大凝神戒备,但如换成是岱迁温禄山陆家余人,自然是看不入眼,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擒拿手法实在是小儿家玩的,福大没有他们本事,如果按捺不住试图进攻的话,对方转眼间就可以乘虚而入,夺了手中砍刀。

先前福大是骂人狗腿子,但心里却是暗暗赞个“好”字,刀随人转先是躲过一招擒拿,在挥刀向家丁侧面砍去,砍势是攻中有守,家丁见到对方招式未用尽,在避过一刀向前一步想

要诱他挥刀砍来,福大看出对方心思并未上当。

收刀一脚踹向对方,脚板没沾到家丁胸腹人已后退躲避,转瞬间二人斗三十招,福大手中是有利刃但是占不到家丁半点便宜,家丁一双肉掌从容应对,福大心中却有不忿顿起务求必胜念头。

家丁看出福大有点急躁情绪心里想着“他有刀在手我还不敢冒进,不过他若是求胜心切,倒是给我可乘之机”

福大攻势过来,家丁重取攻势向他进逼,家丁觑准福大砍势空门倏的欺身逼进,福大和家丁已经斗三十招,知道对方手下能耐远胜自己,可是谁不怕明晃晃的刀刃,料想对方也是忌惮他手上砍刀,福大一刀过去逼得对方非得后退躲闪不可。

不料这家丁身势一斜,突然从福大意想不到方位攻来,这一招家丁是直取福大心口,福大执意不收刀的话是可以卸下对方右臂,可卸下对方右臂的同时自己心口定会遭到重创,心口遭到重创这还能活?

福大不想与对方拼个两败俱伤,只能收刀让对方逼得后退。

家丁这一招逼得福大后退并不是取巧功夫,而是在测试福大胆量,由此可以看来家丁胆气比对方更胜一筹,其实福大也不是胆小,只是上有老下有小,想为人出气是一回事,可要自个丧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权衡之下只能收刀后退,福二看见大哥受挫心气不平想着要为福大讨回口气,福二也是拔出砍刀喝道“大哥,我帮你!”

福二并未和武师学过功夫,福二功夫都是福大私下教授,福二有多少斤两做大哥的自然清楚,福大喝道“别乱来看好二位姑娘!”

福二并不听劝持刀向陶海如砍去“你也别站着了,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福二使出浑身解数向陶海如砍去一刀,陶海如武艺比福二更加不济,怎么会挺身和对方硬碰,陶海如也不用号令,有两名家丁早是剑气粗枝在手,见福二挥刀砍来一人挥枝挡刀,这粗枝可不是小枝叉当得一刀也不见断,福大在对敌之时抽眼看得福二处境。

见那两家丁也没有什么实实在在功夫,想着“让福二缠住人也好”

东竹小声在葛舒兰耳旁道“葛小姐,我看这二兄弟打不过他们”

葛舒兰也是看明情况点头“准备好,我们找机会就走”

和福大对打家丁掌风一转,一会东袭一会西近,福大看出在这些人里就和他对敌之人有些能耐,这样一来也是对福二那边稍稍放心。

第393章 坦诚询问

和福大对打家丁掌风一转,一会东袭一会西近,福大看出在这些人里就和他对敌之人有些能耐,这样一来也是对福二那边稍稍放心。

既然如此如果能赢得眼前之人,剩下的人不足为虑,福大持刀狂攻,家丁待刀尖堪堪刺到时肩头一缩,左手一探硬抢对方砍刀,别看只是起手一探,这一探暗藏三种不同手法。

福大见对方出手擒拿,刀势一变自偏旁砍出,家丁扑空只能闪身避开,家丁攻势虽然受到顿挫却仍然能够威胁对方,家丁一避之下在次挺身在进,福大只感拳风飒然从他身旁掠过。

对方脚下不停寻位击打,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家丁拳影,福大刀花错落但砍中的都是对方拳影,对方动如脱兔难以捉摸。

对方绕着自己游斗福大也不能如木桩立身不动,福大身势也是启动变换方位出刀,对方从四面八方进袭,福大也是刀影重重一时看上去也没看出谁落下风。

交手中家丁指上集力中指弹出,“铮”一声恰恰弹着福大刀柄,这一弹砍刀刀身震动,震动余力直冲福大虎口,险些握不住刀,福大咬牙挽个剑花勉强将对方气劲卸去,刀势铺开对方身形已是给刀影笼罩。

刀刃忽而从家丁头顶掠过,家丁膝盖一弯往福大下盘扫去,福大空翻一起往后翻腾,家丁扫腿之时早是暗中抓一把沙土,当福大空翻落地抬眼看向敌手之时,这家丁手一扬满手沙土即刻打中福大眼睛,福大眼睛当下受痛,捂着眼睛怒道“阴险小人!”

家丁哈哈大笑“你输了!”

话落家丁趁着福大看不见自己之前,身子一闪一掌击中福大胸口,福大嘴中一甜“噗”的一声,吐口血柱。

中得这一掌福大知道在无胜算,福大起声喝道“二位姑娘快走!”

在葛舒兰东竹还没反应之前,福二率先反应过来,见得福大中人一掌转身往福大过来,可当福二转身时一名家丁手上粗枝往福二后脑一敲,福二后脑勺敲出血扑通倒在地上。

福大一见痛呼一声“二弟!”

直到现在葛舒兰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一慌拉着东竹就要走,只见先前击倒福大家丁脚尖挑起福大落地砍刀,手一接身子一闪抓住东竹肩膀回拉。

家丁这才轻轻一拉,东竹整个人就让家丁掐抱,东竹挺身挣扎家丁砍刀搁在东竹喉头冷森森笑道“在动我宰了你”

东竹脸色惨白吓得不敢在动,人不能动嘴巴也没让人封住,东竹厉声叫道“你快走!别管我!”

陶思民

这时满意大笑“你走呀,你敢在跑我就杀了东竹!”

为了东竹安全葛舒兰完全放弃在逃念头“别伤她,我不走就是”

陶思民看两名家丁一眼,家丁授意上前将葛舒兰扣住,从昨夜追人到现在终于把人抓住,陶思民不觉间笑起来“葛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如你乖乖留在舫上,丝月不会如此,他们二兄弟也不会被你连累”

葛舒兰面无血色陶思民的话也不能说错,如果不是执意要逃这样的事情的确不会发生,事已至此葛舒兰不在心含脱身念头,整个人颤抖不已双目通红道“陶公子,我不走就是,你快让人救救他们二人”

陶思民冷漠看福大福二一眼道“救他们?你没见到他们先前要我性命?我不杀他们就不错了,带葛小姐回去”

“是”两名家丁将葛舒兰先行押走,葛舒兰慌乱中叫道“东竹。。东竹。。”

东竹也是高呼“葛小姐。。葛小姐。。”

陶思民走来东竹身边示意将她松开,陶思民示意家丁自然不会不听,松开东竹也是不敢在动,整个人犹如落在冰窖里瑟缩抖着身子“陶。陶公子。你。。想做什么”

陶思民什么也不想做,目光淡然直视东竹问“想死还是想活?”

这个选择对东竹来说一点也不难选,东竹颤声自危道“想活”

答复很好,好得让陶思民展现笑意,陶思民道“想活这是最好了,看你帮我办事份上,我留你性命,但是你不能在回荆越”

东竹瞳孔紧缩,看着笑意满满的陶思民战栗道“东竹明白,东竹此生绝不会在回荆越”

陶思民笑容一收,眼中没有携带任何光泽携带警告道“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如我见你在荆越出现,他就是你不听话下场!”

话落,先前和福大对敌家丁持刀上前,朝着福大心口猛刺下去,福大受掌躺地眼睛是能看,可已经无法在挣扎,只能眼睁睁看刀尖没入胸口。

见得陶思民在自己面前杀人,东竹心中一片轰然,陶思民招来家丁道“送东竹姑娘走”

“请吧”家丁恭恭敬敬和东竹说一句。

东竹哪里还能留下,慌慌张张和家丁走了。

陶思民看福二道“留你们处理了”

“是,少爷”

沈建承秦重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温禄山进去见人,屋外只有陆开张中平,有些话必须和张中平谈谈,谈也不能

在这里谈,陆开想要问的话会引起张中平情绪波动。

陆开想找个偏静之处道“大哥,我们走走?”

在答复陆开前张中平看一眼沈建承屋子道“走?走去哪里可能等会太尉有吩咐呢?”

陆开已经起步前行,这样的姿态是让张中平跟上他“不碍事,就一会”

就说一会话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见得陆开要去别处肯定是有要紧话说,张中平只能跟上,陆开也没有走远,就是过一个院子,侧院有座亭子附近也没什么人二人入亭就坐。

张中平笑看一眼陆开“要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陆开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那双眼睛就像铡刀一样锋锐视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张中平大是糊涂反问“什么事呀你说清楚一些”

通常做下不为人知的事总是会有些不安,张中平脸上没有这样神色,陆开不敢掉以轻心,目光仍然在观察对方脸上细微表情“今天我们说说心里话,大哥我很相信你,所以我的很多事情你都是知道,希望,现在你能和我说句实话”

“实话?”张中平其实没弄明白陆开是什么意思,是以一脸纳罕看人道“我们又不是外人,对你我自是实话实说”

陆开微微点头似乎对张中平答复显得十分满意,陆开道“冯叔那里,昨天晚上遭大司徒人马袭击”

这事张中平并不知情,现下一听大吃一惊道“怎。怎么会。他没事吧?”

张中平的吃惊并不是作假神色,陆开能看得出来是当下反应,如此一来让陆开更是疑窦重重“这事你真的不知道?”

陆开的询问带着一种审问口吻,张中平突然明白陆开意思脸色一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是我让大司徒人马过去?”

反正话已经说出口收也不收不回来,索性把心中看法说出来看看张中平如何答复,陆开道“冯叔那里知道的人不多,我只带你一个外人去过”

张中平气极反笑,咯咯大笑,这样的笑声就像是指甲刮着桌板一样异常刺耳,人忽而像被人拔起一样腾身站起,那双眼睛异常失望凝视陆开“我是外人?为你做这么多事到头来还是外人?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全把我当外人来看,既然这样我也用不着在留下来徒增猜忌”

话落,张中平负气出亭,陆开上一秒还在坐着,见得张中平出亭身子一闪人已在张中平面前,拉长着脸如一堵坚墙堵住张中平去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第394章 杀人灭口

是的,张中平话是说得不少,但没有一句是在答复陆开问题,看陆开架势真是把他当成出卖冯屹住处小人,心寒,寒如寒冬冷风,张中平道“回答?你还用我回答?你意思不是很明显了?”

陆开不管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总之是不是都想从张中平嘴中听见,语气相当冷硬在道“大哥,是不是只想听你回答,冯叔住处是不是你说出去?”

张中平深深吸口气神色异常坦荡,双目炯炯有神直视陆开答复“我没有!”

从张中平眼劲中能看出没有携带隐瞒,陆开似乎并未完全相信,不依不饶在反问一句“你真的没有?”

说了也不信,不说也不信,张中平心中自然激愤,疾言厉色高呼道“我真没有!说他住处做什么?谁会关心他住在哪里?”

陆开起先是目不转睛盯着张中平反应,直到张中平无法按捺对方怀疑高呼答复,陆开眼睛这才眨了眨缓和眼劲陷入沉思“不是你的话?会是谁?”

陆开眼中充满万分不解,见得陆开眼劲缓和张中平知道,陆开最少有七八分相信自己,可这样反应不能让张中平把不快放下,张中平眼珠大是冷淡看人“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最相信我,没想到你对我信任都是装模作样”

陆开后退两步不在用自己身形对张中平形成压迫感,这样做也是因为情势,当下出声郑重道“大哥我连我的真实身份都没瞒你,对你是不是装模作样你心里很清楚,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撇清你的嫌疑,你一定能理解的是吧?”

陆开的话根本无法让张中平释怀,忽而冷笑道“是,你做事全天下都理解你,每个人都支持你,可我呢?不被温禄山猜忌,就是让你猜忌!”

“猜忌解释清楚剩下的就是信任!”温禄山突然插口向他们二人走来在道“你们音量可不小,我在旁院都听见了”

温禄山能出现肯定是见过沈建承外出寻声过来,见得陆开张中平二人在瞪着眼,温禄山试图缓和气氛笑道“从你们表情来看,陆开是问出心中疑惑,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他之所以怀疑你,是因为我在你屋里找到三根金条”

听得温禄山这么说,张中平神思一转,想起当时温禄山上过茅厕,当下冷哼道“原来那个时候,你是找借口翻我屋子”

翻人屋子这样的举动总是不太好,温禄山致声歉道“中平兄弟,我这么做也是实属无奈”

张中平挑眉看二人一眼语气依旧冷道“是,你们做事都是情有可原”

温禄山正视张中平在问“中平兄弟现在是多事之秋

,如果能不这么做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是你哪里来的三根金条?”

三根金条来历有谁能比张中平清楚?张中平板着脸道“是,我是有三根金条,但这三根金条又不是偷来抢来,顶多算是蒙骗”

“蒙骗?”温禄山诧异道“谁能让你蒙骗三根金条?”

张中平看向陆开道“你还记得燕仪姑娘卖首饰的事?”

这事陆开怎么会忘记,这事本来就是他出谋划策,张中平一提这事陆开当下恍悟“这三根金条就是你卖首饰剩余的钱?”

话都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张中平道“是卖首饰剩下的钱,那些首饰卖的时候我提高一些价码,一来可以帮燕仪姑娘解决水榭的事,二来权当我辛苦费”

陆开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张中平道“早说?这事很长脸?”

“对不起,张大哥,我。。”

“哼!”张中平负气离去。

张中平离去并不是离开宫里,是回到沈建承屋外含气凝立,张中平贪小财毛病陆开在北安早是知道,也怪自己粗心没想到这个,陆开看得温禄山一眼苦笑道“是我们误会他了”

温禄山也是叹口气道“说开了也好,但是,如果不是张中平露出口风?那么这个人是谁?”

陆开顿时眉头大皱道“是呀,这个人是谁呢?这件事情我猜测是这样,我朋友去打探红鹰军之时一定是让人察觉,事后有人盯着他,而后才派人过来围剿,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停留地方,早是在路上堵截不会到我朋友住地想着一网打尽”

温禄山点头道“一定是这样,他们是提前知道你朋友住地才会如此,可你说你只带张中平去过,那么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疑问又是绕回来了,陆开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应该是忽略了什么”

忽略的另外一种意思就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答案,想不出来也不能在这里站着,温禄山道“我过来前,岱迁去见太子,你也去吧,说不定太子会问你朋友之事”

陆开点着头和温禄山同去。

同去就是结伴而行,温禄山和陆开结伴同行,关九和梁安德也是结伴同行,在昨天夜里梁安德关九早是出城,送关九父女出城不是难事,因为在城防思里有沈章的人也没细查就放人出城。

三人是用马车出城,梁安德估算现下离荆越至少也有七八里,现

下天是亮了大约是辰时,昨夜下过雨路上有些泥泞,车轮溅过浅坑污水梁安德身子微微摆动,自从上车后梁安德视线一直看着关九,离荆越已经很远关九似乎没有下车意思。

难道关九还要请梁安德上门做客?这个当然没有任何可能,是以梁安德好奇问“如你想要马车的话我可以下车,今天我要办的事还有不少”

关九掀开车厢窗户帘布往外看一眼,窗外是郁郁葱葱让雨洗得澄绿的林子,关九道“差不多了,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

既然差不多有些话梁安德当然要问“好了,城也出了,你们也安全了,现在能告诉我葛公在哪里了?”

关九看一眼芳儿,芳儿领会关九意思,芳儿浅声道“葛公在鹏远客栈”

“客栈!”梁安德腾起不可置信眼珠凝视芳儿“你把人放在客栈!”

芳儿抬起长长睫毛下的眼珠直视梁安德“放在客栈有什么不对?你们不是说不能伤他一根寒毛?比起荒屋破庙客栈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梁安德忽而一笑道“姑娘说的是,可是。。”

芳儿在道“没有可是,你放心吧,客栈我早些时候就开了靠角落上房,我深夜抬人回去不会引人注意,把人绑在床上,也让他闻得迷香”

芳儿从怀中取出一药瓶递给梁安德道“让他闻这个就醒了”

梁安德稳稳当当接过瓶子踹入袖中笑道“很好,我喜欢和谨慎的人做事”

梁安德看一眼关九问“这真是你最后一票?真可惜,或许以后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关九看人一眼道“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过些日子”

芳儿这时俏眼一看关九,眼神中似乎对于关九的话有些难以理解,梁安德将芳儿这个眼神尽收眼底笑而不语。

马车在前行一阵关九向赶车车夫扬声道“停车”

“吁。。”车夫将马车停了,三人下车,梁安德笑道“那么,有缘在见?”

关九拱手也算是客气回应“最好不要,那么我们先行告辞”

“不送”

关九芳儿转身刚走没几步,见得梁安德手一扬,仙女散花针搜搜射入关九后背,关九面色一痛接着扑通倒地,眼鼻耳唇即刻有黑血渗出。

芳儿是和关九并肩而走,见得关九倒下七孔出血登时默住,芳儿并没有回身,梁安德在她身后看不见芳儿现在是什么表情,表情是没看见但能看见芳儿身姿瑟瑟发抖。

第395章 猜疑

梁安德凝视芳儿后背,目光语气都显得十分友好“别怕,我不杀你”

对方为什么要留自己性命?虽说不杀,芳儿全身哆嗦转回身子“为。为什么?”

梁安德目光离开芳儿视线落在关九身上,眼神顿时变得冷漠,眼珠死气沉沉盯着关九道“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杀他只是不喜欢他的出尔反尔”

“我可以走了?”芳儿眼中含着惶惧泪花闪闪烁烁看着梁安德。

梁安德上前将关九胸前盒子拿起来递给芳儿“走也要带上报酬”

芳儿显得不可置信和梁安德对视,手也没抬似乎是不敢接,梁安德见人不接浅笑“拿着吧,我说了,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出尔反尔的不是你,那么你办事就该拿报酬,我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芳儿还在犹豫过得片刻,缓缓起手见盒子接了,梁安德把盒子交给芳儿笑道“拿好了,别弄丢了”

芳儿此刻心情还是七上八下,口中没有任何问题在问,只说二字“多谢”

芳儿转身走得两步,梁安德眨眨眼心中似乎有个问题,张口将人喊住“等等”

等等二个字就像是定身咒一样,一入芳儿耳朵,整个人突然如木雕凝固不动“你说了不杀我”

想要杀人就不会让人等,梁安德当下缓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芳儿极不情愿在转回身子“什么问题?”

梁安德十分和气看人询问“你爹要收山的事,你好像并不知情?我看见他说起这事时你显得很诧异”

芳儿眼睛一瞪眉毛一竖目光显得凌厉看一眼关九“他不是我爹,我是他抢来的”

梁安德将眼珠撑起来大是讶然,没想到二人不是亲生父女有些事并不多问,抢来的人当中肯定是有许多酸楚,平复惊讶神情淡然笑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我也是歪打正着,那么你自由了,拿着钱好好活着”

梁安德施礼转身往马车过去,芳儿捧着皆是金珠盒子显得迷茫,见得梁安德快要上车突然张口道“等等”

芳儿叫住他,不得不让梁安德感到意外“怎么?”

芳儿表情复杂凝视梁安德,过得片刻才道“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这话要是入寻常百姓耳中肯定是要吓得半死,梁安德不是这样的反应,相反对芳儿十分同情长长叹口气道“无处可去的话,上车”

梁安德先行上车进车厢,芳儿脚下不动,车夫眼睛

落在芳儿身上“你来不来?”

陆开在屋里见沈建承,岱迁见过沈建承外出人在温禄山身边,岱迁看得一眼张中平,张中平面色很臭岱迁心念抖动笑问温禄山一句“你们三个怎么了?”

温禄山对岱迁并非完全信任,对于这个问题也不打算回复“没什么”

温禄山不说追问也没什么意思,岱迁轻笑在问“他那朋友住处我去了,箭矢虽没看见,可是不少箭孔,你好不好奇他这朋友是谁?”

这事温禄山当然好奇,可面对岱迁选择平静道“朋友就是朋友有什么好奇的”

“是吗?真不好奇?他这朋友能耐可不小,我们都不知道海榆谷有红鹰军,他们就提前知道,你说他这朋友是一个人,还是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岱迁这话很明显是意有所指,温禄山初听之下也是暗皱眉头,可不管是不是势力,温禄山都相信陆开是倾向沈建承。

温禄山很不喜欢岱迁这样说法,挑眉看人道“你又想干什么?”

岱迁耸耸肩闲笑“我不干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温禄山知道岱迁肯定是有别的心思,想着务必提醒一句“别节外生枝,多想想怎么找到葛公和葛小姐”

温禄山提醒说明不想在继续这话题,岱迁也是明耳的人是以也不在多话,不多话周围就会显得很静,一安静脚步声就会听得特别清楚,陆开从屋里出来,温禄山和岱迁分站门外两边,陆开刚跨出门槛时温禄山问“太子问了什么?”

陆开看一眼冷冷直视他的岱迁答复温禄山“没说什么,就是问些我朋友的事”

岱迁人是没进去,当然无法听见陆开是如何阐述他朋友的事,无论听没听见岱迁都知道陆开只会敷衍,不会事无巨细说出来,岱迁讽笑道“你朋友能耐可是不小,真的毫无保留说了?”

岱迁猜测和陆开做法是一致的,这话陆开并不承认也不解释,陆开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其他事太子会理解”

撂下这话陆开不在门外站着,人往张中平过去,张中平就在他们对面,陆开想为先前的事情道歉“大哥,我们走走?”

先前走走就诬陷他是小人,现在在过去指不定还要诬陷他什么呢,张中平冷眼看人道“又要走?又想到新法子怀疑我了?”

张中平有气陆开可以理解,携带歉意道“大哥。。”

迎向陆开目光张中平深深吁口气,什么也没说,人已往院外走,张中平愿意走这就说明想听陆开还有什么话要说。

走也没走远就是和温禄山岱迁隔一堵墙壁,陆开道“我知道你生气。。”话没说完,张中平直接截话冷眼冷笑“不生气难道还要谢谢你?”

陆开还是软语软声道“怀疑你,怀疑岱迁,其实这都是因为太尉怀疑,我们当中有大司徒内应”

“内应!”张中平忽而一楞道“怎么回事?”

陆开在道“这事太尉也没有说多少,但依我来看,大司徒有大动作这事肯定不会真刀真枪硬干,应该会让内应做出谋害举动,因为真刀真枪硬干这事潘齐已经做过,大司徒不可能在重蹈覆辙”

如果是事出有因,而不是真心不信任,这个张中平倒能接受,语气缓声不在冷眼冷声“如果你和我说实话,怎么会不配合你”

陆开口中诚挚在道“这次是我莽撞,让你受委屈”

张中平摇头苦笑道“算了,你也是为查清楚内应,这事就算过去,但是不管你想在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和我说,我对你不会有丝毫隐瞒”

陆开诚恳点头在道“其实冯叔住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是从你这里露出口风,那么肯定是有人见过我们去冯叔那里,否则的话也不会遭遇袭击”

张中平觉得奇怪道“我们去他那里是刚来荆越不久,那时候我们也没做出格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盯着我们?”

陆开对此没有任何答案道“是呀,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所以我们不妨大胆猜测,这个人盯着我们的人,我们一定是认识的,否则的话不可能不引起我们察觉”

张中平点头同意同时也泛起嘀咕道“我们认识的人?你能信任岱迁?”

现在岱迁的确是值得最先怀疑的,陆开在道“岱迁的解释你也听见,大司马抓凌玉是为让他放一人入宫,在说回荆越后,他一直跟着太子在宫里”

张中平道“就算要盯着我们,也不用亲自来”

陆开道“的确是,但是这个人不会是他,因为是他的话一切都不符合情理”

“不符合情理?”张中平不明白为什么是岱迁就不合理“怎么说?”

陆开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为岱迁开脱,这么说是有十分恰当依据,陆开道“我们在北安时候,凌玉这事早就发生,如果岱迁那时候就受人要挟的话,怎么还能甘愿不找麻烦帮我们救太子回朝?”

张中平想得想也是这理“的确是不合理,大司马不可能在那时候抓人,为现在让岱迁放人入宫做准备”

第396章 可疑的人

先前陆开见沈建承时候,秦重目光一直凝视沈建承,等到陆开告退下去,秦重忍不住问“大司徒的事为什么不告诉陆开?”

沈建承苦笑答复“告诉他什么?说大司徒怀疑他明日会行刺本王?”

秦重目光诚然道“这话大司徒不会无事提起,无风不起浪,就算他没有本愿这么做,大司徒些许会有什么办法胁迫与他”

沈建承目光一抖道“你说他会受到什么胁迫,行刺本王!”

其实这个只是秦重心里猜测,会不会这样他也说不好,秦重微微含糊道“这是最大一种可能”

沈建承大是不解道“为什么?既然要胁迫他行刺本王,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大司徒莫不是吃饱撑着?”

“大司徒不是吃饱撑着的人,这点太子也是清楚”秦重徐徐在道“如太子在这件事上不想告诉陆开,那么我们也不能不防”

“防?”沈建承不知这事要从何防起“怎么防?”

秦重沉思片刻在道“这事我会吩咐李锦来办”

想起李锦这个人,沈建承还是信得过点点头道“说起李锦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秦重算算时辰道“太子殿下李锦出宫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去打探红鹰军的事应该没有这么快”

对于目前发生的事情,沈建承是一头雾水,葛舒兰葛公没有消息,又冒出红鹰军的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葛家的事这么久没消息,沈建承面色上虽是没有显得着急,实际心中早是焦急难安,只是这样的情绪不能表露出来。

沈建承道“裕平和南云从昨夜出城到现在还不见人露面,真不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不如让岱迁去办?”

沈建承最后一句话是在询问秦重意见,秦重知道沈建承表面没有流露情绪心中自是着急,葛家的事情在急也没有沈建承安全重要。

秦重语重心长道“太子为葛家着急这可以理解,但是在急太子身边不能没有人,我们要防备大司徒调虎离山”

话中深意沈建承听得明白,如果全部人都着急忙慌全部出去找人,到时候宫内出事谁来保护他,沈建承权衡片刻叹口气道“希望他们已经找到葛小姐”

为了安抚沈建承情绪秦重只能顺话而道“是呀,凡事要往好处想,说不定已经找到人正在往回赶”

这话沈建承也就是听听而已,比起自己更是担心葛家的事,沈建承道“在给他们一些时间,在不见人我就挨家挨户找人”

挨家挨户肯定会闹得人心惶惶,秦重道“太子。。”

沈建承微微举起手道“不用在说了,在找不到人,本王婚

事岂不是要成笑话?说不定是大司徒抓人故意让本王成不了亲”

这个也只是沈建承气话,沈章绝对不会做这样逞一时之快的事情,背后定有大动作。

陆开张中平回到温禄山视线之中,温禄山身旁有个兵士在耳旁窃窃私语,一看就是在和温禄山通报什么,温禄山还在原位但岱迁却是不在,陆开略显好奇呢喃一句“岱迁呢?”

呢喃声音在小张中平也是听见,因为人就在旁边,张中平也是没看见岱迁“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事走了吧”

兵士通报完毕温禄山挥挥手让人下去,兵士退下后温禄山向陆开招招手,陆开张中平来温禄山面前,温禄山看一眼张中平,在转移视线看向陆开问“借步说话?”

这话是在试探陆开是在询问他张中平能否相信,陆开看一眼张中平笑道“张大哥不是外人,有话就说吧”

得到陆开答复温禄山这才道“刚有人来报说是昨夜有辆可疑马车出城”

“可疑?”陆开当下讶然道“可疑为什么当时不拦下?”

温禄山说出当时情况道“那是大司徒马车,没有谕令也不敢拦下”

陆开道“为什么现在才回报?”

温禄山道“你也知道城防司统司虽然是换了人,可有些人还是偏向大司徒,是他的人放马车出城,没有证据指名葛家的事是大司徒所为,当时就让人出了城”

陆开大皱眉头道“不是下了令。。”话没说完陆开就不打算在说,因为下不下令下边的人也是不敢拦大司徒马车,陆开缓口气在道“如果葛公在马车里就麻烦”

“这个倒没有”温禄山在道“当时守卫是查看过马车,里面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并没有葛公在”

这辆马车当然就是梁安德送关九出城马车,上车前关九芳儿早是换了衣服,如果穿着夜行衣出城不被人扣下才怪。

陆开这时摸不透温禄山意思是以询问“既然没有葛公在?可疑什么?”

温禄山道“有个人,有人认识,那是梁安德”

“梁安德!”张中平顿时起颇大反应道“他怎么在大司徒马车上?”

“怎么在?”这话入温禄山耳朵觉得张中平反应奇怪,温禄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安德不是离开荆越了?”

这事也是出乎陆开预料,听得温禄山问出这个问题陆开道“怎么?你也关心这事?”

温禄山道“我怎么能不关心,他可是因为你才出的城,看你和张中平反应是知道人回城了?”

张中平陆开对视一眼,陆开苦笑道“嗯,我们是知道人回城,

这事还是大哥告诉我的”

张中平接话道“他回城有些日子,不过你不是说梁队长回来和曹小姐有关系?”

当初陆开是做过这个设想,温禄山晒道“曹小姐?哪个曹小姐”

张中平道“就是曹谨香”

“曹谨香?”温禄山思忖片刻在问“是曹小姐让他回城?”

当初是谁让梁安德回城这并不重要,陆开现下只关心一个问题,整张脸阴沉沉的,就像铅云闷在头顶道“这倒奇了,梁安德怎么在大司徒马车上?”

张中平温禄山也是显得惊奇闷口不语,陆开在问“和梁安德在一起的二人是谁?”

温禄山一味皱眉摇头“不知道,面生的很没人认得”

陆开出神想得梁安德片刻在问“有没有人跟着马车”

温禄山道“没有”

陆开压低声音道“在这当口梁安德在大司徒马车上?这事得要好好留意”

温禄山道“那么我这就让人。。”

温禄山话还没说完陆开插口道“不用,这事我来办,我先出宫有事你们二个人可以商量”

陆开人刚走岱迁过来,先前是看见陆开和岱迁离开,现在看见张中平没见陆开,岱迁问张中平“他人呢?”

张中平指着院门方向“人刚走,说是有事出宫”

岱迁对陆开行程很是好奇“出宫?出宫做什么去”

张中平摇摇头“不知道呀”

岱迁看向温禄山嘴角挂着诡笑问“你呢?你也不知道?”

岱迁这笑容温禄山感觉有些不怀好意,选择简单答复“我也不知道”

瞅二人一眼岱迁持冷笑离开。

李锦打探红鹰军消息回宫面见沈建承,沈建承坐在案桌前显得出神看着章折,李锦张口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

沈建承眨眨眼回过神来,见是李锦笑道“怎么样?”

李锦恭声道“消息不错,红鹰军就在海榆谷,他们装扮农夫分散开来驻扎,要不要调兵回城?”

秦重直接道“不用”

“不用?”李锦显得吃惊道“太尉,我们要充分正视这样的威胁”

沈建承笑道“你让人待命就是,不用急着领军回城,本王自从回荆越哪天不面对威胁”

听得如此答复李锦万分吃惊,看向秦重一眼,秦重向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他听话就是,李锦想得想提口气在道“太子殿下这回不一样,红鹰军已经在海榆谷!”

第397章 灭口

沈建承简简单单在道“不必大惊小怪,本王想了想,如果大司徒真敢过来就不会让人藏在海榆谷,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李锦在道“如真是装腔作势,怎么会袭击陆护卫朋友?”

沈建承抬起眼睫问一句“你认为这两件事有关联?”

李锦说出自己看法“明显是为截断打探消息”

范弘叹口气道“李锦呀,大司徒让这么多人藏在海榆谷,你以为他没想过行踪会走漏?得到这样消息我们第一个反应是应该调人回城戒备,但是没看出大司徒真正用意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你别忘了,西陲和我们就隔座山”

李锦心神一震道“太尉是。。”

秦重道“什么都没说,只是有这个可能,待命就是”

李锦道“是,但是至少还要调一些人回城,相信午时过后,各地士族和使节就到荆越,这些人的安全也是不容有失”

沈建承看向秦重,秦重道“那就这样办”

办法,陶思民办法是没有从原路返回,原路走那要下坡,谁知道下坡时葛舒兰会不会看是机会犯傻挣扎,总之不能给与葛舒兰这样机会,现下没有好办法先去村子在说,众人来到村前在进村子前叮嘱葛舒兰一句“进村别乱说话,否则你又要害别人枉死”

先前葛舒兰已经害了无辜福大福二,现在不敢在是犯横,她是甘愿和陶思民走,有个问题不得不问,因为一路上都没看见东竹“东竹呢!你们把东竹怎么样了!”

陶思民没有对葛舒兰隐瞒,因为他想让葛舒兰安分一些,想要人安分一些最好是实话实说,陶思民道“你别瞎猜她没事,我让她离开荆越永远不能回来”

实话实说的人眼中会给对方一种诚信感,葛舒兰能感觉得到陶思民说的是实话,可陶思民话中的意思让葛舒兰感到害怕“她永远不能回荆越?你想对我做什么”眼中充满惶恐惊瞪陶思民。

葛舒兰如此受惊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果陶思民不想对她做什么要命的事情,怎么会让东竹永远不能回来?

恫吓女孩子并不是什么长脸的事,陶思民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上长脸,陶思民说出心里话道“葛小姐,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无端生事,我是不会为难你,问题问完了?我们可以进村了?”

如今落在陶思民手上,对方连翻两个反问,葛舒兰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在说。

来到村子有两名家丁夹在葛舒兰左右两边,手上没有扣人举动,这样给人印象是葛舒兰领着府内家丁在走

,这个办法很好如此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确定东竹没事,葛舒兰还是担心丝月,忧心忡忡道“怎么从这里走?你是不想管丝月了?”

陶思民一点也不关心丝月死活,陶思民道“你还想着她?她腹中受伤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我要是你就不会在为她担心”

这话一入耳,葛舒兰浑身发凉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丝月。。”

陶思民没等葛舒兰说完截话道“我没什么意思,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会让路人救了,我现在只想保证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这话葛舒兰已经听得不少遍,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想抓我和太子提要求?”

陶思民哈哈大笑觉得葛舒兰这话大是荒谬“提要求?我和太子提什么要求?论财势,我陶家虽然不算富可敌国,但也算是富甲一方,论权的话也跟他提不着,大司徒的话比他还要管用”

葛舒兰绷着脸道“这么说是大司徒让你抓我的?”

陶思民忽而住口,这不是说漏嘴是什么,话太多难免招来祸端,陶思民道“没人指使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

“你说谎!”葛舒兰尖声在道“一定是大司徒让你抓我,说,大司徒为什么要抓我!”

陶思民瞪着葛舒兰道“说话小声一点,不要想着大声宣扬就会有人救你”

葛舒兰看向附近民舍,的确是有几个农夫往她们这方向看过来,陶思民家丁身手葛舒兰先前是见过,为不让别人在妄命送死不得以只能住口。

陶思民如让下人去找马车,小山村里没有带车厢马车,板车倒是有,有好过没有,陶思民追人这么久又是爬坡又是转林子腿酸得不行。

陶思民也不租用直接买了,农夫喜笑不已,马是老马,车是旧车,经人买走自能换辆新的。

现下陶思民也管不着旧不旧,拉着葛舒兰就坐得上去。

有一家丁问明方向余人皆是上车驱车走了。

车子刚出村子不远,先前和福大过招家丁道“公子,小的不放心,用不用去打探一下?如那丝月活着。。”

听得家丁这么说,陶思民道“停车”

马车停下后,陶思民看一眼提出建议家丁眉头微曲道“说的是,如人活着就不好,去吧”

“是”家丁蹿下马车。

听得陶思民和家丁对话,葛舒兰浑身打一激灵犹如让冷讽灌入,身子一起死

死抓住陶思民手臂颤声叫道“陶思民!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杀丝月。。”

陶思民将葛舒兰往后推到,旁边家丁登时将人按住,神色肃然厉声道“给我安分一些!否则对你不客气!”

葛舒兰虽是让人按住,身子不住挣扎似乎是想蹿下车去,一家丁见葛舒兰难缠,一掌拍她后颈,葛舒兰身子瘫软当下昏厥。

陶思民赞赏看一眼家丁随后道“走”

马车在缓缓启动向前而去。

葛舒兰让陶思民抓获这次不会在给机会人跑了,葛舒兰别人是难有机会看见,丝月有机会,赶驴车老者路过坡下,见到丝月背部朝天躺倒在地,见人躺地这事不常见,老者好心上前靠近丝月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躺在这里?”

丝月一动不动不做答复,老者看不见人脸总能看见衣物,从衣物可以判断丝月不是疯傻之人择地而睡,老者将人翻过身来见到腹伤吓得一跳“姑娘你受伤了!”

丝月奄奄一息如何还能答复,见人这样不行老者道“我扶你找郎中”

老者将人扶上驴车,附近村子有个郎中抽着驴股赶紧往目的地过去。

梁裕平南云顺着血迹找人,南云跟得一路见得血迹不少担忧道“不管是谁的血流了一路,我看。。”

不用南云说梁裕平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梁欲平只是希望这个人不葛舒兰。

“救命呀!杀人了!”

赶车老者突然失声尖叫,拼命操控驴车往前逃窜,可惜驴毕竟是驴,驴跑得不比马快,追人的自然是先前自告奋勇的家丁,家丁刚下坡到得半途,见到老者扶着丝月上车,这个没有什么多想的,肯定是丝月还有气老者这才敢扶人上车。

如果丝月死了老者心地在好也不敢扶人上车,因为这个一旦被人撞上那就说不清楚,家丁远远在半坡上叫道“老人家!那是舍妹,别走”

有些老人上得年纪耳朵有些背,但这老者不是,听见家丁喊声楞得片刻看人一眼,但这老者忽而打个激灵心道“这么远也能看清这姑娘样貌?”

的确,家丁离他们可不近,远远这么一看如何看清楚人?

这个念头一起老者当下吓得一跳心道“不好,多半是伤害这姑娘贼子!”

念头一起老者不做思虑,慌忙赶着驴车跑了,家丁见人跑了当下焦急一时之间也下不了坡,随手捡起石块就像老者射来,老者也没听风辨势本事,完全就是运气好,见得石块“嗖”一声往后颈飞过,老者自然反应后颈不由一缩。

第398章 慢慢消磨

见得家丁恼羞成怒阻拦更是证实先前想法,老者抽着驴股更急,驴股抽痛驴咿咿呀呀加快步伐,家丁这时下了坡,老者回头一看家丁速度比驴还快,眼见就要追上来。

老者当下疾呼“救命呀,杀人了!”

听得老者乱叫,家丁更是气极强提速度追杀,梁裕平南云听见前方有人喊救命,二人对视一眼南云不做思虑道“过去看看”

二人展开轻功疾去,驴车已在南云眼中,见是老者冲忙鞭驴逃命,南云眼中楞道“不是葛小姐她们”

后面家丁手上在抛射一颗石子过来,这次老者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石块直接命中后脑勺,老者双眼一黑倒在车板上。

驴似乎受到惊吓虽然没有人鞭策跑势更快,见得驴车向自己过来,南云如一道清风“呼”的一声蹿上车去,那家丁见到南云这身功夫,当下止了脚步往后逃了。

南云将马车拉住,梁裕平先看一眼老者,在看一眼丝月,梁裕平并不认得丝月,但在水榭问情况时也是向燕仪打听丝月东竹容貌服侍,梁裕平当下一凛“这姑娘像是水榭的?”

一辨别这人可能是水榭姑娘,梁裕平目光迅速看向逃跑家丁,梁裕平冷眼一横微微色变“这人可能是水榭姑娘看好人!我去追人!”

南云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抓住家丁自然能问出葛舒兰下落。

梁裕平纵跃追人,南云探了探老者鼻息见还有气,当下将人叫醒,老者揉着后颈喊痛“疼。疼。死了”

南云目光威慑老者道“附近可有郎中!”

老者道“有,有的,就在前面村子”

关于这老者和丝月怎么在一起,现在倒是不忙追问,因为丝月伤势南云看在眼中,南云道“指路”

南云策驴疾奔。

梁裕平脚下一替路边石子,石子直接命中前面逃跑家丁,家丁感到后膝一疼当场跪在地上,一跪就延缓二人距离,梁裕平身子一腾跃到家丁面前凝立。

家丁人跪在地一眨眼梁裕平就在眼前着实把他吓一跳,梁裕平就是简简单单凝立家丁面前也没出手拿人,梁裕平虽然什么也没有做,可在家丁眼中梁裕平这个人给予他无比强悍压力。

碰上家丁梁裕平心情似乎显得愉快,他的确可以感觉愉快,因为离知道离葛舒兰下落不远,梁裕平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家丁似乎承受不了这笑容背后寒意,他虽然是抬头看人脸带不屑,心

中却是莫名不安。

梁裕平笑问“陶思民在哪里?”

家丁起身咬牙嘴硬道“陶。陶思民是谁。。我不认识”

梁裕平笑声微抖,每一阵抖笑都刺入家丁耳膜,梁裕平道“你还真是健忘,你不记得我,可我认得你,在画舫上不是见过面?”

“渣。渣。渣。”家丁连后退三步才道“什。什么画舫我不知道。。”

梁裕平目光一沉,声如洪钟道“这么说你是不想乖乖说实话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事当然和梁裕平家丁一点关系也没有,一个想抓人一个想逃走而已,对于家丁来说铁定是不会乖乖答复对方想知道的问题。

不答就要想办法抽身走人,家丁拳风一起响起啸声,梁裕平一看就知道劲力不小,可也没放在心脸上微微轻笑,身子一闪避过对方一计猛拳,梁裕平笑道“请问高姓大名?”

家丁犹豫片刻道“周正!”

梁裕平神态显得客气道“周兄弟我拦你只想知道葛小姐下落,只要你如实奉告我不会为难你”

周正相信这是梁裕平心里话,可梁裕平心愿周正无法完成,周正道“既然你在画舫见过我,那么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但是我和你说实话少爷就不会留我在府上”

梁裕平斥道“留府?你还想回陶府?你也是练过两手的人怎么这点眼力也没有,葛小姐我们是一定会找到的,你要明白我现在是给你机会离开荆越”

“离开荆越?”周正哈哈大笑如同听见笑话“我在陶家吃好喝好为什么要离开”

梁裕平叹口气道“给你路走为什么偏偏不走?难道你不知道葛小姐是谁?想过这事会如何收场?”

周正脸色一沉道“陶家家大业大谁能撼动!”

梁裕平听到如此答复最终放弃说服,剑鞘一抖长剑破鞘而出,梁裕平持剑横直周正“软的不吃那么我也只好来硬的”

剑锋一震就往周正刺去,周正闪开刀势大喝一声避剑进招,左拳如同铅块向梁裕平迎面击去,这一拳若给打实,鼻梁骨非折断不可,来势虽劲却是吓不着梁裕平,梁裕平微微一笑身形骤转,长剑疾刺周正右肩,不管是用拳还是用其他兵器,只要肩上中剑做任何动作都会吃痛。

周正看出梁裕平心思上身陡缩,避过后反拳向梁裕平打来,长剑忽帖周正腕上一引,用力一送周正飞跌出去摔地打滚,长剑贴腕而

不划这是梁裕平留有情面,一摔周正赶忙起身咬牙切齿道“要杀就杀何必折辱!”

梁裕平道“我并非折辱只是想听你说实话”

这个也是不得以为之,硬要抓人谁知道会不会说实话,梁裕平此举只是告诉周正,我比你更胜一筹。

周正知道梁裕平功夫是在自己之上,如是为其他事情周正还会给些面子,可这事是万万不能松口“不杀我那么恕不奉陪!”

仗着梁裕平想从自己口中知道葛舒兰下落,肯定不会下死手如此一来就有往外闯机会,打不过当然要走了,又不是小孩子家家凡事都要论个输赢,周正闪身刚逃一道黑乎乎身影就跃在头顶,周正急忙缩身闪躲,闪躲之时感到耳朵一痛大叫一声左耳落在地上。

梁裕平给周正两次机会,既然不珍惜只好死心下硬手,梁裕平剑面上染着周正耳血道“少只耳朵好过没命,要说实话了?”

周正捂着左耳位置血流如注大叫“我与你拼了!”

左耳让梁裕平割下周正气得哇哇大叫,顿起鱼死网破之心,有些人就是这样,让人割掉耳朵有些人会怕,但有些人就会发狂报复,在周正心中只想拧下梁裕平耳朵,让对方也尝尝失耳之痛,周正不顾自身安危狂暴出拳,倒是把梁裕平逼得连连后退。

梁裕平长剑虽是锋利,却是让周正一双肉掌狂暴穷追,世上最怕的就是这种动手不要命的人,在这样情况下如果硬碰硬会落得两败俱伤境地。

梁裕平人是后退,但是退而不乱,不乱也不慌,像周正的这样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碰过,人在狂暴之下气力出拳气劲会出乎与平时,可这样狂暴的瞬间很短,只要撑过周正短暂狂暴连环功势就是取胜之时。

梁裕平有过经验所以防守中见得非常有耐心,剑锋在防守中对周正臂上划了几道伤后,周正目前犹如丧失痛感对梁裕平竟然不惧,拳势啷啷撒开缠打越来越急全是进攻招数。

急就对了,梁裕平就是想看对方越来越急,出手急就代表对方心中越来越躁,不管从哪头来看对自己是十分有利。

现在不怕痛不代表狂暴之气消后不痛,梁裕平大喝一声,剑法由防守渐渐改成反击,在反击中又把周正皮肉划破几处,周正现下脸筋不住抖动,看来是感觉到剧痛。

梁裕平把脸一侧,周正拳头从鼻尖呼呼扑空,梁裕平手腕一翻横持长剑刺向周正前胸,周正一脚揣中梁裕平肚腹把人震退几步,一来是中敌,二来是延长长剑距离。

第399章 下手杀人

周正已经开始有心思避招,这就证明那股恼气渐渐消散,梁裕平冷道“我的剑伤不深现在回头还能留条命”

周正挺身冒进恼怒道“不用你假惺惺留情!”话落,欺身直进身法奇快,五指如钩抓向梁裕平肩头,这是一击擒拿手法如被抓中,肩骨会让对方抓碎。

梁裕平剑锋一转向周正胸前急点,周正身子急往上跃。翻腾跃过梁裕平突改进攻方向打他下盘,梁裕平双足连连后退险些让对方击中。

避招虽险梁裕平脸上展现笑容“是不是气力不竭了?”

是不是这样情况周正心里非常清楚,猛然一声大喝步法一踏连连抢攻,这样的攻势对梁裕平来说是强弩之末,周正一拳打向梁裕平右肩,梁裕平身子一侧起手抓住周正手腕,右手长剑一提架在周正脖颈。

剑在脖颈梁裕平还没有进一步动作问“这是最后机会”

先前周正态度还像忠仆,现在见剑架脖颈突然间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我说,我说”

梁裕平叹口气之后一笑“你还不错还不算冥顽不灵,说吧,葛小姐人在何处?”

死不死都在梁裕平一念之间,周正脸色惨白道“上坡之后你就会看见一个村子,先前我们去村子拿了车子”

这不是废话是什么?梁裕平在道“去了何处?”

这个周正却是不知道“不知道,公子并非明说”

二人近距离眼对眼梁裕平道“我信你”

听得梁裕平相信,周正长长送口气“你说你会让我走”

梁裕平笑道“是,我会送你上路”

猛然间剑锋一抖,周正脖颈裂开喷射血柱,周正捂着脖颈倒在地上,四肢不住抽动不可置信怨瞪梁裕平,梁裕平这是出尔反尔了。

周正身子抽动片刻便不在动弹,梁裕平冷漠看人一眼折身回去。

回到南云先前救人地方,那里没有驴车也没有南云身影,但有一个七岁孩子,这孩子见梁裕平过来稚声询问“你是梁哥哥吗?”

梁裕平一见小孩猜到是怎么回事笑道“是南云哥哥让你来的?”

孩子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梁裕平跟着孩子来到一个村子里,在一间茅屋外看见南云,南云见梁裕平过来笑看一眼那孩子“辛苦你了”

梁裕平取得两枚钱放在孩子手上当时赏钱,摸摸孩子头道“去玩吧”

孩子高高兴兴颠步走了。

梁裕平显得急切问“丝月姑娘呢?”

南云看一眼茅屋道“郎中在帮她上药,对了,追到那个人了?”

梁裕平选择隐瞒葛舒兰去向道“嗯,不过那人嘴硬什么也没有说”

南云显得着恼道“你那边没问出来,那么只能等丝月姑娘醒了”

梁裕平点着头,眼劲看向茅屋显得异常沉冷。

沉冷的眼劲也并非是梁裕平独有,岱迁眼劲比梁裕平更寒更冷,岱迁在一间屋舍之内,门窗皆是紧闭,光线只能从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透射薄光进来。

在这样的屋子里,张中平显得有些发闷,张中平人是坐在茶桌旁,岱迁则是凝立张中平眼前,张中平看得岱迁一眼道“你叫我来做什么,开点窗呀,屋子闷得很”

岱迁不是聋子张中平要求听得清清楚楚,岱迁无动于衷直视询问“你知道葛公被抓走了吗?”

张中平纳罕看一眼岱迁,这事昨夜他们全都参与,如果岱迁不是有健忘症的话,怎么会问这样问题?不过有人问就要有人答。

张中平看人纳罕答复“知道呀,昨夜我们出宫不就是为这个”

岱迁怎么可能会有健忘症,问这样的无聊问题自有他的用意,岱迁有明确目的在张口询问“那么葛小姐没回府的事你也是知道了?”

张中平不知道岱迁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的废话,张中平目光斜飞看人答复“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岱迁直视张中平动气视线一笑开门见山道“你跟在陆开身边近,所以他昨夜奇怪的举动你是看出来了?”

“奇怪举动?”张中平视线不收如胶水粘着岱迁眼睛道“你说的是他昨夜出城的事?不是,他朋友有危险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岱迁眼劲就像箭搭在弓上还没发出,起唇答复“我指的不是这事,你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事?”

这个问题张中平没有什么好想的,即刻接声也显得重视道“自然是找到葛公葛小姐”

这才是岱迁想要问的问题,是以点头在道“是呀,这事是最重要的,可是陆开昨夜干什么去了?”

张中平听岱迁这意思是想扣什么脏水在陆开头上,张中平道“他也不是不管这事呀,这事不是梁护卫和那个。那个谁在查?他们二人去查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昨夜也是碰巧他朋友有事不是吗?”

张中平不认识南云,昨夜也是听过南云名字,在答复间一时没想起来南云二字。

岱迁啄着阴险笑容直视张中平“果然是好兄弟,我还没说什么你就为他开脱”

张中平据理力证道“我不是开脱,这是事实”

岱迁眼劲如同弓弦拉满“事实?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事实是你知道他朋友身份却不肯定明说,但我现在不问你这个,我问你,他出宫做什么去了?”

遭到陆开指责张中平心情本就不够愉快,一个一个对他审问心气在好也不能遭到连续审问不是,张中平眼神挑衅道“我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你手底下不是人多?派人去查就是”

像陆开这样的人哪有这么好盯,岱迁目光如脱弓疾射的箭矢异常凌厉道“这么说你是打算为他隐瞒去向了!”

“隐瞒?”张中平突然冷讽道“你想报复他私下查你是不是?这事我已经和你说了,他要做什么也不会听我劝,有气你找他撒,找我撒气这算什么?”

岱迁缓缓气在张中平旁边坐下,先是倒杯茶,听得茶水咚咚入杯边道“我不是在报复,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去找他朋友?你想想我们身边这么多人都不知道红鹰军消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我想,不是,我认定他手下定是有一股势力”

“而且这股势力还很不简单,一边跟着太子,一边暗培势力,怎么想这事都很危险,如果他想用这些人做些什么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不想活了,但这并不代表你也要牵涉进去”

张中平简直不知道侯三是在暗示什么,张中平道“什么势力不势力的,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就算有什么势力,一定不会伤及太子,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岱迁正色凝视张中平眼珠询问“你这是在为他担保?”

张中平微微偏头眼神躲躲闪闪道“担。。担保什么呀,就算我想为他担保他也不愿意”

岱迁抬起眼睫冷笑挑唆道“你能来荆越是因为他在北安拉你一把,念恩这是好事,但是你不怕他这条船翻了你也跟着落水?”

张中平是知道陆开想为护国公洗冤这事,这事不用深思都知道会很难办,张中平把头垂下不在说话。

张中平不说岱迁有话要说,同时也是显得好心提醒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他这么帮太子肯定是有所目的,你不怕这个目的会牵连你?”

岱迁这话算是语重心长在次提醒,希望张中平能知道轻重,岱迁道“做人还是留条后路为好,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一些事,如果日后出事,我就是为你担保的证人”

张中平舔得舔唇挑起眉头直视岱迁,这神态看上去是有话要说?

第400章 等人过来

梁安德领着芳儿来到翠竹庄,芳儿既在这里当时自是上得马车,人没回城来到此处是别有用意,用意只有梁安德自己清楚芳儿不得而知。

翠竹庄自然是以竹为景,二人走在小石径中两旁遍植翠竹,石径尽头是一长亭,长亭内早是设下长案,主案居中,客案在左,二人分别入座。

梁安德慢悠悠倒上酒“这杯酒就当恭贺你重获自由”说完一口把酒喝干。

芳儿听见梁安德恭贺时娇躯轻轻一颤,因为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接着装做若无其事样子,也不倒酒看想梁安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芳儿娇躯轻颤轻微动作没有逃过梁安德火眼金睛,看过也装作不知笑道“既然跟我过来那就是自己人,对你好是应该的”

芳儿眉睫微抬凝视梁安德“这是你家?”

梁安德面带苦涩笑意,想起过往官途又倒满一杯长叹“如此清雅大庄,我就是忙活半生也是买不起”

芳儿在问“那么这是谁的地方?”

梁安德饮杯才应“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等人过来”

“等人?”芳儿稍微思索问道“等主人过来?”

梁安德微微一笑“不是,是等敌人”

“敌人!”芳儿心中一震道“既然要等敌人,为什么还要喝酒?”芳儿眼睛里散发十分不解神色。

梁安德浅笑回应“我又不和他动手,喝酒有什么关系”

现下就他们二人,芳儿在道“你是让我动手?”

梁安德眼神放空就像是一位空有一身抱负而怀才不遇之人,梁安德道“庄内不止你一人,但是你既然无处可去想要留下,就该尽一份力”

对此芳儿没有任何意见,梁安德总不会让她留下吃白饭“这个是你的敌人还是大司徒敌人?”

这问题问得好是以梁安德笑道“都是,这人叫陆开,不,是霍英”

不管是陆开还是霍英芳儿都一概不知,看一眼环境后问“你说不止我一人,那么就是说这人武艺很高?”

梁安德重重点点头道“此人是我与大司徒心中劲敌”

芳儿静静看一眼梁安德在道“你让我重获自由,这件事我会以死相报”

梁安德失笑道“不用以死相报,命很重要,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这次能杀就杀,没机会就走”

芳儿深深吸口气在道“人什么时候过来?”

梁安德缓缓开口“不知道”

芳儿讶然道“不是事先约好的?”

梁安德拿起杯沉声有力道“没约他,但是他很快就会过来”

芳儿这话就听不明白了“不约人,人怎么可能会过来?”

梁安德搓叹一声道“这个人是个人精十分狡猾,其实是想约他过来但是现在不用,昨夜送你们出城想必他是知道了”

芳儿显得震异道“你不单单是送我们出城?”

梁安德脸上开怀一笑“当然不是单单送你们出城,关九让我送你们出城,出城肯定要过城门,葛公出这样的事情城门定会有人看守,既然是有人看守那么就会有人认出我”梁安德仰天大笑,似乎要笑尽心中闷气一样。

芳儿皱眉在问“你在荆越很有名望?”

梁安德苦笑道“名望谈不上,只是我在城防司当值过”

芳儿点头明白在道“昨晚是有人查看过我们才让出城,可就那么一眼你确定就会让人认出?”

对此梁安德十分有信心笑道“我也不敢担保等等吧,来不来等等便知”

这样的话题梁安德不想在继续下去,扫开心中阴霾笑看芳儿“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这二个字对芳儿来说是奢侈的“我没有什么打算,我从小让他抓了,他教导我的本事就是杀人,这么多年以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梁安德叹口气道“你就不会拒绝?”

芳儿苦涩道“拒绝过,每次拒绝他就一人外出办事,我就只能在家中留守”

芳儿口气没有诉苦,反而让梁安德大是好奇“你既然是让他抓来,他外出办事你为什么不逃?”

“逃?”芳儿大是迷茫道“逃去哪里?”

“回家呀!”梁安德大是惹然答复。

芳儿摇头浅叹“我不知道家在何处,如果他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他女儿“

梁安德显得吃惊道“他自己告诉你,说你是抢来的?”

芳儿点头道“是,在我十五岁那年说的”

梁安德嘴角一翘笑道“关九这个人有点意思,杀了他有些可惜,不过,你就真的没动过念想逃走?”

芳儿深深呼口气道“没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着我应该情绪波动有机会就逃,但我虽非他女儿却待我如自己女儿一样,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占有我的意思”

梁安德苦笑道“怪,这事真怪,我原本是想劝你来着,可这样的事是我平生初见,想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芳儿微微摇头道“不用劝,我没什么的,我在他身边已经习惯,抢我的理由他也说过,我很像

他女儿”

梁安德微微叹口气,显得有些明白关九心思“他女儿死了?”

芳儿点点头道“是”

梁安德看向芳儿在问“你不走是在同情他?”

芳儿目光显得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梁安德在倒杯酒喝才道“这事也怪不了你,爹娘把你生下却没有养育,对你来说他们是陌生人,你没逃走念头也是可以理解”

芳儿苦苦在道“有时我想见他们,可是见了又能如何?我手上粘了不少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

梁安德显得感同身受道“是呀,我们已经不是当初那人,当初的我让人欺负一心只想往上爬,见到倾慕的人也不敢开口,多亏了这个叫霍英的,他让我从以前的眼界里跳脱出来,现在我明白了,想要成事不止一条路”

听得梁安德这翻话,芳儿心中升起一种豪壮感觉,同时也能看出梁安德有不小野心。

“喳喳,喳喳”

一阵鸟叫传入芳儿耳朵,梁安德听见这声脸色展现喜色,取出鸟哨也是喳喳喳喳吹着,这让芳儿来看似乎是双方正在联络。

只是这样的暗号芳儿不知道他们在传递什么消息,梁安德收得鸟哨笑道“他来了”

陆开出宫的确是找梁安德去了,可要想找到梁安德也没那么容易,因为人是坐马车出城,城外天高海阔没有线索怎么找人?所以要想找人就要得到线索,昨夜发生的事情不用说肯定是大司徒所为,有些事就算知道罪魁祸首也不能直接登门拜访。

没有证据登门,沈章不光不会松口,同时也会反责问罪,陆开隐隐觉得如果能找到梁安德,就能打开找到葛公葛怡汐突破口。

线索别处没有,陆开找到祖士昭,如果城门守卫有更明确线索肯定会告诉温禄山,温禄山得知线索不多,如果在去城门处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陆开起念找祖士昭也是碰碰运气,算是死马当活马医,祖士昭还在屋中睡觉,敲得片刻大门没见人过来应门,如不是有要事的话陆开会掉头就走,可这事整个荆越就唯独祖士昭能帮得上忙,不开门也拦不住陆开,人绕到后墙翻墙进去。

入了院听见祖士昭呼呼鼾声,陆开没好气笑道“这都什么时辰还不醒”

入院当然要人屋,越近床榻鼾声越响,祖士昭大开八字酣睡,有事找人陆开只好扰人清梦,l陆开坚定有力声音回荡屋内“醒醒,别睡了!”

陆开故意扬起声线叫人,祖士昭一醒吓得一跳“你。你怎么进来的!”

陆开好笑道“你没来应门,我就翻墙进来了”

第401章 轮印分别

翻墙功夫祖士昭是没有,如要光看这一点的话祖士昭是显得五体投地,可武艺在高也不能翻墙进来不是,祖士昭瞪目咧牙道“要不是认得你还以为有人来打家劫舍了,下次可不许这样“

陆开唯有苦笑当下致歉“好,下不为例”

既然已经醒了,想睡那也是睡不下,祖士昭显得无奈叹口气道“翻墙入屋找我是以后急事了?”

这样的举动没有急事谁会做,陆开收起笑容点头道“是,记得你以前喜好丈量车轮,我想问你每个车轮都是一样的吗?”

祖士昭还以为陆开要说什么大事,没想到是如此小事,祖士昭来到案边倒茶喝下才道“你这是算问对人了,车轮的事我敢担保整个荆越没人比我更有研究,我告诉你没有一辆马车的轮子是一致的”

陆开一听大喜,望着祖士昭脸现兴奋之色“我也是这个想法”

“哦?你也是这个想法?”祖士昭挑眉看人问“那你说说,分别在哪里?”

设想是设想,认知是认知,这是两码事,陆开脸色为难道“我哪里知道有什么分别,我就是想着可能不会一样,知道分别的话也用不着翻墙找你”

别人吵醒祖士昭当然不愉快,让人翻墙求教还是头一次,祖士昭笑道“不知道是吧,那么你就坐下我和你详细说说”

陆开哪有时间听他详细说口气催促道“洗把脸跟我走,边走边说”

洗漱过后陆开拉着祖士昭就出城,城外地上有纷杂轮印,陆开指着轮印向祖士昭请教“你能辨别哪个是司徒府马车轮印?”

祖士昭瞪大眼珠不可思议道“你开玩笑的吧,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

陆开不显着急问道“你不说每个车轮都不一样?”

祖士昭坦诚道“是,每个车轮是不一样,但我指的是大小和材质,简单来说初看车轮每辆都是一样,可如细看有心丈量的话就能看出分别,比如说,拉货马车必须配大轮,因为这样能承重,比拉货马车小一圈轮子一般是供出行厢车”

“但厢车也分粗轮细轮,粗轮一般是出远门才配,细轮就在城里附近使用,在比如常进宫马车轮子就更细一些”

祖士昭说得头头是道,陆开以前还真没有注意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有差异这是好事,陆开一阵爽朗大笑“没想到一个轮子还有这么多门道,但是进宫马车为什么要更细的车轮?”

祖士昭昂首正色道“不懂了吧,这也是我最近入宫才发现的,荆越城的地砖皆是青砖,青砖便宜坏了也不心疼,宫里用的是紫砖,紫砖是山石砸成除比青砖坚固也美观,但是也显得昂

贵”

陆开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赞许道“明白了,用细轮入宫是减少车轮对地砖磨损”

祖士昭笑道“是这个说法,其实车轮粗细用的木头也不一样”

陆开举手示意在问“木头就不用说了,这个现在不重要”

陆开在指地上轮印问“这些轮印你能分出来哪些粗轮哪些是细轮?”

祖士昭并不显得为难直接答复“能看出呀”

陆开听得脸上放光,对祖士昭解析大是叹服当下接着道“司徒马车经常入宫,你看看那几道印子是细的?”

祖士昭蹲下查看指着一道车印道“这道就是细轮”

陆开听祖士昭说得如此肯定惊奇问道“为何如此肯定?”

祖士昭侃侃而道“我要说木材种类你又不听,听完你不就知道了,别在打岔呀,细轮一般是用曲柳木所制,因为曲柳木制纹理直表面显得光滑,所以地上轮印内不会留着印花”

陆开听得敬佩不己目放光彩看着祖士昭在问“那么这和粗轮有什么不一样”

祖士昭笑道“粗轮是用镶木所制,镶木质地坚硬耐磨适合远行,地上会留印花”

“印花?”陆开看看地面也分别不出来什么是印花。

见陆开不明白祖士昭在道“印花就是木头上的毛,也就是等于衣上的毛线,质地较差的衣物洗得多了不是会起毛”

陆开点点头,祖士昭在道“而蚕衣就不会有毛,简单来说粗轮过土道会留下印花,印花就是木头上那些扎人的小刺”

陆开在道“你说粗轮就像是粗衣,细轮就是蚕衣?”

祖士昭苦笑道“如要这样就不够严谨,不过也不是不能这样看”

陆开起身道“那么我们就跟着这条细轮走

祖士昭将人拦下道“我说的理论,造理来说应该是这样,这是细轮痕迹,但也不能代表是大司徒马车呀”

陆开道“是,用细轮的也不光是大司徒,但是还是跟上看看,可能前面会有什么发现”

陆开祖士昭沿着车印前行至少半时辰,一早就让人拉出门早饭也没吃,走得一路又饿又累祖士昭不由抱怨道“还要跟着?”

陆开心里也是犯得嘀咕,如果这是出远门车印那跟着就没个头了,不过出远门一定不会套细轮车套,这个东西坐车的不懂,赶车的不会不明白。

陆开道“在走一段不行就回去”

祖士昭也是没办法,跟都跟了现在打道回家先

前辛苦不是白费了,二人在前行一阵忽而见到前面道上有七八名百姓在围观什么。

见得如此祖士昭好奇伸长脖子往前眺望问“前面是出什么事?”

远远在看有百姓背影遮挡也看不出什么,陆开也是张开看得片刻,索性提议道“上前看看”

二人到得近处除百姓之外,监法寺的人也在,地上还有一具七窍流血尸体,如此一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躺在地上那人是关九,人是看见了,陆开也不认识。

“哟,这不是陆护卫么?”高远在旁热情上来打招呼。

见到高远陆开也是显得亲络笑道“高大人”

这里可不是荆越城里,是以,在这样的地方见到陆开高远很是意外“陆护卫怎会在此?”

有些事也不好告诉高远只能张口敷衍“出来走走,这人是谁?”

知道陆开是敷衍高远不在追问,看一眼地上关九道“不知道派人在查呢,接到通报我也刚到”

陆开目光查视一番后做出自己判断“七窍流血怕是中了剧毒”

高远点头道“是中了剧毒,是仙女散花针,从他后背吸出来不少”

“仙女散花针?”陆开讶异道“那么这就不是江湖人士仇杀了”

高远也是这个看法,高远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一般江湖人士就算是抱私怨也不会用如此歹毒暗器”

祖士昭这时拉拉陆开衣袖轻声道“你看轮印拐道了”

陆开看一眼底下轮印,轮印就离尸体不远,见得陆开祖士昭都在低头看轮印,高远好奇打探“怎么了?”

陆开不认识关九,不管关九让何人所杀,这都是监法寺的事情犯不在着留下来追查死因,陆开拱手笑道“还有点事,就不打扰高大人查案”

高远也没想过轮印和关九之死会有什么关系,陆开告辞高远也不留人施礼恭送。

陆开二人沿着轮印回走,祖士昭苦着脸道“不会马车回城了吧”

从轮胎方向来看多半会如此,这时陆开却是起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轮印就在那尸体不远就折返回去”

祖士昭听出陆开暗示,沉思片刻立即领会陆开意,当下诧异问“你是说死的那个人曾经在这马车之中?”

陆开沉思片刻方道“我也不知道,但不妨做个设想,会不会是马车中有人送他来这里杀人灭口?”

祖士昭听得汗毛倒立“那我们赶紧禀告高大人呀,说不定车主就是凶手”

第402章 庄内埋伏

陆开好笑道“这是猜测,证据呢?”

是呀,没证据这事不能乱说,祖士昭心中显得忐忑道“如果真的是呢?有没有想过真的找到马车,我们会不会也让人灭口?”

陆开持笑面对祖士昭,目的是让他安心,笑道“想什么呢,别乱想了”

跟着轮印前行,跟到半途车轮拐道,二人跟进林荫道里,林荫道中轮印很清晰没有其他轮印,顺着林荫道向前,看见一座庄子,庄子匾额歇着翠竹庄。

不巧马车就在正门外停着。

一见到马车二人赶紧往一处林中躲起来,祖士昭显得紧张问“如果轮印不错的话,很可能就是那辆马车”

陆开宏观看一眼翠竹庄,也不知道庄子是谁的,不管是谁的都必须进去看看,可他要进装那就不能留祖士昭一人在外,也不能带他进去。

陆开道“为安全起见你回去,我进去看看”

祖士昭担忧看着陆开道“你别见墙就想翻好不好,哪里不是我家,如果庄主把你当成贼人,会将你杀了”

祖士昭关切陆开心领,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

祖士昭叹口气道“那你小心,翻墙这事我可不会就不拖你后腿”人匆匆走了,陆开见祖士昭离去这才翻墙进去。

祖士昭走出林荫道将步伐止住回头看一眼翠竹庄方向心道“也不知道他那边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如找高大人帮帮他”念头一起往高远方向跑去。

祖士昭见到高远把事情说过,高远觉得陆开大是冒失“他翻翠竹庄做什么真是胡闹”

祖士昭拉着高远走得几步来到轮印前,指着轮印道“高大人实话和你说了吧,他一大早找我出门说是找什么车轮印,你看这条轮印,这轮印是我们从城门一直跟过来,高大人不觉得奇怪吗?这车子怎么正巧就在尸体附近折返?”

高远神思转得飞快,祖士昭微微提醒即刻道“的确是很奇怪”

高远招手三名捕手过来道“你找人把尸体弄回去,剩下的跟我走”

看着阵势高远是有带人上庄意思,祖士昭怕出的是馊主意赶紧道“高大人,带这么多人过去只怕不妥吧”

高远笑道“没什么不妥,我拿查案名义上门谁会说什么,走吧,带路”

路有很多条,指的是翠竹庄内部,陆开翻墙进入翠竹庄第一个感觉,就是觉得整个庄子死气沉沉,翠竹颜色醒目庄内

并无任何声响。

“这么大的庄子一个下人也没有?”陆开原本还在假山后躲着,看得一阵从假山后出来嘀咕一句。

有人气的地方和没有人气的地方,给与人的感觉是不一样,这样的异样引起陆开警觉,院中无人马车的的确确是在门外,所以说庄内肯定是有人。

看得正厅一眼陆开打算过去,人还没走几步忽而听到有寒锋破空而来声音,身行一闪暗器迎面袭过,“当”的一声,暗器插在一旁竹子上,

陆开脸色一沉大声叫道“暗算于人算什么好汉,出来!”

听得一声娇笑,芳儿身穿夜行衣现身“反应倒快”

听声在看人身段无疑是个女子,芳儿按剑直立双目神光闪闪使得陆开不敢小觑,芳儿不比他高,身行也比他瘦,这样娇柔身子的人却是想置他于死地。

不管眼前之人是否想让他的命,毕竟是女人陆开倒不想太欺负人,是以冷冷直视芳儿“你是什么人?何以对我狠下杀手?”

芳儿冷然道“你这人不请自来善自入庄,难道不该死?”

陆开见得对方一身夜行衣打扮笑道“我不请自来?我看姑娘才是吧,起码我并没有藏头遮脸”

芳儿微一错愕没想到陆开口舌如此犀利,不能在口头上抢得便宜,那么只有动手。

芳儿眼神蓦地神采大盛笑道“听说你能耐不少,试试是否属实”芳儿出剑如箭矢往陆开标射过来。

陆开丝毫不为所动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那么我也试试你的身手”

陆开没有配剑对方长剑离鞘,只能暂时后退暂时其锋,芳儿不怕人退在退又能退去哪里,逼近陆开迎身朝人刺去,芳儿剑上青芒凌厉疾取陆开胸口要害,陆开这时双瞳一睁对芳儿也是佩服,因为芳儿动作一气呵成凌厉至极。

梁安德和芳儿说过陆开不容小觑,既然提前动悉敌人厉害,只能抢先全力出手绝不留情。

陆开微微一笑等到剑锋临近眼前,忽然间芳儿眨眼间失去攻击目标,因为陆开整个人消失在她面前,芳儿心叫不妙正要往后疾退之时,感到陆开在她身后,芳儿登时一凛没想到陆开厉害至如此地步。

陆开刚要起手朝芳儿后颈打下,这时耳朵一竖听见有道寒芒暗器从他左侧飞来,陆开暗暗吃一惊即刻后退,没想到惊变来得如此之快,心道“先前发暗器的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陆开躲

过暗器也就等于失去打昏芳儿机会,芳儿转危为安腕上巧劲一抖施展精奥剑法向陆开横刺过来。

陆开不愿正对其锋脚下踏起方位巧身躲过,芳儿剑锋连抖乘势追击,意在寻求机会毙敌同时也想让陆开无法从容还手。

剑势疾冲如影附形直追陆开。

“锵”一声,陆开指力在剑面一弹,劲气交击声顿时响起,指力在剑面一弹见得剑面急速大幅度弯折,芳儿眼急手快向反方向卸力这才保证剑面没有折断,这一顿挫让芳儿前进攻势受阻,攻势受阻进攻锐气势头全消,如此指力弹剑,芳儿尚是首次遇上。

这样的弹剑本事不光心气要稳,还要做下无比精确预判,否则的话断的是陆开手指,还好陆开精确无比做到,能做到这样的反击并不是依靠运气,而是有着惊人的预判能力。

对于现在的陆开来说,他的注意力已经从芳儿身上转移,芳儿活生生在他眼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暗处伺机发暗器伤他的那个人,那人虽是躲着陆开心中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汹汹杀意。

如今形势要戒备芳儿,还要防备暗处哪个人处境是万分凶险,芳儿受挫那并不等于失败,不肯服输心态是人都会有,想要找回赢面就要进攻,芳儿长剑青芒大盛化作漫空剑雨往陆开挥打过去。

对方二人一明一暗,如在继续维持这样形势,对陆开来说是十分不利,芳儿进攻陆开出乎意料没有退避,选择侧身避过一剑,忽而拳势一起像支疾箭一般,标射拂入芳儿剑法核心中。

陆开拳势如千斤重锤击来,芳儿赶紧回剑护胸保护自己,拳势击中剑面对方气劲差些震得长剑脱手,芳儿感到体内经脉剧痛欲裂难受到极点,忍下痛感勉力提起真气借陆开冲击冲势急旋后退。

芳儿疾退陆开一声冷笑没有追击,反而身子一展目的地直冲正厅,这是在想逼躲在暗处那人露面,人刚到正厅前两扇窗户破开,有二人破窗而出扬剑刺向陆开。

陆开当下一惊“怎地有二人?”这完全出乎先前心中预测,不管预测是否准确,现在只能留心应付。

长剑刺来陆开身子一矮,起脚踹向一人手腕,那人手腕剧痛长剑脱手,脚势不停一脚在踹那人脸面,这人身子直冲廊柱撞击吐血毙命。

另外一人心叫厉害,可也不敢迟疑举剑攻来,陆开挑起先前落地长剑,“叮叮咚咚”双剑交碰清音响个不停,陆开持剑在手犹如如虎添翼,对方施尽浑身解数都难以应付陆开这个令他疲于奔命的对手。

第403章 主动认罪

陆开剑法一开排山倒海攻势压得那人喘不过气,就在眨眼瞬间凌空翻腾右脚重重踢中对方剑尖,无可抗御劲力让持剑虎口酸麻这人踉跄跌退。

在跌退之时,陆开重脚踢中这人胸口,这人胸口一沉吐口血柱当场瘫倒毙命。

芳儿见陆开得剑在手,在气势上更甚一筹,是以犹豫不敢上前,陆开知道芳儿在他身后,他却是持剑横指正厅道“出来吧,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两枚暗器自破窗飞来,陆开从容挥剑荡开,暗器这才荡开一道暗影如同鬼魅飞出立身陆开面前,这人露出一个残忍笑容“你果然不简单”

芳儿和这人一前一后将陆开夹住,陆开从容看人笑道“我好像是中你们埋伏了”

这人冷笑道“明白也好,起码是个明白鬼”

陆开在笑道“敢不敢报上名来?”

这人厉叱一声手上长剑贯满气劲喝道“我便是你讨命鬼!”

这人一剑刺来,陆开横截对方剑身借招还招,将对方剑身一压在往旁边引去,这人身势前倾长剑直奔对方右肋,陆开长剑来势对方看在眼里,等到长剑逼近这人突然在近处发出暗器,陆开早是有所戒备沉肩缩肘挥剑荡开。

“吁”一名监法寺捕手策马来到翠竹庄外,捕手将马勒住侧耳倾听,听见庄内传来兵器交打之声,这名捕手不做迟疑,也不在下在马背上轻功一弹也是跃身蹿入庄内。

芳儿在看陆开二人交手,忽感有人闪身在后心中一惊回头质问“什么人!”

“什么人?”芳儿大白日身穿夜行衣还敢质问别人?

捕手刚进来完全摸不着头脑是个什么情况,眼见芳儿如此着装打扮一看就不是好人,这捕手是高远让他在附近打探情况,捕手心道“如此着装就算路边那人不是她杀的,也是起意犯事先抓在说”

捕手念随心动握住刀鞘手一紧,刀鞘顿时震动,震动刀鞘嘶鸣一声“锵”刀身离鞘,捕手抓刀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芳儿见捕手动作利索一看就不是容易对付之人,先是将吃惊情绪按下,捕手刀锋嘶鸣直接往芳儿震来,捕手出刀时候毫不犹豫就像无情的判官,芳儿起剑硬碰刀锋发出一声利响,对方刀劲很沉就像一座泰山压在手上,芳儿咬牙硬撑。

捕手知道芳儿气力不及自己,突然利用刀面将剑硬往下押,芳儿想挑剑挣脱却是不行,拿七成力气奋力招架仍是招架不住,捕手将剑身下压芳儿面前有得空挡,捕手飞起一脚踢向芳儿前胸,为了不让对方脚板踢中临时起意撒

个谎道“看镖!”

想要施放暗器的人怎么会出言相告?捕手想着安全危险缩刀后退急忙斜里掠回,见得捕手上当芳儿剑花反转,快似鹰隼标射向对方胸口。

捕手知道上当心中微怒,气劲一沉刀势如湍急江水声势渗人迎上,芳儿不敢迎接往后退得一步,和陆开对敌那人忽而嘶声厉呼“快走,不要恋战!”

话落这人攻势稍减似乎是想找时机脱身,陆开冷笑一声“你走不了”

芳儿后退一步本来是想着用脚尖借力在上,听得那人示意芳儿身势骤转后跟一点腾空往屋脊飞起,见人要走捕手身势一拔紧追过去。

这二个人中必须要留下一个,这是陆开想法,芳儿能走这人却是不能,因为他让陆开那如深潭之水剑法笼罩,陆开剑锋仿若涌射寒气,犹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持续攻击。

对方一剑刺来陆开陡然伏腰似欲让招,又一旋身似欲出剑,这人也是老手见陆开虚实莫测不敢躁进,不敢进也不敢退那么只有面对陆开长剑闪闪寒光。

陆开将对方逼退数步,对方剑风急扫三道剑影向陆开腰边划来,陆开急闪对方长剑几乎是贴身而过,衣衫让对方长剑割破一洞,好在人没受伤。

陆开双目一瞪蓦然高喝一声,声线如同猛虎出闸尽显兽王之势,剑身一会东进一会西出,将对方整个人覆盖在剑影之下,对方勉强遮挡眼睛让陆开攻势中带起疾风刺痛,眼睛似闭未闭。

如眼睛一闭虽是一小会这样的机会陆开是不会错过,为不给陆开这样机会,这人手下连扬三枚暗器连环射出,陆开横剑一磕将最早靠近眼前暗器磕落,在而将另外两枚暗器朝左右两边震开。

如此三枚暗器连发都未能伤及陆开,这人气得哇哇大叫,气也无法抢得先机只能硬撑陆开给的如山岳压力,这时陆开突然张口问“谁让你们在此设伏?”

这人嘴硬喝道“你没命知道!”

陆开朝人在刺去两剑,这人铿铿连声阻挡,陆开在进击中淡淡一笑“不说我也知道,是梁安德?”

这人剑光耀目豁出性命反击,口中不打算说实话“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话落人猛然扑上疾攻连环出剑,对方没有明说陆开也是不急在问“是你抓的葛公?”

这人冷冷一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别白费力气相问”

陆开闪身在进不让对方长剑碰着“葛公现在何处?”

这人剑势虚打故意露出空门,让陆开出剑,陆开并不上当,这人实

剑“呼”的刺去才应声“阴曹地府!”

这话没有扰乱陆开心神,因为一个字也不信,陆开右掌一打直接命中这人肩头,这人受震连退三步,陆开笑看对方“既要杀人何必掳人出府?交出葛公我留你一命”

这人不为所动笑道“自己小命都保不住,还想管别人?”

这话入陆开耳朵似乎另有所指“我小命难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两人原本是相对说话,忽而间这人拿长剑当暗器使朝着陆开疾射,小小暗器在近距离都能避得开,这么大一把剑荡开就更不是问题了。

当陆开荡开剑前,这人身势早是启动朝院门方向众跃,这人一跃出院门外,只听门外传来惊哗声“什。。什么人!抓起来”

当陆开翻墙出来时,见得高远祖士昭在面前,那人已让二名捕手按住肩膀扣下,这一见陆开心中充满疑惑,怎么刚翻墙出就让人扣住?这人身手不至于如此窝囊,心道“是故意让人抓住?”

陆开思绪刚落,这人看向高远道“是我杀的人,落在你们手上无话可说”

“是你杀的人?”高远眉峰一挑道“你说路边那人是你杀的?”

这人昂首道“是”

高远冷笑道“杀了人还在我面前横!带回去!”

捕手上得镣铐将人押回监法寺“高大人”陆开叫人一句。

高远止步看人笑道“多亏你机敏才抓到这个杀人凶手”

陆开直言道“高大人,我看这人不会是凶手”

高远一楞“为何?”

陆开说出自己看法“那个死者是中了仙女散花针,而这人跟我动手时并未用过”

高远登时愕然片刻方道“也许是用完了呗,你也听见他亲口承认杀人,那人也不像是傻子没杀人为什么要承认掉脑袋的事情?”

这话倒是让陆开不知如何答复,这实在是他奇怪了,高远见人不答复道“好啦,他杀没杀人回去一审就明白”

陆开询问一句“在审他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面?”

高远不解道“你要见他一面?为何?”

陆开想起那人先前暗示他小命不保的事,心中没有答案也不方便明说“有件事要问他”

只要人进监法寺大牢就跑不了,见一面二面不是什么大问题高远问“那么和我一起回去?”

陆开施礼道“高大人,请”

第404章 话诱

在陆开回城时,张中平还是坐在闷噪屋内,岱迁还是在他面前,张中平先前似乎有话要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张中平不打算对岱迁敞开心扉,这点岱迁显得很失望,失望也是要想办法溃败对方防线。

岱迁并不拿强硬态度逼人一脸亲近道“多久没见到袁灵素了?”

话语中提起家人张中平眼锋中顿时流露不快,目光显得咄咄逼人道“她什么事也不知道,在北安时早是让她回乡”

岱迁如同好友般笑道“中平兄弟,我没说什么嘛,这事我早是知道你也不用多做解释,我知道都护派人看守你家人,只是那么久没看见人难道就不想她吗?你知道女人要多陪,据我所知这世上没几个女人是耐得住寂寞,长时间冷落可不是好事”

岱迁话中之意摆明就是说袁灵素会红杏出墙,这样的话没几个男人是受得住,别人受不住张中平能,能不是代表不生气,气是有可对岱迁发脾气没什么用。

张中平板着脸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

岱迁和善一笑道“不是操心,是提醒,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和都护说一声,让他把人接来荆越享福”

张中平想接的话早是接来,这问题在初来荆越时陆开已经问过,那时候张中平答复是拒绝,现在答复也是一样“不用,用不着那么麻烦”

这事岱迁也是问问张中平不愿意也不会强迫,岱迁缓缓帮张中平倒杯茶,茶水咕噜咕噜渐渐满杯“说起来我们认识时间也是不短,你在北安城防司做了多久?”

也不知道岱迁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干多久城防司与岱迁何干?张中平顺口敷衍道“有些年了”

连这点小事都是小心翼翼戒备,岱齐纳苦笑才道“记得当初在北安时候,你是在左右两边都是吃得开的人,也许在过个几年可以混个副队长当当,但是人的境遇时常会变,你选择跟我们过来,这就是一个好选择嘛,在太尉身边忠心办事定是前途无量,但是呢,你在太尉府只是帮人赶车,这样很难会让别人看见你的优点”

谁会平白无故为他人着想,张中平看人两眼,想想显得颇有兴趣反问“那么你认为我去哪里可以发挥长处?在太子身边?”

岱迁失笑道“除在太子身边当值,还有许多好位置嘛,你别忘了你可是救太子回朝大功臣,就凭着这一点有什么想法和太子说一说不会不应允,但是呢不管在哪里当值交友一定要慎重”

张中平突然一笑,说来说去还是把话题饶到陆开身上“我对他的

事真的不了解,你扣我在这里也说不出来呀”

“我怎么是扣着你呢,我这不是在和你说说心里话?”岱迁一脸显得无辜在道“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吗?”

张中平不知道岱迁指的是什么,是以直接询问“传什么?”

岱迁面色对真张中平流露同情道“其他人都在说,陆护卫从北安领回一个忠仆”

这话一入耳张中平脸色就黑了,比锅底炭灰还黑“别人想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不是任何人的仆人”

岱迁认真点头显得非常赞同张中平说法,岱迁道“的确,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你不计较是肚量大,可是这世上流言蜚语最可怕,人的这条舌头可是什么都能说出来,有时就算是想堵也是堵不上,悠悠众口嘛,舌头是堵不上但是呢你可以改变别人看法,只要你能在荆越做出一翻成就,那就没人管你是从什么地方来”

顿了顿岱迁在加重语气道“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就是这个道理”

谁不希望在别人眼里是风风光光的,张中平显得认真也显得无意问“你真的认为我在荆越能做出一翻成就?”

岱迁目露信任之色凝视张中平,口中璨璨在道“我相信你是可以的,但是呢在陆护卫手下你是万万做不到,你看他什么事都在算计,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以他为主,不管你在他手下办成什么事情那都是他的功劳,你一分好处都捞不到,在说了他怎么对待我的?”

“他想怀疑谁就怀疑谁,完全不在乎我们的感受”

受人怀疑这样的感觉不好受,这样的事张中平也是尝过,只是现在不好站在岱迁这边,张中平选择中立道“他只是在求证”

岱迁耸耸肩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难道这事就不用开口问一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传到太尉太子耳中,我会成为什么人?”

张中平道“他不是没说吗?如果你是担心这事会传出去,那么你放心,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是从我这里”

岱迁笑拍张中平肩膀道“我当然是信你的,也不是逼你做什么,只是你不好奇他那些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神通广大?”

张中平凝视茶杯片刻,最终举杯喝了“你意思我已经明白,除这事还有其他事情?”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岱迁淡笑“没有了”

张中平抬眼看人“我能走了?”

岱迁持笑将门开了“走吧”

张中平率先

离开,岱迁没走凝立屋内目送,张中平行出小院见到温禄山,温禄山在小院院门正对面过道负手而立,温禄山视线一直看着院门,张中平一出来就看见温禄山目光。

张中平苦笑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温禄山不答反问“他让你去屋里说什么?怎么说这么久?”

陆开让张中平信任温禄山,张中平也不隐瞒道“问我一些陆开的事,怀疑他私下有一股势力”

温禄山顿然不悦道“抓着这事不放,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别人的想法张中平如何猜得透道“出来前他好像并不死心,依我看随时都会找你谈”

温禄山冷笑“想谈就来吧,记住不要受他威胁,有我在,一个岱迁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有得温陆山这句话张中平大是安心不少,只要有人撑腰在宫里做事底气就会硬一些。

陶思民将葛舒兰带回画舫,画舫在水面行驶没有特别目的地就在兜转,陶思民立于船头甲板眺望广阔水面,水面波光粼粼倒也养眼,有一家丁陪在身侧,陶思民目视前方问“人还没回来?”

家丁道“阿振还没回来”

阿振就是去确定丝月伤势家丁。

家丁看向远方水面见有艘小舟往画舫过来“公子,人来了”

不管来人是谁,总之不会是阿振,阿振已让梁裕平杀掉如何回来,小舟靠近画舫陶思民见着舟上有三人,舟上舟头舟尾各自有一人坐着,而在中央位置那人居然是葛玉泉。

葛玉泉神色显得憔悴,除此之外并无大碍,坐在船头的人是梁安德,在芳儿对陆开设伏之时,梁安德将人带来画舫,撑舟那人显得眼生陶思民并不认识。

小舟靠近画舫,陶思民命人将麻绳制成的绳梯抛下,梁安德顺梯子爬上,这样的绳梯并不好爬因为船身会晃动,得靠一些手劲,一不下心就会让晃动船身将人晃入水中,梁安德功夫是没学几招爬梯力气还是有的,人爬上画舫居高临下见葛玉泉坐着不动。

葛玉泉不动也没抬头看舫上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微微起伏水面脸上含气就像受得委屈孩娃,见葛玉泉负气坐着梁安德轻笑一声道“四周都是水,葛公莫非是想要游回去?如想的话不妨试试我不拦着”

面对梁安德嘲讽葛玉泉气得浑身发颤,但也不会失得理智下水扑腾,舫上陶思民大是意外看向梁安德问“葛公怎么在这里?”

第405章 抓了又放

陶思民声音葛玉泉很熟,先前没听人说话还不知道人在上面,听见陶思民声音葛玉泉仰首看上震道“陶思民!这事你也有份!”

陶思民顿时词穷,因为他也不知道葛玉泉为什么在此,陶思民道“我。我不知道他们也将葛公请来”

“请来?”葛玉泉冷笑一声“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样请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梁安德脸色笑容款款道“有话上来在说,怎么连女儿也不想见了?”

葛玉泉心气一荡万分吃惊道“舒兰在舫上?”

梁安德客客气气做个请的姿势“在不在上来不就知道”

葛玉泉没有多余选择起身想着顺梯上去,可这船身晃呀,葛玉泉年纪也是不小手劲不比年轻人,陶思民看得一眼赶舟人道“我倒忘了葛公年纪大手脚不便,帮帮他”

赶舟人点头揽腰抱着葛玉泉纵身跃上,梁安德看向陶思民问“陶公子,葛小姐呢?”

陶思民道“在舱里”

梁安德看一眼葛玉泉道“请吧”

有家丁领着葛玉泉去见人,梁安德眼睛啄着陶思民问“听说你是找人约葛小姐出来,怎么用这么麻烦的办法,她们二人呢,把人交给我们,我帮你处理”

梁安德口中处理二字说得轻描淡写,这样的轻描淡写入耳却让陶思民背脊发凉,陶思民道“不麻烦你了,人我已经处理了”

“陶公子把人处理了?”梁安德显得意外浅笑道“没想到陶公子还有这么狠的心,不过这事事关重大,我得多问一句,陶公子所说的处理可是妥当?”

陶思民显得肯定道“妥当,不会引起麻烦”

梁安德唇角一拉咧嘴笑道“这就好”

陶思民至今不明白沈章想做什么,陶思民问“现在你可以把目的说出来了吧?”

梁安德抚着栏杆眺望远方遥叹道“陶公子真想知道吗?这事知道越多陷入越深,想好在答复我”

连葛公都请来了,陶思民知道这事一定小不了,其实陶思民隐隐约约也能猜到这事会如何发展,只是他不敢往深处想,一想深就会头皮发麻。

这世上之事没有去做就会成功的,这事如有什么差池知道少一些推脱也会简单一点,陶思民道“那我不问了,现在没我事了吧?你是来把葛小姐接走的?”

梁安德浅浅一笑“葛小姐等会是要跟我走,但是葛公会留下来,你将葛公送去西丘谷”

“西丘谷?”陶思民显得疑惑看一眼梁安德。

梁安德简

简单单在道“嗯,去那里会有人接应”

陶思民犹豫片刻最终鼓起勇气问“你说葛小姐要和你走?你要带人去哪里?”

梁安德满脸堆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葛小姐从昨日出门就没回去过,我自然是要送她回去”

“你要送她回去!”陶思民脑筋顿时有些转不过来,眼珠定定盯着梁安德“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梁安德认认真真面色显得十分诚实道“开玩笑?我不开玩笑呀,我是真的送她回去”

陶思民不可置信道“你不怕她回去把什么事都供出来?”

梁安德并不为此感到担心笑道“葛公不是在我们手上嘛”

饶是如何陶思民也是担心,这梁安德胆子也是太大了,陶思民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梁安德叹口气道“说实话我也没多大把握,只能赌一赌了”

赌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好,先前葛舒兰是赌过,没想到害了许多无辜之人,现在葛舒兰是不敢在跑了,人就坐在舱内,后窗还是开着的,陶思民也没有让人将后窗封住,眼睛是看着后窗但葛舒兰连一点靠近后窗念头都没有。

这时门开,葛舒兰看向敞开舱门处,舱门处光线显得刺眼,在葛舒兰眼中看见的只是一道黑影,黑影身后是光线晕开散射。

黑影向舱里过来,这个人葛舒兰已经看在眼中,葛舒兰心中一震“爹!”

葛玉泉眼中泛着老泪感觉上前打量葛舒兰“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见到葛玉泉葛舒兰又惊又喜,鼻头一酸终究忍不住扶在葛玉泉怀中哭咽,葛玉泉将葛舒兰紧紧抱住,心中缓缓送口气道“别怕,别怕,爹会想办法带你回去”

葛舒兰哭咽一阵,将伏在葛玉泉怀中的头抬起“爹,这事是大司徒所为,大司徒这是想做什么!”

葛舒兰这么说倒也没让葛玉泉显得有多意外“我也猜到是他,不过别怕,如果想伤害我们的话早就动手了”

“坐下来歇一歇”葛玉泉声音温暖象盛日中一道凉风“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吓坏了吧”

二人在矮榻坐下,葛舒兰凝注葛玉泉坚强笑道“爹,我没事”

葛玉泉紧蹙眉头责声道“舒兰爹早和你说过,不要和水榭那些女子来往,你看这不是出事了!”

葛舒兰神色凄楚显得无助道“爹,如果有人想对我们不利,不管是不是水榭姑娘,我们都会落入圈套”

葛玉泉长长叹得口气不在说话。

梁安德这时笑

呵呵进来“葛公我没骗你吧,葛小姐的确是在这里”

梁安德笑容在葛玉泉眼里是不安好心,葛玉泉双手就像镣铐一般紧紧抱着葛舒兰“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伤害我们父女任何条件都能答应”

梁安德眼睛微眯笑道“葛公莫急,我们没有特殊要求,只要求葛公老老实实住下就好,至于葛小姐那么随我走吧”

葛玉泉挺起胸腹直视梁安德“你休想带舒兰走!”

梁安德失笑道“葛公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要带葛小姐回葛府”

葛玉泉一楞大是不信凝视梁安德“你要放了舒兰?”

梁安德正色道“是呀,我留她下来没用,难道葛公想让葛小姐留下陪你?”

葛玉泉眼中显得不安,并不确定梁安德说的是真是假,葛舒兰奇得颇大反应道“我不信你会放我!既然要放我为什么要抓我!”

梁安德沉沉凝注葛舒兰笑道“葛小姐如我要杀你,只需在你身上绑着石块投水,就没人知道你去向,我没必要编这样的话来骗你不是”

葛玉泉想得想最终将葛舒兰松开“舒兰跟他走”

葛舒兰瞪着葛玉泉道“爹,不能相信他”

葛玉泉道“他说得不错,我们落在他们手上要杀要剐都行,犯不着编这样的事情骗人”

其实从道理来看的确是这样,可是大费周章做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一时兴起,葛舒兰道“你放我肯定是有所要求了”

梁安德笑道“葛小姐聪慧,这要求嘛自然是有的,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葛舒兰款款起身眼劲大是不舍凝视葛玉泉,葛玉泉也是万般不舍可总不能让人留下,葛玉泉道“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梁安德浅笑道“这要求与葛公无关,知道只会徒增烦恼,请吧,葛小姐”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葛玉泉对葛舒兰点点头,葛舒兰吁口气道“爹,我走了”

葛玉泉目送葛舒兰出舱,梁安德并不是编瞎话骗人的的确确是送人回府,下舟,过水,在上马车,马车停在葛府大门外,梁安德笑看葛舒兰道“明日就是新娘子,怎么一副愁眉苦脸样子?”

葛舒兰冷视相看,对方没接话茬梁安德苦笑道“这个你拿好”

梁安德将一小盒子递给葛舒兰,盒子不大比巴掌小一圈,盒子上面有个红色按钮,葛舒兰翻看盒子“这是什么?”

梁安德见葛舒兰拇指落在按钮上,眼见就要按下去,脸色一青赶紧抓住葛舒兰拇指“葛小姐这你可不能乱按会死人的”

第406章 真正目的

葛舒兰顿时全身揪紧“会。死人?”

梁安德眼锋一沉目光森冷道“盒子里装的是仙女散花针,剧毒无比你拿的时候要小心”

葛舒兰瞳孔紧缩大是紧张道“你。你给我这东西做什么!”

梁安德凝视嘴唇煞白葛舒兰笑道“明日是你和太子大婚之日,我们想要太子死!”

就像陆开和秦重猜测一样,想要行刺沈建承就要找个异常亲近之人下手,比起岱迁,沈建承更不会防备葛舒兰。

防备这事很多人都会做,比如温禄山就异常防备岱迁,温禄山和张中平不一样,岱迁有些问题想问也不能领人到屋里秘密询问。

岱迁约温禄山来到东园,温禄山早到岱迁姗姗来迟,迟到的人肯定要道歉,岱迁满目歉意道“有些事耽搁,没等多久吧?”

岱迁约他意思温禄山提前知道,面无表情道“张中平都不知道的事,我更是不清楚,你为什么一直揪着陆护卫的事不放?”

岱迁什么也没说,温禄山就说这么一通,温禄山提前知道来意肯定是张中平和温禄山通过气,通过气也好起码可以开门见山说话。

岱迁懒懒一笑“不是揪着他不放,只是不喜欢被人瞒在鼓里,关于他私下那股势力你真能放心?”

温禄山有话也不急说只是简洁反问一句“你就算查出他身后势力,那么然后呢?一锅端?”

岱迁心里当然是想这样,可对方是陆开,想要一锅端没那么容易,岱迁脸色坦现温禄山误解表情道“我不是想做些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我们隐瞒这事情,我知道你是站着他那一边,他这个人就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你想想北安的事,那么多人都让他玩弄鼓掌”

“北安太师丞相,他的讨好博取他们的信任,一旦你上当就会诱使你去做不想做的事,就比如你明明知道他手下有一股势力却选择视而不见,他和张中平关系不错,而张中平这个人呢就是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贴的人,如果他真的有其他心思的话,我怕你后悔都来不急”

“他这个人最会利用人,这个我不说你也是清楚,我只想知道他手下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仅此而已”

这时有个守卫出现岱迁眼前,温禄山也是看见,岱迁招招手示意人过来,守卫附耳向岱迁嘀咕几句,听罢通报,岱迁让人下去,直视温禄山笑道“他在监法寺,说是和一件人命案子有关”

“人命案!”温禄山大为震动道“怎么好端端的牵扯上人命案?”

岱迁越笑笑容越是诡异“是呀,一个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牵扯上人命案,不是跟你说了,他这个人有很多不对劲

的地方”

温禄山问“什么人命案你说清楚?”

岱迁摊开双手道“和我过去看看?”

温禄山看看天色道“我脱不开身,看看时辰各朝使节大半快要入城,除安排住处还要安排守卫,我看你也没有时间去监法寺,远道而来的各大士族也需要人去安排”

陆开人在监法寺,高远没有让他见“要犯”对此大是不解,高远将陆开安排在监法寺偏厅,偏厅只有他一个人,没过一会高远含笑入内“问了经过,人叫程禄,他与死者是以为分赃不均这才起歹心害人,赃物在他身上搜出来了”

陆开对程禄姓名并不关心,什么分赃不均供词一点也不信,心里只有一个问题,是以双目如城墙漆石一般压在高远身上“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高远示意陆开案台就坐“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见一个杀人凶手?”

如仅仅是杀人凶手陆开就不会在太意,提醒一句“高大人还记得翠竹庄外那辆马车?”

当时高远领人到庄门外自然是看见,陆开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高远皱眉询问“那是谁的马车”

陆开一字字道“司徒府马车”

高远先是一惊后而一笑“说笑吧,司徒府怎么会和二人分赃不均贼人有何牵连,在说马车不都是那样子,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司徒府马车?”

这个陆开的确是没有证据,出城时梁安德是给过司徒府令牌给守卫看,现在人不在马车上,的确是没有证据“是不是让我见人就知道”

高远眼珠转得转道“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

高远能问这个问题陆开也不奇怪,昨夜有人搜城,城门处也有人盯着,高远察觉不对也不奇怪,陆开刚要张口,见得一名捕手进来道“大人,有人求见陆护卫”

来监法寺不见高远来见他?这不可能不引起陆开好奇“谁要见我?”

捕手道“是个叫张中平的”

陆开忽而一笑道“是张大哥呀”

高远扬扬手道“让人进来”

“是”捕手退下。

片刻后张中平入内,先是向高远施礼“见过高大人”

高远觉得张中平眼熟一下子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陆开道“高大人这位张大哥与我在太尉府当值,也是太尉护卫”

高远这才重视看一眼张中平亲切笑道“哦,想起来了,上次你也为陈大人失金镯的事来过监法寺”

张中平赔笑一句“高大人好记性”

高远笑道“坐下说话”

张中平在陆开对面案台就坐,陆开看人一眼问“大哥怎么知道我在监法寺?”

张中平道“是都护说的,刚送太子去葛府”

陆开奇道“太子去葛府?为什么?”

张中平这时稍稍缓口气道“葛小姐回府了”

陆开当下一喜“当真”

张中平笑道“自是真的,我见到人了,葛小姐说昨天受陶公子邀请去百花岛玩,玩得尽兴一些就在百花岛住得一夜”

陆开冷笑一声“是吗”

张中平见陆开如此神情楞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葛小姐。。”

陆开没让张中平问完问题反问“葛公呢?找到人了?”

张中平摇摇头“没有”

听得张中平陆开你一言我一语说话,听到葛公这里张口谨慎询问“葛公不见了吗?”

“是”陆开答复简单在道“葛公昨夜在府内让人劫走至今没有消息”

高远目光沉凝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报监法寺?”

陆开告声歉道“事发得急,也不愿节外生枝是以没通报大人”

陆开将节外生枝四字咬得很重,这样的语气入耳在联系起陆开先前提起大司徒事情,这是什么事高远脑海中有得一些轮廓。

高远似乎有些明白陆开心思问“你急着见着程禄是因为他和葛公的事情有关?”

陆开对此不敢肯定“我也不知道,但那辆马车是昨夜出城,我跟着车印是怀疑葛公被人送出城,没想到碰上程禄之事”

高远点头道“明白了,这程禄我定会多加审问,这点你们放心”

“我?”这个字让陆开听得十分刺耳,高远这意思好像是要把他撇开,想着自己审问试图为自己博取个功劳。

对于高远的“当机立断”让陆开显得十分头疼,这事如能办好沈建承定是开心,一开心高远官位就能往上升一升,为自己谋求出路这没有错,可陆开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陆开道“高大人还是要请你通融让我见他一面”

高远这时显得有些抵触道“我说了会多加审问,怎么陆护卫是不信监法寺有办法让他开口?”

现在不宜和高远硬碰硬,这里毕竟是监法寺如果高远不点头,他也不能越职问人,陆开道“高大人不要误会,不是这意思,监法寺办案手段怎么会信不过,只是也是得到太子口谕亲办此事,大人务必通融”

第407章 争执扣人

陆开拿出沈建承口谕压人,这话让高远听得非常不舒服,不舒服太子面子也不能不给,高远显得为难,为难最终就是妥协。

高远叹口气道“随我去见人”

三人出屋,见得有一捕手从监法寺大门入内,看见这捕手陆开向高远道“大人稍等片刻”

陆开走向那名捕手问“追到人了?”

这捕手就是当时去追芳儿捕手,见人空手而回答案已经明显,有些话不能不问,捕手没有健忘症自然不会记不得陆开,捕手显得沮丧答复“追丢了”

陆开也没开口责怪叹口气“可惜了”

问完话回到高远身旁,高远对此也不多问领人前往监牢,监法寺监牢有种透入骨髓的阴冷,透过牢栅陆开看见程禄,高远示意狱卒打开牢门,狱卒刚摸上锁,只听岱迁笑道“慢着”

岱迁走向陆开浅笑道“陆护卫是大忙人,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碰巧遇上说两句?”

岱迁这话说得好笑,在碰巧哪有来监法寺地牢碰巧的,不过岱迁既然来地牢碰巧见他,陆开当然不会回绝向高远说一句“高大人稍后”

岱迁是谁高远当然知道,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岱迁和高远施礼带着陆开走远一些。

二人止步陆开问“要说什么?”

岱迁目光没有咄咄逼人淡笑问“一直好奇你朋友的事,跟我说说你朋友吧,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红鹰军的事,你朋友倒是先知道?”

陆开反问一句“谁先知道重要吗?”

岱迁大是郑重道“怎么不重要,我就不说了,太尉有那么多眼线探子都不知道红鹰军的事,你这朋友却是探听出来,这就让我不得不好奇你朋友的通天之能”

岱迁意思陆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在报复我?”

岱迁不屑冷笑道“不敢,你查我是为太子安全,我想知道你朋友的事也是为太子安全,我直说了吧,我认为你手底下有一股势力,有这样一股势力在太子附近我真是不放心”

岱迁理由十分充分,这事拿到沈建承面前说,沈建承也不会批评岱迁,只不过陆开并不打算对岱迁说实话,干笑一声不疾不徐道“如果我不说呢?”

岱迁阴侧恻笑道“你那些人做的事如果光明正大为什么不能说?不说就是代表心里有鬼,那么我也只好把你扣下来,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陆开冷笑“就为这事你能扣我?”

岱迁从容笑道“为什么不能?我是禁卫统领,你只是太尉护卫,我怀疑你暗培势力威胁太子安

全,就凭这一点我随时都能拿你问罪”

陆开知道这是事实“我查你的事,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恭恭敬敬与你赔礼道歉”

岱迁冷笑道“等这事过去?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自大口气,是不是认为这事除你之外没人能办?太子身边少了你就什么事也做不了?”

陆开不想在和岱迁争执说下去,因为这是在浪费时间“都是为太子做事我们没有必要相互为难,另外牢里那个人可能知道葛公下落,如你在拦我不让审问葛公出事你能负责?”

岱迁对陆开答复显得十分失望,来前也是想过在陆开嘴里肯定会颗粒无收,是以十分冷漠问“这么说你是不想说了?”

陆开看岱迁一眼最终将视线转移看向牢门,岱迁接收到陆开这个眼神意思,意思就是别想从他嘴里敲出什么,人从岱迁身边过去,岱迁气极反笑心道“他还真的不把我当回事”

陆开走得两步,岱迁厉声道“给我抓了!”

岱迁带来守卫当下将陆开扣住,陆开实在不相信岱迁真敢抓他当下怒道“你干什么!”

张中平高远见二人原本好好窃窃私语说话,没想到岱迁一喝却是让人抓了陆开,张中平一见即刻过来紧张询问“岱迁兄弟,这是。。”

岱迁根本不把张中平看在眼中,冷冷看一眼陆开道“把他带出去,如有反抗当场格杀!”

“是,统领!”守卫想拉陆开出去却拉人不动,陆开双腿就像是盯在深土中一样,二名守卫居然无法拉动人,陆开眼劲在和岱迁针锋相对。

岱迁知道陆开是用千斤坠在为难守卫,是以冷笑“想反抗是吧?”

张中平忙着赔笑道“不反抗,不反抗”张中平推推陆开肩膀道“别较劲,我们先出去”

有得张中平在从中缓和,这也不算向岱迁妥协,陆开这才别过眼劲让守卫押出去,张中平自然也是跟人出去,高远在旁也是不知岱迁此举原因“统领,你这是。。?”

岱迁昂首挺胸来牢门前“开门,我和他聊聊”

“开门,让本王看看你”沈建承在敲葛舒兰屋门,葛舒兰躲在屋内并不见人,因为怕在沈建承面前露出什么破绽,葛舒兰强制压住情绪道“明日是大婚日子,在成亲前见新娘子不吉利”

一扇门当然挡不住一个成年人,只是沈建承没有破门而入必要,只能隔着门语含担心问“你真的没事?”

葛舒兰尽量拿平静口吻答复,声音在从门里传出来“我真的没事,太子回宫吧,别坏了礼数”

沈建承对着门叹口气道“你好好

休息”

沈建承沿着外廊前行,葛府下人正悬挂喜庆彩灯,明日就要成亲府内自然是要张灯结彩,布置是很喜庆只是没有一人脸上是有笑容。

苗湘媛双目红肿坐在正厅发呆,现下还没成亲称呼不需改变,沈建承入内道“葛夫人”

苗湘媛起身还礼“太子殿下”

沈建承让人不要见外示意坐下,沈建承道“本王已增加人手看护,葛夫人放心这次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苗湘媛谦谢道“多谢太子”话落正色以对道“不管老爷发生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太子和舒兰婚事,太子放心葛家不会让人看笑话”

苗湘媛这份心气让沈建承十分佩服,有些话多说无益沈建承道“葛公会没事的,本王会确保葛公平安回府”

苗湘媛道“多谢太子”

沈建承道“宫里还有事,本王先回宫”

苗湘媛送人到门外,沈建承这才让人止步。

回到宫里秦重见沈建承身旁并无岱迁“岱迁呢?”

沈建承道“让他在葛府门外候着,出来时不见人,不知去了哪里”

这话入耳秦重面色一变“这岱迁怎么如此不分轻重!路上如有变故他担待得起么!”

沈建承并未在此事上斤斤计较“没事,不是还有李锦在,本王这不是回宫了”

不管岱迁因为何事善自离开,想要追责人也不在,这事倒不忙说,秦重岔开话题道“太子与我说句实话,护国公的事日后如何处理?”

沈建承那张脸顿时拉长“太尉也要逼本王?”

秦重道“不是在逼太子,这事让大司徒知道一定会拿来做文章,如太子有心为他做些什么,应该趁着风平浪静的时候去做,如有什么风吹草动在做就晚了”

沈建承沉着一张脸问秦重“太尉也认为本王应该给霍家公道?这么说太尉是认为父王有错了?”

秦重脸色无比严肃道“太子殿下,民间教子说的是有错改错,一国之主,能犯错能改错,就是不能认错”

沈建承双目一睁完全没想到秦重会说出这样的话,沈建承道“如不认错如何为护国公平怨?”

秦重道“认错也有很多种办法,但是前提必须是我们掌握主动权”

沈建承显得无奈笑看秦重“虽然不知道太尉办法是什么,本王能够想到这个办法陆开一定接受不了”

秦重淡淡说一句“他要是为霍家正名,只要名一正就不算食言”

第408章 配合演戏

陆开张中平二人在进地牢大门外凝立,出来守卫就没有扣人而是挡住入口,陆开既然愿意走出来,那就没有惹麻烦在闯进去道理。

岱迁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陆开拉着张中平远离一些守卫。直到确定说话不会让守卫听见,陆开这才张口询问“岱迁在宫里为难过你了?”

张中平苦苦一笑“这你也猜得到”

岱迁如此刁难陆开只有苦中作乐“这有什么难猜的,直接对我质问说明在宫里没有从你身上问出什么,凭着我们关系他对我心里有疑问要问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陆开猜测还漏一人,张中平主动补充道“不光是我,都护那里他也是问过,不过,你手底下真有一股势力?”

面对这个问题张中平肯定也是好奇,如此询问陆开也不觉奇怪,当下毫无隐瞒心思第一时间就作答“有,但不是势力,只是一些朋友,现在不能带你去见他们,等这事过去想去的话我会带你去”

陆开的话张中平听得十分清楚,同时也能够理解陆开说法,张中平道“我明白,但我觉得岱迁不会轻易放过你”

陆开无可奈何点头“他现在是气不过我查他,等他气消就好了”

张中平也希望事情能够按照陆开设想发展,张中平看一眼地牢大门问“牢里那个人真有葛公下落?”

陆开也是没有多大把握“不知道,就算没有大半也是知道一些什么”

张中平点点头道“那就等等,看岱迁能问出什么”

陆开也不是想把一切功劳往身上揽,也是非常希望岱迁能问应有答案,二人等一阵,岱迁沉着一张脸出来,刚出来就看见对面远远凝立的张中平陆开。

岱迁走向二人止步,陆开问“他说了什么?”

迎着陆开视线,岱迁目光含威冷冷凝视,语气也显得十分刻板“他说除你之外,什么话也不会对别人说”

陆开并没有嘲笑岱迁无能,正视一眼岱迁眼睛带着请示意思问“那么我能见他了?”

唯一能让他开口的就是陆开,岱迁还能说什么,舌头顶了顶上唇显得并不是很情愿道“跟我来”

走前陆开向张中平道“大哥,你回葛府去吧”

张中平过来就是为提醒岱迁查他之事,这事陆开既然已经知道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张中平道“好,万事小心”

陆开点头明白和岱迁入得地牢,张中平

回到葛府发现沈建承早是回宫,算是白跑一趟这才匆匆往宫里回去。

程禄负手凝立牢内,负手面对唯一一扇巴掌大的井窗,手脚同时躲着镣铐但是身上并无任何伤痕,狱卒在开门时,陆开问一句岱迁“你没用刑?”

岱迁双目紧紧凝视程禄背影道“有些人看眼神就知道,无论怎么用刑都不会说实话”

狱卒打开牢门陆开补充一句“你回避一下”

就算不说岱迁也会这么做,岱迁往后退两步示意陆开进去,陆开进去高远就在一旁,高远请着岱迁来到牢房邻间,邻间牢房墙上有三个小孔,二人就凝立小孔旁竖耳倾听。

陆开不知道牢墙上有小孔,不过就算不知道也知道,岱迁高远一定会想办法旁听这是毋庸置疑之事,无意间看一眼左墙走到程禄身后,离人有三四步距离道“既然有话只能和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在翠竹庄不好过来这里?”

程禄入狱但心情还不算太糟糕笑道“当时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高远透过小孔倾听二人对话,这对话简直无聊至极不由皱起深眉道“他真是的,说什么废话,还不赶紧问正事”

岱迁伸指顶住嘴唇做个“嘘”的手势,高远只能止口不言继续倾听。

陆开见人还能笑得出来,也不得不佩服对方定力也是回以一笑“说说死的那人是谁吧,你那套分赃不均的瞎话不用在说”

程禄看一眼左边墙壁冷笑道“二位大人,我说过我和他私下说几句,你们躲在墙后算怎么回事?如此偷偷摸摸不怕让人笑话?”

程禄功夫不俗耳力自然锋锐先前高远说话声已经入耳,是以出言嘲讽,事实上陆开也是听见只是装作不知,程禄讽刺声从墙对面传来,高远脸色顿时显得挂不住索性厉声道“这是监法寺地牢,没对你用刑就是法外开恩,有话快说这是给你戴罪立功机会”

程禄冷笑看一眼陆开张口讽刺“你就没本事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听我说几句?”

陆开持笑上前拉着程禄来到对面角落,压低声音问“你说我小命不保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开始在对面角落嘀嘀咕咕,隔着一面墙陆开二人又是压低声音,岱迁耳力在是锋锐听见的声音细如蚊蚁,岱迁右耳动了动似乎是在集中耳力,饶是如此还是无法听清,不得以间岱迁眯着右眼,左眼贴着小孔看过去,见到陆开和程禄窃窃私语。

岱迁当下面色做恼,很不喜欢陆开这样的举

止“他们在说什么?”

看得一小会,只见陆开不知道因何暴怒,抓着程禄手上镣铐向程禄脖子卷上,镣铐掐着喉头程禄脸色顿时发青,陆开暴喝道“说!葛公在哪里!”

程禄伸着舌头就似快要背过气去,狱卒见到陆开要把人勒死,忙高呼一声三个狱卒同时闯入,试图将二人拉开,程禄试图挣扎是以显得手舞足蹈,二名狱卒在陆开身后拉他,一名狱卒在程禄身旁使用浑身解数拉着镣铐,这时翻着白眼的程禄眼珠一斜,向他身旁拉住镣铐的狱卒腰边摸去。

这狱卒腰边挂着镣铐钥匙,钥匙不是一把是一大串,一摸其中一把钥匙就到程禄手里。

这时陆开让人拉出牢房,程禄得意挣脱捂着脖子一阵乱咳,不住冲着陆开叫骂“疯子!疯子!你们全是疯子!”

陆开满脸愤色嚷道“松开,松开,我没事”

狱卒这才把人松开,高远岱迁这时出现一旁,岱迁斜眼看人冷笑“高大人还没用刑,你就用上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他这种人用刑也是不会说的”

陆开满脸愤气闭起眼睛深深吁口气这才张开眼睛道“他一定知道什么,但是一直和我鬼话连篇”

陆开是个极少动怒的人,这样的陆开,岱迁也不多见,岱迁沉沉盯着陆开道“你一直是最冷静的人,见你发脾气倒是让我好奇,他和你说了什么”

陆开不答怒看一眼牢内程禄道“你们能不能都出去,让我单独和他待一会?”

岱迁笑看陆开道“我们在你都敢锁人脖子,让我们出去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把人勒死?把人带出去”

守卫又把陆开押出去。

陆开出得地牢之外深深松口气,这口气是代表没有引起别人怀疑,当时程禄并没有和陆开说任何关于葛公的事,只说“设法引狱卒进来,我要拿镣铐钥匙,救我出去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为了知道葛公下落陆开只能兵行险着,假装发怒掩人耳目,在乱糟糟情况下程禄才有机会顺走钥匙,现在陆开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只能等,等太阳落山才好救人出来。

陆开想快些让太阳落山,但陶思民没有,也不是没有是压根就没往这方向想过,画舫朝着西丘过去,去西丘走不了水路,画舫向一个渡头过去,渡头还没到但眼睛已经能够看见,陶思民招来一个家丁,这家丁叫邓良,陶思民凝视如小点渡头心中怀着疑虑询问“你说梁安德真会送葛小姐回府?”

第409章 宣人进宫

邓良揣摩陶思民心思片刻才答复“公子既然担心当时不让人走就是,舫上全是我们的人,他们就二人没必要怕他们”

这个陶思民当时也是想过,现下苦笑道“他们当时是两个人,他们身后有大司徒有着红鹰军,为葛小姐一人和大司徒为难,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邓良有些不明白陶思民心思道“公子是担心葛小姐?小的笨,有些话只能直说了,既然担心葛小姐,公子当初何必答应做这事?”

陶思民自嘲一笑道“是呀,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后悔,现在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选大司徒比选葛家对我们更有助益”

邓良道“既然如此公子就不用在想太多,不过说送人回去大半会送人回去,因为没有理由在这样的事情上骗公子”

陶思民点头道“不错,要骗我也不会拿这种理由,可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送人回去?”

邓良猜不到梁安德此举深意,有些想不到的事情不用多想,现在倒想知道另外一人“这个小的不知,现在比起葛小姐我更是担心阿振,现在还不见人我看人多半是出事”

这事陶思民心中早是有过推测,只不过一个下人死活还不能够让他烦心“现在顾不上他,先把葛公送到西丘在说”

邓良指着前方道“公子你看,渡头快到了”

先前如同小点的渡头,随着画舫不住推移越来越大,陶思民道“等会靠岸你去几辆马车过来”

邓良道“是,公子”

画舫靠岸,邓良先行下妨安排马车之事,陶思民来到葛玉泉所在舱房,葛玉泉双目沉沉发直瞪着陶思民,陶思民见得苦笑“葛公不必如此看我,我在这件事里只是小角色”

葛玉泉将发直眼劲收回讽刺道“陶公子能说这句话还算有自知之明,大司徒连我都敢抓,说明他即将要做一件惊天动地大事,此等大事像陶公子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委以重任,所以只能做掳劫小女这样的小事”

陶思民知道葛玉泉是有心气他,既然看破对方心思那就没有什么好动气的,陶思民笑道“葛公不必拿话气我,我们各为其主我这么做也是为陶家,但是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葛公咎由自取”

葛玉泉冷笑连连道“我和舒兰都让你们抓了,错还在我们?”

陶思民语气显得十分坚决道“是,错的的确在你,葛公不妨想想,从前我爹放下架子请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肯过来应约,如果当初能给大司徒一些面子,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的就是你这种

人,大司徒上葛府为难,在到葛小姐后来遇险的事,全都是你附和太尉所致,如此来看错的还不是你?”

葛玉泉板着脸显得无言以对。

这时邓良过来道“公子,马车备好了”

陶思民点头知道向葛玉泉道“葛公请吧?”

画舫外全是吵杂渡头人声,舫是没下但也是知道画舫靠岸,陶思民客气想请葛玉泉并没有动,人如石像稳坐小榻在道“这次又要去何处?”

陶思民知道葛玉泉又想刁难,是以出言警告道“葛公,说心里话我与你没有任何过节,我全是依造吩咐行事,你乖乖跟我们走呢,我们会以礼相待,可如不知趣。。。就别怪我不客气”

葛玉泉一身老骨头总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寻死肯定是没有生路,活着才有机会脱身,怎么说他总是太子老丈人,太子肯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国丈出事,外面定有不少人找他。

忍才能浪静,浪静才能不让浪淹死,葛玉泉起身道“走吧”

陶思民笑道“葛公脸面大,这么下舫可不行”看一眼邓良道“去找个袍子让葛公换上”

“是,公子”

过得片刻,邓良拿来一套大黑袍给葛玉泉换上,黑袍宽且带着兜帽,人套进去谁还能认出是谁。

陶思民看着葛玉泉更好袍子,这才吩咐众人下舫。

渡头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渡头有不少船只卸货,高高低低的货物都挤在渡头旁,卸货苦力都是光着膀子干活,陶思民就在葛玉泉身旁陪走,上得渡头有一名卸货苦力扛着麻袋从葛玉泉这里过来,葛玉泉见是个机会故意往苦力方向移动两步。

苦力弓腰扛着货物,在二人正要撞上之前,陶思民眼明手快将葛玉泉拉回身侧,苦力平安无事从他们二人身旁过去。

陶思民拉着葛玉泉前行笑道“想故意撞倒苦力引起骚动?你以为这样就有机会趁乱脱身?”

葛玉泉脑袋藏在兜帽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神情,只听葛玉泉道“陶公子多心了”

陶思民冷笑“最好是我多心,否则对你不客气”

到得车旁推人上去,三辆马车轰隆隆离开渡头。

温禄山向秦重禀告“太尉各大使节安排在城内各处别馆”

秦重手撑案台起身,向沈建承请辞道“使节中有些是老朋友,老臣应当前去打个招呼”

让秦重去才能表示器重,沈建承

对此没有意见“去吧”

地板桐木发出咯吱声响这是因为秦重走动,刚走到门边并不回身添句话道“太子答应过不会出宫”

秦重还是怕沈建承悄悄出宫见沈章,沈建承见人还是不放心他笑道“本王答应的事不会食言”

秦重脸色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只道“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沈建承目送秦重温禄山远去,直至秦重出院门沈建承眉峰这才一动,动是因为好不容易才等来机会,沈建承向李锦道“安排大司徒秘密入宫,本王在别院候着”

李锦诧然道“太子!”

沈建承不看李锦一双眼睛凝视前方,眼睛显得万分坚定道“去吧,要快”

见得沈建承如此态度,李锦不好谨言只好道“是”

李锦来到司徒府大门外,一人立身门外第二道门梯上抬头仰视司徒府匾额沉默片刻,最终上前叫门,说明来意家丁将人领进去,沈章人在正厅,主坐案台永远对着正门,李锦堂堂正正身躯迎门而入“见过司徒”

沈章见是李锦过来笑道“哟,这不是李将军”

李锦眼波显得很是冷漠,不显任何情绪冷板道“太子口谕,宣司徒入宫觐见”

一个口谕,又是宣,又是觐见,李锦这是摆着荆越王口谕请人,沈章听得一笑也不在意,人也没起身笑看李锦道“以为太子昨夜就该让我入宫,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李锦语气依旧冷冰冰道“不清楚,司徒有疑问不妨当面询问太子”

这时府内下人捧茶入内,沈章也不招呼李锦入座持笑看人道“李将军见谅,人一旦上得年纪身体毛病就会不好,我这胃不好,容我喝得这杯热茶在走如何?”

什么胃不好,沈章年纪是不小,还是容光满面,李锦知道沈章是在给他摆架子,沈章的确是在摆架子,沈建承一请他就要屁颠屁颠入宫?这是有损他身份,不过沈章以病为借口,李锦也不能硬拉人走。

李锦眼珠紧盯茶杯道“司徒身体要紧,等一会无妨”

沈章也不忙喝茶,似乎是因为茶热,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双方眼珠在针锋相对,过得一会沈章才举杯喝茶,喝得小小一口但故意将咀茶声弄得很大,似乎是在故意惹得李锦不快。

李锦板着一张脸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一双眼睛直视沈章喝茶那令认厌烦举动,这杯热茶足足喝得一刻钟,沈章这才起身笑道“李将军久侯了”

李锦侧身道“司徒,请”

第410章 旧事经过

李锦领人入宫到得别院,沈建承就在屋内沈章正要跨步进去,李锦这时道“大司徒稍等”

李锦上前搜身,这样举止十分不敬沈建承皱眉道“李锦,你这是干什么!”

李锦道“太子,安全为先”

沈章知道李锦是在报复先前在司徒府受的闷气,沈章笑道“没关系,太子,李将军只是在尽本分”

搜完身李锦退后,沈建承道“下去吧,本王要和司徒说会话”

李锦后退将屋门关上。

沈建承主案入座,沈章自动就坐客案,沈建承打量沈章这张既熟悉又危险脸颊轻笑“司徒是看着本王长大”

沈章回思过往片刻,在记忆里他们二人并没有任何愉快记忆温笑道“是啊,记得太子幼时相当顽劣,一点礼数也没有,那时候真担心太子难当大任”

沈章温笑显得相当客气,词锋中却是处处讥讽,沈建承看上去涵养十足并不为沈章讥讽恼羞成怒,沈建承哈哈一笑“是,本王小时候是顽皮一些,但是呢,人是会变的嘛,小时候不懂道理长大就明白了”

沈章道“哦?不知太子明白什么道理?”

沈建承说出心中看法道“舅舅永远都是舅舅,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家人之间是没有什么隔夜仇,以前本王是冒犯过,舅舅也是费尽心思教导过,不管谁对谁错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等我继位舅舅还是舅舅,这一点不会改变”

沈建承这是让沈章收手,不管他要干什么最好收手,事后不会计较。

有些风已经吹起,火也是着了,想把火压住没那么容易,沈章笑道“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但有人不是,所以才会给太子那封信,不过太子似乎并不怎么理会这件事情”

沈章这太极推得巧妙无比,顺着沈建承的话把事绕到陆开身上,一点也不显得生涩,既然把话题推开那就是不打算收手,不收手也只能正式为敌。

为敌也不是非要唾沫横飞谩骂,沈建承笑道“在去北安前本王已经认识陆开,信他不会做出不利与本王的事情”

“陆开?”沈章稍感失望道“他身份无论太子承认不承认都是事实,太子真的能没有任何隔阂信任这样的一个人?”

沈建承对此并未答复,眼中露出十分复杂神色。

不答复也就等于答复,沈章在道“有些事应该当机立断,等到发生变故在做应对就晚了”

沈建承道“大司徒何以如此确定,他就是你信里写的那个人,据本王所知当年并未留下霍家后人”

沈章暗示道“明面上是这样

,可是护国公有些好友,当年也是权势遮天,从中做些手脚留下什么人,这事也不难办,我也是情愿不知道这样消息,但是这事非同小可。。”

沈建承截话道“舅舅说的权势遮天是什么人?”

沈章冷笑“太子何必明知顾问,除太尉之外还有谁?就算太尉没和太子提起过,相信太子也是能想象得到,但是救人是一回事,怎么送人出城又是一回事,当年都护是太尉心腹,有些事不方便问太尉可以问都护”

沈建承装作身心大震道“司徒是说当年是温禄山送人出城?”

沈章笑道“总之不会是太尉,如是太尉送人出去未免太过引人耳目,有些话我说太子未必相信,不妨问问温禄山听他如何答复?”

沈建承不露声色在问“这个本王会过问,但是司徒既然过来,何不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这些话沈章当然要说,是以把他所知告诉沈建承。

沈建承边听脸上筋肉十分不自然跳动“因为一辆司南车就导致全军覆没?”

沈章道“当年也是和太子这般反应,但还知道一点,在大军出征前一夜,太尉去过霍府”

沈建承当下哧笑“司徒莫不是怀疑,是太尉对司南车动过手脚?”

沈章不置可否道“太子询问,我只是把知道的说出来,至于是不是已无人知晓”

沈建承眼帘渐渐垂下,整个人冷如冰雕“他当年已经是太尉,如说是为王位为什么这么支持本王?”

沈章无言以对,沈建承能够看出对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不会忍住不说,这事如真是秦重所为用意如何现在是不知道,但是沈章用意那是很清楚了。

沈建承喊一声道“李锦!”

李锦推门入内,沈建承道“送司徒回府,另外让温禄山回宫”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沈章也不留下起身施礼和李锦出宫。

南云在郎中院中徘徊镀步,梁裕平看人走来走去眼晕道“别走了,坐下歇着吧”

郎中院中有棵枣树,枣树旁打着石墩当凳,梁裕平就坐石墩喊南云过来,南云过来坐下孤疑道“不是就换个药,怎么那么长时间?”

梁裕平眼波平静凝视郎中屋门,屋门很旧,门板褪色日子也是清苦,梁裕平道“就算是医术不精,人是你选的,选了就不用后悔,在说附近就他一个郎中,听天由命吧”

南云大是不安道“不行,不能在耽搁下去,我们得要尽快送人回城找师医,她的性命很重要,葛小姐下落全在她嘴里”

南云梁裕平没回城,所以不知道葛舒兰已经让人送回府。

南云走到门旁,见得先前赶驴老者和郎中推门出来,南云止步紧张询问“怎么样?”

郎中道“大人,姑娘血止住了,只是人什么时候醒还不好说”

南云松口气道“血止住就行”将诊费给郎中,南云向老者道“老人家,在借你驴车一用,我们急着回荆越”

老者吓一跳道“大人,我这蠢驴跑不了那么远”

郎中添话在道“大人,那姑娘伤势这才稳定下来不宜颠簸,歇几日在送人回去不迟”

南云梁裕平哪有几日时间耽搁,他们从昨夜出来就没回去过,在不回去露露脸太子定个渎职之罪他们也是没话说,南云笑道“你们二人误会,我不是要用驴车回荆越,走水路船在岸边”

郎中道“走水路好,又稳又快”

老者道“大人考虑周全我这就赶车过来”

驴车往早些时候停舟地方过去,将丝月抱上舟安置好这才和老者道谢驱舟离开。

舟在水面行驶,南云坐在前头回头看一眼沉睡丝月,南云道“忙活一夜总算没白忙活,如果没有找到她回去真不知道如何交差”

梁裕平撑舟尽量用平缓速度赶舟道“真能交差吗?太子要的是葛公葛小姐”

南云叹口气道“总好过空手而回”

这倒是真话,什么都没有的话,连交差借口也没有,南云抬头仰望天际“只要葛公葛小姐活着,我们就还有机会”

梁裕平转开话头故意询问一句“你看清楚和你交手那人了?”

南云摇摇头“看不清,他穿着夜行衣”

梁裕平在问“哪家门派功夫?”

南云据实回答“他用的是软剑,看不出是哪个门派”

“软剑?”梁裕平在脑海中搜索一下才道“江湖上用软剑的人不多,一来这样的剑法难练,二来也不是很光明正大,这么说就不是有头有脸之人”

南云冷道“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做这勾当,多半是江湖黑手,黑林里我也认识几人回去后我在托人打听”

梁裕平道“有资源就都动起来,现在谁能为太子分忧,太子就会看得起谁”

谁和谁温禄山看得一眼都不认得,秦重和那些使节就仿佛日日相见老友般热络聊开,应付人情场面温禄山比秦重还是逊下一筹,秦重在别馆正厅应付使节,温禄山在门外也没有进去,没过片刻李锦送大司徒回府后过来,温禄山见到李锦大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第411章 救人脱身

李锦对沈章没有好脸色,对温禄山不是,李锦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太子让你回宫”

温禄山诧异道“回宫?现在?”

李锦道“现在”

温禄山纳罕思虑片刻,既然有事吩咐出宫前怎么不说,不过温禄山不好说沈建承不是,温禄山看一眼厅内秦重道“我回宫谁来照看太尉?”

李锦指了指自己一笑“我不是来了”

温禄山也是当下含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李锦无所谓道“不辛苦”在温禄山离去前叮嘱一句“太子见过司徒后才让我叫你回去”叮嘱是想温禄山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温禄山一听声音顿时沉下道“见过司徒才让我回去?”

李锦点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温禄山施礼算是道谢“我这就回去”

回到宫里见着沈建承,温禄山恭敬施礼“太子殿下”

沈建承示意不必多礼,先是盯人片刻才道“你有事瞒本王?”

这话就问得厉害,如要深究下去和欺君无异,见过大司徒才找他回来温禄山心中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知不知道总不能像开闸水口那样,什么都往外倒,温禄山显得谨慎道“太子指的是。。?”

沈建承如同问案判官直视温禄山“当年你送霍英出城的事,在北安和本王说过,是因为太尉吩咐,对于这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一出口就是要命问题,温禄山虽然是拼命压下惊骇,但那起伏胸口已是隐藏不住,温禄山眼睛连眨一看就是心虚,心虚也不能说实话“当年的事,知道的已经告诉太子,不过怎么会突然问起”

沈建承目光逼视温禄山“无关的话不用在说,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温禄山身躯是挺立,头也是在高昂,但那眼帘却是缓缓垂下“当年是送他出城,这是太尉亲口,交代只能尽量办法,其他的事不知内情”

沈建承冷冷看人“真的就没有其他内情?本王不信”

温禄山道“太子殿下,微臣的确不知”

沈建承直视温禄山眼睛判断是否有所保留,看人片刻道“下去吧”

“是”温禄山退下。

人出屋身躯挺直前行,一双眼睛是直视前方可如细看眼神显得失神,失神是因为心里有思虑,没走一会过得花径小道,见张中平脸上夹汗三步并两步往太子这走,张中平远远看见温禄山上前打招呼“出去呀”

温禄山见人自是不会怀着愁思“嗯,

去换李锦回来”

看看左右无人张中平道“岱迁去了监法寺”

“他去监法寺?”岱迁去向温禄山是知道的“他不是去招待各大士族?”

张中平撇嘴耸肩道“招待什么士族人在监法寺还找陆开麻烦呢,不过让陆开气得不行”

温禄山微微展笑“岱迁也就能在你我面前耀武扬威,这一套在陆开面前是讨不到任何便宜,那你怎么回来?,怎么不留在监法寺从中缓和”

张中平道“我也想呀,是陆开让我回来”

温禄山点头道“回就回了吧,他做事会有分寸,不和你多说”

张中平施礼恭送。

岱迁和高远从地牢出来,在外面没看见陆开,岱迁问守卫“陆开人呢?”

守卫答复“回统领,人走了”

“走了?”岱迁大是意外“什么也没问出来就走了?”

高远道“他走了就走了,统领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人开口”

监法寺逼供手段岱迁怎么不放心,岱迁道“我也是抽空过来,那些士族老家伙还要我去应付,记住陆开在过来不能在让他见人”

高远点头知道,岱迁在补充一句道“那人嘴很硬你如想用硬手段只怕不管用,攻心为上”

陆开当时是怎么对待程禄的,高远怎么会看不见“我明白”

岱迁摆摆手示意守卫跟上他“行了,我走了”

高远目送岱迁远去吩咐狱卒道“好好看着人”

“是”

日头渐渐落山,天空也是渐渐高挂繁星,陆开就伏在监法寺地牢对面屋顶,人伏在屋顶也不是在等待时机劫囚,劫囚如动静大太援兵过来不光走不脱,而且罪名也是不小,事实上陆开是在等程禄出来,因为程禄已经具备逃脱条件。

陆开先前想要救人出来,指的不是怎么劫囚,是想如何带人脱身,脱身这个办法要陆开自己想,程禄见夜幕降临是出去的时候,程禄来到牢栅边往出口方向看过道空无一人,空无一人过道也是显得昏暗,因为这是地牢狱卒不可能会大点灯笼让囚犯舒舒服服得到照明。

程禄在牢中草堆背对牢门躺下,同时利用钥匙解开镣铐,解开镣铐后将钥匙插下草堆深处,开了锁还是故意做成没开锁样子,人在草堆一躺即刻高呼肚子疼,在地牢接近出口处有个案台,两名狱卒对坐喝酒,听得程禄喊声,一名狱卒脸色不快起身“我去看看”

另外一名狱卒就坐继续吃酒,狱卒走到牢门外见得程禄捂着肚子打滚,狱卒皱眉道“鬼叫什么!”

程禄装得也是很像,满脸苍白显得十分痛苦“肚子疼,快。请郎中”

狱卒看程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看一眼程禄手上还有镣铐,大胆开了牢门进去看看真假,人刚靠近程禄身侧,程禄就像落坑的兔子猛然蹿身而起,手上镣铐反扣将狱卒勒晕,程禄将手上镣铐尽去,见得狱卒腰边一串钥匙顺手取五把在手。

程禄顺着大开牢门出来,往出口方向摸去,出口案台边有个狱卒闷坐喝酒,程禄下脚也轻狱卒也没注意有人过来,狱卒是正对程禄方向,程禄躲在拐角,左手拿着五把钥匙,右手取得一把,钥匙就如同暗器般直往狱卒眉心飞去。

钥匙就像石块击中眉心,狱卒扑通一声应着案台昏去趴在案台上。

解决狱卒程禄出得地牢,扶在屋上陆开见人展身下来,程禄见到人笑道“久等了吧”

陆开和程禄并非好友,对方是以笑相对陆开却是板着脸道“葛公在哪里?”

程禄看看四周现下是没有人,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过来,程禄道“先出监法寺在告诉你”

陆开咧嘴一笑,这样的当怎么会上“现下不说只好请你掉头回去”

程禄知道陆开害怕什么,笑脸一收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绝不食言先出去在说”

陆开不答不应目光沉沉盯人,程禄知道现在不说出一些什么的话,只要陆开和他纠缠起来就在也出不去,程禄长话短说“我不知道葛公在哪里”

陆开冷笑“那么你对我就没有什么用了”

程禄在道“听我把我话说完,我是不知道人在哪里,但是我们有个接头地点,只要我去到哪里发出暗号,就会有人和我接头,如果你运气不差的话哪个人也许会知道什么”

这话在陆开耳中并没有任何破绽,如此做法也是周密行事,陆开在问“跟你接头的是谁?梁安德?”

程禄眼中有得急色,陆开怎么问个没完,程禄在道“不是他,是另外一人,你到底要不要走?”

陆开盯着程禄沉思心道“地点在何处暗号如何发我都不知道,只能带他走”

陆开戒备中带着妥协道“跟我来”

二人展开轻功跃屋而过。

这时二名换值狱卒往地牢过去,进去后发现人跑了,当下禀告高远。

“人。跑了!”高远大是不可置信恼喝“怎么跑的!”

狱卒慌忙在道“不,不知道呀”

“没用的东西!”高远领人匆匆来到地牢外看环境道“他们一定是从后墙走了,前院有人寻岗不会从前院走”

第412章 反闷一棍

但是就算知道人是从后墙走那也无从去追,这时一个捕手从后墙上跃下,手上拿着一个小石块递给高远“大人,石块上有字”

高远一楞接过石块来看,只见石块上写着一个小小陆字,高远初看不由一楞,楞不是不明白陆字代表什么,而是发愣陆开在这事中扮演什么角色,难道是他救人走?

如不是有陆开帮忙程禄是很难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帮的人?”高远对此大是不解,但是留下这样石块就是给他们线索追人。

高远当下不在迟疑道“楞着干什么都给追,另外注意地上有字石块,顺着石块方向追就对了”

“是”捕手们纷纷出动。

石块的确是陆开留下,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让程禄脱身念头,留下石块引导高远过来是留下后手,二人是跃屋而走在留下石块前故意下脚重一些,将屋瓦踏裂借用开裂声音抛射石块落地,从而不引起程禄警觉,二人是往西南方向逃了。

到了城外一片密林,林内有间草屋,草屋没有起灯显得阴气森森,草屋外有一圈竹子篱笆围着,二人在篱笆外凝立,陆开道“这里就是你们接头之地?”

程禄看一眼满腹孤疑陆开一眼笑道“是”

陆开看一眼草屋在看一眼周遭环境,试图确定附近有没有埋伏人手,从感觉上看没有特别异样,没有异样也不能放松警惕,陆开装作平和询问“人呢?”

程禄目视草屋做个邀请姿势,十分友好道“进去在说”

对方是想请人入屋子,陆开一点进去意思也没有,所以人不动“我看进去就不必了”

看陆开意思是害怕屋内有埋伏,程禄为陆开草木皆兵姿态笑道“你放心屋内并无设伏之人,暗号要进屋才能发,不进去我们在这里站到天亮都不会有人过来”

陆开眼睛直直盯着人看,实在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实话,揣摩人片刻知道应该进去,但是在进去前有些话要问“跟你接头的人是谁?”

陆开疑心太多程禄对此能够谅解,不能完全放下戒备陆开是不会动,程禄看人道“不知道,每次来和我接头的人都不一样,我是接暗活的人,我收钱对方交代任务就是这样明白没有?”

陆开不点头不摇头,不敢轻信在问“除此之外就不说别的?”

这话对程禄来说大是纳罕道“那些人来见我就是给我交代任务,除此之外有什么好和我聊的?”

所有问题对方是解答,但也等于什么也没说,为能尽快知道葛玉泉下落,陆开摸摸鼻子道“进去”

二人入屋,程禄将灯点上,起灯程禄来一案台前,伸手往案台下摸去,见得对方这个举动,陆开顿时戒备,谁知道对方会在台下摸出什么要命东西,如是摸出发射仙女散花针机括盒哪里还能躲得掉,见得程禄如此举动,陆开当下不容迟疑身子一闪即刻将程禄手按住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陆开眼中有的只有厉色,只要程禄乱动那是不会客气,只是程禄脸上并无惊色反而浅笑“我拿出来不就知道,我现在要拿出来了”

陆开紧紧盯住对方不放,同时出声警告道“慢慢拿出来”

二人手同时往后收,程禄握着拳头看得一眼陆开缓缓摊开手掌,见得掌心托着一个哨子,陆开皱眉同时显得疑惑,没想到对方只是在拿哨子。

哨子为什么要藏在台下,陆开不解问道“这是?”

“鸟哨”程禄简单答复。

答复简单这让陆开眉头皱得更深“拿鸟哨做什么?”

程禄卖个关子微微笑道“跟我出去就知道”

二人出屋来到院中,程禄将鸟哨近唇吹哨响了,哨子发出叽叽喳喳鸟声,吹得一阵将哨子收起笑道“进屋坐会等人”

二人入屋程禄随手将鸟哨丢在案台,陆开看一眼鸟哨问“这就是你们联络暗号?”

程禄笑看陆开显得好笑“自是联络暗号,不是暗号我吹什么”

陆开心存怀疑,心中大是不安,因为不知道鸟哨这一吹,引来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叽叽喳喳的这是在打什么暗语?”

程禄当然不会把联络方式告诉陆开,只道“人等会就来,这是我答应你的要求,至于这叽叽喳喳是什么暗语与你无关,但是如你好奇的话,加入我们?”

突然邀请陆开顿觉好笑,同时讽刺一句“你们庙小只怕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对于讽笑程禄不以为意面色温笑道“我喜欢口气大的人”

“哗擦”突然有人破窗而入,这人穿着夜行衣,一入内迎面就给陆开势大力沉一掌,来人行动虽然迅疾,但是陆开早是提防,对方一出手陆开迎风避过,夜行人双目显得凶神恶煞双掌翻飞在向陆开猛打猛扑!

夜行人掌心红似朱砂每一掌发出都有一股腥风扑鼻!

这人掌上

功夫深湛一现身就直接进攻,不用说肯定是程禄败露行踪,程禄这时闪身到门旁狞笑道“我告诉你刚才在传达什么暗号,我说的是,我被人胁迫至此,派人速来灭口!”

程禄哈哈大笑,陆开已经非常小心还是着对付的道,可是这也是怪不了陆开,因为一阵叽叽喳喳鸟叫谁知道是代表什么意思。

程禄见陆开有人缠住高笑道“我走了,留步勿送”一闪身人就出去,程禄刚出院子见得高远领着一队捕手赶到,这下轮到程禄大吃一惊“他们是怎么追来的!”

程禄先前利用暗号打陆开一闷棍,没想到陆开石子也是给他反闷一棍,好在陆开来前多想一层知道程禄不会乖乖就范。

程禄出门后陆开就听见高远喝声“给我抓了!”

接着响起兵器交缠声,听见高远及时过来,陆开就能冷静对付眼前黑衣人,黑衣人出掌朝陆开左胁打来,陆开预判时机精准闪身避过,避过同时脚踢案台,案台直向黑衣人压来,黑衣人掌势一起一掌就将案台击断二截。

黑衣人功力远在陆开之上,陆开见对方双掌翻飞招招进迫把他迫至墙角,黑衣人一掌朝陆开面门打来,掌未近身只觉腥气扑面,陆开稍微闭气侧身避掌,这人一掌打在墙面将墙面打出一个窟窿,陆开趁机闪身出来远离墙角。

哐啷一声,这时有名捕手飞身进来,只不过不是自发行为,是让在外程禄一掌击中胸口飞入,捕手破窗进来落地就在也动弹不得。

捕手手上银剑就落陆开脚下,当下不做思虑脚下一挑取剑在手,只听得“铮”一声陆开持剑飞击,黑衣人忽地化掌为指中指一弹,已把陆开长剑弹开,一掌迅即当头劈下!

黑衣人掌势又沉又快一掌劈下,眼看就避无可避,既然无法闪避,只能行险一招,反剑凌厉一撩朝着对方掌心刺去,谁知道剑尖一碰那人掌心,前半截剑身忽而绷断,陆开当下一惊道“这是顽石还是肉掌?”

这人一双肉掌硬如顽石,陆开也不敢掉以轻心,不过练这样功夫之人身上定是有个罩门,只要将其罩门破去就在也闹腾不起来。

这人一看就是有几十年功力非比寻常,硬打不过只能取巧赚取生机,陆开决定不正面应敌先找到对方罩门在说,手上虽只有半截短剑,但这半截短剑在陆开手上也是不容对方忽视,陆开大喝一声,断剑横刺携带数道劲风袭卷而去。

如论内力陆开是万万不可匹敌,但从攻击灵动方面来说,陆开比对方更胜一筹。

第413章 难缠对手

黑衣人十分厌烦陆开如泥鳅闪躲,同时心中也是叫苦,每出一掌陆开都是避而不接,黑衣人出掌都是重劲出手,比起只会闪躲耗费他力气比陆开力气会多花一分,不中敌那么在做的事就是浪费力气,在不想办法任凭对方消耗自己气力,最终会落到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恼是恼但是能和陆开对敌却是很高兴,因为陆开手持半截断剑打出新意,在认为陆开是在进攻时,实际是在防守,防守时实际上是在进攻,剑法毫不拘泥剑法套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临场应变,让人根本无法捉摸下一招会如何进攻。

黑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如他们现在不是对手真想感慨一句“奇才”

想归想没有实际性说出必要,因为不能助长对方气焰,黑衣人连打七掌之后再也不缓气在攻,而是一声低啸,掌势如蛇盘枝岔般在陆开周围绕打,企图封锁对方所有可能躲避方向。

陆开及时应付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对方掌势将他包裹,自己是战局中人自然判断出其中凶险所在,黑衣人掌势要收未收之时,掌路一变密密匝匝引向陆开,试图把人逼到墙角,只要被墙角夹住那么就没有退避之路。

陆开剑法也在对方掌势中翻飞如风,黑衣人掌势就像一张大网不留余力试图困住陆开,这张无形的网犹如坚墙般牢固,可在牢固的网还是存在破洞,既有破洞那就绝对堵不住劲风。

陆开剑势突然如狂风骤起,就像雨后天晴彩虹突然撩出一到弧线,无论是拿任何东西划出弧线都是美的,这种美黑衣人不想去感受,因为这一条弧线带来的是凌厉杀招!

黑衣人以掌变拳企图硬抗一击,断剑在接近拳头之时,陆开剑招一变伏身俯冲,身行从黑衣人身边擦肩而过,一过气流涌动,将陆开飘逸长发摇摆不定。

陆开如泥鳅从他拳下溜走,黑衣人拳风呼啸顿起打破屋内沉闷,黑衣人双目圆瞪怒喝一声“敢不敢接我一拳!”

黑衣人骨节砰然而响,拳势一开如同山洪压来,这是实实在在一拳,并非虚招或是诱敌。

对方动气这正是陆开想要看见的,眼锋一沉并不显得惊骇,先是连退数步别人也许看不出这一拳厉害,陆开就是拳风目标,怎会不知厉害之处,这一拳来势气势锋端,陆开目光显得越来越冷静,因为在这样如同高山滚石拳势中显露紧张慌乱,那就根本没有机会抵挡或是应付。

此拳一出从黑衣人眼劲来看是带着胜券在握眼茫出手,陆开不知道对方在这一拳中用得多少气劲,可不管用几成气劲看其威力都是比先前攻势大大增强,任何人想要硬碰硬化去如此凶悍拳势,必须要付出相当惨烈代价。

陆开突然之间为这黑衣人感到悲哀,这种悲哀不是因为对方技不如他,而是太心急了,有些上了年纪之人做起事来总会着急一些,就好像觉得时日无多一样,无论做什么事都想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短就是在求快,世上大半事情都是欲速不达,陆开比黑衣人年轻,还有许多大好年华,很多事还没有去享受过,所以做事会显得谨慎不显着急,对方拳势越来越近,陆开锋锐双目一睁,突然出手半截断剑气势霍然迸发攻向黑衣人必救之处。

陆开突然出手不是因为让对方激怒,而是看到机会一种实实在在的机会,剑势一荡,先前断过一截显得毫无生气断剑突然间显得寒光闪闪。

出招并不是硬碰碰也不是想同归于尽,当然不会忘记长剑先前是让对方一双肉掌震断,现在陆开想着故技重施,这是打算诱敌中计,手上仅剩半截短剑迎向对方右拳,右拳直接命中断剑,在而将剑身一截一截震断,半截断剑如今只剩剑柄,拳头推着肩膀直接冲击陆开前胸。

对方拳势强劲陆开根本抵挡不住,当拳头贴近前胸时陆开身势一侧,因为陆开已经提前做了预测,身子一侧用巧劲卸力身子一绕就到黑衣人身后,陆开二指一竖指力顿时充满劲流,指力一提一搓,直中黑衣人后颈。

黑衣人大吐血柱向前摔倒,人摔在地上又惊又怒向陆开暴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罩门!”

陆开负手而立整个人显得至静至极缓声张口“因为你的背太直了”

实话陆开已经说了,可黑衣人还是不听不明白“我的背太直了?”

陆开如大山凝立不动点头道“是,你的背太直的,你的掌力力道十足同时红似朱砂,朱砂掌是下热锅练手,热锅架得在高总是比人低,如架得比人高就不好练手,起热锅练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照理说你的背脊不应该这么直才是”

黑衣人将面巾解下满嘴猩红狂笑“就凭这一点细节,你就认定我罩门在后颈?”

陆开脸上含笑道“是,一个常年躬身练功夫之人,却特意将背脊挺直,如不是心气过高就是罩门”

黑衣人目光渐渐暗淡下去“死你手下,不委屈!”声落,人已静止不动。

在陆开和黑衣人交手时,屋外的程禄持剑在和捕手缠斗。

程禄轻叱一声陡然发力全身劲气在剑上爆发,捕手是公门中人不是地痞无赖,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面对程禄凛厉刀气众位捕手小心应对。

程禄边打边想因为心中生疑“难不成这些人是陆开引来的?”可怎么引却是想不明白,程禄出手固然凌厉,却未必能如此短时间内脱身,一名捕手向他砍来一刀,程禄正面迎接没想到这一刀竟是虚招。

“不好!”这是程禄第一反应,紧接心中一紧连忙变招应对。

程禄挡击一记虚招,并不意味捕手刀刀都是虚的,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只要练过武的都会一些, 程禄知道对方是想逼他退后,只要后退其他捕手长刀必将架在后退方位,程禄冒险进招试图将一人杀了,搓搓对方士气。

程禄长剑一变,一名捕手心口感到一种冰寒刺痛然后倒下。

高远看到这一幕大是悲愤,对此也是显得对陆开痛恨,如不是善自放人这名捕手怎么会丧命,其他捕手见人丧命,余下之人整张脸显得愤怒可怕。

有兄弟毙命其他捕手不用高远号令已经冲出去,顿时七八人围住程禄,有一人剑势汹汹抢在其他人前面杀出,一心只想为兄报仇,程禄冷冷看着这捕手来势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当捕手长刀接近他面门时斜头一闪,然后反剑横刺,剑锋准确送入先出手捕手心窝。

于是接下来的捕手血红眼珠更是悲愤交织,愤怒绝对是不可取的,一击得手程禄趁着势头疯狂出剑,手腕急振,剑锋发出慑人呼啸,被这么多人围堵,程禄已经将身上潜能发挥到极致,剑锋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难以靠近。

高远眼中能看见的尽是道道银光飞骤,高远看出一名捕手剑势已尽,剑锋贴住对方剑锋一引,一脚将这名捕手朝屋子踹飞过去,这捕手破窗而入,程禄也不知屋内的陆开会作何反应。

现下可不是顾忌别人心情时候,程禄剑势如同急流狂卷,将剩下捕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众位捕手见得程禄如此凶猛无不打个寒噤,突然间有名捕手眼芒一寒射向程禄“都退下!”

这人就是当时追捕芳儿捕手,这人叫黄朝。

第414章 被抓回去

黄朝脸无惧色陡然向程禄出剑,剑法凶悍就算有猛虎在此只怕也会吓退,程禄不是猛虎比虎更凶,毫不犹豫抬起手中长剑对招,黄朝冷冷注视程禄剑锋走向不敢有丝毫大意,二人对接一剑碰撞火花程禄心中倏然一紧,迫不得已后退一步。

黄朝看准机会陡然发力突破向程禄直扑向面门,剑锋一出锁住程禄三方退路一闪即至快若闪电。

程禄并不急于反击,用眼睛来预判黄朝后招会如何变化,在心里估算过后这才出剑,出剑速度迅快,宛如一道迅猛疾电。

二人兵器相碰一碰即分,在而各展精妙杀招厮缠一起,两人双剑互斗瞬息之间攻守数十招,攻防转换之快让余下捕手看得瞠目结舌。

二人接连对招程禄知道自己处在一种不利之境,因为缠斗越久就越少一分脱身气力,程禄眼锋一紧思虑显得十分清醒。

毫无疑问现在最好是想办法离开,而不是争个输赢,不过要走也很难,黄朝剑势表面没有威胁,实际上是在试图消耗对方气劲,程禄腾挪身行步法将攻守发挥到极致,黄朝见招拆招一点也不显得心急。

黄朝横刺一剑,程禄脸上微微一笑接着黄朝感到一股压力自剑面传来手腕,程禄是在以内力压着他的剑身,在刻不容缓之时,毫不犹豫竖起二指直搓程禄双目。

程禄必须退否则眼珠就要没了,一退黄朝腕上压力骤减,能逼对方后退,黄朝无疑选择的是正确办法,惟有如此才能在短时间内逼人退去,否则剑身被压过低自己随时都会发生危险。

程禄一退后跟借力,如同一道箭矢标射向高远,黄朝眼明手快挺剑横截,剑锋攻向程禄左腰,这一击也不算突然,但如得手却是能够致人死地,可是黄朝一出剑就显得后悔,陡然间明白程禄意图。

程禄很了解到自己目前处境,在这么多人环伺情况下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是很难突出重围,于是决定故意装作想刺杀高远,因为一旦转换目标,黄朝就会挺身来截,一截黄朝原来的位置就会出现空挡。

这办法虽然十分冒险,却是惟一可行办法,置之死地后生的办法往往都非常管用,程禄行刺动手看上去是不留余力,因为这样才能逼真,黄朝剑指左腰,看上去是将程禄逼入绝境,其实程禄给与自己后路,当黄朝在电光石火间援手时,程禄在这种紧张时刻露出微笑。

黄朝剑锋一点一点靠近程禄,程禄剑眉一扬终于做出反应,先前横指高远长剑,霍地一斜向黄朝脱

手射去,这样对黄朝一点威胁也没有,等到黄朝将长剑震开,程禄手上还有先前偷拿钥匙,四把钥匙疾飞分别向四名捕手袭击。

有些反应快的捕手闪身躲避,慢的则是让钥匙封喉倒下,有二名捕手倒地,一倒地在加上黄朝先前空位,一下子就露出大空挡。

空挡一出程禄不做多想连忙展身向密林跃去,黄朝挡剑因为这一耽搁和程禄落下几个身位,这时在想提身上前程禄会先入林内一步,就在黄朝向提身追人之时,见得有个物件从耳旁飞过,直中程禄内膝处,内膝一受痛程禄狼狈跌在地上。

那物件也不是什么毒物,一痛过后程禄就爬起试图继续往前蹿,可当他试图起身时,一把剑已经架在他脖颈前,程禄心中一寒看向持剑这人“是你!”

陆开冷冷看人“你找来的帮手死了”

这时捕手围得上来将程禄扣住,高远喝道“他在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捕手给程禄上了夹拷,程禄让人拉起在脚下看见鸟哨,不用想先前定是让陆开用鸟哨打得内膝。

高远目露威严语声发沉道“押人回去!严加看管”

捕手将程禄押走,高远横眉怒目瞪着陆开“你好大胆子!敢私自放人出来!”

陆开看人一眼反问一句“我何时放人出来了?”

高远道“一开始我还没想明白,现在我知道了,你不用狡辩,肯定是当时你和他发生肢体冲突时,是故意帮他拿钥匙,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对此陆开只能承认“救他出来才肯说实话”

高远冷笑看人“好,那么葛公现在在哪里?”

当时情况陆开也是想将黑衣人擒下,不过这人异常难缠,如给对方一丝机会死的可能是自己,陆开无可奈何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高远讽刺一句“你辛辛苦苦劫狱让人出来,什么都没得到,我告诉你!这次太尉也保不了你!”

高远下令道“来人,将他也给我扣下!”

捕手当下上前扣下陆开,陆开并未反抗在道“屋内那人也要带回去”

梁欲平南云把丝月带回太医署,有那么多师医看着也能放心,二人安置好人即刻入宫,见到沈建承才知葛小姐早就回城,二人只好面面相觑,不过葛舒兰回来就好也少一件烦心事。

张中平这时匆匆入内,沈建承见人问“不是让你回去歇着,怎么又来了?”

人是在回太尉公府路上,路过监法寺想着看看陆开去,一入监法寺非但没见着人同时也是听说犯人跑了,一听张中平吓一大跳,如此一来哪里还有回去心情,就在监法寺等人,等半晌陆开和高远回来,见着要犯也是押回来,可入地牢的并非程禄一人,陆开也是跟着进去。

张中平和高远说好话没用,只能急忙入宫见沈建承“太子殿下,不好了,陆开让高远高大人抓了”

沈建承登时愕然“高大人为何抓人?”

这事不打听清楚张中平怎么敢入宫找沈建承“太子殿下,这事是因为一个叫程禄要犯,这人似乎是知道葛公下落,可是这人嘴巴很硬什么也不肯说,无奈之下陆开这才善自放人出来”

善自放人沈建承听出是什么意思,高远做的也对本就是他的职责,沈建承冷哼一声“关了也好他也太过肆意妄为!”

这话里蕴含很多层意思,张中平摸不着沈建承心里真实想法,犹豫片刻还是没开口,不得以间,将视线落在梁裕平身上,梁裕平和张中平对视一眼才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陆护卫也是为葛公下落才会出此下策,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葛小姐既然回来,那么我们现在应当集中人手找到葛公”

沈建承认为梁裕平说得在理“裕平南云你们去趟监法寺,协同高远督办此事”

沈建承话头上直听是什么暗示都没有,但梁裕平听出暗示,暗示就是督办二字,协同督办意思也就是说这事高远一人说了不算,他们现在在寻找葛公这件事上是有同等权利。

有些话听懂也不着说破,梁裕平南云道“是”

沈建承既然派人过去,梁裕平南云就是一根稻草,三人退下一起前往监法寺。

三人没到监法寺,陶思民马车到达西丘谷,西丘谷夜幕深深远处林中有夜枭在叫,那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附近有一道瀑布,陶思民对此相当肯定,因为他听见水声,不过听见是听见如要准确指出来位置那是不行,不行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皆是黑黝黝一片,除了近前灯笼照射范围内,更远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

马队在谷口十字路口候着,邓良眼珠寻摸四周缩着脖子,不知脖子是让谷内寒露冻着还是因为气氛吓到,走夜路有时唱歌能够壮胆,但是现下不是唱歌好时候,不能唱歌只能说话。

第415章 看清情势

邓良张嘴道“公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等得有一阵了”

陶思民眼珠没有寻摸四周,夜幕笼罩什么也看不见没有什么好看,不看远处看近处,马车车厢旁挂着灯笼有不知名的飞虫绕着灯笼飞,陶思民出神看着小飞虫道“不要急,梁安德不是说有人接应,等着就是”

事实上邓良也知道只能等着,不等没有目的地也不好在谷内乱转,咯噔,咯噔,十字路正前方响起马蹄声,这声音是突然响起来,远远传来显得有些阴阴戚戚让人听得汗毛倒立,陶思民将灯笼取了下手高举灯笼顺着声响方向看去。

灯笼光源照射路径还没一丈远,马蹄声是在更深黑暗处,举灯笼没有什么用连模糊影子也看不见,听声是朝着他们过来,但这个也不能说是来接应他们的人,为得安全起见陶思民轻声道“打起精神来”

众位家丁将手上刀具紧紧握着预备突发状况,马蹄声是往他们这里归来,是以不可能会等不到人,人来了,马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袍之人,到得近处马上那人也不把兜帽解了直接出声道“葛公可好?”

一听声音陶思民当下笑道“是梁队长呀”

来人是梁安德,梁安德声音听起来比寒露更冷“我已经是丧家之犬,哪里来的队长之称,这个以后不必在提”

现下陶思民在沈章面前分量可比不上梁安德,陶思民只能屈尊笑道“我还以为是别人来接我们,没想到是梁兄弟,葛公就在车内好得很”

梁安德下马来到陶思民身侧,将他身后马车帘子掀开往里看一眼,葛玉泉的确在里面,葛玉泉当然不会在马车里睡觉,人在坐着一双眼睛从半明半黑的车厢里透出光来,见到这样一双眼睛梁安德道“葛公稍后”

见过葛玉泉梁安德回身道“你们跟我来吧”

梁安德握着马绳刚要上马,见得邓良嬉皮笑脸过来笑道“梁大哥,我们还要跟你走吗?”

梁安德沉冷目光从兜帽透射出来“怎么,今日累着你了?”

邓良连笑不敢“怎么会累,只是小的帮公子问一句,我们帮你送人过去就能走了,还是要留下来”

梁安德兜帽一转面对陶思民方向,兜帽是转过来梁安德脸藏在兜帽里,陶思民看不见梁安德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梁安德声音从兜帽里传出来“陶公子是想回府歇着了?”

陶思民笑道“不是想回府歇着,但是邓良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梁安德兜帽一动点点头,语气冷森道“这么说这个问题

是他自己问的?”

邓良看一眼陶思民显得很是体恤今日辛苦,笑道“这是我自己问的,我家公子今日也是够辛苦”

梁安德在道“陶公子的确辛苦”梁安德黑袍袖口一扬,“搓搓搓”一把仙女散花针直中邓良前胸,和关九一样当场七窍流血倒地。

陶思民当场默住,余下家丁对着梁安德横眉怒视显得相当激动,没有陶思民指令他们什么也不会对梁安德做,陶思民犹如触电般回过神来,面色如土打着寒颤同时也是显得恼怒“梁安德!你敢杀我家丁!”

梁安德见着陶思民这么多情绪一同展现,笑道“司徒说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光敢杀他如陶公子坏我们的事,连你也能杀,明白我的意思?”

见到梁安德如此态度,陶思民明白一件事,眼前的梁安德已经不是当初在城防思的梁安德,在现在这个梁安德心里陶思民的命和其他家丁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一展袖口就能取人性命,身旁家丁虽然多陶思民也没有底气翻脸“我明白了”

梁安德兜帽又一动在次点头“明白就好,只要不碍事我也犯不着为难陶公子,可以走了?”

陶思民绷着脸道“可以”

梁安德缓缓上马浅笑“把你家丁也带上,总归是你的人你也不愿让他一人孤零零在这里吧?”

陶思民冷看梁安德善心,冷看也仅仅是冷看不敢对梁安德发作,陶思民挥挥手有另外家丁将人抬上马车,梁安德将马头倒转道“跟紧了”

梁安德目的地是一个寨子,寨子高栏林立陶思民也是看见,入寨有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子和梁安德搭话,梁安德道“人领来了,一定将人看好”

这人叫陈九德,陈九德笑道“放心,不会误事”

梁安德叫人搀扶葛玉泉下车,葛玉泉一脸肃然瞄众人一眼,见得葛玉泉精神头还是显得有些充足,这人一旦有些精神头就会闹事,梁安德笑道“葛公精神头不错,让你进屋待着肯定是坐不住,这样。陶公子你过来”

陶思民并不情愿过来,眼珠盯着梁安德并不说话,梁安德知道陶思民肯定是对他有所意见,毕竟以前梁安德是在他手下做事,如今陶思民眼中的下人现在等于是骑在他头上怎么会没有情绪。

梁安德在陶思民面前杀人,也是为得寻回以前在陶思民面前受的窝囊气,见得陶思民对他低三下四梁安德很是满意,梁安德道“陶公子带些人到后山去,让葛公搭个台子将人烧了”

陶思民对梁安德已经很是容忍,现下居然让他去干这样活,终究忍不住道“你让我干什么!”

梁安德笑看陶思民指着葛玉泉道“你看葛公还没嫌辛苦,你倒是先有意见”

葛玉泉如今落在别人手上,他心里早是做好决定,只要不惹事就会多活一会,只要活着就还有回去机会,无论梁安德如何刁难葛玉泉都没有二话。

陶思民看一眼葛玉泉,葛玉泉就是不苟言笑站着,眨眨眼才道“不知道后山在哪里,找个人带我去”

梁安德笑道“这个简单”

梁安德对陈九德道“听见没有,找个人带陶公子过去”

陶思民对陈九德来说似乎是新鲜玩意,自从看见陶思民一双眼珠不停打量,陶思民装作视而不见,陈九德笑道“我这就让人过来”

有二名家丁抬着尸体过来,梁安德指着尸体对葛玉泉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望葛公能多加掂量”

这话就是等于是警告加提醒,葛玉泉话是听了但不做回应。

梁安德也不是非要葛玉泉答复,不答也不在意笑看陶思民在道“希望陶公子也要深记这句话”

葛玉泉这么大年纪都能受得梁安德的气,有葛玉泉做榜样如今陶思民只能受着“你放心,这事我也有份,事情败露不光你会死,我也会”

梁安德没有什么要说的“知道就好”

人和陈九德往寨里一间屋舍过去,有人领着陶思民葛玉泉去得后山,后山也是密密匝匝树林,找个空旷地方葛玉泉自己找个木材搭建台子,陶思民带三名家丁落在远处眼看葛玉泉,看得片刻陶思民上前,葛玉泉年纪不小弓腰驼背捡着粗枝。

见得葛玉泉主动干活,对此陶思民十分不解“葛公真想在此让人胁迫?”

葛玉泉捡得两个手臂粗的木头拿手扣着,动作就像很喜欢辛苦劳作一样,继续捡着第三个木头,葛玉泉面无表情道“受不受人胁迫都是你送我来的”

陶思民咬咬牙根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这话入耳葛玉泉稍微停下手上动作问“你现在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陶思民在道“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事一定不小,总之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我们?”这话葛玉泉听起来有些意思“你是想带我走?”

陶思民看看周遭道“现在还不行,等我摸清附近环境就有机会”

第416章 死人线索

葛玉泉听罢似乎没有任何兴趣道“你找死别拉我,我还不想死”

对于葛玉泉答复陶思民相当纳罕道“葛公以为留下就不用死?”

葛玉泉似乎对一切有些初步推想,葛玉泉道“他们如要我的命就不会带我来这里,我如安安分分或许还有命回去,如走逃走心思那么一定是死路一条”

“不要异想天开,事情到了最后他们一定会灭口,跟走我才能活命”陶思民态度很坚定,葛玉泉失笑道“你走不是想为了救我,而是不愿在受梁安德的气,就像我说的我不会跟你说,我不会为你自尊心去送命”

陶思民见葛玉泉还是在捡着粗枝,当下抢过粗枝丢向一旁含气道“葛公,你也看见他们让我做事,但我并不知道他们最终目的,如此来看就是不信我,那么我留下来有什么意思,你不应该拒绝我,因为我是你唯一活命机会”

“你是我唯一活命机会?”葛玉泉大是冷笑道“陶公子你不是说过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说一套做一套这样的人我怎么敢信?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之事,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能够抽身而退?”

陶思民还不至于如此幼稚,但成熟也是说不上,陶思民道“反正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我”

“没人能逼你?”葛玉泉讽刺一句道“你那家丁不是让梁安德杀了,当时你做了什么?”

陶思民对此哑口无言。

葛玉泉看一眼陶思民,似乎是在怪他拦着去路道“让让?”

陶思民不知道碍着葛玉泉什么事,不过依言退开,一退葛玉泉在陶思民身旁捡起粗枝道“劝你一句,好好待你,你不是梁安德对手”

陶思民凝立不动,那双眼睛里并没有让葛玉泉说服眼劲,陶思民招来家丁道“你到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出去”

家丁道“是,公子”

陆开牢房就在程禄隔壁,月光从小窗射入照射在地,只是地面很脏一点也不清雅,陆开一双乌黑眼珠凝视月光并不言语,有时想清静片刻总有打扰之人,程禄靠近墙壁颤戚戚的笑声传过来“你也有今天?”

面对程禄嘲讽陆开神态如旧不为所动,没听见回声程禄惹人厌烦在道“与我一起成为阶下囚滋味怎么样?”

眨眨眼陆开这才有些反应,有反应也不是一定要答复程禄的话,陆开道“你证明了一件事”

程禄脸色一沉脸上在无笑意“哦?我证明了什么?”

陆开抬头透过小窗凝视夜空,就在巴掌大小窗范围内,天空上至少

有十余颗星星对着牢房中的陆开眨眼,可真是十余颗还是更多这就看不真切,数量并不重要陆开说出心中见解道“证明你很重要,否则绝不会有人来救你”

程禄脸沉下去,就好像被这场牢狱之灾压垮,没听见程禄反应陆开这时笑道“你这次在进来,可不像之前那般舒服了”

钥匙串声铃铃作响,一听就是有人向他们走过来,张中平陪同梁裕平和狱卒路过程禄牢房,透过牢栅能看见程禄黑着张脸凝立墙边,这趟并不是来看望程禄脚下不停直到陆开牢门这才止步,狱卒开了锁,张中平梁裕平入内。

之前陆开凝望星空现在是在背对他二人,梁裕平见得陆开如此好笑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闲逸的犯人”

陆开转身面对二人回以一笑“回来了”

梁裕平苦笑道“忙了一夜白费劲,没想到葛小姐回城了”

陆开心持笑走出牢门,梁裕平见人要出去不由叫一声“你干什么”

陆开脚下不停走出牢门才止步答复“出去呀”

梁裕平没好气看人道“我说过是来放你的?”

陆开简简单单回复一句“不放我,你就不会过来”

梁裕平展笑和张中平一同出来,三人来到程禄牢房栅外立身,陆开和程禄一双眼睛对视,陆开道“他一定知道葛公下落,你们审他的时候想办法让他开口”

程禄知道陆开是故意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能给的反应只有一个,程禄冷笑道“你不想亲自审我?”

陆开直视程禄道“我不审你,因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他们不会”

梁裕平从头倒脚打量一眼程禄道“我让南云审他,葛公是在他手上丢了,由他来审最合适”

的确是让南云来审最合适,这并不是说陆开不关心葛公,只是南云想将功折罪下手一定会重,下手重并不是说其他人不会,只是这样会给程禄不同的心里压力,所以陆开才会故意在程禄面前说这样的话。

程禄面色微怒道“谁来我都不会开口,我就不信你们敢整死我,我一死你们就休想知道葛公下落”

对方重话没人陆开放在心上,对人微微一笑“条件和审你的人谈,跟我谈不着”

陆开和梁裕平张中平走出地牢,梁裕平道“此事事不宜迟,我这就让南云过来”

陆开问“南云也在监法寺?”

梁裕平道“嗯,他在和高大人见面”

“去吧”

等待梁裕平走远,陆开道“张大哥,你帮我一件事?”

陆开有事吩咐那是最好了,张中平道“说吧,一定办到”

陆开道“我现在要去见些人,你留在这里盯着如果审出些什么尽快告诉我”

张中平道“见人?那么我去哪里见你?”

陆开想得想道“去荆淮桥,看见有个拿着橘色灯笼人上桥就跟着人走,什么话都不用说”

张中平点头“知道了”

过得片刻,高远这时候和南云梁裕平过来,梁裕平没见陆开问“他人哪里去了?”

张中平也不知道陆开目的,不过多半也是去查葛公的事,张中平道“没明说,说是去见朋友”

高远实在是不明白陆开行径“见朋友?现在是见朋友的时候?”

岱迁这时也是领人过来冷笑“高大人,他朋友可是有通天本事”

高远施礼道“见过统领”

梁裕平三人在高远面前也是一一做礼,岱迁携着诡笑凝视高远道“高大人我听说犯人跑了是和陆开有关系,你才刚把陆开抓住,现在又把他放了?监法寺就是这样办案的?”

放人并不是因为高远本意,高远道“他们带着太子口谕过来,我能不放人?”

岱迁一猜也是这么回事冷笑“是呀,他可是太子眼前红人,谁敢抓他”

南云虽然不知道岱迁和陆开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也不想在听岱迁字字讥讽,南云道“高大人审人要紧”

高远向岱迁施礼领人走了,张中平也想跟人去,这时岱迁鬼声鬼气道“中平兄弟”

没回头前张中平率先深叹口气心道“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心中是有怨气回过头来却是笑道“怎么了?”

岱迁走得两步试图靠近张中平才问“他又去哪里了?”

张中平挑眼看人在道“怎么他一不见你就问我?我不知道,就当我求你了别一直盯着我行吗?”

岱迁笑道“我怎么是在盯着你,我这不是都是为你好,我们一定要提防他,我说的话你没忘记吧?”

张中平敷衍道“我如发现什么在和统领说,行了吧?”

岱迁谄笑道“请吧,去听听他们怎么审人”

陆开又到皮具店里去,安福还没歇下在案台前算着账本,见得伙计领着陆开过来起身迎接“公子”

陆开示意人坐下,问“城外早上的命案听说没有?”

安福点点头道“听说了,小黑也去打听过,那人叫关九是个常干黑活的人,二日前有人见过他在葛府附近出现”

第417章 上府提要求

“在葛府附近出现?”陆开略一盘思道“这么说是去踩点,葛公多半是他抓的”

这事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从这事来看起码是最大嫌疑人,安福也有自己推测道“关九也干过掳人的事,这样的事他有经验,如说他是做的我也不觉得意外”

这么来看关九为什么会死在路上就能做出解释,总算是有些关节打通,陆开在问“葛府现在怎么样?”

安福道“葛小姐回来后太子就派人重重护卫葛府,府外我也派人看着,里边有太子的人,外面有我们的人,内外防卫放心吧”

陆开觉得安福这是有些多此一举,葛舒兰既然回来就不会在有什么人来劫持,不过看护总比不看护的好对此也没多说什么。

陆开岔开话题问“有没有看见是谁送她回来?”

安福摇摇头觉得奇怪道“之前倒没注意,不过,这事有些奇怪,葛小姐怎么会在百花岛待一夜”

陆开对此也还是心存怀疑“我也觉得奇怪,舒兰不会无缘无故在百花岛待一夜,陶思民呢?”

安福也是打探过这事,安福道“这就更奇怪了,没人在荆越见过他从昨日开始”

陆开这时含笑道“不见人这就对了,这足以说明问题,不说了,我现在去葛府一趟,对了,让人盯住荆淮桥,可能有人会联系我”

安福道“我让小黑过去”

陆开前往葛府,人就在葛府正门,这一次陆开并没有翻墙进去是以敲门,家丁上来应门陆开说明来意,家丁道“见小姐?这都什么时辰”

陆开也知道夜深不便打扰,可有些话要问葛舒兰“在下陆开劳烦通报葛小姐一声,如果不见我在走就是”

家丁道“等着,我这就通报”

家丁将门关上,只剩陆开一人在外,葛府大门外异常安静,安福是派人盯着,陆开却是没有感到让人盯着的感觉,没有这样的感觉很好,这就能说明盯梢的人很谨慎。

没过一会家丁在将门开了“进来吧,小姐有请”

家丁领着陆开一直向葛舒兰屋舍过去,路上陆开见着喜庆挂彩,油然间不由为葛舒兰叹口气,谁办婚事不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何曾如此提心吊胆,不过事情已经碰上头躲也躲不掉。

葛舒兰屋门亮着烛光,家丁引人在外道“小姐,人来了”

葛舒兰声音有些紧张道“让人进来”

家丁推开门让陆开入内在将门掩上,屋中烛火通明就像纯净阳光映得仿佛透明。

葛舒兰穿着白衣显得耀眼

,长发柔亮美丽得好象月上仙人。

在见陆开葛舒兰远远望他出神,看见陆开想起以前无忧无虑那段日子,那时候的她满怀着希望,憧憬着嫁给陆开后幸福日子,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能得到陆开的心呢?葛舒兰眼中有些不甘心于失败,可更多的是无奈妥协。

想起以前对陆开努力,现在来看显得多么可笑,事已至此有些没必要的情绪只能藏在心里。

“舒兰”陆开站在她面前对视她出神的双瞳“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陆开的声音对葛舒兰来说始终那么悦耳,葛舒兰微笑“也没吵醒,我也没睡着”

有心事的人怎么会安然入睡,葛舒兰的心事陆开并不知道,现在在见葛舒兰陆开有些做梦的感觉,无论如何凭着以前对葛舒兰印象,总是难以想象她会成为太子妃。

身份不一样有些话旧日废话就不用在提,陆开沉吟片刻才道“能睡就睡会,明日大婚可不能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葛舒兰邀人入座温婉一笑“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要事,不会是来叮嘱我养好精神吧?”

慕舒兰浅笑这当然不是他的来意“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

葛舒兰深深看人显得有些紧张捏着衣角道“我不信你只是单纯来看我”

陆开眼珠泛着光打量葛舒兰,他们二人并不是陌生人,所以陆开有什么来意,葛舒兰多半也是看得出来,看不出来也不会显得紧张。

陆开轻轻凝视葛舒兰问“你怎么样?”

葛舒兰也是轻轻看他“我能怎么样,很好呀”

陆开浅笑“你不好,让人扣了一天怎么会好”

这话一出葛舒兰大为紧张,是以眼帘垂下看一眼案台,片刻后抬起和陆开对视“我哪有让人扣一天了”

陆开笃定看人在问“舒兰,和我说实话,陶思民为什么放你回来?”

这能说实话吗?葛玉泉还在陶思民手上,这是葛舒兰离开前的情况,现在也只能认定葛玉泉在陶思民手上,葛舒兰道“什么叫放我回来,我是自己回来的”

“是吗?”陆开在道“那么,丝月和东竹呢?”

一想起丝月东竹葛舒兰神情一窒“她们。。还在百花岛。”

“你说谎!”陆开当下做下判决道“丝月如今重伤待在太医署,怎么会在百花岛!”

关于丝月去向葛怡汐怎么会知道,听得陆开这么一说当下又惊又喜,喜的是人在太医署,惊的是重伤二字“她。她怎么样了?”

陆开道“她怎

么样你非常清楚,人是在太医署可还没醒来”

葛舒兰突然揪心道“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不能”陆开道“舒兰,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丝月,是葛公,你告诉我你知不知葛公下落”

葛舒兰身子顿时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

反应已经让陆开看在眼中,不承认也没有关系,陆开在道“你明明知道却骗我不知道,这么说我猜得不错,他们放你回来是有事让你做”

葛舒兰顿时瞪着他“这事你别管,如果我办不好,这事爹爹就会有危险”

见到葛舒兰反应,有些事已经不用她在多说,陆开道“舒兰,这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这事如你办成死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我们更会连累整个葛家”

葛舒兰惊疑不定望着陆开,从他的态度上看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办什么事,葛舒兰强笑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开道“你的不知道吗?那我猜猜看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他们是要你杀太子!”

如此推测一出,葛舒兰犹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陆开道“我告诉你,他们所有计划都是针对太子,能猜到这个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我好奇的是,他们要你怎么杀太子?”

葛舒兰脸色顿时惨白,将针盒子取来放在案台“这是仙女散花针”

陆开凝注盒子道“明白了,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照他们吩咐来做”

“你。你要我按照吩咐来做!”听到陆开说这句话,比从梁安德嘴里听见更让葛舒兰万分吃惊“知不知你怎么说什么。。”

葛舒兰吃惊也是可以理解,照理说陆开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而不是让她继续干下去,陆开思绪非常清晰同时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开目光郑重看人在说“你没听错,但我有个要求”

葛舒兰完全猜不到陆开心里在想什么,可有一点是知道的,陆开绝不会眼睁睁看她杀沈建承,只要相信这一点葛舒兰的心就渐渐平稳下来。

葛舒兰道“什么要求?”

陆开心里有得盘算,是以,毫不犹豫答复“你帮我带一人入宫”

“带人入宫!”葛舒兰完全没想到陆开要求是这个“明天入宫定是护卫重重,我。。我怎么带人入宫”

陆开当然知道会护卫重重,显得轻松一笑“就是护卫重重才让你带人入宫,因为没有人会检查新娘子花轿”

第418章 旧事

“这种场较量谁会赢?”秦重喝口香茗以闲话口吻询问沈建承。

秦重入座客案,沈建承主案也有香茗,看茶而不喝“不知道”

秦重是在自开话题,因为他有话要说,人先前不在宫里,有些事瞒不住耳朵,秦重问“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大司徒见面?”

原来话题是往沈章这边延伸,沈建承苦笑道“知道了?”

有人看护自然就有眼线,人不在眼线在有些事就能知道,秦重携带责问道“不让太子出宫见人,却把人偷偷带入宫?如此钻空子太子以为是儿戏?”

秦重把话说开也好也免得另找机会问话,沈建承正色道“本王见司徒不是在玩闹,只是想弄清楚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重沉着张脸问“这事在婚事后会如实告诉太子,这事和太子保证过,太子是信不过老臣?”

沈建承直视秦重说出心中看法“是,本王信不过太尉,因为婚事过后你还是会找其他事情为由推脱”

沈建承对秦重看法相当准确,因为秦重心里的确是这么打算,能拖就拖这是早就打定好的主意,秦重面色平静问“大司徒说了什么?”

沈章是说了很多,至于说什么沈建承不打算重复一遍告诉秦重,一双眼睛显得冷漠,就好像秦重是陌生人一样,沈建承道“司徒说当年这事的经过和看法,但是没有结论,太尉既然开口那么本王就要问问,为何瞒骗本王?”

秦重似笑非笑脸上第一次有些心虚“什么瞒骗,太子不妨说清楚一些”

秦重想要听清楚一些,那么沈建承只能说出心里话,沈建承道“以前本王认为太尉救护国公是为友情,但是现在来看没有这么简单,太尉跟本王说实话,为什么要冒险送那孩子出城?”

秦重没想到沈建承一出口就问出如此要命问题,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出来还有其他牵涉,心潮起伏秦重干笑道“虽然不知道司徒与太子说过什么,太子不该信他不信老臣”

照理说沈建承是不该信沈章的话,但是太尉在这事的态度上有很大问题,沈建承道“太尉,不是本王愿意怀疑你,只是从这事来看你一直瞒而不说,这就让人非常奇怪,护国公因为一辆司南车导致全军覆没落得叛国之罪,父王诛之就算当中有什么另外原委,直说就是为什么一直遮遮掩掩”

“如此态度本王断定,除得司南车之事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秦重神情显得不安道“太子殿下,有些小人的话不可轻信”

沈建承不理会秦重言语

,在自顾自道“这事本王还往深处想过,其中难不成还有比叛国罪还要重要之事?是,本王才思是不及陆开,想不到最合理理由,但如把这些细枝末节事情告诉他,太尉说说看,他是否能推敲出什么来?”

秦重眼珠转个不停,似乎是找什么说词打消沈建承怀疑,可如果是胡编乱造沈建承怎么会轻易相信?沈建承这话就等于是威胁秦重说实话,有些细节别人或许是揣摩不出来,但这并不代表陆开不行。

秦重已经是费劲脑汁想着说词,始终没想到一个好理由,只能拉长脸道“这事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沈建承目光重重落在秦重身上。

沈建承逼视目光令秦重不敢对视,眼神闪躲之后眼帘垂下。

沈建承见得秦重如此神态,当下一喝道“看着本王眼睛,说出实情!”

秦重重重揉着太阳穴,似乎非常头疼,这才抬起眼锋直视沈建承“这事太子还是不要追问,得到答案心情不会比现在轻松”

沈建承呼吸也是渐渐急促,知道秦重不是在与他说笑,但是这人就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沈建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样子问“事已至此,不知道原委,本王心里更是堵得慌,当年太尉为什么要犯杀头风险救人出城?”

秦重深深吸口气,这口气吸得很长似乎要把屋内空气吸尽似的,吐口长气才道“太子真的想清楚了?如果说出实情,你和陆开关系就会有天翻地覆变化”

“说!”沈建承答复就这一个字。

沈建承既然如此坚持,秦重只好道“大军出城前一夜约莫是三更时分老臣去见过护国公”

这个沈章和沈建承说过,是以面色上不显异色,沈建承没有打断安安静静听秦重说下去。

秦重加重语气在道“但是并非是去见他,而是特意去接人”

这个就让沈建承好奇了,沈建承屏息询问“接人?谁这么大能耐在夜里让太尉去接?”

秦重闭上眼睛神色间显得万分痛苦道“王后!”

“你胡说!”沈建承震惊且恼怒道“宫里有门禁,三更时分母后怎么会去霍府!太尉是在玷污母后清白!”

“清白?”秦重冷笑“护国公和王后之间早是没有什么清白”

沈建承整张脸涨得通红,这当然不是在害羞,怒形于色一拍案台“住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重神情凝重在道“太子当年还没出生,这些事当然不会知道,当年王后在入宫之前早是和护国

公情投意合,在当太子妃前肚子是微微隆起,这事先王也是在成婚那日才知道”

沈建承身子已经微微发冷,整个人显得震颤不已“你说他是我的。。”

这话秦重不答,因为答案已经非常明显。

秦重不答沈建承最终也没说出他和陆开是什么关系,沈建承咬牙道“婚前发现母后有孕,父王为什么。。”

“不拒绝?”秦重替沈建承答复在道“怎么拒绝?当时大婚就像太子如今大婚一样,各朝都有使节前来祝贺,说是太子妃未婚先孕取消婚事?这不成了举国笑话?”

沈建承心潮澎湃难定在问“这事父王事后如何处理?”

范弘道“还能如何处理,生下前王后不得见任何人,当时很多人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加探听,生下后偷偷送出宫”

沈建承不可思议在道“送往霍府?”沈建承在斟酌词锋问“父王对这事就不生气?”

秦重长叹口气“怎么会不生气,但是宫里不是寻常百姓家,护国公当年也是朝中重臣先王对此事也是难以定夺,一来护国公是先王上位前最知心好友,二来先王也是真心喜欢王后,说句难听的话先王这是在横刀夺爱,也许心里是有愧疚或许是为政局稳定,就把在襁褓里的孩子送回去”

“起初王后还为这事和先王闹,有好几次偷偷出宫看孩子,这事先王开始时候还能忍,可是一而在在而三这怎么行,于是有意派护国公镇守边疆,王后得知此事就和先王发誓绝不在出宫,后来王后有了太子之后,心思就都在你身上”

沈建承绷着脸在问“既然不在联系,母后为何那夜出宫见人?”

秦重摇摇头道“不清楚”

沈建承在道“那么司南车又是怎么回事?护国公是否是因为母后的事情耿耿于怀,故意让大军全军覆没?”

“不会”秦重答复异常坚决道“护国公为人在朝中内外风评皆是光明磊落”

对此沈建承并不苟同,是以冷笑一声。

这声冷笑是针对什么事,秦重怎么会看不出来,秦重在道“司南车之事至今是个谜团,司南车之事发生以后霍家遭罪,王后命我务必让我救他,这个就是老臣让温禄山送人出城原因”

沈建承听罢久久不语,过得半响在道“太尉隐瞒此事是怕什么?”

秦重道“不是怕,是在提防”

沈建承冷哼道“提防什么?难道他也意在荆越王?他配吗!”

第419章 不待见的长兄

秦重目光沉重凝视沈建承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一母所生毕竟是兄弟,还记得蜀王之事?蜀王为得上位将亲兄弟一个一个杀尽,尽管陆开的事和蜀王不同,也没有正统血脉,但是如他知道亲母是谁,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不是怕他觊觎王位,是怕他在这个时候找麻烦”

沈建承在次沉默,片刻后在道“太尉认为这事能瞒得住?”

秦重对此并不感到担心,因为这么多年都瞒得过去,只要没人翻起旧事,一切就是依旧。

秦重道“能,如不是太子追问,这事就会烂在老臣肚子里,现在只要老臣和太子都不提,他就不会知道这事”

对此沈建承并不答复,在问“还有件事要询问太尉,当年将陆开送回霍府,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凭空出现一个孩子,这事府内下人知道就算奇怪顶多也只敢在私下议论,但霍夫人是怎么接受这事?”

秦重并非当事人,有些事又怎么会知道“也许是为大局不得不接受,但这事护国公处理很好,在霍府内并未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风言风语是可以传来传去,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隔着木栅那是传不出去,西丘谷寨子皆是让木栅围着,后山虽是没有木栅但有悬崖峭壁,陶思民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葛玉泉捡木材动作越来越慢,可见是累得不行,陶思民在一旁看得不忍心上前帮他搭台,见得陶思民起手做这赃活,葛玉泉诧然看人道“陶公子你这是。。?”

陶思民并不看人继续拿木材搭着台子道“这样放对不对,以前没有做过”

台子葛玉泉已经搭出样子,只要按照架子搭上木头就可以,看人一眼才道“你歇着吧,如是有所歉疚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就算他们不派你做这事,也会让其他人做”

陶思民继续将木材放在台上道“葛小姐是我让人约的,葛公也是我带来这里不是其他人”

年轻人手脚就是利索有得陶思民帮忙,葛玉泉可以稍微歇一会,伸伸懒腰锤锤后背这才觉得舒服一些,陶思民显得意兴萧索道“葛公,我其实并不想害人”

陶思民指的是丝月东竹还有福大福二,只不过这些事葛玉泉并没有经历过,是以没有任何体会,体会是没有但能想象出来当中陶思民是碰上一些不愿发生的突发状况。

葛玉泉并没有即刻答复,陶思民在道“如果事先知道会害人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会参与这事,起初我只是以为约葛小姐出来,大司徒是想让葛公着急,想和你谈什么条件仅此而已,这个就

是我当时想法”

葛玉泉相信陶思民说的是真话,因为富家公子都有这脾气,平日是爱欺负人如要害人像这样的事情就没几个敢做了。

不过,做不做都已经做,理解是理解也不会为陶思民抱不平,葛玉泉道“如今处境如何说也无用,现在我们都在这里,这情况你想不想得到都已经是事实,你说这事接下去会怎么发展?”

陶思民将手里最后一根木材搭上一脸茫然道“不知道”

葛玉泉叹口气道“什么计较都没有,那么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陶公子我知道你心底不坏,就是做事张扬跋扈一些”

陶思民忽而一笑“葛公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葛玉泉老脸一皱笑道“算是半夸半损,你呢如果真要想走,那就想清楚在做,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有这个念头,是真会下手杀你”

陶思民当然知道葛玉泉说的情况会发生,梁安德现在在陶思民心里宛如恶魔,陶思民认真想一会道“葛公,如果我真的找到出路,你会和我走?”

葛玉泉没有即刻答复,因为他在深思熟虑,过得片刻葛玉泉道“不知道”

不知道的确是葛玉泉心里真实想法,嘴上说的不愿走,可一旦真有机会是走是留?

陶思民看一眼远处三名家丁道“这次我身边有十人,如要强闯那肯定是不行,现在天也黑这里路也不熟,要我说想走最好时机就是天快亮的时候,那个时候就能看清路”

现在葛玉泉什么想法也没有,继续动手捡木材搭台子。

听得秦重提起过往沈建承面色涩然道“原来当中还有这层瓜葛,现在本王终于明白,母后因何对我似近又远,原来我这个儿子是为保大儿子周全才生出来”

秦重面色一紧道“太子殿下,千万不可乱想!”

“是本王乱想吗?”沈建承目光显得沉痛道“本王告诉你,现在明白得很,母后生我是想转移父王视线同时也是在尝试安抚父王的心,而父王呢也是想着有了我就可以断母后念想,可是母后心里还是忘不掉大儿子,因为那是她和最喜欢的男人所生,而本王只是被迫生下来罢了”

沈建承如此看轻诋毁自己,秦重最终忍不住起身激动道“太子殿下,天底下没有母亲不爱自己骨肉!”

这话给得沈建承安慰,但也仅仅是一丝,一句话是无法让沈建承完全释怀,刚要张口,听得门外有太监喊道“王后,到!”

秦重眉峰一沉心道“王后怎么挑这样的时间过来”

这也不是秦重挑理,现在王后的确不该过来,沈建承现下心情烦乱如有什么话碰上了铁定要爆发,秦重提醒忙道“太子殿下往事不可在提”

对于这句话沈建承并未答复,王后过来并不需要沈建承出言才能让人入内,通报声一落门开,王后就已入内,秦重走得数步相迎,沈建承这时却是毅然不动稳稳当当坐着,一双眼睛携带委屈同时也有恼烦凝视王后。

王后过来当儿子不相迎这是失得礼数,秦重见人不起迎接也没督促先是行礼道“见过王后”

王后淡然一笑“太尉不必多礼”

沈建承目光含气直视王后道“太尉下去吧,本王要和母后说些心里话”

沈建承这话听上去说得非常平淡,话一入耳秦重大是担心不已,有些心里话怎么可以乱说,秦重刚要寻借口留下见得沈建承坚决面色,只好把话咽下去“是”

秦重退下到得门外眼神不安凝视沈建承一眼这才关门退下,王后显得奇怪看一眼秦重,秦重亲自手关门自然会引起王后好奇,不过人已经出去,好奇现下也没有机会询问。

沈建承板着脸道“母后,坐下说话”

王后就坐,沈建承这才随口一问“这么晚母后怎么还不歇着”

夜是深,王后一双凤目却是显得精神奕奕,王后显得有些急切问道“听说葛小姐回来了?”

原来是为这事过来,这是事实沈建承如实答复“是,早些时候就回了”

王后浅声微责道“人早就回来也不让人通报母后,让母后白白担心”

这事是自己疏忽是以告声歉道“是儿臣忙忘了,劳母后操心了”

回来就是好事,王后深深松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人回来就好”

沈建承落在王后身上眼劲显得很重,这样的眼神就像判官威视犯人一般,接收到沈建承这样眼劲还是头一次,略感奇怪间只能询问“怎么了?”

王后突然询问倒让沈建承犹豫片刻,沈建承不是三岁孩娃当然能够理解王后当初选择,可是心里有事不吐不快,沈建承话几乎是咬着牙缝挤出。

沈建承道“本王是不是有个兄长?”

这话出口王后募地一僵,整张脸瞬间惨白,这样反应很不合适王后勉强笑道“太子说什么胡话呢”

第420章 往事枝节

话没出口前是显得犹豫,话一出口就像那决堤江水,不全部倒出心情怎会好受,沈建承冷笑以对“本王是在说胡话?只要母后说没有本王就信!”

王后面色显得平静,可那鼻中气息显得又粗又重,出声也显得吞吞吐吐“太子。这话。。从何说起”

沈建承磨磨后牙槽才狠狠道“从何说起?从霍府说起!”

霍府二字入耳,对于王后来说无异晴天霹雳,双唇已经在不自然颤抖,王后还在试图蒙混过关,只是这蒙混话语显得底气不住“霍。霍府?从,霍府说什么?”

见得王后还在遮掩,沈建承整个人顿时激动道“自然是说说本王兄长,霍英!”

王后心中一凉就像从高崖上坠向万丈深渊,寻常人家兄弟相认那是好事,可这是无情深宫,虽然王后不知道大儿子下落但这不能承认,王后思虑转的飞快,想起秦重先前举动知道有些事已经从他嘴里吐出,当年之事知道的人也剩秦重一个。

王后顿时怫然作色娇喝“太子慎言!哀家就你一个儿子哪里来的什么其他人,莫要轻信别人编的故事”

王后如此激烈反应换来的只是沈建承冷漠目光“是编的吗?本王不认为是编的,这是事实,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母后已经告诉我真相,只是儿臣愚钝并未深思,母后以前经常发呆,那目光总是遥遥望向宫外,那时候本王以为是自己闹事惹恼母后不快生气”

“现在才明白,母后那遥遥目光是看向霍家”

“太子!”王后唇红似血试图厉喝让他住口,沈建承在说下去只怕要激得王后吐血。

见到王后如此反应,沈建承满意地笑,实际上笑的十分痛苦“不光如此,有时母后看本王,本王时常有个感觉,母后不是在看本王,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王后脑子显得空白,如同失神道“不是这样的,太子”

沈建承不依不饶在道“从小到大母后何曾夸过孩儿一句?对孩儿态度有时显得近,待孩儿想对母后撒娇之时,母后却是把孩儿远远推开,那时候真是想不明本王到底做错什么?”

沈建承突然反常哈哈大笑,笑声异常凄厉道“现在本王才明白,以前不是做得不够,也不是不乖,只是本王不是母后想要的那个孩子!”

王后委屈极了一双美目水汪汪落下串串泪珠,眼圈红红声音哽咽“其实。其实母后想过告诉你。。”

“但你没说!”沈建承

板着脸接话眼眶通红暴怒“你从未想过和本王说实话!”

王后泪盈盈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母后是想过告诉你,但是。。你哥哥了无音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是,母后承认当初进宫并非本愿,可你也母后身上的肉,你。你不能如此欺负母后!”

沈建承心中五味杂陈,心中那种撕裂般痛苦丝毫没有减轻。

沈建承拼命压制情绪冷冷道“好呀,事到如今倒是本王欺负人了”

沈建承残忍笑道“以前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每次母后外出礼佛回来就会显得很开心,那时候不明白去拜个佛有什么好高兴的,现在明白了,母后出宫不单单礼佛还去霍府看你骨肉,母后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抱本王玩一会,心情不好呢,就弃本王不顾,原来只是粘了别人的光”

“霍府的叛国罪犯得好,犯得及时,要不然堂堂一个一国之后,还不知道要出宫私会情郎多少次呢!”

王后知道沈建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她的苦衷,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沈建承又怎么能理解,听得沈建承如此诋毁,真是欲哭无泪,提起霍府叛国一事比沈建承讥讽她更为动容,当下为霍府鸣冤道“霍家根本没有叛国!”

沈建承冷笑道“现在死无对证,母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事已憋在王后心里许多年,一提就像滚烫开水将锅炸开,王后只觉胸中一股愤懑之气需要宣泄疾呼道“谁说死无对证了!母后就是人证!”

沈建承就像被冻入冰窖一样,不可置信道“什么!”

这话出口王后显得后悔,但是想起当年惨事总是撕扯她的心肝,让她痛得想哭,反正话都出口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王后显得豁出一切道“太子没听错,母后就是人证!司南车就是母后做的手脚!”

沈建承大为震惊反问“为什么!”

“因为母后要救霍家!”王后流眼哭诉“那时候大司马告诉母后,说霍家此行就是去送死,想要一辆司南车穿过迷雾这是痴心妄想,事后才知道是中了大司徒马奸计,他话里话外都是暗示,王上这是故意让霍公送死,母后一听就信大司徒谗言”

“在大军出征前一夜去见护国公,大司徒马说只要母后将一个磁铁安放在司南车指针下方就能让影响指针指向,这样大军就不用出征,可第二天出征前军中有人检查过指针,指针运转正常,大军如日开拔,母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就全军大

败”

“得知此事之后母后知道大司马一定是用什么办法延迟指针指向,那时慌了神就把这事告诉王上,王上二话不说直接领人前往霍府抓人,霍府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得到什么消息,早是有人掩护护国公出城,在城外将人围住围剿之下王上负伤回城”

“后来听得太尉分析,这才知道这是中了大司马一箭双雕之计,一计是在母后,东西是母后安放,母后难辞其咎,王上亲自追人是为保住母后,只要当场将霍公格杀就会坐实霍家叛国罪名,二计是为王上,大司马早是算到事发过后王上为保母后会亲率精兵追人”

“只要王上出城,大司马城外伏兵就能暗伤王上”

听得王后说起前因后果,沈建承握紧拳头强抑不住怒火愤然道“本王要宰了大司马!”

见得沈建承试图往门而去,王后猛然上前将人拉住,苦苦哀求道“太子莫急此事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沈建承眼中突然迸射出逼人亮光,整个人像被烈火燃烧“好呀,母后和太尉早是知道原委,却一直瞒着本王,你们怕死本王不怕!”

沈建承固执出门王后拼命拉住人,王后力气控制不住身子一歇往旁边案台摔下,头在案台见角磕得一下,沈建承身子一颤忙将人扶起惊喊“师医!快传师医!”

秦重早就在外候着,听得沈建承呼喊连忙入内,一入内就见王后额头血流如注,当场让人快去寻来师医,待得师医过来诊治后,得知王后没事沈建承这才放下心来。

别看当时额上磕得血多,但也就是血流多一些,人并无大碍。

王后沈建承让人扶回宫歇着,他一人呆然坐在案台后不动,忙活一阵秦重这才得空询问情况“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知道大司马是罪魁祸首,当下是怒气上头现在人已经冷静下来,听得秦重询问沈建承缓缓抬起眼睛问“早知道是大司马设计为什么一直不说?”

秦重先是默默看着沈建承脸色苍白并不答复,有些事提前知道又有什么用,毕竟人不好问罪不是。

秦重隔得一会才问“王后都说了?”

沈建承重重点头,直视秦重“母后什么都告诉本王了”

秦重神色肃然道“不说是害怕太子冲动,大司马掌管的兵马不容小觑,此事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沈建承愤然道“这都多少年了还从长计议!”

第421章 要想办法

秦重道“这些年里我们也暗自培养兵马,当初隐忍是对的,现在我们有和大司马一较高下实力,但是太子如意气用事用武力说话,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沈建承目光暗淡道“多谢太尉,以前不明白太尉为什么邀请大司徒一同监国,现在明白了,这是为牵制大司马”

秦重能明白苦心这是最好“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邀请大司徒一同监国,大司马早是下手,这么多年下来局势大变,想上位也要算算我们分量”

沈建承默然不语,秦重在道“太子殿下,目前我们还是尽可能保守这个秘密”

沈建承睫毛一动询问“大司马既然冒险犯事,这么多年下来为什么留下太尉和母后性命”

秦重道“一来是知道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二来也是没想到大司徒有上位之心,当初老臣和大司徒如不是同仇敌忾,大司马早就一一击破,好在我们拧成一股绳坚持下来”

沈建承目光显得茫然道“朝局之中难道就没有真心朋友?”

秦重惋叹道“没有,利益才是永远的朋友”

沈建承声音压得很低“知道了,本王不会冲动”

有这句话秦重也就放心“一切如旧,太子歇着吧,明日才好精神奕奕迎亲”

沈建承闭上双目摆摆手道“本王乏了”

秦重施礼退下。

到得门外见到李锦,看人二眼后秦重才问“陆护卫还在监法寺?”

李锦也没派人盯着陆开,消息也是听见一些,李锦道“他离开监法寺,不过人去哪里就不知道”

秦重在问“监法寺那个犯人审得如何?葛公下落问出来没有?”

李锦道“还没有消息传来,如有什么消息南云裕平定会第一时间送消息过来”

台子已经架好半人身高看上去也是牢固,陶思民望着台子道“葛公是觉得我把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

葛玉泉并不想说教只是说出自己看法“不是你想得简单,以前是有人看陶公面子不和你计较,所以在你看来什么事都会不了了之”

陶思民以前真没往计较不计较方向想过,只是以为谁都怕他陶家,现下经得梁安德骑他头上,这才觉得世事并非他想的那样,这事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有些道理应该早就明白,陶思民娇生惯养明白得晚好过不明白。

陶思民苦笑道“葛公说的是”

葛玉泉道“你还年轻道理还有时间学,慢慢来”

陶思民显得亲络笑道“还以为葛公和我爹一样,是那种很古板的人”

葛玉泉好笑道“你爹一点也不古板”

陶思民叹口气道“以前见到爹爹总是躲得远远,因为他看到我总是说我不是,现在倒是希望他在这里,也好教我怎么做”

葛玉泉看人一眼也是轻叹口气“干活吧”

陶思民正要招手让离他们四五丈远家丁抬尸体过来,刚抬头就看见梁安德,也不知道他来后山做什么,见到人也就是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招手让家丁抬人过来。

尸体抢先一步靠近木头台子,家丁正要把尸体放在架好台子上,梁安德这时笑道“放上去干什么丢下崖底”

这里是谁做主家丁怎么会看不出来,梁安德指示出口不敢不听,家丁抬着尸体刚走两步,陶思民却是狞眉道“等等!”

陶思民瞪着梁安德问“既然要丢人下去为什么要架台子!这不是胡乱使唤人?”

梁安德淡淡一笑“改主意了不行吗?”看向家丁道“楞着干什么,丢下去”

“是”家丁如言将人丢下崖底,陶思民一脸怒意瞪着梁安德,梁安德却不迎合陶思民目光笑看葛公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过来是和葛公索要一个物件”

“物件?什么物件?”

梁安德指着葛玉泉腰边吊坠道“就这坠子吧”

这是个白玉坠子,关九不是杀人害命强盗,人是他抓的坠子没有顺手拿去,不要说是坠子就是要拿他项上人头只怕拒绝也没有用。

既然如此葛玉泉索性大大方方将坠子解下,交给梁安德之前问一句“你拿着坠子要干什么?”

梁安德也不猴急上抢,淡然摊开手笑道“不干什么,只是想拿这坠子去见一个人”

葛玉泉有些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见谁?”

梁安德这砂锅可是硬得很浅笑道“自然是见想确定葛公是否安全的人”

看梁安德架势肯定是不会明说,葛玉泉无奈之下将吊坠放在对方手上,梁安德接过吊坠细看一眼赞叹道“吊坠真是上品,以前在城防司干活要买这样坠子不容易”

揣好吊坠梁安德笑道“回去吧,这里寒露重别让葛公着凉”

凉凉,程禄是应该感到凉凉,因为南云在对他用刑,岱迁和梁裕平张中平三人在用刑牢房门外,门是掩着是以看不见南云如何用刑。

用什么刑具是看不见,程禄凄惨声音却是连连传出来,岱迁皱着开起玩笑道“太惨了,南云下手是不是太狠一些”

梁裕平看一眼说风凉

话岱迁道“明天你还要盘查进宫所有人,审讯这事就不用留下看着,歇着养养精神”

岱迁抬眼凝视梁裕平笑道“怎么嫌我碍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如此梁裕平闭上眼睛不在搭理岱迁。

张中平看得岱迁一眼,见得岱迁视线看向他忙把视线转移开,岱迁见张中平不敢面对他笑道“中平兄弟”

张中平暗骂自己一句“看他干什么”看都看了,人也叫自己,张中平道“你别叫我名字好不好,现在一听见你叫我名字就起鸡皮疙瘩”

岱迁吃吃笑道“叫你一下都不行?我还什么也没说呢”

有些话还用的岱迁开口说?不说张中平也知道岱迁心里打什么主意“别在问我陆开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是心里还有气,我替他向你道歉怎么样?”

“道歉?”这事梁裕平算是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岱迁和陆开之间发生什么,好奇一问“他们吵架了?”

有些话不方便和梁裕平明说,张中平回应同时也是提醒岱迁“没那么严重,就是犯些口角”

张中平意思岱迁听得很明白,张中平是说他把这事看得太重要,岱迁冷笑对此也不多做解释。

梁裕平对陆开行踪也是好奇,随口问一句“陆护卫去哪里了?他向来鬼点子多,不好好审问往外跑什么?”

岱迁这时接话道“看吧,不是我对他好奇,是他的行事作风太让人难以捉摸”

南云这时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张净布擦手,不一会净布上满是血迹,见得南云出来梁裕平问道“怎么样?”

南云握紧满是血污净布道“嘴很硬,砸不开”

这事倒没出岱迁预料“预料之中,他是仗着有我们想知道消息不敢弄死他,所以没有开口”

梁裕平这时向岱迁问“你有什么办法?”

岱迁笑了笑“没办法”打个哈欠在道“累了,得回去歇会,记住别把人弄死,否则谁都交不差”

摆摆手人当下离开,岱迁离去倒是让张中平显得舒坦一些,梁裕平目光显得沉重道“岱迁说得没错,那人知道我们要撬消息不会弄死他,所以不怕”

听得梁裕平这话,南云皱眉看人道“可我们也不能真的弄死他”

梁裕平点头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要另外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三人一阵沉默,过得片刻梁裕平向张中平道“你也回府歇着,审问的事你也帮不上忙”

张中平想想心道“这事要去问问陆开,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

第422章 难解做法

张中平没有任何意见“好,那我回去歇着”待张中平走远,南云有个主意道“这么审的确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和他谈谈条件?”

“条件?”梁裕平犹豫片刻问“什么条件?”

南云说出自己看法“反正弄死他没用,我们要的是他嘴里消息,他这个人是死是活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梁裕平听出南云深层意思“你是想让他走?”

这个的确是南云想法,南云道“只要能找到葛公,给他一条生路也无妨”

梁裕平脸色渐渐沉重“这个的确是好办法,不过,你想放人高大人会同意?毕竟这个人杀了不少捕手”

南云道“我相信高大人能已大局为重”

梁裕平想得想道“可以试试”

听得梁裕平赞同南云也是松口气道“那就试试”

二人入内,程禄被绑在十字木架上,身上穿的里衣已让鞭子抽破看上去鲜血淋漓,左手指甲也让挑了五片,刑桌上还有碗盐,碗口沾着血迹,有些盐粒黏在程禄鞭痕里,梁裕平一看就知道南云手上血迹一定拿盐抹伤口时粘上的。

见得盐粒在程禄鞭痕中夹杂一看就疼,梁裕平打量一眼也不多看,程禄披头散发见南云进来嚣张笑道“休息够了?想出什么新法子折磨我没有?还是照老法子的话你没法让我开口”

梁裕平是进来人就在一旁旁观,南云将手上污步随手丢在桌上威慑程禄道“我不是针对你,相信你能够理解,为自己少受些苦说出葛公下落”

程禄哈哈大笑似乎身上伤口对他来说一点也不痛,程禄道“硬的不是就来软的?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软硬不吃”

南云知道程禄是狠角色,受到如此刑讯还如此凶悍这样的人在这世上倒也不多见,南云道“你也明白我们不敢杀你,但是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你也走不掉,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你给我消息我让你走”

“你让我走?”听到这句话程禄开始认识思量,眼中的狂妄之气收敛一些,毕竟谁都不是铁打的,在横也不能横多久,伤口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见到程禄有考虑神情,梁欲平面色越来越冷,程禄想得片刻语气中携带商量道“你放我没用,我一出城也走不了多远,当然我指的不是我身上的伤,是有人会灭我口”

先前那么大阵势抓人,相信对方也是知道人被抓来这里,南云问“那么你想怎么样?”

程禄道“你也知道出卖人会有什么下场,有些话如果从我口中吐出那么我在这行也是待不住”

程禄意思南云听明白

了“你想要钱?”

程禄也不藏着掖着“是,如往后我能无忧无虑活着,有些话我就能没有顾虑说出来”

南云冷看程禄道“无忧无虑活着?我也想无忧无虑活着但你这条件是强人所难,我上哪里给你弄这么大笔钱?”

能不能拿出这就不程禄要关心的问题,程禄道“你拿不出找人去呀,总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葛公消息不是?”

这话倒是没错,南云向梁裕平透去一个是否可行眼神,梁裕平淡然道“太子殿下绝不会出钱和这样的人买消息”

其实答复南云早是心知肚明,听梁裕平这么说也不是太过显得失望,不失望但心烦,对方条件是开了可他办不到,这不是白瞎了。

南云想了想向梁裕平道“我可以去葛府试试”

去葛府用不着试,苗湘媛肯定会出钱,梁裕平看一眼程禄道“你收了钱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程禄看这事有门双目显得亮晶晶道“这个简单,我可以送你们过去,等你们见到葛公我在走不迟”

话都说到这份上程禄是有心合作了,葛玉泉是从南云手上让人掳走,没人比南云更像将功折罪,程禄的态度南云很是满意。

南云道“裕平兄弟,你看着人,我这就去葛府”

事情如何发展非常明显,梁裕平目光沉冷凝视一眼南云道“去吧,人我看着就是”

南云转身往门口过去,梁裕平见得南云背对他突然身势启动,面对背对他的南云手一伸,当场将南云脖颈扭断,南云头颅倒转后背,一双眼睛大突显得不可置信怨瞪梁裕平。

梁裕平不为所动凝视南云眼睛,瞪他没用,因为梁裕平用不着去惧怕一个死人,南云身子瘫软在地,正脸在背的瘫软在地。

在刑讯房里最可怜的人不是程禄,是南云,因为他让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杀了,想必到死也不明白梁裕平为什么要杀他。

好在一个死人并不需要答案,梁裕平也没有必要向一个死人作答,面对梁裕平后背程禄呆住,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二人不是一伙的?怎么会互相残杀?莫不是梁裕平发了疯?

梁裕平没疯因为神态根本就不像疯子,人转回身面对程禄,程禄就像见鬼一样突出一双鱼眼直视梁裕平“你是什么人!”

能问出这个句话说明程禄还没被吓傻,梁裕平冷冷凝视程禄道“你觉得呢?”

程禄忽而咧嘴一笑“自己人?”

梁裕平对此并不作答,上前将程禄解开将人扶住,都把自己解开了心

里哪里还怀疑什么,程禄出声怨责一句“既然是自己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看我受折磨”

梁裕平扶着往门口过去“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全是你技不如人让人抓住”

这么说倒让程禄无法反驳,唯有苦笑“好兄弟,救我出去这份恩情,我不会忘”

梁裕平道“能出去在说”

出得刑讯屋是个大院,院中没人巡逻,梁裕平抱着人蹿屋走了,二人逃得一阵在密林里将人放下梁裕平道“就这吧,后面的路你只能自己走”

这是完全出乎程禄预料,也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命出监法寺,程禄目露感激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梁裕平浅浅看人一眼道“我不是为你,从今以后我们不用在见”

程禄笑道“不管如何,总之多谢”

梁裕平挥挥手示意人赶紧走,程禄看看方向这才走了,程禄刚没走几步,感激到身后阴风顿起刚要回头,见得梁裕平手一伸当场在将程禄脖颈扭了。

这事可真怪既已救人出来何必还杀人?原因只有梁裕平自己清楚,当下转身往监法寺回去。

梁裕平回监法寺立即去见高远,高远这时还不知道程禄逃了,见到高远梁裕平道“高大人”

高远坐案桌旁将手上册子合上,在把手边烛台推到桌角这才看向梁裕平“审出来了?”

梁裕平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惊慌之色,平静说明来意思“还没有,那人嘴硬得很,南云还在审人,只是依我来看这样审只会浪费时间”

高远听得梁裕平说出自己看法,那么多半是有解决之法,高远坐直身子问“那么你想怎么样?”

梁裕平脸上显露一丝为难道“如高大人应允,我想和那人谈谈条件”

“条件?”高远眉头微皱,按照高远心里真实想法是不可能和程禄谈什么条件,程禄杀得不少捕手,只要问出葛玉泉下落铁定要拿命来换。

不过梁裕平提议出口,同不同意至少也要听一听“什么条件?”

话都出口梁裕平索性直说“如那人愿意说出葛公下落,我们可以放人”

“放人!”高远一听这个建议,眉峰顿时倒竖“你知不知道为了抓他,我监法寺死了不少好手”

梁裕平很理解高远情绪,劝句道“高大人,我十分理解你要他偿命心情,可是葛公安全为重”

高远顿时冷笑“葛公的性命金贵,我监法寺捕手的性命就是草芥?”

第423章 隐藏自己

梁裕平正色晓以厉害道“高大人,葛公现在还是葛公,但是明天太阳升起就是国丈”

这事高远何尝不知,只是不为监法寺捕手讨个公道,其他人必定心寒,高远思虑片刻道“如果你们审不出来,那么就让我们来审”

梁裕平顿时拒绝道“高大人不可,之所以审问时不让监法寺的人靠近,就是怕他们会意气用事”

“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让人走,我如何与他们交代?”高远起身道“你们审人也累了,歇会吧,至少给我们一盏茶时间”

高远往门外走,梁裕平脸上显得大不情愿一路跟人劝阻,高远对于梁裕平劝阻置若罔闻举手招来三名捕手,随他前往刑讯房。

高远领着捕手越来越靠近刑讯房,梁裕平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越冷静见到刑讯房惊变之时吃惊神情才能让人相信。

刑讯房并不是什么高山深庙没一会就到门外,门一推,众人入内,见到南云头颅反转在背倒地,梁裕平大吃一惊“南云兄弟!”

见到南云尸体在而没有看见程禄,高远第一个先入为主想法就是程禄杀人逃了,程禄屡次逃出监法寺,这就等于高远屡次失职,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恼怒之下集中捕手追人,梁裕平是他们当中最愤怒一个,在救程禄走那时候梁裕平故意留下血迹,梁裕平指着血迹道“高大人,你看地上有血迹,他身上有伤定然走不远”

高远当场下令“顺血迹追!”

沿着血迹一直追到程禄丧命之地,程禄尸体也是见到,程禄死法和南云一致,都是头颅反转向背,高远这时狞眉道“不对,这不是自己逃出来肯定是有帮手”

梁裕平大是激愤道“高大人说的是,一定是对方派人来救,定是以为他在监法寺露出口风这才杀人灭口”

梁裕平双目通红大是自责道“是我不好,怎么在这个时候离开南云,如果有我在的话,南云兄弟或许。。”

梁裕平话没说完,高远安慰一句“你也不要自责,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裕平展现一副深感愧疚神情面对高远“高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高远这一下子也是没了主意“先将尸体带回监法寺在说”

梁裕平这下不在场证明已经完全做足,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头上月色清朗,这实在是做风月之事的好夜,只是沈建承没有这个心情,先前和秦重说过乏了,那是真的乏,不是寻找借口将秦

重打发走,沈建承尝试过闭目养神,这眼睛一闭心绪更是烦乱。

烦乱心绪一起坐在屋内就觉得烦闷,烦闷就要出外走走,李锦陪在沈建承身侧前行,到得一处亭旁见到秦重在里面就坐,见得沈建承过来秦重并未起身,不起身不是因为故意摆架子,而是人在发呆并没有注意到沈建承过来。

秦重是一个很少发呆的人,沈建承目视秦重心里猜测多半是想起往事。

往事沈建承从王后秦重嘴里知道不少,秦重心情沈建承十分理解。

沈建承笑道“太尉”

沈建承声音秦重熟得不能在熟,当下回身施礼“太子殿下”

沈建承对李锦和身后护卫摆摆手,李锦和守卫退下到一旁守候。

沈建承入座先是闭气眼睛感受夜里清凉才睁开眼睛道“以为太尉回府了”

秦重凝注沈建承道“以为太子歇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

想起秦重先前怀思神情,沈建承心中有些歉意道“逼太尉说起往事,是本王不对”

这时有宫女上茶也上些糕点,待人退下秦重才道“这些事太子迟早也是要知道,其实说出来心里也是显得轻松”

瞒得这么多年事情倾吐出来,也算是一块大石落下心中舒坦也是自然。

沈建承搓叹一声在道“这些事情大司马可是知道?”

秦重先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在道“大司马近年来和大司徒走得颇近,但是有些事大司马一定会守口如瓶,因为实话实说对他没有好处,依我看这事大司徒并不了解来龙去脉,不过能推测出三四分也不奇怪”

沈建承大是忧心道“这事如果公开,母后虽是一国之后但也难免落人口舌,一旦处理不好本王威望也会受到动摇,到时候本王也要面对天下悠悠众口”

这个的确是秦重犯难之事,这事虽然不关沈建承的事,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如此做事王后,百姓又怎么能够相信这样王后能教导出什么好太子来。

秦重忧心忡忡道“这样的事情百姓最喜谈论,谈得多了就会成为笑话”

沈建承在道“大司徒对这事一知半解可以不管他,但大司马是知道,他是否会做文章?”

秦重对此有相当信心笑道“不会,要公开何必等到现在”

沈建承听出秦重意思同时也是没有想过大司马会有这样心思,是以纳罕一问“太

尉是说大司马是为维护荆越脸面?”

秦重目光迎向沈建承纳罕目光,郑重点头解释“是,大司马也是分得清楚轻重之人,一个要成为笑话位置为什么要拼命坐上去?”

沈建承认为秦重这话在理,既然大司马对这样事情有着顾虑,沈建承不由在问“这么说我们是可以不必担心此事?”

这并不是秦重真正意思,斟酌片刻也不敢把这话说满,摇摇头道“人心难测,临死想拉垫背的人可不少”

是呀,人一旦被逼入绝境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怕是认定不能干的事情也会去干,沈建承眼帘浅垂拿起一块花糕吃一小口道“那么此事应该如何计较?要不要本王和大司马见一面?”

秦重知道沈建承想做什么,现在无论想和大司马提什么条件都白搭,秦重重重摇头道“太子最不该做的就是见大司马,此事见他无用,大司马年纪是不小,有些事不会随着年纪增加就会淡忘,相反年纪越大欲念就会越大”

秦重意见沈建承早是想过,也知道找大司马谈条件没用,只是想着去试试,见得秦重如此肯定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吃得花糕嘴中有些干涩,沈建承喝口茶道“这么说大司马还是想着过王上的瘾?”

大司马大半辈子就想着这一件事,这事发生是迟早的事情,秦重对大司马太了解了,是以口气显得确信道“大司马总有一天会有所动作,这个是时间问题”

既然此事早晚发生,沈建承眉峰一沉有大胆想法道“那么我们不妨先下手为强”

如能杀人秦重早就干了,何须等了这么多年,这个办法并不可取,秦重道“不,目前形势已经够乱,大司马现在如果死了那么荆越就会乱成一锅粥,我们现在只要做好最坏打算就是,只要处理得当太子上位之后,大司马就翻不了天”

沈建承沉默不语似乎对秦重看法并不认同“太尉,本王不是让人暗害大司马,不能杀人也能扣人”

不管是扣是杀找在好理由也没有用,秦重加以解释道“太子殿下,现下民心是向着你,开荒,停雨,观星球这些事都在百姓心里留着,老臣和大司徒监国不管我们做什么,在百姓心中太子才是王上最佳人选,因为谁也无法撼动这样根深蒂固想法”

这话让沈建承听得十分舒服,舒服并不是代表能够千古不变,在说人心也是善变的,沈建承有着自己见解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管一个人做多少好事别人能记住的就是这个人干过什么坏事,母后听信谗言导致全军大败,那是多少条人命”

第424章 尾随的人

对于沈建承话语中更深层意思,让秦重感到害怕,话语当中似乎有公之于众想法,秦重压下惊惧情绪忙道“太子也说是王后听信谗言,这不是王后本意”

沈建承心里是有自己一套治国之法,只是一直以来不愿说出,大婚之后就要忙着登基之事,现下该是和秦重说出心中抱负之时。

沈建承认认真真道“无论是北蜀还是南魏,当王的做事都是遮遮掩掩,难道本王要学这套法子治国?出错就改,有错就认这才能让百姓臣服”

谁不想当个光明正大知错就改的王,这事哪有这般容易办到,秦重得知沈建承真实想法感到吃惊,是以下重话道“太子在说什么呐!难道真要王后出头认错!”

沈建承对此事也大是纠结,总不能涉及到亲人就想着遮掩,如是这样当王上有什么意思,沈建承目光坚定道“本王只是知道这样的事瞒不住,先认错好过东窗事发”

沈建承如此态度让秦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道“太子这事过去多年不提起就什么事也没有,大司马也没说过要公开此事”

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只要有一人追究此事这事就瞒不住,沈建承道“就算大司马不说,陆开呢?他会让这事过去?”

陆开的确是个难题,秦重叹口气道“找个机会把事情原委说出,他在想复仇总不会把王后推出去,那可是他亲娘”

沈建承显得固执在道“陆开不会不了了之这个太尉很清楚,要本王说,如果说出实情,或许百姓会谅解,母后只是听信谗言”

秦重急着相劝道“这事没这么简单,要太子隐忍并不是代表遥遥无期隐忍,只要太子成为王上好好治理国家,百姓得到恩惠吃饱喝足,到那时候才是提起这事时机,还记得陆开是怎么处理新历事情?先去引导百姓,在去影响他们判断,从而让他们接受,这话听上去是不好听,但这是最妥善办法”

沈建承深深吁口气道“本王知道太尉顾虑,不错,事情是过去多年,但护国公一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陆开想为护国公翻案就是认定其中有着冤屈,太尉能保证知道这事的百姓都不是这样想的?这么做不是为了陆开,本王只想处事公允”

“太子。。”秦重几乎是咬牙吐出二字。

“父王以前常告诫,做人做事逃不掉公允二字,告诫不就是想让本王日后待人待事公允?太尉不是问,护国公这事会如何处理?这事涉及到父王母后,本王承认是想遮掩过去,但是这样不对”

秦重为沈建承话语感到震惊“太子殿下,此事要从长计议,这一夜听到的事对太子太过冲击,先回去歇着

,等睡醒之后,我们在心平气和之下在好好说”

沈建承态度强硬道“本王决定在明日婚宴上,将这事公之于众,绝不能让大司马或其他人日后拿这事威胁本王”

“太子!”秦重正要在劝,见得沈建承起身“不用在说,本王已经决定”

沈建承决然离去秦重眼珠转动思虑片刻,起身急忙找温禄山,温禄山见秦重神色急匆道“太尉怎么?”

秦重道“快,让人找陆护卫回来,有急事见他”

温禄山一怔“什么急事?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我能不能帮上太尉?”

秦重道“这事你帮不上忙,去办就是”

温禄山道“我这就去”

张中平在荆淮桥等候,等得半晌见远处有人提着灯笼上桥,提着灯笼的人就是小黑,小黑上桥也不看人自顾自往前走,小黑灯笼放得低长什么样张中平看得并不真切,只能看出这人很是精瘦,见人从他对面过去跟上人,张中平落在小黑四五丈后跟人,下桥小黑拐到一处小巷内,灯笼起初入巷还有光,待走到中央位置时灯笼就灭了。

张中平人在巷外见到灯笼光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进去,人到灯笼灭的地方附近,在眼前黑暗中小黑张口“要我传什么话?”

小黑人实际就站在张中平对面,在张中平眼中有的只是无尽黑暗,这时明白灯笼的光为什么会灭,原来对方是不想和他打个照面。

能问出这样的话说明没跟错人,张中平道“你和他说没审出什么,让他想想办法”

对面黑暗中的小黑沉默片刻“就这一件事?”

张中平直面黑暗道“就这一件事”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回去?我是回家还是回桥上等答复?”张中平竖起耳朵等片刻对面的人并没有答复,见久无人应张中平道“你。你还在吗?”

对面黑暗中无人回应。

“走了?”张中平挠挠后脑勺道“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听见声响”

知道只是一个人在黑黝黝后巷,阴凉感觉一起张中平连忙出巷,出巷后回到荆淮桥原先等人位置站着,张中平自言自语道“那人怎么不把话说清楚,我是等着还是回去?”

想得想张中平在心道“在等等,没人过来在回去”

小黑回到皮具店,安福问“见到人了?”

小黑将灯笼吹了放置一旁道“见到

了,少爷呢?”

安福道“说是去葛府,等着吧可能等会就回来”

陆开已在返程路上,只要在拐过一条街就能回到皮具店,“哐啷,哐啷”路过一铁匠铺,铺外檐下挂着两块薄铁片,铁片让夜风一吹响个不停,听见铁片碰撞响声陆开浅笑道“这铁片老板够用心,铁片一响路过行人不免会看一眼铺里,这样也就有生意上门”

驻足片刻陆开在往前走,这时有道人影在他身后向面前拉长,刚要回头身上那人声音沉沉道“别回头”

陆开登时一凛,因为这声音太熟了“梁安德!”

梁安德身穿黑袍在陆开身后轻笑“还记得我声音呐”

陆开脸色携带笑意整个人早是提防戒备“不让我回头是想暗算我?”

梁安德笑道“我要暗算就不会与你说话,继续走不要回头”

虽然不知道梁安德要搞什么鬼,陆开只能照做,二人走得十余步,梁安德道“接着”

见得一个物件从身后往前抛来,陆开赶紧起手接住,抬眼一看见是白玉吊坠,这吊坠和梁安德声音一样,陆开实在太熟,紧紧盯着吊坠道“这是葛公的,葛公在你手上!”

陆开是止步接的吊坠,梁安德道“别站着,走”

二人继续移动,梁安德道“认得吊坠是最好,照我的话做葛公就能安全回来”

“葛公现在怎么样,如果你敢伤人我不会放过你!”陆开词锋凌厉警告。

对于这样的警告梁安德只是轻轻一笑“废话就不用说,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我们是不会伤害他,我的话听懂没有,听懂给个反应”

陆开深深吸口气在长长吐出来后道“想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当然等于答复,梁安德满意笑道“现在直走我会指示你方向”

陆开只能像木偶一样按照梁安德吩咐行事,梁安德目光沉沉盯着陆开后背“葛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你跟踪我?”

“我是让人盯着葛府”

既然如此陆开只能承认去过葛府,陆开道“她没见我”

梁安德咧嘴一笑并不相信反问“真没见你?”

陆开真假参半解释“我是进府,但她真没见我,只是隔着门说几句,新娘子出嫁前不方便见人”

如此答复梁安德也不知道信不信,不过至少是信一半,因为梁安德转移话题问“见了我你好像并不惊讶”

第425章 目的太尉府

陆开目视前方淡然笑道“没什么好惊讶,我知道你早就回城,在说你不是故意引我去翠竹庄,不要我说废话,你最好也不要明知故问”

梁安德呵呵一笑“对对对,差点忘你逃过一劫这事,不过你也真是为什么这么难死,你要死了这该多好”

陆开浅笑道“好人总是福大命大,你没听过这话?”

梁安德吃吃一笑“你是好人?”

陆开道“起码比你好一些”

“向左走”梁安德这时做出指示,听到吩咐陆开只能拐道,这道一拐就到安临街,安临街有三条岔道,一条是入宫,一条是荆淮街,另外一条是去监法寺。

梁安德下达指示这才答复陆开先前话头“是呀,就你是好人,全天下的人都是坏蛋”

陆开摸摸手上吊坠,这的确是上好白玉,摸起来很是清凉,陆开头微微下垂凝视吊坠道“这个虽然是葛公吊坠,但不能证明他现在还活着”

梁安德失笑道“要我也是会有这个疑问,你是想让我证明给你看是不是?那么你想要什么?葛公耳朵还是眼睛?”

陆开咬着牙道“我就问问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信你还不行?”

梁安德笑意满满道“我激动?我激动什么,事情正在按照我们方向顺利进行,高兴都来不急有什么好激动的,倒是你可不要偏激行事”

二人走到岔道,陆开止步道“走哪条?”

梁安德道“右边那条”

这条路是通往监法寺,陆开起步移动道“你是想让我救程禄出来?”

通往监法寺的路陆开也只能这样设想,梁安德笑道“他那个小人物就不用劳你大驾”

陆开呼吸顿时沉重,因为从梁安德语气来看似乎并不担心程禄会开口,对此只有一个结论“人在我们手上你都不怕?你有办法在监法寺杀人灭口?”

梁安德缓缓一笑道“这不是我们现在要关心事”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陆开顺话询问。

梁安德道“去太尉府”

“太尉府!”这不得不说是出乎陆开预料“你不是去监法寺?”

梁安德好笑道“我去监法寺做什么?难道你想抓我关起来?”

从监法寺这条路去太尉府的确有条近道,走这条近道可以节省时间同时也能掩人耳目,在接近监法寺正门有条岔道,二人入岔道往太尉府过去。

陆开在前梁安德依旧在后跟着,到了太尉府大街,迎面走来一队城防巡兵,梁安德是在陆开后面但能感觉到陆开视线是往巡兵看去

,巡兵离他们二人还有七丈远,梁安德阴阴一笑“别耍花样,我如有什么意外,葛公就和我陪葬”

陆开将视线收回,巡兵十人这时走到陆开梁安德身旁,有些巡兵眼睛看向陆开,陆开却不看人,巡兵里有人道“喂,那个人好像是陆开”

另外一巡兵看陆开一眼“是,他以前是唐万三他们那个班的,人家命好当了太尉护卫”

先前那人道“既然是太尉护卫,现在这时辰怎么还出来?”

“别多事,你不知道城里出事了?”

前头说话巡兵看一眼梁安德“那人是谁?怎么藏头遮脸的要不要上去问问”

后门巡兵眼里只有大黑袍并不能看见人脸“问什么问,和太尉府的人在一起能是什么坏人”

“是是是”众位巡兵从他二人身旁过去。

见得巡兵没有上来打扰梁安德深深松口气,如果有不长眼上来询问,他这个曾经的副队长那是藏不住。

陆开领人到后门止步问“你不会是想进去吧?”

梁安德侧耳听门内声响才道“不进去我来做什么”

陆开脑海中思虑飞转想试图弄清楚梁安德意图,这事不管怎么想都没有答案,梁安德见陆开目不转睛看他笑道“想知道我来干什么?好好想想,能猜出来算你厉害”

听得梁安德讽笑陆开也不多问“我先进去给你开门”

梁安德忙把人拦着“你干什么想翻墙进去?别呀,我可不是翻墙贼人,叫门”

陆开一怔道“叫门?你确定”

梁安德道“什么说辞自己找,反正我是要光明正大进去”

陆开心中疑窦重重,真不知梁安德想做什么,不过对方既然有了要求,陆开只能照办,叫门,看门人过来开门。

见到是陆开看门人揉揉惺忪双眼道“陆护卫。。你怎么从后面回来”

找借口这事难不倒陆开,先是看一眼梁安德这才道“这人是太尉客人,让我们进去”

看门人见梁安德穿着大黑袍也是神秘得很,话是陆开说出看门人也不起疑“进来吧,不过太尉还没回府”

回没回府陆开怎么会不知道,陆开点头应声道“我知道,等会就回”

看门人打个哈欠,也不在留心梁安德道“那你忙着,我先去睡了”

陆开笑脸迎人“去吧”

看门人入屋睡了。

陆开领人往前院出口过去“说吧,你想干什么?”

陶府梁安德是去过不少次,但太尉府还

是初来,看看四周道“带我去太尉书房”

“太尉书房!”陆开登时一凛“你要去太尉书房!”

梁安德闲看陆开答复“你听见了,带路吧”

梁安德需要陆开带路,芳儿并不需要,芳儿在梁安德离开不久也到西丘谷山寨,入了寨见到陈九德,陈九德一双贼兮兮眼睛打量一眼芳儿,芳儿对陈九德打量眼神显得很不舒服,不舒服也没有张口骂人,芳儿挺着高耸胸脯神态傲然相视。

陈九德见芳儿对他不惧微笑“梁安德和我提起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娇俏的姑娘家手上粘的血比我还多”

有些人一看脸就知道本性,陈九德给与芳儿第一种感觉就是阴险小人,是以面对这样的人芳儿并无好感“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怎么会让你白跑一趟”陈九德道“跟我来吧”

芳儿跟人来到一间屋外,陈九德笑道“一个人能行?要不要我帮忙?”

芳儿推门直入道“不用”人进去在将门关上。

这屋子不是给芳儿歇息之用,用处虽然不是歇息但是芳儿务必先喘口气,当时从翠竹庄逃走后还没有时间好好喘口气,人在梳妆案台跪坐,案台上摆着二个盒子一个行囊芳儿并没有立即打开,先是在铜镜中凝视自己一眼,闭气眼睛眯得片刻深深吸口气后才睁开眼睛。

时间虽然短暂也算是缓口气,重新睁开眼睛这才将案台盒子开了,第一个盒子放着皮面具,第二个盒子是放着一张文帖,剩余那个背囊是放着一件男士衣物。

芳儿对着铜镜将皮面具敷上,这时在铜镜中呈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白白净净就像一个富家公子,敷好面具换了衣物,这才将文帖揣入怀中。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芳儿从屋里出来,陈九德就在外候着,见人出来陈九德大是笑道“像,像极了,他的身子和你一样单薄,你没来之前我们早是找好人,不过你更合适”

芳儿也不知道自己扮的是谁,是以询问“我叫什么名字?”

陈九德叹口气道“人是像,但你这声音一听就是女人,入了宫要少说话”

芳儿将声线一变道“这样呢”

陈九德顿时鼓掌叫好“你还会变声?”

芳儿用尖细男音道“以前杀人也免不了易装改扮,粗狂的声音学不了,但只要我少说话就没什么问题”

陈九德显得很满意道“声音是变了,但是多说几句的话一听就是女的,自己看着办吧,午时进宫知道要见谁?”

芳儿道“一个叫岱迁的”

第426章 书房信件

陈九德点点头将一个玉钗递给芳儿道“把这个给岱迁,他知道怎么做,你姓廖,但多半用不上没人会问你姓名”

芳儿问也只是在谨慎,不在深问起手接过玉钗在道“还有什么嘱咐?”

芳儿样貌不错,陈九德想着也该到娶妻年纪,当下顺口询问“听说你没地方好去,如事情办完我们都还活着,不嫌弃的话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芳儿不为所动,眉目冷冷淡淡看人答复“没有嘱咐的话我现在就走”

芳儿态度也不算出乎预料,陈九德含笑注视芳儿渐渐远去身影在补充一句“我说的是真的,好好考虑一下”

芳儿背影没有一丝迟疑,不做答复直接上马出寨。

张中平在荆淮桥等半晌始终不见小黑过来,打个哈欠一个人楞站的确是让人发困,等人都是有这样心态,怕一走人就会来,不得以间只能撑起眼皮强打精神,有队巡兵往荆淮桥上来,这队巡兵就是见过陆开那队巡兵,巡兵上桥看见张中平。

一人笑道“,这不是中平兄弟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有人说话精神头就提得起来,张中平笑道“是,这不是洪老弟么”

陆开在私底下很少接触城防司的人,张中平找过杨成唐万三叙旧,是以别的巡队的人也是认识。

张中平口中的洪老弟叫洪丁,洪丁热络笑道“怎么你们太尉府的人今晚是全员出动么?”

“我们太尉府的人?”张中平携带不解追问一句“你看见谁了?”

洪丁指着太尉府方向道“不久前还看见陆开呢,就在太尉府附近”

这讯息真是突如其来,张中平一楞心道“他这是回府?”

念头一起张中平觉得多半是这样,不回府人怎么在太尉府附近,傻站在这里不是办法,既然有人看见陆开在太尉府附近出现,想着最好是回去看看。

张中平出声谢道“多谢洪老弟,我正找他呢,你们忙着我回府一趟”

一趟,梁安德这一趟目的很令人费解,在去太尉书房路上陆开还是不能寻摸出答案,眼看过个院子就到书房,陆开起唇问“你去书房想找到什么?”

梁安德目光阴沉沉量一眼陆开,片刻后反而显得大方笑答“一封来往信件”

“来往信件?”对方是做答复,但这样答复一点线索也没有,陆开问得细一些“谁和太尉来往信件?”

梁安德微微一笑,打算点到即止,摆出一副无可奉告样子道“这个

就不能告诉你,你不是很会猜?猜猜吧”

这没头没尾的让陆开如何猜测?陆开道“能让你如此冒险上门来找,说明这封信很要命,虽然不知道内容,但是能引起你的重视,像这样的信你认为太尉会留在书房内?要我是太尉就会藏起来”

梁安德并不作假叹口气道“其实我心里也是没准,但希望还在,只不过在不在都要看一看,不用想法子套我话,快走,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

陆开将口闭起不在说话,二人一路沉默,路上没碰上什么人,夜深下人们早是睡入梦乡,谁会没事起来闲逛,畅通无阻到得太尉书房门口,书房熄着灯,陆开看一眼梁安德这才推门入内。

陆开将灯起了问“找什么信就快些找,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过来”

书房案台放着不少信件,梁安德一一翻找,陆开想着自己愣在这里可不行,稍微琢磨心中有得借口,这时主动张口请缨道“我帮你找这样快些?”

话听上去是好听想要过来帮忙,面对陆开好心,梁安德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意,笑问“你不会是想借故将信扣了?”

陆开也是含笑看人回应“就在你面前找,扣不扣你能看不见?”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梁安德陆开同时一凛,书房内没有藏身之地,梁安德看后窗一眼忽道“找出印戳是花瓣图案信件,小心说话我就在后窗”

留下嘱咐梁安德从后窗蹿出去,人刚出去见得张中平进来道“太尉回来啦”

入了屋没见到秦重却是见得陆开立身案台前,张中平一楞目注陆开“大半夜的,你怎么在太尉书房?”

陆开眼色戒备看一眼后窗,才转眼向张中平微笑找借口答复“见到书房有灯,以为太尉回来就进来看看”

这话合情合理,张中平一点怀疑心思也没有“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太尉回来了呢,不过怎么起了灯人不在?”

陆开随口答复“不清楚,可能是下人忘记熄灯”

这话漏洞百出张中平没有听出来,看一眼陆开问“哎,你既然要回府怎么还让我去荆淮桥等着,我一直在等你呢?”

陆开顺口问一句“是审出什么消息了?”

张中平摇摇头道“啊?你和那个人没见面呀,我把事情都和他说了,他是谁呀面生得很”

有梁安德躲在后窗,陆开当然不会选择在这样时刻暴露小黑身份,当下笑道“我还没见着他,说吧,监法寺有什么消息”

张中平见到人只好在重复一

遍“裕平和南云都问不出来,我去找你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事在陆开预料之中“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继续审问就是”

张中平是直接从荆淮桥回来,也没去过监法寺是以不知道事情的最新情况,张中平道“那就让他们审着吧,天亮时在去看看,行了,这事也急不得,太尉不在那么我们回去歇着?”

陆开怎么能去歇着梁安德还在后窗,他一走还有谁牵制梁安德,陆开浅浅摇头道“累的话你歇着吧,我等下还要出去”

真不知道陆开在忙着什么,张中平多嘴问一句“啊?还要出去?做什么去?”

陆开只想把张中平打发走,也不多答“不做什么去睡吧”

睡不睡葛玉泉陶思民是没有睡意,他们靠近一个井口站着,葛玉泉视线时不时看向井口,似乎害怕有人会把他丢下去,井口在寨子后院,二人已经在这里站得好一会,葛玉泉目光忐忑道“就在这里站着?”

站立许久还不见有人过来,陶思民道“不知道,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安排”

后院除他们就是陶府家丁,先前打探情况那家丁过来,陶思民问“有地方出去?”

那家丁道“公子,周围不是栏栅就是峭壁,寨门就是唯一出口”

听完答复陶思民挥手让家丁下去,葛玉泉道“还在想着出去?”

陶思民苦笑道“葛公也是听见?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葛玉泉好心劝导“那么你最好安心待着”

陶思民摇摇头道“不信只有一个出口,这些山寨贼人只有一个出口的话,那么官军来时往哪里逃?这里也不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听得陶思民不死心,葛玉泉温声在劝“就算有其他出口你也探不出来,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陶思民道“他们当然不会告诉我,有句话很难听葛公不要在意,我想说的是葛公是他们抓来的犯人可我不是,如我要走我不信他们会拦着,只要我出去可以调人过来,或是去禀告太子”

葛玉泉失笑道“他们不会放你走,因为你这个想法也是他们所担心”

陶思民有自己主意道“他们担心我做什么,我又没和他们说过我会救葛公,没理由留下我,葛公想想他们什么也没和我说,就算让我出去也不会妨碍他们计划”

陶思民有自己想法,葛玉泉知道劝不住认真看人道“如果陶公子真心想走那么我管不着,但是不能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明白吗?”

第427章 不分轻重

张中平人是真的困,陆开不睡也不能逼人入睡,也不说话转身刚走到书房门边,见着温禄山远远过来,看见张中平和陆开在书房门口遥声问“你们怎么在书房?”

有些话好蒙骗张中平,温禄山不行,有些话不能答复,现在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陆开道“你怎么回来了?”

话也只是问问,陆开问题出口温禄山顺话答复道“对了,太尉有急事找你呢”

“找我?现在?”陆开对这事有些许意外。

温禄山点点头道“是呀,我都转得好久才找到你,没想到你回府”

温禄山想起一事眉头顿沉道“刚从监法寺过来,南云的事你们知道了?”

张中平离开监法寺时,南云当时自然是活生生的,温禄山这话,张中平没听明白,顺口问“南云的事?南云什么事?”

这么听来他们就是不知道这事,温禄山目光显得沉痛同时携带惋惜道“南云让人灭口了”

“你说什么!”陆开大为吃惊眼锋就像一块巨石压向温禄山“他不是在监法寺?怎么会让人灭口?”

温禄山也是想不明白这事,监法寺里里外外都是人,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这事,迎着陆开眼劲怅然答复“人是在监法寺被杀,整个头倒转向背,高大人说是有人劫囚程禄也让人灭口,死法和南云一样就在城外密林”

张中平脸色惨白完全就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温禄山不会说这样的话骗人,张中平呼吸急促携带不解道“既然救人出去为什么还要杀人?”

温禄山眼神沉得就像一块阴影“不知道,高大人对此也是没有头绪”

陆开沉冷眼角缓缓向后窗移动,几乎咬牙切齿心道“怪不得梁安德对程禄漠不关心,原来是派人去杀人灭口”

见到陆开看向别处温禄山道“怎么了?”

陆开眨眨眼转眼平复心境面对温禄山道“没什么”

深思片刻离是离不开,现在只能让太尉回来,陆开显得不分轻重道“太尉既然有事找我,那么你叫太尉回来,我在书房等就是”

“你要太尉回来见你!”温禄山觉得陆开大为奇怪,这不是和太尉摆架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尉居然要跑来跑去见他一个护卫。

陆开也知道这样不妥,坚决道“是,太尉要见我,就要回来”

温禄山沉眉看人道“陆开,你是怎么回事?太尉要见你跟我入宫就是,太尉那么大年纪你

能忍心让他跑来跑去?”

话出口那是不能更改,陆开主意已定道“我就在这里候着”人反身回案台入座。

如此不知礼数的陆开让温禄山觉得大是反常,眼锋如针盯人片刻最终反身走了,见到温禄山离去张中平也是纳罕看向陆开“陆开,不是做大哥的说你,你这样做是没大没小”

陆开也是没有办法,秦重从宫里过来肯定是需要时间,只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就行,这份歉意只能等日后做计较,陆开不光要打发温禄山,还要把张中平支开,在找个借口道“大哥去让人备些宵夜过来”

张中平叹口气道“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等着”

见得打发二人走了,陆开这才起身来到后窗怫然作色道“梁安德你好大的胆子!敢让人去监法寺杀人!”

梁安德躲在后窗他们对话也是听见,梁安德是伏在后窗听他们说话,听见陆开指责他不是人起身笑道“怎么你就那么关心那个无名小卒?我看你不是关心他,是因为他死了你们就没有办法找到葛公”

陆开眼睛如同透射怒火,但没有对梁安德动粗,吐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不会猖狂太久!”

梁安德掏掏耳朵不屑笑道“气话说出来有什么用,你本事在大也拿我没有办法,快把信找出来我就不进去”

不进去也是谨慎,因为张中平随时都会回来,避而不见不是因为害怕张中平,张中平对梁安德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这不是怕人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开看一眼书桌“桌上信不少,要找到你说的信要花费一些时间”

梁安德见人还在站着催促道“那你别站着,还不快找”

陆开提个建议道“我先送你出去,约个地方见面,找到信后我在见你”

梁安德哪有这么傻脸色一沉道“不要想着和我拖时间,我告诉你天亮前我不拿信回去,葛公就会死!”

现下不得不为葛玉泉安全着想,陆开来到书桌翻找“你在待下去可能会让人发现”

书桌和后窗相对梁安德冷冷道“不管是我出事还是没拿到信,总之葛公都会陪葬,自己掂量”

掂量,沈建承也试图掂量李锦心思,李锦陪着沈建承往东宫走,沈建承看人一眼装作闲问“本王和太尉说的话都听见了?”

李锦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错,当时站岗位置也不远,听是听见但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沈建承能问出这话就是认定李锦听见,如说

没听见可就是欺瞒太子。

李锦正色同时非常诚实道“听见了”

沈建承微微一笑凝视李锦一眼,想听听李锦想法“那么你是支持太尉还是本王?说说你的看法”

这让李锦如何作答,李锦高昂的头微微下垂显得为难道“末将没有看法”

一个人听一件事心里肯定会存在自己看法,沈建承知道李锦不是没有想法是不敢说,索性给李锦一个安心笑道“让你说就说,本王只想听听看关于王后的事你是否支持本王,就是闲聊”

李锦犹豫片刻道“既然是闲聊那么末将就闲说”

“说”沈建承一笑洗耳恭听。

李锦这时昂首挺胸字正腔圆道“末将认为太尉所说在理,只要等太子成为王上掌控一切,到时候就算事情出得岔子也是容易控制”

李锦有这个看法沈建承也不显得意外,这话就是在支持太尉,对此沈建承也不动气“本王也知道到那时候容易控制一切,只是在成为王上之前,大司徒多半会拿此事做文章,在对方为难之前先掌控局势这难道不对?”

秦重和沈建承说法都有各自正确性,谁对谁错也难分辨,李锦道“太尉这办法很妥当,只是要想办法面对大司徒这一关,太子办法很稳妥,只是要面对悠悠众口,人心里那杆秤很难弄平,末将觉得就算要处理这事,也可以另选时机,不必非要明日宣布”

“明日就是良机”沈建承心志坚定道“如换别的时候说服力会不够”

张普被杀那日凌玉的确是逃了,凌玉是岱迁心上人,岱迁那时候还在北安和陆开忙活沈建承事情,无论凌玉发生什么都无法帮忙只能靠自己。

那天是个大雨倾盆雨夜,凌玉睡得正酣听得门让人一踹张普夺门而入,见得张普深夜踹门凌玉花容惨变将褥被紧紧包裹身子尖声道“张老爷,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张普那张脸一丝邪淫之意都没有,直接将凌玉从床上拉下来到后窗,把后窗一推张普满脸着急同时语声显得凄厉道“快走!”

“走?”大半夜让她翻窗走?

凌玉睡得迷糊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从感觉来说不是二更就是三更,不论几更现下深夜外面下着暴雨,有些雨水从窗外泼进来打在凌玉脸上。

清凉雨水打脸顿时让凌玉清醒几分,不管外面怎么风传张普为人,对于凌玉来说张普还算是正直之人,亲是结并没有强迫她洞房,大半夜让她爬出后窗淋雨,难道是在惩罚她?

第428章 没跑掉

凌玉显得在抵触不动时,屋外传来喊杀声,一听声张普更急强行把人推出窗外,凌玉裸足踩在湿漉漉水迹中遍体生寒,凌玉不聋一听喊杀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强盗来啦”

这次来的强盗就是陈九德,陈九德领着三名寨兵夺门入内厉笑“谁都跑不了”

见得陈九德厉笑狰狞张普也想爬窗出去,但陈九德手中砍刀比张普爬窗速度更快,刀一起张普背部血迹就溅射到窗外凌玉脸上,一刀下去深可见骨张普顿时倒下,见得陈九德厉目瞪来凌玉害怕之下只能裸足跑了,陈九德吃吃厉笑二声这才翻窗追人。

凌玉运气不错从后门逃出张家,张家后面就是大林子,暴雨将林内地面打得稀巴烂,裸足凌瑶脚踩烂泥,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踩在呕吐物中,大是让凌玉感到恶心,恶心现在倒还不怕最重要的就是保命为先,凌玉慌不择路没有什么特定方向。

雨打着眼,路也是难以看清,脚下也不知道扳着什么,从坡上一滚直往陡坡滚下顿时昏厥过去。

眼皮关阖透薄眼皮能感觉到阳光倾照,睫毛一动凌玉缓缓睁开眼,醒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污泥中,醒是醒了可人却在污泥中失神呆坐,似乎是不相信身在此处,衣衫全都湿透又重又冷,忽而不自禁打一寒颤这才趴得起来,脸上衣衫脚上皆是沾着污泥看得看方向这才往前走去。

顺着林子往外摸,见到有条小路,小路远处看见村里升起袅袅青烟“咕噜,咕噜”肚子在叫饿,凌玉摸摸肚皮正要出去见得小路上有二名村民过来,想着出去求救毕竟男女有别裸足不说还脏兮兮的犹豫之中,二个村民却是说起话来。

一村民道“听说没有张家昨夜遭到强盗洗劫,全府上下都死得干干净净”

另外一村民道“怎么没听说,不过好像是有什么人逃得出来,你看村里那几个外地人我看就是强盗,在村里来来去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一听到这个凌玉哪里还敢出去连忙往后退了,林内有不少猎物,如果凌玉是个好猎手的话就不会饿着肚子,可她不是猎手,凌玉躲在林内哪里也不敢去,身上发冷也不敢把衣衫脱了,只能找个有太阳照射地方呆坐,期望能将衣衫晒干。

坐得半个时辰头皮微微发热,身上衣衫还是没有干透,肚子越来越饿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外面那村子是敢去在去,只能往相反方向过去,林内有些树上长着小果实,这些果实有些是红的,有些是青的,以前没接触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饿是饿凌玉也不敢乱吃生怕有毒,在往前寻摸

一阵见着一只野鸡“鸡咕咕”在前面,凌玉一双眼睛挣得老大,悄悄往野鸡摸过去,但这野鸡十分警觉,凌玉没有踩断树枝也没有发出声响,在靠近野鸡之前野鸡扑腾翅膀远远飞到高高的树杈上。

凌玉捡着石块就丢,可野鸡怎么也不下来,丢得七八个石块也是累得紧不在理会在往前走,也不知走得多久天色渐渐黑下,这下倒不感觉饿,些许是饿劲过去,饿是不饿但是累得很,见着有溪水舔得舔唇拿手掌挽起水就喝,喝得清水舒服一些。

天色将暗也不好摸黑在走,找到个小山洞在里面住得一夜,隔日天蒙蒙亮人早在林中穿行,远处有间山中茅屋凌玉缓缓过去见到一老叟在屋外空地刨地,老叟见得凌玉脏兮兮将锄头停下“饿了吧?”

凌玉眼中带着戒意点着头,老叟继续刨地道“屋里有些饭菜,去吃吧”

凌玉犹豫片刻实在是熬不过饿劲往茅屋过去,屋内没有其他人可以肯定这里只有老叟一人,锅里有些饭菜拿起就吃。

老叟这时回到屋内,凌玉见人进来离得远远的,老叟慈笑问“遇上难事了?”

凌玉显得有些僵硬点点头,老叟在道“你是谁?”

凌玉定定瞅着人并不说话,老叟见人不答在问“你从哪里过来?”

凌玉还是不说话,老叟叹口气在问“你要到哪里去?”

凌玉终于有些反应摇摇头,一问三不答,老叟给凌玉找得赶紧衣服道“洗洗吧,等想好去哪里在走不迟”

衣物就在老叟手上,是男装,凌玉看着衣物破开尊口道“没有女子衣衫么?”

老叟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姑娘,我这没有女子衣衫”

老叟将衣物搁在桌上人就出屋,凌玉将门关上换得衣衫这才出来,天大地大凌玉没有地方好去就在这里住下,过得月余凌玉去菜地摘些菜回来,到得院内见得老叟一身是血躺在地上,凌玉一惊忙跑上去正要查看老叟如何之时,见得陈九德从屋内闪身出来大笑“真有你的居然躲我这么久”

陈九德这张脸凌玉如何能忘,一见人转身就逃,只见院外突然闯入三人将凌玉抓住,对方早就在此埋伏凌玉如何还能逃脱。

马车在走,凌玉人在车上,陈九德一双眼睛含笑看人,凌玉惴惴不安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张老爷一家”

陈九德好笑道“你这话说的,凌玉姑娘可不能如此忘恩负义,我杀人不是为救你出苦海?怎么难道你真想给张普当妾

?”

凌玉花容色变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陈九德失笑道“如果不知道你是谁,救你干什么?”

凌玉怀揣不安道“为什么要救我?”

陈九德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让你和岱迁哥哥团聚”

凌玉第一个反应就觉得是不可能,要救她怎么会把张家全部灭口,凌玉警觉道“是他让你来救我,不,我不信”

这话也就是说来好玩,不信,陈九德也没找话说服,淡淡一笑“其实也不是他开口让我们找你,我能告诉你的是乖乖跟我走不要闹事,我担保你一定能见到岱迁”

凌玉忽而捂着肚子脸色通红道“停。停车。”

车厢内除得陈九德还有一人,这人横眼看凌玉问“你想干什么?”

凌玉显得支支吾吾道“上。上茅”

这人当下拒绝在道“我看你是想跑吧,好好待着”

陈九德先是失笑这时才出声道“停车!”

马车停下,这人诧异看向陈九德提醒“陈哥你还真的信她”

陈九德也不怕凌玉耍花样,因为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还看不住她呀?去找根绳子锁在手上让她上茅”

陈九德说话只能照办,凌玉拉着绳子远远朝远处草丛过去,这人拉着绳子显得不放心,陈九德在旁失笑“别这么紧张兮兮,荒郊野地她逃不了”

这人扯扯绳子确定人在不在,在道“陈哥,我们找她月余时间,在跑了可无法交代”

陈九德看向凌玉方向含笑答复“你这人就是不懂怎么疼惜人,这样下去有哪个女子能看上你”

这人苦笑道“这哪儿跟哪儿呀”

凌玉完事后悠悠走得回来,陈九德展笑看人道“看,人不是回来了”

众人上车往目的地过去,目的地就是山寨,到得山寨陈九德很有礼数邀请凌玉入屋,陈九德道“这里就是你今后几日要住的地方”

“我要在这里住几日?”凌玉满怀戒备反问。

陈九德这话也不是作假,的确是真实情况,因为用不着长久扣人“嗯,就几日,只要岱迁心里还有你,你就能安全回去”

陈九德招招手,有一寨兵过来,陈九德在寨兵耳旁嘀咕几句,寨兵出去后一会拿着手链脚链过来。

第429章 不给走

要锁的人当然是凌玉,陈九德诚心告罪道“按照吩咐我是应该关你在屋里,但是看在你前面没有逃走的意思,我给你个方便,这个寨里你可以随便走,但是不能靠近寨门,如果让我发现你有逃跑意思只能把你关起来”

将链子扣上之后,陈九德道“没事的话帮我们打扫打扫,不要闲则生事,我怎么待你全看你安不安分”

至此凌玉就在寨里住下,过得二日深夜,凌玉早是入睡,忽而听见院中传来杂声,凌玉也不出去将窗户微微掀开往外瞅,凌玉看见有三辆马车进来,有四人凝立院中,这四人是陈九德,梁安德,葛玉泉,陶思民,四人之中凌玉只认得陈九德。

离得也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只见有人抬着一具尸体过去,放在年纪较长那人身旁,过得片刻,其中二人和家丁抬着尸体往后山去。

见人离去凌玉担惊受怕回床上躺下,人是躺下没睡着心道“那尸体是谁?新来的三人又是什么人”

这事没人开口凌玉当然不会有所答案,葛玉泉陶思民在井旁等人半晌,在过一会陈九德过来笑道“事情办完了?”

陶思民葛玉泉都不说话,眼珠直勾勾盯着陈九德,陈九德看一眼后手方向没有看见火光问“怎么?没烧尸体?”

想起当时梁安德的为难,陶思民板着脸道“烧什么尸体,梁安德让人把尸体丢下崖了”

梁安德想干什么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陈九德不会为此时追究什么,笑道“原来是这样,行了,让葛公过来我们可不敢怠慢,跟我来吧”

葛玉泉陶思民跟着陈九德走,众人来到凌玉屋外,门也没锁陈九德推门入内,听见有人推门这还是这几日来头一次,凌玉赶紧翻身起来,手上脚上链子啷当作响,陶思民葛玉泉见到凌玉顿时一楞,心里同时有个想法“这里怎么还有个姑娘”

一见到凌玉有铁链锁着,想着肯定是另外人质,陈九德向凌玉歉笑道“打扰姑娘歇着实在是对不住”

这时在看葛玉泉一眼提醒道“寨内空屋实在不多,你们二人挤挤”

见到凌玉戴着手链脚链,葛玉泉皱眉打听情况“这姑娘是谁,你们怎么锁着人家”

陈九德见葛玉泉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笑道“葛公心真是大呀,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管好你自己,这姑娘用不着你操心”

陈九德笑看凌玉道“姑娘帮我看着葛公,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陶思民犹豫

片刻最终上前和陈九德道“我有话和你说”

反正已经安排妥当,陶思民有什么话听听也是无妨,不管什么话在这里说总是不合适,陈九德道“出去说”

众人出来将葛玉泉凌玉关在屋内,陶思民引着陈九德到一僻静处问“梁安德不在,这里是你做主?”

陈九德没有当下答复,过片刻微微点头“可以这么说”

既然能做主就好,陶思民道“葛公给你们带来了,我那家丁尸体也处理了”

陈九德对陶思民竖起大拇指道“陶公子办事就是利索,我们还不认识,我呢,倒是想和陶公子结识,我屋里有好酒好菜喝一杯?”

陶思民哪有心情和陈九德喝什么酒,陶思民道“不喝了,改日你来城里我在设宴就是,我的事已经做完了,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和你说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也免得留下碍事”

陈九德鼻息一喷咧嘴笑道“陶公子不想留下碍事,真是善解人意,但是你没碍事呀,是不是有人给你脸色看了?你指认出来我给你出气”

陶思民皱眉听陈九德意思似乎是不让他走,陶思民道“没人给我脸色,为办这事我也一日一夜没回府,家父不见我定已着急”

陈九德当下展现有所体谅陶公心情神色“你看我也是忙的,倒是忘记陶公子没回过府,说的是,哪有当爹的不担心孩子去向,这样我让人陶公请来,对于陶公我也是早想结识,不如趁此机会拜见陶公子以为如何?”

如让陶公过来岂不是都成人质?陈九德意思陶思民听明白了,当下冷笑道“这么说我是走不了了?”

陈九德客客气气笑道“陶公子不要多想,就是想多结识公子,走走走,边喝边聊”

寂寥夜色让云彩挡住,夜空昏暗而无光,借着这道昏暗梁安德黑袍更像一道阴影,只要他不动眼力在好的人也休想看见他。

陆开翻找信件有得好一阵,梁安德就像无脸男那般在窗外露出侧脸看进来“认真找,别和我装模作样”

陆开也不看人从态度上看是全神贯注翻找信件“我是真没看见,要不然你来找?”

从话语上听陆开是诚信邀请梁安德进去,陆开的诚心让梁安德戒意大增,梁安德笑道“别耍花样,你是不是想着被人撞破在书房,等我拿走信日后太尉察觉问起你不好交代?”

梁安德真是他的蛔虫,他在想什么都能猜到,现

在知道梁安德为什么要让他光明正大进来,日后太尉追问那个看门人会说他带过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进来,无论是不是本愿拿信,毕竟是带人进来。

陆开沉目找信道“让我无法交代不就是你的目的”

看陆开面色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梁安德有趣一笑“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找到借口,如找不到我也爱莫能助,用点心我可没时间和你多耗着”

陆开道“我会尽快”

陆开现在是侧身面对梁安德,是以,梁安德能观察到陆开神态动作,这时陆开移动两步将后背对着梁安德,后窗位置时固定不变,除了进去是看不见陆开现在动作,陆开如此移动动作显得非常自然,但已经引起梁安德警觉当下出声道“不要背对我,还记得翠竹庄附近那尸体是怎么死的么?”

在背对梁安德时,陆开手指黏得一下墨水,似乎是想在纸面写什么,可指头没落指听起梁安德说起关九,顿时将指上墨迹在袖口擦了。

陆开回身目光炯炬瞪人“关九是你杀的!”

梁安德并没有说出关九身份,陆开已是知道,梁安德目露诧异看陆开道“不错呀你,连他身份都查了出来”

既然提起关九死法,这么说梁安德身上就是有着仙女散花针,一想到这样歹毒暗器陆开就头皮发麻“原来你身上有仙女散花针,怪不得敢一个人要挟我入府”

梁安德看一眼藏有仙女散花针右袖道“知道就好,不要耍什么小心思,我这针一出手无人能躲,如果你是想和张中平暗通什么消息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的话你会害死他”

陆开将站姿重新侧对梁安德,这时陆开看见有花瓣印戳信件,只是看见也不知道印是代表什么“找到了”

梁安德眉锋一挑顿喜,正要让陆开拿来,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得已间止口藏身。

张中平入内道“和谁说话呢?”

张中平过来时机真是鬼使神差恰到好处,偏偏在他说话时就到门外,陆开道“就我一人我能和谁说话,我只是在说太尉怎么还不回来”

先前也只是听见喃喃声,至于说什么也没听清楚,听见陆开解释张中平浅笑“这才多大一会,太尉从宫里过来哪有这么快”

张中平边说边走向陆开“你有些奇怪呀,是不是出得什么事?”

知道张中平靠近,陆开将书信摆好回身,看人闲笑道“没有什么事,在说了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430章 留墨提醒

明明就很奇怪既然不想说张中平也不追问“对了,听说南云身手不错,在说监法寺里的人又不是聋子,交手声怎么会没听见”

这个问题陆开比张中平更早想到,陆开发表自己看法“无论是谁想杀南云,都不可能在一招半式下杀他,除非。。”

“除非什么?”

关于这个除非陆开不敢轻易出口,因为这个答案非常惊人,陆开摇摇头道“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有岱迁一个麻烦就够头疼了”

这个提示张中平怎么还听不明白“那么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陆开面色显得郑重道“这件事情上你做不了什么,但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让你做”

“什么事?”张中平竖起耳朵恭听吩咐。

陆开显得小心翼翼看向门外一眼“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张中平看得门外一眼“现在都什么时辰,哪里会有什么人”

“谨慎一些为好,我让你办的这事很重要”

见得陆开如此谨慎,张中平只好到门口外瞅视两眼,趁着张中平到门口之时,陆开迅疾将印戳时花瓣信件翻出,在而揣入怀中,梁安德一直在暗中观察陆开举动,见他想出这个办法拿信微微一笑心想“真有你的”

看得两眼张中平回来,陆开开始在张中平耳旁嘀嘀咕咕,梁安德没听见他们说什么眉头大皱。

问题,每个人心中总是会有许多问题,有些问题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明说,沈建承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说服李锦“本王知道你不认为明日就是好时机”

李锦也不在劝只道“不管太子如何决定,凡事都要做最坏打算”

沈建承当然明白李锦意思,依旧坚持道“说实话,最坏打算也坏不到哪里去,在坏也好过让人打个措手不及”

沈建承心意已决在说下去也是没用,李锦道“太子既然有得计较,那么就顺心而为,顺心而为总是不错”

沈建承深深叹口气道“要是太尉和你一样想就好了”

李锦为秦重说句好话“太尉也是为太子着想”

沈建承苦笑道“如果本王坚持太尉是会支持,只不过那是妥协,不是真心相信本王做法”

对此李锦并不答复,因为秦重肯定就是这样。

沈建承已经看见寝宫室内散射出来烛光,凝视薄光在道“不光太尉不支持,这事让任何人知道都不会支持,本王知道这是非分要求,但是这么做是对的”

李锦这实添句话道“太子既然有了决定,

末将认为应当和王后说一声,毕竟有些人不会只听不说,也许会有人询问令人难堪问题”

这个不是可能,是一定,说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人想了解来龙去脉,沈建承道“本王知道这个难以避免,但有些事情一直隐瞒事情是不会过去,要想让这样事情过去只能实话实说”

“太子说得是”

张中平听得陆开说罢,奇道“你让我。。”

陆开没让张中平把话说完,做个嘘的手势,张中平止声点头“我知道了”

这事陆开也是没来的急安排,这时恰好张中平在只能让他去办,张中平领会用意陆开道“我去趟茅房”

借故出去也没引起张中平怀疑,陆开出门是往茅房方向过去,人刚脱了身,当下蹿上屋顶重返书房,来到后窗位置示意梁安德和他走。

目的既然达到梁安德只能跟人走了,张中平在屋内客座坐下没过一会下人捧着宵夜过来,张中平让人放下,下人退下不久温禄山和秦重这才回到。

秦重入屋只看见张中平,想看见的陆开却不在屋里,看不见人只能张口询问“人呢?”

秦重回来张中平当然不敢在坐,早是起身上前回应“去茅房了”

秦重也不多问来到书桌坐下,另外示意二人也坐,温禄山和张中平在客案就坐,秦重在书桌坐着见着桌上有二滴墨迹,一滴墨迹滴在桌面,另外一滴则是滴在最上边信件上。

秦重用食指沾一下桌上墨迹,墨还粘手没干透,可以判断是不久前滴下,墨迹当然不会自己滴上去,墨迹是陆开故意留下提醒秦重,先前故意背身面对梁安德是故意不让他发现这个小动作。

陆开当然并不是想在纸面上写着什么,如真要写什么的话,梁安德就在一旁时间那是来不急,只能滴墨提醒。

秦重没有让陆开失望,一见另外一滴墨滴在纸上当下警觉翻看信件,秦重桌上有着什么信件自己岂能不清楚,查看过后终于发现有花瓣印戳信件不见。

秦重眉头一沉心中是显得万分惊诧,喜怒不形于色,秦重声音一沉道“你们过来”

温禄山张中平起身过来,秦重指着桌上纸上墨迹问“你们用过墨?”

温禄山当场看向张中平,他也只能问张中平,因为人在屋里“你用太尉墨了?”

这又不是自己书房,张中平哪里敢随便动秦重墨,当下惶恐道“太尉,我。我不识字,写,就更谈不上,没用墨”

既然不是张中平那么大半就是陆开,先前书房就他们二人,温禄山道“先前就你和陆开在,不是你

那么就是他了”

张中平想着陆开先前站位道“他当时是在书桌这里,可我没看他写什么呀”

秦重眼睛咪成条缝“既然没写书信,为什么要动墨?他是想说什么?”

张中平没想明白苦着张脸凝视温禄山,温禄山率先问一句“太尉,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秦重并不对张中平温禄山隐瞒什么“有封信不见”

张中平温禄山登时一惊,这话无疑是说有人偷信,而偷信这个人已经不言而喻,张中平焦道“太尉在好好找找,说不定是。漏。漏看了”

秦重没有在看一遍,那封信不见自己还能不清楚“他是在暗示拿信,还是有别的暗示?在府里找找,看人在不在”

张中平主动请缨道“我去”

去不去已经不重要,因为陆开和梁安德已经不在太尉府,二人还是从后门出府,二人远离太尉府范围来到一条小巷外,梁安德向陆开伸手“给我吧,这封信你拿着没什么用处”

陆开就像一堵顽固墙壁凝立不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谁的信?”

梁安德并不怕陆开不给,浅笑“先给我就告诉你”

陆开揣摩梁安德神色在偷偷做判断,揣摩片刻最终还是把信给人,梁安德接信揣怀转身道“跟我来”

陆开在后跟着“你还没说这是谁的信”

梁安德侧头看一眼陆开桀笑“对不住,我说谎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个结果也不算出乎陆开预料“这信不能说,你让我跟着你,那么就是还有事情吩咐,这事你总该能说了吧?”

这个梁安德大方点头道“能,怎么不能,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你都得跟着我,天亮后我要你去见个好朋友”

“好朋友?”陆开神思飞快转动“谁的好朋友,你的还是我的?”

梁安德笑道“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

“共同的朋友?”陆开这时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共同朋友?”

梁安德含笑看人同时卖个关子道“这个我真没骗你,真是我们共同好朋友,至于这个人是谁你见了自然会知道”

不明说反倒是让陆开更好奇,脑筋一转即可有个人选,陆开问“是江海春?”

一听起江海春梁安德顿时冷笑“司尉在城防司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也清楚,你把他当朋友是你的事,我告诉你他可不是我朋友”

这倒是让陆开奇了,除得江海春还能是谁?

第431章 推测

看看天色最多一个时辰天就亮,既是如此只能按下好奇心耐心等待就是,前方有辆马车,看上去是早就备下,梁安德友好邀请道“请吧”二人上车。

陶思民脸色有些红,这当然不是因为梳妆缘故,这是和陈九德喝酒,两人对案而坐,陶思民借着酒劲探问一句“你给我句实话,如果我带人闯出去你会真要我命?”

陈九德摇头失笑对于陶思民问出这话显得失望“陶公子既然想知道,那么我也给你交个实底,如过陶公子真要闯出去,死的不光是你,陶家也不会幸免于难”

这话很吓人陶思民只能喝酒压惊“我只是想回家,不会坏你们大事,况且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九德神色悠闲也是喝得一杯在道“陶公子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认识我了?”

陶思民顿时哑口无言,陈九德并未给陶思民任何压力亲自帮他倒酒道“陶公子我是诚心让你留下来,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无必要我是不会为难你”

酒壶里的酒液顺壶口落入杯中,陶思民沉看渐渐上涌杯口酒液道“我。真能平安回家?”

酒快要到杯口时陈九德止住帮自己回倒“为什么不能,只不过我们现在谁都不能走,就一天,明天,不是,是后天,后天无论陶公子想去哪里都不会有人管”

“后天?”陶思民在问“你说这事后天就会结束?”

陈九德倒满自己酒杯将酒壶放下道“不管结不结束,到得后天就没有陶公子什么事了”

陶思民目光显得忐忑看人,眼中眼劲似乎不信“此话当真?我后天就能走?”

陈九德举杯示意陶思民碰杯,陶思民照做,碰杯后陈九德将酒喝了道“如你不信,等梁安德回来你在和他确认就是”

和陈九德这次喝酒一点也不有趣,因为陶思民得到最不想知道的答案,陈九德醉得趴在桌上,桌上有三个空酒壶,其中一个酒壶倒在桌上,陶思民眼睛显得有些散射一看就是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是不醒人事。

见得陈九德醉了陶思民出屋找到葛玉泉,葛玉泉屋外没有守卫看守,因为他什么地方也去了,陶思民推门进去见到葛玉泉和凌玉在大厅相对而坐干瞪眼。

葛玉泉见陶思民过来起身过去,陶思民示意葛玉泉到里屋说话,里屋没有什么屏风隔着,凌玉眼珠能看见人声音却是听不见。

陶思民眼中散神微微凝聚叹口气道“如葛公所言,他不让我走”

既然早是猜到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葛玉泉不显意外淡声问“是他亲口告诉你

的?”

陶思民道“没有直说,但话里就是那个意思,而且我认为我们都无法活着离开”

葛玉泉眼神大是凝重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陶思民十分肯定道“无论葛公信不信,这是我第一个直觉”

别看陶思民平日少不更事,但直觉这事做不了假,因为人身上残留动物本能,总是能察觉到有威胁的危险情况,既然陶思民察觉到危险,葛玉泉不能不重视这样情况“那你想怎么办?”

陶思民眼中展现迷茫神色“说实话,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葛玉泉也是没有办法,但心中却又清晰决定“没办法就想办法,想办法一起逃走”

葛玉泉态度转变让陶思民一楞“葛公想走了?”

无缘无故情况下葛玉泉并不想找死“我相信他们会放我走,那是因为我心存侥幸,这次我信你的直觉”

见得葛玉泉相信自己判断,对此陶思民也是显得高兴,因为能得到别人重视是一件值得开心之事“在后山搭台子的时候我发现有条小道直通崖下”

葛玉泉欣喜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陶思民苦笑道“小路是有,但是谁知道下面是死路还是活路?”

这话引起葛玉泉沉思,认为陶思民言之有理“多半是死路,如路是活着怎么敢放心让我们过去也没人看着”

陶思民想得想道“不下去就不会知道答案,我会想办法让人下去看看”

葛玉泉满心忐忑道“下去要小心,如果让人发现的话我们都会倒霉”

“葛公放心,我自会小心”

“陶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陈九德四平八稳入内,陶思民顿时一楞“你不是。。”

“醉了?”陈九德目光之中没有意思醉意笑道“我这人喝酒就是这样时醉时醒,陶公子见怪莫怪”

陶思民当下冷哼一声,冷眼看人道“原来是装醉”

有些话直问对方肯定不会实说,陈九德笑看一眼凌玉询问“凌玉姑娘你最老实,你给我说说,他们在聊着什么?”

凌玉冷冷扫视陈九德道“他们离我这么远,就是想说话不让我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话倒不是凌玉袒护,她的确是什么也没听见,陈九德目测一下他们三人距离笑道“凌玉姑娘这话我信,但是我能猜到一些,他们是在商量怎么逃走,凌玉姑娘你说我猜得准不准?”

凌玉对此并未答复,见人不答陈九德浅

笑上去搭着陶思民肩膀笑道“陶公子这屋呢是关人的地方,你还是少来为妙,走走走,我们去喝酒来这里做什么”

陶思民和葛玉泉对一个眼神,就让陈九德拉出去。

去去回回指的就是张中平,去茅房没找到人只能急忙赶回太尉书房,张中平显得惊诧道“太。太尉,人不见了。”

温禄山厉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人去茅房了?”

面对温禄山质问张中平也是犯蒙慌忙道“他。。他是这么说的呀”

这话一听秦重知道人些许早久离府,但是心里有个疑问道“他为什么偏偏拿走那封信?”

温禄山也不知道秦重嘴中的信指的是哪一封“太尉,是什么信让陆护卫拿走了?”

对此秦重并不作答眼珠直看桌上墨迹道“他既然拿信?动墨汁做什么?”

温禄山也是盯着墨汁盘思片刻后道“如是我来拿信,定然拿完就走根本不会去动墨汁,但是墨汁的的确确留在桌上,如果是我只有一个理由这么做”

张中平反问一句“什么理由?”

温禄山眼中闪着光芒道“是留下暗示,是在提醒太尉注意一下这些信件”

秦重点点头温禄山推测十分有理有据和他想的一样“不错,这是唯一理由,但是为什么要用如此隐晦手法提醒?”

温禄山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当时还有别人在?”

秦重心中推算一翻在道“不错,当时除他们二人外肯定还有别人”

张中平吓一跳道“不可能呀,当时书房内就我们二个人”

秦重十分肯定在道“你看不见并不等于没有,不管他是被迫还是有意都要将人找到”

“是”温禄山领命,人刚要退下,秦重在添句话道“等等,找到人后将其扣押,如有反抗当场格杀!”

张中平温禄山脸色顿时几无血色,温禄山不可置信秦重会交代他如此任务“太尉!那是封什么信如此严重?”

不重,一封信自然没有什么重量,梁安德二指轻轻夹着信件在陆开眼前晃来晃去,梁安德笑道“想不想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给太尉的?”

说不想是假,但陆开相信梁安德不会如实说出,只会吊他胃口,陆开冷淡道“不想知道,因为你不会告诉我”

梁安德将信收了笑道“对也不对,我的意思是这封信是谁的很快就有人告诉你,只是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我”

陆开看人一眼道“告诉我的人是天亮时我要见的人?”

第432章 告知真相

陆开越是好奇,梁安德越是不说,当下缓缓一笑继续卖关子道“不是,天亮后你要见的是另外一人,而等下要见的是另外一个人”

不管要见谁总归事先知道为好,有得心里准备才会提前有办法应对,陆开顺话询问“谁?你不卖关子会浑身难受吗?”

梁安德掀开车帘看看窗外才答复一笑“不是,只是喜欢看见你不解的样子,算了,差不多该到,现在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大司徒要见你”

“大司徒见我!”陆开完全想不到这样的时候沈章会见他。

大司徒府陆开并不陌生,虽是没有来过见总归是见过,大司徒府占地十五亩是找得荆越最好位置而筑,府内园林各具特色,当中以逍遥居为最,逍遥居是府内最高敞华丽之地,逍遥厅有十扇屏风分隔,陈设雍容高雅,如是过寿宴或是过年移去屏风,能设十多席容得百人欢聚一堂。

沈章在主案就坐等人,见梁安德带人过过来悠然起身微笑“霍公子来了”

“霍公子”三字入耳,陆开眉锋急跳“我姓陆,他姓梁,大司徒是在说谁?”

沈章轻笑不语先是邀请人坐下然后才道“霍英呀,其实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不奇怪”

陆开一动不动,双目精芒闪射盯着窥破他身份沈章沉声道“什么霍英不霍英的,大司徒是在说笑?在下陆开”

沈章从容一笑看对方能装到什么时候道“护国公当年之事过错不小,你如此谨慎可以理解,霍英呀,让你过来就是要把当年之事告诉你,但是呢,这事是霍英才能听,如你不是他也跟你说不着”

沈章看一眼梁安德道“既然霍公子没来,那么就送陆公子出府去吧”

梁安德笑看陆开道“陆公子请”

陆开这时却是不动身不答复,因为他早就想知道这事来龙去脉,沈章这么说是早就知道他是谁,关于身份是如何泄露这个陆开不得而知。

反正按照本心那是不愿走的,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身份,在装下去没什么用,陆开忽而展笑道“大司徒好手段,自认隐瞒得深,没想到还是让你探究出来”

听见对方承认,沈章显得热情笑道“其实你不该瞒我,以前我和护国公算是好友,你既是他后人,如有需要帮忙地方跟我开口就是,如你早是开口我们之间也用不着闹出这么多误会”

陆开笑得僵硬道“大司徒说得是,如大司徒知道当年事情经过一二,霍英洗耳恭听”

这话就是承认身份,陆开能承认身份关于这点沈章还是显得很满意

,沈章道“我不是只是知道一二,这事我一清二楚,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开深深吸得口气道“直说吧”

沈章看人一眼笑道“对了,你进宫这么多次见过王后了?”

“王后?”陆开不知道沈章和他扯起王后做什么“大司徒要说事就直说,不相干的人提起做什么”

沈章对这事没有什么好着急,咧嘴轻笑道“王后可不是不相干的,我问你答就是”

陆开静静听声辩意,选择如实答复“王后自是见过,这又如何?”

沈章面色显得意外,同时好奇询问道“见你之后王后脸上可有异色?”

陆开想着见王后当时情况摇头道“异色?王后见我为什么要有异色?”

沈章长长叹口气道“哎,可怜呀,可怜,你们母子相见却是互不相识”

陆开火气腾的爆发,人离坐起身答大是着恼道“大司徒慎言,家母是。。”

沈章笑脸迎人打断话头“不管你认为谁是你娘亲,总之这个人并不是,你的娘亲是当今荆越王后!”

陆开哈哈反常高笑“胡说八道!”

见得陆开强颜高笑,沈章唇角逸出一似笑意淡然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听完在做判断不迟”

陆开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最终深深吐口气重新入座“好!洗耳恭听”

沈章看一眼梁安德道“把信给他看”

梁安德就在陆开对面入座,听得沈章吩咐起身将信放在陆开案台上,这是陆开从太尉书房偷取信件当然不会陌生,陆开抬眼看梁安德大是不可思议道“这封信原本就是给我看的?”

梁安德这时候肯定是要实话实说笑道“是,你不亲自去拿,我突然和你说这信是太尉书房取的你会信我?”

陆开目光下沉,重重盯着信件道“这是谁给太尉的信?”

沈章笑意满满道“这是王后亲笔手书”

陆开目光沉得更深,梁安德沈章见陆开凝信不动也不出口督促,陆开手指蠕动似乎是想起手拿信,但这手此刻却是重如山岳抬也抬不起来。

陆开心绪如何梁安德是可以想象得出来“其实我并不赞同大司徒把这事告诉你,所以我有心杀你灭口,但是你活下来了,这封信到你眼前并不容易,看吧,何必有那么多思虑”

陆开睫毛一动眨了眨眼,其实梁安德说得不错,能坐到这封信面前的确不容易,平复情绪后将信取出品阅。

信中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手笔,信中写着“看在往日情分,救小儿霍英一命,甄儿字”

字不多,但字里行间能看出字字含情,如不是二人曾经有过一段感情,怎么会留下如此亲昵称呼,甄儿?

看完信陆开缓缓抬起眼皮“这能说明什么?”

沈章答复“给你看这封信我只是想证明,太尉和王后以前有旧情,要不然这样的信不会夹在其他信件放在台面上,如此置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太尉不忘旧情,时不时的还拿信来翻阅”

沈章选择长话短说将当年事情告知陆开,陆开越听心情越是激动,真相从沈章口中说出陆开却是比沈建承多知道一些,沈建承并不知道太尉和王后还有这一层关系。

秦重当时和沈建承提起往事并没有把自己抛出来,因为这没有必要,只是说起先王是横刀夺爱,将心中感情藏得很深。

陆开听完沈章阐述犹不可信道“太子是舍弟?”

沈章并不否认道“是”

这事在陆开眼中没有欣喜之色,只是满怀戒意凝视沈章道“大司徒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沈章笑道“我只是想说,我们不是敌人”

“哦?”陆开反问一句“那我们敌人是谁?”

沈章笑而不语看一眼梁安德,梁安德领会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难道你想碌碌无为过一生?”

陆开眼内神色转趋浓重冷笑道“难不成大司徒是想扶持我当荆越王?真的甘心?”

这话沈章不做答复,梁安德十分冷静平和道“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扶持太子目的也不难猜,无非就是为护国公平冤,这事呢太子一定不会做,但大司徒能做,我们希望你退一步什么都不要在管,事后可保你性命”

“这么有把握我会顺从?”

梁安德实在想不到陆开有什么拒绝理由,当下笑道“你会的,因为太尉会杀你,如果拒绝,我们也会杀你,你真有信心应付两方追杀?”

陆开没有即刻答复,沉下眉睫在做思虑。

梁安德在道“还想什么呢?你和太子虽是王后所出,但是你爹毕竟不是先王”

思虑一翻后陆开道“如果我答应退一步你们就会信?”

这当然没那么简单,梁安德道“让你退一步不是让你无事旁观”

陆开冷笑“我退一步还不行,还要为你们做事?”

梁安德清晰明确在道“我们只要你做一件事就行”

第433章 假意交心

从口气上看梁安德说辞语气非常诚恳,但陆开知道事后他们一定会灭口,无论退不退都是死路一条,但人在司徒府不答应的话,是很难有命出去。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答应,在而看情况临机应变,陆开苦笑对人道“我不喜欢别人胁迫,但看这情况不答应不行,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见得陆开妥协,梁安德很是满意“事我不是和你说了?天亮前你会见个朋友”

现在让人牵着鼻子,只能按照对方意思去走,陆开叹口气道“好,我答应就是”

事,是婚事,天已破晓,婚服已在沈建承身上“母后,现在就穿是不是早了些?”

王后帮沈建承绑腰带喜气洋洋道“不早了,很多人很快就入宫,太子是要提前接见他们”

对此沈建承不在多言,帮沈建承束好婚服王后嫣然一笑“很精神,像个新郎官样子,只是脸上在有笑容就好了”

沈建承展笑道“本王是真心迎娶舒兰,在她面前不会愁眉苦脸”

王后道“太子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

秦重从昨夜回府现在还不见人,沈建承问“母后,进来之前有没有看见太尉?”

一提起秦重王后眉睫微微紧笼“没见人,就算出宫也很快就会回来”

沈建承拿腰坠正要系在腰侧,王后接手帮他系上,沈建承温笑道“这样的事情不用母后亲自来做,既然过来是有话要说了?”

沈建承看破自己心思,王后显得为难看一眼沈建承,最终理理气才道“太子想做的事母后已经知道”

沈建承深深凝视王后眼睛问“太尉见过母后了?”

王后点头道“昨夜他出宫前见过,这事是母后犯的错,母后不是为自己求情,只是与其公之于众,不如想办法说服大司马”

沈建承道“这事本王也和太尉提议过,太尉并不赞同”

王后道“太尉意思母后知道,但母后有办法说服大司马”

沈建承淡然看人询问“哦?母后有什么办法,能否让儿臣听听?”

王后眼睛中携带恳请道“这事太子不必过问,只要太子允诺这事由母后来办”

沈建承皱皱眉锋对这话显得很不愉快“哦?母后和大司马有什么交情?为什么这事母后就能办成?”

王后将凝住沈建承眼睛视线收回来,笑容有些单薄“母后和大司马哪里来的交情,只是人总是会有需求,不过分的话可以谈谈条件”

一想起大司马沈建承声线显得凉薄“除荆

越王之位,什么条件大司马能够动心?”

王后先是沉默,在而是皱眉,然后在轻轻吸口气道“是人就会有些过去,特别是身居高位的人”

王后的意思沈建承听明白了“这么说,母后是掌控一些大司马不可告人的过去想过去要挟?”

王后眼神暗入深海道“太子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只是每个人都有一些旧事不愿让人提起,对比起公之于众,见一见人对太子更为有利”

沈建承冷冷一笑道“母后是想保留自己颜面吧”

王后身子激颤并为发作,只是浅声在道“太子就听母后一次劝”

沈建承想得想叹口浊气道“这是母后和太尉商量结果?”

王后缓身走到窗前将窗开了,凝视泛亮天际道“这事没和太尉谈过,不过相信太尉和母后是一个意思,有些事过去就不用在提,因为我们没有选择”

沈建承凝住王后背影,觉得好笑极了“不提这事就没发生过?心里这道坎能过得去?这么多年来这事真能抛掷脑后不曾想起过?也不曾后悔过?”

王后留给沈建承背影显得颤抖,似乎有些站不住,站不住也要硬撑,这话王后不做答复。

王后没话出,沈建承话还没说完“这事不知道便罢,既然已经知道,不把这结解开谁都不会好过”

王后回身面对沈建承,声音显得沙哑“太子,这个不是结,是伤疤,在把伤疤撕开只会更痛,到时候太子就会明白,这是个错误决定,母后恳请太子三思”

沈建承闭起眼睛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声道“母后意思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好好想想”

还要想那就是还没有完全被说服,只是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王后道“母后先出去了”

沈建承并未恭送直到听见关门声,这才张眼就坐沉思。

沉思并未沈建承独有,陶思民也在沉思,人在院中抬头仰视破晓天色,寨外早起鸟儿鸣叫不止,陶思民双目放空也不知是在思虑什么。

笑,有笑容的不是沈建承是陈九德,见陶思民这般模样,陈九德来到陶思民身旁笑道“陶公子想什么呢?有心事不妨说说,看看我能否解开心结”

陶思民将视线回收看人一眼“没心事就只是在发呆”

陈九德笑瞟一眼陶思民“有时候分工有致的活就很难失败,就像渔网上的结,每个结都十分严谨合理”

陶思民冷笑一声“是吗?那就恭喜我们马到功成”

这话是诚心还是假意陈九德怎么会听不出来,

陈九德友好提醒道“有些牢骚可以和我发,但让别人听见,比如梁安德,那么陶公子可就危险了”

陶思民一动不动看人温笑道“这话我当然不会在别人面前说,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陈九德目光迎向陶思民温笑,显得高深莫测一笑“是,我们是朋友,有些牢骚话我听进耳朵就算是过去,不会在和无关人说”

陶思民给陈九德投去一个感谢目光“你和梁安德是旧识?”

面对陶思民打听,陈九德也不隐瞒想得想如实奉告“不算是旧识顶多是点头之交,见了面寒暄几句仅此而已”

陶思民点头似乎是觉得在这样的事情上,陈九德没有必要瞒他,陶思民在问“你觉得梁安德这个人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这话让陈九德听起来有些意思,陈九德没有答复反问一句“这话可问错人,陶公子得要问问自己,他不是在你手下当过职?”

陶思民自嘲一笑道“我曾经以为很了解他,但是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梁安德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陈九德笑道“这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受多大委屈现在就有多大怒气,我敢说一句如陶公子不做过激举动,梁安德是不会伤你一根寒毛”

陶思民出声和陈九德担保道“这你放心,我不会无端生事”

面对陶思民的担保,陈九德并没有往心里去笑道“陶公子不必与我担保什么,光说不做的人见过太多,还是那句话,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陶思民笑道“你倒是个实在人,我总感觉梁安德不太喜欢我”

陈九德笑“不光他不喜欢你,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

陶思民一怔“为什么?在什么事上惹恼过你?”

陈九德摆摆手笑道“这和你惹不惹恼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这人比较肤浅,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富家公子,我就算是平头百姓,最见不得别人活得比我好”

陶思民听明白,有这样心态的人也不止陈九德一个,陶思民道“做完这事厚赏是逃不掉的,这事过后你会活得比别人舒服”

陈九德显得欢喜笑道“这话陶公子倒没说错,这事如果顺利后半辈子生计倒是不用发愁,所以呀,是真心希望陶公子安安分分,这样我们都能省心”

陶思民笑道“放心,我们既然是朋友就不会在你地方闹事”

陈九德微微一笑“这样是最好了”

陶思民视线看向葛玉泉凌玉屋子一眼询问“对了,和葛公在一起那女子是谁?”

第434章 不会更改

陈九德谐趣看一眼陶思民“怎么对她有点兴趣?”

陶思民根本没往那边想过,目前只有苦笑道“不是,只是好奇为什么拿铁链锁着”

陈九德也是看一眼凌玉所在位置才道“她是什么人和陶公子无关,只是不管你心里有什么心思都最好别想”

陶思民听出警告,当下装作无所事事口吻淡笑“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陈九德嘴角一翘显得心怀邪念道“大家都是男人,陶公子想什么可以理解,那女人身段脸蛋实在是让人。。让人。。”想得想措辞才道“蠢蠢欲动”

陶思民让陈九德说法逗笑“还行吧,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陈九德想想自己,在看看陶思民,环境不一样看的人当然也不会一样。

陈九德失笑“也是,陶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

这时有个寨兵过来在陈九德身旁说得几句,听罢,陈九德对陶思民道“累的话到我屋里歇着,有些事情要忙”

陶思民也不多嘴打听“知道了”

摆摆手陈九德和寨兵离去,人刚离去不久,去后山打探去路的家丁远远看一眼陶思民,陶思民和家丁对一眼,在看看附近没人盯他往家丁过去。

二人来到偏僻后墙,陶思民显得有所期待问“怎么样?”

家丁轻声对陶思民道“公子我去看过,路是通往崖下有些陡,下面都是一人半高荒草,我在下面发现好几条小路,不敢走远不知道是通往何处”

既然有小路那么一定有出口,陶思民道“有路便好,知道了”

家丁在问“现在就走?”

陶思民道“不忙,走时会通知你”

陶思民通知什么时候下达没人知道,高远通知已入岱迁耳朵,一听见程禄出事马上赶去监法寺,一见到高远岱迁直斥其非道“高大人不是我说你,监法寺这么多人连一个犯人都看不住”

高远对这事当然不会太愉快,梁欲平也在一旁岱迁这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高远顿时拂然作色道“统领,这是监法寺,记清楚自己身份!”

岱迁也是着急这事,一时不查倒是成了越职训人,高远当场讽刺也是让岱迁脸上无光,梁欲平打圆场道“哎呀,你们就别绊嘴,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高远岱迁顿时将情绪收敛,岱迁寻个客案坐下问“出了这事昨夜为什么不让人来通报”

这话高远就不爱听,监法寺无论出什么事也犯不着和岱迁通报,高远正要说话,梁欲平怕他二人在闹嘴率先道“不是不通知,是人都让人杀了通知也没用,还不如让你多睡会养好

精神,今日太子大婚很多事还要你费力看着”

梁欲平这么一捧,倒把岱迁捧得很舒服,岱迁道“这么说葛公下落是无从得知了?”

高远梁欲平对视一眼,高远缓声道“葛公让人抓这么久,如要有事现在找人也晚了”

现在就找好借口推脱,岱迁并不理会高远询问梁欲平道“对了,陆开呢?”

梁欲平道“不知道,人没来监法寺”

岱迁想着陆开那张让他恼恨容貌冷笑“出这么大的事情不见人,他可真是大忙人”

现在说起陆开有什么用,梁欲平看向岱迁道“手上没有其他线索,葛公这事也无从下手,今天宫里需要人手地方很多,如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岱迁起身道“那你和我入宫”岱迁看向高远道“高大人,葛公的事还要多想想办法”

高远也是起身道“你们去宫里忙吧,葛公的事交给我,大不了撒网挨家挨户搜人”

高远如何做事岱迁也无权给什么建议,只能请辞离开,梁欲平岱迁出监法寺,岱迁突然间想起一人问“张中平呢?他或许知道陆开下落”

梁欲平纳罕看人“你怎么又提他?他在哪里现在重要吗?”

岱迁道“怎么不重要,哎,反正跟你说也不明白,张中平现在对我有抵触情绪,有什么话也不和我说,你和他在太尉府当值你去探探他口风?”

梁欲平道“比起这事我入宫更能帮你忙”

岱迁和善对梁欲平笑道“这样,你先回太尉府问问,然后在入宫见我”

梁欲平无可奈何道“好吧”

宫门处陆续有人进宫,岱迁在一旁监督护卫盘查,入宫的人有些相识的低声寒暄,不认识人的伸长脖子打量看看有没有熟识之人,结个伴也好有个人说话。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看向岱迁,岱迁注意到有一人紧紧盯他,看他的就是芳儿,二人相对一眼岱迁上前“你好像有东西要给我?”

芳儿将玉钗取出在不引起别人注意情况下交给岱迁,岱迁紧握玉钗显得十分激动“她怎么样”

芳儿没有见过玉钗主人,一双眼睛诚实和岱迁对视“我没见过人,有人吩咐让我拿玉钗见你”

芳儿眼中并无作假之色,岱迁收玉钗在袖中“跟我来”

有得岱迁接领盘查护卫看得芳儿一眼并没有上前拦人盘查,入了宫到宴厅附近,岱迁道“还要我做什么?”

芳儿在把文贴交给岱迁道“什么都不要做,你也没见过我”

看得文贴里面是凌玉字迹,岱迁冷冷凝视芳儿一眼话不多说人就走了。

宴厅是个大院,厅内还没人进去多数人在外分散开来交谈,打量周遭见没人注意即可着手办该办之事。

沈建承出屋见得王后在院中垂手默立,沈建承看得一眼起步上前“母后怎么还不回宫更衣?”

王后没有答复问题,只是询问忧心问题“太子思虑如何?”

沈建承目光不偏不移直视王后期待凤目“思来想去决定顺心而为,希望母后支持儿臣决定”

王后眼中的期待瞬间转变失望“太子长大了,已经不在需要母后和太尉意见”

沈建承目光温和凝住王后“母后,儿臣只是想说出事实,况且母后只是遭人诱导”

王后冷笑道“因为哀家关系导致全军覆没,那是多少条人命,凭着一句诱导就算完了?”

沈建承道“罪魁祸首是大司马与母后没有关系”

沈建承心意已决王后知道在劝无用,只问一句“太子不顾一切公开此事,母后想知道太子想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

沈建承面无愧色道“无私”

“无私?”王后面色一冷道“换个意思就是说,让母后背上骂名,太子就变成个公正无私荆越王?”

沈建承固执坚持道“说出实情才能得到谅解,错在大司马母后骂名从何而来?”

王后道“太子,是非对错没有那么容易分清,相信人存宽容谅解之心这是好的,但也要讲究办法,如此固执提起世人只会认为,母后为保霍家才会全军覆没,这样一来护国公冤屈更难说清”

沈建承冷眼反问“那么依母后意思,这事就不用在提了?”

王后道“不是不提,应该找恰当时机”

“时机就是儿臣当王上,利用权利封人口舌?”

王后强颜一笑“好了,不说了,母后回宫更衣”

依,不是衣物,是依依不舍,陆开出得大司徒府回头看门匾一眼,如此神态来看似乎是不舍离去,梁安德看人浅笑“怎么有话想和大司徒说?”

陆开将脸板回道“没有”

梁安德看看门外正街左右无人道“行了,我也不送你了,去吧”

陆开添问一句“去哪里?”

梁安德指着宫门方向道“入宫”

“入宫!”陆开面色一紧道“你是说人在宫里等我?”

梁安德失笑道“那你以为在哪里?难道在郊外青山绿水间摆席见你?”

第435章 难测关系

陆开不和梁安德逞口舌之利“我在宫里何处见人?”

梁安德道“宴厅,到了那里自会有人见你”

陆开专注凝视一眼梁安德道“好,我现在进宫”

梁安德见陆开受制于他实在大为开心,在道“慢着,我在叮嘱你一句,你进宫时最好小心一些,别忘了太尉现在对你那是不太放心”

陆开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凝住梁安德笑得开怀面容“我会小心”

见得陆开远去,梁安德招来马车随后也是离开司徒府。

梁欲平先前是听从岱迁吩咐回太尉府找张中平,到得太尉府,家丁道“太尉进宫去了,张护卫和都护天亮前就出府还没回来”

这么一听该去何处找人?梁欲平只能和家丁打听道“他们二人是去哪里?”

家丁怎么会知道他们去向,老实答复“不清楚,不过出府前二人神色都不是很好,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温禄山张中平要去办事也没有和家丁细说必要,既然如此梁欲平也没回府歇着,转身往宫里过去。

人在路上忽而听见“叽叽渣渣”鸟叫声,梁欲平眉头一挑听见有人给他打暗号,听明白暗号指示往宫门相反方向过去,到得一间绣庄外有辆马车停着,路上虽有三三两两行人都是不相识的,梁欲平扫得两眼这才上得马车,人一上车马车开始移动。

梁欲平眼前是梁安德,梁安德眼中映着梁欲平,梁安德恭恭敬敬施礼“大哥辛苦了”

梁欲平冷哼一声“不是不认我这个大哥?怎么突然间肯求我帮忙”

梁安德显得委屈道“不认你那不是气话,你说你入太尉府也不拉我一把,让我在城防司受气我能不生气?况且大哥也不是真的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帮我”

梁欲平无可奈何叹口气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不帮你帮谁,在说我也不是不帮你,我让你等了是你没耐心”

梁安德苦笑一声“还好大哥进太尉府后我们一直没见过面,这才能安全做事,算了,不说这些,让大哥来是想问问,程禄的事有没有人怀疑大哥”

梁欲平深思熟虑后道“现在还没有,但我这事经不起推敲,现在大家都在忙着还无暇推敲细节,这事过后我也不能在留太尉府”

梁安德当然知道梁欲平事后肯定要走,只是现在还不急走,梁安德道“在事情完成之前需要大哥地方很多,大哥身份不能暴露,如果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尽快解决”

梁欲平知道尽快解决麻烦是什么意思“我这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处理,陆开呢?他进宫了”

梁安德笑道“进宫了”

梁欲平心中似乎怀着忐忑道“他会真心听从吩咐?”

真不真心梁安德从没想过,梁安德道“真心?他怎么会真心办事,不过这没有大碍,只要他做完这事,就算我们不找他麻烦,太尉也容不了他”

陆开情况如何梁欲平倒不放在心上“还有什么事要说?没事的话我还要入宫”

梁安德掀开车厢侧帘看看外面情况一眼“没事了,就是想问问程禄的事情既然目前没事就好”

马车找个偏僻人少地方让梁欲平下车,梁欲平尽止前去马车也是掉头走了,这时温禄山和张中平躲在侧巷,只要探头出去就能看见梁欲平。

温禄山绷紧脸色道“我跟马车,你跟梁欲平半个时辰后回府见”

张中平神情紧张道“好”

他们二人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梁安德掀开车帘看情况,梁安德掀开车帘时恰巧让温禄山张中平看见,他二人当时在满园春酒楼正厅,梁安德掀开车厢帘子时,温禄山二人就在门口里边一些,从车窗往外看进满园春正厅是显得昏暗,但正厅看向外面却是清晰可见梁安德那张脸。

当时一见梁安德,温禄山拉着张中平就往后退,待马车路过这才出来跟踪。

棕色,指的是凌玉眼珠,起码现在在葛玉泉眼中是这样颜色,葛玉泉立身正厅中央,凌玉则是就坐案台看人,凌玉是带着敌意看人,葛玉泉眼中则是好奇,二人对视一会葛玉泉率先开口“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上镣铐?”

凌玉也是十分好奇葛玉泉为什么会被人和他关在一起,好奇却不显露冷漠道“你觉得呢?”

葛玉泉苦笑这不是等于说废话,葛玉泉道“他们是怕你逃走”

一眼就能看得真切的事情凌玉并不答复,葛玉泉在问“他们为什么抓你来?”

凌玉不答反问“你呢,他们又是为什么抓你来?”

这事倒不是葛玉泉不想答复,而是真的不清楚真正目的,葛玉泉道“我不知道,这是真话”

凌玉这时答复一句“我也是不太清楚”

葛玉泉无奈笑道“你来多久了?”

凌玉也没有瞒人实说“几日了”

“几日了?”葛玉泉这时想心道“那么她让抓来情况和我可能不一样”

凌玉打量一眼葛玉泉服饰问“看你着装不俗,你让人抓了家里人肯定是会让人找你了?”

凌玉问这话真正目的是说,如果有人来救葛玉泉那么她应该也会没事,意思葛玉泉也是能听明白“

是会找,要找到这个地方谈何容易,但我相信他们会尽力的”

凌玉眨了眨眼鼓起勇气在问“尽力也不一定会找来这里,所以,你们不愿干等想逃出去?”

问出这句话也不是凌玉猜出来,是当时陈九德亲口说出才有此一问,葛玉泉在客案坐下对这话并不答复,因为能不能出去他心里也是没底“姑娘如何称呼”

凌玉戒备一眼反问“你呢?”

“葛玉泉”

“凌玉”

和葛玉泉说得一会话也不显得先前那般陌生,凌玉道“你和那个人一起被抓来,为什么他能随意活动?”

“那个人?”葛玉泉失笑道“你说的是和我说话那年轻人?”

凌玉点点头。

葛玉泉道“他叫陶思民不是和我一起抓来的,可以说是他抓我过来的”

凌玉顿时犯糊涂道“他抓你来?那么为什么你们。。”

葛玉泉截话道“我们什么也不想做”

这话入耳凌玉知道葛玉泉是不想和他说实话,不说实话凌玉也是可以理解“你知道他们会关我们多久吗?”

葛玉泉怎么知道对方目的“不知道,但他们总不能一直关着我们,关我们越久就越容易暴露位置”

凌玉明白这话意思,这话意思是说外面有人在排查,排除地方越多能到营救机会就越大“我不会乱说话,但是你们如果想逃走那就带上我,我不会给你们添乱”

葛玉泉依旧不做答复,只是冷眼看人。

温禄山眼神也是很冷,冷冷看着梁安德进入司徒府,既然进了府那就不能进去,眼看就到和张中平约定时间,只能前往太尉府。

张中平找是在太尉府院中来回镀步,见到温禄山回来上前问“梁安德去哪里了?”

温禄山道“去司徒府了,梁欲平呢?”

张中平道“去宫里了,和岱迁在一起”

张中平止步回话,现下轮到温禄山来回镀步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梁欲平和梁安德怎么会在一起?”

张中平对此也是不清楚,也没往他们是不是亲兄弟上面联系,因为同姓之人多了去,没有什么线索依据是无法想到往亲兄弟哪里推想。

张中平问“我入府时间短,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温禄山认识梁欲平时间很长了,对此还是难以做下判断“不知道,以前从不知道他们认识”

张中平依照事实在问“同坐一辆马车,这不可能不认识”

第436章 藏车入宫

温禄山点头道“是,不认识的话不会在一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梁欲平不会不清楚,和大司徒的人在一块,这事有些不对”

张中平心里没有任何主意,只能询问温禄山“那么现在怎么办?”

温禄山没有即刻答复,盘思片刻,突然做个大胆假设道“如果他有问题,那么南云的死多半和他有关!”

张中平为温禄山这个推论,震得头皮发麻“这话没证据可别乱说,可能他们就只是认识碰上就说几句话”

温禄山皱眉反问道“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南云情况当时是去监法寺问过,是梁欲平找高大人的时,和高大人一起前往刑讯间的时候才发现程禄逃了”

张中平就事论事道“这就更是可以证明梁护卫是无辜的,他和高大人在一起如何能杀南云,除非有分身之术”

温禄山有自己见解道“要做到这样的事情不难,用不着什么分身之术,如换了是我,可以先杀人在去见高大人,因为审讯时无人看守,要做这样的事情有足够时间”

张中平越听心越慌道“你。。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但是都是猜测”

温禄山当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猜测,温禄山想了想“你说他在宫里?”

张中平道“是呀,和岱迁在一起,当时他们二人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今天宫里也忙现在多半还在”

温禄山当机立断做下决定道“走,和我进宫”

张中平慌忙跟上“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找他对质吧”

温禄山道“对质他怎么会说实话,我有我的办法”

张中平温禄山刚入宫门,温禄山拉人到一条小径中“等下你假装去闲问,说看见他从一辆马车下来”

张中平脸筋一陡吓得一跳“不行,不行,如果他。他真有什么问题,会真的杀我灭口!”

温禄山道“只有这样做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问题”

张中平不敢去撞枪口“我。我不行呀,不如你去吧,你武艺高强他就算要下手,你也可以自保”

温禄山也想自己来,但是这样不行解释道“现在这事就你能帮忙其他人信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测试他身份,就只有你去,我去他会瞻前顾后你明白我意思?”

张中平没有答复,心里非常抵触这不是让他涉险,见人没答复温禄山知道张中平顾虑,温禄山道“放心,不会让你有事”

温禄山目光咄咄逼人张中平就算不应

也会强迫,张中平大是紧张道“你。。你要看好我”

温禄山眼芒袒露自信道“去吧,我一直在你身边,眼睛不要乱看就是”

张中平心里忐忑往岱迁当值地方过去,路上真的就不见温禄山身影,张中平不敢左看右看怕温禄山不快,只能用眼角扫着四周,四周有墙,有屋顶,有假山,有花圃,也不知道温禄山潜伏何处。

岱迁梁欲平在左门说话,这是在东宫左侧大门,岱迁远远就看见张中平,扫人一眼继续和梁欲平说话“那些宾客要多留些心,人是进来但没动手前谁也看不出谁是否带着歹心过来”

梁欲平点头称是,张中平凑近他们二人神色紧张强笑“忙着呢?”

岱迁梁欲平二人视线直视张中平,岱迁儒笑道“你来左门做什么”

张中平找个借口敷衍道“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忙”

岱迁从头到脚打量一眼张中平“帮忙?你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能帮什么忙,去东院候着吧,听从太尉吩咐才是你要干的活”

张中平知道他的能耐也就只有帮人跑腿,这本来就是借口也没期望岱迁真会让他干活,张中平装作失望道“好,用不上我这就回去”

人刚转身突然又转身回来向梁欲平道“对了,梁护卫我先前叫你怎么不应?”

这话从何说起“你叫我?”梁欲平一楞道“你什么时候叫我了?”

张中平起指遥指左侧,就是看见马车方向,尽量用不引起梁欲平察觉深意语气道“就在那边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街,反正看见你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梁欲平眼中先是闪过吃惊而后才显露凶光,凶光只是一闪而过身既笑道“是吗?那是我没听见吧,那是朋友马车,统领先前让我找陆护卫,就托个朋友寻他”

梁欲平反应倒快,真假掺和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张中平轻松一笑“这样呀你们忙着,我先回东院”

张中平转身离去梁欲平眼锋冷冷盯着对方远去背影,离开左门见得温禄山闪身出来,张中平用手顺着胸气显得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温禄山道“有什么好害怕,这是在宫里,岱迁也在,就算要杀你也不会马上动手”

张中平想想也是“他说。。”

温禄山截话道“我听见了”

“你听见了?”当时也不知道温禄山躲在哪里,不过听见也好那么就用不着在重复一遍“那么你的结论是?”

温禄山冷笑道“他有问题”

“有问题!”张中平大是惊诧道“你怎么听出有问题,我什么也没听出来”

温禄山眼神大是凝重道“没听出问题就对了,如果他和梁安德关系能见光的话,为什么不明说,还编造借口说是什么朋友”

张中平心乱如麻道“那么现在怎么办?”

温禄山目光炯炯凝视张中平道“他已经不可靠,现在就是要逼他现行,首先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就在附近走走吧”

张中平心神大跳就像有十只八只猴子在心口乱窜“你是想引他动手?”

温禄山正色点头“是,如果真动手那就可以直接拿下他”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张中平担心自己小命道“不是信不过你,就怕他动手时你来不急救我,你得找几个帮手过来”

温禄山知道张中平担忧,缓声道“陆开和你我说过什么,宫里谁也不能信,连梁欲平都有问题宫里还有谁信得过?”

温禄山的话十分有道理,有道理的话现在也无法安静接受,张中平道“还是觉得不妥,还是。。”

话没说完,温禄山道“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记住要装作没事就行,不要引起梁欲平警觉”

邻近午时,葛舒兰花轿从葛府出来直往宫门,太子迎亲并不像民间那般需要锣鼓大响,吹打奏乐,乐声是没有整个队伍阵势很大,没有了喜庆奏乐整个队伍显得十分威严。

说是花轿但并不是八抬大轿,是辆漆金婚车,葛舒兰凤冠霞帔直身坐着,婚车是让大红喜布罩着如不把布撩开,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有几个人,寻常女子成亲不论是花轿还是金车总之里面只能有新娘子一个人,葛舒兰这个不同,他身旁还有一人。

这个人神色比葛舒兰这个新娘子还要紧张,紧张是因为入宫后即将要做的事,二来是躲在太子妃婚车里成何体统,陆开安排和葛舒兰入宫这个人谁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祖士昭。

安排祖士昭进宫也不知道陆开是做什么安排,祖士昭看看天象算算历法还行,可以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书生。

人一急喘气就会显得急,急促呼吸声葛舒兰已经听见,葛舒兰冷静声音从盖头后传出来“不要怕,他让你进去自有你的用处”

人在婚车内祖士昭也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声音道“是,太子妃”

葛舒兰在道“我只能送你进宫,进宫后的事就帮不了你”

祖士昭长长吐口气道“没事,先前也是经常入宫和太子谈历法,我在宫里出现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第437章 目的

葛舒兰道“这样最好”

婚车浩浩荡荡入宫门直入东宫,到得东宫葛舒兰让贴身丫鬟谴走旁人,祖士昭下得婚车施礼这才独自离去。

婚宴邻近今日谁都会入宫,陆开当然不会缺席,人是入宫是从侧门进来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察觉,在宴厅附近小径有许多人围堆说话,陆开微垂下头不和其他人目光对视穿过人堆,过得小径来到院中,这里人就更多,人头密密匝匝一眼看不过来。

陆开也不知道会面的人是谁,这时眼珠四扫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值得注意,宾客中没有人向他一眼扫看旁人,看得片刻却和两名护卫对上眼,护卫一见陆开沉着张脸,行色匆匆就往陆开过来,见得护卫如此神色陆开赶紧往后走。

护卫见得陆开往他们相反方向走,护卫道“陆护卫,陆护卫”

声是听见,陆开假装没听见闷头疾走,刚过来小径就在眼前,小径里这时有三人过来堵住陆开去路,想着推人借过,身子还没过去护卫一前一后就把人拦下。

在前护卫沉着眼凝视陆开“没听见我们叫你?”

被人堵路陆开诧异道“你叫我?对不住没听见,这人声有些杂”

是不是借口护卫也不想多理说明来意道“太尉有请,和我们走一趟”

被人拦路邀请不能不去,陆开道“请”

护卫引人到个偏院,陆开问“太尉在哪里?”

护卫是一前一后将陆开卡在中央,前面护卫道“在过二院,太尉就在。。”

话没说完,说话护卫闷声倒地,陆开瞪目一惊他可什么也干,二名护卫让人打晕,一道身影就在陆开身侧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藏好”

和陆开说话的是芳儿,这声音听得耳熟但看着这张脸却不认识,芳儿贴得皮面具不认识也是正常,陆开观察细微见到这人说话,是口动皮不动心中一猜“皮面具?”

有得预判起手将人藏起,护卫藏在屋舍中,芳儿先将人绑了然后在将嘴塞住,这样一来人醒了也不会立马有机会通报。

二人出屋将门关上,陆开默默看人不语,关门的是芳儿陆开在她身后,没回头前就感觉到陆开盯视目光,没回身前芳儿浅笑”不用这么看我,脸不一样声音还听不出来?我认为你一定记得我声音”

芳儿这时没变声是用原本声音说话,耳入女声陆开这才知道站在眼前的是个女子,芳儿提醒非常模糊声音是听见,还是无法想起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陆开道“声音很熟想不起来是谁,梁安德说你和我是好朋友?”

芳儿回身眼珠俏眼看人示意陆开跟他走,芳儿笑道“他说我们是好朋友吗?这个我倒是很意外,不过这么说也不是不对,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不打不相识?”这话更让陆开迷惑“我们在何处。。”话没说完猛然打一激灵,似乎想起什么吃惊道“你是翠竹庄那个女的!”

芳儿目露赞善之色“想起来啦?”

“你是怎么混进宫!”陆开也没多想直接脱口询问。

芳儿对此并没有作答,故作高深道“你说呢?”

今日盘查非常严谨一个陌生人是难以混入宫,既然已经安全进来这就是另有门路,一想到门路顿时想起岱迁,岱迁和他开诚布公说过,有人让他放人进来,如此来看这个人就是眼前之人。

想明白人是如何进来,陆开也不选择说破,让对方以为岱迁没露口风对他们目前情况是最有利,陆开讽笑一句“你们真有能耐,连宫里都能随意混进”

芳儿一笑而过并不作答,这时三人在到人堆中,人多每个人手边都有人,所以一看之下也看不出谁和谁有关系,刚入人堆,突然有人上前和陆开热情打招呼“这不是陆护卫”

陆开看人一眼随既笑道“哟,这不是张顺张大人”

张顺笑道“什么大人不敢当,如不是上次陆护卫相助我这条命只怕就丢在荆越”

张顺就是上次蜀王派来使者,张顺对花粉过敏上次如不是陆开,他这条小命是回不到北安,如此大恩在见到人自是开心。

在张顺来打招呼时候,芳儿为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先是主动退离陆开几步,这里人也多一退几步就有二人将芳儿遮住。

陆开见芳儿离他有二人距离,心里也不知有什么注意,对张顺喜笑颜开“这次蜀王又让你来,着实辛苦,走前可一定要找我给你送行”

张顺呵呵大笑“一定”

陆开在道“就你一个人来吗?”

张顺指着人群另外一边道“不是,和几个同僚过来来吧,我介绍给你认识”

芳儿见陆开和张顺往前走几步,芳儿也不认识张顺,以为是宫里人,如让陆开和他走了岂不是通风报信去了,芳儿故意走到二人身侧身子一撞,把陆护卫推入另外一边,芳儿口述极快道“别耍花样,在让我看见你和别人说话,葛公就回不来”

话落,芳儿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撞痛你了吧”

身旁

之人都看见芳儿撞到陆开,张顺过来关心询问“你没事吧”

陆开苦笑道“没事,哎呀,刚想起太尉找我有事,你那些朋友设宴在见就是”

听得陆开这么说,张顺也没办法“你忙,你忙”

陆开带着歉意对张顺一笑,往另外一边走了。

芳儿在他身后跟着,这时有人宣声道“太子到!”

这时吵杂人声顿时安静下来,人群中一分为二让开条道,这条道直通宴厅,沈建承满面春风对路过的人点头微笑,目光随意一扫和陆开视线对个正着。

一见到陆开那张脸,沈建承笑容就显得僵硬,陆开对于沈建承这个态度显得很奇怪,这样的眼神似乎是不太愿意见到他,昨夜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见到他就是如此神态?

答案陆开没有,因为陆开也不知道沈建承也是知道陈年旧事,二人相对一眼沈建承随既转开视线,在人群中看见张顺,上次是自己疏忽,差点让张顺丧命一见到人立马出声招呼。

在这么多宾客中沈建承唯独和张顺出言招呼,其他人只是点头见礼,如此一来张顺显得十分神气,沈建承和善笑问“身体如何?”

张顺神色谦卑而激动答复“身体已无大碍,劳太子挂心”

在沈建承和张顺寒暄时,芳儿双眸清明在陆开身旁压低声音道“等会不要进宴厅”

听得芳儿指示陆开这才将心神集中起来,有这么多人在场,沈建承也不好和张顺多说话,客套几句人入宴厅,这时人流涌动也是陆续入厅。

陆开不进厅人都是从他眼前过去,张顺随着人流到得陆开跟前,如果站立不动的话就妨碍后边的人去路,张顺拉着陆开出得人群笑道“站着做什么,你不进去呀?”

陆开失笑看人“张大人,我只是个小小护卫,太子婚宴我如何能够入席”

张顺一拍脑门笑道“你看我这记性,一高兴就忘记这茬,那么我少吃点等你设宴款待”

芳儿视线冷冷盯着陆开,接收芳儿目光只能把人谴走,陆开笑道“这不急,张大人吃好喝好,过几日我们在聚就是”

宾客也是进去差不多,张顺也不好耽搁“好,那我先进去”

芳儿用眼神亦是陆开跟上她,二人来到侧窗附近,侧窗这里原来有二名护卫站岗,芳儿过来给他二人打个眼色,不用看这二人早是受人收买,一人留在原地,一个走远一些把风。

第438章 骑虎难下

陆开沉瞪二人,只是对方没有看他,二人靠在侧窗位置借用墙体掩着身,从这窗户位置看进去能看见沈建承立身主坐前,芳儿取出针盒递给陆开“拿着”

陆开凝视针盒其实已经猜测到这是什么物件,只是人没接“这是什么?”

芳儿道“仙女散花针”芳儿指头轻轻指着盒上按钮道“按下这里针就会射出,这里是最佳距离你一定不会失手”

陆开眼如重岳沉沉看一眼厅中沈建承,在而目光微冷仿佛化不开冰霜盯着芳儿“你要我刺杀太子!”

见人不接芳儿语气低沉而狠戾道“做不做在你,新娘子很快就来拜天地,我告诉你,新娘子手上也有一个针盒,在拜天地时是她出手时刻,当然啦,她可能胆子小不会做,所以只能靠你来,但是我也不说好毕竟我不是新娘子,说不定她会动手呢?”

芳儿唇角展现几分薄薄笑意,似照在冰面上阳光在添句话道“在新娘子来前你最好想清楚一个问题,这个太子是新娘子动手杀好呢,还是你来杀好?毕竟人家身后还有葛家,葛家家大业大,上上下下有多少条人命呐,你就不同啦,想牵连也没几人陪你掉脑袋,就当行行好,大发慈悲替新娘子把这事做了”

芳儿手上针盒在向陆开伸近一些,在没接针盒前陆开手心已在冒汗,如不接杀沈建承的就是葛舒兰,不得以间只能把针盒接在手上。

见得陆开接盒,芳儿露出一丝顽皮笑意向身旁护卫道“看好了,这个就是刺杀太子真凶,抓到他就是大功一件,能不能立功就看你自己本事”

陆开含气冷笑“好手段,居然给我设下这个无法拒绝的杀局”

芳儿含笑道“别这么看我,这个局不是我设,那么就不陪你,先走一步”芳儿说走就走,当然不会自愿留下和陆开涉险。

涉险的不光是陆开,凌玉葛玉泉一样身在险中,尽管凌玉打着精神和葛玉泉戒备对视,葛玉泉能看见凌玉眼中疲惫,凌玉年纪和葛舒兰差不多,葛玉泉就像看女儿一样温声道“累就歇会我们不是敌人,不用如此提防”

凌玉是想歇着身处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安全睡着,自从来到寨里未曾睡过安稳觉,凌玉勉强打着精神道“我不累”

累不累只有自己清楚,不歇葛玉泉也不勉强,坐久腰也是酸,葛玉泉起身在屋里走会,眼睛看向窗户人就到窗户旁,这里不是监牢窗户也没上板封死,葛玉泉将窗户推开看一眼窗外情况,窗外中间是大院子,上下右都是屋舍,左边就是寨门出口,有三三两两寨兵路过说话。

如此一看防守算不上严密,葛玉泉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并不心存侥幸翻窗出去,看得片刻见得陶思民领着家丁捧餐食过来,葛玉泉将窗户虚掩露出条缝回到客座坐下。

陶思民推门而进示意下人放置餐食,陶思民看一眼葛玉泉凌玉“他们让我送些吃的过来”

葛玉泉并不觉得饿,视线不在餐食上“他不是让你少靠近这里,怎么又让你送吃的来?”

陶思民笑中带讽道“其实这些江湖人士只要把酒喝好,把话说足都是能称兄道弟”

自从进来陶思民发现凌玉视线一直锁定自己,见人如此陶思民只好发问“姑娘何以如此看我?”

凌玉锁定目光微微收敛一些问“你叫陶思民?”

陶思民看一眼葛玉泉,肯定是他向凌玉谈起过自己笑道“姑娘认得我?”

凌玉目光这时显得稍微客气道“那次开荒州北你陶家捐得最多,能做这样事情之人,怎么会做起现在这样勾当?”

凌玉如此一提,陶思民顿时想起那次集资会,这也是陶思民唯一能想起来做过的好事,做好事的心情是让人非常愉快,和待在这里的感觉是天地之分。

“那次集资会姑娘也在?”陶思民兴致勃勃反问。

凌玉摇头浅应道“不在,听说过这事”

陶思民凝视凌玉神情渐渐凝住,像是一朵骤然遇到严霜花朵,陶思民黯然苦笑“不怕姑娘笑话,我也是糊里糊涂就接这差事来做”

“这样差事糊里糊涂就接,我不信”凌玉眼中怀着疑虑看人。

陶思民也不和凌玉辩解,勉强一笑“信不信随你,吃吧,不吃要凉了”

凌玉和葛玉泉谁都没动餐食,陶思民暗示一句向葛玉泉道“葛公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才力气应付难事”

这个难事是什么葛玉泉听出暗示,凌玉也是听出,所以,凌玉率先动筷。

张中平所在这个院子很冷清,因为护卫大部分都调去宴厅附近,张中平凝立假山旁假装观摩假山样式“他还没动手,是不是我们想偏了?”

温禄山就在假山之后“人都到太子那边,现在就是最好机会,别急”

张中平紧紧吸口气,眼睛一直显得不安眨眼“我。我不急”

二人隔着假山对话,张中平表情温禄山是看不见“你呼吸很急,收敛一些机会只有一次”

这样情绪哪有说冷静就能冷静的,张中平哪有这般定力“尽。尽量就是,你可多留些心,别让我。。”

温禄山不想在和张中平继续这话题,是以打断张中平话头道“别离我这么近走远一些,那里不是有亭子进去坐着”

亭子离假山有四五丈远,张中平不愿离温禄山太远勉强离开假山数步道“这个距离成不成,我就假装发呆好了”

温禄山知道对方是怕自己救援不急,逼不走也不能出去赶人,目前只能妥协没好气道“好,那你就发呆”

得到温禄山首肯,张中平也是高兴,他也是怕对方坚持让他过去亭子,好在不用,微微镇定呼吸,背对院门方向道“我很不明白,欲平为什么要背叛太尉,太尉不是对他很不错?”

这个问题温禄山也是没想明白,不明白是不明白,但是对梁欲平选择感到非常失望“还能为什么,定是大司徒给他无法拒绝条件”

张中平对此可以理解,能抵抗诱惑的人,世上根本就没几个,但是梁欲平身份特殊,他起外心是非常危险,想想都觉得心惊不已“他是什么时候让大司徒收买?,以前相处时候居然没看出不对劲地方”

温禄山道“人心隔肚皮,不到万不得已时候,谁会自露破绽”

的确没人会自露破绽,既然不会自露那就需要自己来找,芳儿是走但陆开并不相信,陆开视线看向戒备注视他的护卫,陆开道“无论他们给你多少好处,太子都可以加倍给你”

护卫冷冷凝视陆开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悬崖勒马?”

陆开目光紧紧凝注对方“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总认识我吧?就算事后我得手也没人相信我会杀太子”

护卫面携激愤道“别人信不信和我没关系,我没收他们任何好处,我是为了妻儿”

陆开动容道“他们抓你妻儿要挟你?我们不如合作,这样一来就可。。”

护卫双目通红截话道“别想着说服我,我是不会拿妻儿生命冒险,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无法说服陆开只能住口,住口视线从侧窗看进去,见着李锦向秦重走过去,秦重座位离沈建承最近,李锦半蹲下来和入座秦重道“太尉,没人看见陆护卫”

秦重压低声音道“一定要找到他,让岱迁也多加注意”

李锦犹豫片刻道“太尉,听说岱迁和陆护卫有些成见?”

秦重冷眼看人“你想说什么?”

第439章 一较高低

李锦见得秦重态度,是不在打算为陆开说情,有些话也不好在说,当下止口不言,秦重知道李锦心里有话,既然不说自己也不会主动询问。

秦重转移话题在道“太子接过大司徒信件,信里说他会行刺太子,当时并不上心,书房信件被拿走,如果让他知道实情难以预料会如何选择,他一定在附近去办就是,一定要把人找到”

不管如何沈建承安全是第一,就算相信陆开不会这么做,防备也是要做,李锦不在迟疑道“是,我这就去把情况告诉岱迁”

陆开离他们远,凝视李锦出去,也不知道他和秦重是在商量什么。

无论商量什么都没用,这里指的是张中平和温禄山,有些事商量也只是商量,人不来一切都是推论,二人说得一阵张中平负手在院里看天发呆,温禄山闭着眼睛背靠假山闭目养神,突然间耳朵一竖双目如同出鞘疾剑睁开。

梁欲平脚步踏入院中,听人过来温禄山并不随便乱动,如果这时候探头出去,可能会让对方发现,耐心比武艺强弱更上一层境界,这样的境界温禄山并不缺乏,是以,人比假山还要静寂。

梁欲平不是杀人狂没必要一见人就取人性命,一见张中平仰天发呆,目光隐隐蕴含冷意渐渐消失,脸色一缓持笑上前“中平兄弟原来在这里”

张中平听见梁欲平声音,先是打个寒颤,背脊挺直,这才强笑迎人“你怎么来了”

人都到这这里,总不能说是直接碰上,梁欲平实话实话“这不是找你有事”

“啊?找我有事呀”张中平紧张干咳二声道“说吧”

梁欲平走到张中平四五步外止步,眼锋如刃紧紧盯人询问“当时你看见我那朋友?”

张中平想着既然要逼他说实话,现在最好是实话实说,一日不确定真相就会一日担惊受怕,张中平选择直言,眼睛也没有看向假山,脱口答复道“见过呀,那不是梁安德,当时是有岱迁在没在他面前提起梁安德,欲平兄弟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呀就不该去见梁安德”

梁安的三字一入耳,梁欲平眼中冷意越来越深“这样呀,那么多谢没在岱迁面前提起,这份情我会记着,所以会你痛快”

剑鞘厉响锋刃直往张中平喉头逼去,对方突然拔剑,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吓得一跳,连连后退,温禄山剑眉一扬突然启动身势,从假山掠出,剑出斜挡梁

欲平袭击张中平疾剑,二剑相撞荡开勾勒出一片银霞。

见得温禄山在此,梁欲平皱眉一皱心中大震,人不会恰巧出现,不用深想随既明白是怎么回事冷笑“明白了,设局等着我呢!”

不在废话话声一落,剑气森寒如古潭深水剑锋涌射出来寒气,犹如寒潮向温禄山翻涌过去,温禄山早做准备厉喝一声“被人撞破行径非但没有悔改之心还想杀人灭口,梁欲平,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温禄山双眼一瞪蓦然大喝,剑锋一抖如龙吟虎啸,剑影漫天展开试图将梁欲平覆盖过来剑气尽噬。

两人都是极力出剑仿若带着惊天动地剑势舒展开来,张中平在一旁观斗,仿佛每一道入鼻气息都让剑气绞过,吸得鼻子生疼。

温禄山出剑老成稳重,见梁欲平剑术不依常轨分外小心,待梁欲平剑尖刺到这才蓦地疾圈出去,这一招带守带攻,拿捏也是恰到好处,一圈一带即使梁欲平剑法在精兵刃也是要被夺出手。

见得温禄山一脸自信,梁欲平微微冷笑,明明这一剑是从正面刺来,就在温禄山还招刹那,不知怎的梁欲平剑锋一颤滑过一边剑锋疾闪,似左似右变招后发,刹那间变成先手攻敌,拿捏攻击分寸快准狠在温禄山之上!

温禄山大吃一惊连人带剑翻转避剑,险险避过梁欲平疾如风发攻势,梁欲平手底下有什么能耐,以前也是见识过,从现在来说以前对招演练,梁欲平是有所保留。

温禄山不在掉以轻心,听得背后梁欲平剑势在来,反手一剑截斩对方手腕,本来大是精妙,哪知还是给梁欲平抢先一招,只听得“当”一声,温禄山一剑刺空,梁欲平平剑拍下来压他剑脊沉重如山。

温禄山惊而不慌,沉住气连人带剑疾转回打,这才摆脱对方给与压力。

温禄山这才解除梁欲平给与压力冷笑道“原来你早已心怀不轨,以前和我对练时没用全力”

梁欲平见温禄山看出他藏私也不藏掖高声笑道“也不是故意藏私,只是对练不是玩命,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这话在理温禄山忽而信心满满道“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以前你没尽力试招,又怎么能知道我有多少家底?”

梁欲平心中一凛这是最要命实话,以前没用真本事试招对方也不会用真功夫对练,温禄山起剑狂攻,梁欲平大踏步法边避边守才勉强挡

下对方连翻急攻,避是避过也是出尽九牛二虎之力,虎口感到阵阵酸麻不禁心头不安大骇。

梁欲平身份让人撞破,第一个反应是要逃,这是宫里不把温禄山击毙那是很难离开,温禄山见梁欲平眼珠微动不知在琢磨什么,不知道是一开始,思路一起过的片刻,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对方想的除怎么脱身之外,还能想什么,只要对方有想逃心思,抓住机会就会增大,温禄山故意厉声道“在盘算退路是吧?我告诉你,已经没有退路!乖乖就擒是你唯一选择”声落温禄山已是接连攻七招,梁欲平用尽平生所学奋力招架,仍是给对方迫得连连后退。

不以真诚待人,别人也不会真诚相待,梁欲平知道并非温禄山对手,面对对方攻击抵挡十分吃力,败象毕呈心中大为烦乱不知如何是好。在目前情形之下如果有人听见交斗声过来对自己很是不利,抵抗力不是说没有,只是在强熬下去也是硬撑不了多久。

梁欲平暗自思量“没想到他剑法如此精湛,一味纠缠下去未必是他对手”

张中平就站在温禄山身后,看得张中平一眼心道“擒下张中平要挟或许还能出宫”

张中平有多少斤两二人在太尉府也是相处许久岂能不知,话说回来要从温禄山面前绕到身后抓人也是不易,不容易做也要迎难而上这是唯一机会。

梁欲平视线温禄山看在眼中,身后是谁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看破对方行径当下戒备“决不让他绕来身后”

梁欲平动招出剑每每只要温禄山侧身避剑之时,身子就想冒进,温禄山防守很好,见得对方刚踏一步瞬间将身势扳回堵住梁欲平去路,决不能他踏上第二步,绕不到孙诩身后梁欲平咬牙切齿几乎就要把牙齿咬断,从攻势来看梁欲平出手比先前慌急。

梁欲平显得越急温禄山则是越发冷静,因为人在慌急之中有时候会从意想不到方向舍命抢攻,张中平虽然不懂武功但有眼睛,从梁欲平身势来看目标似乎是自己,为得自保往后退得丈余,如果可以张中平很想高呼求援,但是不能求援,谁知道将人叫来,援兵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张中平刚退丈余,二人交斗局势有明显变化,只听得温禄山纵声笑道“你败势已定,撒剑!”温禄山剑上银光闪耀,朝着梁欲平虎口刺去,梁欲平举剑相迎,温禄山剑法奇幻无比忽地剑锋反弹向上一绞,只听得“当”一声,梁欲平长剑应声脱手飞上半空。

第440章 尽量说服

温禄山纵声长笑身形疾起,倏然间略到梁欲平身前起手就抓,梁欲平大惊连忙后退闪避,长剑脱手梁欲平就像虎断双爪,没爪的老虎比兔子更要温顺,第一剑梁欲平避过,第二剑闪电般朝着梁欲平前胸飞刺!

剑声呼响寒风扑面,这一剑温禄山势在必得,眼看这一剑刺来如果命中哪里还有命在,情急之间梁欲平想赌一次,赌的就是温禄山不敢杀他,梁欲平忽而不动不避不闪,就在这刹那间。

温禄山长剑一提,剑锋从梁欲平肩上划过,剑风过肩忽觉鼻尖冷风掠过麻痒痒的。

如果温禄山不提剑这一剑必定直中前胸,见此情况梁欲平冷笑“你果然不敢杀我,是想抓我审问!”

温禄山沉着脸道“不错杀你无用,要的是你嘴里信息,你知道我为人,只要合作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给你活路”

温禄山给的条件梁欲平想都没想,下意识一抹鼻端尖声笑道“既然需要我嘴里东西,那么我就可以肆无忌惮”

梁欲平起手抓向温禄山手腕试图将对手长剑截下,温禄山不想伤人只能抽身后退,梁欲平得势不饶人在是欺身猛进,温禄山在避二个方位,身侧突然露出空挡!眼看张中平就在不远,梁欲平如一道阴云直抓张中平,见得梁欲平过来张中平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腿都软了。

招招留手让梁欲平寻得机会,温禄山一个转身一剑打出,这一次是向梁欲平下腹过去,梁欲平翻个筋斗,这一剑扑了个空,这一剑来得凌厉,梁欲平“咦”一声道“怎么又改主意想杀我了?”

温禄山身形疾掠唰唰唰接连刺出三剑,梁欲平无剑在手仗着身手灵活连翻躲避,温禄山长剑紧紧缠着人一剑刚落另一剑又起,连翻躲避不能反击梁欲平见状大惊心道“他是怎么回事,一会抓我,一会杀我”

梁欲平连翻躲避身势临近温禄山先前躲避假山,眼看退无可退,想着温禄山不敢伤他直接回身向温禄山反击,温禄山不想杀人,长剑一低向梁欲平小腹刺去。

小腹受痛梁欲平惨呼一声,捂着伤腹半跪在地,温禄山趁势一脚直中梁欲平面门,这一脚来得又重又沉眼一黑当场昏厥。

温禄山冷冷凝视昏厥梁欲平道“不知好歹,不杀你,难道还伤不了你!”

见得梁欲平昏厥,张中平这才有得胆气靠近,温禄山看得张中平一眼“我带他去南院,你去拿药箱过来见我”

见得梁欲平腹下有血渗出,张中平揪心道“他不会有事吧?”

温禄山冷眼看人道“他是练过武

的,一时半刻死不了,去吧,记住在我们问出什么之前,这事谁都不能知道”

张中平将气息顺平道“好,这就去拿药箱”

张中平匆匆离去,温禄山将人带到南院,昏厥的梁欲平让温禄山绑缚双手让人平躺,没过一会张中平持着药箱过来“现在给他上药?”

温禄山一言不发冷看梁欲平道“急什么,先将人叫醒,说实话在给他疗伤”

张中平外出打一盆水进来,温禄山道“看我做什么,浇!”

秦重闷坐案台等着人汇报陆开消息,并未有人过来通报,通报的人没来,一人赔笑过来秦重这边“太尉,阳临府那边的事。。”

秦重见是阳临府陈保说话,显得有些不耐烦道“陈大人,今天是太子大婚日子,阳临府那边破事你非要现在谈?”

太子大婚想着秦重应该高兴才是,见得秦重面色不快知道时机不对,陈保赶紧收声“是是是。下官。下官也是急的。”

秦重挥挥手将人打发道“你那事改天在说,今日不谈公事”

这时李锦过来,陈保见状出言退下,李锦道“太尉,事和岱迁说了,他已安排人手找人,只是都护不见人”

秦重道“不见人?去哪里了?”

李锦摇摇头“不知道,问过人,没人见过都护”

秦重大为担心道“大司徒要动手现在就是时候,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人”

李锦感觉到气氛不对道“太尉,我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秦重正容相视李锦道“现在就靠你了,相信你会保护好太子安全”

李锦肃然道“是”

这时葛舒兰经得喜队搀扶缓步入厅,岱迁在外正色迎接,这时有护卫在耳旁通报“统领,有人见过陆护卫”

等得葛舒兰入厅,岱迁才向其他护卫道“看好宴厅,你,带我去见人”

“是”岱迁和一名护卫离去。

去,去的不是人,是水,一盆水浇下去,梁欲平当下就醒,脸上睫毛都有水滴,一醒梁欲平就感受到腹伤给他带来的痛感,咬牙忍痛张牙咧嘴强笑“别浪费时间杀了我吧,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审问这样的事情张中平没有任何经验,视线只能落在温禄山身上,温禄山眼神很是淡漠,此刻梁欲平对他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敌人。

敌人也不是非要怒瞪威慑对方,温

禄山淡声看人道“你就这么喜欢为大司徒丧命?”

有些水滴流到唇边,这样显得不是很舒服,梁欲平将唇边水滴吐去道“不是喜欢,是逼不得以,说了我也是死,看在相识一场份上给个痛快”

温禄山看一眼药箱道“药箱就在那里,只要说实话我就给你上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保你不死,你知道我的能耐,可以把你神鬼不觉远远送走”

梁欲平想死并不为大司徒,是为梁安德,只是这个问题不能和温禄山说,见人不言不语,温禄山问“不答复就当你默认,说,除你之外,宫里还有谁是你们的人”

梁欲平闭起眼睛道“不知道”

见得梁欲平如此态度,温禄山冷冷道“不想对你使用手段,说吧,谁是你们的人”

闭上眼睛的梁欲平索性给温禄山来个充耳不闻,连答复也懒得张口,张中平见梁欲平嘴硬出声说软话道“欲平兄弟事已至此你就不用在硬撑,不管大司徒给你什么好处,人一死得到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我们抓你谁也不知道,也就是我们放你别人也不知道我们抓过你”

梁欲平不答不应,温禄山眼中展现厉色“不受些痛看你是不会开口”

张中平急道“欲平兄弟!你就实说了吧,为什么要这般固执,刺杀太子这是何等大罪,说出实情还能将功补过,你们是没有胜算!”

梁欲平缓缓睁开眼睛,眼睛携带的皆是痛苦,过得片刻突然反常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大司徒能否成功我一点也不关心”

“不关心?不关心为什么要参与进来?”温禄山对梁欲平所言不是存疑,而是一点也不信。

梁欲平苦苦一笑道“如果我说出我知道的一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禄十三见梁欲平有些松动,加把劲在道“放你还不够还有条件?要好处是吧,说吧,只要能满足我尽量满足”

想得想梁欲平又有些犹豫“我不是要好处,是想。。算了,反正你们也未必会答应”

憋话不说可不是让人着急,张中平劝道“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什么条件你倒是说呀,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们答应不答应,说出一切才是唯一出路”

梁欲平没有当下说话,沉默片刻咬得咬牙根才出声“放不放我,我不在乎,只要你们放过梁安德,我就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梁安德?”温禄山大是纳罕反问“你真奇怪,不关心自己死活却求我们放过梁安德?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第441章 打信号

一想起梁安德,梁欲平眼中尽是关切之情“他当然重要,是我胞弟”

张中平温禄山同时身心一震,大是不可置信,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梁安德是你弟弟!”

梁欲平眼珠异常严肃询问温禄山道“就说你答不答应”

温禄山不可思议瞧着梁玉平道“真没想到他是你胞弟,这样,你是怎么联络梁安德的告诉我,我让他也过来只要你们能说出一切,自会保你们二人”

梁欲平展唇冷笑道“我这个做大哥的都劝不了他回头,你以为你们能?”

“你劝过他?”温禄山追问一句“这么说你是不想做这事,这么做全是为梁安德?”

梁欲平目露惋惜之色道“当大哥的看着弟弟要做杀头大事,劝不住只能帮他”

这么说梁欲平倒还是情有可原,原来是为弟弟涉险张中平有些同情梁欲平,张中平看一眼温禄山道“他也是有苦衷。。”

话没说完,温禄山皆目道“苦衷!有苦衷就帮弟弟刺杀太子?你是在支持他?”

话头怎么一下落到自己头上,张中平心一慌道“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废话梁欲平不想在说,直接和温禄山询问“我就这个要求,你也不要得寸进尺让我弟进宫,答应我就说,不答应我就任凭你们处置”

温禄山没有答复闷头在屋内镀步,张中平凑上去轻声问“想什么呢?为什么不答应?”

温禄山犹豫道“梁安德也不知道陷多深,单说葛公被劫那夜,有人见他马车出城,如说是他送人出城,而葛公有什么事情的话,太子是不会放过梁安德”

听温禄山这么一说张中平也是感到为难“这事是不好答应,但是,也没人传回消息说葛公出事”

想得片刻温禄山来到梁欲平面前“如果葛公没事,我保梁安德,但如果出事的话恕我无能为力”

听温禄山这么一说,梁欲平投去感激目光“这事原本可以随口答应安抚我,但你没有,如此与我开诚布公我信你,罢了,你也不用光拿好听的说,落在你们手上我也没有什么奢望,只要能保住舍弟我便放心,知道的也不多尽管问吧”

温禄山张中平二人对视一眼,张中平点点头示意温禄山发问,温禄山睛芒看向梁欲平道“还是那个问题,你们在宫里安排多少人?”

梁欲平坦白道“不知道,我的任务有二,其一通报你们变动或是应对消息,其二,就是从内

部阻碍你们调查”

从梁欲平神色来看温禄山相信说的是实话“你给他们通知什么消息?”

梁欲平忽而苦笑道“为找葛公我一直在城外,回城后还没来得急打听什么,就把注意力集中在程禄身上”

张中平显得庆幸道“这么说我们发现及时,你只做了其二,还没做到其一”

温禄山并没有张中平这般看得开,温禄山道“这样的事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做,肯定还有其他什么人”

温禄山说着话,视线是盯着梁欲平,梁欲平迎着温禄山略带怀疑目光答复“其他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我说的是实话,我都是一个人做事,因为这样安全”

温禄山也不知道信多少,在问“那么,你见梁安德时候和他说什么?”

梁欲平道“他就问程禄的事情我处理如何”

梁欲平解释张中平似乎显得很满意,温禄山有些不太满意道“好,就当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帮我们”

“帮你们?怎么帮你们?”

温禄山道“告诉我你怎么和梁安德联系”

梁欲平顿时着恼如不是双手被绑缚住真想给温禄山一拳“我已经告诉你实话!你到现在还想抓舍弟!”

温禄山面无表情道“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你的实话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我说明白一点吧,如你想让我保梁安德,就要设法让我和他联系,只要他愿意说出全盘计划,我就能找到扳倒大司徒证据,到那时候你们不光没事,而且还会因为弃暗投明得到封赏”

听见温禄山口述美好结局,梁欲平顿时心如死灰唯有冷笑“我不会帮你设伏抓他,至于我随你处置”

窗外有阳光照射进来,照射进屋平铺光线就像闸刀表面,光线中有些飞舞尘埃,葛玉泉就看着尘埃唏嘘道“你知道吗,我女儿和你一样大”

凌玉能感受得到葛玉泉对女儿慈爱,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凌玉大为冷漠道“所以呢?”

葛玉泉温笑“要她在这里一定会很害怕,相信你现在是非常害怕目前处境,我想说的是我也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

这话能给凌玉一丝温暖,但是目前处境要这样温暖有什么用处?“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觉得他们要对我们下手?”

葛玉泉怅然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想我女儿了”

与其说想倒不如说是担心,无论他们要葛舒兰做什么,看现在时辰该是动手时候。

的确是时候,因婚礼时辰已到,葛舒兰身穿喜服步入宴厅,宴厅中央有条长长过道,案席设在过道两边,喜服长尾落地,长长托在身后,秦重注意力不在葛舒兰身上,目光看向对面席案,对面席案只有苗湘媛一人,葛玉泉位置是空的。

沈建承昂首挺胸大是英气勃发深情款款凝注向他过来的葛舒兰,葛舒兰罩着盖头身旁有人牵引是以步伐显得很慢,见得新娘子入厅,席客视线自然落在新娘子身上,这时只有一个人的视线是凝视沈建承,这个人就是陆开,针盒有些抖,因为陆开手在微颤。

在旁护卫眼睛就像黏在陆开身上一样“准备,等拜天地时就动手”

陆开倒转针盒面对护卫,护卫冷眼看人显得不惊不惧“盒里的针只能发一次,我是无名小卒死不足惜,但你要好好想想,杀我值还是保住葛家值当”

陆开当然早是做好选择,针盒指向是对着护卫,拇指却是搁在针盒边缘“现在帮我还来得急”

护卫人是不动,脸上也是没看出有什么情绪,只是那双眼睛蕴含泪光“对我来说家人性命才是最重要,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但你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不是吗?不要轻举妄动,如你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不光我家人受到牵连, 很多人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我明白”陆开缓缓移开视线,眼皮沉重转向沈建承,当然针盒方向也随他视线移动,葛舒兰到得沈建承身旁,礼官上前扬声宣礼拜天地,有些话沈建承想当众宣告,只是不管想宣告什么都要等到拜完天地在说。

一拜时候,葛舒兰呼吸逐渐急促,右手有些震颤,脚下显得有些发虚,因为手上拿着针盒,二拜之时,葛舒兰紧张得仿若听见骨头在发响,二拜作揖时拇指移动到针盒按钮上,二拜高堂时沈建承能看见葛舒兰盖头微微起伏,似乎葛舒兰在盖头后正大口呼气。

对此沈建承也不觉得奇怪,一时之间也是没想到什么原因,可能多半是紧张,到得夫妻对拜葛舒兰咬着红唇闭上眼睛,正要按下针盒前,陆开抢先一步按下针盒,只不过针盒不是平直向沈建承射去,针盒微抬向上方悬挂彩灯直射,银针经得机括发力劲力十足,虽然只是细针却把彩灯挂绳射断。

彩灯挂绳一断,整个灯罩落下,下方席案有人坐着,灯罩一下就打在席上将杯盏震落,哐啷响声顿起顿时把人吓得一跳,祖士昭人在宴厅之中,见得彩灯无缘无故断落,知道是陆开给他打信号。

第442章 扣人询问

在宴厅之中本来就没有祖士昭坐席,他位置也不是在坐席中,是扮成服侍太监入厅,信号一起祖士昭强提口气将手上飞刀往沈建承射去。

祖士昭没练过飞刀,这也是赶鸭子上架,飞刀是出手但没个准头,原本是冲着沈建承,没想到飞刀直接往葛舒兰飞去,厅内自有护卫,见得一把飞刀凭空出现,护卫大喝一声“有刺客!”

护卫不光出声也是出手,祖士昭抛射飞刀并没有任何威胁,护卫举起剑鞘一打,将飞刀打落在地,护卫眼光如炬先前看见飞刀射来方向,直指祖士昭喝道“将这太监拿下!”

护卫顿时上前将祖士昭拿了,这时另有护卫将沈建承和葛舒兰从后门送走,见到惊变秦重起身看向刺客,一看这刺客异常眼熟,顿时以为看错“这不是祖士昭?”

沈建承二人刚被送走,另有护卫上前将秦重苗湘媛王后从后门护送出去,一队护卫登时涌入宴厅,领队严声下令“谁都不能出去!给我逐一搜身!”

宾客们大是惊哗全部让人扣在宴厅,在陆开身旁护卫当然是看见他做什么,护卫顿时恼怒“你害我家人拿你偿命!”

护卫一刀就往陆开劈来,陆开身一斜反手一打后颈,这护卫顿时昏去,正要抽身走时先前那把风护卫尖声指着陆开叫道“刺客!这里有刺客!”

岱迁先前早是有人通报有人见过陆开,这时过来正好听见护卫指着陆开高叫,岱迁皆目道“陆开!”

见到岱迁忽而出现,陆开急忙辩护“我不是刺客!”

岱迁让人将陆开围住,看一眼让陆开打昏护卫这才冷看“你手里拿着什么!”

事情来的急,一时忘记针盒还在手上没丢弃,听得岱迁询问忙把针盒丢在地上“我是。。”

岱迁并没有听陆开解释“拿下!”

护卫将陆开扣了,陆开挣扎高喊“岱迁,你听我说,把这里围起来,真正刺客还在这里我认识她”

陆开始终相信芳儿还在这里,这个设想很简单,因为芳儿肯定会留下来确定事情是否顺利完成,但是岱迁对此并没有听进去将陆开押到屋中关起来。

温禄山张中平在屋内审讯梁欲平,听得院外嘈杂张中平开门出去看一眼,见到有三队护卫穿过他们这个院落,往宴厅方向过去。

张中平回屋十分紧张道“宴厅那边好像出事”

温禄山心挂沈建承安危当下皱眉道“看好他,我去看看”

岱迁将陆开扣押,李锦急赶过来“怎么

了?听说你把陆护卫扣了?”

岱迁李锦是在屋外说话,岱迁不惧李锦询问,义正言辞看人答复“是,他试图行刺太子我自要扣他”

“他行刺太子?这怎么可能!”李锦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陆开会这么做。

岱迁拿着空的针盒在李锦面前摆动“这东西是他拿着,扣他前才丢在地上”

李锦看得针盒一眼心里有所计较道“你跟我进去”

岱迁和李锦进屋,陆开见人过来施礼“李将军”

李锦指着岱迁手上针盒郑重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针盒是什么自己当然不会不清楚,不管里面曾经装着什么,东西又射去哪里,现在都不重要,陆开视线看也不看针盒“李将军,先把宴厅围住,刺客还在其中”

这事不用陆开叮嘱,李锦过来前早是做下准备“这你不用担心,出事时我已让人团团围住”

听得李锦这样说长长松口气,陆开暗自庆幸李锦考虑周到,还好李锦做事不像岱迁那样只顾盯着自己。

陆开道“这就好,让我出去,我认识那个人”

李锦和岱迁对视一眼,岱迁知道李锦是询问他意思,有些话用不着说出话,做出来也是一样,岱迁冷看陆开一眼故意重重将针盒扣在案台,岱迁重重一扣就像惊堂木一样,声响显得凄厉让人耳膜鼓痛。

岱迁板着脸冷眼看人“不把这个解释清楚你哪里也不能去”

陆开知道岱迁对他有所偏见,有些话解释对方未必会听,还好这里不单是岱迁一人,有李锦在只能向李锦解释“李将军,我承认是有人让我行刺太子,但我没有,你们当时谁在宴厅中”

李锦当下答复“我在”

陆开出声让李锦回想当时“那么李将军回想当时情况,那时我用针盒射落灯罩,这是给祖士昭信号”

沈建承是召见过祖士昭不止一次,但是李锦没见过人,并不认识祖士昭,但是抓人时候也是掌过眼,问过人,李锦道“那个人和我说了,他是依照你吩咐入宫”

提前问过就好,也免得在说明经过,陆开张口道“这就是了,我是故意这么做,因为不管谁会行刺太子,只要祖士昭做出行刺举动,太子就会让人护送离开,这样一来行刺的人就会被我们留下困住,让我出去我可以指认刺客”

陆开想去指认,李锦目前不为所动,因为这事现在并不着急,李锦道“如你说的属实,那么这个刺客哪里都去不了,我不光让人围起宴厅宫门也是封住,刺客是

插翅难飞,过来前我已确定太子安全,太子没事,我过来只是问你一件事”

李锦有话要说陆开也不能不听,暂时压下情绪倾听道“李将军请说”

李锦目光沉沉盯人问“昨晚你去哪了?我指的是你从太尉书房偷走书信后去哪里了?”

这事岱迁并不知道,当下不可置信盯着陆开,陆开胆子在大,也没想过会在秦重书房偷书信,李锦这么一说岱迁顿时起得颇大反应,瞪圆眼珠诧看李锦“他昨晚去太尉书房偷信?这是怎么回事?”

李锦看一眼岱迁,示意他稍安勿躁,李锦目光回视陆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事已至此,隐瞒只会让自己加重嫌疑,陆开当然不会选择隐瞒,只能实话实说“是梁安德让我偷信,之后我们一起去了司徒府”

李锦忽而默然不语,过得片刻声音低沉嘶哑道“大司徒和你说什么?”

一想到沈章和他说起的话题,陆开神色间显得犹豫,因为这事不好开诚布公谈起“这是我的私事,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无关”

李锦看一眼岱迁“岱迁,你先出去,有些话我要和他单独说”

岱迁哪里能就这么出去,就像一根柱子一样站着不动“我出去?你和他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岱迁好奇心让李锦很不痛快,但也不对人摆起脸色,李锦用不容置疑语气道“去吧,我要和他单独谈谈,就当卖我一个面子”

岱迁看看李锦,在瞧瞧有口难言的陆开,真是好奇他们要说什么,不过李锦这个态度有他在场肯定是不会说,岱迁不情愿妥协道“我就卖李将军一个面子,不过有些事你们不说,我也会打听出来”

怎么打听就是岱迁的事,对此李锦不做答复,冷扫一眼陆开后岱迁这才出去。

屋里剩他二人,李锦示意陆开到案台坐下,在而恭恭敬敬替他倒杯茶道“大司徒是不是和你说起当年事情?”

陆开抬起眼锋试探一问“李将军指的是什么?”

李锦帮人倒好茶就在案台前凝立“我指的是护国公的事”

陆开脸筋抽动十分惊讶看人“李将军也知道护国公之事?”

李锦蹉叹口气道“不光护国公的事,你是谁我也知道”

话陆开听得十分明白既然如此只能道“大司徒。。事无巨细说了”

李锦点点头温声询问“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陆开道“我不会做出什么逾越本分之事”

第443章 劝说改错

温禄山担心沈建承安危前去打探情况,屋内张中平没走只能留下看人,看人也用不着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监看,张中平拉开距离远看梁欲平语气缓和,说出心中想法,同时也为梁欲平担心。

张中平道“我觉得你要救程禄也用不着杀南云,如果不杀人也许还有缓解机会”

有些事该不该做怎么做,只是一瞬间反应,况且也没想过会暴露身份,不管他怎么做,事情败露心里总是不痛快,这事如果是温禄山说还好,只是一个小小张中平居然这么和他说话,梁欲平冷然道“你在教我做事?”

张中平见对方火气不小,当然不会在往上撞,同时摇头由衷道“不是教你做事,只是一起当过值不愿看你落得这般下场,都护意思你也听见,他是想要大司徒不是你和梁安德”

张中平话是真心不是在落井下石,梁欲平当然听得明白,看人片刻情绪稍缓给他一句实话“不是不愿意说,是说也没用,舍弟是不会让你们说服”

“为你也不能?”张中平这话直搓梁欲平内心。

梁欲平眼神黯然道“一个人心中有仇恨,做事往往就不会计较后果”

“仇恨?”张中平微一联想怔道“你是说他记恨陆开?”

梁欲平仅是淡然答复“换成是你能一笑而过?”

张中平点点头表示理解道“你也恨陆开?”

这句话让梁欲平着实思虑一翻才道“从舍弟这件事来说我很感激他”

“感激?”张中平大是纳罕,没想明白感谢从何而来,携带疑惑询问“他把梁安德赶出荆越,你能感激他?”

梁欲平苦笑,是非曲直还是能看得清楚“赶他走的不是陆开,是陶思民,其实我也不想他留在荆越,天大地大哪里不能讨生活,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回来”

张中平忽而心生羡慕道“如果我也有你这样的兄长就好了”

梁欲平自嘲一笑道“要我这样的兄长有什么用,也没能力保他”

张中平叹口气也是同情梁欲平境地,只是同情也不能帮忙,转得话题问“那么你知道葛公在哪里?如果葛公回来你或许能够从轻处理”

“我不知道人在哪里,但我能够打听出来,只要你放我出去”梁欲平这话就像是天落惊雷,这雷打来一点预兆也没有,实实在在把张中平吓坏。

话头是在询问张中平意见,张中平一点也不往心里去,准确来说不是不往心里去,是不敢,他哪里敢私下放人走,考虑也不考虑道“我可不能放你走,都护要问起来没法交代,你的意思等他过来

我会转达”

梁欲平见人未曾思虑就拒绝,也不来气,早知道张中平会这么答复,当下苦苦一笑“他不会放我走”

这样的话题张中平不愿在继续下去止住话头“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能这么做”

“你当然不能这么做!”温禄山这时推门入内,见过温禄山过来二人大是意外,温禄山冷眼凝视梁欲平“你为梁安德杀南云,南云是国之栋梁也是你同僚,你这是背叛荆越,背叛太子,这事如要深究砍你十次都不为过”

梁欲平自是知道这是大过,不要说砍十次,二十次也不为过,事已做下后悔无用,只能绷着脸道“我知道我死不足惜,要杀要随你处置”

温禄山哪里愿意轻轻松松就将人处置,当下冷哼道“想死容易,但你对得起太尉苦心栽培?你说说这么些年太尉是怎么待你的”

秦重对他的确很好,一路提拔至护卫只用三年,换成他人苦熬十年也未必能当秦重护卫,梁欲平顿时热泪盈眶道“我。。对不起太尉。。”

眼泪对于温禄山来说一点用处也没用,同时对梁欲平没有丝毫同情怜悯“行了,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不光是为梁安德,还为不少好处,说吧, 让我听听大司徒许诺给你多少富贵?”

温禄山这话没用问偏,确实,除帮助梁安德外,肯定会另有报酬,想起秦重往日对他的好,大是惭愧并不言语。

温禄山见人不语冷声道“不说,那我就猜了,十袋金叶?”

梁欲平羞愧道“一座山庄”

温禄山大是惊讶片刻讽笑“一座山庄?梁欲平,你也太好收买了吧?”

梁欲平顿时激动道“那是我祖宅,我们兄弟二人过来荆越,就是为得赚钱买回祖宅”

不管是为什么,这样的答复实在是让温禄山寒心,温禄山问“就一座山庄和太尉说能不帮你?”

“我如何开这个口!在太尉府我什么时候不是起得最早干活最多,但你看陆开和张中平过来以后,太尉就开始冷落我,我不是在怪太尉,就是觉得不公平!”

张中平是第一次听见梁欲平真实想法,对此显得大是纳罕“我入府不是想和你争抢什么”

梁欲平冷眼看人同时冷声道“但你已经抢了”

“欲平兄弟。我。。”

温禄山举手示意张中平不必在说,因为这事并不重要,现在博取同情又有什么用,温禄山道“多余的话我们不用在说,我问你现在你能给我什么有用的消息?”

想给温禄山满

意消息,梁欲平怎么能做到并不做声。

这边没声,在另外一边,沈建承却是严厉质问“祖士昭!是谁让你这么做!”

太子发脾气,祖士昭立马跪在沈建承面前垂着头战战兢兢道“是。。是陆开。”

有些问题是问出来,但是心里也是有过设想,沈建承也是猜到大半,祖士昭一人哪里会有这么大胆子,沈建承着恼道“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当时如果伤着太子妃我拿你试问!”

祖士昭慌忙答复解释“太子殿下,不是想伤太子妃,是想伤。”

话没说完止声,沈建承知道他指的是谁“想伤谁?伤本王?”

这话怎么答复都是错,错话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祖士昭伏地叩道“草民有罪”

这事也怪不祖士昭,沈建承算是训人一顿,吁口气温声道“起来吧”

祖士昭没有起身依旧跪着,葛舒兰就在沈建承身旁陪坐,没到洞房花烛时盖头已是拿下,事出有因也是没有办法。

葛舒兰为祖士昭说话,毕竟人是她带进来的,总不能坐视不管“太子殿下,他这么做也是想着救太子,非但无过有大功劳呢”

有气也不能向葛舒兰发,沈建承想着经历这事也不单是自己,温色看人“吓着了吧”

葛舒兰浅浅摇头“我没事”

沈建承在看祖士昭询问“说,你是怎么混进宫的!”

祖士昭没有即可答复,视线看向葛舒兰,沈建承顺着视线看向葛舒兰一楞“你带他进宫的?”

不说实话祖士昭如何辩解“是,他藏在喜车内和臣妾一起进宫”

这事沈建承不做他想直接询问“是陆开主意?”

沈建承猜到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昨夜他来府上见臣妾,得知臣妾受命行刺太子才有如此算计”

沈建承动容道“他们让你行刺本王!”

葛舒兰将针盒从袖中取出放在案上“是,这是梁安德给臣妾的仙女散花针”

针盒样式也没有多么精致,沈建承看在眼中只觉遍体生寒“如果没有祖士昭,你会真的杀本王?”

话是出口沈建承眼锋没有威慑葛舒兰,只是淡声询问想知道她心中想法。

葛舒兰立刻伏地惶恐请罪“既有祖士昭在,臣妾怎么会行刺太子”

沈建承当时看见盖头起伏,如没有行刺之心怎么会那样,沈建承不想追究叹口气“你们都起来”

第444章 掩护出宫

陆开话是说得非常清楚,李锦还是盯人不放,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很难轻信,信不信目前不是最重要,陆开提醒李锦“李将军现在刺客要紧,我确信人还在,先把人抓到在说”

李锦琢磨片刻“刺客的事有人在排查,这事你不用在管”

“不管?”陆开也在琢磨对方意思,当下想通苦笑“明白了,是太尉让你来扣我?”

这事李锦也是做不了主,对陆开委婉道“这是太尉吩咐,我别无选择”

陆开当然明白李锦难处,对此也不为难对方,只是有些事要说清楚,稍微为自己辩解一句,陆开道“如果我有不轨之心,何必让太子回来?”

不管怎么说,从北安救沈建承回来这是大功一件,但是李锦有自己看法“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原委,现在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罢了,眼下刺客知道葛公下落,我们不能在浪费时间”陆开想着目前最好紧盯这事。

李锦看的针盒一眼有些话不得不问“给我一句实话,你拿针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话是没有说话,陆开能听出李锦话意,陆开目光堂堂正正答复“我没有!如果我要做这事,就凭着岱迁那些人能拦我逃走?”

的确是,如果陆开大打出手,岱迁他们很难拦人,这话李锦并不答复,微微扭头看向门口一眼道“跟我见太尉,只要太尉点头,你是走是留我不拦着”

事已至此只能妥协,陆开道“好,带我见太尉”

李锦将岱迁叫进来“我要带他走,排查刺客之事由你来办”

岱迁在旁曾附耳门边偷听,结果是什么也没听见,二人在屋内嘀咕一阵,李锦就想带人走,岱迁当然不乐意“你要带他去哪里?”

李锦大方道“见太尉”

要想知道二人嘀咕原因,自然是要带人见太尉,岱迁道“我带他去,刺客要紧,这事还是交由李将军办”

李锦想了想如果不松口岱迁定会纠缠,反正过去太尉也不会让他旁听,李锦道“好,那你带他过去”

李锦去查刺客之事,岱迁招来六人跟着领着陆开找太尉,经过一个偏院,这个院子较为冷清,陆开起意逃走因为面见秦重,结局也只是让人拘留,这点陆开相当清楚。

岱迁陆开平肩而走六人在后,陆开突然间身势一提就要跃墙遁去,身势刚提之时,岱迁迅疾起手往陆开抓去,人一闪一脚在踹岱迁手腕,岱迁收手避开一脚,脚风挂过脸面凌厉至极。

岱迁惊心一叫“你干什么!”

陆开沉声道“让我走现在我不能见太尉!”

“休想!”岱迁深悉陆开厉害,故抢先全力出手毫不留情。

陆开知道岱迁不会轻易让他离开,见得岱迁起剑挥刺过来心叫不妙忙往后疾退,岱迁暗骂一句,没想过陆开应变十分快捷,岱迁剑势刚起陆开一退过后将身后护卫长剑起手夺来。

“蓬!蓬!蓬!”

双剑交击声音不断响起,陆开每一剑均令岱迁攻势受阻,迫得岱迁无法趁势穷追猛打。

护卫见二人剑法凌厉一时之间倒不敢上援,陆开剑法声势汹汹手中长剑银光大盛,在岱迁眼中皆是陆开挥刺剑影。

岱迁出乎意料的没有退避哈哈一笑“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手!”

岱迁长剑亦是锋芒毕露狠狠蹿向陆开,现在不是和岱迁一较高下的时候,两人虽在交手陆开眼珠却是寻找退路,岱迁剑势缠得紧陆开提起真气借势扫开作出严密防御。

陆开只守不攻岱迁一阵得意长笑无隙不寻往陆开狂攻猛打“要走也行告诉我原因”

陆开借势化去对方剑招起剑反击“原因现在不能说,但我相信不用多久你会知道”

“叮叮咚咚”双剑交碰清音响个不停,岱迁剑影在陆开面前不断起落,岱迁在道“既然早晚要知道,现在就说出来”

陆开招招贯足真劲同时变化无方可从任何角度攻击,一时之间岱迁显得有些疲于奔命。

“砰”陆开凌空翻腾,右脚重踢中岱迁剑尖,难以抗御劲力从剑身传来,岱迁持剑的手大是酸麻人给踢得踉跄跌退。

陆开也是被他反震之力一震退得数步,两人距离拉远丈余,岱迁终于站稳持剑右手抖个不停,勉力控制酸麻的手持剑遥指陆开,双目射出前所未见阴冷异芒阴恻恻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是宫里你以为能逃得出去?”

岱迁在剑法上不如陆开,但这口舌之利却是占得上风,陆开不愿在和岱迁缠斗下去“让我走,我是为找葛公!”

岱迁冷笑“别人找得一个日夜都没消息,你去就能成?为什么你都是一副自以为是样子?”厉叱一声手上长剑贯满气劲向陆开飞击过去,陆开十分冷静,并没有急着出剑相挡,等岱迁剑势似尽未尽之时突然出手,岱迁顿时眉峰一跳,见得陆开长剑从他剑面下方飞刺过来。

岱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立马要一命呜呼,感觉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事实是陆开不想要岱迁性命,剑锋是往岱迁前胸击去没碰到人,在前进途中陆开长剑往上撩起,将岱迁长

剑打落反脚一踹岱迁前胸,人当场往后飞去撞倒三名护卫。

岱迁无法纠缠陆开腾空飞去,岱迁立马涨红脸色起身狂叫“追!”

陆开目前没有既定方向,只求离岱迁尽量远一些,蹿入一个院落正要往前走,听得岱迁声音在院门高喝,邻近有间屋子想着先进去躲躲。

陆开推门进去却是把自己吓得一跳,因他看见温禄山张中平和一个受伤被绑缚的梁欲平,四人突然见面皆是一楞。

一时之间没摸清情况陆开也不急发问,视线落在温禄山身上“岱迁要来了就在院门外,帮我引他走”

陆开神色行匆,温禄山现在也不多问当下出去,温禄山向院门缓步过去,岱迁这时领人蜂拥过来,温禄山一见故意惊讶询问“你们这是。。?”

岱迁见温禄山从院内出来张口就问“有没有看见陆开”

“陆开?”温禄山道“他在宫里?”

见得温禄山面色不像作假,向前方看一眼什么都没有,当下道“从另外一个院子追!”

温禄山在后高声道“怎么拉这是?”

岱迁听见却不答复,领着人没入另外一个院子。

打发岱迁走了,温禄山立马反身回去刚入屋就道“此地不能就留,我们现在出宫”

陆开知道岱迁不傻,人多半等会就会转回来“走”

温禄山在城里有间民舍,梁欲平关在屋里张中平在看人,陆开温禄山在天井院中,院中摆着两盆花卉,二人就在左边花卉不远对站。

陆开看看四周环境,询问一句“这里安全?”

温禄山给陆开准确答复道“这你放心很安全,平日心情烦闷时会来这里躲个清净”

“谢谢你”陆开这是由衷感谢。

温禄山看人浅笑“说吧,岱迁为什么要抓你?”

对于温禄山陆开没有什么好隐瞒“当年的事我已经知道,是事无巨细的知道,他带我去见太尉所以我跑了”

“全知道?”温禄山眉目大是凝重,同时显得惊讶问“谁告诉你的?”

有些事陆开不忙细说,因为细说要话费不少时间,陆开道“这个以后在说,梁欲平是怎么回事?”

对于梁欲平温禄山大是痛心道“他是司徒内应”

陆开并不显得多么意外,淡然道“果然是他”

“果然!”对于陆开反应温禄山惊讶道“你早知道他有问题?”

第445章 尝试利用

“怀疑过”陆开说出看法“听说南云事情后有些猜测,当时没有机会去查实”

温禄山仰头目眺无法窥破苍穹道“你一定不知道他是梁安德兄长”

“长兄!”陆开当然不会猜到这个,对此大吃一惊,这点的确是没有料到“确实吗?”

温禄山视线收回落在陆开惊诧双目“他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陆开心中流出一股沁凉气息道“这么说当初去北安消息可能是从他这里走漏”

对此温禄山没有什么决断“不清楚”

北安之事是不是已经不重要,陆开询问最紧要问题“他知道葛公下落?”

这个问题张中平问过“他不知道,他和张护卫说过,如要他查这个就要放他走”

陆开想得想“他的态度怎么样?”

温禄山心底十分明亮道“他想保住梁安德,从态度来看很愿意合作,只是一旦放他走,不稳定因素太多”

陆开十分同意温禄山看法“人是不能放,他太重要,我和他聊聊”

人就在屋里聊不聊的温禄山没有意见,二人入屋,梁欲平看起来就像是斗败公鸡,陆开眼芒似乎是在撕磨梁欲平眼劲“你会怎么打听葛公下落?”

梁欲平眼劲微提神采“你要放我走?”

陆开冷声而迅疾道“废话我就不和你说,他们不了解梁安德处境,我了解,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今天入宫就是他让我去,他的事可以为你瞒着,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前提是需要葛公平安回来”

陆开给的承诺没有让梁欲平心思平静“看你样子是什么都知道了,你的承诺我信,但是葛小姐呢?你确定她也能瞒着?”

陆开知道梁欲平指的是梁安德给葛舒兰针盒事情,陆开犹豫片刻道“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我会想办法说服葛小姐”

梁欲平失笑道“说服?你怎么知道她还没告诉太子?”

陆开没空和梁欲平扯闲篇“说实话我不知道,但你也不能肯定她说了,不管说没说只要葛公安全回来,我可以说服太子从轻处理,你要明白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也是在给梁安德机会”

梁欲平现在就和一块臭石头一样冥顽不灵“想了想这事和你们说没有用,带我见太子,只要太子允诺我就把怎么联系办法告诉你们”

陆开笑了,因为梁欲平这想法真是滑稽“你觉得太子会受你威胁?”

梁欲平也知道机会不大,不过他目前处境也只能

做这样提议“如果真的想要葛公,太子就会答应”

陆开和温禄山张中平对视一眼,二人都是凝视陆开,指鼻骂人这是陆开蓦然出现想法,他没有这般冲动盘思片刻眉峰骤然一冷示意温禄山外出。

二人出得屋外温禄山知道陆开肯定有话要说“你想怎么做?”

陆开心中有得算计道“他既然不开口,我去找梁安德,知道他兄长在我们手上看他有什么反应”

温禄山觉得这有些冒险“等等,这样做怕是不妥”

陆开道“如果他什么都不愿说留着也没用,只能用他来威胁梁安德”

陆开这么做或许是显得很不周全,目前也是没有其他办法,温禄山道“好吧,那就依照你的办法来做,但是在梁安德有反应之前,我会想办法让他开口”

陆开点头在道“宫里有个刺客,岱迁和李锦拦我没办法过去,你让张大哥回宫,这人长得白白净净,但是那声音很尖是个女子”

温禄山骂得一句“他们怎地如此糊涂,放心吧,我这就让张护卫回宫”

“回来时让他小心一些,别引岱迁过来”留下叮嘱陆开起步离开。

见得陆开出去,温禄山回到屋内在张中平耳旁嘀咕,梁欲平眼珠能看见嘴动,却不能听清楚在说什么,听得温禄山说完,张中平道“好,我会小心”

等到张中平出去,温禄山眼锋如一柄尖刀直视梁欲平“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你是谁”

梁欲平犹豫站在悬崖峭壁旁苦笑“我知道你不认同我做法,如你是我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温禄山没有即刻答复拿起药箱先给梁欲平敷伤,撩开衣服清理污血这才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梁欲平仔仔细细盯着为他清理血污温禄山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大义灭亲?”

血污清理温禄山把药瓶盖子拔了,还没有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温禄山拿着药瓶温言道“杀至亲这样的事我做不到,什么大义灭亲,这样的事情你见过几件?无非都是为自己私心罢了,如换了是我就会说出来,你没说是不相信我们,在你眼里我们只是同僚,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梁欲平脸色阴沉下来冷笑“说得好听,你真把我当兄弟?”

温禄山将药粉倒上,梁欲平疼得咬牙切齿,温禄山道“我们在太尉府这么多年,遇到多少凶险之事,就说上次太尉出城去平嶂县遇险的事,是,上次是因为陆护卫换车轴才能度过难关,但是当时中埋伏,我的后背是完全放心交给你,如不是生

死与共的兄弟,我会放心把后背交你照看?”

那次去平嶂县是见姜三郎这事梁欲平没忘,是以红了眼眶道“我做错了?”

温禄山诚挚看人一眼道“我不是在评判你对错,你只是做出一个选择,只要人活着总是有选择要做,你还没死所以还能做其他选择”

温禄山帮他绕上绷带,血是止住梁欲平脸色早是苍白,温禄山在道“你好好捋一遍事情经过,这事是大司徒胜算大,还是太子胜算大,这事在不想清楚就不会在有选择机会”

梁欲平沉脸发问“太子如何?”

温禄山道“太子除受些惊吓之外人无大碍,你们行刺计划已经失败,就算在来一次陆护卫一样能够破坏你们计划”

梁欲平默然不语,温禄山将绷带打结算是敷伤上药好了,起手拿起污盆放到角落在道“看你神色还是心存侥幸?”

梁欲平眨眨眼其实心中也没有答案,温禄山笑得神秘“我明白你的侥幸心里,在事实完全结束以前总是会认为还能成功,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可以再接再厉”

对此梁欲平不做答复,看得缠好绷带一眼“谢谢你”

温禄山道“好好想想,只是你时间不多”

梁欲平没有思虑什么“他人呢?”

这个他当然是指陆开,温禄山很乖,因为在乖乖答复“你不开口,陆护卫只能去找梁安德”

对于这个答案梁欲平并不显得激动,似乎在他预料当中“陆护卫是找不到他”

温禄山耸耸肩道“谁知道呢,不用我说你也清楚,陆护卫心思多,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引人出来见面,想要保他,你只能提前开口”

梁欲平眼帘垂下并不作答。

凝视梁欲平神色,神情显得有些气馁,温禄山道“我给你一盏茶功夫好好想想,什么选择是对你有利”

梁欲平抬起眼锋显得谨慎问“如我还是拒绝呢?”

温禄山神色冷得下去,恐吓中携带说明目前形势“如你继续选择站在大司徒那边,那么我们的立场就不一样,为太子安全在没有办法情况下,我也只能对不住你”

温禄山和他说这么多,除想要索取答案之外,当然也是尝试给他自己,只可能温禄山苦心梁欲平不能坦然接受。

梁欲平只能长叹口气,而后苦笑道“我知道你和我说这么多是在给我机会,只是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责任,在没有确定舍弟安全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第446章 过得一关

温禄山微微晃头双眸目光暗淡,对于梁欲平答复可以说是十分失望“你一日一夜没好好睡过一觉,同样我也是,没好好歇过我的耐心会比平时差一些,在问你一遍,是否还是坚持原来答复?”

梁欲平还是那句话“带我见太子”

温禄山突然间犹如脱弓疾箭标射向梁欲平,将包扎好的伤口沉力按下,温禄山指力将绷带压得凹下去,梁欲平发出杀猪般痛叫。

温禄山面色狰狞高喝“说!你和梁安德如何联系!”

梁欲平声音在响也是传不到宫里,既然传不到,沈建承脸上就不会有什么表情,神色如常听李锦答复“回太子,宴厅宾客一一搜过身,并没有发现携带任何暗器兵刃”

听得答复沈建承看向祖士昭道“这么说就你一个刺客了”

祖士昭大是委屈道“太子殿下就别拿我说笑了”

沈建承闲看祖士昭一眼转眼向李锦道“如皆无嫌疑就放人出宫”

李锦道“太子殿下,就算没查出暗器兵刃也不能证明无辜”

沈建承道“那么多宾客你要扣在宫里?日后你要如何交代?”

秦重在旁出声道“太子说得不错都把人放了,婚宴结束也算过得一关”

秦重沈建承意见相同,李锦没有任何意见“是”

岱迁这时匆匆过来,待沈建承召见这才入内施礼“见过太子太尉”

见岱迁一人过来李锦奇道“就你来,陆护卫人呢?”

听李锦说起陆开,秦重眉峰一挑“找到人了?”

李锦道“是呀”话落,在问岱迁“我说他人呢?”

岱迁跪地请罪道“太子太尉微臣失职,让人逃了”

“逃了!”李锦大是惹然道“他为什么要逃”

岱迁道“他说目前不能见太尉,和我动了手没拦下他,宫里里里外外都搜得一遍,人肯定是出宫了”

葛舒兰在旁听得犯糊涂“太子,陆护卫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不能见太尉”

这话秦重不好答复,显得为难看一眼沈建承,沈建承当然清楚原因,只不过在葛舒兰面前不好多说什么“跑了不会去追?去,不找到人不许回宫!”

“是!”岱迁领命下去。

沈建承在道“太尉说的不错,婚宴过去算是过得一关,但是事情不会到此结束,布防之事不能松懈”

“是”李锦也是领命退下。

沈建承这时看向祖士昭道“你知不知道如此举动,坏得本王大事”

祖士昭不知道沈建承口中大事是什么

,人又跪下道“草民知罪!”

沈建承也不是真的要拿祖士昭置气“知罪?那你说说你犯了何罪?”

“这。。”祖士昭一时之间怎么能够答复。

沈建承吁口气道“行了,你出宫去吧,如无召见在随意听别人吩咐入宫,决不轻饶!”

“草民告退”祖士昭战战兢兢退下。

王后和秦重对视一眼,秦重领会起身道“娘娘老臣送你回宫可好”

一下子变得称呼葛舒兰显得有些不太习惯,突然之间让她回宫自然是唐突奇怪,秦重这样说肯定是有所目的,葛舒兰起身向沈建承施礼“臣妾告退”

见太尉差谴葛舒兰走了,沈建承看得王后一眼“母后这是有话要说?”

王后平静张口道“母后明白太子想公告天下心情,这次有得阻碍就当是上天给的机会,这事可否另择时机?”

沈建承咬得咬后牙槽后道“母后还是坚持让儿臣隐瞒实情”

这话也太难听,王后凤眉微皱“遇上这样的事,谁都会另择良机,太子为何如此偏执”

“偏执?”沈建承冷笑道“难道母后没想过,这事从本王嘴中传出比其他人嘴里传出更好处理?”

“处理?”沈建承脸色沉如顽石道“另择时机母后和太尉真会让本王随着意愿处理?不会,你们想要的只是粉饰太平,低调处置”

“这不好吗!”

沈建承挑起冷唇道“好,怎么不好,此事不提日后悄悄把大司马处理更好”

王后不想在为这事和沈建承关系紧张起身道“哀家先行回宫,望太子三思”

一个时辰后张中平从宫里回来,刚入屋见得梁欲平昏过去,腹上绷带透着血,一看就知道温禄山曾经对人做过什么,对此也不多问向温禄山道“打听过了,宫内没有发现刺客,宾客都遣散出宫”

找没找到刺客自有人忙活,温禄山也是操不了心“没人跟着吧?”

张中平一路都很谨慎“没有,我故意绕了圈才回来”

通报完自己的事,这才看梁欲平一眼询问“他说了什么没有?”

温禄山叹口气道“他是打算死扛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事情张中平没有经验“那么你还想怎么做?”

温禄山什么也不想做,起码在短时间内是这样“先让他歇着,陆护卫那边或许还用得上他”

午时早是过去,二人也没吃什么东西,张中平摸摸肚皮道“我去买些吃食回来”

温禄山点头,张中平人刚到门口听见温禄山说

句“对不起”

张中平楞然回头看着温禄山,这没由来道歉怎么会让人不迷糊“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温禄山歉意十足道“是为上次怀疑你的事”

张中平接受道歉笑道“都过这么久,早就忘记,在说你也让人看护我家人,这事就不用在说”

不管张中平是否接受,温禄山有话要说“我只是想说当时的情况只能这么做,对你不带任何偏见”

这个张中平当然能够理解“我明白,你是就事办事,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做”

温禄山由衷在道“当时我们没有一起做过事,对你总是有些不信任”

想起北安之事,那时他和陆开经常接触,而温禄山只在城外对他不信任也是正常“我这人不记仇,过去就过去”

温禄山笑道“等会买两壶酒,我们好好喝一杯”

张中平看一眼梁欲平道“现在喝酒不好吧?”

温禄山知道张中平担心摇头道“没事,这酒我越喝越精神”

练武之人酒量都大,张中平笑道“好,等着,我去去就回”

酒是好东西,人人都爱,沈建承也是凡人,对此不能幸免,举杯一口饮下,秦重送葛舒兰回宫返回就碰上喝酒的沈建承,秦重眉目微沉道“现在就喝酒?”

杯空沈建承在倒得一杯笑道“今天是本王大婚之日怎能不喝酒,宾客都是出宫,本王这新郎官也只能喝闷酒,不过,本王算不算是名正言顺在婚宴不喝酒的新郎?”

如此时刻沈建承还能开玩笑,秦重唯有苦笑“的确是”音落,闲口在问“和王后谈过了?”

沈建承先将杯中酒喝了才道“谈过了,但是,并不愉快”

秦重对此也不意外“太子有主意,那么本公也不多说,想问问陆开的事。。”

这话留着余音,沈建承示意秦重入座方道“太尉之意是,本王当王上之前先将人扣着?”

秦在红也是不想这么做,提醒沈建承道“岱迁带他来见过,人却是在半路跑了,这就说明他是知道当年之事,否则也不会跑”

沈建承入座在自己满杯道“太尉觉得他会乖乖束手就擒?”

秦重知道不会只道“他知道反抗后果”

杯中满酒沈建承凝视酒色没有举杯问“岱迁说找不到人,刺客之事宫门也是关着,他是怎么出去?”

对此秦重没有答案,但是有一事不解“不清楚,不过奇怪的是,温禄山,张中平,梁欲平都不见,先前人还在宫里”

沈建承琢磨秦重话意,反问一句道“太尉是觉得他们三个不见和他有关?”

第447章 附带条件

秦重意思不是这个“说不好,但想从关上宫门出去,只有温禄山才能自由进出”

能自由进出的宫门的也不只是温禄山,大司马也是可以,大司马七旬年纪,两鬓早是斑白,但那双眼睛比任何精壮年轻人更加充满活力。

如果可以大司马并不想进宫不得不进,是王后宣他入宫,自从护国公之事后他们二人未曾在说过一句话,这么多年过去王后招他入宫,除得好奇之外还有重视,是以,领着口谕进宫。

王后在鱼池边喂鱼,大司马身披红色披风缓步来到身后,先是捋捋山羊胡这才施礼道“见过王后”

王后并不回头淡然抓起鱼食抛入池中道“大司马来啦”

大司马不亢不卑轻笑“王后急招老臣入宫,是有急事了?”

二人不是旧友,王后也没什么话要和大司马寒暄,只能开门见山道“太子已经知道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大司马,眼珠精明一转“王后指的是护国公之事?”

王后低垂眼帘凝视池中争抢吃食鱼儿道“太子原本是想在婚宴上公之于众让众人评理,只是有得刺客这才暂时作罢,只是太子不会死心,想着如果大司马能见见太子,或许太子可以私下处理”

大司马忽而阴测测笑道“见太子?老臣去见太子能说什么?”

王后道“说你已经知错,日后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拿此事做文章,想着太子见你年长会从轻处理”

大司马冷然道“王后认为,老臣去认个错,太子就能既往不咎?”

王后没有答复旁话简简单单回应“起码是个机会”

大司马孤狠狠道“有些不中听的话老臣要提前说,王后心里只有护国公,先王之事王后可以隐忍,但太子不行,那毕竟是他父王”

王后缓缓回过身皮肉不动道“你都这把年纪,为什么还要去争那些力不从心之事?就算你能争到能坐多久?”

大司马默然不语,近年来的确是很多事都力不从心,王后在道“哀家也有不中听的话要告诉大司马,这人呀百年过后最重要的就是留下后世清名,只要不在提起此事,哀家可保大司马子孙无忧,同时也能帮你出心中恶气”

大司马神情木然道“何为我心中恶气?”

“大司徒!”王后在道“如当年不是太尉和大司徒同出一气,也无法制衡大司马,想必你也清楚这次行刺和大司徒有关”

大司马失笑道“王后如何得知,大司徒一定会败?”

王后道“明日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哀家只是给大司马一个选择,如果我们败这位置也轮不到你,如大司徒赢,哀家,太子,太尉都会遭到毒手

,同样大司马也不会幸免于难”

思虑一翻大司马道“王后如何为老臣出恶气?”

听得大司马动心,王后道“哀家会在适当时候给你消息,如何做可以自己掂量”

大司马想得想,心中自有自己主意,现下摆出一副让说服样子道“好,老臣答应,但是不能见太子”

“见谁?”王后顿时戒备反问。

“太尉!”大司马精明浅笑答复。

王后大为不解道“见太尉做什么?”

大司马笑道“老臣答应不在提起这事,有些事只能和太尉聊,老臣告退”

大司马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没人知道,同样,凌玉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也没人知道,葛玉泉感觉到凌玉视线笑问“有话要说?”

凌玉淡声答复“这话就要看你们想不想带我走”

对此凌玉还是不死心,葛玉泉沉声道“姑娘,我说过我们什么都不想干”

凌玉双目寒芒闪闪冷然道“葛公有些话最好想好在答,我想说的话可能对我们逃走有帮助”

“有帮助?”葛玉泉大为重视道“难道你知道有什么密道不成?”

凌玉突然展笑,笑而不语。

这时有个寨兵突然推门入内,看得二人一眼“干什么这么紧张?”

这话是问葛玉泉,凌玉如此神秘兮兮如果知道密道的话,有很大机会可以出去,是以,葛玉泉显得又惊又喜,寨兵突然进来自然让葛玉泉十分紧张,谁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去什么。

寨兵视线如烙铁盯着自己,葛玉泉装作镇定道“你突然闯入是个人都会紧张”

寨兵也不做答复,一双眼睛来来回回打量凌玉葛玉泉,看得片刻寨兵反身出去,看样子是来视察。

视察这样的工作是个人都喜欢做,一来会让人重视,二来会让人紧张,大司马摆着视察态度在宫里走了走,大司马入宫消息,有人通报到秦重耳朵里,走得一阵,大司马年纪也大,寻个凉亭入座,没过一会秦重过来,一见秦重大司马一双眼睛亮起来。

秦重冷看大司马“听说你进宫过来看看”

大司马闲笑道“好久未曾入宫,有些变了样子”

建筑当然不会变,大司马指的是形势,秦重眼中神光四射微笑道“这么多年,大司马念想有没有变?”

这话试探得好,大司马笑道“变,怎么没变,不变也不会入宫,不瞒太尉先前拜见过王后”

秦重脸色一沉追问“哦?大司马为何入宫见王后”

大司马大笑“是王后招我入宫,王后

说有些事让我不要在提”

秦重心领神会道“那么你是答应王后了?”

大司马十分坦荡道“答应了,只是在出宫前想见见太尉”

秦重顿时明了笑道“想见本公让人通报就是,何必装模作样在宫里走动,这不是累着人”

大司马也不理会秦重暗讽笑道“旁话就不说,宫里的事也是知道一二,觉得有些事要和太尉亲谈”

秦重道“说吧,这不是来了”

大司马道“长话短说,我答应王后是有条件,虽然不知道你们这次谁赢谁输,如上苍眷顾太子是赢家的话,那么我想接收大司徒所有一切”

秦重顿时失声道“休想!”

秦重着急,大司马并不着急缓缓在道“太尉可知道天下贪官为何屡杀不止?”

秦重将情绪平复冷眼看人“大司马有何见解?”

“见解?”大司马谦笑一声道“见解谈不上就是俗见,那些贪官好比争食鸭子,一只鸭子吃得饱腹让人宰了,剩下那些没吃的鸭子就会争抢上来夺食,这才屡杀不止”

秦重冷讽一句“这么说大司马想争大司徒这只饱腹鸭子吃剩的东西?”

大司马鼻息从鼻孔沉出,这不是生气是在展笑“有吃就吃嘛,好过没有”

敌人就是这样,杀得一个就会冒出一个,秦重冷静答复“这是王后应你了?”

大司马打量秦重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事王后说不算,太尉点头才能做数”

的确王后并无实权答应也是做不到,是以,大司马才来见秦重。

秦重没有当下截话犹豫片刻道“这事还要和太子商讨”

如果有选择大司马相信沈建承不会把事情闹大,大司马条件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对此也不着急道“这事自然是要和太子商讨,不急呀,和太子慢慢谈,有回信差人到府上通知就是”

秦重也不留人起身目送,这事可不好和沈建承谈,因为谈不谈沈建承多半不会改变心思,沈建承已在眼中,秦重满怀心事看人不说话,秦重是从屋内走的,为得什么原因出去沈建承也是知道。

沈建承问“他说什么了?”

秦重先是入座喝口清茶在道“护国公的事大司马许诺不会谈起”

沈建承眼芒仿若疾电射向秦重“怎么说!是有附带条件?”

沈建承既然问起只能如实答复,秦重也想听听看沈建承会不会改变主意“是有条件,他说这次如我们赢,想接收大司徒留下所以一切”

沈建承哈哈厉笑“大司马这是痴心妄想”

第448章 终于开口

沈建承态度秦重能够预料得到“太子,大司马松口不易,这事可以商量”

沈建承收得厉笑“有件事本王不明白,大司马何以无缘无故入宫提起这事?”

秦重不想把王后抬出来,这是不愿见到他们母女在生隔阂,秦重装作不知道“不清楚,也许是看明形势最终选择妥协”

“妥协?”沈建承这话听不入耳愤恼道“这么说他是争得过本王!”

秦重劝道“现在大司徒事情为重,如大司马不给我们找麻烦这是最好的”

沈建承眉峰沉沉盯着秦重道“不对,太尉有事隐瞒本王,大司马不会无缘无故入宫谈起这事,定是另有原因”

原因秦重是打着咬定不说态度“这个本公不知”

沈建承琢磨片刻想起王后曾露过口风想和大司马谈谈,念起身动冷哼一声“太尉不知,本王知,定是母后招人入宫”

沈建承负气匆匆而行,秦重一急追得出来“太子殿下,王后。。”

话没说完沈建承喝令道“不许跟来!”

王后在鱼池旁默立发呆,心中虽是有气也没有对王后张口责骂,先是施礼道“见过母后”

沈建承不请自来王后回神笑道“太子怎么来了”

沈建承神态淡然词锋却是冷厉“是母后让大司马入宫?”

沈建承动气王后并不意外,示意沈建承随她到长亭就坐,坐下方道“是哀家让他入宫,提些条件以为他会答应,太子过来想必大司马是狮子大开口?”

清风吹过将亭下灯笼吹动,看一眼晃动灯笼沈建承答复“他想要大司徒的一切”

王后容色顿变厉声道“怎么会提出如此无理要求!”

沈建承冷看王后“这还不是因为母后擅做主张,母后是不是以为可以说服大司马,但没想他的胃口这么大”

这个的确是王后始料未及,眉睫浅沉道“母后只是想。。”

“儿臣知道母后心思,这次就算了,日后不许在见大司马”沈建承这是在给王后下严令。

王后叹口闷气道“这次是母后不对,但是大司马的条件。。。?”

沈建承眼神凌厉道“儿臣会找机会和大司马见一面”话落,人缓身而起道“就不打扰母后儿臣告退”

退出门外的是寨兵,人一走,葛玉泉也不急着询问凌玉是否知道密道,想着先了解一下凌玉“姑娘是哪里人氏?”

凌玉想着要不要如实答复,一番思虑后“我不是荆越人氏”

葛玉泉意外道“你荆越口音地道”

凌玉蹉叹一声“在荆越已有十余年”

葛玉泉点头了解“那么原来是哪里人?”

凌玉看人也不是戒备只是不知道葛玉泉打听这个做什么“葛公问这个是因为。。。?”

凌玉不肯透露葛玉泉也不逼人笑道“没有什么原因,就是随口问问”

既是随口问凌玉也可以不答,二人相对沉默,上得年纪之人多半爱唠叨,嘴闲不住就要找话题说话,葛玉泉在问“夫家是?”

一开口就问夫家,没问是否有心上人,这是因为凌玉搀髻,没成亲姑娘额前鬓边留着刘海,脑后梳个长辫,出嫁后即使再年轻也要把额前刘海辫子收起来即搀髻。

凌玉眼中有些淡淡悲色,虽说婚事不是自己想要,张普对她还是止于礼数“为抓我过来,全府上下都被杀了,逃得几日最终还是让他们抓住”

葛玉泉一惊颤声道“全杀了?敢问姑娘一句,为何抓你要杀人?”

抓她就是为让岱迁听命,这点凌玉是知道,为什么要杀人这个原因就不清楚“我也很想知道这个”

葛玉泉携带余惊道“这么说你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凌玉顺口应道“看上去是这样”

葛玉泉为凌玉鸣不平“他们下手也太狠了!”

张普让陈九德砍死那一慕凌玉至今不忘,身子显得发颤道“这些人做的是玩命勾当,自是没有人性”

葛玉泉不由为自己处境担心,知道这些人是做刀口舔血行当,没想到为抓一人把全府人都杀了,见人沉默不言,凌玉出声恳求“这些人生性凶残,不管抓我们过来基于什么目的,最后定时没有活路,葛公求求你救我一命”

凌玉没有哭天喊地哀求,人是显得十分克制,这也是情况所致,葛玉泉有些松动道“姑娘这事没这么简单,我们也不是说走就走”

葛玉泉这话就是有带她走的意思,凌玉顿时激动道“我知道要出去不容易,但是可以合作”

葛玉泉认真提醒一句道“如果失败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可想清楚了?”

凌玉态度坚定道“留下也是个死,为什么不博一博”

葛玉泉不知为何却是笑道“我这一生经历不知多少冷厉风浪,但这次是最害怕一次”

谁都会害怕,在坚强的人也会害怕,比如,梁欲平就在害怕只是没有显露出来,温禄山先前将人弄晕,现在人已经醒,一醒就要面对无法掌控情况。

梁欲平整个人显得憔悴,早是不复往日太尉护卫光彩“无论怎么折磨我也不会开口,见太尉这是唯一条件“

温禄山完全不会考虑对方要求,只在眼如冷风看人“我觉得你会开口”

温禄山语气十分笃定,梁欲平持着苍白脸色勉力看人“我一定不会开口”答复语气比温禄山语气更为强硬。

温禄山不怕对方强硬,张唇说明利害之处道“嘴硬没用,有没有想过陆护卫如果抓住梁安德会是什么结局?”

“抓到人?”梁欲平忍着伤口传来阵痛冷笑“这事不会发生”

“如果发生了呢?”温禄山眼神充满对陆开的十足信心。

陆开有没有这个能耐,梁欲平还是有过估算,这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身体一动想着挣扎起来“敢动舍弟我宰了你们!”

人没起让温禄山死死按住,温禄山将脸凑进梁欲平就像蓄势待发捕猎猛虎“大话说有什么用,你很清楚什么都做不了”

张中平拍拍温禄山肩膀,接收到对方眼神将人松口,张中平温声道“欲平兄弟,你知道陆护卫想找个人出来不难,况且梁安德和他有过交集,如果你不帮忙只会让我们别无选择”

梁欲平开始心慌眼神不住闪烁,温禄山看对方眼神似乎有些动摇加把劲道“现在你还有机会保他,但是等他到我们手上你就连谈条件本钱都没有,好好想想你们二人被缚到午门斩首情境是什么样”

梁欲平大声呼道“要杀杀我,都护你说我们是兄弟,务必给梁家留后”

温禄山面色温声道“我们也不愿意赶尽杀绝,就看你怎么选了”

梁欲平面筋抽动似乎还是难以坐下决定,温禄山在道“你要明白现在不是我们要杀你,如果我们把在抓到你的消息传出去,大司徒一定会派人过来灭口,当然为怕牵连梁安德也会遭殃”

梁欲平无声沉默片刻,吸得两口气绷着脸道“好,我说!”

让梁欲平松口真是来之不易,张中平温禄山都是长长松口气,买回来酒菜还没动,梁欲平有话要说温禄山却是一点也不饿了“说,把你知道一切都说出来”

梁欲平刚要出声,只听院外传来惊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温禄山一听犹豫片刻道“我出去看看”

这也是不得以,如果真是出得人命,监法寺的人肯定要挨家挨户过问,与其让对方敲门进来,还不如主动出去。

温禄山出来见到一堆人在围圈,没过片刻监法寺捕手过来示意散开,人群刚散温禄山见到一人躺倒在血泊中。

第449章 抓大鱼

血泊中那人是个中年人,温禄山看人一眼并不认识,看穿着就是市井百姓,有围观百姓道“哎呀,这不是街口戴哥吗,怎。怎么让人杀了。。”

捕手先到高远这才姗姗来迟,高远让程禄事情已经烦心,但出得人命案不得不过来查看,高远心中早是存起人一到立马气呼呼扬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杀人!”

捕手问明情况过来禀告“禀大人,是地痞张怀杀的人”

百姓忽而惊哗道“张怀平日为非作歹,大人一定要将人抓起来”

高远也没听过这人名头,百姓口说有得初步印象,当下道“谁知道张怀住处领我们过去!”

百姓有人出头道“我认得,大人随我来”

高远这时看见温禄山瞬间一楞,挥手示意捕手去抓人,有二人留下看护尸体,其余捕手跟着带路百姓走了,高远来温禄山跟前道“都护怎么在这里”

温禄山还没答复,见得张中平凑上前好奇问“怎么了?还真有人当街杀人?”

见得张中平出现,温禄山眉头一皱“你怎么也出来了?”

张中平笑道“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温禄山顿觉不对面色一惊道“不好!怕是调虎离山!”

温禄山张中平立马返回屋里,高远听见“调虎离山”四字也是跟人过去,一入屋就见得梁欲平也是倒在血泊中,人是背对众人,温禄山将人翻过来见得胸口中得一剑,恼狠一脚将放置酒菜案台踢翻“中计了!”

高远谁都可以不认识,但梁欲平怎么会不认得,见人毙命在此也是吃惊道“都护这是怎么回事”

温禄山一张脸臭得不行对高远询问并不答复,人当下出屋跃上屋脊看情况,不管是谁杀梁欲平并未留下半分线索,跃屋下来目色担忧道“陆开有危险,现在不知怎么联络到他”

张中平即刻接声道“他。他为什么会有危险”

温禄山沉声道“人都来杀人灭口,还如何拿人威胁,如果真找到梁安德那可不妙”

张中平心惊肉跳道“你是说是梁安德让人来灭口?这是他大哥!”

温禄山对此也不敢肯定道“如果不是他那就是大司徒,不管是谁他很快就知道消息”

张中平想得想道“我出去一趟,或许有机会找到人,先走了”

高远见人夺门而出,口在紧闭冷瞅温禄山,迎向高远目光温禄山道“情况高大人也是看见了”

情况是看见,这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高远道“是看见了,但是我想知道来龙去脉”

温禄山

叹口气让高远撞上哪里还能瞒着,温禄山道“程禄是梁欲平杀的”

高远面色一青厉声道“此话当真!”

温禄山道“没有这事我如何会把这事推给一个死人,梁欲平是大司徒的人,从葛公被抓到梁欲平这事都是大司徒所为”

先前温禄山和张中平说话,多多少少也是听见一些,高远也不是愣头青,温禄山简单答复全了与心“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温禄山道“我们也是知道不久”

久违也不算是,荆淮桥昨夜来过一趟,现在在来的确算不上久违,除来这里张中平也没有其他办法能找到陆开,只能希望昨夜那人还在,小黑原本不在,现在在了,人也不是留守在这里,其实陆开想要找到梁安德只能到皮具店去托人打听。

陆开到得皮具店时让小黑来温禄山屋外盯梢,见到张中平出来这才悄悄跟上人,张中平在桥上小黑在桥下,这里人多眼眨也不好上去接头,小黑招来一个露光腚的小屁孩道“看见桥上那大叔没有”

小屁孩沿着小黑指的方向看清,吸口鼻涕道“大哥哥,我看见了”

小黑取出一枚钱道“去告诉那大叔,让他到东市这个就是你的”

小屁孩接得钱屁颠屁颠上桥去,小黑先行去约定地点,张中平等得半晌不见人来,急得在桥上来回镀步,却是见着流着鼻涕小屁孩看他发笑,见得发黄鼻涕张中平有些犯恶道“谁家孩子还不快回家去”

小屁孩向张中平伸手道“给钱”

张中平好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小屁孩将鼻涕吸入鼻中道“有个哥哥让我来传话,给钱就告诉你”

张中平扭头四顾,眼中所见皆是来来去去路人,这才落眼在小屁孩身上,想得想张中平半蹲在地尽量平行对视问“那个哥哥在哪里?”

“给钱就说”

张中平笑道“小小年纪满嘴都是钱,我看好你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将枚钱币给了,小屁孩道“让你去东市”话落,露得光腚跑了。

张中平满脑疑惑道“东市?”

不管真假总归要去看看,人到东市眼中皆是川流不息人群,小黑见张中平凝立伸长脖子眺望前方,小黑来到张中平身后道“别回头,到东市乐妨后墙”

听得吩咐张中平也没回头,直接往乐妨方向过去,乐妨后墙是街道里角,平日也没什么人过来,这时有辆马车听在后墙外,张中平从这个位置能看见马车,盯得马车看的许久,马车车厢侧帘让人掀开,张中平顿时一喜因为见到陆开那张脸。

当下

不做思虑往马车过去,上得马车车夫将车赶了,陆开道“有事找我?”

见得陆开神秘兮兮张中平好笑道“直接见我就是,为什么这样遮遮掩掩”

这也是没有办法,陆开提醒道“偷跑出宫岱迁多半在派人找我,我不能在街上抛头露面”

张中平点头直接说明来意“不好了,梁护卫让人杀了”

陆开眼锋顿时犀利盯人“怎么回事!”

张中平将情况说明“他原本打算开口的,但是你说巧不巧刚要说话时,院外就有人杀人,我和都护出去还不到一会,人就被杀了”

陆开显得失望道“这是中了调虎离山”

张中平道“是呀,都护也是这么说的”

陆开道“去过宫里了?”

“去了呀”张中平顿时反应过来道“你是怀疑当时有人跟我回来?不会呀,我小心得很”

陆开也不怪张中平,因为这也不一定“我问你刺客抓到没有?”

张中平道“没有什么刺客,宾客都遣散出宫”

叹得口气陆开道“可能她当时真的出宫了”

人出宫那就是泥牛入海,小虾不好找只能抓大鱼“你来就为这事?”

陆开这话听上去显得轻描淡写,张中平讶声道“这还不是大事?都护意思是让你别找梁安德”

不抓梁安德这大鱼怎么行,陆开微微一笑道“都护意思我明白了,你告诉他说我没事,我对梁安德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杀我”

张中平忧心道“你怎么知道对他来说你还有利用价值”

陆开对此十分确信道“如真想杀我的话昨晚他有的是机会”

不管有没有张中平相信,陆开都会想办法化险为夷,来了也不能这么回去,来来回回传话也不是事“反正我都来了,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帮忙?”陆开想一下展笑“别说,还真有事让你帮忙,我的人查到葛公去处现在我要出城”

张中平顿时一喜道“真的假的这可太好了”

陆开并没有张中平那般高兴“你也先别高兴,我的意思不是说知道葛公现在去处,是昨日去处”

“啊?”听得有些绕张中平楞道“什么意思?”

陆开简洁答复“昨天有人在渡头见过陶思民,想着去渡头看看”

“去渡头?”张中平反问“不找梁安德了?”

陆开目的十分明确道“在我来看找到陶思民,梁安德就跑不了”

第450章 引人出来

张中平点着头片刻顿然道“哎,不对呀,有人在渡头见过陶思民和葛公有什么关系?”

张中平没想到的联系,陆开想到,目前也不急明说,陆开微微一笑道“关系大着呢,不说了,你现在想办法帮我引开岱迁”

“引开岱迁?”张中平不由愕然问“引开他干什么,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陆开和张中平一样并不知道岱迁去向,陆开苦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无论陆开想做什么,张中平总是第一时间无法体会用意也是苦笑问道“你每次要我做事总是听不明白,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都不知道人在哪里如何替你把人引开?”

不知道人在哪里想引开人这事也不是办不了,陆开自有腹稿笑道“不知道他在哪里可以引他出来嘛,去城门看过有禁军看着门,只要把禁军引开我就能出去”

张中平以为只要引开岱迁一人,没想到要引开禁军,听到这样这样的话吓一跳,心中惴惴不安道“引开禁军!我怎么把禁军引开?”话音刚落想起在北安事情战战兢兢在问“有禁军看门想出去,这不是和北安闯崇文门事情一样,不会是让我入宫拓什么调防印吧?”

这是虽是过去但是那次经历至今还是心有余悸,这是荆越不是北安,有些事要做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听得张中平想岔陆开笑道“这是荆越也不用什么人护送出城,不用你拓什么印,你到鸽市去买鸽子”

“鸽子?”张中平一听觉得好笑道“买鸽子就能引开禁军同时也能引出岱迁?这能行吗?”

陆开早是计划清楚,有些事现在不懂没关系,去做自然会知道,陆开道“嗯,去办吧,能买多少买多少,每次放三只”

张中平不想耽误事问清楚一些“每次放三只,我记住了,都是在一个地方放?”

陆开笑答“不是,各城门依顺序放就是”

“各城门?”张中平虽然不是十分理解反正照做就是,当下点头“知道了”

岱迁领沈建承口谕出来找人,荆越这么大想要找出陆开谈何容易,各城门不光有禁军看守,街上也是有禁军巡视,只不过都是改扮过,如果不改扮让百姓见着些许会议论宫里是否出得大事。

岱迁目前在南街巡视问得陪同禁军“各门有没有消息传来?”

在岱迁右边禁军道“没人见过陆护卫出城,想必人在城里”

岱迁目视前方人头,真是迫切希望能和陆开在街上“偶遇”但他和陆开并没有这样缘分,这时在眼前丈外空中有三只鸽子飞过。

见到鸽子飞过起初岱迁也不在意,策马缓走几步脸色一紧突然勒紧马绳“这是。。”

心中有疑问就要追究,勒住马人即可跃上屋脊,站高望远见得西门远处有鸽子往东门飞去,见到此景想到陆开在北安曾经用类似方式和他联络过,那时候用的是风筝。

岱迁心中顿声疑问心道“他在找我?”有这样想法也是正常,当初陆开就是如此联络自己,只不过现在并不用急着赶去典客署听从吩咐。

疑问刚起就落,因为陆开没有任何理由要联络他,想得想既然不会找他念头一转想着“是不是他手底下那股势力是如此联络”

哎呀,这个想法一起岱齐纳立刻觉得不得了,如果能找出陆开暗藏势力这就等同找到人,思虑刚落,又见东门有鸽子往南门飞来。

侯三心里在做判断道“怎么以前未曾注意过这些鸽子真是粗心”当下从屋脊跃下吩咐道“让弟兄们都给我集中起来跟着这些鸽子”

这吩咐也是让其他人莫不着头脑,见得岱迁郑重其事只能分头行事,陆开人在东门见到城门处禁军离去,脸上乏起一丝微笑“大哥一定累得紧了”

张中平不累额上一滴汗也没有,人虽是往各门放飞鸽子,但也没必要是用双腿跑不是,租得马车车厢内皆是放着鸽笼,沿着各门绕圈依次放飞。

沿途有不少人孩娃见人放鸽,在一旁大嚷好玩,见得孩娃起哄顿时有得计较,这也算是张中平急中生智,将孩娃招来张中平笑道“看信鸽飞好不好玩?”

孩娃们大有兴致又叫又拍手“好玩,不过大叔放这么多鸽子做什么”

“玩呗”张中平指着车厢道“车上还有不少鸽笼,你们想不想放?”

一开鸽笼鸽子张开雪白翅膀腾空就走,大是好看也不花自己钱能放自是好了,孩娃们顿时围上张中平举手主动请缨。

禁军沿街跟鸽在好几处地方抓到这些放鸽孩娃,一问起来都说是有人让他们放的,岱迁接到通报觉得大是奇怪“问清楚是谁让他们放的?”

有人答复“都说是一个大叔”

岱迁恼道“什么叫大叔,高矮胖瘦这都没问么!”

“问了,这些小孩都是异口同声说大叔二字”

从小孩嘴里能套出什么,岱迁这也是急的。

“不过他们也说,那人是赶着一辆马车”

岱迁眼珠一睁立马吩咐道“不早说,看见可疑马车都给我拦了!”

“是”

张中平沿着各

门放鸽,到得东门时却和岱迁撞上,岱迁远远就看见张中平在马车旁持着鸽笼放鸽,当下示意人围上,禁军将张中平团团围住。

张中平也是想过会让人拦住,因为绕城门放鸽让人拦住只是时间问题,不过知道是知道,有些样子是要摆一摆,对方一拦立即嚷道“你们干什么围我!”

岱迁垫后缓缓策马过来冷问“这正是我要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见得岱迁张中平装作稍显意外,没想到这个法子真将岱迁引得出来“没干什么呀,放鸽子祈福”

“祈福?”见到张中平这才明白是让陆开耍了,放信鸽过空,这是他和陆开才知道的联络方式,做出这样事情肯定是有所目的。

岱迁冷然质问“说!陆开在哪里!”

张中平装傻充楞道“陆开?不知道呀,没见过他”

张中平当然会嘴硬,揣摩人一阵岱迁突然想到什么,怎么会相信是放鸽子祈福,追问旁边禁军“城门处的人都撤了?”

“是呀,不是统领让兄弟集中起来找。。”

“上当啦!”岱迁突然懊恼截话在道“随我出城!”

诚心待人有时候管用,有时候没用,王后是诚心和大司马提条件,对方没有接受也是没有办法,王后在闷闷不乐时沈建承让人过来招她过去。

王后没有往东宫过去,因为领路人方向不是东宫,对此疑惑询问“这是去哪?”

来宣招太监恭敬道“回王后,太子前去风铃山让王后随行”

“风铃山!”王后花容色变道“太子这是想干什么!”

沈建承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着祭奠亡将,沈建承秦重在车驾旁静候王后,秦重沉着一张脸并不言语,王后过来第一眼看的是秦重,第一句话也是向秦重质问“太尉为何不劝阻太子!”

沈建承在旁目光放空凝视前端,显得没有听见王后质问,秦重神色不变道“老臣劝不住”

沈建承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王后质问,态度本来就是故意摆着,待秦重话落,沈建承直视一眼王后“今日我们三人同车,母后请”

沈建承这态度明显是推辞不了,只能随人上车。

车队启动王后道“太子任性出宫,可是和母后置气”

“任性?本王何时任性?”沈建承面色平静反问一句。

王后想着让秦重帮帮他看人一眼,秦重却是闭目养神给王后来个不闻不问。

第451章 打听下落

秦重选择置身事外有些话只能自己说“太子就不怕刺客?”

沈建承对此一点也不担心,一连轻松笑道“有三千精卫跟着怕什么,倒要看看大司徒敢不敢明目张胆杀本王”

秦重眼未睁顺口提起城外情况道“太子莫不是忘记,城外还有红鹰军?”

这么大的事沈建承当然不会忘记,仅是淡声答复二字“没忘”

既然没忘秦重就没有什么话在说,王后心中大是忐忑道“太子此举是要做给谁看?”

沈建承神态平静,轻声答复“本王做事还需看别人脸色?”

不管沈建承情绪如何,王后总是担心“为何太子执意要提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司马已经答应不会提起”

沈建承和王后看法截然不同,因为嘴长在别人身上,这样的事根本难以百分之百确保,沈建承说出看法“大司马会提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现在就是以后,这事一日不解决永远都是别人把柄,母后犯了错,纸包不住火”

王后怫然做色但也不能对沈建承发脾气,目光一转狠狠看一眼秦重道“太尉,你还想装聋作哑么!”

秦重不情愿缓缓睁开眼道“太子答应近期不在提起这事”

“近期不提”王后视线回落沈建承,此举就没想明白,惹然询问“那为什么还去风铃山?”

秦重也不是支持,只是想拦人也拦不住,只能从中想个妥善之法,秦重道“祭奠亡将日后我们可以掌控舆论风向”

王后冷眼相视“这么说太尉是同意太子意思?刺客之事还没过去个把时辰,太尉就同意太子出宫,这是藏着什么祸心!”

沈建承不愿在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来回互顶,索性出声道“这是本王意思,此行就是祭奠亡将没有别的意思”

有没有意思,别人又不是不长眼,不知道这事的当然可以瞒住,知道的自会有自己心思,王后冷笑“有没有难道别人看不出来?母后提醒太子一句,人心会贪,会琢磨,就是不会宽恕”

沈建承只问一句“本王日后是不是王上?”

这话说得严重,王后收敛一些情绪道“太子日后自是王上”

沈建承不点头不看人“那么此事就由本王处理”

半个时辰后到得风铃山,风铃山因一铢风铃树得名,当年全军覆灭后,近郊百姓就在树上悬挂风铃,,满树风铃是在告慰亡灵,下得车供桌早是摆下沈建承至诚点香恭拜。

陆开还没到渡头,见得禁军策马过去,出城就没用马

车因为目标太大,禁军中没有岱迁想必是分散寻人,禁军出城也是在预料当中,满城飞鸽稍微琢磨岱迁定能想明白,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有禁军出城,按照原来估算应该还有时间才是。

谁能想到张中平放鸽时会让岱迁撞上,禁军出得城赶也赶不走,目前只能随机应变,能甩择甩不能就躲。

禁军马蹄扬起尘烟还未散,直接走大道那是行不通,谁知道岱迁会不会从身后过来,看看环境只能穿林过去,过林是最为安全也是最有机会,无论如何陆开只能靠自己,起码目前是。

梁欲平在监法寺,当然人是秘密押送过来,梁欲平躺着,温禄山高远站着,高远手上拿着一个鸟哨模样也不算精致,高远专注打量鸟哨问“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温禄山向高远伸手“能不能让我看看”

高远将鸟哨递给温禄山,翻看一翻吹一声只听悦耳鸟声入耳“这是鸟哨”

高远也是听出来问“他身上为什么带着这个?”

鸟哨有什么作用温禄山高远并不清楚,如果陆开在他就知道,温禄山沉思一翻“鸟哨只有二个用处,一个是做来孩童吹着玩,二来就是猎人吹声捕猎飞禽”

高远同意温禄山看法“梁护卫一来不是孩童自然不会拿来吹着玩,二来也不是猎户,你说他带着这个有什么用?”

温禄山也是没想明白“梁欲平做事非常小心也很谨慎,是以,杀得程禄还将高大人瞒在鼓里”

这话高远听得非常刺耳,刺耳是刺耳这总是事实“你想说什么?”

温禄山道“这东西一定很重要,高大人试想,鸟哨就是一截竹子没有什么稀奇,但是能发声会不会利用声音。。”

“联络!”高远双目振奋一睁“不错,这是最合理解释”话落,振奋目光跟着暗淡下去“可这个要怎么吹?总不会胡乱吹吹对方暗桩就出来接头”

的确是这样,鸟哨声音可长可短,不得其法胡吹没用,温禄山建议道“能不能找个会吹鸟哨猎户来问问”

“问?”高远道“问什么?”

温禄山道“问些招鸟的办法,如能分辨一些声音或许有用”

反正目前没有其他线索,找猎户来问问也无妨,高大人道“行,这就让人找猎户过来”

高远招来捕手嘀咕几句,捕手退下,高远看一眼梁欲平问“他的事不往上报?”

温禄山道“不急,能拖则拖”

陆开到得渡头眼里皆是来来去去人头,路人自是不用过

问,张眼在看有个茶摊,摊上都是一些等船百姓,摊主终日都在这里,有什么人在渡头来去自然清楚。

陆开往靠角落茶案过去,要说好茶自然是蒙顶茶,产于蒙顶山,品居第一,岁出千万斤,茶摊当然不会有蒙顶茶,就算有寻常百姓也是喝不起,茶摊只有二种茶,一种是新安茶,新安茶多而不精,入口微涩,家家户户都有。

另外一种是建州茶,模样就像是紫笋,味极很苦但是非常解渴。

陆开受不了建州茶苦味,要新安茶,摊主上得茶陆开在案上推五枚钱币过去,一壶新安茶当然不值这个价,摊主一见知道是有事打听,在渡头向他打听消息也不只陆开一个,有些商贾也是常来打听渡头最近卸什么货物多。

谁会和钱币过不去,摊主极为熟练手掌一扫钱币就收到袖口中,收得钱币自然是笑脸迎人“公子何须这般客气,能来就是客”

陆开客气笑道“忙前忙后也是辛苦,这是应该的”

人情周到听得也是舒坦,摊主笑呵呵道“公子有话直说就是”

陆开不在客套询问“这二日有没有见过,陶思民陶公子过来?”

摊主看看四周显得紧张压低声音道“有的”装作记不太清楚在道“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陶公子带得好些人过来租用三辆马车西丘方向过去,对了还有一个身穿大黑袍的人”

“大黑袍?”这人引起陆开重视当下追问“那大黑袍之人可是认得?”

摊主摇摇头道“头往里套没看见脸”

见得有三个客人入内,陆开笑道“招呼客人去吧”

摊主应声走了。

陆开喝得口茶想得想心道“那穿黑袍之人会不会是葛公?多半是,如不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在喝杯茶出得茶摊往西丘谷过去,西丘不小光是村落就有二十,没有明确目的地一个一个村落去找很不现实,有个农夫背着菜筐过来,人是在陆开身后,见得菜筐空空荡荡,想必是去荆越将菜卖了。

将步伐放慢等农夫过来,陆开笑问“大哥与你打听件事”

农夫打量陆开着装容貌不像恶人,不携戒心道“什么事?”

陆开面色轻松闲声询问“这二日有没有见到生人到西丘”

要到西丘就这一条道,在往前走才有岔道“生人?”农夫想得想道“未曾留意不清楚”

卖菜的起得清早,陶思民那时是深夜到达,自然是没有机会碰上,听得答复陆开稍显失望“这样呀,打扰了”

第452章 说心里话

农夫看人一眼在往前方向看去,看方向这人是要去西丘试图提醒道“前面是去西丘,公子我看你也是富户人家可不能在往前边去”

见得农夫主动搭话,陆开看看自己装扮这才看人笑问“怎么我不能去西丘?”

农夫眼珠四顾小心谨慎道“往日去倒是无妨,但是前些日子来得一伙人,在陀水那地搭得寨子,我看那些不像好人像是山贼土寇,公子这身打扮过去怕是会将你抓了”

农夫好心提醒陆开自是感激“多谢提醒”而后讶声在问“有山贼土寇怎地不去报官?”

背筐绳子似乎勒痛双肩,农夫起指捋捋才道“我哪敢管这闲事,在说他们也没干什么,就是终日闭着寨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陆开一听倒是有趣,不惊扰掳掠乡民山贼土寇还真没见过,想得想“那陀水怎么走”

农夫惊诧看人“问这个干什么”

陆开见对对方反应神情轻轻笑道“怕走错道呀,不问清楚稀里糊涂的如果走错,那不是自己送上门去”

农夫听陆开说得好笑展笑详禀道“前面岔道往南走半个时辰就到陀水,陀水那边有大片油菜花,反正看见大片油菜花赶紧回头就是”

陆开伸长脖子往前看,现在当然看不见油菜花笑应“知道了,不会往那里去”

到得岔道农夫往左走,陆开目送农夫,见得农夫背影消失起步往南走。

走,步伐很轻,这是梁安德步伐,梁安德有一双好鞋,鞋底很软穿着这样一双鞋走在哪里都会显得很舒服,脚板是很舒服,可这心里头却不是很舒服,因他在刚入司徒府见沈章。

“见过大司徒”梁安德恭恭敬敬施礼。

沈章股下很舒服,有软垫靠着,这样的软垫比梁安德鞋底还要舒服,沈章闲看一眼梁安德“你现在不是应该有事要忙?”

梁安德拜见双眼先是下垂,沈章出声这才抬起视线,一双通红眼珠映在沈章眼中,梁安德显得激动道“听说家兄。。”

沈章叹口气“知道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他就要开口不能不杀”

梁安德沉默不语,一双通红眼珠沉沉盯着沈章。

沈章非常能理解梁安德心情“你在怪我?”

梁安德咬着牙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话沈章没有答复“富贵险中求,这事开始前我说过要做最坏打算,你不应该来见我,应该去做好手底下的事”

梁安德将悲切心情压下“我没忘”

“但你失算了”

“是”梁安德大方承认。

沈章道“当初你是跟我怎么保证来着?说太子不是死在葛舒兰就是陆开手下,现下如何?”

梁安德恨得牙痒痒道“没想过他会留后手”

沈章冷淡看人道“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梁安德并没有试图推脱“我明白,不会在重蹈覆辙”

沈章从案台起身一步一步缓慢来到梁安德身侧,走得慢是在给梁安德压力,压力自是感受到,沈章道“你一次失误就送家兄性命,在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如若不成就要按照我的办法来”

梁安德郑重发誓道“这次我会成功”

沈章对梁安德起誓并不往心里去“好话谁不会说,就看你做不做得到,我把话放在这里,如你在失败你大哥去报到路上不会孤单”

梁安德并不答复绷着脸施礼退下。

沈建承在风铃树下祭将,王后秦重落后面压低声音交谈,秦重目视满树风铃遥叹“太子坚持到这里来,王后一定很意外”

不意外是不可能的,王后尽量用平静语气道“来是会来没想过是今日,这是在给大司马警告,太子长大了,连你我都阻止不了他”

秦重却是宽慰笑道“从事情来看老臣是很不喜欢,从长远来看很高兴,太子有主见是好事”

对此王后并不作答,冷戚戚的凝视秦重。

秦重视线没和王后对视,情绪不用眼珠也能感受得到苦笑一声道“王后还是让老臣劝太子?”

王后选择用严厉词锋开口“哀家倒无妨,没想到太尉在太子面前说话也不管用,有主见是好事,但如仅凭主见办事,日后将会是一个大问题,只进不退的王,太尉不知道意味什么?”

这点不用王后提醒秦重心知肚明,受气这样的事不光当臣子要学会忍耐,当王的更需要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道理。

秦重没有出声,王后在道“太子现在不光需要太尉辅佐,更需要太尉逆耳直谏,有些后果太子现在还想不明白,大司马的事太尉要多加费心”

秦重仔细考虑后询问“王后想老臣如何费心?”

王后叹口气道“哀家是见过大司马,可他狮子大开口哀家是震不住他,太尉见多识广不会不明白每个人都有弱点,如何寻找弱点不用哀家言明”

风来枝杈晃动,满树风铃清脆作响,这样声响对于秦重来说,无异于满树哀嚎“其实大司马的事,老臣已在酌情处理”

这个就是王后最想听见的答案,不由心切追问“哦?对大司马的事太尉有什么计较?”

秦重重重吁口气道“这样的事王后不必过问”

“不过问?”王后心中狂跳听得好不害怕“有些事哀家是让太尉处理,但不可过激”

秦重道“这事王后不知,老臣不知,谁问起来这就是答复,但是太子务必要退一步,这事老臣不好相劝,还要劳烦王后”

王后心惊肉跳问“太尉要哀家如何劝?”

秦重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日后在说”

说话和送礼一样,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葛玉泉问得凌玉事情,凌玉也是想知道一些葛玉泉之事。

凌玉问“我们算是阶下囚,但是他们看上去很尊重你,每个人都叫你葛公”

葛玉泉失笑道“你觉得他们很尊重我?”

凌玉不置可否道“定是尊重要不然哪里来的这般客气”

“客气是因为我对他们还有用”葛玉泉长叹一声作答。

凌玉作笑道“我也对他们有用”举手将手铐抖得锒铛响“但是却是给我上拷”

葛玉泉苦笑并不答复,凌玉语气显得悲观道“为什么不说话?或许利用完我们之后就在也没有说话机会”

能否安全脱身葛玉泉也是没准凄苦笑道“尊不尊重客不客气倒不在意,只是没法看小女风光出嫁着实可惜”

“为何?”凌玉不解询问。

葛玉泉苦笑道“因为我和你在这里”

“啊?”凌玉瞪着乌溜溜眼珠道“他们在这样日子抓你过来”

葛玉泉道“不是在这样日子抓我来,是因为这样日子才被抓来”

凌玉琢磨一阵询问“夫家是?”

葛玉泉一想到这个夫家,不知是喜是悲“当今太子”

凌玉顿然失笑“说笑的吧,如是国丈谁敢犯这等大不敬”

葛玉泉也不因为如此身份自傲,语气平常道“不敢我也不会在这里”

“这么说是真的!”凌玉不可置信直视葛玉泉。

葛玉泉眼中蕴藏寒浸浸的无奈“说心里话如果能够选择,这个国丈我也是不想当,几年前太尉来找过我,说给小女选门好亲事,太尉选亲那是何等殊荣,当上皇亲国戚谁能不高兴”

凌玉见葛玉泉面色颇为感慨道“葛公就不高兴”

“不全是”葛玉泉无奈在道“小女能当太子妃那是几辈子修来福气,只是不喜欢当中条件罢了,你不知道选了一些人,那就要疏远一些人,这样一来疏远的人就不会太高兴,人一不高兴就会上面给我脸色看发发脾气”

第453章 威胁

葛玉泉在道“其实这事几年前就定好了,只是没告知小女,想着尽量不让她受影响,但是日后总归是太子妃对她管束越来越严,有日我们父女绊嘴她一气之下就跑北安去,好端端去得北安人却是负伤回来”葛玉泉说到此处大为自责道“当时不应该对她那么严厉的”

“负伤?”凌玉惊心在问。

葛玉泉道“现在没事了”

凌玉试图让气氛轻松些笑道“姐姐真是巾帼女侠”称呼转变凌玉是在试图拉近距离,距离一近葛玉泉要走肯定不会落下她。“那么现在是不生姐姐的气了”

葛玉泉温笑道“父女哪有隔夜仇”

凌玉叹得一声道“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姐姐”

葛玉泉目光一沉语气坚定道“一定会的”

的的的的,这是岱迁马蹄声,先前人是在城外寻陆开,经得快骑通知领着一队人马回城,回城是因为沈建承口谕,出城前沈建承下喻让岱迁负责城内大小事宜。

张中平先前胡乱放鸽子早让禁军扣下,岱迁策马回宫在禁军司等人。

张中平早在,温禄山和高远随后过来,三人凝立堂中,岱迁在案台悠然就坐,见人到齐挑起眼道“太子出城祭将,给我留得口谕,让我负责城内大小事宜,监法寺也受我管辖,距太子回城还有大半日,我告诉你们别在我眼皮底下在生事端,否则决不轻饶”

说话的时候眼珠是看向张中平,张中平心虚没有和岱迁对视,岱迁在道“既然现在我来主事,就决不容许局面在做失控,现在我要让你们做二件事,第一想办法找到陆开,他是太子要抓务必给我找到,第二尽快查清大司徒下一步意欲何为”

“虽然知道主犯是大司徒,但没有证据不能上门扣人,我知道你们都忙得一日一夜,大司徒这事不解决谁都别想偷闲,我要你们听从我的指示,能不能做到?”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岱迁让温禄山高远先退,张中平留下,二人同属一屋目光自是相互对视,张中平迎着岱迁打量目光显得浑身不适,岱迁笑容耀眼如星“有没有什么话和我说?”

一听就知是让他实说放鸽之事,张中平唯有苦笑“没有”

岱迁这时倒客气没多加追问“现在没有不要紧,有在来找我”在叮嘱一句“我们是为太子办事不是陆开”

张中平就像啄木鸟啄虫般点头“我明白”

情人可以对视一眼万年他们不是,看人两眼岱迁道“去吧,稍后在说”

张中平巴不得赶紧走疾走出门,门外温禄山在等高远不在“为难

你了?”

“这次没有,不过太子怎么让他主事?”张中平抱怨询问一句。

温禄山没有大惊小怪答复“太子太尉李锦都出城,岱迁是禁军统领,他不主事谁来?”

张中平满腹恼烦道“这么一来他就会更刁难我”

温禄山给张中平打气道“尽量别惹事等太子回城就好了”

想得想张中平道“我还是和他说清楚,无论太子在不在如存心刁难,我可受不住”

人又重新进去面见岱迁,刚出又进岱迁笑脸迎人道“这么快就想清楚了?我有事要出去长话短说”

张中平也没准备长篇大论简洁道“你让禁军看门,他要出城就让我放鸽子,说去渡头”

“渡头?”岱迁琢磨片刻在问“去渡头做什么?”

张中平道“陶思民在渡头现过身”

这话一听岱迁想着多半是真话,要编只怕编不出来“这就对了嘛,只要我们好好合作为太子分忧就是好兄弟”

张中平该说的说了“知道的就这些,没事我先走了”

岱迁笑道“别急,我有件事要问你,他逃出宫我们里里外外搜得一遍,那么多双眼睛都逮不住他你却能和他联系,你们二人之间是不是有某个见面地点?”

这个张中平就不打算实说“哪有什么见面地方都是他来找我,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他在让我做什么事,先和你商量在做?”

这话岱迁一点也不信,目前也只能接受“如果你能做到这点那是最好了”

张中平道“那么还有事要吩咐?”

岱迁挥手让人退下。

张中平离开岱迁认真在思虑一翻,将手下招来随他一起外出,目的地无他自然是渡头,到得渡头岱迁和陆开想法是一致,要想在这样地方打听什么最好是茶摊,陆开入茶摊是打听陶思民,岱迁进去自然是打听陆开,摊主和陆开不是好朋友。

有人付钱打听犯不着为陆开隐瞒,听完岱迁说出陆开容貌,收得钱摊主道“早前是来过这么一个人,他是打听陶公子下落,我让他往西丘去了”

岱迁打听到陆开去向不做就留,出得茶摊道“多招些人过来,务必将人抓住!”

“是”

沈建承何时回城还没定数,在祭将时坡下有道老迈声音嚷道“为什么不让老身上去”

护卫语气严厉道“太子祭将岂能容你上去添乱”

沈建承听声过来查看挥手示意放行,老人家左手拄拐右手肘里挂着菜

篮,菜篮里放的是白饼清粥,老人家拄拐走得颤颤巍巍,沈建承见人辛苦上前扶着,老人家见得沈建承气度不凡知是太子惊得快要跪下,沈建承展笑道“老人家腿脚不便礼数免了”

道谢后让沈建承搀扶来到树下,取出篮中吃食置放,望着满树风铃老家人抹泪哽咽,沈建承在旁看得也是心酸,老人家哭咽道“我儿是大英雄为国捐躯,不是旁人说得那般死在奸人手下”

沈建承大是动容转眼看一眼王后,王后上前道“太子听见没有,这些将士都是大英雄”

沈建承默然不语因已听明白王后意思,如果翻事重说,那么这些满树英灵就不是为国捐躯,只是死于别人谋私手下。

对此沈建承默不作声不知如何答复,这时有护卫在秦重耳边通报,秦重挥手让人退下来沈建承身旁道“太子,姜公来了”

沈建承登时一凛“姜公怎会来此处?”

秦重道“不知,人在附近求见太子”

沈建承思虑一阵问“姜公因何事求见本王?”

通报之人没露口风说明姜公没有说明来意,秦重道“没说,人都来了不能不见”

沈建承点头“太尉随本王前去”

姜公便是姜三郎,上次秦重登门拜访过陪同过去也不唐突,临行前秦重叮嘱一句“姜公在士族中大有名望,说话时留些颜面”

人还没见秦重就要他给面子,看来是猜到对方来意,猜到问而不说沈建承也不追究“本王记着”

姜三郎在一处小树林中面对山湖,人立湖旁空气有些薄凉,沈建承秦重穿过姜三郎护卫上前,沈建承持笑道“姜公怎么来了”

姜三郎施礼道“见过太子,太尉,这次过来有一事想当面询问太子”

沈建承也不拦人说话“请说”

姜三郎道“听说太子想重提旧事?”

沈建承装糊涂道“本王要提什么旧事?”

姜三郎不显急迫淡声询问“太子都到风铃山,何必不肯明示”

沈建承不在遮掩装傻笑道“姜公不辞辛苦过来,如此来看意在劝阻?”

姜三郎只道“望太子三思”

沈建承冷然道“知道姜公脸面大声望足,姜公开口本王自要三思,只是不明旧事重提与姜公有何干系?”

姜三郎有话也不明说,不答在重复一句“太子明鉴,还是那句话望太子三思”

连解释也没有就要让他住口,这样的态度如何接受,索性直接表明心境道“敢问一句如本王执意而为呢?”

第454章 回宫询问

姜三郎目视湖面慢慢道“如太子任性妄为,姜某就无法在支持太子”

沈建承脸色骤然冷下“姜公是在威胁本王!”

姜三郎拉拉披风道“姜某体寒此地不能就待,就此告辞”

也不管沈建承是否放行人转身就走,目视姜三郎背影沈建承显得咬牙切齿,一句不说的秦重此刻出声“姜公如果不支持,日后太子无论想做什么都会迎来万分阻力”

沈家昵称负气答复“就不信本王没他不行!”

山寨就在陆开眼中,人伏在一处高坡观察,寨子林立寨门紧闭,陆开如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关羽,自然是可以手持青龙偃月刀只身闯入,他不是也没如此莽撞,因为还未确定寨内有没有想找的人。

眼中只能看见高耸寨墙,里面是什么情况一点也看不着,这时寨门开了,一辆马车缓缓行出,车前坐着二人,一人道“不要从渡头走那里人多眼杂,绕路我从南门进去也行”

赶车的怨道“干什么这么麻烦,又没人会注意我们”

“听我的就是,废什么话”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

赶车打得两鞭车子走得急一些,旁坐那人叫道“慢点,慢点!想把我颠下去呀”

赶车控制均匀马速道“这里坑坑洼洼的确颠了些”

马速不快陆开有足够时间跟上马车,到得岔道附近见有一队禁军策马过来,陆开是在林中穿林跟车,怕被人看见掩身树后,禁军也没拦下马车询问,看得一眼擦身过去。

禁军过去不久有辆马车过来,侧坐那人叫道“阿中”

两辆马车同时停下,侧坐那人跳下车道“阿中过来赶这辆车”

另外一辆车上阿中过来指着自己马车道“我还要将这些吃的送回去”

这人在道“让大鹏送,免得在路上嘀咕说我老让他办事”

大鹏接过阿中鞭子笑道“好啦,我送吃点回去就行”

阿中没有办法只能换车走了。

大鹏出来还没多远就往回赶车,一人赶车就能依照自己喜好加速,颠是颠了些还能自如操控,大鹏赶得痛快让陆开追得够呛。

影子不住在树木和树木之间飞快移动,眼看时机到,陆开飞上后厢将人打昏将车勒住,掉头往另外方向驱车而去。

马车捻过地上暴叫沙粒前行,找个僻静地方将车停下,在车厢找到绑着菜筐绳子解下,在把大鹏抗在肩上入林将人靠树绑了,车上有个水壶取来用水把大鹏泼醒。

迷迷糊糊间有水遮眼,陆开在他眼中如同一道幻影,等水滴过眼大鹏才把陆开瞧得真

切惊呼“你是什么人!”想起身却是发现自己让对方绑了。

陆开目光威慑着人并不急与问话,大鹏让人沉瞪心中紧张挣扎一翻,绳子缠得紧挣脱不开。

“想活就别动!”这话语气十分淡然,大鹏听入耳中如同严令顿时不敢在动。

陆开缓行二步在大鹏面前半蹲问“你叫大鹏?”

大鹏惊道“你。你认识我。。”

陆开笑道“不认识绑你做什么,说,寨里有多少人”

大鹏胆战心惊心里嘀咕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从寨里出来”

见得陆开威慑支支吾吾道“寨。寨内有十余兄弟”

陆开板起脸指着马车道“车上那些吃食,十余人能把它吃完?”

“吃。吃不完可以存着。我们不经常出去。。”

一听就知道大鹏在狡辩,陆开手一伸顿时将人右手食指扭了,大鹏哇哇痛呼。

“在问你一次,寨内有多少人”陆开眼中流露眼劲如同恶鬼,这让大鹏大为恐惧,手指扭折痛彻心脾大鹏道“三十人”

这个和陆开估算差不多一致“葛公是不是在里面?”

陆开视线就像亮晃晃寒凛凛锋刃,大鹏看得浑身发毛还是有所隐瞒道“葛。葛公?谁是葛公。。不知道少侠说的是谁”

陆开眼中寒意忽增,给与大鹏山梁般压力“不想在断一指就说实话”

大鹏冷汗渗出“我,我说。我说。只要我知道的都实话实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谁是葛公,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陆开眼芒一闪如神光闪电宣判“我看你不像是打杂的!”起身来到车旁,车板上放着一把长刀,取来长刀隔在大鹏小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葛公在不在里面?”

大鹏浑身抖如筛糠“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谁是葛公。。”

陆开冷视道“你不会说谎,比起我见过的那些人你还差得远!”

刀落,指断,血出,大鹏嚎叫昏去。

黄昏已来,张中平打个大大哈欠道“真是犯困”

张中平和温禄山在监法寺,高远招来猎户询问鸟哨之事,听得猎户说明张中平听得犯困,过得片刻猎户说明完毕,高远将人谴走,高远询问温禄山“有什么计较?”

温禄山道“多派人在城内走走,如果听见猎户说的之外鸟声就要留意”

高远起身下去吩咐,高远外出温禄山看一眼张中平“困就和我出去走走,醒醒神”

二人外出,温禄山道“和岱迁说清楚了?”

张中平伸伸懒腰道“

说是说多半不信”

温禄山目视夕阳余晖道“不信,那不是还会找你麻烦”

张中平无可奈何道“这我有什么办法,好说歹说总是不信我”

话茬温禄山没有接下去反问“来监法寺前见他和人出去,是去哪里?”

张中平道“可能去渡头了吧,和他说过陆护卫可能在那里,不过看他这个态度,太子不在真是能够只手遮天”

岱迁怎么做事温禄山管不着“陆护卫去渡头做什么?”

这事温禄山还不知道,张中平道“目的是找梁安德,但要从陶思民下手,有人在渡头见过陶海如”

“梁安德,梁安德,以前倒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能耐,居然能在荆越搅起这么大风浪”温禄山看走眼对此显得懊恼。

张中平道“这个谁能想到,不过,你觉得奇不奇怪,太尉要见他,他为什么要跑出来?”

这个答案温禄山不是不知道“等这说过去你在问他吧”

张中平惊讶道“你这意思好像是知道?”

温禄山叹得口气“算是知道一些,我知道又有什么用也帮不了他,逃出宫这也是铤而走险没有办法”

越说张中平越是好奇“知道你说我听就行了,也免得我在问他”

温禄山道“这是他的私事这事不该从我嘴里流出”

话听入耳张中平也不在追问“你看他选择逃出来,岱迁现在追他屁股不放,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温禄山也不知道陆开是个什么想法“做都做了后悔无用”

张中平揉着发疼太阳穴道“做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这样偷偷摸摸能帮他多久”

温禄山没有什么好解决办法“他现在需要我们耐心一些”

高远吩咐事毕过来“让人在外走动听声和守株待兔无异”

温禄山同意高远看法“这事暂且就这么办吧,也没任何头绪,高大人留守监法寺听消息,我和张护卫回宫一趟”

“回宫?”高远道“太子不是出城了?”

温禄山道“陆护卫说过宫里有刺客,也和张护卫说起如何辨别,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或许会有新线索”

高远点头目送他们离去,二人出得监法寺,张中平道“现在问什么刺客,就算有也是早和宾客出宫”

温禄山道“我要是刺客就不会混在宾客中,因为对方肯定是一人入宫”

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张中平“问问也无妨”

到得宫门温禄山问护卫“今天在宾客中,你们有没有主意到有谁是单独入宫的?”

第455章 付之一炬

看守宫门四名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护卫张口询问“宾客远道过来怎么会一人入宫,就说那些贺礼一人也拿不了呀”

边说话突然想到什么“等会,对,好像是有个人让统领带进去”

温禄山张中平顿然想起岱迁让他们扣住时说过的话,二人在护卫面前没有多说什么,对看一眼温禄山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护卫想得想尽量清晰答复道“身材很娇小,脸上白白净净的没和他说话,不知道是哪里人氏”

温禄山看一眼张中平,是在询问护卫描述和陆开说的是否一致,张中平领会温禄山眼神微微点头,温禄山在问“那么你们见过那人出宫了?”

“出了,早出了,怎么问起这个人?”

温禄山笑道“没什么,好,你们忙着”

打听到消息二人就不在入宫往街上过去,张中平道“我怎么忘了这事,岱迁是说过他要让一人入宫”

看看天色温禄山道“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说”一说吃饭张中平肚子就响,会响的不光是肚子链条也是。

凌玉身上链声抖响人移动到窗旁,黄昏光线将屋外空地或是屋檐照射一片金黄,凌玉视线看向后山走道,葛玉泉视线落在她左脸颊“看什么?”

黄昏橘色光线依附在凌玉左脸显得青春美好“出路,但是现在不需要这条路,那些找葛公的人会找到这里,抱着这个想法葛公才按耐不动是吗?”

如说没有这个念头那是说谎,只是这个念头仿若笑柄,葛玉泉已经完全不抱这个心思道“一开始是这样,但是已经过这么长时间,我们最好是靠自己”

这话蕴含暗示凌玉已经听出“葛公是想今夜走?”

葛玉泉沉住气道“如果可以在我们冒险之前,就有人来救我们”

这个念想固然是好,只是要看上苍会不会眷顾他们,凌玉链声在响回案台跪坐“会来的,老天总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恶念得逞”

葛玉泉也是希望好运能够降临,但是后路不能不留“我来时是深夜什么也没看清,你呢?”

凌玉倒不是深夜过来,当时路上下过马车不是没有逃走念头,只是没有机会这才乖乖回来“让他们押来时寻过借口下马车,当时想走没有机会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位置葛玉泉有过估算“当时是从渡头过来,想着我们现在是在西丘,可说在西丘何处就不敢肯定”

“西丘!”凌玉讶声道“这么说离城不远呀”

“远是不远,但是没有目的地和大海捞针无异”葛玉泉目光渐渐暗垂下去。

有理的话总是会让人心烦,凌玉不在做声。

声来,是推门声音,陶思民从外而入,入内就在葛玉泉耳旁道“探过路,崖下是条生路”

葛玉泉看一眼凌玉道“陶公子凌玉姑娘不是外人,说话不必防她”

“不防她?”陶思民一怔片刻,这才展眼看向凌玉“葛公。。”

如要走总不能留下凌玉,话出口自然是不能反悔,葛玉泉询问凌玉意见道“崖下或许是生路你怎么看?”

原来陶思民是在和葛玉泉嘀咕这个,一听凌玉加以说明“下面的确是生路,只是有陷阱”

“陷阱!”陶思民惊声问“你怎么知道有陷阱?”

凌玉双眸清明含着警告道“我比你们早来,来时并不是被关在屋内,帮他们打扫过在寨内走过听到一些谈话,下面有路是不错,但是陷阱位置却是不得而知”

陶思民显得懊恼道“陷阱不明,这当然是不能乱走,这么说是出不去了”

凌玉提建议道“你就不能打听?”

“打听?”陶思民看人显得十分好笑反问“怎么打听,总不能去问,喂你们在崖下是不是有陷阱,告诉我位置如何?”

葛玉泉并不赞同这个道“打听是不能,会引起他们警觉”

陶思民顿时没主意“那如何是好?”

凌玉道“那么到不得已时候,只能碰运气了”

“碰运气!”陶思民起得颇大反应道“你是被关糊涂了这怎么能碰运气,如是什么弓弩陷阱,一步错那还有命?这地我是不想在留,我想想办法”

有家丁入屋道“公子,梁安德回来了”

陶思民不便久留道“我先出去在找机会过来”

梁安德马车入内陈九德亲自上来接迎,下车梁安德第一句就问“人都安分?”

陈九德看一眼葛玉泉凌玉屋舍笑道“听话得很没闹事,但是陶思民要多加注意”

“注意他什么?”

陈九德虽然没表示出监视举动,私下早是派人盯着,陈九德道“他派人去崖下探过路,同时也和我说过想走”

梁安德对此也没动气微微一笑“就知道他待不住,想从崖下走别拦着,想死就由着他”

陈九德道“可是。。”

梁安德道“不说他了,进屋说话”

陈九德陪同梁安德前行,路上,陈九德问“事情如何?”

“失败了”梁安德显得沮丧回应。

“失败?怎么会!”陈

九德失声反问。

梁安德道“是陆开”

“是他?”陈九德在问“那人呢,就这样放过他了?”

“自然是不能放过,我已让人寻他”

二人在屋内落座,陈九德眼珠啄着梁安德道“大司徒怎么说?”

“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我们?”陈九德忽而失笑道“是你还有一次机会,大司徒找我们是认为我们是最好的,但是你说有一套周密办法,结果是失败的”

这话一出两人面前仿若出现一堵墙,梁安德冷冷凝视陈九德道“怎么?想撇下我?”

“话不是这么说”陈九德带着隔阂答复“我们这么做都是为求财,这次的事是你高估自己,下一步怎么做我会询问大司徒”

梁安德急切道“在信我一次”

陈九德沉笑看人道“信你?如你在失败我岂不是也要和你担祸?你不光控制不了陆开,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要如何信你?”

梁安德沉默用冷然眼神抗议,陈九德不理他在案台写着纸条,将一名寨兵招得进来道“给大司徒,请大司徒尽快答复”

信是用飞鸽来送,没过一刻寨兵拿着回音入内,看完大司徒答复字条陈九德道“大司徒说太子陆开都不能留”

案台有茶,梁安德慢慢啜口茶道“大司徒不在这里,看在往日交情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我能办成你就不用出手”

谁没事愿意亲力亲为,陈九德想得想道“好,不用说当兄弟的不给你机会,现在是黄昏,到午夜时不见有什么成效,就由我来接手”

梁安德试图探问一句“能不能和我说你会怎么做?”

陈九德道“现在是你主事,我呢还是你跟班,不过既然你问了和你说说也无妨,这个寨子不能在留”

“不能留?”梁安德冷冷凝视“那么葛公他们要如何安置?”

陈九德阴险笑道“简单,让他们留下和寨子付之一炬”

脸色潘然色变,当然啦这不是梁安德脸色,葛公死不死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陶思民脸色,陶思民就在屋外原本是想进来,一听即刻掉头走了。

走不了,这当然不是陶思民,是大鹏,人在悬崖边,在退三步就能掉下去,大鹏双手让陆开绑缚在后,一人战战兢兢凝立悬崖边。

秋至黄昏不会太热,大鹏冷汗浸湿后背,陆开持刀凝立也是堵住大鹏唯一生路“帮你止住断指的血,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大鹏断指处陆开简单用衣料包扎,血是不流痛感逐渐加重“很。很好,你对我很好”

第456章 忘恩负义

陆开持刀挽个刀花负手将刀移到身后,负手而立这是不想用明晃晃刀面震慑大鹏“我不想杀你,想不想活就看你自己”

大鹏回头看一眼深不见底高崖,脸上筋肉不自然抽搐回看陆开“想活,我自是想活”

陆开点点头往后退几步道“往前走几步”

现在大鹏能离高崖边缘多几步,比陪黄花大闺女共度**还要愉快,陆开话落,大鹏赶紧往前走得几步,远离高崖边缘深渊压迫感就减少一些。

陆开这么做是给大鹏说明,他的态度目前还是友好,态度友好眼劲却不友好,因为要持续给大鹏压迫力,人是简简单单凝立,在气势上如同顽石堵住大鹏去路。

陆开声线死气沉沉问“葛公在不在寨里?”

这话大鹏听得耳朵都长茧,小命在对方一念之间,听得烦也不敢给陆开脸色看,大鹏几乎要哭出来道“我。我真不认识葛公。。”

听的人烦,说话的人肯定更烦,不说陆开也不显得急躁,一双眼珠如同鹰隼盯人,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大鹏没有鹏鸟展翅感觉,感觉不是说没有,有,感到自己像只受惊野兔让雄鹰盯着。

陆开这只雄鹰也没急切将大鹏这只野兔撕烂在问“那么陶思民呢?他在不在里面?”

陆开什么也没对大鹏做,自己却是感到身上仿若让对方眼劲灼伤“陶。陶思民是谁?”

“那么梁安德呢?”

“这。这个人也不认识。。”

三问不知,陆开眼锋一抬,像一把寒气袭人利刃破空而去,大鹏忽而感到心口一痛,仿若立马要一命呜呼,受不住如此眼劲腿肚子发软顿时跪下“我。我真的不认得你说的这三人”

“站起来!”陆开如雷大喝,大鹏吓得起来,在高崖旁站着比跪下更有压迫力,让人站起来是不想让对方减压。

陆开道“你们在做什么事我已经全都知道,你现在是共犯如说实话,我能救你一命”

大鹏惴惴不安道“什,什么共犯,少侠在说什么呐”

陆开往前踏得一步,大鹏不由然往后退“还冥顽不灵!”

“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陆开在踏一步,大鹏只能在退一步,眼看离边缘没几步大鹏慌声道“你。你你别在走了。。在走我就要掉下去”

“这么说你怕死了?”陆开止步冷然反问。

“谁。谁不怕死!”大鹏显得凄厉尖叫答复。

陆开往大鹏身后崖边看一眼,想要让人崩溃最好是用细节恐吓“看看你身后深渊”

这话就像有魔咒似的,一说大鹏就往身后看得一眼,崖深不见底看得好不晕眩,赶紧收回视线摇摇晃晃试图立定,陆开厉声道“站好了!如重心不稳掉下去别怪我头上”

这话算是提醒,顿时让大鹏灵台清明稳稳站住,见人站住陆开也是放心在道“知不知道人掉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可以想象,一想大鹏就浑身发毛“我。。我不想知道。”

陆开就像湍急江水在进一步,大鹏往后一踏,踏落边缘小石,小石头平静无声掉落下去。

陆开如同迎头巨浪在道“崖下会有一些大石,你知道就是那种扁平厚重大石,如你失足掉下,头会朝下接着头颅哐啷一声就砸在大石上,我想那种痛感来快去快,但是你一定感觉得到,你会先听见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就像咬鸡头崩碎”

“声音一起脑浆就会迸射出来,吃过牛眼吗?”

大鹏浑身颤抖摇头,陆开含笑阴兮兮道“我也没吃过,听说咬牛眼时候,眼浆就会嘣满嘴巴”

陆开陈述大鹏经不住想象,只觉头皮发麻“别。。别说了,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开声音如同撕啸狂风道“不是我这么对你,是你打算这么对自己,为找到葛公挫败大司徒”语气重重在道“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大鹏顿然狂叫起来人显得歇斯底里“我有个女儿!”

陆开并不说话听他说下去。

见得陆开有意临听,大鹏呼吸虽然急促情绪渐渐稳下,想到女儿脸上满是爱意“她叫萍儿六岁,很乖,每次回家都会给我捶背倒茶,要哭时候鼻子总是先红,我相信你见到她也会喜欢”

说着话大鹏往身后深渊看得一眼,将视线收回在恳求道“她。她在等我回家,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我有事她就没活头。”话落,人激动哽咽。

陆开威慑目光转边温和,对此显得动容。

大鹏在道“我。我出来干活都是为她,我说的都是实情,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请。请你相信我。我还想看她长大嫁人,如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怎。怎么会骗你”

大鹏说起女儿满脸爱怜这是做不得假,心软这是目前最不该有的反应,陆开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完全可以想象大鹏口中女儿是多么惹人怜爱,心软是陆开当下第一反应。

“不!我不能同情他!不能有这个想法!

”陆开在心中对自己呐喊,现在的他应当铁石心肠!

因为心软变得温和眼神突然转变凌厉,陆开心硬如铁喝道“说实话!就当为你女儿!”

说得这么多陆开不为所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面色一变就像变得个人凄厉笑道“明白了,今日我是难逃一死”

死。谁都不愿意,既然不想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大鹏就在陆开毫不戒备情况下突然像一只疯牛冲来,两人距离也不是很远,陆开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对方撞倒,在大鹏是弓腰俯冲,在肩膀撞击到陆开前,陆开闪身躲过。

一闪大鹏眼前道路就豁然大开,俯冲冲撞肯定会让身势失去平衡,但这没有关系,大鹏先是率在地上,然后迅速爬起往眼前密林蹿身进去。

陆开也是没想过大鹏会这么干,见人入林提身追上,大鹏双手是让陆开绑缚身后,这样跑起来自然不会太舒服,没有双臂摆动速度也难以提上,大鹏入林还没逃得三四丈,陆开一个燕子抄水,人从大鹏头顶翻跃过去,跃到大鹏前头,这时就不在客气一脚将人踹翻。

大鹏前胸撞击树干,硬实实树干压痛前胸差些背过起去,经得冲撞震力大鹏反背摔地打滚,陆开制服对方,也不急着在下手,立身冷冷看人道“你以为能从我眼皮底下逃走?”

胸口撞击痛苦来快去快,滚得两滚痛感消去,大鹏咬牙切齿躺在地上怒瞪“终究是个死,我为什么不试试!”

大鹏沉着气用双足支撑起身,深深呼得口气,昂首挺胸凝立冷瞪陆开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比我更该死!”

“忘恩负义?”陆开大是纳罕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句“我对谁忘恩负义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大鹏笑容凄厉如同恶鬼“你不是吗?还记得拓跋延熙吗!”

“拓跋延熙!”霍然间陆开眼劲低沉狠戾,左手肘臂押着大鹏喉头将人推到树身沉顶,眼劲中透露不可置信,携带疑问质喝“你。你怎么知道拓跋延熙!”

拓跋延熙是南魏狼卫,在北安时方温候也是提起过这人,当时利用拓跋延熙事情推测陆开节使身份,当时陆开和方温候说和拓跋延熙相识并未深交,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不能怪陆开如此反应,因为从事而论,当场的确是对不起拓跋延熙。

面对陆开质问,大鹏只是冷笑“激动什么,我的话戳中你脊梁骨了?”

“你是谁!”陆开肘上力度在增,压得大鹏喘不上气。

第457章 狼卫

气还有,指的不是气息,是生气,沈建承很是生气,他和秦重见过姜公后返回风铃树下,还没到在路上,二人在树荫小道慢行,护卫在身后跟着,秦重尽量用平和语气相劝“太子,我们实在是不能和姜公交恶,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一时?”

沈建承垂首凝视脚下树荫,树荫让他一脚踏过“知道姜公为什么敢给本王脸色看?那是因为父王以前对士族太过纵容!”

“纵容当然不是好事,先王也是没有办法,那些士族私下结党营派,如有任何一丁点办法谁愿意妥协,但是要改变这样局面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秦重阐述十分中肯,希望沈建承能够听进去。

道理沈建承不是不懂,只是不喜欢如此被动,沈建承态度坚定道“本王会改变这样局面,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

年轻人总是认为自己能改变一切,成熟的人更倾向与平衡,有些事年纪不到无法体会,秦重道“太子抱负本公能够理解,只不过无论想做什么,首先要确保不会有大动,乱”

真要和士族翻脸,他们如果联合闹事那还真是难以处理,沈建承也没打算硬碰硬和士族正面干一仗,放缓语气道“士族的事日后在谈,目前棘手的是大司徒和大司马”

对于目前状况秦重显然有自己看法,对付大司徒能够不用硬手段自然是最好不用,秦重探听沈建承态度“大司徒和大司马的事,其实最容易解决的就是大司马,如果答应大司马要求未必不是助力,如果置之不理才是真正麻烦”

秦重意思沈建承很明白,先拉拢大司马对付大司徒,只是这事有个弊端,沈建承道“如果本王答应大司马条件,他接收大司徒一切,那么日后他岂不就是另外的大司徒?”

秦重叹道“太子,荆越这条大江大河肯定是少不了臭石头,想要一次清理干净谈何容易,一块一块慢慢敲碎才稳妥”

二人到坡下,上坡就是风铃树,沈建承道“稳妥是办法,难道迅雷不及掩耳就不是另外办法?”

秦重并不急于答复,只和沈建承谈局势“知道老臣当初为压制大司徒和大司马平衡做多少努力?”

沈建承眉峰垂下道“本王知道”

秦重在道“难道太子就急于破坏老臣这么多年努力?”

沈建承耐心道“不是本王不理解太尉辛苦,只是我们目的是一样只是方法不同”

方法不同要看什么事,有时候要逼问出答案并没有多少好办法,陆开肘押着大鹏喉头也不是真要把人弄断气,押得片刻手肘松开,将刀架在大鹏喉头爆喝“说!不然我宰了你!”

大鹏让陆开押

着喉头,眼泪都蹦得出来缓口气张牙露齿讽笑“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

陆开大为惊骇盯人,从得到线索来看,寨内这些人不是山贼土寇?既是如此怎么会认得拓跋延熙?而且还知道他和拓跋延熙事情。

陆开突然打个寒颤左手将大鹏胸前衣襟一扯,见着前胸纹着一个狼头,陆开登时一惊忍不住呼道“你是狼卫!”

一见狼头纹身,陆开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荆越!”

大鹏歇斯底里疯笑“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大鹏主动用喉头往陆开架着在刀上一抹,血喷如注,将陆开整张脸染红。

从没想过大鹏会寻死,陆开一慌将刀抛弃双手压住大鹏喉头,慌叫“别死,别死,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葛玉泉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葛玉泉看见凌玉干呕二声捂着嘴巴到得屋外吐了,葛玉泉大惑不解出屋问道“怎么了?”

凌玉过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吐的皆是胃中酸水,嘴里牙齿酸得厉害,抹得抹唇“我。没事。。”

寨兵见着二人出屋,怒气冲冲过来“进去!谁让你们出来的,真想让我把你们锁了!”

不得以间葛玉泉和凌玉回屋,葛玉泉担忧看人“没事?没事怎么会干呕?”

凌玉喝得口茶漱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间觉得恶心”

“恶心?”葛玉泉关切在问“是第一次还是。。”

“有过几次,没事吐过就好了”凌玉捋了捋胸口答复。

先前凌玉承认过有夫家,见得这样状况葛玉泉试探一问“你是不是有孕在身?”

“有孕?”凌玉不由失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有。。”话没说完凌玉似乎是想到什么忽而愣住,下一刻突然迅疾起身绷着脸问葛玉泉“我。我有身孕了?”

葛玉泉见人瞪他,不由好笑道“这。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贱内怀孕时也是像你这般”

凌玉目光显得呆滞**落下“怎么会这样”

想起凌玉夫家之事,葛玉泉叹口气道“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既是有孕在身,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张普的,人是嫁给张普,张普却没碰过她,凌玉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岱迁。

在岱迁去北安半月前,他们二人曾经有过一夜**。

凌玉又是欢喜又是忐忑,葛玉泉突然起身,凌玉道“怎么?”

葛玉泉看门外一眼道“既然有孕在身,可不能在戴着这些镣铐,不小心磕碰摔着怎么办?”

人刚要外出,凌玉将人叫住“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

凌玉态度坚定道“算了,我怕他们知道这个会在起什么坏心思”

葛玉泉暗骂自己一句,可不是他们现在是阶下囚,不是来此地观光游玩人重新坐下。

凌玉看得看肚子在是满目优色凝视葛玉泉“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

在问起这话性质就不一样,现在有孕在身,如有可能真不能逃,如去崖低中得陷阱岂不是一尸两命。

这事葛玉泉早是说过对此也没什么信心,不过目前要给凌玉希望,免得影响心情,葛玉泉道“会来的,在这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惹事”

凌玉点头应允,没过一会见得陶思民推门进来,葛玉泉道“你怎么来了”

陶思民神色不显开怀道“没事,只要不给梁安德看见就行”

靠近葛公陶思民从左袖口摸出一把匕首偷偷塞给葛玉泉“拿着”

葛玉泉看着明晃晃匕首吓得一跳没接“你这是要干什么!”

见人不接陶思民劝道“拿着呀,防身”

葛玉泉言词拒绝道“不行,拿这东西在身上会惹祸”

陶思民硬放案台上道“不收我就放在这”

放在这里让人看见这还了得,拗不过陶思民只能收着“这匕首你哪里来的”

陶思民道“寨里最多就是这个,收好,谁知道我们走时会不会有什么情况,有这东西防身好过没有,不能就留先走了”

葛玉泉道“我拿着能干什么,也不会用这东西”

陶思民道“现在不会用,等有危险时候就会了”

等到门掩上,凌玉大为不安道“他们要杀我们了,要不然也不会送刀子过来”

葛玉泉安抚凌玉一句“不会,别乱想,就是拿来防身”

凌玉坚信自己想法“一定是,他在外面可能是听见什么”

凌玉猜测不无道理,如果事情没有什么变化怎么会让他拿匕首防身?

想得想葛玉泉把匕首递给凌玉“你拿着,必要时候可以保命”

命,大鹏一条命陨落,陆开发呆瘫坐尸体旁,目光呆滞凝视大鹏,过得片刻眨眨眼,眼神重新有得活力,自言自语道“情况有些不对,他怎么会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寨里都是狼卫?如果都是。”

第458章 问明情况

起身,坐着答案不会送上门,必需要想办法求证,从大鹏嘴里问不出只能找别人,想得想,看一眼马车将车赶了,马车在通往寨子道上停着,陆开闪身入林躲着,等得约莫半刻,见得有辆马车过来,赶车的人是阿中,阿中看见他先前的车在路边停着,诧道“怎么把车停在这里,这大鹏还不把车赶回寨里”

阿中把车停下喊道“大鹏,你出来!”

喊声是对着林子方向,车在人不在想着大鹏可能撒尿去了,叫得二声无人答应大是奇怪,奇怪也不能走坐在车板等人,阿中是背对陆开方向,看准时机陆开飞身出来将人敲昏。

阿中昏在车板上,陆开在将人前胸衣服撩开,又是看见狼卫纹身,这下已经能肯定寨里定是狼卫。

“起来!”陆开将阿中叫醒。

阿中刚睁眼见到满脸血污陆开吓得一跳,脸上身上都是大鹏血迹,血迹是故意不做清洗,也是想给与阿中震摄作用。

“你。你是谁!”在这样的时刻阿中只能这么问。

有问有答这才有教养,陆开现在没有任何教养,不答反问“葛公是不是在寨里!”

阿中瞪着惊恐面色看人,嘴唇似张未张有些犹豫,陆开指着脸上血迹道“看见我脸上血没有,这是大鹏的血”

“你。。将大鹏。。怎么样了”阿中话是问心中怎么会不知答案,是以一脸胆怯看人。

“你说呢”心知肚明答案陆开不愿在说“大鹏已经和我说过寨里所有事情,抓你是为证明他有没有说谎,如你说谎会和他下场一样,明白没有?”

阿中胆颤点头,陆开不厌其烦在问“葛公在不在寨里”

每个人胆气都不一样,阿中胆子就没大鹏大“在。在在,葛公在寨里和凌玉姑娘关在一起”

“凌玉!”陆开心中一震,看过凌玉给岱迁信件当然不会把人忘记,没想到的是人和葛公关一起,凌玉在不在陆开没想过这个,这个问题没问阿中却说得出来,这倒算是意外收获。

“陶思民呢?”陆开在问一句。

阿中很老实,就像老实巴交的诚实人道“在在在,陶公子也在”

知无不言的阿中陆开很喜欢他“你们主事人是谁?”

“是。。”问起这个阿中无法作答,在他心里比起陆开更害怕陈九德。

“说!”陆开目露凶光将人按在车板上质问。

“是。。是陈副官!”为得保命阿中只能把陈九德抛出来。

陆开琢磨一句“陈副官?”想得想双目一睁道“是陈九德!”

阿中显得吃惊也是好奇“你。。认得陈副官?”

陆开神情万分凝重心道“不好,莫非是拓跋延熙和大司徒联手?”在多想一层心道“是了,这么多年大司徒按兵不动,这次却敢于做大动作,肯定是有外力相助,不过拓跋延熙是听南魏王吩咐还是个人找我报私仇来了?”

如果是报私仇陆开还不是太担心,如是魏王授意那后面的水就深了,如果处理不好将会招来战端。

有些问题不能瞎想,务必证实陆开问“是魏王让你们来的!”

阿中只是小兵对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是。陈 副官让我们来的”

陆开想得想心道“是了,有些事陈九德也不会和他们详细禀告,目前答案只能找陈九德询问”

这里是明道在待下去或许会让人发现,陆开道“下来,把车套解了”

陆开吩咐阿中只能照做,马车是两匹马在前面拉,车套一解马儿就挣脱束缚,陆开沉力一拍马股,马儿吃痛往林内跑了。

在吩咐阿中把车厢套在拉着吃食货车后面,绑好让阿中上车将车赶了。

在入僻静林中止马下车,陆开道“画,在地上将寨内屋舍位置还有你们看守位置都画出来”

阿中检得一根树枝就在地上作画,边画边道“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救人出来”

陆开也在考虑这个,要不要回去搬救兵,可搬救兵人一多肯定难以悄悄救人,强攻对方或许会杀人灭口,关于这点目前还是没有决断,搬不搬救兵是没考虑清楚,但是凭一人之力想救人那是痴人说梦,这个倒是十分清楚。

心里盘算什么用不着和阿中说,陆开道“怎么做是我的事,快画!”

没多大一会阿中绘画完毕,陆开张眼细看见着有条路延伸到屋舍之后“这条路是通往哪里?”

阿中看一眼答“后山”

“后山?”陆开沉思片刻道“看这寨子布局出路只有一条,后山可有退路?”

“有。有一条,只是那条路有布置陷阱”

“画出来!”

“我不知道呀。。”

陆开眉睫一挑将阿中手臂反扭,将人按压地上“画出来!”

阿中左脸完全吃土,一张嘴说话嘴中吃着沙粒道“我。我真不知道,陷阱是陈副官带其他人布置,我没去不知道陷阱在何处,只是嘱咐不能下去”

见得阿中面色不似作假将人松开,阿中揉着胳膊坐在地上,陆开思道“既有小路或许能利用,只是这陷阱着实麻烦”

看看天色夕阳用不了三刻就会落上,想着不管要做什么总归要入夜才好办,陆开视线在落地上绘图仔细盘算心道“这事一个人办不来,定要找人帮忙”

看得阿中一眼陆开道“起来,上车”

阿中战战兢兢来到车旁,背对陆开跨脚刚要上去,只觉后颈一疼已被陆开拍昏。

昏暗,天色越来越是昏暗,沈建承总不能在林内过夜,车队启程返回荆越,秦重沈建承王后还是同坐一车,车晃沈建承身体也跟着晃动,王后道“太尉对太子亦师亦友,有时候要多听旁人意见,这样才能治理好荆越”

这话沈建承并不答复,反问“有个问题儿臣很是好奇,母后有什么充足理由找大司马谈条件?”

王后默然片刻道“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没有答应,如是答应也用不着在去见太尉狮子大开口”

沈建承目光凌厉各看王后秦重一眼“为什么本王有些不放心感觉”

秦重这时张口“太子担心从何而来?”

沈建承道“没理由,就是一种感觉,总觉得母后和太尉想背着本王做些什么”

这话一出倒把王后情绪激荡忐忑,秦重面色平静道“老臣和王后怎么会背着太子做事,就算有例外也是全心全意为太子”

“例外?”沈建承担心的就是这个例外“太尉口中的例外,会不会出人命?”

秦重郑重寻思才答复“人事天定”

人事天定?这么空泛答复还能代表什么,这就证明秦重肯定是想在背地做些什么,沈建承沉声质问道“那就是会出人命?”

秦重目光和沈建承眼锋顿时碰撞“老臣没这么说过”

沈建承视线盯人不放“可太尉也没否认”

秦重眨眨眼缓和情绪道“没有什么能否认的,老臣什么都没做”

不管秦重承认不承认,沈建承道“不管太尉想做什么最好停手”

这话秦重并不答复,反问一句“太子还记得先王常挂在嘴边的是什么话?”

沈建承道“不论大事小事,一旦做就要有所付出”

秦重不在多言“太子记得就好”

沈建承冷笑“太尉是借着父王的口对本王说教?”

“不是说教”秦重暗示道“不管太子承不承认,有些事是你我都无法掌控”其实话头上什么都没说破,秦重相信沈建承是知道他意思,在提醒一句“不要和姜公对着干,姜公一认真就会有人哭,士族支持太子不是没有目的,也不是大发善心”

第459章 自保

沈建承目视秦重眼光算是温和唇角偏冷“明白了,本王先前还想着姜公为什么会过来,原来是太尉通知人来的”

秦重对此并不承认“老臣什么都没做,这是姜公为荆越安宁才来见太子”

秦重承不承认已经没有关系,沈建承自嘲一笑“这么说姜公才是荆越的王,本王也无非是无名小卒罢了”

秦重目光一正正气凛然道“太子记住老臣的话,老臣可以当无名小卒求人办事,太子不行,因你是王上,要想日后能够放开手脚做事,目前就要学会忍耐”

秦重由衷之言,沈建承不能不听,只是有件事还是要做“先不回宫去大司徒府”

腑,很紧张,指的是肺腑,梁安德就在陈九德眼前,心很忐忑肺腑如同抽搐这是梁安德目前感觉,陈九德看人笑道“入夜了,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让我给你机会就是在这里待着?”

梁安德目视窗外皎月“怎么会没有消息传来?”

陈九德笑容不断道“等人发现陆开行踪?都等得这么久算了吧”

夜是来,还没到深夜,梁安德道“你答应过我的”

陈九德道“好,我不食言,只是不能和你待着,想着应该准备我们这边的事”

话落,人走,也不管梁安德是否答应,外出,陈九德招来寨兵道“去拿链子把葛公和凌玉姑娘绑在屋内,另外架柴备火,时间一到起火烧寨”

“是”寨兵下去。

见得寨兵走了,陈久德叹口气道“凌玉姑娘死了倒也可惜,不过也是没有办法”

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做,寨兵先是拿着铁链入屋老实不客气道“你们两个背对背坐下”

看这架势是要锁着他们,葛玉泉登时激动道“你想干什么!”

寨兵怎么会有好心肠与他们解释皆目道“坐下!不然我动粗了!”

入屋是寨兵一人,不过只要喊一声肯定有人过去,到时候在是不原因也一样被绑,只不过叫人进来在绑肯定是会挨打,凌玉有孕在身如何能受的拳脚相加,想着屋外还有陶思民。

葛玉泉看一眼凌玉道“坐下吧”

葛玉泉在屋子中央率先坐下,凌玉还在犹豫,寨兵道“愣着干什么快坐下!没时间和你耗着!”

碍于情势只能如言坐下,二人背靠靠坐着,寨兵拉得拉铁链向他二人过去绑人,寨兵刚一靠近凌玉却是像被惊吓的猫一样,身子顿时蹿起持着匕首往寨兵心口刺去,寨兵一惊连忙用铁链打着凌玉手腕,这一打着实生疼匕首

也是握不住当下脱手。

匕首落到一边寨兵凶光毙露道“贱胚子还想杀我!与其烧你们不如我现在就掐死你!”

寨兵如同一头饿狼就往凌玉扑去,凌玉一个女孩子家家身子骨也弱那里是寨兵对手,寨兵一扑就将凌玉扑倒在地,寨兵面色狰狞双手死死掐着凌玉脖颈,凌玉使用全身力气也是无法将寨兵双手扯开,还没挣扎片刻眼珠渐渐翻白。

见得凌玉白眼都翻了,葛玉泉情急之间顾不得许多,捡气匕首就往寨兵后背刺去,后背正中心口位置,寨兵连哀呼都没有倒在凌玉身上绝气。

葛玉泉忙抛开匕首将寨兵从凌玉身上推开,凌玉这时才起得半身双手撑起不住喘气,葛玉泉忙问“你怎么样”

凌玉喘着急起喉头发疼指着房门道“关。。关门”

“哦哦哦。我这就关”葛玉泉将门关上,凌玉气息这才显得通畅一些,二人神经紧绷凝立寨兵身旁,凌玉道“听见了吗?他们是想绑我们起来烧死”

葛玉泉又不是聋子怎么会没听见,这是葛玉泉第一次杀人,不由慌了神“现。现在怎么办?”

凌玉也是不知所错,人一慌哪里能有什么正常反应忙道“走,都杀了人,留下被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这话葛玉泉爱听,不管怎么样先离开是非之地在说“对对对,先走为上,不过上哪里找陶思民”

现在哪里顾得上陶思民,凌玉道“先顾自己吧”

二人刚到门口,只见外面院中过来一队寨兵,凌玉拉着葛玉泉躲回屋中即可把门关了,外面寨兵有人抬着木头,有人抬着稻草正在逐屋布置,寨里屋舍不少从前头向他们这里布置还需一些时间,外面有人那是出不去,葛玉泉来到后窗伸头看得看“从后窗走”

葛玉泉一脚踏上后窗,凌玉把人拉住道“没用,从后窗出去也是要折回前院后面没有路”

“那。。那是死定了”葛玉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一个老头承受能力应该比一个小姑娘稳定才是,这事在凌玉葛玉泉身上是相反的,凌玉还算有些清醒理智道“不能冒险出去,如被人抓着那是无法说清”

凌玉指着寨兵尸体道“先把人藏到床下”

“哎”葛玉泉应声,二人吃力拖人到床下藏好。

那寨兵其实不胖,但也不算精瘦,让葛玉泉凌玉着一老一少拖动也是着实吃力,将人藏在床低二人头上已落惊汗。

葛玉泉喘着粗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后面走不掉前边又有人”

凌玉示意葛玉泉禁声来到窗旁开条缝隙往看外,葛玉泉凑过来问“看什么?”

凌玉眼珠不住抖动似乎是在找人道“怎么不见陶思民”

葛玉泉这才想起陶思民也是急道“你看我急的,这不是还有他在,想办法让他过来带我们出去”

可是外边没有陶思民,他也不会去干这种扛稻草柴火的活不是。

阿中让陆开拍昏醒来后见得入夜,人是睡在赶车坐板一醒坐得起来,刚起就看见陆开一双炯炯生光眼珠。

眼睛微微一眯陆开浅笑“醒了?”

对方的笑容让阿中很是不安“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还不放我”

陆开道“照我说的做很快就能放你”将阿中绑手绳子解开,吩咐他赶车往寨子过去。

打昏阿中是黄昏时分,现在是入夜,在黄昏和入夜这段时间里陆开回过城,回城也不是进城,在城外托人联络小黑过来,让人过来自然是要找援兵,找人帮忙也不能亲自去一旦让岱迁看见还不拿他是问。

不能亲自去只能找人代替,小黑就是陆开替身,人在宫门守卫看不见角落躲着等张中平出来,张中平在禁军司,岱迁有意无意看一眼张中平温禄山高远道“听我吩咐办事知道你们有些人很不习惯,非常时期非常做法,我想要的只是配合好,出城看过陆护卫的确去过渡头,只是没找到人”

岱迁看一眼张中平温禄山笑道“在你们用饭时让你们回来务必谅解”

有没有吃饱饭倒也不要紧,温禄山道“这么急招我们过来是有要事?”

岱迁笑道“都护莫急听我说完,大司徒的事一方面有些进展,另外一方面还是在僵持,大司徒这事一时半刻还不会结束,太子就要回城希望在回城前能办完嘱咐之事”

高远道“统领意思是想在太子回城前抓住陆护卫?”

岱迁眼珠视线是在留意张中平温禄山反应“人是在我手上跑的我有责任找到他,如他在不出现只能下榜通缉”

张中平觉得岱迁这是小题大做“下榜通缉,统领这不太合适吧。。”

岱迁这话本来就是说给张中平听“有什么不合适?你们也不想想太子召见为什么要逃?其中定是发生一些什么,抓到人才好给太子交差,这事需要优先处理,特别是你张中平要多多费心,我说你也真是这么多事情要忙还有闲心去吃饭喝茶”

吃饭温禄山也有份,岱迁就光点他张中平显得不乐意道“吃饭是为商讨如何抓刺客不是偷闲”

第460章 安排

岱迁不想多加指责在道“从婚宴到现在都过多长时间,刺客还会在城里乖乖等你抓?话我已经说了,在不见陆开只能下榜通缉,能找到人的尽快将人找到,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就这样下去吧”

三人出宫,张中平抱怨道“岱迁这不是故意找人麻烦,下榜通缉这事是能开玩笑吗”

温禄山道“下不下榜这样的事要由监法寺立案才能执行,岂是岱迁说下就下是不是高大人”

温禄山这话无形中是将包袱推给高远,高远精明笑道“下榜通缉的确是要监法寺立案,话是没错但是陆护卫的确是潜逃在先,也是太子着令要抓人,这次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如果岱迁在提我就无能为力了”

温禄山明白高远顾忌看向张中平道“你怎么看?能不能找到人?”

这事不管怎么说总是要通知陆开,张中平道“不好说,只能尽力”

温禄山道“那你就好好想办法,我和高大人去监法司”

张中平点头止步并未和高远温禄山同行,人往荆淮桥过去,这次可以省些力气小黑早就在等他。

宫门这条道路上没有什么人,不好马上搭话,先是尾随一段路待人渐渐多了才来人身后道“去朝阳亭”

与小黑见面怎么说都有三次,声音自是熟悉,听声也没回头直往朝阳亭过去。

朝阳亭在城外,还没进亭远远就看见陆开,一见人感觉加快步伐过去,张中平入亭还没说话陆开先道“我知道葛公和陶思民所在之处”

张中平顿时一喜道“太好了”

陆开苦笑道“不好,那地方我一人是能够进去,只是想要带人出来不太容易”

张中平收敛笑容入座道“你让人找我是让我通知都护带人过去?”

陆开点头“嗯”

张中平追问“他们在什么地方?”

陆开转头看向西丘方向“在西丘谷南面陀水有座寨子,人关在里面”

“寨子?”不用说像这样地方肯定是防护严密,张中平问“如何肯定人在里面?”

陆开如不确定肯定不会找人过来“抓人问过葛公陶思民确实在里面”

既然陆开肯定张中平也不多说什么“对了,岱迁想要抓你回城”

这点陆开早是知道,是以也不显得多么意外,轻轻笑道“我知道所以才没回城”

陆开能笑,张中平笑不出,一连担心道“你还笑得出来,这次不一样他说你在不回去,就要下榜通缉”

陆开知道在岱迁没选择情况下

一定会这么做,叹口气道“想过,只是没想到真会这么做,在救出葛公前还不能回去”

张中平加以说明道“他这次是点名让我找你,他是猜到我们私下有联络”

有这想法也不要奇怪,陆开道“他猜到也是正常,从鸽子一事就能看出来,只不过这次他会感激我的”

“感激你?”张中平对此表示怀疑“我看不会,我看他杀你的心都有了”

陆开浅笑一声从怀着取封手书出来“这封信你拿着,如果都护调人让岱迁发现就把信给他看,如果没有就算了”

张中平将信收入怀中道“我知道了”

陆开取封信道“这封信给都护里面画有寨内布局,让他备下火弓队,记住火弓队先烧左边屋舍,过一刻后在烧右边”

“啊?”张中平不明白问“为什么要先烧左边?”

陆开道“葛公被关在右边,左边起火时一定会大乱,这样我就能有时间趁乱带人出来”

张中平完全记在心里在道“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已经没有什么好吩咐,陆开摇摇头道“没了,动手时间写在信中,你现在马上回去和温禄山联络,能不惊动岱迁就不要惊动,如他知道人在哪里选择硬攻会让我们有危险”

张中平点头道“好,我现在回去,但你现在是要去哪?”

陆开深深吸口气面色显得大为紧张道“我要先走一步想办法入寨”

张中平吃惊道“你现在就要入寨!来不来得急?”

陆开起身笑道“不是现在,一定要掐好点,走了”

张中平回城在监法寺找到温禄山,救葛玉泉等于救国丈,这事让高远知道肯定会掺和,这事没有在高远面前提起,二人在监法寺寻间静屋说话。

温禄山不知道张中平如此偷偷摸摸想做什么“好了,这里没有人你鬼鬼祟祟是要干什么?”

张中平确定安全之后,才取出陆开的信给温禄山“这是陆护卫给你的”

温禄山眼中精光一亮接信在手道“你找到人了?”

张中平长话短说道“嗯,在朝阳亭见过人才回来,你先看信”

如此时刻给他手信当然不是和他话家常,定是有要事摊开信件一看见是手绘图,图画是在眼中画上也没标明什么,温禄山皱眉问“这是什么地方?”

图上没标明这不是有张中平,张中平怎么听就怎么解释道“陆护卫说葛公陶思民都在里面,这是西丘南面陀水山寨图”

温禄山精神一震“好样的

,他真有办法居然将人找到”温禄山责怨看一眼张中平道“这是好事你这般鬼鬼祟祟做什么,我这就通知岱迁一起调人过去,定会将葛公救回来”

听得温禄山要找岱迁,张中平忙道“不行,他说让你秘密调人过去”

“秘密调人?”温禄山实在不明白陆开用意“为什么要我秘密调人,他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陆开没有和张中平说,其实是不想狼卫的事情败露“不知道呀,就是让我这么告诉你”

温禄山眉峰皱得更深道“岱迁,现在定是派人盯着各处,我要调入出城如何能够瞒人?在说了我手上的人手不比岱迁多,他手底下的人都是禁军个个都是好手,陆护卫怎么会不用?”

张中平摇摇头这话也是不知道如何答复“反,反正就是让你偷偷调人出去”

陆开选择这个做法一定有自己理由,温禄山能设想出来,只不过没见人也无从询问,温禄山叹口气道“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行了,我想想办法偷偷送人出去”

二人在屋内说话没人偷听,没人偷听不代表没有人看,有人在看,看的人是一名监法寺捕手,捕手目光沉沉盯着屋门,见得二人出来将身藏好,二人边走边道“我去调人你留下帮高大人打打下手”

张中平点头明白。

待二人远去,捕手即刻向高远禀告。

“调人?调什么人?”高远大是不解询问捕手。

捕手也是没有什么思虑“属下不知”

如要人手监法寺的人都是现成的,只要说一句捕手任凭温禄山调用,如此偷偷摸摸一定是有什么事,高远道“去,盯着都护看他搞什么鬼”

“是”捕手退下。

下上下上,这是葛玉泉现在心情,寨兵是让他们藏在床下,葛玉泉仿若感觉到寨兵一双狰狞厉目从床下盯他,呼吸渐渐急促人越来越是不安。

葛玉泉情绪凌玉看在眼中安抚一句“葛公他想把我们绑起来烧死,你杀他是为救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这样的话葛玉泉稍稍平复一些心情“我。我没事的”

葛玉泉话是说眼珠方向还是看向床底,凌玉将葛玉泉拉远来正厅就坐“不要多想,现在该想想怎么联系陶思民”

葛玉泉点点头没人比他更想离开这里“那么我们要如何联系人?”

对此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能做的就是等陶思民自己过来,这一等太阳就已落山,夜幕完整铺开马车在黑夜中疾驰。

马车不会自动,这是因为阿中在策马,陆开道“慢一点”

第461章 入寨救人

阿中放缓车速一双眼珠在黑夜中惶恐不安抖动,张口试图说服陆开“不要这么做,就算能带你蒙混进去也救不了人,你会让我们二人都送命”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退现在也是晚了“那你就安全把我送进去,我不出事你也安全,如你想给我惹什么麻烦,别忘你身后还有一把刀”

阿中很明白如果求救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别出声,到寨门了”

陆开看向寨门一眼把车帘解下道“小心说话,如我听出有什么不对,你会比我先死”

马车靠近寨门,门是关闭状态,阿中喊一声道“开门,是我”

寨门缓缓开启,一名寨兵持着火把出来责道“阿中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过,你这车是怎么回事?你买的东西呢”

这是辆有车厢马车,如是赶着货车回来没有地方躲藏,阿中为保小命早是有得说辞“怎么?大鹏还没回来,在半道上碰上,黄哥让我送他去城里,和大鹏换了车”

寨兵道“大鹏?没见人回来呀”

阿中不愿久留道“那就不知道了,累得一天快让我进去,得好好歇着”

寨兵笑道“歇是不能歇,连夜就要走,进去吧”

马车缓缓入得寨门,慕雪行人在车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从声响来听有不少人在外边活动,马车阿中赶到马厩,马厩这边现在没有什么人,陆开掀开车帘询问“你们为什么连夜要走?”

阿中摇摇道“不知道”

陆开反扭阿中指头,在阿中快要叫出声时捂住嘴巴,威慑道“想好在说话”

阿中因为指头受痛,痛得满面通红忍着痛点点头,陆开这才松开手指头,阿中慌忙解释道“这我真的不知道,早些出寨前没听说要连夜走”

陆开是在背后抓人,阿中回到寨里不免胆气大得一些,后劲一仰就往陆开撞去,陆开入寨早是全神戒备,戒备是戒备在如此近距离是难以躲开,阿中后脑勺撞击陆开鼻子,鼻子一痛血流出来,在这一瞬间陆开双手一动阿中脖劲反扭倒地不动。

一时不查居然让人撞得鼻子,陆开将鼻血迅速擦去将人拖到马厩阴暗处藏人,寨内方位全都记清楚藏好人,往关人屋舍潜去。

出得马厩有二人过来,陆开掩身屋后暗角让人过去,躲过二人借着暗角寻摸,来到一间屋舍后窗,从后窗能看见梁安德和陈九德。

陆开当下一惊赶紧伏身窗后,陈九德这时道“我现在要出去,寨子的事你能负责?”

梁安德道“去吧,我不会

碍着你的事”

陈九德笑看梁安德一眼将副手招来道“崔武去告诉寨内兄弟现在由梁兄弟做主,你也留下听他吩咐”

“是”崔武应声。

嘱咐过后陈九德领一队人走了,话也是听一听陆开不打算久留,小心翼翼从后窗往前过去,路上陆开藏着身子在阴影中,见到有些人架柴草有些人在每间屋前都备下火油坛,时间一到火油一泼屋子立马就能着,见到此景眉头一皱“他们也要烧寨?”

陈九德想法和陆开想法是不谋而合,陆开应该高兴才是,没有,一点高兴意思都没有,如果知道他们要烧寨,就不会让温禄山备下火弓手,这事是预料之外,屋舍泼得火油只要火起火势就不受控制,只要一只火箭落入整个寨子将顷刻间陷入火海,到得那时候还如何出去?

陆开这个计划是作茧自缚,这事无法出去通知温禄山,现下没有退路只能尽快救人出去,见得寨兵放置好东西离开,陆开依照绘图路线前行,绕过两间屋舍关葛公凌玉屋子就在眼前,只不过要进去就要过个院子,院中至少有七八人在围圈说话。

直接过去那肯定是不行,一但动起手来会引来援兵,如是大白日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屋子,好在是黑夜,有不少阴暗处,院子边缘如不引起察觉的话可以去后窗,紧紧呼口气压低身子从院子边缘绕到屋后。

葛玉泉在窗口处观察院中围圈说话之人,在看一眼院中边缘道“他们在院中说话,我们从后窗出去,绕到屋后就能去后山”

凌玉也是过来看一眼,葛玉泉说得不错这是个机会,黄昏时出去肯定没机会,现在入夜倒是个机会,想得想“不等陶思民了?”

葛玉泉也是显得犹豫“等得这么久不来,在等下去。。”

凌玉也是怕迟则生变道“对,别等他了,如过他不走对方也不会害他”

说走就要走,二人摸到后窗葛玉泉正要翻窗出去,突然听见后窗外有声响一惊连忙示意凌玉后退,凌玉还让链子锁着急退引起叮当响,链声骤停屋外也是没得声响,凌玉战战兢兢轻声问“听见了什么?”

葛玉泉惴惴不安道“好像听见窗外有脚步声”

二人止生静心在听并为有什么声响入入,凌玉道“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这个葛玉泉也拿不准正要探头出去看,见得有人在二人身后压低声音道“葛公”

这声音太熟,葛玉泉顿时惊喜交加连忙回身“霍。。霍英。。!”

出声的的确是陆开,葛玉泉凌玉视线是看着后窗,

只是后窗也不是只有一扇,后窗有二扇,他们二人盯着一扇后窗,陆开从另外一扇后窗入内。

见到陆开葛玉泉大是欢喜,连忙握住陆开的手满目含泪笑道“你。。你们终于找来了”

葛玉泉以前对陆开不怎么待见,现在握着陆开手倒像是看见亲人,在见到葛玉泉陆开也是显得激动“葛公没事就好”

葛玉泉压下惊喜情绪向凌玉招招手道“你过来,我给你引见。。这位是。”

陆开视线落在凌玉身上,目光沉沉盯人“你是凌玉姑娘?”

凌玉一怔“你认得我?”

葛玉泉对此也是意外道“怎么你认得她?”

陆开摇摇头道“认名不认人,她是岱迁心上人”

“岱迁!”葛玉泉自然是认得岱迁“这怎么会。统领并未成亲呀!”

陆开做个嘘的手势道“先不说这个,出去在说”

说不说,高远都知道温禄山张中平有事瞒着他,捕手打探回来说是看见温禄山秘密安排人出城,三辆车子都是备下火弓,高远想得想心道“这事直接询问他们肯定是不说”

高远道“去,把这事告诉统领”

“是”捕手退下。

温禄山不在监法寺张中平在,没过一会岱迁领人过来,张中平高远都在正厅,岱迁踏步虎虎生风入内,先是看一眼高远才看向张中平,岱迁不请自来让张中平十分紧张,岱迁笑看张中平“怎么就你一人,都护呢?”

岱迁一入内就问温禄山诩,真是哪件事不想提就提哪件事,话都问了总不能不答,张中平试图蒙混过去“说是有事出去,也没和我说去哪里”

岱迁笑而不语,高远嘴角一翘用窥破一切眼劲笑看张中平“你真的不知都护去哪里?我认为你知道,如你不知道为什么去别院偷偷摸摸说话?”

张中平面色一紧,没想过高远会知道这事,他们当时已经是非常小心没想到还是瞒不住人,强笑道“高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什么偷偷摸摸,就是。”

高远没耐心听张中平狡辩截话厉声道“张中平有话想好在说!”

高远官威一摆着实把张中平吓一跳“我。。”

“我什么我!”高远道“都护调用火弓手出城为什么!”

“我。我。。”

高远见张中平支支吾吾索性直接说出自己看法“是不是知道葛公下落了?”

“我。我不清楚。”

第462章 威胁

高远张嘴就要在问,岱迁举手示意高远不要激动,持笑看向张中平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他联系你要做什么事的话会和我说,怎么?这么快就想食言?”

自己说过的话怎么会忘,张中平绷着脸道“我没有”

不管忘记没忘记,现在不是真正计较时候,岱迁笑道“没有就好,如真是有葛公下落就和我们说,难道我们还能耽误救人?都护调人出去是不是救人?”

“岱迁!”温禄山在外气冲冲高喝“给我出来!”

听见温禄山声音岱迁不觉刺耳,反而对于他来这里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微微一笑邀请人进来“我在这里,有话进来说,鬼叫什么”

温禄山愤愤不平入内,一见岱迁立马质问“为什么将我马车扣住!还将我拦了不让我走”

岱迁持笑看人示意温禄山稍安勿躁“没拦着你,是让你过来问些情况”

温禄山将愤气压下道“没功夫与你多说,快把我的人放了”人往门外走。

对方掉头就走,岱迁不急不慢道“急什么,你的车你的人都在我手上,气冲冲走了难道想一人救人?”

温禄山立即止步沉脸回身道“谁说我救人了!”

没承认岱迁也不怕,神色平静微微笑道“不是救人吗?不救人那就更不用急了是不是?”

温禄山含气踏步过来岱迁眼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岱迁脸色露出一丝顽皮笑意“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我和高大人想着你们是知道葛公下落,如果不说那就是知情不报,为能尽快救回葛公我也只能将你们分开审讯”

“你敢!”温禄山动怒喝道。

岱迁神色上显得一点也不急挠挠额头一笑,突然间脸色一转目露凶光厉喝“为什么不敢!现在荆越是我做主!不光能扣你!信不信还能将你革职查办!”

“你无权办我!”温禄山怒不可遏震怒高啸!

见得二人争锋相对,张中平连忙起身赔笑“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边说话边拍温禄山肩膀示意冷静一些。

岱迁目光轻蔑凝视张中平温禄山二人“谁先开口我给谁面子,耽误救人葛公出事,你们自己扛!”

扛,马车当然不是在扛人,是拉人,沈建承马车入城,秦重携带思虑翘首看一眼,吁口气向沈建承道“太子大司马明日在见不迟”

入夜过府的确显得唐突,沈建承没有丝毫考虑秦重建议,态度十分强硬道“本王,现在就要见人”

王后也不知道

沈建承会去和大司马谈什么,王后想法自然是和秦重一样“太子,明日在让大司马进宫就是,他何德何能让太子亲自拜访”

从身份来说的确是这样,对别人来说太子身份尊崇是不该亲自上门,只是太子身份在大司马心里是否尊崇那就不一定,沈建承固执道“不必多说,本王现在就要见人”

王后张唇凝顿片刻,知道在说话会惹人不高兴,蹙着眉犹豫片刻选择张口在道“太子祭将也是累着,不如。。”

沈建承不想在听人劝,王后还是执意张口,沈建承也没给王后脸色看张口道“停车!”

队列停下,沈建承下车,秦重陡地一怔讶然询问“太子你这是。。!”

秦重说着话也是要下,沈建承神色冷然道“太尉不必下来和母后回宫”

王后和秦重交对一眼,不管怎么说王后和秦重总有一人要跟着沈建承,如和大司马言语上有些过激也可从中圆场,有些话不用王后叮嘱,秦重硬着头皮下车道“太子不回宫老臣怎能回去”

有秦重跟着王后也是放心,沈建承此举就是赶王后回宫,既然劝不住王后也不在多言,顾影自怜叹得一声“太尉好生照看太子”

“是”秦重领命。

秦重看向沈建承淡声道“太子非要见大司马老臣也不多劝”在看车队一眼道“太子如带这么多人去大司马府。。”

沈建承当然不会带数千将士到司马府,让秦重做主道“太尉安排留下些人,其余护送母后回宫”

秦重着手安排留下一辆马车五十人护卫,王后车队徐徐,向前走了。

目送王后车队远去,秦重声线显得疑惑道“太子为这事有些失去理智知不知道?”

沈建承并不答复上车冷冷道“太尉不来自可回府”

秦重深深叹得口气上车,马车往司马府过去,到得府门秦重沈建承稳稳当当坐着,护卫敲门说明来意,没过一会大司马匆忙出门相迎。

大司马凝立车旁伏身施礼恭恭敬敬拜见“见过太子太尉”

沈建承掀开车帘眼神淡然凝视大司马道“怎么?不请本王进去”

大司马做个邀请姿势,语气也是显得诚恳“太子请”

三人入府有丫鬟将正厅灯点了,大司马吩咐道“上茶”

丫鬟正要应声,沈建承摆摆手道“不必了,说几句话就走”

大司马挥挥手让丫鬟下去,沈建承目视大司马先是带着歉意浅笑“深夜拜访,打扰大司马歇息”

大司马礼笑道

“太子见老臣,让人通知就是何必亲自过来”

沈建承笑道“顺路不碍事,这次过来是想和大司马说说大司徒的事,太尉说大司马狮子大开口想接收一切,这事是否属实?”

大司马眉峰一跳,秦重反应也是一样,他们二人都没想到,沈建承这口一开居然将这事摊到台面上。

大司马先不做回应看一眼秦重,秦重没看明白沈建承意思不好贸然张口,见秦重没话说大司马只好接过话头“太子快让快语着实让人意外,既是摊话来说老臣也不遮遮掩掩,的确是老臣条件”

沈建承当然知道这一问有多厉害,也不板脸看人笑道“太尉意思是让本王应允,本也是想着答应,只是大司马日后成为另外一个大司徒,这该如何是好?”

沈建承这是什么话难听挑什么话说,意思大司马听明白索性也不和沈建承装模作样,抬头挺胸头高高昂起笑道“那么太子意思是。。?”

这次过来就是要传达自己意思,传达最好办法就是直截了当,沈建承道“这事本王日后会做处理,只是这段时间大司马如不给本王惹麻烦,大司马还是大司马”

大司马冷笑溢出嘴角“明白了,太子是过来威胁老臣”

沈建承脸上一点威胁神色都没有,不光神色淡然语气也很平缓“不是威胁,算是提醒”

大司马脸上冷意更冷“敢问一句,如老臣不答应呢?”

沈建承脸色依旧显得缓和道“为什么不答应?无论大司马在盘算什么现在没有任何助力,不是吗?以前支持你的士族见大司徒势大早是转投,大司马手底下剩余那些人已经没有什么用,连本王也对付不了,你手上仅有的就只是母后以前犯过的错,如不惹事这事最后本王会留些颜面”

大司马神色冷得透骨“颜面?要颜面。。”

大司马话没说完,沈建承截话道“希望大司马能好好考虑,人到晚年就该好好享清福,有些心就该收一收”

大司马神色显得震惊“这么说太子是有办法让老臣收心了?”

沈建承看一眼秦重暗示道“不是本王,护国公之事不想让本王提起的不光是太尉母后,还有别人”

“别人?别人是谁?”

沈建承没必要实说还是暗示“这个大司马就该好好想想,当初做这事许诺什么人好处,难道还想不清楚?”

大司马脸色顿时刷白“太子是指。姜。”

沈建承手一举道“本王谁都没指,言尽于此,告辞”

第463章 合作

陆开说要出去也不是说立马就要走,要走也是要做好准备没有顾虑在走,进屋前早是看见凌玉身上被人锁着铁链,带着铁链走肯定会发出啷啷当当声响,一路上啷当作响别人又不是聋子藏也藏不住。

葛玉泉没有注意到陆开看向凌玉视线,只顾着询问怎么走“我们从哪里出去?”

千算万算又怎么能算到凌玉会扣着铁链,总不能背着人走不是,陆开并不急于动身目视铁链道“等会,她一走这些链子就会响”

葛玉泉对此也是眉头一皱,不过手边没钥匙能怎么办,当下道“没办法的话,走慢一些就是”

在慢也会发声音,在说慢吞吞在说不是在给别人发现机会,急急忙忙出去并不稳妥,并不赞同就这么出去,陆开道“不急,先找东西弄开铁链在说”入得里屋看得两眼试图找些东西开铁链,眼珠刚扫这才留意到地面血迹,血迹延伸到床底,身一低瞧看有个人就在床底。

陆开当下一惊回头询问二人”这人是。。?”

葛玉泉不想提及这个人,有问不能不答悬口气道“他是来绑我们让我给杀了”

看得心有余悸葛玉泉一眼,陆开也不多问指着床底下的人道“不知他身上是否带有刀具,等一下,我拉他出来看看?”

刀具葛玉泉身上就有,当下忙道“我这有匕首”

有了自然是不用麻烦在找,陆开接过匕首看一眼凌玉示意道“把双手举起来,尽量拉宽一些,我把它砍断”

凌玉双手拉直铁链,陆开把匕首抵在铁链中央,手刚举起试图提聚内力砍断铁链,持刀的手在空中顿停,葛玉泉见人动作停止问“怎么?”

陆开把手垂下道“不行,他们就在院中,我如砍断铁链会发生厉响”

葛玉泉紧张道“那要如何?”

陆开没有应声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这时耳朵一竖提高警觉道“有人来了!”

陆开掩身门后,葛玉泉凌玉二人来正厅就坐,门一开是陶思民进来,陶思民也没留意门后是否有人,见葛玉泉凌玉就坐正厅直接走去,陆开在陶思民身后身势顿时启动,将人推到墙边匕首架着脖颈目光狠光道“陶思民!”

陶思民让陆开一双厉目一瞪险些吓得魂飞魄散“陆。。陆开!你。你怎么在这里”

葛玉泉忙去将门关上情急出声“不要伤他,匕首就是他给我的”

陆开心中大为疑惑视线依旧凶瞪陶思民“他给的?他为何给你匕首?”

玉泉靠近陆开手轻轻抓住陆开持刀手腕解释“他就是一时糊涂抓我过来,和我们一样都是想离开这里”

陆开将人松开眼锋持续戒备询问“一时糊涂?陶思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将葛公带来这里就突然幡然醒悟?”

陶思民舒缓二口惊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比你更想安全送葛公出去,一开始并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

有葛玉泉作证陆开不得不信“知道凌玉姑娘铁链钥匙是谁拿着?”

陶思民看一眼凌玉“不。不知道呀,我可以去问问”

“不用问”陆开怕打草惊蛇“去那边坐着,让我好好想想”

陶思民走到凌玉身旁,葛玉泉向他们走得几步,三人凑堆站着张目凝视陆开,见得陆开沉思陶思民不知道对方想什么道“别想了现在没时间,午夜时就会放火烧寨,我带着一些家丁过来,他们可以掩护我到马厩取马车”

听得陶思民说话,陆开暂时收回思虑道“取得马车然后呢?”

陶思民道“还有什么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杀出去呀,你别告诉我是一个人过来”

陆开道“这次是一个人先进来,但我已经安排都护带火弓队过来”

陶思民急道“那你还想什么,给他们信号赶紧放火烧寨我们就可以趁乱出去”

陆开盘算一下时间答复“现在应该还没到,还需三刻”

“三刻?”陶思民想得想道“那时间也是不多,我得出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先做准备”

陆开凝视陶思民显得犹豫,陶思民知道陆开犹豫原因“怎么不信我?”

这事陆开自己拿不准主意问葛玉泉“葛公,你能信他?”

葛玉泉不做思虑似乎对陶思民是十成十的相信“我信他”

陆开在看凌玉“你呢,你信他?如他出卖我们,我们三个都要死”

凌玉根本就不认识陶思民,凌玉看一眼葛玉泉只好道“我信葛公”

陆开悬着口气道“那我也信你一次,如果都护那边没有意外的话三刻后就会放火,但是三刻后还没火起,你就放火”

陶思民点点头道“三刻是吧,好我记住了”

陆开在叮嘱一句“只要火起不管是谁放的火,你拿到马车不用来这里,我们在寨门见”

葛玉泉一惊道“我们就直接去寨门吗?”

陆开道“放心,起了火他们一

定会救火,寨门空虚我们有很大可能能冲出去”

“还想什么?”面对默不作声张中平温禄山岱迁在道“张中平我知道陆开对你不错,如不是在北安拉你一把现在你还是城吏,如此听他吩咐我能够理解”视线转向温禄山“张中平是念恩才帮人,都护你呢?为何如此听他吩咐,莫非陆开也对你有恩?”

温禄山情绪没有先前那般激动,人是不激动气还是有的眼锋瞪人答复“我帮他和恩义无关,就是知道帮他准没错”

这话也就等于承认调人出城是陆开吩咐,瞒也瞒不住温禄山只能如此答复,既然猜到岱迁也不显意外“你怎么知道帮他就没错,没想过他会利用你?”

温禄山至直斥其非道“就算利用也是利用我救人,而你和高大人此举是在阻碍我救人!”

高远一听忙为自己辩护“都护怎么能说这种话,此举就是让你们说实话,我们也好齐心协力救人”

温禄山冷笑回视高远道“齐心协力?我看不是吧,高大人别以为没人看懂你心思,救人只是想得到太子封赏,并非诚心关心葛公”

高远正要说话,岱迁举手示意别张口,岱迁道“不管高大人怎么想,也不管你们怎么想,最终我们都是想让葛公安全回来不是吗?不管陆开想怎么救人有我们帮忙是如虎添翼,这点你能否认?”

这点温禄山的确不能否认,岱迁在道“你在不和我们明说,我们就只能在这里耗着,在拖下去阻碍救人的不是我们,是你们!”

温禄山张中平二人对视一眼,岱迁注意到他们眼神交流道“葛公在哪里?我和高大人一定会全力配合”

人有三急,一个寨兵到马厩撒尿,既然是撒尿当然不会选择光线充足地方,马厩后有个里角黑漆漆的,只要人进去身影会让黑暗吞没,寨兵入得里角正要解开腰带,脚下忽而踩中软乎乎东西吓得一跳缩尿赶紧后退,寨兵十分紧张张眼瞅得半会,看也没用人眼不是猫眼什么也没看清。

离去将火把取来一招,却是惊见阿中尸体,先前陆开也没时间藏人,只能把人留在这里,老天不开眼让人撞上,寨兵见人躺在地上一惊弓身下去叫人,阿中怎么也摇不起,指头一伸探向鼻息处,没有感觉到有气息出入,寨兵瞬息之间血色逆流一慌忙跑去喊人。

陶思民出屋直接过去找到家丁说明情况,情况说明之后众人解释散开,在向马厩方向过去,马厩在后院,路过前院时见得寨兵还在每间屋前布置柴火稻草火油,路过时有些寨兵看他,有些则是专心干活,陶思民也没上去搭话,目视前方直走,只要过了院就到马厩。

第464章 畏罪自杀

“陶公子等会”

听见有人叫他,陶思民虽然没有回头,听声已经知道是谁喊他,喊他的人是梁安德,梁安德的声音陶思民怎么会陌生,人已叫他为不引起梁安德起疑只能止步回头,梁安德在一间屋舍门槛里面,有两名寨兵在门外听吩咐,梁啊你的和寨兵说话视线是看着陶思民。

见梁安德和寨兵说话,陶思民也没上前止步等候,见人止步梁安德视线回收向寨兵问“布置如何?”

一名寨兵答复“差不多了,还差七间屋子”

梁安德扫一圈寨子叹道“这么好的寨子烧了多可惜,这是你们副官吩咐如有怠慢可不饶你们”

寨兵道“不碍事,马上就布置好”

梁安德点头道“去吧,手脚利索些,免得日后陈副官有由头说我不是”

“是”两名寨兵退下。

和寨兵说完话,梁安德向陶思民过来笑道“这不是陶公子么”

陶思民面色显得有些紧张道“叫我有事?”

梁安德打量一眼陶思民神色有些奇怪询问“你好像有些紧张?”

陶思民干咳二声道“我当然紧张,这么大的寨子说烧就烧,在烧寨前要让我走免得让火殃及”

梁安德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和我走就是,怎么会让火惊着陶公子”

陶思民怕多耽搁会让梁安德看出不对,寻找借口离开“如果没事的话先走了”

陶思民掉头而走,梁安德盯着离去背影看两眼在道“等会”

“又怎么了?”陶思民显得极不情愿回头。

梁安德看马厩方向一眼,指着马厩方向道“你不是要去马厩?”

这条路能去的地方就是马厩,梁安德这么问让陶思民大为紧张,掉头朝相反方向走就是不想惹梁安德怀疑,没曾想梁安德问得起来。

问起也不怕,陶思民立马随口敷衍道“我。我去马厩做什么,就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这话似乎难以将梁安德打发,梁安德眼珠怀疑疑虑从头到脚打量陶思民“你有些奇怪呀,什么地方不走来马厩?”

陶思民反问一句“怎么?我不能去马厩?”

梁安德笑道“不是不能就是问问,马厩这地方脏兮兮的去哪里做什么,去前院待着吧,走前会让人通知你”

陶思民刚要转身走,见得一寨兵仿若让火烧屁股般从马厩方向直往梁安德跑来“不好了,阿中死了”

“阿中死了?”梁安德并不认识什么阿中阿西,只是有人丧命务必重视“带我去看看”

听到通报余人也

是显得吃惊,十余人跟着梁安德前往马厩,陶思民也是跟上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不是马厩,是行走的马车,沈建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秦重没有如此好兴致道“太子,和大司马见这一面没有任何意义”

沈建承没有张眼双眼紧闭答复“劝人收心对太尉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沈建承一张口就如此抵触,秦重词锋也不好过激缓声道“大司马不会听劝,要不然也不会提什么条件,见这一面只怕会是认为太子示弱”

沈建承正要答话听见车外传来匆忙脚步声,沈建承睁眼掀开车帘往外看,见是一队监法寺捕手匆匆路过马车“是监法寺捕手,这是出得什么事?”

秦重对此并不关心道“谁知道呢,不管出什么事高大人自会处理”

沈建承将车帘放下想得想道“让人过去问问”

秦重将自己这边车帘掀,外面有护卫骑马陪行,秦重对护卫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护卫领命调转马头前去打探,沈建承回宫人还没坐下,见得护卫匆匆入内禀告“太子,太尉,是司马府起了火”

“什么!”沈建承身心一震,他这才刚从司马府出来,前脚刚走后退就起了火?沈建承狠狠瞪护卫一眼道“让高远过来!”

“是!”护卫退下。

先前高远还在听岱迁询问张中平温禄山,没过一刻,见得捕手入内禀告说是司马徒起火,这事入耳众人一惊,岱迁道“高大人,走水这事和监法寺没什么关系,不过毕竟是大司马,知道了总要有人过去看看,我现在走不开”

高远明白岱迁意思道“我过去看看,统领,监法寺捕手随你调用”

岱迁一笑“去吧”

高远匆忙外出,到得司马府见得火光冲天,这才刚了解情况见人宣他入宫,太子宣召不能怠慢急赶过去。

“见过太子太尉”高远恭敬施礼。

沈建承一见也不废话直接询问“大司马府是怎么回事?”

高远心中一楞心道“太子怎么也知道这事”

不管怎么知道该答复的自然要答复“回太子,大司马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沈建承目光犀利道“可有证据”

“有”高远从怀中取出书信给交沈建承,摊信看后沈建承忽而震怒一拍案桌“胆大包天!”

见沈建承震怒高远忙扣地道“太子息怒”

沈建承挥挥手道“高大人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高远躬身退下。

沈建承冷看一眼秦重“这信太尉不用看了吧”

秦重十分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沈建承面前自然是不会承认“太子这话何意?”

是不是装傻沈建承怎么看不出来“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个畏罪自杀,好呀,太尉和姜公真是好手段!”

秦重起身拜扣以示清白道“太子,此事老臣一无所知”

一句一无所知沈建承岂能相信冷笑“死无对证真是做得太好了!”

秦重扣头不抬道“大司马以死认错这是最好结局”

沈建承缓缓闭上眼睛,就像遮挡尘世寺门关上叹口气“乏了,太尉退吧”

吧吧,这是岱迁喝口茶舔唇声音,茶是喝眼珠没闲着,一双眼睛如撕人皮肉藤条抽扯张中平温禄山“你们还想在耗下去?你们是不喜欢我的提议,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实在是不能在耗下去,温禄山向张中平投去目光“你怎么看?”

张中平来到岱迁案前从怀着取出陆开手信推过去“这是他给你的信”

岱迁一怔“既有信给我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温禄山也是一怔“这是。。?”

张中平也不是不想拿,陆开叮嘱过在没有办法情况下才能拿出来“他叮嘱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陆开当然不是给岱迁留情书,岱迁双目盯着信比看见情书更要期待其中内容,摊信一看里面写着“凌玉与葛公关押陀水山寨,让温禄山过来里应外合,我保他们二人没事”

看罢,岱迁大为激动立即起身“都护与我出城救人,一切人手听你差谴”

谴责并没有,见到阿中尸体梁安德没有谴责谁“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尸体寨兵惶恐答复“我是过来解手,没,没想到就碰上阿中”

梁安德见到阿中右臂上有脚印,定是这寨兵先前踩到位置,查看一翻阿中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是头颈发软一看就是让人扭断“这人是干什么的?”

寨兵道“伙夫,副官怕我们吃不惯就将人带过来”

“吃不惯?”陶思民在旁一听大是惊鄂“这些人难道不是荆越人士?”

“伙夫?”梁安德觉得奇怪道“伙夫怎会死在马厩?他和谁有过节?”

寨兵道“都是军中将士平日难免绊些嘴角,这都是常事,要说结怨杀人这是万万不会”

另外一寨兵道“人才刚回来不可能是因为结怨被杀”

“刚回来?”这话引起梁安德重视“说清楚什么叫刚回来?”

“今日是他去城里买吃的,不久前才见他赶车回来”

第465章 混战

“今日是何时出的寨?”梁安德在问一句。

“我也没注意,但要按照往日来看,应该是午时前后出的寨”

梁安德琢磨道“午时出的城入夜才回来?”

有人在道“对了,大鹏也是到现在没见人”

大鹏梁安德也是不认识“还有一个没回来?”

余人目光都盯着梁安德,思虑片刻忽而想到什么“不对,这事有些不对,货车呢?他既是买吃食回来,拉吃食的货车呢?”

寨内马车全是停在这里,寨兵手上皆是持着火把,众人抬眼四看并没有见到拉吃食货车。

“哎。奇怪,没有没有货车?”

先前那寨兵在道“阿中不是赶货车回来的,是这辆”寨兵指着一辆带车厢马车。

陶思民看事情马上就要败露,这时悄悄后退,梁安德眼珠盯着寨兵马车没注意陶思民悄悄走了,梁安德走向寨兵所指马车“这辆?”

查看一翻后觉得不对,梁安德道“去将看门的给我叫来”

没过一会看门寨兵过来,梁安德指着马车问“阿中是赶这车回来”

“是呀,他说路上碰上大鹏和他换过车,照理说大鹏应该早回寨才是,在说拉一大车吃的不回寨能去哪里?”

梁安德镀步盘思片刻突然一惊“不好!有人混进来!快!快去葛公屋舍看看!另外给我看好寨门,任何人不得离开”

梁安德余人刚离开马厩,只见前院火光冲天,梁安德惊怒道“谁放的火!”

寨兵也是惊道“不知道呀,肯定不是我们放的,这不是没到时间”

梁安德突然想起陶思民,他先前还跟过来马厩这个梁安德倒还记得,张目一扫哪里还有陶思民身影,当下也不急找陶思民直接领人往葛公屋舍过去,窗户是关着,火光一起透过窗纸也能看见。

陆开当下一惊到得窗口往外看一眼,见到临院起得火,葛玉泉也是瞅过来看一眼讶声道“这不是还没到三刻,是谁放的火?”

火还能是谁放的,不是寨兵自然是陶思民,不过现在是谁放的火已经不重要,陆开道“走,火势很快就烧过来”

出去前陆开持着匕首提聚内力将凌玉铁链砍断,现下不用顾忌砍断铁链声音是否让别人听见,在说寨内其他人也没空关心

这个。

目前已经没有必要从后窗偷偷摸摸出去,陆开直接从正门领人冲出,要以最短时间到达寨门,火势一起有些寨兵,纷纷抛下手上工作,四散逃开以免殃及池鱼,一时间形势混乱至极点。

在正院寨兵见得陆开带人冲出来,先是一楞谁也不知道陆开这个陌生人是什么时候进来,但是见到领着葛公情况哪里还需多问,寨兵拔出兵刃猛然向陆开扑来疾攻,寨兵都是拿着长刀,兵器寸短寸险一把匕首讨不到什么好处。

陆开目标先是冲在前头寨兵,匕首一抛当下将一名寨兵刺死,抢来长刀“呼呼”连环攻敌,陆开刀势极快,砍倒一个又是一个,葛玉泉凌玉躲在陆开身后跟人步步前行,一名寨兵眉头一皱,左手虚扬长刀砍向陆开腰侧,陆开往旁一闪挡过一刀,瞬间在刀势在起,把围打一个敌人替飞三丈开外!

围攻之人一阵大乱,有人忽然叫道“此人难缠抓他身后二人!”一名寨兵凌空高跃,翻到陆开身后伸手抓向葛玉泉,陆开刀锋回转将人砍了,砍倒一人另外一寨兵横刀扫来,陆开回刀救人下盘还没站稳给逼退几步,敌人登时蜂涌而上,把葛玉泉凌玉和陆开分隔开。

分隔开也不是让人抓住,陆开高喝一声“先走!”葛玉泉拉着凌玉掉头就跑,寨兵向陆开蜂拥扑上,这些人不算强敌,好汉也敌不过人多,陆开招架也是险象环生。

有二人刀势展开将陆开绊住移动不得,激战中陆开故意露出空门,寨兵举刀砍来陆开刀尖一挑,这人右肩鲜血淋漓竟被挑去一块皮肉,幸好有寨兵持刀相救,要不然陆开一刀就能将人砍了。

一人叫道“别急,将人困住很快就有人过来”寨兵心意相通,招数一变刀光闪闪,有的上挑,有的挑下,刀尖仿若从四面八方攻来,陆开展开刀势勉强抵挡,额上汗珠竟似黄豆般大小直淌下来。

对方攻击有条不紊,着实让陆开抵挡吃力,这时陆开来得帮手,帮手不是人,是烟雾,浓烟将四处覆盖,浓烟入鼻十分呛人,呼吸受阻双方刀势没有先前那般迅疾,刀势一慢陆开机会就来了,刀势反撩砍死一人,这时烟雾弥漫陆开后跃一丈,身影已从寨兵眼前消失。

前院这边烟雾弥漫是侧院烟雾飘过来,只要离开前院范围自然是没有烟雾遮掩,梁安德领人眯眼穿过烟雾来到葛玉泉屋中,屋中烟雾没有外边这么浓,入屋一看早是没有葛玉泉身影,梁安德进入里屋注意到地上血迹,顺着血迹指引见到床下有一寨兵尸体。

梁安

德顿时怒不可遏,示意寨兵跟他走。

葛玉泉凌玉先前逃走,当然不会随便乱跑,逃是往约定地方过去,双方约定地方就是寨门,二人逃到寨门处见得这里空无一人,葛玉泉凌玉不由一喜,葛玉泉道“快,把门打开”

二人跑近寨门,见得门上让铁链捆实还加了锁,这时烟雾渐渐往寨门方面飘来,葛玉泉见得门上锁住低头四看寻摸到一个石块,拿起石块就敲锁,敲得数下虎头生疼锁头稳稳荡荡并未脱落。

梁安德早是让人看住大门,是以,大门这里不会没人,葛玉泉二人过来没看见人是因为人是被陶思民吸引走了,陶思民先前比葛玉泉二人更早到达寨门,一来就和看门寨兵直接起得正面冲突。

陶思民带来这些打手手底下也是有些真功夫,双方顿时纠缠岂料寨兵攻势凶猛,陶思民余人渐渐让寨兵打得里寨门越退越后,当烟雾过来有五名打手护送陶思民穿过烟雾绕来寨门,其余打手留下和寨兵纠缠。

葛玉泉拿石块敲门锁时,凌玉见到蔓延过来烟雾中有扭曲拉长的人影,凌玉一惊“有人来了!”

一听更为紧张,使足力气狂敲门锁,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人年纪大手上力气不足,如何用劲敲打门锁依旧稳固如山。

门锁敲不开烟雾中的人影突然穿出烟雾,葛玉泉回头惊看,片刻后松得口气道“陶公子!”

的确是陶思民领着五名打手过来,跑到近处见得寨门上锁,陶思民道“快砸开!”

“是”一名打手持刀就要砍下,只是这时烟雾中射出一只疾箭直中家丁后背,疾箭穿胸而过家丁立时毙命,见得梁安德率得二十人从烟雾穿出高笑“束手就擒!否则我就大开杀戒!”

四名打手持刀护在陶思民身前,葛玉泉凌玉躲在陶思民身后,陶思民胆战心惊道“梁安德!你真要赶尽杀绝么!”

梁安德笑道“陶公子,我给你机会束手就擒,否则我真要杀人了”

就在陶思民犹豫之时,梁安德身后有寨兵惨叫,仿若有鬼魅藏在烟雾中杀人,这时见着陆开从烟雾身形蹿出,梁安德眼中寒气剧盛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你胆子不小敢一人闯寨!给我宰了他!”

梁安德本来对陆开大为不满,同时知道陆开手中能耐,恨是恨得咬牙切齿也拿人没办法不是,寨兵上前和陆开游斗,梁安德将人分出两拨,一拨人对付陆开,一拨人向陶思民冲过去,双方当下混战。

第466章 逃走方向

见得陆开在和寨兵游斗,梁安德看准机会将袖中仙女散花针射去,一大把针芒骤然发出只听得哗然呼叫,有两名寨兵给飞针打中在地上翻翻滚滚顿时不动,陆开早是戒备梁安德此举,见得对方袖口高举将一名寨兵抓来胸前抵挡。

飞针全往寨兵身上招呼,见得寨兵毙命,崔武高喝对梁安德怒目而视大声喝骂“梁安德!在杀我将士我宰了你!”

梁安德不觉得理亏,扬声道“我也是为杀敌!”

如身边不是有人早是中针,陆开起脚踹下寨兵掉落长刀,长刀如同急箭朝梁安德射去,崔武一见持剑挡去,梁安德因为受惊脚下连退一头磕在桩上,额角撞破血流下来将眼珠遮眯了。

陆开身子一跃附身一冲到得寨门,有寨兵在和打手纠缠,陆开一刀在后将寨兵砍到,见到空隙闪身过去一刀将寨门铁链铜锁砍断,葛玉泉凌玉将门推开,陆开起声道“快走!朝林内走,我们来断后!”

葛玉泉不在迟疑拉着凌玉就逃,陆开目视葛玉泉入林,感到森寒无匹剑气向他袭卷过来,回身一看见是崔武挺剑直进,崔武眼神凌厉剑势呈弧形向陆开划来。

陆开起剑相挡犹如两条恶龙在绞杀厮缠,透发压力似浪潮袭卷四方,与敌交手,向来都是在气势上先声夺人,扰乱对方心神之后再图后发制人。

谁知这一招在陆开身上根本不灵,反倒使自己先失分寸无奈之下惟有暴喝一声挥剑攻上。

剑锋斜出如毒蛇游动,铺天盖地般罩向陆开,崔武攻势的确难得,充满一往无回霸杀之气,换成别人早是让气所震束手待毙,陆开镇定功夫仿若泰山崩塌神色不改,怒喝一声刀芒凝成一点,陡然砍向崔武咽喉。

崔武纵然心不情愿惟有向后退却,陆开双目一瞪,厉芒如电般逼迫出来勃发出一股慨然之气问“陈九德呢!”

崔武劈剑连挡面对如潮攻势,勉力抵抗,如要反击丝毫没有这个能力,只觉得整条手臂又酸又麻。陆开每一刀劈来,仿若带着大山般沉重压力“你管不着!”

崔武没说陈九德去向,陆akira也不多加追问,嘴上不追攻势逐渐追加压力,崔武勉力抵挡陆开二十七剑时,突然往后急退三四丈满额大汗喘着粗气,崔武剑法不如陆开,临机应变用巧招心思也不及陆开,情况非常明显在打下去只会丧命。

崔武目前倒没想过死不死,只是非常不服气,不服气就是存着拼斗之心,如此刻逃走岂不是让人笑话,崔武眼角扫一眼身旁寨兵,将扭转机会寄托在他们身上。

虽然知道他们不是陆开敌手,在关键时候突下杀手抵挡一阵也可为他创造一线转机。

陆开不知道崔武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对方退得三四丈这就给与陆开机会,机会不是毙敌是要赶紧走人,陆开闪身过去帮助陶思民带来打手了结数人道“走!”

陶思民急忙和陆开沿着葛玉泉方向入林,余下打手见陶思民逃了哪里还有心思留下应战一哄而散,崔武见陆开不战而走先是上前看望梁安德,梁安德将额上血抹去道“追!”

崔武挥手示意一拨人与他入林,另外一拨人留下集中起来在追人。

人,呆若木鸡,指的是温禄山岱迁,这次张中平没有跟过来,他来没用又帮不上忙,他们是来但也是慢了,远远看见山寨起得大火,差点不敢相信眼前景像。

从远处看过去山寨就像一个小火堆,越来越近时才能感觉到熊熊烈焰,温禄山手一举示意队伍停下,他们离寨门至少还有二十丈距离,见得寨门大开温禄山和岱迁相视一眼同时显得惊讶。

温禄山率先开口“谁烧的寨?”

岱迁看一眼身后火弓队苦笑道“人都带来他也太心急”

温禄十三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火是他放的?”

岱迁目光凝视烈焰推测道“除他还有谁”

这时见得寨门聚集寨兵,温禄山聚集目力道“有人出来了”

岱迁只看一眼那些寨兵,转眼看树林两侧道“寨门大开他们肯定是出来,我们是沿着大道过来没看见人,他们多半是跑入林,你左边我右边?”

温禄山没有多余意见点头“我左边,但是那些寨兵?”

岱迁策马往右稍稍调转马头道“虾兵蟹将管他们作甚,追!”

温禄山岱迁分开两边入林追人。

陆开陶思民在林内奔走,后边传来寨兵追击声音“这里,他们在这里”

陶思民这时让突出地面树根扳倒,陆开将人拉起来“继续走”二人继续往深处摸去。

梁安德在后追问道“谁认识这里路线!”

崔武过来道“我认得,前面有个山头,过个山头就是风铃山,要想抓到人就要尽快,风铃山道路四通八达他们逃到哪里要抓就难了”

梁安德目露凶光道“除陶思民其他人格杀勿论!”

葛玉泉目的地很清晰,方向是往风铃山过去,见得凌玉气喘吁吁有些担心肚里孩子“怎

么样?”

凌玉擦拭额头汗珠呼吸急促道“我还好”

葛玉泉是很想让凌玉慢行,现在没有这样时间,指着前方道“坚持一下,到风铃山就安全”

凌玉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如何得知路线没错?”

葛玉泉当然也无法清晰务必辨别方向道“听声,风铃山有棵风铃树,上面全是挂着风铃,只要听到声就有活路”暂缓口气二人不在停歇,往高处过去。

陶思民嘴巴大张大口呼吸就没停过,他是富家公子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体力活,现在只是感到全身虚脱无力,人扶着树干蹿着急气道“不行,不行,我跑不动了,你。。你走吧”

陆开也不是铁人,气息自是喘得急“在坚持一会,葛公他们就在前面”

陶思民胸口起伏不停艰难咽口唾沫当是喝水道“你怎么知道人在前面”

陆开人是站着耳朵竖起倾听附近是否有追兵“这方向是去风铃山,他们一定是往那里过去,别站着过山头就安全”

“咔擦”一声,是有人踩断枯枝声音,陆开登时警觉做个嘘的手势,陶思民大是紧张也不敢在大口喘息,陆开示意陶思民借着树干藏身,他自己到得邻树藏好,探出半张脸看情况,天上有月,林内自有月光,只是光线时暗时明,这时因为有些树树叶茂盛,有些则是稀疏一些。

隐隐约约看见三丈开完有个人影,陆开紧紧屏住呼吸,同时打手势示意陶思民别乱动,自己悄悄往那人影过去,陆开移动悄轻屏住呼吸靠在一颗树干后,那人影从他树身前过去,陆开抓紧时间转身出来反手一拍将人打昏。

正要回去陶思民身边,见到左侧远处有人说话“看见人没有?”

有另外一人答“没有,肯定就在附近”

那边有二人陆开就不打算摸过去将人拍昏隐藏踪迹,听得声响渐渐远去回到陶思民身边压低声音道“走,下脚尽量轻些”

张中平没有参与大是担心在厅内来回走动,高远见过沈建承回监法寺,见得只有张中平一人奇道“怎么就你一人?”

张中平当然只能明说,指着城外方向道“他们去救人了”

高远急问一声“有没有带捕手过去”

张中平因为担心从而不耐烦横一眼高远讽声道“带去了,放心吧,救回葛公高大人也有一份功劳”

高远入座也不接张中平话茬轻笑“人去就好,放心吧,葛公定会安全回来”

第467章 一定要诛杀

见得高远意态悠闲张中平负手走得几步看人“高大人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案台上有茶具,高远缓缓倒茶笑道“有都护和统领前去有什么好担心的,在说不是有陆护卫在,他会保护好葛公”

张中平没有高远如此好心态,显得自责一句“如果早点说出来,他们就可以早些去,不知现在赶不赶得急”

见得张中平优色忡忡高远劝慰一句“别想太多,你也是依照陆护卫吩咐行事,他们什么大阵仗没见过,放心吧”

高远这么说倒是给张中平一些安慰,张中平视线缓和看向高远“高大人,其实我和都护不是故意瞒你这事,希望你能谅解”

高远不显隔阂笑道“不用解释,我很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理由,张护卫你要记住我们是对事不对人,日后我们大家倒是要多加亲近才是”高远想亲近无非是为官途,张中平只能持笑回应“高大人不嫌弃,日后自是要多加亲近”

高远想当热情笑道“嫌弃什么,坐吧,好好说会话”

张中平入座想起司马府的事,当下顺口一问“对了,大司马那边是出什么事?”

想起司马府那一场火,高远神情凝重沉声道“书房起火,人没出来”

张中平一听也是吓一跳,连忙追问“怎么会出这样意外?”

“意外"高远神情刻板也不打算和张中平说实话道“是意外吗?不知道没查”

“没查?”张中平这就没听明白奇道“既然大人觉得不是意外,为什么不查?”

高远抿抿唇低声道“太子因为这事让我入宫一趟,我把案情说了太子也没叮嘱什么,就让我出宫”

张中平听高远话意猜测道“太子没让你追查原因?那是司马府呀?”

高远摇头道“是呀,就是因为是司马府,只是过问并未深究,很奇怪是吧,我也很奇怪,不说这个,喝茶”

茶喝一口,喝茶的不是张中平也不是高远,是沈建承,茶是喝淡若无味,无味不是说茶本身没有味道,茶是蒙顶茶,自是口感上佳,无味只是满怀心事。

“李锦”喝口茶缄默片刻,沈建承宣人进来。

“太子”李锦躬身施礼。

沈建承看门外一眼“太尉回府了?”

李锦当下答复“太尉在门外”

沈建承先前让秦重退下,人是退,没走,沈建承微微叹口气“让太尉进来”

李锦施礼道“

是”

秦重落座看茶,沈建承张唇道“就知道太尉还没回府”

秦重这时候怎么能放心回府睡大觉,诚然道“知道太子会宣,是以没走”

沈建承露出顽皮笑意“太尉倒把本王看得透彻”面色一沉在道“只是你们以为将大司马杀了,这事就能过去?用纸压火这是找死,就算本王不在提,太尉认为他可以不闻不问?”

这个他是谁不用沈建承明说,秦重十分肯定道“没什么可闻可问的,此事到此为止,大司马信里不是已经知错认罪?”

“知错认罪?”沈建承冷笑一声,拿起案台大司马信件向秦重抛过去,这封信撞到秦重胸口刚好落到案台,秦重始终坐着不动目光并不看信遥视虚空,沈建承目光凝视信道“那你将信拿给他看,看看他是不是相信,这是大司马的知错认罪!”

秦重不动这样伎俩自然瞒不过陆开。

陆开这个人似乎很讨人喜欢,因为梁安德崔武话题也在他身上,崔武目光让手边火把照耀,仿若眼中充满火焰,眼珠四顾右盼搜索人“他跑哪里去了”

梁安德头上缠着绷带面色不显着急“他们烧寨子也算是替我们毁尸灭迹,夜色弥漫他们走不快,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二人领着一队人在林中穿行,崔武打头梁安德在他后面,崔武道“以为入林不会花多少时间就能抓到人,现在来看是要花些时间,我觉得现在应该去和副官汇合”

梁安德唇角划出几分薄薄笑意“杀了他之后我会的”

崔武回头看人一眼“你和他有旧怨?”

想起陆开,梁安德脸上只有冷笑,除冷笑之外什么情绪也没有“很多人都和他有旧怨,怎么陈副官没和你说起过他?”

崔武摇摇头道“没有”

梁安德也不想多嘴道“不知道也好,免得徒增烦恼,我告诉你现在不杀他,日后他就会杀我们”

崔武和陆开打过一场已经不算是陌生人,崔武道“虽是初次照面,但是他这个人不容易对付”

陆开容不容易对付没人比梁安德更加清楚,恨恨道“他要是容易对付,我们现在就不用到这里来”

崔武看看四周显得有些顾虑道“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胆子在大也是不敢一人闯寨,来之前肯定是做下部署,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过来支援他”

这个梁安德不是没有想过,不管是岱迁或是温禄山过来都会让他很头疼,有些事多思虑并无好处梁安德道“有援兵也没关系,在

他们来之前先杀人就可以”

崔武对于自己对于随行的人有多少能耐是十分清楚,崔武道“凭我们想杀他没那么容易,如果在找到他又杀不了,援兵一到我们真就没有退路,不如现在就走,你这仇日后在报也不晚”

梁安德是绝对不会现在掉头就走“现在他孤立无援是杀他最好机会,他这个人最善于谋算,既然发现寨子大鹏还不见人影,多半已经知道你们身份,如此一来就会有追兵追捕你们,这是荆越无论你们躲到哪里,他一定有办法把你们揪出来,不找到你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信我一次,今夜杀不了他,明日就是我们忌日”

崔武叹口气道“陈副官让你做主,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梁安德深深吸口气充盈肺腑道“很好,尽快找到人,杀了我们就走”

陆开搀扶陶思民爬上一个小山丘,丘下很多杂草,这些杂草比人还高,二人下丘陶思民脸皮薄让野草割得生疼“慢点慢点,我这脸快让这些草割没了”

陆开看人一眼,陶思民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少说话,留力气赶路”

过得小丘爬过山头,远远听见细微风铃声,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还有一些距离,陆开听见声音精神一振道“差不多了,我们快过去”

听见风铃声也算是有个目标,陶思民勉强打起精神在做坚持赶路,也不知道过得多久,一刻,三刻,或是半个时辰总之他们已在风铃树下,到得树下并没有看见葛玉泉和凌玉,陆开眉头一皱“葛公怎么还没到”

不放心陆开饶得风铃树转得一圈,还是没见着葛公,饶得一圈回来见得陶思民举着酒壶喝酒,陆开一奇“哪里来的酒?”

陶思民指着风铃树下道“那里有个祭桌,有酒有菜自己拿”

祭桌让树影遮住,陆开先前也是急着找人对此没有注意,走进一看还真是有个祭桌,看菜色还是新的心中一楞“谁来祭祀这些亡将?”

陆开怎么也猜不到,沈建承早先来过,陶思民喝酒也是为得解渴,只不过解渴过后又变得压惊,陆开向陶思民道“别喝了”

陶思民并不听劝继续喝酒,看看四周鬼影都没一个,在听声尽是山里不知名的虫鸣,如此静怡不像有伏兵样子,问“你的人呢?”

“人?”陆开反问“什么人?”

希望陆开是在装糊涂,陶思民声音有些凄厉道“什么叫什么人呢?我说的当然是救兵呀!你来这里不是因为救兵?”

“不是”陆开道“来这里是因为这是葛公逃走方向”

第468章 局势

陆开此番答复,显得出乎陶思民意料,一听登时登时惴惴不安,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喝酒,赶紧把酒壶放下起身,满脸情急道“没救兵你还在这里瞎转什么!赶紧找路出去,要不然等人一来,那是瓮中捉鳖”

现在当然能走,这是最好机会,只是自己脱身没用,没等到葛玉泉如何能走,陆开摇头拒绝道“不行,没看见葛公不能走,他们会到在等一会”

“等?还等什么?”陶思民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如果他胆子在大一些,或是认得出路那是不会留下,路不认识胆子也很小不敢走只能留下,凌玉和陶思民一样不认识路只能跟着葛玉泉。

葛玉泉眼珠开始左盼右顾,额上急汗也是越来越多,汗多一半是因为赶路另外一半是紧张,紧张是因为葛玉泉觉得或许是迷路“怎。怎么还没听见风铃声,我。我们可是走偏了”

夜里山静只要有风过树,风铃声能传很远,估算应该是到得附近才是可什么都没听见。

二人不住张眼四眺,似乎是觉得只要看看就能看见出路,出路这样如此乱看自然是不会出现,葛玉泉想着或许是老了耳根不灵,怀着希望询问凌玉“凌玉姑娘听见风铃声没有?”

凌玉不光张耳倾听眼睛也是睁得很大“没。没有呀,你不是认得方向。。”

“感。感觉上应该是没错是这个方向。。”葛玉泉也没多大信心底气不足絮叨。

“感。。感觉?”凌玉一听差些气昏过去,如早知葛玉泉是凭感觉过来,倒不如沿大路走,现在是能走错路的时候?凌玉急促不安道“迷。迷路了?”

见得凌玉不安神色,葛玉泉指着凌玉身后方向“别怕。走那边试试”

“想好在走不能在走过错,我快要走不动了”凌玉不是在说谎是真的快走不动出言提前通知。

葛玉泉情况和凌玉差不多“走吧,停留太久人就追来”

来去自如,这是秦重在朝堂与人唇枪舌剑拿手好戏,关于知错认罪这事形如哑巴,沈建承目光还在秦重身上,如果不想在抵受如此目光最好是开口说些什么。

秦重试问一句道“太子意思是还想追究下去?”

沈建承没有直接答复反问“太尉不认为,这事由本王处理比陆开日后追究更容易处置?”

对此秦重有很大信心道“他什么也追究不了,因为有人会用尽一切办法将此事压下,听老臣一句劝,现在不管是太子还是他,都是斗不过那些庞大士族,太子,老臣给你交个实底,如果现在决心和他们为敌会失去一切”

沈建承脸筋已在颤抖“既是如此

太尉为什么让本王回来?如本王在北安为质,不是谁的事都不会碍着”

秦重肃然道“太子身份那是斗不过,只有当王上掌握权利才能与他们对抗,其实他们都在观望太子和大司徒较量看谁会赢,同时也在观察太子是如何为人处世,说句俗话就像那些家犬,如想养些家犬看家护院有很多办法让它们忠心,如是怀着下刀宰杀之心,在是温顺家犬也会反咬一口”

“养犬和杀犬都在太子一念之间”

沈建承对此默不作声,秦重在道“一开始我们都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既然要走就别选艰难道路,在忍忍,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我们就要赢了”

“是吗?本王没看见有多少赢面”

“有的,我们不会让太子失望”

沈建承目光失望凝视秦重“大司马设计陷害护国公一家,在而牵涉到母后父王,这么大的事就凭着大司马一人敢这么做?姜公如此及不可奈杀人灭口这事他就逃不了干系,有罪不惩太尉母后却让本王掩盖?你们这是逼迫本王违背律法!”

“不是不惩只是另寻时机”

“时机?”沈建承冷笑“就算当上王上,太尉还是会敷衍本王,说什么局势不稳不可轻举妄动,所谓新官上任不花个三年五载方方面面笼络,怎能确保官运亨通,太尉就是希望本王当这样的王上?”

对此秦重无言以对。

“王后到!”太监在门外扬声宣告。

秦重正要起身恭迎,只见沈建承坐着不动张口道“让母后回宫,明日本王在去请安”

太监为难看一眼王后,王后道“下去吧”

“是”太监退下。

王后就在关闭门外,也没有强行推门进去“太子为何将母后拒之门外?”

沈建承默不作声,秦重道“太子,外面寒露重,还是让王后,进来”

沈建承冷看秦重“母后深夜过来无非是知道大司马之事,太尉是认为自己絮叨还不够?”

秦重将头垂得下去,沈建承在道“母后回宫吧,本王乏了”

王后道“母后就说几句,说完就走”

沈建承叹口气看一眼秦重,接收到沈建承眼神秦重起身应门,王后入内“大司马的事哀家听说了,太尉此事可是当真?”

秦重点点头“书房起火人没出来”

王后嘴唇颤抖深深松口气,心里大石头算是落下。

沈建承也不说话就只是坐着。

王后看一眼沈建承刚要出声,只听李锦在门外道“太子殿下”

沈建承道“进来吧”

李锦入内道“姜公在宫门外求见”

一听,沈建承眼劲顿时凌厉,秦重则是暗暗皱眉,王后惴惴不安道“他来做什么!”

沈建承思量片刻不知为何反常一笑“没找他却是主动找上门,宣,本王倒想听听他的来意”

姜公在宫门求见,从宫门到东宫自然要花费一些时间,时间在长沈建承显得很有耐心,姜公入内也是一楞,没想到王后秦重也在。

愣神也就只是片刻,姜公向余人施礼“见过,太子,王后,太尉”

三人神色各异揣摩姜公此行目的,沈建承没有拿一张生闷气的脸应对姜公,对人谦和一笑“姜公深夜过来是有要事?”

无事自然是不登三宝殿,姜公道“王后太尉都在,这么都是知道大司马之事了?”

如此猜测也在情理之中,如不是因为此事深夜三人也不会共济一堂,沈建承道“这事我们知道”

姜公叹口气道“大司马如此想不开着实让人可惜,太子是否认为这事是结束也是开始?”

沈建承狠笑道“本王愚钝,还请姜公明示”

沈建承是不是明知故问姜公非常清楚,既然沈建承选择装傻姜公只能开门见山“大司马如此不管犯过什么事,应当烟消云散”

“烟消云散?”沈建承目光微冷道“姜公是威胁本王来了”

姜公目光诚恳道“不是威胁,是希望太子卖个薄面”

沈建承冷意溢出唇角“如本王不卖呢?”

姜公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紧紧凝视沈建承道“荆越就像一艘大船,太子如想稳稳当当坐船,就要体恤划浆船夫辛苦,如船夫闹事起哄这艘船就走不稳当”

沈建承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害怕“姜公意思是说,有本事让本王有覆舟之危?”

姜公态度是非常客气,沈建承却是冷眼相对,看来说客套话不管用,那么只能让沈建承知晓厉害,姜公道“对于太子姜某是支持的,并且日后一定会全力支持,我们坚信日后王上非太子莫属”

沈建承冷笑一声“所以,姜公就烧司马府提前给本王贺礼?”

“太子!”有些话秦重已经听不下去出声提醒一句。

沈建承目光毫不收敛直视姜公,姜公目光也是毫不退却直视“如太子认定这是贺礼,那么姜某只能说这份贺礼不是姜某所送是王后!”

第469章 威胁

秦重怒道“姜三郎!小心说话!”

姜公目光不偏不移始终直视沈建承“如太子执意而为,那么明日就会有消息传出,说王后为得掩盖旧事火烧司马府!”

沈建承怒不可遏道“你敢栽赃!”

王后冷汗伏出道“哀家从未去过司马府!你无从诬陷!”

姜公目光不移道“如是司马家上下众口一词,说见过王后今夜去司马府这就不是诬陷,而是证词!”

沈建承秦重王后三人一听惊得说不出话,如真是全府上下指证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姜公原本也是不打算把话说得这么绝,只是沈建承态度不得不给一次严重警告,这次过来不是闲聊,该说的话说完自是要走。

姜公一一对三人施礼道“姜某告辞,望太子三思”

姜公退下至少有半刻钟,屋内三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话要说,要不然长嘴做什么?只不过说话的不是沈建承王后或是秦重,是陆开“这是最明显地方,葛公他们一定会过来是不是?”

等得许久不见人过来,陆开也是经不住着急询问陶思民,陶思民又怎能知道葛玉泉想法“不知道,如果他们不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正是陆开担心的,就算葛玉泉想来这里也防不住迷路,在等下去不是办法陆开道“陶公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们”

一听陶思民头皮一炸“不行,我跟你去,这里是风铃树呀,我可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有时间耽搁陆开道“跟我如果碰上强敌,可能会脱不开身帮你”

陶思民道“不用你担心,我又不是瘸子不会跑呀”

陆开叹得口气道“走吧”

二人离开往来路摸回去,入了林陆开示意陶思民别动,因为他听见有人说话声,只不过说话声很轻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说话声好像是左边传来,又好像是右边听得不太真切,陆开让陶思民压低身子随他慢行。

葛玉泉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看见一处高坡道“站高看远上去看看”

凌玉心里也没有什么主意想法葛玉泉怎么说她就怎么说,一上坡远远听见风铃声,葛玉泉一听喜道“你听,是不是风铃声?”

凌玉张耳一听也是欢喜指着左方道“声音是这边传来的”

葛玉泉连连点头“是,就是那边传来,走,我们下去”

二人刚要下坡,凌玉指着坡下前方压低身子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火把?”

葛玉泉张目远眺一惊“是火把”

火把如同星星之火离他们还有些距离,葛玉泉道“别怕绕过他们就是”

二人刚一下坡见到右侧有人持着火把过来,二人吓得一跳葛玉泉示意凌玉后退,二人后退有个斜坡滑得下去朝相反方向离去,朝他们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岱迁余人,岱迁眼珠转个不停谁都没有见到,如果葛玉泉在等一阵,等人走近一些凌玉定会认出岱迁。

只是碍于情况葛玉泉哪会留下等人走近,葛玉泉二人一路前行来到一颗大榕树下方,这颗榕树无比宽大只怕七八人都抱不过来,二人一到树下见个三人手持火把从他们侧面穿出,葛玉泉拉着凌玉躲在榕树后,这次碰见持着火把的人就不是岱迁是寨兵。

葛玉泉二人躲在榕树后,三名寨兵在榕树前,一人道“等等,歇会真是累死我了”

的确,深夜入林不管是逃跑的还是追人的都是要耗费精力,有人想歇有人却道“歇什么!快走这林子鬼气森森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先前想歇着那人道“好好好,不歇会也行,总得让我解个手吧”

二人没好气看人一眼,一人道“快去快回”

解手那人往榕树后过来,葛玉泉二人背靠树身听声有人过来,二人惶恐相视一眼,凌玉也不敢说话指了指前面林子示意葛玉泉快跑,葛玉泉也没说话对凌玉一个劲的摇头,意思是在告诉她,现在要走肯定会让人发现。

树前树后说话声葛玉泉自然是听见,只是希望解手那人不要在向他们走来,找个地方随便解决就是,天不遂人愿,人更是不会,脚步不停在走四五步就能看见葛玉泉。

那人本来就打算绕到树后解手,目的地不到怎会止步?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望着天?不是,不是望天,是看见人,这人刚到树后就看见葛玉泉凌玉背靠树惊瞪他,双方一照面也是吓一跳,这人一见人率先反应过来立马高呼“人在这里!”

话起伸手就往葛玉泉抓来,葛玉泉武功是不会正常反应还是有的,见人一抓忙俯身闪过高叫“快跑!”

葛玉泉二人往林内急蹿,三名寨兵如附骨之蛆紧随跟人,这下是真的慌不择路,慌跑自然是没有什么目的地,没有目的地倒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下脚也不会太注意,葛玉泉不小心脚下被树枝扳倒滚到地上将脚踝扭伤,顿时痛叫出声。

凌玉要拉人起来见得葛玉泉将他推开“我脚崴了,你快走!”

走不了,因为三名寨兵出现眼前。

寨兵见得葛玉泉崴脚三人提聚速度过来,提聚速度不是怕葛玉泉跑是怕凌玉,他们多此一举凌玉根本就不想跑,一来跑也跑不过,二来也不愿将葛玉泉弃之不顾,二人同为人质无形中也是有得患难交情,寨兵过来眼看凌玉走不了。

葛玉泉脚痛得很站也不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将蹲躲身后凌玉护住,口中利诱道“别乱来,你们这么做无非为财,无论大司徒给你们多少我加倍,只要放了我们”

三名寨兵同时拨出长刀,长刀出鞘声音显得异常凄厉,位于中间寨兵道“收你好处死的就是我们,放心会给你们痛快!”

寨兵刀一举二人当场毙命,当然刀举时杀不了人,落刀才能杀人,举刀时有人毙命死的当然不是葛玉泉玉瑶,是举刀寨兵左右两边之人,寨兵才刚举刀听见扑通二声,身旁二人倒地毙命,陆开立他身后长刀架着举刀寨兵脖颈冷声道“把刀放下”

寨兵如何能想到陆开能如同鬼魅从他背后杀人,遭人胁迫只能忙把刀弃了,陆开叫一声“陶思民快背葛公走!”

陶思民从一旁杂草蹿身出来背起葛公,显得吃力抱怨道“葛公你都吃得什么这么沉”

入寨当人质葛玉泉哪有心情吃喝,听得陶思民说他沉老脸一红“废什么话快走,年纪轻轻怎么这点力气也没有”

凌玉在旁听得不知该哭该笑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候还绊嘴快走”

见得葛玉泉三人远去,陆开依旧冷声道“转回来”

那寨兵一边侧头看刀一边缓缓转过来,陆开没有立刻杀人自然是有话要问“陈九德呢?”

寨兵突然反常一笑“你一个将死之人知道有什么用”

寨兵突然抽身而退远离刀尖半尺,在这一瞬间从怀中取出响箭将手朝天一举就要发射信号,陆开脸色一变反转刀背一打,将这人右臂打折,右臂一折自然是不能朝天举起,响箭斜着往林内,射去带着火光骤然暴响,这寨兵折得右臂左臂还在不是朝地一滚抓起一把长刀砍来。

这一刀来势使得凌厉无比,陆开心中一震“这人左臂也能使刀?”

先前这寨兵拿右手发射信号,照此来看是惯用右臂才是,没想到失去右臂左臂还能出剑,而且剑势来得如此凌厉,这么一看眼前之人左右手皆是非常灵活。

左右手能使刀剑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少见,陆开闪过一刀寨兵攻势在上刀光霍霍风声虎虎,真如狂风骤起暴雨卷来,陆开持刀横挡直劈,寨兵刀势一拐展开苍鹰扑击之技,每每进招刀势皆从四面扑击过来!陆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人还有如此能耐,真是看走了眼。

第470章 鸟哨联络

这人能耐是有,只是折得一臂疼痛导致后力不足,两人以攻对攻往往只争瞬息先后,信号虽没往天上射去,暴响声总是这里响起,只要有耳朵之人都能听见,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人赶过来,要在最短时间内制服对方,只能铤而走险。

陆开加重劲力不断敲击对方长刀,这样取胜很不光彩只是目前顾不了许多,果然,寨兵连接陆开十三次重击,左臂已经是颤抖不停,又在挡过陆开二次重击后咳一声,听到咳声这就证明是寨兵气力不支征兆。

寨兵现下满头大汗,反应也是越来越慢但还是能够苦撑,对方一直在防守陆开明白他是在等援兵。

援兵一来陆开处境就会十分不妙,对打一阵心中摸清楚对方全部底牌,陆开大刀斜劈杀气凛烈,对寨兵来说,这一刀已经是无力抵挡,长刀斜去划过寨兵喉头,血光溅现对方惨跌地上,脸上流露死不瞑目神色。

陆开叹得口气原本还想留人审问,没想到此人如此难缠只能放弃审问想法,将人击毙不做停留往前蹿去,陶思民背着葛玉泉也没走多远,陆开展开轻功几个起落就已过来。

“葛公脚怎么样?”

陶思民暂且把葛公放下,葛玉泉忍痛道“没事,不疼”

看得葛玉泉面色那是疼是刷白,知道他是不想让人担心,陆开也不多问道“我背葛公你们在前领路”

先前响箭暴响声音在林内回旋传播,正是因为如此才难以判断声音来源,梁安德一听声顿时警觉道“这是什么声音?”

梁安德没听明白,崔武当下说明“是响箭”

梁安德在人身旁打量一眼追问“你们身上带着响箭?”

崔武回视梁安德打量目光道“不是每个人都有”

声响时没见天上有什么亮光,如果有不可能看不见,梁安德道“这么说是有人发现人了,谁放的?”

崔武也是注意到天上没有亮光皱眉道“不知道,响箭响了天上没光,我看是有人阻止发信号”

梁安德一想也是“阻止他的人是不想我们发现位置,好好想想刚才和我们入林的时候谁带着响箭?”

崔武想得想道“是黎光和乐天,黎光在我们左边,乐天在我们右边”

梁安德在道“联系一下他们”

崔武点点头取出鸟哨吹起来,没过片刻右边有鸟叫叽叽回应,崔武听声得到信号答复“乐天他们有回应,说是他们就要到风铃山,在沿着小路过去”

右边有声音穿来,左边还没有任何声响,梁安德当下警觉道“左边没声这么说是这边出事了?”

那响箭声音就像是远处响起闷雷,从感觉上判断就是从前方传来,但是声音经过扩散在入耳这就难以做下判断,崔武道“不好说,我在联系试试”

崔武在吹鸟哨,许久左边依旧没有声响传来,梁安德眼珠急速转动片刻,做下决定道“不等了,我们过去看看”

崔武也是有这打算,毕竟等也是干等“好,我们过去”

鸟哨在林子传来传去,岱迁又不是聋子自然也是听见心中奇道“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鸟叫?真是反常”

有一护卫道“是不是先前那厉响把鸟吓醒了”

岱迁摇头道“这声音一起一落很有规律,与说是鸟叫更像是有人在交流”

队伍里有捕手,一名捕手上前道“统领,不久前高大人让我们四处探听过鸟声”

“哦?还有这事?”这话引起岱迁重视。

岱迁在问“高大人为何让你听鸟声?”

捕手对此并不知道“这个不知,大人就是这么吩咐的”

这个原因如有温禄山在自然会明白,只是温禄山和他们进的不是同一个林子,有些事温禄山在不在岱迁都能想明白“如此有规律多半是利用鸟哨在相互联络,声音好像是这边传来的,走和我过去”

岱迁过去是对的,利用鸟哨联络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有谁。

由于姜公过来,秦重沈建承王后三人神色都不是太好,秦重道“李锦!”

李锦从外进来“太尉“

秦重询问道“欲平呢,怎么都不见人,去把他找来有些事要他去做”

“是”李锦退下。

李锦出门,说起来也是有好长时间没看见人,从太子婚宴那时就没见过人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找人可不能瞎找,李锦前往太尉府,问得家丁,家丁说陆开张中平温禄山梁欲平都不在,李锦奇道“一个人都没有都去哪了?”

在太尉府没见到人,出到门口李锦沉思“今日是岱迁在城内主事,是不是他派人去做事了?”

想得想总是过去问问,李锦到得禁军司又没见到岱迁,这次又是扑空,一个人都没见到李锦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的话怎么会一个人都没见到?

今天李锦是跟着沈建承出城奠将,城内出得什么事都一概不知,不知就要问李锦将一名禁军护卫喊来“统领呢?”

护卫答复“回将军,统领和都护领人马出城”

李锦顿时感到纳罕,琢磨不出他们

出城干什么,当下讶声道“领人马出城?去哪里?”

护卫摇头不知“这个。。不知道,将军不妨去问下高远高大人,先前高大人让人找过统领,说不定高大人知道些什么”

李锦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护卫退下。

没办法李锦只能过来监法寺,到得监法寺见着张中平和高远入座喝茶,见到张中平李锦道“原来你在这里”

看李锦这意思是找过他,张中平连忙起身致歉“将军,找我有事?是不是太尉要回府”

李锦摇摇头道“太尉不回府,找你自然是有事,先前回府一个人都没有”

张中平解释道“我整晚都在监法司,李将军找我何事?”

李锦也不知道梁欲平事情,现下说明来意道“我找梁欲平,他去哪里了?太尉找他有事”

梁欲平三字出口,登时把张中平高远心脏吓得砰砰乱跳,张中平高远二人默默对视一眼,李锦在问话张中平却是看向高远,如此举动自然会让李锦看出不对。

李锦皱眉道“我问你话呢,梁欲平呢?”

“这。我。那。。”张中平支支吾吾说得半天一句通顺话都没说出来。

温禄山先前和高远说过,梁欲平这事能拖就拖,秦重现下找人这事已是不能在拖,高远面色沉重起身道“李将军随我来”

李锦打量张中平高远面色也不多问跟人过去,一见到梁欲平尸身李锦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高远和张中平你一言我一语就把经过说了,李锦不可置信盯着二人“出得这么大的事怎么还敢瞒着!糊涂!”

找到了人自然是要回去禀告,秦重见得李锦一人回来问“怎么?没找到人?”

李锦板着脸目光悲痛道“欲平出事了,尸身就在监法寺”

“什么!”秦重怒眉一挑当下起身和王后沈建承道“王后太子老臣先行高退”

沈建承对此事也及时意外,有事也不急问等秦重看过人在询问不迟。

秦重跟李锦到得监法寺,张中平高远早是在大门等候秦重过来,见到秦重二人施礼请安,秦重疾言厉色道“人在哪里!”

见得秦重震怒高远惶恐道“下官给太尉引路,请”

见得梁欲平安安静静僵硬躺在板床,秦重忽而间没得脾气,如同失魂般凝视不动,高远张中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出声,李锦在旁也是默不作声。

秦重静默许久这才凄然张口“什么时候死的?”

第471章 庄子周旋

秦重亲口过问,张中平哪敢隐瞒,当下实话实说“过午三刻左右,是有人设计将我和都护引开,这才。。”

秦重一双眼珠如同溅射火光严厉灼烧张中平,见得如此眼尽张中平大是畏惧慌忙跪下扣头“是我看护不利,愧对太尉。。”

张中平有多少能耐秦重岂能不知,连温禄山都看不住人,责怪张中平也没有用,秦重深深吐口气道“起来吧”

“谢。。谢太尉”张中平惴惴不安起身。

秦重尽可能的整理思路在问“欲平武功底子不差,就算有人把你们引开,他也有自保能力”

张中平脚跟一软又是跪下道“欲平兄弟武艺高强,换得其他情况自是可以自保”

“其他情况?”秦重声音虽轻,却极为冷厉“你说清楚些”

“是,当,当时。我们正在审问他,将他手。。手。绑了,这才。”话落,张中平整个人伏在地上冷汗直冒。

秦重为梁欲平的死极为悲痛,同时也知道温禄山不会无缘故意绑人,秦重目光微微一缩骤然生出几分疑问“你们为什么要绑人?”

张中平敛容实说“欲。欲平兄弟是大司徒的人!”

秦重神色顿时僵硬,大是不可置信声线大是冷厉道“你说什么!”

张中平吓得眉毛都要飞了忙道“是。是真的,死前已经招认,都护可以作证,如不是有人怕欲平兄弟说些什么的话,也不会杀人灭口”

秦重难以置信喃喃道“怎。怎么会?”

张中平在添句话道“太尉,还有件事,其实他和梁安德是亲兄弟”

“他和梁安德是兄弟!”这话让秦重更加吃惊。

张中平为梁欲平说情道“太尉,其实欲平兄弟知道已经知错,答应和我们合作,只是没想到有人会杀人灭口”

秦重扫得众人一眼,并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问“陆开呢,他去哪里了?”

张中平刚要答复,高远怎么的也要在秦重面前露露脸,率先张口说明情况“我们和陆护卫合作经过探查知道葛公下落,统领和都护领人出城支援陆护卫救人”

总算是有件好消息,秦重目光沉重在看梁欲平片刻,这才转眼看向李锦,叹口气道“李锦,欲平的事你来操办”

李锦道“是”

秦重在看高远张中平道“葛公的事有什么消息立刻入宫汇报”

高远张中平齐应“是”

秦重旁话不在说起身回宫。

陆开背着葛玉泉,凌玉陶思民在前引路,前面林内展现隐隐约约火光,陶思民忙示意众人止步“你们看有火光”

陶思民凌玉是压低身段,陆开反应和他们相反,人在集中目力看向前方,似乎是想确定拿火把的人是谁,见得陆开背着葛玉泉还是立身,陶思民情急提醒“蹲下,怕人看不见你?”

就算陆开目力在是精湛也是看不清楚对面是谁,同样他看对面看不请人,对方肯定也看不清他,人没蹲下道“他们方向也是风铃山,那边我们是不能在去,无论怎么耽搁想着温禄山定在附近,要想办法联络他”

有帮手这是最好,陶思民精神一振道“你想如何联系?”

陆开第一个想法是起火堆放浓烟,只是夜里浓烟在大也是看不见,除非放火烧山,但这是最愚蠢办法,想得想想到另外一个主意。

陆开看向陶思民道“先找个地方让你们藏着,我在想办法联系”

有得新想法那就没有必要在往风铃山过去,直行那是不用这下由陆开打头道“跟我来”众人往左侧林子进去。

入了林陶思民责怨道“你也真是为什么不和都护定个地方,那就用不着瞎跑”

陆开还没说他,他却是先出声责怨,陆开质问道“你说,火是不是你放的?”

葛玉泉一听不由讶声道“是你放的火?不是约好时辰怎么不听?”

陶思民这么做全是为得救人,又不是喜欢放火的纵火犯,好意现在倒成过错,陶思民十分不满意道“你们这话说得,如不是有特别情况我能放火?”

陶思民直指陆开过错道“你说,你是不是让一个叫阿中伙夫带你混进来?”

如此提点陆开登时明白陶思民意思“他让人发现了?”

陶思民没好气看人道“废话!你说你这是做得什么事,把人直接丢在马厩不藏好,不是等着让人发现!”

陆开当时哪有什么时间藏人“我当时也是急着找葛公”

凌玉插句嘴道“还要有陶公子在外,要不然我们一个都出不来”

这话陶思民爱听笑道“当然是因为我及时放火要不然你们能出来?”故意在向陆开张声道“你说这火我该不该放?”

陆开唯有苦笑道“好,算我错怪你”

众人说着话时陆开看见一座山庄道“你们看有个庄子”

山庄在他们对面丘上,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显得小巧,庄内没见到灯火不知是人入睡还是废弃庄子,别

看庄子就在眼前,要想到达也是要花费时间。

陶思民喜道“先前怎么没有看见,走,问问看是否有近路出去”陆开没有意见如没有什么近路,如能入庄倒是个周旋拖延时间好地方,

众人下坡沿着山庄过去,一路前行小巧山庄在眼里越来越大。

到得院门,见得门匾上写着鎏金三字“起翔”

陶思民看得一奇“起翔?这是别号还是名讳,这么大山庄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怎么往日未曾听过”

陆开倒没闲心和陶思民这般好奇“敲门”

见得陆开背葛玉泉行动不便,陶思民只得上前叫门,手刚触门,门却是推出小缝,众人一楞陶思民惊讶道“门没锁”

门没锁陶思民伸长脖子就像是乌龟探头般看得庄内两眼,里边无人张灯黑漆漆的,陶思民将门一推大开,众人步入院中,院中铺地的是鹅卵石,陆开低头一看这些鹅卵石每块大小居然是一样大,这一入眼就知这些卵石是经过特意打磨。

卵石特意打磨想必也是大开销,从此点来看庄主也是豪富之人,院内两侧是木架长廊爬满生机盎然藤蔓,陶海如推开两门里边连个人影都模样,陶思民奇道“我说这里好像没人住”

陆开打量四周一眼,庄内也不是杂草丛生,这么大的庄子怎么会没人?背得一路葛玉泉陆开也是累得紧,迎着台阶入了主屋。

陶思民喊两声无人应声,这才确信道“这庄子真没人,谁呀这么豪气,这么好的庄子就拿来闲置?”

凌玉跟人入屋,厅内放几张檀木案桌,案桌雕工细腻,侧厅摆着四扇画屏,厅角有四盆月季,陆开将葛玉泉放下,身子一轻不由舒展口气,一面迈步一面留神,暗自戒备脚下虚力不响入侧厅,侧厅这里有扇后门,开得后门一看是通往后院。

陆开步入后院开得几间屋子查看空无一人,陶思民凌玉在正厅里间巡看,里厅窗户皆是花窗,中央有张琴桌上置上等柳琴,陆开从后院查看返回向陶思民凌玉道“你们先在这里待会,我去去就回”

二人点头回应,陆开走到正厅向入座案台葛玉泉道“葛公,这么好的庄子不会没有人,些许是庄主外出,如我出去后有人回来,要好好和庄主说明”

葛玉泉点头道“我知道,你去吧,小心些”

陶思民凌玉从里屋出来,陶思民见陆开要出去,张口一问“你要去哪里?”

陆开道“想办法通知都护”

凌玉大是担心道“这庄子我们能看见,别人也能看见,留在这里只怕不妥”

第472章 成功救人

陶思民想法和凌玉是一样的,凌玉大为担心道“是呀,原本还以为这里有人或许能帮帮忙,你一走梁安德带人过来我们怎么办?”

留下的人都不会武功,陆开也是不放心,但是目前没有其他办法,不想办法联系到温禄山,只要对方一来,谁都会有危险。

陆开道“我们不能在林内乱转,有这庄子勉强可以和梁安德周旋一些时间,只要不出去就不会有大危险”

陶思民想得想道“你还是去联络人比较好,要不然他们追来,人多势众,你也保不住我们,走走走,我送你出去随便把庄门关了”

陆开二人刚迈出主厅门槛,见得一支疾箭破空过来,往陆开耳旁飞过插在门板上,当即看向庄门,见得梁安德崔武领着一队人持着火把闯入,身后有十名弓手,梁安德哈哈朗笑“陆开,又见面了,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这不是走背运是什么,陆开当下一凛忙拉陶思民退回正厅,梁安德下令弓手放箭,箭矢呼啸纷纷往正厅射来,陆开掩着身子将厅门关上示意陶思民道“带葛公去后院,没有我的吩咐不能过来”

陶思民不敢怠慢拖着葛玉泉和凌玉一同逃去后院。

陆开掩身到厅门侧墙躲着,梁安德围堵住陆开显得十分痛快高笑“出来吧,莫非真要当缩头乌龟?”

势单力薄怎么能出去硬碰硬,陆开没有因为梁安德讥讽愤然出去,陆开扬声道“梁安德,大司徒派人杀你家兄,你还要为这样人卖命!”

一提到梁欲平,梁安德大为震怒“如不是你们胡搅蛮缠!家兄怎会出事!今夜我要你命!”

梁安德挥手高喝一声“跟我冲进去”

梁安德余人往正厅冲来,陆开在里屋拔下插在墙上箭矢,从箭矢射破窗纸往外看一眼,看清楚对方位置,算准距离即刻抛出箭矢,将冲来三名寨兵刺倒,刺倒三人余人破门而入,寨兵入前早是收弓起刀,一见陆开当头就猛劈过来,陆开闪身一躲反抓这人手腕反扭,将刀取过在手先将邻近另外一名寨兵劈倒,这才脚踢扭手寨兵。

寨兵受得陆开一脚,整个人悬空飞去撞倒二人,崔武当下抢先一剑刺来,陆开长刀一伸,二人冰刃相碰闪耀火花,陆开这一刀铿铿有声,崔武暗暗吃惊,梁安德见屋内没有葛玉泉余人道“你们两个到后院去”

二名寨兵前往后院,崔武知道武艺不及陆开,现在也不是单打独斗是群

殴无需顾虑什么,陆开在厅内刺跳如飞,对方纵然人多也是奈何不住他。

梁安德眼珠紧紧盯人,只要陆开露出破绽,袖口金针立马向他射去,但是陆开在躲避对方进攻时,始终利用对方身位替自己遮挡,梁安德看出陆开是故意如此笑道“你不会一人过来,你的援兵是谁?”

陆开知道梁安德和他说话,目的是为让他分心,有时也可以拿话反打对方,先砍倒一人才张口答复“我要是你就会现在就走,等人一来你插翅难飞!”

梁安德不为所动,没有让陆开言语吓住,脸上微微一笑道“我的退路就是杀你将功补过”

陆开在厅中战斗,梁安德人在左边看不着机会,人移动到另外一边,梁安德移动到右边陆开则是转换身位移动左边,这一来梁安德只有咬牙切齿根本拿人没有办法。

两名寨兵过来后院,后院是个天井小院,这里有六间屋子,陶思民三人躲在右侧最后一间,两名寨兵过来看得屋舍布局,两人分为两边一间一间屋子查看,陶思民三人听声见寨兵在搜屋大是紧张,陶思民压低声音道“就要过来了”

两名寨兵找得四间屋舍皆是没有看见人,后院没有出路人只能在剩下两间屋舍内,寨兵二人一左一右同时脚蹿两扇门,左边寨兵踹开门没见人,右边寨兵踹门门没开,如里面没人怎么会踹不开,寨兵当下目露凶光招呼人过来道“人在这里,快来帮忙”

门没踹开那是陶思民早是用长桌顶门,见门踹不开知道里面有东西顶着,看得窗户一眼示意另外一人破窗进去,那人刚到窗旁,陶思民见到窗户外有人影,二话不说拿起门栓使用吃奶力气往窗外人影撞击过去,门栓击破窗纸直接撞在外面寨兵头上。

门栓击来势大力沉,寨兵双目冒黑额头也是磕破眼冒金星往后就倒,另外寨兵一见登时吃惊赶紧过来扶人离开窗户位置“你怎么样”

那人晕晕乎乎捂着额头口中只喊疼。

岱迁先前顺着鸟哨声响也是寻摸过来,已经看见山庄即刻招呼人进去,梁安德本就没有参与进去,见得岱迁领人过来一惊“崔武快退后院!”

崔武见人入院来的不是自己人,忙和梁安德退到后院,来到后院见到两个寨兵一人受伤,现在也是管不了他们,崔武一抓梁安德肩膀展开轻功跃屋逃了,扶着伤者寨兵见梁安德二人蹿屋走,知道前面肯定出事正要爬墙走。

岱迁领人入厅施加援手,

有人缠着寨兵陆开即刻往后院过去,刚到后院见有人要爬墙走,陆开闪身过来将人打昏。

另外额头磕碰寨兵现在回过神来,往前厅跑去刚到门边让岱迁一脚猛踹,人飞撞柱子当场昏得过去,不见葛玉泉余人陆开扬声道“葛公不用躲了,出来吧”

陶思民探头到破窗处指着陆开身后屋顶道“梁安德逃了”

陆开不做思虑看一眼岱迁道“照顾他们”话落,展开轻松追人。

陶思民移开长桌和凌玉一起搀扶葛玉泉出来,一见凌玉岱迁万分激动“凌妹。”

凌玉听及岱迁声音在抬目看人,鼻子一酸扑到岱迁怀中痛哭“岱哥。。”

岱迁紧紧抱着人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陆开追击崔武梁安德,双方身落七八丈,崔武见陆开追得急不在携着梁安德急蹿走将人放下“你先走”,梁安德哪敢停留先行走了。

待得陆开近身,崔武长剑一抖挟风刺向陆开,陆开身形急转左掌变抓为拿,起手之势如利刃一般一派凶狂之势手脚起处全带劲风!

这一出手比先前交手大是凶悍,崔武看得暗暗惊心,将剑一缩后退在近,陆开衣袂飘飞,身势倏变大是轻灵翔动,卖个破绽崔武一剑刺空,陆开掌势一起直中崔武胸口,崔武口中一涩忍受不住吐出血注往后倒下,梁安德不怀轻功。

人是提前跑得一会,崔武毙命倒下长剑脱落,陆开趁势将剑一踢,长剑如惊雷闪去将数丈外梁安德右臂刺过,梁安德痛呼一声不在直逃,见得左边有坡欺身滚下。

陆开顺路追人下得坡早是看不见梁安德身影,但这一前一后人必定就在附近,陆开见着地上有血迹心领神会对着密林扬声道“你受伤了”

梁安德捂着出血右臂喘得两口气,知道难以在逃,索性直接面对,寻求生机道“我在这,要杀就过来”

听声人就在第五棵树后,确定位置陆开没有贸然过去,因为对方手上还有仙女散花针,陆开先是掩身到一棵树后才道“你不用死,只要你弃暗投明指证大司徒,好好想想梁欲平下场,不要急着拒绝”

梁安德哈哈大笑“指认?你想让我和家兄一样丧命?只要回荆越我就是死路一条”

陆开缓缓移动身子往前在近一棵树在藏起身子道“那你就不用回去,告诉我拓跋延熙在这事中扮演什么角色,现在就放你走”

第473章 扣人在说

听声是陆开逐渐靠来,梁安德不傻忍着痛向前挨着树身移动“这事去问陈九德,你以为我知道很多?”

陆开又前行挨着棵树试图靠近梁安德“那么陈九德在哪里?”

梁安德这时不退,集中目力窥视陆开位置讥讽道“你是条好狗什么味都能闻到,连寨子都能找到,找个陈九德没必要问人”

陆开也在试图向前张望“你说了我就能省很多时间”

梁安德笑道“又不是七老八十辛苦些怕什么”

目前对于双方来说是知道对方就在自己前头,双方眼里除夜幕和相互交错树木外什么也没看见,看不见对方更让二人提起万分戒备。

看不见人陆开试图冒险一些,想利用声音判断梁安德准确位置“我不信这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全部至少该知道一半”

陆开说话时是一个位置,不说话时换到另外一棵树后,梁安德笑道“有些事我不是不能知道,是不愿意知道,知道越少就能更加安全”

梁安德说完话,闪身到另外一棵树后躲着观察对方位置。

在等,等的人的是梁安德,等的是陆开提问,陆开没说话没提问,就好像突然消失,四周静悄悄就好像虫鸣声也没有,越是安静越是要集中注意力。

没听见陆开说话梁安德心中很是不安,猜不到对方打着什么鬼主意怎么放心,见不到人就要引人出来“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就没有什么问题。。”

话没说完梁安德喉结突然止住,脸色幡然大变,因为陆开持着一根树枝抵住梁安德后背,树枝很尖梁安德以为是剑尖,追人时也没来得急拿剑只好检根树枝冒充。

梁安德满目不可思议微微侧头道“你什么时候。。”

“向前看!”陆开见人侧头猛喝一声,梁安德立时将视线目视前方,不让回头是害怕对方眼角余光发现他拿的是树枝。

陆开视线一直在注意梁安德受伤右臂“目前有很多问题要问你,首先把你针盒丢了”

梁安德心中不住盘算如何脱身嘴中笑道“如果我不丢呢?”

陆开眼劲全在留意梁安德肩膀,只要他敢乱动就算手里拿的是树枝也能取其性命“梁安德我们相识一场劝你最好不要犯傻,不想杀你,我要的只是你嘴中事实”

梁安德挺直身躯深深吸得口气,目光开始变得沉冷似乎心中有得什么决定,脸色翻转狰狞爆喝“成王败寇,赢的是我!”

身转肩动右臂忍痛举起针盒刚按,陆开比他速度更快将他手臂反推,针盒发动金针系数射入梁安德前胸,扑通一声梁安德瞪着一双眼珠倒地。

陆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这是岱迁带人过来,一队十人指着火把岱迁举手示意他们别动,一人缓走两步到陆开身旁与他齐肩而站,陆开听声也没回头见岱迁站他身旁“来抓我回去?”

岱迁不看陆开一双眼睛冷漠凝视倒地梁安德道“开始是,看在凌玉份上不为难你”

陆开道“我跟你走,只是这事还没结束”

岱迁道“回城在说”

他们先把葛玉泉送回葛府,岱迁道“葛公好生安歇,府内四周已加派人手”

苗湘媛见得葛玉泉回来,也顾不得礼数上前伏在葛玉泉怀着就哭,就像撒娇小姑娘,如此一来倒把陆开岱迁看得很是尴尬。

凌玉这时“呃”得一声,捂得嘴巴就往屋外跑,岱迁目露担心上前询问“怎么了”

凌玉恶心什么也没吐出来“我。没事”

葛玉泉这时也是出门道“统领,你们要入宫凌玉姑娘不方便进去,让她留我府中如何?”

岱迁凌玉并未成亲也不能直接把人领回去,看得一眼凌玉,凌玉向葛玉泉道“这不是麻烦葛公了”

葛玉泉笑道“不麻烦,安心留下就是”

葛玉泉愿意收留凌玉这是最好,葛府现在有重兵看守,有些人在是贼心不死也掳不走人。

“入宫?”岱迁看一眼陆开,陆开和葛玉泉施礼告辞。

葛玉泉让人给凌玉安排住处,三人在正厅说话,现在没人有些话可以直问,葛玉泉道“那些人是因为统领才抓你?”

当时她也是向苗湘媛这般扑怀痛哭,葛玉泉又不瞎自能猜到,凌玉浅浅点头,年轻人的生活有些乱,这是葛玉泉第一个反应,葛玉泉不明问“既然你和统领。。那么你那夫家是怎么回事?”

说起夫家凌玉想起张普为救她让陈九德砍了,神色黯然道“那是我爹的主意,那个人没有碰我”话落在继话时显得羞涩道“孩子是他的”

苗湘媛目光一落凌玉肚子讶然道“你有身孕了?怪不得先前有那般反应”

葛玉泉显得不放心道“夫人,等会找郎中过来给凌玉姑娘看看”

苗湘媛点头将下人叫来让他请郎中。

看看天色凌玉似乎不想太过麻烦道“明天在请也无妨”

葛玉泉感慨道“不行,这孩子受此磨难应当要早确保周全才是,不过,刚才为什么不说?”

凌玉似乎有难言之语想得片刻道“葛公我累了”

不说葛玉泉也不追问招人过来送凌玉去歇息。

夜深,最好是歇息养足精神才好应付明日辛劳,不歇那就是有话要问,沈建承道“母后有话要说?”

王后犹豫片刻方道“姜公这事太子想如何定夺?”

沈建承喝口蒙顶茶,香味馥郁浓烈,只是并没有让沈建承感到舒缓“母后以为如何?不答应母后就是众矢之的”

“太子是答应了!”王后说这话眼神面气韵沉和,更深处隐藏的激动沈建承能够看出。

沈建承目光黯然道“没别的事的话,母后回宫歇着吧”

沈建承止口闭目,王后轻喃在道“太子。。”

沈建承不闻不应,王后起身道“母后回宫就是,太子早些歇着”

这时沈建承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王后离开沈建承眼珠重新张开,心想“姜公为隐瞒此事敢烧司马府,如下次要隐瞒更大私欲会不会把东宫烧了?”

姜公此举只能让沈建承打压士族心志更加坚定。

陆开和岱迁回到宫门处,有名禁军护卫在岱迁耳旁轻说几句,边听边沉目凝视陆开,陆开也不是站着发呆岱迁神色也是看在眼中,禀告完毕岱迁挥手让人退下。

见得岱迁神色不对陆开问“怎么了?”

岱迁那眼神就像看罪犯一样盯人道“来呀,带人去禁军司”

“禁军司?”陆开满目疑惑道“你不是带我去见太子?”

岱迁目光如偏冷刀锋道“不急,待我见过太子禀告此行经过在说”

二名禁军护卫护送陆开去禁军司,与其说是护送倒不如说是押送,陆开对此能感觉出来,禁军司不是监牢,岱迁对待他的态度比起入得监牢更加的不舒服,陆开入得偏厅护卫将门关上就在外看护,陆开没有像顽童那般哭闹来案桌就坐喝茶等人。

岱迁迟迟不来陆开闲坐犯困,打算歇会在说闭目静坐。

和岱迁随行捕手回监法寺和高远通报此行成果,听说葛公安全救会高远大是高兴,张中平也在监法寺听得消息和高远告辞入宫,来到东宫向门外太监打听“统领和陆护卫在里面?”

太监压低声音道“只有统领过来,听说陆护卫人在禁军司”

张中平愕然道“禁军司?为什么在禁军司?”

太监道“这就不清楚,太子在里面发脾气呢”

这太监就在门外候着,里面说话肯定有只言片语传入耳,要不是平日和太监亲络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张中平,张中平笑道“改日还需什么东西,知会一声在帮你拿来就是”

第474章 旧事

太监感激笑道“一定一定,日后还有劳烦之处”

张中平想着去看看陆开,不在多说请辞笑道“不说了,先走一步”

太监也没留人含笑补问一句道“你不是来见太子?”

张中平目前不想进去,浅笑答复“也不是什么急事,稍后在说也不晚,走了”

太监目送张中平远去,张中平人是走,沉眉想事,怀着疑虑过来禁军司,刚到禁军司大门却让禁军拦着,一禁军厉声问“干什么的!”

张中平赔笑将太尉府护卫腰牌拿出来给人看“听说陆护卫在里面?”

看一眼腰牌禁军将眼转正目视前方冷冰冰道“统领吩咐,在他回来前,谁也不能见”

“谁都不能见?”这话入耳张中平顿时忐忑打听“为什么不能见?”

禁军目露横光觉得张中平很是烦人“不能见就是不能见,请吧”

太尉府护卫也不能硬闯禁军司,张中平也没这胆气只能反身走了,边走边嘀咕道“不对呀,禁军这态度就像看犯人一样?”

想起温禄山张中平连忙来城门处等人,荆越城内只有他和温禄山能商量些事,这时天已破晓日头很快就要出来,给世间扫清所有黑暗。

等得三刻时间终于见到温禄山马队徐徐过来,温禄山当先一人领队,见得温禄山张中平急忙上来道“哎呀,岱迁早就回来,你怎么这么晚”

张中平在城门恭候也是让温禄山意外,想着没有要事也不会过来,只是有句话要先问“当时和他分开找人耽搁一些时间,听说葛公回来了?”

张中平简短说明道“嗯,葛公没事,人已经回府,对了,陆开让岱迁扣住在禁军司,也不给我见人”

“扣了?”温禄山眉峰大沉同时显得纳罕道“葛公和他心上人不是都救回,之前就算在闹什么别扭也该烟消云散才是”

张中平不知岱迁是个什么心思,只能询问温禄山意思“烟消云散就不会扣人了,人在禁军司不让我进去,我也不能硬闯,你看是不是要过去一趟,看看是因为什么原因扣人?”

温禄山想得想道“走,和我入宫在说”

在温禄山张中平往宫门过来时,岱迁回到禁军司,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陆开即刻张开眼睛,岱迁入内见得陆开满目堆笑道“怎么不睡会?”

陆开哪有心情和岱迁废话直接询问“说吧,为什么将我扣在禁军司?”

岱迁眼缝中挤出笑容道“这次将葛公安全救回,不说为你歌功颂德吧,怎么说赏赐是应该有的,只是。。”

陆开

没功夫听岱迁说闲话,睁眼看人询问“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不拐弯抹角那就是要开门见山,岱迁讪笑徐徐来到主案坐下,陆开是先进来但没有反客为主人是在客案就坐,岱迁缓缓坐下道“还记得丞相府管家徐广衡?”

“徐广衡?”岱迁这话扯得有些远,没事提起徐广衡做什么,陆开问“提起他做什么?你不会是为徐广衡把我扣住?”

岱迁大笑“倒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想说当时在北安为你跑腿打听杂事,因为这事引起徐广衡注意才有后来躲到太子府邸事情”

这事陆开没忘,只是不知岱迁说起旧事做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岱迁笑道“躲在太子府邸时和太子聊了不少你的事,太子和你好像是在南魏一起学过剪画?”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在北安也喝常岳说过,如不是学过一些剪功也不会得到常岳青睐,陆开道“是又如何?”

岱迁道“那时太子和我说过你在南魏有个忘年之交?好像是叫拓跋延熙是吧?”

陆开目光大为警惕道“是,没想到太子和你说过这个”

岱迁显得笑吟吟道“还好那时候太子和我说起这个,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和拓跋延熙有交情,现在明白,你知道葛公下落为什么不通知我而是找上温禄山,知不知道进宫前在宫门时那护卫和我说了什么?”

当时护卫和岱迁交头接耳陆开哪能听见“他和你说什么?”

岱迁这时笑意不在,冷笑一声“那些寨兵都是狼卫是不是?”

陆开神色大为严肃口中依旧试探岱迁意思“是狼卫又怎么样?”

“因为是狼卫你才不要我参与,你让温禄山去帮你,有些事情就能瞒天过海”这话岱迁说得十分不客气,有些问罪之意。

“瞒天过海?”陆开抓住这个词汇不放“你认为我在隐瞒什么?”

岱迁冷眼看陆开道“你瞒人的事多着呢,别的现在我不提,只想知道狼卫来荆越做什么?”

这个正是陆开想打探清楚的“我又不是狼卫,怎么会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不知道?”这三个字无法说服岱迁“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瞒我?”

陆开道“不是想瞒你,只是不想事态扩大,关人的是狼卫,如太子知道大司徒和狼卫有牵连我怕事情会更加严重”

陆开态度很诚恳岱迁不是全部不信,只是有些关键点还没说出来,陆开不说岱迁在给一次机会“就这些没别的了?”

陆开这次却是显得犹豫方答“没别的

了”

陆开犹豫岱迁一点也没有犹豫,笑道“真的没有了?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这个忘年之交差些成为你岳父,这点怎么忘了?”

陆开脸登时拉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岱迁道“意思很简单,又是忘年之交又是差些成为岳父,你是不是有心袒护才不想让我知道?”

“我没有!”陆开词锋咬得很重。

岱迁轻笑“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基于这一层原因你说我有没有理由让你留在禁军司?”

当然能,这个理由已是十分充分陆开问“你想怎么样?”

岱迁板正脸色道“我不想怎么样,我是来传达太子意思,太子希望你安安分分留在禁军司,剩下的事由我们处理”

陆开大为担心道“你们处理?你抓到几人?”

岱迁道“当时在庄里抓得几个,相信都护那里也有一些,问这个做什么?”

陆开直问“我只想知道那些蝮狼卫你要如何处理?”

岱迁失笑道“怎么?想为他们求情?”

“不是求情,他们只是小角色,陈九德还没抓到他是狼卫副官,他们一定还会在做什么我能帮忙”陆开是以恳求态度说话。

岱迁一点也没把陆开恳求听进耳朵“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是太子让你留在禁军司”

有些话和岱迁根本就说不通,陆开唯有道“那就带我见太子!”

岱迁不为所动道“太子现在不想见你”

陆开敛容尽量用缓和语气道“岱迁,我认识陈九德相信我,我能应付他,你需要我”

岱迁缓缓起身同时携带轻视笑容漫步过来陆开案桌前,微微侧头俯视陆开冷笑“我不需要你,等着吧,我会抓到陈九德”

岱迁出禁军司见得温禄山过来,温禄山这张脸对于岱迁来说似乎显得很可爱,见到可爱的人自然要笑脸相迎“都护就知道你会过来”

岱迁笑容对于温禄山来说一点也不可爱“我能进去?”

岱迁轻佻做个请的姿势,温禄山也不多话从他身旁经过,看得温禄山背影岱迁添句话道“看人就看人不要随便放人出来,我告诉你,是太子让他留在禁军司,如想忤逆太子到时候可帮不了你”

温禄山听声入耳也不答复尽直入内,岱迁挑笑看人两眼转身走了。

见得温禄山过来陆开起身相迎,温禄山一见人就叹口气“见过太子你的事我已经知道”

陆开苦笑道“太子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第475章 奇怪的人

温禄山关切看一人一眼“没事吧?”

陆开强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温禄山道“我来就是看看你,张护卫也想过来,我让他先送娘娘回府现在也要马上过去”

陆开点头这也是情理之中“葛公回府,娘娘是应当回去看望”

温禄山也不能久留道“这次是太子让你留下,你就该好好留下别在惹恼太子”

陆开含笑道“我知道了”

温禄山叹口气道“行了,没事我先走,送娘娘回宫时在过来”

张中平随车队护送葛舒兰回府,葛舒兰在厅内和葛玉泉苗湘媛说话,张中平在院中候着,没过一会见得岱迁过来,如有可能张中平是不想和岱迁搭话,无奈二人对上一眼。

岱迁持笑过来“这不是张护卫”

张中平见礼道“统领怎么来了”

岱迁道“来看葛公”

葛玉泉是他送回来,有没有事怎么会不知道,张中平道“是来看凌玉姑娘的吧”

岱迁一笑“顺道”

张中平看一眼厅内道“娘娘在屋内说话,只怕统领要等一会”

来葛府见凌玉按照情理是该和葛玉泉打个招呼,只是葛舒兰在内也不好因为私事入内,岱迁将一家丁招来问“凌玉姑娘住在哪里”

家丁道“在侧院厢房,人睡下了”

岱迁点头让下人退下,过来只是趁空他还有事要做,看的一眼张中平“娘娘什么时候回宫?”

张中平对此也不知道估计道“不清楚,不过出入宫也不容易,怎么说至少要下午才能回”

岱迁不能在这里等凌玉醒,犹豫片刻道“中平兄弟,帮我个忙?”

如此亲切招呼让张中平很不适应“能帮统领什么忙?”

岱迁温笑看人道“帮我转交给凌玉”

岱迁将一对耳坠交给张中平,张中平接手一看“耳坠?啊?这东西我转交不合适吧?”

岱迁道“没什么合不合适的,我还有事不能久留”

既是如此张中平只能接下道“好,等人醒在转交就是”

“有劳了”

岱迁离去张中平凝视手上耳坠抱怨道“传情之物让我来送,把我当什么人了”虽是不情愿总不能把物件丢了,揣入怀中招来一家丁道“凌玉姑娘醒了就告诉我”

家丁应声离去。

温禄山没过多久也是过来,张中平问“他怎么样?”

温禄山有所担心道“人在禁军司能怎么样,只怕他不肯好生待着”

张中平明白温禄山担忧“他要真想出来只怕禁军司关不住他”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日头偏移到得下午,有家丁上来道“凌玉姑娘

醒了”

温禄山听家丁向张中平说起这个一怔,刚要张口询问听得张中平道“我去去就来”

温禄山只能按下话头等人回来在说,家丁领人过来指着一间屋舍道“凌玉姑娘就在里面”

张中平顺着方向看一眼“你去忙吧”

家丁离去张中平向屋内过去,推门入屋门是掩身进去见着一个眉毛很粗家丁在里面收拾,凌玉不在里面,张中平纳罕问“凌玉姑娘呢?”

家丁显得有些慌张尽量掩饰心态“不知道呀”

家丁是在床铺边,床铺看得很是凌乱“你在干什么?”

家丁指着床铺道“收拾呀”

张中平对此表现怀疑,从第一感觉来说家丁似乎是在翻找什么而不是收拾,只不过感觉并不是依据,张中平也没多想“那你收拾吧”

张中平离开在院里碰上另外家丁问“有没有见到凌玉姑娘?”

家丁道“人在后园呢”

张中平前往后园,后园清凉生静,凌玉在亭中失神独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张中平不认得凌玉,近前试问一句“凌玉姑娘?”

凌玉也是不认得张中平见人提名,怔神答应一声“你是。。”

张中平笑了笑道“在下张中平是太尉府护卫”

听得来人身份凌玉打起精神道“你找我有事?”

岱迁将耳坠奉上“这是统领让我转交”

见得耳坠凌玉第一个反应是漾起梨涡似的笑意“没想到他收着这个”但是在下一刻眼神微微一沉收起笑容显得满满心事惋叹道“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张中平摇摇头“没有”

凌玉抬眼看向张中平盈然一笑“谢谢你”

凌玉一笑整个人显得容光潋滟满亭生春,张中平看得笑容不禁呆得片刻心道“笑容真好看,岱迁眼光倒是不错”

张中平道“不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张中平人刚出亭,凌玉在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和葛公的,我不清楚,但是你们定是费心尽力,谢谢你们”

张中平笑道“这事我可没什么功劳,是陆护卫打听到你们下落”

凌玉道“这样呀,那替我谢谢他”

张中平一笑“一定带到”

离开后园,见到迎面过来一家丁,张中平招人过来道“秋季夜凉,你让收拾凌玉姑娘屋子那人多铺张被单”凌玉对他很是客气,张中平很有好感费心叮嘱一句。

这家丁一楞道“有人在收拾凌玉姑娘屋子?”

张中平反问一句“你不知道?”

这家丁问“谁在收拾?”

张中平又没在葛府住过,谁知道谁和谁,张中平划划眉毛道“我也不认识

,那人眉毛很粗”

家丁皱眉道“粗眉毛的?男的?”

张中平好笑道“你见过哪个女子是粗眉毛的?”

家丁摇头不解道“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我们男的不收拾屋子,都是府内丫鬟收拾是不是看错了?”

张中平愕然道“都是丫鬟收拾的?”

家丁十分肯定道“是呀”

张中平想着之前明明看见的是个男子,多问一句道“那府内有没有谁是粗眉毛的?”

家丁十分认真想得想“没有”

张中平大是奇怪“没有吗?可能是我看错,你。你忙去吧”

家丁斜着疑虑打量张中平一眼,也不多话抬脚走了。

张中平先到凌玉屋子看得一眼,里面谁都没有,床铺还是显得凌乱根本就没人收拾,见鬼那是不能,那人还和他说话来着,一路琢磨沉思回到温禄山这边。

见得张中平神色不对温禄山问“怎么了?”

张中平这事没想明白也不好和温禄山张口“没什么”

温禄山问起先前之事“你为什么见凌玉?莫非你们认识?”

张中平目光凝视地面如同发呆道“不认识,岱迁先前过来让我转交东西给她”

见得张中平如此神色心里没事才怪,温禄山在问“你在想什么呢?”

张中平眨眨眼突然询问道“你说,大司徒他们会不会让什么人混入葛府?”

温禄山道“不会,葛公出事后葛府加强防备谁能进来”

一想也是张中平道“这样我就放心”

“放心?”温禄山追问“你什么意思?”

张中平琢磨片刻才道“我也说不好,刚才见到一个粗眉毛的人,问其他家丁似乎没人认识他,也许是一夜未睡,太累看错了吧”

温禄山郑重询问“你真的看见了?”

“我真的看见了”

温禄山道“你没练武身体不比我们,去马车歇会,这事我让人问问”

岱迁过来监法寺,抓到的狼卫都关押在这里“审出些什么了?”

高远神色甚是不快道“没审问出什么,照我来看他们不是嘴硬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岱迁对此也没报什么大希望,神色也不显得失望“都是一些小兵不知道也不奇怪,陆护卫透露过一人,这人叫陈九德,是狼卫副官”

“副官?”高远凝眉道“大司徒是如何和狼卫扯上关系?”

岱迁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抓到,你说人会藏在哪里?”

高远思虑开始盘转道“过几日太子是不是要设宴?”

“设宴?”岱迁对高远这话不是太理解“太子要设什么宴?”

第476章 委托见人

“设宴?”岱迁对高远这话不是太理解“太子要设什么宴?”

高远说明道“就是来贺喜那些人呀,总不会什么都不做就把人打发回去吧?”

岱迁这才恍悟点头道“高大人说的是,他们千里迢迢过来是不能如此打发人回去,你是说他们会借着宴会动手?”

高远也说不好“不知,只是这是个机会?”

岱迁想的片刻摇摇头道“机会不大,他们失败一次不会在重蹈覆辙,肯定是有其他算计”

算不算计现在没有线索也无从下手,高远询问一句道“统领有什么计较?”

岱迁摆摆手笑道“这事容后在说,倒是好奇高大人想不想往上走一步?”

“往上走一步?”这话让高远立马提起精神“统领此话何意?”

岱迁看一眼高远,眼中携带为高远境遇显得可惜眼劲道“高大人兢兢业业在监法寺做这么多年,一直没机会往上走走着实让人可惜”

高远心领神会堆起笑容大是热情道“如何才能获得统领提携?”

岱迁扬起十足十笑意“最喜欢高大人这股不装腔作势的劲,大人既然快人快语,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想着高大人应当去见见陆护卫”

高远一愣,也不知道陆开在这事上如何帮他“哦?为何要去见他?”

岱迁让高远附耳过来轻声嘀咕几句。

夕阳偏西,借着残阳照映高远人在禁军司门外,双目凝视禁军司正门犹豫片刻往里而去。

余晖打在陆开淡然脸颊上,这是因为高远推门而入缘故,见到高远过来陆开大是意外“高大人”

高远见到陆开到时显得十分高兴,十分热络入内“救回葛公,陆护卫这可是立一份大功劳”

陆开见高远眉眼间都是奉承笑意,知道是有事过来装作不知苦笑“是大功劳吗?如是大功劳怎么会屈身在此”

高远岔开话题笑道“不请我入座?”

陆开好笑道“坐吧,高大人”

待得高远入座,陆开笑问“统领让你来做什么?”

陆开猜出来意,高远轻轻一笑“怎知是统领让我过来?”

“这是禁军司,统领不点头谁能进来?”陆开展开笑意凝视高远。

高远淡淡一笑不在说不着边闲话“他让我过来问你些问题,陆护卫是明白人肯定知道他让我来目的,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是不是?”

来荆越后没少和高远打交道,朋友那当然算不上,但目前不好说不是,陆开笑道“

当然是朋友”

高远展笑在道“既然是朋友那么有些事我就不张嘴问,你呢,说一些能说的就行,我也好回去交差”

陆开也不为难高远推心置腹道“该说的我已经和他说过,他想找到陈九德只有放我出去,高大人过来也不能空手而回,但我留在禁军司,能给的只是我一些猜测”

陆开说的在情在理,放不放人高远说也不算“不妨说说你的猜测”

陆开也不藏着掖着,他想做的就是找到陈九德不是为什么功劳封赏“要找到陈九德就要盯着大司徒,昨夜入寨时没看见人,他是提前离寨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做”

高远顺着陆开话意追问“这么说陈九德是在荆越城内?”

既然是猜测那就做不得准,陆开不敢确保道“不知道这只是猜测,就算人不在荆越,大司徒肯定会用什么办法和他联系,另外南魏过来贺喜宾客也要留心”

系,是系着车帘,张中平将车帘系上下车,温禄山让他上马车歇会并不能安然入睡,也不知躺得多久现在夜幕降临,张中平在入葛府找到温禄山。

张中平道“找到人没有?”

温禄山疑心大起道“没有,我已招来家丁一个一个看过,没看见你说的那个粗眉毛的”

张中平大是不解道“怎么会?明明就看见了?难道还能凭空不见了?”

人当然无法凭空不见,温禄山道“葛府不小,一个人有心藏着一时半会难以将人找到”

张中平在道“既然有心藏着,肯定是怀着什么歹心,干脆让人一间一间屋找,就不信找不出来”

温禄山有自己考虑道“人是要找,但不能如此张扬,别把葛公惊着”

葛舒兰从正厅出来,温禄山张中平止口,温禄山道“我先把娘娘送回宫,你留下来,我留些人给你用”

张中平点头应诺,温禄山先将葛舒兰送回宫,回到寝宫见得沈建承在内,葛舒兰浅笑相迎“太子怎么来了”

沈建承微微一笑“一切都好?”

葛舒兰浅笑笑容如同在夜里发光“都好”

“都好,本王就放心”沈建承在道“过来是有事商量”拍拍坐塌让葛舒兰过来,葛舒兰脸色一红,既然已是夫妻当然不会逾礼,人在沈建承身旁入座,沈建承张开右臂微微搂住她肩膀轻声道“婚宴那日惊吓宾客,想着在设一宴,何日为好?”

这意思就是让葛舒兰自己定下日子,这也是考虑到葛舒兰心情,宾客远道而来总不能在荆越长住下去,葛舒兰对此还是心有余悸,缓缓舒口娇气道“臣妾听太子吩咐”

葛舒兰将头缓缓

倚到他肩头,沈建承衣上似乎沾染夜凉,头一靠脸有些凉,凉的感觉也只是片刻,沈建承衣上有股味道,似冬日花香又似春夜飞雪。

沈建承将她搂在怀中,轻轻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她在他怀中一切忽然间是那么美好。

葛舒兰是主动靠向沈建承,抱他的是沈建承,葛舒兰脑海中却是浮现陆开那张脸,葛舒兰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她告诉自己陆开和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在念念不忘又有什么用。

沈建承突然缓缓睁开眼睛叹得口气,听及轻叹葛舒兰浅声问“怎么了?”

沈建承显得沮丧目光微沉“本王这个太子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这话说得很重,葛舒兰抬起头道“不许太子说这种话”

沈建承深深凝视葛舒兰一眼,笑道“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本王保护不了你和葛家,现在又遭人胁迫,吭都不敢吭一声,这不是没用是什么”

她和葛玉泉现下安全,这话指的当然不是他们,葛舒兰追问“胁迫?谁在胁迫太子?”

沈建承不置可否一笑“不说了,说你也不懂”

葛舒兰嘟着嘴道“太子话还没说,怎么知道臣妾不懂”

话音入耳沈建承为之一笑“也是,那就说你听,也想知道你有什么看法,知道护国公的事?”

葛舒兰原本想把霍英这人忘记,偏偏沈建承在提起这个人,这事葛舒兰当然不会不知道“知道呀,这事在荆越只怕无人不知,都说是护国公叛国”

沈建承苦笑道“当中另有原委,护国公的事并非你听的那样,本王原本是想在查此事,只是有人强行让本王闭嘴”

葛舒兰知道陆开心中想的都是为护国公正名,如能尽一尽力也是好的,只是这事不能直接张口,葛舒兰道“太子为何突然要查这事?”

沈建承道“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不查清楚怎么行”

葛舒兰眼中有喜悦光芒,如果沈建承要查在这事那么霍家就正名有望,只是查不查总不能由自己力推,葛舒兰问“是谁在胁迫太子?”

沈建承目露狠厉光芒道“姜公”

“姜公?”葛舒兰想得想道“是平嶂县那姜公?”

沈建承诧异看一眼葛舒兰“你认识他?”

葛舒兰道“认识呀,小时候他还过府抱过臣妾呢,不过他那胡子很扎人从小就不喜欢”

沈建承不由一笑“还有这事呀”

葛舒兰皱眉道“不过姜公怎么会有这样胆子赶胁迫太子?印象中姜公对人总是和和气气的”

第477章 继续找人

沈建承冷笑做下自己判断道“在没有牵动到自己利益之前,对人自然是和气,如他对人总是和和气气,又怎么会火烧司马府”

葛舒兰听得头发一麻“司马府起火了?”

沈建承也没说细节,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细节,但是有自己决断道“这不是意外,本王非常确信,只是现下有口难言,你说本王应当如何处置?”

一听葛舒兰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她也不懂怎么答复,没想法只能问一句“太尉怎么说?”

想起秦重,沈建承冷哼一声没有第二反应,沈建承道“太尉意思是让本王隐忍,另待时机”

原本以为秦重会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没有,没有葛舒兰也不知要支持谁,想了想显得为难顺心而道“这事臣妾也不知道怎么说,想着听太尉的总是没错”

沈建承如果愿意听秦重的话,那就什么问题也不会有,沈建承冷声在道“他们是让是本王掩饰和对杀人视而不见,你知道吗,他们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陆开意思高远听明白,明白就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离开禁军司回监法寺,岱迁很乖就像乖宝宝般在监法寺等高远回来。

等人是件让人很不耐烦事情,好在高远回来了。

一见高远岱迁急不可耐问“他怎么说?”

高远答复非常简单“他说盯着大司徒同时还要留意贺喜宾客”

这算是什么答复,这事说不说,谁都能想得到,岱迁显得有些失望道“就这些?没和你说别的?”

高远很明白岱迁心情,但是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就这些”

岱迁想得想在问“这不是敷衍大人吗,依你看他是说了实话?”

人是高远亲自见,对此定有自己看法,高远并不认为是敷衍,正色道“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高远在监法寺问案,自是阅人无数,看法岱迁不能不重视,叹口气道“那么真要放他出来?”

高远说出自己看法道“统领,如我是你就会放人,我们没有任何想法,不代表他没有”

岱迁这时挑眉看人“他不会是把你说服了吧?”

迎向岱迁目光高远解释道“他没有试图说服我什么,我只是平心而论,有一点必需要说明,让你放人不是站在他那一边,同时和他也并无私交,能找到葛公靠的是他,这点我们不能否认,如他说能找到人不妨把人放了”

高远建议岱迁并不选择置之不理叹口气道“高大人意思,我听明白了,行了,先走一步”

岱迁往禁军司过来,刚到禁军司见得沈建承和葛舒兰,一楞忙上

前道“见过太子,娘娘”

沈建承微微看人一眼张口道“本王心烦出来走走,正好走到这里,想着来了就顺道见人,你带娘娘去候着”

从东宫不管想怎么走走都很难走到禁军司,这是有意过来才是,岱迁也不说破恭恭敬敬道“娘娘请”

葛舒兰和岱迁走远,沈建承独自入内,岱迁领着葛舒兰到正厅奉茶,葛舒兰并不知道陆开在这里,随口问一句“太子是要见谁?”

岱迁大是诧异道“娘娘不知道吗?”

葛舒兰摇摇头“知道问你作甚?”

人都领来没明说,那就是不想葛舒兰知道,岱迁打哈哈笑道“这事娘娘还是亲自问太子”

岱迁不说追问也没用,葛舒兰也不为难道“让人备些糕点过来,太子今日也没吃什么”

岱迁道“是,下官这就去吩咐”

吩咐,有时吩咐太多就会把一些事情忘记,有个人陆开把人忘了,也不是忘是以为人跑了,人没跑,人在满园春一间雅居等人,等的人是个禁军护卫,护卫名叫乔远。

这是乔远换值时辰,人还在禁军司,换了值自然是要穿着便服,人是准备前往满园春赴约,乔远穿着便服路过关禁陆开院门道“把人看好,让人跑了统领责怪下来谁也担不住”

看门护卫笑道“放心吧,跑不了,不过看你样子是要出宫?”

乔远微笑应答“嗯,赴个约”

护卫似乎听出一些深意在笑道“赴约?那家小姐的约?”

乔远谐趣一笑道“与你何干,当好你的值就是”

护卫不在说笑在道“回来给我们带点好吃的”

乔远随口应付道“看情况,先不说了怕误了时辰”

乔远离开禁军司往宫门过去,入了夜宫门关禁,关禁是对于外人才有用,乔远不是外人到得宫门和相识守卫打声招呼,守卫开得小门让人出去。

出宫乔远显得谨慎,知道确定没人留意他才往满园春过去,满园春现下大门已经不开,只能从后门进去,后门早有小厮在等。

乔远敲敲后门,小厮没有应门先张口问“谁呀?”

乔远压低声音道“潇湘居客人”

听得答复小厮这才开门,乔远入内问“人到了?”

小厮点头道“到了,随我来”

乔远跟人来到潇湘居门外,小厮也不进去邀请道“进去吧”

乔远推门入内,见得脸上白白净净身形显得娇小之人在里面候着,见到这人乔远一楞“梁兄弟呢?”

乔远口中梁兄弟为梁安德,在里面等人的是芳儿,芳儿人就在城里根本没出过城,芳儿没出城就代表不知道寨子出事,也不知道梁安德现下如何,只是事情没办完不能出城。

芳儿紧紧揣摩人答复道“他有事不过来,让我来见你”

乔远将门关上这才在芳儿对面入席“我不能待太久”

芳儿也不愿意废话直言道“那就别浪费时间,说正事”

有些事人在说正事,有些人连发生什么事也不愿说出来,不愿意说事情的人指的是张中平,府内发生什么事岂能逃过葛玉泉眼睛。

见得不少人都向张中平汇报,葛玉泉招人来问“出什么事了?”

温禄山说过如无必要不要主动惊吓葛玉泉,张中平满面轻松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笑道“没什么事呀”

如此答复不是当面说慌?葛玉泉脸色骤然一冷沉声道“没事?没事府内上下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这是葛府有事我还不能知道?”

张中平也很想实说,但是没有什么证据,也不知道那人想干什么,张中平道“葛公真的没事,如真有事我定会实说,天也晚了葛公歇着吧”

葛玉泉如今已是草木皆兵,生怕在有外人将他掳走,被蛇咬过一次哪里能放下心来,葛玉泉沉目冷冷打量一眼张中平问“你好像叫张中平?”

葛玉泉居然认得他,张中平大感荣幸展笑道“是,小的张中平”

葛玉泉视线不离张中平在问“这么多人和你说悄悄话,看来现在是你在做主?”

张中平摇头解释道“不是,就是留下照看而已”

这时温禄山从外过来施礼“葛公,这么晚还没歇着?”

葛玉泉板着脸盯着二人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在隐瞒?”

温禄山正色道“真的没事”

二人口紧,葛玉泉叹得口气挥挥道“下去吧”

温禄山张中平二人退下,二人来到正院,张中平忐忑道“葛公看出不对了,我看不如实话实说”

温禄山看法没有丝毫改变“实话实说?你要实说什么?说一个府内上下都没见过人出来惊吓葛公?”

张中平显得微微焦躁道“不说,我看也是瞒不了多久”

温禄山道“如果真有这个人,那就不可能找不到人,在找出人之前不要随便说话,让他们办事利索些,尽快查实”

张中平点头在问一句“如果真没找到人呢?”

温禄山道“没找到人不是更好?这就说明葛府是安全的,我们也能趁早歇会”

第478章 东西没到手

葛玉泉心事重重回到屋内,苗湘媛见他若有所思边帮他宽衣边问“老爷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葛玉泉双手展开立身不动,苗湘媛将他衣带解下,有心事当然要和老伴交流,葛玉泉说出心中所想道“他们有事瞒我”

“他们?”苗湘媛稍微思虑在问“那些护卫?他们瞒你什么?”

葛玉泉微微摇头,语气有些急,但并非生气道“我要知道那还叫瞒?”

苗湘媛将葛玉泉外衣解了挂起“在担心什么?”

葛玉泉也不想无妄猜测,有些事多想无益,胡猜出来多半会吓着苗湘媛,葛玉泉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

“不用担心,这么多人看着能出什么事”苗湘媛安慰一句,在而目色忧忧问“老爷还没和我说,让人抓走后的事”

那样的记忆毕竟不是很愉快,葛玉泉不愿意多提,简洁道“没什么好说的,除得让人关在屋里,其他时候和家里没两样”

“怎么会一。”苗湘媛话头未尽,葛玉泉截话道“睡吧”

苗湘媛也只是想他说出来,可能心里会好受些,只是不愿说,也不强迫,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温禄山张中平领着一队人在葛玉泉寝室屋外,见着屋里熄灯温禄山压低声音吩咐守卫“你们两个就在屋外看守,另外后面也让人过去看着”

“是”四名守卫听从吩咐行事,张中平想着也不能光照顾主人,凌玉那边也要照顾,否则她如果出什么事,岱迁不找他麻烦才怪。

张中平提一句嘴道“凌玉姑娘哪里也要有人看着”

温禄山和岱迁在某些事上意见不一,他分得清楚是非,当然不会偏心,在点四人去照看凌玉,四个人不少了,只是张中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道“就这几个人看着能成吗?不如在多叫几个过去”

这里又不是集市,总不能让十个八个人去堵住门口,温禄山微微笑应道“放心,我是特意挑选机灵的人过来,有他们看人无碍”

温禄山既然有信心,对此张中平也不在多话,温禄山和守卫共事对他们能耐定是了解,吩咐完毕不用在原地不动,温禄山示意往前走出得院门,温禄山观看院门一眼附近情况在道“院门这里也要有人照看,还要让人不间断在府内交叉巡逻”

能够做到不间断那是更好,张中平点头称是。

这时有人上来通报“都护府内上下都搜遍,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温禄山示意通报之

人下去,没找到人更是让人担心,人又不是一只蚂蚁,怎么会张着眼睛也寻不着。

张中平不解凝视温禄山道“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搜不到人”

温禄山没有当下答复,过的片刻才道“找不到些许人已经离开,就算不是,想躲着就让他躲着做好部署就行,只要有所动作就会让人发现”

见得葛府里里外外都是人,如是有什么不相干的人出现,肯定会让人发现,张中平只能暂时放心道“说的也是,只要出现定会让人发现,现在护卫重重,葛府哪里像家,倒像是监法寺”

温禄山倒没张中平这般担心“当时,还好你眼活看见那个人,否则在粗心之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看见有什么用又没抓住人,目前是可以不用担心,但是人的注意力不会一直百分百专注,张中平道“葛公歇下如此戒备倒是无碍,只是明日还是如此那是瞒不住”

温禄山眼劲仿若目透黑暗道“夜很长,我们耐心一些,走,一起在府内转转”

二人就当是巡逻在府内巡视,到得凌玉屋外见得也是熄灯,二人以为凌玉是歇下,凌玉没有,灯是熄人没在床上,在案桌前失神凝视肚腹呆坐,也不知是担心孩子还是想念岱迁。

熄灯不代表就能入睡,葛玉泉就没睡,人是在床上躺着双目睁得老大,葛玉泉睡没睡同枕之人怎么会不清楚,苗湘媛压低声音问“睡不着?”

“嗯”葛玉泉自鼻间微应,这才侧头看一眼苗湘媛。

苗湘媛双目默默看人“想着凌玉姑娘现在也是一样如你这般害怕”

葛玉泉沉默片刻嘴硬道“我没有害怕,只是睡不着”

夫妻多年葛玉泉是说实话还是慌话怎么能瞒得过苗湘媛“怕就怕,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压在心里不难受吗?”

这世上能说真心话的还有谁,还不是陪他同榻而睡的枕边人,葛玉泉最终放下心怀道“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苗湘媛眼中顿时有泪花闪动,此刻葛玉泉在她眼中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孩子,手有些颤抖,这当然是葛玉泉的手,苗湘媛轻轻抓住他的手慰声道“不用在害怕,你已经回家,在家里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苗湘媛暖暖手心能让葛玉泉感到一丝窝心,葛玉泉深深凝视苗湘媛双眸商量道“这事过去之后,我们换间宅子好吗?”

苗湘媛眼里有些诧异“换宅子?我们在这里住得大半辈子。怎能。”话没说完,苗湘媛知道葛玉泉对这宅子心里有得阴影,随后脉脉看人温声

道“好,你去哪我去哪”

话是自己说的,苗湘媛也已经答应,但葛玉泉似乎又有些不舍“我们成亲是在这里,舒兰也在是在这里长大。”

话没说太深,更深的话苗湘媛已能体会,一间屋子住得久了,屋子就不在是简单屋子,而是一个家,有记忆感情的地方才是家。

葛玉泉叹得口气,揉着太阳穴道“算了,当我没说”

苗湘媛能体会葛玉泉心中矛盾“舒兰嫁了人往后太子会照料她,你呢也是照料我大半辈子,以后由我来照料你,在这里住得不舒服换间宅子就是”

葛玉泉苦笑道“算了,还是不换了,这是我自己问题,心结不解换多少宅子也没用”

家本来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最安全地方让人掳走,这样的心结如何能轻易解开。

开,开心不起来,开心不起来的人是乔远,乔远赴约是因为梁安德约他,约人的人没来乔远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只不过不开心的心情乔远没有持续很久,比起见梁安德乔远更愿意见芳儿,芳儿在他面前是个男人,乔远似已看破笑道“在说正事前,想问问姑娘和梁兄弟是什么关系?”

芳儿目露惊讶不答反问道“如何看出我是女儿家?”

乔远笑道“易容改扮的人又不是没见过,面容可以改声音一出口那是藏不住,他能让你这么一个生人来见我,说实话很意外”

对方既然看破芳儿也不变声,用原本声音说话“谁来见你都一样,把该说的事说出来,没有必要的话就不用在见面”

一个男人总是很有心情和女孩子打情骂俏,乔远现下就有这样心情,乔远凝视芳儿脸上皮面具问“我没易过容但也能想象得出,带着一张面具说话肯定不会太舒服”

芳儿知道乔远意思“不舒服也不能摘了,起码现在还不能”

乔远点头微笑很能理解芳儿处境,芳儿看人二眼问“过来时。。”

“很安全”乔远微笑截话在道“放心,没人注意到我”

芳儿放心微微点头“能说正事了?”

乔远叹口气道“我没拿到”

芳儿眉头一挑“你没拿到!”

乔远道“不是我不想拿,是东西不在太子书房里”

芳儿冷眉看人“这事你不是应该早就探听清楚?设这么大的局故意引陆开刺杀太子,就是给你创造机会,你现在和我说没拿到东西?”

第479章 兄弟交心

受人之托,肯定是要把事情做好,没人喜欢把事情办砸,同样乔远也是不喜欢,他也不是找借口,只是想把事实说出来,当下无可奈何道“东西我早就打探清楚,是应该在书房才是,只是那日不在”

那东西毕竟不是无法移动的宅邸,位置当然可以自由移动,芳儿试图猜测道“难道是放在别的地方?心里有没有什么估算?”

估算当然有,要不然怎么敢来见人,乔远做出自己判断道“我想东西太子应该是随身携带”

“随身携带?”芳儿整颗心就像是让人丢入湖中石块,瞬间滑入湖底,道“如是随身携带那可就麻烦,你能肯定?”

乔远没有人和犹豫,直接了当点头,这个猜测他十分有信心。

芳儿想知道的事已经知道,她和乔远并非好友,当然没有其他旁话好聊,当下起身道“在去查我不要猜测,留给你时间不多,南桥那边有个卖糖的人,有什么消息就去和他说,你跟他说要一个不甜的糖人,他就知道你是谁”

见得芳儿要走,乔远还想多和她说几句话来着,只是也不好留人,显得不舍道“我们不能在见了?”

对于乔远芳儿哪里会有半丝眷恋,离桌道“我希望最好不会在见”芳儿率先离开,等得一刻乔远才走。

从芳儿乔远对谈可以得知,刺杀太子计划根本就是假的,不管是让葛舒兰或是陆开行刺,这两个人都是不稳定因素,如真的想要沈建承的命,肯定会用入宫芳儿动手,只有让芳儿动手才能保证沈建承能一命呜呼。

但是当时芳儿什么都没做,她当时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陷害陆开,陷害管用的话沈建承会解决陆开,反过来说如果不杀也会引起相互猜忌,太子大婚前收到消息说大司徒会有大动作,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对方目标铁定是太子,此举是为掩人耳目。

其实大司徒想要的只是属于沈建承的一个物件,只是这个物件还没到手。

梁安德当时要等的消息就是乔远和陆开踪迹,只是直到山寨出事这二件事没有一件是有消息传来。

息,是静息禀神,现在需要静息禀神的人是沈建承,他的确需要这样,需要这样心态并不是因沈建承知道大司徒真实目的,而是他即将要见到陆开。

陆开这个兄长真是让他又想亲近又想远离,不管沈建承想些什么,他和陆开目前只有一门之隔,一扇门是挡不住一个想进去的人。

手轻轻按在门上轻推,门缓缓开起,门开先过门槛的不是脚,是沈建承影子先入屋子,影子拉长恰好延伸到凝立厅里,显得诧异陆开鞋跟前,陆开诧异是因

为看见沈建承,在次面对陆开,沈建承心中情绪百感交杂,二人双目交对迟迟没人先开口说话。

影子是投射进去,沈建承人还在门槛外,风寒吹凉脖颈,毛孔收缩的沈建承这才起步入内,见到沈建承这个“舍弟”陆开诧异过后是满怀激动。

激动在他们面前不会引起兄弟相认戏码。

陆开在克制自己眼瞳闪动凝视沈建承“太子怎么过来了?”

沈建承身旁还有两名看护守卫,沈建承看人一眼负手而立淡漠道“你们先下去”

“是,太子殿下”听得沈建承张口守卫不得不退下。

沈建承面无表情如同木雕负手入内,入内不在看人尽直走到主案入坐,坐下后才抬眼看人“想站着说话?”

当兄长的没有特别情况自是不必和舍弟交恶,陆开动作缓慢到客座坐下。

见人缓坐下沈建承才缓慢张口询问“本王问你,拓跋延熙对你来说是什么人?”

一听着才知道沈建承过来是有什么目的,有些事难以明说,能拖则拖,陆开沉着脸道“太子为什么这么问?”

听陆开避而不答,沈建承冷笑,无论陆开说不说,有些事别人不知道,沈建承清楚得很,沈建承当下直言道“狼卫为什么出现你还不清楚?是拓跋延熙找你报仇来了,你拒婚让拓跋敏丧命,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能放过你?”

提起旧事,陆开身子微微激动,大是愧疚绷着脸道“太子,不管狼卫是怎么来的,我相信决不是拓跋延熙授意”

沈建承目光沉沉看人。过片刻脸色有得耻笑之意,沈建承道“他不授意陈九德怎么会过来?”

当中事情陆开也是不清楚,但是坚持自己看法“这个不清楚,太子让我出去,我能查清楚这事,拓跋延熙为人太子还不知道吗?他是绝对不会和大司徒暗中牵连做些什么”

沈建承对拓跋延熙还是颇为了解,拓跋延熙为人做事公私分明,如南魏起兵犯境,拓跋延熙不会因为认得沈建承就会手下留情,相反他会不留余力进宫荆越。

沈建承冷漠看人添嘴在问“你是在为他担保?”

陆开语气决然道“我信拓跋延熙不会这样做,敏敏的事是我对不起他,但是决不会因为此事就和大司徒有所牵连”

沈建承冷眼在问“你真的信他?如果信他的话为什么起心隐瞒?岱迁说。。”

“岱迁是在气我私下对他审问”陆开语气激昂在道“太子,我绝不会对你做出什么逾越本分的事情”

“逾越?”沈建承盯人半响“明白了,当时你逃走是因为大司徒告诉你一切了?”

陆开先是犹豫片刻,迎着沈建承目光这才深深吁口气道“是,大司徒已经告诉我一切,我们是兄。。”最后一字还没说出口,沈建承言词激烈道“你什么都不是!”

陆开眼帘垂下并不张口,沈建承在道“不管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本王决不认可这样的事情”

陆开声音很低细如蚊蚁“王后知道我身份?”

沈建承冷笑道“怎么你想让母后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母后见得你这个大儿子失而复得定是欢喜,从而接你入宫,然后我们就变成一家人欢乐满堂在一起?”

沈建承如此嘲讽陆开并不接声,过得片刻陆开才道“我什么都不想要,能不能让我见王后?”

“你休想”沈建承答复很坚决,很果断。

陆开又在沉默,沈建承目光如钢钉盯人片刻在道“我来见你是想告诉你,曾经允诺你的事要食言了”

“食言!”陆开浑身一震,因为沈建承允诺他的只有一件事,别的事可以不计较,这事那是万万不行。

陆开急道“太子答应过我的!”

沈建承目光偏冷道“本王也不想食言,只是没有办法”

陆开相询“没有办法?为什么?”

沈建承打量人问“大司徒告诉你护国公之事?”

听沈建承话头似乎知道什么,陆开追问“莫非太子知道?”

沈建承道“算是知道大半”

陆开道“我也知道一些,这事全是因为司南车而起”这事还是燕仪告诉他,但是更深的事情就全然不知。

沈建承听声询问“所以你知道的就只是司南车?”

陆开重重点头。

沈建承唇角弧度如一弯新月勾起惨笑道“那么我告诉你,护国公之死和母后有关呢?”

陆开神色顿时绷紧,知道沈建承绝对不会拿王后名义说笑话,大为错愕惊问“怎么说?”

沈建承恻然道“司南车指向出错,那是因为母后做手脚,但是这是听信大司马谗言,得知此事原本想着处理,没想到一经耽搁却让姜公杀人灭口”

陆开神色大变“大司马死了”

沈建承抖地“哎”的一声长叹“是”

陆开一直在城外奔忙,回城后又让岱迁关在禁军司,是以什么事都不知道。

第480章 意外来客

陆开瞳孔顿时紧缩,完全没想到这事和姜公会有什么联系,顺话做出判断道“这么说这事姜公当年也是参与,杀大司马是为得自保”

陆开能想到的,沈建承当然不会想不到,当下愤懑填胸道“他当然是为自保,岂能是为母后,父王当年抓人中箭归来这才。。姜公是不想本王拿此事办他”

说着话看向陆开,陆开脸色倒是显得比他平和,沈建承将情绪慢慢舒缓道“姜公拿此事威胁,说本王敢提此事的话,有办法让司马府的人证明火是母后所放”

能说出这样的威胁,肯定是会有兑现的办法,当然不好正面相碰,陆开缓缓点头道“大司马既是始作俑者死不足惜,剩下的是家事。我们可以慢慢处置”

“家事?”沈建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个字入他耳朵显得相当刺耳,笑容也颇为生硬“这事成家事了?”

这话陆开不接,要接沈建承会有什么反应,可想而知,岔开话题是最好方式,陆开道“没想过这事有这样牵扯,当初想为家父正名没想过王后牵涉其中,如真要追究王后就是众矢之的”

陆开不接话,沈建承盯人一眼不打算揪住不放,目光一缓在问“所以你是想到此为止?”

陆开眉目之间流露坚毅之色“不!让霍家蒙怨之人一个也不放过!”接着目光稍微一缓看向沈建承“我是你兄长你认不认都是事实,但是现在大司徒的事情为先”

沈建承面露愠色凝住一眼陆开刚要张口,只听岱迁在门外道“太子殿下。。”

有人打断沈建承只能将话头止住“何事?”

岱迁携带惊奇声线道“拓跋延熙拜见”

陆开沈建承二人一听大为震动,陆开不可置信疾呼“拓跋延熙怎么会来?”

沈建承也是显得惊奇,他们二人都认得拓跋延熙,如是冒名顶替见人便知,沈建承道“正厅奉茶我们这就过去”

“是”岱迁退下。

拓跋延熙年纪五旬,束发,体形颀长眉目之间散发一股不屈不挠之气,一见沈建承,拓跋延熙脸上泛现嘉许微笑“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沈建承眼劲充盈以非当年他所见的“小孩”拓跋延熙是南魏勇将,虽然先前谈起他时话题不是很愉快,但也不能一见到人就拿来撒气。

沈建承展笑“延熙将军还是龙虎之姿,一点也没变”

和沈建承打得招呼视线落在陆开身上,见得拓跋延熙视线看来,陆开心中一痛躲避视线,看人一眼不在客套直向沈建承道“陈副官给你们添麻烦了”

沈建承并不直接答复,不管以前是否相识,如今身份转变自有各自立场,沈建承慎重道“延熙将军为狼卫远道过来,也是辛苦”

拓跋延熙不是来做客,是来说事是以开门见山道“得知陈副官过来,本将军马不停蹄过来,就是想把人带回去,望太子通融”

沈建承没有松口,淡淡反问一句“延熙将军知不知你那副官在荆越做些什么事?”

拓跋延熙目光转向陆开,反正人就在对面,一直躲避目光不是办法,陆开鼓起勇气对视,拓跋延熙眼神异常冷淡看人,才转移视线向沈建承道“陈副官就是直脾气,他来也是想为敏敏出口气,日后一定多加管教”

沈建承那双眼睛就如酷热夏暑注视拓跋延熙“人不在我们这,我们也想找人”

拓跋延熙琢磨片刻道“不想给太子麻烦,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只希望能把人带回去”

沈建承故意看一眼陆开问“你怎么说?”

说起正事陆开只能把不必要情绪暂收,陆开昂头道“陈副官关押葛公,好在葛公并无损伤,但是也不能如此轻松放人,我们可以让步,但陈副官必需要供出大司徒计划”

拓跋延熙远道而来不是为了交恶,当下道“这个自然,那我们分开寻人就是”

在拓跋延熙见人时,乔远回到禁军司,见到十人身穿劲装在正厅门外,一时好奇询问当值护卫“谁来见统领?”

厅门外也有禁军护卫,乔远当然不是到门边询问,询问的这名护卫是在院子另外一边,在院门看守,看门护卫有谁进去岂能不知。

护卫压低声音道“不是统领客人,是来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乔远一楞目光旋即看向主屋“太子来禁军司了?”

护卫面对乔远并不回头点头道“嗯,太子殿下和陆护卫在见客人,只是这客人神秘得很,问了统领也没说”

乔远也是问问没打算深究下去“这样呀,当值吧,先走一步”

步,步伐谁都会踏,只是没几人知道走的路是生路还是死路,芳儿也在踏步,路线尽头是大司徒书房,沈章就在里边安安稳稳坐着。

坐也不是呆坐,棋盘在案上,一个人在下棋,一个人下棋当然没什么意思,见得芳儿过来,停下落子动作,沈章缓缓抬眼看人轻声询问“东西拿到了?”

拿没拿到都不是自己的错,芳儿神情一点也没有办砸意思,站得笔直摇头“没有”

沈章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但也没有失态对人破空大骂,不骂归不骂,但是对于他们表现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沈章深深叹口恼气,尝试以平静口吻询问“为什么还没拿到”

芳儿并不是大司徒的人,她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梁安德,在态度上没有卑躬屈膝“没拿到指的事目前,不会有问题,他需要一些时间”

沈章凝视芳儿片刻,悠地一笑道“时间?时不待我呀,你还不知道吧,梁安德死了”

芳儿神色这下终于有些反应,顿时面无血色道“怎么回事?”

沈章满目冷漠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让人杀了,早知就不该用他,你呢,你是继续想和我做事还是要走?”

芳儿眉目垂下,默然不语,沈章也不急着让她答复,芳儿眼珠缓缓一抬看向沈章“你能让我走?”

话是自己问,让不让走这话沈章却不答复,只道“我现在需要有人替代他位置”

原话虽没答复,实际上已经答复很清楚,要人替代位置那肯定就是不让人走,想走只能送命,芳儿神情木然开始考虑自己处境“他要做的事多半和我说过,我能替代他”

沈章笑道“好,很好,那么接下去你有什么想法?”

芳儿目光稳定异常稳健道“东西太子可能是随身携带,想拿到只能。。”

沈章道“原本不想做这么绝,你看着办吧”

芳儿点头“容我数日,定会将物件奉上”

到得第二天,葛玉泉余人在用早饭,凌玉像是没吃过饭似的狼吞虎咽,客人吃饭香当主人的定会高兴,葛玉泉笑道“慢些,别呛着”

苗湘媛在旁看得也是温笑“能吃是福,更何况现在是二人饭量”

凌玉也不显得拘束喝口鸡汤笑道“以前我真是不敢吃东西,怕长肉,经得这事才知道以前太笨,生死不由己,好吃的都没吃过,死了就冤了”

苗湘媛听她说起晦气话,拿起筷子敲敲餐具赶走晦气话道“这样的话不许在说了”

凌玉忽而泪珠落下,见人哭了葛玉泉楞道“怎么了。。”

凌玉哭中带笑声音却又显得凄迷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昨日生死不明,今天却能吃得一大桌好吃的,真是世事无常”

葛玉泉非常理解凌玉感受,在苗湘媛面前他可以软弱,在外人面前不行只是一笑而过,苗湘媛给凌玉伸去丝帕道“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好好吃饭”

接过丝帕将泪抹去凌玉道“好,不哭,好好吃饭”

第481章 劝不回头

将饭吃了丫鬟上得清茶,三人按席入座,葛玉泉想起女儿不由感慨一句道“不知舒兰在宫里如何”

嫁出女儿就像是泼出的水,昨日是见过人还是想念得很,能当太子妃这事苗湘媛心中是有着无限喜悦,一想到葛舒兰不在府内,泪花渐渐迷得眼睛“老爷我们进宫吧”

见得苗湘媛含泪,葛玉泉笑颜琢开道“进什么宫,昨天还不是见过,过些日子在说”

说起来凌玉还从未见过葛舒兰“也不知道何时有荣幸见过姐姐”

葛玉泉轻笑“有机会的”

这时张中平入内,一见张中平葛玉泉顿时敛容,见得葛玉泉板着脸张中平持笑对人“葛公,有些事都护要与你禀告”

温禄山要谈事,肯定是正事,要说正事女眷不好在场,苗湘媛见有正事向凌玉道“随我去园里走走”

凌玉也是知趣起身二人出去。

目送二人出门,葛玉泉才收回视线冷视张中平道“让人进来”

“是”张中平退下将温禄山叫来。

温禄山当然不在什么地方睡不觉,人就在屋外不远候着,片刻二人入内,葛玉泉目视二人,视线落在温禄山身上问“要说什么?”

温禄山和张中平相视一眼,这才满目优色向葛玉泉说明情况“我们怀疑葛府有外人混入,只是从昨天找到现在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葛玉泉现在才知道他们昨日是为得找人,一听有人混入葛玉泉表情变得十分可怕,当下大为不安,他可不想在被人掳劫一趟,不由出声疾问“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人,是不是走了?”

走当然是皆大欢喜局面,只是要走何必过来,温禄山对此并不心存侥幸道“人走了自然是好的,如人没走又藏得深,像这样的人就很可怕了”

葛玉泉不在有侥幸念头,木无表情在问“你们跟我说这事是因为?”

温禄山张中平在对视一眼,最终是张中平张的嘴“葛公,和你说这事是想打听情况,在那个山寨里面,有没有什么人是粗眉毛的?”

“山寨?”如今山寨二字葛玉泉那是不能听,一听又会身临其境想起那时情况,脸筋顿时抽动道“你们是怀疑山寨余孽混进来?”

张中平观察葛玉泉神色,忙出声说明道“不一定,我们也不确定,这是其中一种猜测”

绿水轻轻,满山盈绿,风也是吹得十分快活,拓跋延熙跟前有条两臂长宽小沟流,流水潺潺拓跋延熙闭目倾听,“纱纱”两声,这是脚步声响起,拓跋延熙缓缓睁眼见得陈九德在他对面,他们二人

让沟流隔着,仿若楚河汉界办泾渭分明。

沟流不宽,只要陈九德愿意轻跳就能过来,人没动二人相对而视,见得拓跋延熙,陈九德脸色肃然恭敬施礼道“见过将军”

拓跋延熙见人第一个瞬间没有出声责骂,只是温眼看人,同时口露温言眼露关切询问“你怎么样?”

拓跋延熙关心是由衷,只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回头,陈九德随既会意轻笑“将军到此定是什么都知道,末将没事只是有个请求”

拓跋延熙温声在道“说”

陈九德神色顿然紧绷道“将军回南魏去吧”

拓跋延熙先是沉默,后而猝地举眼盯人语气显得凌厉道“一起走?”

如想回去就不会说这句话,陈九德神情异常倔强道“末将意思是,将军一人回去”

拓跋延熙没有苦口婆心那般尝试劝说,只是视线变得很冷很冷“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九德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跟着眼帘垂下凝视水流道“敏敏的仇不能不报”

拓跋延熙心中有得阵痛,只是瞬间就压下这样情绪,道“这是她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

陈九德双目如同喷射出熊熊烈焰道“不是这个陆开,敏敏就不会死,他不死我不走”

拓跋延熙重重叹口气,这口气就是代表拿陈九德没办法,唯有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敏思,只是她无意与你”

对方心里有没有他,陈九德当然能感受出来,艰涩一笑“我没怪她,不管她想嫁给谁,我都希望她是幸福的,如想敏敏幸福只有让陆开作陪”

拓跋延熙突然震怒道“就为这事你就带着将士们过来!可知会引起什么后果!为敏敏一人就想两国交战!”

事和水一样,泼出去受不回,陈九德不为所动道“末将知道,其实这也正对魏王意思,王上和蜀王议和,议和过后下一步锋矛自是直指荆越”

拓跋延熙登时惊喝“你想引战!”

陈九德脸上倔强神色更深“我们如死在荆越,就能给王上创造最好借口”

拓跋延熙因为受得震惊片刻久久不语,厉目上下打量陈九德才道“大司徒知道你目的?”

一想起沈章,陈九德耻笑道“他以为我们是来帮他上位,大司徒和太子之间不管谁赢,荆越局势必定大乱,这是我们机会”

拓跋延熙目光忧悒道“你决定了?”

陈九德异常坚定道“将军回去吧,你让陆开迷了心,敏敏因他

而死你却不闻不问,末将办不到”

拓跋延熙气息渐渐急促,这倒不是因为儿女情长的事,道“莫要胡猜王上心思,王上如无此意你们在荆越就是叛国!”

陈九德昂首挺胸目视拓跋延熙,片刻后跪下三扣,当时感激拓跋延熙栽培,三扣过后不在说话反身走了。

拓跋延熙也不追人只是默默凝立不语。

陆开送沈建承回东宫,葛舒兰在一旁跟着,只是她二人从未对视一眼,沈建承遥望天际道“真能找到人吗?”

葛舒兰从没想过陆开会在禁军司,见到人也是显得意外,只是在沈建承面前没有任何表露。

陆开道“如太子指的是拓跋延熙,那么答案是肯定的,如没有办法找到人就不会过来,只是。。”

“只是什么?”沈建承目视有些担心看陆开一眼。

陆开道“我怕陈九德不听劝”

沈建承缓缓点头“他很难听劝,你没看出陈九德心里也是有得敏敏”

一提起敏敏陆开眼神暗淡下去。

“敏敏?”这个人对葛舒兰来说完全就是陌生人,听陆开沈建承提起这人显得异常亲切,葛舒兰忍不住张口询问“太子,敏敏是谁?”

沈建承也不知道葛舒兰对陆开有着情意,不假思索笑道“这是我和陆护卫在南魏旧人,敏敏是延熙将军长女,可惜她和陆护卫有缘无分”

葛舒兰从不知道陆开在南魏还有相好,显得有些意外道“有缘无分?”

沈建承笑道“是,延熙将军有意招陆护卫婿,只是他。。”

陆开突然截话道“太子,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在提”

见人避讳沈建承止声,止声葛舒兰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这时见得王后从前边过来,这时在见王后陆开心头如翻骇浪,见得偶遇王后沈建承也是意外,在王后过来前看一眼陆开。

见得陆开眼珠大为激动,陆开如此反应沈建承以为自己会气恼,但没有,有得如此反应自己也是意外。

王后过来众人施礼“见过母后”沈建承葛舒兰二人齐声招呼。

随后陆开按压情绪也是见礼“见过王后”

包括这次王后才见过陆开两次,第一次是在夜里也没瞧得真切,先下青天白日自是能够看得清楚,陆开眉宇隐隐有些相像护国公。

初眼一看以为护国公就在眼前,王后心潮一震,不过在细看两眼眼中只是一个年轻人,王后也是压下情绪转眼看向沈建承“太子怎么在这里”

第482章 询问细节

有些话自然是不能明说,不能明说只能敷衍,沈建承面色淡然,不会让人看出不对,当下顺话答复“有些事到禁军司走一趟”

堂堂太子前往禁军司怎么会为杂事过去,去禁军司定是为正事,只是见得葛舒兰也在一旁,王后很是纳罕,办正事为什么要带上葛舒兰,心中纳罕也不当众追问,话头一转道“太子陪母后走走?”

走,什么时候都能走,只是现在不能,因为沈建承心头很乱,微微摇头浅声答复“还有些事现下不能作陪,晚些在看望母后”

既是有事王后怎会强求让人留下,目送沈建承尽直前走,陆开是跟着沈建承,他走自己当然不能呆站原地,待陆开走过身旁,王后目光落在陆开身上,当下轻声道“陆先生留步”

听得王后叫住陆开,沈建承步伐微止,似乎是不太放心让陆开和王后单独相处,葛舒兰见人不走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只好凝视询问“怎么了?太子?”

王后有意留人,要带人走肯定要找借口,借口也不是找不到,人是止步但没回头,稍稍犹豫沈建承微应“走吧”

王后留他下来,沈建承没说只言片语,这倒是让陆开感到奇怪,既然不开口只能止步凝望队列远去,王后起步前行,陆开在旁跟随,陆开在跟随之中时不时打量王后,心中有几分期许王后能认出他,企盼落空王后目前心思不在陆开身上。

留人下来自然是有事相询,不会和陆开说些闲话,王后缓声问“太子去禁军司,是不是刺客之事有什么消息?”

如说自己被岱迁关押沈建承是前来“探视”,王后定然会深问,深问不能说实话那一定就要说假话,陆开不愿对王后说违心之言,只能岔开话题回应“刺客之事由统领主查,详细情况还是让统领过来说”

有些事的确是要分司职而为,王后对此也不怀疑什么,留陆开下来真正用意也不是这个“统领事忙就不必打扰他,这些天为得保护太子,你们辛苦了?”

保护沈建承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事,陆开道“分内之事,王后无需客气,先生二字不可在提”

当母亲的叫儿子先生岂不是怪事,在说从年纪上看也不合适,只是一来王后不知陆开身份,二来也是感激陆开将沈建承从北安救回。

陆开虽然是太尉护卫,王后知道这是为遮掩身份,喟叹道“先生二字你受得起,要不是有陆先生出谋划策如今我们母子也难以团聚,说起太子这些年的确不容易”

沈建承容不容易陆开自然清楚“太子的确不容易,王后也

不容易,身在朝室每个人都不容易”

王后脸色如同云霞浮动浅笑“陆先生此言在理”

王后目光显得殷切看人“陆先生是哪里人氏?”

没想到王后有此一问,陆开心神一梗真假参半道“自幼飘零不定居无定所,来到荆越倒是有家感觉”

王后婉笑“如此便好”

这时岱迁远远过来,王后看一眼岱迁,双方相隔四五丈距离,王后没有招人过来看一眼陆开道“陆先生有事就去忙”

岱迁过来自然是有事找人,陆开施礼退下目送王后,待王后远去才过来岱迁这边,岱迁脸上含笑凝视陆开,只是不知道这笑容是真诚在笑,还是准备嘲讽“恭喜你了,太子说你自由了,不过很好奇,太子为何一会要抓你,一会又亲自过来看你?”

陆开怎会和岱迁实说原委问“太子是让你过来就是说这个?”

陆开没有满足岱迁好奇心,也不深问一笑而过“当然不是”缓口气才道“随我见太子”

二人一同到东宫,沈建承一人在内,陆开一人进去岱迁在外候着,人没跟着陆开进来定是沈建承事先有过吩咐。

“见过太子”陆开施礼道。

沈建承简简单单看人一眼,也没说旁话直截了当张口“话已经和拓跋延熙说清楚,陈九德能劝责劝,劝不住那也没办法,不管怎么样陈九德不是来荆越游玩,无论目的是什么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无论能不能劝,先要把人找到,陆开点头道“希望我能在他们有所动作前找到人,我会联络延熙将军看他哪里是什么情况”

沈建承也没旁话好说“下去吧”

沈建承张了口,陆开却不动,不动是因为好奇,好奇是因为他见王后,沈建承却一点也不在意。

陆开试图探问“不想问问我和王后说了些什么?”

沈建承缓缓抬眼凝视陆开,也没立即答复,打量数眼才轻笑道“嘴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本王拦不住,有些不该说的话你不会说,因为现在不是恰当时候”

这样答复对于陆开来说不是很满意,现在也不好纠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也不接任何废话施礼退下。

做下猜测,有时候并不是一定管用,推测也是,温禄山张中平推测那人可能是寨兵,对此没有任何结论,葛玉泉仔仔细细回忆当时情况道“在那寨里没有见过什么粗眉之人”

不过话说到这里有些事温禄山想着顺口询问,温禄山道“葛公,在寨子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如果知道葛玉泉早是说出,用不着提他们打掩护不是,葛玉泉凝眉摇头道“我和凌玉姑娘被关在屋中,没有任何机会离开半步,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不过陶思民可能知道什么,他一直在外和那些人周旋”

葛玉泉一提温禄山这才把陶思民想起来,温禄山追问“对了,这事我也听说,陶思民不是带葛公去寨子?为什么中途又回心转意帮忙?”

说心里话葛玉泉对此还真是没有十足肯定答案,葛玉泉道“这事起初我也是奇怪,不过他一向任性妄为惯了,做事都是随心而为,总之知错能改就好”

张中平温禄山对这话倒是赞同,张中平笑道“以前听同僚说过,没有孩子之前不会知道担心滋味,如有陶公子这样的孩子,肯定会十分头疼”

张中平能说风凉话,葛玉泉不能毕竟陶思民是帮过他,葛玉泉道“他年纪还轻,为人处世还是懵懵懂懂,过几年长大一些就好了,这次的经历对他来说是好事”

温禄山道“希望他能在这事中学会到一些什么”

张中平眼睛眨了眨询问一句“葛公凌姑娘被关着,但陶思民没有,他在寨里说不定会看见什么”

温禄山想想也是“那就让人过来问问”

没多大一会,陶思民让人召来葛府,葛玉泉三人还在正厅,陶思民入内笑道“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上门,见过葛公”

以前葛玉泉和陶思民自然是十分生疏,经过寨子一事就算不是朋友也不算是陌生人,葛玉泉笑道“多谢陶公子能够过来”

陶思民有意无意扫一眼张中平温禄山道“葛公有请怎能不到”

葛玉泉举手示意“陶公子坐下说话”

陶思民入客座向葛玉泉感激道“还好葛公让我过来,家父正对我说教呢”

出这样的事陶宗元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说一说教一教那是肯定的,葛玉泉微笑道“陶公气坏了吧”

陶思民玩笑道“家父习惯了,对了,让我过来是有何事?”

葛玉泉目光看向温禄山,陶思民顺着葛玉泉目光看去见到温禄山问“怎么,是你让我过来的?”

温禄山道“是,有些事想和陶公子了解一下”

丫鬟上茶,茶是浮梁茶,色泽翠绿溢味醇爽,喝得一口道“问吧”

第483章 费解之事

温禄山也不是拿审问口吻说话,因为陶思民不是他们犯人,请人过来自然是客,温禄山语气平和道“陶公子在寨里有没有留意过一个粗眉之人?”

“粗眉毛的人?”陶思民想了想脑海中对此没有任何印象,人是没想到,神色显得好笑看向温禄山反问“没见过,你这话问得也真是奇怪,我没事去留意别人眉头干什么?我当时就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离开那山寨”

陶思民神色轻松,没看出有什么隐瞒神色,温禄山相信说的事实话“是吗,以为陶公子会有所留意”

让他过来就是问一个粗眉的人,这对于陶思民来说当然会很奇怪,眼珠一扫关注众人面色,似乎对他答复有些失望,陶思民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问“怎么了?这人很重要吗?”

重不重要没人认识,那就没有办法知道底细,说实话陶思民也帮不上忙,温禄山也不明说“不认识也没办法了”

陶海如一看就知道温禄山对自己有所保留,保留追问也没用,他也不关心这个,但有件事他是关心的“叫我过来不会就问我这个吧?没别的了?”

温禄山好笑反问一句“没听明白,陶公子意思”

陶思民指了指自己,在指了指葛公,这才张口道“我辛辛苦苦把葛公救回,一句感谢都没有?”

陶思民以为叫他过来,是为表示感谢,他完全是想错,张中平一听险些大笑道“是陶公子救的葛公?”

陶思民厉目一睁看向张中平道“怎么不是!如不是我带去那些打手家丁死命苦战拦人怎么出寨,你们姗姗来迟人还能是你们救的?”

张中平在道“陶公子该不是忘了,是你带葛公去寨子?”

“我。。”一时语塞,陶思民在道“是我带去又怎么样,你问葛公,人是我带去进去后就后悔了,一直想办法出来,葛公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当时情况我也是吓得一跳”

陶思民倒是没有说谎,葛玉泉也不是为其担保只是说实话道“这事陶公子也不是夸大其词,没有他那些家丁打手的确难出寨门”

陆开出得宫门往一家客栈过去,客栈是拓跋延熙临时住处,这是昨夜离开前说过,各馆现下让外宾住满,就算没满拓跋延熙也不好安排在别馆,到得客栈陆开敲门里面无人回应,这时小二路过道“客官,人还没回呢”

“不在呀?”陆开心中嘀咕一句在想“可能是外出找人去了”

人不

在也不能在客栈蹲守,刚出客栈正门见得高远匆匆领着一队监法寺捕手过来,见得高远陆开招呼一句“高大人”

高远见得陆开从客栈出来一怔,坐于马上拱手一笑“这不是陆护卫”

陆开看高远身后领着不少捕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笑问“大人神色匆匆这是出得什么事?”

问到原因,高远笑脸一收,满心不安道“城外出得人命案,听报案的人来说好像是外宾出事”

“外宾出事?”陆开登时沉眉,顿时起意道“外宾出事不是小石,不麻烦的话,能不能随大人走一趟”

高远心想“他来也好,脑子毕竟灵活”当下点头旋即吩咐一名捕手下马让给陆开,二人领着一队人往现场过去。

现场是在一片竹林里,林内早是围着附近百姓,高远队伍抵达用官腔喝道“散开,散开!”

百姓起步站远一些,陆开下马和高远来到近处,这里有一辆马车,马车附近躺倒十人,这十人身穿劲装,如此装束陆开一见登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

见得陆开面色,高远为之关注,看人一会询问“怎么你认识这些人?”

陆开当然不会不认识,这些人就是拓跋延熙护卫,这些人的装扮昨夜在禁军司见过,高远询问,陆开没有功夫答复,到得近处转得一圈并没有发现拓跋延熙尸体,抬眼看向马车掀开车帘看入一眼,马车里空空如也里面也没见着拓跋延熙。

拓跋延熙是没有见到,马车靠里边座位角落吊挂一个蛇皮水壶,陆开翻身上车将水壶摘下见得水壶右下角写有“敏敏”二字。

这不用说定然是敏敏水壶,陆开对这水壶也不陌生,拓跋延熙这也是思女心切来荆越也将水壶带来,一见这水壶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这定是拓跋延熙马车。

陆开拿着水壶下车,高远见陆开神色凝重,看上去真有认识感觉,高远当下道“你还真的认识这些人?”

陆开紧紧握着水壶,显得异常愤怒,愤怒心绪强制压下,高远询问已有片刻陆开也不答复,高远油然间在道“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呀”

陆开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高远询问,将心绪压下后才道“高大人,这水壶我留下,另外找人尽快收拾现场,让人在附近找找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尸体”

陆开说得郑重其事高远不敢怠慢,挥手招人过来“带几个人附近转转,看还有没有尸体”

高远这一队人是后道,有些捕手提前过来保护现场,当中一名捕手道“大人,我是先到现场的,附近早是查探过没有其他尸体”

“没有其他尸体?”陆开神色一缓心道“那么拓跋延熙或许还没出事”一缓的心情忽而在提起来,不见尸体也不代表人没事。

不说拓跋延熙,就说他带来的人定是经过细心挑选,既然是好手哪能随便就让人杀了,看现场情况不是面对面交锋,定是有人设伏暗算,竹林偏主道也是远,也不知道到这里来做什么,陆开沉思片刻,想到一个原因“是来见陈九德的?”

这个猜测一起陆开十分肯定,如若不是拓跋延熙带人入林做什么,猜测是有,疑问顿起,陆开在思道“不可能呀,就算劝不住陈九德,他也不会对拓跋延熙下杀手,难道不是见陈九德?那是见谁”

高远见陆开眼珠转个不停,似在思虑什么,高远将捕手谴走静默看人,过得片刻陆开眼锋一抬看向高远“大人,此事不要张扬,我先回宫禀明太子”

“禀明太子!”这话入耳高远心中砰砰大跳“这些人还真是外宾?”

如真是外宾出事高远就头疼了,这事处理不好那是会引来二朝争端,拓跋延熙是秘密过来,这事不能宣扬,陆开也没细说“不是过来贺喜外宾,不要多问我先回城”

“不是贺喜外宾?”一听这答复如不是周围有死人高远差些笑出花来,只要不是外宾这事能查则查,不能查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高远喜悦心情并不能持续多久,因为心中泛起疑问,如果不是外宾陆开为什么如何重视,还要回宫禀明太子?

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禀明太子这不是能够说明,太子认识这些人?

高远忐忑不安刚要张口询问,只见陆开匆匆离去,见人走远也没出口拦人,高远板着脸招来捕手吩咐他们秘密办事,另外在将百姓谴走。

安排妥当后高远上马也是即刻策马回城。

陆开边策马回城边沉思“这事不会是陈九德所为,如不是他多半是大司徒,陈九德现下是死了还是留着听用?”

但一想又觉不太对,拓跋延熙做事向来谨慎,陆开十分确定这个,初来荆越也不可能会有敌人,如大司徒和狼卫合作,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暗害拓跋延熙,这事如果让陈九德知道,一定不会和大司徒善罢甘休。

思路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有答案。

第484章 贴画寻人

陆开回宫把拓跋延熙事说了,在场之人有李锦岱迁沈建承,众人听罢大为吃惊,沈建承沉声询问“依你看拓跋延熙是生是死?”

陆开做下最坏打算道“马车旁的护卫无一活口,人是没找到但我们不应该心存侥幸”

其实结果沈建承也是有些估算,只是听话从陆开口中说出来还是为之大震“你是说拓跋延熙可能已经。。”

陆开道“虽然要做最坏打算,也不能认定人已经出事,可能被带走,如果出事必定是移尸他处”

沈建承目光缓缓移向岱迁“拓跋延熙要想办法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难以给魏王交代”

岱迁顿觉压力道“太子,那拓跋延熙是自己过来,我们用不着给魏王交代”

李锦和沈建承看法一致“话不能这么说,人在荆越出事,就算我们想推脱也是推脱不掉”

岱迁不在说话领命道“如有消息随时向太子通报”

沈建承道“都下去吧”

“是”众人退下。

三人出门,陆开向李锦道“将军,我和候领要专注此事,太子这边只能由你照看”

李锦道“放心,太子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只是拓跋延熙的事,事关重大,你们倒是要小心一些”

岱迁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看一眼陆开道“走吧,随我去禁军司”

陆开跟岱迁过去,到得禁军司正厅,岱迁道“你说我们贴榜如何?”

对此没有任何意见,陆开道“贴榜也好,将画师叫来”

岱迁让人入内吩咐招来画师,找画师不难,三刻过后画师过来禁军司,岱迁并不说话看一眼陆开,陆开领会岱迁意思,向画师说出陈九德样貌,画师画工精湛把陈九得画得栩栩如生。

岱迁看一眼陈九德画像,把人记在心里道“原来他长这个模样”在出声吩咐“全城张榜,城外各个要道也不能疏漏”

禁军拿画下去,画师也跟着,跟人这是等画师多临摹一些张榜,画师还没出门岱迁道“等会”

画师止步询问“统领还有吩咐?”

岱迁看得陆开一眼道“在给我画一人”

人画的是谁陆开并不清楚,等到画师画完一看,陆开才知道岱迁是让人绘画芳儿,画芳儿当然不是原本样子,就是那张皮面具,陆开也没见过芳儿容貌,只不过皮面具说撕就撕用处并不大,画了就画了不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半响后先前跟去禁军拿着画像回来,岱迁持画在看两眼道“让值守兄弟都过来,我吩咐两句”

没过一会值守禁军司二十人过来,陆开在旁凝立不张声,两排禁军排立厅内,岱迁腰板如同迎风标杆挺直道“我长话短说”

岱迁手上各拿一张画像,左手拿着陈九德,右手拿着芳儿,画像摊开扬声道“这两个人你们给我记清楚,能不能立功就看你们本事,没到的你们去和他们说一声,这二人画像最多二个时辰就会贴满城里城外,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出宫寻人,谁能找到人大功一件,听明白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应声如雷。

岱迁显得很满意道“下去吧”

众人陆续退下,只是有个叫康传青的禁军身不动,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见到其余人陆续出去,自己也不好留下,岱迁没有注意到这人,这人的反应逃不过陆开眼睛。

看出也没有当下将人叫住,等众人出去陆开随后出来将康传青叫住“这位兄弟留步”

见得陆开叫住,康传青怔道“陆护卫找我有事”

陆开缓笑道“嗯,有点事”

这时有两名禁军从他们身边过去,陆开没有当下张口等人过去,在看附近没人在道“你在里面好像有话要说”

康传青让陆开看破心境,顿时显得支支吾吾“我。。我没有话说”

陆开没有严声询问,只是淡淡一笑“画像上那二人,事关重大,如知道一些什么务必实说”

岱迁这时也出来,原本是不想出来见到陆开外出跟出来看看,一出来看见陆开和康传青在一旁嘀嘀嘀咕咕,岱迁也没有过去扬声道“传青过来”

统领召见不敢不去,康传青赶紧过去,三人入厅康传青十分紧张凝立,岱迁挑眼看向陆开“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陆开看康传青一眼,轻声和岱迁说两句。

岱迁听罢双目一睁,喝道“康传青!认识画像中人实话实说!要不然我拿你严办!”

岱迁出声自然是比陆开管用,康传青忙道“统领不要误会,我不认识画像中人,只是。。”

“只是什么!”岱迁扬声厉问。

康传青艰难吞口唾沫道“跟统领实说了吧,我是不认识人,但是乔远认识”

“乔远认识?”岱迁和陆开同时一凛,看得康传青脸色似乎是有什么依据,陆开虽然不认识乔远听声这人好像也是禁军司的。

陆开问道“你怎么知道乔远认识?”

康传青说出实情道“昨夜乔远出宫,我偷偷跟人过去”

岱迁顺话询问“他出宫你跟去

做什么?”

康传青鼓起勇气据理道“他。他欠我钱呀,昨夜他出宫时听见他和看守陆护卫兄弟说,出宫有约听那意思好像不知约得哪家姑娘,想着逼他还钱来着,他是去满园春是从后门进去,我进不去就只有在外面等,没等多大一会见到有人出来,那个人很像是画像中人”

画像有两张,陆开赶紧拿起两张画像让康传青指认“你看见的是哪个人?”

康传青指着芳儿画像道“是这个人”

陆开岱迁顿时欣喜相互对视一眼,岱迁谨慎在问“看得真切?”

康传青道“是他,准没错”

岱迁厉声威严道“这事先行保密,如此事为真我记你一功!先去吧”

“是”康传青退下。

陆开这时缓缓将画像放下,听见岱迁嘀咕一句“乔远怎么会认得这人”

芳儿叫什么岱迁并不知道,因为那日岱迁只是带人入宫没有多嘴询问什么,岱迁不知陆开知“这人叫芳儿”

“芳儿?”岱迁忽而道“是了,那天听她声音像是女子”

芳儿是男是女倒不重要,陆开询问关键一人道“那乔远现在何处?”

这话岱迁没有答复,拿着眼珠勾人问“等会,你怎么知道这人是谁?”

陆开见过芳儿二次,一次是在翠竹庄只不过那时芳儿穿着夜行衣认声不认人,第二次是在宫里这次人是见到却是带着皮面具。

陆开择巧而说道“在翠竹庄见过一面”

翠竹庄的事岱迁知道不在追问,这时才答复陆开先前问题“他昨夜当值今天不在,我让人传他过来”

乔远在宫里还在想着怎么靠近沈建承,什么都没想清楚之时有人过来喊他,乔远一楞“统领因何事找我?”

来喊他这人也不清楚情况道“不清楚”

乔远也没往行踪暴露方面想,多半是因为执勤之事,乔远向禁军司过去,厅内不光岱迁陆开也在,见得陆开乔远一鄂心道“他怎么出来了”

乔远奇怪也是正常,昨夜陆开还在关着,现在却和岱迁同属一屋,奇怪也不多问面向岱迁道“统领找我?”

岱迁态度并不和善板脸看人,指着案台摊放画像道“看看吧”

乔远离案台有些距离,一眼看过去知道是人像,不凑近看也不知道是谁,岱迁让他看当然无法拒绝,乔远走进案台视线先是落在陈九德画像,陈九德并不认识是以面色十分平静,视线移动看向芳儿画像乔远面色一变,神色转瞬即逝强笑看向岱迁“统领,这二人是谁?”

第485章 设局抓人

岱迁陆开早是在留意乔远神色,面色压下在快怎能逃过他们二人眼睛,见到乔远反应已能证明康传青说的属实。

当场抓人言行逼供不是岱迁目的,岱迁缓缓走到案台前轻轻拿起芳儿画像,食指敲打画指三下淡声道“知道这是你朋友,我要见人约一约”

乔远唇边笑容骤然凝住,像是一朵骤然遇到严霜花朵,片刻皮动肉不动道“统领说笑这人我并不认得”

岱迁不显着急缓慢将画放下,展笑看人在道“不认识吗?既然不认识昨夜你去满园春见的是谁?”

乔远大为吃惊,昨夜明明已经很小心,没想过岱迁会知道这事,这时神色在是压抑不住脸上阵青阵紫“我。我没去满园春。”

如此时刻还不说实话,岱迁也没有对人怫然做色,笑容还是满满“乔远你现在要明白一件事,让你过来是给你机会,在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如在敢蒙骗送你去监法寺,看是你嘴硬还是刑具硬”

一想到监法寺刑具,乔远不住哆嗦脸色瞬间苍白,人立马跪下认罪“我说。我说,统领万万不能将我送去监法寺”

一直默不做声的陆开现下张口“你们是如何联络?”

乔远不敢欺瞒战战兢兢道“我。我我不知道如何与她联络,昨夜去满园春是和梁队长约好,没想到是她过来”

“梁队长?”岱迁想到是梁安德,但也不愿有着先入为主想法,这样的事情最好问清楚一些,岱迁问“哪个梁队长?”

“梁安德!”

岱迁顿时冷笑道“好个梁安德,我的人都敢收买,说,梁安德让你干什么?”

乔远话都说到这份上自然是不用隐瞒什么“他。他让我偷太子虎符!”

“虎符!”这事大出岱迁陆开预料。

陆开忍不住追问“他要虎符做什么?”

最终目的乔远如何能够得知,乔远道“不知道,他就让我偷虎符”

陆开岱迁对视一眼,陆开在问“偷虎符?梁安德为什么选你偷虎符?你在禁军司当值如何去东宫做到这样的事?”

乔远道“他。他们给我创造一个机会”

“机会?”陆开在问“什么机会”

乔远道“他们说在你刺杀太子时候让我去太子书房偷虎符!”

岱迁陆开一听顿时倒抽凉气“你是说这事就是一个局!”

“是。。”乔远扣地嘴中不住告饶。

岱迁大是惹然看向陆开“这是什么情况?大司徒目的不是太子?”

陆开从未往这方面设想大为诧异“照他所说大司徒目的在与虎符”

陆开沉目看人在道“你拿到虎符了?”

乔远扣地答复“没有。。”

岱迁插嘴在问“这么说你们还会见面,说,你拿到虎符后去哪里交东西?”

乔远满身冷汗道“南桥有个卖糖的”

“跪着!”岱迁严厉一喝,转眼在看陆开二人到得一边“你怎么说?”

陆开看着乔远道“只能说服他,让他帮我们抓人”

谁都在抓人,葛府也是“还没搜到?”葛府二名负责搜查队长接头,问话的是宋阳。

另外一个队长叫董坚,董坚显得心烦气燥答复“从昨天夜里找到现在哪里有什么人,要我说人早跑啦”

宋阳也是这个心思,只是温禄山下令务必找到人也无法忤逆,宋阳抓抓耳朵叹道“在找,都护说不找到人谁都不能休息”

董坚道“每间屋舍都搜得两遍,还要在搜?”

宋阳也是有些吃不消道“最后搜一遍,在没有找到人我们去见都护?”

“好”董坚在道“见就见,可不能如此没玩没了的”

二人分头在去巡视一翻。

苗湘媛凌玉在后园就坐,凌玉目视园景问“府内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是找什么?”

对此也没有任何答案,苗湘媛道“不知道,有守卫在没事的”

二人来园子不是二人过来,园子附近有站岗守卫。

站岗守卫是在凌玉眼中,凌玉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苗湘媛也不想把注意力集中此事上,寻个话题道“住的还习惯?”

凌玉真心相谢“睡得很香,就是觉得叨扰很是过意不去”

苗湘媛浅笑“有什么好叨扰的,舒兰不在有你在也热闹一些,对了,孩子的事为什么不想告诉统领?”

凌玉浅浅叹声气道“不是不说,我和他之间发生很多事情,想着是应该好好聊聊”

苗湘媛试问一句“那就把人找来?”

凌玉犹豫片刻道“现在不是时候”

苗湘媛追问一句“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凌玉心里也是没准道“让他先做事,等这事解决后在找机会说”

虽然不知道凌玉岱迁之间有过什么,这事只能提不能逼,毕竟是人家之事,苗湘媛道“宜早不宜迟,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凌玉点点头表示把这话记下。

陆开想要乔远帮忙抓人,岱迁有些犹豫看一眼乔远轻声道“他能信?”

陆开自然不会百分百

相信乔远,只是目前还是要靠他“只要你答应事后放他走,他没有拒绝理由”

岱迁惊讶凝视陆开问“你让我放他走?”

陆开道“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抓到人就能利用她引出大司徒,只要大司徒参与进来就有理由抓人”

岱迁一想也是,沈章一直在府内,事情虽然和他有关,可人家门都没出怎么有由头拿人,话是有道理岱迁在问“就算我们抓到人,如果大司徒一直不出府呢?”

陆开道“不会的,做这事定是耗费所有心血人脉,失败就没有机会重头再来”

岱迁点头让陆开说服“这个的确是机会,机不可失就这么办”

商讨过后来到乔远面前,乔远还在伏身拜地,岱迁让人起来,乔远神色紧绷起身“统领大人,我愿意全力配合抓人”

岱迁陆开还没张口,乔远却是主动配合,岱迁看一眼陆开才移动目光看回笑道“听见了?听见也好免得我多费唇舌,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很危险”

为得自保乔远哪里还有其他选择“我是一时糊涂,统领务必给我改过机会”

岱迁失笑在看陆开一眼,两人面色含笑以为要费一些功夫说服,这样也好不用浪费时间,乔远既然“知错能改”岱迁就给人面子。

岱迁道“坐下说话”

三人忽而像好朋友般相互入座,案台有查乔远口干得很,一喝就是三杯,等得乔远润了口,陆开问“有件事很好奇,梁安德是怎么找上你的?”

乔远知无不言道“他不是突然找上我,以前和他有些交情,他在城防军当副队长时候就认识,我在城防司也有朋友,有次他做东吃酒我和朋友也在满园春,碰上面就坐到一桌,罢席过后私下送我一颗螺珠,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见面”

“螺珠?”岱迁含笑道“一出手就是螺珠,他这个城防军副队长真能捞钱,这么说他在很早以前就是大司徒人了”

乔远道“这个不知”

陆开添句嘴道“应该不是,他结交无非只是想在宫里有人罢了,因为大司徒没有任何理由找一个城防军副队长入局”

陆开猜测也不无道理,岱迁问正事道“先前你说过南桥有个卖糖的?这个是什么人?”

乔远道“不清楚,只是让我过去说要个不甜的糖人就能证明我身份”

陆开顺话而问“那么你是不知道人在哪里?”

乔远道“我不知道人在哪里”

陆开想得想道“我们想要你去见那个卖糖的,你告诉他说你拿到虎符,让人今夜到满园春见你”

乔远思虑片刻道“我。我怕她不来”

第486章 引人出来

陆开对此很有信心笑道“她会来的”

想要抓人坐着人不会上门,岱迁起身道“走,先到满园春做部署”

乔远为表现诚意在道“有个伙计是他们的人”

“那就先扣这个人在部署”

部署早有人在做,这人就是那粗眉之人,粗眉这人名叫卫滨,人当然不在葛府要不然早让人翻找出来,人不在葛府在永春居,过来这里是因为陈九德。

永春居二层虽然不能眺望荆越,但能看见楼下园景,陈九德负手窗旁凝视下边竹景,门开,卫滨入内。

卫滨恭恭敬敬施礼“见过副官”

陈九德也不回头,兴趣似乎在竹景之中问“安排好了?”

卫滨神色轻松,有这样神色肯定是事情办妥“安排好了,葛府各屋都放了银连粉”

银连粉是用银连枝来磨成,银连枝当然来自己银连树,银连树在荆越不是没有,只是很少见,在南魏就多了随处可见,银连树是红叶蛇喜欢的栖息之地。

红叶蛇顾名思义蛇身就像是血色叶子,银连树叶子也是红色,如不小心到银连树下粗心大意的话会让伪装成叶子的红叶蛇偷袭。

红叶蛇剧毒无比,一经咬中必死无疑,别看蛇很毒,但这蛇却是好东西,吃肉能温补,蛇皮也能制成水囊或是鞋底异常耐磨。

陈九德想着还要做着部署,觉得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叹口气道“早知道在寨里就将人杀了,现在就用不着这么麻烦,这梁安德死了也给我添乱”

陈九德目的就是将葛玉泉杀了,这样会让沈建承震怒,只是当时葛公对梁安德来说有利用价值,没想到葛玉泉能活着出来。

葛玉泉回到葛府护卫重重如派人刺杀机会不大,同时也不能带着人马硬闯增添伤亡。

卫滨让张中平撞上时,就是在凌玉床底放银连粉,只是谁又能猜测卫滨真正用意,只能以为有人暗藏葛府试图行刺。

事情安排妥当卫滨询问一句“副官,是否今夜动手?”

陈九德点头道“吩咐下去今夜动手,这回不能在失手,人给你备好了,事情办成在来见我”

“是”卫滨退下。

一转眼就已入夜,深夜,温禄山张中平还在葛府,二人不是在巡视是在客房歇息,二人忙得一日也是累得紧,睡得很香,张中平呼声呼呼作响,呼声没有影响到温禄山,温禄山耳朵似乎能隔绝张中平呼噜声,面色平静熟睡。

没过片刻府内突然听见惊喊声,喊声一入耳温禄山双眼顿时警

觉睁开,二人同榻张中平睡在外边,温禄山在里边,温禄山醒了张中平还在呼呼大睡没有让惊喊声吵醒,温禄山将人叫醒。

张中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怎么了”

温禄山神色戒备道“随我去看看”

人醒后也是听见惊喊声,张中平起身刚要下床,只是脚突然收回,揉着惺忪双眼道“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张中平指向桌子底下,温禄山顺着指示看过去,借着屋外透过来不是很明亮光线集中目力一看,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好像是血红色的树叶,在瞧得真切一些温禄山登时道“是蛇!”

蛇字刚落,温禄山一抓挂在床旁长剑如同脱弓疾箭标射,当人站着案台边时,那红叶蛇身子一分为二,蛇是分为两段头尾还在蠕动,起剑在蛇头正中落下,蛇头顿时停止蠕动。

张中平头皮发麻靠过来“葛府怎么会有蛇,还进了屋”

温禄山细看红叶蛇,这蛇可不常见“这是什么蛇?怎么这幅样子?”

张中平也没见过血叶蛇,一瞧也是眼生的很“是呀,这蛇怎么像是红叶子?”

温禄山在荆越土生土长,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蛇,外面声音越来越杂,温禄山不在耽搁拿起屋内桌上长刀让张中平拿着道“走”

张中平拿着刀道“给我这做什么”

温禄山开门道“防蛇!”

惊喊声听方向是集中在后院,后院是下人居住地方,温禄山张中人二人先到中院葛玉泉屋外,葛玉泉听见喊声披着外衣和苗湘媛出屋,听得后院喊声一片苗湘媛面带惊慌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葛玉泉道“去看看”

出屋刚到院中,见着凌玉匆匆过来“怎么了这是?”

这话如何能答,葛玉泉道“不知,后院好像出事”

三人刚要出院子,见得府内三名家丁脸色惨白跑过来,葛玉泉将人叫住“怎么了!”

家丁颤栗赶紧说明情况道“老爷,有蛇,好多蛇,咬死好几人了”

一听有蛇葛玉泉哪里还敢过去,温禄山张中平这时过来也是听见家丁所说,温禄山上来就问“那蛇是不是像红色叶子?”

家丁惊悸道“是呀”

温禄山目光看向葛玉泉道“葛公,定是有人放蛇入府,快随我出府”

温禄山在向家丁道“你们也是,全都出去”

葛玉泉余人跟着温禄山出府,夜深视线不清不好打蛇,温禄山道“葛

公,葛府目前不能在待,不防先入宫”

葛玉泉也没有计较道“也好”

温禄山让人上得马车,点一队人先行护送他们进宫,马车刚离葛府还没过两条街,只见前方有一队黑衣人杀来,其中一人便是卫滨。

卫滨就是过来灭口一见人就喊道“杀!一个不留!”

温禄山顿时明白暗骂自己粗心,如有陆开在一定不会如此莽撞,放蛇是因为试图制造混乱,府内有蛇肯定会让葛玉泉出府,出府也不能在门外待着不是,对方早就算到温禄山会领葛玉泉一家去何处。

双方兵器一拔当下激斗起来,卫滨一个不留命令一下,黑衣人个个下得死手,那些黑衣人有备而来,当下布成倚角之势占好有利方位向马车步步进迫。

温禄山长剑一起有一人倒下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温禄山叫声无人作答,看一眼张中平“我开道,你护送葛公先走”

张中平也没想到有人会当街拦杀,当下叮嘱一声“务必小心”

温禄山长剑银光闪耀,当下砍倒数人,张中平见得有缝隙赶紧持鞭抽到马股,马儿吃痛扬蹄而去,马车远去黑衣人也不追赶,将温禄山和其余护卫团团围住缠斗。

葛玉泉马车走了,这里的黑衣人居然不分散追人,见到如此结果温禄山大是不解,过得下一刻不由倒抽凉气心中惊道“莫非还有伏兵!”

这下可是不妙,张中平一人策马奔走,他也不会武艺在有伏兵的话如何能保葛玉泉余人周全,只不过现在不是 关心张中平余人时候,温禄山立下心思定要设法突围,否则将会让对方奸计得逞。

张中平策马先走以为脱离危险,没想到沿路屋上都是埋伏弓箭手,马车过街屋上弓手纷纷张弓射剑,“飕飕”声连响,不一会马车上插着十余根箭矢。

张中平策马疾奔呼叫“不好!路上还有埋伏!”

在车里葛玉泉苗湘媛凌玉大吃一惊同声叫道“这可怎么办!”

张中平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马车往前奔走一阵却是见到前方有四人拦路,当下不做多想见得左边有拐道,张中平将马车拐道走了。

葛玉泉张眼一看道“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要入宫吗?”

张中平也是急中生智道“葛公,入不了宫了,你看路上埋伏是算准我们要入宫,这里离北门近,到北门找守卫帮忙”

听明白张中平目的,这才稍稍放心“对对对,找守卫帮忙”

北门虽近,也不是说转眼就到,只能希望路上可不要在碰上伏兵。

第487章 先跑在说

温禄山想着硬闯出去,对方在重重围堵没有给与一丝机会,有名黑衣人手下丝毫不留情,一招劈来,刀光疾闪,朝着温禄山天灵过来!

这些黑衣人武功委实不弱,就在刀光一闪之间,温禄山剑势顿起和黑衣人刀面碰个正着火花飞溅,抵挡一刀温禄山长剑横施一招之间,连袭黑衣人七处要害,哪知黑衣人刀法比他更为刁钻,刀面让温禄山剑面一碰趁势反弹,转到右侧把他剑势荡开,闪电般就朝温禄山一刀斩来。

温禄山倘若跨上一步,剑尖仍是够得上对方腰部,但对方一刀斩来势必将一条臂膊切下,现下不是死都局面,用不着和对方拼命,温禄山强行起剑翻转改为后退以退为进,硬接对方一刀,对方刀势很沉,让温禄山连退数步险些跌倒!

温禄山勉强站住身形一起斜掠而出,先前攻击温禄山那人让两名护卫拦着,又有临近黑衣人吃刀砍来,温禄山被迫和另外一人交手。

在交手之时温禄山无意间将一名黑衣人前衣划破,见得对方胸口有狼卫纹身,当下厉目一睁暗道“他们是狼卫!”

看出对方身份不愿在久留,身移步换剑锋中途一转避招还招,反刺死临近二人,这时卫滨见温禄山勇猛,一个盘旋,一口气就连砍十六刀,温禄山持剑返档,叮叮当当之声急促响起。

卫滨刀势快得难以形容,刀光剑影间温禄山看向对方,见到一道粗眉心中一沉“这人莫非是。。”

这人是不是张中平所看见那人,这要有张中平在才能确认,不过要确认也没那么容易首先要想办法制服才能拔面巾认人。

对方功夫不俗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拿下,在此耽搁已有一阵,如果张中平他们碰上伏兵现下多半已是死人,温禄山做下最坏打算,既然不能即刻抽身走人,那么只能耐下心活抓几个。

张中平现在大是后悔,后悔不该离开温禄山身边,现在虽然看不见人,张中平知道对方肯定就在后方,心里越急鞭打马儿越快,马车沿街疾过,转过一条街是直道,北门就在这条直道尽头。

见得北门就在眼前,张中平喜道“北门到了”

就在张中平到达北门同一时间,温禄山一听啸声见得有人劈来一刀,刀势劲力奇大不敢硬接,温禄山挽起长剑迎着刀势方向一打,对方斜退数步,这人就是卫滨,卫滨阴恻恻笑道“都护,何必为将死之人尽心尽责”

对方

一照面就说出名字,温禄山当下眉头一凝,目光冷厉看人“你认得我!”

卫滨笑道“都护大名鼎鼎怎会不识,不如放下兵器我们交个朋友,他日大司徒上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温禄山斥道“别多费唇舍,没想到狼卫都是卖主求荣之人。你以为给大司徒卖命就能取得荣华富贵?我告诉你们没有机会,劝你缴械投降还能从轻处理”

温禄山以为狼卫过来是为财,却不知对方另有打算,听得温禄山说完,卫滨携带冷笑一个箭步窜前一步笑道“都护既然不识时务,只能趁早领死!”卫滨纵身抬臂手中大刀搂头就砍。

温禄山是在说话心神从未放松,对方出招身势挺近闪开刀势,见得温禄山避过一刀卫滨刀势呼的在起,温禄山大喝一声剑势往左刺,身子微微前倾避刀进招,卫滨早在戒备见得温禄山进攻,丝毫不退提聚功力来势非比寻常,这一刀若给劈中绝无生还之理。

对方身手不凡温禄山也不是易于之辈,身形骤转肩动剑起,闪过一刀直取卫滨右腹,温禄山以为能一击得手,卫滨避过一剑,温禄山暗叹可惜攻势不停反手一抓,把身侧一名狼卫往卫滨抛去,温禄山用力一送那人飞跌出去,飞跌过来如果是对方之人,卫滨可以反踢回去。

自己人当然不能这么做,卫滨先是接人卸力脚下一点在向温禄山进招,刀势过来温禄山斜身脚步一错,身子忽然向外一歪,侧身刺去一剑,卫滨身形一腿持刀接过一剑!

温禄山趁势扳回身子,见得卫滨一刀砍来,温禄山脚下一勾将一名狼卫之人勾到胸前,那狼卫将士当肉盾卫滨立马收刀,卫滨大骂一句“阴险小人!”

被骂也少不了一块肉,温禄山不以为意继续进招,这时远处天空暴响响箭,卫滨见得信号喝道“退!”

对方突然退走,温禄山大是紧张心道“这是得手还是不得手?”

这是不得手信号,在张中平赶到北门招呼城防军过来援手,马车后边蹿出十余个夜行人冲杀守卫,张中平见得守卫不是来敌对手,心惊道“葛公,守卫打不过那些人”

葛玉泉虽然不会武艺,眼睛也能把局势看个透彻,来路让夜行人和守卫撕斗截断,往后退那是不能,葛公咬牙跳下马车道“出城!”

张中平也是下车帮忙葛玉泉将城门打开,这才上次驱车出城,马车往城外疾奔苗湘媛边承受马车颠簸边慌声道“老爷,我们这是

要去哪里?”

葛玉泉也没有目的地“直走就是,甩开追兵在说”

张中平驱车往后回看,见得城门无人追出来,想着先前情势那些守卫也拦不住人,张中平突然把车停下,车内众人一惊,凌玉率先张口“你停车做什么!”

张中平当然不是无故停车,指着一旁密林道“你们下车往林中躲去,我驱车继续往前走”

此话出口知道张中平是想冒险将追兵引开,葛玉泉觉得此举大是危险,当下拒绝道“这不行,太危险了”

张中平坚持道“没时间了葛公,快走”

葛玉泉一咬牙三人下车入林而去,张中平驱车继续往前走,大英雄对张中平来说不敢奢望,马车向前跑得一阵拐入小道将车弃了绕道往回走。

这时城门黑衣人早是冲破守卫包围冲出城来,深夜入林林内尽是阴气,着实把凌玉苗湘媛吓坏,只不过害怕总比送命好,天上有薄月,入林光线很是暗淡,三人战战兢兢在走,苗湘媛问“老爷,认得路吗?”

葛玉泉哪里认得什么路,只是希望能走快一些,为了不让苗湘媛担心道“认得,怎么不认得直走就是”

葛玉泉指着地面在道“小心别崴了脚”

上次脚崴还没好个透彻,现在只能坚持在走,苗湘媛回头正要让凌玉跟紧一些,可刚一回头却是不见凌玉身影,苗湘媛一惊“老爷!凌姑娘不见了”

葛玉泉在前引路也不太注意身后,听得苗湘媛一说,回头一瞧,可不是凌玉已是不见踪影,正要回去找人听见不远处有人入林搜捕声音,如此情况那是无法找人只能拉着苗湘媛往前走了。

凌玉不见踪影并不是自己离队,是在林内走的时让长出来的杂枝打眼,这才止步揉眼不过一个呼吸就已不见葛玉泉二人。

以为葛玉泉二人在前面,一路前行也不知是不是走岔居然没碰上人,刚要出声喊时听见后面有追兵声响,如此更是不能张声凭着感觉摸林前进。

路上遭人截杀声响本就不小,可这声音在大也不能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现在陆开和岱迁不知道此事,他们现在人在满园春。

那时接应乔远从后面进来那伙计,经得乔远指点岱迁早是将人扣住,伙计一见岱迁带着禁军司人过来早是吓得两腿发软,想站也是站不住,看这样子无论岱迁有什么指示那都是不敢不从。

第488章 一切就绪

现下深更半夜当然不好去找卖糖的,只能等天亮在说,提前过来部署那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如等天亮在过来这么多人岂有不让别人看见道理。

在满园春做部署之时,响箭声音陆开岱迁也是听见,只是他们在屋里听声在开窗外看已是迟了,岱迁伸长脖子看着天上,什么也没看见道“这声音好像是响箭声?”

陆开透过打开窗户往外看也是什么也没看见,目前要分清楚什么事最重要,陆开看得一会收回视线道“不管它,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和我们无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到人”

岱迁也不在窗户旁在眺看,反身回桌入座“那我们只能在这里歇息一夜”

当然要在这里歇,出出进进定会打草惊蛇。

众人在满园春过得一夜,第二日天亮,陆开向岱迁道“我和他去见卖糖的”

岱迁没有拒绝,陆开机灵碰上什么时可以灵活应对道“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陆开领着乔远出去,路上陆开严声警告道“等会见了人不许耍花招”

乔远哪敢耍什么花招又是惶恐又是紧张满嘴直说不敢。

天亮,光线倾照葛玉泉苗湘媛二人脸上,二人是在一株树下依偎睡着,暖阳照脸葛玉泉眼皮一动缓缓睁开眼睛,葛玉泉眼中满是血丝看样子睡得并不深,见得天亮将苗湘媛喊醒,二人神色很是憔悴,现在要紧的不是容貌是想办法回城。

回城也不能大咧咧走大道回去,谁知道路上有没有伏兵,二人相互搀扶对方前行,苗湘媛没遭过这样的罪,葛玉泉看得十分心疼,苗湘媛目前什么也没说,但是能体会得到葛玉泉先前境遇。

看看四周皆是斑驳树影,苗湘媛张开干涩嘴唇道“我们现在是回城?”

虽然还没走出林子葛玉泉心里早是有得计较“是要回,但要确定安全才能回,先找路出去在说”

二人一路前行没走多久看见一家山舍,山舍外有几株果树,有只母鸡领着一排小鸡在地上啄吃,苗湘媛向前一指道“前面有人家,老爷我们过去问一问路?”

葛玉泉没有感觉到危险,唯一感觉只是山中闲静“好,过去问问”

二人往山舍过去,山舍屋外有个妇人从木盆中取出刚洗好衣物来晾,晾的是一件男子外衫,葛玉泉尽量用缓和声音问“请问,这是何处?”

妇人看一眼眼前二人在从盆中拿出长裤,甩了甩小粒水汽在阳光中飞舞“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啦,这是南青山”

“南青山?”葛玉泉一怔看一眼苗湘媛“没想到我们走得这么远,请问怎么出去?”

妇人指着左前方道“照这个方向走会看见一条小路,别拐道直走半个时辰就能看见南青村,进了村在问人就能出去”

葛玉泉道声谢后按照妇人所指方向走了,苗湘媛似乎是想起什么时,张口问“南青山是不是那个南青山?”

葛玉泉知道苗湘媛指的是什么浅笑“嗯,就是那个南青山”

苗湘媛顿时有些兴致道“听过南青山的故事从未来过”

她没来过,葛玉泉倒是有,葛玉泉道“我来过一次那是好多年前,只是不知那西泉还在不在”

苗湘媛有些出乎意外道“老爷还来过呀,那有没有见过南青?”

葛玉泉听人问得有趣一笑道“没有,就只是个传说”

苗湘媛现在看年纪是大,谁没有个青春懵懂的时候,南青山因为南青得名,南青是个女子,长得皎如秋月很得意自己容貌,这里原本叫西泉山,传说西泉里有条神鱼许愿必灵,附近乡亲都来朝拜,南青闻名过来向神鱼许愿,愿望是让神鱼将她容貌永固。

神鱼说让她入泉洗浴就能将容貌永固,谁知道南青一下水就没在出来,至此过后有不少人在泉中照映容貌,看见的人不是自己,水中浮现是南青皓月之姿。传来传去西泉山就变成南青山。

无论落入怎么样的境地,有个好心情是应该的,有人作陪这是好的,凌玉运气差一些没人在她身旁作陪,没人陪只能靠自己,独身在林这样的感受不是初次,上次让陈九德追赶时已经有过一次这般体会,运气好或是走背运是相对的,凌玉是一个人但她已走出林子。

凌玉发丝显得些许凌乱,凌乱发丝在阳光照耀下一片金黄散着一些光晕,出了林是一条直道,直道不是大道这不是回城主道,直道很小,马车是过不去驴车还行。

远处有个村落,家家户户炊烟升起在做早饭,上次让陈九德追赶看见村落没敢进去,现在倒是可以进去,入得村落有些农夫在准备锄具想着吃完早饭就下地干活,有些农夫则是蹲在院中洗菜,凌玉每过一屋都是让村民好奇打量。

入村前凌玉还想着打听这是哪里,见得村民们打量目光不太自在眼神闪避打消询问心思,不知不觉见到得村尾,村尾这里也是有几户人家,路过一间屋舍忽而有人喜道“凌姑娘!”

声音是从她左边农舍传来,这农舍有篱笆圈起小院,篱笆上爬着花藤,小院正看是主屋,和主屋相邻的

是比主屋矮一些的小舍,声音就从小舍传出来。

小舍有个窗户是正对凌玉方向,那人就是在窗户里面叫人,那小舍透过窗户看去很暗,窗户旁是能看见有个人在站着,但是看不请脸,屋里那人见凌玉微微眯眼往他看来,知道凌玉看不清他,如此一来只能把头探出窗外。

头探出窗外这人一脸笑意道“凌姑娘,是我”

凌玉看清楚人顿时一喜“张护卫!”

和他打招呼的正是张中平,张中平招招手示意凌玉入屋。

凌玉入屋,岱迁也是入屋,只不过进的不是张中平所在屋舍是潇湘居,部署是做下陆开已去请人在次查看是为确保周全,天色还早吃早点的人有不太多,满园春老板也在,岱迁看人笑道“多谢满老板能够配合”

满老板当然不会不认识岱迁,脸上笑容比岱迁的更为热情“统领不必客气日后不管有何事,尽管开口就是,能帮统领做事,那是小的福泽”

岱迁含笑不语,顿一顿在道“连着这几间厢房我都放了人,其他闲杂人等不等靠近”

满老板点头应着,在道“统领放心,早就吩咐过伙计,只不过我那伙计”

满老板指的是让岱迁扣住那人,岱迁看人反问“怎么?满老板不会是想替他求情?”

满老板摆摆手大是圆滑道“求情倒不至于,只是阿录平日干活也是勤快,没想到会让人收买,这事如能低调处理那是最好”

岱迁明白瞒老板心思笑道“放心,不会外传满园春有伙计吃里扒外”

满老板堆笑连连道谢,岱迁指着一面墙壁说明“我会让人在墙上钻空便于观察情况,你放心走时会让人恢复原样”

满老板哪敢有什么意见“就钻几个孔能有什么事,钻几个都行”

岱迁一笑在道“杜三!”

杜三入内,岱迁吩咐道“让人准备好,人随时都会过来,前后们都给我看住,但要不引起察觉情况下看住”

杜三道“属下明白”

岱迁摆这阵势满老板添问一句“统领要办正事,可以闭门谢客”

岱迁失笑道“闭什么门,就和往常一样,闭门谢客这不是告诉别人此地有埋伏?”

满老板恭声道“是是是,还是统领考虑周全”

岱迁摆摆手道“行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就不打扰统领做事”满老板恭声施礼退下。

第489章 集中注意力

乔远和陆开往南桥走,路上乔远目光总是左盼右顾似乎心存侥幸试图逃跑,陆开看人一眼轻笑“从我眼前逃走容易,有把握逃出荆越?”

乔远当下收回目光赔笑看人“陆护卫这话说得,我哪敢有这等心思”

有没有承不承认都没关系,陆开在道“脚在你身上走不走我也拦不住,只是你要想清楚,你一走不光我们要抓你,大司徒也要抓你,如此一来你还有路走?”

乔远强笑试问“大司徒要抓我?”

陆开含笑道“只要我们放出消息,说你已经对我们招供,你说大司徒抓不抓你?”

乔远面筋抽动笑道“多谢陆护卫提醒”

陆开也不喋喋不休恐吓乔远“我和统领意思你也听见,只要认真合作给你生路”

乔远想得想自己处境最好是不要多生事端“多谢陆护卫和统领给活路”

陆开叮嘱一句道“等会见人要表现如常,之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乔远深深吁口气让自己镇定一些“我明白,放心吧,不会露出马脚就是”

陆开点头道“这是最好了”

二人倒得南桥,南桥有条上桥直道,道上一排过去都是摊子,摊子有卖糕点,有些劣质脂粉等等,所有摊子中只有一个摊子是卖糖人。

糖人摊子就在他们位置看去第七个,在乔远上去前陆开先将人拉到一角问“准备好了?”

看得摊子一眼乔远深深吸口气点头“准备好了”

陆开道“照常说话不要迟疑”

乔远点头明白。

陆开在道“不要跟他去任何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明白我意思?”

乔远在次点头。

陆开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去吧,只要不脱离我视线能保你安全”

乔远向摊子过去,陆开没有跟去选择在临近面具摊假装挑选面具,挑选面具时视线时不时往乔远看过去,乔远在和摊主嘀咕,没过一会乔远原路返回路过陆开身边,陆开没有立马上去搭话,因为那摊主视线向乔远方向看来一眼。

等到摊主收回视线,陆开才入人群远远在后跟着乔远,和乔远一同拐入另外一条街,陆开才上前去问“说清楚了?”

乔远这时送口气道“说清楚了,让我去候着”

这事并无岔子,陆开希望一切顺利道“走,回满园春”

春暖花开,现在当然不是这个季节,这是墙上挂着一幅字,凌玉就在这幅字前“好美的季节”

张中平在旁也是看字一笑“这是屋主特意找人写的,他说他最喜欢这四个字”说到此处张中平在笑道“不过他和我一样不认

识字,就是喜欢这些笔画和意境”

凌玉将视线抽离看向张中平“你认识屋主?”

张中平请凌玉入桌,乡下桌头很差不是什么好木,凌玉也不计较因为没有必要,二人入桌对坐张中平道“屋主姓江,我也不算认识,是昨夜误打误撞摸黑来到这村子,这村叫南青村,还好有人收留要不然我得在林中挨冻了”

凌玉进来时没看见人“屋主不在?”

张中平道“下菜地摘菜去了,我也是刚要走没想到碰上你,葛公葛夫人呢?”

凌玉也是担心葛玉泉苗湘媛“昨夜是跟他们走的,一不留神就没在见人”

张中平忧心忡忡道“怎么会走散了呢”

也不知道葛玉泉苗湘媛现在如何,凌玉道“张护卫快些回城,让人过来找人”

张中平多个心思道“回城肯定是要回的,只是我们能回到城里?”

这话引起凌玉警惕“你是说那些人还在?”

张中平道“多半在找我们,如我是他们就不会乖乖让我们回去”

凌玉不是不清楚情况“那么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躲着?”

张中平当然不是想躲着“我的意思是,我设法回城,凌姑娘不妨留下”

“我留下?”对于张中平这个建议大为不解。

张中平这也是为凌玉着想“那些人不认识我,我可以想办法进城,如果我们在一起。。”

凌玉知道张中平意思“我们出事也不是没人看到,都护肯定在找我们”

这个是肯定的张中平道“这个不用质疑他肯定是在找我们,你留下如果碰上都护我们在一起过来,在说,葛公葛夫人多半也会过来”

凌玉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过来?”

张中平有自己看法“你看我们都在这村子了,他们多半也在附近”

凌玉觉得这有很大可能“我留下等他们?”

张中平起身道“你留下就是,不过你要小心,那些人或许也会找到村子里来”

凌玉登时紧张道“这么说的话我和你走不是更好?”

张中平用力摇摇头道“跟我走危险更大,就这么定了,等屋主回来你说是我朋友就行”。

岱迁人是在满园春坐着,心中是显得焦灼心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莫非是有得什么意外”

无论是不是有意外岱迁只能在满园春候着,如派人去找或许会打草惊蛇,有人在外敲门“统领?”

岱迁眼露振奋心道“人回了”

岱迁立马道“进来”

一名禁军领着一人进来,

岱迁见不是陆开和乔远一楞问“这人是?”

禁军道“这人是葛府护卫”

“葛府护卫?”岱迁目露惊讶道“你来何事?”

护卫语气匆急道“统领,都护让我过来禀告,昨夜葛府出事,葛公葛夫人凌玉姑娘还有张护卫现下不知所踪”

一听见这消息岱齐纳如坐针毡当下起身追问“昨夜出事怎么现在才来禀告!”

护卫道“昨夜我们一直在找人,人手不足去过禁军司,说统领在这里这才过来”

岱迁起步在屋内镀步二个来回,身子立定掏出令牌道“拿我令牌去禁军司调人,我这有事拖不开身,告诉都护务必要将人找到”

护卫接过令牌“是”

护卫退下陆开和乔远刚好回来,陆开看外出护卫一眼询问岱迁“这人是?”

岱迁并没有说葛府出事,因为不想分心也不想陆开分心,张口敷衍道“没事,就是来通报情况的”

通报情况这个敷衍很好,没有引起陆开疑心“没出意外想着最多半个时辰人就过来”

听得陆开这么说岱迁也就放心“跟人面对面见面,不会露出马脚?”

陆开道“没事,只要人来就好”

岱迁对于部署很有信心,只要入了楼那就是别想出去,趁着还有空闲有句话要问问“你的意思是什么?人一来就抓,还是先听听说什么在做打算?”

陆开知道岱迁部署很难留有漏洞,芳儿要来出去并不容易陆开道“先听听在说,我已让乔远多打听点大司徒计划,到时候不行在抓人就是”

张中平想法其实对凌玉来说很是妥当,就是有些不太放心,张中平要是能回城活着是碰上温禄山这是最好,可如被人抓住如何是好,担心也没有任何办法一人闷声在屋内就坐。

没过一会听得屋外有得脚步声,凌玉躲在窗口往院中偷瞧,见得是二个家丁模样打扮人入院,二个家丁入院也不急着入屋。

有一家丁在外显得盛气凌人叫一声道“江老干在不在呀,交租了”

屋内无人作答,叫人这家丁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屋看看”

听得有人要进来凌玉一慌躲得起来,家丁先在正屋巡看没见得人,在到得凌玉这屋看一眼也不见人,不见人是因为凌玉躲在床榻下,不见人家丁只能绕身出去“没人在”

另外一家丁道“先去别家等会在过来”

二人走了,这家没人先到对面屋子收租,在对面屋子收了租,在一家家收过去,江老干屋对面有个妇人,妇人交租还没回屋,见到凌玉躲在窗旁偷偷张望二个家丁。

第490章 见面

见得江老干屋中有个姑娘,大奇嘀咕道“这姑娘可漂亮得很,张老干这老光棍莫非转了运?”

凌玉见得家丁走远才刚收回视线,见得对面有个妇人往她这里看,凌玉一慌忙离开窗旁,对门对屋本来就不是陌生人,妇人瞧得好奇就过来,听得屋外在有脚步声,又过来窗旁偷看,见过来的是对面妇人,先前这妇人看见她了,躲起来肯定会查看。

邻居能是什么坏人,凌玉索性也是不躲,入屋见得凌玉文文静静坐着,像是打量什么新奇物件似乎盯人笑问“你是江老干什么人?”

凌玉并不认识江老干只能实话实说“我。我不认识江老干”

妇人诧异问“不认识你怎么在他家里”

凌玉道“我。我有朋友昨夜在这里借宿,我在等他回来”

张中平是深夜过来妇人怎会留意,这事也不奇怪妇人笑道“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江老干转了运”

“转运?”凌玉不明白妇人意思“转什么运?”

既然和江老干没关系,有些话也不好接下去说免得凌玉害臊,妇人道“没什么,对了,他人呢?”

张中平先前说过江老干去处,凌玉顺嘴一答“好像是下菜地去了”

妇人问明情况也不久待“这样呀,你坐着。我回屋忙了”

妇人刚要出去,凌玉这时道“我。。”

妇人听声回头“怎么?”

凌玉询问道“刚才那些人是。。”

想起收租家丁妇人满是鄙夷之色道“你问那二人呀,他们是陶府家丁,我们这里的地都是陶家的,他们是过来收租”

“陶府家丁?”凌玉心中默想片刻在问“这个陶家是不是有个公子叫陶思民?”

听得凌玉这般询问妇人显得有些抵触,想着凌玉或许是认识陶思民,妇人道“是呀,你认识他?”

想起陶思民凌玉忽而有得主意道“我先出去一会”

先前是避着家丁,先下却是忙着外出找人,家丁既然是来收租那么没收完租自是不会离开,家丁现在就在四五家之外,见得人凌玉上前问“你们是陶府的人?”

家丁见得凌玉貌美脸上早是笑开花答复“是呀,姑娘你是。。?”

凌玉道“我是陶公子朋友,能不能回去通报一声让他过来”

让陶思民过来?家丁一楞这姑娘好大面子,看凌玉装扮的确不是南青村的人,如果是的话以前来收租早是见过,见得凌玉样貌不俗,一张口还敢让陶海思民亲自过来想着或许是认识的。

让陶思民

过来当然要问真切一些,家丁登时起敬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凌玉自报家门道“和陶公子说我姓凌”

两个家丁相视一眼,一个家丁显得为难道“凌姑娘,我家公子不会到这里来,我们马车停在村口,你先上车等着我们收租好在一起回去就是”

这个办法好,他们那些人多半不会拦陶家马车,可是张中平说过葛公葛夫人或许会来这里,这一走他们真要过来那如何是好。

想得想还是先走为妙,就算碰上葛玉泉二人一是走不脱,不如先回城在让人过来,凌玉道“好,我去马车哪里等你们”

凌玉有自己心思,沈章也是,芳儿就在沈章对面,人没入座和卖糖人一同站着,看得卖糖老儿一眼,沈章挥挥手让人先下去。

待人出去在看向芳儿“你怎么看?”

芳儿对沈章问题感到纳罕“既然虎符到手自然是要去见人”

沈章有些存疑道“昨夜不是见过人,那时候还没拿到虎符,怎么一转眼就拿到”

昨夜和现在已经隔了好几个时辰,这么长时间拿到也不奇怪,只是沈章有疑问芳儿不得不引起重视“大司徒在怀疑什么?”

沈章道“我也不是怀疑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就这几个时辰就能拿到?是不是太简单太快了?”

如要这么说也是有理,芳儿郑重思虑一翻道“如果不去的话就不知道答案,如果大司徒担心让人过来就是”

让乔远来大司徒府?沈章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沈章笑道“他不能过来,我不出府的原因就是不想和任何事扯上关系,既然不去就不知道答案,那么你就去,记住要多留心眼”

芳儿点点头“我会的,我们能利用他别人也能”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剩下来的事只能由芳儿临机应变道“如果拿到虎符就将人做了,不要留下什么尾巴”

贴榜的事凌玉早是知道,对此也不意外,陆开见过她样子,贴出画像是迟早的事,画像既然贴出那么这张皮面具就没什么用。

没用就要脱下要不然会碍事,芳儿脱下皮面具,一张微微潮红鹅蛋脸光线倾映,这张脸算不上灿如春华,也能算是天生丽质,芳儿女扮男装往满园春过去。

陆开乔远在潇湘居,陆开面指着主案道“坐”

乔远看向主案有些犹豫道“我坐主案不好吧?”

陆开笑看答复“你拿到虎符没用第一时间交上去,对方肯定会想你定是别有条件,既然要谈条件肯定是要坐主案摆摆态度”

这么一说乔远苦笑道“我坐”

等乔远坐下陆开在道“人来时问起虎符先不要作答,想办法询问大司徒后续计划”

坐是坐如坐针毡,乔远为难道“我问就会说?如果不说呢?”

陆开道“说不说是她的事,问不问是你的事”

乔远点头明白在问“如她要看虎符我拿不出来要如何应对?”

陆开道“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套出国大司徒后续计划,情况不对的时候我们会进来”

不用说陆开他们一定会在邻屋监听,不明言这点乔远也清楚,有个问题想要先问清楚“我按照你们吩咐做了,事后真能放我走?”

乔远问出这话陆开也不奇怪“说真心话,你对我和统领来说,是活是死不重要,我们要的是消息”

这话很简单很直白乔远听得十分明白,陆开也没有什么想要叮嘱反身出去,来到邻间岱迁在内,岱迁在案台就坐闲眼一看陆开“人还没来坐下歇会”

陆开来对案坐下,岱迁闲声在问“他怎么样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陆开面色不含担忧很是轻松道“他很明白出得岔子我们不会放过他,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岱迁目光看向左手边墙壁一眼,他们这房间和潇湘居就一墙之隔,岱迁道“路已经给他,要不要就看他怎么选”

陆开起杯喝茶,岱迁在问“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回来?要我说你应该在给他一些压力才是”

一口饮尽茶水将杯子放下,陆开缓声道“让他自己待着好好想想,给太多压力可能会适得其反”

岱迁虽然和陆开意见有些不同,但这旁枝末节不需要力争“让他自己想想也好”

二人沉默片刻谁都没有在说话,房内唯一的声音就是陆开在次倒茶声,有些话是应该和岱迁聊清楚,要不然一直这么下去不是事。

陆开先看人一眼才问“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

这话头岱迁一时之间不能立马领会添问一句“什么这样下去?”

陆开看人不在重复,见得陆开眼劲岱迁忽而失笑“以为你指的是满园春的事”

不管岱迁真听不出还是假听不出,目前并不挂怀,陆开道“你一直在找我麻烦,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陆开私下审问他这事岱迁的确一直耿耿于怀“我很想原谅你的所做所为,只是一想到你对我审问那嘴脸。我就气不过”

口头道歉陆开也是说过,只是岱迁无法释怀,陆开道“那你想怎么样,要不然你也审我一次?”

第491章 匪夷举动

岱迁没看陆开视线低垂凝视茶杯,刚要张口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一起陆开岱迁登时警觉,因为要去潇湘居就要经过他们这间房仅此一条路。

脚步声一起即刻来到门旁二指轻推将门推开条缝,门缝一开顺着门缝看去见是满园春伙计捧茶入内,见是伙计陆开回坐前压低声音道“是伙计”

在陆开靠门观察时,岱迁人到左墙,左墙上早是留有两个细孔,细孔做得很隐秘,如身在潇湘居面对左墙会看见一副画,细孔就藏在人像那双眼瞳中。

如不是贴得特别近观察是无法发现眼瞳中有两个细孔,听得陆开说是伙计岱迁不在监听回案台入坐,他们二人现在不在说话,因为这细孔有利有弊,对方声音能传过来,他们如果照常说话声音也会传过去。

伙计入内将茶具放在案台,将热炉盖子掀开,茶炉下有炭火能保持水温,拿茶勺将水舀出置放杯中,乔远也没看伙计目光显得失神在发呆。

伙计烹了茶忽而展笑压低声音道“想什么呢?”

一听见这声音乔远猛然打个激灵,迅速抬眼看向伙计,这伙计目光盈透,唇红齿白,眉目见有着女子娇态,看这样一张脸乔远并不认得,可是认得声音,这人正是芳儿以伙计装扮入屋。

乔远双目惊瞪芳儿“是你!”

芳儿婉笑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让我摘下面具,我摘了为什么这么意外”

娇美之人总是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乔远展笑看人“没想到你这么好看”

芳儿背部靠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如此,陆开迟疑片刻突然压低声音道“伙计怎么还不出来?”

这话出口登时让岱迁提起警觉,可不是,伙计奉茶入内一进一出哪里能花这么长时间,陆开岱迁几乎是同时靠近细孔,岱迁先行眯眼从吸孔看过去,见到芳儿背对他这方向,看得后背显得娇小,身形娇小也不能说是女人,有些男子身子也是娇小。

陆开提着心神压低声音道“是她吗?”

岱迁也是压低声音道“看不清楚,你看看”

岱迁让开位置陆开眯眼看去,也是看见芳儿背影,如是旧日好友看熟悉背影有可能会认出,可惜他们二人之间没人是芳儿旧友。

认不出陆开只能专注在看,芳儿依旧没有回身凝注乔远问“东西呢?”

乔远谨听陆开吩咐没有急于说正事,含笑看人手一举邀请道“坐下说话”

芳儿身硬如铁继续背对左墙道“

不坐了,把东西给我这就走”

看芳儿站姿似乎是察觉邻房有人,乔远尽量压下不安情绪道“我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你一伸手就想拿走?坐,坐下说话,要不然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谈下去”

听对方意思那是想提什么条件,芳儿对此当然会感到不愉快,但是东西在对方手上,只能听其吩咐,犹豫一阵,最终选择入座。

芳儿一入座陆开就看见容貌,因为位置布置是主坐居中,客座居右,一入座自然就瞧得真切,陆开看人一眼当下清晰准确认出,面容笼罩一层薄薄笑容,笑容显得满意且庆幸“人来了”

“来了?”岱迁极为有兴趣在次见真人,将声音压低道“让我看看”

陆开让开位置岱迁眯眼在看,只是看见容貌并不是画像那副,岱迁诧异道“这不是她呀”

陆开十分有把握眼里有深意流转道“是她,这才是她真容,我们都贴得画像不可能在套皮面具招摇”

陆开所说十分有道理,岱迁点头赞同,芳儿入座视线先不看乔远,而是正对左墙上那副人像,从岱迁视线看去芳儿仿若和他对视,这让岱迁吓得一跳“她好像知道我们在?”

对此陆开没有即可答复,犹豫片刻认为机会不大“不会,消息又没走漏,她如何知道有埋伏?多半只是谨慎小心”

这点岱迁十分同意,芳儿多半只是留多心眼,如果知道此地设伏怎么会应约而来。

乔远见得芳儿盯着左墙故意询问一句“怎么了?看什么呢?”

芳儿眨眨眼收回视线视线凝落乔远眼中“没看什么”

看得芳儿面色乔远在如常一笑道“你真没事?”

芳儿眼瞳一转细细揣摩乔远“怎么我觉得你有点紧张?”

乔远表面是没有丝毫破绽,紧张这只是芳儿直觉,乔远说慌也自有门道笑道“我当然紧张,你不知道我为拿到东西费多大劲,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慌说得天衣无缝,陆开岱迁在旁听相视一笑,岱迁低声笑道“要我就找不出这样借口”

陆开也是暗赞乔远临场反应也是十分机灵,既是偷盗不管是偷的时候还是过后,余悸肯定是会有的,这样的心情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平复。

芳儿眼劲中也不知道是信不信,不管信不信总是要看一眼物件才能放心,索性直问“不管你要提什么条件,东西总能让我看看吧?”

要看货也是情理之中,芳儿这话出口顿时让陆

开岱迁为乔远感到担心,他们担心是多余的,乔远早是为这个找好借口。

乔远目视芳儿徐徐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笨到会随身带着?”

听到乔远如此作答,陆开岱迁暗暗点赞,这个说辞也是合情合理。

一句话是不是合情合理要看立场,对于陆开岱迁立场来说拿这话瞒混,实在是最佳选择,只是芳儿立场和他们不一样。

这话一入耳芳儿十分机警冷笑“那你怎么证明你拿到东西?”

乔远慢声细语显得信心满满道“这个简单,等我们谈好条件,自然是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芳儿不知为何感到气氛有些不对,目光微冷道“没人和你谈过价码?”

乔远声线显得低沉道“不是没谈过只是想加价,你知道拿这东西是不敢在留下,为得这东西我等于是自断前程,只是想日后过些清闲日子,我这么做不会过分吧?”

芳儿视线显得狠戾盯人一眼笑道“不过分,说吧,想要多少?”

乔远浅指茶具道“这么急做什么,喝口茶在说话”

芳儿没有捧茶,陆开透过细孔观察芳儿神色,陆开眉头一沉道“她有些警惕,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

陆开看得很准,这的确是芳儿心中所想,芳儿茶不喝只是在盯着自己,乔远忽而起身缓缓起步向芳儿过去,陆开见得乔远举动“他在做什么?”

乔远走近芳儿案台人在案台前半跪下去,也不知道和芳儿说着什么,由于乔远压低声音陆开听不着他们在说什么,只见芳儿神色越听越是惨白。

陆开观其神色顿时疾呼“抓人!”

声出也是晚了,就在陆开出声的时,乔远手握匕首刺向向芳儿肚腹“搓搓搓”连下三刀,这一行刺迅雷不及掩耳,芳儿什么反应都没有连中三刀,肚腹传来锥心之痛,沉力一掌打向乔远胸口,乔远哇一声口吐血注当场毙命。

芳儿强行起身,只听门外传来匆急脚步声,一听声音不对回看一眼后窗,这是满园春二层,现下也顾不得高低,手捂肚腹摇摇晃晃向窗旁过去。

这时陆开一脚揣开房门,芳儿脸色狰狞忍痛正要提身窜出窗口,只是芳儿高估自己身体忍痛能力,直觉劲力一提肚腹大为剧痛,就好像有人在她伤口处在连搓三刀。

勉强提力伤口剧痛增加,一时手痛不住昏厥过去。

陆开蹿入后面的是岱迁,陆开当下扶着芳儿疾呼“备马!去师医署”

第492章 漏算

抱人,下楼,上车,车已停在师医署,陆开怀中抱着芳儿,芳儿昏厥但肚腹血迹已将陆开半个身子染红,一入师医署岱迁声如洪钟高呼“来人!!!”

医令匆匆过来,吩咐陆开将人放在屋内,在将师医招来救治,岱迁拉着陆开外出,他们不懂医术留也无用,二人面色都是怀着无比震惊。

岱迁不可置信凝视陆开问“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乔。乔远怎么会。。”

陆开目含痛惜显得垂头丧气道“上当了,我们都让乔远骗了”

“骗了?”陆开字字如雷,岱迁听得惊心不已“你说清楚一些”

陆开双手微微震颤但还是硬着握起拳头“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乔远并不是贪慕虚荣之辈,他是大司徒死士,让我们抓住是故意受制我们,目的是引她过来同归与尽,从而截断所有和大司徒的联系”

听得陆开推断,岱迁大是震动,不过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乔远当时举动,岱迁震惊低嚷道“他,他居然是大司徒死士!”

陆开暗恨自己粗心“偷取虎符这样的事,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收买人做,肯定是最信任的人,都怪我没想到这一点”

岱迁面色如土道“藏得好深,他在禁军司已经七年。。”有些话岱迁不在多说在叹口气“不怪你,连我也瞒骗过去”

陆开凝视一眼医令救人屋舍道“希望医令有回天之力,否则真是什么线索都断了”

凌玉前脚刚和家丁走,葛玉泉苗湘媛后脚就到南青村,人到村口还没进去见得一辆驴车咿咿呀呀出来,赶车的是南青村村长王正。

驴车从葛玉泉夫妇身边过去,王正看一眼葛玉泉起初也没有注意,过得片刻猛打个激灵忽将驴车止住喊得一声“葛公。?”

葛玉泉听见有人叫他,而且还在南青村村口这不能不感到纳罕,葛玉泉止步回头看人,王正这个人是看在眼中,可是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葛玉泉对王正没印象,王正在看一眼葛玉泉确定认人无误欣喜“葛公,真的是你”

王正跳下驴车大为激动过来葛玉泉面前见礼,乡下人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礼数,在乡下见人一般都是直接开口说话不必施礼,在葛玉泉眼中王正这礼很是生疏。

看王正态度很明显是认得自己,葛玉泉脑海在飞快搜索记忆,结果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你。你是。。?”

“王正呀”王正很热情在自我介绍。

名是说了,人也看

了,葛玉泉还是不认得,王正见葛玉泉持眼久久打量他,很明显是对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王正显得有些失望,失望但不气馁在道“去年小女出嫁,还是上得葛公的船”

这么一说葛玉泉立马想起来,大为热络笑道“啊,我记起来了,南渡头,那日雨很大”

“对对对,小船不愿过江,还是葛公给我们用大船才能过去”听得葛玉泉想起王正大是高兴。

葛玉泉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看王正“那日没耽误时辰吧?”

王正笑意连连大是感激葛玉泉当时好心“没有没有,那日如不是葛公给我们用船,我们真不知要如何过去”

那日葛玉泉也不是什么特意之举,就是举手之劳没想到王正还记得这事,如果没人提这事他自己倒是早就忘了,葛玉泉点头脸上展露温笑“没耽误时辰就好,原来你是南青村人”

王正这时将驴车掉头出口邀请道“既然到得南青村,葛公不能就这么走了,来,随我回去”

葛玉泉忙说不用实在是不愿打扰王正,见葛玉泉一面不容易岂能轻易放过这个报答机会,王正执意让人上驴车,葛玉泉苗湘媛二人在林子走得半日脚也是走得酸,受不住王正热情只能上得驴车随人过去。

到得王正家,王正也没想到会碰上葛玉泉,屋内也没怎么收拾,贵客上门自然是不能懈怠,王正用抹布将案桌在擦拭一边才让葛玉泉夫妇入座,王正歉声道“葛公夫人对不住,寒舍简陋望莫见怪”

有地方歇脚苗湘媛高兴还来不急怎么会见怪“不碍事,你别忙了,坐吧”

“哎”王正应一声入得客案,双方也不是深交,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谁都不说气氛显得很是尴尬,王正寻话题道“对了,葛公和夫人怎么会来南青村”

葛玉泉也不想吓坏王正寻个借口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想去西泉看看就过来了”

西泉故事王正怎么会不知道,王正笑道“葛公这是白走一趟,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西泉,那泉早是枯了”

葛玉泉刚要张口,只听苗湘媛肚子饿得咕噜叫,苗湘媛捂着肚腹微微脸红大是不好意思,先下是到得午时王正连忙起身笑道“葛公夫人都饿了吧,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备下饭菜”

葛玉泉夫妇在南青村受到招待,凌玉随家丁到得陶府也是受到招待,人在陶思民居住院落正厅,这家丁少颗门牙,一笑露出并不整齐牙齿道“凌姑娘在此稍后,小的这就过去告知公子”

凌玉见家丁少颗门牙心中大觉好笑,只是当面笑话人这样并不是很好

,忍下笑意用乌圆眼珠看一眼家丁,轻轻点了点头谦谢道“有劳了”

家丁也不觉得好笑,咧嘴一笑道“不碍事”

家丁退下,凌玉这时才浅笑一声在客案入座,没过一会见得陶思民过来,入内见得凌玉陶思民大为意外含笑道“真是凌姑娘,听得通报我还不信来着”

凌玉起身欠礼道“打扰陶公子”

陶思民示意凌玉入座笑道“不用客气,坐吧”

二人一主一客入座,下人上得茶陶思民才问“你怎么过来了?是找我有事?”

凌玉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陶公子知道昨夜葛府的事?”

“葛府的事?”这事陶思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葛府出事了?我早前还去过不是还好好的”

想起昨夜之事,凌玉还是心有余悸,低头片刻眼里噙着泪花道“是夜里出得事,有人在府内放蛇,咬死不少人,都护原本是想送我们入宫,没想到路上遭遇伏击无奈我们就出城,我们在城外失散,葛府葛夫人现在不知去向”凌玉尽量简单扼要说明情况。

敢在葛府闹事的还能是什么人,这点不用明说陶思民也能猜到,陶思民脸色一板道“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还不死心敢来城里这么闹,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出去找”

凌玉眨眨眼试图将泪花隐去张口在道“不用麻烦陶公子,我来只是想公子帮忙告知统领一声”

一提起岱迁陶思民看一眼凌玉坏笑,凌玉有岱迁这个情人这是陶思民先前万万没想到“统领是吧,这就让人叫他过来”

陶思民招来家丁让人去禁军司,家丁领命退下,约莫过得二盏茶时间家丁回来答复“公子,统领不在禁军司”

陶思民一怔没想过是这样结果,张口在问“不在?那人去哪里了?”

家丁摇头道“问了人都说不知”

岱迁在满园春做事不是相关人员自然是不会告诉,岱迁和陆开现在就在师医署,只是没人告知位置又能去哪里找人。

没找到人陶思民也没有什么办法,目光看向凌玉“凌姑娘莫急,统领可能是有事外出,我让人在宫外等,只要见到人就让他过来”

陶思民看一眼家丁“听见了吗?”

家丁又不聋点头道“公子,小的听见了”

“下去吧”

“是”

这也是没有办法凌玉只能在陶府候着。

第493章 打探

陆开岱迁在外等候,久久没见大主药出来,岱迁显得不安道“医令这么久还没出来恐怕。。”

以前芳儿是生是死陆开当然不会关心,现在如果求神拜佛有用的话陆开愿意试试,内心是显得焦躁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

陆开给与岱迁感觉是非常冷静,陆开道“听天由命,如果医令都没办法的话,我们也无计可施”

岱迁显得心烦叹口气“不过就算医令能将人救活,我想她也不会开口”

陆开当然知道这点,目前只能答复“临机应变吧”

二人在等片刻,见得医令和三名师医出来,岱迁立即凑上前去“人怎么样?”

医令凝着眉道“那三刀下得深。。还好血止住了”

陆开出声道“她能说话?”

医令道“人睡了,我想要等人醒,至少要二,三个时辰”

“二,三个时辰?”陆开哪有这么多时间等人醒来“有劳医令”话落,人当下入屋。

医令刚要出口拦人,只听岱迁道“你们都辛苦了,但是这人没来过师医署”

医令和三名师医对视一眼这才向岱迁点头,岱迁不多话入屋。

入屋见得陆开默站床前凝视昏睡芳儿,岱迁来到陆开身侧问“你要做什么”

陆开咬得咬后牙槽没说话,转头看一眼旁边案台,上面放着一个木牌,木牌上没有字,只有一个舟的图案,陆开拿着木牌看一眼“这是她的东西?”

这肯定是芳儿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放在这里,岱迁道“多半是”

陆开凝视牌上木舟道“这是什么牌子?怎么有舟图案”

“什么舟图案”岱迁走过去接在手中一看,舟图案入眼岱迁讶然道“我认识这个,这是舟平堡的牌子”

“舟平堡?”这个地方陆开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岱迁认得只能追问一问“什么舟平堡?”

岱迁说出自己所知“舟平堡简单来说是销金窟,里面卖名马,名画,各类名品,还有不少他国美女”

“哦?”陆开登时好奇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岱迁道“怎么没有,我刚不是和你说了,听说这堡可不好进去”

陆开目光在落木牌“你说这木牌是不是入堡凭证?”

岱迁盯着陆开问“你想进去?”

陆开盘思片刻道“就像你说的人醒后多半也不会开口,既然她身上有这个牌子,这舟平堡有必要去一趟”

目前也是没有什么线索

,岱迁道“走吧,我和你走一趟”

陆开将木牌收了道“你不能跟我去”看一眼芳儿道“虽说她不会开口,你还是要想想办法”

岱迁吃惊凝视陆开道“我可听说那舟平堡堡主可不是善茬,这是不是入堡凭证我们并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一人过去出了事谁能帮你?”

陆开做下应变任何事打算道“走一步,看一步”

“走一步看一步?”岱迁忽而冷笑“你就没想到舟平堡里有人会认识你?”

岱迁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如果那地方和大司徒有关,的确很有可能会有人认识他,这时陆开倒是显得有些犹豫“那这样,你让一些人改扮在附近转圈,有事我会给他们发信号”

想得想岱迁最终点头道“你真想好了?”

陆开点头道“走了,你把人看住就是”

陆开离去岱迁外出将一名禁军招来道“让几个人过来看着”

“是,统领”禁军领命正要离去,岱迁想起一事在道“等会”

禁军止步回身问“统领还有吩咐?”

岱迁问“葛公的事有没有什么消息?”

禁军道“没有,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回”

岱迁显得有些心烦道“这温禄山怎么办事的,人都给他怎么还没有消息”

这话也是嘀咕一句,挥挥手让禁军退下。

下人上得糕点,陶思民笑道“饿了吧,先吃些糕点”

陶思民别看对什么事都有些粗心,说起关心女人来可不比别人差,凌玉纳罕看一眼陶思民“陶公子怎么知道我还没吃东西”

陶思民浅笑道“凌姑娘不是说昨夜出城,家丁也说是在南青村接的你,这么来看肯定是还没吃东西”

凌玉现下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只是她不吃肚里孩子就要饿着,勉强让自己提升食欲起手将糕点拿来吃了,见得凌玉吃东西,陶思民神色不显开怀。

见人如此面色凌玉试问一句“陶公子想什么呢?”

听及凌玉询问,陶思民苦笑道“只是没想过那些人还不死心”

凌玉心里也大是忐忑,怎么也没想过回城也不安全“陶公子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

凌玉话没说完,这话对陶思民来说十分刺耳“知道什么?你认识我知道什么?怎么你还认为我是和他们一伙的?”

陶思民会错意,凌玉即刻改口道“不是这意思,我是。”

陶思民没让凌玉把话说完,直接截话道“我明白

你意思,我如果知道什么的话早就说出,你不知道家父为得这事发了很大脾气,我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对了,家父过来时候你可不要乱说话”

凌玉并不想见除陶思民之外的人,更何况这人是陶宗元,凌玉有些辞意道“怎么陶公要过来?”

陶思民轻轻摇头道“也不是说要过来,只是你入府见我,这事一定有人通报家父,只是有可能会过来也不一定”

一想也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上门找人实在是不妥,凌玉如果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过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当时在南青村见到府内家丁,想着除陶公子外我也不知道应该找谁”

其实凌玉能够过来陶思民是十分高兴,因为这样让陶思民有一种让人依赖的感觉,能当别人依靠陶思民十分喜欢这样感觉。

陶思民道“过来就对了,你谁也不认识,不找我找谁,想找统领别说去禁军司,你连宫门都进不去”

凌玉当然也是因为这点当时才起意过来找陶思民“其实过来前,想过陶公子可能不会见我”

陶思民失笑道“怎么会,别多想安心留在这里就是”

王正做好饭菜就上桌,一盘兔肉,一只鲤鱼,一碟青菜,王正道“乡下没有好吃的,葛公夫人见谅”

这倒也不是谦虚,的确是常见菜式,南青村靠山野兔山里有,只要想吃进山就能抓,葛玉泉不好野兔,最好吃鱼,吃鱼也要讲究做法,鲤鱼个头以大为优,但不可肥瘦为上品,肥鱼肉足管饱味道则是差些,葛玉泉不是寻常百姓吃鱼自是讲究。

凡是一尺半以上鲤鱼,肉厚骨硬葛玉泉从未入肚,葛府厨子知道葛玉泉口味,常取尺半以下的鱼,去鳞切块肉得切小,过大口感会显得涩酸,切好再换清水洗净,洗干净后放在盘里,撒盐接着放入,茱萸,桔米,上等好酒在盆里调匀,在而用竹叶或芦叶密封下锅蒸煮美味无比。

王正这鱼当然没有如此工序,就是下锅水煮,葛玉泉夫妇早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要有口吃的就行哪里还讲究许多,饭菜上桌二人也不客气起筷就吃。

见得葛玉泉二人海吃,王正自是高兴,葛玉泉边吃边问“亲家是否时常过来帮衬农活?”

王正笑道“有来有来,前几日还来过”

葛玉泉欣慰一笑“有来帮衬就好,有福气呀,嫁得好人家”

王正这时倒是显得不甚开怀道“就是嫁得远一些,要去看人颇费周折”

苗湘媛听他们二人交谈,想起葛舒兰,人虽然没有远嫁,但入宫那道门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去,比起王正去看女子更为艰难。

第494章 和商队回城

想及此处叹得口气,苗湘媛平日饭量小,没吃几口也是饱腹放下碗筷,王正道“夫人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在去做”

“不要麻烦了”苗湘媛惋叹道“小女也是出嫁,想去看人也是像你这般颇费周折”

父母心都是一点既通,王正蹉叹道“小女脾气顽劣,自小就愁不知长大后能否许个好夫家,嫁了人又愁夫家是否真切待她好”

苗湘媛也是感同身受和王正仿若知己蹉叹连连,葛玉泉看他二人显得好笑“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俗话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

苗湘媛道“她要是男的我倒不担心,就是女的才怕受委屈”

王正连胜附和“就是,就是”

葛玉泉拿他二人没办法,想着岔开话题问王正“先前你不是要出去?可别为得我们耽误你的事”

一想起要办之事,王正第一个反应显得急切,可是时间已经耽搁,王正道“算了,不碍事,明日在办就是”

“士为知己者死”秦重没来由的突然冒出一句,这么说是因为看见沈建承显得心事重重。

沈建承负手在院中凝视澄空,听得秦重声音回神笑道“太尉来了”

秦重上前微笑“太子可是真正理解这话意思”

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来自战国策赵策一,这话世人皆知,沈建承岂能不明白话意,只是秦重如此一提似乎这话有着鲜为人知意思,沈建承板正脸色请教“难道这话还有更深的意思?”

秦重却是在考究沈建承”太子说说,一个人为什么甘愿为另外一个而死?”

沈建承没想到更深之意是什么,只能依照自己理解答复“自然是知己难求,知己在于知心,有另外一个人能明白自己志向这是多么难得的事”

秦重显得大不敬在问“那么太子是想做死的那个还是活的那个人?”

这话入耳真是振聋发聩,沈建承不得不重新掂量秦重意思“太尉想说什么?”

秦重郑重道“太子是王,不是士,士可以把王当做知己,王不能把士当做知心人”

沈建承仰天长叹道“太尉这话可真是太难听了”

其实在字面意思上话也不算多难听,只是沈建承听明白秦重真正想说的话,秦重当然知道这话不太好听“这就是事实,什么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是听上去是好听,实际上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一个人甘愿为另外一人去死,那么活着的这个人肯定是有能力完成死去那个人心愿,否则没必要送命,这不是相互利用是什么”

是呀,

一个人平白无故怎么会为另外一人送命?

秦重肯定不会无故说起这话,沈建承无奈苦笑道“太尉有话直说”

秦重肃然道“太子心事重重是否是为姜公的事?”

如说不是那就是违心之言,沈建承现在只是敢想却是不敢提“姜公能封本王嘴,封不了本王心,想想也不行?”

秦重道“太子缺的是阅历和谋算,老臣口中的拖,太子只认为是拖延”

沈建承抬眼看人“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秦重道“有,难道太子不知手里握着什么?”

沈建承举起手掌张了张又握了握拳自嘲一笑道“本王手中有东西握着吗?如要说有无非就是虚有的头衔罢了”

秦重展笑道“不对,太子手上是握着姜公这个士的命运”

沈建承一时无法领会这话含义,失笑询问“真的吗?如本王握着姜公命运,何以让他如此要挟?”

“是要挟吗?”秦重似笑非笑道“如不是要挟呢?”

“不是要挟?”沈建承显得有些似明未明,起步靠近秦重二步询问“不是要挟那是什么?”

秦重似乎是有心在指点沈建承“这世上所有事情都能够利用,哪怕是有些事不利于自己”

沈建承虽然没想到明白,可已经有些兴趣“哦?如何利用?”

秦重心有腹稿道“太子身在局中眼睛被迷住,如能抽身出来看就能更容易看清楚手上握着什么,是,姜公火烧司马府是在利用王后威胁太子封口,从表面来看太子只能妥协,因为太子害怕王后成众矢之的,两者无法兼得也怪不得太子心事重重”

沈建承道“此事太尉有解?”

秦重笑容满满道“正面和姜公对抗,会搞垮自己,也会牵连王后,其实解决之法早在太子手上,只是没有看见罢了”

“哦?”沈建承摊掌在看“本王手上有解决之法?”

秦重笑道“这事从正面看,的确是姜公在威胁太子,但实则这是我们的护身符!”

“护身符!”沈建承不可置信凝视秦重,这事明明就是受得要挟怎么又成了护身符“太尉莫非是在说笑?”

秦重笑道“看明白这事的不光是老臣,陆开也是看明白”

“他也明白?”沈建承在问“如何知道他也明白?”

秦重徐徐一笑问“听说太子在禁军司和他见过面”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沈建承简单答复“是”

秦重在问“那么你们可有说起姜公之事”

沈建承点头“说过,他说这是家事”

秦重满意一笑“这不就是了,姜公和他身后所有士族就是太子护身符,在还是太子以前这事就是威胁,如太子成为王上那就是护身符”

沈建承有些事的确没想得透彻,也没陆开那般精明,只能直接询问“怎么说?”

秦重昂头挺胸道“太子试想,姜公身后的士族有多大影响力,如今手上握着对他们来说最不利的证据,他们做过什么王后最清楚,这也就是他们胁迫太子原因,如果王后不顾一切开口说话,他们就完了,胁迫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就是没有信心能操控太子,只能出此下策”

这话入耳沈建承如同醍醐灌顶,眼中闪烁炯炯精光大是欣喜道“是呀!本王怎么就没想到,手上握着的是对他们最不利的证据,多谢太尉提点”

沈建承在怨道“太尉和陆开也真是,早是知道这个为什么不早说”

秦重叹口气道“相信陆开心思是和老臣一样,有些事需要太子自行领悟,只是见得太子心事重重这才。。”

沈建承想通这事大是愉悦笑道“明白了,太尉放心,这事本王不会莽撞行事”

事,一件接一件,张中平大是头疼,不管怎么说务必要回城在说,从南青村出来后一直不敢大咧咧在道上走,是沿着林中小道往东门过去,路上赶路的人不少,如是其他情况早就拦路过马车搭个顺风车进城,只是现下不能这么做如真有人设伏会害了捎带他的人。

顺着林子摸往官道,在接近城门这里就已没有林子藏身,要进城只能上大道过去,大道上也不是只有人路过,也有些人在卖瓜,如进城卖瓜城卒会收小费,有些不愿入城的人就在城外卖,当然拉生意肯定不如城里好,见得有个瓜摊张中平上面买瓜解渴。

吃得片瓜见得身后有个商队过来,商队一行数十人队伍也是显得浩浩荡荡,张中平眼珠一转登时有得主意,待商队队伍大半过去人往队伍末端走去。

末端有二人在后押着商车在走,张中平上去搭话笑道“你们商队是从哪里过来?”

城门在既也不怕张中平是匪盗来盘点,一人道“我们是从邑昌过来”

“邑昌!”张中平显得惊讶道“我听过这地方,听说过来可要半月”

那人在道“可不是,不过干的就是跑车活,惯了也就没事”

张中平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闲聊,跟着商队一同入城,在路上倒是见过有几个人在城外装作歇息,只是眼珠不住打量行人。

第495章 部署打探

商队人多张中平也不引人注意跟着商队蒙混进城,一入城张中平就是虎归山林,直接往禁军司过去,刚拐过条街见得一辆马车停在眼前。

有人掀开车厢帘子笑看张中平“张大哥”

一见到车帘子后的那张人脸顿时笑道“怎么是你”

车内之人便是陆开,陆开看得张中平满头大汗笑道“你不是在葛府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听得陆开这么问,那就是还不知道葛府的事情,张中平抹去额头汗珠道“你还不知道吧?葛府出事了”

陆开眉峰一挑大是吃惊,路人行人也多道“上车说话”

张中平上得马车,没上来以前以为车里只有陆开一人,没想到里边还坐着三人,看人是禁军司的,张中平一楞道“你们这是有事?”

陆开现在没心思关系舟平堡的事情,追问“快说,葛府出什么事了”

张中平想起昨夜事情胆战心惊道“你不知道昨夜有人在葛府放蛇,是哪种像红色叶子的蛇”

“红色叶子的蛇?”陆开琢磨片刻忽道“红叶蛇!”

陆开在南魏待过对此并不陌生,张中平可不知这是什么蛇,不过红叶蛇倒是贴近那蛇样子“是叫红叶蛇吗?我看好像是,那蛇出现护都就让我带着葛府他们入宫,只是路上遭到伏击我们跑出城,凌姑娘现在在南青村,至于葛公葛夫人现在不知去向”

陆开何曾想过葛府昨夜出得这等事情,忙道“大哥我这还有事,你快去把这事告诉岱迁”

“好”张中平刚要起身,见得车内一禁军道“这事统领知道了”

张中平一楞“他知道了?”

陆开看向说话禁军“你也知道这事?”

禁军点头道“是呀,在陆护卫带那个乔远去南桥时有人过来满园春通报,人还是我领去见统领的”

陆开顿时气恼道“这岱迁,知道也不和我说”

禁军道“可能是统领不愿让陆护卫分心”

陆开忽而冷笑“他倒是为我着想,你们这些禁军司的人有事个个都瞒着我,行了,你下去吧,让人去南青村将凌姑娘接回来”

说话禁军一楞“陆护卫,统领让我与你一起去。”

陆开没让禁军把话说完“我告诉你,凌姑娘对候统领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不把消息传到出了事情自己负责”

这禁军不敢怠慢下车走了,在向张中平道“张大哥跟我出去一趟,有你在我也放心”

张中平倒没意见,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我们要去哪

里?”

陆开先示意车夫赶车才说明“去舟平堡”

“舟平堡?”张中平和陆开一样对荆越附近有什么据点都是一无所知“去舟平堡做什么?”

其实陆开去舟平堡要做什么也是心里没底“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些什么,去了在说”

马车缓行出城,陆开将挂着水壶解下给张中平,一接水壶咕噜咕噜喝下可见也是渴得不行。

陆开道“慢些慢些,又没人抢”

灌得些水张中平有些饱腹感,水是不在喝了,陆开接水壶挂起问“凌姑娘在南青村安全吗?”

说实话这个张中平也不敢打包票“在户人家家里,只要不乱跑我想没事”

陆开想着对方处境道“她一人留下想必很害怕”

张中平也是没有办法“昨晚那些人下手狠,那情况真是不把人杀了誓不罢休,我不敢带她一起回来”

陆开能理解点点头“放心吧,他们会尽快带人回城”

想起以前有机会习武却是偷懒,张中平叹口气道“以前勤快些学些傍身功夫就好了,也不至于把凌姑娘留在南青村”

陆开笑道“你已经在保护她”

张中平心中还是忐忑道“我也不知道把人留下对不对,如果那些人提前到的话。。”

陆开打消张中平顾虑“那些人目标不是凌姑娘,就算抓人也不会伤人”

“希望如此”

一路无话马车到得舟平堡,马车当然不会在舟平堡正门停下,远远停在拐道,过拐道直行就是堡门,舟平堡外墙高达五丈,五丈之高别说是人,猫恐怕也蹿不上去,如在里面出事想借墙出来那是不可能。

陆开看一眼舟平堡回过头来做指示“你们就近埋伏,这里和这里”陆开指着两旁左右树林在道“有可能的话尽量找高一些的地方观察”

其余人领命,张中平也是看一眼如同堡垒舟平堡道“如过有什么不妥的话,你如何给我们发信号?”

这个的确是个难题,他总不能带着响箭进去,况且进去谁知道会不会搜身,陆开思虑道“像这样的地方进门前或许是盘查,肯定会提防有人会带什么兵器暗器进去,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出堡门,如有意外见我摸耳朵就过来帮忙”

陆开做个摸左耳耳垂动作,众人看在眼中点头,张中平道“这样看我们得要靠近一些,否则的话出事后怕赶不急”

陆开道"“靠近一些也好,但要小心”

这时杜白领着十人在过来,杜白陆

开不眼生在满园春时也在,一见人陆开就问“统领让你们过来?”

杜明态度冷冰冰凝视陆开道“统领怕陆护卫安全有失,特意让我过来”

人都来了,总不能赶人回去,陆开道“部署位置已经和他们说了,你就和他们去埋伏就是”

杜白看一眼陆开身旁禁军一眼,在冷眼看向陆开“听说你很喜欢惹麻烦?”

陆开苦苦一笑“这么说你平日和统领走得很近了?”陆开有这个看法也很自然,如果不是走进之人岱迁用不着和他说这么不相干的事情。

杜白似乎对陆开没有任何好印象冷道“我不叫你,我叫杜白,不管你是不是爱惹麻烦,统领既然让我过来,那么就应当确保陆护卫安全,这里现在由我主事,我做事喜欢用自己的办法”

张中平在旁一听怎么有些找茬意思,张中平想着添说两句道“杜兄弟,其实我们就近埋伏这就很好,现在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杜白对陆开没好脸色,对张中平更不会客气“你是说我会碍事?”

这人想法怎么如此偏激,张中平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

张中平话没说完,陆开不想在纠缠下去道“好,这里由你主事,我的安全交给你”

听得陆开这么说,张中平也就不在张口,杜白冷言冷语道“放心吧,不会置你安全不顾,我可不像你,犯了错也不会挨罚,我可没有像太子这样的人做靠山”

陆开知道对方是为岱迁抱不平,也不置气笑道“有劳了”

了无踪迹,既然找不到人只能回去做汇报,卫滨在给陈九德做答复,卫滨面色沉郁道“见过副官”

陈九德目露失望看人“好几路伏兵都没拦下人?”

认错只会给自己带来责骂,卫滨不认错直接说出请求“我会找到人的”

话好说陈九德想着在给卫滨一次机会,询问细节道“你想怎么找人?”

先下已是没有任何办法,卫滨道“没人见过葛公回城,一个晚上肯定走不远,附近就只有几个村落,只要仔细排查总是会找到人”

把事情办砸谁都不会开心,陈九德也不想在给卫滨压力“去吧,别在让我失望”

陈九德对卫滨是很失望,温禄山对自己不失望,在遥望,眼中里遥望的是密密匝匝树林,这时有人上来禀告“都护附近村子都搜查过来没有葛公踪迹”

温陆山目光看向西侧道“那么就剩南青村,整队去南青村”

“是!”卫兵在问“那么搜索林内兄弟要不要撤过来?”

第496章 抵达

温禄山道“不用,让他们继续搜林”

“是,都护”

护栏在院外,葛玉泉透过窗拦看在眼中,王正收拾碗筷下去,趁着档口苗湘媛问“老爷,我们露不了脸,也许可以让王正帮忙”

葛玉泉想得想微微摇头道“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是为我们通风报信,只怕会加害与他不能牵连无辜之人”

葛玉泉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谁都不能去,难不成还能在此处长住?苗湘媛没得主意问“老爷,那该如何是好?”

不想牵连别人只能靠自己了,葛玉泉道“我们可以换身衣物,装成乡下夫妻夫人以为如何?”

这倒也是个办法,苗湘媛还是存疑道“这。这能成吗?”

成不成谁能知道,目前葛玉泉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试试看,不试怎么知道成不成”

二人不在说话,没一会,王正过来,葛玉泉向王正讨要衣物,这要求肯定是显得奇怪,王正愣神片刻“葛公,我们这些都是粗衣。”

葛玉泉笑道“拿来就是”

将衣物拿来二人换上,一看倒也像是乡下夫妻,王正虽是乡下人虽说不显精明总不会是蠢蛋,见人突然到得南青村,又要换上粗衫一就琢磨事情不对。

王正问道“葛公,夫人,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

如果没事怎么会换上这身衣服,王正待他们真诚,衣服都换上了总不能说什么事也没有,这样未免太过见外,葛玉泉只好道“是碰上些难事,只是你帮不上,给我们这身衣物就已帮了大忙”

葛玉泉既然没有开口求助,王正也不能死乞白赖硬逼人开口,王正在问“不过,换这些衣服是。。”

葛玉泉衣服都换了,当然不能在留下,葛玉泉道“还有一事要你帮忙,能不能送我们上官道,回城后过几日在来拜谢”

“哎哟,不用不用,葛公夫人先到外面候着,我这就牵车出来”王正去牵得驴车葛玉泉夫妇在院中等候,王正牵得驴车过来道“走吧”

葛玉泉夫人刚要上车,见得院外有一人过来,这人见得院中王正显得气恼叫道“王正,你怎么还没出门,我们都等得很久,你果然在家”

王正见这人过来脸色一紧“你。你怎么来了”

这人年约三十,一副吊儿郎当样子,嘴上叼着根草将篱笆门推开就入内“我不过来怎么知道你在不在,行了,你也别走,他们等会就过来”

一听,王正脸色在是一变“你。你说他们要过来?”

这人笑道“嗯,等着吧”

这人看向葛玉泉夫人见得眼生好奇询问“他们二人是。。?”

这人在葛玉泉眼中就像个二流子,对他没有存留什么好印象,心里也是奇怪老实的王正怎么和这种人摊上关系,不过听话似乎王正先前出村是要去见他,只是没等到人去这人才会过来。

王正似乎对这人有些抵触道“他们是邻村的朋友,正要送他们回去”

“邻村朋友?”这话奇怪的不是那人,是葛玉泉,苗湘媛也是奇怪为什么不能对这人说出他们身份,不过隐瞒自有王正道理,葛玉泉苗湘媛也不会主动说明身份。

这人将嘴中草吐了,将篱笆门关上脸色阴沉道“谁都不能走”目光看向葛玉泉夫妇道“对不住了二位,我们等会有要事办,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都给我进屋!”

葛玉泉夫妇立身不动,这人恶狠狠上前推人进去,从这人话头上听似乎是要干什么要命见血之事。

见人对葛玉泉不敬,王正厉声道“刁成!这是我朋友对人客气一些”

众人入屋刁成让葛玉泉夫人在案台坐下,笑看王正“好好好,你朋友最大好不好,东西呢,拿出来我得数看你有没有私吞”

刁成话都出口不能不应,如果反着干发起脾气那就不好,王正道“等着”

王正外出来到驴车旁蹲下,在车板下方掏出一个黑袋子,拿到袋子伶着入屋丢给刁成。

刁成沉甸甸接过袋子打开一瞧,里面尽是珠宝。

该说的已经和杜白说了,陆开转身就往舟平堡过去,杜白挥挥手其他禁军即刻入林待伏,其他人是进去杜白还没有因为他在跟上陆开。

陆开起脚还没走五六步,见得杜白在后跟着,对此眉头一皱止步看人“杜兄弟有话要说?”

杜白冷看陆开摇摇头答复“没有”

陆开看人两眼起步在走,杜白见人一动在次跟上,这次在跟人陆开在次止步询问“没话说为什么要跟着我?”

杜白冷然答复“我说过做事喜欢用自己办法,要保护好陆护卫最好的办法就是随你进去”

陆开顿时眼锋一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白没有让陆开眼神威慑住“能干什么,自然是跟你进去”

陆开目光微微一缩似乎想用眼劲将杜白吞噬“是统领吩咐让你跟着我?”

杜白不点头不摇头直视陆开“不是,是我想跟你进去,不要把什么事都往统

领头上套”

陆开狠笑道“我在统领头上套过什么?”

杜白道“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

这杜白肯定是知道自己私下审问过岱迁的事情,看这情况似乎是要为岱迁出气,陆开绷出一个笑容道“你是执意要和我进去?”

杜白道“不要我跟着除非从我尸体踏过去”

陆开神色厉色顿减选择妥协“跟我进去也行,以我随从身份”妥协也是不得以,这狗皮膏药既然甩不开只能让他贴着,只要不误事就行。

不在多话二人一前一后朝目的过去,陆开不想说话,杜白似乎很有闲聊心思“陆护卫我们以前从没有机会好好聊过”

聊天自然是和好友聊才会尽兴,这一次只怕不会尽兴,到达堡门还有一段距离,想纾解杜白心中闷气最好是进去堡门之前陆开问“想聊什么?”

有些话题就怕没有人接,一接杜白嘴巴如河堤大开“听说你和候统领去过北安?”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禁军中有人知道也不奇怪,陆开道“是,然后呢?” 杜白在道“共过凶险患难,就算不是兄弟也算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和朋友说,非要私下审问?就不怕让人寒心?”

陆开也不和杜白争辩,淡淡答复一句“你不了解当时情况”

杜白冷笑在道“谁不知道陆护卫能言善辩,一句不了解当时情况,真是把一切都推脱过去”

陆开还是在忍受杜白嘲讽道“我说了你不了解当时情况,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杜白先磨牙在冷道“陆护卫贵人事忙,什么事都有你的份,当然不会如此闲暇” 二人离堡门越来越近,陆开实在是不想在谈这事“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杜白道“我不知道什么大局为重,我只知道统领受得委屈,就要为他讨回公道”

陆开语气微微凌厉“哦?你想什么讨回公道,莫不是让我去和统领磕头道歉?”杜白冷冷笑道“不敢,怎么敢让陆护卫磕头道歉”

陆开忽而止步眼劲如同山岳向杜白压过去“你在胡搅蛮缠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这事过去之后我很愿意和你说这么做的理由”杜白当然不是鲁莽之人,见得堡们门临近他们如在这里继续针锋相对的话会适得其反,杜白道“愿意说这是最好了,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见得陆开和杜白接近堡门,张中平伏在林内大为不安,身旁有个禁军张中平问“是不是统领让他过来盯着陆护卫?”

禁军侧眼瞥人回应“不知道”

第497章 假的

刁成从袋里取出根金钗掌眼,葛玉泉虽不是女子岂能看不出成色好坏,钗子价格不菲王正一个乡下人哪里来的这东西,黑袋不小里面多半还有别的物件。

葛玉泉看向王正心道“这人莫不是外表老实,暗地里却是做谋财害命勾当?”

想归想葛玉泉不敢把这话说出来,金钗好不好一个男子只能看出成色好坏,女子却是不同,钗子一入眼苗湘媛就知道所出何处。

这钗子外形就是个凤钗,凤钗也就是凤凰外形,一般凤钗只做凤凰翱翔样子,很少会点凤目,这凤目一点就很传神,凤目是用红芙蓉石打磨而成,红芙蓉石也不是说整个就是红色,芙蓉石有白黄青三色,其中有块地方呈现红色,色泽浓艳如丹。

这根钗子肯定是出自明澜坞,只有明澜坞的凤钗才会点睛,看出出处苗湘媛也没多嘴。

刁成看完钗子将其放回对王正笑道“保管很好,没辜负我们对你信任”黑袋刁成揣入怀着在摸摸肚子道“饿了,有没有吃的?”

王正板着脸道“锅里有,怎么还要我帮你盛来?”

刁成笑道“不用不用,自己来就行”看一眼葛玉泉二人道“看好人,人跑了拿你试问”转身出屋往厨房过去。

见得刁成不在葛玉泉向王正道“多谢款待,但是你们要做什么与我们无关,我们不会随便乱说话,夫人走吧”

葛玉泉二人起身,只见王正板着一张脸上前挺身相拦“葛公夫人见谅,现在不能让你们走”

葛玉泉脸色铁青道“你要如何?”

王正目光冷厉数落一句刁成“那刁成不该在你们面前拿出钗子看,葛公夫人坐吧,这事容后在说”

之前听过还有人要来,虽然不知道要来几人,不管是三五个,还是三五十个对他们来说对方人一到情势就对自己不利,苗湘媛提醒也是恳求“你女儿出嫁时老爷帮过你,你欠我们一份情,让我们走吧”

王正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发展,当时见到葛玉泉的确是诚心还恩,只是没想到刁成会过来,放人走如果葛玉泉报案的话小命难保,自然是不会轻易放人走。

王正态度强硬道“坐下”

葛玉泉年纪不小总不能和王正大打出手,无奈之间只得在入座,坐是坐还是不肯放弃溜走念头,葛玉泉向王正道“看你人不坏怎么和他们这些人走到一起?”

王正脸色缓缓无可奈何道“葛公我也是没有办法,村里都是陶家田地他们租金又重,平日也没有什么余钱,小女出嫁时只想让她风光大嫁,是以和他们赊借些钱,他们也不要我

还钱,就是让我去接些货在转交给他们”

不用说接的货肯定是那袋子珠宝,这些珠宝如能见得光怎会需要王正接货转交?这些东西不是谋财害命就是偷盗得来。

虽是事出有因葛玉泉虽有同情,并不赞同如此做法相劝道“这样的事情不能在做,你和我走,不管你赊多少钱我给你还,我们一起走”

王正脸色为之动容但没接话,苗湘媛看人似乎有些动心赶紧在道“哎呀,这有什么好想的,我们还能骗你?这样的事情在多做几回,肯定会东窗事发这是入狱之事,可要想清楚,他们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你不是”

“我。。”王正显得犹豫在道“如我和你们走了,我怕他们会找小女麻烦”

怎么劝都不行,葛玉泉苗湘媛简直急得不行,急是急也没想出什么新说辞。

王正知道葛玉泉夫人是为他好,王正在道“葛公夫人我知道你们说得都对,只是我也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让我抽身而退,等会有人会来验货,等待出手之后你们就能走”

这话葛玉泉一点也不信,人在这里张大眼珠看人验货收钱岂能白白放他们走了,更让葛玉泉害怕的是如果那些人知道他身份说不定会提什么无理要求。

见得劝人不开,葛玉泉只能道“好,我们可以不走,但是你不能告诉他们我是谁”

王正知道葛玉泉意思点头“这个放心不会乱说就是”

“什么不会乱说?”刁成捧着碗正巧过来听见这话。

王正反应也是够快答复“就是不让他们乱说这里的事”

听罢刁成看一眼葛玉泉夫妇轻笑并不作答,刁成有坐也不坐选择在门槛旁蹲下起筷吃饭,刁成嘴里吧啦作响看上去吃香很香。

王正道“等会出了货,就要放他们走”

刁成舔舔筷子笑道“这个自然,出了货留他们做什么”

边舔筷边答应像是随口敷衍,王正追问一句“你说话算话?”

刁成在扒两口饭鼓着腮帮笑道“算怎么不算,我答应过你的事有食言过?”

王正向葛玉泉投去一个目光,才转回视线向刁成点点头“我信你”

吃完饭刁成也不把碗筷收拾,随手就放在门槛旁起身用衣袖抹抹嘴,眺望屋外道“他们怎么还没来”

等人和赴约的人是二种不同心态,要说急自然是等的人,也就半刻过后在有二人过来,半刻对于刁成来说似乎等得大半日,见人过来刁成笑道“你们怎么才来,真是让我们久等”

过来二人一人是满脸倒须,另外一个是瞎得左眼戴着眼罩,二人面向显得凶神恶煞,苗湘媛一见来人如同煞神早是吓坏,葛玉泉按住苗湘媛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那满脸倒须的人叫张坚,瞎眼的叫贾亮,张坚刚入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刁成,张坚语声微责道“我说刁成来找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去”

刁成笑道“有客人在我们不好走”

“客人?”张坚入屋这才看见葛玉泉夫妻,一看就知道刁成是什么意思看向王正道“你也是不知今日有事要做?”

王正当时也没多想见到葛公一时高兴就请人回来,王正道“想着可以晚一些去交货,没想到你们来了”

张坚看一眼贾亮“你去通知买主,让他过来这里”

贾亮点头退下。

张坚道“平日你是可以晚些送,今天不行,买主亲自过来了”

刁成一楞“是谭掌柜亲自过来?”

张坚道“可不是”

刁成奇道“难道平日过来那伙计出事了?”

张坚道“没听说出事,亲自过来也好也好拜见一番”

刁成笑道“是呀,一直和谭掌柜做生意就是没见过人”

张坚走到葛玉泉案台前凝立打量人一眼,在看向王正询问“是你朋友?”

王正觉得有些话最好在说一遍,王正点头道“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刁成答应过事后放人走”

张坚回头沉沉看一眼刁成在回头道“既是朋友那么就不为难,货呢”

刁成起步向张坚过去从怀里取出袋子递给张坚,接袋在手随手取出物件一看,取出的还是那根钗子,钗子比较长也是靠着上面,一摸也是摸出钗子。

张坚掌看两眼忽而面色骤变,轻轻一折钗子断为二截,刁成一见当场怪叫“你干什么!”

张坚勃然怒道“这是假的!”将断为二截的钗子往刁成甩去,刁成慌忙一接在看钗头却是银的“这。。这是怎么回事”

慌忙间在取出几样物件查看皆是假货,张坚目露凶光也没有任何预警一脚就踹向王正,这一脚气大力沉将王正踹翻在地,葛玉泉一见登时疾呼道“为什么打人!”上前将王正扶起。

张坚目光凶厉指着葛玉泉道“没你事,给我让开”

王正颤颤巍巍让葛玉泉扶着,张开破皮唇角自危战兢道“怎。怎么会是假的。”

张坚冷厉看人“东西是你收的,你反倒问起我来!”

第498章 另外一人

“我。我真的不知道,收得东西过后从未动过。。”王正几乎是拿着求饶口吻在说。

这话张坚如何能轻易相信“不说实话,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说话间正要动手,苗湘媛怕扶人的葛玉泉受牵连忙跑过来拦着“慢着!”

苗湘媛在前张开双臂拦着,打女人毕竟不光彩张坚没在动手“怎么,你好像有话说”

苗湘媛看一眼刁成伸出手道“把钗子拿来”

也不知道拿一个断去钗子什么,刁成如言奉上,接过钗子苗湘媛摊开在手给张坚看“你看,钗子虽然是假的,但做工精细,能以假乱真”然后在指着王正道“你说他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苗湘媛所说不无道理,王正一个乡下汉哪里能做出这样物件,张坚在看王正问“你拿货时检查过没有”

王正气息未平艰难安抚情绪下来道“我。我哪认得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他们给我我就收着,和以前一样”

刁成想得想道“张哥,王正是个实诚人,在说他如真要调换也做不出这样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那边做得手脚?”

张坚顿时如雷大怒走向案台一脚将案台踹翻“我看多半就是他们搞的鬼!”

刁成也是气呼呼道“我们合作那么多年了,怎么会拿假的蒙骗我们!”

张坚想得想“走,此地不可久留!”

刚到门口见得贾亮过来,见人外出问“去哪?”

张坚含气道“让人骗啦,东西是假的,快走,没钱回去交差大哥会放过我们?”

“假。。假的!”贾亮也是一惊道“走?我们能走哪去?”

张坚大为气恼贾亮说的也是事实,如今南青村是能出去,出去以后呢?东西让人调换一走了知肯定会说他们私吞。

贾亮道“我们不能走,这样等谭掌柜过来我们就。。”贾亮做得一个抹脖子动作。

张坚看一眼人在思虑片刻牙根一咬道“就这么办!”

办法没有只能杀人劫财,只有这样才能回去交差,难事,也不光是他们有,陆开和杜白也有难事,难事就是如何混入舟平堡在而能平安出来。

二人到得堡门,堡门是关闭的,外面也没有守卫,陆开走近堡门敲了敲,见得门上有人开个小窗,里面有个人看向陆开道“干什么的?”

陆开屏息凝神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缓缓取出木牌给门里人看,那人看木牌一眼擦咔一声将小窗关上,这时听见门里有人取下门栓声音没一会堡门开了,陆开

微微回头看一眼杜白二人入内。

二人进来只有一个木牌,看门人看一眼杜白道“他是什么人?”

陆开用早想好说辞道“这是我家仆”

看门人也不答复先是相互打量陆开杜白满脸警惕道“你们很面生”

陆开笑脸迎人道“第一次来”

像这样的地方总不会只是熟人过来,不断有生人进来才会生意兴隆,看门人不在多问道“去吧,沿小径直走自会有人接待”

陆开告谢一声和杜白沿着小径直行,小径是条竹径,拐过两条道见着有个院门,院门处有三个丫鬟在候着,这肯定不是提前知道他们过来,是早就在此等候引路。

到得丫鬟跟前,一名长得算是灵巧丫鬟道“几号?”

“几号?”陆开不由一楞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好乱答,苦笑请教道“什么几号?”

丫鬟脸上没有任何笑容道“新来的吧”

陆开赔笑道“是呀,第一次来”

丫鬟伸出手道“牌子”

陆开给木牌递过去,丫鬟一翻木牌背面见着写着一个三字。

这时陆开才看见木牌后面还有字,只是这个三字很小就在木牌右下方先前倒没注意,看完木牌还给陆开道“这是三院牌子跟我来吧”

陆开跟人前去,既然有三院肯定还有一二院,从外面看舟平堡格局肯定不只有三院,陆开随口询问“这里有多少院?”

这个不是秘密丫鬟见人是第一次来,有些话不能不说清楚,免得给她们添乱,丫鬟道“堡内有十院,每个院子都要不同牌子才能进去,牌子是三院你只能在三院活动,误闯其他院堡规处置”

虽然不知道堡规是什么,但是也用不着多问,肯定不会是什么舒服刑罚,陆开谦谢一句“多谢提醒”

丫鬟领人到得院门,陆开杜白还没入院就听见里面传来丝竹之声,丫鬟在院门止步“进去吧,房间二层看见门牌有三的就是”

陆开点头明白和杜白进去。

顺着丝竹声音过去就是一个大厅,厅内宽敞有二十席,每席都坐满人,席位是围着中央圆台摆设,台上有八名舞姬翩然起舞,台下也有娇媚美姬荡笑陪客,一看陆开就知道这院是干什么用的。

厅内已无坐席,就算有也不会坐下,正厅左手边有梯子二人顺梯上前来到写有三的门前,二人相视一眼由陆开推门进去,房内迎面入眼就是案席,没有里间就是一个厅子。

二人入内也没就坐陆开道“

她好像是来这里见人”

杜白也是这个想法“见什么人要到舟平堡里来?难道这人是有什么大身份?”

陆开不答反问“刚进来时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杜白想着进来经过,倒没什么事或者事物值得他留意“进来时有什么好注意的?”

心不细的人当然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注意,陆开也不卖弄直接说明“这舟平堡是认牌不认人”

陆开一说杜白当下领会,可不是,这么简单细节先前却是未曾留意,他们拿的是芳儿牌子,对方只看牌子就让他们二人畅通无阻入内,杜白道“不错,这里的确是认牌不认人”

陆开在道“这也就说,她来见的人也不一定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她是见过人了,还是没见过人?”

关于这点就很难想明白,来都来了,也不能不等一等就走,陆开寻个客案入座,杜白也走向陆开对面客案,陆开这时道“你做什么?”

杜白纳罕看向陆开道“什么做什么,坐下呀”

陆开微微持笑看人“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你是以我仆人身份过来,你见过有哪个家仆和主子是平起平坐的?”

这话头把杜白拿住,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反驳,杜白走到陆开身后陪站。

陆开笑道“一个时辰,没人来我们就走”

没过一会有家丁入内,先看一眼入座陆开,在看一眼在陆开身后陪立的杜白,最终将视线落在陆开身上,一个坐一个站自然是坐的哪个是主子。

家丁向陆开张口试探询问“梁公子?”

称谓一入耳陆开当即反应过来,这梁公子多半指的是梁安德,芳儿定是受得梁安德嘱咐过来见人,陆开看家丁浅笑作答“人来了?”

家丁是来通报情况,是以告歉一声“纪芙姑娘不在堡内,请公子移步”

纪芙是谁陆开和杜白都不清楚,陆开起身顺话而问“她在哪里?”

家丁道“马车在堡外备好,公子请”

出得堡门的确有辆马车在候着,陆开和杜白相视一眼也不多话随既上车,马车缓缓前去,张中平在林内也是看见他们上车,奇道“他们这是要去何处?”

虽然是不知道陆开他们目的地,可人从堡内安全出来这就是好事,张中平道“走,我们跟上去”

马车来到淮月亭,淮月亭在一丘上四周皆是林景,纪芙就在亭中闲坐,二人下车到得亭外,杜白看亭中纪芙一眼,当下双目放光紧紧盯着纪芙,似乎是被对方绝色震撼。

第499章 状况

陆开也是看人只是情绪和杜白不同,纪芙有着绝世姿容这点陆开承认,只是看纪芙闲坐举止似乎是故意邀他们过来,这里林深鲜为人迹如果安排什么伏兵那就是大事不妙。

亭中有案台纪芙在就坐,案台有茶,温的,陆开看纪芙第一眼感觉是有些柔弱,在看第二眼柔弱中携带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才看两眼就让陆开有着截然不同情绪,这样的情况很是少见,不寒而栗只是感觉,在衣着上看纪芙一身浅粉罗群,脸上没抹半点胭脂水粉,纪芙目不转睛凝视亭外二人,一丝浅浅笑意漫不经意从红唇逸出。

人起身欣然做礼向陆开婉声道“让陆公子老远过来,请勿见怪”

陆开当下苦笑望向杜白交换眼色,才向纪芙笑道“纪芙姑娘认得在下?”

纪芙笑盈盈回话“陆公子近来在荆越可是大出风头,纪芙自然认得”

这倒让陆开大为警觉,他不知道别人,别人早是注意起他,纪芙在看杜白含笑道“左卫也请勿见怪”

陆开不可置信盯着纪芙,认识他也就算了,没想到杜白底细也是摸清楚,陆开讶然笑道“纪芙姑娘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连杜左卫也认识”

左卫是杜白在禁军司官职。

纪芙大有深意瞥他一眼,柔声道“在舟平堡当活不容易,二人并非俗人自是认识”

高帽来自纪芙这美人口中,不管是陆开还是杜白听得大为受用,只是受用并不代表卸下心房,这纪芙可没表面这般简单,对此陆开深信不疑。

陆开提聚戒意严阵以待,纪芙浅笑看在眼中,杜白也是有戒意但是定力差的一些,面对纪芙含情脉脉眼睛,有些承受不住诱惑力,陆开这里纪芙阅人无数知道敲不开,甜甜浅笑看向杜白轻柔道“杜左卫是候统领左膀右臂,是个大英雄,在整个禁军中是最闪亮明星,有幸相见纪芙很是欢喜”

陆开看一眼杜白,第一个感觉是有些让纪芙捧得神魂颠倒,陆开干咳一声杜白当下回神笑道“姑娘谬赞了”

纪芙邀请他二人入亭,亲手为他们斟酒,酒出壶入杯一股酒香即刻入鼻,杜白讶然凝视酒杯道“若是没有猜错,这是西都红花酒”

见得杜白认出酒,纪芙欢喜道“杜左卫真是行家一闻既知”

杜白笑道“在入禁军当值前去过西都,尝过一次至今难忘”

陆开也是笑道“这就是西都红花酒?在荆越能喝此酒,纪芙姑娘真是神通广大”

有美人美酒,应该当下戒心轻松自在才是

,陆开非但没有更是增添戒意笑看杜白道“杜左卫没想到也是酒中行家”

纪芙似乎有种魔力能吸引住杜白心神,杜白目不转睛看纪芙,酒还未下口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感觉。

陆开不光留意纪芙也在留意周遭环境, 纪芙看出陆开不好对付举杯浅笑“纪芙敬二位一杯”

杜白举杯,陆开不光手没动眼睛也没看酒杯一眼,视线和纪芙对视,这举止明显是含着戒意,见人如此杜白也放下杯。

陆开真是少兴,纪芙只好放下杯浅笑“这么好的酒,陆公子不喝上一口?”

陆开简单答复“这酒嘛,慢点在喝也行,有些话想请教姑娘”

纪芙先是微微收敛笑容,盘思片刻一对美目忽而明亮看向陆开道“陆公子有话直说就是”

纪芙快人快语陆开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道“梁安德为什么约你见面?”

纪芙瞅他一眼轻轻道“和其他男人一样,为了我这张脸”接着朝陆开抿嘴浅笑,眼内充满诱惑媚声在道“相信陆公子见过也是这个理由”

陆开让纪芙美目一抛,心神并没有激荡魂飞天外,只是淡笑看人“有些人爱美色,只是有另外一些人爱权势,我也相信梁安德见姑娘不是为美色”

纪芙脸色平静无波笑问“陆公子是爱权势那种人?”话是问,神情诱人至极,陆开心叫厉害确是天生美人。

陆开还是淡淡一笑道“在下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姑娘早是打听清楚”

纪芙凝视陆开一眼,目光投往亭外惋叹一声“陆公子为人纪芙有些了解,所以才把你约来这里,陆公子如此精明可能猜到约在这里理由?”

陆开似乎早是有什么猜测笑道“是不想我们的血脏得舟平堡,在下可有猜错?”

杜白艰难咽一口口水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开缓声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我们一入堡早就让纪芙姑娘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我约来这里试图杀人灭口”

杜白惊看纪芙,似乎不愿相信如此美人有颗毒妇心肠,纪芙目光落回杜白脸上若无其事道“对一半,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见血,有些事可以商量”

杜白两眼一翻脱口道“姑娘真有杀人之心!”

纪芙很冷静肃容沉色道“我说了可以商量”

陆开示意杜白冷静,冲动目前解决不了问题,陆开轻松笑问“不知姑娘想商量什么?”

纪芙盈盈浅笑柔声道“虽然

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我和梁安德之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梁安德拜托打听什么,只是说出来之后,你要保证今后不许找舟平堡麻烦”

陆开对这话感到有些好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找舟平堡麻烦?”

纪芙也是回以一笑道“先前说过对陆公子还是有些了解,你呢好奇心太重,日后想必会打听舟平堡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堡主是谁,我又是干什么的”

陆开的确对舟平堡非常好奇,但是目前的目的不是舟平堡,陆开笑道“姑娘相信在下说的话?”

纪芙浅笑道“相信陆公子是一言九鼎之人”

陆开看一眼杜白,在杜白眼中纪芙已经不是个美人,而是根能扎死人的刺心中好感顿消,二人对视一眼陆开道“只要你如实相告,日后你们舟平堡做事不危害到荆越或是太子,可以概不追究”

纪芙盈盈而笑,山风一起将对面纪芙体香吹得过来,香气入鼻比杯内美酒更香,换成其他情况谁能不为之倾倒。

陆开目光由她俏脸转到修长玉项问道“梁安德让你打听什么?”

纪芙神情专注看着美酒,轻吁一口香气缓声道“阳广城布防情况”

陆开杜白登时一凛,陆开追问“原因是什么!”

纪芙苦笑微微摇头道“不知,他并未明说,只是让我打听情况”

陆开沉默不言杜白也是,见他二人沉思纪芙姿态优美浅喝口酒,美目深注陆开笑道“我可以走了吗?”

走前还要看陆开脸色,陆开如让她走就是说明答应她提出条件,陆开看人一眼也不留人“走吧,希望我们不用在见面”

纪芙起身笑道“多谢陆公子”刚一起身手上带着银镯一响,响声清脆大是悦耳,响声一起默等片刻,只是四周并无任何声响。

陆开杜白见她摇起银镯,第一个反应似乎和埋伏之人打暗号,暗号是打周围没有任何响动,如此一来纪芙眉头大蹙似是觉得不对,目光遥看右手边荒草丛。

荒丛早比人高,如要有什么人躲在里面是很难发现,这时山风从右侧吹来,陆开闻到血腥味心中顿生警兆。

陆开杜白同时起身凝神静气瞬间竖起耳朵待敌。

现在四周寂静无声,纪芙在摇银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纪芙脸色变得一变看着四周“我的人好像是出事”

陆开低声询问“还有谁知道你约我们来这里?”

“我不知道”纪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警惕环顾四周。

第500章 对峙

“是不是大司徒的人呢?如果是的话,我们只怕是离不开这里”杜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出现一丝震颤,表明心中并不平静似有几分惊惧。

杜白话音刚落,见陈九德带五个随从右侧荒草缓缓走出来,每一个人脚步都非常沉稳,目光紧紧锁定陆开一人脸上。

陈九德见得陆开笑道“二十人全躺了”

二十人正是纪芙带来的人数,纪芙并不认识陈九德厉声问“你是何人,我们并无结怨为什么杀我的人?”

陈九德依旧笑道“抱歉姑娘,要怪就怪你不该和这人在一起”

见到陈九德陆开失笑道“他们目标是我”压低嗓门在道“待会儿动起手,你护送纪芙姑娘走,别管我”

纪芙诧异看一眼陆开“你让他保护我?”

陆开道“只要不找我们麻烦就是朋友,希望姑娘记住这句话”

杜白冷眼看向纪芙道“你要我送她走?办不到!”

纪芙纳罕看杜白道“怎么杜左卫难道与我有怨?”

杜白道“没有,只是单纯不喜欢你”

陆开哪有心思在听他们绊嘴“送她走,虽然不知道堡主是谁,但能设下这么一座舟平堡岂能是寻常之人,纪姑娘对于堡主来说肯定是很重要,她来见我们如果出事,堡主迁怒我们就不好,现在我们不需要新的敌人”

杜白深深叹口气深明轻重道“我尽量,但不担保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杜白身子已挨到纪芙跟前。

见得杜白站姿知道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陆开深深地凝视杜白一眼收声提神,将目光望向前方的陈九德。

陈九德六人一步一步逼近,身位微微拉远错开形成一个扇形态势,到得陆开杜白二丈范围外才停住脚步。

“陆开束手就擒,要想逃走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你心中还有一丝悔意就当乖乖受死”陈九德紧了紧手中长剑神色傲然直视陆开。

不用说陈九德定是为敏敏而来,这事陆开是有愧,但是这事和陈九德一点关系都没有,陆开淡淡笑道“你要的是我,他们是无辜的”

陈九德冷看陆开“没人是无辜的,敏敏在下边正好缺丫鬟仆人伺候,你们一起上路是最好了”

纪芙苦笑道“听这意思你好像是欠得情债?”

陆开也没有和纪芙明说必要“连累你了”

见陆开还有空关心他人,陈九德怒意横声道“受死吧!”一抖长剑,剑锋微微震颤发出轻微嗡鸣之声。

对于想要报仇的人,最好是不要将对方放在眼里,因为这样才能容易激怒对方,如换成其他情况还可以在多说几句,只是有杜白纪芙在只能选择这个办法。

陆开脸上展笑,好像根本就没有把陈九德看在眼中“陈九德你真是好笑,你有什么理由为敏敏找我麻烦?”

陈九德犀利眼芒射向陆开道“当年要不是你出现,敏敏就是。。”

“也不会是你的!你只是在痴心妄想!”陆开毫不客气张口讽刺,陆开其实没有说错,就算没他敏敏也不会看上自己,但是求爱不成只能生恨,恨一个死人无用只能恨这个活着的陆开。

对于陆开陈九德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陆开有什么能耐也是知道,如果将对方轻看今日死的将是自己。

陈九德痛恨眼神和陆开眼睛悍然相触,并没有感到对方心中有什么恐惧,有的只是随时爆发的临战态度。

这样态度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陈九德手里有剑,陆开眼睛仿佛比剑更锋利更耀眼,是以话是很大陈九德不敢有半点大意。

陈九德深深吸口气缓缓道“就算我是痴心妄想,今日是非杀你不可”

陆开眼睛始终不离陈九德握剑手腕,脸上淡淡一笑调侃道“你杀我根本就不是为敏敏,只是为少敏敏这梯子上位”

“这个我不否认,但我心里的确有她”陈九德的话有些让陆开意外,怔一怔后陆开突然一笑“如你以前少对延熙阿谀奉承,也许敏敏对你看法会不一样”

“我不这样做别人也会这样做,你和我立场不同是不会明白我的处境!”陈九德冷视陆开一眼。

陆开看出对方每个人所站位置,几乎封锁他们这边任何一条退路。毫无疑问此刻是身处绝境。

陈九德一脸肃然道“这些话与你说不着!”话音一落长剑已然出手,凛凛剑锋在陆开眼前闪耀,剑锋破空最是无情!

陆开早是等着陈九德出手,感受到剑锋上比寒冬更寒三分的冷芒。

陆开一时之间并没有动,这不是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在等最佳反击机会,不动就是以静制动,以静制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陈九德没有一丝犹豫手臂一振,剑势如一道闪电迎来,剑势一起让杜白瞬间色变。

要接下这一剑杜白信心不大,陆开神情如旧,剑

势来得凌厉在陆开眼中只如红霞淡现,当长剑逼近之时,在杜白耳中剑鸣如同风雷整颗心陡然下沉。

直到此时杜白才明白对方厉害之处,也怪不得就那几人能悄无声息杀掉纪芙潜伏好手,来剑虽然还没后招,杜白已经想象到如果是自己硬接,必然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所谓棋差一招,武逊一筹,就会处处受制,杜白知道陈九德明显胜他一筹,如果出手他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况且陈九德还有援手在旁不动,他要提防那些还未出手之人,在这一刻,杜白认为陆开难以逃过对方凌厉一击。

当陈九德剑锋差一臂和陆开距离刹那,陆开身势一动直到这一刻才突然做出反应,身形一闪恰到好处让陈九德剑锋擦身而过。

陈九德大为惊讶,完全想不到这一剑竟然刺空,陆开迅疾一闪就到陈九德身后,陈九德没有回头,觉得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回头必要,陈九德反手一撩剑锋倒刺,如疾剑般从肋下钻出直奔陆开前胸。

在闪躲之前陆开早是估计到陈九德会有这么一招,陈九德剑往后刺那是以为陆开会偷袭,只是他猜错陆开完全没有这意思,闪身远远躲开,见得陆开避过如此凌厉一剑,激起杜白心中莫大信心。

见陆开蹿开,陈九德剑锋再次刺出,陆开目光一沉判断出这一剑刺来角度在次避开,陈九德在连连刺空之后,不得不承认陆开预判实力超出自己想象,陈九德每一次出剑,心中早是盘算到陆开进退方位,出剑几乎是倾力而为。

如换成是别人陈九德早是得手,可是每当势在必得出剑时,才惊奇发现陆开预判准确得接近诡异,总是能提前看出出剑方位。

陈九德心中大骇,只要陆开出手反击绝对是占有攻击主动权,奇怪的是陆开明明有这样机会根本没有出手,只是一味闪避,陈九德疑问重重向后退却五步。

这是不得不退,因为想要弄清楚陆开心中所想,陆开是手下留情?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手下留情? 二人过往也没有过硬交情,明知自己全力出手为什么不反击占据主动。

“为什么不还手!”陈九德在没有把握情况下不敢贸然出手,于是改变策略先问人在说。

“我们不是敌人!如果你出事延熙将军定会难过”陆开对敏敏已经很是自责,不能在让陈九德受得损伤。

陈九德为这话甚是反感驳当下怒声反驳道“用不着惺惺作态!”

陆开说出心里话道“不用是惺惺作态,知道寨里是你主事,想过将这事压下只是机会不由人”

第501章 查看

陈九德知道陆开所言不虚,如不是心中所想根本就不用说出来,只是陈九德并不领情,同时微生愠意道“不用挑好话来说,这么做不是为我也不是为将军,只是不想为荆越增添麻烦”

陆开眼睛始终不离对方,留有情面只是在给对方机会,如不珍惜机会,不会在有,陆开道“我的确也是为荆越,你们如死在这里会挑起祸端,回去吧,这样对谁都好”

陈九德显然不能忍受陆开一脸为他们好的样子,更不想在手下面前丢面子冷哼一声,冷芒从眼缝逼射而出人已踏前三步喝道“动手!”

余下五人接到动手命令,三人往杜白过去,二人向陈九德施加援手,有人上来帮忙情况就是完全不一样,陈九德毫不犹豫在起剑,仿如恶龙游动直奔向陆开咽喉,陆开刚要在躲,见得左右两方都有一人飞身往他杀来,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陆开已是在劫难逃。

此刻若动不管从那个方向突破,都会遭到对方凌厉封杀,如果不动等待他的是陈九德刺来咄咄逼人看剑锋。

先前还想着相劝,现在来看明显是劝不住,劝不住只能动真章,动真章就不能手下留情,陆开眼神一变锋锐而慑人,三个方向同时袭击过来,陆开不躲不闪凝立不动双手指头一起,夹住左右二人长剑,当下一扭剑断,断去剑尖那前半部分在陆开指上。

双手交叉反抛,剑尖部分如同暗器直中二人喉头,二人当下毙命,见得情况这么快反转,陈九德惊心不已即刻回见后退,陆开追击出手将陈九德缠住。

和杜白交手一人见得陈九德落得下风,情急之间飞身过来援手,陈九德闪开空隙之后闪身逃走,自行先走才大叫一声“快走!”

和杜白交手那人也不恋战一同向密林冲去。

陈九德身提声落转眼间逃出两丈远,身形之快如箭矢,陆开看一眼杜白提醒叫道“看好纪姑娘”当下奋起直追。

陆开见人离远,左手折下身旁树枝右手用力一掷,“呼”一声,一股惊人劲气扑面而来。

陈九德微一顿足听得身后风声隐起,急忙强提劲气挥剑一挡,一声脆响响彻,陈九德手臂一麻没想到陆开射来树枝有如此力道。

这么稍稍一缓,陆开离陈九德近得一丈在不迟疑起身在逃,绝对不能让陆开追上,陈九德和二名手下逃出密林,沿山势一路狂奔,前面不远传来人说话声,定睛一看是张中平和一队禁军往他们这边过来,心惊之下连忙拐道。

陆开一人在后追赶和张中平余人碰上,林木多也是碍眼

,陈九德没看见却是看见张中平,陆开忙问“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过去?”

匆匆过来张中平也没注意,看向身后捕手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过去?”

陈九德在和他们碰面前早是伏身拐道走了,哪里能看见什么人,众位捕手摇摇头。

张眼在看四周,眼力除得树木还是树木,陆开显得气恼道“追丢了”

张中平算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陆开追的是谁,只能张口询问“你在追谁,杜左卫呢?”

无可奈何间陆开在让捕手到前面搜搜看,他和张中平回到淮月亭,亭子这边杜白和纪芙不在,陆开见人不在心道“多半是送人回堡”

张中平皱着鼻子凝视地上尸体“这些人是?”

陆开没有答复也不久留边走边说“先回城”

二人回到禁军司,早有捕手提前回来和岱迁通报消息,岱迁见陆开开玩笑道“你仇人不少外出时要多加小心”

陆开哪有心思开玩笑,当下也不接岱迁话茬道“我也没想过陈九德会出现”

人跑了只能慢慢抓,陈九德不是目前要紧是,岱迁极想知道此行结果问“这次去舟平堡有什么收获?”

陆开想着纪芙说的话,如实说出“梁安德早先托过一个叫纪芙的姑娘,打听阳广城布防情况”

“打听布防情况?”岱迁想起城外海榆谷还有一万红鹰军登时心神不安问“埋伏的红鹰军是打阳广城主意?”

阳广城易守难攻,一万红鹰军是很难拿下阳广城,这个他们早是分析过,难拿也不是不能拿陆开无法确定只能道“这个说不好”

岱迁想想道“说不好,只能去看”

陆开也是这个心思,看一眼岱迁“你也要去?”

岱迁笑道“怎么不想带上我?”

“走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道理,只是有时候道理归道理,要想做到却是不太容易,王正原本也是不想和张坚贾亮刁成这样的人掺和,只不过为女儿出嫁没有办法不是,有双眼睛在盯着王正屋子,这是卫滨的眼睛,卫滨和一队蝮蛇军将士发现葛玉泉。

葛玉泉夫妇是见着,但屋内也不只是他们二人,张坚刁成贾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知深浅卫滨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冲进去杀人。

卫滨位置在王正屋舍对面,屋舍对面是一

片林子,早些年林子这里还是鱼塘,要不是填了现在哪有这么好的地方让他们藏身。

葛玉泉一听他们要谋财害命脸色早是发青,走是走不得,留下又要看杀人,真是急如热锅蚂蚁,葛玉泉苗湘媛和受伤王正靠在一角,刁成三人在厅中窃窃私语不知商量什么,葛玉泉也是压低声音向王正问“怎么办?”

王正也是急得不行,谁能想到刁成三人会让买主过来试图在他家杀人取财,有些事就只能干着急一点应付办法也没有,王正看看后窗一眼“有机会从后面走”

葛玉泉夫妇看一眼后窗,想要翻窗出去自是不难,只是出去他们二人也跑不过刁成三人,葛玉泉对王正摇摇头叹息道“只可惜你院中只有驴,有匹马就好了”

刁成看见葛玉泉和王正在嘀嘀咕咕,立马板脸过来道“我们麻烦已经够大,别在给我们添麻烦!”

葛玉泉三人凝视刁成并不答话。

岱迁陆开二人策马前往阳广城,来到岔路陆开稍微沉思片刻才道“不如去海榆谷?”

“海榆谷?”岱迁纳罕道“那边有一万红鹰军,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单枪匹马把一万红鹰军赶跑吧?”

如一人能赶跑万人那是神不是人,陆开没有和红鹰军起冲突的意思“你有没有想过,海榆谷是不是真有红鹰军?”

岱迁这时哈哈大笑道“这事你问我有什么?海榆谷有没有红鹰军,不是你那些人打探的消息?”

你那些人这四个字很是刺耳,从此来听岱迁对此还是很有成见,陆开也没有和岱迁互呛,说出看法道“消息是来自我这边,只是打探消息那时候是晚上,有夜幕时很多东西就很难看清,如果中障眼法就不好”

“障眼法?”岱迁当即就能理会陆开意思“你是说有空帐?”

陆开没有直接答复“这就是我想去看看的原因”

岱迁虽然不是很喜欢陆开,但是陆开的直觉不能忽视,岱迁想得想道“海榆谷不小,你想从哪里看起来?”

陆开早是有想看的地方“海榆谷外不是有个大湖”

岱迁知道陆开说的这个湖“你说的是仙桥湖?”

陆开点点头,仙桥湖没有桥,桥其实指的是彩虹,湖中时常出现彩虹,站在湖旁凝视彩虹,就像一座桥般直通天际。

仙桥湖左边是大道,右边是郁郁葱葱森林,二人顺着大道来到仙桥湖,陆开指着前面森林提议道“我们入林看看”

第502章 查探

岱迁是跟着陆开过去,从举止上看是没有怨言,举止上没有嘴里有,岱迁道“你到底想看什么,我告诉你林内可有不少豺狼虎豹,你是想当猎户呢?还是找红鹰军”

陆开目的当然在与红鹰军“红鹰军早是入海榆谷,入了谷多半是装扮山民分开,现在找人谈何容易,但是在进谷前肯定会在某一处集中”

岱迁顺着陆开话意询问“你认为他们在这里集结?”

这个正是陆开看法“你不是说林内有不少豺狼虎豹?这里别说是行人,就是猎户也不敢一个人来,如果是我就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岱迁揣摩陆开两眼在问“就算红鹰军在这里集结,你现在过来是想看什么?”

陆开当然有想看的东西,陆开道“我想知道是不是真有一万红鹰军过来”

这想法有些滑稽,这是岱迁当下心中真实想法“人都走了,你怎么确定?”

陆开也没有多说“雁过留痕,人也是”

陆开没有多说岱迁也不在意笑道“说实话和你做事很有趣”

这话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陆开问“什么意思?”

岱迁解释轻笑“这是夸你呢,无论在北安还是荆越,你做的事都是出人预料,做事的手段也不按照常理处置,对我来说很有新鲜劲”

陆开和岱迁相视一笑,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陆开道“是我不对,我说的是审问你的事,当时应该开口问你,我向你道歉”

岱迁认真看得陆开两眼知是真心苦笑道“算啦,如我在耿耿于怀的话也未免显得太小肚鸡肠,看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到得林子边缘,马不好进去只能圈在外边,将马圈着岱迁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大司徒是怎么和陈九德牵上线的?他们应该是没有机会结识才是”

这事陆开有些推想,陆开道“应该不是大司徒主动联系,是陈九德联系大司徒”

岱迁在问“有什么依据?”

猜测的确想要依据,要不然就是凭空胡猜,陆开道“他和我有过节,其实在去北安前没人知道我下落,经过北安一事知道我的行踪这才过来找我麻烦”

岱迁好奇是以询问心中疑问道“拓跋延熙和陈九德是什么关系?就算是属下也不用亲自过来”

岱迁推测当然不会出错,如单单是属下的话自然不用亲自过来,陆开道“陈九德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自小跟着延熙将军,简单来说就是卫永南和方温候那样,只是延熙将军比方

温候对人有情义”

一提起方温候,岱迁笑问“你说方温候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让蜀王骂得狗血淋头生闷气?”

这个慕陆开不知道,因为没托人打听过方温候消息,陆开道“我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关心起方温候”

想起北安之事岱迁耸耸肩道“不是关心,就是好奇”

陆开想着方温候为人在道“蜀王最好的是生他气,如他被蜀王提携,我们很快就要有麻烦”

岱迁知道陆开担忧,他们在北安如此瞒天过海救人,像方温候这样的人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如有机会肯定会找麻烦,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岱迁道“当时你们应该大干一场,免除后患之忧”

没人想有后患之忧,只是当时情况不允许,陆开道“当时太子安全为先,给方温候退路也是等于给我们退路”

往事提提就好没有必要深究什么,岱迁道“你觉得陈九德这次带来多少狼卫将士?”

陆开有过估算道“不会很多,没有拓跋延熙印令陈九德根本没有办法让更多人过来,能带过来的就是自己手下”

岱迁十分同意陆开看法“不多,我看最少也百八十人,这些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一笔开销,大司徒会将他们安排在哪里?”

“兄弟们来了”贾亮说得一句。

葛玉泉看出门外见得有三人过来,一人身后背着一个大麻袋,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三人入屋将麻袋放在地上,刁成上前解开见得拿出一把明晃晃长刀,长刀打磨又锋利有干净能映得人脸,刁成在拿出剑和匕首一一传递。

刁成将一把匕首藏在袖中“你看什么?”这里指的是葛玉泉,葛玉泉有些紧张别过眼去,王正虽是害怕鼓起勇气张口“不管你们要干什么别在我这里干,在林内我有间草屋”

张坚好笑道“草屋?今天都变几个地点了?在变地方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别怕,我们下手爽快些就是”

沈章肯定会在某个地方安排陈九德和部下住着,只是这样的地方定是能掩人耳目,没头绪也无法得知,目前不想注意力偏移集中在脚下。

在个橡树林中有块空地,地上有不少小洞,就像泥潭中小蟹洞大小,陆开指着地上小洞道“他们是在这里扎营”

岱迁抬眼众揽点头“的确是个营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洞呈现营帐底桩分布“但是不管怎么看这里容不下万人搭营”岱迁在添句话。

陆开抬头看看四周道“定是分散开了扎营,跟我来”二人往西面走,在边缘一棵树身上看见有两个红点,就像一双眼睛,陆开这时道“这里是有人住”

这两个点的意思岱迁十分明白,在西面树上点二个红点,是做开眼的意思,意思也就是让雄鹰开眼保护营地安全,红鹰军会在西面开眼,这是红鹰军行军习惯。

岱迁道“这么说是真来人了?”

陆开凝视树上红点迟疑片刻才道“走,在去前面看看”

不管怕不怕该来的人总是会来,谭掌柜带人过来,张坚远远就看见人,在人入院前张坚目露凶光道“人来了,准备好,听我命令”

三个后来帮手正要带葛玉泉夫妇进里屋,这是张坚吩咐,平时见人就他们四人,现在当然最好由他四人见面,贾亮却道“你们三个进屋,他们留下”

贾亮看向张坚道“有他们在能消除谭掌柜戒心”

一想也是,还是贾亮心细,深深吁口气后张坚点头同意,出屋朗笑接人“这就是谭掌柜吗,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临时叫您来这里”

这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生意,临时相约换地定是让人不快,只是想要拿到东西只能应邀过来,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谭掌柜笑道“没事,就是多走些路”

张坚侧身笑道“谭掌柜请”

入得屋来第一眼就看见葛玉泉夫妇,葛玉泉二人面色显得紧张,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不相干的人在场,谭掌柜显得着恼道“这二位是。。。?”

贾亮赔笑上前“还不就因为他们我们才换了地方,王正还不过来解释”

这事当然只有当事人解释比较有说服力,王正战战兢兢上前道“谭掌柜他们二位是我旧友,恰好今日上门,招呼人怠慢时辰,这才让你们过来”

谭掌柜见得葛玉泉夫人面色,一看就是让人扣下,看得葛玉泉夫人穿着粗衣,衣服是可以换但这面色可是换不了,葛玉泉平日过的日子本就和穷苦人家不一样,葛玉泉夫人二人面色红润哪里像什么乡下人家。

谭掌柜留心多看人两眼,见得谭掌柜视线看着葛玉泉,张坚不想节外生枝笑道“你们进里屋去吧,别打扰谭掌柜和我们说事”

葛玉泉扶着苗湘媛起身“哎”

葛玉泉扶着苗湘媛走得两步,谭掌柜却道“等会”

葛玉泉心中一凛止步显得紧张。

谭掌柜打量葛玉泉询问“你是这人朋友?”说话时看一眼王正。

第503章 三拨混战

以前也没和王正打过交道,谭掌柜有些戒心添问一句,葛玉泉有些僵硬点头“是,我是王正好友”

谭掌柜带三名打手过来,问其中一人“这个就是接货的人”

打手以前和伙计来过,是以认识人,一打手答复“是他接的货”

刁成上前堆笑道“哎呀,谭掌柜呀,他们就是不相干的人问他们做甚,还是谈谈生意,钱带来没有”

谭掌柜看上去戒心未除,目前大是谨慎道“生意是要做,情况也要问清楚,免得伤大家和气”

刁成笑道“什么伤和气,谭掌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刁成话没说完,贾亮插话笑道“谭掌柜,我们老大还等着我们回去交差呢,你看。。”

在看人两眼谭掌柜也是想着赶紧拿货走人,谭掌柜看一眼身后打手,打手从怀着掏出黑袋摊开让刁成他们看,袋里放的是金叶,谭掌柜道“看清楚了?货呢”

张坚笑了笑和贾亮刁成对视一眼,张坚笑道“刁成”

刁成也是取出袋子递给谭掌柜,谭掌柜刚接到袋子,还没张开瞧看,只听张坚喝道“拿下!”

屋内三人出来和刁成贾亮形成一个圈取出兵器将人围起来,谭掌柜脸色一青勃然大怒“你们想干什么!”

现下已经是翻脸客套话自然不必在说,张坚狞笑道“谭掌柜我不想见血,把钱交出来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谭掌柜恨恨盯张坚道“吞我钱你走不了多远”

张坚不受谭掌柜恐吓笑道“谭掌柜身子娇贵,我们就是烂命一条,你犯不着为这一点钱和我们大打出手”

见得对方人多谭掌柜咬牙狠笑,举起手移到身后打手前头道“钱”

打手面色含怒威慑张坚,同时也是把钱袋放在谭掌柜手上,接得钱袋手移动到张坚面前“钱在这里,你答应过不伤我们性命”

见得钱袋张坚两眼放光,接过眼袋查看后揣回怀中,最后目光落在谭掌柜身上,拿了钱还不走,谭掌柜与张坚眼锋对视“怎么?想食言杀人灭口?”

张坚面露恨色,眼珠依次把谭掌柜和身后打手瞧个遍,冷笑“俗话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这种话一落,谭掌柜身后有一打手,手中长剑突然出鞘叫道“和他们拼了!”

打手不等敌人近身,刀光闪烁使出来竟是极上乘剑法,双方顿时在厅中打起来,葛玉泉苗湘

媛一惊忙退到后面,张坚高声喝道“杀!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一打手刺死一人笑应道“还以为你们有多硬手,也不过如此,今日是你们死期!”

打手猛然扑上疾攻,贾亮手下功夫也是不俗,连环发掌,那捕手身形快极一闪又上,没让掌锋碰着。

贾亮吃亏在不能转动,厅内就这么大九人在厅内动手身子实在是移动不开,贾亮功夫是在那打手之上,却是无法从容移动展开步伐追打,眉头一皱左掌虚扬打手往旁一闪,贾亮跨前一步右掌呼的打出,啪的一声,把围打刁成打手打飞出门,直飞三丈开外才落地。

一人被打飞出去,剩下两名打手护着谭掌柜,谭掌柜躲在二人后面早是脸色惨白,一名打手忽然叫道“想办法出去!”另外一名打手一剑刺向刁成他们后面过来其中一个帮手,帮手反手一剑二人兵器相撞,打手横脚一扫,那帮手下盘不稳,给得逼退几步打手顿时强攻登时将这名帮手刺死。

这打手一倒位置就有得缝隙,另外一名打手拉着谭掌柜就往院中逃,对方外出张坚只能率人追过来,葛玉泉夫妇见得人都跑到院中,拉着苗湘媛到得院中,葛玉泉正想远远避开溜走,只见院外有人喊道“葛公!”

葛玉泉抬眼看去见是温禄山领人过来,葛玉泉心神一振,温禄山当下下令“都给我抓了!”

“是!”禁军们纷纷向刁成和谭掌柜冲去,一名禁军长枪往保护谭掌柜打手刺去,这时张坚却是反常出剑相助把一名禁军刺倒。

谭掌柜不可思议看向张坚,张坚道“我们在账可以稍后算,如被他们抓住我们通通都得死”

谁能想到情况能如此反转,现在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谭掌柜只能和张坚合作才有机会逃脱,谭掌柜道“合作杀出去”

原本针锋相对的二拨人,现在倒是成了盟友,双芳合作应付禁军,有两名禁军到得葛玉泉身穿护送人到温禄山这里,温禄山关切道“葛公如何?”

葛玉泉这时终于缓口气道“没事”

刁成被两名禁军绊住移动不得,激战中刁成受禁军刀面一刮右肩鲜血淋漓,幸好贾亮出掌相救将伤他禁军震死在地,如不是贾亮来得及时,刁成肯定要受第二刀,第二刀一下那还能有命在?刁成捂着臂向贾亮投去感激目光,贾亮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想办法走才是”

张坚点头手上招数霍变刀光闪闪,自下挑上有几名禁军让他刀路使开竟然不能还手,张坚大叫

一声砍中一名禁军左肩,这禁军哀呼一声连忙后退在有人补上。

此处刀剑无眼自然不好让葛玉泉留下,温禄山道“葛公随我回城”

温禄山刚要带人走,只见林内在出现一拨人,这拨人自然就是卫滨,卫滨不知道屋内之人为什么打起来,可是见得温禄山找到葛玉泉,与其日后在找机会不如趁乱杀人,张坚余人又见一拨人过来,早是吓得脸色惨白,但是奇怪的是新来那拨人却是围上温禄山他们就打。

张坚在游斗中问谭掌柜一句“是你的人?”

谭掌柜也是犯迷糊道“不是,快,我们趁乱逃走”

目前现下就是一团乱战,各有各的目的,温禄山一见又有人杀出来也是大惊,卫滨现在出现温禄山面前,温禄山也没认出人,因为夜里卫滨他们是穿着夜行衣也是蒙着脸不知长像,初做判断以为是对方之人。

不管是哪拨人应当全心应敌才是,目前找到葛公可不能在让人抓走,温禄山持剑冲杀顿时将对方三人刺死,卫滨见得温禄山勇猛手上暗扣飞刀,暗运内力双掌连扬,飞刀在双方激战中骤然发出,听得哗然一片,有两人给暗器打中但不是要害,倒在地上翻滚痛叫。

温禄山看人发暗器大声喝骂“胆敢偷放暗器,实是小人之举!”二话不说猛然向卫滨所在之处扑去!

见得温禄山目标是自己,卫滨扬手施放三把飞刀,温禄山冷哼一声长剑一扬,飞刀突然反射回去,卫滨慌忙闪躲飞刀将临近敌人射死,温禄山逼近长剑如电光向卫滨点去,剑风飒然卫滨反身一躲滚开丈余。

见得卫滨闪躲狼狈,温禄山笑道“你们是什么人!”

卫滨站得起来也不会笨到自报家门笑道“这话倒是我要问的,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坏我们好事”

听得卫滨说话温禄山皱眉心道“这说话声好熟?”

葛公出事那夜双方有过交谈,那交谈也是短暂这一时之间没能想得起来,这时双方在地上都是躺得不少人,都是伤者居多。

另外一边张坚越打越猛笑道“要命的话快闪开!要不然就成我手下亡魂”

有不少禁军兄弟倒下,能对敌的禁军都是打红眼,哪能乖乖退后双方在次纠缠。

见得没吓退人贾亮伸手抓向一个高个子禁军,抓到半途这禁军反刀撩来,贾亮只好急忙缩回手,身躯微侧变抓为掌攻他脸颊。两人闪电拆三招,贾亮步伐一踏闪转腾挪,高个禁军接得手忙脚乱,勉强还能应付。

第504章 鸟哨

这高个禁军能耐也是不小,能和贾亮颤斗这么久久,不过身长的人反应总是会慢上一些,贾亮欺他身长专门攻击脚下,高个禁军移步间险象环生,在这么躲下去不是长久在之计,但又无法拿下对方只能暗暗心急,贾亮有心卖个破绽,这禁军心一横起刀砍去,贾亮冷笑“你上当了!”

掌风一推直中胸口,这高个禁军倒下毙命。

解决一人贾亮和张坚与谭掌柜打手联合,大展神威贾亮劈抓掌如奔雷禁军倒下三人,谭掌柜打手能耐也是不小一剑一个取人性命,张坚兵器闪耀兵器环影中又是倒下数人。

这里已经打出缺口,捕手抓起谭掌柜肩头率先逃了,张坚见人走了也和贾亮道“我们也走!”

贾亮夹着受伤的刁成也是跃空而逃,禁军见人逃走没追人往温禄山这边回援。

温禄山和卫滨正在缠斗,长剑一挥刷的刺出,卫滨也是持剑挡封退后儿步,温禄山笑道“你还不错!”口中说话剑招丝毫不缓,卫滨脸挡出剑都是从耳旁呼呼而过,卫滨身形一弓飞箭般疾射而来,温禄山长剑如旋风卷到,卫滨勉力一挡只觉一股大力压来,这一挡没有完全吃下,卫滨手上兵刃脱手飞去。

温禄山下手毫不容情,剑花如浪飞洒下来,卫滨无剑在手在剑光缝中闪躲,闪躲中的卫滨没有看见身后情况,身后大约就在七八步后有具尸体,卫滨没有看见温禄山看见,温禄山不住诱攻驱赶卫滨往尸体过去。

卫滨没有看出温禄山心思,连退之下脚碰尸体,身体一斜不受控制往地上倒下,卫滨面色一大变“不好!”

的确是不好,温禄山剑不留人,一剑直中卫滨胸口,见得卫滨毙命,余人一哄而散。

见得满地尸体葛玉泉夫人早是惊得说不出话,南青村村民早是在远远驻足围观,这时有两名禁军将留在屋里王正押出来“都护这里还有一个!”

王正战战兢兢在孙诩面前跪下,人是在屋里抓出来的还能是什么好人,温禄山没二话道“取绳绑了带回去”

王正也不是心黑到底的人,见温禄山要绑人葛玉泉上前道“他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看我薄面饶他一回”

听得葛玉泉为他求情,王正大是感激眼中闪着泪光,葛玉泉既然开口薄面还是要给,温禄山挥挥手将人放了,而后分一部分人留下打理现场,另外一部分人接送葛玉泉回城,回城也不是把人送回葛府,葛府那是不能在待温禄山直接把人送进宫去。

葛舒兰在宫里见二老过来自然是十分高兴,进宫原因也没有和葛舒兰明

说,说是想她过来住几日,这也是不想葛舒兰为他们忧心,温禄山将葛玉泉送进宫就去和沈建承禀告,葛玉泉能安全回来沈建承大大松口气,温禄山提议道“太子,这事结束之前就让葛公和夫人留在宫里,也免得分散人手照看”

葛府一而再再而三出事,沈建承也是不敢在让人回去,对此没有意见“找几个机灵的宫女过去”

“是”温禄山施礼领命。

葛玉泉夫妇是回宫,有一人还没有温禄山大是忧心,凌玉不见踪影这事没必要和沈建承说,退下后让属下找宫女过去伺候,这才直接到禁军司去,只是岱迁人不在,在禁军司有禁军和温禄山道“统领早前和陆护卫出去了”

他们二人出去肯定是有要事,问这禁军多半也是不知道,温禄山也没多问,出得禁军司往宫外出去,到得宫门见得一家丁在宫门外来回镀步,宫门守卫也不理会家丁,这家丁面色有些焦急,温禄山看人一眼也是好奇,上前询问守卫“这人是干什么的?”

守卫道“说是找统领,和他说过统领不在,非要在这里等”

“找岱迁?”温禄山大是意外怀着疑虑走向家丁询问“你有什么事找统领”

家丁道“是我家公子吩咐我来的,我有要事面见统领,统领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你家公子?”温禄山打量家丁两眼询问“你家公子是谁?”

家丁在温禄山面前也不敢趾高气昂,虽然不知道温禄山是谁,见得气度不凡定然是个高官,说不定认识统领,家丁道“我是陶府的人,陶思民便是我家公子”

“陶思民?”温禄山一听这倒是新鲜“你家公子找统领何事?”

家丁看温禄山像是个能拿主意的人,目前也不多想直接如实相告,压低声音向温禄山道“公子让我过来告诉统领一声,说是一个叫凌姑娘的在府上”

“凌姑娘在陶府!”这话入耳温禄山又惊又喜,温禄山和凌玉是没有什么交情,只是人毕竟是在他护卫之下走失,于情于理总是要把人找回才能安心。

先前还在为凌玉这事犯愁,没想到人现在在陶府,温禄山也不多话“走,带我过去”

凌玉见温禄山过来也是欢喜的得,和见到亲人无异“都护”

见得凌玉安然无恙温禄山沉松口气“姑娘没事就好”

来陶府见人陶思民当然不会不在,陶思民笑道“都护既然过来,就快带她见统领吧,凌姑娘可是想得紧统领”

凌玉面色微红嗔道“陶公子不许乱说话”

陶思民呵呵一笑,温禄山道“姑娘,统领现在不在城里,人也不知道去哪里,这样你现在陶府住着,统领一回城我立马让他过来”

留人在陶府温禄山也是没有办法,凌玉那是不能接进宫的,不进宫如果接人走那就要为她安排住地,安排住地又要找人看护着实麻烦,让人留在陶府一切都很方便。

迟迟不见岱迁过来凌玉自是失望,失望但没有怨言只能耐心等着便是。

谁都不知道岱迁什么时候才回城,不要说别人就是岱迁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回城,岱迁就在陆开背后,陆开领着岱迁进入另外一片林子,二人来到西面看得一圈并没有看见树上有人点晴。

陆开眉头渐开道“这是个假营地”

没有看见红点点睛十分明白陆开为什么有此推测“的确是个假营,这里真有人住的话就会点睛”

营地点睛才能住人这是行军习惯,行军将士和渔夫一样是十分看重规矩,不会主动触及霉头,他们在林内在查看四个营地皆是没发现有人在树上点睛。

陆开道“红鹰军肯定是有人来,只是没有那么多”

岱迁大为同意道“从线索来看的确是这样,其实我早就有疑问,这一万红鹰军在是怎么改扮,这么多人想藏也是藏不住”

猜测是猜测,营地虽然有假,但到底来多少人那是不知道的。

陆开大是解琢磨道“他们要阳广城布防情况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个岱迁也没有任何看法“既然不是来那么多人,那肯定是和攻城无关了”

“嗯”陆开想得想最终点头“可是不攻城让人查布防情况做什么?”

对此岱迁没有答案“不管要干什么,总是不会闲来无事让人查看”

这是句废话,岱迁没有什么好说情况下,也只是说句废话。

陆开沉默片刻沉思片刻道“她应该没有说谎才是”

岱迁并没有去见人,但是对方说不说谎岱迁相信陆开是能够看出“你的第一直觉如果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那么就是说真话了”

陆开苦笑道“直觉能信吗?有些人说假话比真话还真”

“你是觉得对方在说谎?”

对此陆开也不敢肯定“不知道,只是她说的和我们看到的情况不合理”

第505章 阳广城

有些事陆开如果琢磨不出来,岱迁也是难以推断“那现在怎么办?”

陆开也想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这时突然听见鸟叫声,鸟声此起彼伏很有规律,这鸟声十分耳熟岱迁道“好熟的鸟声”

陆开突然一凛“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陆开这话出口,在入岱迁耳朵当场疾呼“想起来了,在营救葛公那夜在林内也听见这样鸟声”

鸟哨发出来的声音的确可以以假乱真,但哨子毕竟是哨子如细心邻听会显得呆板,没有真正鸟声那样有生命力,这样的鸟声陆开也不陌生。

陆开道“我们去看看”

二人沿着先前鸟声方向过去,约莫走得二刻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人,岱迁道“这样根本找不到人”

如此找人肯定是很难找到人,陆开不是没想过这点“可惜了”

的确是可以如果能抓到人,就能知道他们藏在这里干什么,眼前有条小路陆开指着小路道“在往前走走”

岱迁不想在跟陆开漫无目的走“还走什么,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以为过来会有什么收获,查探结果并没有什么用”

知道对方在这里做假象的确没有什么用,找到对此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岱迁的看法是怎么样陆开管不着,他的看法并不是这样。

陆开道“怎么会没有用,调人过来做这些假象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岱迁在道“目的肯定是有,但我们这样瞎转又能找到什么,依我看不用这么麻烦,你看天色不早,我想那人也是差不多该醒了,现在不妨拿她做突破口”

芳儿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突破口,只是这个突破口没有什么用,陆开道“我们先前看法是一样,她醒什么也不会说,在她身上是浪费时间”

岱迁坚持自己看法“我看你在这里瞎转才浪费时间”

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其实解决办法不是很多,如想让对方回心转意很难,因为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理由能说服岱迁,既是如此那就没有别的办法。

陆开道“那么你回去看看在她哪里能不能套些东西出来,我留下在转转”

“在转转?”岱迁在道“你一人留下真要碰上人,那又能如何?”

陆开始终坚信这里肯定会有什么“我自会小心,回去吧,天黑前我会回城”

岱迁看人两眼道“行,你想瞎转就转吧,我没意见,在医署等你”

温禄山见过凌玉后出陶府没走多远

,见得张中平过来,温禄山笑道“你也回城了”

“我也?”张中平显得振奋道“还有谁回城了?”

温禄山指着陶府方向道“刚在陶府见过凌姑娘”

张中平大是高兴道“凌玉姑娘回来了?”

温禄山持笑道“不光凌玉姑娘回来,葛公夫人也回来了,在宫里”

张中平不由雀跃道“这可太好了”

这条路是通往陶府方向,两人在这里碰上肯定不会是因为缘分,温禄山问“你也去陶府?”

张中平道“是呀,在宫门时听守卫说你和陶府家丁走了就过来,原来是来和你通报情况,没想到都回城了”

见得张中平也毫发无损回来,温禄山心中大石头总算是能放下“你们都安全回来,我也就放心,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中平道“早就回了,在路上碰上陆开跟他去了趟舟平堡,这才耽搁没见你,不过怎么是你一人出来?”

温禄山道“凌姑娘我让她留在陶府,边走边说”

说话有时候会食言,食言这样的事情谁都会犯,陆开现在就是食言,现在天已经黑人还没回城这不是食言是什么,沿着小路直走出来就是到得通往阳广城大道。

阳广城城基是自然山岩凿成,中段有几块荡红色砂砾岩因经长江水冲刷显得凹凸不平,有如兽面,阳广城也叫鬼脸城。

阳广城周长约三千米,南面开二门,东面开一门,因紧靠大江不设大城门,江泊能容上千艘船,城内建有石头仓库,用来储存粮食兵器等物资,城西最高处建有烽火台,一旦发现敌情一举烽火即刻传遍沿线。

看看天上皎月约莫是戌时左右,城外大道空无一人,远处阳广城城墙悬挂灯笼,灯笼在远处当然不能为陆开照明,但能给他一个方向,沿着小路出来就是阳广城大道,想着先前鸟哨声心想“那些人进城了?”转念在想“阳广城审查严谨要进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设想对不对现在不是很重要,现下入夜也不能在林内瞎转想着进城看看在说,别看阳广城墙灯笼就在眼里,隔着些距离也不是跨一步就到,路上声音只有;陆开脚踏粗沙声响,走得二刻到得东门。

入夜城门早是关着,来到城下仰望城墙扬声道“有没有人”

城墙上有个士兵往下探头看一眼“干什么的!”

陆开客套道“在下是太尉府护卫,有事拜见许校尉”

许校尉名为许明山,掌管阳广城安防。

“太尉府护卫?”士兵似有不信在道“你一个护卫找许校尉做什么?”

陆开道“有些急事,请通报一声”

没过一会城门开了,陆开将太尉府护卫腰牌奉上,士兵拿着腰牌道“等着不许乱走”

陆开点头入城门,在附近安安分分凝立不动,没过一会士兵过来把腰牌还给陆开“跟我来”

阳广城里也不光全是士兵,也有百姓,城内民舍也是不少,有一牌楼,沈章身穿大黑袍见到陆开从下面路过,沈章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看沈章神色似乎是看见什么熟人,陈九德也是看下去眼,没想到看见的陆开,一见陆开陈九德神色顿时冰冷“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去哪里都能看见,来了也好,这次叫他有进无出”

在这里见到陆开沈章大是意外“他来干什么?难道知道我们计划?”

陈九德满不在乎道“知道又如何反正今夜他是无法出去,大司徒既然出府那就不用在有顾忌”

沈章长长吐口气并不应声。

陆开跟人来见许明山,许明山就坐案台抬着琢磨眼劲看人“你就是太尉护卫?”

陆开施礼温笑“在下陆开”

“陆开”许明山琢磨眼劲顿消换来的是好奇“哦?你就是陆开,近来听过你不少事情,深夜过来是有要事?”

陆开哪里有什么要事,就是寻找借口入城,过来其实是想和许明山打听一些情况,陆开告歉一声道“校尉见谅,其实过来是向和你打听一些情况”

许明山倒是好奇陆开来意“大老远过来想问我什么情况?”

陆开直接说明来意道“今日或是最近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许明山眼锋看人道“有呀,你不就是?”

陆开失笑道“除我之外呢?”

许明山见陆开完全是因为太尉护卫身份,这一搭话说得没头没脑似乎是来拿他消遣,既然没有正事也就没有必要在理会人,随口敷衍道“没人向我通报过什么奇怪的事,没事的话回去吧,我这还有些事”

许明山打发他走陆开也觉得正常,如果是自己也会打发人走,只是有人调查阳广城布防,那肯定是想做什么,没有得到确切答案那是不能走的。

陆开道“校尉见谅,这事并非是闲问,太子的事校尉可是知道?”

太子遇刺这事没有在市面传开,但是内部之人无人不知,许明山更是不会不知道,说起这事许明山这才正眼看人显得惊诧问“你是为刺客过来?”

陆开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夸大其词“不是刺客,有过密报说是有人在打探阳广城布防情况”

第506章 不知目的

许明山初始是重视片刻后是觉得好笑“有人打听布防情况?这是想干什么,城里都是军用物资,兵器铠甲粮食,这些东西都是分量不轻之物,想拿走可不容易”

陆开想着大司徒目的多半不是这些东西,就算需要可以买用不着来抢,陆开在道“海榆谷有红鹰军的事,校尉可是知道?”

许明山点头道“太子让人送来过消息,打听过,海榆谷什么人都没有,都是空营必是虚报”

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的证据证明猜测,陆开道“我打探过,人是来过只是分散开来藏身,我想这些人多半是在阳广城附近,或是早就混进来”

许明山冷哼一声道“你是在责我督管不利让外人混入阳广城!”

陆开施礼告歉道“这只是猜测,校尉莫要动气”最后在添句话问“校尉在好好仔细想想,阳广城除军用物资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值得让别人觊觎的东西?要不然对方不会调查布防情况”

许明山想得想脸色突然一变心想“难道是。。?”下一刻就打消这个念头心中在道“不会的”

许明山心里想着什么陆开是不知道,但是从面色来看似乎是想到什么事,陆开当下笃定询问“能看出校尉是想到什么,请如实相告”

许明山面色也不是显得为难,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那就是不太有可能发生“我是想到一件事,但是不会的,是我多虑”

这许明山想到什么也不说出来,这不是要把人急事,陆开急切道“校尉务必如实相告,大司徒不会无缘无故让红鹰军过来,近来已经死不少人,在不阻止大司徒死的人还会更多”

二人目光凛凛相对,相视片刻眨得眨眼许明山妥协松口道“其实这事不太可能,在前朝阳广城守将有二个职责,一是看护军资,二是看护鬼井”

“鬼井?”这名字听上去好不阴森,但这鬼怪魑魅的事陆开一点也不信,在说井下真有鬼的话怎么会让守将去看护?这鬼井多半是有另外意思。

陆开问“请,校尉明示”

反正话已出口,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许明山道“其实鬼井就是一个地牢,只是这地牢和常见的地牢不一样,这地牢里有十口井,里边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有这奇事?”这的确是奇事,陆开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有人在地牢里打井的“为什么要把人关在井里?”

许明山想起鬼井也是头皮发麻道“有没有听过落井下石?”

这不是什么好话,就因为不是好话才人人皆知,陆开当然不会没听过这话,只是不明白许明山意思“落井下石?校尉指的是什么?”

许明山眉峰直跳道“我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那些囚犯关押在此,狱卒每日都会往井里抛下大石,第一日石块先砸断脚,第二日砸断手,但不能取之性命,不用多久石头就会堆满井里面的人就会受尽折磨窒息而死”

这等刑罚让陆开听得汗毛倒立,这不是活生生把人折磨死是什么,不管囚犯犯多大的罪,也用不着如此折磨人不是。

陆开想起许明山先前说的一个词汇,陆开问“校尉说过前朝?那意思就是鬼井现在不用了?”

许明山缓口气道“是,现在是不用了,但是里面还有前朝囚犯”

陆开不可思议忍不住疾呼道“鬼井里还关着前朝囚犯?”

许明山道“是,就剩一人,不过这人和其他囚犯不一样,这人是前王吩咐关着,人是关着但送吃送喝就是没放出来”

这个前朝囚犯是谁,陆开可就不知了,从前朝到沈建承这里过得二十年,就算二十岁被关进去现下也该有四十,二十年都在井里生活,这是什么境遇,这人还没选择自尽忍耐能力那是十分吓人了。

越独特的人就越容易引起别人好奇,陆开已经在好奇“井里关的人是谁?”

许明山这时显得为难道“我接替阳广城也不过五年,接替时上任守官吩咐过,这人身份要保密,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放出,那要等王上示意”

“等王上示意?”陆开原本是不该笑的,因为笑话一个在井底待二十人的人这样不好,只是这是陆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实在不能不笑。

陆开好笑凝视许明山道“王上早是。。这么说这人是要关到死了”

许明山也是有些同情这犯人“这恐怕是天底下运气最差的囚犯,这人我去看过,只不过披头散发也不知道是谁”

这么多年活在井下当然不会整容束发,陆开想得想问“披头散发看不见人脸,那么你们也总该有案底吧?”

案底那肯定是有,只不过二十年过去谁知道案底在不在,许明山道“鬼井卷宗以前自然是有的,只不过现在找不找得到不好说”

好不好说总得要找才是,不找怎么知道在不在,陆开张口道“那就让人找找看”

许明山这时却是坐着不动,对于陆开请求不为所动“为什么要找卷宗

来看?那是前朝囚犯和你说有人混进来的事,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什么关系总该要知道那人是谁才好说,陆开觉得这个或许是个线索道“现在还不清楚有没有什么关系,让人找卷宗过来,知道是谁我们才好做判断”

许明光正视一眼陆开问“你认为有人是为他而来?”

陆开道“校尉说过阳广城重要的就是军资和鬼井,如要军资用不着来抢,人关在井里要杀人就不用过来,多半是来救人,是不是来救人要先查清楚他的身份”

许明山还有一个问题“你如此趁夜过来,是怀疑他们今夜就动手?”

这个陆开还真不敢乱说“不知道,但是不是今夜就明夜,总之这事不会拖太久”

许明山拍拍手让士兵把卷宗拿过来,士兵领命退下,当中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许明山在道“就算来抢人那也是抢不走,阳广城里都是我亲自训练的精兵良将”

陆开当然不会怀疑许明山训练兵将能力,只是老话说得好暗箭难防,陆开恭维一句道“校尉手下兵士自是骁勇,只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隐隐觉得这囚犯就是他们目的,目前最好是坐下防备”

不管这事真假做防备也是应当,如让人跑了面子上那是过不去,许明山道“坐吧,这事我来安排”

陆解楷这才受到邀请入座,坐下后陆开道“防备最好做得森严一些,也好威慑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许明山起身道“不用你教我做事”话落,人外出。

沈章陈九德在牌楼上见得街上士兵多得起来,不住来回交差巡逻,沈章叹口气道“你看他们在做戒备了,这陆开过来真是要坏事”

陈九德对此没有多做担心“戒备也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就算知道那也没有关系,这么多日红鹰军不是分批进来,真要动起手也是半斤八两”

沈章当然是相信他们筹备“希望如此”

陈九德这时问沈章一句“芳儿还是没有消息?”

沈章一想起芳儿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有”

阳广城夜寒比荆越凌冽一些,陈九德却是很喜欢这样冷意“不是说她去满园春见乔远?只是见个人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音?”

沈章也不知道芳儿在干什么,对此也是显得气恼,可是在气也没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事的,不过,想着应该是见到人,如果见不到人早是回来,可能是有些岔子他们在想办法吧”

第507章 这人是谁

“岔子?”陈九德在问“不是说拿到了,只是去拿东西能出什么岔子?”

沈章又不是神算子,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陈九德无休无止询问,倒是让沈章大为不耐烦“不知道,不知道,我都不知道的事,喋喋不休追问我如何答复!”

见得沈章动气陈九德不在追问,轻松笑道“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不过也用不着心急”

“怎么能不心急!”如果可以沈章现下真想高吼一声,纾解心中不快“我们做这些事哪件是顺利的,在开始之前各个都说得天花乱坠,此事万无一失,现在怎么样!”

陈九德听得沈章这番话,脸色也不是太好,陈九德道“我们过来不就是在做补救措施”

沈章不甚开怀道“我看在做补救措施的不是我们,是陆开”

陈九德对此无话可说,陆开难缠不难缠他很清楚“我看芳儿多半是出事,要不然不会不见人,如拿到虎符就能将守军调走”

芳儿不见人现在谈虎符有什么用,沈章道“你不是说你算无遗策,现在都不见人还谈什么虎符,做好你的准备,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空口说大话”

许明山吩咐士兵看守好鬼井大门,门外有守卫二十,许明山严声道“张大眼睛,拿好兵器,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如碰上不知死活的格杀勿论”

“是”士兵如雷回应。

这时有士兵过来禀告“校尉卷宗都送到,是不是要回去?”

许明山摆摆手道“知道了,先下去”

“是”禀告士兵退下。

许明山在招来一士兵道“去吩咐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门”

“是,校尉”

沈章和陈九德下得牌楼,这时有人上前道“副官,鬼井门外许校尉增兵看守”

听到如此答复魏元绷着脸道“怎么突然之间会增兵看守,看来什么都满不过陆开,他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

陈九德来前设想过最坏打算,先前说过知道也不打紧,陈九德道“知道也好,我们也就不用藏着掖着,等浓烟大起他们就会像无头苍蝇乱转”

目前沈章没有什么话在说,只简单答复一句“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

有些人最好是不要做坏事,一旦做得坏事,温禄山不抓高远抓,高远将王正带到监法寺,详细情况一句和温禄山了解过,当时三方在南青村大打出手自然是惊动监法寺,于情于理高远都不能置之不理。

高远在正堂询问,王正脸无血色跪地候审,高远官威十足道“你就是王正?”

王正扶着身不敢正视高远“草民王正”

高远严声询问“说吧,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人是在你屋前闹事别告诉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么明显的事情王正当然不会说不知道,但在说事情之前王正试图先为自己争功劳,王正道“葛公能为草民作证,草民。草民只是一时糊涂,如果不是有草民在,葛公夫人早就让他们杀了”

高远皱皱鼻头像是不耐烦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提葛公做什么,难道想让他来监法寺为你作证?你有那脸面?”

“是是是”王正惶恐连连点头“我说我说”

高远问起那些人身份道“闹事的都是什么人?”

王正不干欺瞒道“其实我也和他们不熟,当初小女出嫁手头紧和他们赊过钱,后来就帮他们接货当做还钱,他们一个张坚,一个叫贾亮,另外一个叫刁成,卖货的是个叫谭掌柜的人”

“谭掌柜?”王正说得如此空泛那要去哪里抓人?高远对王正答复十分不满意“什么谭掌柜!说清楚一些,哪里人氏,哪家铺子掌柜!”

王正慌慌张张道“草。草民不知,就只是知道他叫谭掌柜”

高远恼喝一声“还不说实话!”接着在桌上将黑袋往王正丢下去“看看这些货!”

王正拾起袋子看,里面正是当时那些假货“大。大人让草民看什么。。”

高远当然是知道假货才敢随便乱丢“这些虽是假货,但是样式和城南珠玉店丢的物件一模一样,我是这么想的,里面虽有珠玉店物件但也不全是,一半是珠玉店物件另外一半不知道打哪来的,但途径嘛也无非是打家劫舍顺来的,一伙人去偷,一伙人去卖,分工倒是明细,我告诉你不把同谋供出一网打尽,你就别想回去!”

王正伏地磕头惶恐道“草。草民实在是不知这些事,就是收获给他们去买,帮他们收货还不到半月时间”

高远在问“葛公是怎么回事?是怎么牵涉进去”

王正“正要去交货时碰上葛公”

高远也不在堂上高坐,走到王正面前道“不要心存侥幸,把他们据点说出来,你要明白,现在就抓到你一个人,不想为他们受罪,那就实话实说”

“草民。不知道他们据点在何处,大人明察”

高远叹口气道“来人”

捕手入内,高远道“拉下去”

“大人。。大人。。”王正边让捕手拉下去边高呼。

高远扬声道“好好想想,想说实话在来见我”

王正让捕手推入间牢,牢内不光潮,灰尘也是不少,当然有灰尘的地方不光是在牢里,有时候木箱灰尘也不比监牢少,木箱灰尘是来自卷宗,卷宗放在箱里,陆开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拿着一本卷宗拍拍箱侧,灰尘漫天在飞。

箱里不是一本卷宗而是满满一箱,能拿的自然是最上端的,拿起一看时间是元嘉五年,翻了翻每页上名字都有人用朱笔划个红线,将名字划去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这本卷宗的人命皆是被划去,元嘉五年的没有,第六,七年的也没看,直接找到元嘉二十年,刚要翻看见得许明山进来。

人刚入内见到有个大箱子,许明山诧异道“这么多?”

陆开见许明山如此惊讶“怎么,校尉往日没看过?”

陆开这问题许明山听得好笑“我为什么要翻着些囚犯卷宗来看?”

这么说也没错,陆开只觉是问句废话,许明山在道“发现什么?”

陆开道“还没看”翻起卷宗细看。

这些卷宗许明山是碰也不想碰,觉得这些东西有污秽,不能看只能问“刚出外走一圈,外面风平浪静,不像有什么人埋伏”

陆开低头翻看卷宗道“看不出不代表没有,多加小心总是没错”

许明山这时想着是不是不该如此轻信这个陆开“我调集人手忙活,如是你无事生非的话。。”

话没说话就止了声,后续是什么也是,陆开怎么会听不出来,停止翻看卷宗,抬眼目光投射向许明山“说过,他们不在城里就在阳广城,现在风平浪静只是没到动手时机,校尉我还要重复多少遍才信我?”

许明山没在接话喝口茶道“看吧,不打扰你”

陆开眼睛没落卷宗,突然问一句“能不能让我见见这个囚犯?”

许明山忽而失笑“见他做什么?他是不会和你开口说话,那些狱卒就从没有听那人说过话,不信我找人过来你问问”

二十年被关着也不说话,如是自己想必怎么说话只怕都要忘了,陆开不在出声翻看卷宗,见得陆开不说话,许明山道“鬼井那地方阴森森的,我看你最好不要去,免得碰上什么脏东西”

陆开边翻看卷宗边道“不能提他过来?”

许明山笑道“人不能提出来,我可不会为你坏这规矩”

陆开随口反问“这规矩还有什么好守的,现在做主的是太子”

道理许明山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要破也不能主动去破,许明山道“那你让太子下谕旨过来口谕也行,除此之外我是不会让人出来”

第508章 目的暴露

如能见到沈建承和他说明这里的事,无论是谕旨还是口谕都没有拒绝理由,只是在荆越和阳广城一来一回,只怕天要亮了,大不了进去见人就是用不着这么麻烦。

陆开翻看卷宗速度很快,因为只要找没有划线的人名就是,因为许明山说过鬼井内只有一个囚犯。

翻看卷宗时陆开先是看第一页和最后一页,这两页上人名都是划掉的,这就说明名字就在中间部分,翻看卷宗好一会,脖颈也是酸来到案台就坐放在面上翻看。

许明山呆坐也是无趣得很,趁空问一下荆越情况,因为守在阳广城,有些消息是听见但是了解不够透彻,陆开刚好在此想着顺嘴问问。

许明山郑重询问“太子现在怎么样?”

许明山这话当然指的是沈建承遭遇行刺的事情,陆开没抬头答复“太子没事,就是受得惊吓”

许明山为臣当然心挂太子安危“没事就好,那些人能耐也是不小,都能混到宫里去”

混什么混,刺杀太子罪魁祸首就是陆开这个刺客,苦笑道“太子吉人天相,无论耍什么奸计那都是无法得逞”

许明山惊叹一声“是呀,还好太子吉人天相,如果太子周全有失,荆越只怕要变天”

沈章目的根本就不是太子性命,只不过这点也用不着和许明山说,这不说不是要保密,只是说出来没用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另外让许明山瞎猜大司徒野心对他们也有好处。

这时有个名字映入陆开眼帘,一见到这名字陆开脸色连翻数变,登时如离弓疾剑突然蹿起“是。是他!”

见得陆开色变,许明山当下追问“找到名字了?”

陆开整个人震惊不已“找到了,是沈卓!”

“沈。。沈卓!”现在换成许明山脸色连翻色变!“怎么是他!”

沈卓不是别人,是沈章兄长,陆开大为不解道“沈卓二十年前不是坠马落崖死了?怎么会在鬼井中囚禁二十年?”

许明山也是听说过这事“这事我也知道,人是在天宝山落的崖,那日雨大是马滑了脚和沈卓一同滚下山,当日随行的人有沈章和沈卓好友都看得十分真切”

如人真的落崖哪里会有命在,既然人在鬼井那么坠崖之事多半是假的,陆开冷笑道“人在鬼井里怎么会坠崖,当年沈家是什么身份校尉难道不知?就算沈章亲手把人推下去,沈卓随行好友也不敢说什么”

许明山点点头“沈家根深的确

是没人敢碰,不过听说他们二兄弟感情很要好,肯定不会做像你说的事情”

陆开在道“感情好不好关起门才知道,人前表面功夫谁不会做”

许明山想法倒没有这般偏激“如他二人感情不是很要好,现在怎么会来救人?”

对此陆开并没有哑口无言反问一句“二十年呀,如果感情真的要好,怎么会到现在才救人?”

这话倒把许明山说得哑口无言,陆开想事过滤一遍,恍然大悟心道“明白了,从大司徒有大动作开始,所有一切都是为救沈卓,故意有大动作让他们以为目的在与太子,太子大婚定是要谨慎防备,是以把人都调到宴厅,这样东宫其他地方看守会比平日松散一些,这样就给乔远机会去拿虎符,那虎符最终目的是要调走阳广城将士方便救人”

“故意在海榆谷扎营就是暴露给人看,这样拿虎符调入出城就合情合理,好在老天开眼让我们得知乔远有问题,要不然等他们拿到虎符,阳广城现在就没有什么人了”

突然想通枝节,一切豁然开朗,沈章目的现在总算是知道,只是沈卓为什么被关在鬼井?为什么现在才救人?这就不得而知。

许明山一开始还没有完全相信陆开,做戒备只是为谨慎,现在得知沈卓身份那么这事就不会有假,真让人救人出去那是看护不利,如救人同时将阳广城闹得鸡犬不宁那就是失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让许明山大为头疼。

这时许明山对陆开大为看重道“你说真有红鹰军过来?那么他们有多少人?”

这个陆开并没有准确数据“不清楚,虽没万人,五六千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可能全都混进城来”

人数没有估计这么多,这依然没有让许明山松口气,如有五六千人混入城岂有不知道的道理,人是没来这么多,但总归百八十人那是有的。

许明山在问“那么你认为混进城的有多少人?”

陆开道“人不会太多,二百人算是封顶”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总归有数就好,许明山皱眉道“一二百人可以做很多事了”

一二百人如果谋划得当,将阳广城烧了也是有可能的,陆开神色大为凝重道“的确是,校尉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多说,我们务必要相互合作,如阳广城有失,丢官罢职事小,太子如怪罪下来项上人头可就要落地”

许明山胸口如同让山岳巨石压着难以喘气“那么现在如何应对?”

陆开脑海急速飞转一会后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个问题是肯

定的,大司徒过来救人肯定不会是因为是什么兄弟情义,他们有二十年未见,当初就算怎么要好感情只怕早就淡了,救人肯定有另外目的,沈卓绝不能出阳广城”

这个道理许明山也是知道,有个问题还是要说“他们要来肯定是知道人在鬼井,只是那鬼井不是什么铜墙铁壁,真要硬守我看死伤会有不少”

陆开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并不知道,尽量多调人手过来”

许明山道“最近人手现在去调最少也要一个时辰”

陆开道“去吧,希望他们不是今夜救人”

“我这就吩咐”许明山招人进来吩咐,吩咐过后在问陆开“沈卓当年犯了什么错,让人如此关押?”

陆开摇头不解道“前朝之事如何得知,但要我说这事多半和先王没什么关系”

许明山惊异道“怎么会和先王无关?旨意。。”话没说完,许明山倒抽一口凉气在道“你不会是想说有人伪造旨意?”

陆开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事如果是出自大司徒之手,伪造旨意不算太难,因为只是关禁一个犯人,上任守官也不会为一犯人前去询问,在说了沈卓当年也不是什么呼风唤雨人物,就算惹恼先王岂会如此待人?”

陆开所言有理完全把许明山说服“真如你所说是大司徒伪造旨意将人送来,但是为什么?”

这还能因为什么陆开道“这不是很明显,这么做是想让世人以为,沈卓死了”

可这有些不对,许明山在反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杀人了事不是很简单?”

这样的确是最简单的办法,其中有什么原由陆开无法推测“不错,杀人是最简单的,就算不杀想要关人也可以另寻他处,没必要送来这里,只不过原因我们现在是不可能想得出来”

许明山点点头“的确是”

陆开现下提起旧念头“想不出来,我们可以去问”

先前陆开是说过要去鬼井看人意思,那地方许明山可不想去,只是现在这情况不能不去“好,我随你去,也想听听看沈卓知不知,有人救他原因”

到达鬼井外面,许明山觉得护卫少了些在吩咐道“在让两队人过来”

一士兵奇道“校卫,这破牢有什么好看,为什么要这么兄弟过来”

有些事不能明说许明山厉声道“看好就是,问什么问!”

让许明山厉声凛骂,士兵不敢在说话,挺身看守,许明山让人打开牢门和陆开一起进去。

第509章 井下交谈

入得牢门首先入眼的是一条长长过道,过道不宽如要伸胳膊那是施展不开只能弯着,过道墙壁几乎是黑色,就像曾经受得大火烧过一般,过道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见到灯盏,灯盏光线不太明显,就像鬼火一样摇摇晃晃,过道是直的陆开一眼看不到尽头。

张腿向前迈进,没走一会陆开估计大约是走五丈距离看见向下的石梯,石梯是用红岩石堆砌起来,大约有十五六阶,先前看不见距离是因为没看到石梯,以为这条过道很长,石梯对面墙壁也是黑的是以站在远处以为也是路。

陆开刚下一层阶梯,有道冷风迎面刮来,这冷风不是凉,是寒恻如骨,左边墙壁上有小窗,窗户也就巴掌大,冷风是从窗外灌入,冷风除得寒之外还携带江水味道飘进来,江水味道有些腻,似乎有大片水草在江中泡烂散发腐气。

下得阶梯拐过一角,眼前在是直道,直道两旁各有五口井,井口是白色,陆开就近往一口井看下去,里边黑漆漆的也不直道多深,井下传来一股恶心味道,就像下面有尸体未曾打理。

许明山见陆开往一口空井探头探脑,出声道“别看呀,不是这个井,这个井全是水”

“水?”关人的井肯定不打透,这里有顶也不是雨水进来,既是如此井里哪里来的水,陆开好奇询问“这井为什么会有水?你不是说落井下石?”

许明山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人显得有些拘束道“有些井是下石,有些则是灌水,先将人泡着在淹头,每个井都有不同用法”

这用法让人听得头皮发麻陆开不在多问“人在哪里?”

许明山指着右边最后一口井方向道“最后一个”

二人走到井口往下看去,下面黑漆漆一片,有没有人也看不见,许明山让人拿来灯笼,灯笼上有绳子系着,然后在将灯笼放下去,灯笼到底这才把下面的沈卓看清楚。

沈卓披头散发和许明山说的一样,沈卓也没有上镣铐,井这么深的确是用不着上镣铐,想爬也是爬不上来,沈卓是靠着井壁坐着,灯笼下去沈卓动也不动就好像和井壁黏在一起。

陆开从上往下看沈卓给与他的感觉是死气沉沉,也不知还有没有喘气,看许明山一眼陆开问“还活着?”

许明山并没有往下看,因为他对井下事物并不好奇,许明山道“他就这样,常年一动不动”

陆开视线在往下看问“你是沈卓?”

沈卓不动就如石雕,见人没反应陆开继续道“在下陆开是太尉府护卫”

太尉府护卫又如何,就算是天兵下凡也不会让沈卓有所反应,因为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事值得关心,沈卓不做回应陆开也没有显得气馁继续道“真让人惊讶,知不知道世人以为你早就死了”

这时井下有只老鼠爬到沈卓肩上,沈卓视若无物一点反应也没有,老鼠叽叽叽叽叫得几声,蹿下往鼠洞钻去,看这老鼠反应想必是把沈卓当成卧石。

连老鼠上身都没有反应,何况是陆开出口的话,许明山没有听见井下有什么声响传来道“他就是这样,我看这趟是白来”

陆开却是啄着笑意,故意扬声让井下沈卓听见“不会白来,如此委屈求全活着,肯定是盼着有日能有机会出去”

沈卓对此还是没有反应。

陆开看一眼许明山道“找条绳子给我,我下去”

“下去!”许明山登时张大了眼珠“下去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问非要下去”

“如此居高临下问人,我要是他也不会答复”陆开想下去是因为要让沈卓觉得受到重视。

只要人没死,情绪肯定在,有些话说出来,在井下传达情绪好过井上。

“你非要下去?”许明山在问一句。

陆开坚持道“一定要下”

见得陆开坚持,许明山道“随你吧”

许明山让士兵将绳子拿来,他握着一端陆开握着另外一端,当下也不犹豫往井口蹿身下去,蹿下井口也不是直接到地,那样会把脚给崴了,陆开握着绳子在边缘井壁借力一点一点蹿身下去。

蹿到井下半蹲在沈卓面前,沈卓整张脸让长发遮住,透过长发缝隙陆开能看见沈卓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并不呆滞,还是充满对生机的向往。

看见这样一双眼劲,陆开笑道“当初是沈章要杀你?”

沈卓冷冷盯人没说话,陆开在道“这是我猜的,我想是因为沈家只有一人能够做主的原因”

沈卓依旧没张口,这时在井上的许明山终于安耐不住,探头往井下看来吃惊道“你说大司徒是因为日后想掌权才会如此?”

沈卓人是没说话,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从鼻间前不住起伏发丝就能看得出来,陆开猜得不错只要人没死,总归是有情绪在。

看得沈卓如此反应,陆开知道对方一定很好奇故意笑道“你没听错,令弟现在成了大司徒”

陆开故意在叹口气道“如是寻常人家兄弟定会相亲相爱,只是高门大户

兄弟就不一样,在沈家你是长兄,日后沈家重担自会由你来挑,只是你这个弟弟很不服气,所以只能把你这个大哥送到这里来了”

沈卓眼中凶光毙露,突然往陆开扑去,抓住陆开衣襟,十分艰难张口“谁。。谁来的!”

“谁来的?”这话显得条理不通,不过陆开稍微沉思知道是沈卓多年没说话,现在情绪激动没能把话说全,让人按住陆开也不反抗,反问一句“你是想问是谁让我来的?”

沈卓嘴中不住呼气吹得散发飘动怒视陆开。

在井上许明山一见吓一跳正要下来,陆开让人按在地上恰好可以看见井上许明山,陆开和许明山说明情况道“别下来,我没事”

许明山大为担心神色不松俯视问道“真没事吗?”

陆开点头面色轻松道“没事”话落,将视线转移到沈卓身上答复“放心,不是沈章让我过来”

沈卓睁着一双厉目瞪着陆开,听人说不是沈章的人,眼中厉色稍缓将人松开勉力张口久违发声喉头在道“你。你来做什么”

这句话倒是有得条理,陆开整整衣襟道“不是我主动过来,是跟着令弟线索过来”

沈卓身子大为颤抖,颤颤巍巍扶墙站着,从如此举动来看似乎有很长时间没站立过,沈卓说的话几乎是从紧咬牙缝中挤出“他。。他来了?”

陆开也从地上爬起“来了,是想救你出去”

“救。救我?”沈卓显然为陆开这话感到十分震惊“为。为什么要救我?落得如此境地皆是拜他所赐。他会。救我?”

沈卓面色不似作假,看上去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陆开皱起眉头“你不知道他来救你原因?”

沈卓十分艰难摇摇头。

见人不知,陆开只能在开口询问“那么,他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如我是他,杀你不是更简单?”

沈卓深深吸口气,然后回到原来位置坐下,人又是在沉默。

陆开看得看人也是没什么好问的,抓起悬挂的绳子上井,到得井上陆开问“除了我们刚进来的地方,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出口?”对方又在问废话,许明山展眼看人答复道“这是地牢又不是住地,怎么会留有后门?”

又是问句废话,陆开看向出口方向道“这么说,只好守好出口他们就进不来”

许明山很有信心道“如果他们只有一二百人那是绝对进不来”

第510章 先带人走

信心谁都会有,许明山对自己很有信心,同样陈九德也是,先前下得牌楼来到一处宅邸,宅邸早是租下,二人入得内堂就坐,一入座沈章独坐沉思,沉思是因为内心不安,不安的来源自然是陆开。

见得陆开不请自来,想着芳儿久久未见肯定是让他们抓住,说不定已把事情说得出来,要不然陆开也不会到此。

沈章想着和陈九德商议,这事能不能择日在办,只是办不办现在他一人说得不算,这么多人都是蓄势待发哪有延后道理。

陈九德目光往沈章投去,见人默然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九德微笑道“大司徒?”

沈章抬眼看人道“怎么?”

陈九德哑然失笑道“想让事情顺利,那就要放轻松,放轻松思虑才会清晰”

沈章尽量将杂绪抛去,将身子坐直起来沉吟片晌淡声道“这事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说起把握,陈九德淡淡一笑底气十足道“四千红鹰军在城外埋伏,只要我们出去立马就来接应,城内也有五百人,里应外合自是马到功成,你看他们只是巡街并没有挨家挨户搜查,这就是说不知道我们进来,进城前情况我们不是多番思量,如果没有大差错就无妨”

如不是事无巨细商讨过,沈章也不会亲自过来,这事如能顺利自然是好,只是。。

沈章皱眉道“谋划始终是谋划明白我意思?陆开人很精明,如无能耐也不能将沈建承从北安救回,他这个人只要寻到一丝线索就能窥探端倪”

陈九德笑道“他在是聪慧也是血肉之躯,挨得刀剑流的也是血,在这个时候大司徒不该长他人威风,应该对我有些信心才是”

话也是不错,如果一直消极下去对他们不是好事,沈章道“的确,现在不该助长他人威风,陆开屡次坏我好事多胜必骄,像他这般精明的人定是把别人都看成蠢夫,今晚一定要将这人除去免除后患”

除去陆开就是陈九德来荆越原因,沈章不说也是非除掉人不可,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冷静,陈九德把痛恨心境硬压下去嗫嚅道“今夜他自是要除,这个人由我亲自操刀”

沈章道“不是不信你,他这个人有些能耐,最好莫要轻敌”

轻敌犯错结果只会送命,面色是显轻松心中也是不敢大意,务必要把此事做得尽善尽美,相信今夜赢面他们更大。

陈九德道“所有人都吩咐好了,三更动手,动手之前会让人先控制城门,免得救人出来出不了城”

沈章想得想道“许明山手下兵士不是吃素的,动手时务必小心”

陈九德笑道“我有分寸,另外我也会让人四处放火分散兵力,他们要救火看守士兵定会减少,在说阳广城兵力最多五千数,就算点得烽火,援兵也无法及时赶到”

这些他们提前分析过,陈九德在说一遍是为让沈章安心,沈章道“计划周详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同意,无论如何手我大哥周全不能有失”

陈九德眉峰一挑笑道“大司徒我虽然是荆越人氏,你大哥的事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救人?”

沈章脸色顿时黑下来道“这是我的事,你只管救人便是”

沈章不说目的陈九德也不逼问笑道“好,我保你大哥周全,走吧,三更转眼就到”

得到陈九德允诺,沈章也没有显得满目欢喜,因为来救人也是有不得已原因,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天爷给不给他活命机会。

会面,这次会面并没有什么好收获,许明山叹口气道“你来看人是不是觉得,大司徒派人过来和他通过气?”

陆开点点头有些失望道“我来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没想到沈卓什么也不知道”

许明山和陆开对视一眼刚要说话,只听正门外传来“锵锵”兵器交打声响,二人当下一凛“来了!”

许明山匆匆正要往外出,陆开突然将人拉住道“把沈卓弄上来”

“我说了人不能放!“许明山厉声重复一遍。

陆开沉声道“此次他们势在必得,无论送多少条性命都要将人救走,大司徒可以不在乎手下性命,你呢?”

这个问题许明山不能不好好考虑,士兵是许明山兄弟不是圈养死士,谁出了事都是不愿见到,陆开说的不错,硬守下去伤亡不会少。

许明山道“沈卓上来之后又如何?”

陆开道“带他离城,这样可以减少阳广城将士伤亡”

许明山大为震惊道“你疯了,你不是说城外还有伏兵?”

陆开往阳广城后方指了指“过江”

过江不是过奖,过奖谦虚一下不会有危险,过江那是异常凶险。

“过江?你想去哪?”许明山想知道陆开目的地。

陆开道“不是我过江是你”

“我?”

陆开在许明山耳旁说几句,许明山惊疑不定道“能行?

行不行总是要试试,陆开下井原本打算将绳子绑在沈卓身上拉人上去,没想到沈卓死活不肯上去挣扎反抗,见得沈卓如此没有办法只好将人打昏,陆开和许明山费劲将沈卓弄上去,许明山看一眼昏睡沈卓道“他是第一个从鬼井上来的人”

沈卓是不是庆幸上井,目前陆开没功夫理会,将人扛在肩上道“走”

二人到得牢门附近,见得士兵和一群劲衣汉子交斗,不用说这些人一定是红鹰军的人,二人刚冒身出来对方中有一人指着陆开喊道“人在他肩上!”

指示一出,有一人持着长枪纵横挥舞向陆开刺来,长枪来势仿若游龙把前后左右四方士兵全都打倒,这人抢攻过来试图速战速决,心中显得急躁陆开扛着沈卓侧身一躲,长枪顿时刺空,许明山当下出手相助,一脚替向抢托,长枪高举往上空扬起趁着抢锋上扬,便给持抢这人一脚,这人倒飞向后撞倒几个同伴吐口血注。

血是吐了很快又站得起来,这时陆开和许明山并不恋战目标直往码头过去,这人虽是受伤,显得更加奋不顾身高呼一声持抢就追去。

方向是往码头过去,路上来敌见陆开扛人要走,即刻有二人剑光霍震就打来,每一剑都是两败俱伤拼命招数,如果陆开不扛着沈卓,这二人显然不是陆开对手,只是要顾忌沈卓周全无法放手一博只能闪避,闪避中身形横移,反脚一踹一人内膝,内膝受痛不由自主跪下。

这人身体一矮,陆开反脚在打后颈,这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陆开撂倒一个,许明山如鱼跃龙门,纵跃一人身后脚梯后背,这人沉猛,撞击墙面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有得这一阵耽搁先前持枪那人马上赶到,一经拼命更是锐不可当,陆开扛人不能交斗,许明山检起长剑与这个人一轮激战。

兵器寸短寸险,长枪比三尺剑长,激斗之下自然是落下风,抢长剑短这人长抢一挥当下就把许明山拦住。

陆开就在许明山身后,虽然不能一招将人击败,但能够且战且走,边打边退间渐渐远离鬼井牢狱,大部分人都在牢门前交手,陆开这个方向人不是很多,见得离群战人远,许明山微微受得鼓舞。

许明山抵抗长枪空隙时,向陆开出声提醒道“别愣着了,有机会就走”

陆开当然也是想走,只是碍于没有机会,远处屋舍忽而起火,城中杂声四起心道“他们是想制造骚乱救人”

见得火气许明山也猜到对方心思,只是顾得不那边,向对面敌手厉声喝道“接我一剑!”

第511章 兄弟疏远

许明山不在避着抢头试图冒险进招,长枪往他脸面刺过来时,许明山起剑贴着抢杆不松,长剑顺着枪杆划向对方手腕,对方识得厉害赶紧将手松开,见得对方撒手许明山一笑,起剑将人刺倒。

没人拦路陆开许明山身形在动,向目的地过去,路上碰上不少惊慌百姓,现在也无暇多顾,只要将沈卓送走城中骚乱既止。

为了尽快平息骚乱二人加快步伐前行,路过一街见得有家客栈外栓着两匹马,许明山想也不想上前将绳子解了“上马!”

有马儿代步那是最好不过,陆开将沈卓搁上这才策马奔走,跑过两条街见得屋顶之上有人射来一箭,这箭来得好不凌厉,陆开身子微微一侧疾箭从耳旁刮过去,疾箭过耳厉响还在耳中回荡,这一剑如被刺中只怕要去半条命。

屋顶上那人一箭不中在射来一箭,陆开身子一伏在是躲过一剑,见得屋上有名弓箭手许明山不在多想,将手上剑向人抛去,将屋顶上弓手刺死落下。

刚要过街尽头,只见有七人正面杀来,当先一人暗器抛射打向马脚,马脚吃痛摔在地上,在马摔倒前陆开做出反应,抓起沈卓提前一步跃走。

脚刚落地来人就往他冲来,满城乱糟糟的不由将沈卓吵醒,一醒见人持刀看向陆开勃然尖叫,长刀倏的就戳到了陆开胸前,陆开二指一夹将刀面一截夹断,身子一闪抛射手中断刃将眼前这人刺死,这人刚倒地抢过断剑在刺死一人。

许明山这时也将余人了结,许明山抬眼看得方向道“过二条街走偏门,马上就到码头”

沈卓醒了也好起码就不用在扛着人,陆开拉人就走,街上并没有碰见人拦路,到得偏门这里有士兵看门,许明山远远扬声道“开门!”

见是许明山士兵当下就开了门,到了码头,码头这里也是有人巡夜,许明山将人招来道“你们和我上舟”

这时身后传来追兵脚步声,陆开拉着沈卓远远藏入林中,见得追兵临近众人上舟,将舟划了,这次过来的是陈九德和沈章,陈九德见舟下水忙吩咐射箭,箭矢纷纷往舟上的人招呼过去。

箭矢来势凶猛许明山没有办法只能蹿入水中,陈九德看得不对道“不对呀,舟上好像没有陆开”

陆开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在不在自然是一眼看出,沈章也是没见着人问“不是有通报说陆开和许明山在一起?”

陈九德多留一个心眼道“我看多半是调虎离山,先前有人看见

他们出城门他不在舟上,一定是在那里!”

说那里之时陈九德指向陆开先前蹿进去的密林,沈章道“多找些人过来”

陈九德看看身后人数,有十五人道“没时间了,等人过来他早就跑了,我们追进去”

林内树荫重重,想找到人谈何容易,沈卓跟着陆开逃并没有惹事,只是他多年被关在井里,也没有什么活动,这才没走多远早是气喘嘘嘘汗如雨下。

沈卓大呼气道“休。休息一会”

“休息?”现在哪有时间给沈卓休息,身后目前还没有追兵声响,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听见,陆开道“起来,我背你走”

年轻真好,沈卓想起少年时也是像陆开这般矫健,关在井里这么些年,真是把他身体关坏了,人伏在陆开背上神态大为轻松,所谓饱暖思那什么,这并不是说沈卓想对陆开做些什么,这话说的是一种舒适状态,吃饱穿暖后肯定要想别的事,沈卓想现在就想着别的事。

沈卓思虑过往笑道“舍弟很可爱。。”

“大司徒可爱?”沈卓突然冒出这句话,还真不知道让陆开怎么接,因为在陆开来看大司徒那张脸没有一丝可爱之处。

接着沈卓在补充一句“我说的是他小时候,他有一双对任何事情都好奇的眼睛,每次我远行回家都会坐我腿上,让我说路上所行所见,记得这时候他是五岁,五岁的他比任何同龄孩子都懂事,我累时会帮我锤背,鞋子沾泥会帮我擦”

这沈卓兴致真好,现在这情况还有心情说这种事情,陆开对大司徒小时候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兴趣,只不过也没打断沈卓让其闭嘴,沈卓也是有好多年没人听他说话,陆开索性就当个听众就是。

陆开随口敷衍一句“谁小时候不可爱”

“是呀,谁小时候不可爱”沈卓继续在道“在他五岁那时总爱坐我腿上听我说话,到得十岁那年每当我先入座,他会和我说,大哥,我想坐你的位置,他年纪小我也不与他计较,久而久之到他十七那年,每当我先入座,他会和我说,大哥,那是我的位置!”

听罢,陆开长长一叹,沈卓的短短叙述陆开能听出,这二兄弟关系从亲近变成疏远,从想坐你的位置,变成那是我的位置,从词境转变来看里面不光有疏远同时隐含敌视。

沈卓用十分自信口吻在道“不是我自夸,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交友广阔,在荆越

无论是大士族,还是寒门人氏都有我朋友”

沈卓提起旧事,陆开顺口在问“听说你劝退过大马帮?”

对于这事直到现在沈卓还是引以为傲,沈卓开怀笑道“没想到你这般年纪也知道这事,是,我劝退过大马帮,这马帮与其他马帮不一样,足足有三万马众,他们分散开来,东一头,西一股,不住滋扰荆越,王上派了兵抓捕,那些人从未和官军硬碰硬,官军一来就一哄而散,官军一走又出来滋事,让王上大为头疼”

“身为荆越子民,自要为荆越分忧,就像我说的,我朋友不少,经过打听有朋友引见帮主,马帮本就是来回跑营生,只是那时战祸四起,有东西也没人收,无法维持生计这才怂恿饥民加入他们壮大声势,他们也就是为活路本性不坏”

“见过马帮帮主回来和王上商量,王上答应我条件给他们划块地,在有收成前吃喝全由荆越供给,谁愿意为得果腹终日提心吊胆滋事,这才解得马帮之乱”

陆开想到了后果,问“所以,至此之后你自然是名声大噪,人人提起沈家无人不对你竖起大拇指,人人都知沈家有个大公子沈卓,却不知道二公子沈章”

一直喋喋不休的沈卓现在却是住了口,住口就说明陆开说得不错,陆开在道“有个优秀的大哥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当弟弟的不愿让大哥风头盖住,所以,你这个当大哥的只能消失”

沈卓目光中大为沉痛“我从未想过要和他争什么”

陆开道“你不争,但是他怕,我明白了,关你不杀你,是想要你看看他日后有什么成就,他只想证明他比你这个做大哥的强,只是不明白,现在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救你出来?”

沈卓又不说话在思虑。

陆开在道“他现在肯定是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要不然不会如此”

“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沈卓很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能给他什么?”

是呀,一个关在鬼井二十年的沈卓能给沈章什么?

什么也没有,芳儿什么也没有给岱迁,芳儿是醒了,那张嘴从未吐出过一个字,人还是趟在师医署那张床上,岱迁就在床旁狠瞪瞪看人“还没看明白处境?”

芳儿现在就如同失聪,目光呆滞凝视天花板不吭声。

岱迁在道“我看你是在这里太舒服了,给你换个地方看你说不说”扬声道“来人呀,将人带去监法寺!”

第512章 受擒

备下马车将芳儿送去监法寺,刚出师医署见张中平过来“她有没有说什么?”

岱迁也不怕芳儿嘴硬“现在还没有,送她去监法寺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挥挥手车队启程,岱迁道“有事边走边说”

岱迁牵马在车队后面缓行,张中平跟上人问“我来就是想问你,陆开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

看看夜色岱迁这才想起陆开,先前注意力都在芳儿身上,没想到先下这么晚了,岱迁皱眉道“他说天黑前会回来,现在还没见人不会是有什么事?”

这话入耳张中平大为忐忑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先前去哪里了?”

岱迁道“去了趟海榆谷附近,发现一些线索他就留在哪里”

张中平奇道“既是线索为什么不和他留下查看?”

这话这么听上去有些责怪自己,岱迁侧眼看人道“他认为是线索那是他的事,我并不这样认为,在说我是他护卫?他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保护他?”

张中平不愿和岱迁斗嘴“他说天黑前回来,现在还没回多半是碰上什么事,海榆谷是吧?”

岱迁道“我有事脱不开身,让都护和你一起去,对了他可能会去阳广城”

“好,我这就见找他”

见到温禄山,温禄山正在领兵出城,张中平看得一楞“你这是?”

温禄山道“阳广城那边有火光,但是锋台没点,不放心想着过去看看”

这可不是赶巧了,张中平道“我和你去,陆开好像也在那边”

“他?”温禄山一奇道“他在阳广城?怪不得没有看见人”

想起陆开不在,阳广城又有火光,一想这事大为不对,温禄山道“他为什么去阳广城?”

张中平道“边走边说,别耽搁行程”

温禄山原本是想让张中平别去,如果真有事动起手也是无暇照顾张中平,只不过想着要了解来龙去脉只能让张中平同行,只要不要离队就行。

温禄山让人牵来一马给张中平,众人策马出城,路上张中平回答温禄山问题“我不是和你说过,早些时候我和他去过舟平堡”

这事张中平的确是说过,只是当时是说一嘴温禄山也没深问,现在可不能不问“你们去舟平堡做什么?”

张中平道“抓到一个人,这人岱迁现在送去监法寺路上

,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去舟平堡后他和我说过,有人在暗查阳广城布防情况”

“暗查布防情况!”温禄山倒抽凉气道“怎么不早说”

“你。你也没问我呀”

这个倒是怪不了张中平,的确是自己没深问,温禄山蹙眉道“这么看阳广城现在多半有事”

了解得大概,温禄山认为足够,现在不是深问的时候,温禄山道“务必尽快过去”喝令一下骑队抽马疾奔。

林内追兵已近,听见声响陆开暗叹一声没想到来这么快,眼珠急速转动看看四周,右边有月光透射可以看清路,不过陆开并没有选择有月光的地方,往相反方向而去,现在只有黑暗能帮他们藏身,追兵声音是听见,对方不知他们位置,如藏得好的话一时半会还不会让人发现。

先前阳广城起火陆开身在其中没有会不知道,火一起肯定会有援兵过来,现在只要拖时间等援兵到些许能逃过一劫,沈卓不聋声响那也是听见,在井下时早是做好待死准备,只是现在出了井,有得活命机会那绝不能让人抓住。

沈卓比陆开更急,指着一斜道“上破”

看看环境也只有这一条,陆开爬坡而上,坡本来就斜一人上坡早是费劲,别提还背着一个人,背人爬坡身子沉,还没到半截脚下打滑滑得下来,沈卓不是不能走,先前也是走累,陆开背得段路恢复一些起立,沈卓道“放我下来”

陆开将人放下,待正要上坡时,陈九德一队人出现身后,陈九德笑道“还要走?”

陆开背对陈九德,陈九德也没趁机暗剑伤人,如此情况只能回头,陆开回头看人轻笑一声“来得真快”

陈九德冷笑道“不快,怕你又溜走”

沈卓呼吸登时显得急促,有这样的情绪不是因为让人围住,是看见沈章,二十年了,终于有机会在看见这个好兄弟。

沈章就在陈九德左手边,沈章和沈卓反应不一样,在次看见兄长没有什么特别情绪,整个人显得很冷漠道“大哥”

沈卓凄厉咬牙诡笑“没想到我还没死吧!”

沈章冷道“的确很意外,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这话入耳让陆开不禁一奇“大司徒这话是说,是近期有人告诉你他还没死?”

沈章当场一凛实在想不到陆开如此难缠,就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他听出不对,关人的的确是沈章,也是吩咐过人照看,只是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以为熬个三五年早是撞墙自尽,初始还是

想证明自己比大哥强,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当初受委屈的感觉早是消散,如不是有人说早是把这个大哥忘记。

在陆开面前不能多说话,沈章目露凶光道“陈副官快将人杀了!看见这人就犯恶心!”

陈九德吃吃一笑对陆开道“你也真是惹人讨厌,这么多人都想要你死,你呀,就该死!”话落,手挥,三人起剑就往陆开过去。

一人长剑掣过来,陆开脚下一搓将沙土挑起打在这人眼睛,眼睛受痛一眯,陆开身形一动将剑抢了,一掌打在这人胸口,这人飞跌向后在也起不来,抢剑在手反手一剑,将另外一人长剑碰个止着火花飞溅,去势不停长剑横施一招之间又将一人刺死。

剩下另外一人哪知陆开能在瞬间夺刀又挡招杀人,如此反应真是比他们攻势更快,剑势已起那是很难在收,二人长剑一碰,这人趁势反弹转到陆开右侧,闪电般的就是一剑刺向陆开右腹,陆开硬生生一个大收腹,对方剑尖刺倒衣服并未能在进一步。

陆开剑一提,猛然刺去对方这人硬接一剑,蹬,蹬,蹬连退数步险险跌倒!

陆开没有去追身形一起,斜掠而出剑光闪处,又和侧面袭来一人交上手。

陈九德不急于率先出手,让手下上前和陆开游斗,因为他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先前连退那人在次起剑过来,一剑在刺陆开小腹,陆开双足交叉踢出,将两人袭来剑尖扫开,一人身移步换剑锋一转反刺陆开膝盖,陆开当下做出反应,一个盘旋闪过剑锋。

一口气就攻这人七剑,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之中,一人蓦地“啊呀”一声倒在地上,另外一人要不是闪避得快,左耳早就让陆开削去,这人惊怒之中满面通红,抖开长剑又朝陆开过去,这一剑已是绝不留情,目标向着陆开的喉头刺去。

陆开顿时如巨鸟腾空,一掌在这人天灵一压,这人七窍出血毙命,待陆开双腿快要沾地的一刹那,眉峰突然一抖,因为陈九德消失不见,在交手途中陆开一直注意陈九德,他知道陈九德不会一直乖乖凝立不动,这时陈九德如鬼魅般消失怎么会不吓一跳。

陈九德选择这个时候动身,那是因为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人不在陆开眼前,那就是在身后,陆开几乎就能断定人在身后,可是脚未沾地很难在悬空这一刹那做出什么反应。

陆开脚刚落地,后背中陈九德一脚,整个人往沈章这边倒飞出去,狼狈跌在地上,正要爬起之时有五人起剑架在脖颈。

沈章见陆开受擒大是兴奋,几乎是癫狂般道“宰了他!”

第513章 受人重视

“慢着!”陆开受得对方擒获突然高喝一句。

听这声似乎有些求饶意思,受得陆开这么多次窝囊气,现在沈章霍地朗笑讥讽道“怎么?想求我绕你一命?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人物”

陆开是人又不是一尊石像,死当然会怕,没人不怕死,只不过对沈章求饶并没有用,求饶没用只能用另外办法保命。

陆开说出目前情况道“其他人不是瞎子,城里起火,援兵很快就来,我活着对你们有很大用处”

陈九德哈哈大笑道“我们有一万红鹰军,用得着扣你为质?”

陆开是让剑架着脖颈,人缓缓笑道“什么一万红鹰军,我去看过你们故意设立营地,当中空营不少根本没有那么多人”

陈九德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是设空营?”

陆开道“我自有办法推断,摆空营就是为壮大声势,我看你们最多只有五千人”目光这时看向沈章在道“大司徒,你没让红鹰军全部过来,那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一旦红鹰军和援兵大打出手,那就是直接和太子翻脸,脸一翻你就在也不是大司徒”

陆开看事情非常透彻,没让红鹰军全军出动就是留有后路,他这次过来阳广城是救出沈卓去交差,差事交了自可溜回司徒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沈章这时显得犹豫,陈九德看沈章神色不对忙道“大司徒,我是为他而来!”

沈章这时心里有得计较道“暂时留他一命,你放心,等我交人,陆开随你处置”

沈卓怒瞪沈章道“你要把我交给谁?”

沈章冷笑道“去了不就知道”

陆开大为惊诧心道“原来他是受命救人,不过,那人什么来头能叫得动大司徒?”

“叽叽。。”远处突然传来鸟哨声,鸟哨声在陆开耳朵里就只是鸟叫,至于是什么信息没听出来,陈九德一听就能知道是什么,一听信号警觉道“温禄山带人来了”

“来得好快!”沈章皱眉询问“来多少人?”

陈九德依照听见的信息答复“五十精骑全副武装,来人不是很多,只是”在想许明山当时跳入水中在道“许明山当时逃过一劫,想必现在也是调集人马,此地不能久留”

入城闹事那些人身穿劲装,事后要查也可以说是贼匪闹事,查不到沈章头上,这也就等于没人知道是他们过来,当然陆开和许明山是知道,只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无法证明沈章来过。

沈章只要

能脱身这事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沈章道“走,绕道浦安山”

众人蹿林往浦安山过去。

陆开让人押着走,沈章和陈九德就在身旁并肩走,侧看一眼沈章陆开问“大司徒,我不明白,救人这事为什么要亲自过来?不怕因此被困住?”

亲自过来自然是有特别原因,只是原因没有必要和陆开说,沈章冷看一眼道“有些事亲自办为好,假托人手办事不是都让你搞砸,信别人不如信自己”

这话说得没有任何毛病,只是陆开并不相信这是唯一解释,想着这肯定不是沈章亲自过来真正目的。

沈章答复过后陆开不在张口,沈卓让人押在陆开身后走,沈卓沉看沈章背影道“关我这么多年,心里痛快吗?”

沈章对沈卓感情十分复杂,小时沈卓是敬爱的大哥,长大后这大哥却成堵他实现成就之人,沈章没有回身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愧疚,沈章语气淡然道“没什么痛快或是不痛快,我只是想拿到我应得的东西”

“应得?”沈卓试图问清楚一些“我抢过你什么东西?”

“你是没抢,但是却这么做”沈章从未和沈卓说过心中真实想法“以前你院里总是客人最多,爹的眼里也只有你,什么好东西都往你哪里送,我也是沈家血脉,凭什么我院子就该冷冷清清不受别人待见?还记得姜公上门提亲的事?”

姜公,便是姜三郎,如此身份之人沈卓当然不会不记得“你喜欢姜小姐?”

沈章哈哈大笑道“不要误会,姜小姐虽是美人,但我一点也没看上,那次姜公上门你没叫我去”

沈卓一想这算什么事“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场合?在说那次我没答应”

沈章咬牙切齿道“你答不答应是你自己的事,你是我长兄,那是第一次有人上门向你提亲,不让我去就是没把我当成家人,你一点也不尊重我!”

这事入陆开耳,在他来看这是鸡毛蒜皮之事,完全是沈章自卑心理作祟。

沈卓从没想过这事会令沈章难堪“这不是我本意”

沈章冷笑“是,我是不想去你应酬场合,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巴结你,我去就只是一个陪衬,像这样的场合我去做什么?你叫不叫我,和我去不去这是两码事”

陈九德在旁听得好笑道“大司徒,你的想法真让人费解,既然不想去为什么还想要别人来请?这不是互相矛盾?”

这当然不是全部,那是因为往日兄弟之间有得隔阂,沈卓目光沉痛

道“所以,你早就想给让我好看了?”

“是!我早就想让你好看,因为我不比你差!有你的存在我才会让人冷视”沈章这时凄厉笑道“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沈家没你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我!”

沈卓头垂得下去,凌乱长大将他脸面遮住不知在想什么。

陆开却在打量沈章,沈章接收到陆开视线敛容道“为什么这么看我?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我只是想要别人重视难道就错了?”

陆开目光沉沉看人严厉做下评判道“我没说你错,只是想要别人重视有很多途径,并不一定要把亲兄弟关起来,如真要我评判,只能说你是个冷血自私的人”

沈章冷笑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活在一个优秀兄长脚下的感觉”沈章突然郎笑“不,你会明白的,你很快就会明白,你太优秀,很快太子就会做出像我一样的事!”

确实,如果细想,沈建承陆开关系和沈章沈卓没什么大差别,沈建成如果不想让陆开这个兄长光芒压制,一定会做出沈章做过的选择。

陆开和沈建承是什么关系,沈章最清楚,是以,陆开无言以对。

见得陆开哑口无言,沈章大为开怀笑道“说起来,你才是最没资格评判我的人”

陆开深深吐口气道“太子和你不一样”

沈章凄厉道“没什么不一样的,把挡在面前的墙砸开,墙后的光才会往自己身上照”

话音稍落,“嗖…嗖…”两声,疾箭在沈章队伍另外一边林中脱弓射出,轻微弦响两根疾箭破空而来异常尖锐。

“啊~~!”位于队伍最后方的两人惨叫倒地,陈九德蓦然色变连忙目光四顾,箭是自暗处标射而至如同鬼魅“快走!”

走字一起,众人提步就逃,许明山当时跃入江中,自是不会让水淹死,许明山水性极佳在水中藏得一会才冒头出来,一出来看不见陈九德余人就已经意识到肯定是追陆开去了,否则的话码头不会空无一人,当下迅速游到岸边往城里过去,精选一队精兵随后追踪。

一队精兵自然不会只带两把弓,只射死二人是将对方往自己这边赶过来,阳广城附近林子没人比许明山更熟,沈章余人不住往前逃,身后弓手不住放箭,途中也是射死几个。

到得一处坡下,这坡位置是凹字行,只要将出口堵住那就是瓮中捉鳖,位置要站在高处才能知道,许明山就在坡上看对方入局。

第514章 后路埋伏

人已入局,许明山最善用兵器还是长枪,一杆精铁长枪,长枪就在手上,一名武将握着杀敌兵器那就表明随时会有人命丧抢下,就在沈章入局刹那,许明山毫不犹豫摔士兵冲下,长枪一振如恶龙翻游直奔向陈九德咽喉。

龙战于野指的就是这一抢来势,这一抢来势角度异常刁钻,陈九德可以说是在劫难逃,陈九德没有动眼神又冷又狠,看着长抢锋逼近三尺范围时,手上有个起抓动作,将临近一人抓来挡抢,长枪之中这人脖颈一挑血喷入注,这人是红鹰军的人不是狼卫,陈九德并不爱惜这人性命。

许明山以为可以一击毙敌,没想到有人会利用同伴血肉之躯挡抢,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只是陈九德目前顾及不了许多,陈九德一脚在踢跟前这人,这人直往许明山飞来,长枪反转将人扫开,陈九德看情况心知对方早是埋伏在这里。大叫一声“快退!”

众人往出口反退,出口位置许明山早是派人拦住,一时之间闯不过去,沈章这时在坡下另外一侧,这里有个山洞,山洞原本是让藤蔓覆盖,沈章不是离得近感觉到脖颈不住有寒气吹来也不会注意。

出口有人拦着,许明山又在身后突围,无可奈何之下沈章高喝“这里有山洞,我们进去!

陆开一直不动,因为有两把剑始终架他脖颈上,沈卓同样也是,进山洞多半也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晚死好过早死不是,陈九德当下道“进去”

陈九德余人顿时退入洞内,见得对方入洞,许明山示意士兵不要乱闯,让士兵门赶紧离开洞口位置,靠着洞口旁石壁,这样做是为毙命洞内的人向洞外发来暗器或是箭矢。

靠着石壁许明山微微露出半张脸看进去一眼,只见黑漆漆一片什么人也没看见,看不见人只能高喝一声“你们逃不掉,乖乖出手束手就擒!”

洞内陈九德扬声愤骂道“废什么话,有本事就进来”

贸然进去里面没有光线,多半会遭受暗算,许明山自然不会如此莽撞,这时许明山恼问身旁一名士兵“这里怎么会有山洞!”

一名士兵惶恐道“校尉,这山洞有藤蔓遮住,以前过来并未注意”

许明山恼怒瞪人一眼,现在责怪别人又有什么用,许明山在向山洞里喊道“大司徒,越拖下去对你们越是不利,我不说你们也是清楚”

沈章这时在洞内道“快退下,否则我拿陆开开刀!”

许明山为陆开大是担

心,只是现在不能妥协,许明山道“大司徒,我没冲进去就是为保他周全,如你拿他开刀我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洞内之人并没有声音传出,许明山这时招来一个士兵压低声音道“去找些东西来生火,将他们熏出来”

“是”士兵低声回应,招得三人离去。

吩咐完士兵,许明山在向洞内扬声道“陆开,你说句话!”

陆开这时却是住口不言,似乎是想让许明山以为他死了领人冲进来,见得陆开不吭声,陈九德一脚踹向陆开肚腹,肚腹吃痛陆开捂着肚子半蹲在地,陈九德厉声道“跟他说句话!”

陆开喘得两口气,沉沉盯陈九德一眼道“我没事,死不了”

听到陆开说话,说明人现在是活着,许明山在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陆开不在答复看一眼沈章道“大司徒,许校尉的话你也听见了,拖下去对你们无益,只要天一亮他们就会冲进来”

这点沈章怎么会不清楚,现在洞里黑对方才不敢冒进,天一亮他们将士无所遁形,陈九德不在束手待毙,吩咐几人道“找找看,看有没有出口”

三人取出火折子吹开,在洞内巡视,亮起火折子才发现,最里面有条通道也不知道通向何处,最好不是死路,三人进去。

陈九德也是吹着火折子拿了,将每个人都扫看一遍,陆开看向沈章问“大司徒我很好奇,你要拿你大哥换什么?”

沈章冷眼陆开道“你不是很聪明,不妨猜猜?”

陆开眨眨眼不知思虑什么,过得片刻笑道“人,你有红鹰军,财,你也不缺,权,可以说你比太子还大,人财权都不缺,实在是猜不出来”

身处山洞也不知出不出得去,就算能出去也是要疲于奔命,沈章深深叹息道“想想,什么是对一个人最为重要”

“什么是对一个人最为重要?”这句话也没有让陆开思量多久“对一个人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性命, 性命没了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大司徒是说,有人想要你的命?”

“已经在要了”沈章将右手从袖口伸出,手背对着陆开,原本是青色血管变成炭黑,长眼的不光是陆开,沈卓也是看见,见得沈章如此沈卓忍不住震惊道“你中毒了!”

沈章目视沈卓震惊眼睛冷笑“为什么这副表情?我死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

沈卓也认为现在应当是高兴,可一丝喜悦情绪也没有,有的只有满腔关切,陆开大为惊诧盯着沈章“你救人出来莫不是拿去换解药?”

有这个猜测十分正常,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合理解释,要不然怎么会现在才去救人?

依照这点深想下去陆开忽而一凛,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忙问“你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沈章正要说话只见洞外有浓烟渐渐飘过来,陈九德恼道“不好,他们是在放烟逼我们出去!”

浓烟越来越重,陈九德咳得二声道“待不住啦!快退”

退自然是退往通道,烟一入内许明山和外边士兵早是握紧兵器,他们出来如有反抗那就一刀一个,只是等得半响没人出来,这烟这么浓就算内功深厚能闭息那也不能闭这么久,许明山觉得不对心道“不好,不会是另有通道?”

是了,不会错,没有通道的话怎么会逼不出人,许明山赶紧让人灭了火,拿出面巾在一旁草地水滩沾湿,绑在脸上领人入洞。

许明山伏着身子左手摸着洞避,右手持着长枪小心翼翼入内,洞外是灭了火里面浓烟未散,许明山在烟雾中将眼睛睁得很大,试图看清前面有没有人,眼睛睁大还没一会就让烟雾熏得生疼,泪花就落得下来,这下可不敢在睁大眼睛,将眼睛咪成条缝寻人。

入得洞中央,这里烟雾没有过道那边重,并没有看见人,往左手边看过去见到烟雾不住往那边走,顺着烟雾过去才发现洞里另有通道,见得通道许明山暗骂自己粗心,早想到另外通道就让人提前翻找,入得通道前行,通道是弯的,拐过去走到尽头见到这里有个洞口。

洞口是在上面不是像门一样能直接走出去,洞口下方有几个大石块,踏上石块就能爬出去,现在没有什么思虑的,许明山第一个先爬出去,外面是片树林,地上有不少杂草让人踩折,沿着踩折杂草直行,还没走一段路,却是见到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许明山上前查看,这尸体身穿劲装多半是红鹰军的人,这人胸前插着一支箭矢,箭矢如标杆般戳中这人胸口,许明山看向箭矢尾端,尾端上有镞羽毛,许明山一喜“铁卫骑的箭”

这么来看他们是刚爬出洞口就碰上人,许明山猜测不错,沈章余人刚出洞还没走多久,就和温禄山碰个正着,温禄山也不是目的明确来这里堵人,就是偶然碰上,在许明山带人出城追人时,温禄山和张中平正好到阳广城,问得阳广城士兵。

第515章 换人

士兵说许明山不在,领着一队人就急匆匆出城,温禄山当时一想那肯定是追敌去了,温禄山在问士兵阳广城是个什么情况,士兵如实作答,温禄山一听一惊“你是说有人到鬼井救人?”

士兵道“是呀”

温禄山对鬼井并不陌生,以前还运送不少犯人来过“救的是什么人?”

士兵摇摇头“不知,不过卷宗就在厅内”

“卷宗?”张中平插一句嘴道“什么卷宗?”

士兵领人入厅指着箱子道“就是鬼井过往人犯卷宗,”

木箱上放着卷宗,卷宗是呈八字摊放,温禄山拿起来一看恰好看见陆开翻看那页,见得上面有沈卓大名,温禄山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是死了?”

“谁死了?”张中平看卷宗一眼,字是看在眼里,可他不认字看见也不知道是谁。

温禄山疑惑重重道“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也没有和张中平解释,向士兵打听许明山方向领人就走,温禄山张中平到得树林边缘,张中平问“入林?”

温禄山看看四周指着右边林子道“都跟我来”

温禄山入林正好到得山洞背面,耳朵一竖听见前面不远有人声忙让人藏在树后,有一行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挨着树后张眼眺望,那一行人中是陈九德打的头,一见到这人许明山顿时目露横光,陈九德这时庆幸笑道“我们这就算是命不该绝,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章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福气没有应声,陆开却道“你认为你们安全了?”

陈九德笑道“起码不用像畜生一样,让人圈着待宰”

见得人越来越近,在不动手只怕要迎面碰上,温禄山示意士兵准备,等到陈九德临近出枪范围,当下即刻动手,长枪距离陈九德不到一尺,陈九德反应极快猛然侧身,持剑一挡将枪头抬起,换了别人,这一枪铁定是会得手,陈九德也是了得利用长剑挑起枪头,连步往前一冲飞起一腿。

许明山将长枪一缩反打过去,陈九德腿一收左腿又起,一脚踢中抢杆,许明山不由得连退数步,沈章见得又有人拦路惊叫“快走”

许明山冷笑道“你们休想在走!”

陈九德余人拦着许明山余人冲击,有七人护送沈章陆开沈卓连连后退,许明山往前一冲长枪刺去,陈九德霍地转身,连架带攻唰地一声,剑挟劲风又自打到。

双方边打边退,陈九德余人往一处山头退去,有一士兵见人都往山头上退,取出弓箭当下射死一人,这时听见林内有鸟哨声响起,只见山头上冲下一拨人助阵,许明山全取攻势对方坡上冲下二人硬接硬架,二人在气力上不及许明山身形震退攻势发不出来。

逼得他们二人只能回剑防守,这一拨人下来陈九德余人受得掩护,早是退上山头,许明山追人心切知道不能久战,于是避其正锋纯用侧袭,并以快捷的抢法如暴风雨般进攻,许明山攻势凌厉对方倒下七八个,对方见许明山难缠,有四人上来围攻。

许明山下盘极稳,枪枪有力斗到三十招四人命丧枪下。

四人刚倒,见得一紫衫人持着大头刀砍来,这一刀来力极猛,温禄山横剑一挡虎口生痛,痛也要忍随剑一拨,紫衫人也不硬接顺剑一推,闪到温禄山右侧直劈一刀,温禄山早有戒备改拨为刺,用剑锋往前一挑,紫衫人蓦然翻身一扭,大头刀迅如疾风连连打来。

刀势疾如骇电,温禄山一扭一送剑锋直逼胸前,紫衫人连忙收招,持刀砍死临近一名士兵,陆开见他们就要翻过山头,山头一过又有人缠住温禄山,如前面有人接应自己就没有用处。

现在必需要为自己买保险,陆开微微躬身往上走,身旁自然是有二人看着他,故意脚下打滑引人注意,手中暗自扣下小石块,沈卓就在他左手边不远,待得没人注意他时,手下一抛石块集中沈卓腿肚子,沈卓叫得一声往坡下滚下。

见沈卓滚下去沈章大惊,这可是他保命之人,伸手就要拉人并没有拉住,心中情急人就要下去,陈九德这时拉住沈章道“先上坡在说”

沈卓滚下来,当下让三名士兵拿住,紫衫人砍死一名士兵原本想走,见沈卓让对方扣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先行救人在说,紫衫人大头刀向扣住沈卓士兵过去,见得沈卓落在他们手上,许明山赶紧出枪。许明山枪势似虚似实,紫衫人扭腰疾闪连躲三抢冷冷笑道“雕虫小技”

话头看上去是很轻视许明山,只是手中刀势丝毫不缓,一托枪杆骤然从右侧穿出,直向许明山右胁猛袭,许明山身形一斜,手腕一振长枪平推似箭力猛如山,紫衫人也不硬接,似早已预料他有这一招、旋身掠起落到许明山背后。

许明山身未回枪头先回反刺,紫衫人脚跟一转,就像怪蟒翻身避过一枪,身形半转大头刀往上一冲,一冲一绕,向许明山手臂劈下,许明山向外腾闪一翻一绕,早已闪

退到士兵跟前“看好这人,拿命死守!”

“是!”看住沈卓士兵激昂应声。

紫衫人看得直皱眉心道“如若对方死守,要救人也是不易”能不能救人只能在试一试。

紫衫人心中有得决议,大头刀就像强弓硬马呼呼过来,许明山守得几招霍地飘身从紫衫人身侧掠过,用一种轻视口吻冷冷道“就剩下你啦”

紫衫人眼珠往旁边一看,见得温禄山让他带来四人缠住,虽说不是剩他自己也是差不多,这一闪神疏忽许明山长枪在他肩上划过,割破一道口子,紫衫人暴跳如雷明白许明山是故意让他走神,恼恨之中挥刀攻上,二人越斗越烈,身旁看守沈卓士兵垂下发丝震荡得飘飘欲起。

两人翻翻滚滚,盘旋转战越斗越紧,紫衫人招势急似狂风,许明山枪势如同暴雨,两人谁都没有占得上风,紫衫人在游斗中听得二声惨叫,心神骤然一紧。

抬眼迅速看一眼,惨叫倒下的是自己手下,他们本来就是援手并不是来毙敌,大部分人都走了,任务也算是成功,至于沈卓那真的能力之外,不是不肯相救,情势稍纵即逝紫衫人高喝一声“退!”

三人轻功一提往一侧林内跃去,许明山刚要去追,温禄山道“别追了!”听得温禄山声音许明山这才止得身形,别人在出手拦敌,张中平不会武艺自然不会掺和,在别人动手之时他就躲在有旁没有参与,见敌人逃了这才闪身出来道“都护说的对,别追了,救陆开为先”

许明山抬眼看上坡当下道“跟我来!”

留下十人看住沈卓,余人顺坡上去,爬到一半只见陆开在坡上冒出身影,不过不是一个人陈九德就在身后,拿着剑架在陆开颈边。

见得陆开遭人胁迫,温禄山扬声道“停下”

陈九德居高临下道“好好看看他,没缺胳膊少腿”

温禄山目光落在陆开身上,人的确是没事,早是爬上山头的人不走又掉头回来,肯定是有话要说,温禄山道“你要如何?”

陈九德恨恨盯一眼陆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卓肯定是你耍什么诡计让人滚下去”

陈九德怀疑是陆开私下做手脚也是正常,因为一伙人爬坡只有沈卓一人滚下岂不奇怪?怀疑陆开也没有必要承认“我能耍什么诡计,你的人在看着我,我有这机会?”

陈九德冷笑一声不在和陆开多说,看向半坡温禄山道“换人吧”

第516章 交换地点

温禄山回头看一眼坡下沈卓一眼,在才转移视线看向陈九德,心道“沈卓在这事中也不知是什么角色,但是先把人换回在说”

温禄山道“你让他下来,我放他上去”

陈九德这时听得吃吃一笑“你当我三岁孩娃?这陆开下去容易,你看他是能爬上来?”

温禄山在道“那你想怎么样?”

陈九德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换人了?”

温禄山郑重道“答应了”

陈九德吹声口哨,有二人上来押陆开下去,陈九德道“明天午时还是这个地方,我会让人过来通知你们换人地点”

沈卓就在手上温禄山也不怕他们食言“好,明日午时见!”

陈九德身体后退闪身不见,温禄山看一眼许明山,许明山给温禄山一个点头后道“回城!”

陆开让人押着往前走,来到一条山径边,见得这里有辆马车停着,陈九德道“愣着做什么,上车”

陆开看看四周不见沈章“大司徒呢?”

陈九德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大司徒自是先走一步”

看看人数包括陈九德在内是有十人,现在如要反抗至少有半成机会能走,只是现在如果走了就没有办法知道他们落脚之处,权衡片刻陆开最终上车。

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估算时间约莫是过得半个时辰,马车停下众人想下车,见得眼前是个山庄,山庄匾额写着凤庄二字。

这个山庄对于陆开来说,那是相当陌生,随人进去正厅见得沈章独坐案台,一双眼睛沉沉向自己压来,陈九德问“他要如何处置?先关起来?”

沈章道“不,他诡计多端不能让他自己呆着,让他留下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眼皮底下”

沈章不想把陆开单独关押,陆开笑道“能喝口茶?”

沈章不答视线往左边客案看一眼,陈九德已在右边客案坐下,这一眼就是让陆开入坐,如此来看沈章对他还是很客气。

陆开入坐“没想到我还能入客座,大司徒大度在下佩服”

落在沈章手里,沈章完全可以把陆开丢到臭水沟让他待着,但没有,沈章道“我待你好,希望你能记得我的情,只想要你换人,你不惹事我也不为难你”

这时丫鬟先上茶,然后在上宵夜,只是陆开案台上没有,沈章道“没备下你的饭菜喝茶吧”

陆开苦笑“有茶已经很好,大司徒不用客气”喝口茶,在次询问先前在山洞内被打算话题“大司徒

这次的大动作,是不是因为这次中的毒?”

沈章案台上是摆着菜肴,但没有心情吃喝,和陆开一样只是喝茶,听得询问看人一眼“看出来了?”

这个也不难猜陆开说出见解道“大司徒和太尉周旋这么多年,也算是耐心十足,隐忍这么久突然有得大动作实在是唐突,原来是遭人胁迫”

沈章叹口气道“当时我要回武尉你们都觉得很奇怪吧?”

沈章当时为尸身亲自见过沈建承,这个陆开当然没忘“大司徒这是念旧情”

要说念旧情也不能说有错,沈章在添句话道“除这点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无法替代”

“无法替代?”这个倒让陆开好奇“为什么无法替代?”

沈章感慨道“他有真心,也有私心,私心是跟我才能保他官运亨通,真心是对我很忠心,帮我打理方方面面,比如说府内七十个下人,每一个人的名字他都知道,有人在饮食中给我下毒,就是因为他不在”

陆开没想过武尉为沈章如此事无巨细做事“知道是何人所为?”

沈章冷看陆开反问“我如知道是谁,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做事?”见得陆开不应沈章苦笑一声“也许说了你也不信,我其实已经不想当什么王上”

这话出口陆开和陈九德大为诧异,诧异是一样,只是他们二人立场不同,陆开失笑道“我不信”

“我也不信”沈章自嘲在笑“我承认以往是有这个野心,只是和太尉周旋这么些年有些累了,也或许是因为年纪大想过些安稳日子,人一老就怕麻烦,没有精力在操心事”

不同的年纪对不同的世事感受自有不同,陆开还没到沈章那般年纪,很难相信沈章说辞“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给我们添这么多麻烦?”

沈章在道“我如说这都是他的主意,你信不信?”

陆开默思片刻道“我信”

“哦?为什么?”沈章笑问。

陆开道“因为以前并不了解大司徒,既然口这么开,可以信大司徒一次”

陈九德旁听一会笑道“怎么我看你们有一笑泯恩仇意思?”

沈章陆开视线落在陈九德身上,陈九德凝视沈章浅笑道“大司徒,有个问题想要你解惑”

“说”

陈九德道“我帮你目的是为陆开,你拿他换人,那么你允诺我的事是要食言了?”

沈章目如冷风刮向陆开一眼“我说话一言九鼎自然是不会食言,这就是为什么让你来定换人地点,可以提前在换人地方埋伏弓

箭手,我接到人,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陈九德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大司徒想得周到”

陆开在旁哭笑不得道“在我面前说出这事,大司徒不怕我给都护报信?”

沈章反问一句“你是说这次是都护过来?”

陆开道“按照我对他了解,来的应该是他”

沈章显得无所谓道“报信又什么样?你以为换人时会让他带人手过来?”

陆开没有话在出口,沈章看向陈九德道“你心里有换人地点了?”

陈九德想得想道“有”

位置是哪里沈章也不多问“那么你抓紧时间安排,你想杀他这就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陆开眼锋忽而和陈九德碰撞,陈九德视线不收狞笑“我明白”

这事上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明明知道对方计划,自己也无法想出破解良策,眼看就要一命呜呼,陆开苦笑道“看来我是非死不可,那么,陈副官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敏敏?”

一提起敏敏,陈九德眼中腾出怒火“你去陪她,她自会明白我心意”

陈九德对他的杀心,陆开是没有办法让对方释怀,有个问题想问“你想为敏敏报仇我无话可说,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要死我也想做个明白鬼,你告诉我,延熙将军现在是死是活?”

拓跋延熙是否安全,陈九德也不瞒他,定定看人一眼道“我不像你这般忘恩负义,将军我已经送回南魏”

“送回南魏?”答案显然出乎陆开预料,当下显得诧异询问“既然要送人走,为什么要杀将军随身护卫”

说实话陈九德也不想杀人,能给陆开答复只有一句“他们碍事”

陆开为那些护卫无辜丧命惋惜,不过,拓跋延熙回南魏也让陆开放心。

陈九德眼看显得比以前瘦得一些的陆开道“你比以前瘦,和在南魏时的不一样,明日我会让人给你做大餐,好好吃一顿,免得下去敏敏说我怠慢你”

夜落日升,光线将黑暗悉数驱散,陈九德没有食言让陆开大吃一顿后才出来,陆开原本是没有胃口,只是陈九德在一旁紧盯,不得以也是吃的一些。

外出上得马车,马车缓缓前行,在马车内坐约莫有半个时辰,车马停下下车后陆开抬眼看环境,一看这里居然是陀水那个山寨。

山寨屋舍有些让大火烧成灰,没有烧成灰的也是东倒西歪,地面全是黑色灰屑,陈九德带陆开过来马车上只有三人,意思就是除陆开外,陈九德只带来三个帮手。

第517章 交换

包括陈九德对方就只是四个人,陆开眼中没有其他人,他知道这里绝对不止他们,大概早就过来让人埋伏,寨门还是挺立只是让烧焦,入得寨门看一眼葛玉泉凌玉先前被关押的屋舍,屋舍早是塌了。

陆开来到中央位置,陈九德道“就在这里站着别动”

陆开凝立不动,陈九德指着山寨两边耸立高崖道“看见对面坡林没有里面藏着弓手,我呢,想要的只是你的命,如果你和温禄山胡说八道连他一起杀”

陆开抬眼看两边坡林,如若布满弓手,寨子屋舍也是烧得差不多,在中央这个位置,如果疾箭齐发那是绝对躲不掉。

陈九德似乎很有玩心用脚绕着陆开画个圆圈“别出圈,我就在附近”

话落,人走,留下陆开一人,陈九德往陆开右手边过去,没记错的话那是马厩方向,如果寨子完完整整的话,要出寨就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只是那夜寨子让陶思民烧了,任何地方现在都是出口。

到得马厩位置,这边早是放了马,陈九德上马就和余人从另外一个方向远远走了,将陆开一人留下。

陈九德从另外一个方向走,陆开并不知道,以为人在就近埋伏。

到午时前,有士兵去过昨夜说好地点,也就是那坡下等候,有一人出现坡下用石头包着纸条从坡下抛下,士兵捡起石块将石块去了拿纸条看一眼,上面歇着“陀水寨子”

士兵拿纸条回到石头城交给温禄山,温禄山看得一眼“我知道这地方”

温禄山当然知道这地方,救葛玉泉那夜也是去过,许明山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张中平道“我也去”

温禄山缓缓看二人一眼道“谁都别去,就我和沈卓去”

张中平一楞道“说的什么话,自己去怎么能行?”

温禄山很有自知之明“换了是你,你愿意见我带大批人过去?”

张中平觉得十分不妥“那也不能一个人去”

温禄山道“虽然没说让我一个人去,但是路上肯定会让人盯着,我带着大队伍过去肯定会留下队伍,一来带人去没用,二来自己去也是表示诚意,我们是真心换人”

许明山并不赞同温禄山看法“不行,如要一个人去的话,那么我去”

温禄山坚持自己决定“不用多说,就这么定了”

自己去如果对方存心刁难那是死路一条,许明山倔强在道“都护!我知道你是为陆开着想,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我偷偷带人在后面跟着,如你不答应我是决不让你出阳广城”

阳广城是许明

山的地方,如果没他允许温禄山想擅做主张那也是不行,在说许明山这么做也是为他好,眼看天色不早去陀水也是需要一些时间,为了不耽搁时间温禄山只能赞同道“那你就在后边跟着”

温禄山举起左手道“我举左手就待命”在举右手道“举右手就动手”

“举手打暗号这也太明显了!”张中平有些哭笑不得。

温禄山自然也是知道明显“没必要藏着掖着,我说了路上他们肯定会让人盯着,有没有人在后跟我他们会探不出来?心知肚明罢了,跟我不参与那就没有问题”

许明山对此没有意见“不说了,你照你说的做就是”

目前也是没有什么好安排的,许明山让士兵将沈卓带过来,温禄山让沈卓上马车,他亲自赶车,温禄山策马出城也没往后看,许明山要跟着也不会派队伍紧跟。

策马半响还没到陀水岔道,只见陈九德十人早在路上等候,温禄山远远看见陈九德十人如同路桩拦路,在接近对方三丈外止马,见得温禄山一人驱车过来陈九德大是佩服对方胆气扬眉笑道“都护一人过来呀?真是艺高人胆大”

温禄山没有跳下车坐着直视对方道“就算带人过来,你也会让我一人过去不是吗?”

陈九德哈哈大笑“都护果然是精明人”

这时道路两旁林内传来鸟叫声,陈九德听得鸟哨也不恼怒笑看温禄山“有援手哦都护”

听见鸟声知道是有人给陈九德发信号,知道他们是发现许明山他们,温禄山也不惊慌缓声道“他们就是来保护,不会乱来”

陈九德看一眼道路右边密林,这眼神似乎是觉得许明山他们在那边,看一眼在转回目光看向温禄山“就这里吧”

“就这里?”温禄山直视陈九德“不是说好去陀水寨子?”

陈九德笑眯眯看温禄山“我这不是怕都护辛苦,特意过来这里接人”

“既是要换人,陆开呢?”温禄山显得十分警惕注视陈九德。

陈九德当然知道温禄山会询问这个问题笑道“他呀,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温禄山这时跳下车,因为下车如有什么突然状况也好应对“你的意思是他不在陀水寨子?”

陈九德并不答复看一眼温禄山马车“让人下来,我自会告诉你陆开所在之处”

温禄山迟疑片刻盯着陈九德不答也不动,过来片刻“我们说好了换人,换人不是应该同时交换?”

陈九德嘻嘻一笑就像个顽皮孩子“可能是你和我的理解不一样,我说的换人是我先把人接走,然后在把陆开交给你”

温禄山怎会想到陈九德跟他玩起如此心眼,见得温禄山不答,陈九德笑道“想什么呢?如果不想答应就此作罢就是”

陈九德勒着马绳就要调转马头,温禄山不禁出声道“等会”

陈九德将马止住笑看温禄山,温禄山将车帘掀开见得沈卓从内钻出下车,陈九德稍显关切看一眼沈卓“没事吧?”

沈卓不做答复只问一句“他人呢?”

陈九德道“大司徒在一清净之处等你”

沈卓看一眼温禄山起步往陈九德过去,温禄山突然伸手拦人沈卓止步,温禄山厉声询问陈九德“陆开在哪里?”

陈九德好笑道“都护真是健忘,刚才不是说过,我们先接人走在告诉你陆开下落?”

温禄山眼神就像即将要出鞘的剑,冷视陈九德“如果说我现在就要知道呢?”

陈九德一点也不在乎温禄山冷视,气定神闲笑道“现在就想知道?那么我不说呢,都护是想杀我们?”

温禄山不想惹事道“我不是来找麻烦,在没见到陆开前,谁都不能跟你走”

陈九德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不是不让他过来,是他没时间过来,知不知道冯宝震在我们手上?”

“冯宝震?”温禄山对冯宝震自然不会陌生,只是人怎么会在他们手上?“他没过来是和冯宝震在一起?”

陈九德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他现在还没见到人,需要一些时间”

温禄山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送人过来给你,要空手回去?”

陈九德一副吃定温禄山态度笑道“我就是这意思”

温禄山添句话在问“我怎么确定他现在还活着,我知道他和你有些不愉快”

陈九德噙着笑道“你是不知道,但也只能信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不让我带人走,陆开那是死定”

温禄山大是为难,为难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眼劲就像是起誓般道“如他周全有失,就算海角天涯我也会找到你”

面对温禄山恐吓陈九德不以为意,含笑道“我记下了”

温禄山不在阻拦沈卓,陈九德领人走了,知道对方身影消失许明山这才过来“人呢?”

温禄山板着脸道“没换到人”

许明山讶异道“那你就这么把人交出去?”

温禄山道“我没有其他选择”

许明山目视前方道“希望他们能跟上人”

第518章 礼物

许明山目视前方道“希望他们能跟上人”

“他们!”这话入耳温禄山心神一振“这话什么意思?”

许明山温看温禄山道“行军打仗,我总喜欢派明暗二拨探子,明的是故意引人耳目,同时能掩护藏在暗处的探子”

听得许明山这么一说,温禄山愁绪顿消扬声就笑“真有你的”

许明山自己带的这波人就是明,陈九德探子发现他们,注意力自然就在许明山这拨人身上,哪里能想到许明山还留有一手。

许明山道“走吧,我们跟上去瞧瞧”

探子每隔一段路就会留下暗记,记号就是竖着插在地上的石子,许明山温禄山放慢步伐在后跟着,因为他们没有必要急着冲到最前面,跟着一段路到得陀水方向岔道,突然间就在也没有记号,许明山登时一凛“记号没了”

温禄山紧紧悬着口气道“探子多半让他们发现”

这当然是唯一理由,要不然记号不会中断,许明山大是气恼,以为他是只黄雀,其实不是,陈九德才是逮杀黄雀的猎人。

许明山懊恼道“没了记号就无法知道他们去处”

温禄山也是显得大是沮丧,他们运气也实在是太差,只是岔道就在这里,如今没有什么好计较,温禄山道“来都来了,我们去山寨看看”

二人到得山寨这里什么人都没有,眼里所见只是山寨起火过后废墟,许明山视线往地上一看,见到地面有个圆圈,许明山指着圆圈道“你看这里有个圈”

这个圈就是陈九德先前画的圈,让陆开不许出去,圈的痕迹是新的,温禄山注视地上圆圈做下判断道“陆开曾经来过这里”

许明山问“那么现在人呢?”

温禄山长长叹口气“不知道”

当时在陈九德走后,陆开还真没敢往圈外踏上半步,因为他相信陈九德在两边坡林布置弓箭手,因为布置弓箭手这事是沈章昨夜在他面前说起,对此当然不能不留心,没有必要自然是不用出圈子自找麻烦。

沈章在陆开面前这样说,当然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故意沈章怎么会自己暴露想法,这个算是有引导暗示意味。

陆开就在山寨废墟中凝立,事实上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两边坡林什么人都没有,更别提暗布什么弓箭手,陈九德故意这么说是为震吓住陆开,让他按照他们的计划走。

陆开在圈中凝立,午时骄阳晒得他汗流如雨,看看天色午时早是过得大半,现在心中大是奇怪,心道

“温禄山怎么还没来?”

拿沈卓来换他,温禄山不可能耽搁时辰,这一点也不像他作风,见人迟迟不来,陆开忍不住看向右侧,这是陈九德先前过去方向,陆开以为人在那边,犹豫片刻扬声询问“他们怎么还没来,你们说清楚我在这里没有?”

这里就他一个人问话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没人问话当然不会认定没人在,或许是陈九德不想搭理,陆开暂且收声在等。

废墟实在是太安静,忽而觉得有些不对,有些被人晾在这里感觉,感觉是感觉总不能真的往圈外走,在默等时间过去半个时辰,终究是安耐不住道“陈九德!你出来”

无人回应,只有自己声音在废墟回荡。

这太不对劲,陆开用心在感受,并没有感到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温禄山不会来了”陆开突然间冒出这个想法,太不合理如果约在此处换人,早是该到,没有迟到半个时辰道理,看得两边坡林一眼,深深吐得口气,全神戒备间先把右脚踏出圈,左脚还在圈内。

如果有弓箭手,现在应该射支箭下来警告他,但没有,四周如常安静,见没有箭矢射下警告,现在壮起胆子在将左脚踏出,迅速离开圈子三四步远。

人已经离开圈子鼻子还能呼吸,这下陆开明白他是真的让人晾在这里,目前第一个反应就是往陈九德先前离开方向过去,一路前行到马厩这才发现这里也有道路离开。

上当受骗没人会觉得开心,陆开气极反笑“大司徒和陈九德这双簧唱得好!”

能说出这话就代表现在是明白,沈章昨夜说的话意在误导他,心中疑问在起,喃喃道“没人在这里看着我?难道他们有别的法子换人?”

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法子换人,留在这里当然不会有答案,是不是换到了人要回去看看才能知道,转身刚要走,见到马厩这里井口上放着一个赤色盒子,盒子也就巴掌大,盒子下方压着一封信,井边也是让火烧黑,赤色盒子放在井口沿边也是醒目。

井口上的盒子和信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着,如是早有早是让火烧了,走向井口伸出双手同时将盒子和信拿了,陆开先是打开盒子看。

盒子里放的是一个腰佩,腰佩是个圆玉,圆玉右下方缺了一小块,腰佩一入眼陆开大吃一惊疾呼“这是冯叔腰佩!”

陆开赶紧将腰佩收着,将盒子弃去取出信一看,信上写着“冯宝震在我们手上,要他活命来南渡头”

心念冯宝震周全赶紧往渡头过去,路上心道“冯叔不是早就离开荆越,

怎会让他们抓住?”问题没有答案,越想越是焦急。

到得南渡头入口,早有一人在等陆开“陆公子?”

陆开打量这人一眼,这人肤色黝黑,年纪二十左右像是常年跑船晒的,对方认得自己肯定是有人吩咐在等。

“我是”陆开回应一句。

这人在道“跟我来”

这人领着陆开向一艘大船过去,二人顺着船板上船,来到一间舱房外,这人道“请吧”

陆开推门入内,里面只有一人,这人便是沈章,沈章持笑凝视陆开“来啦”

陆开行至沈章面前冷讽一句“大司徒好心思,我也让你骗过了”

沈章没有在桌坐着等人是站在厅中“自己疑神疑鬼暴晒,感觉不好受吧?”

这话入耳陆开就知道,沈章今日并不打算要自己小命,让他去山寨只是在试图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太阳底下暴晒。

这可是实实在在让沈章耍了,气归气陆开也没有怫然做色“不杀我,定是另外差谴?”

沈章故意笑道“马上就要去拿解药,为不为我高兴?”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非常明确,陆开一楞“沈卓在你手上?”

沈章道“不在我如何能够换解药”似怀好意在道“不说这个,没杀你,自然是有事情让你办,只不过不是坏事,是好事”

“好事?”陆开爱对此表示怀疑“大司徒会让我去做好事?”

“当然是好事”沈章在道“昨晚我和你说过的吧,我对王上已经没有兴趣,这个你拿着”

看得物件一眼是把钥匙,陆开道“这钥匙是?”

沈章看人一笑“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辞辛苦将太子救出北安就是为护国公洗冤,我佩服你的努力,这次中毒让我思虑许多,真是人生无常命数无定,这是我府上财库钥匙”

“财库钥匙?”陆开大为纳罕也不知道给他这把钥匙干什么,多看两眼也是猜不出来。

陆开索性直问道“大司徒这是将私产送给太子?”

对方这个看法却是好笑,沈章哈哈一笑“太子只怕看不上我这一点小财,不过里面东西是你们都需要的”

“我和太子都需要?”这让陆开大为好奇“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我和太子都需要?”

沈章道“司南车”

“司南车!”陆开浑身一震“是当年那辆司南车!”

第519章 另有目的

沈章并没有陆开那般反应,缓缓道“是当年那辆司南车,这辆车我是好不容易弄回来,想着有遭一日反咬他们一口,只是现在不需要了,另外司南车上有封信,信里我把当年参与这事所有人都写清楚,怎么样喜不喜欢我这份临行礼物”

“临行礼物?”陆开愕然注视沈章。

沈章道“这不是很明显?财库钥匙都给你还回去做什么,我做得这么多事在回荆越能落下好处?”

陆开大为奇怪眼锋不住揣摩沈章神色“不杀我,就是为给我送这份临行礼物?”

对于陆开反应沈章大是好笑“怎么?你非得要别人取你性命才高兴?”

陆开当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这事又突兀又费解“就这样放了我,陈九德没意见?”

沈章用置身事外口吻道“你和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让你过来就是给你交代这事”

陆开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发展问“所以说这事结束了?”

沈章点头神色异常诚恳道“我换得解药立马离荆越远远的,自然就没人找麻烦,如果太子能把我忘了那是更好”

陆开犹疑盯着沈章并不说话。

沈章看人笑道“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后会有期,不,应该是后会无期”

话落人刚要走,陆开忙问“冯叔呢!”

沈章笑道“他没事,在我离开后会放他回来,这也是为你不找我麻烦的保险,见谅”

沈章出舱,陆开不在留人,人没留,陆开一人留在舱内。

陆开留在舱内半刻还未出舱,不出舱也没人来赶他下去,饶是心思快,也没想明白这事怎么回事。

沈章下船来到一辆马车边,看得左右一眼这才上车,车内陈九德早在等候,见沈章上车陈九德笑道“他有什么反应?”

沈章满面冷意道“没什么反应,在犯迷糊”

陈九德相信陆开的确会是这个样子“他在是聪明绝顶,也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一步走的是什么棋”

沈章深深吁口气道“恭喜你了,大仇就要得报”

陈九德笑而不语吩咐车夫驱车离去。

马车是离开南渡头,只是温禄山许明山还没走,二人还在寨内,目视陆开先前站过的圆圈,许明山满腹疑惑道“他既然来过为什么又走了?这个圈子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来过这里?”

许明山连续三个问题出口,温禄山只是淡淡看人“只是我的直觉,我信他来过这里,你想想看陈九德为什么半路拦我?”

许明山顺着温禄山意思推测“如果他真的在这里,那么陈九德拦你就是为拖延时间”

温禄山点头。

许明山在道“那么这圆圈是怎么回事?”

温禄山说出看法“这圈子肯定是陈九德或者是其他画,目的就让陆开站在里面,就像是无形囚牢”

听得温禄山这么说,许明山好笑道“什么无形囚牢,这是过家家?让他站着就乖乖站着?”

温禄山看看两边坡林道“如果有非站不可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非站不可?”

温禄山指着两边坡林道“如果是我就会在坡林中布置弓箭手,只要他敢出圈就将他射成马蜂窝”

许明山看向坡林一凛“有这个可能,如果崖上有弓手的话,我也会乖乖站在圈里,但是他是怎么离开的?站在这个位置不可能有机会逃得掉”

温禄山凝重点点头“这就猜不出来,或许他是想出什么脱身办法”

许明山叹口气道“沈卓没了,陆开也不见,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温禄山吁口气往寨外走,许明山跟上,温禄山道“回荆越,沈卓这事要告诉太子一声,你也跟我走”

阳广城出事,许明山自然也是该去见沈建承请罪,二人出寨,温禄山沉思在道“他们抓了冯宝震也不肯直接换人,多半是还要陆开做什么事”

这点毋庸置疑徐明山问“你有什么想法?”

温禄山摇摇头“那沈卓是怎么回事?人为什么会在鬼井?”

许明山知道也不透彻“详细的事我也不清楚,人在前朝时就关在那了”

“前朝时就关了?”温禄山讶然在道“怎么从未听说这事,为什么不上报?”

许明山失笑道“上报?如果不是昨夜陆开过来,我也不知道关的人是沈卓,在说人是在前朝关的,太子也没说要过问,我有什么理由为一个鬼井犯人上报?”

温禄山道“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许明山能体会到温禄山心情“事情已经这样,早知道晚知道又能如何,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人”

温禄山对此并不答复,人当然也想找,只是去何处找?温禄山并不接声想着见过太子在做计较。

沈章和陈九德往浦安过去,双方见面地点是一所寺庙,到得庙外主持早是受人吩咐出来接人,同时早是备下客居让二人入内。

入坐看茶没等片刻,见得纪芙过来,沈章见得纪芙目光微微一缩,纳罕道“纪姑娘。。”

纪芙盈盈笑道“见过大司徒”

见到纪芙沈章自是惊讶无比,显得不可置信道“我不信是纪姑娘给我下的毒”

纪芙入内就坐微笑道“谁下的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给大司徒拿解药来了”纪芙从袖中取出药瓶放在案上。

见到药瓶沈章心里头没来由一紧“明白了,能让纪姑娘出面,想必对我下毒的是堡主了?”

纪芙脸上如常笑道“这重要吗?”

沈章满面无奈一笑“的确不重要,俗话说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们舟平堡堡主,连首都没露过,当真是神秘得很”

纪芙神色如常婉声一笑“人呢?”

沈章盯着纪芙道“我这个中毒之人都不急,纪姑娘急什么,很好奇为什么选择寺庙?”

纪芙轻轻一笑“不管我们暗地里都做过什么事,也不管是多么大奸大恶之人,总是不愿在寺庙犯事”

这么说沈章就明白了“还是纪姑娘想得周到”沈章看一眼陈九德,陈九德接收到目光向纪芙道“纪姑娘稍后”

陈九德自行出屋,没过一会陈九德领沈卓过来,纪芙仙姿玉体,沈卓却不看人一眼,眼睛只是盯着沈章,纪芙看一眼沈卓才对沈章浅笑“以为大司徒一见药瓶就会非常急不可耐上来抢”

沈章避开沈卓目光只看纪芙笑道“纪姑娘不是说过,没人愿意在寺庙犯事,我可不想开这先例”

人已带来,纪芙过来也不是和沈章叙旧,是以款款起身道“你们两兄弟要不要说会话,可以容你们一些时间”

沈章目视前方冷漠道“我没话和他说”

沈卓眼中愁色深长道“我就你一个弟弟, 不管你怎么看我待我都不怪你,如能拿我命换你解药,就当时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沈章目光还是直视前方,只是眼中有着泪光闪现,纪芙这时看沈卓笑道“不要多想,换你不是为取你性命,如要你性命也不用麻烦大司徒”

沈卓跟纪芙走了。

沈章坐着不动,陈九德注视沈章叹口气道“这么对待你大哥,心里也是有愧疚吧?”

有些事年轻时无所谓,到得上得年纪才知道血脉之情重要性,只是心里想什么那是自己的事,沈章起身道“没有什么好愧疚的,走吧”

沈章取得药瓶和陈九德离开寺庙,同时离开浦安往荆越郊外过去,二人来到个庄子。

只是这庄子不是风庄,是山南庄,入庄到得正厅,冯宝震就在厅内,如同坐上宾入座没人为难他,厅内有守卫看护,沈章陈九德还进来,陈九德挥挥手让守卫下去。

第520章 埋伏

路上沈章早是服了药,陈九德问得一句“感觉怎么样?”

沈章深深吸口气,大为顺畅笑道“没事”

冯宝震静静观视看二人一眼问“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就是一个卖药的”

陈九德看人一笑道“别白费心思,我们知道你是谁,要你做的也很简单,就在这里待着,我们好吃好喝伺候,如自找麻烦我们就不客气”

冯宝震让他们抓来其实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既然对方实话实说,现在也有话要说“抓我是为威胁陆开?但我告诉你他不会按照你们的话去做”

陈九德似笑非笑道“他会的,因为你在他心里很重要”

冯宝震对陆开很重要,同样沈卓对纪芙来说也很重要,二人同车而回,回的是舟平堡。

还没到因为车在晃,沈卓在鬼井二十年,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美人,没有人不喜欢美人,以前沈卓很是喜欢,只是纪芙对沈卓来说还是显得抵触“我看你们是闲则生事,我被关在鬼井二十年,实在想不出来我对你们有什么用”

如果没用就不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救他,纪芙笑吟吟道“不要小看自己,要我说你用处可不小呢”

“哦?”没想到如今的自己还有大用处,沈卓好奇道“可否明示?”

纪芙下意识捋捋丝发,展露一道好看笑容道“还记得自己以前交友广阔?”

记忆就是沈卓在鬼井唯一能回想度日的事情,想得多自然不会忘记,话是听入耳还是没明白对方意思道“已经过二十年,我现在这般样子,你认为还受人待见?”

对此纪芙显得很有信心道“为什么不会,待不待见就要看以前有多深交情,自己的好朋友总不会忘记吧,我指的是最要好的那个”

沈卓戒意大增“你想对他做什么!”

纪芙给沈卓投去一个温和微笑道“不做什么,你当初糊里糊涂坠崖死了,你这个好朋友亲自带人在崖底找你三日三夜,只是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只能默认你死了,二十年足够一个人做出大成就了,你这朋友二十年前虽说在荆越是有些名声,但也不算是什么人物”

“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我们想要的就是你给引见引见”

陆开回宫见到沈建承,陆开脸上夹着汗珠,沈建承看人一眼问“有急事?”

陆开道“是有些急事,这才过来面见太子”

“说吧

,何事?”

陆开将一封信递上,沈建承接信粗看一眼,里面有不少士族公氏名讳,其中居首者就是姜三郎“这是。。?”

陆开咬字很重道“这是诬陷护国公叛国,案犯名单”

“案犯名单!”沈建承倒抽一口凉气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单?”

这样的名单当然不会是从天而落,陆开说出来由“这是大司徒给的”

沈建承大为诧异问“他给你?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说实话陆开到现在还不知道沈章意图,只是重复当时说的话,陆开简短清晰道“说是给我临行礼物”

“临行礼物?”沈建承大是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去哪里?”

陆开摇摇头道“大司徒说早是无心和太子争些什么,人已远远离开荆越不在回来”

沈建承忽而冷笑“这话你信?”

陆开也没说信不信“他如果不走,为什么要把这样的证据交给我?”

“证据?”沈建承在问“这只是一份名单哪里是什么证据?”

陆开自怀中取出书信在道“这是他们来往书信”

沈建承大为激动接信翻看,越看越是心惊,想起姜三郎的胁迫,沈建承冷然道“李锦!”

李锦入内道“太子有何吩咐”

沈建承道“集备人马随本王抓人!”

陆开完全没预料到沈建承会这么做“太子不可!”

沈建承道“不用多说,本王意已决,姜三郎要亲手抓他!”

既然劝不住只能随人出城,李锦点了二千人出城,到得姜庄外,庄门大开,一股血腥味道扑面而来,陆开顿觉不对和李锦相视一眼,陆开扬声道“保护太子”

随行士兵将沈建承马车团团护住,陆开道“李将军和我进去”

李锦点头和陆开入庄,庄内从前院到后院,没有一块地方是没有死人,只是死的都是丫鬟家丁。

姜公在正厅,人倒在地上,附近地方还有酒杯,李锦凝视酒杯疑问顿起“不会是让人喂毒酒?”

陆开走到姜公近处,见得姜公脸色发青,的确是中毒迹象,刚要开口说话,顿时感到一股杀气,陆开甚至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出剑,陆开这一剑挥出,在旁边的李锦顿时警觉,同时也能感觉到这一剑的凌厉,这一剑的去向并不是对着什么人,是正厅里

的屏风。

屏风后藏着两个人,两人是兄弟,大哥是钟朋,弟弟是钟学,陆开毫无预警出剑,钟朋钟学脸色骤然一变,身为陆开剑锋目标,只有他们才可以领略到这一剑领人颤栗之处。

陆开剑锋出手方位虽是对着屏风,但他随时都能变招,钟朋完全没想到会败露行迹,他们二人躲在这里就是为了偷袭,没到到他们这偷袭的人却反而让人偷袭,无论陆开是如何知道屏风后有人,这个已经不重要。

既然行迹暴露,那就没有在躲藏必要,在陆开剑锋接近屏风之前,钟朋神经快速反应提前一脚踹向屏风,屏风往陆开沉沉飞撞过去,陆开早就料到对方会做这个反应,屏风飞撞过来一剑将屏风劈成两半,在这一瞬间迅速变招。

人如箭矢朝二人标射过去,钟朋钟学做好退步挡击准备,下意识改变自己挡击角度,企图以守待攻,寻找时机破绽毙敌,但是陆开动作和剑势太快,非常直接,根本不让他们有任何还手机会,钟朋钟学心惊之下惟有再退。

钟朋钟学是红鹰军中好手,如不是好手也不会让他们过来,好手并不是高手,他们二人刀法,虽然算不上高手行列,但兄弟间心意相通配合出刀,也是具有强悍制敌本事。

可是他们与陆开交手七招,在这七招之中居然退得七步,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自从他们拿刀沾过血后,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没有招架能力,实在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同时也是无可奈何。

李锦拇指早是盯着剑柄,只要一探长剑立马就能出鞘,只不过没做出弹的动作,因为他看出陆开现在不需要他的帮助,李锦凝立观战同时也在戒备,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见得陆开剑法如行云流水,眼神闪现惊奇,诧异,同时也蕴含佩服,没有想到剑法竟然达到如此精妙地步,李锦知道他很精明,没想到剑法也是如此高明。

陆开剑法由开始的潺潺水流,气势逐渐变成大江之水奔涌不息,使得厅内气氛变得沉闷压抑,就好像漫天卷云有大雨倾盆前兆。

钟朋钟学一个三十,一个二八,很显得陆开比他们年轻许多,没有想到如此年纪,能将他们逼得手忙脚乱,陆开一人用剑,他们二人用刀,人势是占优但是在情势上却是悬殊境地,陆开比他们强太多,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这是他们兄弟没说出口却是一致涌生出来的想法。

直到此刻他们二人才明白犯下极大错误,面对陆开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隐藏偷袭,应该率先出手占据先机才是,先发制人虽说冒险一些,但好过像现在这样受制于人。

第521章 目的

他们犯的不光是一个错误,还有第二个错误,当陆开突然出剑袭击而来时,他们压根就不该退,一退就让陆开占据先机,使得攻势一气呵成,越来越是凌厉,对方剑势就像破堤洪涛,根本就不是如同蝼蚁的他们所能阻挡。

面对陆开这样对手,一个犯错已是致命,何况还犯二次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就是钟朋钟学结局,他们注定是要失败,只是过来前沈章下死令,此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红鹰军格言是,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拿命相争。

只不过,格言是格言,命令是命令,这两样东西都比不上性命重要,钟朋钟学没有一拼到底心思,二兄弟跟着沈章只是求财,不是为尊严荣誉。

“走!”钟朋迅速作出明智选择。

先脱身在说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都是正确的,只要能脱身就有时间能冷静下来思虑后续事情怎么办,只是想归想陆开能不能或让不让他们脱身就是另外一回事,想在陆开面前脱身也真是小瞧他,在这样地方又碰上暗藏的两个人,岂能让他们从从容容脱身。

“走不了!”陆开态度坚决一喝,全身劲力在剑中爆发。

双方等同与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超过一丈,一丈距离不远不近,但这恰好是陆开最舒服攻击距离,当钟朋钟学看见对方一剑向他们压来时,仿佛看见雷雨天中的最耀眼那道闪电。

闪电除有耀眼美感外,还携带肃杀无限的压迫力,钟朋刚要起剑硬挡时,他的心灵产生一股极度震颤。

因为钟学一颗血淋淋头颅突然蹿向半空,钟朋一见失声尖叫“钟学!”

钟朋呼声未落,他的头颅也是蹿向半空,在而重重落地,钟朋钟学两颗头颅恰好在地上滚碰一起,没有头颅脖颈血注四射,整个大厅顿时充满血腥,见到如此情况李锦心中不由生出恶心。

李锦视线移动到显得无情的陆开身上“为什么不留活口?”

血注四射有几滴落在陆开脸上,将血液抹去道“没有必要,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字未出,只听外边传来喊杀声,二人不做停留立马出去。

姜庄原本很是清雅,门外只有一条小道,小道不大最多能容二辆马车齐过,李锦这次点二千人过来,这么多人自然是无法一起堵在庄门外,庄门地势高,小道是稍微向下倾斜在往右边延伸过去,小道两边是绿意盎然树林,队伍就在小道上像条长龙在道上延伸过去。

只是这条长龙让人冲断七八截,冲断的人自然是沈章在早是埋伏的红鹰军,原本靠近庄门附近沈建承马车现在却在小道中央位置,由此可以判断一定是红鹰军突然从林内杀出,士兵想掩护撤离,到得中段位置双方厮杀一处在也无法前进半步。

马车让困在中央,但沈建承处境不算凶险,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马车不让对方靠近。

陆开愁眉深锁道“看明白了吗?这些红鹰军不是拿来攻城,他们目的就是在这里埋伏刺杀太子,我上了大司徒的当!”

这的确就是沈章最终计划,故意将当年逆党证据交给陆开为的就是这一步,陆开得到证据第一个要找的自然就是沈建承,而沈建承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拿到证据一定会亲自过来抓捕姜公。

此计真是算无遗漏,连陆开也蒙骗过去,这是陆开犯的最大的错,犯错就要改错希望还有机会,当机立断道“李将军,务必要将太子安全护送回城”

这点不用陆开嘱咐他也会做,二人长剑同时出鞘,从庄门开始一路向太子马车一路冲杀过去,一经踏入战局,那就很难从容退出,什么不想在当王上,那全是沈章谎言,至高无上权利相争本来就不会美丽,只有血腥,暴力,争斗,更没有所谓的亲情。

沈建承和沈章本就是一家人,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陆开和李锦目前已经是杀红眼,一个个倒下的不光是红鹰军的兵,还有李锦带来的兵士,姜庄外这一条道就像一个小型战场。

能把李锦带来二千士兵截断困住,这能够说明红鹰军的人数只多不少。

陆开李锦二人刚要齐力在进一步,见得一持八棱锤武将拦在他们面前,李锦一见这人即刻皱眉道“重武!”

重武竟似胸有成竹一般,狂笑一阵“李将军,好久不见”

李锦道“你这是在帮大司徒谋反!”

重武哈哈在笑“胜者为王,太子今日是走不脱,李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李锦恼道“休想让我当大司徒走狗!”

陆开踏前一步道“将军莫要动气,保护太子为先”

看得陆开一眼,李锦知道是让他先走,既然挺身而出说明陆开还是有信心能缠住人,李锦也不犹豫道“当心”从旁击杀出路向沈建承过去。

陆开在踏一步,移动到重武正对面

,重武不由大为动容,因为陆开只踏一步整个人仿佛变成吃定他的野兽,动容并不代表害怕,世上胆小的人不少,但也有越挫越勇的人,重武被陆开气势所激生出好胜之心。

“你就是陆开了?”在动手前重武问得一句。

重武和陆开从未见过面,这是相当肯定的,陆开也不急先出手,缓声张口道“你认识我?”

重武眼锋紧紧盯人,一刻也不放松回复“不认识,有人嘱咐过要我小心你”

嘱咐重武的人还能有谁,这是不言而喻,陆开眼神盯着重武不放深沉道“大司徒在哪里?”

问出这话就好像陆开有机会离开一样,这是一种轻视,重武不怒反笑“想见大司徒简单,把你头摘了在带你去!”

重武将六棱锤抡起,面对陆开这样人丝毫不敢大意,使锤的人,一般来说都是重攻不重守,锤沉,无论是击敌还是格挡,都要比使剑的人多花费一些力气,与其花力气格挡浪费力气,还不如拿来进攻,先行出手这也是机会。

重武相信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就能将任何人轰毙捶下,锤起人动,重武将自己力气和攻击提聚至极致,没有作任何防守。

不防守那就是全力一击,使锤的人一般都是粗汉,只会大开大合打法,重武和其他用锤的人不一样,从重武动作来看有着一种惊人的后续爆炸力,六棱锤向山岳倾压过来,照准陆开头颅大刺刺砸来。

陆开微微一愕,以为重武动作会显得缓慢,但没有,锤在重武手上就像拿着一把剑一样轻松,攻势大为快捷,陆开双目专注对方攻势,双目微微一缩看到重武这一锤中至少有三处破绽,只要有人看出破绽,无论大锤如何沉猛,也很难发挥强大攻击力。

只是破绽是有,但很难将其利用,有没有破绽重武比他更清楚。

不能利用破绽只能躲,面对重锤想躲闪时就不能犹豫,陆开毫不犹豫将身子一闪,人往左侧移动两尺,让过重锤一击,这一锤虽没打中,沉猛锤风将地上沙粒扬起吹散。

虽然没有一击得手,重武对这一锤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本来也不指望能一击毙敌,这一锤只攻不守意在试探陆开有多少能耐。

陆开不敢硬接,这就说明在气力上是逊他一筹,回锤之后整个人有得底气退后一步笑道“只闪不攻不是好汉,像你这般躲躲闪闪,如是上得战场只怕要让人笑掉大牙”

第522章 设伏成功

重武出言冷讽希望能用言语相激,让陆开和他来硬碰硬,陆开并未上当谐趣一笑“让人笑掉大牙的人是你吧,你虽然是身处红鹰军,但谁不知道红鹰军就是大司徒养的家犬,想上战场争取荣誉,你是没有这个机会”

这话就想一根针一样刺入重武心里,的确红鹰军名头好听,说到底他们也就是大司徒暗养的打手,只是他们这些打手每月饷钱比荆越正规军多得不少。

重武一脸恼怒喝道“既然如此别怪我心狠手辣!”

使锤的人在暴怒之下,力气肯定会更汹沉一些,陆开深深吸口气,让自己处于临战最佳状态,重武锤风一动,陆开丝毫不敢大意,全神戒备重武出手方向,陆开眼睛非常敏锐,眼睛一直注意重武双脚位置,重武脚一动,陆开登时警觉。

重武一锤轰来,陆开避过对方沉猛一锤,锤风火辣辣的刮过脸颊,重武在近距离反腕在打,这下陆开不得不出剑接过一锤,接也不是硬接,长剑刚碰触锤一卸,将锤上力气往地面卸去,若不是陆开反应机敏,长剑早是让大锤沉力震断。

重武看到一个机会,两人兵器都是往地上下垂,重武决定顺势攻击陆开下盘,下盘自然就是陆开双足,无论能打中哪条腿,一个人如果腿部受伤,那是不能从容移动闪躲。

重武粗吼一声,有什么想法就要立即实施,这是他一惯交手作风,当下毫不犹豫向陆开右腿打去一锤,这个想法也是转念就起,想必陆开很难做出什么反应,念头起得快,气力丝毫不慢,锤上劲力飞溢同时也是毫无保留,陆开感受到这一锤带给他的压力呼吸顿时急促。

重武心中固然有自己盘算,也认为这一锤陆开必定避无可避,只是重武有钟盘算,陆开有自己应对方式。

这一锤来势蓦然爆发,下手速度之快就像有千斤巨石压来,就在这时陆开眼中浮现厉色,一道银光突然闪跃,接着重武六棱锤落到地上。

锤一落重武手腕大痛,近乎歇斯底里愤怒对陆开高吼“你这个阴险小人!”

重武左手捂着右手手腕,指缝中有鲜血溢出,很明显重武右腕是让陆开伤了,陆开沉着脸道“不是我阴险,是你让我别无选择”

陆开在道“不割你手腕,我的右腿将会被你打残”

重武在暴怒间,用生疏的左手抓起六棱锤,见到这个举动,陆开皱眉道“把锤放下,我不想杀你!”

“右手已废,与你拼了!”一

锤直落落往陆开砸来,陆开剑动发出一种慑人声响,像极恶鬼厉啸,突然心口一痛,重武倒地不起。

重武倒下陆开视线不在看他,目光遥视沈建承马车方向,重武毙命让在场临近红鹰军之人显得惶然不安,陆开一路冲杀向沈建承过去,李锦早就到沈建承马车,见得陆开过来看人一眼也不多话,扬声道“走!”

马车向前驱驰,陆开在后跟着,同时心中大感奇怪心道“陈九德在哪里?”

是呀,既然做下这么大埋伏,陈九德就不能置身事外,可是陈九德这个人的确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没见人也不应该盼人出现,马车硬冲还没一段路,见得左右两边有红鹰军之人,持着长杆往急速转动车轮抛来,陆开在后一见尖叫“李将军停下!”

赶车的正是李锦,李锦心神都在操控马车,没有注意到马车两侧情况,但听见陆开警示,正要拉缰绳子止马的时候,只可惜慢得一步,长杆插入急速转动车轮一咔,由于冲力作用沈建承突然从车内翻滚出来,滚下马车,李锦在外也早是摔在地上。

一滚在地,沈建承神思恍惚间爬得起身,只见林内这时有支刚箭往沈建承疾射过来,陆开离沈建承还有两个身位,眼见疾剑往沈建承飞去急忙起剑,只是离人较远在加上长剑距离依旧触碰不到疾箭,箭矢一搓,直中沈建承左腹。

沈建承痛叫一声应地倒下,陆开一见神色脸色全无,一眼扫向疾箭射来方向,只见林内持弓的陈九德对陆开冷笑,陆开很想入林但他不能,往前蹿起抱起沈建承,抢过一匹马,扶着沈建承策马逃走。

李锦起身时正好看见,陆开扶着沈建承策马而去,当下高喝道“退!”

陆开策马身影还在陈九德眼中,陈九德探手入箭篓在取出一支钢箭,钢箭上弓,陆开身影在树木缝隙见穿梭,陈九德显得十分冷静,钢箭箭头对准陆开后背,瞄准数息后,手一松,钢箭厉啸一声迅疾无比往陆开飞去。

只听陆开骇叫一声,马倒人翻,这时李锦率着兵士上前团团围住,从陈九德这方向看过去,也不知道陆开中没中箭,李锦示意士兵当城人墙缓缓后退。

这时前面道外,马蹄滚滚,陈九德张眼看去,是岱迁领着人马过来,陈九德取出鸟哨吹了吹,其余红鹰军往林内冲去,顿时消失无踪。

撤兵,陈九德回到宅邸见到沈章,沈章十分紧张看人“得手了?”

陈九德痛快一笑“得手了”

“好!”沈章异常兴奋,一拍案桌起身“沈建承一死,荆越就是我的!”

陈九德恭贺一句“恭喜大司徒”

沈章哈哈大笑“你助我有功,日后我们便是友邦!”

陈九德目的本就是陆开,友邦不友邦的倒不上心“太子中我一箭,只是不知那陆开如何”

沈章满面喜悦道“放心,只要我成王上,陆开便是囊中之物!”

陆开没事,并没有中箭,陈九德射来疾箭,箭还未近身已是感受到,有危险时候人总是会不自主坐下反应,陆开反应就是倾斜身子试图避过疾箭,只是在这一瞬间陆开忘记他还扶着沈建承,身子一斜,沈建承身子重力往他压过来,马在奔跑中两人身子同时倾斜,重力一撤这才让马翻了。

二人和马翻地,最先起来的是马儿,李锦率人围上当先看的不是马,是沈建承陆开,陆开是第二个起身,起身并没有直立起身子,因为害怕陈九德还来第二箭,见得士兵围上来形成一堵墙,这才伏着身子查看沈建承,李锦这时也到陆开身边。

李锦先前没有看见沈建承中箭,以为是陆开护送沈建承先行,现在见到沈建承左腹中箭大吃一惊“太子殿下!”

沈建承痛晕过去,哪能听见李锦担心,现在也不是有时间担心时候,陆开急道“慢慢退走”

还没退多远见得岱迁赶来,围圈士兵让开条道让岱迁入内,见得沈建承中箭心统一震,忙让士兵牵马过来送人回城,队伍临去前,陆开往后看一眼。后方哪里还有什么人,比起追人更要紧的就是送人回城,压下恼气和队伍一同返回荆越。

众人回宫最忙的人自然是师医署的人,师医来得一波又一波,箭是拔下个个师医皆是摇头叹气,因为箭上有毒,左腹伤口满紫中带黑,听到沈建承出事王后慌神过来,沈建承躺在塌上昏迷,王后入内众人施礼请安,王后没看施礼众人一眼。

“让开”只嫌他们碍路。

来沈建承身边浅坐拉着显得冰冷的手,眼泪汪汪凝视一眼,在抬起泪眼询问秦重“太子如何”

秦重神色凝重道“经师医诊治箭是去了,只是箭上有毒”

“有毒”王后惊得就要背过气去,脑袋有些发晕就要往后倒,秦重赶紧上去将王后扶住,将王后扶住,王后这时缓过口气颤声问“既是中毒,快让师医解毒”

第523章 相认

秦重忧心忡忡道“师医们从未见过此毒,正在翻阅医典”

王后还没说什么,岱迁急得却是大发脾气道“师医署这些人平日都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翻书那还来得急吗!”

岱迁这时乱上添乱,秦重压低声音道“岱迁!”

岱迁将气忍了,拂袖凝立。

陆开一张脸比锅底还黑,出言道“依我看,这毒定是经过特制,翻什么都不管用,但是不用一击毙命之毒,或许手上有解药,我这就去找陈九德”

李锦眉峰大皱“你去了就给?”

对此陆开倒有十足信心道“上次落他们手上没杀我,目的是让我引太子去姜庄,箭是陈九德所射,他没用见血封喉剧毒,其实是在防我,他害怕没本事一箭要我的命,此举是想拿我的命去换解药”

秦重目光沉痛看一眼陆开“想好了?”

陆开不答先是给秦重恭恭敬敬施礼道“多谢太尉一直以来的信任和帮助”

陆开抬眼在满含温情凝视王后一眼,什么也不打算说,什么也不说是不想让王后操心,此次一去多半是没命在回来,现在是陆开唯一和王后相认机会,只是相认又怎么样?让王后知道他一个儿子拿命去换另外一个儿子性命,这样的事说出来只会让王后更为痛苦。

反正对王后来说,霍英在她心里多半早是死了,死就死了,死人就没有必要在复活。

看得王后一眼,陆开似乎显得很是满足,转身就要出去。

只是这时有人道“不。不许去。。”

说话这人声音显得虚弱,在场之人除沈建承之外,自然是没有其他人如此这般虚弱,听得沈建承说话,众人目光系数落在沈建承身上。

王后见人醒了,又惊又喜道“太子醒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建承觉得自己时间不多,忽而展笑凝视王后“母后不哭, 其实孩儿有件高兴的事要告诉母后”

“高兴的事?”王后不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高兴的,沈建承这话出口秦重陆开顿时对视一眼,似乎明白沈建承将要说出什么。

陆开忙道“太子不要说话,好好歇息,我会将解药换回来”

沈建承温看陆开一眼,知道陆开是故意打断他要说的话,沈建承无力向陆开挥挥手示意他过来,不得已陆开只能上前。

陆开在王后身旁半蹲在地,沈建承目光现在是满含喜悦,缓缓看一眼陆开,在缓缓看一眼王后,沈建承拉着陆开的手后盖在王后的手上,而王后的手早是握着沈建承

的手。

陆开虽说不是陌生人,但总归是个男子,一男子的手盖在手上,王后神色一愣也不知道沈建承这是什么意思,沈建承笑看陆开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连我也想到了,你这一去解药是能换回,但这解药不是解药,是控制我的毒药”

岱迁没听明白添嘴问道“太子这话何解?”

沈建承正要在说,忽而干咳二声,陆开赶紧让他别说话,叹口气道“我来说吧,大司徒答应过陈九德,说会帮他取我性命,上次陈九德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杀我,那是因为知道我会因为太子的事送上门去,我一死大司徒就会立马将解药送来”

秦重一楞“大司徒能如此好心?”

陆开道“这不是好心,他是想控制太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但应该不会致人死地只会让人万分痛苦,大司徒送来的解药不会一次性的解毒,毒发一次就给药服用一次,借此来控制太子”

秦重脸色铁青道“他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太子?”

陆开苦笑道“因为他不能杀太子,太子一死太尉必会震怒,这样一来就会和他大动干戈”

“解药不是一下解毒,不吃就发作,拿来控制太子,让太尉交出实权”

秦重不在接声,陆开在道“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子活着,以此来要挟太尉交出所有实权”

岱迁为沈章如此险恶歹心恨得牙痒痒道“他想得美!太尉不交又如何!”

陆开坚定目光看向秦重道“太尉会给的,因为太尉绝不忍心看着太子毒性发作生不如死的样子”

岱迁这时无话可说。

沈建承说的不错,陆开早是猜中大司徒心思,话陆开替他说出那就没有必要在重复,沈建承在道“那么,你还是要去?你就那么喜欢本王苟延残喘活着?”

陆开红着眼温看沈建承“能苟延残喘好过当个死人”

沈建承勉力淡淡一笑“这事还有另外一个解法”

李锦兴奋追问“太子有何良策”

沈建承道“让我去死”这话语声很轻,字落众人耳朵却是如同五雷轰顶。

王后惊道“太子莫要说胡话”

沈建承心意坚定道“本王没说胡话,这是最可行办法,本王就是这事中的结,大司徒知道你们肯定会因为本王性命妥协,如没有了结你们就能放开手脚做事,本王愿死也不愿荆越落入大司徒手中”

沈建承目光十分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看向陆开“大哥,这是当弟弟

的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可不能不应允”

沈建承这话出口,陆开还没看王后反应,手已经感觉到王后的手在颤抖,陆开手一起就将沈建承拍昏,沉脸起身“太子受伤神志不清,看他都说什么什么胡话”

陆开走向秦重“看好太子”

陆开眉宇神似护国公,对此王后早是有所察觉,只是没有证据有些话也不好乱问,沈建承在受伤之际还能思虑沈章有什么图谋,这绝对不是什么神智不清在说胡话。

见得陆开从秦重身旁过去,王后情急起身用尽嗓子眼里的力气激动叫道“霍。。霍英。。!”

二字出口,陆开这双脚却是如同被禁锢住无法动弹,词汇当然禁锢不住人的脚,是他的心,这一声母亲的叫唤如何能够移开步子。

陆开没回身,身子大为激动,激动不是所有人情绪,岱迁大是诧异道“霍英?他不是陆开?”

秦重向岱迁投去目光,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陆开眼中含着泪花,王后叫他这一声已是足够,顿时肃然回身道“在下,陆。。”

话没说话,只见王后已扑得上来将陆开抱住“儿呀,我的儿。可知娘亲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陆开眼中热泪盈眶,唇角笑容十分满足,也是伸手将王后抱住,在王后耳侧轻声道“娘。。恕孩儿不孝”

陆开抱着人起手拍得王后后颈,王后瘫倒在陆开怀中,岱迁离得近陆开看人一眼,岱迁惊诧之间也是能看懂陆开意思,上来将王后扶住。

陆开深深在看王后一眼,在扫视众人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岱迁扶着王后,心中一颤看向秦重“太尉,这是怎么回事?”

陆开前脚离开,葛舒兰和葛玉泉苗湘媛这才闻讯赶来,只是他们没见到陆开,见到的是岱迁放昏去的王后在塌上,葛舒兰到得前来慌问“母后这是。。”

秦重出声道“王后没事”

秦重看向李锦道“李将军!”

李锦上前“太尉有事吩咐?”

秦重想了想道“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是有什么主意,但是我不放心,跟着他不能让他出事,记住只有你一个人跟着”

李锦明白秦重意思,带人太多会打草惊蛇,如是他一个人跟人,被人发现几率就会降低。

“是,太尉”

在李锦离开前,秦重在道“带着信鸽,如果发现大司徒不要轻举妄动,把消息传回我自会让人过去”

李锦领命离开。

第524章 寻求生路

在山南庄,冯宝震在听陈九德和沈章说起沈建承的事,边听边惊心,口没开只是满面惊诧看人,陈九德注意到冯宝震神色,他们在冯宝震面前也不避讳,有什么事都在他面前说。

见得冯宝震反应,陈九德持笑闲问“对了,你有女儿还是儿子?”

陈九德看上去心情不错,还有闲心问他家事,冯宝震道“没娶妻”

陈九德笑道“那你就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我有个心上人,很漂亮,这世上没人能比得过她,她很喜欢兔子,在她府上有个兔园,是我帮她建的,我很喜欢看她喂兔子的样子,但是有一天陆开来了,那个兔园渐渐的就荒废”

“你应该能想象到这种感觉吧?为心爱的女子辛辛苦苦搭建兔园,收罗各种可爱的兔子,她却满心满意想讨另外一个男人欢心,而我的努力她却视而不见随手可抛,最后我就想,啊,这个陆开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比我优秀,她喜欢上优秀的人,虽然不喜欢这样感觉,没办法只能接受”

陈九德脸色渐渐冷沉下去“但是,这个陆开非但没有给她幸福,反而将她害死,你说,我该不该杀他?”

冯宝震对此并不答复。

冯宝震沉默并不能让陈九德收声,陈九德在道“知道她怎么死的?陆开有没有告诉过你?”

冯宝震还是没出声,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凝视陈九德,陈九德心中大为撕痛道“我想他应该不会告诉你,她是淹死的,就是投湖,人入水,水是先淹过头,在来是挤压胸口,在气息用尽过后湖里水就会呛着鼻子喉咙,你想呀一个人是多么的万念俱灰才会选择投湖自尽,这是一种最痛苦也是最缓慢的死法”

“还有拓跋延熙将军,他在战场上威风八面,敌人一见他就闻风丧胆,但是他看见自己女儿身子发白浮肿泡在水里,哭的那是一个叫撕心裂肺”

冯宝震绷着脸不愿在听下去“那是敏敏想不开,和他没有关系”

听得冯宝震答复,陈九德冷厉笑道“这么说是和你说过了?”

冯宝震不答直接在道“你也知道敏敏的死和他无关,你报仇,不是为了敏敏,是在嘲笑她看错人”

陈九德大是诧异看着冯屹,突然凄厉厉抖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把我看透,不错,她是不应该看上陆开!”

冯宝震冷声在道“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疯子?”

冯宝震讽骂换来的是陈九德咬牙狠笑“不是有句话叫有

情人终成眷属?她当初那么的非他不可,我就成全她”

冯宝震不想在和陈九德争辩下去“你是让人抢了心上人面子过不去,就为这点脸皮让那么多狼卫过来送死,你就是十足的疯子!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自找苦吃”

门外有人进来禀告“副官陆开已经出城”

听见陆开消息,冯宝震大为关心竖耳倾听,如果冯宝震能安静一些听陈九德发些牢骚,自然会受到善待,只是善待那是不太可能了。

陈九德指着冯宝震道“拉去柴房!”

“是”有人入内拉人下去。

看一眼沈章,陈九德在问“一人出城?”

禀告人道“是的,一人出城”

陈九德微微一下笑“他一人出城那是明白我的用意”

沈章起身试图外出,出去前道“那就让他过来,尽快把人解决,我也该去准备太子解药”

陈九德点头向禀告人道“去把人带来”

“是,副官”这人退下。

冯宝震让一人押去柴房,冯宝震心想“他一定是为我过来,不能让他涉险”

柴房在后院,现在的位置是中院,冯宝震看见右手边有个鱼池,要去后院恰好要经过鱼池,心中萌生想法将脚步放慢,后人那人厉声道“慢吞吞的干什么,走快点”

边说话边想冯宝震靠过来,手刚伸就要推人一下,示意冯宝震走快些,手是举起刚要碰到冯宝震时,冯宝震猛然转身把身后这人推落鱼池。

这人扑通落水溅起好大水花,边在水里扑腾边高声喊叫,推人落水后哪敢停留沿路就跑,他们刚从前院过来,要跑也不能往前面去,唯一的选择只有后院,跑到后院却是见到后门是敞开的,冯宝震一见不由大喜,这不是命不该绝是什么。

人往后门奔去,在后门外看见一辆送菜的车,车上还有几筐菜,一看就知道有人搬菜进去,为得方便没有关门,只看一眼脚下不停往前直窜,这才刚出后门听见有人高喊“站住!”

一听声头也没回,拿平生最快速度往前奔逃,后门外是条小道,小道先是直的大约七丈外是往左拐,庄内有马有车顺道跑让人抓住只是时间问题,为安全起见只能入林。

后面的人追得紧,慌不择路间也没明确目的地,到一崖边往下看一眼,崖下有水潭有十余丈高,十余丈高度无异从两倍城墙高度上往下跳,冯宝震往下看一眼头脑

发晕赶紧退回来,正要找路在逃,只是陈九德带人赶到,见得冯宝震神色紧张往崖边退回。

陈九德笑道“你就和陆开一样,就是不给人省心,只是要是他一定会往下跳,给你一次机会跳吧”

冯宝震战战兢兢往后看一眼,双腿如同被钉在地上无法迈开步子,陈九德见人不动手一伸,有人将刀拔了递上去,陈九德持刀边走边在冯宝震面前晃动挑衅道“不跳,等我走到你面前就一刀将你砍了”

见得陈九德刀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登时吓坏大是惶恐道“你。。你。别过来。。!”

冯宝震的害怕让陈九德大为满意,脚下不停步步紧逼过去,见得陈九德越来越近,冯宝震只能不住后退,退到退无可退,心道“他们这些人心性难测,说不定真会将我杀了”

左右都是个死,牙一咬不如博一博,冯宝震往下跳去,陈九德也不是吃惊只是显得诧异“真敢跳呀!”

陈九德也不是真打算把人杀了,只是想辱笑一番,算是惩戒先前顶嘴,谁知真敢往下跳,水潭中起得水晕也不见冯宝震浮上水面,不知是死是活,陈九德道“你们下去看看”

有人下去陈九德就不用下去,就在对方顺小道下崖时,冯宝震这才从水里浮上,出水面浑身湿透勉强游到岸边,刚上岸也不敢停歇往林内蹿去。

陆开人坐在马车上,马车是陈九德让人过来接,陆开出城也没走远就在城外官道树荫下等人,因为他知道陈九德会让人盯他的稍。

在树荫下没等片刻果然有人来接他,陆开就在李锦视线范围之内,见有辆马车在陆开面前停下,车夫也不知道和陆开嘀咕什么人就上车。

马车缓行也不急赶,因为没有什么必要赶路,李锦在后跟着,马车一路弯弯绕绕终于来到山南庄,马车在山南庄停了,陆开随人进去。

李锦躲在远处林后不敢靠近,看一眼山南庄门匾,心道“他们多半就在里面,要不然也不会带陆开过来”

想是想最好的进去确认一下,要想进去最好是从后院,按照常理来说后院碰上人的机会少一些,李锦绕路过后院,后院院门是在眼中还没靠近,见到陈九德领三人从外回来,在后门位置沈章出来问“没抓到人?”

陈九德道“没有,让人在找,他来了?”

沈章示意他们入内将门关上,李锦原本是想进去确认沈章和陈九德在不在,没想到在后门看见人,人已确定那就是不用在进去。

第525章 对局

来前早是带着信鸽,信鸽就在怀中,取出信鸽拿出短笔,短笔就一个小指长,在拿出墨盒,墨盒就二指大小,沾墨就写上明确位置。

在纸卷好将信鸽放了,信鸽翅膀扑腾往荆越飞回去,鸽房的人接到信赶紧给秦重送过去,秦重摊开一看登时喜道“太好了,发现大司徒落脚之处”

岱迁登时请缨道“太尉,让我去,大司徒这次跑不了”

秦重心中人选也是岱迁“去吧,务必一网打尽”

岱迁点头退下,张中平也在一旁,秦重道“备车,回府一趟”

“哎”张中平领声退下。

到得马车附近,张中平显得忐忑不安,他这反应也是奇怪,备个车有什么好紧张的,现下出宫那是不可能,情急之间无法多做思虑,到得鸽房向管事人道“太尉有信要送”

管事取出笔墨,张中平也不认得字,在纸上画着一个庄子,在庄外在画着一人,取来鸽子放飞。

这鸽子直飞山南庄。

鸽子直飞山南庄当然不是为向李锦报信,李锦躲在林中见到信鸽从头顶飞过,远远看得信鸽一眼一楞,一眼认出这是宫内鸽子。

宫内鸽子腹部下途红色,在鸽子降低高度下落庄内时恰好让李锦看见。

李锦当下大奇心道“谁在用宫鸽和大司徒联系?”

陆开让人引入正厅,陈九德还没去见人,这时有人拿着张中平送来消息递给沈章,沈章将纸卷开一看眉头一皱“张中平送消息过来了”

陈九德问“张中平是谁?”

沈章简单解释道“他是一颗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棋子”

陈九德道“送的是什么消息?”

沈章将纸递给陈九德,纸上画着一个庄子,庄子外在画一人,看得两眼不明其意“这画的是什么呐?”

沈章道“张中平不认字只能作画,庄子自然是我们的庄子,庄外有一人那就是说,有人在外边盯着我们”

陈九德为之一凛“外面多少人!”

沈章将纸收在腰带道“你没看见画上就一人?依我看现在是一个,不用多久援兵就来,你没多少时间,把陆开解决赶紧走”

陈九德也想快些把陆开这麻烦解决“我这就去见他,大司徒准备让人撤走就是”

陆开人在正厅候着,庄内下人也是失礼茶也没有一杯,没茶润口只能呆坐,没过一会陈九德领着三人入内,四人过来使得厅中气氛愈发沉重,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投射在陆开身上,

目光中有着想要将陆开撕裂的眼劲,这样的目光陆开在感受并不害怕,因他早是做好心里准备。

陈九德突然笑了,笑声稍微打破厅内沉闷气氛,人是在陆开面前笑,笑声回荡厅内似远似近,给人一种玄之又玄感觉。

陈九德的笑声让陆开眉头微微一皱,皱眉不是因为陈九德,是他后面三人,这三人入厅脚步沉浑有力,看上去不好对付。

陈九德笑看陆开道“没想到你真敢来”

“为了太子你知道我一定会来”陆开面色轻松答复,但是心里在承受对方给与的压力。

陈九德视线渐渐冷漠下去问“你对敏敏要有太子一半好,敏敏该有多高兴”

陆开开口请求道“旁话就别说了,我知道今日很难走出去,至少让我见冯叔一面”

陈九德冷冷凝视陆开,就像是千年凝聚寒冰,冷得让人心悸“你死了自然就能见到他!”

陆开一怒“你杀了冯叔?”

陈九德只说一句“关山!”

关山是陈九德身后其中一人,陈九德才刚叫出这人名字,关山整个人陡然爆发弯刀出鞘,银光就像天际疾落的流星,流星离人很远让人觉得带有美感,弯刀很近那是不能开玩笑的,弯刀一出带着慑人劲力席卷而来。

关山身法就和出刀速度一样快,快没让陆开惊着,因为他丝毫不动,不动,是在等,等弯刀挤入自己最佳反击位置才能出手,陆开的冷静,关山感受到了,但也不为此高看一眼陆开,因为他相信自己实力。

弯刀临近陆开不再迟疑身体后倾,手上一托旁边案台往关山翻去,一刀就将案台砍为两截,木屑四处飞散,陆开往后急退,暂且离关山远一些。

一刀也就是一招,陆开也在关山攻击中,回敬一招,过了招虽只是一招,双方都对彼此实力有所了解。对陆开来说,关山身分虽在陈九德之下,但他拥有实力却不可小觑。

如果说要想活着离开,那就要全力以赴,如有任何保留那是没有胜算。

陆开突然动手,手上是没有任何兵刃,但他的掌如同兵刃一样毫不容情,陆开选择主动进攻。

“好凌烈的掌气!”这是关山第一个反应,心中暗惊对于陆开实力不敢有半点低估,因为重武已经死在陆开手下,陆开空掌出手,关山被逼退一步。

只有一步,又说明他们之间差距,关山弯刀再起劈向陆开左臂,

陆开是人,身体也不是经钢铁骨,如此凌厉一劈自然是不会硬接,后退一步弯刀从身侧划过,陆开抓住时机

,一掌打向关山下腹。

关山“蹬蹬”退后两步。

陆开大喝一声,掌锋如箭矢标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逼而上。

关山吃一惊,感到陆开这一掌劲力比先前更猛更烈,那锐利无匹掌气就似无坚不摧热火奔涌而来,关山急退,对方用一双肉掌就能如此欺压他,这让关山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气之下运聚全身力量挥刀倒迎而上。

陆开让过一刀,反掌打向关山胸口,关山反刀护胸,陆开一掌打在刀面上,关山闷哼一声让陆开震退七步。

陆开也因为反震之力倒掠三步勉强稳住身形, 蓦地陈九德身后一人挟着无匹剑气,以惊雷之势直取陆开。

这人看局势眼光很是刁钻,出于瞬息之间,出于陆开倒退勉强稳住身形之时,突然出剑,无论是突发性还是在攻击时机上都把握得十分恰到好处。

突袭无论对谁来说,都会是致命杀招,而更让陆开吃惊的是,关山一退之下重新扑前,刀锋凛凛构成一个绝妙的夹击之势。

眼前二人对角而来,同时对付两人那是不行,先前关山砍断二截桌子一条桌腿就在脚边,脚下一扫将卓腿往关山右腿打去,关山如果不跃起闪避,那右腿肯定要受伤,不得以间关山纵跃跳起,桌腿直行过去,关山避过桌腿直接往陈九德过去。

扫踢桌子冲力最强的时候肯定是踢桌时,距离到得陈九德这边有轻缓,陈九德起脚将桌腿踩住。

关山跃起避过桌腿,那是不能在进攻,关山攻势消除但是另外一人还没有,那人长剑突破到陆开三尺范围,陆开脚下连退,这时后背顶到厅内侧墙,眼见退无可退,待剑尖到得半臂距离时,身子一缩一起,一手抓住这人手腕,另外一手抓住肩头把人往墙上摔去。

这人背幢墙面体内气血翻涌,陆开背对关山,看到机会关山呼的一刀向后背袭来,陆开早是戒备直到弯刀距肩不到半臂距离猛然侧身,横掌往前一打,距离太近关山收刀在攻那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出掌和陆开对击一掌。

双掌交击,“嘭”的一声,关山竟给震退两步,关山和余下二人都是红鹰军的人,来前沈章说过谁能杀掉陆开那是大功一件,目前虽是受挫想到前程只能挺刀在攻。

关山为能先下死手一退一晃,把陆开领到左边,连环刀随之展开,避过两道见得关山身势受刀势牵引,身子微微一斜,看到机会陆开飞起一腿,想打关山手腕将刀踢去。

猜到陆开目的,关山手腕翻转刀势反砍过来,腿可不是铁无法和弯刀硬碰,不得以间右腿一收,左腿又起专门寻他手腕就踢凶猛异常。

第526章 谨慎部署

关山为能先下死手一退一晃,把陆开领到左边,连环刀随之展开,避过两刀见得关山身势受刀势牵引,身子微微一斜,看到机会陆开眼锋一睁紧抓机会飞起一腿,想打关山手腕将刀踢去,对方不是瞎子不是笨蛋,一见举止就猜到陆开目的,关山手腕翻转刀势反砍过来,腿可不是铁无法和弯刀硬碰。

不想硬碰,不得以间陆开右腿一收,左腿又起专门寻他手腕就踢凶猛异常。

关山有刀在手也怕让陆开踢中,不由得连退数步,陆开讥讽冷笑道“拿刀在手还怕我一双肉腿,丢不丢人”

听得陆开讥讽,关山恼怒持刀往前冲砍,大声叫道“别逞口舌之利!”

陆开霍地转身双掌翻出,双掌一架连架带攻差些就把弯刀取去。

陆开在攻势上虽然是抢攻,实际是攻中带守,关山每每伸刀直进时,陆开挪腾避闪打断关山刀势流畅性,让弯刀攻势发不出来,正面攻势打不出来那只能另辟蹊径,关山避其正锋纯用侧袭,并以快捷刀法,一抢先手使出暴风雨般的进攻。

关山攻势虽烈那也是寻摸不到陆开要害,先前让陆开抛得撞墙那人先下回过神来,见得陆开和关山缠斗,即刻加入战局,长剑向陆开后背过来,听得身后有股寒意,回身一个滑步,关山以为陆开要往左边躲去避那人长剑。

刀路直接往左边陆开退路砍下,这是陆开故意如此,见得关山下刀登时一个回闪,关山尖叫“不好!”

关山先下察觉也是慢了,陆开沉抓关山持刀手腕往后一转,只听得“铮”一声,火星溅起,偷袭长剑损一个缺口,陆开利用弯刀震开那人长剑,顺势夹着长臂往前一送,关山弯刀直接在那人前胸开得道口,那人撕声痛叫连忙后退。

那人踉跄后退之时,陆开气肘反打身后关山鼻子,不光鼻子受痛整个人也是眼冒金星,陆开挡下离开关山,往踉跄那人抢身过去,那人后退身势还没站稳,陆开伸手一抓,抓住那人长剑取得在手,反剑一刺那人胸口受疼当场倒下。

抢剑在手趁着关山在眼冒金星之时,在取他性命,长剑飞去,陈九德剩余身后那人出手相救,只可惜这人满得一步,陆开先将关山刺倒,身势翻转往救人这人出剑,这人避开正面持剑一挡,二人双剑碰撞,这人身势不停,右手长剑迅即戳来。

陆开回剑防身,对方剑尖刺到胸前,刹那间,陡地吸腹,剑尖戳破衣裳就差那么半寸不到,未刺中他的身体,这人正要跨上一步使劲再刺,陆开身形向后一挪,长剑转个圈,奇招向那人长剑切下。

这人知道陆开是想震落长剑,连忙移步变招,剑势虚虚实实攻他上身。陆开处处需要提防只好暂且回剑防身,这么一来,二人单剑对相对成游身缠斗局面。

陈九德见陆开不肯束手待毙冷声道“陆开,你不死,解药是不会到太子口中”

陆开心挂沈建承但也不能束手待毙“无论我如何,大司徒终究会送解药,因为太子不能死!”

陆开大喝一声舍剑用掌,一掌劈出那人身形一晃闪过一旁,掌力虽然波及却没有跌倒,趁着陆开换掌之际,起剑攻过来。

陆开剑掌兼施,剑光化作一道光幕,护住全身一掌紧于一掌,掌力向四方发出,那人近不了他身,登时便给陆开反客为主占了上风,但是陆开想在一时三刻之内杀这人也实是大不容易。

陈九德道“原来你什么都猜到了,明白了,这趟过来是为冯宝震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冯宝震不在我们手下,他已是坠崖跌死”

陈九德这么说是为让陆开心绪不平,试图让与陆开对敌之人找到破绽,从而击杀陆开,陆开这时却是不信“说谎!你们这么多人看护,冯叔如何能逃得出去”

陈九德在道“无论你信不信,这是事实,他是趁着有人押他关禁柴房时,寻机会逃了”

如要这么多倒是有些可能,只是陈九德说的话不能全信,这话真假难辨呼吸显得急促,陈九德看出陆开心绪受他扰神笑道“人的确是坠了崖,那头破血流的死像真是难看”

顺着陈九德的话,陆开做下联想,心中大是愧疚,如果陈九德说的是事实,那么。。不。不会的。

陆开心志坚定心道“他这是在试图扰我心神”

现在陆开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只有他心神不乱才能离开,离开才能去确定冯宝震是不是真的死了。

心志一定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判断对方招式,陆开跟着一剑刺到对方左臂。这人往上招架“当”一声,只见长剑让陆开削断。

陆开在次起剑,那人却把半截断剑当暗器朝陆开射来,长剑席卷闪电般将对方抛来断剑扫开,身子一转朝那人踢去一脚,那人直飞出门门板也让撞倒,那人摔在门外院中不在动弹。

陆开持剑横直陈九德“就剩你了!”

李锦躲在林中,听及身后有人马响动,当下沿声过来一看,见是岱迁带人过来,李锦闪出林子,见到李锦岱迁将马拉住,示意身后人马不动。

李锦显得急切道“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岱迁当然知道李锦会心焦,要换是他等人过来也会是这样情绪,当下微微一笑道“我们马不停蹄,现在能过来已经是最快了”

李锦忽而向岱迁道“借一步说话”

岱迁大奇看着李锦“救人为先,有话救人出来在说不迟”

李锦态度坚决道“借一步说话”

不急着救人却要与他说话,这点岱迁大是奇怪,只是李锦不是轻重不分之人,岱迁策马和李锦往前走远几步,岱迁道“有话快说,可别耽误事”

李锦道“你仔细听我说,先前见到有只宫鸽飞进去,我很肯定有人利用鸽子给大司徒通风报信,现在那庄内定是做下部署”

岱迁诧异道“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过来了?”

李锦十分肯定道“我相信他们是知道我们过来,我传回去的消息有几人知道?”

岱迁想着当时在场人员道“我,太尉和张中平,你不是在怀疑我吧?”

李锦自是信得过岱迁“统领我是信得过的,太尉也不太可能”

岱迁顿觉好笑道“你认为是张中平?怎么会,你不知道,他对陆开可忠心得很”

李锦道“我也说不好,总之,肯定是有人泄露消息”

岱迁知道李锦不会平白无故怀疑什么“不让我过去,你是害怕里面有埋伏?”

李锦道“是,我们可以来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岱迁反问一句“你是不想管陆开死活了?”

李锦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让人回去调人,在留一部人守住要道,我们挑一些好手进去”

岱迁想得想这也是妥当之策,当下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

王后醒了,软坐在先前昏睡榻上,双目失神无光,葛舒兰在旁看得大是担心“母后,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说起沈建承,王后眼神这才恢复一丝活力看人,沈建承昏睡未醒那些师医没翻到办法也不敢过来,陆开先前说得很清楚。就算能换到解药,沈建承日后也是要受人控制,想到沈建承又想到陆开王后新潮难平。

“太尉呢”王后勉力打起精神询问一句。

葛舒兰浅声怕打扰沈建承歇着“太尉好像是回府了”

想着秦重王后心头有些恼“让太尉进宫”

第527章 计划失败

王后出声葛舒兰只能吩咐让人招秦重过来,过得半响张中平又和秦重入宫,王后没有在沈建承寝宫,因为不想在寝宫大吵大闹,人在园中,微风徐过,风是很凉,只是未能将王后不快压下。

王后皱眉不展凝立亭中,有人引领秦重过来,见得王后失神默站,秦重犹豫片刻这才动身上前施礼“王后。。”

听见秦重声音,王后眨眨眼睛回过神来,抬起凤目恨恨盯着秦重问“你早就知道他是霍英?”

秦重当然十分清楚陆开身份,只是并没有脱口就答复,默思片刻后才道“是”

听见秦重承认,王后眼中泪花突然满眶,没有落下只在眼眶中闪动“为什么不说?不知道哀家有多想他?”

秦重当然很明白王后心情,只是铁石心肠道“知道又如何?王后能把人留在宫里?这么做也只是在保护太子,保护王后”

王后想着人不会无缘无故回来,当下直问道“他回来是为护国公?”

秦重重重点头道“是,现在王后已经知道他是霍英,他如要护国公清白,王后就要受委屈,这事一旦摊开受委屈的不光是王后,荆越声誉也会受牵连”

王后沉默不言,一国之后受人挑唆,导致全军覆没,此事摊开会让人搓脊梁骨不说,这王后位置也是不能在做,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沈建承也会受此影响。

面对王后的沉默,秦重自然不能保持沉默,秦重在道“王后知道也好,希望能以母亲身份和霍英谈谈,让他以大局为重”

张中平在次入宫心中大是不安,过来禁军司询问“怎么样,统领有什么消息传回?”

一名禁军道“还未曾有消息传回,放心吧,统领这次一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中平笑道“是是是”脸上是笑心中却是大为紧张,如果让别人知道是他送出的消息,那就是大大不妙,只是没有消息传回,也不知道沈章是逃走还是让人抓住。

沈章不逃,如真要逃走那就是功亏一篑,庄内的确是做下埋伏,李锦岱迁率一队精兵闯入,先是来到正院,正院悄然无声,就好像整个庄子一个人也没有,岱迁觉得气氛不对问李锦一句“人都没走?”

李锦用肯定语气道“我一直在盯着,没有一人离开”

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小物件,就算能藏又能藏在哪里,更何况庄内不止一人,岱迁道“既然没人出

去,人就还在庄内,小心一些”

二人走到正厅进去,李锦鼻尖一动,嗅了嗅“这是什么味?”

岱迁也是闻到异味登时一惊“是火油!”

经过岱迁提醒,李锦立马警觉道“快退出厅!”

众人刚要往厅外退出去,见得沈章领着一队人过来哈哈大笑“放箭!”

箭是火箭,火箭纷纷射向屋内,整个大厅顿时起得熊熊烈火,火势一下就将正门位置吞噬形成一道高高火墙,火墙一起火舌顿时肆虐,一看正门那是出不去,岱迁领人过来后厅,后厅直通后院,见到后门一名精兵,脚一踹就将后门踢开,人刚要往外出只见后门外早是布下长枪手。

只要有人想从门出来长枪手持抢就刺,先前踢门精兵让长枪刺死,众人往后退回,前厅蔓延的火顿时往后厅这边烧来,厅中顿时漫气浓烟,厅中之人连连大咳。

前厅正门有火弓手堵住,后门又有长枪手,无论是谁都无法轻易贸然冲出去,执意出去只会是死路一条,这下李锦他们倒是成了瓮中之鳖。

前后皆是没有退路,岱迁看一眼屋顶“从上面出去!”

破瓦而出的确是条好路径,只是人的行动哪里能比得上火势蔓延速度,还没等岱迁施展轻功破瓦,头顶上已经布满烈火,整个屋顶上放都是大火。

岱迁大为懊恼,如果早一些想到从上面出去,那是还有机会,只是现在这条路已经走不通。

比起面对弓箭,对付长枪手机会大一些,李锦余人在厅内全部是蹲在地上,因为一站起来就会让浓烟覆盖,李锦咬牙切齿道“留下也是死,没办法只能合力闯出去”

岱迁也是这个想法,与其让火烧死,还不如闯一闯博一博生机,岱迁屏住呼吸道“兄弟们!随我冲出去!”

要冲出去也不能乱冲,要有一定的目的性和计划,想从着火屋子闯出去,精细计划肯定是没有只能硬碰硬,岱迁抓起案台,案台长宽能从后门竖着抛掷出去,后门外有二十人,但是堵住后门的也就二人,因为门就那么大,二个人就能把后门堵住,其他人都在出口位置范围之外。

案台往门外疾速抛出,当场就将正对后门两名长枪手撞倒,二人一倒门外之人正要补位之时,只见岱迁李锦如同猴子一般即刻蹿得出来,二人一出来就像是江堤有得破口,二人一出手就将长枪手扫倒七八人,二人

守住位置屋内精兵如潮冲得出来。

沈章在正门听见后门传来兵器响打声,一听知道人是从后门闯出,当下毫不迟疑带着弓手往后门过来,沈章到得后门见得岱迁李锦大是勇猛,连续在杀四五人,岱迁厉声道“射死他们!”

火弓手,现在弓上没点火,利用箭矢纷纷乱箭投射,乱箭投射就是不管和岱迁李锦交手长枪手,只要能击毙援兵死一些自己人又有什么打紧的,乱箭一来不光是长枪手倒下,岱迁带来精兵也是倒下一片,岱迁大怒脚下挑起落在地上长枪往沈章抛射过去。

沈章人是站在火弓手后面,火弓手是两排人,一杆长枪直接穿透二名弓手胸膛,二名弓手当场毙命,人死是当时身势不停,因为二人让长枪冲势携带在往前冲,沈章见岱迁如此抛枪力道大是吃惊,连忙往旁边躲闪,一躲长枪携带二人直冲后墙,长枪枪头直搓墙上钉住。

在岱迁抛枪之后,李锦也是抓起长枪往弓手冲去,弓手见人冲来纷纷射箭,李锦长枪挥舞将迎面过来箭矢纷纷扫罗,冲到弓手队伍前长枪一拨立马将五人撂倒在地,沈章眼前弓手挡不住人往前院逃过去。

还没倒下精兵缓过口气持着兵刃上前帮助李锦杀敌,岱迁正要上来,李锦高声道“抓大司徒!这里交给我!”

见到沈已逃岱迁也不思虑点头过去追人,沈逃到后门双手摸到门托,正要拉着门托开口,岱迁身影在沈章身后出现笑道“大司徒还是别开门好”

如此情况哪里能管上岱迁说什么,当下将们拉开,只见后门外围着二队昂首挺胸禁军,吓得一跳往后退几步,岱迁也没急着上前抓人,就在原地凝立在笑道“大司徒怎么不多留点人在庄内?真是粗心大意”

面对岱迁嘲笑沈章怒道“没想到这样都杀不死你们”

岱迁徐徐笑道“上苍总是会保佑好人,像大司徒这样的坏人任何奸计都是不能得逞”

沈章没多留红鹰军下来,是不想引人注意,在加上沈建承小命现在由他掌控,在接到张中平通知时,沈章早是让红鹰军的人赶来,只是现在这情况怕是赶不上。

看情况很快就要成为阶下囚,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必要害怕,沈章厉声道“算你命好”眼前有岱迁,身后有禁军那是走不脱,沈章在道“我们谈个条件,放我走,我会将解药配方给你”

如此时刻沈章还敢提条件,岱迁冷笑道“这就把配方交出来?不想威胁太子了?”

第528章 恶贼伏诛

落在人手沈章哪里还敢想这个,面对岱迁冷讽沈章装作听而未闻道“你就说放不放吧”

讽刺两句岱迁见好就收,深思片刻道“我怎知你给的配方是真是假?”

对于这个问题十分容易答复,沈章道“这个简单,只要将配方给师医,他们自能分辨”

这话说得十分合理,只是岱迁不想就这么放人走,一句话就放人那是放虎归山,岱迁琢磨片刻道“话是不错,只是医丞和师医都不在这里,我也不精通医理,不能胡乱应承你什么,跟我回去如真能解毒,相信太子不会为难大司徒”

这话沈章如何能信,要真和他回荆越,那是无法在出来,当下冷笑道“我如和你回金贵,太子一定不会放过我”当下从怀着取出配方单子高举在右手道“如不放我就将单子烧了,大不了和太子同归于尽”

沈章左手取出火折子吹了,右手这时往火折子靠近,岱迁一惊尖声叫道“不要乱来!”

沈章厉笑道“给我匹马你在后面远远跟着我,到了安全地界自会把配方单子给你”

比起沈建承安全,现在能不能抓沈章倒是次要,岱迁分得清楚轻重“不要乱来,什么都依你就是”

“备。。”岱迁马字还没出口,只听一人开口道“输就要服气!这才是敢作敢当”

见到开口说话这人,岱迁一楞立马施礼道“太尉怎么来了”

来人的确是秦重,温禄山领着一队人马陪同秦重过来,见到秦重沈章冷眼相视“我还没输,太子的性命还在我手上!”

秦重同情凝视沈章道“你以为走了还能东山再起?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把单子给我,给你一个痛快”

沈章哈哈厉声,目露凶光将单子在靠近火折子“秦重!当真要太子与我陪葬!”

岱迁忙道“太尉,三思”

秦重长长叹口气道“沈章,你真的不顾及妻儿安危?”

在做这件事情以前,沈章早是把家人远远送走,因为凡事都要留条后路,没有什么事情是铁定成功的,听到秦重这么说,沈章失笑道“我早就把她们送。。”

话没说完,沈章脸色却是一变,因为如果妻儿不在秦重手上,断然是不会提起这事,沈章顿时心乱如麻道“他们在你手上!我不信!”

秦重淡淡看着沈章“我们相斗二十载,对你也是有所了解,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会送人去哪里?”

秦重往沈章走近两步,沈章叫道“别过来!”

秦重止步从怀着取出一根金簪道“认不认得这个?”

这根金簪便是沈章糠妻簪子岂能会不认得,一见簪子在秦重手上,沈章惊颤之间立即将火折子吹灭,人扑通跪在地上“杀我便是,恳请太尉给魏家留后”

秦重看一眼温禄山,温禄山领会秦重意思当下道“来呀,将人拿下!”

有士兵将配方单子奉上,秦重看得一眼道“快马送回宫”

“是”士兵退下。

见得沈章让人押下,岱迁大松口气上前“还好太尉及时过来,要不然我真要放他走了”

温禄山这时上前道“陆开和李将军呢?”

岱迁这时才想起李锦,急忙往来时方向看过去,却是见到李锦领着残存精兵过来,见到秦重拜见道“见过太尉,庄内贼众已被剿灭,另外陆开不在庄里”

岱迁诧异道“他不在庄里?”

李锦道“是,我查看过了,人不在”

正院的火还在烧着,温禄山道“太尉先回城,我在留下找人”

秦重也没有什么意见,这时李锦道“太尉,让我见大司徒一面”

秦重显得纳罕看向李锦“为何见他?”

岱迁一听李锦要见大司徒,登时想起李锦先前和他说的话,岱迁暗骂自己一声道“你看我真糊涂,怎么忘了这事”

众人当下出庄,沈章被人羁押在秦重马车中,这时将人喊下,沈章却在车里不应声,岱迁掀开车帘一看,见得沈章躺倒在马车中,当下吓一跳赶紧上车瞧看,见得已是咬舌自尽。

上车的只有岱迁一人,查看过后向车外人道“大司徒咬舌自尽了”

温禄山大是吃惊责骂一句在车旁看护士兵“你们是怎么看住人的!”

士兵大是惶惶不安,秦重却是面色平静“这是最好结果”

岱迁在沈章尸身翻找,将一张纸条摸得出来,这张纸条就是张中平先前传来信号,当时看完顺手放到怀中,忘了及时销毁。

拿着纸条下车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李将军猜得不错,是有人给大司徒通风报信”

秦重接过纸条细看一眼“这的确是宫中纸张,只是这人是谁?”

李锦看一眼秦重手上拿的纸条,上面画的是个庄子,庄子外面还画着一人,这个人不用说指的就是自己了,李锦道“回宫询问宫鸽管事,自能一清二楚”

温禄山看这火势那是灭不掉道“这庄子是留不住,你们回宫查查这事,我留下找人”

秦重想起和沈章相斗情景,惋叹口气道“不管

怎么说,他总是大司徒,我送他回城”在看温禄山一眼“务必要找到人”

“是”

秦重车队先行离去,岱迁李锦也是上了马,温禄山问“李将军觉得他是去哪里了?”

埋伏庄外的人就只有李锦,温禄山问他是最合适不过,只是李锦也不知道陆开去向“我只见过他入庄,他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岱迁突然想起一人“对了,那陈九德也不见人,或许是追人去了?”

没有线索只能如此设想,温禄山道“我在附近找找就是”

这时突然有士兵来报“报!有敌来袭!”

温禄山三人目光登时跟着士兵来到后院门外,见到一千红鹰军过来,温禄山余人大是惊心,他们现在人手不过百人,如是动起手那是要吃亏。

沈章先前是发信号,人现在才过来,这不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对方见到庄内起火,也见到温禄山示意士兵列阵,双方远远对峙,红鹰军将领示意队伍停下,李锦掌管荆越铁卫这阵势吓不住他。

李锦一人驱马上前道“大司徒已让我们擒获!你们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难道真要当叛党!”

对方将领听得沈章被擒,和旁边副官交头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过得片刻将领挥手,见得对方如潮般往后退去。

见人走了,岱迁长长舒口气道“还好没动手,要不然场面可不好收拾”

李锦看想温禄山道“就在附近找人,别走太远如果和那些红鹰军碰上就不好”

温禄山感谢李锦提醒“我明白”

庄子的火也灭不了,众人就不在留下起队离开。

温禄山看得看远处树林,一人往林中蹿入。

李锦说得不错陆开的确不在庄内,先前陆开和陈九德说就剩你了,陈九德毫不迟疑立马就往厅外跑去,到得院中喊得一声想招人过来,但是无人过来援手,见没人出现陈九德蹿屋出庄,陆开不知道陈九德为什么要逃,只是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在放虎归山。

陈九德逃走是有所目的,因为单打独斗的话,很难在三两招内制服陆开,想要杀陆开就要另想办法,陈九德目的方向都很明确,他是想去冯宝震跳崖那个地方。

两人一逃一追不多时,陈九德双脚在崖边急刹,如在停慢片刻就要和崖边沙粒碎石一起掉下去,见得陈九德止步,陆开也不急上前在后也是停下。

陈九德缓缓回过身沉笑“追得很快的嘛,看起来先前过招,没影响到你多少,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难缠?”

第529章 铤而走险

陆开没空和陈九德说闲话,直问“故意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陈九德笑嘻嘻凝视陆开“不是和你说过?冯宝震坠崖死了,看你不信这不是带你过来看看”

陆开站的这位置是看不到崖底,目光看向陈九德身后,陈九德轻佻往崖底看一眼这才回头笑吟吟道“人还在下面,还是头破血流那样子,真是可怜呀,你站在哪里又看不到,要看就过来看”

陈九德往左边横移,很是客气给陆开让开条道,陆开没有立马凑上去,双目戒备盯着陈九德,因为在悬崖边如果陈九德耍得什么诡计让自己掉下去,那还有命在?

见到陆开没有上前,陈九德耻笑一句“怎么你不是能耐大?还怕我把你推下去”

见得陈九德说得信誓旦旦,真伪之间无法猜得出来,在说冯宝震是陆开最为关心之人,也是想上前确定真假,提聚心神往崖边过去,到得崖边站在边缘,只是视线还在看着陈九德,陈九德也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只在持笑看得自己。

陆开心道“迅速看一眼就是,一瞬间他也做不了什么”

念随心动,陆开张眼迅速往下看去,只见下面哪里有什么人,有的只是一个深潭,陆开看这一眼速度极快,也就是一个眨眼速度,看得一眼立马将视线回收,只见陈九德速度比眨眼更快,一脚就往陆开身上踹,人在崖边要退就只能坠崖。

这个地方那是根本没有地方躲避,遭得一踹陆开身形立时往崖外倾斜,陆开反应快速一抓陈九德脚踝两人同时坠得下去。

岱迁余人回到宫里,配方单子交给师医,看得配方大喜“这的确是解毒之方”

秦重示意赶紧配药去,师医连连点头,医署什么药材都不缺,熬药就让沈建承服下,服药过后安睡。

见得沈建承服药入睡余人退下,三人来到长亭说话,岱迁道“也不知道温禄山找到陆开没有”

李锦也是心挂陆开“不管是不是去追陈九德,总之人不庄内肯定是提前走了”

秦重松口气道“他会回来的,他有这个本事,大司徒这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告一段落”这话入耳,李锦顿时想起张中平,一想起人就要问“太尉,张中平在哪里?”

先前张中平也没有陪同他们看沈建承,秦重也是有好大一会没见人“车还在,人应该还在宫里”

听见陆开活着,大司徒的事也是知道,现在在听李锦指名点他,心道“他是不是发现什么?”

张中平目前并不知道身份是否暴露,只是李锦余人心思都转得很快,为得安全起见可不能随便出现他们面前,张中平人是在藤蔓

格子木架后,原本是想过去现在是不能过去,不在停留俏俏退走。

退走之后张中平越想不越不对心道“李将军好端端的提起我做什么?”

李锦和张中平就只是认脸并非好朋友,在没有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怎么会和秦重问起他,越想心脏越跳越快,不由面色一紧“难道大司徒死前把我供出来了?”

这个想法一起把自己吓坏“一定是这样,这里是不能在留”匆匆走得两步,脚步突然停下在想“不对呀,如果大司徒把我供出来,他们回宫时早就让人抓我”

“是我想多了?”张中平显得举棋不定。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会疑神疑鬼,这也怪不了张中平多疑,看的前方一眼心道“要走现在是最好机会”

想起袁灵素,张中平一咬牙道“走”

李锦没看到人,自然是要吩咐人找,从东宫到宫门可不近,靠腿走的话那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在说路上人不少说不定会暴露踪迹,想得想走去停车位置,赶车出宫还能快一些。

到得马车旁刚拿了马鞭,有人在后门叫他“张护卫”

张中平登时一凛回身看去“何事?”

叫他的是个护卫,护卫道“李将军找你呢,没想到你在这里跟我过去吧”

张中平一楞道“李将军找我?”

护卫道“是呀”

张中平走到护卫跟前问“李将军找我何事?”

护卫笑道“这我如何得知”

张中平展笑道“劳烦引路”

护卫转身走得两步,张中平这时目露凶光,拿着手上马鞭当成勒绳往护卫脖子上卷,护卫顿时挣扎双手不住后方抓来,张中平面色狰狞死死勒着护卫脖子,护卫完全没想到张中平会对他暗下毒手,挣扎一番胸中的气越来越少,眼睛渐渐翻白,没过片刻双腿紧伸已让勒死。

将护卫勒死,张中平整个人面色吓得惨白,胸口急促起伏片刻,将人拖入一花丛丢了,在而迅速驱车出宫,出宫之后来到一小巷中,从怀中取出鸟哨吹了吹,吹得鸟哨后就在巷中候着,等片刻不见人来心中焦躁只能在巷中来回镀步。

不一会有人过来,这人是马夫装扮,见得人来张中平忙上前道“他们好像在查我,荆越是不能在留,大司徒说,如果身份暴露你能送我出去”

这人手掌一伸,张中平不明白其意“干什么?”

这人道“把哨子给我”

哨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张中平连考虑都没有直接给人,这人接过鸟哨揣入怀着道“你知不知道大司徒已经出事”

张中平道“知道呀,所以才让你带我走”

这人冷笑道“红鹰军现在内部乱做一团,能跑的都跑了,我也马上就走,但是送你走我要多担一份风险,大司徒出事我找谁要钱去?我不会白白做事”

张中平立即道“我有钱”

这人打量张中平二眼“你真有钱?”

张中平狠下心,现在不是爱惜钱财时候“只要能把我安全远远送走,我给你一片金叶”

听得金叶这人眉开眼笑道“有钱这就好说,跟我走吧”

张中平人没动道“等会,钱现在不在身上,我得回去拿,这样,半个时辰后我们还在这里见”

这人犹豫片刻道“就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张中平道“行”

没法子张中平匆匆往太尉府赶过去,回到太尉府,有一家丁和张中平打招呼“张护卫”

张中平展笑敷衍“忙着呢”

家丁这时打扫院子笑道“怎么就你回来,太尉没回呀”

张中平道“太尉让我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要出府”

家丁听张中平有正事忙“那你忙着”

张中平淡淡一笑“有空在找你喝二杯”

家丁笑吟吟点头。

和家丁客套过后,急忙回到屋内,来到床榻左边墙角蹲下,将一砖块叩开在取下四块砖,里面放着一个用丝布包裹的物件,将物件取出摊开一看,里面放着十片金叶。

这些金叶是大司徒给与张中平好处,太尉府管家,高年这时入内“张护卫,听说你回来了”

在正厅没看见人来到里屋,却是见到张中平慌忙把什么东西揣近怀着,高年一楞“怎么了?”

张中平勉强一笑“管家怎么来了?”

高年道“太尉先前回府不是让我选个地方,安排大司徒家眷,地方选好想问意见,正好你回来,太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府?”

张中平摇摇头道“这个没说,等会我入宫在问就是”

高年点点头刚要出去,视线无意看一眼让张中平叩开的墙砖,这些墙砖还没来得急放回去高年就进来。

高年见得古怪,在看一眼张中平,张中平盯着高年视线知道他已经看见墙砖,古怪是古怪高年也没多问“我走了,这事你要尽快问太尉”

张中平眼锋一冷点头“我入宫就问”

高年转身,张中平突然扑上去,一手扣着高年嘴,另外一手持着匕首直搓高年后背七刀。

第530章 找到人

张中平杀高年也是不得已,因为高年已经看见他卸下墙砖,李锦在宫内找不人或许会让人来太尉府询问,如留下高年性命,有人询问一定说起这件事情,什么东西要藏在墙砖里?这个只能是值钱物件,这样的事情只要稍作联想什么都瞒不过李锦。

为能方便出城,只能下手杀人,人已经杀没有什么后悔余地,张中平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藏尸,只能随手抛人在屋内,擦拭匕首把沾血衣物换去,急匆匆往府外疾走。

走,有些人能走,有些人则是不能,因为人在水里,陆开和陈九德一同落崖,两人同时搓入潭底,他们落崖时的姿势不正确,死是没死让震晕过去,陆开是前胸砸到水面,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又是胸口向下,胸口大痛之中顿时丧失神志。

陈九德是侧身落谭,侧脸先着水面,感觉就好像是让水狠狠抽一把掌,陈九德也是疼晕过去,二人直搓潭底后四肢不动,在水中浮着。

陆开浮在水中,鼻中冒出一粒水泡,没过一会鼻中水泡如串冒出,陆开顿时打个激灵浑身抽搐一下人就醒了,眼一睁感到无比窒息手脚并用往水面游去,游得还没到半尺,见得一黑影靠近,黑影一靠近陆开脖子就让人狠狠掐住。

挣扎间,水泡不住从鼻子和嘴咕噜咕噜冒出,在挣扎中也看见人,因为潭底光线不足,只是就算没看见人那也不用猜,现在除陈九德之外不会有其他人试图置他死地。

陆开从来就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一双手掐着脖颈,感觉告诉他人是在后面掐他,陆开回手在身后乱抓,二指却是突然搓中陈九德眼睛,受疼之下连忙松开陆开往水面浮去。

陈九德是第一个浮出水面,将嘴张得最大化拼命换得口气,陆开这时也是冒头出来换了口气,陈九德见陆开也浮得上来,赶紧往岸边游去,见得陈九德游走,陆开没有在身后急追,沉吸口气后往水底潜下,陈九德游得一丈往后看得一眼。

不由一楞因他在水面上没有看见陆开,心道“人哪里去了?”

没看见人转身刚要前游,感到脚下让人抓住,陈九德就像懂得遁地之术一样,整个人往水中让人拉下,这时换陆开双手掐着陈九德手腕,陈九德挣扎之中也是想搓陆开眼睛,乱搓之中食中二指搓入陆开口中,陆开顺势将二指咬住。

蛮力下口硬生生将陈九德二指咬断,指头流出的血顿时将水染红,陈九德这时死命挣扎眼见就要挣拖,陆开转换姿势用手肘死死掐住陈九德脖子。

陈九德这时嘴大张,就像离开水面的鱼儿一样不住动着嘴,不一会,陈九德挣扎幅度越来越

少,不多时人已经不动,陆开将人松开往水面游去而陈九德是渐渐往潭底下去。

陆开浮出水面大口吸气,这才感觉又活了过来,游到岸边人早是精疲力尽躺在草地上,透过树叶缝隙看着闪闪发光的阳光。

休息片刻,头往左转,掐好一个脚印就在眼睛正前方,陆开当下起身用指头量了量鞋码,和冯宝震鞋码一样,心气登时振奋赶紧起身,沿着踪迹往前寻人,来到一坡上听得坡下有人说话,坡旁有杂草躲着杂草中将草拨开往下看。

坡下见有三人在前不住狂笑,冯宝震持着一根不知哪里捡的人臂般粗的棍子横指三人,冯宝震爆喝叫道“别过来!在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狂笑,一人道“拿着一根棍子想做什么?”三人同时将刀拔出,一人高声道“乖乖和我们回去!要不然就让你吃些痛”

这三人是先前陈九德让他们下来搜人,是以并不知道庄内发生什么事情,见得冯宝震没事陆开大为庆幸,陆开现在就在他们头上,抓了一把沙粒陆开上面跃下,将手中沙粒往三人眼睛就打,手抛沙粒手上用足了劲,沙粒打眼自然剧痛无比。

三人捂着眼睛一阵痛叫,陆开二话不说,三下两腿就将三人打昏。

冯宝震以为又要让人抓回去,没想到陆开如同天兵降临将他救了,冯宝震见到陆开紧悬神经一松,当下感到腿肚子乏力,腿一软当即滑坐在地,手中棍子也是松落一旁。

见得冯宝震如此陆开不由好笑“没事吧”

冯宝震长长吐口气,就好像把这辈子所有的担惊受怕全都吐出来“没事,就知道你会来”

陆开将冯宝震扶起“先离开这里”

二人找路上崖,冯宝震指着陆开左方道“你看那里有烟柱”

陆开抬眼看去琢磨片刻道“好像是那庄子方向”

想得想陆开道“走,过去看看”

冯宝震有些犹豫道“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赶紧走才是”

陆开道“不碍事,我们远远看一眼就是”

拗不过陆开只能随人走了,到得庄子附近见得庄子起得火,冯宝震奇道“这庄子怎么起火了”

起火的庄子没有什么好看的,陆开看看四处地面,见着有很多脚印,除人的脚印外还有马蹄和车轮印,陆开猜测道“看这些印记可能是有人来救我”

冯宝震点头道“多半是这样,不可能是大司徒自己将庄子烧了,这样岂不是引人注目”

燃烧的庄子没有什么好看的,陆开道“冯叔和我回荆越,不管要去哪里让小黑送你”

冯宝震也不是不敢在一人上路和陆开回城,回到城里陆开将冯宝震安排在皮具店,这才自己往宫里过去,在路上见得李锦带着人马匆匆过街,两人迎面碰上李锦顿时一喜“你没事就好”

陆开问“那庄子你去过了?”

李锦笑道“不光我去,太尉也去了,不过大司徒已经咬舌自尽”

陆开一惊道“拿到解药没有!”

李锦投给陆开一个安心微笑“放心吧,大司徒已经交出配方,太子服了药已经歇下”

听到如此答复,陆开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放下“太子没说,我也就放心”

看得看李锦带的人问“你这是?”

知道张中平和陆开关系非浅,只是有些话不能不说“张中平是大司徒的人”

陆开听得失笑“李将军在说什么笑话,张大哥怎么可能是大司徒的人”

李锦板正面色肃然道“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得李锦一脸认真,陆开大为重视问“有什么证据?”

李锦拿出张中平画的纸条递给陆开“这就是证据”

接过纸条一看,画上去的东西当然不会变,还是那幅庄子和人,看见这幅画不用李锦提醒,就知道画的是哪个庄子,不认字的人要传达什么消息的话,当然只能这般作画,只是要拿这样的画指认说是张中平所为,不免有些牵强。

陆开面色绷得很紧道“这样的画谁都会画,怎么证明是张中平画的?”

李锦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指认“不光有证据,还有人证!”

“人证?”陆开竖耳倾听,到底是什么人指证张中平“是谁?”

李锦长叙道“宫鸽管事,我详细说吧,之前你离开太尉让我跟着你,我就跟你到那山南庄,确定陈九德大司徒在庄内后,我就传消息回来,岱迁说,当时就他和太尉张中平在场,接到消息他就带人过来,我一直在庄外埋伏,见到一只宫鸽往里飞”

“我刚把消息传回,就有宫鸽往里飞,这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问过管事,管事说张中平的确是去过,按照时间推测肯定是他,如不是他,他人在哪里?宫里太尉府都去过没看见人,对了,在他屋里发现高管家尸体,高管家后背让人连搓七刀,听清楚是连搓七刀”

第531章 新线索

陆开大为惊震“高管家死了!”

李锦道“是,人死在他屋里,光是这一点他就逃不了干系”

陆开胸口顿时气闷,重重咳得一声,接着连咳数声,李锦忙道“你别激动,这事谁也无法料到”

“报!”一名士兵上前“李将军,人抓到了就在城门!”

李锦精神一振“我这就过去!”

陆开重重吁口气平复心境道“不,让人押去监法寺!我有一件事想要求证!”

张中平当时出太尉府,直接来到巷中和先前那人接头,二人易容改扮装作药商试图蒙混出去,但是唐万三却是把张中平认得出来,因为他们一同在城防司当过职,张中平脸上是贴得胡子,那双眼睛唐万三觉得十分熟悉,让人拦下车细看这才把人认出。

和张中平接头那人是在赶车,见人拦路认出张中平,试图动武闯出去,城门看守严密一动手就让城防军杀了,张中平就让人擒住。

陆开李锦到得监法寺,同时也让人将温禄山叫来,李锦道“都护没在城里,当时留在庄子附近说是找你”

既然如此那么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人,陆开直接询问高远“高大人,梁欲平死的时候听说你也在场?”

高远道“我是在呀,不过,你问这事做什么?”

陆开沉着张脸道“梁欲平伤口你们检验过了?”

高远常办人命案,这样的流程自然不会省略“验过了,梁欲平喉结处,有刀痕,那刀痕很薄,仵作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刀痕”

陆开目光登时一凛道“高管家呢,让我看看”

高远示意捕手将高年抬来,陆开细看伤口,大为痛心同时也非常失望,一闭眼仰头长长蹉叹一声“人是他杀的”

“走,进去”张中平这时让捕手狠狠推一把,把人推入内。

张中平这时面如死灰,目光呆滞看着地面谁也没看一眼,陆开心中大痛也没看张中平“欲平是你杀的”

张中平并不答复,如同木雕凝立。

高远哗然道“什么?你说梁欲平是他杀的!”

陆开满目痛色在道“当时的情况高大人还记得吧?”

高远道“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接到通报说是有人当街行凶,赶过去后恰好碰上都护,和都护说一会话之后,张中平这才过来”

陆开道“这也就是说,高大人看见都护的时候,张中平并不在”

高远人也不笨,听陆开这么一说当既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

在外杀人是为孙都护出来,这才让张中平在里面有杀人机会”

张中平这时死气沉沉道“我没杀人”

陆开厉声质问“你没杀人?事已至此还不说实话?”说话间伸手一探,从张中平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张中平也没反抗,面色枯槁让陆开随意取得匕首。

匕首在手,将匕首从鞘中拔出来,展示在众人眼前“这刀身是不是很薄?”

众人看去一眼,李锦道“的确很薄”李锦从怀中也摸出一把匕首,拿着匕首上前对比“你们看我的匕首,面上比他厚一些”

高远展眼一眼“是,不过,他这个匕首怎么这么薄,怎地从未见过”

陆开解释道“这样的刀式,荆越没有,这是蜀境城防军匕首,这匕首在蜀境人手一把”

荆越蜀境匕首在对比,不光是在厚度上不一样,还有刀剑也不一样,荆越匕首尖端是直细,蜀境匕首尖端是微微向上翘。

对此之下,李锦在拿到高年伤口看“你们看,高管家尸体上伤口”

高远凑近细看眼珠大睁道“伤口和张中平这把匕首尖断吻合!”

李锦显得好奇也是纳罕“不过,蜀境匕首为什么要这般设计?”

陆开道“如此上翘设计是为容易挑肉”

李锦点头“原来如此”

看张中平一眼,陆开在道“我的身份也是你告诉大司徒的吧”

张中平沉凝的脸忽露狞笑“是”

陆开大为失望道“这就对上了,我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唯一告诉的人就只有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中平愤岔道“为什么不这样做,辛辛苦苦和你救太子回来,你看看我得到什么?换一个地方还是城防军,入太尉府让温禄山怀疑我吃里扒外,我不服,在说,在你身边我只能一直是低声下气的那个张中平!”

“我不想在低声下气,我想要富贵!”这句话张中平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出来。

选择是张中平自己选的,陆开虽是痛心也是帮不了他“张大哥,你太让我失望,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高大人你看着办”

高远道“来人呀,带下去!”

捕手上前,张中平猛然将人推开吃吃厉笑“你们不敢杀我!陆开想知道沈卓的去处吗!”

陆开面容色变,起手抓住张中平衣领厉声道“沈卓在哪里!又是谁对大司徒下毒!”

张中平哈哈狂笑“我告诉你,荆越就要大祸临头!你以为我是受得大司徒收买?不是,不放我的话,

我是什么都不会说!”

张中平威胁对陆开来说一点也不管用“张大哥想要威胁别人,就要确定自己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上,你没忘吧?你的家人还在受都护照看”

照看反过来想也就是人质,张中平让人抓住也没想这么多,要挟的话也就是脱口出来,现在想及袁灵素心神发颤“她和这事无关,你不能。。”

话没说完,陆开道“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不为难无关之人”

“我说,我说,别伤害灵素”

众人在洗耳恭听,张中平如实道“知道的也不多,你不是去过舟平堡,有些事应该去问问纪芙姑娘”

“纪芙姑娘!”陆开不可置信道“是她下毒威胁大司徒?”

张中平不是什么大人物,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张中平道“不知道,不久前是她来找的我,让我故意接近大司徒,把你的身份说出来”

陆开一震道“纪芙姑娘知道我的身份?”

张中平当初也是为这事纳罕“是,她知道,你的事我没和她说过半句话”

陆开相信张中平为灵素那是不会说谎,只是人心难测这回陆开总算是深的体验,陆开向高远道“高大人,将人关押,我去舟平堡一趟”

高远示意捕手将张中平押下去,李锦这时奇道“你去舟平堡的事我听说过,杜白不是说是这个纪芙姑娘给你们有些线索?”

陆开道“是,如不是她,我也不会去阳广城,她这么做是为把大司徒这颗棋子弃了”

想起纪芙陆开冷笑道“既然她要找麻烦,那么我也只能找她麻烦”

陆开一人往舟平堡过去,在到舟平堡时,天色已经全黑,既然是来查探总是不能大咧咧进去,陆开来到高坡上,借用高势观察舟平堡情况,只是从高处往里开,整个舟平堡黑灯瞎火,此时已经入夜,堡内居然没有一人点灯。

这还像是个销金窟的样子?这样的情况陆开大为不解,远看不行只能近看,陆开往正门过去,到得正门外见到大门是虚掩的,不禁一楞上次过来还神神秘秘样子,现在怎么连门都没关。

虚掩门缝里吹来一股寒风,这股寒风就像从地狱里吹过来,真是冷到骨子离去,犹豫片刻陆开扬声道“有没有人”

声音从门缝传进去,里面空间开阔声音不住回荡,但无人应声,没人回应也不能在这里呆站,将门推开大大方方进去,舟平堡是第二次过来,其他院子是什么情况那是不知道,来到上次过来那院子,见得这院子家具东倒西歪,给人感觉是院里的人是在匆忙间撤走。

第532章 大军

这倒是奇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急匆匆就走,其他院落陆开也不想去看,情况肯定和这里差不多,来到这里一无所获打道回府。

回府不是说回太尉府,是回监法寺,去监法寺当然是要见张中平,二人在牢里见面,在见张中平陆开眼神非常冷漠,冷冰冰询问“舟平堡,人去楼空,你不会是早知道人就走了,故意让我白跑一趟?”

张中平对此显得相当诧异“人去楼空?这怎么会,堡里那么多人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陆开缓口起在道“总之他们是做到,我认为你还对我隐瞒什么,都说出来”

张中平忽而苦笑,目光扫看一眼毫无生气囚牢道“我又让人抓拉,上次在北安是让方温候抓到扣着,你呢,在外忙活想方设法救我出去,现在是没人救我了”

在北安他们之间是从陌生人到齐心协力做事,只是现在却成敌对关系,陆开相信纪芙做这样的事,肯定会有大动作,现在没心情和张中平说旧事。

陆开道“我不信纪芙姑娘有这本事能给大司徒下毒,你告诉我,舟平堡堡主是谁?”

陆开不说闲话直接询问正事,看来心里是没他这个人了,人做什么选择就要选择什么样的后果,张中平对此没有怨言。

张中平叹口气道“你对我的好,我心里头记着,就当我还你情,堡主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听说这人关系很广,好像和蜀境很多大人私下都有联系”

“和很多大人都有联系?”陆开追问一句“你和纪芙姑娘在北安见过?”

张中平也不隐瞒笑道“是见过,但那时候我在她眼里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在你来北安前纪芙姑娘来过,是和堡主过来和程昌泰见面”

陆开立马道“程昌泰?”

陆开心中有得疑问道“堡主和他见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中平道“他们私下见面自然不会沸沸扬扬向外人说,是程尉连”

“程尉连?”陆开在问“程尉连让你去丞相府?”

以陆开的精明猜到也不奇怪,张中平道“是,那日是让我去丞相府问大小姐,说丞相还没有有生他的气,那日堡主和丞相说事,纪芙姑娘由大小姐作陪,去见大小姐时和纪芙姑娘见过一面”

一说起大小姐,陆开想起人,一想起人心中不由愧疚心道“上次的不告而别,不知道她现在还生不生气”

想也只是一个闪念,陆开在问“我问你的不是纪芙怎么与你见过面,我问

的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堡主姓黄,黄堡主在一处山间练兵场目视士兵操练,队伍操练声不光整齐同时宏声如雷,黄堡主衣诀如旗帜般让山风吹得飘扬,看的得片刻回到帐内,帐内有张荆越地图,地图横挂在长板上,立身就能直视地图,黄堡主目光凝视阳广城外围浦口。

浦口是阳广城外围防线重镇,只要能攻破浦口就能直逼阳广城,只要城一破荆越就是囊中之物,看着地图黄堡主眼睛炯炯发光,发光眼睛里含着振奋情绪,多年心愿就要实现,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自从二十年前离开荆越,黄堡主心里暗暗起誓“他日在回荆越,就是铁戈破城之时”

二十年来黄堡主做的就二件事,一件是敛财,二是招兵买马,只是千人好招万人难养,无论是如何费尽心思敛财都无法养活足以攻破荆越大军,一人力量和能力都是微小的,只能寻求外力,如今黄堡主已经找到绝佳外力,现在一切条件都已成熟。

黄堡主自认不是领兵征伐沙场人物,是以寻得三位良将,杨彬,谷正信,裘英。

现有步兵十万骑兵五万,十五万人口粮不是黄堡主一人能负担得起,当中有外力暗中相助。

黄堡主五十了,年轻时的他拥有强健体魄,只是人不能不服老,很多事做起来已经不比年轻时干练,但他对招到的左膀右臂十分满意。

这时,三位良将入内,黄堡主将目光从地图收回,环视三人唇角飘出一丝笑意问“沈卓安置好了?”

杨彬道“沈卓很听话,已经带纪姑娘见过他老朋友,军粮按照我们要求如数送来”

黄堡主满意点头“这样就能有充分时间与秦重这老东西周旋”

在杨彬身旁的谷正信哂道“堡主,有我们三个在,秦重算甚么东西?善与弄权之辈只要碰上我手中这杆长枪,就是过街老鼠!”

黄堡主皱眉微责“不可轻敌”

裘英肃容禀上“堡主说得是,沈建承刚回朝和大司徒内斗,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隐患甚多,现下内部不稳的确是我们一个机会,只是浦口也在许明山管辖之内,许明山这人很善用兵,万万不能轻敌”

谷正信傲然道“裘英莫要长他人志气,你看荆越歌舞日日不停,如此逸乐倾轧他们如同翻掌”

黄堡主目光看往杨彬,杨彬淡然自若道“有些人是做松散,但在荆越不只是许明山还有李锦,李锦掌练的铁卫军骁勇善战不可小觑”

黄堡主面色颇为凝重道“不光是他们二人

,还有陆开,这人虽没领兵作战经验,但他足智多谋也是一大心患,虽是不能小觑,我们也不能畏缩”

裘英同意道“这次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正面决战,一是闭城死守,不论是那一个选择均无侥幸”

谷正信哈哈一笑奉迎一句“多年谋划堡主对荆越形势洞察无遗,这次我们定能势如破竹,早就等不及了,只待堡主一声令下,我就第一个带兵杀入荆越”

听得谷正信话语,黄堡主仰天一阵长笑,笑声中充满得意,是以豪情壮气道“我要的是沈家人头,绝不滥杀无辜,攻下荆越人才皆可一律酌材而用”

陆开将张中平口中所述告诉李锦,李锦闻言大吃一惊立即入宫禀报,秦重得知消息大是不信道“一个舟平堡堡主怎么会有如此巨富,赡养十五万大军?”

李锦大为凝重道“陆开已经出去探查,不管如何此事不得不妨”

秦重皱眉道“这张中平如此反复小人,他的话能信?”

李锦道“他人在牢里,家人也在我们手上,照理来说没有必要说这样谎话,如这是谎话,就是惊天大谎,这样的谎只怕他杜撰不出来”

秦重想想也是“这事没有确定之前,不能让消息散播惹起恐慌,多年来我们不参与他朝争端,就是为保荆越清乐,如传出大军在外会让百姓不安逃亡”

沉默片刻秦重在道“让温禄山,岱迁,许明山都过来,还有这事先不用告诉太子,太子目前应当养伤为先”

“是”

没一会余人到来,李锦简单和他们说明情况,温禄山大为惊讶“十五万大军?如真的意在荆越,那么浦口现在就十分危险”

许明山傲然道“想取浦口就要过我这关!”

陆开来到皮具店,想着见冯宝震一面“冯叔你现在就走”

冯宝震一楞“这么急要我走?这是出什么事情?”

陆开目光沉重道“荆越不日将迎来一场大战,我们留下应变你先走”

“大战!”冯宝震,小黑,和安福掌柜为之心惊。

陆开也不多做解释,让冯宝震快些收拾,冯宝震环视三人皱眉道“我们一起走,行军打仗的事你们又不懂,留下何用,不要做傻事一起走!”

陆开苦苦一笑,事实上谁都能走,就他不能,因为他家人都在这里,陆开道“留下并非是死路一条,不要为我们担心,荆越墙高兵良哪有这么容易攻下”

第533章 故意闹事

冯宝震知道陆开留下原因,知道人是劝也劝不走,苦笑一声道“知道劝不住你,你们留下要万分当心”

陆开目光投向冯宝震微笑道“我们会的,小黑,送冯叔出城”

“哎”接了声,将冯宝震送走。

安福和陆开在屋里,陆开道“安福叔,你知不知道舟平堡堡主是谁?”

“舟平堡堡主?”安福噘着嘴道“这人是谁可没人知道,事实上派人查过,可愣是查不出来”

陆开想起人去楼空舟平堡道“这堡主可真是神秘得很”

安福不明问道“你问起他是因为。。。?”

陆开道“听说他手上有十五万大军,不日就要直逼荆越”

安福剧震色变道“十五万大军不是十五人,那舟平堡在能敛财如何能养活这么多人?”

对此陆开也是有所怀疑“如果有人暗中资助呢?”

“暗中资助?” 安福怔道“谁有这么大手笔?”

陆开道“这样的事当然不是一方豪富能做到,想要直逼荆越,不光是吃喝问题,铠甲兵器从何而来?”

安福倒抽一口凉气骇然道“你是说,资助他的人是某一位王?”

陆开冷笑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陆开到达浦口,这已是第三日,许明山自然是亲自过来坐镇,许明山在正厅沉坐咬牙切齿道“这些狗东西当真是不要命了,敢挑这样的时候闹事!”

许明山气的是山贼,浦口附近常年有山贼作乱,平日一般只是小打小闹,抢得货商的就走,这几日却是不光抢货还要得人命。

陆开道“他们这么大胆,定是受人挑唆,目的是向让你出兵围剿”

许明山也是看出深意,这时叹口气道“我也知道他们目的,就是不能派兵出去才如此心烦!”

“报!”有士兵入内禀告“不好了,有一队山贼就在城门外,砍杀十名乡民!”

许明山顿怒道“太猖狂了!”起身就要出去!

陆开这时道“我去,如你有闪失,我可不会调兵遣将守浦口”

看得看陆开,许明山坐下“一切小心”

关闭城门一开,陆开好整以暇领着一队士兵出城,城门外一群山贼见有人出来,纷纷往陆开持刀冲来,陆开也不前行,就在城墙上弓手范围内停住,见得山贼靠近陆开骑在马上不动

,贼人接近陆开前,城墙上弓手刷刷齐射。

把冲来山贼刺入如刺猬般倒下,见得箭矢凌厉,其中有一人喊道“退”有山贼往后退出弓手射击范围。

在陆开和对方山贼中间,地上横躺十名百姓尸体,看得惨死百姓陆开抬眼看前方“能说话的出来”

山贼队伍一分为二,有一人策马上前,陆开看人一眼问“你为什么要杀无辜百姓?”

这人看一眼百姓尸体显得无动于衷,这人的脸长同时很是瘦削,年纪在二**间,一双眼睛显得凶横,这人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犯不得为许明山出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识相些不要插手”

陆开笑道“恩怨?许校尉怎么会与你结怨?”

这人咬牙切齿道“他平日常派人围剿我们,好些兄弟死他手上,今日就来讨个公道!”

陆开眼睛亮起锐利如鹰隼神光,语气非常平静,淡淡看人笑道“往日没胆子来讨公道,今天却是敢来,倒是好奇谁给你的胆气?”

这人双目凶光大盛,似若要择人而噬的恶狼,瞪着陆开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碰上如此良机,不怕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归属杨将军,大军不日就要过来,识相点就开门投降,我只要许明山人头出往日恶气,不杀无辜之人”

“你们如不识相,等到破城之日,我就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杨将军?”陆开听这称呼也不知道是谁问“请问这杨将军是。。?”

这人道“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反正话就撂下了,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这人调转马头道“撤!”

见人要走陆开怎会轻易放人走,因为这个杨将军或许是突破口,忽然夹紧马腹剑一拔就往对方冲去,见得陆开单骑冲来,对方漫天箭雨如飞蝗般射来,陆开也不敢托大,人从马上跃下时,脚踢马股,马股让陆开一踹往对面冲击过去撞倒七八人。

人腾身半空挥剑横档箭雨,双腿落地右移在避过两箭,动作若行云流水大是好看,身后士兵见着如雷赞声已起,闪过箭雨,人往对方冲杀过去,顿时叱喝连声形势混乱,这些贼人强悍狠辣,刀刀都往陆开要害招呼。

一把刀往他后背砍来,陆开头也不回稍往横闪,轻轻松松避过一刀,接着反剑一撩刺死一人,有五人试图将陆开包围起来,陆开不是来剿灭他们,只是想抓住先前说话这人,见有五人力图形成包围网围住他,陆开知道要提前冲出去,否则对方一围那是凄死下场。

就在包围圈形成之前,陆开先是一脚将一人踹飞,这样就等于将包围圈打开有个缺口,有得缺口那就不是包围圈,而是一堵破墙,一人让他踢飞趁机抢身上前,先前说话那人离他不过三丈,面前还有三人拦路,陆开身势一提试图飞跃过去。

只是这时一把长马刀突然从左侧劈来,马刀银光闪烁,陆开当下一凛脚踝一定一弹在瞬间做出反应,长马刀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刀是避过但能感觉到马刀威势,马刀劈势劲气如山,还好是选择躲避,如是硬碰能不能接下这一刀还是未知之数。

这不是说对方比陆开高明,只是匆匆临急应战,很难一下子提聚力气硬挡,避过一刀陆开一剑刺向这人。

“当”一声,两人都被对方劲力后震一步。

一个壮汉大喝一声道“护送头儿先走”

七八人护送他们头领后退,其余人向陆开攻来没有丝毫留手,受敌险境陆开心叫糟糕,但是现在不能慌乱,先是反手一剑,最先挑中离他最近一人大斧,将大斧往另外一人面前引去,另外一人闪避不及让大斧袭体,胸口裂开一条缝隙大呼惨叫。

持斧之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陆开能引斧砍向自己人,惊怒之下也是心疼自己家兄弟,难受至极不得已只好往后退得几步。

一人退下并不是说陆开就有喘息之机,一点也没有喘息机会,一人退下立刻有人立即补上位,一把疾剑就往陆开招呼,完全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

现在慌张是没有必要,身陷绝境要冷静应对才能化险为夷,陆开反身一缩起剑往那人攻去,持剑袭来那人眼看就要得手,没想到陆开先提剑攻击,这一下打断进攻气势登时无法继续,更怕对方乘势追击也是收剑稍退。

领头越退越远,眼看就没机会抓人,剑势忽而暴张,只闻“叮当”之声不绝如耳,陆开快速连环剌出七剑,剑剑瞬间有七人倒下。

虽是让多人围攻,但无人能伤及陆开分毫,对方施展浑身解数,也是拿陆开没有办法。

同样的陆开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想后退回城门处,那是不行,身后已有七八人等着机会攻来,往后不能退只能往林中躲去,陆开运剑先将自己如铜墙铁壁保护起来。

边打边退间闪身入林,先前带出来士兵,见陆开退入林中,这样就看不到人,怕他有失即刻冲得过来,那些山贼见士兵冲来,一起哄顿时退去。

士兵冲到林变不见陆开身影,只见有三人往林中深处赶去,这三人多半是去追陆开,有一士兵高喝一声“我们也进去”

第534章 分析情势

经得三日歇息,沈建承早是醒了,阳光映照沈建承和秦重对坐案台,二人正在下棋,沈建承神情自然闲适,秦重则有些担心道“下棋费神,不妨改日在下“

沈建承举起黑子落下笑道“不碍事,躺得几日腰骨都酥了,在不动只怕脑筋也转不动”

秦重听得浅笑“还能开玩笑,太子精神这是都恢复”

沈建承也是持笑回应“既然太尉看出本王没事,那么有些事能和本王说了?”

秦重看沈建承一眼苦笑“太子听说了?”

事是听说有些事急也没用,沈建承神色缓淡笑道“有大军攻城这样的事情,想瞒也是瞒不住”

秦重歉声道“不是想瞒着太子,只是想让太子安心静养”

沈建承微微浅笑,在把黑子落在盘上,吃去秦重苦心经营棋子,盘上左角立被黑子尽占其地。

秦重举着白棋夹在食中二指,看看棋盘片刻,见着无从下子最终将白棋放下笑道“输了”

沈建承畅快一笑道“太尉棋道本就比本王优秀,这些年中未曾胜过,现在赢了,赢的事太尉心不在焉,这没多大趣味”

沈建承起身道“不下了,陪本王出外走走”

二人走出室外,沈建承问“浦口现在情况如何?”

秦重凝望室外园林美景道“近日有山贼趁机作乱,许校尉为安全起见只守不出,如此放任只会让那些山贼越发猖狂”

沈建承也有自己看法“出去只怕是徒劳无功,那些山贼只是在试图消耗浦口士兵力气”

秦重微微一笑“太子也看出来了?”

沈建承也是笑看秦重道“太尉既然看出,为什么还责怪许校尉只守不出?”

秦重从容笑道“不是责怪,只是不喜欢如此局面,如是老臣在浦口也是和许校尉这般选择”

沈建承叹声道“陆开也在浦口?”

秦重微笑道“嗯,他也在”

沈建承摇头微叹道“三日都没解决山贼之乱,如此下去不是好事?”

秦重也是非常清楚放任后果“这些山贼就如臭虫难以歼灭,就算起兵剿灭山寨,只要人不死绝就会另起一寨,有些人是为口吃的才落寇,有些人却是喜欢拉帮结派”

道理沈建承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根除,见得沈建承愁眉不展,秦重道“这事太子也不要着急,这事是解决不了,但许校尉不让事态扩大就行”

沈建承点头道“查到那堡主身份了?”

秦重面色凝重道“那堡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身份,但是依我看这人多半是黄公”

“黄公!”沈建承大是惊讶道“黄公不是早是离开了?”

秦重道“是,听说去过南魏,黄公当年离开不是心甘情愿,在而去南魏二十年,真怕此事是魏王在背后支持”

“魏王支持!”沈建承心中悬上大石道“太尉这想法从何而来?”

秦重道“太子没管过铁卫营,不知军中将士平日开销,除得开销铠甲兵器保养也是想要大钱,舟平堡赚得在多也是养不起十五万人,如不是有人在后支持,想要得要铠甲兵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建承大为担心道“如真是魏王支持的话,那么来的就不止十五万人”

秦重担心的也是这个“我也是有此担心,希望是想多了”

沈建承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轻吁一口气道“不是想多,这事多半如此,黄公当年离开荆越无兵无权,他在会算计只凭二十年,也招不这么多兵士,这事就算不是南魏支持,也会是北蜀支持”

秦重蹉叹口气道“如真是他们其中一个,那么就是说,他们的议和已经谈拢”

沈建承眉头皱得更深道“如是他们联合硬攻荆越,太尉看我们有几成胜算?”

秦重默然不语,沈建承看一眼人在道“一成也没有?”

实际情况相信沈建承也是非常清楚,有些安慰的话也不用说,秦重道“南魏北蜀往年交战折了不少人,如是出倾国之力,那是有百万人众,但是他们之间各怀鬼胎,不会拿倾国之力过来,因为出兵如后方空虚,也怕另外一人伺机得利”

沈建承道“只要浦口不失,他们就不会大幅增兵,守住浦口是重中之重,是否该发兵增援?”

秦重想得想道“如想要兵力,许校尉自会开口,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最清楚”

陆开入林躲过追兵,绕路回到浦口,许明山看陆开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原来是和人打架去了”

陆开苦笑道“对方说起过一个叫杨将军的人,以为能抓人审问”

屋外这时吹来大风,看看天色,乌云渐渐聚拢,许明山道“说说看,如果大军过来,我们只守不出有多少胜算?”

陆开十分肯定道“一成也没有”

许明山完全没想过,陆开是这个说法“你对我们也太没有信心了吧?怎么会一成都没有”

陆开道“只守不出,我知道你赌的是什么,你赌的是他们粮草供应不上是吗?

许明山的确是这个想法,既然陆开提起索性直问“一个舟平堡的堡主,能力在大我不信拖个三五月,他还有能力跟我们耗着”

陆开叹道“这事如是他一人所为,拖的确是好办法,只是有人支持给他供应粮草呢?”

许明山还真没想过这个“谁会支持他?”

陆开道“那就看荆越和谁有仇”

“荆越和谁有仇?”这事许明山也没多想,当下脱口而出“北蜀?”

陆开说出自己看法“我将太子救回,自是恨我入骨,太子一回朝太尉大司徒就不会是对峙局面,无论是谁胜这都对他野心没有好处”

许明山心神狂跳道“你的意思是说,北蜀早是在处心积虑夺取荆越?”

陆开十分肯定道“如果不是太子也不会去北蜀为质,太子去北蜀他才敢和南魏议和”

许明山点头道“这么来看南魏北蜀是谈好议和条件,因为看北蜀现在情况,是很难独力支持堡主,他们是在合作试图刮分荆越?”

陆开道“这是目的,但是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用自己的兵,没有理由出兵会让天下人唾骂”

许明山道“所以,他们就借着那堡主动手?也不知道这堡主是谁,怎么会得到他们信任”

陆开沉思片刻后笑道“我看信任倒说不上,假设堡主真能取得荆越,那么他就是新王,在城外时是堡主,入城就是王,这样的身份转变要是我,就会把入城前和南魏北蜀说好的条件忘得干干净净,一人做大”

堡主肯定是和南魏或者北蜀谈过条件,要不然也不会获得支持,许明山道“不管他们是同时支持,或是任何一人支持都好,事先肯定会想过这点”

陆开笑道“自然是想过,堡主不管是谁,总之在二王眼中只是一颗利用的棋子,这棋子一下子翻身做主与他们平起平坐传得出去不是笑话?”

许明山问一句“你认为他们会怎么留后手?”

陆开道“先说南魏,如说是打不过主动求和避免亡国厄运这就有些过,因为魏王不是蠢人如果北蜀没有实力和他一较高下,也不会答应议和,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段未解血案,魏王能答应,南魏情况应该和北蜀差不多”

“在方温候身上能看出,军中迎战心态还是高昂,从我在典客署不受待见就能看出,蜀王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要不然位置也轮不到他,魏王和他不一样,你也知道南魏有过人人一手好剪功美誉,时常拿着剪子做东西,在这样风气下,会消磨意志很少人会愿意拿起兵刃与人斗狠”

第535章 蓄势待发

“当然,这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一大部分人是这样,南魏我也去过很多人只图偏安,都是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心态,魏王执意和北蜀用兵也是承受很大压力,如要拿二朝来做比较,南魏是那种有着清谈雅气之人,而北蜀是那种舍我其谁争锋态度”

“此次议和双方并非诚心诚意,那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他们都有着猜疑之心,如果有一方出得什么问题,不但不会给与帮助,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加以掣肘打击,堡主虽是得到支持也等于夹在他们之间,他们这次合作堡主就是隐患”

许明山心神为之一振“堡主是隐患?这话怎么说?”

陆开笑道“这就说到你询问的问题,在这样的事情上能留后手办法并不多,他们不敢大战旗鼓用自己的兵,如要是我就会派士兵加入堡主队伍当中,但是这些士兵又不是全听堡主号令”

许明山听得突然哈哈大笑“不错,定是如此,在堡主队伍中加入自己兵士,这样的事情不光魏王会做,蜀王也一定会做,一个大军里面有着三拨人,如此鱼龙混杂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如果第一场正面交战我们能赢,就能搓一搓对方士气,士气低落他们定会内讧,这样一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陆开笑而不语,过得片刻在道“为安全起见,有必要和延熙将军见上一面”

许明山奇道“延熙将军?你要去南魏?”

陆开好笑道“千里迢迢我去那里做什么,不是说了堡主队伍中定有魏王蜀王士兵,我猜魏王肯定会让延熙将军过来,而蜀王会派方温候”

许明山想想点头“的确是有很大的可能让他们过来,只是你为什么只见拓跋延熙不见方温候?”

陆开叹口气道“我如去见方温候将是死路一条,因为我在北安和他闹得很不愉快,延熙将军是个明事理的人,见他机会会更大一些”

许明山添句话问“听说延熙将军来过荆越?”

陆开点头道“来过,问过陈九德,他说是把人送回去,但如是延熙将军执意不回,陈九德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既然人走肯定还是有这次出兵这层原因,要不然他是为陈九德过来,人没劝回去是不会自己走的,这和延熙将军性子不合”

许明山在问“那么就算你有机会能见到延熙将军,你要和他说什么?他是奉命过来不会因为你一开口就带兵士离开”

陆开当然不会有如此妄想“在目前形势下只能和他谈谈利害,只是口说无凭需要太子写封书信”

“要太子书信?”许明山不明其意询问“你想

要太子写什么?”

陆开微笑道“自然是写十年内荆越南魏互不相犯,同时还会给他诛杀方温候机会”

“十年内互不相犯!”许明山道“对方能答应?”

陆开道“会的,太子需要时间囤积兵力,同时魏王也需要这些时间休养生息,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杀方温候比攻破荆越容易得多,拓跋延熙会明白利害之处”

许明山觉得此计大行,方温候一死对方定是大为震动,就算不内讧拓跋延熙和方温候兵士那是不会在留在队伍中,这样能够消减队伍兵力,士气不振情况下如能赢得第一场仗,那么这一战就不用在打下去。

许明山看陆开笑道“看你这意思,是想让我亲自开口?”

陆开笑道“许校尉领兵作战,这口自然是由你开”

有些话陆开没有直接说出来,许明山心中大是感激,如果此计能成那就是立下大功,日后平步青云那是免不了,办法是陆开想出来,却是让自己开口,这不是明摆着将功劳拱手相送。

陆开有心相送,许明山也不客套接下道“等着,我这就去面见太子”

回到荆越说明来意,沈建承连赞此计甚妙,也不犹豫当场就给了手信,在将荆越大印盖上,许明山也不耽搁直接赶回浦口。

许明山离去秦重这时入内,沈建承看人笑道“他可以不用这么谨慎”

秦重沉笑一声道“他也是为避免日后麻烦,这事如果能成就是为荆越立下汗马功劳,为了不让太子难做才让许校尉过来张口”

沈建承道“本王知道,所以也没多问”

秦重在道“虽说大战来袭,着眼处也不光看着浦口,大司徒这边的事也要收一收”

沈建承道“这事太尉来办”

许明山回到浦口将信给陆开,接过信陆开也不多话即刻出城。

纪芙目光投射林中一个让人踩断树枝上,露出思索神色,左右伴着她的是褚丰和梁承两个好手,除这二人外三十名亲兵正对林内展开搜索。

褚丰按剑直立大是气宇不凡,双目神光闪闪令人不敢小觑。

纪芙狠狠咬着呀道“真的看见陆开往这里来了?”

梁承道“是,一直派人盯着,有人见他过来”

纪芙道“他为什么往这里来?看这方向是往连宁过去”忽而冷然道“他为什么要去连宁?”

众人一阵沉默。

纪芙立即双目杀机剧盛道“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必须将这麻烦尽快处理”然后沉声道“梁承这事你去办”

梁承神情木然道“是”人往林中一退,消失在林木深处。

陶思民就像一阵烦躁热风穿门而过,来到后院见陶宗元在观看院落景色,走到陶宗元身旁愤然道“真是气死我了,爹,这许明山真是气死我了,先前见他从宫里出来,孩儿就想现在荆越有难,想着领三千人去守卫浦口,任他差遣”

“他却是满脸好笑看着我,说什么让我放心浦口他会守好,我这也不是想着尽一份力,没想到得到的是他笑话,许明山只怕要失了浦口祸国殃民”

陶宗元仍是凝望景色好笑问“你哪里来的三千人”

陶思民手指城防司方向道“孩儿怎么说也是当过城防统司,这么一点人要找出来有什么难的,城防司好多兄弟义愤填膺都想着去浦口”

陶宗元凝看陶思民在问“他们都去了,荆越谁来守?”

“守荆越做什么?浦口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陶宗元笑道“什么都不懂,你就安心待着,李将军已经出城”

陶思民一楞道“他去哪里?”

陶宗元道“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直逼浦口,另外一路直逼平阳成犄角之势威胁荆越,铁卫军早在准备,无论那一方遇袭即刻迅速赴援”

陶思民也不懂这些,只是听说浦口有难,凭着一腔热血就想过去,听得陶宗元这般说楞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爹你从何处听说的”

陶宗元道“好好待着,别给我出去惹事,许明山和李锦都是有勇有谋人物,安心待着就是”

“是,爹”

虽然不知怎么见到拓跋延熙,这事多想无异,等到打探到消息再想办法,目前入夜,明月当空,如此美景很难会让人想到,马上会迎来一场恶战。

陆开也没歇息,利用长剑将碍路杂草劈开继续前行,不知道人在哪里陆开也不是在乱走,他有明确方向,因为要过来荆越,就两条路,一条是先抵达连宁,二是抵达平阳,在盘算之下想着主力应该会浦口这边,连宁不是重镇,早是让百姓撤走。

现下连宁和空镇无异,陆开早就知道北蜀意在荆越,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原本是想着可能还有一两年时间,人算不如天数算,如此急切动手,多半是因为救走沈建承让北署颜面尽失,想着是给不听话的他们来个深痛的教训。

第537章 偶遇美人

陆开只守不攻,攻击的人自然是多费气力,知道陆开打的是什么主意,梁承尽提真劲,就算要耗也要让陆开先行倒下,当梁承全力攻击一阵过后,气劲缓减陆开知道机会来了。

这时猛得提起气劲大喝一声,迅疾无比向梁承小腹下剑,梁承一惊急忙往后躲闪,两人对招一个躲另外一个肯定要进,陆开却是借势倒飞和梁承拉开距离往后逃走。

见得陆开远去才知道上当,气得梁承怒叱一声提气狂追过去。

梁承奔到一个山坡上,明月高挂仿佛把地上杂草倾照闪烁生辉,地上有脚印却不见陆开影踪,周围皆是茂密林子扫看附近一眼,除了树还是树,看地上脚印陆开多半是往坡下去了,看着脚印梁承心中冷笑,陆开跑这么急仿若把他当成死神般害怕。

别人害怕梁承就很高兴,逃也是逃不了多远,无论多远梁承都会如影子般跟着,脚印是顺坡下去附近没有其他痕迹,坡上月光如灯照路,坡在杂草甚多显得影影绰绰,要下去可真要当心,如果陆开躲在里面埋伏刺杀,小命怕要危险、

梁承全神贯注凝视坡下正要下去,只是这时异变突起,陆开突然从梁承背后杀来,一切快得让梁承应变反应机会都没有,如此猝不及防梁承结局只有一个。

陆开长剑如一道青芒破空而来,疾刺梁承要害,长剑从背后穿胸而过,大瞪眼睛仿若不可置信般倒地毙命。

剑上染着梁承温热血液,对方倒地陆开深深松得口气。

其实陆开并没有下坡,只是故意将脚印留在下坡边缘,先前他逃到边缘时,没有前行而是脚下一弹,弹射到后方一株树上,是以,梁承当时只在地上看见下坡脚印,坡下影影绰绰陆开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坡下埋伏,但他没有,算到梁承一定会认为他在坡下埋伏。

梁承在下去前定会全身戒备坡下异动,精力集中在前方,那么躲在后面的陆开就得到最佳机会,偷袭毙敌很不光彩,这也是没有办法,在这样情况下拓跋延熙除他之外不会见任何人。

希望拓跋延熙是在连宁不是在平阳,那么就能早些见到人。

沿路前行在山中发现一个村子,村内大半屋舍早是倒塌,仍有一部分大致保持完好只是门破窗塌,野草蔓生胡乱将屋舍覆盖。

这村子早是废弃不是大战来临之际提前逃走空置,这是个什么村子陆开也不知道,现在重要的是找到一条路,沿路出去在说,想要沿路出去,自然是沿着村子路走最为合适,看看方

向沿着村子出口方向过去。

快要到达村子出口方向时,前方突然响起马蹄声响,陆开心中一惊,忙往一所废弃屋子躲入,身子掩在破窗旁,侧脸向外张看。

在月色下马蹄疾响,将栖息废屋鸟儿惊飞,这些骑手持着闪耀火把策马从屋前过去,看装扮不是荆越兵士,但也是身穿军甲,约莫二十人。

这些人进村后在村内分散开来守卫,没过一会见到一人陪同纪芙过来,一见纪芙陆开登时看呆眼睛,这倒不是因为纪芙美色,而是惊讶纪芙出现此地。

陆开皱眉心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纪芙过来也不走远,偏偏在陆开躲的这屋路上止步,纪芙看看四周问“是约在这里?”

褚丰道“是这里”

纪芙声音舒服清脆,就像珠玉一般剔透晶莹,这样的声音配上她的美貌大有慑魄勾魂魔力,听纪芙所说似乎是来见什么人,现在走也走不了,索性留下看看她见的是什么人。

纪芙点点头“看来对方还没来,你先去躲着吧”

褚丰看看四周,眼睛看向陆开所在废屋,见得褚丰视线看来他这里,陆开大叫不妙,褚丰觉得看见这间废屋是最佳埋伏点,示意,人往废屋过来,见得褚丰越来越近,陆开恼恨心道“躲不住了”

的确是躲不住,对方一进来岂不是要面对面碰上,纪芙神神秘秘过来这里还让人埋伏,虽然不知道要见谁,但这情况自己一出现,对方肯定要杀他灭口,褚丰走来快要到屋檐下,纪芙人还在路中凝立,判断情况想着“最好是抓她为质,在想办法离开”

想法一落,褚丰就到屋檐下,见得机会在前,陆开突然蹿身出来直往纪芙过去,褚丰没想过废弃屋内会有人,见得一条人影从窗口蹿出也是吓一跳,陆开一现身就直接伸手朝着纪芙抓去。

纪芙见有人影向她过来,香袖一动袖口射出飞镖,飞镖如此极快射出,说明纪芙手中早是捏着,暗器飞来在月光下闪着青光,一看就是淬了剧毒,这是一枚三角飞镖,如被打中非丧命在此不可,陆开放弃抓人,拨剑那是来不急,只能挥起剑鞘将三角飞镖扫开。

纪芙有一手抛射毒镖独门手法,没想到来人能够扫开,扫开飞镖自然是在也没有机会抓人,只能闪身在纪芙面前,纪芙正眼往陆开瞧来,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般讶道“这不是陆公子吗?这么巧”

褚丰见陆开凝立纪芙面前,人刚要往陆开过去,纪芙手

一举,褚丰停下身势,一脸戒备凝视陆开。

陆开苦笑道“可不是巧是什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纪芙姑娘”

见得陆开还有命站在她面前,纪芙微微一叹“梁承死了?”

陆开眉头一沉“原来是纪芙姑娘想要我的性命”

纪芙幽怨看一眼陆开道“想要你也死不了,陆公子果然本领高强”

陆开一脸戒备道“没想到纪芙姑娘,还能打一手暗器”

纪芙淡然自若笑道“我也没说不会呀,但是我也不光会打暗器”

纪芙在淡然自若神情中,手里已多一把软绵绵软剑,芒光一闪往陆开颈侧划去,陆开身势闪动也不拨剑,利用剑鞘朝着纪芙动人小蛮腰击去,陆开击打角度刁钻巧妙,若纪芙不躲如此距离肯定中招。

纪芙肯定是要躲,小蛮腰如被打中那是疼得很,纪芙身势改向,同时起脚将陆开剑鞘踹偏,陆开正要回剑反击只见纪芙往后退去笑嘻嘻凝视。

见得纪芙俏立不动,陆开也没有乘势进击,纪芙一对含情脉脉美眸上上下下对陆开打量,一副要对他重新估计神态,樱唇轻吐道“不打了!差些忘记上次陆公子对我还有救命之恩”

上次和纪芙见面,陈九德带人过来偷袭,如果那时知道纪芙有自保能力,就不用如此献丑,现下陆开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招是她先出还没过几招就停手,陆开才不信是纪芙突然想起救命之恩才停手。

不管纪芙是打着什么心思,陆开压低声音道“真是看走了眼,纪芙姑娘和堡主一样,真是深藏不露”

纪芙甜甜一笑,撒娇道“陆公子这是在夸我么?”

陆开笑道“是夸你,能瞒过我眼睛的人不多,既然碰上能不能为我引见堡主?”

见得陆开瞧着她的身段,纪芙“噗哧”轻笑“以为陆公子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会用眼睛占人家便宜”

纪芙身段曼妙,陆开也是不由自住打量,听见纪芙这么样说,也没有收回目光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也是男人”

纪芙脸一红羞怯道“没见过你这般大胆的人”

远处传来马蹄声,褚丰这时过来纪芙身边道“人来了”

马蹄声渐渐增大,没一会一个身传劲装之人策马过来,这人还没下马,陆开启动身势将这人从马上拖下打晕,顺着在这人怀中摸出一个小竹筒。

第538章 没用

纪芙登时气鼓鼓道“陆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开选择突然动手自有他的用意,狠狠瞪着纪芙道“如果没有大事,纪芙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要我看这竹筒里定是装着我荆越军情”

陆开能够这么猜测,完全是因为立场问题,两军对峙军情为先,如此猜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这回陆开却是猜错,纪芙气鼓鼓的脸转换神情,笑嘻嘻道“错了,里面装的不是荆越军情”

陆开微微错愕“不是吗?我不信,那里边装的是什么”

纪芙浅浅一笑道“你这人也是好生性急,如想知道打昏人做什么,直接问他就是”

陆开手上是拿着竹筒,但也没在纪芙面前看,因为相信纪芙是绝对不会让他看其内容“他现在是不能说了,不如由纪芙姑娘来说”

纪芙娇笑一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陆公子为什么不自己看?”

陆开一脸戒备凝视纪芙,纪芙笑道“不用怕,我不会在你看的时候偷袭你。看完就给我吧,你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见得纪芙一副坦荡荡样子,陆开大为惊异“你真不怕我看?”

纪芙好笑道“说了让你看了,爱看不看”

陆开先是往后退上几步,暂且远离眼前二人距离,拉开距离如果动起手来,也能有时间做出反应,陆开后退纪芙也不怕他跑了,和褚丰乖乖站着不动。

拉开距离陆开这才取出竹筒纸条看,看完内容讶异道“这是方温候日常起居饮食记录,你要这个做什么?”

纪芙婉笑道“猜猜看?”

这有什么好猜的,陆开直接道“你想对方温候下毒!”

纪芙笑吟吟,只是这笑声如同凄凄冷风“陆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陆开在道“这么说我就没猜错了,这次蜀王果然是派方温候混在你们里面”

纪芙笑而不语向陆开伸开掌心“可以还我了?”

陆开还没说话,只听村子远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传来惨呼声,惨呼声一起陆开却是一笑,纪芙脸色一青道“你带了帮手!”

这可是冤枉陆开,陆开笑道“我如有帮手就不用着躲着,方温候不是笨蛋,你派人打探他日常起居的事,多半是让他发现,他派人在后偷偷跟着来杀你了”

纪芙一听陆开推断,想着多半也是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把东西给我,分开走”

话音才刚落,只见三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过来,直接攻击纪芙,褚丰哈哈一笑,显得闲暇笑道“来了

也好!”

三人齐剑过来显然合作有素,纪芙往后退几步,褚丰腾身而起,随着褚丰腾身,三人招式顿时改变,目标同时改为褚丰,攻向褚丰头,腹,胸三大要害。

陆开见三名黑衣人剑势凌厉,一出现就大下杀手,心想换成自己的话也穷于应付。

陆开在旁站着没有上前援手意思,褚丰却是不屑道“拿你们洗洗刀!”

就在三人马上刺中褚丰刹那,褚丰长刀一闪生出反震力,震得三名黑衣人连人带剑往远处跌去,对方跌去褚丰身势不停,展身迎上,三人跌地立刻起来,褚丰先挑最先一个,挥刀自上而下劈,最先这黑衣人持剑反打,刀剑相碰褚丰闪身一掌打在这人天灵,在而脚踹胸腹,这人往后如翻筋斗跌飞,七孔流血立毙当场。

刚解决一人,另外一人惨哼声也起,这人被褚丰一掌中肩震得血气翻腾,心中十分清楚不是褚丰对手,要死还是要活非常容易选择,心中退意一起正要借势远退,褚丰哪里会让人这么走了,身势一去抓向那人肩头,把人朝着一所废屋抛去,那人头撞墙面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颓然倒毙。

陆开就只是在静静看着褚丰动手,褚丰明显比那三人高明许多,但是手段狠辣看上去像是在给方温候警告一般,剩余另外一人哪里还敢在打转身就逃。

褚丰大笑道“想跑?这么轻看我?”声落身子一伏,跃空过去一掌打在这人后背,这人挨着沉猛拳劲,鲜血狂喷,仰身倒跌。

褚丰将三人杀了,先是看向陆开一眼,这眼神似乎是在告诉陆开,他干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看人两眼忽而笑问“有两下子呀,能杀了梁承”

陆开直视褚丰眼劲,不卑不亢道“想为他出气?”

褚丰朗笑道“技不如人死就死了,与我何干”话虽是这么说,但一对眼睛像两把利刃,确使让人看之心寒。

纪芙清甜声音又快又轻扬起“陆公子,还是不愿将东西还我吗?”

这话头隐含警告意味,陆开仿若没有听见般道“只要纪芙姑娘答应在下一件事,东西自然奉还”

纪芙收得笑容显得不耐烦道“除见堡主,任何问题都能答应”

褚丰阴恻恻笑声,把两人注意力吸引过去,褚丰道“何必与他多加纠缠,他如不还还能走么”

陆开干笑一声,不徐不疾答道“纪芙姑娘你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已经折了一个梁承还想在这里在折一个?”

褚丰那张脸突然变得狭窄,阴瞪陆开道“想杀我尽管出手试试”

纪芙黛眉轻蹙道“都不要乱来,陆公子

,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用”

陆开笑道“怎么没用,如拿到方温候面前,不是正好让你们内讧?”

纪芙目不转睛看着陆开这张脸,忽而一笑“你敢去见方温候?”

话没出口,见得又有人来,陆开不做停留,展身逃走“想要东西,就跟来!”

纪芙牙一咬纵跃跟上,褚丰也想跟上只是慢得一步让来人缠住,打作一团杀得难解难分,没能分身去追赶两人。

陆开和纪芙一先一后蹿入密林,进林后也不停歇直奔一阵,二人到达一株树下暂歇。

陆开看向来路,不见有人跟在身后,看向对方低声道“他们好像没有跟来”

纪芙也是看来路一眼道“他们没跟来,我跟你来了”

陆开一笑,起手将竹筒往荒草丛里抛去,纪芙一急就要去找,陆开不动看人轻笑道“没用的东西找来做什么?”

纪芙找片刻没看着,听人说话回头道“没用?”

陆开坦然道“方温候既然叫人来伏击,这就是代表知道有人在留意他,既然早是知道那个人的观察还有什么用处,方温候不会演戏给他看?”

听陆开如此分析,想去草丛寻找步伐止住“你说的不能说是没有道理”

陆开看人淡淡一笑道“说吧,怎么谢我”

纪芙借点月色双目凝神瞧着陆开“谢你?为什么要谢你?”

陆开道“如不是那这东西要挟,你怎么会跟我来,不跟我来又怎么能够脱身?”

如果要这样来看,陆开倒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纪芙巧笑道“什么没道理的话,从你嘴里说出都成了道理,好,谢谢你救命之恩”

陆开笑看纪芙“完了?说谢谢就完了?”

纪芙忽而妩媚看人,拿着诱人声线嗲声询问“你想要我如何报答?”

陆开不为纪芙举止所诱笑道“不能带我见堡主,总能告诉我他是谁吧?”

纪芙收敛媚意,认真凝视陆开好一会才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纪芙没有正面回答,陆开稍稍感到失望,笑道“很快是多快?”

纪芙微笑道“很快就是很快的意思,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从一开始都是你问我问题,现在到我问你了,听你的意思是抓住张中平了?”

陆开想起张中平,脸上显得然道“嗯”

纪芙在问“处置他了?”

陆开问“处置?你认为我会如何处置?”

第539章 同个敌人

陆开如此反问,纪芙叹一口气,事实上她和陆开很是投缘,只是立场不同不该说的话没说出来,纪芙道“知道你重情重义,心里虽是生气,但不会要张中平的命”

陆开也没承认纪芙说的是对是错“我答你一个问题,现在换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张中平说过你和堡主去过北安,堡主在私下见过程明湖,我有个猜想,是不是魏王让堡主去威胁?”

纪芙一楞道“威胁?拿什么威胁程明湖?”

陆开胸有成竹一笑“比如公主的事?”

纪芙又是意外又是好奇问“陆公子,你莫非有双千里耳?连他们谈什么都能知道”

陆开摸摸耳朵笑道“我要真有一双千里耳,就用不着问你,这么说这次你们过来,是魏王授意?”

纪芙正要说话,异变忽起。

两人在说着话完全没留意到有人在悄悄靠近他们,林内四周脚步声一下子就响彻起来,脚步声是响,有些脚步声离他们还远,有的很近,最近的脚步声是一个人的,从脚步声来判断此人不是寻常之辈。

“锵”!人还没出现,陆开提前将剑拨出,突然一杠长枪,从林内携带无可抵抗之威气势,直向二人捣来,若给击中,枪锋定会戳破二人心口,纪芙是站在陆开面前,枪锋是直接向纪芙戳来,陆开将纪芙拉后,全力展开剑法,先劲硬挡对方长枪让枪锋倾斜,抢锋如同发出嗤嗤风声直戳一截树干。

树干受得枪锋一点,整个树摇摇欲坠见似要倒,来人收枪贯满全身真劲在向陆开打来,陆开持剑硬挡一击,有如给千斤铁锤重重击中剑身,往后连退,纪芙就在陆开身后,他退,纪芙也是跟着疾退,纪芙背顶树干,陆开后背压在纪芙前胸。

不自禁间纪芙脸色顿时通红,陆开这时有些险得拿不住剑,倒也没空感觉背部贴着什么,

这时远处密林内传来交击声,原本往他们过来脚步声顿时停歇,从此可以判断,那人过来的人有人已在拦下,拦人的人多半是褚丰,因为只有他会带人进来找纪芙,猜到是褚丰过来,陆开也没感到高兴,因为他在面对长枪给他的压力。

陆开苦苦撑持东窜西闪,险象横生,大有丧命之危。

见得陆开将那人往她身边引开,知道是冒死救她,他们二人一来不是朋友,二来等同敌人,如此情况还能救她,心中一阵感动,将情绪压下从怀里取出响箭,朝天射去持枪那人见纪芙发信号,回枪向纪芙打来,纪芙忙往树后闪去。

长枪一振树身,树上叶子纷纷落下,纪芙顿时吓得呆住,飕飕数声,有箭矢顿时向持枪那人射来,那人只好挥枪挡箭,趁此机会陆开闪身上前,搂住纪芙小蛮腰

斜抱着人蹿空离去。

陆开搂住纪芙的腰,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的腰好小,别看纪芙如此她也是第一次让男子搂抱,陆开那环腰的手,搂得她身子都酥了。

陆开穿林过树,听得打斗声越来越远,二人到达一个溪水旁,溪旁有个石块二人藏身石块后不住喘息,陆开鼻息不住打在纪芙鼻子上,纪芙觉得痒痒的,展开双眸痴痴凝视陆开。

见得没人过来,陆开松口气道“没事了,人没追来”

见得纪芙美眸看着自己,两人离得近陆开也不由得凝注对方,陆开提前张口“谢谢你”

“谢我?”纪芙默楞片刻“谢我什么?”

“谢你没用暗器偷袭我”陆开这话出口时是带着笑意。

听到对方这么说纪芙也笑起来,只是笑容显得有些苦涩,明明是要杀他,这么好的机会却连动手念头都有没有。

见得没人追来纪芙从石头后出来道“我要回去了”

见得纪芙要走,陆开起身跟上人“我送你回去”

陆开打什么主意纪芙怎么会不知道,笑看人道“送我是假,想打听我们落脚之处才是真”

陆开也不怕对方看坡心思笑道“有什么好打听的,不是在连宁就是平阳”

纪芙岔开话题道“看出和你交手那人是谁了?”

陆开仍是一头雾水“你也不知道?”

纪芙郑重思虑片刻道“不知道,方温候带来的队伍很神秘,有几次想去见他,都是将我回绝”

陆开想着在北安碰见的镖骑,心道“难道是李延?”

当时戚英为自保,设计陷害李延入狱。

在北安是见过李延,但没和他动过手,有怀疑之人也无法从枪法上判断。

见得陆开似在思虑什么,纪芙问“在想什么?”

将思索收起陆开笑道“没想什么,不管那人是谁总之还会在见”

这个可能性不低,纪芙道“说得不错,是还会在见,如此好手定会惹人注意,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为什么一个人出浦口?”

陆开苦叹一声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打听你们动向”

“说谎”纪芙早就知道陆开不会明说“打听动向这样的事情用不着你出马,我知道你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陆开板着脸色道“好,那就不骗你,是为打听堡主身份才出来”

纪芙知道陆开非常好奇堡主身份,但这话也没全信,至少信一半,捋捋秀发

巧笑道“跟你说话真没意思,老是遮遮掩掩的”

陆开笑而不语,过片刻才道“对了,沈卓怎么样了?”

纪芙笑凝陆开道“问这个做什么?”

陆开微笑道“好奇,不想说可以不说”

纪芙认真凝视陆开片刻才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放他走了”

陆开犹疑看人,眼睛里全是不信意思,当下道“放他走了?不信,你们费这么大的劲救人出来,这么轻易就放人走?”

纪芙浅笑道“救他出来的确是很麻烦,但让他办的事很简单,办完就让人走不是很正常”

陆开皱眉道“办的事很简单?”

纪芙浅笑看人“这事你是猜不着的,你我之间既然要相互提防,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经过让人伏击一事,两人关系比以前显得亲切一些,颇有生死与共感觉,但这还不行,陆开想让纪芙与他一起并肩作战。

陆开道“你想杀方温候我倒有一个办法”

“哦?”纪芙竖起耳朵问“为什么要帮我?”

陆开笑道“你杀方温候是为方便接收他带来的队伍,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但是我杀他也是为避免少一个劲敌”

纪芙忽而冷笑道“你是认为我们不如方温候?”

陆开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我们能否合作?”

纪芙极度重视陆开提议思虑一番,起唇道“杀方温候是堡主给我重托,纵然为此事丧命也不足惜,既然目的一致,也不是不能合作”

陆开淡笑道“能合作那是最好了”

纪芙直接询问道“你想怎么杀他?”

陆开不忙说事问“方温候一时半会是杀不了,现在倒是好奇,堡主为什么这么信任你,莫非堡主姓纪?”

纪芙默默凝视陆开,凝视陆开棱角分明脸颊笑道“别乱猜,我不是堡主家人,只是他对我有恩”

陆开轻松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为得报恩拿命相报,倒也是有些巾帼气盖”

纪芙盈盈浅笑“不用你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陆开直指前方道“边走边说?”

他们在此也是耽搁许久,二人起步向前走,纪芙道“其实跟荆越这一仗,开始的时候我是有信心的,只是现在又没了把握”

陆开轻笑道“是因为方温候的介入?”

纪芙微微点头。

第540章 计划

隔日,清晨,方温候人在一座高丘之上,陪伴左右是他视为得力大将的李延和陈谦,三人均是一身革胄,其实陈谦这位置以前是卫永南的,卫永南在军中虽是没有官职,但在出征时方温候对他很是依赖。

只可惜卫永南让陆开杀了,方温候此次领军三万,皆是北蜀精锐,骑兵在坡下走他们三人策马上高坡眺望前方,十五万大军里,有三万人是方温候带着,怪不得堡主想要方温候性命。

十五万大军想攻破荆越已是不容易,如战事打响方温候不听他号令,那就成为他绊脚石,不听号令还是其次,如破城时在杀方温候那是晚了,如方温候和他一起进城,王位堡主是休想靠近。

方温候看着精锐雄赳赳在坡下过去,眼中含着狠色,这个眼神是想起陆开,这次他一定要将陆开项上人头摘了。

自从方温候当上将军,出征时从未吃过败仗,在军骑中他的威名远胜大将军,确立今天地位那一战是发生在五年前,当时他和李延率兵十万,大举侵入魏境,先攻占崇德,俘掳崇德守将焦潘,取得崇德后,立即派李延围攻仓邬,令魏境朝野震动。

方温候已经许久未临大战,这次领军入荆越那是十分兴奋,三万兵已是蜀王最后拿得出手的兵力,当然这点外人并不知情,方温候很信自己,相信这次定能凯旋而归。

黄堡主独坐案台一夜无眠,原本是想喝些酒,为了神志清晰只能让人上茶。

纪芙应该早是回来才是,只是现在还没有见人,也不知道纪芙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对此黄堡主为纪芙感到担心,杨彬入内,黄堡主沉声问“纪芙还没回来?”

杨彬微微摇头“还没”

黄堡主皱眉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彬对此不显得担心道“有褚丰和梁承在,纪姑娘能出什么事,可能是碰上什么事耽搁行程”

褚丰和梁承宁堡主对他们还是十分放心,黄堡主道“拓跋延熙到了没有?”

杨彬道“他率兵往平阳过来,只是他那三万大军行程很慢,说是旧疾复发躺在床上没法起身”

黄堡主冷笑道“什么旧疾复发,那是他装的,慢吞吞在后面就是害怕我让他当先锋,他是想看我们手中九万人能支持多久”

杨彬含气道“魏王蜀王说是支持,但他们同时派三万人过来就好像是商量好的,明摆就是观望在做打算”

黄堡主喝一杯闷茶蹉叹道“他们当然会观望,如我们手上的人打没了,他们会立即撤兵”

杨彬点头道“拿黄堡主名义攻荆越,他们就是怕落人口舌,赢的话那没什么好说,毕竟胜者为王,可如要输了,就怕他们不撤兵,反而上前

围剿我们”

“当”!

黄堡主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骇然道“他们敢!”

杨彬肃容道“没什么不敢的,我们若败他们会让人捉拿我们,要我的项上人头寻求二国交好”

黄堡主凝视地板上杯子碎片冷哼道“这种事他们是干得出来”

黄堡主长长蹉叹口气道“让人进来收拾”

杨彬将人叫进来收拾地板上杯子碎片,待人出去后黄堡主才道“其实想过他们会是这样态度,他们能派人来就已经是不错,如我们能打下平阳或是浦口,他们会对我们改变看法”

杨彬十分同意黄堡主看法“平阳和浦口就是荆越的口子,这口子一开,魏王蜀王定会全力支持”

黄堡主在道“平阳是谁在守?”

杨彬道“是李锦”

黄堡主点点头道“那么许明山在浦口了”

杨彬道“嗯,许明山就在浦口,我们派了山贼挑衅,他一直窝在浦口没出来”

黄堡主苦笑道“如此雕虫小技自会让许明山看破,你觉得我们真要杀方温候?”

杨彬态度异常坚定道“杀,不光要杀方温候,拓跋延熙也不能留,与其等魏王蜀王态度改变,倒不如秘密将人杀了,接收他们士兵为我们所用”

黄堡主压低声音道“给方温候下毒这事一定要谨慎,如让他们将士察觉这事就难以处理”

杨彬道“堡主放心,只要纪姑娘拿回消息,我会亲自去办,此毒服下后不会立即发作,但只要动武就会催动毒性发作,方温候在战场上毒性发作让荆越士兵杀了,如此神鬼不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黄堡主道“药早是备好了?”

杨彬点点头“早是备好了,就在我身上”

黄堡主睁开双目,盯着杨彬问“那么配药那个人。。”

杨彬道“堡主放心那人已经不能在开口说话”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不用他吩咐有些事杨彬提前已经做好,黄堡主满意笑道“你做事我怎么会不放心”

话落,黄堡主缓缓闭上眼睛“乏了,下去吧,纪芙回来立即让她来见我”

“是,堡主”

路线是往连宁过去,两人专挑林木茂密地方走,如此做法是怕追兵又追来。

纪芙从怀中掏出丝巾,丝巾包裹一些南枣,捡一粒就往嘴里送,两人走一夜也是饿了,陆开见她吃得甜问“好吃吗?”

见得陆开直勾勾看着丝巾中南

枣,取一颗递过去分享“吃吧”

陆开淡淡一笑道“我不吃”

“不饿?”纪芙笑道“走一夜什么都没吃,怎么会不饿,怎么怕我枣里有毒?胆小鬼”

让美人说胆小这怎么能行,陆开张了嘴,纪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二人什么关系也没有,直接喂枣总是太过亲昵,纪芙尴尬且羞涩道“干什么!”

陆开眨巴眨巴嘴道“喂我呗,要死在你手上也值了”

纪芙妩媚笑道“真的要吃?我枣里真有毒”

陆开缓笑“我如自己选,多半会选到有毒的,你喂的多半没毒,你敢喂,我就敢吃”

纪芙笑道“这么信我?来,张嘴”

纪芙给陆开吃颗枣,枣甜在嘴里一嚼顿时精神大震“很甜呀,这枣”

纪芙故意吓陆开道“枣里我下毒了”

陆开却是自信十足道“你不会杀我”

纪芙展笑道“为什么不杀你?昨夜没见过我手段?”

陆开轻浮一笑“昨夜是昨夜,现在是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纪芙反问一句。

陆开含笑道“就不一样,你也明白的”

纪芙俏脸微微一红,声如蚊蚁道“我。我知道什么”

陆开不在说笑正容问一句“堡主是什么样的人?”

纪芙显得戒备看人,陆开轻笑“怎么?这个也不能说?”

纪芙想了想,其实说这个倒没什么关系,纪芙语声显得敬佩道“他是一个非常之人,他有一种让人甘愿让他差谴的独特气质,就像你一样”

“我?”陆开笑道“我能随意差谴他人?”

纪芙道“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例子我就不举了,堡主很痛恨荆越,我问过原因什么也没告诉我”

“痛恨?”陆开在问“这么说是荆越里有人对不起他了?”

纪芙微微摇头道“也许吧,不知道这人是谁”

陆开一对眼睛亮起来奋然道“不知道我们可以猜嘛,按照平常人来说,一个人恨一个人,说的自然是对头的名字,可堡主却说恨荆越,这么来说,他恨的这个人身份还不低,同时还能代表荆越,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说”

纪芙目光灼灼打量陆开咬牙道“你在套我话!”

陆开笑道“难道你不好奇?”

纪芙目光看向远处林中树荫,双目泛起凄迷神色摇头道“开始是好奇,但是现在是谁都无所谓,您呢?你恨不恨荆越”

第541章 被人发现

陆开露出一丝苦涩笑容“恨,也不恨,这么说很奇怪吧”

纪芙道“不奇怪,堡主也这么说过,他恨荆越是有些人让他失望,而不恨也是有些人事无法忘怀,这么一说,你和堡主也有相象之处”

陆开双目中突然射出愤恨神色沉声道“我和堡主可不一样,不管我是恨人还是恨一个地方,我都不会对其用兵,兵戈一动遭殃的是百姓!”

纪芙冷哼讥讽一句道“心怀黎民百姓,好胸襟呀,在你眼里我们就是十恶不赦大恶人了!”

不得已陆开只能苦笑道“我不是这意思,但听你意思,堡主对荆越还是有所感情,在不动兵戈之前还能收手”

纪芙摇摇头道“收不了手了,现在收不收手,堡主做不了主”

陆开肯定的点头“他能!只要他想他就能”

纪芙目光黯然下去道“你不懂,堡主肩上包袱太重,虽然不知道包袱里装的是什么,我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吩咐我的事情”

陆开动容道“所以说让你去滥杀无辜你也做”

纪芙含气道“我从未滥杀无辜过!”

陆开冷笑道“是吗?你们为抢沈卓出来,在阳广城放火,知道死了多少百姓?”

纪芙双目痛苦之色一闪即逝,然后若无其事道“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

人很难控制所有事情,纪芙不能,黄堡主同样也是不能,他已经多年未曾回到荆越,想起荆越想到的是,追逐名利,奢侈享乐,竟相攀比的士族子弟。

士族子弟和百姓是活在同一座城中,但他们生存环境那是截然相反,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士族子弟却是终日逸乐纵情声色。

杨彬入内见得黄堡主,看着一张山川地图,图上画的是荆越附近一带形势,见堡主一脸深思神色问“在想什么?”

黄堡主是看地图呆想,当然不会告诉说出心内思潮“没想什么,你怎么来了?”

杨彬道“先前不是说要歇下?”

黄堡主目注地图从容道“躺下过又起了,你过来是纪芙回来了?”

杨彬道“不是,纪姑娘还没消息,我来是因为有人去见过拓跋延熙”

黄堡主抬眼看人问“谁见的拓跋延熙?”

杨彬眉锋微锁道“不认识,经探子汇报说是这人是代表陆开过去”

黄堡主顿时愕然道“代表陆开过去?”

杨彬道“探子是这么汇报的”

黄堡主大为惊奇道“拓跋延熙见人了?”

“见了”

黄堡主不解道“拓跋延熙这是想干什么,他就不怕我治他

一个通敌之罪!”

杨彬知道黄堡主说的是气话,通不通敌这罪可扣不到拓跋延熙头上,因为拓跋延熙并不受他们管辖。

黄堡主也就是这么一说,他问罪拓跋延熙还没这个能耐,沉默片刻道“你猜猜看,陆开是想干什么?”

杨彬道“多半是来让人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黄堡主在问“这么说他们是认识的?”

陆开和拓跋延熙认不认识,杨彬不知道“这个不得而知,只是堡主要不要去见拓跋延熙?如他打退堂鼓那就不好”

黄堡主想想才道“拓跋延熙是奉魏王之令过来,就算他和陆开有交情,岂能说走就走,陆开不笨多半不是来提这个要求”

“除了这个,还会因为什么原因见人?”

黄堡主也是猜不出来。

黄堡主在猜,拓跋延熙也在猜,小黑就在拓跋延熙面前,拓跋延熙问“你是谁?”

小黑是亲近之人称呼,在拓跋延熙面前当然不会这办答复,小黑答道“我叫邵安”

“邵安?”拓跋延熙在心中默念几遍,这个人没听陆开提起过“他让你来做什么?”

邵安道“他让将军去连宁见面”

“见面?”陆开在这时候让他去见面?多问一句“因为什么事让我过去?”

这事陆开当然也没说,他怎么会知道。

邵安道“这个不清楚,就是让我过来请将军过去”

看得看邵安,拓跋延熙见人脸面上有乏色,心道“多半是赶夜路过来”道“你先下去歇歇脚”

有人将邵安带下去。

邵安刚退下,有人入内,这人叫齐胜,话齐胜在外已经听见,这时入内道“将军不能去”

拓跋延熙笑看齐胜问“为何?”

齐胜道“以前他是将军上宾,那是因为在魏境,这里是荆越,现在针锋相对将军不能冒险”

拓跋延熙笑道“他不会杀我,如他要杀我上次一行就不能出来”

齐胜坚持道“话是这么说,但将军还是不能去,将军三思”

拓跋延熙微笑道“不用在劝,很好奇在这个时候会因为什么原因见我,你跟我走”

拓跋延熙既然已经决定,齐胜也不好在劝“那么,去的人,我来选”

拓跋延熙微笑道“好,你选”

选择生气还是不生气?无端受陆开指责,纪芙是应该生气,喜欢的话大发雷霆也可以,但她没有,气是没发但也是语带警告道“你是什么人,不要对我说教!”

陆开迎上她明

亮大眼睛,压下心中情绪道“是,你喜欢怎么做事那是你的事”

纪芙蹦着脸道“行了,我们不用说无关紧要废话,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要杀方温候”

陆开道“首先,你要告诉我,方温候是不是向连宁过来?”这么问也是在确定拓跋延熙位置,因为方温候来连宁,拓跋延熙就一定不会来。

纪芙也不隐瞒“是,方温候负责从连宁进攻”

陆开道“先去连宁”

二人是在入夜时到达连宁,到连宁时躲在林中看见连宁外围有人把守,纪芙眺望来回巡逻士兵道“方温候到了”

连宁是个小地方是以早让百姓撤退,放眼看去都是北蜀骠骑,纪芙道“现在怎么样?不会是想潜进去杀人吧?”

陆开哪有这本事“当然不是”

纪芙看着连宁问“我问你,为什么放弃连宁?这样不是等于给我们补给迂回的地方?”

陆开道“荆越雨多,连宁地势显低,存放补给不用多久就会发霉,另外连宁这里易攻难守,死守在这里只会让士兵白白送命,别看都是北蜀骠骑,方温候不会把全部人马都塞进去”

这时身后传来响声,一回头,见到有人持着火把在后,持着火把之人看见陆开和纪芙,不由惊呼“来人呀,抓探子!”

受得呼声提醒,在外边巡查士兵猛向他们直扑过来,陆开和纪芙起身就逃,嗖嗖嗖,疾箭不住往他们射来,还好深处林中有树木挡箭,要不然真是躲不过去。

二人跑入林内十余丈距离,后方脚步声如同在耳边咆哮,有人像索命鬼般在后方叫道“快!别让人逃了!”

先前方温候派人去杀他,纪芙现在为这声音感到着恼“烦人!”反手一挥,三枚三角飞镖呈品字形朝后方喊声方向疾射过去将三人刺倒。

反正都是对方的人,多死几个日后大军交锋也会少几个帮手,如能内讧同归于尽对荆越来说是好事。

追他们的人约莫有二十个,硬碰硬对方人多那是不行,要想办法分散他们,纵使不能将他们都杀了,能杀几个就几个,也算是对方温候提出警告。

纪芙立场不是站在荆越这边,但方温候这边的人不能用之前只能杀,纪芙是个百媚千娇美女,可是杀人时不会手软。

有个人道“卢队长,对方是硬茬”

卢队长冷哼道“在硬也要给我肯了!”

打死三人纪芙以为对方追势会有所减弱,没想到还在身后紧追,想送死这是最好了,纪芙朝卢队长在射三枚三角飞镖,卢队长往一棵树后躲,三枚飞镖从上到下依次排开插入树身。

躲过飞镖卢队长喊道“都给我张大眼睛,借树躲镖!”

第542章 冒险进去

飞镖射得在好在林内无法发挥全部作用,从他们追击速度在加上喊叫情况,更多的追兵会加入进来,等对方如马蜂过来,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纪芙不住往后抛射飞镖,追兵也不笨挨在树后寻找机会射来乱箭。

纪芙抛射飞镖手段在高,毕竟也只有一双手,哪里比得上对方乱箭,胜利天平没往他们这边倒,想到这里,陆开向纪芙道“你先走,我一人容易脱身”

一边说话一边往右边过去,陆开是在吸引追兵远离纪芙,见人左右分开追兵也是分成两拨,一名追兵靠近,陆开一剑往那人刺去,那人猝不及防中剑倒下。

听陆开让她走,纪芙一个旋身软剑在手娇笑“又想逞英雄让我向你道谢,没门”纪芙往陆开方向过去,这时追兵已经围上,卢队长挥刀横劈疾斩纪芙。

纪芙冷笑道“找死!”软剑一荡全力出手,试图刷向卢队长手腕让他脱刀。

卢队长先出招,纪芙后发先至,一看出招情况卢队长既知纪芙厉害,横刀截挡时暗暗留下几分力道,待纪芙软剑攻来,侧身躲过后将暗藏力道激发,以为这一刀能将纪芙软剑打落,没想到纪芙没硬接闪过,纪芙笑嘻嘻道“想用蛮力打我,不觉胜之不武吗?”

陆开见纪芙没走,暗骂纪芙固执,踹倒三人有得缝隙余下的人也不管了,直接向卢队长扑来,陆开一剑过来,卢队长扬刀封挡,被陆开震得倒退一步,接下陆开一剑,被他震得全身血气翻腾,惊骇之下抽身猛退。

见得卢队长后退,陆开一抓纪芙肩头跃空走了,纪芙让陆开携着还不忘向对方抛射飞镖。

借树弹射几个起落到一处坡上,追兵很快沿坡上来,如在让他们在屁股后追,天一亮将是无所遁形,耳听声音就要上坡,陆开道“不怕高吧?”

纪芙道“习武之人怕什么高”

陆开笑道“那就好”指了指树上,纪芙即刻领会。

追兵这时上坡,卢队长带人在他们树下止步,他们二人在树上,陆开一手扶着树身,直立大树枝往下看,纪芙也是一手扶着树身,她半蹲往下看。

卢队长道“跑得好快”

前方树林群鸟惊飞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惊着,卢队长一看“他们肯定在那边!追!”

二人凝立树上见人远去,纪芙笑道“虽然冒险还好没注意到我们”

陆开笑道“下去吧”

二人下来往回走,纪芙问“还去连宁?”

陆开道“不去怎么确定方温候在不在?”

纪芙道“怎么会不在,这是我们约定好的”

陆开道“你跟他约,他和你约没有?”

纪芙顿时无话。

二人离去半个时辰后,卢队长带着队伍回来,又回到先前陆开躲避这颗树旁止步,过得一会有另外一队伍过来。

卢队长向后来人问“志山,有没有看见人?”

志山道“没有,让他们逃走了,这二人实在是太狡猾”

这时李延领人过来,众人拜见,示意不必多礼“听说发现探子?”

卢队长道“是,可惜让他们逃了”

这里是荆越地界,环境对方自然比他们熟悉,为此李延也没责怪“回去,多加防备就是”

“是”

众人刚要走,卢队长若有所思陪在李延身侧掉头回去,见卢队长似乎在想什么,李延问“想什么呢?”

卢修犹豫片刻道“那二人中,其中一个好像是陆开”

“陆开!”李延大为重视道“看真切了!”

卢修不太肯定道“好像是,在北安见过他一面,就一面”

李延向众士兵询问“你们有没有人在北安见过陆开?”

众位士兵摇摇头,陆开是方温候恨不得生吃之人,自从逃离北安后,方温候为此遭到蜀王训斥,差些丢得官职。

李延不敢掉以轻心道“既然觉得像,那就不能不留心,就先假定是他好了,陆开不是探子,过来肯定又是有什么阴谋,他不会走的,在这里跟丢了,如我是他就会趁乱混入连宁!”

卢修愕然道“混入连宁?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刚被我们发现,怎么还敢往连宁走”

李延一想到陆开,眼中就透出火来“不要以常理去猜度,他做事往往出人预料,回连宁盘查否则出了事,将军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卢修道“是“

志山这时提议道“最好双管齐下,在盘查连宁同时,我们也可在林内搜查,但要明天来,天亮后或许能发现什么踪迹”

李延觉得志山提议甚好“好,就这么办”在冷哼一句心道“陆开!你如敢入连宁,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陆开到得连宁正门,纪芙道“我们进不去的”

陆开猜想方温候多半不会入连宁,想是想这事得要去证实道“从主门当然进不去”

二人来到侧墙,见到这里有个坡口,纪芙奇道“开得这口子怎么不补上”

陆开笑道“补上还是一样会有人开,如不是有小黑提醒也不会想到这个,我猜每个城池都会有这样一道口子,入夜后城门关闭,那是没人出得去,但是这难不倒想要赚黑钱的人,那些人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开口子,方便有事的人随时都能出去”

二人钻过口子进去,口子也不大,如果陆开纪芙在胖一些那是钻不进去,钻过口子这是一处民舍后墙,把口子开在这里那是难以察觉。

入连宁二人蹿上屋脊穿房过屋,一路上看见许多关卡,整个连宁可以说都在骠骑严密监视中,眼见天就要亮,陆开道“我们不能在街上待着”

纪芙看得一家酒楼道“清风楼,人是走了,或许还留下一些吃的”

“进去看看”二人进去清风楼。

楼内案台翻倒,烛台落地,也不能起灯,借着月光瞧看,吃的是有只是已经发酸,厨内有些菜有肉,看上去是不新鲜,但是要吃也不是不行,但是总不能起锅做饭不是。

纪芙没到后厨,手中捧着一个食盒过来道“找到一些糕点”

有糕点也已经不错,没温水茶那是不能喝,随手抱起一小坛酒道“找间空房歇着”

二人到二层寻间空屋“就这里吧”

二人独处一室不太好,目前情况不是计较这个时候。

拓跋延熙陪着邵安往连宁这来,路上一直试图询问荆越内部情况,邵安让拓跋延熙反复询问,并没丝毫不耐烦因为询问口气非常亲近,并没有咄咄逼人。

邵安对荆越情况也不太了解,询问一番拓跋延熙也不在问,众人策马在走,齐胜就在右侧,邵安位于左侧。

拓跋延熙声音又在邵安耳鼓内响起“真的不知为什么让我过去?”

邵安诚然直视拓跋延熙道“不敢相瞒,确实是不知道,有很多事我只做不问”

拓跋延熙露出会心微笑,点头道“说得好,世上只做不问的人不多了,让你过来定是极为信任,同时也非常相信你能力,一路过来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

邵安脸上有些优色道“没有,路上都很小心,只是过来时碰上一个敌人,他让我先走”

拓跋延熙安慰一句“放心吧,他那双眼睛好的很,如果没有信心是不会一人留下”

邵安点点头道“那就借将军吉言”

齐胜接声道“将军,若不敌来人,我们岂不是要白走一趟?”

这话有些诅咒意思,邵安瞪一眼齐胜,拓跋延熙哈哈一笑“他不会有事心思多着呢”

有拓跋延熙圆场有些不快的话,邵安也没出口。

齐胜在道“将军,我们这样去,如果他们知道,会不会怀疑我们。”

拓跋延熙目光一冷“怀疑又怎么样?是堡主来求我们的,有求于人难道还敢对我们蹬鼻子上脸?”

“将军说的是”

第544章 引狼入窝

沈建承一楞“这三人是谁?本王还以为不是方温候就是拓跋延熙打先锋”

秦重开始也是这个想法“起始我也认为是他们二人,但不是,拓跋延熙队伍在向平阳进发,说是身体抱恙,行程缓慢”

沈建承听之一笑“身体抱恙?上次见他没觉得身体有恙”

秦重道“多半是托词”

“方温候呢?”沈建承在问。

“他向浦口过来”

沈建承道“这十五万大军都是蜀王魏王支持?”

秦重当下笃定摇头道“不会,如要支持就要一人一半,兵力是有,魏王蜀王现在是凑不出这么多军粮来,如有的话他们就不会议和”

听来听去沈建承听出机会“拓跋延熙既然是在拖延,那么就是在观望局势?”

秦重道“是,准确来说,这次进犯就只有九万人”

“九万人?”沈建承注视秦重道“太尉之意是,方温候和拓跋延熙态度一样?”

秦重点头,沈建承面色这回显得从容“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怕的,区区九万人还敢进犯荆越,真是不知死活”

“人是不多,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已让人去查,杨彬,这人名不经传,却是此次大军统帅,这人或许是有些才能”

沈建承同意秦重看法沉声道“这么来说,他们是打不了持久战”

秦重道“肯定是不能,太子在北安时,北安很多军需都是我们支持,没有我们的供给,蜀王也是怕魏王反悔,这才急不可耐进犯,依我来看他们这次会边打边收粮”

沈建承唇角飘出一丝令人难明笑意,淡淡道“那么我们只守不出,就能耗死他们”

许明山在议事厅凝视地图,身旁还名两名大将,一个是吴彭另外一个是张承业,三人观图看形势。

吴彭指着连宁道“校尉属下不明,为什么这么轻易放弃连宁,如此拱手相送目的何在?虽说连宁难守,可连宁离浦口近,有敌情支援也快,只要守住连宁浦口,敌人休想靠近阳广城一步”

张承业没有说话,许明山可以猜到他大半是赞同吴彭看法,许明山凝视地图笑而不语。

张承业提醒吴彭一句“敌人都入连宁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校尉这么做自有用意,我们只需死守浦口,不让敌军在进一步就是”

许明山笑道“这次是立功机会,要立功就要打场漂亮胜仗,不光要胜还要速战速决,吴彭你说,想要打狼是在野外容易,还是直接去狼窝?”

吴彭道“野外天大地大,狼如要逃在好的猎人也没办法

,去狼窝打狼风险虽大,但只要集中上好猎手配合有序,歼灭群狼也不是不可能”

许明山点头笑道“这就是了,连宁就是我给敌军狼窝, 连宁其实就是一个孤镇,对方如要硬攻,就算我们硬守能捱八日算不错了,与其死守连宁让将士枉死,不如将连宁拱手相送才对我们有利”

“可是,没有战事未开就送给敌人城镇道理”吴彭很是坚持自己看法在道“方温候是北蜀大将,或许能看出校尉用意”

许明山微笑以肯定和充满信心语调道“我信他一定能看出,如看不出他就不是方温候,只是看出他也没有选择,在野外扎营,一来怕我们火攻,二来人总是有一种恐惧感,睡在外边哪有睡在屋里安心,方温候会谨慎不会将人都放入连宁,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办法将外边的人往连宁里面赶”

张承业添补一句道“只要人入连宁我们就能关门打狗”

吴彭还是担心道“校尉,来的不光是方温候,黄公会派人过来如他们互相呼应,到那时情势不妙”

许明山并不为此感到担心,笑意扩大欣然道“黄公是不会让方温候在这里孤军奋战,其实这一战方温候只是辅助,主力还是黄公军,敌军劳师远征,应该会设想我们不会主动出击,但我们就要主动出击”

吴彭和张承业听许明山成竹在胸,同声道“属下愿充当先锋”

“很好”许明山双目生辉凝望连宁地图沉声道“监察连宁动静,北边最为关键,黄公军如要支援定从北方过来,我们奇兵突袭如能截杀吓退,黄公援军将被迫留在北方武口山,到那时就有短暂时间和方温候打一场硬仗”

将敌人隔开分开歼灭确为上策,吴彭让许明山说服精神大振道“属下愿领军突袭”

许明山道“传我军令,着,吴彭精挑精兵五千前往北线,只要发现敌踪,选择何时出击由你定夺”

“是”吴彭语气铿锵回应。

许明山在道“承业,方温候分营所在之处尽快查实”

“是” 张承业轰然应诺领命退下。

二人离去许明山视线落在地图,自言自语道“陆护卫,如你能让拓跋延熙提前杀方温候,我们胜机就更大了”

许明山视线抽离地图,外出,来到浦口城墙,巡视浦口外大好河山遥声道“此战,我军必胜”

隔日,沈建承秦重二人走在内宫城墙眺望荆越延绵不绝屋舍,今日阳光灿漫,屋顶瓦片闪闪生辉。

大战在即那是一件烦心事,如何收拢大司徒这烂摊子也是另外一件烦心事,沈建承神色凝重默思一会问“大司徒这事打算怎么收?”

秦重苦笑道“烂摊子不小,朝中官员士族大半都依附,现在需要一人牵线搭桥,唯一可行之法是亲近曹誉,官员倒是无碍,只是那些士族有些麻烦,曹誉现在很急,给我来了拜帖,等会要回府一趟”

沈建承道“曹誉要拜见?这不是奇事?”

秦重笑道“他是怕太子怪罪以前和大司徒来往甚密,这时见我多半是想自保”

沈建承道“如能在士族中牵线搭桥,可以将功补过”

秦重在道“口头允诺,他怕是不会放心”

沈建承缓缓在道“那要如何才能放心?”

秦重也没直说,暗示道“太子,还记得曹小姐?”

秦重突然说起曹瑾香,沈建承大感头痛“他还不死心?还想和本王攀亲家?”

这意思听上去很是反感,秦重轻叹一口气道“只有这样曹誉才会放心,等会见他多半会提,想问太子是什么意思”

沈建承沉下脸道“父王心里只有母后,后宫佳丽不少从未临幸”

秦重硬着头皮道“那太子看结果又是如何,姜公当初也是想把女儿往宫里送,但是后宫那些妃子个个独守空房,成得物件摆设,这才没把人送到宫里”

沈建承道“太尉是要本王以此为鉴”

秦重道“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是帝王”

沈建承沉思片刻在道“这事就非曹誉不可?”

秦重无可奈何道“其他人没他关系深”

沈建承也没说答应不答应道“他想把曹小姐送入宫,总要拿些东西出来给本王看吧?”

秦重问“太子想看什么?”

沈建承道“这事不是不能同意,除非他能让文左进宫”

荆越三大士族,姜公倒了,葛公那是自己人,唯一剩下就是文公,如他能入宫就是给各士族表态。

秦重犹豫片刻才道“这事不太容易办”

沈建承道“容易办要他做什么?”

秦重道“不早了,太子意思会如实转达”

沈建承凝视远方淡声道“去吧”

秦重回到太尉府,曹誉曹瑾香早在恭候,当下致歉道“宫里有些事,刚脱身就回来,让曹大人久候,真是过意不去”

曹誉笑道“下官也是刚到,对了,这是小女”

曹瑾香立马拜见“谨香见过太尉”

秦重哈哈大笑“早听说曹小姐天姿国色,果真是名不虚传”

第545章 唯 一要求

曹谨香谦声道“太尉谬赞”

秦重朗声笑道“坐坐坐,坐下说话”

曹誉入座,曹谨香还没有,因为上门是谈要事,一个女流之辈留下并不合适,曹谨香张口道“婉秀姐姐出门了吗?”

秦重心领神会道“在家呢,来人”

家丁入内“老爷”

秦重吩咐道“让小姐过来”

“是”家丁应声刚要退下,曹谨香忙起身道“不用这么麻烦,谨香过去就是”

秦重顺水推舟点头道“那你带曹小姐过去”

家丁向曹谨香道“请小姐随小的来”

二人退下。

上得茶后,秦重举着杯中缓缓吹着茶,喝一口,在喝一口,就像没有什么话要和曹誉说,曹誉知道秦重在等他开口。

反正过来就是求人,曹誉茶杯也没碰,起身就在秦重面前跪下呼道“恳请太尉务必要救曹家”

见得如此大礼,秦重装作惊讶起身将人扶起“曹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起身说话”

秦重是上去扶,曹誉没起伏身道“太尉不应,下官不起”

这不是耍无赖么,秦重苦笑道“有事起来在说,不起,我可生气了”

曹誉只得起身,秦重将人扶起示意入座“坐下在说”

二人分别入座,曹誉先行认罪道“太尉,以往碍于大司徒淫威,才不得不有些交集,他做的那些事和我曹家没丁点关系”

没有关系?一句话就想丢干净,只不过现在不需要斤斤计较,秦重心中好笑“推脱倒快”这话也只在心里想,说出来也没用处,秦重道“曹大人放心,有罪者诛,无罪清白者自然不会受牵连,只不过,以前曹大人和大司徒交往甚密,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太子心里有些芥蒂”

曹誉急道“下官就是怕太子多想,这才上门拜访,不知要做些什么才能消除太子芥蒂?”

双方都是明白人,有些事也不用提醒暗示,秦重道“大司徒的事让太子大为震怒,有些话不说曹大人也是清楚,如曹大人能让文左公入宫一趟,就算惹恼太子也会为曹大人澄清干系”

“啊?让文左公入宫?”这事曹誉显得大是为难道“这。这事可不容易”

秦重道“曹大人,给你露个底,你和大司徒以往交情,在太子这边早有微词,现在谁能为太子穿针引见文左公,有些话就好说,要不然此事只能彻查”

“是是,下官明白”说明白是从嘴里说出,脸上神色还是为难得很。

秦重声音续在他耳内响起道“

有些话你可以转达文左公,太子想要的是安稳局势,如果有人胆敢在轻举妄动,那么只能严惩不贷,不管以前谁肆无忌惮过,这事太子可以不追究”

曹誉深深吁口气道“太尉的话,下官听明白了”

秦重淡淡一笑,也不怕曹誉听不明白“曹大人难得上门,今日就不说旁事话在家常来人呀”

外边有家丁入内“老爷有什么吩咐”

秦重吩咐下人道“去备下酒席”

“是”下人退下。

秦重在笑看曹誉道“曹大人今日我们定要好好喝一杯”

喝酒,曹誉现在哪有这样心情,只是秦重有此雅意当然不能推辞,只能展笑接下“那就叨扰太尉”

至此二人没在说要事,就是胡天海地闲聊,备下酒席,上席推杯换盏,一顿呼喝怎么回府的曹誉也不知道。

纪芙陆开二人还在清风楼,只不过不在屋顶在屋内,清晨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在纪芙俏脸上,二人在清风楼挨得一夜也没敢熟睡,二人就只是眯了一会。

阳光打在脸上有些温热,纪芙避开光线走到一旁,看得陆开靠着床榻眯眼,这是什么地方还能睡着,这陆开是不知死活,还是对一切都了然于胸?看人一会也没叫人起来,自己在屋内来回走着,纪芙脚步下得沉,陆开还是闭着眼笑道“下的步子这么沉,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以为人在睡觉但没睡嘛,纪芙瞟视陆开一眼娇细细道“你没睡呀,那还装什么睡”

陆开张开眼睛看向纪芙苦笑“谁说我没睡,是让你吵醒,你一个女孩子脚步怎么这么重”

纪芙瞪着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粗鲁?”

陆开含笑道“纪姑娘国色天香,如我要说你粗鲁,传出去也没人信”

纪芙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进来清风楼吃的没有多少,有些尘屑早是沾上衣物,如是平日早是换下,现在惟有苦忍道“来也来了,你也睡也睡了,有什么打算?”

说着话纪芙又走回阳光处,阳光打着她的侧脸现在一看有不一样的美感,见陆开看着自己,纪芙张眸横他一眼“你又这么看我做什么”

有道清风将纪芙身上香味往他这吹来,气味宜淡不刺鼻,陆开淡淡笑道“你身上还有多少暗器?”

纪芙道“问这个做什么?怕我杀你?”

陆开微笑道“你要杀我有的是机会,我是怕万一出事,还能不能自保”

窗外飘来饭菜香气,纪芙小鼻子嗅了嗅,依旧直视陆开道“这不用你操心,我如不能自保能活到现在?”

饭菜香气陆开也是闻到,一闻就饿得慌,揉了揉鼻子试图把香气遮挡。

纪芙露出甜甜笑容,让陆开看得眼前一亮,纪芙笑盈盈道“怎么?饿了,你本事这么大去弄些吃的回来”

陆开好笑抗议道“你这不是难为人吗,在这地方我上哪里给弄吃的去”

纪芙含笑瞥他一眼道“我是饿得不行了,你想干什么快点说出来,办好我们就走”

陆开也想办事,但是现在不是时机,失笑道“青天白日的我们能干什么?”

纪芙插着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要等到晚上?”

陆开苦笑道“我就是这意思”

纪芙恼道“陆开,你要做什么现在最好如实告诉我,我可没空陪你在这里挨饿”

陆开苦笑站起提醒她道“你知道方温候落脚处在哪里?”

纪芙摇摇头。

陆开看人在道“既然不知道方温候落脚处,不留下来怎么探听出来?”

纪芙忽而明白陆开心思断然道“人来了你想在后偷偷跟踪?”

陆开点头。

纪芙倒抽一口凉气道“方温候过来定是守卫森严,你有办法不让人发现?”

陆开也没有多大信心道“这没有办法保证,总之临机应变就是”

纪芙沉沉凝视陆开道“如能发现方温候落脚处那是最好,也省去我们不少工夫,方温候这次过来十分机警,让队伍分别在三处扎营,每个地方都有主帐,上次派探子过去也是不容易”

陆开在道“这次方温候一定会谨慎,同样的事情方温候不容发生第二次”

纪芙道“你可要想清楚,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就会是死路一条”

陆开装作轻松笑道“纪姑娘用不着陪我涉险,只要方温候过来你可以先溜出连宁,通知人过来设法制造点混乱牵引他们注意,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跟踪方温候”

纪芙紧紧看人道“让我设法制造混乱?巡兵哨岗你又不是没看见,只要我的人出现不用片刻就会被人发觉”

陆开道“所以才让纪姑娘留下,看看你在哪里制造混乱合适”

纪芙想想道“连宁说大不大,说小不笑,你要在这里待到天黑,说不定现在方温候来了你也不知道”

陆开显得很有自信笑道“方温候还没来,来了我们一定会知道,昨夜没看吗?这是连宁入镇后主街”

纪芙道“昨夜我慌慌张张跟你进来,没想到你早是什么都想好,你要早说我也能早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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