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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升八级》


第一章 谢绝跨国

姓名:张恨古。民族:汉族。学历:高中。政治面目:少先队员。年龄:23岁。

张恨古非常认真的看了看自己填写的表头,不由自主地点头微笑。这一段时间他利用工余时间到路边捡拾被人丢弃的报纸杂志,看来在获得经济收入的同时,对于学习汉字有不小的帮zhù

。拿着这张表,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的中国字写得是越来越漂亮了。

张恨古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了十五遍,这才恋恋不舍地要把表格交上去。在做最后一眼告别的时候,突然发xiàn

政治面目这一栏那几个字有些异样。那个少先队员的“少”字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这个“少”字有了一撇,究竟有没有一捺呢?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老师不止一次地说,先撇后捺,可这个字怎么就没有那一捺呢?

填表是件严肃的事,就这么几个字要再出现三两个错别字,那可就丢大了人了。张恨古同志深思了三秒钟,最终还是在那个“少”字上加上重重的一个捺。拿起表格来再端详这个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规规矩矩,漂亮多了。

赵恨古审视了自己的大作很久,终于信心十足地把表格倒转过来,递到了负责招聘的美眉面前。

“您看,这是我的表。”

眼高过顶的招聘美眉本来并没有把眼前这人看在眼里,瞧他黑不溜秋的接近中老年人的外星人样子,无论是从外形还是气质——当然如果这种人还有气质也知dào

有这个词儿的话——张恨古这种人只配到某省某县某乡某村的某煤窑里挖煤,然后因为偶尔的事故埋在地下,死者的名单里只能写某某某。任何形容词加在这种身上都属于Lang费的行为。

不过当她用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看了一眼那份没有填写完整的表格时,立kè

震惊了!

她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注视了张恨古很久很久,直到把张恨古盯的似乎要从地球上融化了,这才从迷离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您是什么文化水平?”负责招聘的美眉问面前这个黑瘦的外星人。

“文化水平?”这话问的张恨古有些傻。说实话,他究竟有什么文化水平自己从来没有搞清。说小学没毕业?可是他曾经是上过初级中学的人。如果说初中毕业,可他又实实在在在的在县城的高中参加了三天的学习,而且还知dào

当时自己那个班的班主任老师是一个男老师。当然了,那些年人们拿着毕业证不当回事,所以他小学没拿毕业,初中毕业证也没见过,托人上高中只有几天。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用张恨古自己的话说,那完全是因为穷这两个字才缀学的。

那么可不可以算是高中毕业呢?张恨古对此一直纠结。他没有与同班同学一样的毕业证,但他有高三毕业时与全班同学还有任课老师的合影。可惜在照毕业照时他就已经说不上照片里那些男同学的名字。那些女同学的名字,包括班里最最最漂亮的那个女同学的名字,也基本与他没有缘分。不过这不能怪他,因为十几年后,这些同学见了面谁都不认得谁了,哪怕曾经是一个桌,他只是比别人早了十几年而已。

“算是高中毕业吧。”张恨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天哪,何止哪!我看您至少是北大文学系毕业的。”招聘美眉有些做作地说,“我看我们这的职位您是无论如何都不成的,太屈才啦,您至少也得到北京大学找个兼职做做。”

“这个,这个……”张恨古仔细地看着面前的招聘美眉,有些搞不清她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她既然这样说,在这里自己肯定是没有机会了。与其在这里与她废话,还真不如到北大去碰碰运气呢,说不定在那里混个保安,回家还可以跟老婆扬眉吐气一回。

“那,表还给回我吧。”张恨古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做个人隐私,但是自己的大作还是想拿回来的。

那位招聘美眉并没有还给他的意思。

“嗯,这个表你是不能拿走的。”漂亮美眉非常珍惜的把张恨古那张份没填写完整的表放进自己的包里。

张恨古哪里知dào

人家招聘单位有哪些规矩,反正就是一篇纸,给不给都无所谓。这种纸太滑太硬,做手纸都嫌不好使,她们爱扔哪里就哪里算了。至于个人隐私,对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那些还如放个屁有味儿呢。

其实这位招聘美眉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样的错别字挺好玩,想拿回去给男朋友欣赏欣赏,然后很有可能就随着废纸不知dào

到了哪个垃圾处理场。谁也没有想到,互联网发展的这么迅速,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做微博的东西,什么东西都可以贴在上面,尤其是一个些个人隐私,更成为人们发布的热门。既然什么都可以往上贴,张恨古这篇大作当然也不能例外了。就是这张表格,这位美眉心血来潮把它拍了照发到了微博上。就是这篇不断被转发的微博,不知给张恨古的仕途带来多少麻烦。也就是这条微博,让这位漂亮的美眉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万幸那个时候微博虽然已经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不过招聘美眉还没有享shòu

到微博的好处,这样她依然可风光自在地活着。万幸张恨古出名晚了几年,微博还可以无所顾忌的折腾几年。就象中科院有些专家研究人长了老鼠耳朵会有什么后果一样,张恨古与微博的关系其实也是很值得探讨的一个课题。不知dào

后世会不会有一个张恨古研究会来开展这个课题,如果可能的话,张恨古同志的后人或许可以象征性赞助一些实物。当然,这些赞助全部为实物,而且不会通过红十字会。

人怕出名猪怕壮,张恨古如果一辈子当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惜他偏偏一路好运,官运亨通,也不知dào

哪家祖坟上冒了清烟,却让他赚了好处。怪不得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恨不得咬他两口,怪不得有人拿出他这张表来说事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错误都在张恨古这清烟身上了,与任何人无关——发微博的无关,审核微博的更无关,至于转发微博,那叫围观,更与围观的人无关了——谢绝跨省,更谢绝跨国。

就在这个时候,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老头子,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一双混浊的眼睛向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透过重重的迷雾,他似乎看到了正走出招聘美眉视线的张恨古。

明天的事谁也不会知dào

,张恨古不知dào

,招聘美眉更不知dào

,似乎只有天知dào

。不过可能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这个要饭一样的老头子,他很有感觉地向着这个方向注视着,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小子终于出现了。南方龙进了北方海,不死也得扒层皮。师傅说我前半生孤苦,遇到真龙才会出头。现在这条龙虽然不怎么威风,我也只能凑合凑合了。”

这个老头子有一个奇怪的名字,算一万。他的名字来自于师傅,当年算一万的师傅曾经给他下的断言是:算错一万,算错一半,算对一万,算错一半。你就叫做算一万。

算一万掐着手暗自盘算:“再有半年就是我的出头之日了。不过还得跑出十万八千里外,离乡背景。不过哪的饭碗都盛粥,能吃进肚子的饭就是好饭。”

请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个人,虽然他以后出场的次数并不算多,但的的确确是我们这本书中贯穿始终的一个人物。算一万的出现,宣告了以张恨古为核心的张家帮的重yào

人物闪亮登场。

第二章 骑马找马

张恨古来到大街上,见到一位骑自行车的年轻人,就打听去北大怎么走?

“哦,北大都不知dào

?”那个轻年人非常奇怪地问。

张恨古能够感受到来自年轻人非常鄙夷的目光,似乎在北京不知dào

北大就很另类,或者知dào

北大就多么伟大光荣正确一样。

张恨古非常谦虚地点点头,回答道:“是,真不知dào

。”

“一直往前走,别往两边看,走两站地就到了。”那人笑笑,骑上自行车走了。

要说起来,这位仁兄还真是仁慈,怕张恨古跑太远的路会骂他八辈祖宗,所以只是支了张恨古两站地的冤枉路。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哪怕是半站地,这样指路也已经缺了德,张恨古把骂他的话打个五五折,那也会骂他四辈祖宗的。

张恨古就这样一直向前走,既然那人说了不用向两边看,他也就懒得向两边看了——反正看半天除了人就就是楼,人都不认得,楼上的牌牌认识的也不多,哪家都不会给他打工的机会。与其看到的都是沾不上光的,还不如看不到省心。以张恨古这样的心态算是宠辱不惊了,可惜他没学过中国古传的气功,也没有练过印度流传的瑜伽,不然早晚不成为圣者,也会成为大师。

张恨古一边走,一边非常认真地数着站牌。当他已经数到第三个站牌的时候,依然没有发xiàn

哪里挂着北大的牌子。虽然他识字不多,但这并不能说明他连北大这两个字都不认识。

看来上当了。

张恨古并没有我们预想中的那样,大骂那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的四辈祖宗。他只是拣了那人家中女性有重点部位的进行了问候,然后继xù

寻找北大。虽然他认字不多,但是并不能阻止他寻找北大的步子。招聘美眉的话他也并不是真的放在心里,自知之明他比任何中国人都要清楚。不过他在想,既然北大是人呆的地方,那就需yào

有人干活。他身体结实有的是力qì

,什么活儿都能干,实在不行还可以做个保安。说到北大,他还真是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个临时的工作,哪怕只干几天,回到老家也可以有一个炫耀的资本,老婆可以脸上有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还回工地去干活,至于能不能给老婆挣回更多的面子,那只能以后再说了。

骑着马找马,就已经是张恨古能够做到的最高境界了。

再向前走出几站地的时候,张恨古居然发xiàn

了挂着北大的牌子。不过让人稍稍有些遗憾的是,这只是一家社区的小超市,名字就叫做北大超市。看到这个小超市,张恨古明白了,或许他真的跟北大有缘,但也只能是跟这样的北大超市、北大酒馆、北大小吃有缘了。

这个时候,他所处的位置正是电影制片厂附近。这条路上人来人往的不是帅哥就是美女,三五成群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张恨古听到过有群众演员的让导演看上突然成了大明星的传奇,心想这些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等着拍片子的群众演员吧。看天色还不算太晚,在这看看热闹也不错。万一要是哪个导演瞎了眼还可能看中自己拍一部电视。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傣帮了。

张恨古刚站到这里没几分钟,就听到有人拿着个话筒喊,“会挑水的有没有,八十块钱干两天。”

如果是别的活儿,哪怕演个死尸,这些等着接活的北漂都会蜂拥而上,恨不得打破了脑瓜。不过今天这个活儿可非同一般,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现在这年头,不要说城里人,就是乡下人有几个扛过担子挑过水的?那人连着喊了三遍,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应声。

那人再喊了两遍,依然没有人出来,只好咬着牙着说:“一百,一百啦!”

张恨古看一直没有人接这个活儿,就慢慢地挪过去,问:“您看我成不成?”

“你?”那人看看张恨古,虽然身材不是很高,不过看着象个结实样。就问:“你挑过水?”

“挑过,挑过。挑得好着呢,在家里的时候,我可以从这山挑到那边的山上呢。”张恨古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在他的老家东山,依山傍水,他家周围就是淙淙的小溪,根本用不着水桶。不过为了能上电视,说几句谎话也是可能理解的,反正他身体结实,挑水的活又不是没有干过。

“挑过就成,反正就一个镜头,又不是挑演员。跟着我走吧。”那人倒挺好说话,招呼张恨古跟着他走。

张恨古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说:“您挑我算是挑对了,您看我身体结实人又老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保证不偷懒不耍滑。”

那人回头看了张恨古一眼,说:“算了吧,别跟我吹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是给导演挑演员的知dào

吗?看人是我的专长。就说你吧,你这个人长的虽然没什么特点,看起来也挺忠厚的样子,其实内藏奸奸诈,不见得就是一个老实人。不过我只是找个挑水的临时演员,你老实不老实的跟我们剧组也没有关系。”

张恨古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不知dào

应该怎么回答。这时候路边的人不断地与那人打招呼,“路导好,什么时候有好角色照顾一个兄弟我吧。”

“路导好,哪天需yào

演个鬼子兵什么的别忘我。”

这个被大家叫做路导的一边走与大家打着招呼,洋洋自得地样子让张恨古都不知dào

,这位路导是要找一个挑水的,还是要找一个跟班的?

路导看了看后面的张恨古,问:“听到了吧,跟着我好处多着呢。一会你要是挑水挑得好,保不其我给你多安排两个镜头,没准哪天你还红遍中国呢?”

张恨古当然知dào

这年头做演员是最轻闲赚钱最多的职业了,听他这样说心里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来北京主要为了赚钱,如果有机会出了名那当然更好了。如果在家里的张默默在电视上看到他的伟大形象,不知dào

会有多乐呢?于是张恨古就跟紧了路导,问:“路导,这拍电影怎么算报酬?”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能不能演好。我跟你说,我们剧组就是拍《潜服》的。听说过这个电视剧吧,不仅红遍了中国,连朝鲜越南台湾都在看呢。那里面有一个叫什么的你听说过吧?唉,叫什么来着,嘴边的一个名儿,怎么就给忘了呢?就是进了监狱的那个。”

张恨古倒是听说过这个人,演得不知dào

怎么样,不过听说已经被抓进监狱去了。就说:“对对对,我是听说过,是不是那个叫什么什么的,给抓进监狱了。”

两个人都指着那个人说,就是谁也没有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反正大家都明白,说不说名字倒也没有关系。

路导说:“他不就是我发xiàn

的吗?演了几场戏就给红了。要不是他犯事有过前科,现在早跟刘德华一起拍戏了。”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个很重yào

的问题,问:“你有身份证没有?”

挑水还要身份证?张恨古心里有些发毛。他身上带着一张身份证,那是花二百块钱从假证贩子手里弄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不犯法,只要能打工吃饭就行,所以倒也不怕露了。就在他伸手去掏身份证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第三章 前辈高香

“张恨古?”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叫道。

“谁?”张恨古回头去看,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人站在他身后。

张恨古在北京基本上没有熟人,当然更不认识戴墨镜的人了。说来也怪,张恨古与这个人一打照面,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似乎这个人身上有着让他很别扭的气息。

“你是认错了人了吧?你有什么事?”张恨古小心地问道。

那人只是冲他笑了笑,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就消失在人群中。

奇了怪了,这人怎么会能够叫出我的名字呢?我在北京就只认识工地上的一些农民工,不可能有人认识我?再说了,他叫住也没说别的,真是精神病!张恨古想着,看着那个人的背景,说什么也记不起曾经与这个人有过交往。如果说他认错人了,却清楚地知dào

他的名字.可叫应了他的名字后,却又立kè

走了。北京看来的确比花海县大多了,什么新鲜事都有。就连精神病都这么多.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张恨古去挑水做演员的好心情,他掏出身份证递到路导手上,说:“您放心,我这人老实本份,肯定不会干违法犯罪的事,您只管指派活儿,一切放心好了。”

路导只扫了一眼顺手就递回他手上,说:“其实活呢也不累,只拍一个镜头,不过这一个镜头不知dào

得拍多少次。我要是说找个挑水的演员,那些人早就疯了似的来抢,哪里轮得到你?我一说找个临时工,你看看,他们连个屁都不放了。舍不得吃苦,还想成大明星,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们占了,也就没天理了。现在这年头,人们都想着做名人,少干活多挣钱,你说哪有那么多好事?其实我就他妈的从送盒饭开始,一送就送了两年……”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三个人靠在一辆轿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在那里聊天。那个戴着墨镜的人走到他们面前,说:“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张恨古。”

“嗯,看着跟照片有点像。”一个胖子说。

戴墨镜的人说道:“哪是有点像,就是张恨古!你看他脖子上那条红色的围脖没有?资料里不是说他随时都系着一条红色的围脖吗?这年头,说起围脖,北京没有一百万也有九千万,不过大家都在用手机发微博的.真把围脖围在脖子上的,在全北京也就张恨古一个了吧?刚才我都跟他打了照面了,叫着他的名字都叫应了还错得了?你们谁跟我打赌,这个人要不是张恨古,我这个李字倒过来写。”

“赌什么?我跟你赌?”那个胖子说,“你输了,你摸古小红脸蛋一把。我输了我摸一把。”

另外一个同伴听他这样说,抬腿踹了他一脚,说:“敢拿古小红说事,小心让大哥把你剁了喂老虎去。”

这时候坐在车里的一个人狠狠地把烟扔到地上,说:“就是他了。老三,你下手吧。”

那个叫做老三的笑着往后退了半步,说:“这么缺德的事,还是你来吧。”

车里的人哼了一声,说:“你奶奶,这几天你是不是有点活够了?你倒是说说,你干的事有哪件是积德的?”

老三尴尬地笑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职业杀手,刺杀奥巴马不行吧,至少也得刺杀个阿基诺十八世吧,也给海南岛的渔民位出口气。让咱干这种事是不是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少废话吧,这事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上支下派,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能死在咱们手上,也是他前辈在少林寺烧了高香——都上车,要缺德大家谁也跑不了。看看缺德的人是娶不上老婆还是生不了孩子?”

几个人同时应一声,跳上汽车就向着张恨古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张恨古听到身后汽车突然加速发出的呼啸声,本能的向着便道上一闪,只见一辆黑色的小车从他身边飞了过去。路导正满嘴喷着吐沫星子吹牛呢,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张恨古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将路导撞起来两三米高,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滚了几滚,便没了动静。那辆汽车连停都没停,只是一个小转弯,顺着四环的方向一种狂奔,眨眼就没了踪影。

只是几秒间的事,刚才路导还在跟张恨古说他是怎么给大明星们送拿饭的,眨眼间连盒饭都吃不到了。

路边的人们一阵子骚动,大家都直愣愣地看着那辆没有牌照的汽车扬长而去。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出事了!”“死人了!”

人们都向这边拥过来围观,有的人在喊,“快打110,快打110!”

张恨古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奔涌而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刚才躲闪地快的话,那倒在血泊里的应该是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才对。

他拔脚想过去看看路导,但是脚下动了两动,发xiàn

腿居然已经不听使唤了。张恨古连着骂了自己十八句没出息后,终于可以挪动脚步了。他向前使了使劲,看到满眼都是鲜红,终于还是没有走过去看路导的死活。

“看看那人还有没有气?”众人纷纷说着,但是没有人走过去。

血,很快在把那片地方染成了红色,在人们的议论声中,红色的范围不断地变大。

“这人得马上抢救,不然过一会这人流血也流死了。”又有人说。

依然没有人过去。

“哎,那人动了动。”有人眼尖,大声嚷道。

张恨古也发xiàn

,那个人腿似乎在动。眼,似乎睁了睁。他真想过去把那个人抱起来送到医院去,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外国人,中国人都没有人出面救人,他一个拿着假身份证的外国人又瞎忙什么呢?既然有人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应该很快就会到这。在警察来到这里之前,还是快点找自己的工作去吧。

张恨古不无歉意地看了那个叫做路导的人一眼,终于还是离开了这里。挑水工是做不成了,临时演员也别想了。好在身份证在自己手里,还是离警察远点吧。

张恨古与死神擦肩而过,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摸摸自己的红围脖,看来老婆送的这东西还真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第四章 傣帮异域

想到远在傣帮的老婆,张恨古郁闷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他在离开东大村到国外淘金之前,老婆张默默亲手给他系上了这条红色的围巾,据说红色可以辟邪,看来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现在不管那么多了,路导不吃盒饭了,跟张恨古没有任何关系。他还得继xù

寻找工作,多多挣钱,回家让老婆高兴。

打工其实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只要看你怎么对待他。张恨古个子不算高,不过身体结实,干什么体力活都有使不完的劲。张恨古清楚的记录着每一天,因为他知dào

,每干一天活,自己的手里就多了几十块钱。距离回家与老婆相会的幸福就近了一点。只是他不知dào

,在这快乐的背后,灾难正在寻找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接二连三的恶运随时伴随着他,直到他离开中国。

鉴于张恨古同志一直会作为本书的主人公,那就让我们先来熟悉一下张恨古同志。

张恨古,男,23岁,籍贯,黑龙江省漠河镇小北极村人。

习惯看地图的人都知dào

,中国的最北边有一个地方叫漠河,那么漠河有没有一个小北极村呢?恐怕你查到真zhèng

的北极也不会有结果。因为这张身份证是张恨古花二百块钱买来的,二百块钱只能买一个小北极村,如果花一千块钱,估计可以买到吉林或者辽宁的小北极村,如果花一万元钱,当然就可以买到北京市的小北极村了。

张恨古并不是中国人,他来自南方。四川?不对,还要向南。云南?不对,还要向南。再向南不就出国了吗?离开中国那就对了。在云南的南面,有着一个不为世人所熟知的国度。那里山高林密,景色幽深,在这高山峻岭之间有一个世外的桃源——傣帮。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如果一个人不小心落水,他在水里扑腾一番后,如果向上游,那有可能进入了中国的云南。如果顺流而下就到了泰国。向左边爬上岸可能进了南越或者北越,向右就有可能踏上名电、老窝的领土。

对,傣帮就是这样一个八不管的地方。但是不要以为八不管就是没人管,想在这里为所欲为?借给你个胆子估计也不敢!因为这里有着自己的政权——傣帮,有着自己的政党——永远伟大光荣正确的傣帮人民党,有着自己的军队——力敌多国势力压迫的傣帮人民军。最厉害的,傣帮同样有着威武的城管……

这是一个奇怪的国家,联合国找不到,世界地图上也没有他的位置.但是这里有自己的军队与zf,有自己的法律与官僚体制。这里的人讲普通话,写方块汉字,上中国的网站,用中国的商品……这里不是中国,但是这里却与内地差别不大。如果说这是山寨的中国,就连傣帮的最高领导人都会微笑。

张恨古就是傣帮的一个普通农民。与所有有傣帮农民一样,每天日出而坐日落而息,每天在半亩薄田辛苦劳作,偶尔到山上打打猎获得一些收入贴补家用.不过,随着他们村所有的东山被封山育林,他们的收入越来越拮据了。眼着着一些人到国外淘金挣了大钱,一些实在活不下去的人开始想办法离开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从小路偷偷地进入到中国内地,与中国内地一同享shòu

经济增长带来的新生活。张恨古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他们从湄公河逆流而上,穿过有着野人谷称谓的原始森林进入云南,然后再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内地转来转去,寻找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

张恨古与几个老乡偷偷进入了中国境内,立kè

被中国的富足震惊了。他与几个老乡在车站扒车的时候挤丢了,自己只身一个人跑到了中国的北方。这帮傣帮的农民们没有想到,在中国坐火车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没有三五把神砂,还真别想痛痛快快地坐上火车,更不用说他们连票都不买就想坐火车了。张恨古的身份证是在昆明买的,买完后才发xiàn

,原来自己与东北人有着天大的差距。好在他学的快,普通话本来就是傣帮的官方语言,而普通话就是以北方语音为基础的。在经lì

了几次让东北爷们的拳头亲密接触之后,张恨古终于也学会了东北口音。每当他用东北噪音说话的时候,一种自豪感每每也油然而生。“老子是东北那疙瘩的,看谁不服就捧你小子!”沾上东北气,那就意味着敢打敢杀敢杀人放火,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敢惹。

张恨古一行原本打算要去广州的。传说那里遍地是钱,工作好找,钱好挣。不过在车站张恨古与同伴们走散了,不知dào

怎么就到了北京。北京就北京吧,张恨古倒也不在意,反正他们这几个老乡也没几个拿他当根葱的,就是有事也没有人愿意理他。再说了,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在首都混比在南蛮子那边应该强多了。

在一个建筑工地干了半个月后,张恨古希望能够找一个体面点的或者挣钱多一点的活儿,这样回去的时候可以向村里人炫耀,尤其可以向亲爱的老婆张默默交待。不过他在连续找了半个月后,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大城市找活干,没有技术是站不住脚的。在北京的就业机会绝对很多,但是只卖力qì

的工作却真得很少。有一次他在一个公园里遇到一位老爷子,曾经对他语重心长地讲,你既然是东北人,那本身就有优势。现在做白领的不如做蓝领的,做蓝领的不如做黑社会的。你既然真不认识多少字真不懂国法,趁着不知法还是犯法吧,还是干黑道吧。

切!张恨古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从哪里看也不象是黑帮老大的样子。但是他却忘了,黑道里除老大,更多的是小弟。那位老人非常郑重地告sù

他这个道理,鼓励他去做一个名符其实的小北.要说看人,这老头子还真有点本事,不过他却并没有看出,张恨古会是做老大的料。

这些人越是看不起我,越是要做出一点样子来!张恨古虽然不信神不信鬼,但还是相信自己说不定哪天突然会发达的。他来中国是来挣钱,可不是来犯法的。能不能出人头地只是他的副业,只要拿回钱去交到张默默的手中,让老婆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张恨古此生足矣。

既然有这样的简单的目标,那就还是从北大继xù

好了。

第五章 皮糙肉厚

张恨古是带着一腔的热血来到北京的,就象一锅刚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馒头一样的冲动。虽然招聘没有成功,但还是让他看到了希望。那位招聘小姐的挖苦张恨古并没有听懂.他坚定的以为,以自己的能力,目前到北大工作还是有可能的,至少做一个保安是可能的.刚才血淋淋的现实并没有提醒张恨古他身处的危险,还以为那只不过是大都市每天都在发生的车祸一样。既然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那还是继xù

走自己的北大之路吧。

北大是个什么地方?张恨古并不是一点都不知dào

。适合不适合他张恨古并不关心。反正只要有钱可挣,不论是北大还是南大,他都会欣然前往。他这种理念与现在很多大学校长还真是不谋而合,不然也不会在北大跳出来一个真维斯楼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可能连北大的学子们都遗忘了,更不用说张恨古这样少心没肺的人了。

打听去北大的道路是痛苦的,张恨古的询问遭到了很多人的白眼。似乎只有白面书生才可以向北大多看一眼。好在他一向是不看别人眼色行事的主儿,任他别人白眼相加,他是照问不误。当在多次问路没有结果后,张恨古终于灵机一动,想到有事就问警察叔叔这个很古老的传说。

“请问您到北大去做什么呢?”警察问道。

“应聘哪,连这个都不知dào

。”张恨古被太多的人蔑视,终于有些怒火了。没有文化就不可以打听北大了吗?没准哪天没文化的张恨古还可能到北大来讲课呢?你们等着瞧。

警察笑了笑,并没有跟张恨古一般见识。他帮张恨古指点方向与车次,很小心地询问他的车费够不够?好在张恨古同志带足了路费,不然警察同志就要把他送到救助站,然后到昌平去筛一个月的沙子挣足回家的路费了。警察顺便问了他一句,“唉,同志,你带身份证没有?”吓得张恨古立kè

就跑了。问个路居然还要查身份证,北京看来真不好混哪。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张恨古终于看到北大的牌子的时候,从心里升起了很多莫名的激动。当他郑重地打算在这里做一名保洁员的时候,突然发xiàn

,这里进进出出的什么人都就,怎么一个学生样子的人都看不到呢?张恨古瞪大了眼睛才注意到,原来这里只是一个叫做北大的医院,与北京大学虽然是近亲,却不知离了有十万八千里还是十万八千里远还是十万八千里远喽。

“可恨的警察,竟然也是这样的素质,还有脸要查我的身份证!”张恨古自言自语地说。哪知dào

这话还没有说完呢,就看到有两个警察向他走过来,问:“同志,麻烦看一下你的身份证。”

张恨古一听急了,急忙说:“我不是医院闹事的。”

警察听他不是到医院去的,就才放下心来。

张恨古看他不再急着查身份证了,急忙说了句谢谢,做贼一样的跑了。两个警察莫名其妙,不知dào

帮了这个人什么,为什么会收获谢谢这两个字。

费了九牛二此的力qì

,张恨古终于找到了北大,真zhèng

的北京大学。但是当他看到北大的大门的时候,却根本一点兴奋的劲头都找不到了。名气这样大的一个学校,怎么还不如老家县城的小白宫气派呢?不会又走错了门吧?

张恨古经过反复确认,这里确确实实就是北京大学。不过他悲哀地发xiàn

,自己的伟大抱负实现起来还真是有一些难度的。北大校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实在太多了,他看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出来哪一个是这里的校长或者领导。没有领导到哪去找活干呢?

“哎,你们这招保安吗?保洁也行呀。”张恨古拦住一个从北大出来的人问。他不知dào

从哪里可以找到北大能做主儿的人,也只好见人问人了。

人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现在这年头,搞行为艺术的一般都是脱光了满大街乱跑,却很少有见衣服穿戴这样整齐的。

没有人理他,哪怕有个人对他说个不,那也算是对张恨此行的一点回报吧。居然连个人都没有应一声,这让张恨古伤心透了。

这时候有一个戴眼镜光膀子的人从路边经过,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跟旁边几个人笑说道:“你们知dào

什么叫执着吗?不懂就看这个人。”

张恨古用感激的眼神去看他,满以为是哪个教授或者校长。哪知dào

一看是一个似乎还不如自己体面的农民工,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要走。

眼镜旁边的一个大个子叫道:“嗨,那个小子瞪咱们呢!”

“捧他,揍他呀!”那个戴着眼镜的叫道,“平时不没少跟你们说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瞪我,我就揍人!”

话音未落,拳头巴掌没头没脸地朝着张恨古的身上脸上招呼起来。

张恨古被打了个狗血喷头,咬着牙硬是没叫一声。心想今天他妈的倒霉到家了,刚才还不如让汽车撞死呢。好歹那汽车撞死要要负个全责,自己家里还能坑个十万八成的发笔小财。现在倒好,让几个农民工打死,连个屁都没得赔。怎么北京的治安就这么差呢?真格的在北大门口要打死我,我就在北大的校门口弄个坟头,看你们出来进去的知dào

丢人不?唉呀,怎么这些人打起来没完了,就是在傣帮,警察也早该出来了。

几个大小伙子打得没了力qì

,那个眼镜才说:“行了,出够了气完事了。”又拍拍趴在地上的张恨古说:“你小子也不白挨打,看你挺禁揍的,跟我去干活怎么样?现在大哥我包了个活儿正缺人呢,看你身子骨挺结实,就跟着我干吧。”

张恨古的憋曲还没够呢突然又有好事找上门,真是有些应接不暇。不知dào

是好事还是麻烦,心想只要先混个活儿干别总这样游荡了就行,于是就掏出身份证,心想是不是又要身份证又要填表呢?

“我叫张恨古,这是我的身份证。”按照以往求职的经lì

,跟着人去干活,当然要查身份证,接下来还要填表交待历史问题等等比办签证都要困难。

没等他的身份证掏出来,眼镜已经摆摆手制止了他,说:“行了,我不管你叫张恨古还是张好古,反正只要把把子力qì

干活就行,一天六十不管饭,愿意干现在就去,不愿意立kè

滚蛋。”

六十块?张恨古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都说城里的钱好挣,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干一天居然就给六十块钱,这要放家里种地的话,他那一亩三分地打得再多也卖不了这一天挣得钱哪。

就与电影电视相声里描写的一样,眼镜同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恨古,以为他嫌钱少了,就说:“这年头,干多少活挣多少钱没用,等到时候拿到手的钱才叫钱呢。明天老板抬屁股跑了,就是应了你一天八十还不是喝西北风?”当然这声音很小,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毕竟,如果这话真要应验了,他自己的工钱也拿不回来。可是,又有多少人拿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工钱呢?

这个眼镜姓冯,大家都叫他大眼冯。

在算一万老先生闪亮登场的时候,我们对他做了重点介shào

。现在,张家帮的第二位重yào

人物大眼冯也闪亮一次,让我们都记住他,以后他会成为张恨古的死党的。

那个最卖力qì

打他的大个子叫做周立同,不过人们习惯叫他同同,一个小孩子的名字。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张恨古挨了同同一顿痛揍,但却把自己的命保了下来。同同揍了张恨古一痛,却替张恨古见了阎王。

人的命,天注定。信是这样,不信也是这样。

第六章 城管来啦

张恨古被安排干的活儿主要是修补马路。在他们前面的施工队已经把马路开膛破肚折腾了多半年,好不容易完成了外科手术,紧接着当然就是马路路面开始破损.他们接下来的活儿就是哪里坏了修哪里——当然,马路基本是前面修后面坏。然后他们继xù

修,马路继xù

坏。这样下去他们就会永远有做不完的活儿。

修补马路能够使用的机械不多,很多都靠人工,这样的工作显然很繁重.不过张恨古身强体壮,干起来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吃力。

第一天的工作紧张而又忙碌,张恨古很快适应了环境.眼看着华灯初上,城里人都吃完饭出来找乐子了,张恨古与工友们这才懒洋洋的收工。

细细地算了这一天的收入,张恨古有些目瞪口呆。一天六十听起来真不少了,可是一天三顿省着吃也吃掉了二十多块,再扣除一包烟,哪怕是最便宜的类也得两块钱,能够拿到他手里的这点钱也剩下不多了。万幸的是水可以忽略不计,基本上哪里有水龙头就可以在哪里解决。实在没有话,在路上拾个矿泉水的瓶子到公厕里接一瓶完事。张恨古开始还有些别扭,看别的工友都那样解决,他也就心安理得,心想反正有你有我有大家,只要城管不管,那谁也管不着。这点小便宜,zf不会斤斤计较吧?

大眼冯的施工队没有租住的房子,在哪里施工,就临时把帐篷架在哪里。看看那一顶顶在路边支起的蒙古包,张恨古倒有一种开心的感觉。他最初来到北京开始打工的时间,住的环境还不如这里.一间十平米的屋子能住上十几个人.如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家不挤着的话,那只能人上睡人玩叠罗汉了。

这样睡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不能与人说,坏处当然也不能与人说了——据说中国有个性学家叫李银河的,如果她到这里睡一晚估计能出本十几本书了。这样的宿舍太有内涵,所以张恨古都怕死睡觉了。与那样的宿舍比起来,住这样的地方实太舒服了。只要不怕影子咬,甚至可以滚到外面树丛下面去睡,既凉快,又不怕说梦话吓了别人,还不怕让人半夜里偷着搞。

张恨古有着说梦话的习惯。以前自己不知dào

,直到有了媳妇后,这才知dào

自己居然有晚上口头创作的习惯。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但因为影响到老婆的睡眠质量,所以张恨古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修正这个严重错误。好在老婆张默默很快适应了这个毛病,当张恨古某天口头创作欲望不够强烈的时候,张默默居然有睡不着觉的倾向,于是张恨古自然放心大胆地做起半夜里的口头创作。

但是,这也为他未来走向成功埋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只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麻烦已经很大了。

初夏的黎明来得很早,张恨古早早地醒了,但是不愿意睁开眼。一个叫做中会的工友叫他起来。张恨古的梦还没有做完,不耐烦地说:“求求你,让我多躺五分钟好不好?”

每天临起床前的五分钟,这是张恨古最幸福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他似乎刚从这个世界诞生,什么都可以不用考lǜ

,无论是饮食金钱还是女人。如果一定要思考,那当然就是睡梦中那无限的美妙世界。可是一旦睁开眼,满眼都是血淋淋,这个变化实在让人不敢醒。

“城管来了,城管马就来了!还不快收拾东西,不然他们可是抢了就走,别说我没告sù

你。”中会大声叫道。

城管,这是一个非常有中国特色的职业。据说国外一些游戏当中专门设置了一种职业叫做“中国城管”,不仅叫做城管,而且叫做中国城管,可以想见这个职业的厉害程度了——当然,这个时候张恨古还不知dào

什么是电脑游戏,也不知dào

怎么充分利用城管来维护自己的权威,时间不会太长,他手下就会有几百个城管来打打杀杀了。不过现在他所能关心的,应该是快点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城管可以放任他们在这里睡一个晚上,但决不会让他们在太阳出来以后在大街上晒屁股。

可惜,来到中国不过半年时间的张恨古依然不知dào

城管的厉害。所以尽管大家都在跑,他却依然在慢条斯理的睁开睡眼。张恨古想,我没给zf添一点麻烦,都睡在大街上了,难道还不行吗?城管也是要说理的,不让我睡大街,那他们是不是给我出钱让我去住旅馆呢?

但是张恨古还没有把与城管要谈的条件想好呢,一脸杀气的城管大军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没有理想中的谈判与交涉,更没有一句废话,只是狠狠地一脚,就让张恨古从主人翁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张恨古同志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基本也不知dào

鲁讯是何人,但还是很阿Q的甩下一句,“走着瞧,等老子有权了,看怎么收拾你!‘然后夹着尾巴就跑了。

张恨古与城管的初次交锋以他的完败而收场,真zhèng

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的并不是被赶走,而是城管果然真的很厉害。毛皮不是吹的,大风不是吹的,城管敢情真打人哪!

摸摸被踢青的屁股,张恨古第一次感悟到了杨白劳的感觉。心想如果我做演员,准比杨白劳还杨白劳呢。

张恨古被城管踢了一脚,看看左右只有他一个农民工,这才明白原来刚才让他跑跑的都是好心人哪。他向前跑了几步,看到中会在另外一边向他招手,这才跑过去与大部队会合。

戴着眼镜的工头大眼冯对张恨古说:“怎么样,你那点家什是不是都让城管给没收了?”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由衷地说:“城管真他妈的厉害!”

经过了昨天一天的劳动,再加上刚才一起从城管手下逃生,几个农民工与张恨古渐渐地熟悉起来。大眼冯问:“张恨古,你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你怎么起的这个名字呢?”

张恨古的父母大字不识,却不知dào

怎么给他起了这样一个有特色的名字。用大眼冯的话说,张恨古这个名字既回忆了历史,又批判了现实,用当代很流行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叫做拉风。如果这个名字放在张恨古的老家,可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一旦到了中国,那这个名字可能就要与历史接轨了。

很多中国人都知dào

有一个《连升三级》的相声,那故事的主人公就叫做张好古。而张恨古与那位钱多人傻的公子只是一字之差。因为只差了一个字,所以他们两个的运气相基本相同。张好古大字不识连升了三级。张恨古呢,因为多少认识几个字,所以他就比张好古多升了几级——当然这些都是著名哲学家(香港的易学爱好者都喜欢这样称呼自己)算一万所预测出来的,因为算一万的能力问题,他只能确定张恨古可以连升八级。至于八级之外,就不是他所能算出来的了。

第七章 红色围脖

张恨古虽然仅仅是一个打工的农民工,但是生活习惯相当好。洗脸、刷牙,刮胡子,这几样工作每天风吹不断,雨打不散。当然,这些良好的习惯都是他老婆张默默一手调教出来的。在捡到张默默之前,因为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任何幻想,张恨古与其他人一样,基本是起床不洗脸吃饭不洗手的。胡子么,长时间不管的话,有可能变成大森林,只是在闲的时候用手一根一根的拔掉,或者借着理发的时候一起整掉。而理发是一件很奢侈的享shòu

,一年只有过傣年的时候进行一次,于是大多数的时间里,张恨古一直以阿拉伯人的大胡子爷们出现在公从面前的。

张恨古的这些习惯让张默默没用十天就管了过来,这充分体现出黄色人种怕老婆的本质。即使远在北京,离傣帮有了十万八千里,张恨古也没有把这个优良的习惯抛弃。别人六点起床,他五点半就起来,用大眼冯的话那叫收拾打扮一翻,就跟要上刑场一样郑重。其实张恨古要做的只不过是每天机械重复的挖大坑而已,收拾的再干净利落也没有美女光顾。

傣帮的气候温暖而湿润,就也使得这里人天生有些秀气,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而在打工者中,秀气是连个屁都不顶的。

张恨古却并没有傣帮人传统的秀气,即使打扮半个小时,也只能显得干净利落一些。收拾完了,顶着烈日,张恨古就要与工友们一起去工地卖力qì

了。

大眼冯这批活儿是用人力代替机械的苦力活。因为道路交通没有断绝,沿着大街施工就不能用机械来进行,只有用劳动力来代替,据说这样可以把损失减少到最小。不论领导们怎么想,反正大眼冯这帮人有了长期的活计,只有能挣到钱,谁也不管领导怎么想。

张恨古是非常珍惜这份工作的,虽然钱挣的并不多,但是他发xiàn

这些人快说快语,没有一个人把他当做外人,所以坚决地留了下来。每天睡工棚,喝西北风,大家一起唱起骂一起干活一起一点怨言都没有。最大的希望就是发了工资,除了留下自己的生活费,立kè

全送回到傣帮老老婆张默默那里,好让她高兴高兴。只要张默默能笑,就是自己累死都值了。

大眼冯没少了笑话张恨古,说男人就是犯贱哪,为了让老婆笑笑,居然可以承shòu这样沉重的体力活。

大眼冯的个子也不高,还戴了眼镜,但是力qì

比张恨古要大的多,干这些活跟玩一样一点都显不出累来。河南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在他身上有着完美的体现。

八月的北京,早晨的阳光就已经很毒,晒在身上火辣辣的。没有风,身体在阳光下的包围下还没干活,身上已经大汗淋漓了。张恨古的老家傣帮虽然处在热带,但却很少有这样干热的天气。张恨古一边干活一边擦汗,到了十点多的时候,身上的汗都流完了,想擦都没得可擦了,只感觉一阵阵的气闷有些中暑的症状。

大眼冯几个人也热的受不了,都脱了光膀子,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头。闷头干活的当儿,大眼冯偶尔抬头一看,发xiàn

张恨古虽然脱的光光溜溜的,但是脖子上居然还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其实张恨古这条围巾一直就围着,不过这些人从来没有注意到。今天大家都脱光了,这条红色的围巾才显得有些扎眼。

“哎,张恨古,你学哪门子的奶油小生呢,这热天的怎么还围条围巾,你是不是想做臭豆腐?”大眼冯问。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唉,这是临出来的时候老婆让带的,说系上这个能逢凶化吉。老婆说了,管不管用都得带着吧。”

“那究竟管不管用?”同同问。

“那还用说,当然管用了。”张恨古斩钉截铁地说,“我来这干活儿之前,在北影厂那差点就见了阎王。那天那辆车车速那叫个快,就听吱的一声,我身边那个招工的就被撞飞了十几米外,连哼都没哼就断气了。其实我就在他旁边走着呢,那时候正好kàn

路边有块瓜皮,我怕摔我一下子,就向着便道那边躲了一步。就这么巧,就在这时候,那车就从后面撞上了。你们说,这红围巾管用吧?”

“那倒不见得,偶然因素罢了。”大眼冯说,“不过都说红的东西可以避邪。我们老家那里呀,凡是过本命年的都系一条红腰带,估计你老婆可能就是我们河南人吧?”

张恨古一听来了精神,只要提到老婆,比打了鸡血都来劲。他来到这里后,最喜欢与别人谈论自己的老婆了,似乎怕别人不知dào

他家里有着一个天仙一样的老婆似的,每次提到张默默都会说“咱老婆那叫个美”。现在听大眼冯说起她老婆来,当然精神头更足了。说:“那还真没准,我听她说话跟冯哥的口音就有些相似。”其实,张恨古跟老婆睡了一年多,还真没问出老婆的来历。不是张默默不说,而是张默默根本不会说话。不过如果真按大眼冯的思路猜,还真保不准她真是河南的,或者离河南不太远的地方。

想到这里,张恨古的话立kè

没完没了了,不断打听大眼冯家乡有什么风俗习惯,看看与张默默有没有可以相通地方。

同同笑道:“还是你老婆呢,哪的老家都不知dào

,我看不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自家的老婆都不知dào

是哪里的,想见见丈母娘都没希望啦!”

张恨古有心中突然有了种心痛的感觉,大家说的一点都不错,张默默跟他过了一年了,他连张默默的真zhèng

的名字都不知dào

,更不用说她家在哪里了?张默默心里不定多么的痛苦呢,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家,张默默的家又在哪里?如果能够帮zhù

张默默找到家,那这次北京也不算白跑一次了。

不过反过来一想,如果能够找到张默默的家乡他张恨古又该怎么办呢?张恨古是一个有着自知之明的人。如果他的老婆精神没有问题,他不可能把张默默这样的美女留在家里。张恨古虽然身强力壮,但是有什么出奇的本事可以让张默默这样水都可以滴出来的美女住在那两间风打就透雨淋就湿的房子里呢?

如果那样的话,还是在家里傻着点吧。张恨古终于做出了平生最英明的决定,为了张默默,永远不要管她的姓字名谁哪里人氏,永远不要打听她的家乡来历了。他现在能做的是,只是多念几声阿迷拖佛,红围巾保佑,让他健康地活着,给张默默多挣点零花钱。

但是那些职业杀手会听阿弥陀佛的话吗?

第八章 死也瞑目

张恨古的工头姓冯,叫做冯明亮,人送外号大眼冯。其实并不是因他的眼睛有多大,而是他的眼镜实在不是一般地大。据说大眼冯很有天份,属于那种闭着眼都可以考上大学的。可惜大眼冯可能高考那天睁开眼了,虽然分数着实考了不少,但是命运还是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光荣地落榜了。高度近视的冯同学干起了不需yào

认识一个字的工地的活计。如果说稍稍些安慰,那就是经过他不断地努力,他终于有了收获——他做了八个人的工头——也就是所谓的领导了。

在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在以后的张家帮中,大眼冯绝对是一个重yào

的角色。与神机妙算的算一万比起来,大眼冯敢杀人,而算一万看见血就哆嗦。张家帮还有另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美女,与她比起来,大眼冯更有文化,而那位美女只认识自己应该认识的字。一个既敢杀人又有文化的大眼冯,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的是这样的人才生在了河南,那就意味着他要比首都的同学多考一二百分才能进入同样的学校。大眼冯只能眼看着别人高高兴兴地上大学,而他只能闷着头做出卖劳动力的工作。可喜的是,这样的人才终于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他帮着张恨古打打杀杀,成为名镇一方的人物。

那一年,一个批480分的北京同学考上了大学,570分的河南同学冯明亮成为一位有文化有素质的农民工。不过这仅仅是命运跟他开的一小玩笑,很快他就会有用武之地了。不过他的生命之花绽放的地点不在北京,也不在河南,而是遥远的傣帮。当张恨古的坏运气结束的时候,大眼冯的好运气也就要来了。

农民工识字并没有了不起,了不起的是农民工的业余时间不去**而是看书。早在两千年前,中国有一个大思想家就曾经大发感慨说,吃饭与找女人,这是人的本性呀。远离老婆的农民工,解决完第一个基本问题后,第二个基本问题只能靠违法来解决了。有文化有素质的农民工大眼冯却并不是这样,他把白天发泄不完的精力都用到了读书上。有了精神寄托,大眼冯的炮也没没有可以发射的地方。

这样看大眼冯其实非常了不起,至少他手下的这些农民工都这样看,张恨古也不例外。无论他走到哪里,似乎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可以读的书,厕所里、电线杆上、围墙上,甚至连公路的地面上有时也会有着大眼冯的爱好:办证贷款……

这两天下雨,工地上的活不能干了,大眼冯就拉着张恨古到废品收购站跑了一次,找到了几本破烂书本当做宝贝一样的拿了回来。张恨古看着于心不忍,说:“看你这样儿,哪天我要是有钱了,把全世界最大的书店给你买下来。”

这话两个人都当做胡说八道,谁也没有当真。不过时间不会太长,张恨古就会成为一个富翁了,不过那时候他再想给大眼冯买书的时候,大眼冯已经没有时间再继xù

读书了。

大眼冯拿着一本上个世纪八十年的一本诗集,高声地朗诵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张恨古奇怪地问:“你瞎嚷嚷什么呀,不知dào

下了雨没活干连饭都吃不上吗,不知dào

咱们带没带伞吗?”

“你懂个屁呀!这是诗,知dào

吗?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你这人没文化,说了你也不懂。别烦我,滚一边去。”大眼冯说。

张恨古对大眼冯对他的蔑视非常不满,说:“算了吧,不就是一个司机吗。我告sù

你,别的我不知dào

,司机我可知dào

不少。中国的司机坐左边,香港的日本的司机坐右边,对不对?中国的司机坐得跟全世界的都不一样,这就叫做有中国特色,对不对?”

“哎,看不出你小子还知dào

中国特色呢。”大眼冯又嘲笑了张恨古几句,自顾自地读已经消失在上个世纪的诗歌。

其他几个工友都出去逛街了,这里只剩下张恨古与大眼冯。大眼冯在那里过书瘾,张恨古闲得直想跳高。他见大眼冯把书凑到眼前,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投身到那本破书之中似乎周围都是死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张恨古在他身前身后连着转了三圈,大眼冯眼盯着书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呵呵,听人们都说书中有美女有美玉,难道这么看着看着还真能看出一两个不穿衣服的美女来?”张恨古自言自语地说。

“放你妈鬼吹灯的屁支吧。”大眼冯飞起一脚,张恨古就做势象被踢到一样跑到一边。大眼冯说,“哪来的美女,那叫颜如玉,跟你们这没文化的人说话,唉,还不如跟条狗交流呢。”

张恨古被他比成了狗也不恼他,只是做出傻傻地笑的样子,说:“你家的狗要是会说话,那你立kè

爬到这叫两声。”

“算了,滚你的吧。天气这么好,想看美女去挤地铁,既能看又能摸。说不定撞上大运,还能遇到几个富婆。真把你包了,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哪天我们给你装修新家的时候,别忘了跟你富婆介shào

一个曾经的难友给我们过过瘾。对了,要是你顶不住了,二愣子那家伙够个,可以借他的用用。他要是敢含糊,我就拿刀把他做成太监。”

切!张恨古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算是对大眼冯的回答。这有文化的人说话与老农民就是不一样,骂人就骂人吧,连个脏字都不带,让人听着都没劲。

“行了,快滚吧。”大眼冯说,“你站在我一边,显得我都成了半个傻子了。没听说吗,站在太像嫖客的人身边,即使不化妆的美女也会被别人当作小姐;站在太像小姐的人身边,即使你脸很正,你也是个嫖客。我要是总跟个傻蛋在一起,想不傻都不成了。你滚快点,我好聪明一会儿。”

“切,算你们有文化的狠,不理你总成了吧。”张恨古诅咒着大眼冯这辈子永远当农民工,连个工头都做不成,这才算出了一口恶气,气势凶凶地走了。不过没有滚,因为这个时候的张恨古,还不知dào

滚蛋是怎么做出来的。

北京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都在向着自己方向前进。虽然太阳在东边升起,但是谁知dào

希望在哪个方向呢?只有向前,继xù

向前。明天是晴还是雨,没有人知dào

明天是个什么样子。前面或许是坑或者是海,没有人知dào

前面一步是什么结果。

张恨古站在大街上,看着这些匆匆的人们,不知dào

自己的方向在哪里?老婆在傣帮,自己在北京,这样两地分居的日子他可受不了。如果能够挣到足够的路费,还是回家去吧。

张恨古突然想家了,他不知dào

现在老婆正在家里做什么?是坐在家门前的小桥头想心事,还是坐在院子里看着东山想心事,还是走到村子里的超市前面坐在石板上想心事?张默默总是那么多的心事,却从来没有对张恨古讲过。她从哪里来,她要到哪里去?她是什么人?她到东山来做什么?是谁把她害成这样?或许,张恨古永远都不会知dào

。或许张默默永远都不会想起来。

离了张恨古,张默默的生活是怎么样打理的呢?有没有坏小子到那里去占她的便宜呢?张恨古有些吃不住劲了。想到了家,想到了张默默,张恨古开始后悔来到北京打工了。

再挣些钱,还是快点回去守着老婆过日子吧。张恨古心想。

张恨古虽然想得不错,但是他不知dào

,已经有人不希望他回到傣帮了。哪的黄土都埋人,就让张恨古埋在北京算了。死在中国的首都,比那个无名无份的傣帮要强一万倍。张恨古泉下有知,也该瞑目啦。

第九章 鸟蛋出来

第二天雨过天晴,但是雨水把坑道都添满了依然不能下去干活。几个人吵吵闹闹着要去逛街。这让张恨古再次想起东大村的老婆.张恨古在老家的时候,如果看张默默在家里闷得不好受,也会骑上自行车,带着张默默去县城里转上几圈。虽然这要冒着张默默出头露面有被人认出来领走的风险,但是每当看到别的男人想吃了张默默的眼神时,张恨古的心里就乐开了花。捡来的老婆还这么漂亮,让那些见死救的人后悔一辈子去吧。不过,在北京这个地方,逛大街是要付一定的代价的。鲜亮的衣服当然是买不起,也不能买。富丽的商店是不能进,也不敢进。就连街上的行人都最好不看或者少看,不然,说不定哪一个美女就能刺瞎了你的眼。

大眼冯曾经在公交上看到过一个美女,只穿了一个小短裙,据说这种裙子现在非常流行,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名字叫做齐逼小短裙。不过不管怎么流行,太短的裙子也挡不住屁股。那个女孩子因为要抬起手来拉着扶手,本来短短的裙子都挣先恐后地往上跑,下面全都暴光啦。多亏了大眼冯心理素质出奇地好,不然当场开炮那可就丢大了人了。当然,能穿着衣服在大街上跑应该还算不错的,据说还有更厉害的,有人光着身子在身上画件衣服,大摇大摆地就出来了。不穿衣服出来的叫做行为艺术,在光着的身子上画衣服的那就叫做搞行为艺术.

万幸这样的场面张恨古没有看到过,只能听大眼冯介shào

介shào

。多亏了大眼冯在城里已经见多识广了.如果换了张恨古遇到这场面,当场就得鼻子见红不可——张恨古可没有和尚的定力——不过据说和尚也抢师太,和尚也搞车震船震,张恨古犯了错误一点都不意wài



张恨古虽然心里也很痒,但他真的怕这些美女刺瞎了他的眼,那回家以后可就看不到神仙一样的老婆张默默了。不能逛大街看美女,张恨古还真应该认认真真地坐在工棚里老老实实地睡会,就象一头死猪一样,连哼都不要哼一声,以免影响了别人的休息,打扰了大眼冯的学习。

可惜张恨古还没有达到做猪那样高深的境界,所以他终于没能守在工棚里,而是孤独地的出现在大街上。

张恨古跟别人借了一辆自行车,打算到公园里转转,既然不能看美女,那就到公园里看老头儿吧。就在他刚推出自行车的时候,一个站在远处的青年很仔细地打量了他两眼,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鸟蛋出来了,方向牛街,估计三分钟后到路口。”

鸟蛋?张恨古如果知dào

自己有这样一个代号,一定会笑翻了天的。真不知dào

这些人是怎么给人起代号的.电影里那代号叫得多么响亮,什么泰山呀长江的,怎么这些人就没有一点文化品位呢?好在张恨古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当他听到古小红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已经离开北京很久了.不过从哪里看,张恨古都没有鸟的特征,不过与蛋倒相差不大。

本来大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气氛热烈,张恨古来到大街上时间不长,大街上立kè

就出现了一丝杀气——张恨古可没任何想杀人的想法,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至于将来他想杀人,他能杀多少人,现在我们都无从知dào



不用说,这股杀气直接就奔着张恨古来了!

一辆一直停靠在路边的小汽车,远远地跟在摇头晃屁股的张恨古的身后。看着就要到交叉路口了,司机把墨镜戴正,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声注意,然后立kè

加速起车,一档起,二档快,三档没有四档快。在最短的时间内车速达到极致,轿车以杭州七十码的速度冲前冲去。

汽车将在几秒后冲到十字街。

张恨古一点也不知dào

他已经成为近乎某个版本的电视剧中的主人公,并将在几秒钟后行到一个路口时被一辆高速驶来的车撞飞,血淋淋、残不忍睹、撞飞几十米……这样的词汇都会随着“某农民工”的称呼一起出现在很多讲究和谐的报纸上。

一切都在按步就班地进行着。

路口的监控已经适时的关闭了。

远处的巡警看看这里很安全驾驶摩托车离开了。

路口的协警已经下班了。

甚至连附近的医院的120电话都已经断线了。

或许在汽车发动之前,已经有多家媒体的记者举着长枪大炮等着记录这一精彩动人的时刻,甚至有记者在讨论人在飞起来叶,什么角度最富有震撼效果……

汽车加足马力,按照官方的说法,以决不会高于七十码的速度,箭一般向着路口而来,带着一股不撞死张恨古决不罢休的气势,一往直前……

小人物张恨古,在北影门前就应该死了。

今天如果还不死,那实在让杀手们丢人了.今天,就是今天了……

张恨古依然不紧不慢地骑着车。他的速度,正是依照刚才那人估计的那样,用完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然后与那辆因为摩擦空气而发出刺耳声音的汽车相撞。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个让杀手们意wài

的事情发生了。

张恨古前边的一个老太太,正好kàn

到那辆汽车飞一般地向她冲过来.她惊讶地大叫了一声,腿脚发软心里发慌,感觉眼前一黑,慢慢地晕倒在了在上。

无巧不成书,她正好停在了张恨古的自行车前面。

“吱!”张恨古猛然刹车,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发xiàn

一声尖锐的叫声,几乎拿了一个大顶,在空中做了下一个拜年的动作,然后慢慢地倒在地上。万幸的是,张恨古调整角度没有让自行车倒在老太太的身上。

张恨古非常难难地爬起来,不过当他看到老太太倒在地上的时候,吓意识地还是过去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我们不止一次的交待过,现在再次强调,张恨古这个**字不认识几个,最高学历只有相当于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这还是按学籍计算,逃学旷课一律没有计算在内。基于以上原因,农民工张恨古从来不看报纸,从来不上网,偶尔看电视只看动画片,坚决把自己的欣赏水平停留在十二岁以内。对于这样的同志,那是极少接受党和zf教育的。结果呢,当他看到面前这个场面的时候,根本不知dào

大陆的南京曾有个姓彭的,也是扶了一个老太太,结果差点让那个老太太把他宰死。当然更不知dào

天津有一个姓王的,把一个老太太吓了一跟头,结果惹了天大的官司。他更不知dào

的是,他几乎就成了下一个彭宇……

第十章 技术含量

正因为这么多的不知dào

,张恨古在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居然把那个老太太扶了起来,还满口连声地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实在是对不起。”

老太太真的有些惊吓过度了,过了好一会这才缓过神来。她长出了口气,说了一句话几乎没把张恨古吓死。

“你还不把我送医院,那么多废话干啥?”

医院?那个白衣天使专门宰人的地方?张恨古救起了老太太,自己当时就差点晕过去!他张恨古就是一个农民工,一天才挣六十块钱,如果算是吃饭花销连四十块钱都拿不到手,哪来的钱送她去医院?不就是摔一下吗,哪都没破还至于去医院吗?张恨古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脸当时比骆驼脸都长了。

不过脸再长,张恨古依然二话没说,背起老太太就要去医院。

好人有好报,这话几千年来只听有人说,从来没有应验过。在张恨古身上当然也不能例外了。张恨古翻遍了衣服口袋,他临出来的时候跟大眼冯借了三百块钱,想来这三百块钱去医院肯定不够医生吸支烟的了。只能打电话向大眼冯求助了。

围观的人不少,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稍微有点表情的,都是一脸的冷笑。对于张恨古这样的冤大头,首都北京已经非常少见了,所以围观的群众比动物园里看大猩猩的都要好奇。

哪位兄弟借手机用一下?张刀古求助的目光扫过众人。所有的目光除了偶尔的同情,更多的是无视,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来手。

这时候,那辆呼啸而过的汽车没有任何停留,一路狂奔不知dào

跑向了哪里。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遗憾的话。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居然也会失手!”

张恨古没有听到这句话.他现在面对是一个似乎随时要送八宝山的老太太,而一个愿意帮zhù

他的人都没有.张恨古鼓足了力qì

,一叫劲,一下子背起老太太,大步流星地向着医院跑。老太太在背上起劲地叫着什么,张恨古光顾了跑路了,什么都没听见,一直到了医院门口,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这才入下老太太。

老太太怒气冲冲地问:“我叫你半天,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张恨古看看老太太,见她精神还不错,不像有什么大的问题的样子,忙解释自己刚才跑得太急了,没听到她说什么。老太太说:“我这病就怕颠,你这么一弄,是不是想直接把我送太平间?”

张恨古哭笑不得,心想这里离医院这么近,难道还得给你打个车不成?好在已经到了医院再说什么也不怕了。就急急忙忙地去给他挂号。

老太太说:“别挂了,再等三天我都凉透了,直接去急诊。”

张恨古身体健康,从来没有光顾过医院,也不知dào

急诊什么怎么回事,只是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排队,他要是去急诊非得让人推出来不可。

那你就别管了。老太太倒似乎是胸有成竹。

既然这样,张恨古也就顺着她,直接掺着她进了急诊。

一进门,两个医生本来正给别人忙活着呢,一见这个老太太,都急忙放下手中的病人,一把就把她扶住,连声地说:“哎哟喂,您怎么这样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们出去接您哪。”

老太太说:“接什么接,离你们这么近,打120还不如直接来呢。”

“那更不成了,离我们这么近,我们出去就把您接进来了。”

“不用,不用,这不有免费的吗。”她指了指张恨古。

张恨古有些不自在,说:“这位老太太摔了一下,不过不是我碰的呀,我只是看她年岁大……”

不等他说完,老太太说:“什么不是你碰的,不是也是你碰的。”

张恨古的毛白汗立kè

就湿遍了全身,腿都有些抖了,说:“我就一个打工的,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我也没钱……”

一个医生把老太太放到病床上,说:“睢您老把他吓的,农村来的人不懂开玩笑,谁不知dào

您又不是那样的人。”

老太太笑了,说:“对,对,我就是吓着他玩的。这小伙子挺好的,背着我来的,还挺热心。一会还让他背我回去,我这免费的出租是坐上了。”

张恨古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你这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爱开这样的玩笑?只要不坑我,让我背你转北京三圈我也没二话。

张恨古在暗叹自己好运气的时候并不知dào

,他的运气不能只用好来形容,而且应该用太好来形容了。如果不是这个老太太摔那一跤,他早进了太平间了.如果不是他背着这个老太太来医院,他用不了多久也得进太平间。如果不是沾了这个老太太的光,他在傣帮也就没有那样风生水起喽。

人的运气要是好,神仙也挡不住。

张恨古就有这样的好运气。

专业级的杀手,与神仙挡不住的好运气,谁更厉害一些呢?

张恨古并不知dào

有人在惦记他,他所关注的只是干活,然后继xù

干活。离开医院,张恨古哪里都不敢去了,最安全的地方,看来只有工棚了.农民工的工作是劳累繁重的,机械的重复,漫长的时间,枯燥的活计……在张恨古为了老婆而拼命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一壶最便宜的散酒,一把花生仁,几个农民工就可以把奥巴马踩在脚下。至少大眼冯已经把奥马巴踩在脚下了,还把一杯酒淋在他身上,问他好喝不好喝?

张恨古酒量不小,但是这种酒精兑水的东西,并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五个人的现场,只有三个人还能两条腿着地。除了张恨古,另外两个也在晃悠了。

工头大眼冯舌头打了卷,不知dào

怎么说起自己不幸的往事,几乎要哭的晕天黑地了。他是真zhèng

的高中毕业,高考分数不低,就是没有大学录取。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混了这么多年,居然只沸了八个人的小工头!

“你们知dào

我考了多少分吗?”大眼冯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大家,“老子足足考了530分,五百多分哪,如果放在首都,那还是他妈的清华北大随便挑。”

张恨古也记不清大眼冯说过多少次了,似乎有的时候说五百多分,有的时候六百多分,大眼冯究竟考了多少分,连他自己都记不请了,别人更记不住了。不过每次北大清华都成了他攻击的首要目标,这倒是让大家都没有意见。

同同问大眼冯:“是你挑清华北大呢,还是他娘的清华北大挑你?我看不管怎么挑,反正都没挑上你?”

“嘿,这个还真别说,谁让咱河南是不是首都呢。咱河南高校少,外省的指标又少,你们知dào

像我这样的多少人上不了大学吗?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笑话,说大学新生住宿,几个人自报家门,那个说我考了632分,山东的。那个说我考583分,河北的,那个说我考了615分,河南的。有一个说,我考了458分,大家都说,那你当然是北京的了。这个笑话你们听过吧?明白吧?可笑吗?”大眼冯问。他这个笑话每次喝醉了之后都要讲一遍,来的最晚的张恨古都听得不能再熟了。

“唉,现在你不也在首都一份子吗?如果你儿子在再考大学,也就算北京人了吧。”张恨古抓着一块花生,不紧不慢地说。

大眼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盯了张恨古很久。说:“一个人能够傻逼到这种程度,几乎可以达到大师级别了吧?”

第十一章 娱乐场所

中会脱下已经露脚指的鞋,倒掉鞋里的土,用鞋指着张恨古说:“就你,你也生一个看看,北京要是让你在这上了大学算你本事大。没看强子他们那边干拆迁的,专门拆民工学校吗?在北京住几天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以为你是孔老二呀?”

“算了算了,农民工也分三六九等的。大哥我是有文化有素质的那种农民工,你们这样的只知dào

感官刺激跟钱。除了放个屁可能知dào

香臭,别的那得努力思考十天八天的才行。”大眼冯说.

张恨古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对这话的含义才有了深刻的认识。尤其有一次看电视的时候,发xiàn

有一个小品里出现过一句类似的话,那个长脖子演员说的一句话让他共鸣了好几天,“你都不知dào

是他是夸你呢还是骂你呢。”——对,这是这种感觉。

你他奶奶的一个农民工,玩什么清高?不就是多念了几年书吧。现在做叫花子的大学生多去了,你高中毕业耍哪门子的牛逼——当然这话是很久以后张恨古才想到的。如果在当时就有这觉悟,可能立kè

不用再做农民工,马上走上领导岗位。

“滚吧,还是找你的感官刺激去吧,没文化的人都在出租屋里**呢。”大眼冯对张恨古说。

大眼冯推着张恨古向外走,张恨古感觉似乎在把他往火炕里推一样。现在的发廊、洗头房,足疗,不用问谁都知dào

是做什么的。他堂堂的张恨古,那可不是随便放炮的人。认识他的人都知dào

,他家里的张默默,那可是天仙一级的人物,他的炮火还留着家里用呢。

看到张恨古的情形,大眼冯喝醉了,但是语言还非常清楚,非常鄙夷地笑笑,说:“装日本还是韩国的大瓣蒜哪,你千万别说你还是一个处男吧?现在这年头据说只有幼儿园里有处女了,不过幼儿园里已经没有处男了。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有面前张恨古这样的二百五了。当然可能还有,那就是精神病,还得是真精神病,因为各种原因让人被精神病的一概不算。向前走五十步,然后左转,有放小电影的,先去那里开开眼。想**去找陈哥,他是附近小区负责计生工作的,那有的是免费的套套。”

城乡结合部的录像厅,其实是专门放**电影的地方。在上个世纪的时候最为盛行。但是随着网络的普及,现在做**生意的人都已经转移到了网上,那里更及时更方便更安全更有素质更有层次。

能够在这里玩个通宵的,全部是社会最底层的渣子了。这些人没文化,甚至连字都不写几个——会打几个字的早到网上去了,他们的娱乐方式除了吃喝就是这些了。他们没有钱,除了解决感官的需yào

,生理问题只能自己用手来来解决。在这种氛围里,口哨,脏话,起哄,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他们叫嚷的并不是在给主人公捧场,因为他们并不认得谁是苍井空,那个是武藤兰.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是局部,而除局部以外的东西与他们的生理无关,永远不会让他们关心。

当张恨古走进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这里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人生四大喜事,都不如现在张恨古现在的感受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男女这间除了那机械的进进出出,居然还有这样活色生鲜的内容?居然有这样丰富多彩的方式?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震撼,如果再用两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十分震撼,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真他娘的震撼!

时间不久之后,当张恨古第一次走上讲台,他教给学生的第一个词就是“震撼”。张恨古是幸运的,当他讲到这个词的时候,居然没有学生明白他所讲的道理。不然,刚刚混入教育界的张恨古老师,说什么也要去派出所走上一次,然后在某一个围墙很高的地方安安定定地住上几年.虽然不可能丢了命,至少也得把前途送掉。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傣帮会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失去很多精彩的历史。

人的运气来了,神仙都挡不住。张恨古在课堂上给小学生讲解震撼的来历时,有几个人会知dào

他是在这里学到的呢?——当然这是后话,以后我们再详细给大家介shào



张恨古这次出来虽然大开眼界,学到了很多真刀真枪的实用技术,但是这也勾起他对老婆的极度思念。其实,他从傣帮出来的时候,还是傣帮的旱季,按现在的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雨季了。离开张默默的日子,张恨古感到无边的寂寞。想到张默默,张恨古浑身下下都冒着火。不知dào

张默默现在正在做什么?她现在睡觉了吗?隔壁的张恨昌那小子会不会偷偷地看她睡觉的样子呢?二流子张大民会不会打张默默的主意呢?村里的主任张民生会不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去他家“串门”呢?

张恨古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他一点也傻。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放在家里,还真是让人不放心。还有一件事让张恨古最为担心,张默默的脑子出了问题,得了一种失忆症,刚刚发生的事一会就忘到脑后。张恨古不知dào

,如果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再回去,她会不会把自己也忘了呢?

说起张恨古的老婆,我们还真得好好介shào

介shào

。这个叫做张默默的女人,似乎只有二十六七左右。这个数字并不是统计上不精确,而是因为她自己记不得她的年龄有多大.这个岁数完全是看她的面容猜出来的。

张恨古的老婆,其实是相当有来历的。她差一点就成了张三的老婆,李四的老婆,王五的老婆,甚至李六的老婆。之所以最终定格为张恨古的老婆,那完全是因为张恨古悲天怜人的伟大善心——呵呵,说大了。

下面我就说一说张恨古老婆张默默的来历。这个女人相当的不简单,我们这部书几乎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虽然她很少在本部书中露面。

第十二章 山沟女尸

在遥远的傣帮,有一个地方叫做花海县。这里群山环绕,土地贫瘠。一个几百户人家的小山村就坐落在高耸入云的东山下面。这个村子就是张恨古的老家东大村。

在离开东大村有几里山路的山沟里,人们发xiàn

了一具新鲜的女尸。说新鲜,是这个人身上似乎还冒着热气,至少身上的血还没有干。说是尸体,那是因为这个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即使用棍子捅几下,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人早死了好几天了吧?”村主任张民生摸着下自己光光的头皮说。其实他知dào

这人可能还没有死,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不想给zf找麻烦罢了。如果这人还活着,那当然就得把她弄回去。吃喝不说,就这个样子脏得不成样子往哪放呢?放村里吧,村里没那开支,有点钱还不够打点上级领导呢。送镇里吧,那非得让镇长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最省力qì

的办法,当然就是立kè

判了这个人的死刑。他只要坚持住了说这是个死尸,想来也不会有人跟他分辨。在东大村,敢跟他唱对台戏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只要没有人说话,他就可以做决断,然后找两个闲人挖个坑埋了算了。

“不对吧,这个人好像还有口气吧?”张大民低下头去看了看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张主任对他这话已经很反感了。不知dào

哪天就会借个机会整他一把。虽然他对张主任一点都不怕,但总有他后悔的那一天。而当他后悔的时候,他已经看见阎王爷长得什么样儿了。

“有个屁!”张主任地上吐了口喷漆,说,“如果有气的话早就喘了,你看这个会不会喘?要不你抱起来看看是凉的还是热的?”

“对呀,你摸摸看是凉的还是热的。”大家一起起哄。

看到张大民不敢再说话了,张民生清清嗓子,指着两个说:“嗯,行了,别费话了,你们两个找把铁掀挖个坑把死尸埋了,回头一个人给一包烟算是工钱。”

“主任,那不行,这么好的事,我也要参加。”有人跟着起哄。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能凭空挣盒烟抽,那比神仙都要快活了。要知dào

,这里一年到头除了能吃饱饭,那基本上挣不到钱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点力qì

就能挣烟,这好事哪里去找?

“行,就你们几个了,最多就给四包烟,人多了你们自己分。”张主任扔下四包烟扭头就走,才没走出几步呢,十多个人已经把烟抢了。

张大民叨着烟用脚踢了踢那具死尸,嘴里哼着小曲,说:“我看找个坑埋了就行了,还用再费力qì

挖吗?”话没有说完,突然呀的叫了的一声,发xiàn

这尸体下面竟然都已经长了虫子了。

“我操,这人都已经臭了,有毒啦,我可不干这活了!”说着向后退了两步,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傣帮这个地方,人死了是要天葬的,把尸体放到高山顶上,任由鸟儿吃掉,吃得越是干净越是说明这人生前积德。只有夭折的人或者没有后代的人才会埋到地里。不论是天葬还是土葬,最忌讳的就是身上长虫。据说凡是沾了这样尸体的人,最后都会像死者一样不得善终。

张大民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连走出很远的张民生主任都听到了。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说:“烟都给你们了,如果人埋不了,你们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话没说完就飞也似的跑了。

除了张大民外,其余几个人哄然一声就要跑的,听到这话都停了下来。别说烟已经吸了,就是拿在手里没吸的,他们也舍不得放下了。但是看看那个女尸,他们又实在是怕得要命。如果真要沾了女尸的晦气,那这包烟可实在是不值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主人公张恨古出现了。

当这几个人看到张恨古从远处经过的时候,一口同声地喊张恨古,那声音似乎发xiàn

了黄金宝藏一样。

张恨古这个人在东大村人的心目中不在二百五以上,不在二百五以下,那是实实在在的二百五。大字不识几个,人情不懂一筐。与那些傻子唯一的区别就是睡觉知dào

颠倒,吃饭知dào

饥饱。总起来说一句话,实在人张恨古,已经成为傻子的代名词了。现在这事放给他做那实在太恰当不过了。

张大民跑过去一把拉住张恨古说:“兄弟,这有个好事你做不做?”

几个人都使劲朝他做眼色,那意思是让张恨古把人埋了就算了,千万别提烟的事。张大民比他们还喜欢这盒烟呢,当然不会干这傻事。他扔给张恨古一支烟,冲下面努努嘴说:“张主任拾回来一个女的,你不是还没老婆吗?正好你弄回家去。怎么样,哥们儿对得起你不?这么大的好事先想起你来了。”

张恨古哪知dào

张主任与张大民送给他的这份大礼是一个死尸,早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恨不得当场给张大民还有那个张主任磕十八个头呢,忙不跌地下到坡下去看。躺在地上的人浑身是血,脸上又是土又是草,混合着血水连鼻子眼睛嘴都快分不清了,除了能够根据身体特征看出是一个女人,再也看不出任何样子来。张恨古不用仔细检查,终于也发xiàn

了女人身下那些东西,不过当他发xiàn

满地虫子的时候,张大民他们早跑得没有踪影了。

天,怎么会这样?张恨古把死尸推入了半天,看着那个女人身体下面的爬出来的尸虫,连着吐了几口胃里的酸水这才缓过劲来。张恨古心里纳闷,明明这人已经死了,怎么他们还说是送给我做老婆的?

虽然很多人都把张恨古看成了二百五,但是张恨古实实在在不是一个二百五。对于张大民的小聪明,他当然立kè

就明白了。不过这些人把这个死尸推给他,他也没有办法再推给别人了,只好想办法把这个死尸处理掉吧。

根据傣帮的传统,这样暴死的人山上是不能送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是不可能送到山顶天葬的。张恨古就近找了几根树枝,挖了个小坑,把死尸拉进坑里,找了几块石头扔到身上。一边扔一边骂道:“张大民你这个王八蛋,还以为他突然变成好人了呢。你专门耍我,看哪天喝水呛死你。”

这本是张恨古骂人的一句话,很不幸却最终得到了应验。当张恨古知dào

张大民在警察局因为喝水喝死的时候,他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第十三章 默默老婆(上)

张恨古一边骂着张大民,一边朝着坑里埋石头,忽然发xiàn

石头砸在那个女人身上,似乎有一些反应。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当他把一块更大的石块丢在那个女尸上面时,居然听到那个女尸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还活着?张恨古急忙跳到坑里,把他刚才扔进来的石头又推到一边。那个女人俯身趴在坑里,身体似乎有一些颤抖。张恨古伸出手把她翻转过来,发xiàn

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但是似乎与他们村子里的女人穿着打扮一点都不一样。

看来还是一个外乡来的人呢?怎么会弄成这样?

张恨古伸出手去在她的鼻子下面试了试,感觉似乎有一些呼吸,看来这个人还真的没有死。不过她的鼻子已经让血块与泥土堵得严实,即使有口气这样也得活活憋死。

得想一个办法。张恨古站起四下看看,可惜这里没有水,不然可以给她好好洗一洗,至少能把她身上的这些讨人厌的虫子都洗掉。东山的河流都在坡下,这里是半山腰,连条小溪都没有。张恨古找了半天连一滴水都没找到。看来只有先凑合着让她用嘴喘气了。张恨古随手在旁边拔了几根野草,将叶子摘掉只留下粗一些的茎,然后努力掰开这个女人的嘴,把几根野草茎塞到她的嘴里,这样她的嘴中间留了一道缝儿,好让她有足够的呼吸。

这只是张恨古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一个吓意识的动作。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几根野草的茎救活了这个女人的命。

张恨古随便弄得这几根草,并不是一种普通的草.它太特别了,特别的让人奇怪。即使张恨古这样土生土长的东山人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东山在哪年长出了这种草。当他们发xiàn

这种草的时候,整个东山似乎漫山遍野都已经被这种奇怪的野草占据了。这种草存活能力极强,不论是田间地头,不管是石缝岩间,不管有没有水,只要有一点缝隙,它们就可以生根发芽,顽强地活下来。因为这种草的叶子是绿色的,根部是黄色的,所以当地人把这种新发xiàn

的野草叫做黄根草。

东山本地人并不知dào

,这种草并不是自己跑到东山来的,这也不是一种普通的草。这种草真zhèng

的名字叫做黄妈草,它含有一种叫做妈慌素的东西。当东山的本地人知dào

这种野草有什么用途的时候,也就到了死亡的边缘。

张恨古把这几棵黄根草放到了女人的嘴里,本意是帮zhù

她呼吸,怕她时间长了窒息而死。没想到错有错着,黄根草的汁液一点一点地流进了女人的嘴里,慢慢地被她的身体吸收。妈慌素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心脏从衰竭中慢慢地苏醒。

张恨古当然不知dào

这些,他要考lǜ

的,是把这个女人送到张主任家里去,还是背到自己家里去。

现在的张恨古,根本没有捡一个老婆回家的冲动了,他只是想着如果这个人没有死,那就应该想方设法把她救活。张恨古被村子里很多人看成傻子,那是因为他实在.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既然她还没有死,那就要努力把这个有一点气息的女人救活过来。如果换了东大村那些聪明人,他们可能要把这个活死尸扔到山谷里或者送到太平间里了。

张恨古费劲了很大的力qì

才把这个女人弄进村。然后马上就知dào

了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都在努力寻找后悔药了。

他刚走到村头的时候,正好遇到几个村子里的闲汉在村头聊天,看到那个女人居然让张恨古背了回来,骂骂咧咧地说:“张恨古你是不是疯了,这样的死尸你也敢往村里背呀?你活够了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总不能让村子跟着倒霉吧!”

张恨古本想把这个女人背到村主任家里让他处理呢,听他们这么一说,立kè

转头就向自家走去。张主任的厉害他是知dào

的,连村民们都不喜欢,如果真背到主任家里,不把自己的腿打折了才怪呢。

人还活着,总不能就这样埋了吧,好歹是一条性命。

村子里的小孩子们正在村头玩游戏,一边跳一边唱:

一比一比一,三尺七,咚咚强,咚咚强,敲大鼓,披红装。

同生死,忘南乡,三百万,多一双。

咚咚强,咚咚强……

张恨古并不知dào

这些孩子唱的童谣是什么意思,跟他有没有关系。只是感觉这些词似乎没什么含义,不知dào

这些小孩子们怎么就记得这样好。如果张恨古能够在这个时候就懂得这首童谣的深刻含义,估计后面会省去很多麻烦。当然,如果他有这样的本事,那他就可又挂一个神仙的牌子了。

第十三章 默默老婆(下)

那些小孩子看到张恨古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都跟在张恨古后面看热闹。张恨古回过头去冲他们做个鬼脸,说:“都回去,都回去!我背的可是死人,小心夜里她起来把你们的魂都勾着走喽!”

听他这样一说,一群小孩子哄地跑了回去。

张恨古的家在村子的外围,两间普通的小木房,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周围让淙淙的溪水包围,一道小桥连着村里的小路。张恨古走到小桥头的时候已经实在走不动了。他放下这个死沉死沉的女人,心说就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能把她背到屋子里,不然这些虫子非把他腻歪死不可。

这个女人的背部已经有些腐烂了,腥臭味道熏得张恨古差点没了气,伤口因为溃烂,黄色的水流出来,粘乎乎的,那种感觉让人想吐。张恨古强忍着胃里的感觉,到小溪里弄了点水,一点一点地给她滴进到嘴里去。

黄根草的药性在女人的身体里已经散了开来,她的身体神经都在渐渐地恢复着。张恨古发xiàn

女人的气息似乎正常了一些,于是就窍开她的嘴,把更多的水给他灌了下去。

看着这个女人似乎有了活人的气息,张恨古知dào

这个人有救了。但是浑身上下这样子也没有办法进家门呀,于是张恨古就把她的衣服全都脱光,放到小桥下的流水里。

正是傣帮雨季的时候,气候炎热,人们每天都要到河里泡很长时间,这样把她放到水里,凉凉的河水刺激下,让这个女人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神智。她的嘴动了几动,如同梦呓般地发出了一点声音。

这无疑于一声春雷,张恨古从水中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功夫不付有心人,看来这个女人有救了,至少她还没有死。只要她没有死,那她就是一个女人呀,张恨古看着眼前的这个光光溜溜的女人,心里突然升起了无边的希望。

人往往是这样,刚才张恨古想的仅仅是救人,从来没有想到过他所救的是一个女人。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性别的区别,没有年龄的大小。而当这个女人刚刚有了一点气息的时候,他突然就发xiàn

,自己手中抱着的居然是一个女人了。以前听说过青蛙变王子的故事,现在看到的却是死尸变美女了。张恨古如获至宝,这个女人来自哪里?是不是漂亮?这些跟张恨古似乎没有关系,因为他只是需yào

一个女人,其他的都靠边站。

这个女人就这样在张恨古的家里住了下来。不知dào

是那种神mì

的野草的功效,还是张恨古照顾得法,这个女人一天一天的活了过来。当她第一次走出张恨古那两间小屋时,东大村的人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活脱脱一个绝色美女,东大村所有的女性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当然这只是部分男人的观点,比如准流氓张大民、村主任张民生等。不知dào

是出于对这位美女的歉意,或者有其他的目的,从来没有人串门的张恨古家里,突然客人多了起来。

不过让这些人都很失望的是,这个美女竟然不会说话。张恨古解释说,她自从醒过来后,一直就不言不语,而且对于自己的来历身世一概不知dào

,甚至有的时候昨天的事今天她就能忘的一干二净。

这个人看来是让人打得失忆了。村主任张民生说。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城里做小姐的吧,说不定让人玩够了扔到山沟里喂狼来了。也怪可惜的……

张恨古没有听出张主任在这里用了可惜而没有用可怜的意思,只能陪着笑,心想这样更好,不然就你们这些人成天往这跑,我也没法过以后的日子了。

因为这个美女在东大村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所以人们就把她叫做了默默。张恨古姓张,这个没名没姓的女人当然也就嫁鸡随鸡,嫁张随张了。

其实这个女人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却写得一好漂亮的字,这个秘密张恨古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起过。张恨古认识字不多,张默默写字不多,两个人倒也配合默契。

当张恨古发誓要挣更多的钱来让张默默过上更好的生活的时候,张默默把张恨古从花海县城买回来的一条红色的围巾绕在了张恨古的脖子上。她拿起张恨古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上写道:红色辟邪,早点回来。

张恨古一生的感动,在那个时刻达到了巅峰,能够有这样一个老婆,即使立kè

就死还有什么遗憾呢?为了她,张恨古一定要挣更多的钱回来,让她可以光荣地站在东大村的大街上。

张恨古一生,因为这个女人而改变。不过,当张恨古离开东大村的时候,他还能见到张默默那热切的眼光吗?他还能感受到那温柔的手指在他的手心划过的感觉吗?

张恨古的老婆我们暂时先介shào

到这,因为有更加残酷的现实摆在张恨古面前。张恨古能不能活到明天,对他而言将是一个很现实的考验。

第十四章 超级美女

八月十五中秋节,根据国家规定这天一定要放一天假,大眼冯的工地也是如此。并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喜欢放假,尤其是这些按天挣工资的人。公务员们放假了工资照拿一分不少,而这些停了工的农民工只能喝一天的西北风。

大眼冯对着天空骂了半天气都没有消。天知dào

这是哪家的法律,自己想干活都不让干,非得休息一天不成。他们农民工放什么狗屁的假?干一天活有一天的工资,不干活就没钱可挣。他这一天人吃马喂的拿什么去打发?官老爷们可以一年放三百六十五天假,可是农民工们怎么办?谁给农民工发假期工资?

不管怎么说,为了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为了证明改革的伟大成果,为了美化市容,为了……总而言之,大街上所有的工程全部停工了,全体农民工集体放假。愿意回家的可以回家团聚,不愿意回家的可以上街消费。大眼冯的老家在河南,按说离家不算太远,但是一天打个来回也不可能,而且那纯属吃饱了撑得。

至于张恨古,给他的这一天的时间用脑子想都想不到傣帮,最多让思想跑到重庆,听那里还有没红歌再唱,然后快点往回跑,不然就得耽误了第二天的工作。再说了,中秋节是汉族的传统节日,他们傣帮的习俗虽然与汉文化相近,但别人的节日过起来总没有本族的节日有意思。他们最隆重的节日是傣历新年,与汉族的春节一样是一年中最重yào

的节日。至于中秋,傣帮没有秋天,当然更不会过中秋节了。

其实现在大眼冯手里活儿还很多,但是城管不让干,他们就不能开工。大眼冯干着急没有办法,书又没得读,只好叫上几个弟兄到外面瞎转了。大家都出去闲逛,张恨古自然要跟着了。大眼冯久闯北京,知dào

首都哪些地方可以随便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地方可以不花钱,哪些地方可以少花钱。北京这地方,再大的款也款不起来。再穷的人也可以找到同类。张恨古现在是跟定了大眼冯,大眼冯说去哪儿,他二话不说就跟上,反正不管去哪里,他都不用掏腰包。

“大眼哥,有啥乐子找找?”同同冲着几个人挤着眼坏笑。

大眼冯是不可能带着他们去放炮的,最多就是去挤地铁。大眼冯果然说:“大哥我今天喝出去了,我带你们去挤地铁!。”

听到他果然这么说,几个人不禁哄然而笑。

北京的地铁有多挤?没有切身体会的人当然不知dào

。据新Lang微博里说,有人因为挤地铁而导致意wài

流产。据腾讯微博说,有人因为挤地铁而导致怀孕。按照zf官方的说法,微博这个东西,胡说八道的成份太多,可信程度基本为零,除非进行了实名认证——结果微博真的实名认证了,人们再也不在微博上说东道西了,网络里显得一片和谐。农民工可没时间写微博看微博,他们更不知dào

挤地铁可能怀孕或者可能流产,他们只是想趁着人多接近美女卡点油。地铁挤不挤,领导自己不坐地铁,当然就不让别人说。但是张恨古亲眼看过在挤地铁的时候,疯狂的人们硬生生把一个老太太挤成了相片贴在了门上——这绝对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到某某门地铁站那看一看,现在那位老太太的人肉相片还在那挂着呢。

如果有勇气坐地铁,最好赤手空拳,不然什么都有可能丢。大眼冯一个人在北京打拼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挤地铁玩,有一次不知dào

哪来的自杀的人要卧轨,地铁突然停车,眼见着人们头上身边到处都飞手机,大眼冯下车后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自己的口袋里居然飞来了一个草果手机一个华委手机。为了体现出自己的爱国情怀,他把这两部手机的卡都迅速掏出来扔掉,把两部手机都卖了钱。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眼冯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什么也不拿,只是带着眼,带着手,上车以后哪里美女多就往哪里钻。该下手时就下手,不摸白不摸,只要不摸包包,那是任老天爷来了也说不清。

不过这几天正是人们的旅游旺季,在大街上看到美女的机会更多一些。大眼冯说:“兄弟们,我看咱们还是换换品味吧,挤回公交吧,公交里面有美女可以看可以摸,公交外面也有漂亮的美女可以看,从上向下看,你会有惊喜的。”

几个人都学着狼叫了起来——只能说学,因为他们叫得实在比狼都难听,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离家在外,没有女人早把他们憋坏了,能够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既不违法,又没有侵犯**,经济实惠,一举多得,还能为和谐社会的繁荣稳定做出自己点滴的贡献。

“你们别这么叫好不好?”张恨古嘟哝着,“一个个都跟流氓一样……”

张恨古的话没有说完,立kè

遭到大家的ko。听这话似乎张恨古是千载难逢的好人一个了,难道这些人原来都不是好人?或者现在不是好人?我们既没有给社会添麻烦,也没有给个人添麻烦,那些美女们穿着一片布就出来,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如果没有观众,让她们怎么有脸回去?知dào

现在有一种职业叫做五毛吗?有现眼的出来,生没有人理,就专门给骂街的那些人发钱,骂自己一次给五毛钱,看谁骂得狠,那就挣得多。

你说这人是不是犯贱呢,没有人骂受不了,骂得人多了还得给人家钱?

大眼冯说:“想出名都想疯了,怎么出名就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有了名,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钱就跟发大水一样流过来了。”

本来大家的枪口对着张恨古的,没想到没几句转移了话题,张恨古总算逃过一劫。其实张恨古真的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而大眼冯、同同这些人何尝不是老实本份的人呢?男女的需yào

,这是人的天性。这些农民工一出来就是一年,他们管得住自己的嘴,管不住自己的生理机能。张恨古新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时间一长,如狼似虎的劲头也早就压抑不住了。开始跟着大眼冯出来,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跟了大眼冯下海后,突然发xiàn

原来这东西相当刺激,甚至比家里跟老婆XXOO的时候都来得兴奋。于是每次大眼冯出来,他都是最活跃的份子。有的时候大眼冯没空了,那他也要鼓捣几个人一起来钻钻北京的地铁。

偶然失手也是有的。这里毕竟是首都,哪里都可能有警察或者便衣,如果太放肆没准就让便衣送到干活不给钱只管饭的地方。再说了,满地铁满公交的人,虽说一块砖头能砸到三个美女,可是美女近在眼前你就是挤不过去,干着急没有办法。等有人下车了,你稍微一愣神,刚发xiàn

的美女早不知dào

挤到哪去了。

今天出来,大眼冯带着大伙到了动物园附近。张恨古运气不错,一上车与一个超级美女站在一起。北京的中秋还是秋老虎正凶的时候,那个超级美女只穿了非常短的裙子,张恨古似乎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了。就在张恨古想入非非的时候,他不以意地向车窗外看了了眼,脑子里立kè

就空白了。只见一个穿了白色G恤的美女猫腰钻进了一辆车里,然后开起车扬长而去。

张默默?张恨古眼睛都直了。如果别人他可能认错,但是张默默却是变成灰也错不了。

不会吧,她怎么会出现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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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算无一万

大眼冯几个人挤了个浑身通透,手都摸软了,这才想起该让肚子吃点东西了。

同同见张恨古有些闷闷不乐,拍着张恨古肩膀问:“老古,是不是今天没有摸到美女?来,你闻闻我这手,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都有,今天经过我的手的美女至少有八个了。怎么样,要不下次借你几个?”

张恨古摸了摸他的手,说了一句天下男人最富人情味儿的真理:“真滑。”

“去,快滚你的吧,我怎么听了直想吐呢。”同同说。

大家都笑起来。

张恨古陪着大家笑了几声,心里却依然在惦记着那个穿T恤钻进轿车的那个女人。虽然她换了时尚的衣服,但从哪个角度看都与张默默一般无二。张恨古想不通的是,张默默远在傣帮,怎么可能到北京来呢?她虽然会写几个字,但是不会说话,没有出过门,不要说来北京,就是让她去花海县估计都去不成吧?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张恨古自己安慰自己。其实这也不能怪张恨古,他离开张默默的时间太长了,而张默默在张恨古心中的重yào

性又太大了。今天看到一个美女像张默默,或许明天看到一个小猫小狗会想像成张默默吧?

大眼冯看出张恨古有些心事,但却想不到张恨古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作为一个有文化的杰出青年,他当然知dào

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

不管,不问。比什么都好。

这里离开站台不远就是一条小街,很多的小吃如兰州拉面、沙县小吃等林林总总地挨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与锅碗盆的声音凑成了一支交响曲。大眼冯带着几个兄弟来到这里。小街的地面上扔了乱七八糟的一次性快子与包装纸,偶尔还有一片一片的水迹与边角下料堆在了路边。张恨古有时就想可能每一个大城市都有这样的贫民区,如果不是真真切切地生活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与中国的首都放在一起。幸亏现在的小说都是时间穿越回到古代,如果是地点穿越,恐怕第一句话就得问,这是公元前多少年?

大眼冯问大家想吃什么?到了这里,大眼冯可以放心大胆地让兄弟点饭,反正不论吃什么,不是拉面就是刀削面,要不就是蛋蛋面,贵的五块钱一碗,便宜的三块钱一碗,总共也差不了多少。

同同说:“我不管你们,我只吃拉面。”

既然他吃拉面,而拉面又便宜又实惠,当然就都吃拉面好了。几个人找了一个拉面摊子,每人要了两大碗拉面,开了几瓶啤酒。

几个人正边吃边喝的时候,远远地走过来了一个老头子,茫然的神情在他面身上扫过时,突然亮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在前面我们曾经提到的算一万,用民间的话说叫大师,用官方的话说叫哲学家,用专业的叫法是易学家。

他围转着张恨古连着转了三个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天,摸着下巴上仅有几根胡子,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张恨古正一心一意地对付兰州拉面最强,有人转着圈地他看,他一点都不知dào

。倒是大眼冯把眼瞪大了一圈,说:“喂,老东西,要是想吃饭,跟老板要去,回头想让我给你买单那是别想。要不是想吃饭,该滚哪滚哪。”

“我不跟你说话,我看这位小老弟天庭,印堂发亮,是大富大贵之相。哎,小兄弟,我跟你有缘,这里有你一卦。”老头子连眼都没有向着大眼冯那个方向看,自顾说道。

这些人都没有意识到,张恨古不知dào

,大眼冯也不知dào

,这是具有决定意义的一卦,他直接决定了张恨古未来的走向,包括大眼冯,甚至算一万他自己。夸张一点说,这是决定傣帮历史走向的一卦。如果后人要为张恨古写一本书的话,这一个场景应该大书而特书的。可惜这么具有历史意义的一件事,居然以杀人逃跑而结束。

在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张恨古浑然不知dào

这个老头子与自己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抬头看了这个老头一眼,心想这个老头看着也怪不容易的,以后自己要是发了财再遇到他就给他买碗拉面吃,然后低下头去继xù

自己的拉面行动。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八字算卦,只相信挣钱吃饭,不干活就没饭吃,不吃饭就干不了活。他挣的钱除了吃饭都要拿回去给张默默,别的人一个子儿都没想。

大眼冯笑笑说:”那你先给我算一卦,看看我有没有生儿子的命?“那老头连头都没抬,说:”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别强求。以后你杀人的时候,一定要积点阴德。“大眼冯听他这话说的不着边际,嘲笑说:”你真有这本事,为什么不算一算你什么时候发达?““哎,我说了话你爱信不信,总有一天你还会来找我的。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告sù

你,小伙子,虽然你官运兴旺,可是不了三天,你一定有血光之灾。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哪天你知dào

我的厉害,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迟。”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同同接过话茬说,“要不你先给我算一卦吧,算对了,说多少钱都行,算不对,那就快滚一边去。”

老头子眯着眼很认真地看了同同一眼,说:“这个倒是好说,不过我这人算卦有个特点,就跟我的名号一样,唉,你知dào

我的名号吧?”

同同说:“你以为你是奥巴马呢,我知dào

你个屁。”

“不对,不对。我的名字不叫屁。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又递给同同一张名片,说,“本人算无一万,师傅给起的名号……

“行了行了,你别那么多废话,你就给我算算,哪天我能娶老婆吧。”同同说着,向着几个人使眼色,那意思连张恨古都懂了,心想这老头要倒霉了。

“这个,要好好说。三天之内吧,你就可以见红了。”

所有人都以为算一万所说的见红就是贴红喜字娶新娘子,却不知dào

还有一种情况也会见红。

同同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信口胡说的也得往后多推几天,这不明摆着胡说吗?

看到大家发呆的样子,这个自称为算无一万的头子解释说:“我师傅教我的时候说过,我每算对一个,就会算错一万个。”

“那他们是你的第一万个还是第一万零一个?”大眼冯有些好笑地说。

“他如果是算对的那一个。”算无一万指着张恨古,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同同,“那他就是第一万个的第一个了。”

话还没说完呢,同同端起碗来朝着他就一扣,连汤带水都牛到他那几根头上的头上。

“你老小子不是没吃饭呢,怎么这么烦人哪。这碗你可顶好了,掉下来摔坏了算你的。”

那汤还正热着,老头子立kè

就跳了起来,什么谁赔谁不赔的?就是这位命理学的科学家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大叫一声,然后再叫一声,直挺挺地躺下去。

“跑啦!”同同大喊一声,率先撒腿就跑。

张恨古依然对付着半碗拉面,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头的话,同同的动作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大家都跑了,他才发xiàn

有一个老头躺在地上,似乎只有进的气没有了出的气。

谁家的老头心脏病犯了?张恨古低着头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撒开丫子就跑。

“杀人啦!杀人啦!”老板娘洪大的声音几乎要传遍了全世界。

张恨古想,这女的如果做记女正合适,要是**的话,他妈的准得让安理会听到。

第十六章 青红美女

大眼冯把张恨古叫到一边,说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兄弟,你究竟是哪条道上的?”

什么叫哪条道?张恨古奇怪了。按北京普通话里说,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说他张恨古是江湖或者黑社会这类的吧,大眼冯怎么会这样说呢?

“我没道呀。眼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恨古说。

“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dào

?”大眼冯说。

大眼冯对张恨古的回答也有些犯疑,怎么看张恨古也不是一个会说谎话的人,怎么看他也不是一个混江湖的人,但是他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人追杀呢?如果说一次危险是偶然,那第二次可完全是有意并且针对他来的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怎么可能会有人接二连三的对付他呢?要知dào

,故yì

杀人在中国是要判处死刑的,这些人名目张胆地在首都这样杀人,背后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其中的目的之一可能就是张恨古所知dào

的。“老古,看在你我一起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你就给大哥我一句实话。”

张恨古几乎要哭了,说:“眼哥,你看我像是一个不说实话的人吗?我是真的不知dào

得罪了谁了?在北京我就认识你们几个……哎,对了,我原来在一个工地上干过半年活儿,不过包工头没要回账来扔下我们卷着钱跑了,总不能他不给我钱还要来杀我吧?”

大眼冯听他这样说,彻底的没了主张。心想这两件事都是太偶然了吧。不过那个算一万说的又是怎么回事呢?过两天看看,同同会不会见红?他拍拍屁股心想,早应该让那老头子给自己也算一算,看看哪年生个儿子,哪年能发个小财?

大眼冯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老婆给他生一个儿子,如果实在不能生一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也还可以,反正不能就一个女儿。按照老来的传统,中国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大眼冯读过不少书,但是他毕竟生活在农村,而农村如果没有一个男丁的话,根本不能挑家过日子。大眼冯盼儿子眼都要盼蓝了。为了尽快能传宗接代,每隔一段时间大眼冯都会专程跑回家去为老婆播种,只是每次当肚子大起来的时候,经过B超检测都说是女儿。大眼冯心疼老婆,说不管什么就生下来算了。但是他的老婆却非常坚决,不给冯家生下一个带把的儿子,坚决不停止她的造人计划。

经过大眼冯与老婆不懈的努力,冯家老婆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又大了起来。在河南老家做的检查说,这次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儿子。大眼冯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差一点就把电话摔了当做放鞭炮听了响。

有一次几个人喝酒的时候,大眼冯喝得有点多。摸着同同的脑壳就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儿子,说:“儿子,好好干活,过两年老爸我给你娶个漂亮老婆……”

此情此景,差点让张恨古把刚喝进去的酒都喷出来。

同同本来没有想到什么,让张恨古一乐这才明白大眼冯是什么意思。伸手把大眼冯的手拿掉,说:“孙子,你要给爷爷按摩,最好先按腰这个地方。”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张恨古也不知dào

他们有什么可笑的——估计喝多了酒,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好笑了吧.

大眼冯的眼睛里笑得都开了花,说:“等再过几个月,我就把老婆接回来,住在北京最好的妇产医院,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我请你们去五星级的酒店喝酒。”

同同说:“别吹了,你就肯定能生一个儿子。”

“按照科学的道理来说,当然可能性各在百分之五十。可是一生下来,就可就是百分之百,说太深了你们也不懂。只要你们知dào

,我大眼冯肯定生儿子就行了。”

“那也不见得,要是生下来不白白胖胖的呢?”同同继xù

抬杠。

“那你就是我儿子。”大眼冯抬起脚来打了同同一个屁蹲,“你小子什么时候学这样了,是不是活腻歪了?”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同同与大眼冯两个人互相斗了起来。他们并不知dào

,大眼冯这句话很快就会应验了。就如同真的命中注定一样,张恨古的到来,给这里的人带来了希望,也带走了运气。即将死去的同同如此,兴高彩烈等着生儿子的大眼冯也是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北京某个小区里的一个单元里,几个人正坐在一起喷云吐雾。其中一个光头的说:“大哥,张恨古那小子实在运气太好了,这鼓捣他好几次了,都让他给跑了。要不你亲自出马吧?‘一个已经谢顶的中年男人站在窗户跟前,叨着烟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从里间屋里走出来,把一只脚放到凳子上,说:“你们这帮废物,杀个普通人都这么难。照这样我们傣帮的事还怎么做?”

光头男人急忙给她让个地方,说:“大嫂,你看,我们这不是正检讨着吗?我也就是说说,反正我秃三不会让张恨古活过后天。”

窗前的男人回过头来,不紧不慢地说:“这个不急,你从第一次就说不会让他活过后天的,不知dào

现在都是第几个后天了。后天天天有,不知dào

哪天才算最后一天呢?”

秃三尴尬地笑笑,说:“大哥,您没看日本电影里的汉奸经常说嘛,不是我军无能是**实在太过狡猾。本来这两次安排的好好的,结果都出现了意wài

……”

“青红党能够存活到现在,最大的资本不是我们人多,而是讲信誉。接手的活儿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能完成,让雇主会怎么看我们?三弟,咱们这一行最讲究的其实不是怎么杀,而是杀得了杀不了……后面的我就不用说了吧。明天我就要带几个弟兄到傣帮去了,这件事情太过复杂,我不知dào

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以后青红党的事,就都让你们大嫂安排吧。‘“大哥,你怎么会这么说?”那个被称为大嫂的美女说道,“如果傣帮的行动这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做了吧?”

“不行。”大哥摇头说,“小红,你也知dào

我的脾气,越是有挑zhàn

性的东西,我越是喜欢。如果这次我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再说,这将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的刺杀,这次行动之后,全世界都会知dào

青红党这三个字的。”

第十七章 危险再临

八月十六,依然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这个时候的北京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天气正好可以用来旅游。今年的中秋与国庆节中间只差了四天,两个节日几乎撞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本来中国人南来北往的迁移就常见,再加上这些旅游的人群,铁道部又乐得屁股都开花了。南边的往北边跑,北边的向南边冲,东部的要到西部看新鲜,西部的要到东部沿海长见识。中国人似乎都憋疯了,中国人似乎钱都没处花了,充分利用这几天做全国的大迁移。

张恨古看到这些匆匆的人们一直就不能理解,有钱弄杯小酒在家里喝喝多好,非大包小包的来回挤车,这不吃饱了撑得嘛。他可是亲耳听到过把老太太挤成相片的故事的,那个说这件的事人拍着胸脯说,那绝对是他亲眼所见,肯定不是民间故事或者网络新闻里的传说。

中国人的事,作为一个外国人的张恨古不理解。身为中国人的大眼冯这些民工们同样不理解。不过他们与张恨古不同,因为他们都会自己的切身体会。每到了春节的时候,他们也要大包小包地扛着抱着顶着,冒着成为相片的危险,只为回家看一眼父母与儿女,与女人睡几夜觉,然后再大包小包地冒着挤成相片的危险回来,开始自己出卖青春与体力的生活。

张恨古不理解这些中国人,大眼冯也不理解张恨古。你一个外国人,难道一定要跑到中国来打工?要知dào

,傣帮离北京少了说也有几万里,坐飞机得先到香港,再到北京,光路费就得多少钱?再说了,如果要出国打工,新着眼走,无论到哪个国家与不应该走到中国来吧?据说在美国洗碗一天就能挣几千美元,吃救济都能过小康生活,如果换了大眼冯,早跑到美国去过天堂一样的日子了。

张恨古跟他们解释了多少次,但大眼冯就是不相信。每次说到这些,张恨古都要做无谓的解释:他们这批人来到中国,根本不用办签证坐飞机,只是坐个船或者爬山只要几个多小时就能进入中国的国境。然后扒汽车到昆明再想办法上了火车,只要做不了几个梦的时间就可以看到传说中的***了了。关于这一点,大眼冯一直理解不了,不用办签证,不用坐飞机,居然也能进中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驻守边防的解放军叔叔不都成了解放军爷爷了吗、难道他们听不到、看不到?

理解也不好,不理解也好,反正张恨古以及张恨古这样的人就活生生在自己身边,说着比自己还标准的普通话,干着为北京人民服wù

的活儿。

解放军爷爷的边防是怎么守的,跟这些农民工是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他们能做的,还是干活儿。

今天的活儿依然是挖坑。

同同曾经不止一次对大眼冯说:“你小子有本事揽点别的话成不成?换个新鲜样的,干着也有点精神,成天除了挖坑就是挖沟,要是真能挖出点什么宝贝也有点意思,可是连个破碗都挖不出来!实在没劲透了。”

“嗐,说那么多废话顶个屁用。好好干活,挣钱多了,晚上**去。你不是说青年路那有一个嫩模长得贼漂亮的吗?”中会说。

“滚一边吧,青年路那有嫩模,那连周口店都有嫩模了。”大眼冯抡着铁锨,说,“即使有一个半个的美女,刚出锅没半分钟就都让导演睡了,你们还想找嫩模?”

“那也不见得,现在女导演也不少。”同同对大眼冯的说法很不满,这不明摆着把他的希望打碎了吗?

“嗯……那倒是,不过现在男嫩模也挺多。”中会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大眼冯说:“你们这些人吧,就是没文化,我给你们讲讲,现在中国这叫做市场经济,懂不懂?有需求就会有市场,男导演找女模,女导演找男模。那都是有需yào

的。”

张恨古插了一句话,说:“看来这年头做人就要做导演,找老婆不能找模特。”

同同说:“这话你一说就完蛋啦,只听你前半句话,似乎你还有点文化味儿。可一听后半句,完了,整个一个大老粗。”

张恨古不服气地说:“算了吧,你以为你比我识字多?”

“这跟识字多少没关系?哎,我说老古,你说这导演睡模特,哪个占了便宜?”中会问。

张恨古的炮从来只打在自家床上的,当然没去过青年路,更不知dào

他们说的嫩模是什么?听到中会这样问他,只能就事论事地说:“导演睡演员谁更占便宜,这可没法说清。要是导演家伙大,那女的痛快。要是男的老得不中用,那是男的痛快。”

“呵,没想到你这个外国人居然把北京的土话能说到这份儿上。都说你没文化,其实你这不脑瓜挺聪明的。”同同说着做了一个摸他脑瓜的动作,好在张恨古没有看到。

张恨古不知dào

夸他哪里,就指着脑瓜问:“哪儿?是学说话聪明还是看导演聪明?”

同同看要转移话题紧快拉回来,一边干活,一边用铁钎比划,说:“导演一般都老了,家伙儿肯定都不行。要说行的,肯定就得数陈老师冠希了。你说们怎么那么多女演员都跟他有一手。要不是这小子有特殊的本事,肯定没人相信。”

“是呗,你说也就怪了,怎么人家姓谢的就能受得了?这姓谢的小子可真不是一般人哪。”

“说不定谢老师还睡着别人呢……”

他们今天干的是一个人防工程,这道沟并没有太深。十来个人站在沟里猫着腰,离开地面还有两米多的距离。他们看外面只能看到头上一片蓝天,就如同坐井观天那个成语中的青蛙一样。而上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要一探头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

正当他们讨论的热烈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从上面滚下来,向着张恨古站立的地方砸了下来!

小心!

同同喊了一声,一脚就把张恨古踢到了一边。那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落到了同同所拿的那根铁钎上,铁钎发出一声惨叫立kè

断了。

张恨古一点都不知dào

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次,他只感觉后背一痛就让同同踢到一边,开始以为谁跟他开玩笑呢,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看到身后那块贴着屁股落下来的那块石头,脸一下就绿了。

“算你小子命大。”大眼冯黑了脸,一把拉起张恨古。

同同使劲要把半截木头柄抽出来,连着抽了三次都没有动静。

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吧,如果落到张恨古身上,不成了肉饼那才怪呢。

本来张恨古还满精神的,想到刚才的情形后怕立kè

腿就软了。

天哪,这可是北京市,哪来的这么大的石头?再说了,这么大的石头怎么会凭空就落下来?

“你运气可真好。”大眼冯拍着张恨古的肩膀说,“你要运气差了,我们几个人这几个月干得活儿都玩完,挣得钱都得给你买了棺材。回头我请你喝酒。你没死,我们也没有受损失。”

“我们那里时兴天葬,不用棺材的。”张恨古咧咧觜,努力做出一个要笑的样子。但是这样严重的后果,他实在笑不出来。如果不是刚才同同那一下子,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躺在火葬场里,连太平间都不用去了。

大眼冯再次向那块大石头行了注目礼,说:“活儿今天不干了。今天张恨古命大,还亏了同同那一脚,以后同同看谁不顺眼就给我狠狠的踢——一会去大栅栏找个小吃我请客。你谢谢同同的救命之恩,我祝hè你大难不死。”

“妈了巴子的,哪个小子弄下来的石头?眼哥,这个咱们不能不查?”

同同的话提醒了大家,都拎起家伙跳上了地面。

按理说,他们在施工的时候,路两边都设置了路障,不让相关的车辆人员路过。偶尔有骑自行车摩托车的,不管路障与施工提示,不过看到大坑早都躲了,都怕掉下来呢离沟都远远的,怎么会有人扔下这么大的石头呢?

现在的时间只是早上九点多钟,上班高峰虽然刚刚过去,路上还是有不少行人。这些人有路过的,也有附近小区的住户。但是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把这么大一块石头扛过来扔到这里。不要说这些普通人,就是同同这样的大力士都没有可能。没有机械的力量,要想移动这块大石头,估计只有花和尚鲁智深穿越到现代才能做到了。

“大爷,看到有人往沟里推石头没有?”大眼冯问附近经过的行人。

所有的路人都探下看着那块石头,所有人都在摇头。那表情,除了同情只有更多的莫名其妙了。

“难道是从天上飞下来的石头?那他妈的叫彗星。应该落到天文馆才对。”大眼冯郁闷地说。

第十八章 女人有缘

几个人扔下手中的家伙不再干活,收拾东西打了个车去吃饭。在大栅栏附近,他们找了一家小吃店,要了几个凉菜两瓶二锅头喝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间才是上午的时间,小吃店里只有他们几个人,与繁华的马路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个人不用顾忌自己的形象,甩掉外衣光着膀子先连着喝了三杯酒,张恨古的腿这才不软了。在刚刚出事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的害pà

,当看到那块巨石后,他是越想越怕,连着拜了好几个神仙,无论是如来佛祖还是太上老君或者上帝保佑。当然他最害pà

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死了,家里的张默默会不会痛苦地追随他而去?

“看来张恨古这条围脖还真他娘的管用,好运气虽然没见带来,可是逢凶化吉还真管用。”中会说。

“本来嘛,老人就说过,红色的东西连鬼神都怕。没听说前两年流行过本命年都得系红腰带吗。”一个工友随声附和。

“还别说,这个可能真有点作用,明天我也买一条红围巾系上。”同同说。

同同买一条红围巾纯粹是为了好玩,他根本不相信红围巾可以救命。但是当他真的围上以后,总有一天会发xiàn

,这个东西可以救命,同时也可以害人。

张恨古有些歉意地说:“我这条要不是老婆给的,我立kè

就送给你。你的救命之恩,我把命送给你都成,就是老婆不能给你。”这话说的大家哄然而笑,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了。张恨古端起酒杯来,对同同说:“这杯酒我敬你,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咱要是一辈子打工也没的说,要是哪天我买张彩票中了奖,那一定有你一半。”

“那可不行,有他不半,就得有我一半。”中会说。

“对,还得有我一半。”大家一起哄,气氛终于热闹起来。

大眼冯喝了一半的酒,突然想到,说:“对了,我说弟兄们,昨天咱们吃饭的时候,那个老头儿不是说张恨古有血光之灾吗?没想到还真让那老小子给说对了。”

“我们遇到神仙了?”大眼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的话提醒了张恨古。他们昨天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糟老头子,口口声声说张恨古有血光之灾。同同不相信他的话,把一碗饭扣在那老头子的头上了。大家都以为那老头子是混吃混喝的骗子,没想到居然真让他说准了。

按单田方的评书里说的,这样的人都应该是世外高人,能够得到这样人的指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对呀,我得找那个老头去问问清楚。”张恨古说着就要向外面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同同的一句话差点把他摔个大跟头。

“昨天那一碗热面,估计那老头也活不了三天两天了。”

大眼冯看了同同一眼,说:“你小子呀,杀了神仙有罪,你小子连神仙都敢杀?”

同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我哪敢知dào

他是神仙,他脸上又没写着。要是知dào

他这么神,我给他拜个年都没得说。再说了,他是不是神仙,就这一件事也不能算。你们想,他要是真神,那还算不出来我要扣他一碗热面?”

“那倒也是。”大眼冯装作深思一样,说,“反正今天有点邪门,我看咱们还是到那个地方去吃忽,那老头要真是神仙就应该还在那。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如果还在那,他奶奶的以后我就信神了。”

“那这怎么办?”中会看着眼前的酒跟菜说。

同同说:“你傻了你?”反正还没算帐呢,拍屁股就跑人呗。他话还没说完呢,发xiàn

大眼冯早已经出了店门了,急忙把杯里的酒喝完了,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其他几个人看屋里老板不在,也都嘻嘻哈哈地跟着跑了。

到了前几天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只见外面的小摊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张恨古失望地看着这个地方,看来他的希望是落空了。那个糟老头子如果不是被同同打死了,一定是跑到别的地方混饭吃去了。

想来也是,接受无神论教育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大眼冯摇摇头,不要相信什么神仙,一切还都要靠自己呀。这样想着,就对着里面喊:“来四碗山西刀削面,三瓶二锅头!”

老板娘叫窗一般的声调高高地应了一声,时间不大就端出来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来。

不好意思,这一章需yào

修改的地方挺多,拆成两章发布了。传说有人几百字一章,为的是在更新次数上多露几次头。如果大家多收藏一下,估计就不用这么费劲喽。

第十八章 女人有缘(下)

“哎,我们只要了四碗,你这一碗是不是赠送的?”同同问。看来这老板娘是记住他们哥几个了,一定要赠送碗面留做纪念吧。

“呵呵,这碗面是我的。”一个细长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一个糟老头子从屋里一步一晃地走出来,一屁股坐到张恨古与同同的中间。“昨天吃了你们的面,味道真的不错,所以我今天特地来这个里等你们。如果哪位觉得可以破费的话,我的面就记在你的账上吧。”

“唉,说咳嗽你就喘,你这糟老头子那一碗面没烫死是不是?”同同做了一个扣碗的动作,吓得那老头子一缩脖子,大家都笑起来。

张恨古急忙用袖子扫扫椅子,让那老头坐下来。

大眼冯一看张恨古这动作,心想完了,这老头算是吃定了张恨古了。即使如大眼冯这不走江湖的人都可以看出张恨古对这老头的尊敬,那跑惯了码头的老油条还看不出来?只要提到算命,不把张恨古坑死才怪呢?不过这老头子居然还在这等着,不知dào

是巧合还是真有些手段?算了,反正跟自己关系不大,就看看这老头怎么说,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再买一碗面,让同同再扣他头。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呀?”老头半闭着眼,用鼻子使劲闻着刀削面的味儿,“唉,山西没醋了,一点山西味都没有了。”

那个老板娘正好出来,听到他这样说,分辨道:“白吃还不说点好话,谁说山西没好醋,我们这醋怎么啦?”

“滚吧,如果这是醋,我把全北京的水都喝干净了。”那老头说道。然后回头对张恨古说:“你是不是昨天有血光之灾,这话我没说错吧?”

同同两只大眼瞪着他,突然一拍大腿说:“我他妈的明白了,昨天那块大石头是不是你老小子扔下去的?”

大眼冯与张恨古都差点让同同气晕过去,那么大的石头,别说这老头了,就是他同同这样的小伙子没三个人也搬不动,更不用说扔下去了。亏他也想得出来。大眼冯叹口气,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话都从屁股里向外冒。

“看来我的预测还是满准嘛。”这个自称为算一万的老头子说着拿过一个碗来,冲着碗指了指。张恨古会意,拿起酒瓶给他倒了半碗。那老头了点也不客气,端起来一口就喝了一半,咽得老头咳了十几声,这才缓过劲来,问:“就这么干喝,没两个小菜呀?”

三个人都看着他,张恨古不说话,同同不说话,大眼冯也不说话。

我们就不说,看不把你老小子闷死。大眼冯心想。

那老头子等了一会,见三个人都没有下文,看来自己不说话,这场面就得一直下去。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问他,只好自己开口了“你们是不是要问问昨天的事怎么回事,是不是要听听先生我预测一下吉凶?”

张恨古刚说了“这个……”,大眼冯立kè

接口说:“这个倒没什么必要,反正事早过去了。”

“是吗,过去了?那你们为什么还来找我?”算一万看破一切地笑着。说:“我说你有血光之灾,如果不见血光,那这灾怎么会破呢?”

他害pà

张恨古不知dào

这件事的严重性,再次强调了血光两个字。

“那怎么才能解解呢?”张恨古终于忍不住了,提出最关切的问题。

大眼冯听到张恨古这么说,心想完了,张恨古上套了。

“虽然你会有血光之灾,不过你这个人,平生有贵人相助,这一灾一定会平安过去的。你这个女人缘特别好,官场一定会平步青云,连升八级不是梦……”算一万并没有大眼冯所预想的那样卖多大关子,而是直接了当地告sù

张恨古的未来命运走向。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知dào

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目光投向了同同那边。

第十九章 衣冠不整

今天下雨,工地的活儿又干不了。张恨古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于是跑到外面的电话亭给张默默打电话。

张恨古打了好几次,不知dào

为什么家里一直没有人接电话。他在临出来的时候,怕张默默一个人在家有事自己不知dào

,所以专门安装了一部电话。以他的生活水平,安个电话本身就是一件奢侈的消费,尤其是高昂的月租费实在让人接受不了。即便这样,为了与张默默联系方便,他还是忍痛掏腰包安装了一部电话。有的时候,能听听张默默的呼吸声,张恨古在外面也会非常开心的。

在临出门前,跟他一起从小玩大的二流子张大民奇怪地问他,“你不在家里安个电话按说应该有用,可张默默连句话都不能说,你这个电话打给屁听?”

“你懂什么?”张恨古用最白的白眼瞧他,心说张默默放个屁我就高兴,你这个大老粗懂个JB?

以前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向家里打一个电话,每当听到张默默的呼吸声,他都会兴奋好几天。张默默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可以拿起话筒来,用手指敲敲话筒,这样张恨古就可以知dào

张默默过的很好了。他在电话里问长问短,生怕张默默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有乱七八糟的人到他家里捣乱……但是现在,他发xiàn

这个电话无论怎么打都没有人接听。

张恨古有些慌了。

没有人接,会不会张默默出去到超市买东西了呢?会不会她去厕所了呢?会不会她睡着了没听到呢?反正张恨古为张默默想了很多听不到电话的理由,他也就连续不断地拨打电话,希望张默默突然接听电话,传来他熟悉的呼吸声。可惜,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电话不断地重播,拨得电话亭的老板都有些不耐烦了,照这样打下去,他是跟张恨古要钱还是不要钱?要钱没有接通,不要钱占着这个位置不能挣钱,真zhèng

是占着毛坑不拉屎。

估计张恨家里的电话响得都能把日本四岛都震翻了,依然还是没有人拿起电话。张恨古心里那个急呀,这个时候哪怕是有人拿起来不说话,喘口气,或者咳嗽一声,他也好知dào

家里一切都是正常的。

北京离傣帮相隔千山万水,张恨古吃多少苦都不怕,他唯一放不下的,除了张默默还有什么呢?

“要不回去看看吧。”大眼冯说。话虽然这样说,却什么用也不管。北京离傣帮十万八千里,除非张恨古是孙悟空,一个筋头可以飞到傣帮,不然来回的路费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能说回去就回去?流行歌曲里唱的有家不能回,估计就是专门给张恨古准bèi

的吧?

“算了,可能电话线坏了。”张恨古给自己找借口。

同同说:“想那么多干啥?有的时候你越急越没事,要不信你现在回家去看,没位你老婆正在哪里跟人聊天呢。再说了,打电话有什么可说的,总不能问你吃了吗,喝了吗?”

“嘿嘿。”张恨古只是嘿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如果老婆能嗯一声也行,更不要说跟别人聊天了。他最担心的是张默默记忆力有问题,有时候出门就忘了家,昨天的事今天就记不起来了,甚至张默默这个名字有的时候都与她自己联系不到一起。张恨古唯一的安慰,那就是每天早晨想来,张默默都能记得张恨古,这已经是张恨古最快乐的事情了。

没有活儿可干,几个壮小伙子闲得蛋疼。不知dào

哪个带头商量着要找几个小姐戏说乾隆。张恨古现在的心里只有自己的老婆,恨不得立kè

飞回家去看看老婆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算卦的老头说自己有血光之灾,而自己的确是有了几次相当的危险,于是心里也有了回家的打算。

临回家前,考lǜ

着怎么也得给张默默买点北京的特产,于是决定到附近的商场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东西?文化**眼冯有一句话说千里送鸡毛,礼轻情意重。张恨古根本不清楚这句话的原来意思本是鹅毛的,当然就没有明白大眼冯这句话中送鸡毛是什么意思,不然非得跟大眼冯急了不成。他只是想,自己肯定不会给老婆带根鸡毛回去,要带就要带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但是买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有打算呢,只好边看边选了。其实他最大的心愿,是在北京找一位医术超强的医生把张默默的病彻底治好,希望苍天有眼,哪怕能与自己说上半天话,然后自己就死掉那也心满yì

足了。

同同似乎知dào

张恨古要走了,没有跟着那些个坏蛋去泡妞,而是主动陪着张恨古去转商场。

“到哪去?西单还是燕莎?”同同问。

“你拿我寻开心呢?”张恨古说,“那地方的东西咱买得起吗,还是找实惠一点的地方吧。"

坐上车,两个人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好不容易看到天文馆附近有一个商场,门面不算太大,人来人往却挺热闹,于下车信步走了进去。

才走到大厅门前,两个保安模样的人伸手把他们两个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这里谢绝参观。”

“操,我们是来花钱的,什么参观呀,你们长眼没有?”同同大声问。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正规商场,请您回步。”

“唉,我们有钱难道不能花吗?”张恨古问。

张恨古的思想境界,此时还停留在有钱就是大爷这个层次。他和同同都不知dào

,钱虽然是万能的,但是没拿出来贴在脸上,没有人知dào

你有钱,有多少钱。尤其象他们这样把农民工的标签贴在脸上的人,手里那点钱能在这里花多少谁知dào

呢?

“对不起。”保安依然彬彬有礼,“我们这里不欢迎衣冠不整的人。”

“什么?难道我们就衣服不整?难道我们这不是衣服?”同同有些恼了,他最讨厌看不起农民工的人了。这两个保安有什么狂气的,不定也是哪个旮旯的农民出来的呢,穿上狗皮就以为自己是城里人了?本事回家冲着老爹老妈学狗叫去!

张恨古低头看看,自己与同同怎么就衣冠不整呢?上衣,裤子,鞋……就是没穿袜子嘛,什么月份,难道一定要穿袜子才算整齐?再说了,你们是卖的衣服,我衣服不好才来买的,我们可是正经买家,比那些只看不买的人强多了。

不管他们怎么说,两个保安站在他们面前,一句一声对不起,就是不让他们进去。来来往往的行人象看耍猴的一样,微笑着看两个保安与他们周旋,还有拿起相机直接拍照的,估计立kè

就发到微博上赚人气去了吧.

“算了算了。”张恨古本来带的钱就不多,再在这里折腾也没意思,拉起同同就离开了商场。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西单呢,有什么牛的?”同同冲着他们骂了几句京骂,这才跟着张恨古往回走。

“还是去动物园吧,那附近的批发市场里衣服便宜的都没治了。”同同看张恨古失望的脸有香山那么长,就鼓捣他。反正车费都是他出,弄好了中午还能让张恨古请他吃点小吃,弄瓶酒喝。

“那就去吧。”张恨古人穷,志也短,更听劝。

第二十章 绝命快递

张恨古与同同在动物园批发市场转了半天空手而归。在同同的强烈要求之下,两个人找了一个小饭馆小搓一顿。这才顶着小雨回到工棚。

一进门,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大眼冯指着桌上的一个包说:“老古,你的快递到了。看你没在我给你签收了。不过里面的东西好坏我可没查,出了问题别找我。”

张恨古奇怪了,自己只身一人来到北京,中国人中认识除了打工的朋友外,就只有电视里常见面的国家领导人了。

谁会给他发快递呢?

“你是不是在网上买东西了?”大眼冯问。

同同说:“呵,没看出来呀,老古什么时候长出息了,在网上买工洒都会了,哪天你教教我成不成,好多人都说网上的东西贼便宜呢。”

“没有呀,我连网都不会上,你们看我是从网上买东西的料吗?”张恨古自嘲地说。

张恨古这样说,大家一点意见都没有。不要说张恨古,就是大眼冯这样有文化的人,也没有上网的时间,更不用说到网上花钱了。

“没准是你老婆发的吧?”同同说。

那也没准。张恨古虽然感觉这个猜测一点谱都没有,但依然非常愿意相信这个猜测。虽然张默默不会说话,但是她会写字,她知dào

关心人。在这方面,全东大村所有的女人都比不过张默默——至少张恨古自己这样认为。

“哎,老古,你老婆会不会给你邮个儿子过来?”中会笑着问张恨古,其他几个人听他这么说都笑了。

张恨古一下子脸给红了,心想,中会哪都好,就是说话没遮没拦的,这种话能随便说吗?但是他不好意思与中会理论,就任由他们说去,反正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要回傣帮了。走了以后,与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遇见了,临走之前还是留个好印象吧。

同同说:“你们看,老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哎,老古,我拆开看看是什么,你没意见吧?”

张恨古其实真的希望是张默默邮过来的东西,如果那样的话,他真的不想让大家看到,不论张默默邮过来什么东西?但是同同这样说了,如果自己再不同意,显得自己不够仗义。于是咬着牙说:“拆吧拆吧,不管什么,别看到眼里挖不出来就行。”

同同掂了掂这个包,不重。包扎的很紧,外面用一层黑色的垃圾袋包着,看不透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用力扯开外面的包装,露出里面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用一段尼龙绳子绑得很结实。他试着解开那几个绳子结,发xiàn

这些结打得非常紧,根本没有一点活动意思。

“喝,你老婆真是心细如发呀,系个结还这样紧……”同同说着开始用力拉那根看起来跟尼龙绳子一样的东西。

没有人想到,那根如同尼龙一样的绳子下面,连着的却是要人性命的炸药。只要稍加用力,那个邮件就会轰然炸天来!

张恨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呀,说不定你不会解我们傣帮人系的结……”

张恨古在说这话的时候,当然要面对着同同。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同同那里瞬间亮了起来,他只感觉眼前突然一亮,刺得眼睛生疼,似乎电气焊打了眼一样,又似乎烟花在眼前燃放一样,然后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张恨古就如同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踢了一脚,身体直接飞出了工棚.当他的眼睛在突然的闪光中适应过来,发xiàn

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但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吓意识地爬起来探头向工棚里看支,只见同同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他的双手已经被炸开了,胸膛里血肉模糊,鲜血溅了一地.其他几个人横倒竖卧什么姿势都有,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鲜红的颜色,也不知dào

是同同的血,还是他们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爆zhà



张恨古急忙想扑过去救同同,但是他发xiàn

自己动不了。他想嚷,发xiàn

自己已经不能出声。他想哭,但是嗓子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道这就是要死了吗?眼前一切似乎离开张恨古越来越遥远,他的灵魂似乎飘了起来,从工棚飘起来,到了北京的上空,然后随着风飘呀飘呀,一直飘到了遥远的傣帮共中国,那里有美丽的东山,东山下有一栋漂亮的小院,小院里有一个美如仙子的张默默……

当张恨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

他的头上身上都緾了绑带,胳膊上打了石膏。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天空。他慢慢地回忆,记得同同打开那个包包的瞬间,同同伸出手,用力却扯那根绳……就如同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张恨古一点点地看着同同拉响了那枚炸弹,眼睁睁地看着同同被那炸弹弄得血肉模糊……

一切似乎都那么远,一切似乎都这么近。张恨古茫然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想不明白,他究竟得罪了谁,为什么会三翻两次来要他的命?他知dào

,昨天死的应该他张恨古,因为同同要看张默默的礼物,才最终送了命。这是谁邮来的包包,谁在指使一定要他的命?

同同,一个二十三岁的小伙子,身强体壮,干起活来一个顶仨,前几天还说过年要回去娶老婆呢,竟然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混上……

“天,你总算醒了!”守在旁边的大眼冯看到张恨古睁开眼,大声叫道。

立kè

十几双眼睛都凑到了张恨古的面前,沾满了汗水与泥土的脸上满是关切。

“我说嘛,他死不了,他只是震晕了。我算一万已经算错了一万个了,这一万零一个肯定没错。记得我说过吧,这小子有连升八级的命,不信你们就看着。”

张恨古听到这声音,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看到人群中一个老头子,这才想起原来就是那个曾经给他算过命的算一万。

张恨古有些黯然,这个老头的确说他能连升八级,但是也说过同同这几天会见红。如果他真能算准的话,张恨古宁可同同与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喝酒,他也不愿意去连升八级。

老古,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了,怎么这么狠着心要你的命?大眼冯问张恨古。

这已经不是大眼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这也不是张恨古第一次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张恨古苦笑道:“我要是知dào

,不就好了么。我来北京,认识的人就咱们干活的几个。要说得罪人,我只能得罪你们,想得罪别人有那个机会吗?”

“那倒也是。”大眼冯看了看工友们,说,“算了,这事也别提了。一会警察来了,你想想应该怎么说。我建议等你伤好了,还是快点回傣帮吧。”

大家都知dào

张恨古是傣帮人,根本没有大陆的户籍。象他这种偷渡过来的人,还不知dào

公安会怎么处置他。如果潜送回去的话,估计至少也要做三年五年的黑牢。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案子,他用假身份证在这里打工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干活,不偷不抢,影响不到任何人的利益,谁也不会跟他较真。但是发生了这样的大案,谁也不可能为他保密了。不想潜返,只有一条道,那就是赶快离开这里。

第二十一章 永据厕所

张恨古其实很早就想回去了。北京再好,那也是异国他乡。而在傣帮,那里的山山水水都带着亲切的感觉,哪怕是呼吸一口空气都是舒服的。哪像北京,自从来到这里,就从来没有吸到一口干净的空气,到处都是汽车,到处都是人流。用大眼冯的话说,北京就是个臭猪圈,哪怕把猪圈都淘完了,一阴天下雨的还是猪圈味儿。

更主要的是,张恨古想他的老婆张默默。别人还有可能去找个小姐发泄一下,张恨古就不行,他要把自己的身体的全部都放在张默默身上,不然从心底里他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

家有仙妻,张恨古感觉说的就是他。虽然老婆没有神通,但是在他眼里张默默比神仙都要美。

既然在这里混不下了,那就回家抱老婆吧。张恨古终于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他在同同的尸体前做了最后的告别,几个农民工都陪着张恨古一起掉了几滴眼泪。

张恨古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如果让他知dào

是谁杀了同同,他一定会把这个凶手碎尸万段,再浇上汽油烧个精光,然后把这些灰放到厕所里,让天下的男人都来这里浇,让这个人的灵魂永远生活在腥臊恶臭之中。

心里这样想着,张恨古慢慢地有些惆怅了,他连农民工都做不成了,还有可能给同同报仇雪恨吗?看来这只是一个心愿罢了,要想报这个仇,估计回到傣帮是不可能的了。

张恨古不知dào

,其实同同的仇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沾了张恨古的倒霉气而送命的人还大有人在。不过回到傣帮后,张恨古早晚有一天会面对这个可怕的凶手。让张恨古没有料到的是,这些凶手中居然会有人成为他未来的张家帮中的第三号人物,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位美女会成为他的情人甚至妻子。当然,这些人只是别人雇佣的杀手,当真zhèng

的幕后凶手出现时,张恨古的精神几乎就是崩溃了.那将是一个让所有人意wài

的结局,意wài

的让张恨古差一点就撞了墙.张恨古宣扬公安随时会找到他,不敢等到同同安葬,草草收拾东西就准bèi

落荒而逃了。大眼冯出于哥们儿意气,特意准bèi

了送行酒。大眼冯会几句文词,之乎者也的扯了几句,说得几个农民工都大眼瞪小眼,搞不清他嘴里究竟在说什么,差一点以为他狐仙附体要步大神了。大眼冯这次真zhèng

是对牛弹琴,感觉索然无味。张恨古第一次听到对牛弹琴这四个字,开始以为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但想到反正大眼冯也没有琴可弹,这里也没有牛可又看,想来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喝酒,他愿意跟谁弹就跟谁弹去好了。

自从决定离开北京以后,张恨古第一时间跑到车站购买车票。没想到北京的火车票实在太难买了,在中会的帮zhù

下,两个人轮流站队用了超过三天的时间这才买到去昆明的特快。

张恨古已经不敢跟工友们住在一起了,在另外一个施工点的大水泥管子里凑合了两天。拿到票后刚要走,没想到大眼冯跑来找他,说他有个哥们的哥们的哥们的哥们认识黄牛党的的一位大哥,张恨古可以把那张票倒手卖给他,这样张恨古可以小赚一笔。至于张恨古怎么离开北京,那位黄牛说完全可又用其他的免费手段来进行。

大眼冯是一个文化人,张恨古是一个实在人,他们两个谁都弄不清这些黄牛党有什么本事。不过对方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本事。尤其是张恨古可以省去一大笔路费,那何乐而不为呢?

再次告别,几个兄弟都拥在一起。大家都知dào

,张恨古这次一走,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虽然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却混出了真zhèng

的兄弟情谊。张恨古临走时突然想起电影电视中常说的那句话,于是不用现学就说了出来:“哪天兄弟们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穷哥们。”

大眼冯推着他说:“行了,快滚吧,你发达不了,我们也发达不了,我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没有看到在中国有一个农民工当了大官的。”

大眼冯说的一点都不错。在中国,做官是要讲究身份的。没有公务员的身份,你就是干得再好也不可能做领导。领导做得再不好也是一个公务员。

黄牛党所谓的本事,其实就是把张恨古从排水沟带进火车站,然后再混上南去的列车。这样做的确是省钱少多了,但是当张恨古上车后发xiàn

,自己与大眼冯终于还是让人给骗了。

上了火车,并不代表就可以永远坐下去。如果一旦遇到查票的,没有票的他难道每次都要躲厕所里才行吗?虽然新闻中不断有扒飞机扒火车的报道,但张恨古既不会飞檐走壁,又不会隔物传功。他唯一的本事,只能靠躲进厕所解决问题。不过躲在厕所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又享shòu

的待遇,每当遇到查票的时候,厕所里面总是人满为患,如果不是提前有准bèi

,张恨古早被火车甩在哪个小站了。

就在张恨古所乘坐的火车长鸣一声离开北京的时候,就在大眼冯他们还在为走了这样一个老实的兄弟而遗憾的时候,几个特殊身份的人也登上了这辆火车。

杀死一个人,对于职业杀手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或者喝掉一瓶矿泉水一样。对于杀掉像张恨古这样的打工仔,还不如放个屁一样简单。但是偏偏放屁这样的行动,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就是很难,至少杀掉张恨古就很难。接二连三的失利,已经让这几位弟兄丢了很大的面子,也慢慢地失去了把这个屁放得更轻柔一些的耐心。正当他们要再次动手的时候,却发xiàn

那个围着红围巾的张恨古居然要跑了。

秃三与几个兄弟商量,或许离开北京他们会更有机会。对于一个有着庞大组织的青红党来说,把握张恨古的动向轻而易举。他们查清了张恨古的动向,跟踪他上了这列火车。秃三在此前已经查清了张恨古的火车票,所以并不着急。等着火车始出北京市区进入深山区的时候,他才带着几个弟兄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找寻了过来。按秃三的理解,只要找到张恨古的座位,拉过来一刀结束了他的生命,他们就可又趁着乱,跳下车回北京向大姐古小红交差了。

但是他们并不知dào

,此时的张恨古正藏在厕所里,闻着恶臭的味道骂那个黄牛党的老大呢。在到达昆明之前,张恨古是再也不会出厕所了。

第二十二章 幕后真凶

张恨古没有票,时时要躲避着查票人员。但是他不能保证看到查票人员的时候肯定能冲进厕所。经过两次火车惊魂之后,他只好无可奈何地再次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躲在厕所里永远不出来。

张恨古心里这个恨哪,天知dào

这些铁路人怎么这么不讲情理?这么大的火车多拉他一个人不多,少拉他一个不少,不会给党和zf带来任何损失。为什么偏这么没完没了地查票?要知dào

,他现在可是在厕所里,死死地把门锁住,任谁叫也不给开。铁道部的官员怎么就不会算算这笔账呢,他张恨古的体重只有一百多斤,而被他挡在外面不能进来方便的这些的屎呀尿的,加在一起比他的张恨古的体重重多了吧?可惜不论是铁道部还是全中国的人都不这么想,只有他一个外国人这样想。

张恨古想得其实还是相当在理的。现在那些被拦在外面进不了厕所的人,已经实在忍不下去了。他们有的敲门,有的喊乘务员,有的骂娘。当这些积累的排泄物终于在厕所外面出现时,乘警终于出现了。

“谁在里面?为什么不出来?”乘警敲着厕所的门问。

张恨古也终于不能再装哑巴了,他大声说:“有人,有人,我肚子坏了,非得在这里蹲着,出不去。”

乘警说:“那我给你去叫医生。你总蹲在这里站着位置可不行.”说着还真回头去找医生。

算一万曾经说过,张恨古运气好。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张恨古的运气真的非常不错。他在厕所里蹲着的时候,秃三带着几个人正走进了这节车厢。

“明明看到他就进了这节车厢的,怎么一眨眼就找不到了呢?”青头说。

“唉,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好,咱们也就别下火车了,从窗户上跳出去算了。不然怎么跟古大姐交待。”秃三说。

“会不会看错了呢,他今天有没有围着那条红围巾?”青头问。

“那也说不准,你们再好好找找。如果这次不能干掉他,还非得去傣帮他老家收拾了。不过那也倒好,我哪都去过,就是没有去过傣帮,据说那里气候挺好。大哥带着几个人去那了,我们正好跟过去一起热闹热闹。”

“算了吧,你以为那里是金三角呀?傣帮据说是个纯社会主义国家,比中国还社会主义呢。”

“社会主义有什么特征?社会主义是不是就不让吸大烟?”

“这个我哪知dào

,明天你去新华社问问不就知dào

了吗?”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四下里查看,对于周围的人一点也不在乎。就在他们东拉西扯的时候,来到了张恨古藏身的那个厕所。

“等一下,我得方便一下。”一个人说。

“你他妈的眼瞎了,没见外面这么多人等着吗?说不定里面哪个家伙正便秘,要一口气拉到明天,你还在这傻等呀。再往前面那节车厢看看去,不管有没有张恨古,你都先去厕所。”

“别介,没准这里蹲着的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呢?”

张恨古此时蹲在厕所里,虽然火车的声音很嘈杂,但是外面这话还是一字不落全到了他耳朵里。

原来一直怀疑有人要杀他,算一万也说他有血光之灾,但亲耳听到杀手的话这还是第一次。他都在这时蹲了半个小时了,本来没有什么感觉,没想到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哗的一声连汤带水都拉了下来。

这时候火车慢慢地停在了一个山村的小站,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拿着大包小包上了车,车里显得拥护起来。

“他奶奶的,不说这是特快吗,怎么这么小的站也让上人?”有人不满地说着。

“你哪懂,跟北京比起来当然这是小站,可要是放在欧洲,这地方还他妈的是一个小国了呢?你们想呀,连傣帮那二亩三分地都可以出一个总统,你说中国如果分了,那得多出多少总统来?”秃三说。

那几个农民看到这四个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低下头没有说话,却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靠过来。

“唉,别挤,别挤,唉踩我脚了。”有人嚷道。

车内顿时一阵大乱。

不知dào

谁叫了一声"有小偷!"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急忙用手去捂自己的包包与口袋,混乱中也不知dào

有多少手机掉到地上,又被重重地踩上一只脚。

张恨古趁着混乱,拉开厕所门,也不管外面站队人是什么脸色,冲进车厢里的人群中.心说,等警察走了还得换一个厕所占着。

可惜,乘警给张恨古的机会太少了。就在他刚站定的时候,两个乘警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说:“同志,请拿出你的票来我看一下。”

实在人张恨古实在不能实在了,只好摊开双手说:“刚才有一个警察跟我要票,票他拿去了。”

对于这样的谎话估计警察听得次数太多,连想都没想就非常客气地把张恨古让到车门前,说:“这个小站风景不错,请您下车,祝你旅途快乐。”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有意思,当一个人生命到了终结的时候,你转多少个弯都会死在那个地方。阎王不收你的时候,你吊到绳子上,也会莫名其妙地断了绳子。张恨古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现在死了还没法向玉皇大帝交待,所以警察同志行驶了阎王爷的权力,将他赶下了火车,也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张恨古。

张恨古鬼使神差地被赶下了车,那几个杀手一点都不知dào

.他们正在开动脑筋,想着怎么把这个本来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体面地完成。一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中国这句老话现在就用到了他们身上。几个人凑在一起召开了一次**协商会。

“既然咱们找不到他,那索性让这个火车都为他陪葬吧!”青头恶狠狠地说。

“头儿,你说怎么办,青头说的这事可不能办,这么多人是不是太没人性了点?”

秃三把叨着的烟吐到一边,说:“刚一说接这个活儿,你就说没人性。你忘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了吧?动手!”

接下来,一个震惊大半个中国的火车事故在这几个人的操纵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而当事故处理小组忙着调查事故的起因时,张恨古正夹着尾巴向傣帮跑呢。

几十条鲜活的生命,不知dào

应该找铁道部算账,还是打那几个杀手,甚至是张恨古?只不过因为这件事引起的影响太大,追杀他的青红党因为这件事而惹起黑道的众怒,张恨古的追杀才算告以段落了。

没有人知dào

,至少目前没有人知dào

,谁是幕后的真凶?

调查组虽然很努力,但是什么结果也没有查到。事故处理小组只好说,火车司机是个临时工,因为操作不当造成事故.万幸的是,火车司机在事故中已经死亡,再也没有人能够证明火车司机的清白。

发言人的说话让记者们很愤nù

,质问他相信不相信开火车的司机还有临时工?

铁道部的发言人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学习前辈的发言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第二十三章 老婆在哪

那么多人都在事故中失去了生命,那么多人在哭天喊地。张恨古偏偏让那个列车的乘警在上站赶下了火车。张恨古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被人追杀绝对是坏运气,但是每次都能让杀手失手而归,那绝对是好运气。

你可又不相信命运,我可又不相信命运,谁都可以不相信命运,但是张恨古一定会相信命运的,不然全早就没命了。

此时的张恨古,还不知dào

又有几十条人命因为他而去了天堂或者地狱。怀着无限的恐惧,张恨古连滚带爬地过了国境线,回到了他的老家傣帮。

张恨古临出门的时候还信心满满地想,这次中国大陆之行,最少也得挣个三万两万的再回来,不然就没有脸面向张默默交待。要知dào

,天仙一样的老婆放在家里,张恨古那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的。但是为了让老婆过得更富足一些、穿得更体面一些、吃得更健康一些,他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家乡到外面流Lang。离开家乡多半年再回来,结果与离开时一样还是身无分文,让他怎么好意思见老婆呢?再说了,即使张默默没什么意见,那见了村子里父老乡亲,问起他挣了多少钱回来,那也是相当的没面子的。

没面子就没面子吧,张恨古在路上也想通了,再没有面子,也总比没有命强多了。

村子里的路湿湿的,新过下过雨才晴天的开,走在石板路发出好听的恰恰的声音。张恨古想,如果老婆穿上双高根鞋踩在这时的路上,再把屁股扭一扭,那一定是美死了。

正是傍晚的时候,村子里安静的很,宁静的炊烟把山村整点的更加静谧。

几个贪玩的孩子依然在街里玩耍,一边玩着一边唱着童谣:

咚咚强,咚咚强,敲大鼓,披红装。

同生死,忘南乡,三百万,多一双。

咚咚强,咚咚强……

张恨古并不知dào

这首童谣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心情了解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他现在着急回家,看到自己心爱的老婆张默默。

远处的高山挡住了月亮,随着张恨古离家的脚步越来越近,那月亮也一点一点地从东面的山上露出头来,向着张恨古眨着眼,似乎要告sù

张恨古什么秘密一样。张恨古站住了,抬起头望了月亮一眼,感觉心里有些发慌,似乎有什么事在等着他一样。

可怜的张恨古,似乎有人在黑暗中叹气。张恨古侧着耳机去听,却只有山风轻巧巧地从他身边跑过去,根本没有人的声音。

张恨古的家就是村子边上,几束篱笆转起来的小木屋,四面都有流动的水环绕,如同一幅画卷中的仙境一样。

张恨古走过门前的小桥,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这场面似乎有些熟悉,又似乎有些遥远,在他的记忆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一样。

他快步走过小桥,轻轻推动虚掩的柴门。

门竟然没有关,顺手而开。

“默默!”张恨古大声喊了一声,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张恨站在大门前,满眼看到了都是漆黑的民办,那两间本该灯光明亮的屋子里静静的,与外面的山色一样,黑黑的,没有一点人声。

怎么回事?

张恨古心种暗叫一声不好,三步两步就穿过了院子,猛地推开屋门。

一股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味道扑面而来。

张恨古摸了两把摸到了灯的开关。雪白的灯光在屋子里弥散开来,刺得张恨古的眼有些不适应。他把手挡在眼前,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应该非常熟悉的家。他发xiàn

屋子里一片尘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清扫了。难道张默默出去了?张恨古连着叫了几声默默,回答他的似乎只有外面山间风的呼啸。

老婆失踪了!

附后:本章在编辑过程中丢失一了部分,一会找回来再发布后面的内容。

第二十三章 老婆在哪(下)

张恨古在屋里找了个遍,依然没有一点发xiàn

。张恨古象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转到外面才想到,原来张默默养的那些大白鹅居然一个都没有了。

张默默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她在病好以后,就从街上买回来几只鹅养着。这些鹅平时就在院子周围的水里,有人来人往,它们就会仰着脖子高声地叫起来,比养只狗都管用。

怪不得回到家感觉有些不对劲呢,原来是没有听到鹅的叫声。张恨古想,那些鹅一只都没有看到想来不是饿死了,就是让人抓走吃了烤鹅了。看来张默默已经失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什么原因让张默默离开了这里呢?她没有记忆力,也不会说话,没有办法与人交流,她会到哪里去?她现在还活着吗?

张恨古飞快地跑到离自己家最近的张大民家。

开门的正好是张大民,看到张恨古吃了一惊,说:“唉,你小子不是去了中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挣了多少钱回来?是不是要请我喝酒?”

张恨古不等他把话问完,劈头就问:“看到我老婆了吗?”

张大民眨眨眼,说:“你老婆?不知dào

,不知dào

。”

“那么大一个人,你怎么会不知dào

?”张恨古根本不相信张在民的话。

张大民不满地说:“这么大一个人,我怎么会知dào

?”

张大民的老婆听到声音出来,说:“快进来,到屋子里说吧。”

张恨古只好跟他们进了屋子。大民的老婆说:“兄弟,这还真别怪我们,我们真是不知dào

你老婆去哪了?她平时也不串门,我们去了跟她也没有话说——”她还接着往下说,张恨古早已经不耐烦了,打断她的话瓿:“那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张大民说:“这个说不准,反正不知dào

哪天才注意到你家的鹅死了,这才发xiàn

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张默默了。”

这话等于没说,张恨古叹了口气,说:“那我再去问问别人。”

看着张恨古的背景,张大民两口子都黑了脸,小声说:“你说张主任会不会知dào

?”

张大民说:“除了张主任,估计别人没有人知dào

了。不过就是他知dào

,他肯定也不会说。那老东西早就看上张默默了,没准这事还是他弄的呢。”

张恨古又到了附近几家邻居去问,大家众口一词,都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张默默失踪了,发xiàn

张家的鹅死的时候,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张默默了。

当张恨古打听到村子里的超市的时候,超市的老板娘何莲花说:“老古兄弟,我看你呀,就别打听了。你就打听出来能怎么着?人都没了肯定找不回来了。我看你还不如把家里收拾一下,哪天有机会再找一个老婆。”

张恨古用最恶毒的眼光盯了她一眼,心说天底下的女人虽然多,我就喜欢张默默一个人。你们这些人,哪里懂得我与张默默的感情?

何莲花看他这个样子,小声说:“你要真想知dào

,村子里的事,哪一件能瞒得了村主任?你还不去问问他?”

张恨古一听对呀,村主任整天村子里转来转去,哪有他不知dào

的事?于是就象一阵风一样吹到了张主任家里,砸开门就问:“张主任,你看到我老婆没有?”

张民生正哼着小曲看电视呢,看到张恨古几乎是破门而入,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你们这些农村人怎么一点文化都没有,连敲敲门都不知dào

?出去,敲了门再进来!”

张恨古心里那个急呀,但是在张主任多年的yin威之下,哪里敢说个不字?当下只好乖乖地退回去,老老实实地敲了门,等了主任大人发了话,这才点头哈腰地走进来,说:“张主任,我老婆不见了,你看见她去哪了吗?”

“哎,你老婆丢了?这个我可不知dào

。丢了再找一个不就成了吗?三爷爷我过两天给你找一个。别跟死了亲爹一样,看那德性。行了,回家去吧。”

张主任在村子里究竟是什么辈份,谁也搞不清楚,他说自己是爷爷,那他就是爷爷。说自己是叔叔,那就是当然的叔叔。正村子里他的官最大,他想怎么说肯定没有人敢反驳。张恨古对主任什么时候做了自己的爷爷已经没有时间追究了,他从主任这里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已经失望到极点了。

“张主任没有看到……”张恨古的声音小到极点,“看来只好到警署去报案了。”

张主任脸上才现出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一把拉住张恨古说:“报案?不成!你千万别去!”

第二十四章 马上快滚

张恨古不知dào

张主任为什么不让他去报案,如果换了平时,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得乖乖地听话回家。但是今天却不同,他亲爱的老婆丢了,这对于张恨古来说比天塌下来都严重,别说村主任了,就是傣帮的总统林文兰来了,也不能阻止张恨古找到老婆的决心。

不管张主任怎么说,张恨古依然要连夜去到镇警署去报案。

张主任指着张恨古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可是说了不下一百次不让你去了,出了事你可自己兜着,别说爷爷我不管。”

张恨古才不管这些呢,找了一辆自行,冲破东山的夜色向着镇里的警署奔去。警署离东大村并不太远,张恨古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到了警署的灯光。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东山的夜晚来的早,没事的人们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玩电脑,有的在唱歌,街上冷冷清清,一个行人都没有。张恨古把自行车扔到外面,几乎是哭着冲进了警署。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我要报案!”张恨古一边嚷一边说。

三个警察正围在一台电脑前看彩票开奖结果呢,被突然冲进来的张恨古吓了一跳,甚至有一个伸手要去掏枪,当看到张恨古这狼狈样子时,这才明白原来是普通老百姓,不禁怒火冲天。叫道:“冲什么冲,你以为国家总统死了不成?农村人有点文化好不好?进来之前先敲敲门,等让你进来再进来——出去!”

张恨古一听这话,怎么跟村主任张民生说的差不太多?看来这当官的都是这副德性,不知dào

是哪个龟儿子做出来的模型?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求于人,张恨古依然不敢放肆,乖乖地退出门去,然后再文明之极的敲门,比刚才敲村主任家的门还要温柔。

“进来。”警察非常大度地把普通老百姓张恨古放了进来。

“说,要报什么案?”警察已经把电脑关上了,省得张恨古发xiàn

他们在玩彩票,万一看让这土老冒看在眼里回去买一张中了大奖,那他们可就后悔辈子了。

“警察同志,我找不到老婆了,我老婆丢了……”张恨古本来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不知怎么说到这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一个警察说:“别着急,慢慢说。你老婆姓什么叫什么?是哪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话说了一半,连张恨古都感觉到有些不大自在了。老婆难道还有男的吗?那个警察自知失言,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别着急。”

“我能不急嘛?”张恨古擦一把眼泪,说,“我老婆长得可漂亮了,那样的身材,那样的脸蛋……”

“行了行了,你别夸你老婆有多漂亮,就先说报案吧。”警察有些不耐烦,拿出纸笔来记录。

对了,张恨古这才想到现在不是说那些费话的时候,就连说带比划,把自己外出打工向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回来后发xiàn

老婆不见的情况做了说明。

做笔录的警察问张恨古,“你在打工离开之前的那段时间,发xiàn

你老婆有没有什么异常?”

张恨古摇了摇头。

“那你平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人?比如说因为地基呀、农田呀什么的得罪过人?”

张恨古又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说到怀疑对象,张恨古终于有些醒悟了。自从他把张默默救活之后,全东大村的人都开始流开了口水。如果知dào

那个烂了的女尸居然能出落出这样一位美女,东大村的男人们把家里的老婆打跑了的心都有。这些人成天在张恨古家前后转悠,他们想做什么,张恨古再实在也知dào

的一清二楚了。经过警察的提醒,张恨古心想,张默默的失踪,看来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我怀疑我们村主任有问题,他老早就看上我老婆了,说不定就是趁着我出去的时候下手了。我到这里来报案,他还拦着不让我来呢。没准就是是他吧?”张恨古第一个就把张民生放在怀疑榜的第一位,谁让他是村主任,又拦着他不让他来警署报案呢?

“哦,这到是个疑点——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我邻居有个叫张大民的,他是村里有名的色鬼,他也有可能。”

警察在记录上又写下了张大民的名字,继xù

问:“嗯,那还有吗?”

第二十四章有三千多字,现在修改完前面一部分,先放给大家看,后面一部分更加精彩,马上就会放出来了。今天会有六千字左右的更新,有鲜花的弟兄们送几朵吧!

第二十四章 马上快滚(下)

张恨古想,自己不在家的时间太长了,这村子里的男人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但这话总是不能说出口了,只好说:“我也说不清,要不你们到现场去看看。”

“这个没问题。”警察同志说着拿出支烟。张恨古一看他这动作心想,坏了,自己只图快点来报案,居然忘了拿盒香烟出来,烟丝倒是有,但人家现在都讲究养生保健没有人喜欢这个了。

“来一支?”警察看到张恨古直盯着他的香烟,就向他示意并递给他。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说:“看,还抽您一支——急坏了我了。”

“这个我理解,老婆丢了嘛,没有比这事再大的事了。”那个警察笑笑说,然后回头对另外一个警察说,“你记一下——唉,对了你是哪村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恨古,东大村的。”

“张恨古?东大村?”警察拿着烟的手哆嗦了一下,一口烟闷在嘴里没有吐出来,憋得他直脖瞪眼差点休克。过了足足近一分钟,他才缓过劲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了张恨古几眼,突然问,“你老婆是不是叫张默默?”

“对呀,怎么您也认识?”张恨古听警察都认识自己的老婆,心里别提多紧张了。别的人看上他老婆还好说,要真是警察看中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嗯,别记了。”那个警察回对负责记录的警察说着,伸过手去把刚才记的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筒中。“这样吧,你先回去吧,等有一消息我再告sù

你。”

他这个动作张恨古看得一清二楚,这不明摆着不管吗,还说什么“一有消息就告sù

”他?张恨古急忙站起来说:“别,你们怎么也得先记下吧。”

那个警察突然有些不耐烦了,说:“唉,屁大的事,值不得报案,说不定看谁家好就跟谁睡几天就回来了。”

“我糙,这是一个警察应该说的的话吗?”张恨古终于把北京人使用频率遇高的语言,无偿地送给了这位警察同志。老婆都丢了,居然说是屁大的事?警察也太没有人性了!

实在人张恨古有脾气,人民警察的脾气当然更大。虽然傣帮警察部曾经下发过一百多条禁止,虽然他们都背得很熟,虽然警署里到处都张贴着这些标语,虽然这位警察同志深深地为刚才自己这句错话而后悔……虽然有这么多,但是一个普通百姓敢当着面骂人民警察,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位警察同志现在能做的唯一件事,就是怒气冲冲地过来,指着张恨古的鼻子,骂道:“警察怎么了,你想当还当不上呢!我现在郑重地送给你一个字,滚!而且马上快滚!”

“好,好!”张恨古气得直哆嗦,一时半会都想不出说什么话才解气。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别说年轻气盛的张恨古了。“你身为一个警察,我来报案你不受理,居然说是屁大的事!居然让我滚!我就要看看,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警察冷笑道:“说理,这个世界有的是道理,就是跟你这种土老冒没关系。再不滚,我可拿电棒电了啦!”

张恨古本来还想与警察理论几句,实在不行骂几句出出气也行,听到他要动真格的,立kè

拔腿就走。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张恨古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汉呢。

“我到县警察局告你去!”张恨古真急了,老婆丢了,这事对他打击太大了。天大地大,张恨古只是一个小蚂蚁。离了警察,让他一个人去哪里找失踪的老婆?既然镇里的警署不受理,那就到县警察局去报案,连这个警署一起告到县警察局!这凭那个警察刚才说让老百姓滚,说报案是屁大的事这一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二话不说,张恨古认真地看了看那个警察胸前的标牌写的职务姓名,然后骑上车回家。别看这位姓关的警署署长口气比厕所的石头都要硬,但张恨古真要到县里去告状,他还真有一怕。现在花海县警察局的庄局长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物,每天没事就想着找点事出出名呢,张恨古要告到那还真不好说。不过想到张恨古告状的原因,关署长心里还算坦然。尤其当他看到张恨古并没有向花海县那个方向走,就放心回去看彩票了。

张恨古一点都不傻,现在什么时候了?晚上九点多了,东山的山路不好走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即使现在去了花海县也不会有人接待他的。再说了,他从中国回到傣帮连一口气都没喘呢,至少得吃饱喝足,然后明天到花海县告状去。

张恨古没有想到,他这次花海县之行捅的娄子大大了,不少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有的人因为这件事送了命,有的人因为这件事罢了官,有的人因为这件事出了名……

第二十五章 青天大梦

在花海县警察局的门前立了一把遮阳用的太阳伞,在太阳伞的旁边用红色的油漆在木板上写了四个大字:为民请愿。

花海县警察局的庄局长每天都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坐在这里,专门接待前来**的人员。据说这是庄局长到任后最让人称道的一个举动,从一开始的人山人海,到现在的空无一人,庄局长硬是把积压多年的案件坐没了。

庄冒亚局长现在很有一些自得了。他担任局长这个职务第三年来,已经再也没有等到过一个到他这里来反映冤情的人。不用写任何材料,这就是他最大的政迹.坐在太阳伞下悠闲地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庄局长有时候就想,傣帮这些可爱的公民们为什么不到这里来反应问题呢?难道他们不再相信局长的能力了,还是花海县一片歌舞升平,真的没有案件发生呢?

没有人到这里来,一种可能是来这里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一种可能是他的治下根本就没有问题。坐在警察局外的庄局长,当然把后面的可能性看做了根本原因。

其实有这样一个闲暇的时光也不错。什么也不用做,沏好茶水,桌上放一张当天的娱乐报纸,看看中国的赵本山又当了谁的干爹,中国的红会又坑了多少老师与公务员,中国的城管又打了多少老汉……反正都是跟中国有关的新闻,想看看美国的那是没门,估计美国人都不会娱乐吧?偶尔看累了,抬起头来看看过往的车辆与行人,感受一下路人投过来的尊敬的目光,庄局长想,这足够满足十年的虚荣心了。

正当庄冒亚局长百无聊赖,把分析张柏芝的星相与陈冠杀的八字关系作为消遣的对象时,张恨古怒气冲冲地来**了。

“**”这两个字,张恨古会读不会写,更不知dào

有什么具体含义。要不是自己的老婆丢了,即使傣帮所有的警察骂他祖宗八辈三百六十五天,他都没有勇气跑到警察局来闰评理。他现在最在意的,并不是警察的骂不骂他,而是警察给不给他找老婆。

英雄美女果然是天生的一对。没有美女,英雄永远都会缩在熊窝里睡懒觉。如果不是张默默出事,狗熊一样胆小本份的张恨古,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英雄。

张恨古从东大村出发,坐了二路倒八路,做完八路坐二十七路,然后又打了一摩的,这才来到了县城的警察局。如果不是怒火攻心,张恨古肯定不会这么冲动.他倒不怕警察局会他怎么样了,主要是这一路都是钱,除了张默默能让他这么大手大脚,不然就是要了他的命那也绝对是舍命不舍财的。

警察局的庄局长稳稳地坐在那里,注视着傣帮的这位公民向着他这里走来。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伟大崇高的感觉,终于有人**了,终于可以为普通百姓出一次头了,终于可以再次做一回青天大老爷了。治理警察统内部的腐败,是他上任以来思考了很久的想法。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一直没有机会来施展自己的伟大构想。

一切就从这个小人物开始吧。

可以说,张恨古真的遇到好人了。就好像当年的杨三姐告状,如果不是那个军阀,他冤沉到海底也只能喂了大个的王八。庄局长每天都坐在这里一小时,已经太久没有新鲜事情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案子,反正有下面的人去梳理。迎来送往的应酬,十一点以后才会去应付。每天八点到九点,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庄局长已经闲了一年多啦。

“请坐,喝茶。”庄局长很有身份地站起来,为张恨古倒茶让座。张恨古虽然不知dào

太阳伞下的这位领导是什么职务,但可又看出这的确是一个比警署那几个警察官职要大得多的领导,局长的行为让本来怒气冲天的张恨古有些受宠苦惊。因为丢了老婆的怒火,因为隔了一夜,再加上这位领导的客气,张恨古头脑慢慢有些冷静下来。

张恨古坐下来,端起茶杯又放了下来,心想都是穿着一样衣服的人,肯定是一伙的,自己这样告那个警察不知dào

成不成?转念一想,老婆都没有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本来屁股已经坐得稳当,脑子一热立kè

就站起来,说,“还是站着说吧。”

“呵呵,别急,别急。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庄局长伸手示意来访的农民坐下说话。

“嗯,你是警察局的什么官?你能不能做主?”张恨古问。

“能呀,我要不能做主,那全县就没有能做主的喽。”庄局长很为张恨古的这个举动而兴奋,这与他在很多古装的电视剧中看到的青天大老爷遇到的告状场面基本相同,这让他非常相信自己就是那个青天大老爷。

“那还差不多,那你说,我老婆失踪了,这是不是一件大事?”张恨古依然站着,感觉这样说话很有底气,似乎一坐下来,说话就会没有力量。

“是。”

“那我应该不应该报案?”

“应该,当然应该了。人命关天的事,不报案怎么能成?这是你对人民警察的信任.为民办案是我们应尽的职责。每一个公民都享有椴帮宪法所赋予的神圣权利……(后面还有一万八千字省略)”

张恨古所有的耐心都在这一万八千字中被击碎了,他只看到这位领导满嘴里吐沫星子横飞,似乎根本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的心里这个烦哪,恨不得立kè

冲过去把局长的嘴皮子撕烂了。现在老婆生死不明,你他娘的说得都口吐白沫了,难道你以为你是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哪?

好不容易庄局长说的有些口渴了,端起杯来要喝口水。张恨古赶紧插话问:“这人命关天的事,你们的警察却说是屁大的事,连个案都不立,你怎么说?”

“切,居然傣帮的警察还有这样的事?”庄局长看看左右,他身边坐着一位副政委一位法制股的股长。

那位股长是专门负责处理警员违纪的,听到张恨古这样说,立kè

表示说:“这个是违法的,不论是什么案件,都应该依法处理,而不能往外推。”

“就是嘛,人民警察把公民报案往外推,那还要我们的警察局做什么?我们的目标是象中国一样,建设一个有法可依可法必……(此处省略三千字)法制股股长问:“老乡,你知dào

这人叫什么名字吗?我们查实了,一定会严肃处理他的。”

“晚先镇警署的署长,人们都叫他关署。”张恨古说,“我去警署报案,他说屁大的事值不得,还让我滚。我倒是问问你们诸位,人民警察会不会滚,你们倒是滚给我看一看!”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过路的闲人围了上来。听到张恨古这样说,有起哄地叫道,“对,让警察滚一个我们看看。”“警察一定滚得很好kàn

。”

唯恐天下不乱,这是所有看热闹人的通病。警察局门前已经很长时间不乱一次了,附近的很多人听说后都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这里围观。

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中,张恨古注意到,很多人都说,庄局长上任最大的改变就是每天在门口坐班等人**,但是最近一年,却从来没有一个**的群众能够来到庄局长面前。他这个二愣子怎么就能到了这呢?

听到人们在他背后的言论,张恨古本来安静下来的心有些提了起来。听话听音,张恨古似乎有些明白,这警察局并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听大家这话,似乎凡是想来警察局告状的人都没有走到这里的机会。没有机会,当然是让人给撋下了.那他怎么就没有人拦着呢?

“去,打电话把关二成叫过来。就说我说了,如果半个小时之内到不了,他的署长就干到头了,景先镇哪个警察能来得早,哪个警察就做署长。”庄局长把脸做铁青状,显出非常严肃的样子。撤一个署长,与任命一个署长,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却可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挣足面子,这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天!”有人惊呼了一句,立kè

一缩脖子,没了踪影。

庄局长善意地笑笑,猜想可能有人给景先镇警署的朋友打电话去了.谁先到这里谁就做署长,那景先警察署的警察还不都拼了命向这里跑?想到几十个警察玩着命的向花海县城飞奔,庄局长开心死了.这些警察跑路的基本甸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刚才他说过,这话肯定要算数,无论景先镇哪个警察先到这,他立kè

就让他做署长。

庄局长坐下来,抬起头看看天。好青的天哪。

第二十六章 内部矛盾

景先镇警察署的关署长差一点就坐着飞机来到花海县了,前提是景先镇要有飞机场,还要有飞机.当他看到花海县警察局的大门时,他吓意识地看看表,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可又来到花海县!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大,如果有这样的速度,估计无论是刘翔还是刘易斯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了。如果傣帮体育局知dào

自己国家还有这样的飞人,下届的奥运会那就等着拿牌了.可惜,在傣帮还有这样的飞毛腿,不论是傣帮体育局还是国际田联竟然没有发xiàn

——太屈才了。

与关署长一起跑来的还有几辆摩托车.之所又这样安排,一来是关署长害pà

在路上堵车或者交通工具出现意wài

,一旦出现汽车烽火或者故障,立kè

还可以骑摩托车来。更主要的是让他署里的警察都在他后面跟着,这样景先镇警署的任何警察都不可能抢在他前面了。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庄局长那句话。

庄局长发火了,这在局长来到花海县的这三年中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当他听到朋友打电话告sù

他,如果他到不了,局长看到哪个景先镇的警察就让那个人做署长的时候,关署长差点当场晕过去。听话听音,看这意思局长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不过自己逢年过节没少到局长家里汇报工作呀,怎么还不给点面子呢?是自己太寒酸了,还是局长太能吃了?要知dào

,现在的交通工具虽然非常先进,但是决定胜利最关键的并不是武器而是人。即使他乘坐着火箭来起到花海县警察局,谁敢保证局长不找其他的借口把他踢了呢?

看到花海县警察局门前的太阳伞的时候,关署长的提着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了局长面前,这样即使局长有心要拿掉自己的官职,那也得再找其他借口了。赢得了时间,一切就都有可能。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给他任何借口。“你不是让我半个小时就到吗?我就给你一个二十分钟内肯定到,看你还能把我怎么着?”他不无得yì

地想。

其实就在关署长出现在警察局门口的时候,庄局长都有些惊讶了.要知dào

景先镇离县城至少有二十里的直线距离,翻山过岭七拐八拐的开汽车没有一个小时很难到达。而这不可能的不吐不快居然现在让景先镇的警察变成了可能。怪不得当年红色中国曾经流传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看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很好.很快。”庄局长拍拍手下的肩膀以示奖励,然后指着张恨古说,“这个人投诉你们了,说到你们那去报案却不受理,而且说他报的案子是是屁大的事,值不得管。究竟有没有这事儿?”

其实这话已经相当给关署长面子了,要按照刚才庄局长的想法,一定会等着围观的人再多些时,劈头盖脸地把这个署长一顿臭骂,然后立kè

开除公职。但是当他看到满脸汗水的下属时,感受到那位署长摇尾乞怜的狗一样的神情,一丝怜悯让他改变了主意。

“有,当然有。”关署长擦了一把汗说。他本来以为张恨古已经回家去了,没想到今天真跑到警察局来告状了.早知dào

这样,肯定不会放他回去,一定先把他关在警署里饿几天,看看他还敢不也跑到县城来**。

“真有?”局长本来想大事化小的,没想到属下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就说,“那好吧,反正只是人民内部矛盾,那就内部处理吧。”

局长的声音不大,而且很舒缓,带着一丝亲切的口吻。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背后一丝凉意。

人民内部矛盾怎么处理?当然是内部处理。有人投诉警察,即使处理也要调查清楚,然后局里的领导班子再做决定。现在局长竟然批头盖脸当着投诉者开始查案,当真是不给面子了。

关署长狠狠地瞪了张恨古一眼,如果他的眼里能发射子弹的话,那一定会让子弹飞进张恨古的胸膛了。

他盯着张恨古,张恨古也早就瞪了他半天了。张恨古看局长要内部解决,不知dào

内部解决是怎么回事,生怕局长官官相互.趁着现在看热闹的人多,张恨古跳起来指着关署长说:“就是他说的,我跟他说我老婆丢了,他说这是屁大的事,值不得报案,还让我滚。你是人民警察吗,警察有这样说话的吗?”张恨古指着署长,原来紧张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平静下来。警察局的门前已经站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张恨古如果再缩在那不说话,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了呢。

“这话你说过?”坐在旁边的副政委接过话去问。

如果按照常理,顺着副政委的话接下去说,当然就要回答没有说过.反正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即使警察同志说过类似的话,打死不承认,任何老百姓都没有办法。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关署长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是。我是说他丢了老婆,最多是屁大的事。”

“这人才是个屁呢,人家老婆都没了,你还这么说!”

“要是你老婆没了,是不是也是屁大的事?”

“还别说,这小子早就盼着老婆没了好再找一个呢吧?”

围观的人们已经把警察局的门前挤了个水泄不通,听到关署长这样说,嘴里都不干不净地议论起来。

在zf与百姓之间,这些人毫无例外地站在张恨古这一边。

“局长,有句些话能不能到里面去说。”副政委小声说着,连连向他示意。

看来这个署长是政委的人.局长笑咪咪地看了署长一眼,心想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牛,果然局里有靠山哪。但是副手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他只好说对张恨古说:“这位老乡,你先到局里的接待室坐会,我们研究一下,肯定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复。你放心,人民的困难警察管,人民有难找警察。对于警察系统内部的败类,zf决不会心软,一定会给群众一个交待……”

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听到他这样说,无不大声喝彩,说:“说得好,说得好,我们就在这等着,大伙都在这等着!”

在警察局门口等着,等什么呢?关署长脸上刚擦干净的汗又开始流了。

张恨古并没有跟着局长进接待室,站在警察局的门外,他的身后就是成百上千的围观百姓,他能感受到来自这些陌生人的支持与力量.一旦进入那黑洞洞的警察局大门,他就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站直了说话了。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局长与副政委依然没有出来。一些小孩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不知dào

里面有什么好kàn

的,于是纷纷爬到树上去.后面来的晚的成年人看到小孩子都上树了,以为里面有找把式卖艺或者耍猴的,也都停下来找一个高高的地方探着头看。

又等了很长时间,就在所有的观众已经不耐烦的时候,副班委终于走了回来本来乱烘烘的现场立kè

安静下来,全都屏住气听这位领导的发言。摆了三年桌子的局长大人没有出现,稍稍明白一点整理的人都已经猜出了这件事的结果。

副政委走到张恨古面前,伸出手来与他轻轻地握了一下,说:“这位兄弟,你的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你进来我们跟你解释一下好不好?”

张恨古的头有些发晕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简单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就变得如此复杂?他只是想报个案,破得了破不了都不抱任何奢望,但是为什么只是在本子上记上几行字就这么难呢?景先镇警署不管他,现在到了警察局,看样子依然没什么希望了。从警察署到警察局,这两个地方的区别只不过是态度的好坏,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为他做主伸冤!

第二十七章 自焚专用

张恨古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大村的家里的。他只记得那个副政委对他说了好多道理,可惜他一句都没有听懂。他心里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警察局对他老婆失踪的事爱莫能助,希望他能化悲痛为力量,希望他能爱家爱国,多挣钱少消费,攒足了钱再娶一个老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张恨古一路的愤nù

,不知dào

发泄到哪里?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一个屁民,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一个小老百姓?如果他张恨古是林文兰,那这些当官的敢这么说,敢这么做吗?如果他是北联市的市长,他们敢这样把他“请”出警察局吗?如果他是花海县的县长,他们敢告sù

他这件事到些为止不准再到别的地方折腾吗?

屁民!张恨古对这两个字有了深深地理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民生看着村里的村民的时候是那种眼神了。对,那就如同听到别人放了一个屁后,只感觉到臭味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的神情——一点都没错!

张恨古的心碎了,张恨古的心死了。自从他把张默默接到家里后,他的一生,他的全部,都已经与张默默联系在一起。没有了张默默,张恨古已经不知dào

自己以后还为谁而活,怎么活下去?

死了吧!似乎有人在冥冥之中对他说。

对,还是死了吧。张恨古自己在心里也在思考。本以为到了花海县可以找到一个为他撑腰打气的地方,没想到却受了更大的窝囊,与其这样没有自尊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去找张默默团聚。

此时的张恨古,已经把张默默的失踪与死亡画上了等号。既然张默默已经死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据有关权威统计,很多自杀的人都是因为某件事钻了牛角尖,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从中开导,大都可又重新直面正视人生。可惜,张恨古没有这样的朋友,也没有几个闲人会关心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死亡。

张恨古万念俱灰,一点活下去的打算都没有了。但是当真要死的时候,还真有些舍不得。死并不可怕,选择死亡才是最艰难的。

张恨古一个人在屋子里闷了好久,抽了三盒烟,又把家里的一瓶酒全都喝了下去,最终还是自己给自己拍板了——与其窝囊地活着,还不如痛快地死去。

生存还是死亡,张恨古犹豫再三不能抉择。他到院子里找了三株马不吃草(当地的一种野草),截成两短三长五个小段,然后放到一个空碗里扣过来,晃来晃去,心说,如果伸手摸出来的是长的,那就凑合着活着。如果摸出来的是短的,那就干脆死了算了,天意如此,省得给祖宗丢人现眼。

其实从张恨古的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继xù

象狗一样活着的,不然也不会把生的希望做出两根了。但是现实永远是最残酷的,当他最希望拿出来的是长的时,摸到手中的却偏偏是最短的那一根。

张恨古拿着这根马不吃草,咧开嘴笑了。看来,老天都要看他的笑话,那就死了吧。

他找了一根绳子套到房上,然后找了一个小凳子,站到上面比了比,刚好套住脖子。现在只要他把凳子一踢,那他立kè

就可又去见张默默了。

看来死也是很容易的,只需yào

一根绳子一个凳子。既然一切都这么容易,那就来世再见吧。张恨古想着,就要把凳子踢倒。

在我们常听到的一些评书当中,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无巧不成书”,我们这个故事当然也是这样。如果此时张恨古头一伸脚一踢,他的生命是结束了,纵横东南亚的英雄事迹谁来做呢?

张恨古最惹不起的街坊,二流子张大民,在这个时候推门晃晃荡荡地走了进来。

他是看张恨古家里亮起了灯,过来想跟张恨古喝两杯的。张恨古这次去中国淘金,应该赚回银子不少,至少他这样以为。不蹭他两杯酒喝,实在对不起他这个街坊。

听到有人进门,张恨古站在凳子上挂上去也不是,跳下来也不是,干脆就像得了脑血栓一样站在那不能动了。

“哎,你这是怎么的,你这是要寻死呀!”张大民这才意识到屋子里气氛不对,过去一把就将张恨古拉了下来,狠狠地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说,“你吃饱了撑的?干嘛不想活了!”

张恨古听他这样说,所有的委屈突然奔涌而出。

“你要死就死得值点呀!”张大民说,“有胆量去县zf那自焚去。那样死法才像个男人的样子,用电视里的话那叫伟大光荣正确……你要那样死了,我张大民佩服你一辈子。”

张恨古只听到了佩服一辈子,却不知dào

要想让人佩服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他一把握住张大民的手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我活着没有尊严,不如死了。既然死都不怕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嗯,你去可是去,千万别对人说是我鼓捣你的。”张大民看张恨古的神色有些不对,似乎真要到县zf那里玩命,后悔死了刚才说的那些,可他又不会说别的,只好拍屁股走人,本来想喝张恨古一顿的机会就这样Lang费了。

张恨古苦笑,心想我要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现在除非张默默来了,谁也拉不回来我。一个堂堂大男人,活着不能站直,那就死个挺直的吧。

张恨古翻来复去的折腾了半夜,终于下定决心死给zf看看。在期待与不安中度过这一个夜晚,当第二天的太阳刚出来,他就骑上自行车到了景先镇。

景先镇是通往花海县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非常重yào

,离东大村有四里多的山路。不过山路弯弯,七拐八绕的也要一个小时。在东大村与景先镇通往花海县城的路边有一座规模很大的加油站。张恨古就是要到这里的。

加油站里人影皆无。按理说正是加油的时候,人都哪去了?

“有汽油吗?”张恨古放下自行车,对着加油站里面喊。

这时候一个光头从里面探出头来说:“没油,没油。”

“这里不是加油站哪?这里明明有油,怎么还说没油?”张恨古不想活了,发xiàn

自己气也顺了,胆也大了,声音也豁亮了,站在哪儿都感觉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了——原来只有快死的人才能感觉到当家做主的感觉呀。

“我说没油就没油。”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慢悠悠地踱出来,用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说,“不知dào

现在油价正涨吗,等过两天涨完了再买吧。”

“不对吧?”张恨古有些怀疑,“今天看电视里还说国际油价又抽了不少呢,怎么还会涨?”

“操,傣帮电视台的话你还相信,你不是缺心眼吧?你什么时候见过傣帮的油价抽过?现在傣帮石油的确是跟国际接轨了,国际油价涨,傣帮跟着涨,国际油价落,傣帮继xù

涨。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知dào

,肯定是没开过车吧?”

张恨古没有开过车,还真不知dào

油价是这么涨的。不过他今天不是来讨论油价的,而是来找自焚汽油的,哪里听得进去?就对老板说:“你不就是等着涨价吗?这样吧,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了,给你二百块钱给我一桶够烧个人的总成吧?”

“你说什么?”老板有些吃惊地看着张恨古,“你真不想活了,你买汽油是想自杀吧?”

张恨古的脑子不够好用,这才想到自己自杀与否与别人有关,更不应该到处宣传自杀的打算。哪见过整天嚷着要自杀的人呢?可是人家问上了,他又不习惯说谎,只好推脱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反正多给你钱,你就卖我一桶就是。”

“那哪行,不说清楚一滴也不卖给你。”老板比张恨古更执着。

张恨古急了,说:“这花海县地方大了,加油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缺了在你这里买桶油吗?爱卖不卖,想卖老子还不买了呢。”

看他要走,老板立kè

不执着了,说:“唉,别走,别走。不就是买桶油嘛,我问这个可不是窥探隐私,更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是说,我这里有自焚专用汽油,你要不要?”

第二十九章 记者提示

张恨古拎着张大民送给他自杀的柴油,一路跟喝醉了一样东摇西晃地向家里走去。走到村子里的超市的时候,老板娘正好站在门口,笑着问他:“老古,在哪喝的,怎么喝这么多?”

张恨古感觉额头有些发热,摸了摸脸的确很烫跟喝醉了酒差不多。看到超市里人并不多,就进去买了几样熟食回家。老板娘看他神色不对,跟出来说:“心情不好就别喝酒了,过几天有好人家的女人我给你介shào

一个。”

张恨古并没有听出老板娘的话外音。如果他稍微聪明一点的话就应该问一问,她是怎么知dào

张恨古老婆失踪的?她怎么能确定张默默肯定不会回来?可惜当张恨古知dào

要查问这些的时候,老板娘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张恨古回到家里,打开电视与自己做伴,然后拿出一瓶酒来,就着那些猪头脸驴肉干一个人喝着闷酒。喝了半瓶酒了感觉越来越不痛快,那人猪耳朵跟嚼皮鞋一要,不禁想,真他姐姐的倒霉了,要不是打算拼命非得找超市的老板娘问一问,怎么把中国生产的皮革猪耳朵拿到傣帮来卖了?这时候正是新闻时间,傣帮电视台正在播出晚间新闻。张恨古看了只有三分钟,心情就变得舒畅起来。傣帮的新闻很有特色,一般情况下前十分钟是领导们很忙,中间十分钟是老百姓生活很安定,后十分钟是国外很乱套。看完这些新闻,再郁闷的心情也会变得痛快起来。生活在这样安定团结富裕健康的社会里,本身就是一种享shòu

呀。

张恨古继xù

喝酒,电视台继xù

广播新闻。新闻之后是记者访谈,报道的是一家制药厂非法排污的问题。张恨古从来不吃药,只是给张默默治病期间与医药打过交道,对于这样的新闻基本没有在意的可能。但是突然一个灵感涌上了他的心头——现在哪个行业都怕记者曝光,为什么不找记者试试呢?如果有傣帮电视台能够帮他,那还怕警察局不管吗,说不定连警察局长都得撤了职呢。

想到能够为普通百姓伸张正义的记者,张恨古不由得来了精神,一仰脖子就把剩下的那半瓶酒喝到了肚子里。

找记者,找媒体,让他们帮自己找回活下去的尊严!

张恨古是一个认准一条道儿跑到黑的主儿,没有人帮他出个主意,他想到哪里,当然就要做到哪里。他躺在床上把到傣帮电视台播出采访的过程反复温习了一晚上,然后起了个大早就要往花海县城赶。

走到村头的时候,正好遇到村主任张民生。张恨古从心里讨厌这个人,但是却不敢惹他,只好跟他打个招呼,继xù

要赶自己的路。

张民生拦住他问:“老古,这么早干啥去?”

张恨古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答复他,只好说:“我要到平江去,我告那些人事不办的当官的去。”

“嗯,我看也是,早应该告一告他们。”张民生主任眯着眼注视着张恨古的背景,大声说:“到了平江,多告几个当官的!”

张恨古匆匆忙忙地赶到了花海县城,然后坐车到北联再转高速到了傣帮的首都平江市。

张民生在村子里转了几个圈,然后悠然地回到家去,拿起电话打到镇里,告sù

领导他们村有一个人到平江**告状去了。

平江依山傍水,是一个景色秀丽的地方。张恨古却没有观赏风景的心思。他下了车直接打车到了傣帮电视台。

傣帮电视台与张恨古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一座巍峨的大楼平地而起,在平江市区的东部傲然耸立。当张恨古站在他的前面时,无限的自卑涌进了他的胸膛。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高大的建筑,张恨古站到电视台大楼前,根本不知dào

哪个门是进入电视台的路?

在电视台前徘徊了好久,看到有一个大门门口站了两个军人,进进出出的车辆也不少。张恨古猜测这可能就是进入电视台的大门,于是一点一点的蹭了过去。

“同志,请问这里是傣帮电视台吗?”张恨古掏出烟来想递给站岗的军人。

年轻的军人向着张恨古敬了一个礼,说:“同志,如果你有什么事,请到门卫那里。”

张恨古这才注意到大门前摆了一张桌子,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坐在那里,正朝着他打量呢。

张恨古紧走了两步凑过去,说:“同志,你们好。”

这两个人漠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土里土气的男人,等着他继xù

说话。

张恨古看到两个人都盯着他却不说话,只好再次说:“同志,你们好。”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这些了。后面的内容更精彩,欢迎明天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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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记者提示(下)

这两个门卫的耐心终于让张恨古给打碎了。其中一个人站起来,问:“行了,别叫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张恨古心说这人倒是爽快,急忙说:“同志,我老婆叫做张默默,我一直在中国打工,我家住在东大村——对了,东大村是花海县的,花海县是北联市的一个县……”

什么叫做语无伦次,这两个老兄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那个率先接待张恨古的门卫急忙拦住张恨古,说:“好了,不要说那么复杂,说说你有什么事吧?”

张恨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废话实在太多了,于是直接了当地说:“我就是想告状。”

“哦,原来是**的。”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立kè

就明白张恨古是做什么的了。每天他们这里来**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傣帮电视台虽然是全国人的喉舌,但那毕竟是全国人民的而不是哪一个人的,这么多人到这里来喊冤,做帮电视台干脆改名算了。

那位一直坐在那里的门卫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老乡,这里是电视台,你要告状,那得去信访办。”

信访办是个什么地方?别以为张恨古不知dào

。远在北京打工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信访办的厉害。他曾经有过两天在京郊某个地方筛沙子的经lì

,那里人的除了盲流就是**的人。去信访办,那还不如直接去拘留所呢。

张恨古急忙说:“我去过信访办,我想还是让记者同志帮帮忙。”

两个门卫看张恨古一脸的诚恳,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现实一点吧,傣帮电视台是个什么地方?连傣帮的新闻都播不过来,能为你一个人的事忙活吗?你知dào

新闻里播一条广告多少钱哪,那可都是按秒收费的。你要真有冤情,那去找找报纸吧,他们专门找地方zf的麻烦,说不定可以帮上你。”

张恨古满腔的热血,本以为到了傣帮电视台就可以在电视上控诉一翻花海县警察局的不作为,哪里想到电视台的门槛居然这样高,根本不给他进去的机会。不过这两个门卫的说也并没有错,堂堂的傣帮电视台如果能为他一个普通老百姓说公道话,那电视台也就不能再播新闻,全国人民都到这里来控诉zf算了。

那就去找一找报纸吧,这两个门卫说的有道理,现在报纸不好卖了,如果不找地方zf点麻烦,不炒起一些热点,这些媒体连饭都混不上了。想到这些,张恨古再次热血沸腾了。

张恨古向两位门卫问清了道路,打车直奔傣帮青年报的报社而来。据两个门卫讲,傣帮的报纸也分很多的派系,有专门骂zf的,也有专门捧zf的,只要不碰到zf的红线,说什么也没有人干涉。在所有的报纸当中,青年报以敢说真话,为民做主最为有名。

经过一番努力,张恨古还真的如愿地进入了傣帮青年报的报社,一位中年的编辑接见了张恨古。

张恨古声泪聚下,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向着这位编辑同志做了血泪控诉,满以为这位编辑同志听完会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哪想到那位老兄听着他如此的控诉居然有些心不在焉,叨着一支烟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编辑老师,编辑老师!”张恨古大声提醒着那位少了精神的编辑,心说看来自己刚才白说了。

“听着呢,听着呢。”编辑同志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

张恨古有些无奈地摊摊手,说:“说完了。”

“哦,说完了,好,那你先回去吧。”

张恨古不明白他是的意思,自己说完了就这样结束了?到底青年报管还是不管?至少应该给自己一个答复吧。

“您看我这事……”

编辑老师再次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了张恨古几眼,说:“抬抬腿。”

张恨古不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照着他的要求抬了抬腿。

“摇摇胳膊。”

张恨古再次照办。

“弯弯腰。”

张恨古马上把腰弯了下去,还夸张地晃了晃,表示自己的腰完全没有问题。心想,莫不成这位编辑老师家里有活儿要让我去帮他干?如果他真能帮zhù

自己,那别说干点活儿了,就是献点血都没有关系。

但是编辑老师并没张恨古猜想的那样要求他去干活,而是说了一句让张恨古差点喷饭的话。“你都没让他们打残呢,告什么告?”

什么?张恨古差点没有跳起来。听他老先生这话,似乎只有让警察打残的人才可以到这里来**告状了?

编辑示意他坐下,说:“别激动,小伙子,我告sù

你吧,现在这年头,让人找残了打废的人多了去了,象你这样完好无损来**告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过。青年报是发了不少为民请愿的呼声,但是象你这样的情况,傣帮太习以为常了。”

听他这样说,张恨古终于明白了大眼冯曾经说过的一个词:见怪不怪。新闻媒体每天遇到的这样的事太多了,他们只能挑选一些有代表性的案件去曝光,象他这样的小事,看来已经太多太多了。

已经充足了气的张恨古,立kè

泄了气。看来这种小事,来平江的确是有些冲动了。早知dào

这样,还不如去北联折腾折腾呢,说不定那里的报纸可以为他做主呢。

“不要去北联,千万不要去北联。”编辑老师急忙提醒张恨古,“去北联还不如你找个热闹的地方搞个自焚啦自杀的,弄的热热闹闹的,让zf下不了台,这样新闻媒体才会有报道的热情,不管真死假死,反正只要让全国都知dào

这件事了,你的问题也就好解决了。”

第三十章 让你消失

张恨古一开始根本没有理解到编辑老师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走到回东大村的路上才愰然大悟.只有把事情闹大了,媒体才有报道的热情,他的事才有伸冤的可能。

“要不我免费为你在青年报上登一则寻人启示?”编辑老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张恨古,这是他所能提供的最大的帮zhù

了。

张恨古摇了摇头,如果张默默真的是走失了,他还用得着这样折腾吗?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有些怀疑,为什么张主任不让他报警,为什么警察署不给他立案?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张恨古满怀着期待来到平江,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默默地离开了青年报社,继xù

思考着编辑那段富有深义的话。当他刚刚离开报社几十米远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恨古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站在他的面前。

“哎,你怎么回事?”张恨古见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便不满地问。

那个人向他笑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花海县的人?”

张恨古听对方正是花海县的口音,没想到在平江遇到了老乡,当下便高兴地说:“当然,当然,我就东大村的,你是哪个村的?”

那个中年人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旁边说:“老乡,我们到那边说句话。”

张恨古并没有多想,跟着那人走了几步,来到一辆挂着北联车牌照的轿车旁边.那位中年人笑笑,对张恨古说:“你不用再花钱买票了,我们送你回花海县。”

话音未落,从车里突然钻出几个人来,三下两下把张恨古按到车里,然后用一条麻袋把他套了起来。张恨古还想挣扎,没想到一双臭袜子已经塞到他嘴里,然后麻袋口一扎,他再想折腾也没用了。

张恨古被捆猪一样扎起来,再装到麻袋当中,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几个人也不理他,纷纷上车,那辆车飞一般地离开平江,上了高速直奔北联市而来。

就在这辆车离开以后,两个穿着便衣的人从墙角走了出来。望着那车绝尘而去的车辆,骂道:“他妈的,现在县里的官员都这么牛,到首都抓人都敢不通知咱们一声。”

“算了吧,既不是反对组织又不是敌对势力,管那么多干嘛?**的少来点,咱们国安部也更安定一些。不过这件事得跟北联的宋天联系一下,至少得让他给咱们报点油钱。”

“这个倒是没说的,不过咱们不知dào

这个人来这里为的是什么?至少得先抓住他们的小辫子,然后再跟他们讨价还价吧?”

两个人在这里计划着怎么跟北联的市长宋天弄些油水的时候,张恨古已经坐着免费的车辆回到花海县了。

张恨古被两个人抬下车,几个站在院子里的人招呼道:“怎么又弄回货来了?这次你们又该领奖金了吧,到时候喝酒的时候别忘了兄弟们。”

“行了,少说两句废话,来过来帮把手。”两个人抬着张恨古有些费劲,急忙叫看热闹的那几个人过来帮忙。

张恨古此时早已经醒过来了,听到这些人说话,晕晕的脑子有些适应不过来。不是刚才还在平江吗,大街小巷每一个人说的都是平江话,怎么突然这些人都说开了花海县的语音了呢?想了好一会终于想明白了,看来自己晕过去这一会,那些人已经把他弄回花海县了。

几个人把张恨古弄到屋子里,然后打开麻袋,把张恨古从里面倒出来。

张恨古象头猪一样从麻袋里滚出来。虽然重见天日,但是身上还让绳子绑着,嘴里还让布堵着,只能望着这些人呜呜地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一个胖子示意人们把张恨古嘴里的布拿出来,张恨古这才长出了口气,胸中那被憋的要流血的感觉突然释fàng

出来,恨不得给那个胖子磕个头。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向胖子表示一下,那个胖子已经向他做了表示。他快步起到张恨古的面前,轮圆了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飞起一脚,正踹在张恨古的肚子上,张恨古本来肚子里憋得早就乱套了,让他一这脚下去,只听的一声,连屁带屎都流了出来。

张恨古学着鬼叫了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似乎要造反一样,翻天搅海地不能忍受。

“你为什么打人?你凭什么打人?”张恨古能够开口说话了,却只能用最无力的声音做无谓的抵抗。看看周围这几个虎视耽耽的装小伙,张恨古连抗议的声调都不敢叫大了,生怕更加厉害的武功向着他招呼。

“说,去平江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去**?是不是去告状?”那个胖子一边继xù

在张恨古的身上招呼着,一边骂骂咧咧地问。

张恨古没文化,但是并不傻,偶尔有些时候还相当有些小聪明。胖子的三拳两脚并没有把张恨古的小聪明打跑,相反却让他变得比平时更加聪明。他一听胖子这话立kè

就明白,原来他们是专门在平江负责截留**告状的便衣。明白这个道理,张恨古知dào

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想到这里他立kè

就嚷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不去是**的,我是好人,我是安善良民哪。”

听到脚下的人这样说,胖子气喘吁吁地停下手,问:“你说,你要告哪位领导的黑状?”刚才他这几脚已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张恨古抵挡不住,胖子也累了个半死。

张恨古急忙说:“我是去电视台登广告的,登寻人启示。如果我要告状,我不得找国务院、法院、信访部什么的吗?”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把目光投向了胖子。胖子又喘了两口气,问:“这么说,你不是去**的了?”

张恨古急忙确定地说:“当然,肯定不是**,我又没什么冤枉,我到平江上什么访?”张恨古说这话的时候,牙根都恨不得咬碎了。他张恨古的确没什么冤枉,因为他已经被冤死了。如果他现在不说几句好话,胖子打不死他,那几个小伙子也得收拾死他。到了那时候,他有天大的冤情也没有人知dào

了。

狗还可又四肢着地,张恨古现在却只能躺在地上。尊严,张恨古在心底里呼唤,活着还不如一条狗,那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那看来还白费力qì

了。”胖子再喘口气,踢了张恨古一脚说,“行了,既然不是去告状,那就放你一条生路,赶紧回家吧。记住了,这件事对谁也不能说,不然有你好kàn

的。”

张恨古点着头,努力想站起来,但是站了站,终于还是没有站起身来。有一个小伙子拿来一杯凉水递给张恨古,张恨古一仰脖子都喝了下去,感觉这才有了一点力qì

,扶着墙一点一点地站起来。回头看看这几个人,在心里记下了这些人的相貌。心想,有朝一日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几个的。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一个什么机构?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张恨古连问都没有问。对于一个心存必死之心的人,问太多的问题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第三十一章 谈判专家

花海县最高的建筑是一处正在建设中的电视塔。因为缺钱,这个半拉子工程以最破烂的形式屹立在花海县的上空,倾诉着对zf的不满。

张恨古在家里睡了一晚,早早的来到电视塔的下面。原来他以为这样好的地形,这里一定会有人看守,没想到离近了才发xiàn

,原来这里根本没有人管理,已经沦为一个公共厕所,到处都大小便,分不清是人的还狗的。几条野狗正在这里觅食,看到有人过来,用狗眼的余光描了张恨古两眼,似乎对这个人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依旧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大便。张恨古小心地躲过这些脏物,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向上爬,终于来到了最高处的第八层。

电视塔虽然只建到了第八层,但是这已经是花海县的最高建筑了。站在塔顶层,感觉整个花海县都在自己的脚下。耳边的风呼呼地刮着,离塔边稍稍近一点,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一样。张恨古放下油桶,从包里拿出一个广告红粉刷的标语挂在了八楼的上面。然后自己拎着油桶,小心地走到了电视塔的最外面。张恨古走得相当稳健,生怕一不小心就掉到下面。虽然掉下去与跳下去或者自焚都是一死,但是如果掉下去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多少年后都有可能成为人们的笑柄。既然要寻找自尊,那当然就要有尊严的自杀。

电视塔的下面就工农路,人来人往的车辆与行人拥挤不动。再隔了一条街就是府前路,小白宫广场上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电视塔的八楼。

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公共汽车、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都行走在路上,人们发xiàn

在电视塔的八楼上,突然打出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冤沉海底,以死鸣冤。一个年轻人拎着什么东西正站在楼层边,似乎随时准bèi

自杀的样子。

“不好了,有人要自杀!”不知dào

是谁叫了一声。引得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有夸张的女人,用防空警报一样的分贝提醒众人她存zài

的存zài

,倒似乎所有人都应该把目光投向她这里一样。

不用那此发出尖叫的女人提醒,几乎所有路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注意到了电视塔的八楼,注意到那幅鲜艳的条幅,注意到了悲怆的张恨古。原来朝着各个方向流动的人流,不约而同地向着电视塔下拥了过来。

“有人要自杀啦!”

“那人拿着油桶,看样子是自焚。”

“该不会是跳楼吧?”

人们在商店的外面,在街道里,在小白宫的广场上,在公共汽车的车窗里,都扬起头来,恨不得把张恨古的身体都看透。

在张恨古的的视线中,电视塔下的人物如同狗抢骨头一样蜂拥过来,只有短短的三五分钟,工农路就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还有更多的人在向着这个方向涌动。看不到电视塔上面场景的人不知dào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更加卖力qì

的向这里挤。

张恨古第一次成为这么多人关注的中心,心里微微有些颤抖。不过转念一想,他连死都不怕了,这些人的目光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一些小商小贩似乎捉到了商机,卖矿泉水的,卖冰棒的,卖花生米的,甚至挑着但子卖茶叶都趁热闹挤到这里,向人们兜售自己的产品。

下面的混乱,与张恨古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已经要死了,那就死得轰轰烈烈,让全花海县的人都知dào

,他张恨古是为什么死的。看看下面人越来越多,张恨古打开油桶,就要把张大民赠送的那桶柴油倒在自己身上。昨天对于张民生抢走自己的自焚专用油,他还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当他真zhèng

想要死的时候,才发xiàn

原来自焚专用油远没有柴油烧的厉害。真的要感谢张民生,不然张大民也就不会送自己一桶燃烧起来更具效果的柴油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辆警车呼啸着冲了过来。人们听到警车刺耳的叫声,急忙向两边让开。十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有的负责把人们驱赶到离电视塔更远一些的方,有的负责拉起警戒线,有的把一张防跳楼用的气垫膜铺到了地上……一个警察拿着话筒对张恨古喊:“这位老乡,你先不要动,请你不要动,千万不要动!你有什么需yào

,我们可以帮你向上级转达,帮你向上级转达……”

张恨古冷笑道:“转达,转达!你们当官的有一个给老百姓办事的吗?哪怕有一个,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话说着,不知dào

怎么回事张恨古悲从中来,他想到了张默默,如果张默默已经死了,那他马上就会看到亲爱的老婆了。如果张默默还没有死,那一定在哪个地方不知dào

受什么罪。既然他张恨古没有办法帮zhù

老婆,那就用死来说明一切吧。

“请你冷静,请你冷静!”楼下的警察看到张恨古的动作,急忙大声地叫道。

“谈判专家上去吧。”刑侦队长陈同庆说。

花海县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件,应急预案虽然写了不少,但是面对着突然出现的事件,他们却只能束手无策。在领导未做任何指示的情况下,让谈判专家上去应付拖延一会应该会有一些效果。花海县警力并不十分充足,这次从警察学校特别招来一名品学兼优的高材生胡明,不但基本功扎实,据说最擅长与罪犯谈判。这次派她上去,说不定可以有意wài

的收获。

这边陈同庆与警察局庄局长联系,那边胡明一行三人已经准bèi

妥当,迅速地从电视塔下钻了进去。

一些离得比较近的观众纷纷叫道:“谈判专家上去了,专家上去了。”

也有的对此不懈一顾,说:“狗屁的专家呀,现在专家都夹砖了,教授都叫兽了。我看不如别Lang费时间了,早点跳下来算了。”

此时的张恨古还在做着死前最后的回忆。他想起自己救治张默默的日日夜夜,他想起张默默对他的夜夜深情,他想起张默默拿着他的手在地上写字,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胡明带着两个警察从七楼的楼道一探头,张恨古美好的回忆立kè

就被打碎了。自从让警察局请出来后,张恨古对穿着这些衣服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他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举起打为机说:“别过来,别过来呀。再向前一步我可就点火了。”

张恨古太紧张了,八楼的楼顶风很大,他的打火机能不能点燃柴油呢?这本来就是一个问题,张恨古已经担忧半天了。更让张恨古遗憾的是,他那桶油还没有来得及浇在身上呢,即使点又怎么点呢?

第三十二章 准备后事

紧张,还是紧张。站在八层的张恨古虽然极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但是依然有些发晕。

如果有第二次自杀的可能,我一定会比这次做得强一万倍。张恨古心想。

胡明看出了张恨古的情绪正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之中,马上止住脚步,说:“别动,别动。你有什么要求,请你对我说。我们就是专门来解决问题的。”

张恨古第一次看到女警察,还是一个领导,感觉多少有些亲切。但是依然没有改变对警察恶劣的印象。“你们别过来呀,你要是走过来一步,我马上点燃就些柴油。”张恨古看了看那个油桶,这才意识到油居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还老老实实在躺在油桶里睡觉呢。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这想自焚,怎么就忘了在自己身上倒柴油呢?

胡明用从学校练就出来的微笑,不断给这位选择死亡的老乡放电。说:“这位先乡,请问你有什么要求?你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可以吗?可能我不会立kè

给你解决问题,但是你不说,我怎么知dào

是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呢?我们一定尽lì

满足你的需yào

,有什么都可以谈。请你相信,在傣帮,每一个普通百姓都会平等地享有宪法赋予的尊严。”

如果不说到“尊严”这个词还好一点,一提到这个让张恨古伤心欲绝的词汇,张恨古立kè

跳下去的心都有了。张恨古咬牙切齿地说:“我什么都不想谈,我看透了你们这些穿制服的了,一个好人都没有。我就是要站在最高处,死给你们这些当官的看看,让全世界都知dào

,傣帮的官有多黑。”

胡明心里笑了,只要对方肯说话,她就还有机会。胡明说:“对,您说的一点都不错。的确现在司法腐败已经成为全世界的一个难题,傣帮也不例外。不过您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帮您解决的。”

“解决,你们解决的了吗?我老婆失踪了,景先镇派警察署不给立案。到了花海县警察局还不给立案,到了县zf,根本就没有人管。推来推去,傣帮通讯社,傣帮青年报,我连傣帮少年报都找了,但现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帮zhù

老百姓说理的地方吧?既然我老婆找不到了,那我还活个什么劲?只是我死之前也要给你们当官的好kàn

,让天下老百姓都知dào

,当官的都是什么德性!”

张恨古的声音不算小,但是从八层高的楼上传下来,下面很多人都听不大清。人们停止交头结耳,侧着耳朵听,比一年级的小学生上课还要认真。稍远一点的人一个字都听不到了,于是有人就大声嚷,“傣帮电视台的呢,为什么不上去现场直播?”

很多人现在还只停留在看热闹的阶段,他们根本不知dào

,楼上这个要死的人为什么到这里寻死?他们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站在那个位置上去?

胡明点头道:“您这话说的非常在理。我想问一问,您老婆叫什么名字?”看到张恨古这样,专家开始转移话题。

“张默默。”张恨古回答道胡明笑了,露出一嘴好kàn

的牙齿,说:“这个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想她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会体贴人的女孩子。”

张恨古点头道:“那当然。”

“那她长得什么样子呢?”胡明继xù

问。

张恨古说:“她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漂亮的鼻子,就跟画上的仙女一样。”

张恨古这话等于没说,长得漂亮的女人有的是,况且每一个人的审美眼光并不相同,张恨古看着漂亮的人,别人未必就会感兴趣。但是胡明却表现出果然如此的样子,说:“原来那天我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老婆?是不是身材较好,长得挺漂亮的。”

胡明这话也是废话,什么样子叫身材好?什么样子算漂亮?一句实在话都没有,偏偏张恨古听着心里就舒服。爱情往往让人中邪,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一点都不假,即使是一头母猪,在情人眼里那有可能是天下第一美女。

不管怎么说,胡明的话让张恨古动心了。张恨古心里最关心的就是张默默,突然听到对面这个警察说前几天见过张默默,张恨古再想死也死不下去了,哪怕内心深处依然在怀疑眼前这个女警会不会在骗他。

胡明接着说:“其实呀,当人的情绪处于低潮时,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要学会转移注意力。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就尝试着去接受,去面对。一个人不可能改变世界,世界也不会因你而改变,所能做的,就是适应世界,不钻牛角尖,不要和别人攀比。你的生活,应该有你自己的精彩。”

胡明前面的谈判相当有效,尤其是她胡说八道的遇到过张默默,无疑给张恨古打了一支强心针,但是后面这带有哲理性的内容,还不如对牛弹琴了。

胡明知dào

自己说的其实全是废话,她这样说,只不过是暂时缓和一下张恨古的情绪。等她们离得张恨古更近一些的时候,突然上去把他按住,然后送到下面,等张恨古情绪过去了,再死也不是他们的事了。专家的荣誉,就在这里。她们不来,死十个张恨古跟她没有关系。她出现在这里,张恨古再从楼上跳下来或者自焚了,那她这个小团队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张恨古哪里知dào

人家是为了荣誉而来,根本不在乎他这人的生死。真的听信了她的话,以为这个女人还真认识张默默呢?

“你见过张默默吗?”张恨古没有听懂胡明刚才的哲理,继xù

刚才关于张默默的话题。

“当然了,我们还在一起美过容呢”胡明点头承认,为了进一步拉近与张恨古的关系,不惜把自己与一个农民的老婆同流合污。

不过她不知dào

,她这话说错了!

张恨古大脑这个时候偶然清楚了一下,正好听到胡明这句话,马上就明白了。张默默不会说话失去记忆,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出东大村,更不可能跟别人去做美容。对于张默默,张恨古虽然知dào

她爱美,东大村的人知dào

她很美,张默默却没有一点追求美的想法。因为她的大脑有问题,甚至连美丑都不会分辨,不然也不会跟着张恨古睡三百多天了。

“哼,你骗我的!我老婆根本不会去做美容!”张恨古退后一步,举起打火机。心想还是点吧,点了吧,一点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下面看热闹的人也都在叫。“点了吧!跳了吧!”

“是呀,点了吧。其实我早该死了。”张恨古悲哀地想。

“张先生的头脑真是清楚,我的确是说错了。我想你现在已经是万念俱灰,非常想现在就点燃打火机了。在这种情况,如果换了我,也会与您一样的。死是一种解脱。作为一名警察没有尽到我们的义务,我非常难过,我还有一句话,希望您认真听一下。您还有什么后事需yào

办吗?如果可能,我可又帮你处理……”

后事?张恨古突然明白了,现在的太阳真的会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眼了。马上就要死了,自己死后,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那两间小屋,还是山坡上那半亩山田?或者老父老母的坟地?

第三十三章 一点不疼

第三十三章一点不疼张恨古与张默默睡了一年多,但是张默默的肚子一直没有被张恨古搞大。如果一定要找一点遗憾,没有儿子应该算是张恨古最不能放下的。他这一死,张家从他之后就绝了后代,如果他今天死了,在老爸老妈的坟头之后,谁会给他挖一个坑,把他埋在父母的脚下呢?

两滴眼泪从张恨古的眼里滚了出来。

胡明问:“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你死之后,如果哪天张默默回来了,你想让我对她怎么说?我可以原封不动的把话传给她。”

这是最关键的一句话,直接触及到张恨古的灵魂。这也是张恨古一直没有解开的一个疙瘩。张默默究竟怎么样了?如果张默默还活着,他这样死了是不是太搞笑了?如果这样悲壮地死了,张默默会怎样生活下去呢?她没有记忆,没有思想,如果找不到张恨古,说不定会她跟着别人走了呢,还是守在那两间小屋里活活饿死?如果她离开了那两间小屋,她还会记得曾经有过一个疼她爱她的张恨古吗?

胡明继xù

她的攻势,“其实,如果有令人担忧的问题,你就先往最坏的情况打算,并且接受这个可能的最坏的打算,镇定地想办法改善最坏的情况。大部分时候我们会发xiàn

事情并没有想象那么糟糕。你想,如果张默默活着,你这样做她一定会为你难过的……”

就在胡明拖延时间等待机会的时候,电视塔的下面几辆车风一般地驶了过来。几个警察跑过步去把支车保护在中间。第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从车里钻出来,大步走到了电视塔的楼下,抬起头来向上面望着。

“告sù

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花海县的常务副县长田守仁。

因为事发地点离县zf非常近,甚至在小白宫的办公室里都可以看到张恨古打出的标语,这让花海县的父母官胡志清县长非常震惊。花海县近年来群众与zf的矛盾虽然有些激化,但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恶**件。几万人聚集在这里看热闹,这无疑会给花海县zf的形象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胡志清立kè

要求会出紧急应对。作为常务副县长,田守仁同志用最短的时间来到现场指导工作。

“马上让急救中心来,马上让电力局停电,马上通知移动公司把所有的电话手机全部停掉,马上通知交通部门封闭公路,任何出去车辆全部停下,高速关闭……”田副县长一连串的指令传了下去。这样做,与张恨古没有任何关系,这些举措都是限制人们向外部散发传播不良信息,防止不明真相的群众造谣生事的。发布完指令,田守仁这才问:“上面情况怎么样?”

警察局庄局长已经来到现场接替了陈同庆的指挥职务。他看到田副县长来到近前,指着正站在楼顶的张恨古说:“他现在身上洒透了汽油,手上拿着打火机,如果一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很多拿着摄像机的人,他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有的甚至拿着话筒对不明真相的群众进行着采访。

周围看盾热闹的人已经挤的水泄不通,还有更多的人向着这里涌过来。工农路这条街上,比五一黄金周时游览中国长城的人还要多。

田守仁不住地皱眉,这样拥挤的情况,如果出现一点意wài

,可能会出现大面积的踩踏事故。刚才自己说过让封闭交通,为什么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向这边挤过来?他回头对秘书说:“你给交警队徐队长打个电话,如果他三分钟之内不能到这里,马那就回家抱孩子去吧。”

三分钟内徐队长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帽子看来很成问题,但是周围的同志还来不及为之欢呼的时候,田副县长已经把最严厉的目光投向了他们。“你们一个一个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让事态发展到这样不可控的地步?为什么让这么多老百姓围观?为什么不及时封锁路口?为什么……”后面应该还有几十个为什么,但是他的话很快就让周围嘈杂的人声压了下去。

田守仁异常恼怒,副县长在这里,居然这些老百姓一点都不给面子,居然让自己丧失了话语权?他的气不打一处来,正好kàn

到旁边警察局长庄冒亚站在自己一边满脸的无奈。心想我无奈也就罢了,你也摆出这样的姿态,好像你做了多大努力一样!于是叫了一声“庄局长”。庄冒亚似乎没有听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八层楼上张恨古那里。田守仁的秘书小菜急忙过去捅了庄冒亚一把,趴到他的耳朵边小声说:“田县长叫你呢。”

庄冒亚这才发xiàn

田副县长的目光有些不善,急忙做出毕恭毕敬的样子,聆听领导教诲。

田守仁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知dào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用30秒的时间说清楚。”

30秒是个什么概念?眨巴三下眼,或者咳嗽一两声,或者叹一口气。田副县长立kè

就给庄局长找难题了。周围的几个警察局的领导都吓得一缩脖子。人们正常说话的速度是每分钟一百多字,播音员的速度是一分钟最多一百八十个字。如果说得快一些,一分钟最多说二百多个字。也就是说,可怜的庄局长必须用一百来个字把这件复杂的不能再复杂的事件说清楚,而且是当场作文,想到网上搜一篇现成作品的机会都没有。

庄冒亚能够在警察局门口做青天白日梦,说明这个人还是有些思想的。在副县长这个十万火急的课题面前,他一点都没有含糊,既没有上网查找资料,也没有让秘书代劳,而是用最简短的话把现在最危急的情况表达的一清二楚。

此时的张恨古站在八层的电视塔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楼下的观众们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很多人都希望能够在上班之前看在到事情的结果,这样上班之后就可以有新的谈资。而楼上这个要自焚的人却犹豫不决,这已经耽误了大家很宝贵的时间,说不定有不少人上班会让老板扣了当月的资金。

“跳呀,别再那墨迹啦!”有**声喊道。

“点火吧,点着了就没事啦!”有几个人叫齐了一齐喊道。

“快点吧,一点都不疼!”

第三十四章 自生自灭

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的张恨古,从来没有在大厅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的张恨古,从来没有居高临下让这么多人注视自己的张恨古,在这么多人的循循善诱下,他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他慢慢地把油桶提起来,一点一点地浇在自己的身上。

“不要浇,不要!”胡明伸出手去想拦,但是看到张恨古迷离的眼神,她手伸了伸却并没有向前迈出步子。当一个人的精神出现恍惚的时候,任何事情都可能做出来。她刚刚参加工作没两年,可不想跟这个土老冒去黄泉路上走一遭。

张恨古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老婆丢了,自己的老婆丢了,结果警察告sù

他这件事连个屁都不如。从署长到局长都让自己滚,所长还踢了自己一脚,这样的奇耻大辱其实张恨古都可以接受,只要羞辱张恨古的人能够帮他找一找张默默。但是所有的zf部门都不理他,一向呼唤正义的记者竟然有等待热点,指点他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引起zf的注意。

但是当他站在第八层的电视塔上的时候才明白,这个地方好上,下去可是太难了。难道他就这样一声不响地下去吗?他站到这个楼上容易,他怎么才能够下去呢?

听到围观的那些人的声音,张恨古真恨不得自己拿的不是一桶油而一颗原子弹,他要与这些看热闹起哄的人同归于尽。

现在,那淋在身上的汽油,只要他轻轻的一按打火机,一切就都结束了。他的老婆,他的尊严,他的一切,立kè

就可以找到了……

这一切,只是需yào

一点点勇气。

想到自己在北京打工的痛苦,想到一次一次的从死神旁边擦身而过,其实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快点火哪,还犹豫什么!”

“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英雄好汉,快点吧!”

“这小子没那胆吧,窝囊死了!”

……

“让这些人闭嘴!”田副县长恼火地向这些老百姓们看着,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对生命如此冷漠.这些老百姓怎么就一点人性都没有呢?如果上面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还会这样吗?

“你说,怎么回事?我在这等着呢。”田副县长对庄局长说。

“楼上要自焚的人是东大村的张恨古。之所以要自焚,是国为他老婆丢了,景先镇派出所没有给他立案。谈判专家正在做他的工作。”

庄局长这几十个字,吐字清晰,结构完整,有人物的名称,有事情的起因与经过,更有他所采取的行动。这已经是他能够达到的最极致的高度了,估计如果不是在副县长的威压下,,他永远不会有这样精彩的现场作文。

庄局长这几句话说得很有一些水平。要想把这么复杂的情况用30秒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挑着主谓宾定状补来说。当然,设下点悬念,等着县长来问,这样他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来解释了。在这个回答当中,他不仅把自己已经从事的工作——让谈判专家上去沟通——摆在县长面前,还顺带着把这事的责任一脚踢到了景先镇警察署长那里。不管是好事坏事,反正自己没事就万事大吉,至于那个倒霉的署长,哪天有机会再回报他吧。

果然没有出乎庄局长的意料,田副县长立kè

追问:“为什么不立案?”

现在景先镇警察署的署长就苦着脸站在一边,听到田副县长这样问,向前探了探身子没敢说话。庄局长伸手把他拉过来,说:“快说,田县长问你,为什么不立案?”

署长吓意识地仰起头来看了上面的张恨古一眼,压低声音说:“他老婆是张默默。”

张恨古的老婆张默默并不是苍井空老师,也不是武藤兰老师,田副县长当然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田副县长用一种异常的眼光看了这位署长一眼,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张恨古的老婆叫什么名字跟我有什么关系?看来这小子的署长真是干到头了,回头直接给他办了退休算了。

署长看到副县长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他这句是十足的废话,忙补充道:“张恨古的老婆就是让国安部的人接走的那个女人。”

沉默。

田副县长低下头去,闷闷地吸了口烟。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他的身影映在地上,显得有些臃肿。秘书适时的说:“前一段时间的确国安部的人来过,不过说是国家机密,县zf根本不知dào

他们来做什么。”

田守仁仰起头来,看着上面的张恨古,良久,才说了一句话:“让他自生自灭吧。”说着头也不回径自走了。

自生自灭是什么意思?这话说深刻吧,字面意思挺浅显。说简单吧,怎么处理张恨古领导却没有任何指示。

庄局长看看政委,什么也没说。

政委看看副局长,什么也没说。

副局长看看股长,什么出没说。

股长看看城关警察署的署长,什么也没说。

署长向后看了看,身边倒是有十多个心腹的干警,都眼巴巴地看着领导等他的吩咐呢。

署长从各级领导的脸上逐一看过去,发xiàn

现在的领导都眼观鼻鼻观口,活活如寺庙里的菩萨,想看出一点表情都不可能。

他想了半天,终于明白领导是什么意思了,对他的手下说:“领导说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一帮警察大眼瞪小眼,等了一会看各级领导都没有吩咐,于是收拾起各自的东西钻出人群。下班了。

胡明依然在做她最后的努力.她刚才对张恨古的攻心战其实已经起到一定的作用,如果不是围观人群起哄,说不定张恨古已经随着她下了楼了。他见张恨古虽然眼神迷离,神情委顿,但是还没有举起打火机,这说明张恨古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想到这些,胡明对张恨古说:“我知dào

,死是一种解脱,死了以后,人就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没有自卑,当然,也没有了责任。张默默如果回来了,你可以不用去管她,不论她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睡好觉……”

第三十五章 不要不要

专家就是专家,虽然现在很多专家都成了砖家,教授都成了叫兽,但从张恨古这件上来看,专家的作用还是不可低估的。石头中偶然会有美玉,垃圾堆里也会有宝贝,狗食盆子里也难免有红烧肉。胡明的说服工作有了成效。

此时的张恨古腿有些软了。他对面前这个警察说得开始有些信服了。不论怎么说,如果自己死了以后张默默却回来了,那他就死得太冤枉了。想到东大村那些流氓老乡,不知dào

张默默会便宜了谁?退一万步讲,为什么张默默失踪了他们不管呢?这里面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对了,警察不给立案,说不定就是警察干的呢?

想到这一层,张恨古突然升起一种报仇的冲动。既然同样是死,那与仇人同归于尽是死,这样自焚了也是死,死就要死得有价值。就在这个时候,张恨古几乎下定决心,活要找到张默默,死要砸烂警察局——他的希望很快就要达到了,或者说马上就要达到了。因为一帮要砸烂一切的思潮正在楼下汹涌着。这些年来人们对zf的不满在张恨古事件的召集下汇集起来,在一些人的鼓动下开始躁动。当警察们突然离去后,压抑很久的人们开始对着周围的物体出气了,开始是汽车、商店与行人,然后很快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警察局、zf、商店、医院以及所有可以砸烂来出气的场所,都将是他们的发泄的目标!

谈判专家已经看出张恨古已经被她说动了,不用后面两位助手动手,用不了三分钟,张恨古就会乖乖地跟她下楼。

她的脸上已经开始孕育胜利的微笑,畅想应该用什么语言来面对下面那些长枪短炮的媒体。第一句话要说的是,应该感谢zf呢?还是感谢领导?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对讲机响了。

“领导们都走了,你也马上撤下来。”

“什么?”她以为听错了,“你重复一次。”

“领导让你们马上下来。”

这个传达给胡明指示的并不是任何领导,只是与胡明关系不错的一个同事。当大多数警察都开始离开现场的时候,她发xiàn

胡明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个自杀者。这位同事完全出于好意,告sù

胡明,警察的大队人马已经撤了。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兵,根本不知dào

领导们是什么意图,所以当她传达给胡明的信息时,已经变成让她下楼了。

“那,那楼上的人怎么办?”她没有指明张恨古这个人,只能含糊地说楼上的人。她在楼上,两个助手也在楼上,但谁都知dào

,她所指的“人”就是张恨古,哪怕张恨古最蠢再笨,也听得明明白白。

“放qì

吧,领导们都不管了,你还在那傻站着干啥,我听领导说自生自灭,别管他就是了。”

怎么会这样?谈判专家胡明同志的脸都气绿了,放qì

也就意味面前这个人马上就会去死。站在张恨古的角度看,大家都起了哄让他死,换了谁也不可能再活下来了。都讲究顺坡下驴,现在骑在老虎背上了,没有人给他搭把手,张恨古怎么下得了台?

在楼上站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张恨古已经做好投降的准bèi

了。男子汉大丈夫,抬得起头来,就低得下身去。为了给张默默找回公道,他一定要活下去,哪怕象狗一样,也要把那些幕后的黑手找出来,然后象杀猪一样把他们全都开膛破腹。但是当她听到专家那一句楼上的人怎么办时,似乎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zf对于自焚的人居然放qì

了?zf居然允许他在这里点火了?zf居然不在乎人们用自杀这种手段了?

这个万恶的社会!这些万恶的官员!这个黑暗的天下!

张恨古想起为了张默默,警察署不管,警察局不管,信访局不管,县zf不管,市zf也不管……现在,连自杀这样极端的手段zf都不怕了,他还有什么办法为自己争取权益?

算了,这个社会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了,既然老天爷已经不让人活了,那他还有什么必要活下去?做一条狗,张恨古现在都没有机会了。

死了吧!

谈判专家的手伸出一半,想拦却没有拦下来。她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放qì

了对张恨古的心理攻势,为什么会任由面前这个变成一个火人?现在她完全可又救张恨古一把,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对得起良心,但是领导那里却怎样交待呢?。

在良心与领导之间,还是选择领导吧。胡明默默地向张恨古行了一个注目礼,然后扭回头走下楼去。

张恨古留恋地看了看远方。虽然隔着高高的zf大楼,但从那里望过去之后,就是他的家乡东大村。不知dào

这一把火,会把自己烧成什么模样?不知dào

会不会有一个好心人把他的骨灰送回到东大村,埋在父母的身边?

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哪,死在哪里都是解脱。张恨古突然大彻大悟了,死的方法虽然有千种万种,但最终目的都是死。老死也是死,病死也是死,烧死也是死,只不过时间上差了那么一点,为什么不选择有尊严的死呢?。

张恨古举起打火机,一闭眼,就要点燃自己。

“不要!不要!不要!”

“等一等!”

几十个人开着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从远处疯了一样冲过来,突突的声音把围观的数千人都吓得往两边躲。只见十几个拿了铁锨棍子的农民一边齐声喊着一边向边边冲过来。

“张恨古,你小子要是死了,老子他妈的跟你没完!你给老子下来!有冤的伸冤,有仇咱报仇,死个球球是软蛋!”有一个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张恨古站在高处虽然听不太清,但他一眼就看到,这群人正是东大村的父老乡亲,带头的居然是总是欺负他的二流子张大民。

“大民兄弟,大哥我可是受欺负了。”张恨古终于见到了亲人,一声“兄弟”两行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张大民冲到下面,冲着张恨古喊:“别死呀,千万别死!”

这时几个还没有离开的警察走过来说:“你们是哪的,谁让你们来的,滚一边去!”

“什么?”张大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警察,“你们说让我滚一边去?你们站在这里见死不救专等着收尸,对吧?还敢说让我滚一边去?”回头对那帮说,“怎么着,大伙说应该谁滚?”

“砸死这些王八蛋!”三个年轻的后生跳下车来,抡起棍子就向警察身上招呼,吓得那个警察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拔腿就跑。

这时候围观的人中突然有人站出来叫道:“打这些警察,让他们缺德,打死一个少一个!”

这些话就像是当初在世界各地蔓延的**一样,一支烟的时间就在花海县那些想闹事的人们中传播开来。打砸抢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三十六章 乱了乱了

既然有人先动了手,周围又有这么多人壮胆,手脚痒痒的人们开始不安分起来,胆子大一点的四处开始寻找武器,向着这些警察的身上脸上招呼。警察的退却,给更多的人壮了胆,纷纷加入到这个行列。

“砸他娘的警车!”

十几个人冲上来,把车抬起来掀翻。楼上的张恨古没有点火,这些人却把警车点着了。

动手的人越来越多,警察们虽然拿着枪,但没有人敢出一声。领导们都率先离开了,这里剩下的只有十多个警察了,看到势头不妙,他们抱着头向后退。但是周围都是不明真相的群众,他们想走的时候已经无路可走了。

怎么办?是坐等让群众打死,还是打死这些人冲出去。十多个警察没有一个领导,根本也指望不上领导的亲自指挥。

打吧,横竖开除公职,总不能死在这里吧。

现场的情形,副县长已经走了,局长已经走了,副局长已经走了,大小领导都不在,没有主心骨的警察们开始了自救行动。警察与群众的冲突终于暴发了。

警察打死人啦!这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花海县城,让更多的人失去理智,涌上了街头。这些人开始把打砸抢的范围扩大,他们拥向了警察局,在庄局长还没有跑之前就把警察局砸了乱七八糟,然后浩浩荡荡地冲向了县zf。

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打砸抢的行列。

商场被抢了,医院被砸了,花海县zf所在的小白宫一片狼籍……

胡志清声嘶力竭地叫道:“警察局都他奶奶是吃白饭的!老子马上全部撤了你们的职!”

花海县乱成了一锅粥,这与张恨古却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张大民从楼下拉下了张恨古,已经坐着拖拉机自顾回了东大村。

张恨古要请大家吃饭、喝酒,在最需yào

帮忙的时候,是东大村的哥们救了他。这才是真zhèng

的父老乡亲,这才是真zhèng

的兄弟。张恨古并不知dào

,他们惹的事已经太大了。不要说傣帮,就连加拿大德国的一些报纸都已经上了头版头条。

德国镜报的头条是:傣帮发生大规模骚乱温哥华日报的头条是:傣帮暴发大规模***流行世界日报的标题更加邪乎:傣帮反对党抗议遭镇压,流血冲突九人死于非命。

……

傣帮高层震怒了!作为一个国家,因为始终没有联合国的席位,傣帮在国际舆论中出现的机会少之又少,甚至很多人都不知dào

在世界上还有傣帮这样一个国家。没想到因为这个事件,傣帮一下子就闻名全世界了。在联合国安理会本月的讨论中,甚至日本代表要求安理会对傣帮严重侵犯**的事件进行调查。

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张恨古就是生了十八个脑袋也别想活下来了。别说张恨古想过自杀,这次再想死都不让张恨古痛痛快快地死,更不用说自杀了。

张恨古并不知dào

这些,他现在唯一知dào

的,那就张大民真真zhèng

正是他的兄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在张大民的带领下,他们一车人趾高气昂地回到了东大村。

在这里,我们来交待一下东大村村民的组成。东大村的村民大多数姓张,但这一个张字并不能表明这些人都是亲戚。就比如张恨古与张大民,他们八杆子打不着,不要说五百年前,就是五千年前都不是一家。又比如张民生主任与张恨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比张大民还要远,细算起来估计五千零一年前才会是一家吧?其实,东大村的原始居民来源于中国,那是明朝时期南征的朱木英的军人的后裔,这些人都以追随的将领张海为姓,所以一个村子虽然大都姓张,却没有一家是近亲。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在张恨古最危险的时候,二流子张大民良心突然发xiàn

,象个英雄一样带了一帮年轻人冲进花海县城,把孤单无助的张恨古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并不是件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完全是张大民一时脑子发热或者象领导那样屁股决定脑袋的决策,但绝对是一件正确的行动。由于张大民的帮zhù

,张恨古崭新的一生即将要开始了。

当然,张大民悲惨的时候就要来到了。

第三十六章 乱了乱了(下)

张恨古与一干弟兄回到了东大村,张恨古先到村子里的超市买了几斤熟肉与一些凉菜,又拎了几瓶白酒与两件啤酒,向村子里的饭店要了几个炒菜,把这帮救他的兄弟都请到了家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张大民不知dào

这句话,但是却知dào

救了人的命,那个人应该感谢他才对。所以他对于张恨古的殷勤完全接受,坐在张恨古家院子的正当中,就如同皇帝坐在宝座上一样,享shòu

着英雄归来的荣耀。

当张恨古与兄弟们举杯的时候,他们却不知dào

,因为张恨古的的举动,引起了全世界对这个地方的关注。日本联合印度等一些国家代表,再次要求安理会**理事会对傣帮事件做出表态。联合国**机构在第二天发布声明,对于傣帮所出现的情况表示关注,要求傣帮zf予以解释。同时,世界各地的媒体进行了跟进报道,一时间傣帮成为很多搜索引擎的关键词。

傣帮zf高层相当被动,对于在傣帮境内出现这样的事情非常遗憾。要求北方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此次事件,把影响降到最低。花海县所在的北联市zf立kè

组成了花海暴力事件调查处理小组,由市长宋天亲自任组长,负责调查这件事情发生的过程、造成的影响以及对相关责任人员的处理。

宋天在到达花海县的第一天,首先与胡志清进行了谈话,很多人都以为胡志清肯定会被就地免职。但是让人意wài

的是,胡志清高高兴兴地进去,精神焕发地出来,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其他观望的人看到胡志清的表现,以为这件事可以避重就轻,不会处理多少人的时候,北联市长宋天就决定向花海的官员们开刀了。

经过市zf主要领导的讨论,认为花海县常务副县长田守仁及相关责任人员应该全部免职,警察局长庄冒亚与景先镇警察署长应该开除公职。只有这样,才能够向北方省领导表达出北联市处理此案的力度。

北联市zf发言人表示,当时对百姓动手都是一些临时聘用的治安城管人员,这些人员大都是临时工,并非真zhèng

的警察。当然,即使临时工所做所为也给zf造成了不良影响,北联市zf将会责成公检法司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害群之马清除出队伍。

另外,个别不法之徒利用混乱之机,打砸抢烧,给人民财产带来巨大的损失,给zf形象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对于这些敌视傣帮人民zf的行为,zf会加大打击力度……

田守仁副县长现在只能坐在家里看这些新闻了。早知dào

这样,他决不会离开现场的。早知dào

这样,他一定要让庄局长在那里坐镇的。他只是考lǜ

那时候已经要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正好与庄局长交流一下最近的学习总统讲话的心得。就是那样一点时间,最终使局势失控。而这一切,完全就是那个张恨古造成的。

处理公务人员的同时,决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他抄起电话来,给县长胡志清打电话,说:“志清县长,即使宋市长处理了我,我也要把问题讲清楚。这一切虽然与我们处理不当有关系,但是那个张恨古,还有那些与张恨古一起参与抢劫的人,一定要处理。不然我们公务人员口服心不服呀。”

胡志清叹了口气,说:“我在花海已经呆了十多年了,花海县什么样我清楚。你说那个叫张恨古的是带头的,可是明明他们已经走了,捣乱的那些都是大街上的混混……”这意思很明显,田副县长要将责任转移到张恨古身上的打算县长并不同意。

田守仁很不高兴,但是却没有办法,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胡志清说话了,“守仁哪,这次事闹大了,市zf要求把相关人员都免了,我看你就先别做主管政法的副县长了吧,在家里呆几天,过去这个风头再说。”

这已经是田守仁意料之中的事,应了一声,还是坚持说:“公务员我可以不做,但是张恨古一定要把他办了。”

胡志清有些不耐烦地说:“老田同志,这些事并不是我们应该考lǜ

的,你交给庄局长去做,在他下台之前让他再做几件大快人心的事。”

“明白了。”田守仁笑了。

第三十七章 偷逃出国

田守仁这样的大领导在花海县城惦记上了张恨古,象蚂蚁一样的小民张恨古的酒当然没有办法喝痛快了。

张恨古心情不错,虽然他没有死成,没有找到自己希望的自尊,但是张大民的行动告sù

他,至少在东大村,他张恨古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当他需yào

弟兄们帮zhù

的时候,父老乡亲都把他看成东大村的一员,拼了命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这就是尊严,至少是在东大村的尊严。

张恨古再次邀请几位兄弟,在他的小院子里摆上桌子,几个人猜拳行令喝得火热。

张大民端着杯说:“真是不好意思,兄弟,连着吃了你好几天了,改天我来安排一次吧。”

张恨古拍着胸膛说:“哥儿们之间要说这个就远了,通过这件事,我总算知dào

谁是好人谁是坏了。”

张大民的兄弟二民问张恨古:“老古,谁是好人好说,谁是坏人哪?”

张恨古脱口而出:“张民生就是个王八蛋。”

话音未落呢,王八蛋同志居然找到张恨古家来了。

张恨古原来对于张主任有三分尊敬,七分惧怕。现在对于这位主任,只有一百二十个讨厌。见到他不请自到,非常不高兴地问道:“张大主任怎么有闲空到我这里来了?有话快说。”这句话后半句没说,但是所有人都知dào

,那就有屁快放。

自从张恨古在八层高的电视塔上要自焚后,他已经不再惧怕任何领导了,大不了是一个死,在死亡面前,不论是村主任还是国家总统,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张主任根本不在乎张恨古的态度,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眼前这些菜实在不怎么样,用筷子夹起一块肥肉片子放进嘴里咀嚼了半天,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喝,喝!还喝!怎么喝不死你们!警察来抓你们来了,还不快跑!”

这几个人本来对于张民生并没有什么好感,听到他这样说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张大民拍拍张主任的肩膀,说:“主任,你要是愿意喝,就坐稳当了一起喝,别那拿些警察来吓唬我们。你也知dào

,我们胆小,没见过官,看见你就要尿裤子……”

听到他这样说,其他几个人都哄然大笑。

只有张民生没有笑,他甩掉筷子,说:“张大民,别拿好心当了驴干肺,你以为我喜欢喝你们这破酒呀。一会你们偷着去我家里看看,有没有几个警察在那坐着。要不是我安排酒菜让他们先喝着,你们早被警察抓走了。”

话音未落,超市的老板娘何莲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老古,你们怎么还不快跑,警察来抓你们了,说你们聚众市事,马上快跑吧。”

张民生得yì

地扫了众人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张大民一听有些发晕,问道:“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又没犯法?”

“还说呢,你们惹的事大多了。这次不仅是县里,没准还得把你们几个送到联合国呢,据说联合国点了名要枪毙了你们几个。这不,我跟警察说了半天好话,他们都听不进去,说这是北联市宋市长的安排,谁说情也不行。这不,我都顶不住了才给你们通个风。快跑吧,向后山跑,不管在哪,只要离了傣帮就行了。”

张恨古喝了半斤酒,头脑多少有些发木,听到老板娘与张民生两个人都这么说,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抓住了张民生的手,似乎这双手就是他们救命稻草一样。

“究竟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我们?”

张民生叹了口气,说:“你们还不知dào

吧,你们走了后,不知dào

什么人带头造了反,医院也砸了,警察局也砸了,警车也烧了,zf也包围了……唉,整个县城都成了垃圾场了。你说这要不是大事,那花海县还有得了大事?我听那几个警察说,这件事小了说是攻击zf。大了说,这就是***!”

张恨古再没文化,也知dào

攻击zf是什么罪过,当下就傻了。

张民生心里偷着乐开了花,说:“我出来想了半天,这么大的事,我是保不住你们了,只有跑出去,等风声不紧了再回来。你们的事,我给你们保着,万一要是杀了我,你们以后烧香的时候别忘了给放上二两洒,也算我没有白忙活。”

张民生这话说得比真的都真,竟然从脸上掉了两滴眼泪下来,连张民生自己都不相信他的表演能力这样强,后悔早些年如果当演员说不定现在早火了。

“他奶奶的,怕什么?”张大民酒气冲天地说,“要知dào

这样儿的话,我也得烧几辆警车,砸几个zf!你家里不是有几个警察吗,不要以为穿上老虎皮就可以大摇大摆了,看老子过去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怎么来东大村的,还乖乖地怎么给我回去。”

“看!你还这么说!”张主任脸沉下来,“要不是看着咱们一个村的,一笔又写不出两个张字,我才不管你们。听我劝的,赶紧快跑,回头事过去了再回来。再说,你们在家里一天吃饭混天黑也没意思,还不如到外面打个工挣点钱呢,也少给我添点麻烦。”

张大民看看主任,突然说:“唉,你这么喜欢我们去打工,要是老子打工回来老婆也失踪了怎么办?”

第三十七章 偷逃出国(下)

“唉,看你这话好像张恨古的老婆丢了跟我有关系似的!”张民生知dào

张大民对谁都习惯自称老子,但是面对着东大村最大的官,这小子还一点不顾忌,实在让他有些恼火。

张大民说:“有关系没关系不知dào

,反正是老古出去打工了,他的老婆就丢了,谁都没看到怎么走的!”说着向前逼近了一步。

张恨古急忙拦到他们两个身前,说:“行了行了,大民兄弟你喝多了,你先回家睡会。”

张民生看到张大民居然敢跟他较劲,气不打一处来,说:“这事我可告sù

你们了,什么时候警察抓你们来别提我呀,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什么都没有说。”说起来气冲冲要走。

张恨古这时候酒醒了一大半,基本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拦在张民生的面前,请他好好解释一下事情的来由。

主任苦了脸说:“这事大了,谁也保不了你了。根据这些年的经验看,肯定上面的大领导有人受了处分,丢官的少不了。可哪级的领导只处理自己人?还不是得抓得替罪羊。你想想,手心手背都是肉,谁是那个羊?当然只能是你们呗。”

张恨古一听呆了。原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突然变成几个人的事,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死就死了,抓就抓了,他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牵涉到张大民几个兄弟,这让他一下子没了主意。

送走了张民生主任,张恨古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没了计较。

“跑吧,只有这样了。”张恨古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带着你们哥儿几个闯北京,那边还有我几个弟兄,好歹能混碗饭吃。北京是个大地方,傣帮就算知dào

咱们在那他们也不敢去那里抓人。”

张大民并不想走,他不想发财,东大村这个穷地方,也不可能出一个有钱有势的人。

在东大村这个地方,想着发财的人很多,真zhèng

发财的根本上没有。往上推几十年东大村都没有出过一个地主老财,现在除了主任家里跑步进入小康也没有哪家比别人家有钱,谁也看不出以后有没有这个可能,至少目前没有向这个方面想。

这是一个吃饱了混天黑的地方,跑出去打工的都是想钱想瞎了心的人。就像张恨古这样,那是为了挣更多的钱给老婆治病。如果没有什么希望,还是坐在家里看看电视,走到街上聊聊天,坐在酒馆里喝喝酒。这才是东大村人的正常生活,这才是他张大民喜欢的生活。

傣帮没有什么支柱产业,偶尔有些瞎打瞎撞的外国人来探险旅游让这里的人挣些外块,山里打些猎物换取粮食,农村人种些谷物维持生活。与那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相比,傣帮共和国还主要是自己自足的生活。

与很多傣帮的村镇相比,这几年的东大村日子是富足的。因为东大村的村民每年每人都可又拿到一千五百块钱的补贴。这个钱的来源倒也简单,原来东大村的山林被某一个富商全部包走,据说要搞什么旅游开发,而且一下子就包了一百年,然后就把山林整个都封了起来。即使是东大村的人,也别想进山半步了。如果没有这一千多块钱,东本村可能会有很多人想办法捉摸赚钱的路子,可惜,知足长乐的思想,让几乎所有人失去了努力的方向。

过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张大民真是舍不得这富贵的生活。如果他有机会看到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一定会为自己现在这个态度而伤心的。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死亡正在等待着张大民。

警察就在张民生家里喝酒,在警察的威胁下,张大民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跟着张恨古溜出了东大村。

张恨古一行五人趁着夜色收拾包裹,悄悄出了东大村,爬过一道道山,越过一道道沟,准bèi

从野人山渡河进云南。

张民生主任再次来到张恨古家,看到张恨古家里已经人去屋空,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他几步跑回家去,抄起电话给警察署打了一个电话,于是十几名警察坐上汽车来到边界,早早地守在了边境,等着张恨古他们钻进已经张开的口袋。

聚众闹事,然后偷逃出国,这个罪名可真是不小!

张民生的老婆有些不安,说:“老头子,你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缺德?”

张主任骂道:“放你个屁!这个世界你知dào

是叫德什么叫缺德?领导要让他们完蛋,我管得了吗?我要是敢说个不字,我就得先玩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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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莫须有

夜,黑漆漆的。只有几点星星在天空闪光,似乎离山顶很近,又似乎很远。几声凄惨的叫声从远处传过来,那是在深夜里游弋的独狼。张恨古带着张大民几个人小心地避开荆棘,顺着小路向上爬去。

这里已经是野人山了边缘,再攀过这道山后,就可又看到中国云南的灯光了。

到了半山腰,张大民不禁再次回头看了看远处灯火明亮的地方,那是他生活了近三十年的老家,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说:“老古呀,咱就这么走了?我他妈的连跟老婆说句话都没来得及呢。”

“嗨,你这人什么时候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哥儿们,过了这坐山,你会知dào

外面那个世界有多好了。除了我这样想着老婆的人,估计你见了肯定不想回来了。”张恨古把那边的世界描绘的跟天堂一样,给这几个初次离家的兄弟打气。实jì

上,北京的确比傣帮要强不少,这几个人不要说看到北京,只要到了昆明,可能就会永远不想回家了。只是,等待他们的并不是美好的前程,而是警察的枪口。

张恨古就把自己在北京的见识挑选精彩的给兄弟几个说得满嘴都吐白沫了,那几个人也渐渐对自己的前途有了希望。正当他们说得热闹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十多个黑黑的身影。

张恨古走在最前面,开始以为是树的影子呢,等离近了定睛一看,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冲着他们笑。

“你们怎么来晚了?”一个胖胖的警察问道。

“谁?我们?”张恨古假装不明白,但是心里清楚,完了。借着天上的星光,他清楚地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胖子,正是把他从平江带回来的那个便衣。

“包括你们,也许还有别人。你老实交待,还有别人吗?”胖子微笑着。这个胖子是花海县警察局刑侦队的队长,叫做陈同庆,人们习惯上叫他陈胖子,是花海县公检法司系统有名的狠角色。

张恨古使劲挤出点笑,说:“可能有吧,我回去给你们找找。”说着就要向前跑。张恨古那心思,反正前面就是中国了,只要过了界碑,借给他们胆子也不敢拿着枪追过来。

“别动,再跑一步就出国了,你想叛国是不是?”陈同庆大声叫道。

张恨古回头看看其他几个兄弟,那几个人还没张恨古见过世面呢,在人民警察面前早吓得尿了裤子,连话都不敢说,更不用说跟着他跑了。

“我们没叛国!”张恨古争辩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这里进入中国,这不还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怎么会是叛国呢?

“不是叛国,那是什么?叫你嘴硬!”一个警察上来拿枪托狠狠地砸在张恨古的头上,张恨古只来得及学了一声狼叫就晕过去了。

张恨古醒过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被关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这跟当初被便衣警察从平江抓回来的地方差不多,不过那里的条件似乎比这要强一些,至少还有光线。

“喂,谁在这?”张恨古小声叫道。

“行了别叫了,我们都在这呢。”张大民在黑暗里对他说。

“这是哪呀?”

“那还用问。”张大民没好气地说,“号子呗。”

号子就是监狱。

张恨古的头脑慢慢恢复了记忆,这才想到自己被人以叛国的身份拦住的,又被人民警察打了一枪托。他摸摸头上,湿湿的,血迹还没有干,看来自己来到这的时间还不长。

张大民在村子里虽然一直以二流子流氓的形象出现,但那都是窝里横,离开东大村三里地,就再也不敢翘尾巴,从来都是夹着尾巴走路。现在被抓到监狱里,早已经把他的胆都吓破了。他拉住了张恨古的手,却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张恨古只感觉张大民的手抖的厉害,只好使劲把他的手握住,轻言细语地安慰他,也同时安慰另子里几个现伴儿。

“不就是闹了点事吧,最多罚几千块钱完事。放心,我这次从中国回来带回来一万多块钱呢,随便他们罚,只要有数就行。”

张恨古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对于金钱的作用还是认识到位。其实他之所以这样说,与其说给大伙开心,还不如说给自己壮胆,毕竟这次事情的起因是他。

张大民听他这样说,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他带头去救张恨古,只是头脑一热,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听到张恨古要自焚了,只要是认识的哪一个不会心里热乎乎的?拦下他,别让他这样死了,应该每一个东大村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然,张大民也是有一点自己的私心的,在东大村找一个好欺负的人不好找,张恨古就是其中一个。如果张恨古死了,他再想找一个人欺负,那还真费了劲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寻常的这个举动居然会闯了这么大的祸。他运用了自己全部的脑子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谁会想到,本想跟着张恨古出去躲躲吧,没想到竟然惹出更大的祸来。

令他沮丧的是,没想到警察居然会给他们安上一介偷越国境、叛逃祖国的罪名。什么叫叛逃,那不就是汉奸吗?自己只不过是想出去躲躲风头,既不知dào

国家大事,也不会一去不回,为什么要给他们安这样大的帽子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如果他知dào

中国有过一个叫做岳飞的人,就会知dào

什么叫做莫须有了。

对于张恨古张大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根本不知dào

什么叫做政治,更不知dào

官场的风云变幻。当然也就无法预测出自己的未来了。傣帮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常务副县长都处理了,难道他们这些带头大哥还想跑得了吗?

都说秋后算账,但是现在傣帮zf已经等不到秋天了。现时现报,这是花海县zf领导的风格。田副县长等不了,庄局长更等不了。不要说三天五天,三个小时五个小时后还不知dào

谁做县长谁做局长呢,还是早点处理了这些暴民为好。如果稍一耽误,说不定哪天早晨起来,傣帮的旗子早换了颜色那也说不准。

第三十九章 亲爹老子

正当小黑屋里的几个人惴惴不安的时候,铁门被推开了。一道强烈的光线立kè

冲进了屋子里,几个人全都被刺得睁不眼眼睛,只好闭上眼低下头做老实听话的好孩子状。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看了蹲坐在地上的几个人,问:“谁叫张大民?”

张大民一听差点吓哭了,说:“这事带头的不是我……”话说到一半,想到如果再说下去就得把带头的张恨古说出来,当着这几个乡亲的面,实在是太没面子了。这话即使要说,也得等到了审判长那里再揭发张恨古不迟。想到这便停下来不说了。

张恨古哪里知dào

张大民已经有了出卖他的打算,见第一个要提审的居然不是他张恨古却是大民兄弟,急忙说:“警察同志,张大民是跟着跑腿的,我是带头的,还是先判我吧。”

张恨古并不是打肿了脸充胖子,而是他对死早已经考lǜ

了很久,在死亡与生存的边缘打了无数个滚了。不要说受审,就是立kè

拉出去枪毙,张恨古也不会再皱眉头。

“滚你一边去,还轮不到你说话!”一个警察瞪了张恨古一眼,拉上张大民出了门。

“当”地一声,铁门再次被关上。屋子里顿时又变成了黑暗的世界。

“老古,他们会把大民怎么着?”几个跟着张恨古逃跑的弟兄都围到了张恨古身边。他们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最多就是喝点酒打打群架,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被关在这里已经吓坏了,还要跟传说中一样去过堂,这让他们怎么不紧张呢?

张恨古除了上次让便衣从平江抓回来给狠打了一气,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经lì

。但是现在他成了大家的主心骨,只好不断地安慰大家,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过在心里,张恨古却想,他们接到张民生的消息马上就向中国逃,按理说他们穿山越岭跑得够快,怎么还是让花海县的警察给抓住了呢?按理说,即使让人抓住也应该是傣帮人民军的边防部队,而不可能是警察,而且是花海县的警察。

花海县的警察抓他们与边防军抓他们有什么区别呢?张恨古的脑子再好用,也想不通这一层道理。如果他知dào

村主任张民生的举动,就再也不会这样莫名其妙了。

其实不仅是他想不能,就连通风报信把他们送到警察局的张民生都想不通,不就是几个平头老百姓嘛,这世界上增加一个不多,减少一个不少,抓起来枪毙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弄个套让他们去钻?

有人说,政治与战争的区别,就是流血与不流血。其实战争并不见得流血的,政治也未必不流血。战争是直来直去的,政治往往是拐弯抹角的,即使有直达的快捷通道,也要多绕几个弯子。田守仁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要把花海县的影响降到最低,当然就要把责任推得更干净一些。本来是一件因为处理不当造成的群体事件,当有外来势力干涉的时候,性质就已经变了。

部分亲华势力煽动不明真想的群众闹事,当zf平息事件时,这些人企图越境逃跑被抓获归案。还有比这样的结果更有意义的吗?

可怜的张恨古,可悲的张大民,他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成了亲华派的代表。

张大民被带到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张大民环顾四周,这里四面都是墙,只有一道小门通到外面。屋子顶有一盏白炽灯泡,发出幽幽的光线,似乎这里已经离着阴间不太远了。随着身后那道铁门重重地关上,张大民的心也就随着那一声飞到天上。

“完了,可能这就是电影里的审讯室吧?”张大民暗想。他睁大眼睛前后左右看了看,想找一找是不是有电影情节当中的那些考虎凳、皮鞭之类的刑具,却发xiàn

屋子里只有一张很大的桌子,后面一把老板椅。桌子的对面墙角有一把小凳子,估计就是自己的坐位吧,很自觉地就坐到了那里。

老板椅上坐了一个戴了眼镜的中年人,没穿制服,不知dào

是警察还是其他领导。有些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用一个剪指甲刀在修指甲。从他进来一直到坐下,始终没有抬起眼来看他了眼。

屋里不透风,张大民感觉身上有些发热,屁股挨了椅子边坐着,感觉汗顺着脖子往下流,恨不得快点问自己点什么,然后快点回去。虽然那里也很黑,与这比起来,那都成了天堂了。

很久,很久,很久。

灯光照在张大民的脸上,他的神经已经绷得太紧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理他,让他实在受不了了。一开始是细微的汗珠,继而是一粒一粒地向下流,不大一会就打湿了他的内衣。张大民这时基本上已经崩溃了。有一种要哭的感觉。心说你他妈的就是问哪,什么事老子都告sù

你,就是小时候偷过谁家的包米我都不落下。

在张大民以为面对的这个人是个哑巴的时候,这个人终于说话了。

“张大民?”

“是,是。”张大民赶紧说话,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说句话了。

“东大村的人?”

“是,是。你要问什么就快问,老子全都告sù

你。”对方不是哑巴,张大民终于可以出口气了,却不知dào

他能出气的时间已经在倒计时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敢称老子,并不是张大民有多么嚣张,这只是他的口头语而已。不要说对着警察,就是对着他亲爹,他也是老子长老子短的。可惜,他亲爹可以不在意儿子的越级挑zhàn

,警察同志却是相当在意的。

屋子里立kè

传来一阵惨叫声,这声音比野人山的狼叫声要凄惨多了,就连远在不知哪个方位的张恨古都吓得一哆嗦,心说,天哪,这是什么声音,难道世界末日要到了?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张恨古他们所在的小黑屋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张恨古,出来。”一个声音在外高叫着。

张恨古奇怪,按一般电影里演的,提出一个犯从,那就要送回一个犯人来。他要被提出去审了,怎么没见把张大民送回来?

张恨古回头对其他几个兄弟说:“放心,没事的,我一会就回来。”话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没有了底。

警察在后面跟着,张恨古在前面慢慢地走着。拐了两个弯就到了一个小院子里。这时候一个似乎是领导模样的人从一边路过,与押着张恨古的警察打着招呼,说:“怎么这么点事,还没弄清呢?”

警察说:“哪那么快?”

张恨古听到那个领导打着哈欠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手下悠着点,别再把这个打死了。要是一下死俩,那可就真不好交待了。”

张恨古机伶伶打个冷战。他前面进来的是张大民,听那人的意思似乎是他们把张大民打死了。这些人哪是人民警察呢,分明是就是屠宰场杀猪的了。

第四十章 看家狗

胡志清最近有些郁闷。

他在花海呆了十四年了,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坐立不安。在前两天发生爆乱之后,本来以为可以休息一下了,没想到花海县zf再次被推到了风口Lang尖——警察局在审问犯人时,犯人居然意wài

死亡了!

按说,死个把人对于警察局来说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可偏偏死的这个人是前两天花海爆乱中的参与者!这给了媒体超乎想像的借口,现在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把矛头对准了花海县,似乎不把花海县所有的黑暗都揭出来,这些媒体都要集体自杀一样。更让人不安的是,这次参与报道的并不是一些小媒体,竟然连傣帮中央电视台都有记者来到了花海县。

国级级电视台的记者在这个时候来到花海县,不仅胡志清头痛,连北联市市长宋天都坐不住了。

上午宋天的秘书专门给胡志清打电话,询问张大民的死因。胡志清手里拿着警察局送来的材料没有敢上报。那份材料写的是犯罪嫌疑人张大民在审讯过程中要求吸支烟,因为两天没有吸烟,猛吸了一口,结果呼吸不畅,活活给呛死了。

现在警察们干的这些事,因为互联网的关系已经家喻户晓了,什么捉猫猫、喝水死,这些原本只有在中国才能出现的死法,在傣帮也开始大行其道。傣帮人民警察别的学不会,审死犯人的先进技术倒是跟中国同行没少拜师。

“我让警察局整理一个材料,明天给宋市长亲自送过去吧。”胡志清对宋天的秘书说。

宋天的秘书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说:“千万别,现在宋市长火正大呢,你要是来了,说不定当场给你一个下不来台!”

胡志清苦了脸,他当然知dào

最近这两件事会给市zf带来多少麻烦,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身份特殊,早就让宋天把他就地免职了。

其实上次处置失当,宋天就有心把花海县zf所有的人马连锅都端了,但是由于某些关键人物的出面,胡志清这才保住了位置。不过胡志清保住位置,并不能说明其他人就没有关系了。宋天明确指出,这件事必需yào

有承担责任的人。既然县长不能换,当然常务副县长就要在这个时候打冲锋了。

拿掉田守仁的常务副县长,撤掉庄冒亚的警察局长,这本是他舍车保帅的招儿。但是还没有等到他施展,警察局又给他惹事了。

如果偶尔一件事,那还可以算是偶然,但是再次发生严重影响和谐稳定的事,那胡志清想脱关系都没有借口了。

但是让胡志清意想不到的是,秘书却问了他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胡县长,有个叫张恨古的没有被打死或者打残吧?”

“张恨古?”胡志清从来没有听说过花海县还有这样一个人,或者以前听说过,但是早已经忘记了。要知dào

,既然连市zf都知dào

的人,在花海县多多少少得有点小名声。胡志清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这个人是哪个单位的,只好低三下四地问,“他是哪个单位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秘书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说:“胡县长,你是不是最近休养生息的太过火了,你们花海县出了这么大的人物你都不知dào

?”

这时候站在胡志清一边的秘书急忙用笔在纸上写了自焚两个字送到了胡志清面前,胡志清这才明白原来张恨古就是那个自焚的人,急忙说:“呵呵,老了,脑子转不了那么快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自焚的人吗?他没事,他肯定没事。”嘴里这样说着,向秘书示意。

秘书心领神会,马上跑出去给警察局打电话,说:“警察局吗?我是胡县长的秘书,胡县长命令你们,马上停止对那几个偷越国境的罪犯的审问,必需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要是再出点事,你们警察局……嘿嘿。”

胡志清让秘书去发号施令了,心里这才放下心来,心说那些警察就是再快,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再弄死一个吧?

他小声地问:“这个张恨古有什么问题吗?”

宋天的秘书压低了声音说:“问题是没有,背景可有。”

胡志清听他说得神神mì

秘,却不肯直接了当地告sù

自己,知dào

对方在调自己的胃口。对方既然要调他,他只能随着杆让他调,于是再问张恨古有什么背景?

“猜猜。”

胡志清听到他这话,杀人的心都有了。看来这小子是闲得蛋疼拿他开涮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虽然这样想,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说:“刘秘书,北联的超级卖场那里我有一张贵宾卡,明天我让人给你稍过去,你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帮我采购点。”

“那行,那没问题。”刘秘书听他这样说,立kè

高兴起来,说,“胡县长事多,这样的小事当然我就得跑腿了。我告sù

你说,胡县长,你最好提前给那个叫张恨古的好言好语地放了,然后再给他安排一个正式工作什么的……”

胡志清听他这样说,差点把眼珠子都瞪掉了。一个聚众闹事的人,不追究他的责任也就罢了,还给他安排一个正式工作?

刘秘书听胡志清语气不对,说:“你看,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当我胡说。”

宋天的秘书会不会胡说?凡是有脑子的人不用想都应该知dào

。胡志清不是一个笨蛋,这点心思当然是有的,他之所以会表示怀疑,实在是脑筋转不过弯来。

奶奶的,有空还真得看看脑筋急转弯了。胡志清拍拍脑壳,打电话让林得配到他的办公室来一下。

花海县这次爆乱很多官员都受到了牵连,有哭的当然就有笑的。林得配就是众多笑得肚子疼的官员中的一个。他从一个普通的镇长,一下子提拔到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这不比坐飞机,也比得上坐高铁了。这一切的功劳一部分要归于田守仁的失误,更主要的要归功于老黄的关系。想到了老黄,想到了自己远在加拿大的儿子老婆,林得配兴奋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林得配已经从北联市的老黄那里知dào

他马上就会被任命为花海县常务副县长,胡志清以下的第一把交椅。听到这个消息时,林得配兴奋的都找不到北了。虽然这里面牵涉到了各方面的利益,但他相信,靠着自己的努力,花海县一定会让他治理的井井有条的。

他没有想到,自从张恨古的老婆张默默失踪之后,花海县政坛的上空,已经变得乌云密布,山雨未来风满楼了。

第四十一章 不得好死

就在林得配志得yì

满的时候,县长有请了。

林得配以为组织对他的谈话马上就要开始了,临进门才想到,如果真的是组织任命谈话,那应该是北联人事局来人才对,轮不到县长来跟自己谈话的。

胡志清见林得配进来,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说了几句闲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得配,那个自焚闹事的张恨古你知dào

吧?”

林得配当然知dào

这个把花海闹得满城风雨的人物,点了点头,不知dào

领导要问他什么。

胡志清说:“你说如果要给他安排一个正式工作,那安排在哪个单位最全适?”

林得配也是一个在官场混迹了二十几年的人,当他听到胡县长这句话的时候,差一点就晕过去。一个罪犯不判刑就不错了,还给他安排一个正式工作,那天底下的暴民位还不都起来造反?不过他看到胡志清那一脸的高深表情,心里突然一动,万分之一的灵感告sù

他,这可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件。

林得配非常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一支烟吸了足有一半,这才说:“胡县长高瞻远瞩,一定会有更好办法。我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高瞻远瞩谈不上,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胡志清说,“现在进入公务员队伍要参加全国的资格考试,张恨古肯定不能这样考。我想倒是可以让他先进入教育系统,然后再调入zf部门,这样拐个弯……”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把目光停在了林得配的脸上。

林得配立kè

做出一张夸张的面孔,对于这样伟大的发明创造表现出五体投地的样子,连连拍拍着自己的头,说:“太高明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胡志清笑了,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涌现出一阵一阵的悲哀。看到了林得配,他似乎就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在宋天面前,自己甚至还不如林得配。因为他只是一条狗,真zhèng

给主人看家的狗。

可是狗给主人看守的是什么呢?他却一点都知dào



其实在傣帮,郁闷的并不只胡志清一个。

庄冒亚就是其中之一。

在花海打砸抢事件之后,按照北联市长宋天的要求,庄冒亚本该就地免职的,但是胡志清考lǜ

庄冒亚这几年工作尽心尽lì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想挨过几天风头过去之后,再给他一个小小的处分,算是对市里有个交待。出乎意wài

的是陈同庆再次惹了大祸,居然把张大民打死在警察局的看守所里,搞得全国的记者都跑到花海县来搜集新闻。在这种情况下,庄冒亚知dào

,即使胡志清再想保他,他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了。

既然好歹是免职,庄冒亚就做了一个让所有警察肃然起敬的决定,他把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头上,象陈同庆这些直接的肇事者却可以免于处置了。

陈同庆长出了口气,他这个刑侦队长一定好好吸取这次的教xùn

,以后再想打死人,坚决不用这种笨方法。的确,陈同庆说到做到,以后再处理人时,真的没有再用这种愚蠢的方法,而是用了一种巧妙的方法。

当然,陈同庆同志的小聪明并没有逃过张恨古的眼睛。这并不是张恨古比陈同庆聪明,而是张恨古有了自己的智囊——怪不得现在干什么都讲究团队呢,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朝棋错,满盘皆输呀。庄冒亚感叹道。如果他再稍稍坚持一会,或许这件事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田副县长那四个字,真的就让他的政治生命结束了。

自生自灭?庄冒亚摇了摇头,每一个人都会自生自灭,不过第一个却是他庄冒亚了。

庄冒亚退休回家,田守仁却没有这样的风格。田守仁决定在花海县坚守到底,死也会不离开这里。

胡志清其实对于这位副手早就厌烦透了,正好借关这个机会找他弄走。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田守仁同志手里居然有一段录音,让胡志清差点没有直接跳楼自尽了。——当然这仅仅是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外人是不知dào

的。至于后来让花海县尽人皆知,那就要感谢张恨古同志了。

胡志清不再打田守仁的主意,但是北联市却不放过田守仁。北联市人事局与他进行了沟通,打算让他体面的离开花花海县。但是田守仁出人意料地表示,宁可在花海县给县zf扫地,也不离开这里。

北联市zf考lǜ

到田守仁的办事能力与工作热情,决定田守仁依然在县zf工作,不过常务副县长职务由林得配接任,而田守仁去负责文教卫生工作——这将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工作,这里的意义并不是能给国家陪养多少人才,而是马上他就要与老对手张恨古再次见面了。

田守仁向领导表示,干一行爱一行,从哪里跌倒了要从哪里爬起来。其实田守仁的真zhèng

打算,没有几个人知dào

。只要让他留在花海县,哪怕做一个传达室的门卫都没问题。

东山有一个秘密,在没有弄清之前,田守仁是不会离开的。

通过这两次事件,田守仁更加清楚地看透了花海县的政治。以前他就一直心存疑虑,为什么胡志清在花海呆了这么多年没有得到提拔?现在他虽然还没有弄懂,但是已经知dào

了,无论胡志清犯了多大错,花海县县长肯定还是胡志清的。

一个做了十多年的县长,既不提升,也不撤职,这当真是一件让人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悬疑。胡志清不走,田守仁当然更不能走了。他还有更重yào

的事,坚守在花海县,那是他唯一的选择。顶替胡志清,或者查清胡志清与东山之间的秘密,这是田守仁最终的目的。

此前,胡志清已经向田守仁进行了沟通,在经过一番较量后,两个人终于互相妥协。田守仁被安排负责最没有油水与权力的教育系统,虽然这对于田守仁来说面子上非常过意不去,尤其是原来自己的手下已经成为平级,甚至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田守仁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妥。既然都是为傣帮人民服wù

,不论在哪个工作岗位上都是一样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田守仁还是把宋天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一个遍。花海县出了这么大的事,田守仁虽然现场指挥不当,但是第一责任人胡志清连个处分都没有背,他却要降工资降官职,档案上还得记上一笔,这也太不公平了!

“宋天,你个王八蛋。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田守仁诅咒道。

诅咒是无能的表现,因为对于对方实在没有别人办法,只能快活快活嘴巴,有的时候可能连嘴巴都不能快活,只能在心里骂骂而已。不过田守仁的诅咒并不是没有作用,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北联市长宋天同志就会不得好死,离奇地死在花海县。

当然,这件事与我们的主人公张恨古有着直接的关系。

第四十二章 我要报仇

张恨古从警察的车上下来,发xiàn

被放回来的只是自己一个人。

张恨古壮足了胆子问警察同志张大民哪去了?

警察都是一脸的不耐烦,说:“张大民是谁、我们不认识,不知dào

。”

警察不说,张民古也知dào

,只不过还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幻想,希望奇迹突然发生,希望张大民只是被打残了,住几天院就会重新回来。看来,他这一点点的幻想已经成了肥皂泡了。

恐惧与愤nù

、后悔与无奈,迷茫与失落,矛盾的心情把张恨古重重包围。因为他的冲动,造成了花海县的爆乱,也造成了张大民的失踪。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地知dào

,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很多叫做张大民的人,但永远不会有那个自称老子,喝他酒,偷他的肉,看他的老婆洗澡的张大民了,更不会那个在他自焚的时候拿着棍子来抢他的那个张大民了。

我诅咒这个世界,为什么世界末日还不到来?张恨古无奈地看着天。

天空晴朗无云。

如果这时候下一场大雨,让张恨古在雨中独行,或者喝多了酒,让张恨古痛哭失声,似乎都符合小说与电影的情节。但天空依然是那样的好,苍天并不会因为哪一天冤死了一个好人而突降暴雨,也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坏人而瑞雪飘飘。

这个仇我一定会记住的,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张恨古在心里用血刻下了报仇两个字。

一抬头,张恨古看到远处的墙上写的标语。违法**,不得好死。一人**,全家坐牢!刚刚升起的一点雄心突然就被打碎了。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但是**就能解决得了问题吗?如果他不去**,就不会有自焚事件,如果没有自焚,张大民也不会来救自己,也就不会有所谓叛国事件了,更不会有张大民失踪的事件了。

都是因为我……张恨古想到那个算万一的胡说八道,自己不仅没有连升八级,反倒是连累别人跟着丢了命。

他想到死了都没有闭上眼的同同,那空洞的眼睛,似乎正在不断地问:“张恨古,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张恨古揪住自己的头发,他想不出这一幕又一幕的事情为什么都发生在他的身上。

还是死了吧,同同那管不了了,只能先对得起张大民,希望他走的并不太远,在路上可又陪陪他。

张恨古默默地走回到那两间小屋。轻轻地推开门,再次打量着这熟悉的环境。这里是他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这里是曾经带给他幸福与快乐的地方。现在,幸福与快乐都已经随着张默默的失踪而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其实自从张默默失踪后,张恨古就已经失去了继xù

活下去的动力。现在张大民又因为他死了,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张大民的妻儿呢/死了吧。

张恨古从屋子后面找出一根绳子扔到房梁上,把套系得紧紧的。慢慢爬到椅子上,把头伸去去,回头再看一看这间小屋,似乎可以看到张默默端过一碗水,用眼神示意他这还是热的,似乎看到张默默把一条红色的围脖系到他脖子上,用眼神示意他这是可以保佑他安全的,似乎看到……

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张恨古把头伸了进去。

如果张恨古这就样死了,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但是历史证明,张恨古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因为还有很多事需yào

他去做。就如同那个算命的算一万老先生所说,张恨古官运亨通、连升八级,好运气正在向着他招手。

于是很巧合的,他的仇人,也是救命的恩人,张主任一路小跑地来了。

“张恨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快点开门,我有正事告sù

你。”张民生拍张恨古家的大门,大声说着似乎要让全村的人都能听到。

张恨古只差一脚把椅子踢开就可以结束一切了,但他终于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还是先看看张主任有什么事,等他走了再说,反正早死一会与晚死一会,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最多路上跑快点,就能把张主任耽误的这会时间补上。

张主任喊了半天,这才听到慢慢的脚步,不满地问:“生孩子啦,怎么这么慢?”

张恨古打开一条门缝,把头探出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冷冷地问:“张主任,有什么事?”

张主任是东大村的皇帝,谁见了他不是低三下气的。只要他稍有点不高兴,那一年一千多块钱的补贴不就知到哪年哪月了。张恨古与其他人一样,对主任那是绝对服服贴贴,在他面前加个屁都不敢放。但是今天他发xiàn

,原来自己存了必死之心,哪怕张主任还是李主任,都连个屁都不是了。

“哎,看你,是不是刚一当了干部就不认老乡了?”张主任嘴上虽然这样说,脸上的笑纹还是堆得老高,生怕张恨古这种文化的人分不出玩笑的真假来。

张恨古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说:“主任有什么事快说吧,别耽误我,一会我该上路了。”

张主任哪里知dào

屋子里那已经摆好了上吊用的绳子与椅子,更没有在意听张恨古话里的“上路”两个字的深刻含义。要知dào

,如果他在家里多抽支烟或者在路上与相好的娘们儿多说两句话,只要多耽误一小会儿,正好可以给张恨古收尸了。

见张恨古一脸的死气,根本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张大民也觉得挺没意思。只好说:“刚才镇上打过来电话,说经过zf多方面的考察,认为你很有能力,正好现在镇里教师缺编,希望你能到学校担任光荣的人民教师。镇里领导说,如果你没意见,让你马上到镇教育办去报道。”

虽然张恨古在从警察局出来之前让警察同志好好教xùn

了一翻,在看守所里面的一切都不会对任何记者提起。领导也曾暗示将为他安排一个正式的工作,但是张恨古根本就没有相信,那不过是领导为堵他嘴的一个骗局,鬼才相信这些人会兑现承诺。现在,张主任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从自己出来到家也只不过半天的时间,怎么这些人民公仆的办事效率突然就这样高了呢?

怕他张恨古再造反?那不可能。张恨古自焚他们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前面有张大民在那摆着呢,不听话,让你在地球上消失算了,领导哪有那么多心情陪你玩?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张恨古想的头都大了。

送走了张主任,张恨古把那条绳子拿下来,坐到那本该是上吊用的椅子上,头埋在双手间,手插在头发里,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他承认,他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如果他讲义气的话,应该在看守所里知dào

张大民被警察打死的时候立kè

自杀。别的不说,就只为了与张大民有一个交待。但是他不仅没有这样做,而是与领导答成了协议,以后永远不再提这个事。

他是不是有些太无耻了?张恨古狠狠地砸着自己的脑瓜,为自己而感到羞耻。

人有的时候会因为一件错事而一辈子睡不安生。

张恨古就是这样,为了这件事,他很多长时他不能原谅自己。直到有一天,另外一个女人告sù

他,他当初之所以会这样作,在内心深处其实有一个报仇的种子,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xiàn

罢了。

第四十三章 白日做梦

白日做梦,这四个字送给此时的张恨古再合适不过了。

教师是个什么概念?即使没有上过学的人都知dào

,那是社会文化的传承者,那是人类文明的桥梁,那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没有上过几天学的张恨古,如何开始自己的教师之路呢?

张恨古思前想后,决定先到张主任家里问问具体情况再说。要知dào

张主任亲自到张恨古家里来通知,而没有用广播喇叭招呼张恨古,这几乎是东大村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亏了享shòu

这个荣誉的人是张恨古,如果换作其他人,至少可以受宠若惊三五年,甚至当做在东大村吹嘘的资本了。张恨古放在以前也会这样,但是现在张恨古已经不可能再有那样的表现,因为很快他就会以做火箭的速度高升了。

张民生笑嘻嘻地接待了张恨古,并且很执着的给张恨古沏了一杯茶,把他从镇里接到的通知详细地告sù

了张恨古。当张恨古从他的嘴里听到要让他去南家洼小学当教师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就去当老师吧,也算给我们东大村增光长人了。这么多年,咱们村还没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呢,除了我。”

这话说的,充满了自高自大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想到武侠小说中孤独求败的境界。的确,身为东大村的村主任,他都是这里的土皇帝。张民生说他自己是公职人员,借给东大村村民一百个胆子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张恨古虽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村主任的话还是实实在在地在他耳朵边响着。为了证实自己的耳朵并没有毛病,张恨古怯生生地问张民生主任,“张主任,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大人物的话,一般都是很金贵的,哪怕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反正你都得懂。如果真不懂,那你得装懂,不然以后永远不会有听大人物说话的机会。张民生就是这样的大人物,至少在东大村是名符其实的大人物。他非常鄙夷地看了张恨古一眼,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要去做教师了,他马上就会有一百句难听的话赠送给他。

羡慕嫉妒恨,这五个字正是此时张主任的内心写照。不知dào

张恨古在哪家坟上烧了高香,居然镇里专门通知让他去做人民教师。东大村出现了一位真zhèng

的国家公职人员,这让他怎么能不失落呢?

张恨古把耳朵竖起来听了半天,似乎张主任说完这句话就永远没有了下文。

“去当老师?”张恨古即使再混蛋,也还是知dào

自己认识的那个几个字的。如果他张恨古能当老师了,是不是这全世界就没有老师了?

刚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张恨古,一时半会还很难从偷渡国境判国投敌这样的罪犯身份中转变过来。他不知dào

是自己在做美梦呢,还是领导做了恶梦,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农民工出身的半文盲去做老师呢?

就如张民生所猜测的一样,张恨古也不知dào

自己家哪代的坟头上烧了高香,突然会有这样的好事降临到他的头上。

会不会是那领导们知dào

张恨古不认识几个字,故yì

让他去做老师,让他丢人现眼呢?不过,似乎丢人现眼也不用这么复杂的安排吧?

从张主任家出来,张恨古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看了三个小时的东山,也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太阳落山了,张恨古的头都大了,终于决定走马上任去做人民老师。

不就是当老师吗,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虽然教师的名声与公务员比起来差得太多,但是好歹可以混碗国家的饭尝尝了。

当张恨古为着让他做教师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在傣帮的一所小学校长早已经锁起了眉头。这个人就是以后让张恨古差点气吐了血的林校长。

林校长是南家洼小学的校长,而且是一个相当有资历的校长。不要说南家洼,就是整个花海县都有他很多学生。一般来说,桃李满天下的老师都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记不住自己如此多学生的名字。林校长当然也有这个毛病,但是当总校长提到可能要把张恨古派到他们学校时,林校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张恨古?如果说别的名字他记不住的话,那张恨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张恨古当年上学的时候,曾经成功的认识了一,艰难地学会了二,也勉强知dào

了三四五,但是学到六的时候,就开始表现出顽强的决心,把任课的几个老师都气得翻了白眼。唯一没翻白眼的只有那时的林老师。再有几年他老人家就要光荣的退休了,现在把张恨古派到南家洼来,不是明着要把他气死在这个地方吗?

让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来做老师,天底下哪个领导能有这样的“魄力”?

林校长凑到总校长面前,非常认真的看了他十几眼,直到看得总校长陈玉林都有些出白毛汗了,这才问:“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耳朵有问题?”

“怎么啦,你不是总嚷你那里人手不够吗?这不上边一派下人来,我立kè

就给你安排了。你老就凑合点,别挑肥找瘦的了。这个张恨古虽然水平不高,但是教个三四年级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你是他的老师,可以让他边教边学吧。”总校长陪着笑对林校长说。在林校长面前,虽然他官大一级,但是要想用官职来压林校长,他还没有这个胆量。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校长,是任何人都应该尊重的。

林校长冷笑着说:“我们傣帮有一句俗话,叫做石头加傻子,只能等于傻子加石头。玉林,我问你,你收了张恨古多少好处?”

总校长陈玉林当年曾经是林校长的学生,在他面前永远都得做出一个学生样子来,哪怕心里不以为然。听到他这样说,急忙争辩说:“林老,瞧您这话说的,我要是收了张恨古一分钱,明天让我娶了张柏芝成不成?”

这话说得,让林校长哭笑不得,说:“那还不美飞了你。”

第四十四章 老师傻傻

看到林校长脸上有了笑容,陈玉林这才无可奈何地说:“林老呀,我也有难处。也不知dào

这个张恨古哪来的通天本领,居然胡志清县长下的通知,一定要让张恨古当老师。局长说,听说南家洼小学的林校长治校有方,指名点姓地要把张恨古分到你们学样当老师,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别说我一个小小的总校长,就是局长也不敢不听县长的话嘛。”

“县长就那么可怕吗?”林校长有些不满,不就一个县长吧,值得为安排一个老师费这么大劲?

陈玉林叹了口气,小声说:“你以为县长就愿意呀,据说这个张恨古是副市长的关系。”

“哦,没听说张恨古跟北联市有亲属呀?”林校长虽然与张恨古不是一个村的,但张恨古连北联市都没有去过,肯定不会有北联的亲戚。

“你以为市长爱管这事呀,据说是省里的关系。”

林校长让陈玉林的话差点气乐了,问:“你下一句是不是会说,他还有北京的关系吧?”

“哎,你怎么知dào

我要这么说?”陈总校长愣住了。

“还真有北京的关系?”林校长看总校长这样,不由地有些气闷。

傣帮这个地方虽然远离北京,而且并不属于中国,但是傣帮与北京的联系丝丝缕缕。夸张一点说,北京放个屁,传到了傣帮就已经成了惊天的雷。往小处说,北京的某位领导希望让张恨古在南家洼小学当教师,那张恨古想当个幼儿园老师连做梦都不会梦到。

“要那样说,还真没办法了。看来我这有生之年一定要让张恨古气死不可了。”林校长自我解嘲地说。

“那倒不至于吧。您老这不活得好好的。”总校长说,“张恨古人不错,至少他还是全镇十大杰出青年呢,不会气着您的。”总校长说。

“他什么时候得过十大杰出青年的称号?”林校长纳闷地问。

“嗯,虽然还没评,不过到年底评的时候,一定会评上他的。”

总校长就是总校长,站得高看得远。张恨古还没有到学校报到,十大杰出青年的光环已经为他准bèi

好了。

张恨古要做老师的消息虽然并不是国家机密,但多少还是有些保密的。在教育局的几个领导看来,让这样一个看起来傻傻的人做老师,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有些不大合适。如果不让他做老师,只有一个角度看不大合适,可惜从这个角度看问题的却是县zf。县zf出面让教育局安排一个老师,这在花海县教育系统还是第一次。胡县长亲自交待的事情,已经不再限于安排工作,而是一件相当重yào

的政治任务。认真领会领导意图,是摆在花海县教育局领导面前的一道考题。

教育局的领导们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刚刚分管了教育系统的田守仁副县长来到教育局检查指导工作。

对于张恨古的工作安排,田守仁有着自己的理解。通过几年的接触,他对于胡志清有着相当的了解,如果不是非常重yào

的关系,胡志清肯定不会亲自出面向教育局打招呼。至于这个张恨古为什么会让胡志清重视,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花海县的政界有一种说法,说那个叫张恨古的人有北京方面的关系,不然捅出这么大的蒌子,换了别人不判个十年八年的绝对完不了。这个小子不仅没事,还要给他安排工作,后台之硬可想而知了.田守仁懒得寻根问源,既然县长拍了板,他任何话都不会再说。教育局那边,坚定不移地执行胡县长的指示就是了。

田守仁与教育局的领导进行了座谈,表示自己第一次分管教育卫生工作,希望有机会能够到基层学校走一走,看一看,掌握第一手的资料,这对于以后他即将开展的工作有百利而无一害。经过与局领导班子的协商,决定在他适应了新的工作之后,由教育局相关领导陪同他到基层学校检查一下素质教育的情况。

在临走时,田守仁问起张恨古的安排。教育局的周局长面有难色,说:“根据县zf的安排,我们把他派到南家洼小学去任教了,不过,听说这个张恨古大字不识……”

田守仁笑了,说:“这个还真没准,哎,认字不认字的,凑合着教去吧。原来我就听说过,现在好多老师的素质都很差,有些都是找个关系找个门子就进了教育界,毁人哪,毁人哪!连个字都不认识的人都混到了教育界,让我们的孩子怎么接我们事业的班?”

副县长同志不直接回答张恨古识字不识字的问题,却转而大谈师资水平的问题。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教育系统的老师很多人都识字不多。

今天网站又在维护,只能都发在晚上了,稍后还会有一章的.

第四十四章 老师傻傻(下)

周局长听田副县长这样的论调,只能苦笑。顺着副县长的思路,周局长说:“田县长说的对,前一段时间我到基层听课,有一个老师在讲分数加法时,居然分子加分子,分母加分母。您看,现在的老师竟然是这样的水平,说出去都丢人。”

田守仁握住了周局长的手说:“周局长,有没有办法把这些老师们都考试一下,我们真zhèng

看看哪些人是素质高的,哪些人是混日子的。别的也不考,就考小学课本中的内容。小学五六年级的知识,总该没问题吧?”

周局长连忙点头,说:“田县长放心,这个没有问题,我们马上安排。”

送走了田守仁,周局长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对于组织老师参加考试,教育局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考完了怎么办?按分数给老师排队,还是把分数扔掉不用?现在花海县教育界一直有人想着闹事呢,再这样一考,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不管那么多,既然县长这么说,那当然就得这么做。反正出了问题有领导,自己怕什么。

考试都能定来,对于如何安置张恨古就再也没有任何含糊了。他立kè

打电话给景先镇教育总校陈校长,问他给张恨古的工作安排好没有。

“必需让他到南家洼小学上班,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许去。还有,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这件事,省得别人胡说八道。”局长嘱咐道。

其实局长多虑了。对于这件事,除了张恨古自己对人说,肯定没有别人去说。提到张恨古,就他那农民工典型代表的样子,谁把他作为谈资或者话题,都感觉会跟着丢人现眼低人一等一样。

不过现在的傣帮还没有秘密教师这个行业,所以张恨古做了教师这件事不可能永远藏着。不对任何人说,不能不对南家洼小学的校长说。所以,当南家洼小学的林校长听到张恨古要到他所在的学校做教师后,三十年教学一线的血全都送给了红十字会.

张恨古不是没有上过学,但是真没有上过几天学。他上学的历史,如果真zhèng

详细计算起来,恐怕连三天都不能凑足。张恨古上一年级的时候还小,三天两头不是尿裤子就是拉一教室屎,老师巴不得他不来上学才好。很多时候,即使张恨古能够认真完成作业,老师也总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把让他滚回家去,好让教室里的同学能够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后来虽然张恨古同学已经不用再担心尿裤子这样的问题了,他那结结实实的身板已经引起他老爸的另眼看待,早早地让他下地干活去了.’这样看来,张恨古还是很不幸的.虽然生在红旗下,长是阳光里,可惜从来没有感受到老师的温暖,同学的关爱。如果说真zhèng

的爱,可能也只有与张默默相处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在张默默那里索取的那点温柔。

林校长虽然没有亲自给张恨古上过课,但是对于这样只晒网很少打鱼的学生还是非常有印象的。当实在没有办法接收了张恨古老师之后,林校长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不管费多大的力qì

,也要教张恨古老师如何能做做一个合格的老师,坚决不让他误人子弟。

第一件事.那就是教给张恨古,如果有人喊他老师的时候,要知dào

叫的是他,而不要左顾右盼找别人。

第二件事,要让张恨古拼了命多学几个字,写好几个字,至少不能把张恨古三个字写错。至于其他字,多一笔少一笔已经无所谓了。

当然,还有一件事很重yào

,每节课前一定先把课文读熟了,不认识的字拼上拼音,如果课堂上老师问学生哪个字怎么读,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林校长决定交给梁及英老师来做。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梁及英老师圆满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张恨古的后半生一直生活在对梁及英的感激之中,是她帮zhù

张恨古找到了自信,给张恨古以后的官场生涯打下基础。当然,梁及英后来因为张恨古而送了命,张恨古为此遗憾终生。

当张恨古到这个学校的报到的时候,还是满高兴的。虽然他知dào

,现在的教师已经与公务员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了。以前的傣帮,教师与公务员是一个序列。随着政治体制改革,教师这个群体越来越边缘化,一直被赶到了公务员范围之外。这样改革的好处是明显的,以后再给公务员加薪的时候,教师这个庞大的队伍终于不用再考lǜ

了。现在傣帮的教师,虽然已经没有人再想到臭老九那个名字,但是社会地位与臭老九差不多。不过与农民工比起来,这个老九虽然臭,但是优势也是有的,那就是不用出卖体力去干活。

张恨古没有文化是真,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哪些职业吃香哪些职业受罪,傻子都知dào

的事,他能不知dào

吗?

教师这个行业再臭,毕竟也是吃公饭的,旱涝保收,不做那才是真傻呢。

第四十五章 狗屁理论

真zhèng

的傻子有些时候比那些自做聪明的人可能还看得透世事,张恨古就见过一次。

记得有一次他去县城里买化肥,见到本村的傻子——这可真是十足保换的傻子——跟邻村一个傻子聊天。不知dào

为什么两个人说恼了,指手划脚要动手的样子。

他们村的傻子狗狗说:“小子,小心我灭了你全家。”

那邻村的傻子却满不在乎,说:“借你天大的胆,你知dào

警察局长是谁吗,那是我爷爷的二叔的老舅的干哥们的二姨夫……”

傻子这话还没说完,当场笑翻了十几个人。

看大家都笑,这傻小子不说了,瞪着眼对众人人说:“你们敢乐,看把你们的嘴都封了。有胶带没有,有胶带没有?”

狗狗说:“局长算个屁,我跟县长喝过酒,你说局长大还是县长大?”

那傻子听对手这样厉害,一下真傻了,想了半天才说:“我他妈的哪知dào

谁官大?不过我想县长的老婆的**肯定大,要不怎么当了县长……”

围观的人们都哄堂大笑,那两个傻子更是点意洋洋。

张恨古心想,这两人别看傻了八鸡的,可说出这话来还真有道理。尤其是后面这句话,他都听说过,县长的老婆**大。说到**大,县长那么大的官,他老婆的**应该不是一般地大吧?不然市长肯定不喜欢……不过她们的再大,能大得过张默默吗?

他这里想着县长、老婆、**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南家洼小学的大门,当他看到青砖红瓦的教室时,突然另一只脚不知dào

怎么抬腿了。

南家洼小学学生不多,学校不大,但是修建得标准整齐,是景先镇一座示范性的小学。学校坐落在半山坡上,前面是南家河曲曲折折地流过去,后面是绿色的东山山脉中的大齐山,山坡上野草野花漫山遍野,学校就象坐落在画中一样。

张恨古走到这所学校大门的时候,突然不敢向前走了。

有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响着,这可他娘的是学校呀,我当老师挣工资没问题,可是我怎么上课呢?我一共认识多少个字?

张恨古在关键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不认识字,那怎么当老师呢?

林校长做了一辈子的校长,什么样的学生都遇到过,不要说老实听话的好学生,就是传说中张好古那样的浑蛋也没少见。不过,稀奇古怪的老师他却见识的少多了,比如现在被派到他手下的张恨古。当他第一次听到张恨古要到他所在的学校做老师的时候,还以为教育局的领导脑膜有问题了,或者哪个养殖场里的驴跑出来把领导的头踢扁了,不然怎么也不会生出这样的主意吧?

但是无情的事实彻底打碎了他对教师形象的认知。不认识字的人,为什么不能当老师呢?难道只有认识字的人才可以做教师吗?就如同陈玉林总校说过的那样,平江大学里的老师并不都是教授,也有工友。同样,南家洼小学的老师未必都是红花,也要有绿叶。让张恨古作为优秀老师的陪衬,那不正好是人尽其才吗?

不知dào

这是哪的狗屁理论,反正林校长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如同张恨古老师在走进南家尘小学的校门时想的问题一样,林校长同样在想:“大字不识得几个,拼音都认不全,这位马上要报到的张恨古农民,怎么变成的张恨古老师?”

林校长的疑问从知dào

张恨古这个名字的那一天不已经开始了,但是他的疑问似乎并没有引此起教育局领导与他的直接上级总校陈校长的重视。掌管着全镇教育教学工作的陈校长甚至说,如果这不是一件富于挑zhàn

性的工作,是坚决不会把张恨古老师调派到南家洼小学的。正是因为林校长有着点石成金的本事,所以才要把这块璞玉浑金送给林校长来雕琢。

“这是zf对你的考验哪,如果你不挑起这付担子,估计景先镇教育总校就没有人难够接手了。”陈校长连恭维带哄,只要能把张恨古派下去,任林校长再说什么他也得听着。

陈校长满脸地坏笑,不用说也是有意要老林同志为难了。

对于这件事,景先镇教育总校的陈玉林校长其实也很郁闷,让张恨古做老师可能是领导独特的创意,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他派到景先镇来。因为张恨古就在景先镇长大,他上学时的笨蛋名声十里八村都知dào

。这样的人做了老师,那些知dào

底细的家长们会怎么看待教师的素质?

陈玉林已经与教育局的周局长同志做过几次沟通,他不明白为什么教育局的领导会把这样一个人送到三尺讲坛?

有钱?还是有权?张恨古完全可以去公检法司,完全可以去zf做公务员,为什么一定要到学校来?

再说了,如果一定要当老师,那也完全可以把张恨古留在教育局里打杂。教育局里打杂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除了官太太就是小玩闹儿,多张恨古一个人不显多,没有张民古也不显得人少。

为什么偏偏要送张恨古到讲坛上?为什么一定要派到南家洼小学?南家洼小学是景先镇的示范小学,让这么一个文盲去做老师,这不明摆着要他们做校长的为难吗?这不明摆着要耽误孩子吗?这不明摆着给家长质疑学校的把柄吗?

身为一个镇的校长,他与身为一个村小学的林校长一样,目光毕竟还相当短浅,远远比不上教育局的领导,更不要说是县里的领导了。胡志清县长高瞻远瞩,他只是要把张恨古放到教育界暂时锻炼锻炼,从来没有打算让他永远教课。这是一条曲线道路来完成领导交给的重任,这些普通人哪里会想得到呢?

这就是领导境界的差距,校长考lǜ

的从来没有超出过学校围墙以外,县长思考的都是全县的大政方针。校长与县长的差距,从张恨古这个问题上就显现出来了。

当然,南家洼小学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方,这个秘密只有胡县长知dào

。如果陈校长能够通过这件事意识到其中的秘密,他一定会飞黄腾达的。可惜,陈校长虽然费尽心机一直想高升,但他的目标最高只到教育局。所以他即使能飞,也永远飞不高。哪怕眼前就放着一个天大的机会。

当然,这个机会肯定会留给张恨古的。

第四十六章 格格老师

张恨古站在学校门口很长时间,终于数清了自己认识的几十个字。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本来最应该会的拼音,居然与二十多个英语单词记混了。

其实张恨古老师从来没有学过英语这洋玩意儿的,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深奥的问题,估计与电视广告有关。电视里今天ABC明天CBA,搞得张恨古本来跟他就没有交情的拼音有一部分叛变投敌全盘洋化了。

悲哀呀,真是太悲哀了。张恨古恨恨地想,电视台的广告编辑都该拉出去枪毙十分钟,好好的拼音让们的广告全毁了。

张恨古犹豫再三,终于硬着头皮走进了南家洼小学。

林校长与张恨古亲切地握手,欢迎他到南家洼小学来任教。虽然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林校长好歹也算张恨古的半个老师,自己的学生到手下来当老师了,他这名义上的老师说什么也得强颜欢笑。

林校长带着张恨古在学校里转了个圈,把学校的一些基本情况对张恨古做了一些介shào

。南家洼小学也就屁大点的学校,这里一共只有七八百名学生,老师不过二十来个。因为这里离县城并不太远,所以教师编制比较充裕。如果再向山里走出三二十里路,这样规模的学校能有七八个老师就不错了。

七八排教室,学校最后面一排是校长室与老师的办公室与宿舍。一个小操场,一个篮球场地,这就是学校的全部了。

林校长让人招呼全体老师开会,然后郑重地把张恨古介shào

给大家。

“这位就是张恨古老师,总校的陈校长亲自调到咱们学校来的。张老师初来,希望各位老师多多帮zhù

……”林校长虽然工于心计,但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汇来介shào

张恨古的履历。超级笨蛋张恨古,前些日子还在花海县城大闹了一场自焚事件,现在突然就当了老师,这个转变实在太快了,快得林校长都有些手足无措。

“张老师,你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林校长介shào

完了张恨古,礼节性地问张恨古。

其实张恨古只要站起来冲大家点点头也就算了,一个新来的人,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恨古的第一次表现就让人喷饭。

张恨古本来屁股沾了点椅子座着,听到林校长的介shào

,蹭地立起来,冲着大家抱抱卷,说:“兄弟新来,各位哥们姐们多指教。”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轰然而笑。

张恨古非常好奇,似乎他这话没有那么可乐吧?如果他真有那逗人高兴的细胞,在北京的时候早找郭德纲学说相声去了,还用背麻包住工地吗?

他在临来之前,已经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开场白。在家里一个人练习了好多遍。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两句话,却费了张恨古百分之百的脑细胞。要知dào

,这可是张恨古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件事。不过他实在不知dào

第一次出场应该说点什么?他们村子里有点墨水的只有张民生主任,别人都跟张恨古半斤八两差不多,想找个人问问都没有可能。最后,张恨古突发奇想,从武侠电视剧中受到启发,感觉只有用抱拳拱手这种方式才能代表自己的真诚与敬意。

没想到,老师们都不是武侠迷,她们居然不买这个开场白的账。

二十来个老师,有多一半是女性。上了岁数的还有些矜持,年轻的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没了气。

林校长本来阴阴的脸色,看到这样也不由地跟着笑了。

有那么可乐吗?张恨古用他一贯的看似发傻的眼光看着众人。他发xiàn

众人也都用一种看到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张恨古在众人的目光中,很有一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这让他想到了他在花海电视塔上的情形。为了活有更有尊严,即使认得字少了一点,绝对不能在让大家看得发毛。想到这里,他挺了挺胸,冲着大家咧开嘴一笑。

办公室里笑得更欢了,就连刚才正襟危坐的两位上点年岁的老师都差点喷了。

“没想到来的是个格格。”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教师指着张恨古小声说。

第四十六章 格格老师(下)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张恨古偏偏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格格是什么意思他没明白,但是他却看清楚了,这个老师长得瓜子脸,苗条的身材,非常漂亮,跟电视里的格格有些相似。

张恨古这个时候还不知dào

,他的第一个情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送给张恨古“格格”这个绰号作为见面礼的女老师姓梁,名叫梁及英,性格泼辣,人又机灵。林校长就是要让她来帮zhù

张恨古的。她看到张恨古那傻乎乎的样子,不知dào

怎么就想到了《还珠格格》中的小燕子格格——当然张恨古可远远没有小燕子的灵牙利齿,只不过张恨古在那一站就似乎会让人发笑,与小燕子在皇帝面前的作用有几分相似。

梁及英没有想到,就是这个绰号让她与张恨古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成为张恨古仕途中的一个意wài

收获。

当若干天之后,张恨古得知自己这个与众不同的绰号后,问小梁格格是什么意思时?她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当她想回答这个问题时,张恨古却已经没有时间陪她说话了。

不过从那天起,张恨古张格格的绰号在南家洼小学就传开了。

就象与老师们的开场白一样,张恨古的第一堂课也精心准bèi

了好久。当然了,这个好久完全是针对张恨古老师说的,因为好久对于张恨古来说,只不过是表针多转两圈——请注意,是秒针,而不是时针。因为对于他后面的人生道路来说,张恨古几乎每一分钟都在进步,所以每一段思考的时间,都应该用很久来形容。

当张恨古走进教室的时候,还没有等他说话,十几个男生齐刷刷地站起来。张恨古以为他们要行礼问候呢,准bèi

放下书回礼,没想到这些调皮鬼居然齐齐地叫道“张格格!”

十多岁的小孩子们,童音正是响亮的时候,十几个人一起喊,几乎把房顶都撞翻了。

接下来就是放肆的大笑。

张恨古准bèi

了十几种开课的方式,没想到一招都没用上就让学生给打晕了。

他呆呆地看着这些学生,心想不就是一个绰号吗,马无夜草不肥,人没绰号不富,叫声格格就那么逗乐?看着学生们那么开心,慢慢地他就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有的时候会犯傻,就象这些学生一样,以为叫别人一声绰号就有了什么好处。就跟叫了别人一声孙子就好像他自己成了爷爷似的吧?

想到这,张恨古很为自己深奥的哲学思想而倾倒,看着面前这些傻学生们跟着他们一起笑起来。

班里剩下的女生大眼瞪小眼,都不知dào

班里的男生跟新来的格格老师都犯了哪跟神经,为什么会乐得这么开心?

悄悄跟在后面的林校长在教室的后门听到教室里传来这样会心的笑声,感觉似乎可以放下心来。心想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傻乎乎的张恨古居然第一堂课居然能把学生逗乐了?就是他这么多年的老教师也不准有这本事呢?

在此之前,林校长为安排张恨古可是费了一翻心思。他知dào

张恨古认字不多,低年级正是识字的时候,张恨古教一天毁学生一天,教一年毁学生一年。基于这样的考lǜ

,林校长决定让他教一个高年级的班,好歹混个一年半载的学生毕业走了,付面影响也不会很大。如果这样安排再不行的话,只能让他教教体育、劳动或者打杂了。

算一万曾经说过,张恨古要走十年好运、连升八级,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如果从现在开始算的话,林校长应该算是第一个贵人吧。

不过林校长的心才放下来,背起手来没走出去三步,就被教室再次传出来的轰笑声给打碎了。

张恨古不认识多少字,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任何人都不可以掩盖这个事实,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成。张恨古以他不变应成变的样子,让这些孩子们笑得直不起腰来。但是不管多么可笑,腰总是要直起来的。何况,仅仅是一个张格格的绰号,并没有可以笑很久的动力支持。再加上半数女生的不配合,笑声终于在张老师傻乎乎的样子中结束了。

张恨古是不是真的傻?没有人真的知dào

,这个问题其实也困苦了张恨古很久。聪明吧,当然他肯定算不上,傻吧,可有时候他总是把一些尴尬事做得滴水不漏。就拿这件事来看,他任由孩子们去笑,甚至都在鼓励他们去笑,一直笑到他们没劲了。要知dào

,笑是一种很累人的活动,不仅脸上的肌肉累,心里更累。这些孩子们身心还在成长阶段,这样笑下去当然不能持久了。张恨古不懂得更多的,但是却知dào

,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笑下去。

当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已经无所事事了,张恨古这才开始准bèi

自己真zhèng

的老师之旅了。

第四十七章 第一堂课

“同学们请打开课本第三页,今天我们学习第一课,胡今能的《小儿垂钩》。”张恨古看到学生们无所事事了,这才开始自己的第一堂课。

教室里先是迅速的翻出声音,等到大部分学生都翻到第三页的时候,全班一共四十七个学生,全部哄然大笑。

林校长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的。这个声音的确有些太突然了,多亏了林校长此前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不然非得吓得患了心脏病不可。

南家洼小学一共有校舍七十来间,除去没人居住的房间以外,所有教室的门窗几乎同时打开,一些老师与学生惊慌地从屋子跑出来,用带着恐惧的目光无助地向周围寻视。

地震了?还是台风来了?

林校长是镇定的,是泰然自若的,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更是……无可奈何的。

他挥挥了手,把惊慌的师生们都赶回教室里边去。说:“哪里有台风?哪里有地震?有地震有台风有自然灾害zf会发预警的,每一个人都会收到专业的警告,在我们伟大的共和国,傣帮zf是不会抛弃老百姓自己跑路的。”

林笑长只能苦笑了,唯一知dào

内情的他怎么能说这惊天动地的响声,其实是从张恨教室里传出来的学生的狂笑呢?

张恨古会不会牺牲了呢?林校长居然在这样的时刻有如此奇怪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还是去看看张恨古老师,他是站在讲桌前,还是坐在讲桌前,或者是躺在讲桌前吧……

张恨古老师要讲的这一课,其实只是一篇很简单的古诗。这首诗是中国的一位大诗人胡令能老先生写的一首儿歌——《小儿垂钓》,虽然张恨古老师手中有着很厚的一本字典,可惜张老师并不熟悉字典的用法。虽然课本上对于学生暂时没有见过的字都注了音,可惜张恨古老师并不认得几个拼音——何况他一直这几个字就是这样写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哪多一笔哪少一笔呢。于是,张恨古自认为根本来没有任何难度的这首诗歌,仅仅标题他就读错了两个字。而标题加上作者的名字,实在只有七个字。

胡令能读成了胡今能,小儿垂钓读成了小儿垂钩。傣帮使用的是汉字,没想到汉字多一笔少一笔,都会变成读音意义完全不能的字,这不是给张恨古使绊子吗/难怪学生们会哄堂大笑了。

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张恨古的运气好,好得都让人羡慕。如果不是刚才一些男孩子们已经痛痛快快地大笑了一场,就仅仅这几个错别字,班里的孩子们就能把教室抬起来扔到太平洋,然后随着太平洋暖流到加勒比海转一圈。经过发泄的这些孩子们,充其量只是趴在桌子上笑个够了。

张恨古很沮丧。他并不想来误人子弟,但是命运捉弄他,一定要他到这里来做老师。他的希望本来是做个大官,凡事交给秘书去做,那样活得才有尊严,那样才有可能为同同、张大民他们报仇。

如果做不成公务员,他完全还可以过自食其力的生活。在家里种地,闲了应付一下外来的驴友们挣点外块。或者还到北京或者上海广州到那里打工,再不济也能挣个吃喝,比起在这里强多了。

拿起书,这可比拿铁锤大镐这些工具累多了。不要说面对家长老师孩子们怎么想,就是张恨古自己感觉都没有办法交待。

一个没上过几天学,不认识几个字的人,将他放在一个文化环境里,整天捧着本书读来读去,比坐窂还要难受。

那个田副县长真他娘的不是好人,还不如把我放监狱里劳动改造呢。张恨古想,知识份子就是厉害,杀人都用软刀子招呼,让你叫不得嚷不得。

这时候,教室里已经慢慢地安定下来了。学生笑够了,笑累了。有一个学生想趁乱再给张恨古一点教xùn

,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举起来问张恨古念什么?

这些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他们以为格格老师念错了古诗的标题与作者,那什么什么字都会读错,却不知dào

瞎猫也有撞上耗子的时候。

这个学生在本子写的这两个字按理说难度不小,一来是笔画多,二来是用的少。

张恨古认真看了看,震撼,原来是这两个字。他实在忍不住,笑了。这样难度的字也能难倒他张恨古吗?要知dào

,张恨古对于这两个字有着深刻的理解,那可是写过很多遍的。

那是还在北京的时候,白天干一天活,晚上这些农民工们无事可做,都跑到发廊、洗头房这些地方寻找温暖,张恨古没那业余爱好,就到电影院里看通宵电影。张恨古对于当初第一次看日本AV时感触很深,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震撼。

那感觉太震撼了。

这两个字是大眼冯写在地上,张恨古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学会。之所以他这样用功,当然是打算回去向老婆张默默汇报时要用到了。

张恨古好不容易抓到这样一个机会,在黑板上立kè

写下了震撼这两个字,并且大声地读了出来。

这时那个男生站起来问了张恨古一个差点吐血的问题:“格格老师,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呀?”

是呀,这个词应该怎么解释呢?这对于张恨古来说依然没有一点难度,不过要想跟学生们讲清楚了并不容易。于是他以身讲法,说:“比如你第一次看电影,却发xiàn

电影里的人全都没有穿衣服时,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黑板上明明写着那两个字,张恨古再把目光投向那两个字,即使类似张恨古这样的笨蛋学生也应该知dào

怎么读了。学生们一口同声地说:“震撼!”

“非常正确。”张恨古满yì

地说。

林校长本来对于张恨古能够认出这两个字已经露出满yì

的笑容,并再次准bèi

抬腿走人了。毕竟,身为一校之长他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学校是培养学生的地方,培养老师,那应该是师范学校应该从事的工作。

就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张恨古最后这两句话。万幸的是,林校长虽然年岁有些大,但既没有心脏的问题又没有血管的问题。如果换了别人,比如有着心脑血管疾病的总校长陈玉林,说不定立kè

就可能就地晕倒,然后直接送山顶天葬了。

一个堂堂的小学教师,错别字连篇也就算了,居然在课堂上正大光明地讲AV,如果传到家长耳朵里,那他该如何去面对家长的质询呢?

丢人丢大了!林校长想哭的心都有了。本以为给派来一个笨蛋,没想到连个笨蛋都不如。

如果张恨古知dào

他给林校长就是这样的初次印象,说不定立kè

就再次自杀成仁了。好在他并不知dào

林校长就在外面听着。此时的他,正在为自己能够解释清楚这个名词而得yì

呢。

第四十八章 运气敲门

张恨古下课之后,立kè

就被林校长叫到了校长室,被老头子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张恨古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倒真象让校长正着反着抽了几个嘴巴一样。他这才意识到嘴没有把门的严重后果。心想当个老师真不容易,说句话还得提前想好了再说,不然不知dào

哪句话就可能犯禁。

张恨古从校长室出来,正好遇到了梁及英老师。张恨古的见面会上,就是她把“格格”这个颇有深意的缀号送给了张恨古,让张恨古着实多看了她几眼。

梁及英在学校里虽然不算最小,但因为性格活泼,跟谁都合得来,所以大家都喊他小梁。有些高年级的学生也当着面这样喊她,听到学生这样喊她也依然报以一笑。

她看到张恨古没精打彩地从校长室里出来,猜想张恨古肯定是让老校长教xùn

了一顿。心想,一个不怎么识字的人跑到学校来,真是够受罪的,也真难为了他。就问张恨古:“格格老师怎么了?是不是第一节就砸了?”

张恨古对于格格老师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反感,本来想借机会跟她说两句话的,没想到头一句居然是问这样的问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锅肯定是砸了,可这怎么向别人解释呢?说实话,他这个不在二百五以上不在二百五以下正好二百五的人,太给教师这个职业丢人了。字都不认识,怎么教给学生写字读书?

张恨古只好叹了口气,对小梁实话实说。

“嗐,这算什么。现在的教育界不比原来。以前要做老师是最难的了,不仅要正规院校毕业,还得通过了教材教法这一关,至于教育学心理什么的那更不用说。可是现在不行了,改革开放了,只要你有钱,什么青蛙老鼠黄鼠狼,长个脑瓜就可进入教育系统。”小梁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象张恨古这样认字不多的老师在傣帮多了去了,因为门槛低,一些小学没毕业的人都挤进了教育界,这些人有些比张恨古还差,但是牛气冲天,似乎天下的知识到他们这个水平就已经是极限了一样,弄得教师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差。

张恨古睁大眼在地上找,希望立kè

打个老鼠洞钻去去。可惜这里都是水泥地面,除非是土行孙,否则还真钻不进去。

小梁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正是说他吗?

小梁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让新来的这位老师无地自容了。看到张恨古似乎真的要找个地缝钻,笑得喘不过气来。说:“唉,我可是没故yì

说你。其实吧,别的不说,你看咱们学校教二年级的郑老师,她那水平,永远只能教到二年级。我敢保证,这辈子如果她能教到三年级,我立kè

就跳眉公河。咱们学校也有好多认字不多的,现在也教得挺好的。凡事吧,只要你认真就行。你不会可以学,怎么着咱们也比一二年级的学生学得快吧。再说了,林校长会给你安排好的,你看郑老师不是三年级的题都不会做吗,不会做三年级的,那就教二年级呗。如果不会教二年级的,那就教一年级的呗。”

“要是连一年级的都不会呢?”张恨古问。

“那……”小梁把手放在鼻子上不停地刮着,说,“如果你什么都不会的话,那只好做校长了。”

小梁这话幸亏没有让林校长听到,不然一定要狠狠地教xùn

这个小姑娘一顿。敢把校长都说成不学无术的代表,那以后校长还怎么管学生?

张恨古看着她那清纯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他这样的人,原来以为没有人会看得起。哪怕做了老师,每天依然要看很多个白眼。没想到小梁并没有那样看了。张恨古看的出,小梁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想到哪说到哪,他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那,你能做我的老师吗?”这是一个很暧昧的表示,张恨古当然还没有想到那么多。估计这就是潜意识吧。

小梁是一个爽快人,加上林校长早有吩咐,于是一口就应了下来。说:“嗯,那怎么不能?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来,乖徒弟,去买根冰棍孝敬为师。”说着哈哈哈地笑起来。

与人为师,本身就是一自身价值的一种表现,何况还能小小地满足一下自尊心。梁及英对于张恨古并没有什么恶感,所以很痛快地答yīng

下来。

小梁说:“其实吧,只要你想学,还真没有学不会的。别看以前你上学的时候学不会,可是现在是成年人了,从记忆与理解能力上看,比那些小孩子们强多了。就说你笨点吧,一天学十个字,一个月还学三百个字呢,三个月下来一千多个常用字都会了,应付四五年级保证没问题。当然了,要是想做一名优秀老师,那就别想了。”

切!还做一个优秀老师?张恨古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当老师,更不用说做一个好老师了,能凑合着少误人子弟,那已经就不错啦。他现在唯一的想法,那就是快点下班。然后,明天,快点下班。然后,后天,快点下班……

现在这个阶段的张恨古,他能看到的天还只有巴掌那么大。在东大村看到的是东大村的天。来到南家洼小学上班,看到的是南家洼小学的天空。至于其他地方,跟张恨古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他并不知dào

,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不住他的远大前程了。

人最悲伤的是身处幸福之中,却不知dào

痛苦就在门外等着。

人最幸福的是,好运气本来已经包围着你,更好的运气却已经来敲门了。

张恨古就这样拜了梁及英为老师,每天到学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小梁那里请教当天的生字怎么写,课文怎么读,作业怎么做……

对于张恨古,在南家洼小学的这些日子,是他人生转折中最值得纪念的时光。他不仅在这里收获了情人小梁,更主要的是为以后在官场风声水起打下了良好的文字基础——一个人运气再好,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做好。

南家洼小学的生活是平淡而枯燥的,如果这样下去,张恨古永远都会是一个格格老师,而且是一个不合格的格格老师。

正当张恨古都努力钻研的时候,烦恼终于找到他的头上。

林校长从景先镇教育总校开会回来,带回来教育局的最新指示:根据县zf领导的要求,花海县教育局要对全县所有的中小学一线教师进行基本素质考试,要求所有一线教师必需全部参加。

听到这个消息,张恨古一下子直了脖儿瞪了眼。他现在一边学一边讲课,连吞带咽学了有几百个生字了。给学生上课只能凑合,说到考试,那可真要了他的命了。

第四十九章 谁的电话

害pà

教育素质考试的其实并不止张恨古,在林校长公布了这个消息后,至少有七八个老师表现的十分气愤,把问候母亲的话语全都指向了教育局的周局长。

可怜的周局长,根本不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已经让这些端了多少年书本的老师骂了个狗血喷头。

骂归骂,该考的还是要考。不然立kè

解聘的后果谁也不希望看到。

在林校长的建议下,全校老师都在业余时间努力复习,力争在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虽然现在领导们还没有确定考试不及格的老师会怎么样处理,但是估计既然考了,肯定会有一个说法。谁能跟那个说法沾上光倒上霉,那就可难说了。

张恨古说了一句大家最爱听的话。

“其实早该考考了,不过这样考哪有公平性可言!要考咱们就都跟着高三学生一起参加高考,那样才有可比性与公平,不然还没考呢,答案说不定哪都给某些人送去了。”

张恨古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他有多高的水平。就他那拼音英语字母都分不清的水平,别说高考,二年级的期末考试他都不准能及格。不过既然不会,那参加高考与参加普通考试都一样。如果真参加高考的话,反正大家都不会,倒显不出他的水平更低来了。

“对,我看张老师说的对,就应该参加高考。不然说不定还没考呢,答案早有人拿走了。”立kè

就有人跟着随声附和。

的确,很多人不满yì

,其实她们并不怕考试,而是担心考试的不公。没有公平的考试,考试成绩能说明什么问题呢?现在的人们,每看到的都是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只要有关系,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难怪为了一个小小的考试这么多人要骂娘了。

和菜头说:“怕什么,考就考。要真拿分数做文章,我就去**。”

说到**,张恨古无限悲哀地看了和菜头一眼,心说我**得寒了心了,你去几次就知dào

了。

林校长看大家已经发表了不少的言论,决定终止这样无谓的讨论。说:“行了行了,骂得也差不多了,嚷得也够累了,大家该上课的还去上课,别让学生受了牵连。”

和菜头坐在办公室里玩电脑,听到校长这样说,就接过话去说:“还不受牵连?这边要考老师了,考不好没准准就下岗了,谁还玩着命地去上课?我也不管你们,反正我是不去了,就坐这安心玩电脑,等哪天把我考砸了,我还对得起我自己。”

这明显是给校长脸上不好kàn

,不过林校长并不生气,说:“你以为你这样说就管用呀,就你那鬼花花肠子我还不知dào

,不就是说的让大家都不去上课,都考不好,反正你是正规学校毕业的,水平高,记忆力又好,怎么考都不怕。”

用心险恶呀,几个中年女老师听明白了校长的分析,纷纷向和菜头投以鄙视的神情。只有小梁在一边向着和菜头挥拳头,也不知dào

是在夸他还是在向他示威。

张恨古看校长虽然一直笑着,但猜想已经很生气了。他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自己抽身就出了办公室。他心里跟明镜一样,考与不考校长做不了主,在那里废那些话能有什么用呢,除了让校长心里添堵,任何事情都不管用。与其那样,还不如踏踏实实地上几节课或者看几眼书。

真的,还是认真的上好每一堂课吧,说不定上一节课少一节课了。张恨古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自从他做了老师以后,虽然每天平淡地要死,但如果真立kè

让他下岗,似乎还有一些恋恋不舍的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早来晚走,跟着孩子们一起值日,一起读课文,一起做游戏……一旦离开这样的生活,他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教师素质考试马上就要来了,他张恨古一定会被烤糊的。不参加考试他都知dào

,最后一名如果不是他,那天底下就没有倒数第一这个称呼了。

他来到教室,让学生们拿出课本准bèi

讲课了。突然看到小梁在窗户外面闪了闪,就布置学生们先写生字,然后开门看到小梁正站在教室的门前。

小梁说:“呵,你倒还真有心思上课呢?没看别人都闹翻了天呢!”

张恨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闹管什么用?听天由命呗。”

小梁给了张恨古一个鼓励的表情,说:“这话说得好,不白做我的学生。”然后示意张恨古离开教室几步,小声说:“不过我的学生可不能给我丢人,你这些日子得加把紧哪。”

张恨古点头,说:“当然,我得加把紧,这几天这不我正忙着背《一去二三里》呢。”

张恨古老师已经连续学习了一百多个生字,上中下人口手山石土田这些字都已经不在话下,向着一去二三里山村四五家冲刺呢。当然这也是小梁老师的教导有方。可惜傣帮的名师只看考试成绩,其他做得再好也白费。不然小梁也可以争取一个名额。好在小梁只是教张恨古识字并没有什么功利思想,更没有当上名师的图头。

人的感觉,或者说人的眼力,有时候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张恨古本来一个狗屁不通的打工者,老婆弄丢了之后一通大闹,谁也不知dào

竟然弄出来一个人民教师的职业。以张恨古的样子,无论是从前面还是后面看,或者从上面看,或者阴毒一下从下面看,哪怕是你从左面看,哪怕是你从右面,一百零八个人,肯定有五十四对眼睛看不出张恨古有什么出息。对于这样的人,能够见面说句话,已经是非常抬举他的了,更不说对他好言相待了。

梁及英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一个人,鬼使神差一样,她没有感觉到一点瞧不起张恨古的理由。相反,倒是觉得他这个人挺实在的。正是因为她与张恨古的交往,使得张恨古千古以来的好运气也借给她一些,短短的时间不仅升了职,还有了房,还有了……情人——这些都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张老师,电话!”林校长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大声喊着张恨古。

张恨古急忙让小梁帮他看着班,自己小跑着到了校长办公室。

学校里一部固定电话,但是很少有人用。因为现在很多人都有了自己的手机,电话用处并不太大。张恨古以一个打工者的身份进入教育界,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拿到,买手机虽然是个幻想,但总算也可想一想了。不过现在,只能靠学校的电话与人打交道了。

张恨交际面相当小,东大村里能够给张恨古打电话的,除了张大民外基本再找不到别人。但是张大民早就因为吸烟呛死了。如果一定还要找到给张恨古打电话的人,那只能从北京去找了。不过远在北京打工的那些狐朋狗党挣钱不容易,光长途费就够他们喝几顿的了,就是临死也不见得舍得给张恨古打个电话。

谁会给我打电话呢?张恨古奇怪。

他小步跑到办公室,抓起电话来问:“喂,谁呀?”

电话那头传过来嘀嘀的声音,原来电话已经断掉了。张恨古似乎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但是张恨古又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一样。一个似乎很熟悉,却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这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一个说法。但是张恨古就这样认为,不管别人信不信。

第五十章 能怪谁呢

南家洼小学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很多老师离家太远,上下班来回跑要耽误很多时间,所以大都是住校的。所有这些老师当中,年轻的老师只有小梁、和菜头与刘丽丽。现在多了一个张恨古,南家洼小学的教师平均年龄一下子就年轻了好多。本来死气沉沉的学校也有一些活力。

每当放学后,学校里只剩下老师们的时候,梁及英都要拉着张恨古去打羽毛球。和菜头有时也跟着参与一下,但是他更喜欢玩电脑,所以张恨古与刘丽丽做陪练的机会比较多。

张恨古来到这所学校,平时与他有几句话来往的,也只有小梁与刘丽丽了。虽然林校长对于张恨古的情况进行了适当保密,但是所有老师甚至学生都知dào

,张恨古就是在花海县自焚的那个农民工,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着一种异样。张恨古每每总能感觉到,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

自己没本事,能怪谁呢?

虽然都是给别人打工,但是因为从事的劳动不同人们还是给这些劳动者划分出三六九等。那些挣着高工资坐办公室的人被尊称为白领。拿高工资做体力活的被叫做蓝领。而那些拿着微薄工资干又脏又累的活儿的劳动者连个领都混不上,比如清洁工、掏粪工,甚至与普通人在一起说句话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似乎一旦从事了这样的工作,连他们身上都带了臭味。

这样的看法弥漫着傣帮,老师当然不能免俗。在他们看来,张恨古这种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混进人民教师行列的人,只能做一个厕所清理工。至于厕所里的东西是哪来的,似乎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张恨古很失望,他本以为做了教师就可以获得尊严,没想到得到的更多的是白眼。除了小梁,这是他在这里坚持下去的唯一勇气。

和菜头对小梁已经追求了很久了,当一开始张恨古来到南家洼小学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当他了解到张恨古的背景后,终于放下心来。这种人,陪着小梁开开心可以,要说博得小梁的芳心,估计第八次世界大战打起来,小梁都不会动心。基于这样的考lǜ

,小菜同志每天陪的最多的就是电脑,这样一方面他不断地向着电脑高手的方向迈进,一方面离小梁越来越远。当小梁投进了张恨古怀抱的时候,他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张恨古并不会打羽毛球,因为他的体力好,这才能够成为小梁的对手。反正就是多拾几次球,张恨古也不在乎。再者,张恨古不看书,不看报,不玩电脑,不打游戏,如果再不打会球的话,学校里的日子还真过的无聊之极。

刘丽丽偶尔参与他们的体育活动,但也仅限于偶尔。在张恨古的眼里,刘丽丽似乎有着一种神mì

的气息。这个女孩子岁数不大,却老于事故,该说话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一句都不说。更让人摸不透的是,别的老师大都是本地人,最远是花海县城的。而刘丽丽是哪里人,连林校长都不知dào

,只说是从外地招聘来的大学生。

管不了那么多,张恨古现在最重yào

的是把课上好,少让学生起哄就行了。

时间过得飞快,张恨古来到南家洼小学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要安排期中考试了。

根据景先镇教育总校的安排,期中考试全镇所有学校的老师都要交换监场防止作弊。景先镇有一半学校是深山区,交换监场的难度很大。根据以往的惯例,各学校都是尽量派男教师、年轻教师到外校监场。不过,这些年教育界没有进过什么新人,最年轻的教师就是梁及英、和菜头这些人了。

学校里还有一个张恨古,林校长怕他出去丢人,开始并没有考lǜ

给他外出任务。因为有一个老师临时请假,张恨古才被替补外出监场。这一个替补不要紧,给他们监场的象山小学惹了不小的麻烦,给景先镇教育总校也惹了不小的麻烦,更导致了以后象山小学的死伤事件,差一点就断绝了县长胡志清的官路。而这一切,或许把张恨古留在南家洼,一切就不会发生。

南家洼小学派出去监场的老师其实岁数都不小了,虽然尽量挑选年轻老师,但是这些年学校里根本没有进过任何新人,只能在上年岁的人里挑年轻的了。现在的教育系统根本没有吸引力,偶尔从北联市招聘几个大学生,干不了几天就都跑了——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工资不够吃饭,没有编制没有三险只是临时工,傻子才会做呢。

张恨古来到南家洼小学,陈总校长已经是特殊照顾。他的到来立kè

就让南家洼小学教师的平均年龄下降了几岁,好多年没有看到过的青春活力似乎在校园里有要开花的迹象。

其实张恨古知dào

,南家洼小学之所以有了些活力,主要来源还是梁及英。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只能在肚子里闷着,有事没事的时候偷偷地多看几眼小梁老师。

这次外出监场任务比较重,林校长只留了三个带病坚持工作的老师看家,其他老师周一都到二十里路外的象山村小学去监场。不说张恨古的年龄优势,单单他男教师的身份,在基层小学清一色的都是女教师的情况下,他也是个宝儿了。

第五十一章 哪跟哪呀

张恨古对于这样的事并没有什么怨言,流点汗出把子力qì

,他是特长。学校里再累的活,难道比工地还辛苦吗?他发怵的是阅卷教研考试这一类的事,那可是真见功夫的时候,说不定哪天他一不小心就栽了。虽然老师这个工作不怎么样,但好歹有三险有退休呢。如果这样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可以再娶一个张默默那样的老婆,比如小梁……那样的。

正是周末的时候,张恨古闲的没事可做,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想到张默默,张恨古说不出的惆怅。究竟张默默到哪里去了呢?这么大一个活人,竟然连点动静都没有就失踪了。到警察署报案,居然都不给立案,到警察局去报案,竟然把他打了回来。再回想起张民生不让他去报案的情形,似乎这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傣帮的事还有可以说的道理吗?张恨古恨恨地想。都说贵州那边天高皇帝远没有王法,强奸犯只要用了套套就可以不算强奸。可他所处的是党党地傣帮人民共和国,是一个法制和谐的社会,为什么对他的老婆失踪这件事会弄得这样神神mì

秘呢?

唉,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教课,等钱多了再找一个。再说了,现在自己是国家正式的干部身份了,不象以前。虽然自己长得不怎么英俊潇洒,但找个未婚的女孩总可以吧。张恨古一边劝自己,一边却又想到了吸烟呛死的张大民。心里一股股的怒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张恨古发xiàn

有一个台有播出的一个叫做非诚勿扰的节目,是一个专门相亲的电视节目。张恨古一边看一边想,我作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总可以到那里展示一下吧,说不定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在电视台那两个光头身上了。

当然,这仅仅是他一个偶然的想法,从来没有付之实施。如果张恨古真的可以去的话,那么说不定还真可以找到一个,即使台上二十四位美女没有一个可以看得上他,中国大陆与港澳台及傣帮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没准就有动心的了。在张恨古的心目中,天底女人虽然多,能够代替张默默的人目前他还没有发xiàn

。偶然动一下心可以,但是让他把张默默从心灵中抹去,这一生估计都不可能了。

万幸的是张恨古只是偶尔动动心,并没有真的去那个电视台,也没有去台上展示自己的才艺,不然真娶一个台上的美女,就会失去以后那样多的机会。

在今后的日子里,他将会成为一名真zhèng

的国家公务员,在公务员这个行列里还要平步青云,日进斗金,不要说一个节目,就是一个电视台都可以收入囊中——只要他想。

周一,全体外出临场的老师到南家洼小学集中,等着租用车把他们拉到象山小学。

同事看到张恨古,说说:“张老师,有一件事我忘了告sù

你了,周五有一个电话要找你,听语音是个女的,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呀?”

切,张恨古有些着恼。什么叫做女朋友?他张恨古是有老婆的人,难道还能找女朋友吗?但是这话还不能说,只好装作没事一样冲他笑笑,说:“我哪有女朋友呢,回头看看是什么号,给她打过去,说不定是家长吧。”

张恨古心里也奇怪,前几天就接到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没有接听就挂断了。昨天这个电话会不会又是那个人呢?

张恨古的交际圈很小,他所认识的人,除了东大村的,就是在外打工时认识的一些工友。这些人男的居多,哪有什么女人找他?张恨古想瞎了肠子也想不通,他所认识的女人还有谁?东大村的女人,都是别人的老婆,想瞎了心都往村主任的床上跑,打死她们也不会给张恨古打个电话。除了东大村,张恨古再也不认识别的女人了。

会不会是张默默呢?张恨古突然跳了起来,这个可能还真有。张恨古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学校的电话旁边,飞快地查询着电话记录。一边翻一边就泄了气,其实都是痴心妄想,张默默怎么会知dào

学校的电话呢?即使知dào

,她不会说话,怎么可能给她打电话呢?说不定真的是有人打错了吧?

“哎,刘老师,那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打过来的?”张恨古问刘丽丽。

“应该是十点多点吧,我记得刚上课吧,就是那个点儿。”刘丽丽说。

十点多……十点多……张恨古一页一页地翻着记录,终于找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张恨古发xiàn

电话机上显示的号码是086开头的国际长途,这不是中国的区号吗,难道是北京大眼冯他们打过来的?可是刘丽丽说打电话的是个女的,难道大眼冯的老婆打的?想到大眼冯的老婆,连张恨古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不可思议了。大眼冯的老婆即使到了北京,怎么会给他打电话。再说了,即使是大眼冯,也没有张恨古单位的电话号码。

但是这个号明明是来自北京的。

管他呢,回拨一次试试,反正单位的电话,也不用自己出钱。张恨古想。

电话滴滴地响了半天,始终没有人接听。

不可能吧,再打。

滴滴地响了两声,终于通了。

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找谁?”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北京语音,但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听到过。

“请问你找谁?”张恨古小心地问。

“你他娘的打来的电话,是你找我呀,还是我找你?”依然是好听的北京语音,依然那么纯正,可惜骂起人来就没那么动听了。

“我是说,昨天十点多的时候谁用这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张恨古解释道,意识到自己傻到家了。

“昨天?老娘我哪知dào

?谁给钱谁打电话,我记那么多有个屁用!哎,你是哪儿的爷们,反正我也没事,咱们就聊会,只要你不怕费电话费……”

草!张恨古啪地摔下电话。这都哪跟哪呀!

第五十一章 抄吧抄吧

张恨古他们一行几个人所去的这所小学叫做象山小学,离南家洼小学只有十多公里山路,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路。地处深山区。比起他们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学校,这个地方连老鼠都懒得在这里拉屎。

张恨古一行十多个人从县城出发,坐三十多公里的车到临县东张县县城,然后再从东张县城转回头来进入到象山村。其实象山村与南家洼村直线距离只有几步之遥,甚至从这座山可以看到那座山,但是这十多公里的山路比传说中中国的蜀道都要难走。如果走这条路,仅仅有勇气与技术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永远不死的运气才可能通过。张恨古他们没有这样的运气,所以只能绕路东张县。

东张县与花海县虽然是近邻,但是经济发展迅速,花海县根本不能与东海县相提并论了。别的不说,就走马观看地一路走下来,就让这些花海县的老师们自叹不如。东张县的路修得特别好,哪怕是一条小山路都平平整整,临山坡一侧都建有围栏,这样的道路无论雨雪天气都会畅通无阻。

县与县之间的差距,只凭道路就可以看出来了。

沾了东张县的光,张恨古他们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目的地。

张恨古真的想不明白,跑了一个小时的路,就为了让他们看着学生们答一张试卷,这有必要吗?完全可以让本村的老师完成这个工作,领导们拿着跑腿可真不当回事!

一切都是第一次。对于张恨古来说,上课是第一次,监场更是第一次。虽然他在上学的时候也参加过几次考试,但参加考试与监督考试完全是两回事,张恨古通过监场有了深刻的认识。至少,参加考试是让人监督,不会做的题太多,干睁眼没有办法。而监场呢,即使看试卷里的题都不会做,还可以假装巡视把考场内的试卷看个遍。如果看着哪个学生顺眼,发xiàn

做错了哪道题,还可以用手轻轻一点,告sù

她这道题做错了——当然这也仅限于女生,男生哪有顺眼的?

第一遍铃响,张恨古与另外一个学校的老师拿着试卷进了考场。张恨古不是主考,所以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睁开两只眼看着学生不要作弊,再帮忙维持秩序就可以了。发卷,填写卷头,第二遍铃响做题,一切都是按步就班,与平时的考试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张恨古在场,这场考试应该就这样平静地过去。

有张恨古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安定的,不然也对不起张恨古这个名字。

张恨古装模做样地在教室里转着,转着,转着,转得自己都有些头晕了,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主考老师不得不对张恨古说:“这位老师,麻烦你坐下来歇会,总是这样转,会影响学生答题的。”

“嗯,知dào

。我这不是为了严肃考场吗?”张恨古还有他的道理,嘴上答yīng

着,腿却没有停下来。当他转到不知dào

多少圈了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张恨古并不是因为累才停下来的,而是发xiàn

在第三排有一个小女生长得非常让人喜爱,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有的时候挥笔疾书,有的时候咬着笔抬头望着天花板思考,白皙的面容就像一个银娃娃一样。

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女孩子该有多好呀……张恨古直咽吐沫。

张恨古虽然年纪并不算很大,但是傣帮人生活在热带,湿热的气候让人发育成熟的都比较早,很多人在十五六岁就已经接婚生子了。张恨古二十多岁没有老婆,那在傣帮已经算是晚婚晚育的模范,可惜傣帮没有计划生育,不然张恨古无论如何也能做一个计生的劳模。眼看着同龄人都已经开花结果,张恨古却形单影只,这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张默默走进他的生活后,虽然每天张恨古都可以过性福的生活,每天夜里劳作不断,但一直没有一个孩子,这实在是他最大的遗憾。以前没孩子,是因为他穷的丁当乱响,没有老婆当然没有孩子。但是有了张默默,为什么怎么鼓捣也生不出来?到现在虽然他已经光荣地成为一名人民教师,但老婆却没了,更不用说孩子了。

不知dào

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张恨古这个时候特别想关怀一下这个女生。他站在女生的旁边,象看自己的试卷一样看女生的试卷,发xiàn

错了不少——这里要说明的是,张恨古并不会做几道题,但是他却知dào

别人怎么样写的——全班大多数同学做出来的答案,当然就是正确的了。

张恨古伸出手去,把她做错的那些题一一指出来。对于选择与判断,干脆直接指给她看,哪一个是正确的,省得那个小女孩再费神思考了。

张恨古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教师监场的相关规定。但是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并且他真不知dào

有那么多烦人的规矩。

他只是教了他几道题,为人师表,为人解决难题应该是正常不过吧。

当快要交卷的时候,来自另外学校的监场老师提出了抗议,毕竟这样的行为对于他们这些同年级的竞争者来说,实在太出格了。

张恨古不解地看着她,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位老师睁大了眼睛,似乎看着外星人一样。良久,才说:“那怎么成,这样对于其他的学生来说,太不公平了。”

张恨古也很奇怪了:“难道这样做就是不公平?那他们也可以抄吗,我又不会去管他们。”

当张恨古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所有在座的学生都用无比爱恋的眼神注视着张恨古,却无没有人注意到那们老师离气死只有半步之遥了。

张恨古的举动,极大地支持了当堂考试的学生,也感动了象山小学的黄校长。

上午考完两场以后,中午学校安排的饭菜由校长亲自下厨,并且校长连着敬了南家洼小学的老师们三大杯酒。虽然在工作时间喝酒有违教师的形象,但这里山高皇帝远,领导的关怀走错了道也不会延伸到这里,所以大家还是象征性地与校长喝了几杯。为了保证下午考试的正常进行,和菜头只喝了一杯,女老师们喝了一点饮料。张恨古本不想喝,却顶不校长的接二连三的攻势,两个人推杯换盏,酒酣耳势之际,差一点就兄弟相认了。

吃饭的时候,有一位姓周的老师反映说,她那个班里有一个学生在考试时违反考场纪律,在考场上乱说乱闹,她批评了那个学生几句,没想到那个学生却趁机在她背后甩了一身墨水。

怎么会这样?黄校长很是不解。自己的学生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实在让他这个做校长的脸上无光了。

那位老师站起来让大家看,果然在她后背上有一条明显的墨水的痕迹,在白色的衬衣上格处的醒目。

黄校长勃然大怒,立kè

出去把那个学生叫进来大骂一场,当场要他向老师陪礼道歉,并且要他回家拿钱赔偿老师的损失。

张恨古与和菜头都劝他算了,孩子淘气不对,但是如果让他赔偿的话,别引起家长的不满。真折腾起来,这点小事再影响了考试就不合适了。

“不行,那哪行?在象山,还没有我说出来的话不算数的时候!”牛鼻哄哄地说。这个时候他酒气上涌,感觉如果不让学生赔偿,自己实在太没有面子了。

看黄校长坚持,别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反正这是象山小学的事,跟来这里监场的老师没有关系。只要看好自己的考场不出大的问题,他们象山小学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张恨古有些沾沾自喜,对那个姓周的老师一百个瞧不起,心说,你管那么紧干啥,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如果放任学生爱抄就抄,让他们给你添乱都没有时间了。

饭后稍事休息,期中考试继xù

进行。

有了上一场的教xùn

,与张恨古同一考场的老师加强了巡视,心想不让学生抄得太多,又不至于让学生们因为抄不到题而对他们两个下了黑手。双方做到各取所需,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这应该是最完美的结果。张恨古喝的晕晕乎乎的,也忘记了指导那个小女孩。一一片和谐下,象山小学期中考试圆满结束。

收好试卷,张恨古等人告别象山小学的黄校长与老师们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辆面包车风一样地从外面冲进学校,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三个青年人从车里出来,紧接着那个顽皮的学生从车上下来,指着周老师说:“爸爸,就是她,就是她!”

周老师本来都要上车走了,被突然赶来了这三个男人一下子就堵在了车门前。那个学生家长一脸凶相,一把揪住了周老师,说:“想走,那么容易就走了!不是让我们赔你的衣服吗,那就现在脱下来,我好赔你。”

第五十二章 英雄救美

周老师一下子被这些人吓傻了,愣在那里没敢说话。作为一名外校来到象山监场的老师,她不知dào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她哪里得罪过这几个人。

看到她没有反应,那个男人更加狂起来,叫道:“你不是让我儿子赔你的衣服吗?这个我赔,你现在就把衣服脱了,老子马上赔你。”

周老师与旁边的人这才明白,原来上午甩墨水的孩子把他的家长叫来了。

傣帮的五月天已经很热了,人们身上穿的只是一件短衣,胶下外衣就露出肉,何况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家长这样说,无疑是在有意羞辱周老师。

在他的威逼与羞辱下,周老师气得直哆嗦。周老师参加工作没有几年,平常只与孩子们打交道,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男人凶巴巴的这几句话,已经把她吓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起来。

象山小学的校长看到这情况,急忙跑过来拦在他们两个当中,说:“黎改雄,你怎么这么说话?有事跟我去说,跟人家老师没有关系。”

这个叫做黎改雄的家长横了校长一眼,说:“黄校长,别以为你是个校长就想说说道道的!在象山村,你还没有说话的资格呢。识相的滚一边去,要是不愿意干了就直接说话,我二叔马上就可以让你失了业,你信不信?”

张恨古就站在黄校长的一边,听到他这样说,小声问黄校长这个家长怎么这样牛气?

黄校长苦着脸压低声音说:“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就村子里一个二流子,不过他二叔是景先镇的副镇长。”

有一个副镇长的亲戚就这么牛气?张恨古不敢想象,如果是一个县的县长副县长的的亲属,会有多么的牛逼了。

黎改雄看一句话就镇住了黄校长,转过身来指着周老师的鼻子开始往外甩脏话。

小梁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们家的孩子把周老师的衣服弄脏了,怎么你倒有理了不成?”

黎改雄看到有人站出来说话了,当下就把矛头从周老师那里转到了小梁的身上,气势凶凶地来到小梁面前,双手插了腰,说:“哟喝,没想这年头还出了打暴不平的了!我告sù

你,你们乖乖地向我儿子赔礼道歉,不然谁也别想迈出象山村一步。老子在这里就是王法,王法就老子,校长老师算个鸟?”说着故yì

看了黄校长一眼。

这话明摆着逗火呢,黄校长却低下头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张恨古捅了捅黄校长,黄校长却退后了一步,低声说:“说两句好话算了吧,学校要进行危房改造了,得罪了他二叔,那镇里的款子肯定不能到位了。忍得一时气,换来二十多万块钱,只能忍了。”

小梁看到黎改雄站在自己面前指手划脚脏话连连,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手搂住了周老师的肩膀,一手也指着黎改雄说:“那我们就要离开象山村,看你能怎么着?”

黎改雄冷笑一声,说:“在象山倒还没有敢这么说话的人呢,你是外来的,怪不得呢,那我就先让你知dào

一下象山的规矩。”说着向后面一示意,另外两个年轻人都转了上来,看意思就要向小梁动手。

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但是黎改雄从来就没有拿自己当个好男对待,当然就在乎教xùn

教xùn

这几个小女孩了.梁及英虽然嘴上厉害,一看三个人都拿了棒子围了上来,她也真得胆小了,急忙叫道:“和菜头,和菜头!”

和菜头是小梁的大学同学,毕业又都在南家洼小学任教,两个人的关系,说冷不冷说热不热,说恋人关系吧温度似乎不够,说朋友同事关系吧又有微妙异常。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小梁想起和菜头来正是情理之中。

自多张恨古来了之后,作为学校里唯一的绿叶和菜头同志多一个竞争对手。按理说现在小梁遇到困难,正是和菜头表现的时候。可惜和菜头读书读的太多了,只懂得讲道理,真zhèng

遇到打架动手时,自己早就哆嗦起来没完没了,哪里还敢上前来帮zhù

梁及英。

“你敢打人,我就报警!”小梁喊了两声和菜头,都没有出现影视情节中英雄救美的情节,只好把最伟大的人民警察抬出来做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黎改雄听到她这样说,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晃一晃手中的棒子,说:“你做梦呢吧,你没有电话我可以借一个给你用,看看警察署有没有空来理你。对了,你打电话的时候告sù

他们,就说打人的是象山村一个叫做黎改雄的人。”

太狂了,实在太狂了!张恨古看看缩在一边的和菜头,看看躲到一边的黄校长。身为这里唯一的男性,他毅然地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他并不是想打暴不平,他也没有那么高尚的思想觉悟。他只是不想看到小梁在这里下不了台。自从他到了南家洼,小梁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识字,从某意义上说,小梁就是张恨古的启蒙老师。如果眼看着自己的老师在这里受气,他这个做学生的难道不跟着丢人吗?

张恨古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正好演绎了影视剧中的桥段。这让正在三个男人威逼下的小梁长出了一口气。不自觉地看看和菜头,再看看张恨古,本来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和菜头却突然矮了下去。

其实张恨古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英雄,他也没有英雄那样的胆量,只是在那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中,觉得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出面,那真zhèng

就把南家洼小学的脸,把教师的脸丢在象山了。

张恨古个子并不很高,但是身体结实。他在东大村的一段时间里,曾经在深山老林里打过一段时间的猎。后来他又到外面打工,四肢发达,身手矫健。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训liàn

,但是有着小时候打野拳的底子,让这三个人狠揍一顿估计挺过去的把握很大。相反,如果是和菜头,差不多一拳头就能把他送回老家去了。

张恨古的出现让这三个人都吃了一惊,黎改雄以为自己这边有三个人,而且抬出他二叔的牌子吓住了黄校长,再降服这些老师应该不成问题。打架并不目的,把这些老师羞辱一顿,在象山村立立威那才是他的目的。马上村子里就要选举了,如果不给那些老百姓们点颜色看看,没准他们有胆量把票投给别人呢。

没有想到的是,教师当中还真有敢站出来与他面对面的动手。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恨古,黎改雄并没有立kè

冲上去老拳相加。作为一个准bèi

冲击村长选举的人来说,如果连一点头脑都没有,那也太小看他了。他知dào

在学校门口跟老师打架的后果,尤其是错误在自己一方。

他狠狠地瞪了张恨古一眼,然后甩下一句“走着瞧”,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这一眼,是很不寻常的一眼,直接导致了象山村小学危房改造项目的下马。在不久之后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象山小学的校舍突然坍塌,学校虽然全力抢救,但依然有一名教师与四名学生遇难。这一恶**件直接导致黄校长被判刑,责任人黎得春镇长被开除公职,教育局周局长被撤职,县长胡志清差一点被牵连,就连远在北联市已经升任了北联市协调处副处长的张恨古,都差一点背了黑锅。

此时的张恨古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一眼的风情。他拦住了黎改雄,小梁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双方真动起手来,谁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样的恶果。如果张恨古打倒了黎改雄,他们想平安的离开象山村就很难了。如果张恨古挨了打,那局面也没有办法收拾了。

小梁走到张恨古面前,认真地看了张恨古一眼。张恨古原来给她的印象,只是一个老师朴实的农民,可怜他,帮zhù

他,这是小梁唯一的心思。只有今天,他才认真地看了张恨古一眼,感觉到他这张朴实的面孔下面,还隐藏着东西不少呢。

“改天我请你吃饭。”小梁回头看了和菜头一眼,对张恨古说。

第五十三章 记住你了

因为老师们要考试了,很多的课堂都变成了自习课。老师们纷纷抱着即将要考试的教材埋头苦读,只有和菜头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玩电脑,根本不把考试当做一回事。

张恨古从心里羡慕和菜头,如果自己能有他那样聪明的脑子,有他那样真zhèng

的才华,自己何必发这样的愁呢?他也找了几本书想复习一下,但是拿起哪本书来都头疼,似乎书就是头疼的开关一样。

小梁看他整天没有精气神,就对他说:“我看哪,那么多心理学教育学的书你也别看了,反正也看不进去,不如先多认识点字吧。另外呢,要想学习进步的快,你应该养成写日记的习惯。并不见得你记多少东西,也并不是为了你以后有多大的用处。对你来说,只要是写字,就可以锻炼你识字写字的能力。再说了,有什么高兴的,什么不高兴的,都可以写一写,算是一种发泄吧,有些事不好跟别人讲,那就对自己说一说,比别在心里要好很多。”

张恨古心想:“同样都是说话,怎么小梁说出来的话这么受听呢?似乎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自己心里去,就好像是给他郁闷的心里开了一个小窗户似的,突然就亮了起来。”

现在的张恨古,父母双亡,老婆走失,突然发掘出的一个朋友张大民在地球上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还有几个比他更郁闷的人呢?

“那得用一个什么样的本子?”张恨古认真地问。

小梁笑了,说:“记个日记还用什么本子?什么样的都可以呀。随便花个三元五元的买一个就行,钱紧的话,我送你一个也可以。当然了,如果你想在网上记日记写博客,那也可以。不过好多不能对别人说的话,那就不能随便写了。你现在还不会用电脑,等哪天你会玩电脑了,我再教给你写博客,玩微博。”

“那还是你送我一个好了。”张恨古突然心思活了起来,竟然学会开口索要东西了。

小梁随口一句话,没想到张恨古居然是打蛇随棍上,跟自己要起日记本来。说起来,男女之间送日记本,这在很早很早很早以前的电影里,那可是很Lang漫的事。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但是看到张恨古那写满沧桑的脸上似乎全是纯真,心想看自己都想到哪去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还不好办。”随手从自己的桌子里拿出一个日记本,递到了张恨古的手上。

“就这一个呀,以后用完了自己去买。”小梁说。

看着张恨古接过本子,珍重地放到自己的包里,小梁心里却想:“张恨古这种人,还不定能不能写完这一本呢。”

她不知dào

,张恨古从此以后,还真的养成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而且因为日记本,天知dào

会惹出多少麻烦来。

在这个日记本的扉页上,用清秀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绝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候,都只能靠自己。没什么背景,没遇到什么贵人,也没读什么好学校,这都不碍事。关键是你决心要走哪条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准bèi

怎样对自己的懒惰下手。向前走相信梦想并坚持。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自我证明,找到想要的尊严。

张恨古接过日记本,看着这些字,似乎就是专门写给他看的一样。他把笔记本放在手里,感觉有些沉重。

还真如小梁猜的那样,张恨古从来没上过几天学,要让他每天临睡前写日记,那比让他每天晚上洗脚都要有难度。不过,在张默默的努力下,张恨古最终养成了洗脚的习惯并且坚持下来。同样,在梁及英的指导下,张恨古艰难地开始了自己的日记之旅。

写些什么呢?

张恨古在自己东大村家里明亮的灯光下Lang费了近一个小时,什么都想不起来。吃饭,没得写。睡觉,没有可写的。上班,除了上课就是下课,更没有可写的内容。眼看着时钟都指向十二点了,他也没有写出一个字来。

还是写写张默默吧。于是用他歪歪扭扭的字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张默默,你现在在哪里?

写完了这几个字,盯着好长时间,两行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他想到自己就因为一点虚荣跑去了北京,结果把好好的老婆就给弄丢了。老婆临出门前送给他一条红色的围脖,希望能够保佑他永远平安。现在倒好,他张恨古倒是平安了,送他平安围脖的老婆却找不到了。

从张默默的失踪,他又想到了浑身上下都是血的同同,还有他那双永远都没闭上的空洞洞的眼睛。

同同,你在那边还好吗?如果你有什么需yào

,那你就给我托个梦,我一定会帮你购置好的。张恨古写道。

张恨古擦了擦泪水,发xiàn

自己在日记本上已经写了字数不少了。长叹一声,张恨古知dào

,如果自己不是运气好的话,也可能早去了那边陪着同同了。可是他不知dào

张默默的死活,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张默默回来该怎么办?

张恨古实在放不下张默默。

张大民,你在那边不会怪我吧?张恨古又想到了张大民。

张大民之死,给张恨古的刺激是空前的。原来还好好的一条汉子,说没就没了,而这一切,完全就是因为他张恨古的牵连造成的。

我对不起大民兄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他报仇。如果不能报仇,我也要好好对待大民的儿子。

写到这里的时候,张恨古听到外面张主任的大嗓门正在学着鸭子叫:“张老师,张恨古,有点事开下门。”

张恨古看看这一篇纸还有最后一行,于是又写下了:张主任,我记下你了。

收起本子,张恨古打开门,见到张主任正站在门口。张主任对着张恨古咧咧嘴,吓得张恨古一低头,在月色下似乎要咬他一口一样。张主任挤进门来,大列列地一坐,说:“大侄子,你现在也是国家的人了,多少也得给村子做点奉献吧?”

张恨古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张主任一伸嘴,说:“来,先给三叔弄支烟抽成不成?”

张恨古吸烟有限,尤其是在张大民在警察署里被烟呛死了以后,基本就不吸烟了。他四下找了找,一支烟都没有找到,只好抱歉地说没有。

“去,去,我这么大老远的来到这了,你不会到外面的小超市里买一包?算了,算了,这么晚超市也早关门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还国家工作人员呢……”张主任一脸的不屑,看来张恨古这个人民教师根本没有放在他的眼睛里。

的确,在傣帮,凡是能够挂上“人民”这两个字的,都是无限光荣伟大的行业,同时也是无私奉献不言索取的行业,只有给这些行业免费送一个高帽戴,才有人会上当受骗进入这个职业。

真zhèng

有地位的行业,前面都是加傣帮两个字的。就如同傣帮电信,那就叫垄断。傣帮电力,那就叫有钱。傣帮警察,那就叫厉害,傣帮……只要挂上傣帮两个字的,都是穿公服坐公车拿工资吃公款的人。加上人民两个字的,基本都是下九流了。只因为在九流之下了,所以领导们感觉实在不好意思,便赠送给他们“人民”的称号顶着。

“主任,您有什么事?”张恨古对张主任苦大仇深,但是他是这里的土皇帝,他还真是不敢惹,除非不打算在这里住了。

“村里要修一条路,你看你现在是国家工作人员,说什么也得起个带头作用,钱多钱少无所谓,主要是你得带个头。”

原来是要钱的,张恨古心里那个凉。他才上班几天哪,即使顶了个人民教师的帽子,但真zhèng

的工资一分都没拿到呢。那点有限的工次,要交各种保险,还要报名参加继xù

教育,还要给这给那捐款,还要……到手的钱还不如打工挣的多呢,没想到挂上个国家干部居然就要起带头作用了。

别的事带头还好说,唯独是捐钱,天知dào

这些钱都捐哪去了,别看张主任年岁不小,但是精力充沛,拿着这钱找小姐都不是没有可能。不会公开的钱,想不乱花都不可能了,更不用说张民生这样的人了。以前人们还会说,捐款没有人敢动,现在这年头,已经没有人不能动的钱了——只要是钱。

第五十四章 神马浮云

林校长这几天相当郁闷,不仅是因为学校期中成绩考的不好,主要是因为张恨古外出监场时说的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们不会抄吗?”当时张恨古只是小声说的,但是没想到这句话全班的学生都听到了,这些学生为了表达对这位陌生老师的感谢,考试完后对班主任老师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对于象山小学的老师来说,遇到这个监场老师算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想不考好都不成了。但是对于其他学校来说,这无疑是当头棒喝,让他们明白,原来在短时间内提高成绩是这样来的。

“真是个十足混蛋哪。”陈校长做了一辈子校长,第一次开始骂自己的下属。

林校长自信可以跟聪明人讲上十天半个月的道理,但却跟个混蛋没有办法。张恨古既然已经混蛋了,林校长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可惜张恨古占着南家洼小学的教师指标,不然林校长立kè

就把他开走了。实jì

情况是,张恨古算是南家洼小学的正式编制,如果不用他教课,那个教学岗位就得空着。与其让学生上自习打打闹闹,还是让张恨古讲两节课吧。

“或者,学生上自习或许比张恨古上课更好一些吧?”林校长甚至这样想。可惜他这个念头只在大脑中存zài

了一秒钟就消失了,不然,不仅会解放张恨古,也会解放那一个班几十个学生。

灵光一闪的时候,牛顿接抓了,他发明了万有引力定律。爱迪生抓住了,他发明了电灯。瓦特抓住了,他发明了蒸汽机。陈校长没有抓住,所以他依然还是陈校长,而张恨古仍然在误人子弟,那一个班的学生依然在被人误。没有人知dào

这个班里会不会有未来的傣帮总统,如果张恨古不教这个班的话。现在不同了,傣帮总统已经不可能在这里出现了,因为张恨古正是努力地教学呢。

林校长语重心长地对张恨古说:“作为一名教师,在学生面前说话一定要注意影响,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一定要有分寸……”

“是,是。”张恨古非常同意校长的见解,不过他立kè

提出一个非常直接的问题:“林校长,什么样的话应该说,什么样的话不应该说?你教教我。”

校长直眼了。心说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难道需yào

我一句一句地教给你吗?

张恨古见校长直眼了,他也跟着直眼了。心说你不是一句一句地教我,我哪知dào

哪一句应该说,哪一句不应该说?

林校长用手指敲了敲张恨古脑壳,听到脑壳里发出咚咚的响声,问张恨古:“恨古老师,你这里面都是实心的吗?”

张恨古被他敲得有些疼,他哪知dào

这是校长在讽刺他呢,用手护住头说:“哎,校长,轻点轻点。脑子当然是实心的了,如果是空心的,那不成了西瓜了吗?”

林校长差点没有把肺气炸了,安慰了半天自己,这才没有让张恨古气吐了血。看来短时间内与张恨古谈这样的问题还没有可能,于是林校长问起了他们在象山小学的事:“你们在象山小学是不是打架了?”

张恨古矢口否认,说“没有,没有。我们好好的,老师为人师表,哪能打架呢?”

林校长没有想到张恨古还能说出为人师表这四个字,真的怒了,拍着桌子说:“不对,我怎么听说打过架!张恨古,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dào

吗?我告sù

你,这是小梁亲口说的。”

张恨古听说小梁都招了,只好低头认罪,说:“打是打了,就是闹了点别扭。象山的一个家长欺负老师,不过我们都没有动手,嚷了几句那人觉得理亏就走了。”

“哦,真的有这么简单吗?”林校长盯着张恨古,一直把张恨古都看毛了,这才把目光转向别处,说,“我可听说不是那么回事。”

张恨古道:“原来你都知dào

了。早说呀,我都告sù

你不就得了。”

林校长见张恨古要坦白了,这才松了口气说:“我知dào

什么了,我不知dào

才问你呢。”

张恨古真的弄不清他究竟是知dào

还是不知dào

,心想反正也不是那么丢人的事,说就说说吧。

于是就说:“那我就都告sù

你,不过坦白从宽,这事都是我自己的事,跟别人没有关系。”

原来,那天在象山小学的校门口,黎改雄没有称心如意地羞辱老师,又不敢在学校门口闹事,就纠集了几个人,拿上了棒子、刀子等武器,开着车在东张县境内等着张恨古他们。在这里暴打张恨古一顿,既能出了气,又不会有人说他在学校闹事了。

周老师所在学校的车已经从另外一条道回了自己的学校,只有张恨古他们一行七个人被拦在了东张县城。

黎改雄把车挡在南家洼小学的汽车前面,从车上拎了一根铁棍子挥手就砸在玻璃上,只听哗啦一声响,面包车的玻璃碎了。吓得几个女老师都抱紧了头大呼小叫,似乎世界末日到了一样。也难怪,她们哪里见过这阵仗,拿着棍子上来就砸,以前看黑帮电视的时候感觉这样挺酷的,到了现实中才发xiàn

,原来这事跟酷一点都不沾边,而是实在太恐怖了。

第五十四章 神马浮云(下)

张恨古也很害pà

,但是害pà

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他知dào

,如果他缩在车里,下一步,那根棍子就会轮到他的头上,打不死也得弄个头破血流。既然横竖是挨打,倒还不如主动一些。他在车里四下看了一下,看看有什么应手的家伙。可惜他们租的车是一辆奉公守法的社会主义好公民的车,根本没有做案用的工具。张恨古情急之下,发xiàn

有两个马扎子可以当做武器,顺手从便抄了起来,一脚踹开车门,然后舞动着两个马扎子向着黎改雄扑了过去。

黎改雄这类人,充其量只是村子里的混混。就象鱼离不开水鸟离不开天空一样,混混们离不开村子。一旦离开土生土长的村子,他们放屁都要小声一点,千万不敢招惹了路人。张恨古的内心充满的是纵横东南亚的鲜血,当他冲出来时的气势,早已经把黎改雄这样的混混离开村子后的假气场给震住了。

与黎改雄一起来的几个混混见到张恨古勇往直前不要命的架势,呼啦一声都躲到了黎改雄的身后,本来群殴的场面立kè

就成黎改雄与张恨古的单打独斗了。

俗话说,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张恨古以你死我活的精神杀进战场,黎改雄当场就让张恨古给吓晕了。虽然他的铁棍子比马扎要威风的多,但是在张恨古的新式武器面前,只剩下落荒而逃的份儿了。

为了怕校长批评,张恨古千叮万嘱不让老师们回学校后对校长说,没想到还是让校长给探听到了。

林校长语重心长地对张恨古说说:“你以为你不说这事就过去了?我告sù

你吧,你的事闹大了。那个姓黎的没有抢到便宜,回去后真找了他的二叔,而他二叔还真是景先镇的副镇长。据教育总校的陈校长说,估计象山小学二十万的修缮款可能无法到位了,没准哪天还得找你的麻烦,找咱们南家洼小学的麻烦呢。”

张恨古此时的目光正从林校长的头上略过去,盯着外面的天空,他想到的一句话就是,神马都是浮云,这还是他从和菜头那学来的呢,为什么马会是云呢,这明明有问题这句话,居然也会在网上流行?

“我说什么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张恨古急忙说,“不就是那几个混混要报仇吗,你让他找我来就行。他要是不来,我找他们村去也行。不过林校长,他跟我的事,跟教育总校有什么关系,跟镇zf有什么关系?他二叔是副镇长,那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呀?再说了,不就是二十万块钱嘛,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反正钱也不给咱们。”

“废物!”林校长骂道,“景先镇是一个镇,全镇所有的学校都归总校管理。象山小学的钱不给了这只是个开头,那个副镇长要是不高兴,别的学校的钱也别想要了。你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不定哪天还找你点差错呢。人家是副镇长,想办你还不是一句话。你倒是当时痛快了,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想后果?张恨古差点笑了,他张恨古是考lǜ

后果的人吗?不要说一个副镇长,就是副县长来了,又能把他怎么着?

象山小学的那个黄校长怕,那是因为他担心镇zf不给他钱。和菜头怕,那是因为他怕挨打。教育总校的陈校长怕,那是害pà

惹不起镇里。他张恨古怕什么,死都死过很多次了,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再害pà

的。

人,总是因为想法太多,才会前怕狼后怕虎。当一个人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了。

不就是景先镇的副镇长吧,让他来找我,老子接着你。张恨古想。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学校里上班,哪里都不准去,连家都暂时先别回去。听到没有。”林校长告诫张恨古,他是真的为张恨古考lǜ

,那个叫做黎改雄的如果真的再找一些流氓混混在半路上拦住张恨古,无论是张恨古打了人,还是让他们打了,对于张恨古来说,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在景先镇,副镇长虽然算不是土皇帝,那也可以算半个土皇帝了,要想把一个普通老师弄个半死不活,估计比放个屁都容易。

不仅林校长这样想,总校长陈玉林这样想,这连景先镇的副镇长黎也是这样想的。在景先镇,居然有人敢不买他的面子,而且居然是一个普通老师,这真是让黎有些不可思议了。

找个茬把他弄个半死,让他知dào

知dào

姓黎的不是好惹的。黎副镇长真的开始准bèi

下手了。不过在他还没有下手之前,有一次到县里参加会议,偶尔听到田守仁副县长向他打听张恨古在南家洼小学的情况,刚发出芽儿的报仇念头立kè

缩回去了。

田副县长经常打听的人物,还是先看看情况再下手吧。

第五十五章 与谁缠绵

张恨古一边努力坚持记日记,一边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小的时候上学,看书识字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有那样的想法?这些日子他跟着小梁学习语文、数学,张恨古自己都感觉到每一天的进步。

因为上一次在象山小学与黎改雄的交锋,张恨古的英雄本色让现场的三个学校的老师们都另眼相看,在东张县城的短兵相接,更让小梁当然对张恨古几分亲近,能够在关键时候站出来,为自己冲锋献阵,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

因为要参加教师考试了,小梁对张恨古督促得更紧,每天没事就给张恨古讲解课文,辅导他做一些有些难度的数学应用题。张恨古也如饥似渴地学习,希望在接下来的考试当中能够逃脱全县倒数第一甚至交白卷的尴尬。

陈校长看在眼里,多少对张恨古有了一些满yì

。一个知dào

学习的人,比自以为是的人,未来可能达到的成就要大的多。其他老师看到张恨古如此卖力qì

,也都抱紧了自己的工具书,紧锣密鼓地进行考前的复习。

小梁最近的态度让和菜头有些吃不消,本来好好的女朋友,眼看着就要投到张恨古的怀抱里去了,和菜头看张恨古的眼都有些绿了。

张恨古却不管这些,别人用什么眼看他,他就用什么眼看别人。别人对他有什么看法,跟张恨古没有任何关系。他正事都忙不过来,哪里在意别人的看法?

正在他全部精力都用在即将到来的教师考试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张老师,电话。”林校长喊张恨古。

“电话?男的还是女的?”

这几乎是张恨古的习惯用语了。只要是办公室找他的电话,他第一句都会这样问。

现在很多人已经有了手机,私人间的电话大多直接都打到手机上了。学校的公用电话,基本只是打出用。打进来的电话找人的,似乎除了张恨古很少有别人了。

是谁又打电话来找张恨古呢?自从前一次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打过一次电话后,张恨古一直在期盼着那个女人能够再次打进电话来。只要能够听那个人喘口气,他就可以断定那个女人是不是张默默或者与张默默有没有关系了。

在冥冥之中,张恨古似乎感觉到那个电话对他非常重yào

,重yào

到可以与张默默联系起来。这种感觉完全出自潜意识,他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弄不清张默默与那个电话有什么联系。他只是强烈地盼望着那个电话再次打进来。

张恨古立kè

放下课本让学生自习,一溜小跑到了办公室。

电话机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小心地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似乎可以看到电话机那头是什么人一样,搞得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都偷偷地笑。

也难怪,张恨古每次接听电话都似乎跟要见鬼似的,如果别人接的电话,他都先问问是男的女的打过来的。一开始老师们还不知dào

,后来慢慢地对张恨古了解一些了,才知dào

他原来有一个‘天仙’一样的老婆失踪了,他一直盼着有一天他老婆会突然回来。

用情如此,张恨古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哪。大家都感叹着,可是如果张恨古真有那样漂亮的老婆,那位美女会跟着张恨古吗?

“喂,你好,我是张恨古,请问你找谁?”张恨古把声音放轻,似乎生怕自己的嗓门稍大把对方吓跑一样。

小梁掩住嘴努力不笑出来,说:“这不废话吗?人家点名要找你,你是张恨古,当然找得就是你。”

“你就是张恨古吗?”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让张恨古遗憾的是,声音有些老,估计没有六十岁,也有五十九了。这样的声音,当然不是他天仙一样的老婆张默默了。

“请问上次是你打的电话吗?”张恨古还记着上次那个没有听清的女人的声音呢,第一句话先问对方是不是那个人。

“打倒是打过,不过没有打通。从北京打到你那里,要先经过美国再到香港,然后才能转接到你们那个地方,哪那么容易?”

对方一句话就让张恨古从头凉到了脚,看来这个老女人是第一次打进电话。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呢?

其实上次找他的那个电话,张恨古一直怀疑那就是张默默,但是一来张恨古只听到一声叹息,并没有与对方交谈。二来电话的声音与现实中的声音不大一样。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张默默在家的时候,只会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张恨古就是记忆力再好,也没有办法把电话里的声音与现实生活中的张默默的声音对上号。

自从那个电话之后,张恨古对于电话就多加了很多关注,有的时候没事就盯着电话,希望突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找他的,而这个声音就是那个让他挥之不去的仙女老婆发出的。

这个老女人又会是谁呢?当初在北京的时候那个算命的老头说自己有女人缘。张恨古作为一个男人,当然也偷偷地希望自己有着不断地女人缘,但不会与这么老的女人也有缘份吧?

“张恨古,嗯,很意思的一个名字。”对方在电话里慢条丝理地说,“中国有一个笑话叫做连升三级,里面有一个人叫做张好古,你的名字跟他正好相反。”

张恨古听老太太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要跟他聊家常一样,不由得晕了。这是谁呀,是精神有问题,还是脑子进水了?打国际长途就为了说说他这个名字有意思?

“请问您是哪位?”张恨古小心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才不想陪一个老太太说些没边际的话呢。虽然大家都在奔向共产主义,但共产主义可不这样实现的。

“呵呵,对了,你当然不会知dào

我是谁了,不过你曾经救过我。如果你没有救过很多人的话,应该能够想起来吧。”

张恨古救过的人?他想了很久,终于想到,在北京被人追杀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一个摔倒的老太太,是他把那个老太太送到医院去的。当时自己没钱,还打电话让大眼冯借了点钱送过来。不知dào

怎么回事,当他回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她?

“请问您是摔倒的那个老太太吗?”张恨古心里紧张地要命,他可不希望跟一个老太太有了女人缘。想到老太太,想到老太太的牙可能都掉光了,张恨古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在后来的某一天,张恨古与某位叫做高杉的美女缠绵的时候,偶然回忆起今天这个电话,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老太太没有了牙,不明白没有牙的人为什么不能与他张恨古有缘?

高杉一句话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没有牙就没人咬你啦!”

第五十六章 好好活着

“对,小伙子,看来你记性还真不错。你救过我的命,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张恨古心想,这都哪跟哪的事呀,如果那也算救人的话,那还是永远不要有第二次。他背着老太太到了医院,多亏了自己心眼多,一个劲的叫嚷是农民工,这才没有让老太太敲了竹杠。只要老太太心稍稍一狠,他在北京打工的那点钱,估计都得给医院做了无私奉献不可。那样的话,估计张恨古也别回傣帮了,直接跳了地铁就一切OK啦。

“还是直接切入主题吧。”小梁小声提醒他。

对,跟一个老太太废这些话有什么用,还是直接问她有什么事吧。张恨古也想到这一点。

“哦,是吗?你看您还这么客气……那您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您这么大老远的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张恨古放松了语调,努力把声音调到中音部分,表现出一个救人英雄应该有的温文尔雅的样子。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你离开北京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到了傣帮了吧?应该把工作安排好吧?前几天我打电话没有人接,还以为你又遇到了什么事,我在北京离得这么远也帮不上忙,怕又有人追杀你,不放心,所以就打电话问问。”

老太太的这几话虽然不多,但是透露出很多有用的信息。第一,老太太知dào

张恨离开北京了,而且知dào

张恨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第二,老太太知dào

张恨古是傣帮的,并且知dào

张恨古现在的工作单位。第三,老太太知dào

张恨古安排了工作,而且是新安排的。第四,老太太知dào

张恨古回到傣帮后的生活经lì

了一些波折,最近才安定下来。第五,老太太知dào

张恨古曾经不止一次被人追杀……

如果换成小梁,通过老太太的电话一定还可以分析出更多的信息,可惜张恨古并没有按免提,老太太这些话只有张恨古一个人听到了。

不过即使这样,张恨古也有些头大了。所有这一切,他在回到傣帮后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更不用说凭萍水相逢的那位老太太了。她是怎么知dào

这些的呢?

张恨古在北京期间,遇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虽然每次都化险为夷,但是几乎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同同还因为张恨古死于非命,至于那倒霉的一列火车,张恨古后来也听说了,后怕的半个月都没有睡着觉。但是这些,这个老太太怎么会知dào

呢?他与老太太只是一面之缘,连话都没有超过三句,甚至连他的名字老太太都不应该知dào

……

可是现在老太太居然什么都知dào



再说了,上次如果是老太太打过电话,那为什么自己打过去后,却是一个公用电话呢?

还是问问她,看她怎么说。

想到这张恨古就问老太太:“您老人家说前两天打过电话,可是我打过去,怎么那个接电话的说是公用电话呢?”

“哈哈哈,这个你当然不用管。”老太太说,“现在我用的这个号嘛,如果你再回打过去,肯定还是一个公用电话了。”

一切都透着神mì

,恨古心想。大白天的见鬼了,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自己就是听不明白。

“那您究竟有什么事?”

老太太吧了口气,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这个世界好人少了,你算其中一个,死一个少一个了,你还是好好活着吧……”

什么叫好好活着?张恨古没有听明白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他求助一样地看向小梁,小梁只能向他眨眼,因为她根本没有听到张恨古与对方在说什么,怎么来指导张恨古与老太太之间的谈话?

“你现在从事的什么工作?”老太太问。

“教师。”张恨古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出来,那是相当的沉重。并不是他不喜欢这个职业,而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太对不起这个职业了。二十多年的生活,在他的生命中还没有什么愧疚,但是当当命运把他送到学校的时候,他每天都是诚惶诚恐的,生怕误人子弟。而实jì

情况是,他真的每天都在误人子弟。

他后悔,不应该答yīng

做老师,这样每天看见学生就提心吊胆,还不如自己到城里打工。那时拿起一块砖,拾起一片瓦,那感觉是实实在在的,而现在呢,就如同站在起重机的塔吊上一样,似乎来一阵小风就可以把他吹到印度洋。

“你对这个工作满yì

吗?”老太太说。

张恨古憨厚地笑了,虽然知dào

对方看不到他的笑容,但是还说:“钱不算多,不过比打工轻松。不过我不是当老师的料儿。再过几天就要教师素质考试了,花海县两千名老师,估计我得考最后一名了。”

“别担心,考好考坏,那只是一个过程。其实每一个人都要学会适应,你年岁还不大,自己要好好学习,考个倒数第一也没有关系,以后会有更好的机会的。如果以后有事,就到刺刺猬博报这个博客留言,只要你死的不是太快,我会帮zhù

你的。”

“你能帮我?那你究竟是谁?”张恨古急忙问。老太太的话说的有多牛气张恨古并不关心,张恨古关心的是老太太最后那句话,谁会让他死得快?听她这语气,她一定知dào

是谁在连续的追杀他?

电话那头伟来的是滴滴的声音,电话已经挂断了。

博客?什么叫博客?张恨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挑选马匹的博乐,也听说过做和事佬的说客。博客这个名字真是太稀奇了。

“少见多怪。”小梁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连博客都不知dào

。”

“嘿嘿。”张恨古只能傻笑。对于一个刚认识几个字的张恨古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什么都是稀奇的。别说博客了,就是他手中的课本,都搞得他每天都睡不着觉,一定要看了再看,记了再记,不然都没有办法上好第二天的课。

“看来你应该买一台电脑了。”小梁说。

“电脑?”张恨古重复了一句,这并不是一个新鲜词,张恨古不仅听说过,而且没少见过。他在北京打工的时候,工友们晚上闲得没事,除了去红灯区的,基本上都是去网吧里泡巴玩的。所有的工友都走了,只剩下他和大眼冯。大眼冯看书,张恨古就一个人守着电视看电视剧。有的时候大眼冯看书看烦了,就带着张恨古也去网吧里玩。大眼冯在网上找小说看,张恨古就坐在一边看着。偶尔张恨古也坐到电脑前,不过他除了会看看电影,连个游戏都不会打。至于用电脑打字写博客,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那你教教我吧。”张恨古小声说。

张恨古并不是一个求知若渴的人,但是学校这个环境里,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人,即使你是一个二世祖,也没有人看得起你。更何况,陈校长对张恨古这样的老师还是非常讨厌的。张恨古来的时间还短,林校长出于面子还不好意思向他下手,不然早把张恨古这个笨蛋扔到大公岛外的太平洋了。

第五十七章 菩萨显灵

小梁今天心情正好,就领着张恨古到了学校的微机室。

张恨古来到这个学校已经日子不短了,不过一直没有到微机室里开过眼。这倒并不是张恨古懒得学习微机,实在是张恨古需yào

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只那些拼音字母就把他折腾的够呛了,根本没有时间接触这些现代化的东西。

微机室里的不少台电脑上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上过微机课了。张恨古有些奇怪,不是说微机室对环境的要求很高吗?怎么这里这个样子?

小梁说:“多少年不用了,还干净得了?这微机室里只有几台电脑能用,其他的都是两千年前的电脑,打开个网页都得十天半个月的,谁还敢用?这一堆破烂,扔吧怪可惜的,用吧用不了,只能放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哪天你偷一台,我偷一台,最后丢完了,这个微机室的使命也就终结了。”

几天配置高一些的电脑都让老师们用着,小梁找了一台能凑合着用的电脑,开了机,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了半天操作系统依然还在一圈一圈地转。小梁等得不耐烦了,说:“你先在这坐着,我先到教室里转转。什么时候进了系统,你什么时候叫我。”

张恨古心想,傣帮总统天天嚷发展教育,每年每个傣帮人都要上缴一部分教育经费捐款,怎么捐来捐去的,学校里连台微机都不给更新呢?要知dào

,南家洼小学是景先镇教育总校的示范学校,示范校都这个样子,其他边远学校就根本无法想像了。以傣帮这样的教育投入,不用等哪个敌对势力来打,早晚有一天自己就把自己毁了。

还有几个老师在这里玩电脑,和菜头当然还在投身到游戏事业当中,对张恨古根本看都没空看一眼。张恨古在这里等了十多分钟,电脑系统终于启动完成,进入了蓝天白云的界面。这时候小梁已经在教室里给学生布置完作业回来了。

小梁打开一个网页,说:“我来给你看几个博客,让你也开开眼。”

“博客是个什么东西?”张恨古盯着屏幕,发xiàn

小梁伏身在那里,从自己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饱满的胸脯,不由地身体开始发生生理反应,眼睛怎么努力也不能转移到屏幕上去了。

小梁根本没有意识到张恨古那双色迷这的眼睛,说:“没听我送你日记本的时候说过吗?博客呀,其实是网上的日记。”

“那为什么一定要在网上写日记呢?”张恨古为了继xù

能够观赏春色,随便找个问题让小梁继xù

思考,这样她没有机会站直了,自己可以看个够。

小梁一下子被问住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如果是自己的日记,为什么一定要放到网上让人看呢。如果是让人看的,是不是还可以无所顾忌地写呢?

小梁托住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个不大认识字的人提出来的简单问题。

“是不是显摆呢?”张恨古问。

“对,差不多这个意思。你这个词儿用得挺好,你是从哪学来的?”

“我能从哪学的,在北京打工的时候,人们经常这样说。”得到小梁的表扬,张恨古有些飘飘然。

“我说呢,听着这个词儿就不像咱们傣帮人说的话,原来是中国的,怪不得这么专业呢?”

张恨古并不知dào

这个专业有什么好处,看足了春色,也开始考lǜ

如果自己要写博客的问题了。

我能写什么呢?张恨古发开了愁,认识字不多,没有特长,又不是女的,实在没有可以向人炫耀的资本了。

小梁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说:“你又不是一定要开博客,不就是想知dào

什么叫博客吗?你看,现在这个就叫博客。”说着随手打开了一个网页。

张恨古左看右看,跟普通的网页也没什么区别,怎么这个就叫博客呢?算了,还是别钻牛角尖了,不是那个老太太说过有困难就可以在博客上留言吗,那就留一次试试。

小梁在前面演示,张恨古就站在后面认真地看着。小梁在搜索引擎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老太太说的“刺刺猬博报”几个字敲击上去,然后回车一打,一个清爽的博客跳到了他的面前。

“刺刺猬博报,对,那个老太太说的就是这个博客。我就在下面留回言,看看她究竟能不能帮我。”张恨古说。

这当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不要说女孩儿梁及英,就是连张恨古都感觉有种穿越到童话的感觉。

“那你打算留什么呢?”小梁问。

张恨古想了半天,现在自己最迫切的是找回老婆,老太太能不能帮他找回来?思来想去,这似乎应该归警察局管,那个老太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不可能解决得了这事。

让自己把知识水平提高一大块,能够做一个合格的老师?学知识似乎应该是自己的事,老太太就是送给自己一张大学毕业的文凭地顶不了实jì

的用处。

问问老太太以后自己的运气怎么样?算封相面看风水似乎应该找北京那个叫做算一万的老头儿,老太太不可能有这一项特长。

“现在这情形,怎么看着跟金鱼与渔夫的故事一样呢?”小梁笑着问张恨古。她好奇地浏览着这个博客,发xiàn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博客,似乎任何特点都没有。看这些文字,根本不像是一个老太太的手笔,难道是老太太在说笑?

“我看哪,没准是阿里巴巴的芝麻开门。”小梁说,“那你就说现在缺少一个手机,而且是平国的手机。你知dào

,平国手机根本没有在我们傣帮销售的,看看她能不能做到。”小梁出主意说。

张恨古一想,这事还真好玩。渔夫与金钱的故事他听到过,阿里巴巴的故事也没有少听。管他行不行呢,试试再说。于是说:“行,你就帮我打上这几句话,看看成不成。”

小梁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说:“天灵灵地灵灵,过路的菩萨都显灵,张恨古的平果出来!”

小梁眼开眼,四下环顾一下,别说手机,连个耳机都没有。

“没戏。”小梁看看张恨古,哈哈大笑起来,说,“想要手机吗?到县城去买吧。天上是不会掉手机滴……”

张恨古感觉被人戏弄了一把,这都怪自己太实在了,怎么可能在某个博客的角落里留个言说句话就会有人达到你的希望,不要说那个老太太,就是阿里巴巴来了,也没有平国手机呀。

第五十八章 一声尖叫

张恨古很早就想拥有一部手机了,那不仅非常拉风,更主要的是方便,如果哪天张默默突然打过电话来,而他正在厕所里蹲着呢,那学还让他一头扎坑里吗?虽然不能再看到张默默,好歹能听到她的声音,那死在坑也可以瞑目了。

不过以前以他一个打工者的身份,拿一部手机,拉起的风再大也顶不了干活。农民工干活的时候,一般都脱光了衣服玩命,无论春夏秋冬,身上的汗人来没有干过。如果拿部手机,只能用挂绳挂到脖子上,干起活来也相当不方便了。再说了,即使有人送给他一部他也不敢用,光是月租费就够他折腾了。

一切变化都是因为他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用再干血气活儿,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坐办公室。只有这种情况下,买一部手机才不冤枉了那每月都要拿的月租。看来,吃公家的饭是好呀,虽然看着工资是少了点,但是无论刮风下雨都能旱涝保收,比当农民工的时候强多了。当然,如果哪天能混上个公务员做做,那应该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吧?

第二天是周末,张恨古本想邀请小梁一起到花海县去帮自己买一部手机的,但是小梁与刘丽丽要去北联市购物,问张恨古一起去北联市购买手机。张恨古没有勇气跟着她们到北联,因为张恨古知dào

自己有多少斤两,在花海能凑合买部手机就不错了,那点工资到了北联就够来回的路费。

目前着小梁与刘丽丽坐上通往北联的长途客车,张恨古自己骑上自行车到花海县城去买手机。

花海县城的里手机店一家一家非常之多,让张恨古都怀疑,是不是现在的手机用三天两天就会坏,不然这么手机都会卖给谁?按张恨古的理解,所有人都在打工,都肯定拿不起那月租费,哪有这么多人的来换买手机换手机呢?他却不知dào

,现在这年头,是个人就可以买一部手机,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农民工。

张恨古走进一家手机店,销售小姐立kè

迎了出来,问:“老板,您要什么样的手机?是只要手机呢还是连手机带卡都要?”

张恨古明明是老师,却被对方称为老板,这个词听起来怎么都不如老师好听。但是张恨古又不能为这了个称呼跟她叫真,就随便着了看,说:“嗯,我看看手机,手机带卡吧。”在头来之前,张恨古很认真地咨询过小梁,知dào

手机光屁股什么都没有是接打不了电话的,还要在屁股里插进一张卡才可以用作用。就好像脱光了衣服的日本美女,没有男人也不叫AV一样。

销售小姐看张恨古土里土气的样子,拿出一部老人机,塞了一张卡进去。然后开机,递到张恨古面前。,“您看看这样的行不行?这款手机待机时间长,还防摔防水,干活的时候用最合适不过了。”销售小姐介shào

着手机的优点。把手机放在张恨古的面前。

对于张恨古来说,什么样的手机都无所谓,反正他只是接打电话。况且,他认识的人没有几个有手机的,现在单位里倒是很多人有手机但是在一个单位,根本用不着手机联系。不过他还是随口问了一句话:“就这样的呀,还有没有好点的?”

小姐非常鄙夷地说了一句非常不应该说的话:“这种手机是专门为您这样的样设计的,大小合适,样子挺好,价钱也便宜,其他的倒是有,就是都太贵了。”

张恨古自从当上教师,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自尊心,让这位销售小姐的话差点把那点自尊打到唐朝去。

手机店里有一面镜子,张恨古扭过头去,正好kàn

到了自己的尊容。张恨古同志自己都感觉到对不起人了。一身三个月没洗的衣服,半年没理的头发,一年没洗过澡,三年没舍得扔的皮鞋,五年没到美容店里刮过一次的脸,一百年都不会放电的眼神……张恨古那点自尊立kè

就送给了西天如来佛祖。

怪不得人家这样看不起来,自己就是不争气,长了这么一副德性,穿着打扮还是原来那个农民工样子。

张恨古原本想冲着销售小姐发通火的,作为一个消费者,他是到这里来花钱来了,不是看脸色来了。不过看到自己的尊容后,张恨古的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拿着手机在手里摆弄了摆弄,问:“我就先看看,你把你们好一点的手机拿出来我看看。”

反正看看也不要钱,能够满足一下虚荣心就行。张恨古心里暗自打着主意,你不是嫌我没钱吗,我就把你店里的高档手机都看个遍,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销售小姐看到张恨古拿着手机来回摆弄,怕他失手把手机摔坏了,就接了过来放进了柜子里,说:“我们这里多高级的手机都有,就在柜台里,你看吧?”

张恨古心时这个气呀,势力眼到这个程度,不知dào

是哪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连这一二百块钱的老人机都怕他摔坏了,高档机竟然都不能拿出来,只让隔着柜台看。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既然已经让人瞧不起了,自己也就别装大蒜了。张恨古连看也不看了,问:“你们这最便宜的手机是什么样的,拿出来我看看。”

店里还有几位销售美眉正聚在一台电脑前面聊天呢,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不知dào

对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让她们如此兴奋。

第五十八章 一声尖叫(下)

销售美眉听到那边的欢呼与尖叫,跑过去看了两眼,又恋恋不舍地回来接待张恨古,有些不耐烦地说:“再便宜的有,那就是小灵通了。这种手机没有卡,比较适合农民工用。打电话价格低,月租更便宜。我看您非常适合这样的手机。”

张恨古听到她的话,藏在心里的不高兴已经表现到脸上。居然拿为农民工准bèi

的产品来应付他,可是张恨古同志早已经不是农民工了。天知dào

这个销售小姐为什么还会把张恨古划进农民工的行列,难道他脸上就写着农民工三个字不成?再说了,农民工怎么啦,难道就一定要用最便宜的手机?

接下来,应该就象某些电视剧中的剧情一样,张恨古愤nù

极了,拿出厚厚的一打钞票摔到那个销售小姐的脸上,说:“马上给老子拿最贵的手机。”然后销售小姐卖出一部利润最高的手机。销售美眉挣足了钱,张恨古挣足了面子。

想像中的剧情并没有如期上演,张恨古没有那么多摔人,而是非常镇定地告sù

她,老子不买小灵通,你才适合用小灵通。

作为一名有身份有地位的国家公职人员,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老师,张恨古同志非常好地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并没有用钱把那美女的打成一个傣帮币想法。

“如果你们不想卖手机的话,那就再到别处转转。“张恨古识字不多,可并不代表人傻。别以为老子的钱是飞来的,你以为激我两句就会掏钱。花海县苪大街都是卖手机的,还缺了你这一家?

看到张恨古要走了,那个小姐有些吃不住劲,急忙一口一个“哥哥”地叫,从柜台里面又拿出几款式样新颖的手机来让张恨古看。

叫大哥,叫他娘的大爷也不行了。张恨古对于自己刚才表现非常满yì

,继xù

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向她挥手告别。

这时候另外一位销售美眉适时地走过来,挡在张恨古的前面,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身了。只要张恨古一迈步,那就只能撞在她骄傲的胸上了。

张恨古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闻到女人味了,但是撞胸的胆量还没有。这样敏感的地方,如果偷偷看看还行,真的撞过去再摸上两把,那可不是张恨古的作风。

“哥,别走嘛,你要什么样的手机,我们这里都有,而且还有亮号可以选。来,您先座下喝杯茶,我给您拿号来选一下,不过这些号都是特殊号码,价位比较高,不知dào

哥有什么特殊需yào

?”

张恨古当然听得出来,话里话外,销售美眉对于张恨古的购买能力还有所怀疑。这也难怪,人配衣服马配鞍,张恨古这身打扮实在让人看不出能够买多高级的手机。

其实张恨古还真没有那么多钱,只不过在钱与尊严当中,他需yào

一个平衡。既有尊严又少花钱,那才是张恨古这一个阶层的最大需yào



销售小姐当然希望张恨古能够买到更贵的手机,如果客户只买一个二百块钱的手机,那都赚了才赚二百,还不如跟哪个老板睡一觉既痛快又来钱呢。

张恨古以为她真做到顾客至上呢,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这才明白,原来人家还真没把自己当成菜。看来以貌取人并不是电视里才有的,电视都是来源于生活。看看自己这身行头,张恨古下定决心要买一身名牌穿上,做农民工没有什么丢人的,但是让人看不起就给农民工丢人了。

这次花海县之行,给张恨古的打击是致命的,因为他终于知dào

,哪怕你再有钱——当然他还没到那地步,不摆在外面是没人知dào

的。而钱的多少与地位的高低有着很大的关系。

就在这时候,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

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进来后在店里转了两个圈,忽然发xiàn

了张恨古,眼前一亮,冲着他打招呼。“哟,这不是张老板吗?“说着就跑过去抓住张恨古的手猛地摇了起来。

张恨古看看面前这个,根本就没有见过,更不知dào

他称呼中的这个老板从何而来。

一定是认错人了。张恨古想。

但是轮不到他说话,那个中年人拉着他坐到一边,问:“张老板,你那一千万块钱,我实在还得过几天才能还,您宽宽手,我保证,本周之内,那一千万一定打到您的账户上。”

什么一千万、张恨古疑惑地盯着他,似乎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他这话似乎自己有一千万块钱一样。可是自己连一千块钱都没有呢。

张恨古没有听明白,店里的几个美眉却跳了起来。一千万哪,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数目。看不出这个农民工打扮的人居然是一个超级大款!还在一边聊天的几个美眉齐刷刷地地把目光集中到张恨古身上。

此时的张恨古,虽然穿着普通,但那已经叫做了朴素。张恨古虽然相貌普通,但那叫深藏不露。张恨古的缺点,现在都成了亮点了。

所有的亮点,都集中到一点,那就是——一千万!

一千万,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在傣帮,一千万傣币可以一辈子花不完,如果是人民币,那可就更了不得,立kè

就可以移民去天朝啦!这样的大款,在傣帮实在是凤毛麟角呀,就象三条腿的蛤蟆,那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遇到的。

张恨古尴尬地站起来,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九章 不怕通报

墨镜中年人非常恭敬地与张恨古握手,然后掏出一款手机来,递到张恨古的手上,说:“您这样的身份,还自己来这里来挑选手机,说句笑话,这不成了微服私访了吗?有什么需yào

,打个电话让别人做就是了,闲着他们也是闲着,您说是不是?我这部手机您先用着,过两天玩够了换了新手机扔到垃圾堆里就行了。”

张恨古的脑子的运算度达到了每秒7200转,依然没有转出过所以然来。这人究竟是谁呢,怎么看怎么没有印象,而且他居然说欠自己一千万块钱,看来一定是认错人了。看着手里的那个手机画了一个漂亮的苹果,可惜不知dào

让谁吃了口,有些残缺不全了。虽然他不识货,但白给的东西硬塞到手里,还是感觉手上沉沉的。

当张恨古的脑子继xù

第二个7200转的时候,墨镜男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哎!”张恨古喊了一声,那个墨镜男却早已经上了一辆陆虎绝尘而去,任张恨古再怎么叫也听不到了。

“莫名其妙。”张恨古无可奈何地收下了手机,心想反正我也没有跟他要,一定要给,那就先用几天,改天他脑子清楚了再来要,再还给他不迟。

几个店员美眉刚才已经让这一幕中惊了。在花海县这样的小地方,居然能够看到平国手机!居然能够看到陆虎!居然能够看到千万富翁!天哪,这几个美眉感觉到实在是太震撼了。她们一由分说,尖叫一声一下子就朝张恨古扑过来。

求包养,求疼爱,求***……

张恨古突然发xiàn

店里的美眉们贴到了他身上,浑身上下哪里都是软绵绵的肉肉,不由地身体也发生了变化。美女投怀送抱,张恨古不知dào

什么叫做正人君子,不过想到刚才她们的态度,张恨古想吐的感觉终于战胜了生理需求。

张恨古发出狼一样的叫声:“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第一位销售美眉看张恨古真的有些急了,急忙分开众人说:“老板,别那么凶嘛,你不是要买手机吗?坐下来,先喝杯水,我拿最高档的手机给您看看。”说着手已经搭到了张恨古腰上了。

张恨古最讨厌的就是她了,一把将她的小手甩到一边,说:“买什么手机,没看现在有一个了。先凑合着用这个,以后用坏了再换手机的时候再到你们这来吧。”

“耶,好酷呀。”几个美眉都不由地由衷地赞叹。她们盯着张恨古那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偷偷地议论着,这是不是花花公子们才穿的高档服装。“据说这样的衣服都是订做的呢,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张恨古却不再理她们,即使手里已经有手机了,当然就不用再花冤枉钱了。他出了店,推起自己的自行车,一溜风的离开了花海县城。

“这样的大款怎么还骑自行车呢?”一位美眉不解地问。

销售美眉不屑地说:“你怎么什么,越是有钱的人,越装的跟没钱一样。再说了,你看那辆自行车普通呀,那可是宝马自行车,比一辆宝马汽车一点都不便宜。只有买到六辆以上宝马汽车的人,厂家才会赠送一辆宝马自行车的。”

已经驶出去很远的张恨古根本不知dào

自己那辆骑了好多年的自行车已经变成了宝马牌的,他正因为意wài

的收获而兴奋不己呢。不论那个男人怎么说,手机实实在在地躺在他的口袋里,这可是真真zhèng

正的手机,而不是学校门口的小贩卖的玩具呀。

正当张恨古为了这部手机而喜不自胜的时候,他的麻烦已经来了。

象山小学监场的事情终于传到了景先镇教育总校校长陈玉成的耳朵里,这让他非常愤nù

。张恨古这个样子,哪里是一个老师应该说的话。身为一名教师,应该为人师表,处处时时做出表率,不论身在何处,都应该表现出应该有的水准。

陈玉林在开完全镇小学校长会议后,专门留下南家洼小学的林校长,与他商量如何处理张恨古这件事。

林校长冷笑着,听着陈校长把张恨古的所做所为都做了说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这还叫个事?反正也没有造成什么恶果,我看就这样算了。”

“这么算了哪成?那以后所有的监场老师都这么做,咱们以后的考试还怎么搞?”陈玉林听到林校长居然这样说,心理非常不满yì

。对于一个在教育系统工作了几十年的老领导来说,在这样的原则问题上,怎么能这样含混不清呢?

第五十九章 不怕通报(下)

“算了吧。”林校长看陈玉林要上纲上线,急忙把他的话头接了一下来。说:“张恨古不就是让学生抄了几道题吗?他这样做,给象山小学造成什么危害?没有吧。他们受益了。张恨古这样做,给南家洼小学造成什么危害?没有吧。南家洼小学一向是全总校的前三名,象山小学拍马都追不上的。这件事象山小学是受益者肯定不举报,南家洼小学没有损失当然也没人举报。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这没有人告状,你怎么查处张恨古?”

陈玉林气得肚子都疼,没想到林校长竟然是这样的想法,这还是一个老教育工作者的态度吗?

林校长看到总校长让他一翻话快气出脑血栓来了,冷笑道:“我看哪,张恨古已经不错了。一个没有受过正规培训的农民工,扔下铁掀就拿起粉笔,这是谁想出来的缺德主意?如果一定要处理张恨古,当然就得先处理那个让张恨古做了老师的那个人。”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陈玉林的软肋,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下,然后无力地缩了回来。心里连着出现十几个野生动物——草泥马。

的确,把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派到学校去当老师,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如果再要求他做到什么程度,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校长看总校长没词儿了,接着说:“其实,还有一件事,估计你还不知dào

。”

陈玉林听他说话这语气,知dào

还会有更让他失望的事情,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林校长说:“我听说在象山小学出了点事,张恨古跟象山村的一个家长发生了冲突。”

“发生就发生吧,没动手打起来就好说。”陈校长对这个根本就不在乎,象山村的家长,离zf还远着呢,只要没有人告状,他才没那闲心管闲事呢。

林校长只说了一句话,景先镇教育总校的校长陈玉林就跳了起来。

与张恨古打架的那个家长的二叔是黎副镇长。

什么?陈校长这次真的跳了起来,而且跳得还很高。他一下子冲到林校长面前,问:“张恨古把人家惹急了吧?”

林校长早就料到陈玉林会火了,说:“听说那个叫做黎得春的副镇长是专门负责财物的,我看……

林校长没有往下说,陈玉林当然知dào

他要说什么,皱起眉头来想主意。

“这样行不行,让张恨古到象山给那个家长赔礼道歉成不成?”陈校长说。惹到了zf,学校肯定是弱者,赔礼道歉当然就得是老师。

林校长摇了摇头,说肯定:“本来错不在张恨古,你让他去道歉,你不怕丢人,他不怕丢人,难道景先镇的老师们就不会感觉到丢人吗?最近这些年尊师重教的风气越来越差,老师们挣着临时工的钱,做着出卖青春的工作,一点自尊都没有。如果这件事真让张恨古出头了,那估计再也没有办法收回老师的心了。”

“现在你看到没有,教育系统的老师,基本上已经很少有三十岁以下的正规师范学校毕业的了。挣的少,工作累,压力大,最主要的是活的没有尊严。稍有点本事的人,谁会进入教育系统呢?我看,还是给花海的老师们留点面子。那个黎改雄也好黎改磁也罢,就让他自己去折腾吧,我们就全当没听见。”

陈玉林想来想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是如果真这样做的话,那铁定会得罪黎副镇长了。

林校长诡秘地一笑,说:“这事好办,你把张恨古推到zf副县长那里,还不是田县长一句话。”

对呀,张恨古是胡志清与田守仁两们领导安排在这里的,我为什么要操这个心呢?陈玉林听到这几话突然明白过来了。张恨古对于景先真教育总校来说,最多只是一个过客,或许过三天五天,或许三个月两个月,张恨古一定会离开教育系统的。一个与县长副县长都有着扯不清关系的人,怎么会在教育界呆得下去呢?如果镇里要处理张恨古,那就让他处理好了,反正最手有县长呢,跟他景先镇总校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不管怎么说,即使家长不找总校的麻烦,张恨古也得处理一下。陈总校长不无感慨地说:“张恨古在在考场中公然帮zhù

学生做题,至少大多数学生没有在一个起跑线上,本身就是不公平合理的。”

“那就通报全镇吧。”林校长建议说。

他是极不赞成给张恨古一个处分的,并不是他有私情,而是张恨古这样的人,在南家洼以后,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他可以骂张恨古,但是却不想让别人骂他手下的老师。张恨古打了黎改雄,老林的心里还是满高兴的。

“那就通报全镇。”景先镇教育总校校长陈玉林拍了板。他却不知dào

,张恨古因为识字太少,根本就没有看报纸的习惯,更不用说连小道消息花边新闻都没有的景先镇通报了。

张恨古不知dào

被人通报,那就等于没有通报。

第六十章 神秘猎人

张恨古拿着他的新手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花海县城,向着南家洼小学驶去。

从花海县到南家洼小学的路有一半是平坦的公路,有一半就崎岖的山路,地势一路走高,由南家洼再向里就是东山的原始森林了。十几公里的山路,骑自行车就走很长一段时间。张恨古骑着自行车,一路走一边哼着流行歌曲,打发着路上寂寞的时光。

一辆大切诺基从后面追了上来,扬起一阵风从他的旁边开了过去。带起来的尘土呛得张恨古直咳嗽。此时的张恨古心情大好,看了那辆车一眼,依然唱着自己的流行歌曲。

“咦,那不是张恨古吗?”车里一个年轻的女人轻声叫了一声。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戴了一顶贝雷帽,架了一副黑光的眼镜,大大的镜片把整个眼部都遮住了。

切诺基的速度放慢下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黑衣女让轿车停在路边,盯着张恨古骑着自行车慢慢过去,眼睛里似乎喷出一股火来。

“追上去,撞死他!”黑衣女人命令司机道。

这时候坐在后面的一个同样戴了墨镜的中年男人立kè

出手制止说:“千万别那样,小林,为了上次的那件事,老太太已经发过一次火了,差点没把兄弟们打残了。要不是老太太要照顾孩子,说不定我那几个兄弟早就进了医院了。”

“不行,不弄死张恨古,我的气没有地方消!”黑衣女盯着张恨古远去的背影,咬着下唇说。

“小林,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意气用事?难道你现在不知dào

基地里的情况,如果我们去晚了,万一出点意wài

,那你回去怎么向老爷子老太太交待?凡事要分轻重缓急,做大事的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因为芝麻丢了西瓜。”

说到做大事,说到基地,黑衣女沉默下来。但还是气鼓鼓的,伸出手去摸向腰里,那里面露出一支精致的手枪。

墨镜男人脸色有些不大好kàn

,提醒她道:“小林,上次在中国境内的火车事件死了那么多人,北京国安部门早已经有所怀疑了。如果不是那件事,老太太也不会发火。做事前一定在三思,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老头子的大事。”

黑衣女愤愤地骂了一句,说:“我不弄死张恨古,这口气就没得出。”

“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个孩子呢……”墨镜男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跟那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黑衣女孩所休休地叫道。“只要杀了张恨古,一切就都结束了。”

墨镜男没有再理她,对司机示意一下,说:“赶紧去东山,别在这里耽误了,误了正事,我们谁也担当不起。”

切诺基咆哮一声,继xù

扬起更高的灰尘,沿着破败的公路向山里飞驰而去。公路上只留下依然好心情的张恨古,哼着小曲继xù

驶向南家洼小学。

本来他应该回东大村的,因为周末了,学校里已经没有学生。不过张恨古不会使用手机,还想着让小梁帮她摆弄摆弄呢。回到学校后才想起来,原来小梁与刘丽丽当天都去了北联市购物去了,回来也得等到傍晚的长途客车了。

张恨古百无聊赖,举着手机在学校里转来转去,正好走到了微机室的门前。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部手机是谁给的?会不会跟在刺刺猬博报里留言有关系呢?

微机室的门没有锁,张恨古推开门进去,发xiàn

和菜头正守着电脑玩命呢。看到有人推门进来,和菜头甚至没有时间抬起头来看一眼,只是嗯了一声,算是跟张恨古打了招呼。

张恨古找到上次小梁用的那台电脑,开机,然后是漫长的等待。当蓝天白云终于出现在张恨古面前的时候,张恨古扎着双手没了折。

对于电脑这个东西,他可真的玩不转。不要说上网写博客或者微博,就是浏览网页没有人帮zhù

他还都不会呢。这样一个超级菜鸟,要想在茫茫网络中找到那个叫做刺刺猬的博客,实在比大海捞针都要难了。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凑到了和菜头那边,先递过去一支烟。和菜头接过来点着,却根本没有时间看张恨古,叨在嘴里继xù

盯着屏幕。他现在正在进行破解某个网站的VIP会员,抓过包来后等着用ED进行强力破解,哪有闲心搭理笨蛋张恨古呢。

张恨古知dào

和菜头与小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他突然插进来,已经令和菜头对他很不满了。不过现在他求到了和菜头,当然就得殷勤一些。他掏出打火机递到了和菜头面前。

和菜头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叨着烟向前一探身,张恨古急忙打着了打火机,火焰一闪,照到了和菜头疲倦的面容。

“怎么周末还回来了?”和菜头问张恨古。和菜头周末不回家,那是因为小梁没有回家。张恨古也没回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呢?自从上次在象山小学之后,和菜头已经明显感觉到小梁对他态度的冷淡,而这一切都是由于张恨古造成的。

看来得盯紧了这小子,不然真让他抢走了小梁,那非得跟这个笨蛋玩命了。

对于和菜头的态度,张恨古不敢有所表示,谦卑地说:“小菜,我请教你一个问题,我想在网络里找到刺刺猬博报,可是又不会上网,你能不能教我?”

“哦,这个呀。”和菜头笑了,他本来不想搭理张恨古的,但是看到他那一副傻傻的样子,不知dào

怎么从心里涌起一种自豪感。心想,到了真格的时候,这小子还得救着我呀。别着急,等教师素质考试的分数出来,还会有更大的乐子可瞧呢。想到这里便说:“没问题,没问题。你就是找刺刺猬博报吗?先在浏览器里输入百度的域名,然后再打进那几个字搜索就出来了。”

话虽然这样说,和菜头还是高估了张恨古实力。张恨古听到他这样说,表现出非常感谢的态度,然后提出了第二个让他喷饭的问题。“那浏览器在哪呢?”

附:这是一大章,稍后还会有下半部分上传的。

第六十章 神秘猎人(下)

和菜头用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了张恨古一眼,突然想到,其实现在很多虽然玩电脑玩得很好,但并不知dào

那个挂着“e”图标的东西叫做浏览器。和菜头用鼠标指着那个图标,说:“嗯,就这里,鼠标双击打开就可以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讲得够清楚了,张恨古一定会感动的五体投地的。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恨古紧接着提出了第三个问题:“百度是个什么东西?”

我草!和菜头简直就要吐血了。居然连百度都不知dào

,那如果告sù

他谷哥,他一定会到集市上买一把谷子回来了。

自己好心情都让笨蛋张恨古级破坏了,和菜头跟张恨古没有共同语言,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干脆就直接在张恨古打开的那台电脑上帮他搜出了刺刺猬博报,然后告sù

张恨古:“好好kàn

着呀,千万别眨眼,不好好kàn

着,一会就跑了,长着腿呢。”

网页怎么会长着腿,张恨古再笨当然也知dào

。只是自己不会搜索,那也只好让和菜头奚落了。不过他盯紧了和菜头的操作,直到出现那个曾经看到了博客,张恨古对于如何打开浏览器如何搜索也记住了一二。

这是一个比较冷清的博客,自从那天小梁帮他留言之后,还没有别人的留言。张恨古把鼠标放到那个留言那里点击打开,看到的还是原来小梁打的那句话:“我想要一部平果的手机。”

不过,在那段留言的下面,已经有了一个回复:手机已经送出。

张恨古的头都大了,难道今天那个墨镜男就是北京那个老太太安排人的,专门来给他送手机来了?张恨古急忙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感觉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厚重感,再敲敲自己的脑壳,有些疼,看来这些都是真的。

天哪,我成了那个可以呼唤金鱼的渔夫啦?张恨古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真会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发生。

和菜头看到张恨古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不知dào

他在抽什么疯,就问张恨古,“哎,格格张,你怎么啦,是不是屁股上长了痔疮了?”

格格老师是学生们习惯喊的,老师们背地里都叫张恨古为格格张,只有和菜头当着面也这样称呼他。张恨古对于绰号从来没有在意过,反正不管怎么叫,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张恨古现在激动的心情急需分享,本来他来学校就是为了让小梁刘丽丽她们来看看自己的新手机的,现在实在等不及了,就拿出来让和菜头帮他看一看,这部手机究竟价值几何,是不是传说的平果手机?

和菜头对于电脑虽然很在行,但对手机却并没有什么深入的研究。他拿起来假装内行,翻来覆去的看了足有十分钟,才抛给了张恨古。说:“假的。”

张恨古夸张地伸手接过手机,生怕掉到地上摔坏了。听到和菜头说这部手机是假的,心里一下就凉了,问:“你怎么看出来是假的?这还有一个苹果让人咬了口呢。”

和菜头打开一个网页,指着给张恨古说:“你看,你看这里,傣帮是个不地方,平果手机是全世界最热门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在傣帮销售,当然就是假的了。”

原来这样呀。张恨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傣帮虽然没有销售,但是如果这部手机是从北京过来的呢?这里的秘密和菜头当然是不知dào

的了。

正当两个人讨论这部手机是真是假的时候,外面远远地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可能是小梁与刘丽丽回来了。张恨古把手机装进上衣口袋就向外走。和菜头也听到了外面的车声,心说小梁回来你着什么急,要出去接也是我接。当下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张恨古前面。

从微机室到学校的大门还有几步道,两个人比赛着看谁跑得快,几乎同时到了学校的门前。因为学生不在校,学校的大门一直都是关着的。两个人到了门前的时候,大门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张恨古跑得正快呢,听到敲门声立kè

就放慢了脚步。可以确定,来的人肯定不是小梁与刘丽丽,她们两个直接推门就进来了,根本用不着再敲门。南家洼小学的大门锁得很紧,但是小门是虚掩的,只要一推就可进来了。外人不知dào

,她们两个绝对知dào

。既然敲门,肯定是从来没有来过学校的陌生人了。

和菜头只顾了抢在张恨古前面,正好借着张恨古放慢脚步的时候,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前。他拉到小门,探出头去一看,发xiàn

站在门外的根本不是梁及英,也不是刘丽丽,而是几个陌生的男人。

“找你的。”和菜头回头对张恨古说。

这话说的,张恨古差点没让和菜头噎死。怎么男人就是找张恨古的呢?和菜头这话从哪说起,难道不知dào

打电话的时候张恨古每次都问是男是女吗?

和菜头的全部心思都在电脑那里,把这些人交给张恨古,自己马上回到微机室里鼓捣电脑去了。张恨古只好走到门外,看到面前站着四个男人,都穿着运动服装,看样子是从外地来的。远处停着一辆轿车,天色有些暗下来,没有看清是什么牌子。

“麻烦问一下,进入东山怎么走?”一个男人问道,伸手递过一支烟来。

张恨古接过烟来再次打量这几个人,虽然有胖有瘦,但是每一个人都精神干练,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百姓。心里就有些紧张,向后退了一步,说:“进东山哪,顺着前面这条路一直向前开,走十多公里后就进了东山了,不过那里的路很不好走,估计得步行了。从这里也可以上东山,不过都是山路,路也不好走。”

四个人顺着张恨古的手指方向看了看笼罩在暮色中的东山,低声商量了一下。一个人过来说:

“我们是到东山打猎的,估计今天晚上回不来了,我们把车停在这里,你看行不行?停车费照付。”

张恨古连忙摇头,说:“那可不行,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停车场。你们要是停车,就到村子里去吧。”

“要不,我们把车放在学校外面,你们帮忙照看一下就行。”说着就拿出一盒烟来递到了张恨古面前。

张恨古看看烟,是软包的中华,他在北京的时候见过,的的确确是高档烟。但是想到要帮zhù

他们看车,咽了口唾沫还是没有应声。说:“这样吧,你们把车停在学校外面的操场上,校长不在家,也没有人收你们的费用,不过丢了我们可不管。”

张恨古心里犯嘀咕,到原始森林里打猎的人不少,但是半夜里到东山去打猎的人,估计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吧?

第六十一章 校园枪战

张恨古目送着这几个人离开学校,抄近路上了东山。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张恨古慢慢走到那辆轿车跟前。这是一辆加长的豪华车,张恨古接触汽车仅能分辨出客车与卡车轿车,看了半天也不知dào

这车是什么牌子的。不过看外观,想来最少也得几十万了。

半夜里进东山打猎的,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当然不会开太差的轿车。

不过,深更半夜的,跑到山里打什么猎呢?难道专门打夜里出来的野兽?张恨古琢磨着,听到远处又有汽车的声音,扭回头去一看,只见一辆长途客车正停在路边,几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没准是小梁她们从北联购物回来了!张恨古回到学校门口,果然见到两个苗条的身影向学校这边走过来。看来真的是小梁与刘丽丽回来了。

张恨古本想跟她们打个招呼的,忽然想到自己新买了手机,还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呢,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小梁的手机号。

张恨古远远地看着小梁放下包包,掏出手机来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到了耳边。张恨古对着手机说:“喂,是梁老师吗?”

下车的人就是梁及英与刘丽丽。她们两个在北联采购归来,紧赶慢赶才乘了最后一班车回到南家洼,刚下车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小梁还以为是哪位家长打的电话呢,就接通了问:“你好,我是梁及英,请问你是哪位?”

张恨古其实不用手机都已经听到了小梁声音,于是放下手机大声朝着她嚷道:“我是哪位,你抬眼一看不就知dào

了吗?”

小梁听到张恨古的声音,这才发xiàn

学校门前站了一个黑影,看那样子不是张恨古是谁?不由地笑骂道:“这个格格,还想跟我闹!”

刘丽丽也看到了张恨古,发xiàn

他正举着一个手机,手机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在夜色中特别显眼。不禁说道:“哟,张恨古什么时候买的新手机呢?”

小梁也发出了张恨古的手机,想到前两天所说过的刺刺猬博报,说:“这个我知dào

,没准是哪位菩萨显灵送给他的吧。”

说着两个人到了学校门口,张恨古看她们两个大包小包的,就接过来都扛到自己身上。

小梁向门里看了看,问:“张格格,和菜头呢?”

如果和菜头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在象山小学的校门口,当小梁需yào

他的时候,他缩在一边没敢动。在南家洼小学,当小梁寻找他的时候,和菜头也不在面前。当小梁投向张恨古的怀抱的时候,和菜头再有任何想法,那都要先好好总结一下自身存zài

的问题了。

张恨古听到小梁找和菜头,说:“不用找他,我一个人都拿得过来。他正微机室玩呢。”

刘丽丽偷偷地笑了。都说张恨古人实在,但是刘丽丽看他一点都实在,相反,那股聪明劲头都藏到骨头里去了。就说他最后这句话吧,本来说他一个人能扛也就算了,非得再加上一句和菜头在玩电脑,这不表明了小梁不如电脑重yào

吗?

小梁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是看到张恨古那卖力的样子,马上就高兴起来。这么晚了还在学校门口翘首以待,想不感动都不成了。不过她并不知dào

,其实和菜头刚回去没有几分钟,张恨古也并不是在门口等着来迎接她的。

有一句俗话叫做距离产生美,其实误会更容易产生美的……至少,现在小梁眼中的张恨古,已经非常优秀了。

张恨古帮她们放下采购来的东西,又跑到外面帮她们打了一桶水回来,这个时候,玩够了的和菜头这才施施然地过来看望两个远道回来的女士。

“都买了什么好东西呀?”和菜头伸出手去想打开一个包包。

“别动!”小梁一声大喝吓了和菜头一跳,伸出去的手急忙就缩了回来。小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确有些太大了,于是放松一下脸上的肌肉,说:“女孩子家的东西,你哪能随便看。”这样说着,心里感叹着:人家张恨古大包小包的扛进来,买了什么连问都不问,只顾了扛包打水伺候人。这个和菜头,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呢?

刘丽丽一屁股坐到床上,连说着累死了累死了。这时候张恨古拿了几个傣帮传统小吃油烤饼进来,说:“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回来的太晚了,南家洼现在卖什么小吃都没有了,凑合着吃点烤饼吧。”

和菜头看着张恨古那两张烤饼,差一点就扑上去把张恨古按到土里去!怎么好人都让这个笨蛋做了呢?怎么他就不给自己留一点事做呢?

刘丽丽一边吃张恨古买来的烤饼,一边问:“张格格,你刚才手里拿的那个手机是不是刚买的?”

张恨古今天不回东大村,为是就是向她们炫耀自己这部手机,听到有人给自己机会,当然立kè

就掏了出来,递到她们的手上,说:“今天在花海县城去买的。”

小梁接过来反复看了好几遍,说:“不对吧,这明明是一部平国手机,可是咱们傣帮根本就没有销售。听说很多年轻人为了买一部平国手机,都要卖掉一个肾呢。”

“是吗?让我也开开眼。”刘丽丽也接过手机,反来复去地看,不解地问:“小梁说的对,平国手机至少在花海是买不到的,那张格格怎么会买到呢?”

就在张恨古刚想解释这部平国手机的来历时,突然外面响起零星的鞭炮声。

“这么晚了,谁家还闲得没事干放炮呢?”和菜头早已经给张恨古的手机下了定论,当然不想两位美女围绕着张恨古的手机展开讨论,立kè

就转移话题。

几个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发xiàn

声音开始离得还很远,不大功夫就离学校越来越近了。

“会不会是有结婚的?”刘丽丽猜测道。

张恨古断然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谁家结婚都是早上办,哪有这么晚了还办喜事的?”

这时候鞭炮声已经越来越近,很短的时间就已经接近了南家洼小学。

张恨古突然跳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说:“坏了,是枪声。”

张恨古之所以能这样说,那决不是看电视剧太多的缘故。因为早年东山没有封山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跟着老爸到原始森林里打过猎,虽然猎枪与真枪有些区别,但是放枪与放炮的差别,张恨古还是能够区分开的。

小梁与和菜头听张恨古这样说,都紧张起来。要知dào

,傣帮自从这一任zf上台后,已经和平了很多年,即使偶尔有些**,那也是傣帮高层的事情,从来还没有发生过拿枪动炮杀人放火的地步。如果不是张恨古这样说的话,他们还真的以为这是哪家闲的无聊的人在放鞭炮呢。

“我出去看看。”张恨古甩下句话,一路小跑来到了学校大门前。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多点钟了,东山象一座沉睡的巨龙一样横卧在远方。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上,给大地披上一层柔柔的轻纱。张恨古看到学校旁边那辆车依然静静地停在那里,离车不远的地方,几个黑色的身影正踉踉跄跄地向这边奔过来。

张恨古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正是那几个要夜里到东山打猎的人吗/?他们怎么会这么狼狈地逃回来?难道他们遇到东山原始森林里的老虎或者狼群了?

这四个人一路小跑来到学校门前,一个人扑到车上,打开车门发动着了车,将车开到了公路上。另外三个人则选了几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时间不长,远处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张恨古凝神细看,只见十多个穿了迷彩服的壮汉向这里奔过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冲锋枪。

天哪,这不是电视剧里那些战争片的场面吗?这是在做梦,还是在拍电影呢?

就当这十多个人发xiàn

那辆停在路边的轿车的时候,从几个角落里突然射出一连串的子弹,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迷彩服立kè

就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后面追赶的这些人一看对方有埋伏,都立kè

趴到地上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吓得张恨古直缩脖子。打了一阵枪,追过来的这批人分出几个来到了学校的围墙旁边,贴着墙向学校大门迂回过来。张恨古站的角度看合适,看到他们这样的动作,心想,看来后面这些人聪明多了,只要他们摸到学校大门旁边,那四个人就全都完蛋了。

正当他看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小声说了一声:“十一点方向,射击!”

张默默!张恨古突然听到一个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虽然那么的陌生,但是张恨古却一下子就能确定,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就是张默默!

张恨古立kè

就要打开校门冲出去,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不管外面的枪林弹雨,不管外面是什么人,他现只想看一眼,自己的神仙老婆张默默。

他的腿还没有来得及迈出校门,眼前一黑,立kè

就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二章 现场办公

张恨下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阳光明媚了。他翻了一个身,发xiàn

旁边三个人头都紧在一起盯着他.小梁、刘丽丽还有和菜头。

这是怎么回事?张恨古挣扎着坐起来.感觉后脑有些疼,吓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发xiàn

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大的包用纱布包扎起来。回想昨天的情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昨天他在那里看免费的枪战片,似乎让什么东西砸到头上晕过去了.和菜头说:“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为以你这么就gameover了呢。”

“你才over呢,我还没活够呢,坚决不能走。”这样说着,张恨古还是感觉头部有些沉,看来那一下子没把他打死,还真是有运气的成份。

小梁说:“还闹呢,并点没有把我们吓死。”

原来,张恨古一个人跑出去看外面的枪声,他们三个都吓坏了,各自躲到宿舍里不敢露头。后来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这才出来,发xiàn

张恨古已经躺在学校的大门旁边了。他们把张恨古抬进宿舍,眼巴巴地盯着他,却不敢到外面找医生,生怕出门让子弹亲密接触。好在张恨古福大命大,硬挨了一下子,居然自己醒了过来。

张恨古慢慢地揉着后脑壳,心说,看来还是那个算一万说的对,我的运气就是好。

张恨古运气的确真的不错,不仅硬挨了一下子没有死,一直发愁的考试也马上就要有好消息了。

花海县教育局的周局长正在为张恨古的考试绞尽脑汁。

对于张恨古的工作安排,局长还是比较满yì

的。在景先镇教育总校,林校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有他带着张恨古,相信不会出了什么大问题。

自从安排下张恨古,田副县长对于教育系统的雷厉风行非常满yì

,在公开场合不止一次地表扬教育局顾全大局,措施得力,并表示要在年终的安全考核中为教育局争一个全县第一的金字招牌。

当然,周局长也听到了一些关系张恨古的笑话,比如在考场中鼓励学生抄袭,比如张恨古每节课平均有二十三个错别字……但是这一切,对于局长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那都是林校长应该考lǜ

的范围,最多到了景先镇教育总校那里就解决了。

张恨古与黎改雄的冲突,周局长也很快知dào

了。对于景先镇扣留了象山小学的危房改造款的事,周局长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钱又不是给他周金发的,景先镇扣下,那就任由他们扣。哪天象山小学真出了事,看看谁最倒霉。周局长已经五十有一了,在局长这个位置上虽然舍不得下去,但真让他下去,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不过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景先镇的副镇长黎得春居然上蹿下跳,折腾了日子不少,甚至还找到了教育局,让周金发找个名目处理了张恨古。

如果换了别人,周局长还真不好意思跟黎得春翻脸。但是这次面对着张恨古,周局长的脸黑了下来。他对黎得春说:“黎镇长,你也是景先镇前几号的人物了,怎么一点政治思想觉悟都没有?张恨古这事,我看就到这,就当你什么都没跟我说。”

“哎,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说过?”黎得春有些急,看来自己的级别还是低,如果自己是一把手,想来姓周的也不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周金发轻蔑地看了黎镇长一眼,心想,这么蠢的人怎么也能当了副镇长呢?看来傣帮的教育真是该好好抓抓了,不然以后还真连个象样的接班人都找不到。他告sù

黎得春说:“张恨古我不敢动,胡县长点的名,田副县长亲自安排的。如果你惹得起田副县长,你尽管折腾下去。”

田守仁虽然从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掉下来,但掉的再深也还是个副县长,比起副镇长来,那不是同一个档次的。黎得春再没有自知之名,也还不敢惹田副县长。于是危房改造款暂时找了个名义扣了下来,张恨古的麻烦却没有找。

黎改雄黎得春叔侄两个人没的找上张恨古的麻烦,周局长却让张恨古给烦坏了。

自从田副县长要考试老师那句话说完以后,教育局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准bèi

教育素质考试。前期报名工作结束后,又组织教师进行照相安排准考证。在马上就要考试时,周局长想到了张恨古这个二百五。

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对的人,在考试中会考几分呢?如果把这个分数公布出去呢?如果公布出去的话,胡县长、田副县长那里怎么交待呢?

在局委会的会议上,周局长把他的担心说了出来。

zf督学陈安芝说:“我听说张恨古是个农民工出身,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升。如果真考的话,估计语文数学加起来不准能超过十分。”

常副局长说:“我们的考试本来就是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举行的,不管是谁,能考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呗,因为某一个人开绿灯恐怕不太好吧?”

周局长打断了他的话,说:“其他人可以公平,张恨古不能公平。你们不知dào

,张恨古是胡县长亲自交待,田副县长直接安排的。他的成绩会直接影响教育系统在县zf中的形象。任何人都可以考不好,张恨古必须要考好。”

那……局领导班子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谁都不再说话。要想让张恨古考出优异成绩来,除非提前把试题泄露给他。但是如果张恨古知dào

题了,谁能保证他不把试题告sù

别人呢?

“这件事我看这样做成不成?”周局长早已经胸在成竹了,说,“在安排考场时,一定要把张恨古那个号排在最后一位,最后一个考场,而且这个考场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我们就可以安排一个专人给他监场,看他哪题不会再现场办公……”

现场办公?这真是一个用得再恰当不过了名词了。

“可是这样如果让其他人知dào

,我们怎么向全县的老师们交待?”阮副局长有些不满yì

。既然能够给张恨古开绿灯,那么为什么不能给其他人开绿灯呢?现在他手上,就拿着五六个条子要求照顾。

其实,大家都是花海县土生土长的人,哪一个人没有三亲六顾的,哪一个没有求人办过事情?现在教育系统这样大规模的考老师,那些家属们能不着急吗?不过,这些意见他这话不能说,只能表示对张恨古一事的异议。如果周局长力排众议的话,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一把手负责制,那就意味着无论二把手三把手还是千手观音,只能当做摆设。什么时候需yào

你承担责任了可能会想起来,轮到当家做主,对不起,好好工作,等待机会做一把手吧。

对于阮副局长的态度,周局长早有预料,他把求援的目光投了督学陈安芝。

陈安芝的手里其实也拿着几个条子等着照顾呢,巴不得有人能站出来要求特殊照顾。没有第一个,当然就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旦开了口子,那后面的事就好说了。

她非常明白周局长的意思,当下站起来说:“这件事,我看不办也得办,不然县zf那一关咱们没有办法交待——当然了,这件事坚决不能让外人知dào

,仅限于我们局里几个人,应该出不了大问题。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个组织原则问题,我相信每一个人不会违反原则的。”

她这话说的再直接不过了,如果出了问题,那就是这几个人说出去的。她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即使局委会这些人谁都不向处说,但是成绩可以说明一切。掩耳盗铃,这个谁都可以做,但是能够堵住自己耳朵的同时堵住别人的耳朵,似乎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实现这个伟大的创新。

局委会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了话。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我看张恨古这件事就这样吧。”周局长说。

什么都没说,怎么就‘什么叫做就这样’?

不过局长是一把手,局长都要散会了,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谁手里都有一把条子,看来这些条子都有可以用到的地方了。

依然躺在庆上摆弄手机的张恨古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不知dào

是谁在骂他还是骂他还是想他?

第六十三章 未来命运

和菜头吃过早饭就到南家洼村里去转了一圈,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人知dào

昨天的枪战是怎么回事。

南家洼小学的大门前,和菜头早晨起来就与小梁、刘丽丽看过了,一点枪战的痕迹都没有发xiàn

,更不用说张恨古所提到的死人了。

“也没准是张恨古的头不定让什么砸坏了,凭空臆想的枪战吧?”和菜头说。

“那也没准。”刘丽丽说,“昨天晚上咱们都没出去,就他出是枪声跑出来看了,还说打死了人,可是连一点血都没有见到,哪里来的枪战呢?”

小梁却并不这样想,有没有枪战她并不关心,她只是猜不透,张恨古后脑壳上那一棍子是让谁打的?学校里就她们五六个住校的老师,除非有人跳墙进来,不然打张恨古的肯定是学校中的某人了。

张恨古不知dào

别人都在想什么,也没有深究自己挨的那一下子来自何方。有的时候,装傻可以有意wài

的收获,张恨古就是这样想的。他躺到床上,闲得没事可做,掏出那个平国手机,左看右看,越看越爱。刚一开始他对这个来路不明的手机还有所戒备,把玩了几次,那一点点不安所产生的抵触早就不知dào

跑到哪去了。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这部手机的图标不太完美,明明画了一个漂亮的苹果标志,但是却似乎让谁咬过一口一样缺了一小部分。要知dào

,张恨古是个完美主义者,虽然他曾不止一次见过有一个西方没穿衣服的女人缺了一条胳膊依然漂亮,但如果四肢健全那不会更有杀伤力吗?要知dào

,缺胳膊少腿的美女只能看不实用,不然娶回家来洗衣做饭都是个难事。

别人的东西,缺点少点都没有关系。自己的东西,当然尽量要完美无缺。比如张默默那样完美无缺的人。其实,张恨古也知dào

,他的老婆张默默是相当不完美的,但张默默的不完美与任何人都不一样,因为那些普通人看起来的缺点放到张恨古这里,早已经成为优点。

完美不完善,首先要拥有。就如同吃饭,好不好吃是一回事,吃得上吃不上,那才是第一要考lǜ

的。

小梁给张恨古送过来一些早点,这是和菜头从南家洼村子里买回来的。看到张恨古正在摆弄手机,小梁就接过来。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高档的手机,这种手机甚至比一台笔记本都要贵上不少,如果不是张恨古,她都不可能欣赏到正品行货的平国。

张恨古遗憾地说:“怪可惜的,就是那个图标让人咬了一口,美国佬可真够抠门的,连个图标都舍不得弄完整了。“他这一句话,几乎要把小梁笑喷了。

“人家那是平国的标志,你真是太老外啦!”小梁笑话着张恨古,拿着手机不断地称赞。“据说这种手机在世界上都是限量销售的。别说在傣帮,就是在大陆都不好买的。好多学生卖了肾都买不到这款手机呢。”

“是吗,这手机有那么大魔力?”张恨古本来还在想昨天那个神mì

的声音呢,听到小梁这样说惊喜极了。这天下掉下来的手机,立kè

冲淡了他对张默默的怀念。

刚开始的时候,张恨古还曾经产生过把这部手机送给小梁的念头。——毕竟他张恨古现在衣食不愁,小梁从一开始就拿他当个老师对待,给了他足够的自尊。尤其是经过象山小学的事件后,小梁与张恨古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些与众不同。张恨古虽然没有太多的奢求,但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心里多少也有点打算。

今天听小梁的意思,这部手机相当的值钱,这样值钱的东西送给她,想来小梁肯定不会收吧?张恨古弄不清自己是舍不得这部手机了,还是真替小梁着想,反正手机拿在手里,送给她的那句话一直没有说出来。眼看着小梁离开自己的宿舍,张恨古鼓了两鼓,那句话终于没有说出来。自己安慰自己说,这手机来路不明,万一是那个墨镜偷来偷来的,送给小梁就麻烦了。

平国手机还是自己留在手里吧,如果真是脏物,就让自己来替小梁担当吧。

有着这样高尚的理由,张恨古就再也没有了把平国送给小梁的想法。不过在后来,当他成功的进入公务员队伍后,还是很大方地送给小梁一些礼物。而现在这部平国手机,在那时早不知dào

哪位捡拾垃圾的老头送给他心爱的老太太了。

张恨古在成了气候以后,其实已经与小梁有了一定的生份。曾经满分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张恨古那时候已经会说这句话,并且有了亲身的体验。不过小梁可以算他的启蒙老师,怎么上课,怎么做一个有尊严的人,怎么做情人,甚至怎么使用手机,怎么勾引美女,都是从小梁这里开始的。

张恨古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把当时最好的三室一厅送给了小梁,算是对这一段情事的总结吧。至于小梁怎么想,那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了。新的情人需yào

他去关怀,而他又不会分身术,为这事他发的愁大了。

张恨古只是接过普通电话,这种触摸屏的手机还是第一次用。上手就是这么高级的手机,张恨古有压力呀。当然了,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不纳细流,无以成江河。古人早就有教xùn

,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地走,从原始社会突然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不仅张恨古接受不了,就连小梁老师也有些接受不了了。好在她上学好进,有事没事的上网搜一搜,很快就弄懂了平国的使用,然后一点一点地教给张恨古使用。

“打个电话,试试通话效果。”张恨古捧着平国,心里的激动无与伦比。不过他实在没有可以打电话的朋友,无论是远在北京的大眼冯,或者是东大村的张大民张二民,这些人都没有手机。

“给我打一个电话试试。”小梁轻声说。

张恨古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昨天他已经用这个手机打过电话了,但是却没用这个手机说一句话。今天,他一定要这部平国手机的第一次,送给梁及英。

我们不止一次地强调张恨古的好运气,张恨古还真是好运气。不知dào

这应该叫狗屎运还是鲜花运,他这样地相貌,放在大粪堆里肯定都没人认得出来,居然很让小梁喜欢。或许就是冥冥之中所说的天意吧。

张恨古就捧起手机,运足了气,拔通了小梁的手机。

“喂,你好。”张恨古的声音有些哆嗦,可能心情太激动了。这手机用起来,感觉跟电话怎么就那么大差距呢?

“嗯,声音还不错。”小梁拿的是一款女生专用的小巧手机,红色的,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几乎要刺瞎了张恨古的眼。

“张恨古,你都有了这么好的机,还不请客吗?”

“这个,没问题。这不我还没来得及说。”听到小梁这样说,张恨古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冲动,这是自张默默走后,压在心底已经久违的感觉突然出现了。

“不过,我可是要带个人的。”小梁老师说。

“行。”张恨古不假思索地说,心想只要别带男朋友,带谁都行。

“嗯,那就一言为定。一会我告sù

和菜头,让他晚上我们一起去。”

谁?和菜头?张恨古刚涌出来火立kè

就灭了。

和菜头就是他们的同事,大家习惯上叫他小菜。论水平,和菜头正规大学毕业。论相貌,和菜头一米七八的个头。论身份,老子是某村的会计。论条件,有县城里有房……从哪个角度看,他张恨古都不是和菜头的对手。在张恨古来到南家洼小学之前,和菜头一直是稳坐小梁未来男朋友的第一把交椅的,但是因为张恨古在象山小学的表现太突出了,或者说和菜头在象山小学的表现太差劲了,小梁对于和菜头似乎有了一些距离。不过即使有了距离,张恨古似乎还没有把和菜头从第一的位置上拉下来。

其实真zhèng

说起来,张恨古究竟有没有抢小梁的心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心上人的位置始终给张默默留着。他每天都在期盼着,张默默会突然回到他的身边。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考lǜ

,张恨古在与小梁的关系中,总是搞得莫名其妙,即使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张恨古依然摇摆不定,最终导致小梁一怒之下重新投入到了和菜头的怀抱。

梁及英的命运与张恨古只有这样一个交集,但仅仅因为这短暂的半年时间,却最终让小梁离开了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而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张恨古。

张恨古不知dào

,小梁也不知dào

。但是这一天,并不因为某一个人的知dào

与否消失。

小梁吃饭要叫上和菜头,这让张恨古非常不满,但是小梁说出的话就是圣旨,再不愿意也得听着。张恨古心里充满了惆怅,看来这顿饭将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张恨古想错了,这将会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饭局。这次吃饭的所见所闻,直接关系到了张恨古未来的命运走向,甚至关系到傣帮很多人的命运。

第六十四章 特殊班级

张恨古与小梁约定的饭局并没有马上实行,至少要等张恨古伤好了之后再去。虽说感觉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张恨古还是在小梁与刘丽丽的劝说下到景先镇的医院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定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并没有其他的问题。拿了些药,只等回家静养几天就可以了。

在景先镇医院,张恨古看到几个南家洼的家长。与他们打了个交道,问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其中有一个村民是小梁他们班的家长,说:“还说呢,昨天晚上外面响枪,阮仁叔跑到外面看热闹,飞过来一颗子弹就给把胳膊给打穿了,这不带着他来看病了吗?”

张恨古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昨天那场枪战并不是自己做梦做出来的,摸摸自己的后脑,暗自庆幸这只是让人打了一棍子,如果是那颗会飞的子弹的话,估计自己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

张恨古回到南家洼小学,在大门前转了好几个圈,始终没有发xiàn

昨天枪战的痕迹。其实和菜头与小梁他们已经查看过一次,张恨古再来看,也只能是Lang费精力。张恨古叹口气,早上三个人都没有发xiàn

蛛丝马迹,他一个人更不可能了。

不过回想昨天的情形,他依稀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似乎就应该是张默默。虽然他与张默默生活时从来没有听到过张默默说过一句话,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是张默默。

张默默怎么会跟一群穿迷彩服的人在一起呢?她怎么突然会说话了呢?她要追杀的人又是什么人呢?

张恨古的头还是晕晕的,看来那一棍子力度真的不小,打死他的心都有,只不过张恨古运气太好罢了。张恨古摸着头,心里直憋气,心说和菜头呀和菜头,你小子的手也真够黑的。

休息了一夜之后,张恨古的伤情依然没有恢复,好在他身体结实,这点伤并不算什么。看到学生都坐在教室里没事可做,拿起书本就给学生去上课。

课只讲了一半,听到林校长招呼都是们开会的通知。

出了什么事,刚上班就要开会?张恨古记得每周一下午是学校的例会,怎么会刚上班就要开会呢?看来不是有重yào

的事情就是有着急的事情要通知了。

张恨古施施然地向办公室走了过去。学校里无论有多么重yào

的事,他只管带了耳朵去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来林校长对他不放心,什么事都不会交给他做。二来学校的事都是班主任的事,他一个科任老师不会有任何任务。再说了,他才来几天,连学生课本上的字还认不清呢,全靠了小梁教几个字,他讲几个字,每天勤奋一些就少耽误几个这生,每天偷点懒,那学生上会自习还不至于学错了。至于班级管理,张恨古还没有接触到那么高深的东西呢。

刚出教室,张恨古遇到了和菜头,就问他知dào

开什么会。和菜头晃着脑袋说:“凡是关键的会,如果不是关于扣发工资,就是给灾区捐款。肯定没有好事。”

看看人都到齐了,林校长说:“今天只有一件事,明天下午县里主管教育的副县长与教育局领导要到咱们学校检查素质教育情况。咱们学校代表全镇接受检查,总校要求我们一定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接待领导检查的方向上来。明天全部停课,认真准bèi

接受检查。”

“那都要准bèi

那些内容呢?”小梁问。

虽然大家都知dào

要搞素质教育,虽然每年的学期初都把素质教育的话题写进计划当中,期末都把素质教育写进年终总结当中,但是素质教育到底怎么搞,什么样的教育才属于素质,哪个老师都没有什么底。总不成上节体育课唱几支歌学生的素质就提高了吧?再说了,影响老师成绩的主要是语文数学,与音体美有什么关系?既然不考,谁有那闲心去上音体美,那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做呢?现在突然要检查素质教育成果,那让她们应该给领导们呈现什么内容呢?

其实这不仅是小梁的想法,更是所有班主任的想法。在一个高举素质教育大旗,大施分数第一的教育界,拿什么作为素质教育的借口?用什么向领导汇报?

林校长其实也是满肚子的苦水,他在总校已经与总校长陈玉林探讨了近两个小时,最终的结果是陈玉林无可奈何,只是告sù

他,横竖不许丢人现眼。特事特办,要钱可以,要人可以,就是不能让领导失望。现在他面对着这样的情况,除了叹气还真没别的办法了。明天下午,离现在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如何才能在二十多个小时里迅速提高学生的素质与水平,恐怕任何专家教授都没有办法的。

所有的老师都没有话,眼巴巴地看着校长,等他拿主意。林校长做了二十多年的校长,如此艰巨的任何也是第一次遇到。看来这个社会变化太快了,他已经有些跟不上形式了。

“实在不行,我们只好赶鸭子上架,能弄什么样就什么样了。”林校长说,“先把课停了,组织各班学生唱歌,跳舞,画画……”

小梁说:“校长,你别逗了,先别说有没有时间,就是有时间那可能吗?连个琴都没有,即使有也没有会伴奏的人哪。美术更不用说,老师还不如学业生会画呢?”

听到小梁这样说,大家也纷纷说,就一天的时间,就是天才的学生也学不会,何况老师根本不会教。

这时候张恨古突然灵机一动,他注意到大家说的天才这丙个字,心想我们村张主任家的儿子毛笔字就写得相当好,正好上五年级呢,如果把他借过一天来不就可以凑一个数吗?如果别的学校有会唱歌跳舞的都借过来,那凑一个班还是没有问题的。

会议不欢而散,陈校长看大家拿不出什么主意,只好强行要求,让大家先停课,然后该唱了唱,该跳了路,反正根据上级求布置了,至于什么结果,也只好听天由命。最多他解职回家,反正离退休也没有三年两年,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等大家都散了,张恨古留下来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校长听。陈校长开始有些犹豫,这弄虚做假的事一旦要查出来,那丢人可就丢到家了。不过张恨古的一翻话让他打消了顾虑。

“领导要看的是全镇的素质教育,那用全镇最优秀的学生来咱们学校,不正好吗?”

你忽悠我,我就糊弄你。这就是张恨古的理论依据。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校长拍着张恨古的肩膀感慨,这样安排即使领导知dào

了也说的过去,我们一个学校怎么能代表一个总校的成绩呢,只有全总校参与才能代表总校的教育成果。

他立kè

给总校长陈玉林打电话,把张恨古的想法汇报给他。

陈玉林现在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转呢。教育界的哪一个人不知dào

现在打着素质教育的旗,唱的应试教育的曲儿,他奶奶的哪个领导发疯要看素质教育?虽然他把任何分给了林校长,但那只是看那个学校还正规一点,至于素质,那全是狗屁。一旦检查不好,领导不高兴,那他的官可就难保了。正当他在办公室里发飙时候,林校长的汇报让他眼前一亮。这个想法太实jì

了,入情入理,太强了。

他马上打电话给全镇所有的校长,要求他们把本校一些有特长的学生全部集中到南家洼小学,组成一个特殊班,就由张恨古担任班主任。

这将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班,这个班从班主任到学生,只为领导而存zài

。在领导确定要检查素质教育的时候,他这个班奇迹般地诞生了,当领导离开后,这个班会立kè

消失,既不发毕业证,也没有任何记录,哪怕是班主任,也不能在校史上记上一笔。

到了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全镇所有有一技一长的学生都集中到了南家洼小学。他们有的会拉二胡,有的会写书法,有的会舞蹈,有的会画画……南家洼小学历史上最优秀的一个班诞生了,班主任张恨古甚至不知dào

自己应该怎么做班主任就走马上任了。其他老师为这个班的建设也投入了巨大的力量,从教室的布置,到学生的座次。当把这些集中的学生暂时送回家后,所有的老师依然不能回家,继xù

做后续工作。

和菜头负责把他们班的学生作业本全部换成这个班的名字,小梁负责做成新课表,值日表,学生签到表,刘丽丽老师负责做学期初的计划与期末的总结以及刚刚完成的期末席卷分析……

张恨古没有什么事,拿着一张学生花名册一个一个的熟悉名字,细心的小梁在每一个名字的上面都用拼间与通假字给他标注好,防止在领导面前出现错别字。

张恨古的头早大了。他早知dào

这苦差事会轮到他,打死也不会出这主意的。他却不知dào

,算一万曾经说过了,张恨古要边升八级,他的第一步台阶马上就要来了。

第六十五章 凡事因果

早晚有一天,我要报复和菜头!张恨古恨恨地想着。

周末他买到手机后为了向小梁炫耀没有回家,而是住在学校里。没想到夜里学校外面响枪,他意wài

听到了张默默的声音。就在他个关键的时候,他突然让人打了一棍子,差点把小命送在了南家洼小学。对于这闷棍,张恨古心里比明镜都清楚,除了和菜头,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自从他到南家洼小学后,俨然已经成了和菜头的情敌,在背后打他闷棍当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张恨古在最关键的时候挨了这一下子,直接导致再也找不到张默默的踪迹了,这比杀了张恨古还让他难受。

周一这一整天都是忙碌的。陈校长在一天之中往总校跑了三次,最后一次从总校回来,紧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集全镇最优秀的学生为一个班,估计在县长面前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为了保险起见,他把张恨古叫到办公室,对他进行了详细的布置。当然,张恨古对于这个任务感觉相当棘手,推三阻四要求让小梁或者其他有能力有经验的老师来做。不过现在学校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分担的工作,每个人的工作似乎都离不开,挑来拣去只有张恨古一个人是闲人,也只有他来挑起这个大梁了。

其实在陈校长的心目当中的班主任,南家洼小学的老师挑遍了也轮不到张恨古。对于这个特别班级,即使让别的班给张恨古折腾几天,也应该换一个精明强干的老师做这个临时班主任。不过这件事有着一定的风险,如果一旦出了差错,弄虚做假的班主任首当其冲,无论是总校还是林校长,责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着万无一失的打算,替罪羊一定要提前安排出来,张恨古自然就是这个临时班主任了。

张恨古不做替罪羊,难道让别的老师去做吗?

张恨古根本不知dào

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猫腻,他完全是从自己的能力与水平考lǜ

才一再谦让的。一来他没有做过班主任,二来对于音乐、体育、美术、书法所有这些一窍不通,最主要是他现在才认识几个字,天知dào

他凭什么去管理这些学生。

经过苦口婆心的劝说,张恨古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应了下来。好在除了他要背学生姓名之外,别的事基本不用他做。拿到学生名单后,他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

张恨古回到东大村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托着疲劳的身体向家里走,张恨古准bèi

洗洗衣服,然后好好洗一个澡。毕竟要见县长了,这可是花海县的超级大官,学校要黄土铺路,清水泼泼街,作为主角的他也得沐浴更衣了。

张恨古想着心事进了东大村,在超市门前遇到了村主任张民生,打了个招呼也没下自行车就往家走,张主任本来也要回家了,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声把张恨古叫住。

“张主任,什么事?”张恨古奇怪地问。

张民生同志作为东大村的主任,辈份排的是相当高的。他在面对张恨古这些人的时候,一般都是爷爷自居。不过从来没有人跟他喊过爷爷,除非求他办事的人。张恨古与张主任虽然同姓张,但是并不是本家。因为张民生是村里最大的官,所以张恨古平时还是论着乡亲辈分跟他叫三叔算是对他的尊敬,不过三叔并没有排第一,还是个叔,所以张主任从来不答yīng

张恨古的叫法。后来张恨古学乖了,干脆以官职相称,这样没有远近之分,张主任倒乐了。其实,乡里乡亲的,所有的辈分都是瞎叫,只要不喊名字就算知dào

礼节。

“哎,你看你怎么这么称呼,我可是你三叔呀。”张民生不满地说。

张恨古不明白为什么张民生会突然又让他喊开了三叔,只好改了口又叫了一声三叔。

“我问你点事。”张主任把张恨古叫回来,说,“我家三儿子说,明天让他到南家洼小学去上学,你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吗?”

张恨古就是这个临时班的班主任,当然知dào

是怎么回事。当初他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就是从张主任的儿子这里受到的启发,怎么会落下他呢?张恨古把素质教育表演班的事情告sù

了张民生,并且说,三叔家的儿子就是他亲自推荐的。当然张恨古并没有把实情告sù

他,只是说明天县里有一个检查,要把全总校最优秀的学生集中起来让领导给领导表演。所有被选中的学生都是本镇的尖子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张主任一听这话,兴奋的脸都红了起来了,说:“我说呢,如果不是挑选最优秀的学生,东大村全学校怎么会只出我家儿子一个?”

张恨古怕他到处吹嘘,如果这事露馅了就不好说了。说:“三叔,我还有事得先回去,明天县里领导要查的项目挺多的,我得准bèi

准bèi

,你家儿子被选中的事最好别跟别人说,要不这个找那个找的,咱就没法收场了。反正名额就那么多,太多了教室里也装不下。”

“这个我明白,这个我明白。改天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张恨古自从做了人民教师,张三叔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但是说到张主任请客,在东大村还真不多见,张民生的话让张恨古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张恨古回到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在小溪里洗干净了晾上,估计夜风一吹,明天早晨起来就能穿上。这件衣服还是他从北京回来的时候那一身衣服,也算是张恨古唯一一件可以在正式场合穿出去的衣服了。天色已经晚了,现在张恨古家里既没有电视也没电脑,甚至连个收音机都找不到。转了几个圈张恨古感觉更没有意思了。以前有张默默的时候,成天要洗也罢做饭伺候张默默国,倒没有感觉出时间过得快慢,现在一个人了,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

现在洗澡睡觉还有些早,张恨古走出院子在外面的山坡上打转。

今天月亮出得早,月亮正是亮的时候,照大山坡上,林地间的野草长得正盛,树林的阴影投射在草地上,映出一个个夸张的图形。白色的月光在小草间流淌,小草反射着白光,山坡上似乎铺上了一层白霜。张恨古走近了,发xiàn

原来这里是一片叫做马不吃草的野草。这种草是东山附近一种很特别的草,早晨让雾一浇就会自己流下很多汁液来,滴在石头上会形成一个一个晶莹的水珠,这种水珠只要有雾就不会散,一直到阳光照射到青石板上,这些水滴就会瞬间消失。这些汁液没有颜色没有味道,但是却可以解很多的毒。不过因为没有办法收集,只能孤独地开在山坡上没有人理彩。

张恨古闲得不好受,顺手拔出几株来。看到根系都很好,于就就想,自己院子里光光的,种上一些马不吃草既能绿化又不用费心去浇去管,于是就再拔了一些抱回去,在院子的角落里开出一块地方把这些草种了下去。

张恨古种下这些马不吃草纯属闲得难受,但是凡事都有因果。就因为张恨古种下的这几株马不吃草,把张恨古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

第六十六章 继续准备

第二天张恨古早早起来,看看表才五点多,想到今天领导就要来检查了,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成功地混过去,急忙穿好衣服,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向学校赶去。

昨天晚上洗的衣服竟然还没有干透,只好将就着穿上了。好在贴身穿着衬衣,没到学校衣服就干了。张恨古到了南家洼小学的时候,发xiàn

自己居然已经是最后一个到校了。陈校长正在清扫大门,老师们忙忙活活地准bèi

着各自的工作。

虽然今天领导主是来查看素质教育,但那并不表明只搞好素质教育就可以交差了。因为县领导可能只是走走看看,但是教育局的领导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教案、总结、计划、作业批改,凡是与教学有关的东西都有可能要看。只要领导发了话,六秒内不能摆放到领导面前那就是按没有处理。要知dào

,现在南家洼小学已经不是南家洼小学了,而是代表的整个总校的形象,任何疏漏都不能允许的,这已经是教育界多年的传统,并不会因为陈校长或者林校长的要求而改变。

林校长看张恨古来了,说:“办公室里有早点,你先吃点吧。”

张恨古有些不好意思,违心地说早已经吃过了,急忙跑到自己即将上任的班里。

现在这个教室原来是个多功能室,不仅采光好,前几天才粉刷的墙壁。为了迎接检查,陈校长从各班抽了最好的课桌搬到这个班里来,并且从总校借来多媒体,单看这个教室,已经是景先镇总校最奢侈的班级了。

张恨古来到教室,发xiàn

小梁与和菜头已经在教室里布置了。小梁正在往墙上挂值日表课程表,小菜在安装小学生守则。还有两个老师在帮着擦玻璃。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大伙歇歇吧,我自己来。”

小梁说:“你来什么来,你把那四十多个学生的名字都背过来了吗?”

张恨古听她这么说,吓意识地摸摸后脑壳,说:“差不多了。”

“差一点也不行。”小梁说,“阮梦晴的特长是什么?”

这一下就把张恨古给问愣了,问:“你说什么?”

“你只记住学生名字算什么呀,领导来了,比如要问你们班谁会弹琴?这个你不能说不知dào

吧?”

张恨古一听头都大了。昨天思考了一夜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领导真让他挑几个特长生,虽然这个班都是特长生,但谁擅长什么他根本就不知dào

,那样可就糟透了。如果不是小梁提醒,没准自己到时候非得出了丑不可。

“完了吧。”小梁瞪了张恨古一眼,“还是快拿着你的名单去背吧。等一会家长把学生送过来,你还得一个一个地认学生,做到一一对应了才行,别张三李四哪一个都不认识,那你还叫班主任吗?”

张恨古连连点头,赶紧找了个没人地方对着名单一个一个地背起来。

到了七点半以后,家长们陆续把各学校推选的特长生送到南家洼小学。和菜头专门负责接待家长,一方面告sù

家长下午放学接送孩子的注意事项,一方面登记学生家长姓名与学生姓名手机号等,好及时与学生家长进行联系。

有的家长是早上六点就起来赶路的。全镇的村子大部分都在山里,这摸着黑赶山路,让家长们苦不堪言。有的家长直劲地抱怨,对和菜头后说:“你们这是搞什么搞,县里领导检查就可以让我们跑几十里山路,这要是傣帮总来了,还是让我们跑一千里路去北联市?”

和菜头没话可答,只好装着傻笑。心想,不管你说什么,只要我们挨过这一天,什么事都没有了。

林校长听到家长的话也只能苦笑,本来还想在门口跟家长见见面呢,听到他们这么说,赶紧躲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到了上午的时候,总校的陈校长带着几个人过来,说一会可能县领导与教育的领导马上就要过来了,问学校准bèi

好没有?

林校长说准bèi

好了,准bèi

好了。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心说这些学生刚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连学校的厕所都不知dào

在哪呢,准bèi

个屁?

“带着我去看看吧。”陈总校长一看林校长的脸色就知dào

这事有些不靠谱。也难怪,这么短的时间要整出一个班来,那还真是强人所难。

林校长陪着陈总校长来到了张恨古这个临时班,看到教室门口挂着五年三班的牌子,不由得点点头,看外表还真像一个班。推开教室的门,发xiàn

张恨古正在给学生讲语文,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傣文。

傣帮深受中原地区的影响,无论是文化习俗还是语言文字,傣帮共和国的官方语言就是傣语与汉语,文字主要以傣语为主,其实也是中国汉字修修改改,就如同拿过别人的专利换下名字罢了。

看到领导们进来,张恨古停下自己的板书。与各位领导一一握手。陈总校长问:“你就是张恨古老师吧,辛苦了。”

这话说的很正常,但是语调却有些怪异。其中的内涵,估计只有这些参与做假的人才知dào

这其中的滋味了。张恨古连说着应该的应该的,就请领导们在教室里参观。

陈总校长问:“这个班里都是怎么开展素质教育的呢?”

张恨古早就知dào

会有这样一问,说:“根据教育局的要求,根据总校的安排,我们学校在教好学生文化课的同时,大力开展了素质教育。您看,这墙上就是学生们的作品展示……我们只要是这样做的:一是开全开齐课程。教育部的课程设置是多年来多少专家的研究成果,我们严格按照这些课程开课。另外,结合一些学生需yào

发展特长的强烈愿望,我们开展了一些课外活动小组。第三,学校根据地理位置与老师情况,发展自己的特色教育……

“嗯,背的挺好。“陈总校长说。

张恨古一咧嘴,说了半天弄了个背得挺好。扭过头去看向林校长。林校长向他示意不要计较,反正这么短的时候准bèi

这样已经不错了。

这时候陈总校长的手机响了,陈校长看是教育局办公室的电话,就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张恨古趁机说:“林校长,我腿肚子有点转筋,这事我做不来呀。”

没等林校长说话,陈总校长已经回来了。他对林校长说:“老林,刚才教育局说,县里的领导只要看看汇报演出就可以了。别的就放一放,突击一场演出吧。”

林校长叹了口气,看来这些准bèi

都白忙活了。

第六十七章 忐忑不安

因为领导偶然的原因,南家洼小学热火朝天的素质教育活动立kè

做了调整。原来那些有体育书法特长的学生,现在已经没有用处,为了避免安全事故,南家洼小学立kè

安排通知家长把他们接回家去。

为了继xù

准bèi

好迎接领导的汇报演出,全镇各学校继xù

挑选有音乐与表演天赋的学生,马上由各校租车送到南家洼小学张恨古这个班来。

张恨古继xù

进行了着他的背诵与认人的工作,同时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出现了,这次因为挑选学生更加着急,所以送来的学生有大有小。一个五年级的班集体中,既有六年级的大个子,也有一二年级的小孩子,年龄最大相差了四五岁。在现在两岁之间就出现一个代沟的情况下,一个班俨然就分成好几个档次,别说讲课了,就是坐在一起,都没有办法让他们坐整齐。

唱歌、舞蹈、小品、丝弦……在音乐肓张恨古老的精心率领下,这些学生牺牲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开始紧张的排练。

张恨古对于音乐一点都不懂,对于音乐教育更不用说了。好在南家洼还有着一个专职的音乐老师刘丽丽,她现在已经成了学校里最忙的人。不仅要安排学生们跳舞、唱歌,还要安排演出的顺序,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差不多都要累得虚脱了。

张恨古只能跟着刘丽丽跑前跑后,什么忙都帮不上。

刘丽丽看张恨古跟个影子似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似乎很忙的样子,就是任何事都不做。没好气地说:“张格格,你离我远点成不成?”

张恨古只得苦笑着说:“你看我这不是想帮点忙吗?我好歹是这个班的临时班主任。你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话。我啥也不会……”

听他这样说,刘丽丽也不好意思起来。张恨古什么样的基础?现在南家洼小学的老师们都知dào

,张恨古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她就对张恨古说:“这样吧,你把学生分成组,让几个老师带一个组,我安排好了让学生们分组练习。你就帮着大家打打下手吧。”

所有的老师都没有来得及吃午饭,帮着刘丽丽辅导学生们练习节目。

张恨古忙活了半天,虽然一直没有干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却也从早上一直到十二点还没吃饭呢,肚子里饿得咕咕叫了。他跑到校长室,对校长说:“校长,反正就这样了,再练也提高不到哪了。能不能歇会,这些孩子们还没吃饭呢。”

陈校长这才想到,不仅这些孩子们没有吃饭,所有的老师连他自己都没有吃饭呢。再忙也得吃饭吧,老师可以不吃,孩子们如果吃不上饭,那如何向家长们交待呢?他立kè

找来老刘,让他到超市去买两箱方便面与鸡蛋,好坏先凑合着点吧。

老刘看了看外面的天,说:“校长,天气可不太好呀,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有中到大雨呢,你看天似乎越阴越沉了。这要是半路上下起雨来可就麻烦了。”

的确,外面的天空乌云越来越沉。如果真下起雨来,老刘淋点雨倒不要紧,安排在室外的演出可怎么办呢?

“别管那么多了,这样的天气雨来的快去得也快,我还巴不得下起来呢,这样领导就来不了了。”林校长说。

“别!”张恨古一听就急了,说:“还是快点来了吧,不然改天还得来。那咱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成天就等着领导检查素质教育算了。”

老刘说:“唉,那倒也是。其实他们就是来了,也就是看两眼就走了,能看出什么素质来?再说了,会唱个歌,能跳个舞就算有素质了?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林校长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能用最短的时间把方便面买回来不挨淋,那就叫素质。”

老刘倒是人急马快,风一样的就把方便面与鸡蛋买了回来。不仅没有让雨淋着,还有本事让雨暂时没有下起来。

天上的云层虽然很厚,但是离地面依然很高。照这样子,看来要到傍晚的时候雨才可能落下来了。张恨古双后合十,把佛祖带无量天尊加上帝都拜了一遍,千万不要下雨,如果一定要下,那最好到晚上再下雨呀。

方便面煮鸡蛋弄了一大锅,很快就让学生们抢光了。不过也有学生不吃方便面的,张恨古只好又请求校长,买来了火腿给学生解决问题。折腾完这些后,已经到了下午快上课的时间了。

林校长打电话给总校,问县里的领导会不会来,如果来的话,大概几点会来。总校的陈校长说:‘我要知dào

早告sù

你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准bèi

着吧。“林校长问:“天可是不太好,如果一会下雨怎么办?”

陈总校长说:“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没办法,领导都不怕淋雨,难道我们老师学生就怕淋?”

林校长想想也是,既然领导不怕淋,那学校的老师为什么就怕淋,那学生们为什么就怕淋?

不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领导不怕淋,那是因为淋不到。老师不怕淋,那是因为没办法。学生不怕淋,那肯定是活见鬼!

在一片忐忑不安地等待中,南家洼小学的全体师生,不对,是景先镇的优秀学生代表们,终于迎来了教育局领导陪同下的县领导。总校的校长同志、教育局的局长副局长几位同志,众星捧月一般地陪同着花海县的副县长田守仁同志来到了南家洼小学考查素质教育开展的情况。

南家洼小学所有的师生,无论是真的南家洼小学的学生,还是假的南家洼小学的学生,都在老师的带领下,排在学校大门两侧列队迎接。

天空的云层似乎专门与领导做对,本来还是云开雾散的天气,突然就随着田副县长的到来,黑黑的云层沉沉在压在了南家洼小学的上空。

没有人意识到,一场真zhèng

的暴风雨就要到了。这场雨不仅要淋透了南家洼小学师生的衣服,还要把这些大搞素教育的领导们弄成落汤鸡。

大自然会公平对待每一个人的,不论是你是领导,还是老师,或者学生。能够制造出不公平的,是人……

附:今天看到鲜花又增加了,感谢sjfwljxwbwbasst1234几位大大的鼎力支持。

今天会更新三章。

第六十八章 批发感冒

到了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领导们终于光临南家洼小学。与他们一起到来的陪同人员,除了教育局的领导,还有不愿意乘人之美的小雨。

下雨了。虽然不大,但正好把在室外的人都淋湿了。

这次来到南家洼小学检查工作是主抓文化教育的田副县长。随行的有教育局的官员与镇里的领导,陪伴在左右的是镇总校校长副校长等人。

南家洼小学的学生从一点多就列队等在门前,经过一个小时艰地的等待之后,终于看到了领导的车队。所有的人,包括那些一年级的小学生都松了口气,按常理说,这样的小孩子还是不会这样紧张的,但是这一个小时让他们立kè

就懂得了等待的滋味,理解了漫长等待之后看到结果的喜悦,体验了看到胜利的署光时的兴奋,知dào

了……很多很多。

当然,给他们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下雨的时候如果不打伞,那是会淋湿的。好在雨并不算大,衣服虽然湿了但还可以坚持。所有人都盼着这个仪式快点结束,这样他们可以跑到教室里躲躲雨,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

孩子们在淋着,老师们也在雨中站着呢。

张恨古用一只手挡在头顶上,似乎这样可以挡住一些雨水,但是雨水照样顺着他的头发、脸流下来,一直灌到脖子里去。他看到领导们依次下车,立kè

有人拿着伞等在一边,还没有等雨点落下来,雨伞已经遮住了天。

有的时候,只要把天遮过一小点儿,对,只要那么一点点,风景就会与众不同。

张恨古看了林校长一眼,陈校长低下了头。不得不承认,差距在这里就产生了。无论是县里的领导还是镇里的领导,都准bèi

有雨具,而做为地主的南家洼小学师生,居然都傻傻地淋在雨里。

陈总校长与林校长把这些领导都让进了办公室,在外面列队的学生们也终于可以回教室了。听到老师的口令,孩子们一窝蜂一样跑回自己的教室。看着他们浑身上下一个一个跟浇汤鸡一样,老师们只能摇头叹息。

田副县长在办公室里简单的看了看,又听取了教育局领导、镇总校领导、学校校长的汇报,对于教育系统的素质教育还是相当满yì

的。尤其是听到陈校长对于学校课程的安排的时候,充分肯定了学校的思路,说:“素质教育,我们嚷了很多年,但是怎么搞,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思路。我觉得你们这样搞是不错的,在我们当前师资与环境的大背景下,先开全开齐课程,严格按照大纲上好课,这是素质教育的大前提。如果连基础课程都开不好,整天就是唱出个花来有什么用?”

林校长听到领导表扬,脸红到了脖子根后面。他哪里有田县长这样的理论高度?学校除了考试也从来没有开齐过课程,这不过是小梁从网上下载回来的一篇心得改了改就变成他的学校思路了。

看来网络真是个好东西,抄袭实在太方便了。林校长偷着乐了。

小学校长、总校长、副局长,三位领导相继做了汇报,田副县长已经有些累了。这时候,外面的雨依然下得晰晰沥沥,既没有停的意思,也没有下得欢畅淋漓的欲望。陈校长与林校长打了个招呼,说:“汇报演出开始吧。”

林校长看看外面的天,小声说:“下着雨呢,咱们可是露天的舞台……”

陈校长当然知dào

外面是什么样的天气,但是刚才既然领导已经做了首肯,那后面的演出一定要做好,不然虎头蛇尾不都白准bèi

了嘛!当然,外面的确是下着雨,但是在这样蒙蒙细雨中演出,不更能体现出学校对于这次演出的重视嘛。

林校长先皱着眉说:“领导也怕淋哪,还是征求一下领导的意见吧。”

陈校长想想也对,学校即使愿意演出,如果领导淋湿了,那前面的一切可就都泡汤喽。想到这里,陈校长就把教育局陪同的常副局长叫到一边,小声向他请示,这个汇报演出是进行还是改天?

常副局长看了看外面的天,也有一些为难。想了半天也没有对策,只好又去问教育局的周局长。

周局长看了看外面的天,也有一些为难,想了半天也没有对策,只好去问田副县长的秘书小菜同志了。

小菜同志看了看外面的天,也有一些为仅,想了半天也没有对策……他可能不能去问领导了——为什么不能问,小菜可不想对任何说,做过秘书的人都知dào

——小菜说:“就按领导说的办吧。”

领导说什么了?周局长可没有听到。当然他知dào

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了,就转身对常副局长说:“按领导说的办吧。”

常副局长相当精明,立kè

就找到林陈二位校长说:“领导说了,按领导说的办。”

陈总校长有些傻眼,问了半天居然连个屁都没问出来,究竟演还是不演?这时候老陈凑过来问怎么办?陈总校长眼着外面的雨,说:“按领导说的办吧。”

林校长是个实在人,哪件事不是按着领导说的办呢?既然领导说了,那就办吧。他把张恨古叫过来,说:“领导说了,把你们班拉出来,到外面操场上开始演出吧。”

张恨古看看外面的雨,心里说:“下着雨还演,也不知dào

是哪个领导疯了。刚才那么多学生在外面都淋着雨,如果哪个病的话,能跟学校有完吗?现在又到外面演出,难道领导也不怕淋雨?”

既然领导已经发了话,那外面下着刀子也得往外冲。张恨古组织班里的学生立kè

化妆,换衣服,准bèi

节目,同时其他各班的学生也从教室里被老师赶出来列队到操场上站队。

在确定要进行汇报演出的时候,林校长已经让和菜头负责演出场地的设计,在操场的最北头是演出场地,围着场地周围划出各班的队列,都写好了一年级几班二年级几班,这样学生按照队列就坐就可以了。为了领导们观看方便,在另外一侧安排了一个主席台,摆放了十几张桌子椅子,放上了矿泉水,摆上了鲜花。只是小雨一直没停亭,鲜花已经被淋得耷拉了头,跟得了感冒一样。

学生就坐,陈总校长请领导入席。于是领导们按照官位大小依次坐进主席台。

有人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在南家洼小学的演出现场,每一个领导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打伞的秘书。

小梁站在角落里,冻得有些发抖。她的体质本来就不好,这两天又没黑没白地准bèi

,早已经快顶不住了。现在又淋了半天的雨,全靠一口气撑着了。和菜头看到了,就跑过去把自己一件衣服披到她的肩上。小梁推开他的衣服,说:“我可不要你的衣服,让人看到多不好。”

和菜头有些兴致索然,说“你看,人家好心……”

小梁说:“行了,知dào

你是好心。你把你的好心发扬光大,去卫生所批几大包治感冒的药,一会散了会给学生们喝吧。”

附:晚上还会有一章。

第七十章 米饭有毒

张恨古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那几个人。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这几个人跟他有着十分重yào

的关系,但偏偏想不起来。难道他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与这些人有过交往?

那几个男人与老板交涉了半天,最后只得在大厅里坐下来,与张恨古这一桌正好相邻。只听其中一个人说:“唉,我原来以为只有我们上次做的那个买卖系围脖呢,没想到原来傣帮的男人都有这个习惯,只不过什么颜色的都有了。”

另外一个人说:“大哥,我就不明白,这大热的天气,比北京的夏天温度都要高,围着个那玩意儿有个狗屁的用?”

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说道:“你们知dào

个屁,傣帮这地方的人都是二等残废,脖子上不系上点东西,更显得猴里猴气的了。你们没见都把南越人叫做猴子吗?傣帮跟南越都属于近亲,也算二等猴子。再说了,你们看阿拉伯那地方也不凉快,不都弄身白大褂子穿上嘛。”说着拿过酒瓶要给自己倒冰镇的啤酒,其他人一看急忙抢过瓶子给他倒满。

这时候老板娘把菜端过来,听到他们这样说,笑呵呵地说:“老板呀,您这就不知dào

了,我们傣帮的男人,可也不是每个人都系围脖的。”

“噢,那什么人才会系围脖呢?”

“说起来这可就话长了,这里面还有一个传说呢。”老板娘看着这几位是远方的来客,说不定腰包里有大把的美元或者人民币,就想拉拉近乎,争取从他们口袋里多掏点在花在这里。

没想到话刚出口,那位大哥就瞪了她一眼说:“我们不是来听传说的,愿意说就一句话,不愿意说滚一边去!”说着剑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似乎能把她胸前的衣服都刺穿一样。

老板娘只好尴尬地说:“那个,就是只有有了女人的男人才可以系嘛。”

“也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就是男人女人那点事?”几个人一脸的轻松,对大哥突然发怒有些不解。劝说道:“大哥,挺高兴的事,别跟老板娘一般见识。”

大哥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高兴个屁,我怎么觉着哪有些不对劲呢?自从来到傣帮,是不是咱们这事做得太顺了一些?为什么总统都死了,这个国家还这么安定?”

“说不定他们不能公布,正抢班夺权呢吧?”

大哥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四顾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食客,说:“但愿吧……但愿别是个套。”

张恨古耳朵很尖,听他们说的似乎不着边际,但是不知dào

怎么感觉跟自己就有点关系一样。不过他看了半天,这几个人当中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他们说的都是标准的北京语音,不用问肯定来自中国大陆。张恨古在中国就认识大眼冯那些工友,穿着打扮这样高档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这些人肯定从来从来没见过,但听他们的口音怎么就这么耳熟呢?”张恨古一边与和菜头喝了一杯啤酒,一边奇怪的侧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小梁看张恨古直发呆,就捅了他一把,问:“格格,格格!”

张恨古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收回目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面前的菜上,连着对小梁说:“小梁,吃菜,不够接着再点。”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惜张恨古没有见过这几个人,不然说什么也要跟他们玩命了。这几个人正是当初在北京要杀他的职业杀手。但是张恨古从来没有与他们正面交过手,哪里知dào

自己的仇人就坐在对面呢?

在北京南下的列车上,这些人追杀张恨古,张恨古躲在厕所里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吓得在厕所里屁股尿流。现在再次听到这些声音,他怎么会不感觉到熟悉呢?万幸,这些人当初也仅仅凭着张恨古那条红色的围脖来认张恨古,现在傣帮的男**多都有那么一条,说什么也认不出坐在他们旁边的人就是曾经的“买卖”了。

大厅里这时已经坐无虚席了,老板娘走到他们这里来,问:“您几位还要什么主食,一会我吩咐下去先安排着,不然一会人太多,怕你们等的时间长了。”

张恨古问小梁,小梁去看小菜。小菜对于刚才小梁与张恨古的亲密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心想,那天晚上那一棍子也不知dào

是谁打的,怎么就不一棍子打死他呢。和菜头一脸的不高兴,说:“那就快点上主食吧,我就要一小碗米饭算了。”

小梁看小菜这样子,用脚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示意让他大方一点。然后说:“我也要一小碗米饭。”

张恨古本来也想要米饭的,但是看到小菜那样子,心想你小子装什么大蒜哪,要不是看着小梁的面子,还想我请你吃饭?连个米粒你都别想!你要米饭,我就偏不要,非要与你搞出个与众不同来。

“我要一小碗米线。”张恨古说。

正在吃饭的那几个人听到张恨古要了米线,也随口说:“对了,我们也要米线吧,我只吃过云南的过桥米线,还没吃过傣帮的米线呢。”

带头大哥说:“你们吃吧,我可不吃米线,据说米线的肉是开水烫的,如果弄不熟,没准可能中毒。”

听他这么一说,另外几个人也都随声附和,每人要了一碗米饭。

老板娘应了一声吩咐了下去。

这一桌人继xù

喝酒等着米饭,张恨古不敢再向那边张望。想起这次请客的目的,就把临来时想好一些词掏了出来,什么感谢帮忙之类的话,其实全是说给小梁听的。小菜在那里用筷子在几个菜间来回征战,做出各式各样的表情。张恨古假装看不见,依然对着小梁吐沫星子横飞。正说呢,看到一个女服wù

员端了几碗米饭送到那几个人桌上,就喊服wù

员:“喂,服wù

员,我们先要的饭,为什么我们的还不给上来?”

那个服wù

员低着头,应了一声,连看都没看这边,飞快地走了回去。

“哎,这服wù

员什么水平?连句话都不说。”和菜头心里早已经不高兴了,正好借题发挥,冲着老板娘顺道:“老板娘,你过来一下。”

老板娘正跟另外几桌的客人说的火热,听到这边有人叫,急忙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和菜头说:“老板娘,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对不对?我们先要的米饭,为什么先给后来的上了,还不给我们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服wù

员是新来的,不懂得规矩。”老板娘连忙陪着不是,“我亲自去给您端。”说着小步地跑回到厨房,端出来两碗米饭出来。

张恨古把两碗米饭都送到小梁的面前,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不知dào

这个地方这么忙,下次再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到这个地方来吃饭,本来是小梁建议的。听张恨古这么说,倒让小梁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说:“哎,咱们工薪阶层,也就这样了。没事,我感觉这里热热闹闹挺好的,你说是不是小菜。”

看和菜头不说话,小梁也有些生气。说:“对了,格格今天你就别回去了,住我那算了。”

张恨古还没听懂什么意思,小菜早急了,眼珠子差点跳出来,几乎把筷子捅到小梁的脸上。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八度,叫道:“什么?你说什么?”

小梁眨眨眼,说:“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急。让张恨古住我那里,我去你那住。”

刚刚已经跌到谷底的和菜头听到小梁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哪,小梁要去他那住,难道说他可以……

没等他接着继xù

畅想,小梁后面的话让他彻底死了心。“你再找别的地方去住。”

小菜这就像一个打足气的球突然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瘪了下来,说:“对……算了,别转圈子了,还是让张老师住我那吧。”

张恨古这才明白过来,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谢意呢,忽然听到对面桌上的那个头儿惊呼了一声。

抬头一看,只见对面桌上那个被叫做的头儿的人已经站了起来,用手抱住肚子,然后慢慢地弯下了腰,冷汗从头下直流了下来。

“这米饭有毒!”他叫道。

第七十一章 小心爆炸

同桌的三个人听到后都跳了起来,还没等他们叫嚷,也都捂着肚子蹲下了身子。那个带头大哥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东倒西歪地转了几圈,突然向着张恨古这边走过来,伸出手来似乎要抓他一样。小梁尖叫了一声,急忙只剩下哆嗦了。张古吓意识地把小梁挡在身后,却听到痛苦的一声叹息,那人眼神发散,手脚抽搐了几下,然后直挺挺地向这边扑倒。

大哥扑过来的位置,正好在张恨古的身前。张恨古为了不让小梁被这人扑到身上,只能坚强地站在那里不动身。带头大哥五官扭曲,身体重重yào

砸在张恨古的身上。张恨古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向旁边一闪,这才将对方的身体闪到了一边。只听轰然一声,带头大哥倒在地上,把桌子椅子都砸倒了一大片。

在他临倒下之前,他的手无力地向着张恨古这边一抓,张恨古在躲闪的时候,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衣服里。情急之下,也没有顾得上去看。

“拜……托了。”张恨古耳边似乎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张恨古惶然地看看四周,发xiàn

周围没有一个熟人,不知dào

拜托这两个是谁送给他的?难道会是这个死鬼?

这时候,另外三个人也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们双手向天,努力地想抓住什么,却徒劳地无力地摆动着双手。张恨古挡在小梁的面前,只见他们身体扭曲,浑身抽搐,只有三两秒钟就没有了动静。刚才还活生生的四个人,只是眨眼的时间,已经全部倒在地上,眼着着是不能活了。

中毒死了?刚才那个带头大哥说米饭有毒,难道真是米饭里有毒?

张恨古惊呆了,他们刚才也要了两碗米饭,小梁与小菜早就消灭的差不多了。好在他要的米线还一直没有上,除了那些炒菜,他什么都没吃。

“你们……没事吧?”张恨古紧张地盯着他们两个,胆战心惊地问。

我……小梁惊恐地看着那四具尸体,浑身上下抖着,突然捂住了肚子,蹲到了地上。叫道:“我肚子疼……”

小菜牙关打着战,说:“似乎我也中毒了……”他用手用力按住了小腹,坚持了不到两秒,然后也倒在地上闭上了眼!

天哪!张恨古大叫:“救命哪!来人哪!快点打六个0报警!”

六个0是傣帮的报警电话。

大厅里十几桌吃饭人,见到那四个人不到三两秒的时间死在地上,早已经乱成了一团。现在又看到两个人倒在地上,都惊恐地尖叫起来。在尖叫与桌椅的碰撞声音里,不断有人倒在地上。更多的人扔下手中的食具疯了一样地向外跑,饭店外不知情的人不知dào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争着向里挤进来看热闹。一时很多人堵在饭店门口,有体力稍差的人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别人踩上一只脚。然后是两只脚、三只脚……

张恨古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了声“小菜你要坚持住呀”,然后背起小梁就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对堵在门口的人说:“快让开!快让开!小心爆zhà

!我身上有炸药包!”

这是张恨古生平第一次情急生智了。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这句话最有效果了。听到他这话,人们象避瘟神一样轰然跑开,离开几百步都怕不安全。张恨古这才骗出一条路来,背着小梁飞快地向着附近的医院跑去。

张恨古刚刚跑出去,警察局的车已经拉着刺耳的声音飞驶而来。

封闭现场。禁止任何入内。关闭所有手机信号,关闭所有电话线。严禁任何人离开花海县。现场人员一律带回警局处理……

一连串的通知传达下去,看来应急预案是多次演练的,做起来有条不紊。不过制订的预案虽然很完美,但也百密一疏,倒在地上的人并没有人先行关注。

“救救我!”和菜头挣扎着向着警察求救。刚才张恨古把小梁背走了,扔下和菜头不管,已经把和菜头快气疯了。

正在封锁现场的警察这才发xiàn

,原来倒在地上的并不都是死人,居然还有喘气的呢。于是这才分出几个人来,把这些中毒的伤员全都往医院送。

花海县警察局刑侦队长陈同庆驾着车一路狂飙而来,跳下车来,他一边给新任的黄局长打电话汇报情况,一边向着饭店里面跑。一下子出几条人命案,花海县警察局的日子可不过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冲进了饭店,对警察指挥道:“有气儿的抬走,没气儿的就别动了。”回头又问:“老板呢?”

一个警察说:“队长,四海饭店是老板娘做主,老板只管在厨房做饭。”

“行了,别管谁做主,叫过一个来就行。”陈同庆有些急了,上次张恨古的自焚事件,所有的责任都由庄局长承担了,他没有受到一点处分。这次可没有那样的好心人,如果不能迅速破案,估计他这个队长就干到头了。

四海饭店离花海县医院只有几百米远,张恨古把小梁背到花海医院,累得差点吐出血来。离着急诊病房老远,张恨古连声嚷着:“快点,医生!医生!中毒了,中毒了!”

这时候医院里已经接到了通知,十几个医生护士都等候着在急诊室。看到张恨古背过来的人,三下两下接过去送进了急诊病房。

这时候,后面陆续有警车,出租车、三轮车把中毒的人送了过来,也有像张恨古一样背着过来的病人,本来空空的医院里,连病人带家属黑压压地挤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在那家饭店吃过饭的人,有些人有中毒的症状,有些人虽然没有症状,但也跑到医院来检查,生怕回到家之后再发做后悔来不及。

张恨古本想回去背小菜的,看到警车一辆辆地呼啸而来,心想再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小菜同志就听天由命吧。

如果这个时候来衡量一个人的好坏,张恨古应该是十足的一个大坏蛋。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恨不得和菜头立kè

死了才好,那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接近上梁,而不用再顾忌还有一个和菜头的感受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张恨古内心最深处的一点想法,就如同每一个人一样,都有自己最阴暗的一面。

十几分钟后,张恨古终于在一个护士口中得知,已经有一个叫和菜头的患者被警察送了进来。

张恨古听到这个消息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dào

是高兴还是失望。

附:周六搬家,周六这两章是周五定时发布的。好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会,所以就提前发布这一章,不用再等到整点。

第七十三章 老子破啦

其实有疑问的不仅是警察,就连张恨古自己都有些奇怪。他和小梁、和菜头在一个桌子上吃的饭,吃的同样的东西,为什么他们中毒了,而自己却什么事都没呢?难道还真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的情节,张恨古天生的百毒不侵神功附体?

警察继xù

盘问张恨古。“你们都要了什么菜?都吃的什么主食?吃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张恨古努力地回忆着。菜,肯定一样的。一共他们就要了那几个菜,张恨古哪个盘子都吃到了。小梁倒是有一两个菜没怎么下筷子,按理说中毒的应该是张恨古或者和菜头,而不应该会有小梁……

“你再想一想,吃的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警察锲而不舍地问。

张恨古再努力去想,突然想到了主食。如果说不一样,只有米线与米饭的区别了。小梁与和菜头他们两个要的米饭,自己要的米饭,而且没有吃。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们吃的是米饭。我要的是米线。如果说不一样的,就是这不一样了。那两碗米饭还是老板娘亲自端过来的呢。”张恨古站了起来,为能够找到问题所在,他都有些激动了。

“米饭?”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重yào

的线索,刑侦人员采集了四海酒家所有饭菜的样品,初步检测却没有发xiàn

任何有毒物质。不管张恨古有没有吃米饭,实jì

情况是医院中的很多中毒人员,他们也没有吃过米线或者米饭,这说明毒质并不仅仅在米饭中,还有可能在其他的饭菜当中。但是为什么检测却没有结果呢?

这时候一个警察推门进来,在他们的身边站下,小声说:“市里的专家检测报gào

说,这些人根本没有中毒。”

“什么?”警察一愣,“这么多人都住院了,怎么说没中毒?”

“专家说,这叫做群体性癔病,因为看到有人食物中毒产生恐惧,激起群体性的极度焦虑,怀疑自己也中毒了,结果就出现了这样的反应……”

他妈的……警察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这样就简单了。如果真是食物中毒,那就是一起严重的公共安全事故。如果是有人投毒,那就更严重了。现在专家提供这样的结论,那可是皆大欢喜。

两个警察站了起来,对于张恨古的审查看来可以结束了。两个人长出一口气,都不约而同地掏出烟来要递给对方,发xiàn

彼此的动作竟然完全一样,不由地笑了。感慨地说:“都他奶奶的说现在专家都是砖家了,可没想到还真有专家。这样的专家才是真zhèng

体贴的好专家呀。傣帮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专家,早超过美国玩死俄罗斯了,哪里还会这样生活?”

张恨古听到他们这样说,对于群体性癔病这个新鲜的要滴水的名词还是第一次听说。心说医学界的新名词可真多。不过只要小梁与和菜头没事,什么新名词都是个鸟儿。

两个警察互相敬烟,根本没有张恨古的份儿,张恨古感觉挺没劲,就自己摸出一支来,用打火机点燃。

在打火机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张恨古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按专家的说法,这些人都是因为恐惧,那饭店里死的那四个人又是怎么死的呢?那可明明是中毒。中毒死了四个人,饭店里没有发xiàn

毒品,这事可真有些蹊跷了。

看来这专家也不怎么样,明明有人中毒的,居然说是群体性癔病。照这样的话,专家谁都会当了。再说了,明明那四个人就直挺挺地躺在那死了,没有中毒,难道他们是吃多了撑死的不成?

好在不管中毒还是下毒还是其他的原因,都轮不到张恨古多操心。张恨古说明了情况,在笔录上签上张恨古三个斗大的名字,便重新获得自由。让他安心的是,听警察们的语气,医院里的那些抢救的人并没有什么危险,估计小梁与小菜救治一天两天的就可以出院了。

张恨古本想马上回家的,但是想到小梁与不菜虚惊一声,还是先看看他们再回去吧。

张恨古如果这时候离开花海县医院,至少可以回到南家洼小学睡后半夜,就因为了他始终惦记着小梁与小菜,这才被警察又请了回去。

刑侦队长陈同庆连夜拿着样品到北联市警察局,请相关专家进行了鉴定,确定这些样品中均不含有致使的毒剂。这样陈同庆大惹不解,所有饭菜当中都没不含毒,那四个死人又是怎么死掉的呢?

回到花海后,他再次回到四海酒家,发xiàn

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想提取录像的愿望白打了。他让人把老板、老板娘都带回警察局审讯,自己刚来到花海县医院,调查当时在大厅中吃饭人员的笔录。

翻看了几份,陈同庆突然注意到了张恨古的笔录——“那两碗饭,还是老板娘端过来的呢。”

老板娘居然会给他们端米饭?那服wù

员做什么去了呢?陈同庆做了多年的警察,第六感觉告sù

他,这可能是一个突pò

的线索。

“马上把这个人叫回来,我要再问问他。”陈同庆说。

就这样,张恨古再次被请到了办公室里。与刚才不一样的是,那两个警察已经坐到了一边,一边拿着笔把玩着,一边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努力把呵欠隐藏到内心深处。

不光警察困,其实张恨古更困。只是因为刚才被警察同志赠予了“国家公务员”的称号,所以再困也要为领导提供线索与帮zhù



“你刚才的笔录里说,你们的米饭是老板娘送的。那我问你,你们的菜是老板娘送的吗?”陈同庆问。

“当然不是,那么多服wù

员呢,老板娘只管收钱算账,她哪管上菜?”张恨古对于警察同志居然提出这样弱智的问题感到不可思议。却并不知dào

,陈同庆的突pò

口从他这里就要开始了。

陈同庆的大胖脸上泛起了红光,看来有意思。于是接着问:“那你们为什么要让老板娘上菜呢?”

张恨古说:“服wù

员态度不好,她当然就得出马了。我们先要的主食,结果服wù

员却先给邻桌送上去了,我们的却迟迟没有人理。你不说找老板娘找谁?”

陈同庆心里一动,已经发xiàn

了这里的一点问题,问:“四海酒家的那个服wù

员你认识吗?”说着拿出一十多张照片让张恨古辨认。

张恨古实在因得受不了了,连连打着哈欠,国家公务人员的形象都没有办法顾了。看对面这个胖子没完没了,只是随便扫了那些照片一眼,见都是清一色的小帅哥,说:“她背对着我,我哪看得清。再说了,服wù

员是个女的……”

陈同庆听到张恨古这样说,突然一巴掌就拍到了桌子上。兴奋地叫道:“奶奶的,这个案子老子破啦!”

第七十四章 公共汽车

陈同庆这一声,差点把张恨古吓得穿越到混沌初开。这年头的警察,不仅都是大胖子,而且还都是大嗓门哪!警察同志吼一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如果这是换了学校里的老师这么一声,非得有几十个家长找来,要求学校赔偿孩子心理损失费不可。

旁边那两个警察也被吓了一跳,有队长坐阵,他们在一边安心休息,人虽然坐正儿八经地在那坐着,魂早不知dào

飞到哪个被窝去了。陈队长这一声如春雷滚滚,立kè

让他从半睡眠半死亡状态回到人间。

“陈队长,你可真了不起,几句话就把这么重大的案子给破了。”

“陈队长,怪不得人们都说咱们刑侦队长是天下第一神探。”

陈同庆其实是因为从张恨古的讲述中发xiàn

了重大的线索,一时兴奋才这样嚷起来。他知dào

,离案子破还有很远的距离,哪会有这么容易?死者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到花海县是路过还是有别的事情……这个案子还刚刚是个开始,他只不过在重重迷雾中,突然发xiàn

了一盏指路的明灯。

一定是那个女服wù

员!陈同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不用思考就可以断定。根据张恨古的陈述,那四个死者是吃了米饭后才出现中毒症状的,而那几碗米饭恰恰是那个女服wù

员端过去的。而根据他的调查,四海酒家的服wù

员都是小帅哥,一个男服wù

员都没有。凭空跳出来一个女服wù

员,这个女服wù

员端过的饭里就有一毒,那还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行了,别拍马屁了,老子可不吃这一套。马上通知刑侦队全体人员,抓捕四海酒家的女服wù

员!”陈同庆一声令下,率先跑了出去。

其他警察听到队长的命令,不管是睡觉的还是没睡觉的,都立kè

行动起来,一溜风一样的驾车直奔四海酒家。

正在医院里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张恨古突然发xiàn

原来驻守在医院里的一些警察突然都开着车驶出了医院,看来有什么重大行动一样。心想,莫不是凶手已经找到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明天自己就可以回学校上班了。但愿刚才那些警察说的是真的,小梁只是因为精神恐惧才产生中毒的症状。只要人没事,管他什么群发不群发呢。

时间已经指向了夜里三点多,四海酒家里里外外一片漆黑,甚至连街坊都一点声息没有。夜已经很深了,不要说昨天这里出了人命案,就是平时的四海酒家,这个时间也早已经关门了。

从床上爬起来赶到这里的警察们都面面相觑,不知dào

队长突然又带人杀到这里要做什么?小李壮着胆子过去,问:“陈队长,咱们今天来这里抓谁呀?”

陈同庆抓了抓后脑壳,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晕的头脑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四海酒家的人全部都被集中在医院与警察局,这里别说人了,连只老鼠估计都没有。他黑天半夜跑这里来,这不是闹神经吗?不过既然来了,如果什么事都不做,那做队长的实在没有面子。于是大手一挥,说:“进去再次搜索,把每一个角落都再搜上一遍,看看有没有新的发xiàn

。”

一群警察打开酒店的大门,一窝蜂一样冲了进去。就听到里面玻璃、墙壁、桌椅、电器等破碎的响声不断,估计明天老板娘回来后,只有数垃圾的机会了。

陈同庆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神经太紧张了,竟然会弄出这样的乌龙来。算了,自己一夜没有睡觉了,就让警察弟兄们也少睡会算是陪着他吧。这里让警察们练练手,自己还是找个地方放松放松,不然明天还不知dào

会出什么错呢。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也不管现在是夜里三点多的时间,一直电话就打了过去。

手机响了足足有两分钟,对方的电话才接通。陈同庆有些不满地问:“小妖,怎么睡这么死?一会你再不接电话,我就打六个零报警了。”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笑声,说:“你是应该报警才对。我支持你,现在就打六个零,然后指挥台再让你出警。”

陈同庆也笑了,压低声音说:“今天快累死我了,一会儿我到你那歇会。”

小妖说:“行倒是行,不过你怎么跟你老婆交待呀?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陈队长今天太累了,到我这里歇一会儿,让她别惦记着了。”

“你看……”陈同庆知dào

小妖在跟他逗,就说,“行了,少说两句吧,我快累死了。我十分钟后就到。”

“不行,千万别来。”小妖听到陈同庆真的要去,急忙出声制止。说:“我们单位的公共汽车在这呢?你来了不方便。”

陈同庆听到公共汽车的名字,心里不由地一动。公共汽车是协调处的一名女职员,真实的名字叫做高杉,不过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叫她“公共汽车”。以前陈同庆不止一次地听人们在酒桌上提到这个绰号,却从来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今天她会到小妖家里去住。陈同庆的心立kè

就飞到了小妖的家里,有小妖那样的美女,如果再加上一个公共汽车,来个双飞那一定够刺激。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甩下那帮辛辛苦苦干活的弟兄,飞身上了汽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电话那边说:“没问题,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就是公共汽车吗,可能今天没有乘客吧,不如算我一个。”

小妖笑道:“你真想上公共汽车呀?告sù

你吧,等你哪天做了局长,然后可以想一想。不然出了事,别说你这个队长让人给顶了。”

“有那么严重吗?”对于小妖的话,陈同庆相当的不满yì

。不就一辆破车嘛,还挑挑拣拣,似乎不够档次不够级还不能随便上。这他娘的什么年头呀,都是那么一个东西,有三十块钱包夜的,也有几万块钱一个小时的,还有科局级专用的……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看哪天找个机会,一定把公共汽车变成私人汽车。

第七十五章 辣手摧花

双飞搞不成,陈同庆只好开车回到警察局。四海酒家的老板、老板娘服wù

员都在这里看押,陈同庆希望能够在天亮之前这个案子有所突pò



四海酒家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矮个子外地人,看到陈大队长,又是作揖又是行礼,就差给陈同庆磕个头。四海酒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这个买卖肯定是做不成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尽早破案,抓住真凶,这样他们一家才有可能安然离开这里。不然的话,随便弄个罪名就够他一辈子享shòu

不尽了。

陈同庆简单地问了他几句,然后直接奔主题。“你们饭店里的那个女服wù

员叫做什么名字?”

“女服wù

员?”老板纳闷地反问了一句。他的饭店招聘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根本没有一个女性服wù

员。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陈同庆早在意料之中,问:“你们饭店为什么只招男服wù

员而不招女服wù

员呢?”

老板看面前这位警官并没有相像中那么可恶,只是跟他聊天,丝毫没有把罪名都加到他身上的打算,慢慢放松下来。长叹了一声说:“没办法,警察同志,你也知dào

,现在这些女孩子,为了一根棒冰就可以跟着别人过夜,我哪敢要?家长把孩子们交到我手上,出了事我哪担负得起?”

陈同庆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开心。他完全可以猜得出其中的原因。别看老板嘴里这样说,其实饭店里用帅哥还是靓妹他做不了主儿,因为老板娘喜欢十八九岁的小帅哥嘛。

他挥挥手,让人把老板带了下去,再把老板娘带上来。

老板娘一进门,陈同庆就更加确定了为什么四海酒家不招女服wù

员了。

四海酒家的老板娘只有三十多岁,身材还算不错,不能算惹火,但至少可以比得上一般。可惜脖子以上相当不争气,如果一定要用几个字来形容,那只能用“惨不忍睹”来解释了。这样的相貌,四海酒家当然不能招女服wù

员了。

陈同庆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向坐在强烈光线下的老板娘示意。老板娘犹豫了一下,拒绝了。陈同庆发xiàn

她在吓意识地tian嘴唇,知dào

她一定是渴了。问:“喝水吗?”

老板娘奇怪地看了这个警官一眼,没想到警察当中还有这样善解人意的男人。“谢谢了”说着向着陈同庆抛了一个媚眼,自我感觉有风情万种。

陈同庆点点头,心说怪不得四海酒家的小帅哥都在那干得特别有劲,原来老板娘这么风骚。他回过头去对旁边的警察说:“小李,去拿瓶水过来。”

小李到外面,看到窗台上放着几瓶矿泉水,随手拿了一瓶进来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拿在手中,问了句“没有冰镇的吗?”还是扬起脖子喝了一小口。自从昨天晚上出事以后,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她连昨天的饭都没吃呢,现在马上就要看到新的一天的太阳了。她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喝水,不然那美丽的容颜如何保养呢?

“女人是水做的,离了水不行。”陈同庆看着她一口气喝了并瓶子的水,用暧昧的语言说道。当他看那个女人抬起头来,要用她水汪汪的眼睛向他放电的时候,陈同庆突然转换话题,抛出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你们饭店里为什么都是男服wù

员呢?”

“没什么,他们用起来方便。”老板娘刚被挑起来的欲望突然被打到了无底深渊,眼中的火焰立kè

就熄灭了。听到警官的问话,无所谓地回答道。

用起来方便?陈同庆坏坏地想,这个女人还挺开放,不过这么多小伙子,她一个人受得了吗?可惜了,如果长得稍稍漂亮一点,陈同庆也很可能跟她探讨一下水多水少的技术难题。可惜,对方实在太惨了点,只能哄哄那些没有人生经lì

的小伙子了。

“那昨天晚上,你们饭店的那个女服wù

员是怎么回事?”陈同庆把个人杂念暂时放到一边,开始自己有针对性的问题。

老板娘有些气恼地说:“这个我也不知dào

,那得问我老公。”

“那你再见了那个女服wù

员还能辩认出来吗?”

“能。”老板娘肯定地说。“我还以为是老头子花了心招来一个女服wù

员呢,还没有来得及找他算账就出事了。”

陈同庆拿出几十张照片来,让老板娘去辩认。这些照片都是从附近一些有监控的地方截个的图。他相信,只要那个女服wù

员不会飞,即使四海酒家没有监控,其他地方的监控也会拍到她的身影。

陈同庆叨着烟,耐心地等着。他相信,奇迹将很快就会出现了。

的确,奇迹出现了。可惜并不是他所希望的——老板娘看着看着照片,慢慢地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怎么回事?陈同庆过去一把将老板娘换起来,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下,发xiàn

只有进了气没有出的气了。

“快,不人,快送医院抢救!”陈同庆厉声喝道。

很快几个警察跑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老板娘,立kè

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把老板娘抬起来放到警车上,拉响了警笛向着医院飞奔而去。

医院里的张恨古还在长椅上煎熬呢,忽然听到一阵警笛急促的响声由远而近传过来,心说今天晚上好难过呀,怎么这么多事?不大一会,一群警察抬了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一直送到了抢救室。

那不是四海酒家的老板娘吗?难道她也中毒了?张恨古探头向里看了看,被一个警察狠狠地瞪了一眼,急忙缩回了头。

把老板娘送进抢救室,几个警察退出来,在抢救室外等待结果。

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几天显出一些白色,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警察们打着哈欠,掏出来烟来点着提神。张恨古躲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听到他们正在谈论刚才送过来的这个女人。

“我算明白了,只要陈队长一出手,每次都得死人。”一个人说,“我还以为那个老板得死在队长手上呢,没想到死的是个女人。队长手可真够黑的。”

“那是,队长习惯辣手摧花……”

“算了吧,你们不在现场哪知dào

?今天这个是喝水死的,而且真是喝水死的。”

昨天一晚上死了四个,那么多人中毒,张恨古对于再死一两个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关心的了,听了他们说了两句本就打算离远一点再睡一会儿,没想到后面的对话却让他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什么真的假的,难道上次那个张大民不是吸烟欠死了呛死的?反正就是找个借口呗。”

“这次还真不是找借口。那个张大民的确是陈队长打死的。可是这个老板娘,可真是喝了一口水,没用一分钟就死了。陈队长打死人是不少,但是从来没打死过女人。这个我保证。”

其他的话张恨古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耳边反复回响着的是那句“张大民的确是陈队长打死的。”

张大民是让警察打死的,张大民是让陈队长打死的,张大民是让那个姓陈的刑侦队长打死的!

张恨古意wài

地从警察嘴里听到张大民真zhèng

的死因,激动地想哭。虽然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张大民会因为吸烟而呛死,但始终是怀疑,现在他终于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并且知dào

了真zhèng

的凶手。天哪,张恨古简直要给青天磕头了。

姓陈的,你会不得好死的!张恨古握紧了拳头。这个仇,张恨古总有一天会报!

第七十六章 十三太保

张恨古在这里惦记上了陈同庆,陈同庆很快也会记住张恨古的名字。

老板娘死在警察局,陈同庆根本不在乎,反正随便编一个名义就可以交待过去。别说这次老板娘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就是新手打死的,在花海县谁又能他怎么样呢?

不过手头的线索断了,这让陈同庆相当郁闷。

一定是那瓶水!陈同庆再次下了结论。他拿起老板娘扔掉的那半瓶水,在手里掂了又掂。他把小李叫进来,说:“这是刚才那个老板娘留下的水,还带着体温呢,来,你尝尝。”

小李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死人的颜色,连连向后退着,说:“队长,你可别跟我开玩笑,我胆小,我真的胆小。”

“你他娘的还知dào

胆小!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成心要把这个老板娘毒死的?”

陈同庆向着小李逼近了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可以喷到小李的脸上了。小李再向后退了一步,急得脸都涨红了,说:“天地良心呀,队长!我跟她从来就不认识,根本没有作案动机。再说了,就是我真有那想法,也不敢当着您这神探的面下手,您说对不对?来,抽支烟,抽支烟。”说着掏出烟来,给陈同庆点上。

“哼哼,谅说你小子也不敢。”陈同庆点点头,他最喜欢看到手下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当然就不再拿他做开心。问:“你那瓶矿泉水是从哪里拿来的?怎么会只那么一小口就让老板娘送了命了?”

小李咧咧嘴,说:“您让我去给那女人找点水,可那时候正是半夜,我到哪去找呀?正好kàn

到您办公桌上有几瓶矿泉水……哪里知dào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陈队,您办公室里的水肯定不会有问题……我想会不会这老女人也是昨天中的毒,今天才发做呢?”

陈同庆拿起那瓶矿泉水,恨不得一下子把小李砸成个瓶子样儿。这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想把喝死人的责任推到老子的头上?笑眯眯地看着小李,说:“你要敢再这么说,那就喝一口试试。”

小李急忙再向后退,一只脚已经退到了门的外面。说:“陈队,你看,你是神探,当然比我们想的要高好几个层次……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同庆盯了小李好几秒,直到看得小李出了白毛汗了,这才说:“好吧,你去找几个弟兄,追查矿泉水的来路。同时,让兄弟们加紧排查那四个人的身份,看看他们身边有没有可疑的物品。前几天在东山那里出现的枪战,我怀疑这几个人可能是参与者。”

小李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离开陈同庆,小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姓陈的这小子杀伤力的确不小,跟他在一起就有一种压抑感。不过,强势并不见得就能活得长久,想跟国安的人玩,十个陈同庆也别想。

看看左右没有人,他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声说:“组长,所有的线索都已经切断了,不过陈同庆似乎还想查下去,并且注意到东山的枪战了。”

“知dào

。不用理他,会有人让他停下来的。”对方说道。

这时候,天已经放亮了。小李关掉手机,按照陈同庆的要求,命令刑侦队在局里的人员马上开始调查那几瓶矿泉水的来源,并对剩余的矿泉水进行鉴定。

正当警察们在花海县四处调查的时候,景先镇的副镇长黎得春来到了警察局,直接要见陈同庆。

黎得春是与陈同庆一个头磕下去的弟兄,在这个时候来找陈同庆,不用问肯定黎得春是为了他那家桑拿中心的事。陈同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不见他的借口,只好把黎得春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老五,几天不见架子越来越大呀,是不是想找个借口把我晒在外面哪?”黎得春进门劈头就问。他们这一盟有十三个,号称花海十三太保,大都是花海县基层的干部。陈同庆排行第五,所以作为二哥的黎得春见面就要拍打兄弟一顿。

不论是现在官职如何,当初结拜的时候说的清楚,无论富贵,生死不忘。黎得春一边与陈同庆握手,一边想:“别他妈的以为当个屁官就忘了兄弟,哥们儿我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爷爷我也是一镇之长,哪怕镇长前面挂了一个副字,谁知dào

哪天就能把这个副字摘掉呢?等到了那时候,看看你陈同庆还有没有活在人世间?”

陈同庆看黎得春一脸的不高兴,急忙陪罪,说:“你看,二哥,你要这样说,我非得请你吃饭不可了。从昨天开始,我还一夜没睡呢。前几天东山那打起了枪战你也知dào

,到现在没有一点线索。昨天四海酒家一下子死了四个外地人,照这样下去,别说我这个队长,就是新上任的局长都干不下去了。”

四海酒家中毒死了人,这件事已经通过网络传遍了大街小巷,黎得春当然知dào

的一清二楚。他这次找陈同庆,就是为了自己家的那家桑拿中心。自从昨天的事件后,花海县警察查封了所有没有监控设备的餐饮娱乐业,黎得春经营的桑拿中心就是其中之一。

听陈同庆多少还会说句人话,就拉住他的手说:“既然事都出了,那急也不管用。你不是一夜没睡吗?走,我带你找个地方娱乐娱乐,芳菲世界新来了几个技师,所说技术是从阿拉斯加学来的。”

陈同庆一脸的尴尬,他亲自下令把全县的餐饮娱乐业全部关停了,不要说芳菲世界,就是天上人间也不可能开业了。黎得春这么说,这不明着来打他的耳光吗?

“怎么?不敢去、还是有别的原因?”黎得春满脸堆笑,盯着陈同庆的脸色。

陈同庆当然知dào

这个笑面虎那张假脸后面是什么打算,说:“他那个……不是……我把全县的娱乐业都封了吗?让他限期整改,什么时候验收合格什么时候再开业。芳菲世界我看也别去了,肯定贴着封条呢。”说着这话,自己感觉都有些底气不足。

黎得春本来还笑得非常谦恭的脸立kè

就变色了,说:“老五,没想到没过几天你的本事就这么大了!别的你不知dào

,你难道不知dào

芳菲世界是哪个领导开的?”

陈同庆不仅知dào

芳菲世界是哪个领导开的,还知dào

Lang女阁是哪个领导开的,北国之春是哪个领导开的,更知dào

无边山色桑拿洗浴中心就是黎得春开的。他找到这里来,无非就是借着芳菲世界的大牌子来压自己,让无边山色也跟着营业罢了。不过,他惹得起黎得春,却真得惹不起芳菲世界。

看到陈同庆不说话,黎得春说:“老五,你公事公办,这个大家都不反对,不过为了花海县的投资环境,也为了弟兄们见了面能有个说话的地方,你还是高高手吧。人分三六九等,餐饮娱乐业也有低中高不同的档次。花海县这些高级的消费场所,即使没有监控能够出什么大乱子呢?”

陈同庆听他这话从心里不高兴。花海县难道出的大事还不少吗?单止昨天就死了四个,晚上做笔录的时候又死了一个。黎得春这些人,只知dào

吃公款混女人,对于公共治安,你懂个屁!

陈同庆依然不说话,黎得春也不计较,拍拍陈同庆的肩膀说:“老五,人活着,不能都为了自己呀。”

陈同庆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虽然他自己就很自以为是。他反过手来也拍拍黎得春的肩膀说:“二哥,老五可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人。有事您说话,你只要看着谁不对劲,我立kè

就把他弄到拘留所里好好收拾一顿。”

黎得春心里冷笑,想到南家洼小学那个叫做张恨古的老师,索性就顺坡下驴,抓起陈同庆的手说:“好兄弟,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把一个叫做张恨古的弄死算了。”

第七十七章 群体癔症

天终于亮了。

张恨古让警察同志折腾了一夜,差一点就到太平间找个位置休息去了。天光放亮,医院里人来人往多起来。他没有办法在长椅上躺着,只好到医院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昨天四海酒家中毒的病人家属很多在昨天就已经赶过来,今天一大早,更多的人来到了医院探望。群体性癔病这个名字已经在医院里传开来,当听警察说这些人并不是中毒,而是精神疾病时,很多家属都群情激愤,吵吵嚷嚷地找到院长办公室讨要说法。

花海医院的纪院长接见了家属,无奈地表示,群体性癔病是北联市专家做出的鉴定结果,此前他对这个名字也并不熟悉。现在,住院的这些患者大都病情稳定,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症状,家属们不用太过紧张。

“如果出现意wài

,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家属问质问道。

“这应该是zf的责任吧。”纪院长小声说。

的确,他只是一个医院的院长,只能负责救死扶伤。至于这次中毒事件如何处理,他有什么办法呢?

张恨古心说,看来这件事还挺麻烦,这些中毒病人如果是真的中毒还好说。现在弄这个一个结论出来,患者的面子实在没地方放。

七点多的时候,十几辆汽车开进了花海医院,院长、主任等医院的主要领导与在这里的警察局相关人员都到医院的大门口迎接领导的到来。

一大早赶来的是花海县zf应急事故处理小组的成员,由常务副县长林得配带队,有警察、法院、质检、安监、卫生、交通等部门主要负责人员组成。

“林县长,你们可来了。”院长跑过去握住了林得配的手说。

林得配听到这句话一皱眉,心说zf正常上班时间是九点,我们七点就来到医院了,你怎么还弄了个“可来了”,似乎我应该昨天就来似的。当下便甩掉对方的手,冷冷地问:“病人呢,我到病房里去看望病人。”

这时候,那些家属们都围了上来。虽然他们有在院长面前大打出手的决心,但是真zhèng

面对着花海主要领导的时候,大多畏缩不前,只是围在那里,用面部的表情表达自己对于zf处理此事的不满。

张恨古想到当初自己自焚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壮观!心想看来任何事情都得有带头的。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群众要造反,没有领导人这些老百姓连个屁都不敢放。

林得配看到这些人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就先不理这些人,而是让人分开众人,表示一定要先看望病人,其他事情推后再说。

现在医院里负责的警察就是曾经做过张恨古谈判专家的胡明。在第一次谈判失败后,胡明坚决地不再做所谓的专家了,而是转行做起了刑警。今天早上她接手负责医院中毒病人的守护工作。

胡明带着林副县长和其他官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探视昨天住进来的患者。每到一个病房,林副县长都要与中毒的患者同志亲切握手,然后送上一束鲜花,向病人及家属表达慰问之情。并表示,zf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给所有的病人、家属一个交待。

全程跟踪的记者用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了整个过程,并对病人与家属代表进行了采访。病人表示,zf对这件事的处理非常及时到位,他的病情非常稳定,会在病好以后把全部的精力用到傣帮的国家建设当中。家属表示,对于zf的救治表示感谢,对于不良商家的行为表示谴责,相信zf会妥善处理这件突发事件,相信zf会交出一份满yì

的答卷。林副县长表示,祝愿各位病人早日康复,所有医治费用全部由zf买单。

在林副县长的主持下,花海县应急领导小组召集相关人员在花海医院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在会议上,警察局的黄局长介shào

了昨天事件的发生经过与调查结果,纪院长汇报了治疗情况,并通报了北联市专家的诊断结论。工商、质检、安监、卫生、司法、消防……各职能部门表达了对所有餐饮娱乐行业整顿的决心……

林副县长最后总结,说:“经过同志们的深入调查,现在这件事情基本水落石出。经过志清县长的同意,我宣bù

一下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第一,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食物中毒事件,质检、工商各部门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第二,警察、卫生在应急处理中不够人性化,没能及时解决群众需yào

,有诸多需yào

改进的地方。第三,鉴于此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四海酒家的老板娘伍芸芸畏罪自杀,对四海酒家的责任不再追究。第四,集中一天对全县所有服wù

行业进行整治,坚决取缔无证非法的饭店酒店,同时保护守法经营的商户,确保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开业。第五,事故处理费用由县zf协调各部门妥善解决……

胡明知dào

昨天晚上那个老板娘是怎么死的,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变成畏罪自杀?

纪院长是知dào

这些中毒病人的真zhèng

病因的,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变成食物中毒?

质检、工商是知dào

这件事是刑事案件的,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变成管理缺失?

警察到警是及时的,处理是到位的,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受到处分?

……

陈同庆知dào

,芳菲世界、无边山色马上可以正常营业了,昨天的案子由投毒变成食物中毒可以结案了。不过让他困惑的是,死亡四人人以上的案子要报傣帮国务院的,为什么这么大的案子,县zf居然敢定性为食物中毒?凭什么能够把这个案子压下来?

张恨古并不知dào

领导们如何处理这件事,看到领导们都离开了医院,警察们也都撤走。于是就跑到病房去看小梁与和菜头。当他走到病房区的时候,离多远就看到了一脸风尘的林校长。看来他听到消息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满脸的憔悴,看得张恨古都有些难受。

林校长也看到了张恨古,急忙冲他招手。不用他招呼,张恨古早小步地跑了过来。拉住了林校长的手说:“林校长,你这么大岁数,跑这么远的山路,何苦呢?再累坏了你,我们可怎么交待?”

张恨古这话说的,让林校长听起来别扭死了,似乎他马上就要完蛋,马上就要办后事一样。他指着张恨古说:“你小子,是不是想让我马上完蛋哪?嗯,你活蹦乱跳地没事,那两个呢,还在病床上躺着吗?”

张恨古话一出口,就知dào

说错了,不过说出去的话,再想收回来根本不可能了。暗骂自己笨蛋,怪不得连学生都笑话自己了。以后真是应该痛下决心多读书多看报多学习多进步,不然好话都得说坏了。不要说追上小梁那水平,只要能跟和菜头有一比也就行了。

好心话却让人听出相反的感觉,哎,这事闹的。从此以后,张恨古很多时间都送给了甘蔗林,他对着大片的甘蔗林,就如同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听众一样,拿着一本《卡耐基成材之路》大声地练习说话……凡事都怕认真,张恨古之所以能够平步青去,与这两个字有着莫大的关系。

听到校长问起小梁与小菜,张恨古巴不得快点说正事,急忙说:“她们两个还在住院观察,不过晚上我听警察说,似乎他们都是群体性癔病——就是吓得,根本没有中毒。”

“还有这样的事?”林校长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名词,没有中毒却毒倒了一饭店的人,这事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的老师没有生命危险,林校长就会多念几声阿弥驮佛了。至于具体原因,那是警察的事,与校长无关。

张恨古陪着林校长到了医院的病房,一间一间地找小梁与和菜头。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病人在负责善后工作的zf工作人员与医护人员的劝说下准bèi

离开医院回家了。不过也有一部分家属与患者与医院大吵大闹,说自己明明上吐下泄,为什么还说没有中毒?明明是zf找借口推托责任……

林校长听到这些人拿zf说事,就小声问张恨古,“昨天究竟有没有中毒?说没中毒怎么这些人也有症状?”

张恨古比校长更加奇怪了,如果说专家说的对,那这些人为什么会上吐下泄呢?如果说专家说的不对,昨天死了那四个人后,还真没有一个人再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张恨古这次算开了眼了。

第七十八章 摔眼镜日

小梁老师与小菜同志重新看到花海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时候,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幸亏有了老校长在一边,不然还真不知dào

如何跟张恨古解释。看着别人中毒,自己就跟着中毒,虽然现在流行模仿秀,但这模仿实在太让人尴尬了。

陈校长经多见广,对于这事只字不提,只是说学校里不能没有老师,催着大家快点回去上班,不然学校里再出点事,他这把老骨头全交待了也没有家长向家长交待。

一切以工作为重,那模仿中毒秀就暂且别过吧。

张恨古走在小梁的后面,看着她苗条的腰身,想到背起她一路小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点感觉呢?要是哪天有机会,再背她一次,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她的小蛮腰了。

邪恶呀,张恨古悄悄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一个光荣的人民老师,怎么能够这样想入非非呢?再说了,自己与小梁是纯洁的同事关系,如果让小菜知dào

自己在这样想,他会不会拿起菜刀跟自己拼命呢?

小梁似乎意识到来自背后的眼光,回过头对张恨古歉意的一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多亏了你。”

张恨古忙说:“这么说就见外了,哪天你要是再晕倒了,我继xù

背就是……”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一把菜刀正向自己吹过来,猛然明白过来,那是小菜的目光,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陈校长听到张恨古的话,也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瞪了他两眼,说:“还是下次你背我吧,反正我也老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离开了花海县城。既然只是心理作用,小梁与和菜头立kè

就精神焕发了。至于四海酒家中毒事件如何处理,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张恨古在这次事件中,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说清了情况做了笔录,得知了张大民死在谁手,这也是一个意wài

收获。

张恨古、林校长、小梁都认为这件事结束了,就连陈同庆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不再继xù

调查这个案子。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至少对于张恨古来说,仅仅是个开始。因为这并不是张恨古生活中偶尔的一件小插曲,而是关系到好几个人命运的大事。

傣帮的风风雨雨马上就要来了,四海酒家就是这风雨到来之前的一声惊雷。从小处说,青红党被人算计,当头一棍被打得抬不起头来,青红党的大姐就要投到张家帮了。从大处说,傣帮的总统被人刺杀,幕后的真凶再也查不出来了。从不大不小的角度说,北联的市长将会因为那个叫做公共汽车的女人死在这里……而所有的一这切,张恨古都不会脱了关系,甚至都是直接参与者。

当然,这还都是以后的事情,张恨古还不知dào

,也不能知dào

,不然他肯定睡不着觉了。

林校长带着张恨古、小菜、小梁,四个人回到学校。到了学校的时候,正好是第二节课的大课间,不知dào

谁传出来的消息,南家洼小学的老师们早都等在学校门口,就连小梁班里的学生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小梁跳下车,立kè

就让学生们包围了。

“老师好!”

“梁老师,你可回来了,都把我们吓死啦!”

“梁老师,这是我彩的鲜花,你插在头上吧。”

张恨古探着脖子看,把脖子都快拉成兰州拉面了,也没有看到自己的一个学生。张恨古心里那个郁闷哪,看人家老师当的,看自己老师做的,这就是差别呀。

到了办公室,老师们早已经买了一些瓜果与瓜子,大家开了一个小型的茶话会,热烈欢迎小梁小菜两们老师平安归来。

虽然只是一天的时间,两个年轻人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刚开始的时候,网上流传的很多人在四海酒家中毒死亡的消息。很多老师得知这其中就有小梁与和菜头,一直以为他们两个肯定已经中毒身亡了。再次看到他们,无论是当事者,还是这些老师,都有了生死两重天的感觉。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林校长借这个机会把前两天县领导视察的情况做了通报。林校长说,这次迎接县里的素质教育调研,全体教师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为怕累的精神,大家齐心协力做好了这次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肯定。看到基层学校素质教育搞得这么好,县里的领导非常欣慰……

和菜头小声说嘀咕着:“废了这么大劲,就为了领导那一眼,也不知dào

领导肯定有什么好?再说了,这么搞搞就是素质教育了?”

林校长瞪了他一眼,小梁也跟着瞪了他一眼,小声说:“就你废话多!”

张恨古没有说话,因为他注意到,林校长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乎并没有看出多么兴奋的样子。如果领导肯定了,当然应该方高兴才对,可怎么看林校长都没有高兴的意思呢?不过眼前摆着庆祝胜利的食品,再怎么说,张恨古也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如果他知dào

,林校长因为这件事马上就要丢官了,那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大家热闹了一会儿,林校长接着说:“今天还有一件事通知大家,就是花海县教师素质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根据原来报名的安排情况,考试将在下个周末进行,考试科目与内容完全以中小学课本与教育学、心理学以及教材教法、义务教育法、小学生心理读本、各科的教学大纲、教师职业首先规范、义务教育法、未成人保护条例、傣帮教育部下发的文件……等等,作为考试依据。”

这个考试范围实在太宽了,宽的连林校长读完这个考试范围差点喘不过气来。考试范围这么大,那明摆着不用再复习了,因为根本没有复习范围。

林校长拿着通知念了足有十分钟,才把这次教育要准bèi

复习的书目读完了。和菜头与小梁一开始还拿着笔做笔记,把这些书目记下来好抓紧时间复习一下,没想到教育局一下子罗列出几百本书,就是神仙在短短的一周的时间内也不可能读完这些书,更不说掌握这些书中的内容了。

账多了不愁,跳蚤多了不咬。张恨古心里笑道。相对于和菜头与小梁这些正规学校毕业的人来说,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他本来就什么都不会,现在能把张恨古这三个字写标准就已经不错了。参加教育考试?别开玩笑了,除非张恨古不怕丢人,想给所有的同志做个垫底的。

可是张恨古有那样的风格吗?如果让他为学校多扫扫地,砌砌墙,那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一定要他去参与,那还不如要他的命呢?

张恨古不知dào

,已经有人在帮他呢,只是他不知dào

而已。当考试结果出来之后,傣帮的眼镜店立kè

就人满为患了,因为这些人都是在听说某一个人考了全县最高分后摔掉眼镜的。在花海县的教育史上,那一天会被浓浓地记上一笔,那一天,虽然很普通,但依然被花海论坛称为摔眼镜日。而这个摔眼镜日的制造者,就是张恨古啦。

第七十九章 便宜校长

张恨古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现在学校里的课基本上没有老师再上,都热火朝天地准bèi

迎接教师素质考试。所有人都在忙,只有张恨古闲的没事。反正他什么都不会,当然就不用没黑没白地复习——根本不会,哪来的复习之说?放学后,张恨古推出自行车来,跟小梁打了一个招呼准bèi

回家看看。张恨古本来一个人,吃住学校最方便。但是他隔三差五肯定要回家一次,主要是为了回去看看张默默有没有回来?万一张默默突然回家找不到自己,她不得急疯了?

张恨古骑着自行车走到东大村超市门口的时候,看到张主任正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前的树荫下与人聊天,看到张恨古来了就冲他招手说:“这不张老师吗,正好有我点事找你。过来一下,我等了你都两天了。”

张恨古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什么好事,犹豫着不知dào

是停下好还是不停下好。对于这个村主任,他实在是有些发烦。对于东大村来说,最大的官就是村主任。傣帮总统虽然权力大,但是只要他管不到东大村,那张主任就是东大村的皇帝。

张主任过一把拉住张恨古,说:“我说,你们当老师的是不是都疯了?”

张恨古只好停下车,不知dào

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张主任说:“那天我问你让我儿子去干什么,你说是人镇招的特长生,我还他妈的满高兴呢。哪知dào

早上才送去的,到了十一点多就给送回来了,说是用不着!”

张恨古一听,立kè

就明白怎么回事。南家洼小学本来准bèi

了一个特色班,没想到教育局临时改变计划,只让准bèi

一台文艺演出。这样原来的特长生就没有用处,所以学校就把学一都送了回来。张主任的儿子中国书画是特长,用不着当然就送回家了。他本想解释清楚,但是听到张主任后面的话,弄了个伸脖瞪眼,再也没有话可以答复张主任了。

“送回来老子我也不怪你们,可他妈的没回来一个小时,又让送回去。你们以为学生是兔子,来来回回地赛跑呢?”张主任骂骂咧咧地说着,嘴里向外喷着唾沫星子,似乎所有的罪过都是张恨古一个人造成的。

张恨古一听,真是没折了。看来张民生家的儿子除了书画特长,还是文艺特长生了。作为一名书画特长生,上午学校把他送回来。作为一名艺术特长生,学校再让他回到南家洼小学。不要说张民生,换了任何一个家长都会不高兴的,这不成心折腾孩子吗?

不用听,张恨古知dào

主任嘴里会吐出什么来了。

当然,他的猜想马上就验证了。

“有你们这们做老师的吗,下着那么大的雨,你家的孩子舍得在雨里淋着呀?哼,你们还是人造的吗?哼,你们有脸叫老师吗?哼,你们这样做不缺德吗?我早就憋了劲的就找你们问问,正好你回来了。你也是当老师的,你就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张民生一句一哼,越哼越有气,简直要跳起来给张恨古一个嘴巴了。

张恨古也生气了,虽然他做老师不长,但是对这个职业相当尊敬。这是一个无私奉献的职业,可是不意味着任何都可以要求教师都是不吃不喝不会犯错的神仙。他一把挣脱开张主任的手,说:“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天就是缺了大德了!可是孩子们淋着雨,我们老师也淋着呢,校长也淋着呢。”

张任听到这个小辈居然敢跟自己顶嘴,胸中立kè

无名火烧。前些日子看他做了人民教师吃了官饭,自己还多少给他点面子,没想到这个小子登着鼻子上脸,竟然跟自己动粗的?当下又一把拉住张恨古说:“你们老师淋着就活该,我儿子淋一点都不行!”

张恨古长久压抑在内心的狠劲也出来了,说:“就是淋了你儿子了,你能怎么着?”

“哎,你他娘的倒横起来了!东大村,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看我打不死你!”张主任说着四下里就找武器,可是超市门前收拾的挺干净,什么可以攻击的东西都没有,只好回身拿一个装着方便面的纸箱子朝着张恨古抡了过去。

超市的老板娘何莲花见到村主任拿了自家的方便面打人,急得过来抢箱子,一边抢一边嚷:“主任,主任!这些东西可都是钱买来的。你是要想打老古,回头我给你找棍子去。”

张恨古一侧身就闪开了张民生的攻击。本想抬起腿来一脚把张民生的蛋蛋给收拾了,没想到老板娘拦在了张恨古的身前。这样张恨古打不到张民生,张民生也没有办法打到张恨古。何莲花伸出一只手来向后面的张恨古示意,说:“小子,你还不快跑,张主任一会火过去了就没事了。”

张恨古本来真想跟张民生折腾折腾的,这老东西成天骑在东大村老百姓的头上哟五喝六的,如果不是张恨古老实,早把他打残了。不过毕竟张民生在东大村积威多年,看到主任凶神恶煞一样,多少年养成的畏惧心理又重新爬上了心头。这时候超市内外的闲人人听到这边有人招架,都跑过来观看。张恨古这时候再想打张民生,估计已经没了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恨古记下收拾张民生的决心,跳上自行车就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寺,看一会我去你们家把你家的房子给点了!”张主任指着张恨古的背景痛骂张家的十八代祖宗。可惜了张恨古的十八代祖宗与张民生的十八代祖宗,不知dào

有没有联系?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张民生却把姓张的都给骂了一个遍。

一翻折腾吸引了很多东大村的闲人。看到村民们都上来围观,张民生依然骂骂咧咧地,把自己对教师的愤恨向大家解说。

张民生虽然在村子里作威作福,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没有人敢惹。再加上张恨古突然鲤鱼跳龙门由一个普通农民当了教师,早引起很多人的眼红。在人民教师与村主任之间,广大村民同志当然要与张民生的一起声讨可恶的教师了。

其实,即使张民生威风不在,人们也可能把公平送给张恨古。现在的傣帮,教师的职业地位江河日下,即使每年的教师节都已经渐渐地为人所遗忘。全体傣帮人民都希望教师无私奉献,最好不要工资只干活。而越是无私奉献,人们越拿老师不当回事。现在的普通老百姓谁都惹不起,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惹得起的吃官饭的,那当然就只有教师这个职业了。

终于有一个可以痛打的对象了,东大村的很多人都激动的气血上涌。

“告他们去!”不知dào

谁说。

“对,到报社告他们去!”立kè

有人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

当然,下一个提建议的话马上就更加明确了。“到《北联日报》告他们去!”

张主任一听这主意不错,他成天看报纸,发xiàn

很多报纸提供新闻线索都会有报酬。一个电话打到《北联日报》,这既可以收拾张恨古,又可以出气,还可以拿钱,这一举多得的事,哪找呀。

他却不知dào

,这样做并不能把张恨古收拾如何,却让张恨古捡了一个便宜校长来做。

第八十章 就地抢奸

张大民嘴里虽然嚷得凶,但并没有真的追到张恨古家里去给他烧房砸玻璃。作为一名村主任,好歹也算半个国家工作人员,这种打砸抢的事只能让别人云做。再说,那么多老乡都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一个电话打到报社去,让张恨古倒霉去吧。没准还让教育局开除公职,还得老老实实回东大村听他的调遣来呢。

想到这里,张民生立kè

回家,翻出报纸找到举报热线,立kè

就给《北联日报》打电话,反映南家洼小学的情况。

当电话按通后,值班记者问他有什么事情要反应?张民生一下子给卡壳了。

对呀,自己要反应什么问题呢?总不能说我讨厌张恨古这个人,你们帮我把一个叫做张恨古的老师收拾一下吧?

张民生的小儿子让学校接走再送回来再接走,按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不过张民生真的不知dào

学校里这样折腾有什么用意,拿这些没凭没据的告状估计也没有人理。吭哧了半天,张民生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合理的借口,“南家洼小学体罚学生,我儿子让他们给打了!这事你们管还是不管?”

“哦,是这样。这种违反青少年保护法的事情,我们当然要管。请留下您的详细地址,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与您见面。”值班记者这几天正好想找个学校出点风头,于是爽快地记下了张民生的联系方式。

就在值班记者跃跃欲试的时候,编辑部里走进来一个时尚的女人。她穿了一身粉红的丝线上衣,紧身的齐鼻小短裙,黑色的丝袜,把身材的凹凸有致都表现出来。唯一让人遗憾的是,无论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住时间在脸上流逝的痕迹。后面看值一千,前面看值一砖。这句话用在这位女士的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进来的这个人,就是北联日报最著名的记者黄叶秋,专门以敢捅大事也整大官出名。

她拿起值班记者的电话记录,扫了两眼,然后丢进了垃圾箱。说:“正好这几天我要到花海县去采风,这件事你们不要管了,我去报道一下算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欺负的对象,却让黄叶秋记者抢了先,值班记者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还得陪着笑,说:“黄姐去采访再合适不过了,花海县那个地方民风不好,我要去了还有些胆小呢。黄姐千万注意安全哪。”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已经骂了一千遍了,恨不得黄叶秋一到花海县就让黑帮流氓把她就地抢奸一百次,最好弄个千人斩录了视频上了网才好。

五朵金花在北联虽然叫得响,但是到了花海县,还有几个人认识你呢?

黄叶秋却并不管别人怎么想,拿起电话就给花海县打电话.“喂,花海县文化局吗?我是《北联日报》的记者,最近我要到你们县里采访一下素质教育开展情况可以吗?什么,还得请求主管副县长?那你们主管副县长是哪位?我直接给他打电话。”

挂断了这个电话,黄叶秋又拨打花海县主管文化教育卫生工作的田守仁副县长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田守仁的秘书,说:“对不起,田县长在开会,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他。或者您在十分钟后再打过电话来。”

黄叶秋把电话一扔,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架子。我就直接去采访,看看你们能不能拦住我?”

这个时候的田守仁,正在与林得配向胡志清汇报花海县教师素质考试的事情。虽然这件事说起来容易,但是真zhèng

操作起来,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在做好。比如命题、监场、阅卷,以及成绩的登统与使用等等,需yào

多方面的协调。

胡志清说:“这件事具体操作由教育局进行,与警察、交通、人事各方面的关系由协调处进行统一安排。我只强调一句话,那就是一定做到公开、公平、公心。不能因为这次考试让广大人民教师产生负面情绪。”

从县长的办公室出来,林得配拉了男守仁一把,说:“厕所,去不去?岁数有点大了,体质不行喽。”

田守仁眼前一亮,就知dào

这个林得配有话要说,却不能去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办公室。犹豫一下,跟着他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

林得配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小声对田守仁说:“老田,你还动真格的呀?”

田守仁摆摆手,示意他声音小点,说:“不动真格的哪行,你没听志清县长说要公开公平公心吗?”

林得配意味深长地笑笑,说:“要都公开了,还要领导做什么?”

田守仁从裤子的拉链里掏出东西,向着前面射出了很远,一连射击一边说:“没有领导,老百姓可能过得更好。”说着射击完毕,看到林得配依然在那里滴滴达达,自顾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看到田守仁进来,马上汇报说:“田县长,刚才有两个电话,一个是北联日报的一个记者打过来的,一个是人事局的王亚丽局长。

记者?田守仁对于记者这两个词比较敏感,问:“你没有问她是下面报道还是负面报道?”

秘书摇了摇头,说:“她根本不跟我说话,牛气得很。”

田守仁拿起电话给王亚丽打电话,小菜知趣地退了出去,把门轻轻掩好。

田守仁的电话并没有打通,对方一直是忙音。

“妈的,什么年头,花海四凤居然也成了大忙人了。”田守仁叹口气,只好等着,希望过一会王亚丽打以没那么忙。虽然王亚丽仅仅是一个人事局挂名的副局长,但身为花海四凤之一,那可是胡志清的红人。林得配他可以不在乎,王亚丽可不能得罪。

“唉,不就是一只鸡吗,居然也能混到这个层次?”田守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一个水杯碰到摔到了地上。外面候着的秘书急忙跑进来,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一声不响地把地面打扫干净。

林得配看着田守仁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抢了一个常务副县长,田守仁记仇了。不过他可真得不是从田守仁手里抢来,谁让田守仁处置失当被撤职了呢。即使他林得配当不上,还会有一个李得配黄得配呢。

林得配找田守仁,就是为着这次考试的事情。前几天他的妻弟媳妇的二哥家的女儿给他打电话,说要参加教师考试,让他帮忙想办法通融一下。

“那就考呗,反正多考几分少考几分也不会下岗。”林得配说。

那位小老师一听都快急坏了,说:“我要是会的话,那还用着急吗?上学的时候只顾了玩了,现在连拼音都记不全,非得考个零分不成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林得配就听不得小孩子哭,在电话里哄了半天,直到答yīng

为她找找关系这才完事。

不过,虽然他是常务副县长,但是却不能把手伸向田守仁所负责的教育系统。毕竟田守仁那可是常务副县长下来的老领导。

既然田守仁不给面子,那就直接找教育局吧。林得配马上让秘书给周局长打电话。林得配说:“你就告sù

周金发,有一个叫做越云云的老师,希望周局长能够照顾一下。”

这样的电话,不用林得配说秘书都知dào

应该怎么做。私人关系让秘书代劳,这是官场流行的做法。这样即使周金发不给办事,或者办了事以后出出问题,林得配都可以推到秘书身上,自己可以有回旋的余地。

秘书根据领导的指示,向周金发传达了相关的信息。两个人在电话里说了三分多钟,这才放下电话。发书说:“林县长,周局长说已经接到了县zf的通知,一定会做到公开公平公心,请林县长放心,他不会让领导们失望的。”

草,这叫什么话?林得配没有得到满yì

的回复,只能用最民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也难怪,周金发是田守仁做常务副县长的时候提起来的干部,当然要唯田守仁马首是瞻了。自从他上任以来,一个干部都没有提拔,用谁都感觉不顺手,连安排一个老师考试都步履维艰哪。

有胡志清在前面挡路,他想任用干部看来还需yào

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看来能够好好为己所用的,只有当初结拜的十三太保了。

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景先镇的副镇长黎得春。得想办法该让他做一做镇长了。

第八十一章 没羞没臊

星期六,张恨古与花海县所有的中小学老师一样,到花海县城参加县教育局举办的教师素质考试。

南家洼小学的老师,除了林校长马上面临着退休,可以不参加考试,其他人全部来到了花海县城参加考试。

在选报科目的时候,张恨古为了保险起见,专门挑选了写字比较少的数学这一学科。但是当他看到小梁为他准bèi

的数学复习题时,这才傻眼了。

小梁拿给他的是前几年花海县小学升初中的毕业考试试题。这些题主要以五六年级的内容为主,适当有一些三四年级的知识,只能算是基础的基础,纯粹为了一些程度不好的学生送分,免得考试拿到零分。张恨古连二年级的题都做不来,更不用说五六年级了。当小梁问他什么是众数时,张恨古差一点就听成“种数”,拿起工具就要去绿化校园了。

不管怎么说,张恨古依然还是报了数学。不为别的,小梁报的数学,张恨古当然就必须报数学。张恨古现在最大的希望是能够与与小梁分在一个考场,那他还可借小梁的光,多少抄上一道两道的估计就不会看到那个可爱的零蛋了。

张恨古的最终目的,是千万别考倒数第一,千万不要考零分。不管脸皮有多厚,不论你的基础如何,大家看的就是你这次考试的分数。学校领导在看,周围的同事在看,家长也在看,学生们更在看。如果扛着一个零蛋回来,张恨古再没羞没臊,也不好意思进南农洼小学的大门了。

张恨古被安排到了花海三中考点。

刚发准考证的时候,张恨古发xiàn

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小梁、和菜头等南家洼小学的老师们都在三中考点,这给了他很大的希望。但是到了三中才发xiàn

,原来这所学校居然有四十多个班级,南家洼小学这十多个人分散到各个考场中,竟然一个与张恨古同场的都没有。更让张恨古恐怖的是,马上就要考试了,他所在的考场居然只有他一个人。

张恨古一直等到考试开考的铃响,也没有看到第二个考生走进考场,倒是有两个拿着密封试卷的监场人员走了进来。

张恨古暗自叫苦,三中这么多考场,为什么偏偏让他赶上最后一个号,单独一个人占一个考场呢?教育局的安排看来欠考lǜ

,为了一个人还得占一个考场,还得占用两个人监场。这不是极大的Lang费吗?小小的失误,不仅给教育局平添了麻烦,更给张恨古带来了麻烦。他还指望着在场里抄别人两道题呢,这下倒好了,全场就他一个人,即使监场老师睡觉,他都没有地方去抄了。

两个考官拿起试卷袋来向着张恨古举起来,说:“各位考生,试卷密封完好,请大家监督。现在拆封。”

张恨古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全教室里只有他一个参加考试的,还各位考生呢?不过想到这是严格按照程序走,比起自己监场时的那劲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不仅张恨古遗憾,就连这两个监场的都感觉到奇怪,一边打试卷一边小声嘀咕,说:“这考场怎么安排的?就一个人也安排一场,是不是看着咱们太闲在了?”

另外一个监场的女老师说:“这些当官的哪里管这些,说不定早喝多了到一边睡觉去了。”

她这话,其实真的冤枉了周局长。

为了张恨古这一场,他是相当废了一番心思的。局委会五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关系,听到局长打算开绿灯后,纷纷把自己的难处摆了出来。什么七大姑八大婕的,哪一个不照顾都不好说话。最后在大家的一致努力下,最终达成协议。为张恨古单纯安排一个考场,不论他考什么样子,他的试卷只收不阅,直接给他送一个分就算了。至于那些关系户,将在公布成绩之前由局委会把关,将分数进行适当调整……

当然,为了时照顾到其他领导的面子,在田副县长的授意下,教育局也安排了十多个“扶危救困”的指标送到了县zf,林副县长就拿到了两个照顾指标,对于田守仁的愤nù

这才平息下来。

周局长一人拿到三个指标,陈督学拿到了两个,其他局委会领导班子成员每人可又拿到一个指标。但是不论谁的指标,只负责分数,坚决不能在考场中作弊。因为考试过程中有两个老师在监场,还有那么现场做题的老师,如果他们在当场就获得照顾,那教育局完全没有办法解释。所有照顾对象是秘密的,只要公布分数的时候适当修改,做到不显山不露水,这样皆大欢喜,这才是教育系统的极目标。

张恨古已经铁定要拿到本次考试数学科的前三名了,只是张恨古老师现在还不知dào

,还在为了一道分数加减法而痛苦,弄不清分数加减法是分母不动还是分子不动。

书到用时方恨少,张恨古突然想到这句话,心想,如果考语文才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要写了字就得给分吧?

两个老师本来都站在窗前观赏外面的风景,听到张恨古在这坐立直劲地折腾,就有一个人走到他这里来示意他安静一下,正好一眼看到张恨古清清楚楚的试卷,当时就震惊了。

从教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干净的试卷。除了卷头上写了张恨古三个字,再也没有看到张恨古写的任何一个字。她走回到了窗前,小声向同事描述这位叫做张恨古的空白卷,立kè

就引得那位老师也过来看新鲜。

张恨古让他们两个看得有些愤nù

,心说没见过交白卷的,还没见过白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子的本事是当泥瓦匠,别以为会算几个分数就牛得了不得?那些数学家比你们牛多了,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盯着我?

张恨古此时此刻想得太正确了,哪一位数学家都不会议论张恨古,因为张恨古的试卷上,根本没有看到数学,只看到三个字,张恨古,似乎这应该归入到语文的行列吧。

正当张恨古面对着试卷发呆的时候,门外来了几位领导同志。

周局长和局委会的几位领导陪着田副县长走了进来。

张恨古见到有领导来到,尤其是后面还跟着扛摄像机的人,就知dào

这是高级领导了。他立kè

趴到桌子上,把自己试卷全都藏了起来,似乎怕被别人偷看一样。

田守仁看到这个教室里只有一个考生,竟然有两个老师在监场,非常满yì

地点点头,说:“老周,你们的安排非常合理,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事,只要我们秉公而办没有私心,我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周局长连着说:“是呀是呀,考试从一开始就本着公平公开公心的要求操作的。”心里却已经骂了他一万遍了。

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这两句话是专门给你田守仁预备的吧。

第八十二章 妓者找茬

在此前准bèi

教师业务考试时,好多老师把课停了很长时间。考试完后,不用领导催,全都玩着命地抢课。教师这个职业与其他任何行业都不一样,别的行业请十天假,那是实实在在的休息十天。教师如果休息十天,上班后还得把那十天耽误的工作补上,不然就完不成教学任务。

在一些论坛上,老师们经常发出一些相同的抱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不过这样的抱怨已经让很多行业说废了。教师再说,一点新鲜的感觉都没有,当然就没有哪位领导会想起诸多不容易的行业中还有一行叫做教师。

张恨古考完以后却没有那么积极,相反却把课让给了其他教师。在其他人热火朝天准bèi

考试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停下课进行自己的复习。更主要的是通过考试,他感觉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了,他的老师之路可能随时都会终止了。既然教师都做不成了,还抢什么课呢?

在考场上,他只在试卷上写上了自己的大名,一道题都没有写,想不考倒数第一都不可能。当然,也有可能别人也考零分,但那只能是并列倒数第一。虽然前面加了并列两个字,那也还是名符其实的倒数第一。

既然上不了几天班了,张恨古索性把课都让给其他老师,自己则在学校里东串串西转转,希望能够在校园里留下最后一点纪念,多少年后或许可以有一点美好的回忆。

张恨古正闲得难受的时候,手机响了。当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打错了?张恨古遗憾地拿了手机盯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那个电话再打过来。自从买到平国手机后,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电话了,就连学生家长的电话似乎都没有打进来,这让张恨古非常失望。

张恨古想到了送给他手机的那个老太太,于是到微机室去上网,查看那个叫做刺刺猬的博报。不过刺刺猬博报更新的并不多,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关注的内容,所写的内容也跟老太太没有一点联系。

微机室里还有几个老师在打游戏、聊天,一个一个眉飞色舞折腾的正欢。张恨古拼音都不怎么会,更不说用电脑打字了。站在她们后面看了几眼,连着挨了十几个白眼,这才明白聊天内容属于个人隐私,只能远观不能近看的。

真没劲呀,张恨古心中突然期盼起考试成绩,为什么还不公布成绩呢?只要看到张恨古零分那几个字,他就可以从学校解脱了。这样想着,他从微机室走出来,听到外面大门响,就向大门走来。

南家洼小学学校规模小,没有专职的门卫。每天上课后大门锁将军把门。学校锁门后,如果要想进入学校,不给学校打电话,就得不停地敲门,直到有人听到为止。

张恨古打开门,看到门外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车窗上写着“新闻采访”四个字。一位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前,后面还有一个穿了牛仔服的男青年拎了一部摄像机跟着。

不用问,看来是哪家报社的记者了。

张恨古自从花海电视塔事件后,对于记者一点好感都没有了。看到这些无良的妓者们,他连问都没问,随手就要关上大门。

“哎,别!”那个半老美女一下子挤进半个身子来,两扇大门正好把她挤在中间,两个暴涨的肉球夸张地向着张恨古怒吼,倒把张恨古吓了一大跳。

张恨古只好把门再次打开,冷冷地问:“找谁?什么事?”

“哦,我们是北联日报的记者,要找南家洼小学的校长来调查一个情况。”半老的美女记者看大门打开一些,趁机从张恨古的胳膊下钻了进来。

张恨古眼见着她钻进来,看着她丰满的身材,没有好意思伸手拦她,只好后退一了步,依然拦在她的面前,说:“校长有事正忙着呢。有事你们明天再来吧,要采访先去教育局备案,教育局有规定,基层学校不接待任何记者。”

这位中年美女自然就是北联五朵金花之一的黄叶秋大记者了,她将是张恨古将来在北联的一位对手。但是现在,两个人谁也没有把对方看做是棋逢对手的主儿。

“你不是这里的校长吧?你说的话算数吗?”黄叶秋用凌厉的攻势向张恨古进攻。

现在的张恨古,还处在认字识字的阶段,根本与黄叶秋不在一个档次上,不用半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他当然不敢做校长的主儿,只好再向后退一步,这样连那个牛仔青年都跟着进了大门了。

“我给你去找校长,你就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准去。”张恨古看拦不住记者,就急忙去通知林校长。

张恨这话说的很没水平。腿在这两个人身上长着,这里又不是军事禁区,他们想去哪里还不是就去哪里?张恨古不在跟前拦着他们,这样的话等于白说。

张恨古一溜小跑去叫校长来应对记者。林校长最近身体不好,正在厕所里蹲着呢,听到张恨古喊他,急忙提了裤子冲出来。

就这么一耽误,出事了。

没有人拦阻的黄叶秋等了一会儿,既不见校长出来迎接,也没见刚才那个傻乎乎的老师回来,看到刚才张恨古从微机室那里出来,就信步走进了微机室。

几个打游戏、聊天的老师正玩得带劲,还以为是张恨古回来了,连头都没抬,说:“张格格,你要是想玩,先把拼音学好了……”

黄叶秋示意身后的牛仔青年,牛仔青年打开摄像机,把这些正在玩游戏、聊天的场面全部录了进去。

那几个老师这才发xiàn

进来的是两个陌生人,而且后面那个人肩上还扛了一台摄像机,立kè

感觉大事不好,不过这时候再想关机已经来不及了。

黄叶秋走过去,问离她最近的一个老师:“这位老师,你在这个学校任教几年了?”

这是一个很阴险的问题。如果她不这样问的话,可能这些人还可以找个借口,比如说是别的单位来这玩的,比如说是教师家属,比如说是修理微机……这样问,那个老师当然就上当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而是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九年了。”

“九年?这么长的教龄了,你们就一直在玩这种游戏吗?”

这是一个很缺德的问题,一个老师再贪玩,也只能是在没有课的情况下玩上一会,怎么可能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在玩游戏?便是她去有意无意地把放指向某一种游戏,让这位老师不知应该怎么来回答。

看到这个老师不回答,黄叶秋笑了,自己略施小计,这位老师就落入她的圈套,她能不高兴吗?她接着问:“你们校长就没有管过你们吗?”

现在再说管过,或者没管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根据前面她的暗示,所有看到这段视频的人都会理解为,她已经玩了九年游戏了。换句话说,这所学校的管理非常混乱,校长任由老师玩游戏聊天。有一条这样的新闻,花海县已经不虚此行了。

当林校长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黄记者的采访其实已经可以结束了。不过,她还有更好的采访内容,把这些都采访完了,做一个专题正合适。

“您就是林校长吧,我是《北联日报》的记者,前几天你们搞过一次素质教育展示是不是?”

林校长不知dào

手下已经给他惹了大祸,还以为她是来为那次素质教育展示活动来做宣传报道的呢,连连点头,说:“是,没错。”就要把她请到校长室去。

“不了,不了,我们还是在学校里走一走吧。”黄叶秋说。

林校长领着黄叶秋在学校的小路上走着,向她介shào

学校的环境建设。黄叶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摄影青年在前后左右的围着他们录像。

黄叶秋问:“林校长,你们的素质展示是哪一个班呢?”

林校长有些迟疑,不知dào

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没有采访提纲,也没有提前预约,看来这个记者并不是正面报道。当下就加了小心,说:“这个,参加展示的并不是哪一个班,而是全校各班都有。”

“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做张立玄这个学生吗?”黄叶秋问。

素质展示班由张恨古操持,刘丽丽准bèi

,各位老师一廛起参与的,林校长只顾掌握大局,哪里知dào

哪里来了多少学生,学生们叫什么呢?看这位记者逼问得很紧,但推说学生太多,记不清有没有这个名字。

“那好,我想与这个学生见一下面,你看可以吗?”黄叶秋微笑着问。

林校长这才傻眼了,那些学生都是从别的学校借来的,用完了当天就还回所在学校去了。他现在到哪里去找那个叫做经立玄的学生呢?

看来这位记者此行不是正面报道,而是专门到学校来找茬了。

第八十三章 马不吃草

林校长只好装模做样地让记者等一会,他则跑到办公室与老师们商量。记者要照名单要人,可是那些借来的学生早都还给各学校了,他们如何能够交出这些学生呢?而且看起来这位记者还真掌握了一些真实情况,不然也就不会这么凑巧只挑着借的学生点名了。

小梁说:“既然我们做了,就告sù

她实情不就得了。反正那些学生都是景先镇的学生,又不是说我们学校造假,是一个镇一起造假的。要说责任,那也不是我们学校自己的。”

林校长一脸的苦相,说:“现在这时候了,再说那些不管用。不论是哪造假,反正是造假了。现在咱们要赶快想对策,怎么才能把记者打发走。”

和菜头说:“这个好办,她不管要谁,就说这个学生请假没来。”

这虽然是一个笨办法,但却也不失一个缓兵之计。反正找谁谁没来,看你有什么办法?就如同有的时候看中国的京剧,明明大家都知dào

是假的,还都按真的一样欣赏。

小梁说:“我看先给总校长打个电话,把这事告sù

他一声。别咱们不让她见学生,一会她路到总校长那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嗯,林校长想了半分钟,决定下来。说:“就这样吧,怕也不管用,不就是一个记者吗,能把咱们怎么着了?最多就是我不干了,反正离退休就还几天,老林我什么都不怕。”

这时候黄叶秋记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穿着高根鞋在校园里转来转去的,都有些累了。看到教室前边有一种花开得正鲜艳,就走到花丛前面,站在那里,自我感觉很不错。摄影记者小诸说:“黄姐,你站在这里把这些花都比下去了,我来给你拍一张照片吧。”

活该黄叶秋倒霉,小诸两句恭维话让这个老女人真以为自己有多么漂亮了,于是提着裙子迈到花丛中让小诸给他拍照。

这时候教室里正在上自习课的学生们看到两个外人到这里来照相,都趴到窗户上看热闹。

有调皮的学生听到小诸这样说,叫嚷道:“好kàn

个屁呀,还不如我奶奶长得好呢。”

说这话的小孩子绝对是天下第一的损人,不用经过加工就把黄叶秋的美丽打到了无底深渊。她奋然扭过头去,对那个窗户后面的孩子怒目而视,没想到那个小孩子竟然一点都不怕,反而向她招了招手。

“臭婆娘,别以为脸上抹点粉你就变成白脸婆了。有种你过来,我把你脸上的墙皮揭下去一块。”

黄叶秋气不打一处来,这南家洼小学平时都是怎么教育的学生,竟然有着流氓一样的习气。她向前跨了一步,打算吓一吓这个不听话的学生。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非常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教室前面的花丛里除了花,也有草,除了观赏性的花,也有自生自灭的草。黄叶秋的腿被一种不知名的草叶划了一下,薄薄地丝袜被划破了,就连细嫩的皮肉都浸出了血。

黄叶秋并没有注意到腿被划破了,只是心疼地叫了声,这可是从香港进口的丝袜呀,就这样牺牲在南家洼这个小山村了。

她急忙退出花丛,怜惜地看着那双丝袜。几个坏学生的站在窗台上,大声地嘲笑她。

小诸急忙过去扶住了黄叶秋,故做夸张地说:“黄姐,你流血了。”

什么流血?黄叶秋对这句话立kè

就想到了别处,本想沉下脸来教xùn

小诸两句,但是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腿真的被划破了。

“不要紧,没事的。”黄叶秋并不是一个很娇气的人,从包里拿出点卫生纸擦了擦。其实仅仅是一点血浸出来,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候,张恨古适时地出现了。

这个教室,就是张恨古所教的那个班,也就是全班同学叫齐了喊张恨古格格的那个班。他不小心把记者们放进来,后悔的差不点想撞墙了。这不仅会给校长带来麻烦,还会给所有老师都带来麻烦。不过当他看到黄叶秋的腿破了的时候,突然有了主意。

“别动,千万别动!”张恨古离多远就大声对黄叶秋说。

黄记者看到这个傻傻的老师,不知dào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他那紧张的表情,就站在当地真的没有再动。

张恨古小步跑到她跟前,指着窗下那一丛野草,问:“是不是这种草划破的?”

黄叶秋点了点头。

张恨古皱眉,说:“麻烦了,麻烦了。”

黄记者不知dào

他所说的麻烦是什么,就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张恨古说:“这种草是东山本地的一种草,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马不吃草,人吃了没有事还可以解毒,就是不能见血,见血后就会中毒。估计你可能中毒了。”

小诸没好气地说:“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解毒的花就是解毒的,中毒的就是中毒的,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恨古没有理牛仔青年,而是蹲下去要看黄叶秋的腿。黄叶秋穿了丝袜短裙,他这样蹲下去正好把她的裙底风光看个够。黄叶秋立kè

后退两步,就差骂张恨古流氓了。

张恨古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大对劲,心说,就你这样子,还以为老子想看你呢,做梦去吧。说:“中没中毒谁说了都不算,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腿那个地方有些痒?”

其实,这只是张恨古在小时候与同伴们曾经玩过的一个游戏。其实也就是一个心理暗示作用。说你哪个地方痒,你只有往那个地方一想,本来没事也会痒起来,而且越忍着就越会痒。

黄叶秋刚才一点感觉都没有,让张恨古煞有介事地这样一说,突然感觉到被划破的地方似乎真的有些痒,而且痒得似乎还越来越厉害。

难道这草真有毒?

“千万不要抓。”张恨古说。

说不让抓,其实那就提示她去抓呢。

黄记者非常听话地用手去抓,这一抓,受伤的方痒的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候,林校长商量好应对之策走了回来,看到黄记者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张恨古。

张恨古说:“林校长,你看,记者同志可能中了毒》”说着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指给他看那些叫做马不吃草的野草。

林校长立kè

会意,做出吃惊的样子,说:“天,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那种草?我们曾经有过几个学生出现过中毒的事了,您怎么会到那个地方去的?没看那里写着警示牌吗?”

林校长说的没错,在花丛前面还真立着一块牌子:花草无声,同学止步。

小诸听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也有些紧张了,急忙问林校长,中毒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不等林校长说话,张恨古抢过去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主要就是痒,如果控zhì

不住去抓的话,会一直痒下去,一直到皮肤溃烂为止。如果不抓紧治疗的话,那估计伤口那儿会越来烂掉,而且越烂面积越大……”

小诸一听,急忙问黄叶秋:“黄姐,那可怎么办?”

黄叶秋没想到在南家洼小学采访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光辉形象了,说:“还不快回去!咱们快回北联去,找乔静去!”

林校长不知dào

她要找的乔静是谁,反正她在这里是没得采访了。

林校长说:“记者同志,你要找的学生……”

黄叶秋故做镇定,说:“改天吧,过两天我再来采访这件事。”说着也不等林校长表态,自顾上了车,一溜烟地跑了。

林校长目送着记者同志走远了,这才问张恨古:“张教师,这种草真的有毒吗?”

张恨古从窗前掐下一断页子来,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说:“我没有骗她,这种草能解毒,也会中毒。估计她一时半会治不好那腿了。”

附:今天大面积停电,可能今天只能更新两章,而且一下章可能要晚一些。

第八十四章 跟你没完

北联市最大的医院是市一医院,最好的医院是却是市中心医院,因为北联市最好的医生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其中乔静就是其中的一个。

乔静是北联中心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她的外科技术是北联医疗系统的第一把刀。有人说,乔静能够这样有名气,与她有一个好老公离不开。虽然很多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尤其是嫉妒的眼红的同仁,但是北联最难度最高的手术都出自她的手,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北联的五朵金花,哪一朵也不是省油的灯。黄叶秋已经够嚣张了,但是她却从来不敢招惹乔静。因为这五朵金花当中,乔静的老公是北联的市长,真真zhèng

正的一把手。

黄叶秋飞一般地回到了北联,风风火火地找到了中心医院。

手术台上躺了一个年过五旬的病人,乔静正在给他做阑尾炎切除手术。

黄叶秋直接跑进了手术室,说:“小静,你快点出来一下,我中毒了。”

“出去。”乔静连头都没有抬。

“是我,小秋”黄叶秋以为乔静没有看清是谁,把脸凑到乔静的跟前。

“你也一样,出去。”乔静冷冷地说,“这里是手术室。”

乔静非常不满地瞪了黄叶秋一眼。她不知dào

黄叶秋如何进入到手术室的,为什么门口的护士没有拦住她?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再小的手术也是手术。除了医生护士外,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走进来的。

黄叶秋吃了个冷弹,她知dào

乔静的脾气,当下也不再废话,扭头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中毒了,小静你可要快点!”

乔静冷冷地注视着黄叶秋的背影,对护士们说:“以后这种人再进手术室,你们都离下岗不远了。”

几个护士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哆嗦了一下。乔静虽然不是领导,但是她的话可比领导更管用。因为不论北联的大小医院,哪一个院长不得听人家乔静的老公的眼色?

乔静的老公,在北联市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因为他就是宋天,北联市的第一把手,北联市的市长。

当乔静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黄叶秋已经急得团团乱转,就差躺在地上打几个滚哀嚎几声了。几个医生护士在她一边围着,一起跟着她转。在北联,黄叶秋只相信乔静,别人休想让她正眼瞧上一眼。

看到乔静终于出来了,黄叶秋一把拉住乔静的手说:“小静,快帮我看看,我似乎中毒了。”

乔静让她到屋子里面,脱下丝袜她把伤口露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乔静问:“有什么感觉?”

“痒。”这样说着,黄叶秋似乎感觉那里又痒了起来,伸出手去就想抓。

乔静再次看那个伤口,其实仅仅是草叶划的一道细痕,至多浸出一点血来,就是再毒的毒药,估计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看黄叶秋那夸张的样子,乔静不好意思说什么,就拿出笔来在纸上写了两种抗过敏的药,说:“你就别在医院里拿药了,大街上的药房里都有的。”

“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黄叶秋看到乔静根本都不给她做检查就要把她打发出来,心下十分不满,说,“你至少也得给我做个全身检查吧?”

乔静懒得理她,说:“你先拿了这些药吃两天看看,如果再有什么反应再来找我。好吧,就这样吧,我还得接着做手术呢?”

听到乔静这不冷不热地话,黄叶秋也没办法了。心里恨恨地道,你老公是市长,难道还做一辈子的市长不成?睢你的那德性,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是医生了?

带着一腔怒火,黄叶秋气休休地走出医院。等在外面的小诸问她怎么样时,黄叶秋机关枪一样突突了小诸一顿。

小诸哪里敢惹黄叶秋,只好任由她不三不两地说个没完。黄叶秋说累了,小诸这才说:“我看,都是花海县那个小学惹的事,如果不是家长爆料,我们也不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也就不会有这事了。”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黄叶秋。今天这件事,起因还那个南家洼小学。看那个校长的样子似乎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其实就不是好人。还有那个老师,傻了巴鸡的,这事他也脱不了关系。本来要采访那几个学生的,想来他们肯定拿不出那几个学生,故yì

设计陷害她,让她不能有机会再采访下去。

“恶毒呀。”黄叶秋想,“我跟你们南家洼小学算是没完了。”

虽然不能再去南家洼小学采访那几个学生,但是要想收拾南家洼小学,她还是满有信心的。

当她进入南家洼小学后,她随便走到了微机室,看到一些老师正在玩游戏、聊天,这些都让小诸录了下来。要知dào

,在上班时间玩游戏、聊天,这都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只要把这些材料放到北联日报上,足够南家洼小学校长喝一壶的了。

想到做到,黄叶秋立kè

行动,马上让小诸开车回到报社。她顾不得腿上中毒的伤情了,奔回到自己的报公室,飞也似的这编制了一篇关于南家洼小学老师上班时间玩游戏的稿子,跟主编打了一个招呼,直接放到了北联日报头版。

第二天是星期日,北联日报的头版头条是市长宋天到兰溪铁矿考察工作,第二条是副市长陈映红到某老人院看望孤寡老人。第三条就是南家洼小学的负面新闻了。

因为正是周末,南家洼小学已经放假了,无论张恨古还是林校长都没有想到那个女记者会有这么一招,故而没有对新闻进行有效的跟踪。直到星期一上了班,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后,林校长打开这两天的北联日报,这才发xiàn

他居然已经成了报纸重点关照的对象。

林校长眉头紧皱,看来记者真是惹不得。那件造假的事没有追查,却把老师们上网玩游戏的事给弄大了。以他的经验,花海县zf很快就会收到北联日报的通报,然后教育局、景先镇教育总校马上会调查这件事,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出台处理决定,好向北联日报有一个交待。不然的话,后期报道会陆续进行,直到把花海县的教育搞臭为止。

林校长把全体教师叫到办公室开会,把北联日报的新闻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大家读了一遍。说:“素质教育那件件事是我们造假,如果记者追查我们无话可说。但是上班时间玩游戏这件事一定要说清,不然我们学校的名声还要不要?和菜头,你倒也说说看。”

其实和菜头那天真的没有玩游戏,他只不过在那里上网看看新闻。不过摄影记者小诸专门给他和菜头一个特写,和菜头这次是冤到大西洋了。

林校长批评了半天,这才让大家散了回去上课。

张恨古刚要走,林校长叫住了他。

“张恨古,我跟你说几句话。”

张恨古不知dào

校长要跟他说什么?那天他虽然也在微机室呆过,但是他根本不会玩游戏,而且那个时间他已经从微机室里出来了。不知dào

校长要教xùn

他什么呢?

林校长有些疲惫,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条新闻,已经让他身心受到不小的打击。喝了口水,林校长说:“张恨古,我要退休了,以后新换了校长,你要好好努力,没有人会照顾你了.”

张恨古茫然地点点头,心说,等考试分数下来,我也不做教师了。

第八十五章 换个位置

张恨古以考试第一名的成绩取代林校长成为南家洼小学的校长,不仅让南家洼小学的师生奇怪,就连张恨古自己都奇怪。以他那两笔刷子,能够考到三分到五分就已经是天下奇闻了,怎么会考到全花海县第一?

但是成绩表上明明写的,张恨古看了十八遍,也没有发xiàn

哪里错了。其他老师也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接受不了张恨古考取全县第一这个事实。

至于让张恨古当校长,这些老师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正不管谁当校长,她们该挣多少钱了还是挣多少钱,张恨古识这人识字不多,教课也是误人子弟,做了校长还可能挽救他曾经教过的那些学生。再说了,林校长虽然被免职了,却还要留在学校帮zhù

张恨古处理学校的工作,校长还是林校长做,只不过出了事要由张恨古来担当了。

张恨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了校长。当景先镇总校长陈玉林与他谈话时,他差点当场就晕过去。不知dào

是兴奋还是惊讶,不过从他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是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活得更有尊严,那只有当上领导,人们才会更重视你。

虽然张恨古没有读过几本书,但是对于中国流传很广的《三国演义》还是听过很多遍的,对于其中那些三顾茅庐三让徐州什么的都背得滚瓜烂熟,知dào

自己心里再高兴,也不能马上就答yīng

下来。于是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十分肯定地告sù

陈校长说:“实在对不起,陈校长,别说当校长了,就是教师我都当够了。”

陈玉林吃了一惊。他没有从张恨古脸上看到大喜过望的表情,已经非常奇怪了。没想到张恨古居然说出不打算做教师的话来?看看张恨古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喝酒,也没有说梦话。问:“你真的不想干?”

张恨古再次确定,说:“感谢陈校长的栽培,这事我真干不来。”

陈校长叹了口气,心说傻小子,这么多人抢都抢不过来的校长,你居然一口就回了?

张恨古虽然嘴上说的硬,但心里那个紧张哪,生怕陈玉林嘴里说出“不愿意干就不强求了”的话来。等了一会见陈玉林依然没有说话,看来自己的希望还挺大,于是决定继xù

把这出戏继xù

演下去。

张恨古说:“陈校长,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说着还真得抬起屁股就要走了。

陈玉林摇了摇头,不知dào

怎么来说服张恨古。如果换了别人,陈玉林早把他赶到北极圈了。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都不要,装什么大蒜哪!

看着张恨古已经要走出办公室了,陈玉林急忙叫住了他。

张恨古本来已经有些后悔了,他知dào

,当他迈出总校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他的校长之路有百分之九十就结束了。正在他焦急地等着总校长的招呼时,陈玉林非常配合地叫回了张恨古。

看来,算一万的卦可真他娘的准,我张恨古居然要当官了!张恨古暗自欣喜,得新坐回到陈总校长的面前。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难道又是那个老太太在帮zhù

他?

在陈总校长的再三劝说下,张恨古终于同意担任南家洼小学的校长职务。陈总校长告sù

他,他只是需yào

转换一下角色就可以,具体的工作由林校长继xù

帮他来做,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尽可以交给林校长去做。

按张恨古的理解,他是这个学校的名义校长,管事的还是林校长。

基于以上考lǜ

,回到南家洼小学后,张恨古立kè

召开了全体教师会议。在会上,张恨古宣bù

,张恨古校长依旧教自己的那个班级,林校长依然做他的校长。

这是一个很明智的举动,林校长舒服,教师们也不会生出太多的嫉妒。唯一的变化,就是人们在看到张恨古的时候,慢慢把他叫做张校长了。

张校长。听到教师们、学生们这样称呼他,张恨古从不习惯到慢慢地习惯着、感受着。张校长与张老师之间的微妙的区别,并不仅仅是那两个字。

当召开每周一的学校例会时,张恨古也要站在学生的最前面了,他与林校长一起向学生提出一项项要求时,一种莫大的尊严感萦绕在心头。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当官的理由吧?

南家洼小学只设有一个校长,没有副校长与教导主任。这也是张恨古能够从空容上校长的原因。不过自从张恨古当上校长以后,感觉如果能够提拔一两个副手,原来一个人做的事情分给几个人去做,工作会轻松很多。

林校长听到张恨古这个建议后,心脏立kè

停止跳动了十几下。在心底里,他一直瞧不起张恨古,现在才突然明白,原来这个看起来傻傻的人,却有着做领导的天赋。提拔两个人做副手,一来可以减轻校长的压力,二来可以安排更多的人走上领导岗位,一举两得的好事,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起呢?

“我这个人比较笨,需yào

团队的力量来支持。”张恨古自我解释说。

林校长彻底地重新认识张恨古,因为他说出了团队这两个字。能够充分发掘大家的力量的人,那才是无dí

的。张恨古就是这样一个人,至少是知dào

团结别人的人。

在张恨古的提议下,景先镇很快就任命了梁及英老师做了南家洼小学的教导主任。这项任命因为是由景先镇做出的,南家洼小学的老师虽然有些异议,却也无话可说。

就这样,二十多岁的张恨古做了校长,二十多岁的梁及英做了教导主任,一个真zhèng

干部年轻化的学校领导班子成立了。

其实张恨古对于提拔小梁还是有很多私人感情在里面。对于小梁,他一直有一种报恩的感觉。当他进入到南家洼小学后,唯一一个始终没有拿白眼看他只有小梁一个人,而且小梁还是他的第一个老师,帮zhù

他上课,批作业,帮zhù

他学习生字,帮zhù

他学习上网……

张恨古有的时候不禁就想,如果把小梁与张默默换一个位置该有多好……

第八十六章 千万别摸

周三是傣历火把节,南家洼小学照例要放假一天。

周二下午南家洼小学就早早地放了学,全体教师与学生全部离校回家过节。火把节是一个庆祝火神重生的节日,是傣帮最重yào

的节日之一。节日这天晚上,家家户户家门口都挂上火把,村里所有人都聚焦到一起狂欢。

张恨古守在大门口,看到学校里不再有学生走出来,准bèi

锁大门回家。向着学校里再看了一眼,发xiàn

小梁的自行车还在角落里。到了小梁的办公室一看,发xiàn

她还没有走,正伏在桌子上做全校的课程表。

“放学了,该回家过节了!”张恨古在办公室外面喊她。

小梁这才发xiàn

已经放学了,忙扔下手中的东西出来,说:“张格格,你可把我害惨了,让我做个什么主任,我看就是找了一个免费打长工的了。你看我这一天,又得上课,还得干这么多活儿。都快累死啦!”

小梁说的一点不假,一所普通小学的教导主任,课要上,事要管,的确是挺累人的。

张恨古有些歉意,他文化底子实在太差了,很多事情都需yào

别人帮忙。虽然有林校长在这里帮zhù

他,但是张恨古哪好意思支使他去做呢,只好让小梁受苦了。

这时候,张恨古忽然发xiàn

办公室里居然还有一个男生在那写作业,就问小梁是怎么回事?

小梁说:“这孩子,没治了。每天都写不完作业,天天写保证书都不管用。这有,今天我揍了他一顿,居然还没有记性。只要不写作业,天天挨顿揍都成。”说着对那个学生说,“行了,你先回家吧。回家后接着按我的要求去写,不然回头还得接着打你的屁股,一直到知dào

写作业为止。”

那个学生听她这么说,冲着小梁做了一个鬼脸,背起书包飞一样地跑了。

张恨古看着他的背景,说:“你这话白说了,你看他一转身,早就偷着乐呢。”

“乐也没法了,再体罚就打坏了。有的时候,我打着他们也心疼。可是你说不打吧,还真不行。可真打坏了,家长又该不干了。”小梁一边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一边说。

“那你可千万掌握好分寸,别让家长再把记者招来。”张恨古想到上次那个记者,如果不是马不吃草的话,估计那次肯定下不了台了。不知dào

那个记者的腿好没有好呢?张恨古突然生出一种坏坏的感觉,心想那女的那么大年岁了,还打扮着向十七八岁看齐,怪不得那些学生们起哄,都成了老妖精了。

回头再看小梁,西边天空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正好照在小梁的脸上,连长长的睫毛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色。

张恨古不由看得痴了。

小梁一抬头,看到张恨古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轻轻地低下了头,说:“看什么看?”

张恨古这才回过神来,说:“这么早放学了,回家有什么安排吗?”这是一个很暧昧的信号,抛出去就看对方的反应了。

小梁一下子羞红了脸,看看外面天色还早,就说:“咱们到外面走走吧,到东山里散散心。这一天快把我累死了。”

这是一个暧昧的回答,做出这样的回答,死人也知dào

是什么意思了。

张恨古激动得差点翻个筋头。虽然他对张默默一直挂心,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张默默的时间张恨古是孤单的,作为一个雄性动物,张恨古是寂寞的。有一个美女在一边陪着,虽然没有有实质性的快乐,但是心里也舒服一些吧。

“要不你坐我的自行车吧?”张恨古说,“离南家洼小学远点,省得让学生们看到。”

从花海县城来的公路在南家洼小学前面拐了一个弯,弯弯曲曲地从东山旁边经过。两个人顺着这段公路走了一段,然后离开国道进了东山。再向前走一段路,自行车已经不能再向前走了。张恨古就把自行车放到路边,然后徒步向上攀登。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真zhèng

走进了东山。近处的坡地上到处都是甘蔗林。远处,红红的木棉花正是开放的时候,满山遍野除了色还是红色。更远的地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色,那是东山的原始森林。极远处,则是白皑皑的雪山,那是宏伟的查韦山脉(喜玛拉雅山脉),似乎已经与天地连接起来。

铺天盖地的风景冲进人的内心深处,一种醉人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偶尔有风吹过来,醉得人昏昏欲睡。这是哪里来的香气呢?

顺着风向,在坡地,小梁发xiàn

一种很奇怪的野草。这种草,叶子是黄的,从叶子向下全部是绿色的,在微风的吹拂下,就如同一个个小学生,穿了绿色的校服,戴了黄色的帽子,正站得整整齐齐做广播体操一样。如同远远看过去,非常好kàn



小梁拔下一株来,放在鼻子前,感觉这种草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但是又不同于普通的花草的香味,似乎有些虚无飘渺,似乎有些香得让人动心。她举起草来问张恨古,:“这种草在东山似乎并不常见吧?”

张恨古肯定地说:“那当然,以前东山根本没有这种草,不知dào

哪年才成片成片的长出来的。不过你怎么知dào

这不是东山的野草?

小梁说:“那当然了,你不知dào

吧?我在平江上大学的时候,可是学的生物专业的。”说着叹了一口气,她在大学本来是生物专业的,可是毕业后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到边远的山区做了一个小学教师。

张恨古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不由地感叹。一个生物系大学生被分到这样的小学任教,也不知dào

是学生的幸福还是傣帮的悲哀。

小梁把那株草擦干净,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说:“这草应该是哪一科哪一目呢?”

张恨古可不知dào

她所说的什么科什么目的,见她放到嘴里,就说:“什么都往嘴里放,小心中了毒。”

小梁笑笑,说:“没事,有毒的草与没毒的草,从外面就可以看出来。这种草有点酸有点甜,味道好奇怪呀,不信你偿偿。”看到张恨古用好奇的眼神盯着她,小梁就把把野草递给张恨古。

张恨古听她这样说,的确有些好奇。自从在东山上发xiàn

了这种草后,东山的本地人既不知dào

它的名字,也不知dào

它有什么功用,更不知dào

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看到小梁品尝的有滋在味,张恨古并没有接过来,而是从地上拔起一株,放到嘴里慢慢嚼着。还真如小梁所说,这种野草汁有些冰凉的味道,酸酸的,似乎还有一种甜味儿,这种味道似乎顺着血管一下子就流遍了全身。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在心里荡漾开来。

远处的野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小梁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伸出手去要摘其中一朵,张恨古急忙抻手拦住她,说:“不行,千万不能摸。”

第八十七章 一枪爆头

“怎么啦?”小梁听张恨古这样说,吓得一哆嗦,有些嗔怪地问。

张恨古指着那些美丽的花说:“这种植物叫做断肠草,别看长得那么漂亮,汁液里却有剧毒,误食以后十多分钟就会全身发麻,用不了多一会就会死人。东山本地人都知dào

这个沾不得,倒是每年因为这种草死的游人却有几十个。”

“有这么厉害吗?”小梁端详着那种草,看起来与教科书上所介shào

的那些有毒的植物一点都不像,没想到却真的有毒。想到刚才那么自信地吃掉了一株野草,还让张恨古也跟着尝了一株,吓出了一身冷汗出来,要是那种草也有毒可就麻烦了。

张恨古解释说:“岂止是厉害,这可是一种神奇的草。”

小梁一听来了精神,问:“你倒说说看,这种草神奇在什么地方?”

张恨古拔下一株断肠草说:“这种草毒性可能并不是最大的,但可能是最不好解的一种毒。人们传说,这种草只有在东山土生土长的才会有毒,一出东山就没有任何毒性。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种神奇的野草还真让学生物学的小梁感觉相当好奇。如果说一种植物在某个地方会产生特殊的药用那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这种毒就那么难解呢?

“你不会在说笑话吧?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高,难道还有解不了的毒吗?”小梁反问。

张恨古把那株草远远地抛到了山坡上,说:“我也只是听说,反正每年中毒的外地人不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在医院里抢救生还的。对了,如果要想解这种毒,只有用马不吃草这种植物,据说可能是断肠草的克星。你没见咱们学校里就有这种草吧,稍有些毒性,但对人影响不大,却可以克制断肠草。我家院子里也种了不少,哪天你要是真种了毒,我给你解毒没商量。”

“去你吧,哪天你才中毒呢?”两个人小梁仅仅是开个玩笑,说过去以后就忘记了。但是,玩笑往往会成为现实,不久后的某一天,张恨古真的让断肠草害惨了,如果不是把守鬼门关的公务员喝多了酒,说不定张恨古投胎的过程都结束喽。

而把张恨古从鬼门关那里救回来的,当然就是那种种植在南家洼小学与张恨古家里的传奇性质的野草-马不吃草。

天色渐晚,太阳已经向着西面转移,很快就会为高高的山峰挡住。山风渐渐地大起来,小梁把手中的花或草的松开手,任由她们随着风飘向了远方。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知dào

应该说些什么。

爱情?张恨古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张恨古的内心深处突然蹦出来一朵小花,但也仅仅限于一点而已,还没有开放就已经凋谢了。在小梁的心目中,他有着和菜头一样的地位吗?虽然现在自己是校长了,但是自己那两把刷子别人不知dào

,他张恨古还清楚吗?当然,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问题,自己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了,以小梁这样的美女,会看得上自己?

张恨古的心情如同山风一样,轻飘飘地来,轻飘飘地走。异想天开的事情还是少想一些吧,能够与美女散散具,这已经是莫大的享shòu

了。就凭自己认得那几个字,还是小梁教的,人家正规院校的高材生,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都说英雄救美女,可惜她是美女,自己却并不是英雄。虽然也有把她背到医院的经lì

,却没有轰轰烈烈的场面。难道就凭这点就想入非非吗?

卑鄙呀,张恨古给自己下了定论。

两个人再向前走,发xiàn

山路拐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封山育林,禁止入内几个字。”

张恨古停下脚步,仰起头来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与周围似乎要压下来的山峰,小梁:“几点了?差不多快六点多了吧?”

张恨古之所以问时间是有原因的。前面山路越来越难走,拐过弯去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谷了。仙人谷终年云雾缥缈,一天之中只有中午前后两个小时左右没有雾气。如果在其他时间进入仙人谷去,十有八九会迷路。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迷路,不用想也知dào

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张恨古没有带手表的习惯。因为手机普及,很多人都已经把手腕上套的那个铁壳变成一处身份地位的象征。现在在手腕上戴手表的主要有两种人,一种是学前的小朋友,一块钱一个的玩具。一种是瑞士高档金表,那种“没有任何人可以永远拥有,只是为别人保存”的那一种。小梁与张恨古都是普通百姓,虽然头顶着美丽的教师光环,却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买不起,也没有炫耀的想法。有个手机就够用了,接打电话,拍照,看电子书,这么多功能,很多都用清了。

小梁掏出手机,看了看,说:“五点多快六点了。”突然发xiàn

新大陆一样,叫道:“唉,我的手机怎么没信号了?”

“不会吧?”张恨古也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他的平果居然也没有信号了。

虽然这里已经接近深山区,但是傣帮作为一个旅游大国,尤其是北联市,对于移动通信的投入是相当大的。除非进入东山的原始森林,稍微好一点的手机都可以自如的接打电话。

“怎么才走进来这么近就没有信号呢?“张恨古奇怪地说。他看了看现在的方向,从南家洼那边进入东山,现在离他的老家东大村却已经不远了。这里只是东山的外围,手机应该能够使用吧?

小梁也相当纳闷,一边向前走一边说:“傣帮移动天天吹牛说手机信号是无疑覆盖,这下牛皮吹破了吧?这么大的山区,怎么可能没有盲区呢?

张恨古见小梁还要向里走,急忙说:“哎,小梁,我们还是别向前走了。你没见那有一块牌子吧,不让进去。再说了,前面就是仙人谷了,那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较多。”

张恨古怕小梁胆不,没有好意思说,那里有很多动物与人的白骨。凡是在雾气中走不出来的,不论是聪明的人还是灵敏的动物,最终只级化成白骨一堆。东大村此前多次出现过进山的村民永远失去足迹的事情。估计都是死在仙人谷中。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几支乌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头儿,一枪爆头。打赌吗?”

第八十八章 有床有被

张恨古与小梁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离着他们只有十几步远。小梁看看天色还不算晚,对于东山神奇的植物还有着无限的向往,说不定,越向里面走,越会找到更加稀奇的植物,还没准还能发xiàn

教科书上已经绝迹的物种呢。

小梁带了一些哀求的语气对张恨古说:“张格格,张校长,封山育林是不让打猎不让砍树,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不过是进去转转,对封山一点影响都没有,这总成吧?”

“那倒是,应该没问题吧。”在小梁的目光进攻下,张恨古妥协了。这一片地区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封山了,据说是要搞什么生态旅游。他们村的山地一下子租出去五十年。但是封了几年山,没见旅游业繁荣起来,也没见山上多出什么新树种。当地百姓期待中的路没有修,桥没有建,山没有变,游人却越来越少。似乎这里根本没有打算让人进去,频频出现的失踪事件,就连东山本地人都不敢进山打猎了。

这时候,梁及英看到旁边有一种树很特别,身材不高,体态轻盈,枝叶间盘根错节,从哪个角度看都跟一株稍大一些的盆景一样。小梁问张恨古:“快看看,这是什么树?”

张恨古看了看,说:“可能叫忘忧树吧,反正我们这里都这么叫,学名叫什么不知dào

了。”

“那有一种忘忧果是不是这种树长出来的?”说着她攀爬上了一株小树,在树叶丛中果然摘下了几个果子来,凑到鼻子前闻了又闻,连说好香好香。

张恨古伸手接过来远远地扔了过去。

小梁不满地说:“为什么给我扔掉?为什么给我扔掉?我喜欢这样的名字。我喜欢这种果子!”说着撅起嘴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张恨古只好从树上又给她摘下几枚来,说:“我据我所知,真zhèng

的忘忧果产于傣帮南部靠海的地方,这里的忘忧果只能看不能吃。而且摘下来之后,隔夜发出一种酸酸的味道,屋子里熏得根本呆不住了。等以后我到南方去的时候,给你摘一大筐来。这总成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小梁说,“到时候你拿不回来,看我跟你没完。”

“别管他,我们就进去转转。”张恨古扔掉了忘忧果,带着小梁打算继xù

向前走。

离他们几十步远的地方,三个穿绿色军装的人伏在草丛中,用枪口对准了他们两个。看到他们向这个方向走过来,其中一个长脸军人小声问:“头儿,到底赌不赌?如果角度合适,我可以一枪打死两个。”

那个被称为头儿的军装汉子伸手把长脸军人的枪压了下去,说:“这些日子打死人不少了,屡屡有人失踪,当地zf太没面子,更不好向老百姓交待。把他们吓走算了。你出去,把他们赶走!”

长脸军人应了一声,悄悄地爬起来绕到了张恨古他们的身背后,突然大喝了一声:“站住!别动!”

张恨古与小梁都吓了一跳,扭回头发xiàn

身后站了一个穿着军装的长脸汉子,手中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至于吗?你以为这是两国打仗呢这么严肃,还拿刀动枪的!”张恨古心想,甚至怀疑长脸军人拿的枪会不会是假的?不就是封山育林吧,难道连在这里走路都会犯法吧?即使砍你颗树,也不会枪毙人吧?

张恨古与梁及英当然不会知dào

,在这坐大山的深处,正在进行着一项极为秘密的行动。而这个行动,与他有关密切的关系——当然,他现在还一无所知。

小梁一看这架式吓坏了,说:“我们只是想进去转转,不让进去就算了。”说着急忙拉起张恨古向来路走。

张恨古回头看着那个穿着军装的人,心里有些奇怪。这身衣服怎么看着跟傣帮人民军的服装不大一样呢?如果说哪个地方不一样,一进半会又想不清楚。

张恨古与小梁感觉很丧气,在那个长脸军人的监视下向来路走回去。两个一路下山,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军人的枪了,两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张恨古感觉有些无聊,发xiàn

刚才欢歌笑语的小梁话少了很多。开始以为不梁是让刚才那个拿枪的军人吓坏了,不过偷眼一看,却见小梁的满脸通红,似乎极力忍受着什么。

“你怎么了?”张恨古问,“是不是病了?”

梁及英的确脸已经红了,而且红的发烫。她现在情况,只有她自己知dào

,无论如何不能对张恨古说的。张恨古连着问了她三遍,她强力的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没有说话,只是快步向着山下走过去。

张恨古还以为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小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自己哪里说错了或者做错了,只好陪着小梁慢慢地向回。到了山坡下,找到了那辆自行车,张恨古骑上自行车,让小梁坐到后面,向山下骑去。

从这里出发,一条路直接通到南家洼小学,一条路通到了张恨古的老家东大村。张恨古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也不知dào

怎么就向着东大村骑了过去。

东山的夜色来得有些早,山路上没有一辆车,只有张恨古一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有路两边甘蔗林的歌声与小鸟的叫声。

小梁坐在自行车的后坐上,慢慢地靠在了张恨古的身上,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

张恨古感觉自己的小腹部在发热,发热,发热……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下体升腾起来。一种强烈的欲望,一种久违的、原始的欲望慢慢地占据了他的身心。虽然他努力看着前方,但是无法压抑内心对异性身体的渴望……

他突然明白了,小梁为什么脸那么红。

那种草,那种草……张恨古恍然大悟,那种被他们当地人叫做黄叶草的东西,可能能够刺激人神经,让人有一种想发泄的欲望。

梁及英已经坐不了自行车了,她哀求一般地对张恨古说:“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快下来,快下来!我走不了,你快点离开这里!”说着就要跳下自行车。

张恨古看着小梁,突然感觉她与自己的老婆张默默哪个地方有些相像。这样一想到张默默,就想到了每一个与张默默缠绵的夜晚。对于一个有过这种经lì

的成年人,在黄叶草的刺激下,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把目光投向梁及英,却发xiàn

眼中哪里还有那个小梁老师的影子,明明就是自己的老婆张默默。

张默默,难道你回来了?

不过张恨古的神智多少比小梁还有些清楚,他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伸出手去在小梁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说:“能坚持,再坚持,前面就到我家了。”

是的,前面不远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张恨古家的那两间小屋。

穿过小桥,就是张恨古的家。那里两间被溪水环绕的小木屋。屋子里,有床,有被,有温暖的感觉……

第八十九章 激情演说

张恨古第一次参加景先镇教育总校的校长会议,心里扑腾的厉害。他从一个农民工到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这条路走了才几个月,突然就被推到了校长这个位置上,当初那一点点的虚荣与自尊心早就让责任与义务给冲得踪影皆无了。

身为一名校长,上面要对总校长负责,下面要为老师们谋福利。最主要的,校长的所作所为,要对得起把孩子交到学校的家长。同样为科局级的干部,公务员们可以朝九晚五,可以上午喝茶,下午搓麻。而校长就不同,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影响一个家庭的未来与希望。

校长责任重如山,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张恨古来到总校的时候,其他校长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这些人中,张恨古只认识象山小学的黄校长。那还是他第一次外出监场在象山小学时认识的。那一次张恨古挺身而出,与黎改雄打了个不亦乐乎,而象山小学的黄校长却做了缩头乌龟。

景先镇教育总校的很多人都知dào

因为记者的报道,南家洼小学校长被免职的事。不过让所有**跌眼镜的是,被提起来的新校长居然是没做几天教师的一个新人。

所有人在心中都有一杆秤,能够进来的插班生,刚来没有几天就做了班长,那这孩子他爹不是局长就是副县长。两样,没做几天教师又当校长,还是示范小学的校长,这个人的后台不定有多硬呢?现在这个社会是个拼爹的时代,有了一个好爹,那也就意味着有了好的前程。如果没有一个好爹,有一个好干爹,那也有飞黄腾达的可能,不过这只限于女性了。那么这个叫做张恨古的是有一个好爹呢,还是有一个好干爹?

张恨始终没有想到,他的校长之路居然让很多人想到了爹与干爹。看来人们的想像力还是满丰富的。但是他们经过熟人、熟人的熟人、熟人的熟人的熟人,最终得到的却再次让他们撤了眼镜。让张恨古的爹居然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地下工作者,而且是一个世世代代在家干活的普通农民。然后再向上推三代,再向张恨古的老妈那边推三代,依然没有发xiàn

张恨古家里有可以成为话题的深厚背景。

那一定是张恨古的老婆!一定是张恨古的老婆家里有背景。大家再次猜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张恨古年轻力壮,身材结实,体力充沛,如果伺候好了哪个领导夫人,也可以迅速上位……

从长远来看,得出这个结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聪明的。只是在张恨古在花海县折腾的日子里,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一点,因为张恨古的老婆张默默已经失踪了。至于张恨古能不能日到某们领导夫人,这是个敏感话题,没有敢调查下去。

没有调查,那就这样认为吧,大家可以理解为张恨古与县长胡志清的老婆有些不清不楚,也可以理解为与林得配的老婆不清不楚,当然还可以理解为与尚怀峰的老婆不清不楚,更可以理解为与田守仁的老婆不清不楚……反正是不清不楚了。

若干种种猜测,大家对新上任的校长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尊敬,纷纷过来与张恨古握手,欢迎他加放校长这个大家庭。总校长陈玉林看参会的校长到齐了,就先给大家介shào

张恨古。

“这位就是南家洼小学新任的校长张恨古同志。”他指着张恨古说。

张恨古急忙站起来,向大家点点头。

陈校长接着说:“张恨古同志虽然参加工作时间并不长,但是精于业务,善于钻研,在这次的全县教师素质考试中取得了全县第一的好成绩。经过教育局领导班子集体讨论,决定提拔张恨古同志作为南家洼小学校长。同时教育局表示,以后的校长提拔与任命,都会以教师考试成绩作为标准,希望以后,每一个力求上进的教师,都要立足本职工作,提高自身素质,提高业务水平,办好教育,让家长满yì

,让人民群众满yì

。另外,每一位在职的校长,也要加强学习,没准哪天教育局也要组织校长考试,不合格的校长就要给优秀的老师让出位置……这些你们应该懂得。”

本来是对张恨古的一个介shào

,在陈校长的引申下,变成了一篇很有激情的演说。张恨古听到陈校长这样说,心说,看来有文化有素质这话不是白说的,也不是多认几个字就可以了。如果让自己说话,估计十多个字就结束了。看来以后需yào

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想到那天从东山下来,路两边那无边的甘蔗林,张恨古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把甘蔗林看做是听众,自己不也可以练习讲话了吗?

张恨古之所以能够在花海县的官场立足,并杀进了北联市zf,运气好那是必需,不过他本身的努力也不可抹杀。因为听到陈校长这样的讲话,张恨古回去后用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对着一望无际的甘蔗林练习讲话,那都是不为一般人知dào

的了。

介shào

完了张恨古,陈校长对于全总校的工作进行了布置,尤其提到了南家洼小学教师在上班时间玩游戏的问题。他指出,教师在上班时间玩游戏,并不仅仅限是南家洼小学,其他小学肯定也存zài

这样的问题,只不过没有让记者抓到罢了。各校一定要以本次事件为教xùn

,严格管理教师的日常行为,严禁任何学校,任何教师再出现类似的错误行为,否则校长就地免职,教师调出景先镇,发配到最边远的山区任教。

说到南家洼,张恨古低下了头。如果不是这件事,他不可能当上校长。但是他从心里觉得对不起林校长。他再有三两年就退休了,在临退休前弄了这么一个处分,面子实在丢大了。虽然玩游戏的并不是他,但是他如果不给那个记者开门的话,估计也不会出这个乱子。

锁好大门,不让任何人进来,这是张恨古对这件事的最直接的感受。至于不让教师们玩游戏,那倒还是其次的。为什么公务员连麻将都可以打,老师们没课了休息的时候玩会游戏就不成?

布置完这些任务,陈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还有一件特别不好办的事,需yào

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总校长这样的表现,让全体校长都吃了一惊。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总校长要跟基层校长商量问题了。看来总校长真是遇到难题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了。

第九十一章 你的狗命

十多个老师听到张恨古的话都大眼瞪小眼,没话了。这是历史最悠久的公平对决,胜负全在自己的手气。这也是最简洁的办法,任何客观理由都不用强调。

还有人想表明自己不需yào

参加抓阄的理由,张恨古不等这些人张嘴,立kè

就封住了他的口。

“总校长说的什么话我也不再重复了,反正咱们学校就是这个办法。参与抓阄的,如果抓到以后献血成功学校有奖励。如果不参加抓阄的,总校全部调到象山小学支教三年。”

景先镇总校最边远的学校就是象山这样的学校,离着花海县城一百多里山路。上次张恨古去象山小学监场,还是到临县的县城绕了一个大弯才进入到象山村的。都说中国红军万里长征,去象山支教可以有得一比。虽然去象山比长征近很多,可那也是漫漫征程。如果把谁派到那个狗都不原拉屎的地方,还不如献血来得痛快呢?

小梁见张恨古这样说,站起来说:“既然校长都带了头了,我也算一个。明天我也去献血。那一个指标你们抓了吧。”

小梁的话让张恨古非常感动,在这关键时刻能够站出来帮zhù

她,也只有小梁了。他真想冲过去拥bào

她一下,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一下,真想……

就是这时候,和菜头在角落里闷闷地说一声:“都别嚷了,我算一个,不就是流点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恨古再次感动,再次想拥bào

和菜头了。不过,真zhèng

感动的却是小梁,她静静地走过去,站到了和菜头一的身边,小声说:“你何苦呢,让大家抓,你抓到了那就没办法了。”

和菜头苦笑着,没有说话。

自从张恨古当上校长以后,和菜头的话就明显少了。南家洼小学的所有人都知dào

,张恨古这个癞蛤蟆一直想吃小梁两口,而和菜头与小梁已经是恋爱两年的恋人,估计很快就会让张恨古抢走。

张恨古刚来到学校的时候,小梁帮zhù

张恨古,大家并没有在意,因为小梁本向就是这样一个助人为乐的女孩子。但是张恨古的目光在小梁的身上停留时间过久,引起了很多老师的不满。一个连课都不会教的农民工,也想打本科毕业的高材生梁及英的主意,是不是太有些不自量力了?

大家这样想,和菜头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之所以一直隐忍不说,是怕落得一个吃醋的把柄落在小梁手里。

所有人都没有把张恨古真zhèng

当做和菜头的竞争对手,就连和菜头都这样以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张恨古竟然考取了第一名,并因为考试成绩突出当上了南家洼小学的校长!

老天都瞎了眼了,谁都可以考第一,就是张恨古考不了第一。可偏偏张恨古考了一个第一,南家洼小学所有的老师都跟他的分数差了大截。

和菜头也曾经想给张恨古些好kàn

,专门拿了六年级的一份数学试卷想难倒张恨古。结果还没等他问呢,张恨古就连连摆手,说自己什么都不会。那次考试肯定是哪个环节弄错了,他是理所应当的倒数第一。

谦虚到如此程度,和菜头也没有办法了。

今天,张恨古再次要大出风头,居然要带头去献血,这让和菜头吃了一惊。身为一个校长,好歹职务在那里摆着呢,居然能够挺身而出去献血,这在花海县可能也还是第一次吧。正当他还没想透张恨古想做什么的时候,小梁居然也表示要去献血,这让和菜头终于坐不住了。

张恨古做了校长,小梁立kè

就当上了教导主任,张恨古这小子不安好心。今天如果再让他带着小梁去献血,那和菜头的脸上哪放?想到这里,和菜头终于站了出来。

只是和菜头不知dào

,梁及英老师前几天曾经与张恨古校长到东山去休闲了一把,因为某种野草的原因,两个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当然,事后梁及英非常后悔,张恨古也非常后悔。两人人都同时表示,这只是因为野草的原因,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第二次。

历史往往告sù

我们,有了第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和菜头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多戴一顶帽子了。

散会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师们都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学校里只剩下住校的老师。

刘丽丽问张恨古,“校长,明天你跟小梁都去献血,学校里谁管哪?”

张恨古一听这话,明白刘丽丽的意思,说:“既然我说了要带头,那自然我得去。至于小梁,去了再说吧。万一我要献血牺牲了,好歹得有个人送花圈开追悼会。”

其实张恨古哪里愿意献血,只不过做了校长,自己不去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推不下去,只好勉为其难了。刘丽丽的意思是让小梁与和菜头去献血,身为校长的他在会上表示一下高姿态就可以了。实jì

上,景先镇教育总校虽然给各学校都订了完成指标,但是这些指标能不能完成,就连总校长陈玉成都没有底。

张恨古并不想让小梁去献血。他找到小梁的宿舍,对她说:“明天你别去了,学校里事挺多的,要是咱俩都献了血歇个三天五天的,学校里的事谁证管?”

小梁笑笑,说:“有硬指标管着,现还管得了那么多?我看总校的意思,明天的指标完不成,估计谁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次献血,就是一场****,谁在运动中拉了后腿,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你放心,女人献血比男人好恢复……”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张恨古却还想听,不过这时时候和菜头进来了。

和菜头瞪了张恨古一眼,对小梁说:“小梁,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多人呢,怎么非得你去?说好的抓阄的,就让她们抓去算了。“张恨古听和菜头这样说,更加感觉对不起小梁。说:“放心吧,没事。现在一个指标是二百,明天我去了抽四百,就把小梁那个指标也完成了。“小梁听他这样说,心里一热,却说:“张恨古,你没犯傻吧?你一个人抽四百,还不把你抽成画皮呀?”

张恨古拍拍自己壮实的身板说:“哪能呢,多喝点水就成了。我多抽点,你就可以不抽了,学校里没有领导总不成吧?反正我身体好,就是替小菜再献200也没问题。”

小菜听张恨古这样说,只剩下撇嘴了。心说,好听的话都让你说了,明天你真献600个单位试试?不要了你的狗命!不过嘴里却不能这么说,与小梁一起劝张恨古说:“校长,千万别听媒体的宣传了。献血肯定对人的身体没有好处,你什么时候看到医生护士献过血?能不献就千万献,这不是逞能的事……”

第九十二章 不要紧张

自从进了教育界,张恨古每天度日如年。只有今天,他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原来有些事情,他还是比别人强很多的。比如明天的献血,其实他完全可以献出六百个单位确保三个人的指标,因为他在北京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当他知dào

要做教师的时候,当他知dào

要做校长的时候,他心里充满了对尊严的渴望。他以为,自己有了正式的身份,有了一定的职务,就可以获得别人的尊敬,就可以活得更有尊严。但是今天他才发xiàn

,原来只有比别人做得更多,干得更好,才能找到自尊的感觉。

三个人在校园里站着,西边的天空上,一朵灿烂的晚霞正会展铺展开来,把他们年轻的脸上染成了金色。

张恨古看着晚霞想,从身体里抽出来的血,会不会也这样红呢?

血当然是红的,这从第二天到花海县医院献血们面无血色的表情就可以看得来了。血还没献呢,人已经变白了不少——当真是美白窍门哪。

天气很不好,晴朗的让所有傣帮人都好奇。在雨季的傣帮,要想找到这样一个好日子,那可是太不容易了。如果没事的时候就彩老师们一些血,傣帮的好天气会不会更多一些呢?

张恨古、梁及英与和菜头三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花海县医院。

在花海县医院的后身,从北联市中心医院来了十辆采血车,依次停放在院子里。还有一辆车用来把采出的血运往北联市血站的停在一边。

这时候献血活动还没有开始,各单位正在清点人物,准bèi

点名之后轰轰烈烈的无偿献血就要开始了。

花海县几位主要领导都来到了现场。

张恨古与参加献血的老师都列成两队欢迎,热烈地鼓掌.胡志清与其他县级领导一边鼓着掌,一边从铺着红地毯的医院大门口一路走过来。这条红地毯是专门为领导们铺设的,领导们走在上面,比明星们走在好来屋的金光大道上更有自信。从医院门口领导们一路走来,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偶尔还与一些美女老师握握手,激动的有些老师大呼小叫,鼻涕与眼泪在脸上抹了一层,把什么霜呀粉的都冲刷的一道沟一道沟的,不一会就变成了女李魁.在红色地毯的尽头,摆放了几张桌子与椅子,这是请列位领导就坐并讲话的。因为今天是采血的第一天,领导讲话虽然不能太长,但这个过程必需是要有的.几位领导就坐后,由花海县医院的院长亲自主持会议。院长同志讲了献血的重yào

意义之后,由教育局的周局长做发言.周局长主要是做战前动员的。说,首先欢迎各位县领导的光临,我在这里只说了两句话,第一,献血有益健康.第二,我也会献血的.第一句话等没说,第二句话引起了大家的热烈掌声。嘴里嚷献血无损健康不管用,只有自己献血,那才有说服力。张恨古听到周局长都要亲自献血,不禁热血腾腾,心说看来自己的决定还是对了,人家局长都要献血了,自己一个校长当然更得献了。

局长讲完了,几位县里的领导小声商量一下,由田守仁代表县zf的领导做讲话.田守仁看了看下面的老师们,说:“刚才听到周局长说的那两句话,我很激动,尤其是后面那一句,我更激动。今天我代表县zf要向大家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们会在你们之前献血的!”

到场的所有老师都惊呆了,刚才周局长说要带头献血,已经让这些人震惊了。现在县里的主要领导居然都要献血,难道这是真的吗?虽然电视里天天叫嚷献血无损健康,但是真zhèng

让哪一个人无私地拿出自己的血来送给别人,风格再高尚心里都有一些不甘。而现在,整日里忙忙碌碌的县领导居然都要献血,那他们这些普通老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在长达五分钟的静默之后,现场爆fā

出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持续了足有十分钟之久,这既是对领导的肯定,也是对献血的支持。刚才还在犹豫彷徨观望的老师们,那些被领导们强迫抓来的老师们,都有了一种今天不献血决不回家的决心。

要想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有了领导带头,估计今天的献血应该非常容易了。

几位领导相视一笑,率先走进了第一辆采血车.教育局相关人员立kè

组织全体老师以总校为单位,分别到各辆采血中进行身体检查,然后等待血样检查结果,如果合格的人就可真zhèng

献血了.张恨古脱掉了外衣,让小梁拿着,第一个就登上了采血车.小梁要在后面跟着,张恨古说:“你先帮我看着衣服,和菜头也别进来,我先看看情况,你们一会再进来。”

张恨古虽然多次听到过献血,但是献血的过程是什么样的从来没有经lì

过,估计小梁与和菜头也不知dào

。他打算先问问献血的过程,然后再按步就班地进行就可以了.张恨古来到采血车上,先领了一张志愿献血的表,那上面一条一款,大都是献血自愿,出了问题血液中心没有任何责任等推卸责任的条款。张恨古在局长与现长的激励下,抱着不抽了血坚决不回家的念头,当然看也没看就填好交了上去.量血压,听心脏,前面几关都很简单,最关键的一步是采血样。护士要在献血人的胳膊上取一小管血,然后做试验,在验出血型与其他数据之后,就可以正式采血了.张恨古被扎了一针,眼看着自己体内那红红的液体流进了针管当中,不知dào

什么原因吓意识地去看第一辆采血车.高级领导都在那辆车上,他们是不是也采了血样呢?

张恨古从车上下来,小梁与和菜头早等在一边,看到张恨古赤裸了半条胳膊,用绵球按着针眼,就急忙一边一个搀住他.张恨古急忙甩脱掉他们两个,说:“还没献呢,就采了一点血,还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没事,放心吧,就跟蚊子叮了一口一样。”说着这话,还是不自主地看向第一辆车,心说,难道县里的领导真的会献血吗?

这时候,后面的老师越来越多,十辆献血车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些老师急着献血,在人丛中挤来挤挤去,想打个熟人夹个塞,引来很多老师的不满。

也有像张恨古一样采完血样出来的,已经脸色惨白,甚至有些摇摇缀了。花海县的老师十之八九都是女教师,这些老师平时除了教课,连个鸡鸭都不曾杀过,哪里见过血,更不用说是从胳膊里流出来的血了。尤其是当她们知dào

这只是献血的第一步时,想像到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流出来,早都吓得快没魂了,刚才让领导激励的那点胆气,也都送给了扎针的护士小姐.小梁看了和菜头一眼,和菜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也把外衣脱了递给小梁,说:“该我了。”

看着和菜头的背影,小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张恨古说:“和菜头其实人挺好的。”

张恨古不知dào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张恨古这人就不是挺好的吗?张恨古向着小梁的方向靠近了一点,说:“小梁,你现在紧张不紧张。”

小梁向旁边稍稍退一半步,说:“我叫不紧张。”

第九十三章 指标买卖

这是一个很好玩的笑话,张恨古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他发xiàn

,现在小梁似乎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尤其是身体上的距离。他们在一起都曾经零距离,为什么现在小梁还要这样呢?

张恨古想知dào

,其实小梁何尝不想知dào

呢?只是现在的小梁,还真的说不清,张恨古与她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从某个角度看,他更希望与张恨古保持现在的关系,而真zhèng

可以谈婚论嫁的,应该是和菜头才对。她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学历差距,还是其他因素呢?小梁说不准。看来,她与张恨古之间的关系,还需yào

一些时间来考验。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来到了张恨古的面前。低声说:“你是要献血的吧?我有件事对你说说。”说着指了指旁边人少的地方,示意这里说话不方便。

张恨古不知dào

对方是做什么的,不过想到今天来到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中小学教师,想来对方即使不是老师,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再说她就是坏人,难道还把他一个大老爷们弄个倒卖人口?弄个耍流氓什么的也可能,不过这人山人海的,总不能说我非礼吧?

那个女人在前面走着,肥肥的屁股一扭一扭,落到张恨古眼里有说不出来的讨厌。突然有些后悔,应该让小梁跟着他一起过来,不然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小梁还可以帮他一把。

不过会有什么事呢?张恨古有些邪恶地想。一回头,发xiàn

小梁竟然在后面跟着,真是不得不佩服小梁的机灵,想她,她就跟来了。

小梁说:“你跟着个女人专门向人的少地方走,出于人道主义我当然得跟着看看你们要搞什么?”

切,跟着就跟着,哪门子的人道主义呀?张恨古急忙示意她小声,免得让对方听到了尴尬。

那个女人一直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对张恨古说:“看你是个领导,这才对你说的,你们学校买指标吗?”

“买指标?”张恨古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词语,回过头去看向小梁,见小梁也在摇头,估计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了。

那个女人看到张恨古傻傻的样子,解释道:“你们不是要献血吗、如果不愿意献的话,我手里有人,可以帮你献血。”

献血还有代替的?张恨古奇怪了。听说过替考的,还没听说过代替献血的呢。

张恨古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都采了血样了,想买都不成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并不以为然,说:“只要没到献血的那一步,抽了血样又能怎么样?到你采血的时候,我们过去一个人替你献血不就成了。”

“不成,不成。”张恨古接着摇头,说,“领导们都带头抽血了,我们可不管弄事,不然非得开除公职不可。”张恨古这话说的一不错,领导都起了带头作用,如果下面再捣鬼,那领导们还能饶得了基层的这些领导?

没想到那个女人却把嘴撇出一百八十度,说:“领导们带头?你看见一个领导真献血了吗?他们就坐在那辆车里聊天呢,一会聊够了天就该走了。等他们出来你看看,哪个不是油光满面,如果有一个献了血,我这个姓就倒着写。”

张恨古心说谁知dào

你姓什么,就是倒着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从一开始张恨古就有些不相信领导们说的话。经这个女人一说,张恨古真的看出了问题。

张恨古是在领导们都上车之后采的血样,张恨古出来半个小时了,领导们居然一个都没有从车里下来。如果不是他们都在采血样的时候晕倒了,那肯定是没有采没办法下来。有什么办法可以证实他们究竟采没采血呢?张恨古四顾看了关天,突然看到了那辆随时准bèi

把采完的血拉走的运输车。

那个女人看张恨古左顾右盼,似乎没有什么诚意,就再次问他成交不成交?

张恨古本来有些犹豫,小梁捅了捅他,说:“你留她一个电话,一会看情况再说呗。”

还是小梁的办法高明。

张恨古就要了那个女人的电话,说:“一会我们采的血样要是有了结果,到时候再联系你。对了,这次我们来的是两男一女,你手上有人吗?”

那女的听他说话有门了,爽快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要男有男,要女有女,老老少少都就应付,保你满yì

。”

张恨古询问了价格,两个人拍手成交,只等一会听结果。

回到献血车前,和菜头正捂着酒的绵球从车上下来。小梁急忙给他披上外衣,说:“没事吧?下一个该我了。”

张恨古拦住她说:“别急,等会再说。如果一定要抽血的话,我出四百,就不用你再抽血了。你身体弱,说不定抽点血弄出点毛病来,连班都上不了了。”

和菜头听他这么说,心头醋劲大起,说:“不用你,一会我采两个人的指标。”

张恨古不想跟他争论,嘴里叨支烟转着,有意走得离那辆送血车近了一些,正好可以听到车里两个护士的谈话。

只听一个护士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开始采血呢?”

另外一个说:“急什么急呀,没见才采了血样吗,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找到合适的血型了,这才会正式采血的。”

两个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也没有下文了。张恨古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有用的内容也没有听到。

张恨古刚要走,听到那个司机对两个护士说:“烦死了,你们俩在这呆着,我下去转转,一会就回来。”

一个护士急忙说:“哎,你可别走远了,一号车开始的早,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可能就有血送过来了。”

司机说:“没事,一号车送过来的不急,放一天也没事。”

“哎,你这话怎么说的?要放一天没事,还让我们来回跑北联干麻?”

司机看看左右没有人,凑到她们眼前说:“这个你们就懂了吧,咱连着跑了十多个县了,我观察都是这样的。一号车上的都是领导,他们送来的可能都不是血。”

“这怎么可能?”

司机说:“这怎么不可能?一会你们注意一下,一号车的采血袋都打着特殊标记,别的那几辆车都是一样的。我猜,那些血可能就是给别人看的。好多县了,我都看得特别清楚,不信你们回去看看入库单,是不是有实数的血液包进了库房,说不定下了车就扔掉了。”

张恨古就在车的一侧听着,三个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全都落进了张恨古的耳朵里。

第九十四章 人血浇花

全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领导全都上了一号车,而其他的老师可以到任何一辆车上采血,唯独不让上一号车呢。看来一号车是专为领导采血准bèi

的专用采血车了。

这时候,广播里开始播放第一批血样合格人员名单,其中当然有各位亲爱的领导同志,在这些人员中,张恨古当然没有逃脱……

花海县医院非常宽敞,成百上千名老师都汇集在这里一点都挤。有的等着采血样,有的等着量血压,有的已经象张恨古一样采完血样等着听结果。只有广播中通知血样检测不合格的老师才可以离开,检测合格的当然就要到献血室去完成这个伟大光荣的项目了。

广播里读到领导们的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默默地听着。当每读到一个体检合格的人名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都会发出一声好的叫声,不知dào

这是对献血者的激励,还是对没有自己的兴奋。张恨古在这样的叫好声中,犹豫着是找那个血头借血,还是上阵真献上一把?

小梁看已经有一些教师献血出来了,问张恨古:“怎么办,行不行?”

张恨古苦着脸说:“谁说不行了,我先做一下战前动员,做个思想准bèi

。如果真的不行了,你跟和菜头一定把我背回去,我家的坟就在东大村外的山坡上,那里向阳风水好……”

小梁说:“滚你的一边去,这样说还真以为你吓死了呢。”

张恨古笑笑,不在说话,而是盯着一号车。他并不是不想献血,而是想看看领导们是怎么做的。虽然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公民,至少要做一个不被人愚弄的公民吧。

又等了一会,只见几位县级领导依次从车上下来,一个一个用手酒精绵堵着胳膊,似乎刚刚从身体内抽出多少血一样,胡志清走的有些慢,居然有一个护士还扶了他一把才走下车来。

不明真相的群众想起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和菜头作为被愚弄的对象之一,也用自己的掌声表达了对领导们的尊敬之情。不过回头看张恨古并没有什么表现,还以为张恨古早已经让献血吓怕了呢,心想这次是个好机会,一定要在小梁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一定要把这个傻二百五比下去。

张恨古趁着人们都在关注关领导们的身体,他刚又回到了送血车的旁边。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领导们离开车后时间不长,一个护士就拿了十几包血浆从一号车上下来,送到了这里。

两个护士急忙下车接了过来,在单子做了记灵。那个护士签了字离开后,司机从前面探回头来,说:“你们看看,这些血浆袋是不是与众不同?”

两个护士以前并没有注意过,经司机一提醒,果然,一号车送过来的血浆上,居然多印了一行小字:领导专用。

张恨古不用再听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既然有领导专用烟,领导特供酒,当然就得有领导专用血,领导专用小姐都准bèi

好了吧?远远地看到和菜头在找他,就从人丛中钻回去,问和菜头做什么。

原来,刚才和菜头已经荣幸地接到通知,他已经检测通过了。他现在准bèi

马上到车上献血了,问张恨古是不是一起去。

张恨古拦住他说:“等等,我还有点事安排一下。”

他躲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给那个血头女打电话,让她还到刚才两个人见面的地方再说说详细情况。

张恨古与和菜头、梁来到外面,那个血头早已经等在那里。

血头说:“看到没有?你们这些领导根本一滴血都没有流,不信你们再看看现在真zhèng

献血出来的人是什么样就知dào

了。”

张恨古摆摆手说:“咱们现在不讨论那个。你就说,多少钱买一个?”

“两百,一口价。”

“太贵了。”张恨古说。其实他心里对这个价格还是比较满yì

的,反正想办法学校里报账,他也不用担心什么。

血头女人见张恨古嫌价格高,当下有些不痛快,说:“还高呀?我告sù

你说,就因为我先找的你,所以现在我没给你涨钱,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行情?我们就这几个人,谁先占了谁先用,等我的人放够了血,你再给我八百我也没办法了。”说着扭头就要走。

张恨古立kè

拦住她,说:“行了别说了,两百就两百,不过你的人可得装得斯文点,别让人一看就是家庭妇女或者街上的二流子农民工之类的。”

血头女人鄙夷地看了张恨古一眼,说:“这个你放心,哪一个看起来都比你有文化。”

这话差点没把小梁与和菜头乐死,张恨古被弄了个大红脸,心里把这个女人的十八辈祖宗骂了遍。心说什么年头呀,这消费者一点权益都没有了。看那个女人马上就要安排了,张恨古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yào

的问题,说:“对了,现在是检测的我的血样,采了你们的血不会给人输血时候出问题吧?"

“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血头女人说,“这些血他们采回去以后还要进行检测,合适的留下,不合格的就卖给血液制品厂了,再说了这东西拿来浇花据说效果也挺好……”

小梁听到她这样说,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说:“这可能吗?”

和菜头却不以为然,说:“这个世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我在网上看到,好多血站养的花比别的地方都好,据说秘诀就是他们常用人血浇花。”

小梁听得只觉得胃里有些反酸,呕了两声,却并没吐出来。

张恨古对于血头女人的话并没有意见,只要自己不用献血,他们把血怎么处理都跟他没关系,不论是卖给病人,还是去浇花,或者做了血液制品。但是当他看到小梁的表现的时候,心里突然一动,看她那样子,怎么跟女人刚怀了孩子的样子有点像呢?

该不会是小梁有问题了吧?

这可怎么办?张恨古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第九十五章 越少越好

景先镇教育总校的几们领导等在医院的大门口。两个干事专门拿着表统计各学校来了多少人上站检查,有谁不合格,有谁合格,有谁采了血样,有谁献了血……陈玉林校长背着手站在一株大树下面,脸上的汗却不断地往下流。

从现在报上来的数据看,景先镇的情况非常不妙。参加检查人数比别的乡镇明显要少,合格率当然就低了很多。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不用抢,这个全县倒数第一的位置非景先镇莫属了。虽然局长并没有说过在这次活动中倒数后三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只要看到局长带头献血,就可以知dào

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了。

陈玉林当然没有胆量与勇气亲自上阵,但是他有的是权力把老师们都赶到前面去冲锋。

当看到别的总校的任务量在直线上升而景先镇居然还没有完成一例指标的时候,陈校长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对干事说:“你去转转,让所有的校长都到我这里集合。”

干事飞快地到了人群里把把景先镇各学校的校长们都叫到了陈玉林的旁边。

陈校长看了看大伙,脸上已经经过了春夏秋三季,似乎周围的热度都随着他的脸而冷了下来。他说:“如果照这样下去,我这个校长看来是做到头了。我要是这么丢人现眼的下去,你们想想会怎么着吧?我就不信,为什么别的总校就那么多献血的,为什么我们总校就完不成?你们现在马上打电话把你们学校的全体老师都叫到这来,全部上站检查,谁合格谁就献血!我就不信咱们比不过别的总校。”

“那学生怎么办?”有校长问。

迎接他的是陈校长鄙夷的目光。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学生,看来这个校长是做到头了!

象山小学是所有学校中离花海县城最远的了,来来回回估计至少也得两三个小时的车程。黄校长试探性地问校长:“陈校长,我们学校是不是……?”

“你不让你的老师来我不反对,不过你得亲自上。”陈校长一句话差点没把黄校长打到北冰洋,后面的话乖乖地咽了回去。

大家都忙着打电话下通知,让学校马上放假,租车把全体老师都拉到医院来献血。张恨古现在心里有底,连手机都没有掏。他走到陈校长面前,说:“陈校长,我们学校的指标已经完成了,你看是不是就不要让其他老师过来了?”

陈玉林听到张恨古这句话,如同是三伏开开了一个冰镇的大西瓜一样痛快,说:“你说什么?完成了,我怎么没有听到广播里广播呢?”

张恨古早已经看着那个血头女人带了三个人以张恨古、和菜头、梁及英的名字采了血。便说:“陈校长别急,血我们都献了,这个没问题,估计一会就广播里就该说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广播里开始播放最近一批的献血名单,正好读到了张恨古他们三个人。

这是景先镇最早献血的三个人,换句话说,这就是景先镇的前三名。

陈玉林的嘴一下子咧开笑了了。刚才他那么紧张,就是害pà

景先镇弄个倒数第一,甚至让人弄个光头,那可实在庆难看了。现在一下子就完成了三个,立kè

超过了三四个乡镇总校。他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陈校长拍拍张恨古的肩膀,正好是刚才张恨古采了血样的那条胳膊。张恨古故yì

做出痛苦的样子,还把胳膊向后缩了一下。

陈校长这才意识到张恨古是刚献过血的人,急忙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哎哟,对不起,你没事吧?”

张恨古甩甩胳膊,说:“应该没事吧,反正现在跟没抽血没什么区别。”

他这话说的实在有在理,他一共就采了一点血样,比蚊子盯一口多不了多少,哪里会有任何感觉呢?

陈校长说:“既然完成了指标,那你们学校当然就不用再来老师了。你带着你们老师都回去休息吧,我准你们七天的假期,好好歇着。如果身体不舒服,那就歇半个月。对了,为了表彰你们的贡献,总校决定,每人给你们发三百块钱的补贴,年终考核的时候全部记为优秀……”

陈校长太激动了,恨不得把自己能够送给张恨古的好处一股脑地全都送给他。锦上添花虽然需yào

,但是雪中送炭才是陈校长现在最需yào

的。在关键的时候,张恨古亲自上阵,带了一个好头,这让陈校长都有些感动的热泪纵横了。

看来提拔张恨古这一步算是做对了,如果南家洼小学还是林校长,以他那个岁数,肯定是在一边看热闹,当然不会有现在这个大好局面了。

他回过头对干事说:“你跟其他校长都宣传一下,你看看人家张恨古,作为校长亲自献血,如果都有这精神,那老师们哪个还敢不献?”

张恨古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这次献血在名义上的收获张恨古并不知dào

,利益上的收获却是明摆着的。他一共给了那个血头女人五百块钱,却从景先镇总校那里领回来九百元,如果再加上学校的补贴,那至少要赚个几百块钱了。这笔飞来之财如何安排呢?张恨古想,平时老师们都不容易,他们三个来这里什么贡献都没做,那就拿这些钱去请老师们吃饭吧。

他跟小梁与和菜头说明了这件事,没想到两个人都不同意。

和菜头说:“别的我不管,这件事咱得说说。虽然我没真献血,可这事要是露了,谁背处分?还是不咱们。当初要来献血的时候,这个有毛病,那个有问题,谁都不肯出这个头。咱们能来这,已经是超级共产义义的觉悟了。要说拿这些钱请他们吃饭,我第一个就通不过。”

小梁也说:“我看这事不能这么办。你想呀,我们来这里献血,不管是怎么来的,那都是为大家分担了困难的,应该他们请咱们吃饭才对。我并不是喜欢这几百块钱,这钱就是扔了,我也不请他们吃饭。”

这话说的,张恨古越听越有道理,心说,我他妈的真是妇人之仁,我们来献血,他们在一边看热闹,居然会想到请他们吃饭?不过转念一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还是怕这些人把这事说出去吧?

似乎他想什么小梁早就知dào

一样,说:“如果你不说我不说,和菜头不说,还有谁会知dào

这件事?如果你给老师说了,你就请他们吃一百次饭,也没有人会为你保守秘密。”

这话正说中了张恨古的软胁。其实在他潜意识里,对于这些老师们还是相当害pà

的。由于他是半路出家,水平太低,哪一个老师都不曾把他看做一个平等的身份对待。直到突然当上校长,张恨古始终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说不好做不好招来大家的笑话。

他需yào

尊严,他不想让人看不起。

或许正是这个潜意识,他才想到用这些钱去请大家吃饭,而没有想到,正直要请吃饭的,那那些躲在家里没献血的教师们。

不论怎么说,小梁的话是对的。偷着的事,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没有人会给不相关的事去打保票。

第九十六章 高干老婆

南家洼学校的事,张恨古委托给了林校长。林校长听到张恨古小梁与和菜头都献了血,内心激动了好几天,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病扔到医院,他则跑到学校来上班。张恨古听从景先镇总校长陈玉林校长三翻两次的劝告回家休息。

张恨古回到东大村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听到几个小孩子依然在唱着那首童谣:

咚咚强,咚咚强,敲大鼓,披红装。

同生死,忘南乡,三百万,多一双。

咚咚强,咚咚强……

这首童谣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也没有在意,更没有想到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本想买点日常用品,看到那里人来人往,怕遇到人废太多的话,于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张恨古的两间小房收拾的干净整洁。可惜没有了女人的气息,显得有些寂寞与冷落。

张默默在这里住的时候,每天把这个小家收拾的就是这个样子。张恨古让张默默训liàn

了很长时间,终于知dào

应该如何把家里布置的有条有理,个人生活应该有什么样的习惯。哪怕张恨古离开傣帮去打工,他的生活习惯依然保持的良好。哪怕是张默默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张恨古的家里依然是张默默临走之前的样子。

张恨古在期待着,如果哪天张默默突然回来,能够通过这些能够知dào

,这里曾经是她一个美好的家,这里有着她美好的回忆。

可是张默默还回得来吗?作为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会流落到哪里?别人会怎么样对待她呢?

没有了学校的喧嚣,没有了课本与作业,张恨古的东大村之夜过得很无聊。

早晨起来,院子里新种的马不吃草已经长得正盛,早晨的雾从山那边飘过来,渐渐地把张恨古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包围起来,无论是树叶还是草枝上,都湿湿漉漉的,甚至有水珠滴溜溜地转着,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时候,从石板路上传来一阵踢里他拉的走路声。张恨古隔了篱笆看过去,只见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正象个螃蟹一样横着向这里走过来。

村主任张民生?

张恨古皱了皱眉,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傣帮的基层干部。

“老古。”张民生离着老远就喊张恨古。

张恨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村主任面前,他一向是孙子辈的,偶尔时候不高兴了可以一直做到张恨古的祖宗辈。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叫起这个老古这个名字了呢?不会是张主任又打上了自己什么坏主意吧?

要知dào

,老古这个名字,那是张大民他们这些屁民,大眼冯他们这些打工仔们才这样称呼他的,是兄弟村民们才这样喊他的。以张恨古印象里,爷爷辈份的张主任,能够做他一声“张恨古”或者“喂”,那就是最大的荣幸了。

在张恨古的心里,到目前为止,最恨的人就是这个张民生了。他曾经不止一次在梦里看到张大民的血淋淋的影子,不止一次地听到“给我报仇”的叫声。

这个仇一定要报,张恨古暗下决心,只要有朝一日他有机会,第一个要杀的人,一定就是这个张民生。

不过当张恨古真有了这个实力的时候却发xiàn

,有的时候让一人个死去,那是对他最大的解脱,只有让他痛苦的活着,那样才最解头之恨。

不管张恨古现在心里怎么想,村主任张民生同志还是不以张恨古的心理厌恶程度为转移的来到了张恨古的家里。

张恨古十分不情愿地把主任请进了屋子,倒了杯热水,本想着沏杯茶的,拿起茶叶楹才发xiàn

里面已经空了。

原来这些都是张默默安排的,他根本就没有张罗过。这么长时间没有张默默,张恨古从来没有想到过,家里缺了东西是需yào

到超市买的。

张民生主任摆摆说:“不用了,不用了,就来杯白开水吧。老古呀,我听说你当了校长了,有没有这回事?”

张恨古心说这老东西耳朵还挺长的,自己在南家洼小学当了校长,他在东大村都听到了。小学校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除了能够管理那十几个老师,上边有总校的校长压着,下面有不听话的老师顶着,旁边有村民家长盯着,更有惹不起的村官扛着,那是一个四六不好讨的职位,如果校长也算个官,估计是傣帮最没权没势的官,除了发生事故为领导承担责任,估计再也没有什么好处了。

张恨古点点头,没有说话。

在弄不清张主任来他家的打算之前,张恨古只能保持沉默。他平时回家的时候并不太多,而且是晚来早走,不知dào

怎么会这么凑巧,昨天他才回来,今天早上主任就找上门来。

夜猫子时宅,无事不来。张恨古对张民生的印象实在太坏了,根本不往好事上面想。也难怪,张恨古念念不忘的张大民,就是因为张民生的原因死掉的。如果哪天得机会,张恨古弄死张民生的心都有,哪里还有好心情面对他呢?

张民生对于张恨古的表现根本就视如不见。他自顾地从张恨古口袋里掏出支烟来,叨在嘴上,向着张恨古示意。张恨古开始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到他那样子,这才明白是让自己给他点烟。

老东西,架子还不小。张恨古心里骂着,打到打火机给他点燃。心想如果这个打火机会爆zhà

,一定当场把这老东西炸成粉末。

张民生长长地吸了一口,说:“烟不错,是不是贪污公款的烟哪?”

张恨古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好听的呢,没想到居然说出这样找打的话来。当下便冷冷地说:“我倒是想呢,可惜没这机会,还是你老人家的烟有味道,是不是全都是吃拿卡要来的?”

“喝,看不出来,你小子刚当个小官就牛气了!你要知dào

,你能当上这个校长,我可是费老了劲的。”

如果说别的,张恨古还可以理解,说到校长,跟这老东西有什么联系呢。

张民生见张恨古不知所以,得yì

洋洋地说:“如果不是我找到记者,你们校长哪会下台,他要不下台,你怎么当得了校长?”

提到记者,张恨古猛然想到,那个叫做黄叶秋的北联日报的记者,的确是拿着一个名单点名要查学生的,而似乎第一个名字就是张民生的孙子。

南家洼的问题原来也落在这老东西的身上!

张恨古用最恶毒的诅咒骂着张民生。偶尔的时候张恨古也想,乡里乡亲的尽量不要与张民生记仇,要以德的怨。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缺德,连林校长下台都是他鼓捣的。看来,非得好好收拾他一下不可,不然张大民死不瞑目,林校长也怨气难出了。

张恨古没有话,张民生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想到自己来的本意,说:“对了,今天我找你有点好事。我是想呀,你都这么大了,老婆又没了,一个人过着多没劲?别人可以不管你,三叔我不能不管。我给你介shào

一个老婆怎么样?虽说人长得差点,可人家是**,你要娶一个**老婆喽……”

第九十七章 一厢情愿

介shào

自己一个老婆?张恨古没有想到张主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今天不知dào

张主任是从哪借来颗象牙安到嘴里了?

出于生理的本能,张恨古其实是非常需yào

一个老婆的,尤其是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如果在学校里住宿舍那也罢了,每当回到这两间小屋,他总会回忆起与张默默的每一个夜晚。用张恨古最新学到的词汇说,用两个字说那叫做销魂。用三个字说,是很销魂,用四个字说,那叫黯然销魂了——老婆都没有了,销的真他奶奶的是魂哪!

有的时候张恨古也考lǜ

过,是不是应该找一个老婆。当她与小梁从东山回来在这两间小屋里一夜缠绵之后,几乎就已经把小梁当成了自己未来的终生伴侣。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似乎每当她想到小梁的时候,张默默的影子就会从内心深处跳出来,以至于当他还伏在梁及英的身上时,一直是以为压在下面的就是张默默呢。

张民生的话提醒了张恨古,他是不是应该找一个老婆呢?毕竟,张默默已经失踪很久了,能不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通过在学校的这一段时间,张恨古发xiàn

自己已经非常喜欢孩子了,尤其是那些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张恨古恨不得吞一个咽进肚子里,再吐出来就算自己的一样。可是没有老婆,他可没有办法真的弄出一个自己的女儿。

前两天献血的时候,他看到小梁恶心呕吐的样子,当时心里就一动,心说会不会因为那次小梁怀孕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找老婆当然就要找小梁了。她有文化有素质,长得也漂亮……

张民生等着张恨古回话,张恨古的思想却跑到了十万里外了。见到张民生等待的目光,张恨古急忙把思想拉了回来,说:“张主任,我现在刚当了校长,一切才刚起步,我想再等等看吧。”

他这话其实有两层含义,第一,刚当了校长,从农民工摇身一变成为校长,不能再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农家女了。张民生认识几个人呀,不是东大村的女孩就是西大村的女孩。而这些人,已经不在张恨古的考lǜ

范围内了。

第二,张默默如果这时候回来,张恨古当然就不需yào

找老婆了。

张民生早已经看穿了张恨古的小九九了,笑笑说:“老古哪,你心里想的,咱还不清楚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了。我知dào

你现在的身份变了,吃皇粮花公款,有国家正式身份的干部。不过嘛,我要给你介shào

的这个对象你是非相不可,她可不是一般老农民。我刚才没说吗,我要给你介shào

的这个可是个**老婆。”

张恨古听主任说的神神mì

秘的,不由地动起了心思,心里说你不就是东大村的土皇帝吗?能认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最多就是哪家有点钱有点势,还能有什么出息?

但是张民生的一句话就让张恨古给震惊了。

“这个人是咱们景先镇的副镇长家的女儿,大学毕业,现在在花海县幼儿园当老师呢。”

张民生的话并不多,但是无数的信息却从张恨古的脑子里翻涌起来。副镇长的女儿,有权有势有背景;大学毕业生,有文化有素质;幼儿园老师,既温柔又漂亮……

这些诱惑不可不小,如果换了别人,或许已经求之不得了。能够巴结上一个副镇长,那就意味着在景先镇可以横着走,不说为所欲为,那也可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何况张恨古现在还是南家洼小学的校长,如果能够得到镇里的支持,当上景先镇总校长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张恨古真的动心了,那说不定景先真的会出现一位识字不多的教育总校长,东大村也会有一位副镇长的亲戚。不过那样的话,傣帮就会少了一位风云人物,傣帮的未来也就没有那样精彩了。

张恨古考lǜ

了十几秒,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那好吧,就这样吧。”

“什么叫做就这样?”张民生伸长了脖子看着张恨古,不知dào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恨古站起来对张民生说:“天气不早了,您路上走慢点。”

什么天气不早了?零还没有散,太阳才刚刚从东边的天空爬到山腰刚露脸,张恨古要把人赶起也不能这样说吧?

张民生站起来,再次盯了张恨古一句,:“这亲你倒是相不相哪?”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笑笑,忘了自己面对的人是东大村的农民,虽然是一个村主任,但主任也依然是农民,当然不可能理解他所要说的意思了。于是便再明确一点告sù

他说:“张主任,我是一个结过婚的人,我的老婆叫做老默默,只不过现在找不到了,可并不能说明我可以娶老婆吧?”

张恨古这回绝可真够绝的,不仅没有得罪张民生与那位副镇长,还显得他多么忠于爱情与婚姻了。张默默是张恨古的老婆,这在东大村那是既成事实,任何人都不可以改变的事实。张恨古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即使这一年来张默默失踪了,但张恨古依然是一个有老婆的人,他的老婆就是张默默。如果傣帮不允许娶两个老婆的话,那无论如何那位副镇长的宝贝也别想进张恨古的家门了。

张恨古这样说,是费了相当一翻心思的,满以为既不会驳了张主任的面子,又不会让那位副镇长的宝贝伤心。当然,这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就如同那位想与张恨古结亲的副镇长一样。

张民生非常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费了好大劲才给你牵上的头,本以为这么着你可以借着副镇长平步青云,咱们东大村也有好出一个人物,以后哪天你发达了咱们村不都得跟着沾光,可你这一个老婆就把这事搅黄了。”

张恨古万分歉意地向张民生道歉,送着张民生走出院子来到了小桥上。

张民生再次叹气,临走对张恨古说:“其实那个张默默肯定回不来了,别老拿着张默默当回事,不然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张民生说这话说的无意,听的人也无心。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话里有太深刻的内涵。

当然,总有一天,张恨古会知dào

,张民生也会说出来。不过到了那时候,张民生依然是东大村的张民生,张恨古却已经不是南家洼小学或者花海县的张恨古了。

第九十八章 同怀异抱

送走了张民生主任,张恨古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我也可以对村主任说“不”了。以后总有一天,我还会让张民生死得很惨的。张恨古想。

回想当初从北京被人追杀一路逃回来,然后寻找张默默,到花海县自焚,莫名其妙地做了教师……一件接着一件,一直没有得到安生。即使当了老师以后,因为自己的水平太低,张恨古在南家洼小学一向是诚惶诚恐的,有点时间都用来跟着小梁学习了,根本没有机会把这半年的经lì

回忆一下。

现在有了闲暇的时光,张恨古把经过的这一个个日日夜夜象演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感觉似乎自己就象一个木偶,被别人用线牵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要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却出自于幕后的那个人。

难道是北京的那个老太太吗?可是她没有理由要追杀自己呀?还有张默默这件事,为什么从村子里到花海县zf,谁都不敢提这个名字呢?

在离开傣帮之前,张恨古守着张默默过的是神仙一样的生活,虽然缺穿少吃,一个月见不到一点肉食,但是因为没有什么活儿可做,张恨古正好可以守着张默默,两个人坐在院里望望山,玩玩水,那日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张默默爱干净,屋里屋外收拾的井井有条,把张恨古的日常生活训liàn

的按部就班一丝不苟。现在张默默离家出走了,张恨古的家里开始变得乱套起来。

张恨古想起当初张默默在家时的情形,于是闲得没事就把屋子里收拾起来。自从做了教师后,张恨古很多时间都住在学校里。现在有了一个星期的假日,张恨古虽然没有献血,却也不能去上班,只好将错就错,在家里装病号。正好利用这些时间把家里收拾一下。

在张恨古的心底一直有一个期待,或许哪一天张默默会重新回到这两间小屋,或许他还可以继xù

他神仙一样的生活。如果是那样,什么国家干部,狗屁的校长,他都会扔掉不理,回家安心陪老婆,哪里都不再去了。

就在张恨古在家里闲蛋疼的时候,一个美丽的身影来到了东大村。她径直穿过东大村的小街,来到了小桥前才停下了自行车。把车放在树荫下,轻轻地敲响了张恨古的家门。

“张恨古,张恨古。”

张恨古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突然有了生理反应。

小梁来了!

张恨古与小梁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他不知dào

那种叫做黄叶草的东西有多么大的能量,反正他作为一个身体机能正常的男性来,那把火实在太热烈一点。事后,面对着空空的双人床,张恨古突然升起一种愧疚的感觉,这既是因为对小梁的侵犯,而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一种对不起张默默的感觉。

不过,这种愧疚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消失。每当没有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在后面看着小梁的苗条的背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美妙的夜晚。

现在,当他突然听到梁及英那甜美的声音时,禁不住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小梁?”张恨古冲到院子里,正好kàn

到小梁站在门前。急忙打开门,把小梁让到屋子里来。

小梁前后左右地看了看,说:“唉,看着这里跟那天我来这里怎么有一些变化呢?”

张恨古听她说到那一天,身体立kè

就有了反应,急忙扭过身去掩饰自己的身体部位,说:“没有吧,我倒是没有注意。可能这两天闲得不好受,收拾一下吧。”

小梁笑笑,说:“没想到你还会收拾屋子。”

张恨古苦笑了,说:“一个人住,如果屋子不收拾,别人谁来管?”

这话说的有些郁闷了,小梁也不知dào

怎么劝他。说:“这两天快把我闲疯了都,还不如上班呢,好歹有点事做。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去上班了。”

商量个事还用跑这么远来到东大村找张恨古吗?放着手机不用,小梁这个借口也不怎么高明。

张恨古一听,急忙拦住她。说:“那可不成,说好了休息七天,那一定要休息七天。如果七天到了,不行还得接着装身体不好再请几天假。假的虽然是假的,如果自己都不当真的,那肯定就真不了了。”

小梁用手指点着张恨古的脑门说:“都是你没文化,我看你肚子里的墨水一点都不少。尤其是花心眼子更多,谁能想到你这个法子!”

张恨古其实真没有这本事,完全是被动地与那个血头女人做成了这笔交yì

,不然他哪有这样的本事,早让护士从他身体里抽出至少四百个单位的血了。不过他即使这样说,小梁也认为他是在谦虚,索性就点头认了下来。说:“本来我就是真的不认识几个字,还是不老师你指导有方,不然我连张恨古三个字都写不全呢。”

两个人坐了一会,突然变得没有了话。张恨古想了半天也没有可以聊的话题。眼看着这样坐下去两个人都会很尴尬,想到张民生要给他介shào

对象的话,于是就对小梁说了起来。

“那不正好。”小梁说,“你以前两个人过习惯了,现在突然一个人了,肯定不习惯。人家副镇长的女儿愿意嫁你,那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事。哪天托关系把你调入花海县,那该有多美。”

张恨古听着这话不知dào

她是在鼓励自己还是刺激自己,不由自主地就站到了小梁的对面,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梁顽皮地笑着,说:“没意思。”

“没意思,那你说这话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张恨古本来想说,难道我在你在心中就一点位置都没有?不过这话又没有办法问,毕竟那天的事,两个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小梁说:“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恨古有些急了,说:“当然有关系了,当然有关系了。”可是连着说了两句也没有说出有什么关系来。因为他知dào

,在他与小梁之间,还有着一个叫做和菜头的人若有若无地挡着呢。

小梁笑道:“你说不出来,那当然主是没有。”

张恨古一下子急了,说:“我说有,当然就有。那天去献血,我看你呕吐,我还怕你是……”

梁及英不笑了,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怕你真把这事放在心上。放心,我只是偶尔有些胃不舒服……”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张恨古坐到她身边,说:“真是对不起,都是那草闹的。”

小梁慢慢地把头倚到张恨古的肩膀上,小声说:“不能怪草,只能怪人……”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那张双人床。

张恨古看到她的目光所在,心里不由地一动。看到这张床,他的思想早又飞到了张默默的身上,似乎现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张默默。他不由地一把将她抱紧了,生怕一松手,这个女人就会从他的怀抱里飞走一样。

第九十九章 铁板记者

张恨古在家里还想歇七天呢,没想到三天不到,通知就到了。陈校长让他马上到总校去开会,说是有紧急的事情要与他商量。张恨古心想休息也是说的,立kè

上班也是你说,领导的话反来复去的肯定都是真理。

虽然有着很多的牢骚,张恨古还是得去总校。骑着自行车到了总校的时候,陈校长早在总校门口等着了。看到张恨古来了,不由分说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很神mì

地问他。

“恨古,是不是有人给你说对象了?”

张恨古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张民生要介shào

的那个狗屁副镇长的女儿的事。就说:“倒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怎么还不应下来呀,至少也得看看再说,我可听说那是副镇长的女儿呀。这么好的事,你怎么还往外推,别人做梦都梦不到呢。”陈玉林对张恨古的决定充满了失望。这么好的事,竟然说推就推掉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哪,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前途考lǜ



张恨古苦笑,原来以为让他到总校来是什么工作呢,原来就是为了这点事。看来,一个镇的副镇长就这么大的事,要是镇长那还了得?如果是县长那不成了皇帝?就说:“陈校长,你不知dào

具体情况。我原来有一个老婆,后来失踪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一个有老婆的人,如果再谈对象那还象话吗?就是人们不说什么,傣帮的法律也不让重婚哪。”

张恨古找的这个借口相当好,任何人一听根本没有再劝说下去的理由。陈校长听他这样说,不由地叹了口气。说:“我说呢,不过这件事得跟刘副镇长说清楚了,不然还以为你多看不起他呢?”

什么?我看不起他?张恨古没想到副镇长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只要介shào

女朋友对方不愿意都是看不起?这找老婆怎么也得凭感觉吧,总不能因为你是副镇长,那就一定不能说不能同意吧。再说了,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知dào

肯定是张恨古瞧不起人呢?张恨古是何许人也,他有什么瞧不起别人的资本?

说来道去,无非是张恨古这边没有图口,副镇长脸上过不去罢了。

陈玉林看张恨古很坚决,只好说:“算了,既然这样,哪天我专门到镇上去一次,一定把这件事跟刘副镇长讲清楚。这边没离婚呢,再找老婆的确不象话。”

其实张恨古根本就没有结婚,张默默是哪里人氏,姓字名谁,他也从来不曾知dào

。他与张默默的关系,只能算做非法同居,哪里领过结婚证呢。

张恨古对陈校长的好意表示感谢,问清了没什么事就要回家继xù

歇着。

刚走出去没几步,张恨古的手机就响起来没完。张恨古看是学校的号,抬手就按了拒绝接听。这还是小梁教给他的,遇到不喜欢的电话,还可以拉入黑名单,不过学校的电话不能拉,不然真出点事就麻烦了。

手机还没放进口袋,铃声又响起来。张恨古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小梁的手机打过来的。小梁的电话,看来是一定有事了。别人的不接,小梁的那是一定要接的。

小梁在电话里说:“我是小梁,你快点回来吧。”

一定是出事了。张恨古不用想都知dào

,小梁本来也是在休假的,突然跑到学校,不是出了事才怪呢!张恨古告别了陈校长,飞快地赶回南家洼小学。

张恨古不知dào

,他这个校长只做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寿终正寝了。傣帮历史上最短命校长的记录,就要由此而诞生。

看着张恨古的背影,陈玉林叹了一口气。对于张恨古他没有太多的好感,不过他是自己手下,多少也要关爱一些。女朋友的事刘副镇长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身为国家公务人员,身为一个镇的领导,居然这样小肚鸡肠,居然要把张恨古的校长职务撤了!他真是想不透。莫名其妙的就免去一个校长,那怎么向其他校长交待?都说鸡蛋里面挑骨头,你刘副镇长至少也得找个借口最免张恨古的校长吧。

再说,张恨古是怎么做的校长,他也不是没有后台的人。陈玉林想到张恨古的后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景先镇的领导都把自己看到大爷了,教育系统是由县教育局直接管理的,根本与镇zf没有隶属关系。不过看着这些人是所在地领导的关系,总校不得不给他们一些面子罢了。现在居然直接向总校指指点点,太不给面子了。

“什么大不了的事?还非得我回去?”张恨古问小梁。学校就那点学生,那几个老师,能有个屁大的事?原来只以为校长好干,哟五喝六发号施令就没事了,没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没完没了。天知dào

又有什么事要请示。

“校里来记者了,非要采访你不成。”小梁简短地说。

采访?记者?张恨古有些直脖。似乎他自从当上校长,还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既没有风雨送学生,也没有舍身救落水儿童。甚至连以校为家都做得不够。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搬了几张课桌拉回家去了。不过这样的小事不值得记者来采访吧?

这个时候的张恨古还不知dào

,采访也分正面报道与负面报道。不是说非得做出什么伟大的事迹记者才会来。无孔不入的记者,找得都是黑的臭的脏的地方。正面报道那只有带着任务才会来的。

难道要成名了?难道成名这样容易吗?张恨古不禁自问。看来自家的坟头上真是冒了清烟烧了高香了,莫名其妙地当上校长,马上就有记者来。照这样看,明年的今天做个教育局的局长也不见得有多难度大。

学校门前停着一辆车,张恨古现在还没有到注意车的档次的程度,只是看到车窗上写了一四个字:新闻采。,嗯,这四个字倒是挺牛的,估计哪个收费站都不好意思跟他要钱了,以后要是自己有钱了,买得起车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人做这样一个牌子挂上。转念一想,不对,要真是那么牛,挂什么牌子?自己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谁敢拦我,上去就一大嘴巴,然后再跺上两脚,那才叫威风呢。

汉语里有个成语叫做得yì

忘形,张恨古就是这样的状态,根本没有想到,天大的事正等着他呢。

校长室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可能等得时间比较长了,一个中年的女人正在屋子里来回转着。

张恨古进来后,第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段时间到南家洼小学采访的那个姓黄的记者。

天,看来这个女人跟南家洼小学算是没完没了了,怎么时隔才一个多月又找到这来了。刚才还想入非非的张恨古,一下子就从头凉到了脚。

他装出很热情样子伸出手与两个人一一握手,笑得屁股几乎都有了笑纹,连声问吃饭了吗?喝水吧?冷不冷?热不热?把这套一说到一半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黄叶秋记者铁板一块的脸。

“您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吗?“黄叶秋问。其实她早就看到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前一段时间大惊小怪说她中毒的那个老师。那次事件,最终让校长下了台,可是她依然感觉没有出气,现在再次找到南家洼,就是要把这所学校一下子整死的。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新任的校长居然是原来的仇人。

“对,没错。“张恨古感觉奇怪,女人的脸原来也可以成为铁板一块的。

这时候刘丽丽从旁边走过来,把张恨古拉到一边,小声说:“校长,我给你惹事了。”

第一百章 记者报复

张恨古看到那个记者就知dào

她是专门来找茬的,别说刘丽丽惹的事,就是没事黄记者也会挑出错来折腾南家洼小学。

张恨古满不在乎地说:“天大的事我有顶着,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恨古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作为南家洼小学的校长,无论出什么事,校长都是第一责任人,想推也推不掉,还不如做的大度一些。

“先给你看看这张图片。“黄记者一示意,那男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张恨古手里。

张恨古拿过来看了看,发xiàn

图片照的虽然很清楚,但怎么看都不知dào

是哪里的景物。

“拿倒了。“黄叶秋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上校长,看来花海县教育系统的水很深哪。

张恨古把照片倒了过来,看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什么东西。初看,照片上是一个小孩子的屁股样子,仔细看,又似乎是哪个美女的胸器。但是无论是屁股还是胸器,都不能能当着一位自我感觉很优越的美女的面前说出来,只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美女。

“我看不太懂。”张恨古倒是实话实说。不懂就问,是傣帮人民的传统美德,至少是张恨古的传统美德。

“这是你们老师体罚的证据。你们老师下手也太狠了,居然把孩子们的屁股打成了这样。”黄叶秋作出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似乎那打的不是学生的屁股,而是她的脸一样。

“原来就是一个小屁屁。”张恨古不解地说,“这有什么可看的?你们要是想看小孩子的屁屁,我这的屁屁有好几百呢。你们想看什么样的,都可以随时满足你们。”

黄叶秋没想到张恨古会这样说,一拍桌子说:“张校长,你少跟我们来之套!你要知dào

,我们可是北联日报的,一份内参,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校长,就是北联市的市长也得下台!”

黄叶秋有些恼火,很恼火!如果各级zf都是张恨古这样的态度,那她们记者还怎么生存下去,太尊重记者了!她恨恨地敲击着办公桌,似乎马上就要把内参送到全国人民面前了。

牛仔男青年并没有说话,所以张恨古也没有在意。他不知dào

,牛仔男已经用针孔摄像机已经把他的一言一行都录了下来。很快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各大视频网站了。

张恨古其实是非常重视与记者交流的,但是他的语言无论如何与记者的语言不在一个层次上。按理说都是使用的大陆的普通话,张恨古还在北京工地进行过真刀实枪的进修,可怎么听着这些记者说话就跟正常人两样呢?记者是报道事实为主的,现在还没有看到事实真相的,一口一个内参,难道记者就凭着参人活着吗?

张恨古非常谦虚地对黄叶秋说:“记者同志,请你把你希望知dào

的情况对我说明,我好为你进行解释。或者你打算要调查哪些内容,我好为你安排。”

黄叶秋看对面这个二百五一直油盐不进,似乎对于上内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就压下心里的火气,说:“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刘丽丽的老师?他是怎么样管理学生的你知dào

吗?”

“管理学生?”听到这,再糊涂的张恨古也明白她们是为什么来的了。

这些年,傣帮教育部人事不干,专门到社会上揽些闲事,不论是撞车还是发大水了或者下大雾了,都要与学校拉上点关系,搞得现在的学校除了不能正常上课,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管。体罚或者变相体罚就是他们的杰作。

本来傣帮一直奉行的是中国孔子的教育思想,尊师重教上千年。但是现在傣帮一帮大老爷为了保自己的饭碗,屁大的事就是开除老师,弄得老师什么都不敢管,似乎手指头沾到了学生的身体,那就是体罚。即使没有沾到学生,批评两句学生出了事也不能免除老师责任。

现在的孩子受社会家庭的影响,正是发育的年龄段,哪有一个安安生生老老实实听话的。学生错了,当老师的当然就要批评,有的时候生气了难免就给两下子。

手碰到学生就算体罚,让学生罚站罚写作业就算变相体罚,批评学生接受不了就叫精神璀璨,学生因为种种原因自杀了,老师就是凶手……

在这样的体制下,学生犯了错老师不能管、不敢管,没有是非观念的小学生们成了山大王,胡作非为横行校园。问题少年增多,乐坏了警察局,反正出事就是抓人罚款送监狱,哪里都有好处可收。至于谁为接傣帮人民共和国的班,那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考lǜ

的。

当然,大部分老师还是抱着良心在认真教书的,对于调皮捣蛋的学生,能够管理的尽量要管理,实在不让管的,只好听之任之了。

估计刘丽丽没有掌握好尺度,管了不该管的学生了吧?张恨古想。不过即使管得过份了点,至于屁大的事就让记者来吗?天下大事多了,那么多的贪官,那么多的事故,那么多的穷人,那么多的不平……记者不去管那些,只有本事来欺负老师!

张恨古这样想,但是人家记者不这样想。黄叶秋拿着照片,放到了张恨古眼前,差一点就贴到他的脸上了。说:你站在一个普通家长的身份上看,有这样狠心的老师吗?整个屁股都给打烂了,孩子趴在床上都下不了地……“说着说着,眼圈有些发红,似乎有眼泪都要掉下来。

张恨古看着这个中年美女,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寒,这女的究竟是记者还是演员哪,看着好像真心疼那孩子一样。

知dào

是老师体罚学生的事,张恨古慢慢安定下来。管他什么体罚不体罚的,不就是老师打了学生几下吗?如果是不负责任的老师,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正好说明刘丽丽的认真精神。体罚学生能把她怎么样了?有什么问题找我校长好了。

张恨古回头对刚进来的小梁说:“你给总校打个电话,就说有记者到咱们学校来采访了。

基层单位是不能随便接受采访的,教育局里有明文规定。现在记者就在这里,张恨古也只有向上级汇报了。

“这样吧,我先调查一下这件事,您二位先喝口水,稍等一下。”张恨古说。这两个记者来势凶凶,他还不了解情况,得把具体情况弄清楚了再跟他们打交道。

“嗯,那也行。作为一个校长,你居然这么重大的事都不知dào

,实在是不称职。”黄叶秋恶狠狠地盯了张恨古一眼,心说南家洼小学这次又要换校长了。

自从上次事件,黄叶秋恨死了南家洼这所小学。看来,这次总算可以报这一箭之仇了。虽然以前那个校长已经下台了,但是并没有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快乐,只有把所有南家洼小学的老师都换一遍,才可以解她的心头之气。

第一零一章 打人有理

听到黄记者说自己不称职,张恨古恨不得冲上去紧握她的手。哼哼,没想到记者还是咱的知音呢,老子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校长,你这话说对了。当下答道:“是,我也这么想的。”

这话说的不咸不淡的,黄叶秋听了索然无味,不知dào

自己的话这个二百五听明白没有。不管这个姓张的校长真明白或者假糊涂,反正这次一定要把南家洼小学搞臭。

张恨古不理黄叶秋的态度,叫上小梁出了办公室。都说记者厉害,他算是领教了。前些日子这位记者来到南家洼小学,还以为那次中毒能给这位美女记者会留下点恐怖的记忆呢,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就又找上门来!早知dào

这样,那天就应该让她中了断肠草的毒直接死了算了,而不是那种轻微毒的马不吃草。当然,如果是那种曾经让他与小梁神魂颠倒的黄叶草也不错,不过要专门找一个男人来陪她。张恨古虽然也是一个男人,但是对于这种老女人,那是白给倒贴钱也不要的。

张恨古找到刘丽丽,询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丽丽眼睛已经哭肿了,看到张恨古又想掉眼泪。张恨古急忙拦住她说:“行了,先把这些收起来,我要知dào

事情的真相,不然没有办法回复那两个记者。”

刘丽丽知dào

张恨古现在有些急了,当下急忙忍住哭声,说:“宁小朋在课间爬到围墙看偷看女厕所,我一生气就用教鞭打了他屁股一下子。”

小梁听着有些不对劲,就追问:“当真就打了一下子,真是用教鞭打的?”

刘丽丽肯定地说:“当然,我那一教鞭打下去就后悔了。宁小朋那样的孩子,家长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可是已经打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说着后悔地直跺脚。

小梁奇怪地说:“张校长,那张照片上怎么看着屁股上全是青紫的颜色呀?再厉害的教鞭打下去,也不能打得那么一大片吧?这照片会不会做假呢?”

张恨古从一开始就感觉那张照片有些问题。如果刘丽丽真把孩子的屁屁能打成那样的话,估计家长早找到学校来闹事了,还会安心等着记者来采访?

“找宁小朋查实过吗?”张恨古问。

刘丽丽说:“没有,宁小朋回家后一直没来学校上课,我去到他家看他,家长根本不让进门。”

“哼哼”张恨古掏了烟来点燃,看着深蓝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一股白烟。心想,他奶奶的这是故yì

找茬呀,要不怎么不让见那孩子呢?

张恨古回到办公室,耐心地向黄叶秋解释那个叫做宁小朋所犯的错误,说:“黄记者,这些小孩子们正是身体发育阶段,只有严加管理才能茁壮成长,对吧?偷看女厕所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错误,却也关系到一个道德品质的问题。我看刘老师管理的还轻,换了我,不打折了他的腿才怪呢!”

其实黄叶秋早已经与宁小朋的家长进行了沟通,宁小朋的屁屁照片也出自于黄叶秋。不过这张照片并没有张恨古所猜测的那样进行过加工,而是在拍照前对宁小朋同学的屁屁进行了加工。

刘丽丽那一教鞭,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挨过打的痕迹。为了能把这件事做大做强,黄叶秋专门带来了紫花水,在宁小朋的屁股上连涂带抹折腾了近半个小时,直到怎么看都让人惨不忍睹了,这才拍照、录像,作为收拾南家洼小学的证据。

听到张恨古居然这样说,黄叶秋敏锐地感觉到又抓住了张恨古的小辫子,说:“真没有想到,身为一个小学校长,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管理你的老师吗?”

张恨古反问道:“难道我要教育老师们遇到这样的孩子放任不管吗?”

跟二百五说话真废劲。黄叶秋恨不得上去痛扁这个校长了。她接触教育界的人不少,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没有素质的人。看来再与他沟通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事实清楚,采访可以结束了。就问张恨古:“我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我只是对于贵校如此璀璨祖国花朵的行为表示愤慨。现我要知dào

的是,作为校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张恨古说:“我怎么处理那也得给我时间吧,?总不能等在这里,你以为这是做馒头包子,等十分钟立kè

可取吗?”

黄叶秋心里突然灵光一闪,对于这个二百五的校长,是不可以继xù

深挖一些材料,做成一个可以名动全国的深度报道呢?于是她不再追问张恨古如何处理猎错老师的事,而是问一个稍有一些难度的问题:“张恨古长,顺着你的思路,我想知dào

,你知dào

你的老师经常对不生进行体罚吗?”

张恨古这个问题相当不好回答。如果说知dào

,那你做校长的是干什么吃的?老师体罚学生你都不管,校长的责任在哪里?如果说不知dào

,你这个校长是做什么吃的?老师体罚学生都不知dào



黄叶秋用了这样一个两难问题,希望一下子就把张恨古置于死地。她看张恨古墨水不多,正好借用这个问题把张恨古套住了,让他在全傣帮家长面前无话可说。

牛仔青年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他身上的针孔摄像机,全程录下了张恨古的表现。

张恨古当然不知dào

什么叫做两难推理,也不知dào

黄叶秋给设下的套儿。这个女人问的问题有点不好回答,不过这并难不倒他,不就是体罚学生吗,现在这些小学生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只要打不坏,那有什么?

黄叶秋哪里知dào

,张恨古校长虽然做了老师,做了校长,但是根本不知dào

如何管理学生,更不知dào

傣帮还着什么青少年保护法。他半路出家,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千万不要跟他提法律法规,不然他连本来会写的字都要忘了。

张恨古脑子里连转都没转,说:“体罚怎么了,不打坏了不就成了吗?”

这话让黄叶秋差点没咽死,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学校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要再提学生素质了,校长居然都是这样的素质,那还指望着傣帮实现共产主义吗?

那你们学校一直就进行体罚吗?黄叶秋终于发xiàn

了新大陆,开始计划把这件事做到极致。她相信,反这些视频传到网络上,她的新闻会红遍傣帮的。她相信,她的目的很快就会达到,她很快就会拿到钱国记协颁发的傣帮新闻奖了。

张恨古摇了摇头,他并没有黄叶秋想像的那样配合,而是说出一个让黄叶秋大跌眼镜的话,“家长没空管,都委托我们来管,当然该打了就要打。人家家长委托给我,我要是不管,那怎么向家长交待?”

“这么说,你们学校的老师打人还有理了?”黄叶秋对张恨古还在进行循循善诱。

张恨古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她说:“那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过。什么年头打人也没有理,你们记者难道都这么认为?”

黄叶秋差点让张恨古咽死,心说这叫人说的话吗?这个人是不是头脑有毛病,怎么听他说话都有些不着调呢?难道就不能围绕着她的话来回答问题吗?

黄叶秋说:“不要说那些,我们继xù

讨论你们学校体罚的事吧。”

张恨古摆摆手说:“那有什么好说的,家长交到我们手里时都说,该打了打,该骂了骂,你说我们不管行吗?”

“那这些孩子交给你们,跟交给法斯集中营有什么区别?”黄叶秋问。

就在张恨古与黄叶秋就体罚学生进行谈心的时候,刘丽丽一个人跑回自己的宿舍,看看外面没有任何的,急忙掏出手机拔通了平江的电话。

“妈,我惹事了。”

“你就当个小老师,能惹什么事?”电话那头是淡淡的声音。

刘丽丽就把记者来采访,校长为她顶罪的事详细说明。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说:“这个张恨古我知dào

,组织上已经有安排了,既然发生这件事,那就索性提前安排他去北京。这件事你别在意了,让记者们折腾去吧。”

不经意间已经一百章了,感谢编辑的推荐,让《连升八级》有了更多的读者。在前面我就说过,最近十万比较纯,情节不够吸引人吧,至少我这样认为。一百章过后,我们的主人公马上就要离开教育界,腥风血雨的日子就要来了。刘丽丽暂时不会成为主要人物,张恨古离开教育界的主要助力还是因为老婆张默默。

第一零二章 搞臭搞臭

张恨古不知dào

黄记者嘴里的“法西斯”是什么东西,听着这外国名字,还以为这是哪家快餐呢。说:“学校跟法西斯当然有区别了,法西斯那个地方得要钱收费,我们这里国家提供免费课本,除了要自己买作业本,其他钱一样都不收。”

作为记者的黄叶秋,心理承shòu能力一向不错。但是在张恨古这样的大神面前,终于还是无力地倒了下去。她不知dào

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地球人,为什么跟他说话这么费劲?

黄叶秋示意牛仔青年关闭摄像机,说:“好了,好了,反正这事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不跟你说,我回头找你们局长去说。”

张恨古看到黄记者终于要走了,自己装疯卖傻估计一定会给领导们惹不少麻烦。但是事已至些,记者愿意以做就随她吧。

看着黄叶秋离开南家洼小学,张恨古回去安慰刘丽丽,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女记者吃饱了撑得怎么专门跟南家洼小学过不去呢?早晚有一天,我看不弄死你!

这张恨古在这边发狠,黄叶秋已经把这个问题反映到了花海县的教育局。

周局长最近一直挺郁闷,教育系统的献血指标终于没有完成,虽然进行了第二次动员,但是很多老师打死也不去献血。献血第一天在领导带动下,一部分老师献出了自己宝贝的血,但是更多的老师却选择了沉默与反抗。

周局长也很无奈,现在zf的社会公信力基本为零,虽然几位县级领导都亲自上了献血车,但事后传出的消息说,其实领导并没有献血,只是在那里喝了喝茶,聊了会天,一滴血都没有奉献。

在花海论坛里,还有好事者贴出了领导们献血前后的照片对比。比如献血前人的脸色是什么样的,献血后是什么样的。领导们的特写镜头的献血前与献血后对比。更加详细的分析是献血是左臂还是右臂,在下车时会吓意识地伸哪个胳膊扶着等等。这些分析最终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老师都被骗了,领导们根本没有献血。

在这个贴子的超强点击下,再也没有老师去献血了。

教育局三令五申,再三做工作,甚至强行推行,终于一小部分老师上站献血。但是在检查中,又出现了新的作弊办法,献血者通过服用哪某种药物,采了血样之后根本不符合要求。这样折腾了一个星期下来,教育局的指标只完成了百分之七十,距离任务目标看来很难做到了。

县zf本来对教育系统完成这个指村也是抱了很大信心的,没有想到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胡志清本打算在zf办公会上狠批教育局的,好在田守仁帮zhù

周局长多说了几句好话,这才暂时没有发火。

田守仁知dào

,献血事件虽然教育局力度不够,但是至少教育局是做了工作的。把全县的献血指标都让教育系统来承担,本身就不公平合理。这件事如果再让老师们知dào

,那不定得有多少人到网上骂街呢。现在的傣帮,为公务员加薪的的时候,教师不算公务员系列。捐款献血的时候,教师被顶在公务员的前面。凭什么就是大爷,老师就成了孙子?

虽然县zf没有批评教育局,周局长的压力也是不小的。上面他要对县长负责,下面还要照顾老师们的情绪。县长火了,他的局长位子不保。老师们激了,出现罢课更不好收拾。两难哪!

正在他发烦的时候,《北联日报》的记者黄叶秋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大报的记者,有的时候可能还讲究一些原则与立场。小报记者就不同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发,唯恐天下不乱。《北联日报》的记者,这个名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各级领导对于这样的记者都是比较头痛的。

看着黄叶秋的材料,周局长一下子就想起到了新提拔的那个小学校长张恨古。

怎么会这样呢?周局长有些想不开,前面刚免了南家洼小学的校长,今天又把这个新上任的校长告到局里。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问题,究竟是校长的事,还是总校的事,或者是这个记者的事呢?

不要说现在的学校,就是随便一个单位,只要认真查查,哪有不出问题的单位?这位记者专门盯着南家洼小学,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北联市面积大了,花海县单位也不少,为什么只盯着一个学校呢。那个张恨古是局里才任命的校长,位置还没坐热乎呢就又搞下去,这不明摆着给局里难看吗?

“对于这样的校长,不知dào

局长做何打算?”黄叶秋一眼就看出,似乎这位局长同志根本不打算把这件事当回事.于是紧盯了周局长一句话.周局长实在烦的不行了,说:“记者同志,对于教育系统内部出现的问题,非常感谢你能够帮zhù

我们提出来。至于处理校长,我们也要先行调查研究,只要事实清楚,我们当然会按校长任免条例进行。但是希望记者同志能够理解,处理校长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如何治理好学校,让不生在阳光下成长,这才是我们教育局、家长、老师和还有新闻媒体最应该考lǜ

的。”

周局长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在是告sù

黄叶秋,别管的那么多了,管一些该管的事去吧。黄叶秋当然听出了对她的不满情绪.当下装作不知。她可不管教育局的领导与那个小学校长是什么关系,只要得罪了她的人,一定要把他扳倒,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北联市的人都知dào

,她要让花海县的人都知dào

,得罪了他她黄叶秋,那是有付出代价的.周局长看这位记者粘上了,自己那边有那么多指标没有完成呢,当下便打电话让办公室过来人,说:“这位是黄记者,你们带着这位记者同志去调查一下,让纪检股查一查景先镇总校与南家洼小学体罚学生的情况,如果查实了,汇报回来,局领导再做处理。”

上次免南家洼那个校长的职务,只不过是领导一句话。这次要免张恨古了,竟然还要查实了,还要局里讨论,张恨古看来的确在花海县有些份量哪!越是这样,越要把这个姓张的搞臭!再换一个校长,我再把他搞臭!黄叶秋想。

第一零三章 网络求助

黄叶秋记者在那里解恨,张恨古也没有闲着。现在他要做的,是如何做好家属的工作,只要家长不折腾,这件事应该就容易处理。张恨古与小梁经过商量,与刘丽丽一起买了一些水果到了家长家里看望被的的学生宁小朋。

刘丽丽是相当不愿意去的,自己只是轻轻地打了一下,根本没有给宁小朋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还要买了礼物去给学生赔礼道歉,这教师当得还有什么意思?不过事已经出了,为张校长考lǜ

,她只好跟着张恨古去学生家道歉了。

那个被体罚的学生宁小朋早跑到去上网了,家里根本没有他的影子。张恨古向家长说了很多拜年的话.希望家长及时给孩子看伤,如果伤得不严重,最好先送孩子去上学,免得耽误了学习。

家长依然有些愤愤然,说:“你们管学生不要紧,打打骂骂的我们也不心疼,但是不能打成那样吧?你们说,要是你家的孩子舍得那么往死里打嘛?”

张恨古陪着笑脸,刘丽丽也一个劲的道歉,家长这才有了一些缓和,说:“这件事记者知dào

了,她愿意怎么报道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看你们态度挺好,我就不追究了。”

从家长家里出来,张恨古恨不得把那个家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个够。什么狗屁家长哪,不说对自己的孩子严加管理,却拿着老师来出气。照这样下去,那个宁小朋出不了三年,就得跟警察局亲爱的叔叔们打交道了。

张恨古问刘丽丽:“你实话实说,真打得有那么严重吗?”

刘丽丽说:“张校长,咱们学校的教鞭你还不知dào

,别说用劲了,就是不用劲,也是一碰就断的。我再有力qì

,能把宁小朋的屁股打成什么样?他们用紫药水把整个屁股都抹上,就是成心找茬的。”

梁及英说:“别说人家了,先从自身打问题吧。现在没有人给老师说话,咱们商量商量怎么解决吧。”

刘丽丽委曲地说:“小梁,你说这么点的小孩子就偷看女厕所,难道还不该管管?”

小梁说:“该管,该打。不过以后这种事,最好送到警察署去。你看,你本来是教育学生,现在倒成了罪犯了,傣帮未成年人保护法写得明白,严禁用任何形式对未成年人进行体罚……”

张恨古听到小梁说到警察署,心里就发出一阵冷笑,警察署管这种事么,即使管的话,也就是把家长叫去训一顿。现在这些家长,根本不问孩子犯了什么错误,只是孩子吃了亏那就不成。象这种事,没准家长还得夸儿子有出息呢。

回到学校以后,张恨古连办公室都不去了,回到自己的宿舍收拾东西,把原来从家里搬来的一些日常用品都打好包。看看有几本在这里记的日本本,也一起塞到了包里。

小梁听到张恨古宿舍里有响动,以为张恨古找什么东西呢,过来一看张恨古这个样子,看样子好像要出远门一样,奇怪地问他这是做什么?

张恨古苦笑着说:“体罚哪个学校都有,只要不曝光就没事。一曝光了,肯定就不好处理了。那个记者从上次就盯上咱们学校了,我看这次这件事估计也小不了。我还是先收拾一下准bèi

回家去吧。刘丽丽只是打了几下,也没有什么大错,为这事背个处分开除了都值不得,反正我身强体壮,当老师还不如做农民工来的自在呢。有事我都承担起来,别让刘丽丽下了岗。”

小梁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堵得难受,一时半会想不出应该怎么劝张恨古。如果张恨古承担了全部责任,那张恨古会不会下岗呢?

张恨古说:“你忙去吧,以后这一段时间学校就全靠你们了。我来了这几个月,学会的东西比我前半辈子都多,真要谢谢你了。哪天我要是发了财,一定要在花海县最大的饭店摆上一后视镜,请你们吃花海县最贵的饭菜。”

前几天,张恨古心里还有着娶张默默还是小梁的比较呢,现在他知dào

,自己的教师生涯估计马上就划句号了。门不当户不对,一个农民工怎么能与一个教师结婚呢?以后偶尔能够看到小梁的身影,能够大家在一起吃顿饭,没准都已经是非分之想了。

梁及英默默地走出张恨古宿舍,感觉脚步有些沉重。看来张恨古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不然不会连日常用品都搬回家去。

刘丽丽这件事按说与张恨古没有太大的关系,至少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虽然张恨古是校长,但是他去献血后总校准了他的假,这件事发生在放张恨古放假期间,怎么能把责任都让张恨古担了呢?可是如果张恨古不担责任的话,刘丽丽有可能会被开除公职,这可是影响她一辈子前途的大事。张恨古或许说的对,他被免职,只不过是不在做校长了,真zhèng

开除公职,或许还有一些转机。

刺刺猬博报!梁及英突然想到了救命稻草。

张恨古说过,他的好运气都是从北京带过来的,只要在刺刺猬博报上留言,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得到解决。上次她撺掇着张恨古试了试,在博报上留言说要部手机,立kè

就有送了张恨古一部傣帮限量的平果手机。这次真zhèng

遇到难处了,博报会不会再显示神奇呢。

她立kè

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上了网。在百度里搜索“刺刺猬博报”几个字,一个简单至极的博客页面出现在眼前。

上次留言,小梁与张恨古都是出于好奇,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个博客。但是今天,小梁认真地翻阅了这个博客的每篇文章。博客这个东西还是几年前时兴的玩意,现在人们已经转战到微博了。写博客需yào

时间与积累,需yào

毅力与基础,很多人玩不转。而微博就不一样,字数短,发送方便,一张照片、一段文字就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充分照顾到了现在忙碌的人们。当人们从博客中退出时,剩下的原创博客真的越来越少了。

梁及英试着在随便打开的一个页面上留言:张恨古的公职估计保不住了,快救救他吧。

提交评论之后,梁及英又看了好几眼,不知dào

这条留言那个传说中的万能老太太会不会看到,能不能在关键的时候帮zhù

张恨古?

第一零六章 义无反顾

有些人想出名想疯了,全身的衣服都脱光了还想扒层皮下来。有些人怕出名都吓坏了,见了记者就叫娘。花海县教育局对于黄记者算是没有办法了,他们象贡菩萨一样伺候着黄叶秋,希望她不要再关注这样的小事,没想到黄叶秋还是把南家洼小学这件事给捅到媒体上。

如果单纯发一个内参或者发一条新闻,或许关注的人还不会很多。要命的依然是视频,那段被打烂了屁屁的视频。

当花海县的领导在新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花海县会突然成为新闻媒体追踪的焦点。田守仁是所有领导当中第一个来上班的,在小白宫的门口遇到了几位等在这里的记者,长枪大炮一齐都对准了他。当知dào

他是主管文化教育卫生的副县长时,更是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田守仁有些发蒙,不知dào

这些记者从哪里来,为什么会突然对花海县有了兴趣。

在记者们的提问声中,他慢慢理清了思路,原来是那个叫做张恨古的校长又惹祸了。

黄叶秋对于教育局的处理意见非常不满,她把自己整理的材料发成一篇内部参考,发到了《北联日报》的内部版上。内部版是专门呈送给市zf主要领导看的,也就是俗称的内参。相信zf领导很快就会看到这条消息,为了防止zf领导过于繁忙忽略了这件事,她又精心进行视频的剪辑,将这一段修改加工过的剪辑放到了傣帮最大的视频分享网站糟透了。

糟透了这家网站每天的浏览量位于傣帮网站的前三名,这个视频经过编辑推荐到首页,仅仅一晚上的时间点击就超过一千五百万。成百上千的家长与母亲因为那个孩子所受到的非人待遇而泪如雨下,成千上成的家庭对那个校长的表现咬牙切齿,数以百万的留言将问候送给张恨古的母亲。

可怜的张恨古,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傣帮家喻户晓的人物。当他知dào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南家洼小学的校门口已经被远道而来的志愿者们堵住了大门。

打死那个姓刘的老师,打死那个该死的校长!

这些充满了爱心的志愿者们高举着关爱孩子的大棒,恨不得把那两个肇事者当场打成人渣,然后再倒上一杯水和成泥,才解心头之恨,却不知dào

这件事的本来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梁到学校比较早,看到这些怒气冲天的人们,吓得没有敢直接进校门,而是绕到学校后面的小门进去。她从这些人的谈话中知dào

事情的原因后,赶紧给张恨古打电话,让他千万不要到学校来上班。然后又把刘丽丽从小门送了出去,嘱咐她一定要等电话再来上班,没事就在家里呆着,或者找一个远一点的亲戚家里住着,千万不要上街,不然让眼光雪亮的群众认出来,没准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件,傣帮很多报纸与电视台的记者来到花海县采访,很多爱心人士来到花海县谴责狠心校长与老师,看望那个被打残了的小学生。而花海县zf、教育局、景先镇教育总校与南家洼小学,甚至那个叫做宁小朋的小学生,都不知dào

这些记者为什么这么激动。

花海县出了这么大的事,胡志清知dào

这件事情的原委后,非常震怒。他立kè

要求教育局主要领导到县zf来说明情况,并要求先把校长与老师进行停职处理。视情况发展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周局长让献血指标弄得头都快大了,这次终于不用再为献血折腾了。已经有老师趁着记者去集花海县,把这件事捅到媒体了。献血的指标县zf不再强行摊派了,体罚学生这事又没有办法解决了。

周金发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体罚事件,在学校与家长已经达成了谅解协议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体罚了一个学生吗,这在傣帮每天都在发生,这在全世界每天都在发生,这些记者们为什么这样盯着学校闹个没完?有那些精力,关注一些贫困百姓,打击那些贪官腐败份子,或者支援一下贫困乡村的学校建设,比这不更有意义吗?

那个体罚的老师虽然做法不对,但并没有把孩子打得多么严重。再说了,如果老师对孩子置之不理的话,那就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让什么样的花朵去接未来傣帮的班呢?

他的不解,其实也是很多教育界人士的不解。全傣帮的人似乎都可以拿着教育界出口气,没有人把教师真zhèng

当做傣帮未来的传承者。有的老师说,老师起的比鸡还早,比牛还累,却从来没有享shòu

到应该得到的报酬,在这样的环境下,再向伤口里不断的洒盐,那谁还来承担下一代的教育重任?不重视现在教育,就是抛弃未来,早晚有一天傣帮人会吞下自己的苦果。

张恨古被陈玉林带到了教育局,直接向局长说明情况。

张恨古本来开始挺紧张,当看到教育局门前也有一些记者晃来晃去的时候,一股凶气突然涌上了心头。不就是打了一个学生吗,值得这么多记者来采访吗?有这本事,去查查警察大老爷又冤了几个百姓,查查城管大老爷又打了几个小贩,查查中午饭店里又被吃了多少公款,查查大街上跑的车有多少公车……

最多老子不干了,还回家种地打工,跺一跺脚离开傣帮不回来了。有钱的人都离开傣帮了,没钱的人照样也可以离开傣帮。国家不要我,我凭什么来爱国?

张恨古一时大义凛然,义无反顾地进了教育局。

一个人一旦无所顾忌了,那什么都不怕了。

不过周局长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声色俱厉的批评他。只是告sù

他,这次娄子捅大了,全国都在关注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张恨古,恐怕县zf都不好过关了。让张恨古气愤地是,景先镇zf居然也插进来一腿,要求教育局必需把张恨古双开,不然在以后的教育资金拨付时会认真考lǜ

减少经费,给景先镇的人民群众一个满yì

的答复。

第一零七章 无法入眠

镇zf居然也想对教育局指指点点,周局长也很生气。花海县的教育系统与其他市县一样,各乡镇总校各基层小学都是由业务部门直接管理,根本与镇zf没有任何瓜葛,没想到他们在这个时候也添乱。用这样威胁的语气命令教育局,周局长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花海县真的乱了,每一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句公理的人!

张恨古当然知dào

景先镇zf为什么会多管闲事。他先是得罪了副镇长黎得春,又没有当上刘副镇长的上门女婿,当然他们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公报私仇,还要用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傣春的官员最擅长的除了喝酒**搂钱,就剩这点本事了。

局长与张恨古进行了推心置腹的谈话,然后总校长陈玉林继xù

做张恨古的工作。毕竟,这种处理结果太让人接受不了,尤其是一个刚刚带头献血的校长。如果张恨古真的想不开出什么事,无论是继xù

老本行自焚,还是以前熟悉的**,那都更加不好收场。

经过陈玉林的讲解,张恨古也慢慢地明白,县zf并不在乎这些记者采访教育局,他们更在意的是,怕这么多记者在花海停留时间过长同,再发xiàn

其他的不便于公开的秘密,那整个花海县zf可能都下不了台了。

其实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那就是稳定。zf要和谐稳定,一定就要有人站出来做稳定的先行者。

花海县需yào

一个牺牲者,这个人只能是张恨古。当然,作为补偿,教育局将会给张恨古一笔离职费,当然要严格按照政策来执行。这一点张恨古不知dào

也没有多问,按目前花海县教师的工资水平,撑死也给不了多少钱。

县zf已经安排让宣传局专门接待各地的记者,并对他们采访的要求进行了安排。由教育局周局长与向股长分别说明了情况,指出这件事已经处理完毕,校长被免职,教师被记过,调离原工作岗。学生家长已经对这件事做出满yì

的表示,学生已经上学,并没有视频中所宣传的那样严重。

为了进一步说明情况,教育局提出,可以带记者们对访问那个受到伤害的宁小朋,让他们看一看那个被全国人民关注的屁股,究竟被打成了什么样子?这件事情只过去一两天,那个可以说明问题的屁屁,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恢复原状。

不过让人遗憾的地,宁小朋的家长已经知dào

这件事的重yào

性,把儿子带回家,任何人都不让见。

记者想采访,教育局要见证,志愿者要赠送礼物,已经跟这个家庭没有关系,他们已经举家离开花海县,到南越打工去了。

事件的始做佣者黄叶秋,已经志得yì

满地回到了北联市。她不知dào

,这件事虽然她满yì

了,但是却给一个家庭造成了难以消除的影响,直到几后年这个家庭才从越南回来,即使经过很长的时间,宁小朋的同学们依然没有忘记这件事,指责他说谎骗了全国人民,赶走了优秀的老师刘丽丽,还有一个新上任的校长张恨古,是南家洼村的罪人。孩子们都这样说,很多家长也对宁小朋的家长表示不满,一个拿着自己的孩子说谎的人,是不值提别人尊敬的。

在这样的氛围下,宁小朋一家在南家洼只住了一个多月,只好再次出国打工了。

作为受害者之一的张恨古,当天就被解除的了职务,但是当这个决定上报到县zf的时候,却被县长胡志清认为处理过轻,没有办法向市zf汇报,亲自在文件上批示开除公职,送交司法处理的意见。

田守仁拿着这份文件有些想笑。校长的过错只不过是管理不当,这中间还有其他的原因,就地免职也就可以了。如果开除公职,那是不是会伤了花海县全体校长的心呢。现在的教育已经没有人愿意做了,如果再这样下狠刀子,谁来承担起社会传承的重任呢。再说了,即使校长有错,那也应该行政处理,与司法有什么关系?把南家洼小学的校长送交司法程序,难道非要让他蹲几年监狱吗?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杀人也不应该这么狠吧?

在花海县,田守仁一直以一个开明官员自居的,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有些为那个叫做张恨古的抱不平。但是县长已经做出了批示,身为副县长的他,再说任何话都是废话了。田守仁的目的是在花海县站稳脚跟,查找自己需yào

的东西。无论张恨古还是李恨古,只能委屈了。

田守仁在批示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让秘书给教育局送运去。张恨古,只是一个小人物,小的连个蚂蚁都不算的人物。司法就司法吧,监狱就监狱吧,与他田守仁有什么关系呢?

在黑色的城市里,流萤一样的灯光似乎并没有繁华的痕迹。车就像涌挤的房子,把空旷的长街变成铁壳形状的流动村庄,我们并不了解这个晚上人们都在干什么或去做什么,花海县zf小白宫前的广场上,一群老年人正在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拍手叫好。有的干脆直接加入他们的行列,来个“跳一跳,十年少”形成了城市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府前街的街道两旁,商家林立,灯火璀璨,货架上货满物丰,不时有各类换季商品打折、降价销售广告印入眼帘。各商家都根据商品不同类型在店铺内播放着不同风格动听悦耳的音乐,进行一天中最后的促销大战。如茵的绿草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耀眼。音乐喷泉随"音”起舞,时而兴奋得象古罗马的角斗士,时而娴静得象位温婉明澈的少女。喷泉四周聚满了观赏的人群,他们或在高谈阔论,或在窃窃私语,或在品头论足,或在柔情蜜意,个别胆大的小孩还要冲上喷台与泉水来个“亲密接触”呢!

多么美丽的夜色呀,田守仁站在zf大楼自己的办公室前,欣赏着这动人的画面。这样美丽这样详和,可是这一片繁荣的北后是什么呢?

田守仁是花海县曾经的常务副县长,现在依然是一名副县长,却一直想不明白。不仅是花海县,北联市,甚至北方大省,歌舞升平的背后,是靠着什么来支撑的呢?没有支柱产业,没有现代化的工业与农业,身为一个国家干部他都弄不清zf现在靠什么在运营?

他有一种预感,傣帮政权或许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一个经济相对封闭,缺少资源,没有工农业、腐败成风的zf,难免维持这个社会向前发展吗?按现在花海县来看,每年的工农业总产值只有一个亿,而仅仅公务员的开支就站了七成,再加上三公消费,每年的亏空足足有三个亿,而这些钱只能靠上级zf拨款与县zf寅吃卯粮的胡混。但是总有一天,当突pò

这个尺度之后,zf会发xiàn

,原来他们已经花光了未来二三十年的积蓄。到了那一天,谁也不会知dào

花海县、傣帮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或许,秘密都在那个神mì

的东山吧?如果有一天,他田守仁可以做到花海县的一把手,那就是揭开这个秘密的时候了。田守仁把目光投向了远方那黑色的夜空,似乎在那夜空背后,有着什么秘密等着他去发xiàn

一样。

第一零八章 血债血还

与田守仁一样,现在静不下心来的还有张恨古。

自从他接到被开除公职的消息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惋惜了十几分钟,然后就立kè

想通了这个问题。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工,是不应该进入到这个行列的。他做老师,当校长,这已经是另类了。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想获得别人的尊重,那就想方设法比别人更强。在自己谁都不如的情况下,那就尊重别人,让别人有尊严的活着着吧。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没有睡觉,他就是胡志清。与张恨古的尊严想法不同,县长胡志清所要做的,只有一个词,那就存zài

。他不喜欢记者,不管是负面新闻还正面报导。负面新闻不仅会对花海县的形容造成恶劣的影响,更主要的会影响到他的花海县的一把手地位。或许有很多人欢迎正面报道,胡志清却从来不这样想,因为一个官员要想升迁,与在媒体的出境没有必然的联系。有的时候,如果在电视报纸中不该出现的时候跳出来,更会影响自己的仕途。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市长在乡村考查时,让别人给他打着伞,差一点让舆论把那位市长杀死。这都是血淋淋的教xùn

哪。对于今天对记者的处理,胡志清还是比较满yì

的,所有的记者都会知dào

,花海县zf是一个高效率的zf,解决问题只是需yào

查清,然后立kè

会去办。

或许是灵机一动,他突然想到,为什么不办一个“立kè

就办”的办公室呢,这样不管什么事,只要来到这个办公室,能够在最生的时间内就可办完。这样提高办事效率……这个灵感只想了一半,胡志清就泄气了,他在花海县来了多少年,自己都快记不清了。按说他的政迹应该不少吧,可是不管他怎么做,似乎他永远都是花海县的县长,似乎他一直就在这里做到退休。既然这样了,还弄什么“立kè

就办”呢,应该立kè

不办才对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胡志清的手机号是花海县的秘密,除了副县长级别的领导,别人根本别想知dào

他的手机号。当然,上级领导不在此列。胡志清的手机里只存市一级领导的电话号码,不论是手机号还是座机号或者家里的号。除了这些其他的号码全部拉黑,谁打都不接。这也意味着,凡是打进这个电话的人,如果不是打错了,那一定不是寻常事。

果然,电话是北联市长宋天打进来的。

“志清呀,我是宋天。”宋天用他洪亮的声音与他打招呼。说,“今天你们是不是处理了一个小学校长?”

胡志清听宋天这么一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机灵。今天他只顾了立kè

就办,竟然忘了那个叫做张恨古的是怎么当上小学校长了。现在宋天打过电话来,看来是为了这件事了。那个张恨古是什么背景,怎么连宋天都能请得动?要知dào

,宋天可是一个市长,如果有这样的背景,他还在花海县做什么小学校长,直接到市里发展不更好。

胡志清考lǜ

了一下措辞,说:“是,宋市长,因为网络上的一个视频曝光了张恨古所在学校的老师体罚学生的事,影响太坏,所以教育局暂时先拿下了他的校长职位。”

胡志清只说是教育局暂时拿下了张恨古的职位,这样就撇清了他的关系。如果市长有什么指示,他还可有及时纠正的可能。

“嗯,这个事我知dào

,那是小黄办的嘛。她向来就是这样,谁要是得罪了她,肯定非把人家搞臭不可。老姑娘嘛,一直没找到个合适的老公,心理有些变态了。”

从话中可以听出,宋天与黄叶秋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对她的作法并不以为然。能够得出这样的信息,胡志清立kè

就知dào

应该如何处理张恨古这件事了。说:“其实经过我们调查,这件事并没有视频中的那么严重,因为作者剪辑的好,所以看起来似乎……”

宋天打断了他的话,说:“这些就不用提了,免就免了吧,一个小学校长,做不做两可。”

的确,在宋天这个级别的人看来,一个小学校长,根本不算一层领导。

胡志清有些糊涂了,刚才宋市长话里的意思还对黄叶秋不满呢,怎么这句话似乎对于张恨古做不做校长并没有什么看法呢?胡志清猜想不透,只好不说话,等着从市长的话里再判断自己应该持什么立场。

宋天说:“我打这个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通知张恨古一声,让他过几天到中国北京的马克思主义研修学院去进修,相关材料明天会给你们县关里送过去。”

“什么?”胡志清虽然是摘着耳朵听的,但还是对这句话表示怀疑,“去北京马院进修?让张恨古去?”

胡志清已经快五十岁了,这是他所听到了最令他惊讶的一句话。北京马院是个什么地方?虽然他没有去过,但是却满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那是世界各社会主义国家的圣殿,只有到一定级别或者为社会主义事业做出过杰出奉献的人才有资格到那里学习。以他将近五十岁的年龄,盼望着去北京马院进修盼了三十年,却连马院的门向哪边开都不知dào

,怎么张恨古就有这们的好运气?

北京马克思主义研修院是全世界社会主义的大本营,很多国家的高级干部都以能到这里进修为光荣,这里也成为各国高官的镀金场所。在这里学什么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从这里毕业的都会成为各国的高官。就以傣帮来看,傣帮zf的总统总理以级各部的高官,绝大多数都有北京马院进修的资历,而要想获得进修物机会,不到副省级的官员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这样高的门槛,怎么普通人张恨古就可以得到这个机会呢?

宋天听出了胡志清的疑惑,叹了口气,说:“羡慕了吧。”

胡志清实话实说,说:“当然,我们傣帮哪一个干部不想呢?”

宋天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有的。”

胡志清听他这样说,也只能报以苦笑了。他胡志清都多大了,还有什么机?,说不定哪天早里醒来就半身不遂了呢。当然,宋天也是没有希望的,不然也不会说好好努力了。要努力,还是让宋天来吧,他还有的是机会,离着副省级也就那么一步之摇,年岁又不是那么大。

不过他不知dào

,宋天虽然比他年轻,但是活不过胡志清的,因为有一个张恨古挡在宋天的面前呢。

当然了,胡志清也没有能够寿终正寝,因为有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也挡在他的前面呢。

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这些双手沾满了别人鲜血的人,总有一天会用血来还的。这个索债的人,张恨古是当仁不让了。

第一零九章 拘留算屁

张恨古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南家洼小学,没有人为他送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

正是周末,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张恨古专门选择这样的一个时间来拿走自己的东西。他来到南家洼小学的时间只有几个月,做了校长还不到一个月,既没有铁杆的朋友,也没有跟他关系密切的学生。为了避免尴尬,张恨古打算最好谁也别见。

看着这熟悉的校园,在这里,曾经大字不识几个的张恨古学会了怎么上课,学会了怎么查字典,学会了怎么与人交谈,怎么在很多面前讲话,学会了怎么做一个领导……虽然这些他还都不精通,但至少与半年前比较,张恨古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假如哪天有机会再遇到大眼冯,大眼冯一定会想到当初《三国演义》里的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那些词语吧。

永别了。张恨古最后看了一眼校园,装好自己的行礼就要回东大村了。

自从接到被免职的消息后,张恨古沉默了一天的时间,认真反思了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的所作所为。除了因为自己的水平有限感觉对不起那一个班的学生外,张恨古没有任何遗憾的地方,尤其是宁小朋这件事。他没有任何过错,他为刘丽丽背负了最多的罪名,这样他被免职,刘丽丽却保住了饭碗。

张恨古不后悔,他本来就是一个农民,现在依然还回去做自己的农民没有什么不好。当然,回到东大村,肯定会让一些人看热闹,比如村主任张民生,前几天还给他介shào

副镇长的女儿呢,估计这次只有嘲笑他的份了吧。

张恨古不怕这些,反正他已经让人嘲笑了这么多年,再嘲笑还能怎么样?何况在傣帮这样混下去根本没有出路,与其做一辈子的小学校长,还不如到国外打工,抓住一个机会就可能发财了。

张恨古打开学校的大门,愣住了。

梁及英与刘丽丽两个人正站在学校的门口,刘丽丽手里还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来她们在校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

“对不起,都是我惹的祸。”刘丽丽低下了头惭愧地说。

张恨古笑了,伸手接过刘丽丽手中的包包,说:“看你说的,我是校长嘛,出了事当然就有我的份儿,你也别难过,这次调到比较偏远的学校去了,肯定生活上不方便,哪天有机会给陈校长送点礼吧,让他把你还调回来。”

小梁注视着张恨古,有很多话没有办法表达出来。有刘丽丽在场,她不方便说什么,只是说:“张恨古,以后你离开了教育界,我们再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如果你哪天发达了,千万不要忘记了南家洼小学,千万别把我们这些难兄难妹们给忘了。”

张恨古知dào

小梁话里有话,满含深意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认真的评价一下梁及英这个人。

小梁老师是一位好同志,在张恨古第一次走进学校的时候,她就敏锐的看出张恨古的不同之处。她的眼光超过了林校长,超过了总校的陈校长,也超过了局长,甚至超过了县长。她的这种眼光,是有历史意义的。

虽然以后的日子里,张恨古与她交流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是她对张恨古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张恨古所认识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字,都是小梁一笔一画教出来的。张恨古会的每一个成误,都是小梁讲解的。张恨古每一次讲话,都小梁梁修改的。可以说,小梁是张恨古的启蒙老师。是她让张恨古知dào

,什么叫做文化,什么叫做素质,什么叫做责任。

随着张恨古离开教育界,小梁老师的历史作用也就结束了。但是她扫盲的结果,造就了一个善于学习的张恨古。以后的故事当中,小梁老师虽然很少出场,但是她历史作用还将会发扬光大。

傣帮的历史应该记住曾经有过一个叫做梁及英的老师,没有她,就没有以后的张恨古。

张恨古辞别了小梁与刘丽丽,背着背包骑着自行车回到东大村。

在东大村村口等候他的,是张民生主任的微笑。

“回来了?这是从哪来呀?准bèi

到哪去呢?”张民生蹲在村头一块石头上,点燃了一支香烟,问张恨古。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中午饭差点都在这里吃。多亏了她老婆在这里为他值了十分钟的班,他这才回家吃了两口饭立kè

就赶回来,为的就是在张恨古进村之前说几句话。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哪。三爷爷我一切都为了你好,可是你就是不听!”张民生叹着气说,“我给你介shào

的副镇长的女儿你都不要,那可是天鹅肉,让你一个癞蛤蟆能闻一下就不错,你居然还不想要!这下坏了吧,让人给开除了吧?是免了校长了,还是开除公职了?我看,肯定是双开了,捅了那么大事,不双开这傣帮都没有公理喽。”

说着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原来准bèi

的好多词儿都随着时间的流逝给忘得差不多了。仰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再说什么。只好继xù

再吸一口烟。

张恨古见他不再说话了,抬脚就要向家里走。

“哎,别走,我还没说完呢。”张民生说,“你等我想想,再想想……”

“噢,对了,关于你原来那个老婆张默默的事。镇zf里说,你们根本没有领结婚证,那属于非法同居,根据傣帮治安管理办法,你得交五千块钱的罚款,不然就去拘留所拘半个月,然后再到劳动基地劳动一年半载的把罚款挣够了再回来。”

张恨古本来心情已经渐渐地平复下来了,虽然已经想到张民生会拿这件事来嘲笑自己,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居然拿张默默来说事?张默默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了,他离开张默默已经一年了,现在居然要让他去交罚款,不知dào

这是镇zf的主意,还是张民生的算盘?

张恨古恶狠狠地看着张民生,心里突然升出杀人的念头。宁小朋事件虽然张恨古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是流血的。别的不说,优越的工作即使挣得再少,那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国家干部身份,更有小梁那样体贴的美女,随时都可以看到她苗条的身影。离开教育界,那也就意味着他还要回去睡工棚,在烈日下挥汗如寸,让城管追的满大街乱跑……现在张民生旧话重提,把张默默搬了出来,让张恨古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自焚的悲哀,张大民的吸烟呛死,这些肯定都与张民生有脱不开的关系,张民生死十次百次都不足以解除张恨古对他的恨意。

去死吧!张恨古恶狠狠地瞪了张民生一眼,然后看了看左右,想找一件趁手的东西当场就弄死张民生。

张恨古的变化,张民生都看在眼里,见张恨古眼里放出凶光,暗叫了一声不好,就想脚底抹油快点溜。

就在这时候,张民生的老婆从远处赶了过来,看到张恨古也在这里,离多远就说:“哎,这不老古吗?正好,省得到处找你了。刚才镇里打来了电话,说是县里打电话找你的,打你的手机一直没法接通。”

张民生躲到了老婆身后,问:“你就说呀,什么事?”

老婆说:“好像是说,县里让你去zf去一次,省里有个什么通知让你去中国进修吧。”

张恨古刚开始的杀机,因为张民生的老婆而被打断了。他镇定一下情绪,问道:“去哪进修?”

“北京,可能是北京。”张民生的老婆说,“那个领导说,所有费用都已经汇到了北京了,你什么都不用带,就到县zf那拿通知文件就行了,胡县长还有话要亲自对你说,要给你送行。”

张恨古扭过头去看向张民生,说:“不是说要拘留我吗,怎么又要去北京了?我看还是先拘留吧,等在挽留所里挣足了钱再去北京进修,不然还得给领导添麻烦。”

张民生听到老婆这样说,急忙从她身后跳出来,说:“哪能,不能呀!胡县长说的话,那你千万得快去。再说了,那个拘留算屁,镇长再大也大不过县长的官,你说是吧,老古。”

张恨古弄不清县zf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这刚双开了,现在又要到北京去进修,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张民生说:“老古,我看你现在就快点去,天黑前还能赶回来,要不你骑我摩托车去,新加的油,还满着呢。”

张恨古不知dào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傣帮人事部的某位领导发了话:坚决不能动张恨古。而小梁在刺刺猬博报那里留言之后,马上又有来自北京的指令:让张恨古到北京马院进修。

张恨古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虽然风风雨雨会更多,但是他的天地将会越来越宽广了。

第一一零章 北京进修

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张恨古有了很多新鲜的内容可以写在日记上。

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从正规路径(不是偷渡)进入中国,第一次以一个外国友人的身份出现在中国……

在张恨古来北京之前,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花海县父母官胡志清县长。

县长与他亲切握手,询问他有什么需yào

zf帮忙的地方。在张恨古表示什么都不需yào

的情况下,胡县长仍然送给张恨古两瓶茅台酒作为自己的一点心意。

张恨古感谢领导的信任,表示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领导对他的期望……

飞机飞行平稳,没有因为张恨古第一次坐飞机而出现意wài

。张恨古多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飞机就已经安然来到了北京。

当张恨古从北京机场的航站楼出来,发xiàn

原来北京是另外一番景色。高高的楼房,宽阔的机场路,怒放的鲜花,比鲜花还要漂亮的笑脸……从天上飞下来,与从地下钻出来,感觉真的不同呀!

从机场出来,张恨古大大方方的租了一个车,直接来到北京马克思主义研修学院。

虽然张恨古在北京住过一段时间,但是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工地、工地附近、工地附近的红灯区、工地附近的红灯区的商店酒馆,却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神圣高级地方。

站在北京马院的校门前,张恨古有些发呆了。自己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应该怎么报到呢?

就在他有些发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招呼他,“哎,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北京马院?”

张恨古回头一看,发xiàn

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站在自己的身后,刚从一辆轿车下下来,大包小包的拿了好几个,似乎也是要到北京马院的样子。终于等到有人搭理自己了,还是这样一个超级美女,张恨古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说:“对呀,没错。你也是来这里进修的吗?”

那位美女嗯了一声,把手中的东西向他示意,张恨古心说这人倒是挺不客气,只好伸出手把这位美女的包包拿过来自己扛着。

“听你说话的口音,怎么不象是北京人哪?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工友呢,你是要到这里打工的吗?”美女一边走,一边问张恨古。张恨古本来遇到一个美女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张恨古打进十八层地!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老师,又做了一个月的校长,居然还是打工者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寒心了。看来,人的相貌是不会因为职业变更而变化的。他张恨古长了一个打工的脸,这一辈子就是一个打工的命了。

张恨古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心想,反正把她进去就算了,她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美女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不自然,发xiàn

他也背后也带着一个大大的包,心想这个人难道也是这里的学员吗?于是试探性地问:“你也是这里的学员吗?”

嘿嘿,张恨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看着像吗?”

走进马院的大门,贴着很多的标语,大都是欢迎新同学的内容,有一些披了彩带的女孩子负责接待新生。看到他们进来,就指引着他们到了新生接待处。这里已经有很多新生在等着办手续,美女排在最后面耐心地等着。

偶然一回头,看到张恨古竟然站在自己的后面,美女终于明白这个农民工打扮的人也是来到这里进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临时工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恨古。”张恨古咧开此笑着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来。

“喂,你不是中国人吧?”美女突然问。

“你,你怎么会知dào

?”张恨古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在北京打工多年了,自以为普通话说的已经很不错了,即使是真zhèng

有本地人,估计也听不出他话里的破绽。

“你要是不笑呀,我也听不出来。你这一笑,我就看出来了。大陆虽然民族众多,不过能有这样漂亮的牙齿的,估计还比较少见。”

“嘿嘿,那你说我是哪的人?”张恨古对这个美女刮目相看。

“只要你敢说不是大陆的人,我就敢肯定你是傣帮人。”

“喝,你真神了,你怎么就知dào

我是傣帮的?”张恨古奇道。

“这还不简单,因为我也是傣帮的。”美女答道。

天,没想到在万里之外,居然能遇到老乡!张恨古简直不敢相信,伸出手想握一下,想到自己的农民工样子,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

倒是对方主动伸出手来说:“自我介shào

一个,陈映红。这次要在马克思主义高级研修班进修。”

“你怎么知dào

我就不是别的地方的呢?我知dào

了,你一定会神仙下凡。”

张恨古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来拍一下对方的马屁,只能用这样直白的语言来表达。

原谅张恨古吧,这已经是他能够表达的极致了。如果没有在南家洼小学耳濡目染的半年,即使教给他说,估计他也说不出这样水平的话来。

“哈哈哈……”陈映给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开心地笑起来没完。千穿成穿马比不穿,这个世界本来没有仙女下凡,但别人把自己比成仙女,还是比说成芙蓉姐姐或者凤姐干露露要要好听得多。

“其实吧,这也好分析。最主要的呢,咱们傣人的牙齿与别的地方都不一样,白里透着一种玉色,只要有心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到这个研修班来的,大陆的哪一个不是前呼后拥的来几十个送行?只有我们这些外国来的培训者才会自己拎着包包报到。古八的呢,大多数是黑人,越南的个子就小了,朝鲜的都显得比较寒酸,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哪的人了。”陈映红解释道。

“还是有文化好呀。”张恨古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看看人家,分析个事多头头是道。再看看自己,作个老师吧,让学生起哄,做个校长吧,让记者给整了。如果自己多认几个字,怎么会到这么惨地步?

“哎,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快进去报到吧。”陈映红说。

张恨古也把自己的东西拿好,说:“什么狗屁的马院,接待处都藏到旮旯去了,我看还不如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还在门口等着接新生呢。”

陈映红听张恨古满嘴喷脏话,不由地绽开笑脸,说:“千万别这么说,马院这可是个金字招牌,不知dào

多少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张恨古不信,说:“清华北大至少还算中国的名牌,有几个人听说过马院这个学校?我都在北京呆了快两年了,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学校。”

陈映红差点笑晕过去,说:“张哥,早晚有一天,你会知dào

,在北京马院进修,会有多么的幸福。别说到时候你不认账。”

张恨古与陈映红的对话,回到傣帮不久之后就可以旧话重提了。而那个时候,张恨古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而这个扎着小辫子的不到三十岁的小女生,已经做到了代理市长的位置。

第一一一章 高官同学

开学典礼比较简洁,一个领导模样的做了简短的讲话,向所有到校学习的同志们表示欢迎,所有学员报以热烈的掌声。第二讲话的是一个比较有身份的的领导,然后大家报以最热烈的掌声。第三个讲话的是一个更有身份的领导,当然同学们还是用最最热烈的掌声送他下台……张恨古的手都拍肿了,在无数次的更高级别的领导讲话之后,终于可以由辅导员带着大家回到自己的教室了。

马克思主义研修院非常大,常年进修的学生都是世界各地选送过来的,学习哪一科哪一系的都有。有的是必修课,有的是选修课。张恨古的第一个课程是哲学。

什么是哲学?或者这两个怎么写,张恨古不知dào

。他在来到这里三天之后才弄清楚几个问题:吃饭在哪里?宿舍在哪里?厕所在哪里?如果还要继xù

深入学习,那下一步应该掌握的,从北京任何地方来到学校要走的线路。

培训的过程是无聊,好在有一个漂亮的老乡。于是老师在上面讲哲学,张恨古跟老乡聊起来。

“小姑娘,你是哪个市的?”张恨古叨着一支烟喷去吐雾。其实自从做了教师以后他很少吸烟了,但是在这里,教师在讲课的时候居然都拿着支烟,张恨古当然就要入乡随俗了。按教师的解释,红色中国在建立过程中,领导人都在香烟的支持与鼓励下才做出一个又一个伟大英明的决策的。既然前面有那么好的表率,为什么大家不把这个优良传统继承下去呢?教师都这么说,张恨古当然也就欣然同意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叫做陈映红的女孩子居然也吸烟,这可让他开了眼。自从他出生以来,看到过的吸烟的女人几乎没有,而且都是在电影或者电视剧中出现的,这些女性烟民无一例外不是特务就是汉奸,一个好人都没有。

现在看到陈映红吸烟,不禁对她的身份起了怀疑。难道北京马院里也会有特务出现?看来自己要提高警惕了。自己可是代表傣帮来到这里的,学习好坏不说,千万不要上了阶级敌人的贼船,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陈映红哪里知dào

面前这个憨憨的老乡居然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她不敢在课堂上说话,打开笔记本,在纸上写了北联市三个字。

“北联市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张恨古有些奇怪了,他也是北联市的,怎么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呢?

看到张恨古疑惑的目光,陈映红小声反问:“你没见过的人多去了,难道北联市的人你都认识?”

这话说的够水平,把张恨古咽了个直脖瞪眼,没有话可以答复,只好把目光投向前面假装听老师讲课。可惜这个老师居然在用英语或者德语或者法语在讲话,反正张恨古是听不懂一句话,还得在本子上划呀划的,以掩自己让陈映红反问的尴尬。

这样坐了一会张恨古又坐不住了,又问:“小姑娘,你是哪个单位的?”

“你别叫我小姑娘了成不成?”陈映红对张恨古一直这样称呼她有些很不自在。实jì

上陈映红已经快三十岁了,只不过因为长得年轻,又保养的好,看起来才岁数不大。但是不管看起来多大,真zhèng

的岁数已经那么大了。叫一万遍小姑娘,其实还是一个老姑娘。

张恨古也没办法,不叫小姑娘那叫什么呢?叫红红总不成吧?虽然一段时间以后他就这样叫了,但是现在借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那叫小红呢,似乎也不太妥当。可是如果叫同志,似乎又与跑出一万里路遇到的老乡的缘分不符了。

“你就叫我小陈吧。”陈映红说。

唉,张恨古拍拍自己的头。这样习惯性的叫法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以前一直适应了叫四眼,大狗,老狼,二秃子这样打工的称呼,却不适应公务员阶层除了领导之外都是这样称呼的。本来在学校里就这样叫小梁的,怎么到了北京就忘了呢?

身份,身份,看来自己始终还没有脱离打工阶层,依然把自己放到打工者的那个层次了。

努力,向公务员学习。张恨古不断地给自己施加压力,争取向前跑得更快一些。

这时候,陈映红的手机响了。陈映红来不及向张恨古解释自己是哪个单位了,向张恨古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低下头俯下身去接听电话。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电话,但是却没有让张恨古在第一时间知dào

,与自己坐一起的这位小女孩来自哪个单位,更不用说是什么职务了,不然非得立kè

跳起来。

反正教室里人声鼎沸,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说话,老师也感觉不到。张恨古耳朵好用得很,听到陈映红抱怨说:“……你们行行好成不成?我出国了你们都不放过我。有事你就就看着办好了,不要再请示了。”

请示?

张恨古别的没听清,这两个字却是听到了耳朵里?这个陈映红是什么身份,怎么还有什么人向她请求示汇报?按她的年岁,连个校长都不够资格,她会有什么官职呢?

没准是精神病院的医生吧,她领导那么多病人,哪一个不是要向她汇报?张恨古民开自己丰富的联想,却无论如何想不到陈映红真zhèng

的身份。

不过张恨古非常清楚,别人的隐私是不能随便打听的。所以装作没听见一样,但是心里却打开了算盘。

这次被发配到这里,本来以为一切都完了,但是县长胡志清的表现让他重新有了前进的方向。看来在北京马院进修还是满有前途的,看看这些同学的身份就知dào

了。在这里学习的都不是普通老百姓。如果自己在这里多交几个朋友,不论以后是干什么都会有所帮zhù

。比如哪天到高丽旅游,如果与人打架了,至少有同学给送个馒头充饥。如果到古八去旅游,钱包让人掏了,还有同学可以借给点零钱打个电话。国际同学,这就是方便之处。

想到这就看看身边坐着一位黑人同学,见他听得不怎么带劲,就悄悄地问:“同学,怎么称呼?”

哪知dào

那位黑同志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了他一眼,说了一句鸟语一般的语言。——天哪,居然连普通话都不会,天知dào

他那么认真听得是什么?

陈映红小声对张恨古说:“怎么?不适应了吧?现在开的这些基础课有些枯燥。不过别着急,后面的课程你再想这么舒服地坐着都不可能了。”

张恨古好奇地问:“后面还有什么课?除了哲学,难道他们还有什么?”

陈映红说:“当然有了,比如搏斗、射击、驾驶、多国语言、经济学、礼仪、情报……”

张恨古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头都要大了。如果学买习驾驶射击什么的,张恨古感觉还对自己的胃口,至少他打过猎枪。如果学了驾驶混个驾驶证以后还能开个出租。至于说到礼仪、多国语言这些,那可真要了他的老命了。

正当他在思考如何开始北京马院的学习生活的时候,张恨古手机也响了。

第一一二章 只搞女人

谁能把电话打到北京来呢?

张恨古在花海县做老师的时候,根本没什么电话找他。后来做了校长,也很少有电话打进来。他生活的圈子就是学校,认识的人都是教师,教师们大都住校,有什么事告sù

他一声就行,当然没有人打电话了。至于东大村的老乡,打电话还大都要到村主任张民生家里去花钱打呢,当然没有人会打电话找张恨古了。

生活圈子这样小的张恨古,哪里知dào

刚一出国立kè

越洋电话就追过来,似乎预示着他要成为大人物一样了。

别理我,烦着呢!张恨古真想学着陈映红那样,接通电话就这样说。不过他没敢说,因为这可是越洋电话,在实用与面子之间,还是找个平衡点吧。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其实张恨古熟悉的号真的没几个,除了学校的座机就是小梁她们几个老师的号。再有的话,只有号码本里的那几位同事校长与景先镇总校领导的电话了,这些电话号码还都是小梁一个一个帮他都存zài

手机里的。

玩转手机,张恨古还需yào

一些时间。他的时间,更多的用来学习多认识字,怎么待人接物,如何在学生与家长面前讲话,怎么样做领导……

这时候,前面讲课的教授讲正讲到苏俄的革mìng

史,满口吐沫星子横飞,似乎他就列宁再世一样。张恨古不用找借口这就现摆着一个,当然是按下拒绝键不接听这个电话。他可没有陈映红那样的牛气,他可没有资格跟别人说“别凡事都请示!”

刚当一个月的校长都让记者给办掉了,哪里还会有人向他请示?

没想到这个电话还挺顽强,三次没有接听,居然第四次又打过来。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样执着的电话让张恨古也感动了,偷偷地伏下身去接听电话,为了不影响别人,努力压低了声音。

张恨古感觉压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了,但是他的声音不仅旁边的同学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在前面讲课的教授都不得不停下来,为张恨古同志让路。

“你好,找谁?”张恨古问。万一是打错了呢,省得他再废话。

“请问你是不是张恨古?”对方的回答有些慢,张恨古开始以为是对方反应慢,后来请教陈映红才知dào

,越洋电话一般都会有延迟,如果是经过美国或者欧洲中转的电话速度会更慢。

还真是找我的?张恨古很奇怪。他认识的人有限,哪怕是总校的校长,即使用公款,估计也舍不得打这样远的电话。

“我就是张恨古,请问您有什么事?”张恨古根据小梁曾经给出的接听电话模版,非常客气地与对方通电话。

“那就对了,听听我是谁?听出我是谁来了吗?”对方兴奋地说。

去你个姐姐的!张恨古心想,你是哪的二B我哪认识?

如果换了以前,他心里这样想,手机里当然就这么说了。不过现在的张恨古,已经一天有一天的进步,即使心里是那样想的,也不会立kè

表现出来了。

自从他做了光荣的人民教师之后,张恨古从外观到气质其实都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一方面来自于衣服,更主要的来自于生活环境。

讲文明,有礼貌,接听电话要先笑,哈罗一声先问好,一定要把您字叫……这是小梁给张恨古总结的接听手机需看需知,张恨古经过一段时间已经背诵的滚瓜烂熟。他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听出来了,你不是那个谁谁谁吗?唉,看我这记性,你不就那是个……”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那个憋气呀。他哪知dào

这个打电话的人是张三还是王二?别说听声音让他猜,就是见了面估计也不准认识。他这样说,希望含糊地混过去算了,别让对方太过尴尬。反正他现在远在北京,任何花海县的人找他,都不可能坐飞机跑到北京市来。

“对,对,我就是李大嘴呀,你同桌,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李大嘴同学没等张恨古提出名字,就立kè

自报家门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张恨古在知dào

他的名字后,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这个叫做李大嘴的人与他是哪里的同学?

“李大嘴……”张恨古想了半天,居然在自己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这个人。大嘴,大嘴,对了,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叫天龙几部还是什么双骄的,里边有个叫大嘴的人。可是张恨古从来没有跟演员、导演拉过联系,最多就是当初在北京找工作时候有一个导演死在他旁边了。按说他不会有什么遗言要给自己吧?

细细回味刚才的话,突然想起对方说跟自己是同桌。哪里的同桌呢?工棚里吃饭的时候都蹲在地上的,家里吃饭就张默默跟自己,可是张默默是个女的,绝对不会变成男的。还有哪里的同桌呢?

张恨古的人生轨迹里,上学的时间太短了,说到同桌,他实在没有一点印象。

同桌就是同学,管他在哪里的同桌呢?张恨古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中国有句古语叫做耳濡目染,用浅显一点的话说就是一块石头放在厕所里久了也会变臭。张恨古在学校呆了几天,居然也会听懂这样的文明语言,不能不说这是教育的奇迹。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张恨古接着这个电话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只是按着对方的思路由他去说,反正自己即使是国际漫游,傣帮zf会报销,会由他所爱戴的人民群众来买单。

“听说你出国了,我这个追呀,累吐了血也没追上飞机。不过我想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我们我吧。算了,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要是回来的时候捎回什么土特产什么的,别忘了同桌的我。对了,我在傣帮电视台给你点了一首歌《同桌的我》,回来你就可以听到了。”

张恨古听他这样说,心说你要是个女的还差不多,我一边听歌一边还有点想法,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想头呢?这样想着,原来小梁训liàn

的接听电话的要点全都忘到了南家洼小学,把自己心里想的都对着话筒说了出来。“听听可以,不过我只习惯搞女人,从来没有搞男的习惯。”

这时他注意到陈映红惊讶的目光正瞪着自己呢,这才意识到这是在课堂上,而且是在打电话。自己彼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呢?抬起头来一看,原来不止陈映红,一个教室的人,包括老师,都在盯着他看,似乎看到了北京动物园了大熊猫。

农民工出身的张恨古校长,还是那样豁亮的嗓音,居然把老师讲课的声音都给盖了,全教室的学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一三章 天下无敌

“你们看……”张恨古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这样大,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摊摊手,说,“打错了,我都不知dào

谁的电话。”

教室里哄堂大笑。

坐在张恨古旁边的那个黑人用轻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没教养的南洋猴子!”

中国网络骂人语言中,一般都把韩国人叫做棒子,东南亚人叫做猴子。可能这位黑人在中国上网比较多,对于中国博大精深的骂人语言有着天生的爱好,把最先进的骂人语言送给了张恨古。反正坐在这里的除了教授一个中国人没有,用中国话骂人,别人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哪里知dào

,张恨古的普通话比很多中国人说的都好!听到这位国际友人居然敢骂自己,当下一点犹豫都没有,立kè

就送给他一个“黑鬼”的称呼。

黑人学员听到这个黄猴子居然敢骂他黑鬼,脸立kè

就变得更黑了,指着外面说:“猴子,下课后训liàn

场见!”

北京马院有一个很宽阔的训liàn

场,这是一块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体育场,铺着北京最好的草皮,有着最明亮的灯光与排水设施。除了各种训liàn

与比赛,是打架斗殴最好的地方。

张恨古可不怕打架,他当初在东山的原始森林里打过野兽的。下课后,张恨古如约来到了训liàn

场,看到那个叫做瓦格斯的黑人已经带着几个人等在那里了。

瓦格斯同志来自古八共和国,是伟大的卡斯特洛同志的亲密战友让.瓦格斯的儿子,古八边疆区青年团第一副书记。他来到北京是来镀金的,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叫他黑鬼,这不仅是对他的尊严地挑zhàn

,更是对伟大的卡斯特洛同志地挑zhàn

,对古八人民地挑zhàn

,对世界和平地挑zhàn

。他要让对面这个猴子知dào

,坚强不屈的古八人民对于任何敢于侵略的敌人都会象秋风扫落叶一样狠狠地打击。

“你,冒犯了我的尊严,也就是冒犯了卡斯特洛的尊严。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瓦格斯微笑着对张恨古说。

张恨古也微笑着对着瓦格斯,说:“黑鬼,你的尊严早就扔到太平洋了,既然来到了北京,大家都是客人,别牛逼烘烘的自以为是。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国家呀?来吧,你不是要尊严吗,那就拳头上见高低吧。“说着冲着他招招手,示意黑人同志放马过来。

瓦格斯却并没有直接与张恨古交手的意思。身为古八边疆区青年团第一副书记,当然不会轻易与别人拳脚相加,那是军人警察才能干的精活。他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发号施令,然后等着做总结发言就可以了。

瓦格斯向左右一招手,那几个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黑人立kè

成扇子面开关将张恨古包围起来。

按张恨古的理解,他与黑鬼之间的问题会象中国古代一样,一对一的比试高低,大家拳头上面一对一,看最后谁的拳头硬,没想到这几个黑人出手就要群殴。张恨古虽然身强体壮,但是要一个人对付四五个人,借给张恨古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出手。

张恨古急忙伸出手拦住他们说:“停,停。是英雄好汉,咱就一个一个的来,打群架老子也不怕,不过显得我欺负你们。”

瓦格斯对于中国的话还是一知半解,听了半天没搞明白,空间是以多打少算欺负人还是以少打多算欺负人?好在无论谁欺负谁,只要把这个猴子打倒了就能出一口恶气。瓦格斯向其他几个黑人示意,几个人握紧拳头,等着一齐揍扁了这个猴子。

张恨古心里郁闷透了。本以为大家都是孤身一人来上学,怎么这个黑鬼会有一帮打手呢?张恨古立kè

就想到了大眼冯,如果刚来北京就先去找大眼冯,现在一个电话就能带着几十弟兄过来,哪里会有这样的肯定挨揍的场面?

张恨古真恨不得大眼冯能从天而降,可是看了半天天空,连个雨点都没有,更不用说人了。

就在张恨古马上面临皮肉考验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几个黑人正围住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虎视耽耽,急忙喝道:“你们是哪个班级的,在这里做什么?”

张恨古长出一口气,心说算一万成天说我有贵人相助,看来这话一点不假,在这生死关头终于有贵人出现了。虽然来的人不是大眼冯,但只要是中国人,这些黑鬼肯定不敢下手了。

张恨古急忙向着那个中年人招手,大声叫道:“老乡,老乡,这几个黑鬼要打人1”

那个中年**步走到他们面前,在张恨古与黑人中间一站,说:“都给我滚,马上,不然打电话让110出面,不管哪国的学生都立kè

遣送回国!”

瓦格斯正等着看戏呢,让这个中年人给搅混了水,本想连这个破坏他好事的人一起打,但是看到他胸前挂着北京马院教师的牌子,急忙灰溜溜地跑掉。临走的时候气不出,向着张恨古竖起了中指。

张恨古回敬了一个中指。心说,小子,你等着,回头我找到大眼冯,看不扒你一层皮,不然也不知dào

北京人的厉害!

目送着瓦格斯同志离开,张恨古这才收回目光向这位老师道谢,说:“要不是您到这儿,估计我们准打热闹了。”

张恨古这话说的够无耻的,什么叫做打热闹了?如果中年人不是恰好从这路过,张恨古让人打扁了挂到墙上当照片看都有可能,居然还敢说打热闹了。

中年男人看了张恨古一眼,说:“你也是学员吧,不好好学习,打什么架?到这里学习的都是各国的精英,可不是好勇斗狠的流氓土匪。”

张恨古的目光正好与中年男人的目光相遇,张恨古感觉内心一震!中年男人的眼光如天上的雄鹰一样犀利,似乎把张恨古整个身体都看透了。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似乎眼前这个人,就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一直到那个中年人离开很远,张恨古才恢复正常。

他奶奶的,这是世外高人哪。张恨古短时间的智商达上升了一百倍,立kè

分析出面前这个人肯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这是他不可多得的机会。张恨古急忙追上去,向着那个人喊道:“请问您是这个学校的教师吗?

那个中年人连头都没有回,说:“愿意上我的课,选修太极拳科目吧。”

张恨古心中不由的悲喜交加。喜的是这个人真是马院的教师,他或者真的有机会。难过的是这位中年人竟然不是搏击教练而是太极拳教练。如果真是一位武林高手该有多好呀,不那慢吞吞的太极拳能打得别人满地找牙吗?

张恨古已经选修了搏击课,心想有枣没枣再打一杆子,反正太极拳一周才四个课时,就再选修一科太极拳吧,万一这人真是一个高手呢。只要能学个三招两势,回到傣帮就打遍北联没对手了,张恨古想。

第一一四章 谁也别惹

北京马院的课程设置的确如陈映红所说,课程既多又杂,连穿插开保险柜这样的课程都可以选修。张恨古在努力学习之余,甚至开始怀疑这所学校究竟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

根据他看谍战片的经验,这应该是一所间谍学校吧?不然学这么多科目有什么用?张恨古想,难道自己毕业以后要去做间谍?

这也难怪,张恨古自从来到北京马院后,还很少有机会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进行交流,当然不知dào

来这里学习的都是什么人物。一来语言不通,这些学员天南海北什么语言都有,能够说汉语的微乎其微。二来这些学员一个比一个牛逼,根本没有人愿意搭理张恨古这样衣着普通相貌平常的同学。张恨古跟一个黑人说了几句话差点招了一顿胖揍,他可不想再找别的麻烦了,至少在找到大眼冯之前,最好谁也别惹。

张恨古的射击与驾驶科目成绩非常好,但是外国语与情报等科目成绩几乎为零。好在考试科目太多,这些学习也都不可能门门合格。更让张恨古放心的是,学校并没有电影中的间谍学校那样大量的淘汰人,不论及格与否都不会将他们开除出学校。

有宽敞的宿舍住着,有免费的大餐吃着,有动人的洋酒品着,马克思主义研修院的生活比住星级宾馆都要好,张恨古知足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然,这么多科目的学习也很累——如果认真学习的话。

刚开始入学时的新鲜过去后,已经有很多的学员开始旷课逃学。每天有大批的学员从王府井、从西单、从燕莎大包小包的拿回来。更有一些学员开放之极,竟然把一些各色的美女带回宿舍过夜。

辅导员实在忍受不住了,在班上严厉的对这些纵情声色的学员时行了批评。“不珍惜学习时间、不注意个人形象的学员,北京马院随时都可以将你们清除出去!”辅导员训道。也难怪,国家出巨资把这些人送到北京是来学习知识的,而不是来娱乐的。偶尔学习之余愿意潇洒一把,那可以去高级的会所,怎么能把站街女带回学院呢?这不仅是学员不自重,更是对北京马院的不尊重。马院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为各个国家培养接班人的地方,难道各个国家的接班人们都想永远留在中国吗?

太不像话了!

张恨古并不是不想到外面去潇洒,虽然他不会去找站街女,但他在北京还有一帮哥们儿呢,他来到北京还没有与他们见面。不过他一直忍着没有出去,因为他发xiàn

那个叫做瓦格斯的黑鬼每天都在盯着他。看样子只要他一出门,没准就得让这小子狠狠地教xùn

一顿。

在瓦格斯叫张恨古南洋猴子的时候,旁边也有一个人很不爱听,他就是来自南越的学员伍军。同时东南亚的人,能够叫张恨古猴子,当然伍军同学也成了猴子。傣帮人基本都会说南越语言,所以两个人没有语言上的障碍,基于共同的敌人黑鬼,伍军把瓦格斯的动向及时向张恨古做了通报。

伍军说:“瓦格斯是个软蛋,不过跟着他来中国的还有四个保镖,那可是四个硬手,兄弟你可得小心别玩的帮大让人给整了。”

张恨古点头射过伍军的好意,别说那四个保镖是高手,就是普通打手,张恨古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他能不小心吗?

既然没有足够的反击力量,那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保险了。

张恨古猫在宿舍里睡醒一觉,站到窗前,发xiàn

学员宿舍的花坛前面站着几个人,正灰头土脸地听一个人训斥。张恨古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似乎正是老乡陈映红。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马院里静悄悄的。北京马院不比其他的全日制学校,既不用写作业,又没有早晚自习。谭时间都是学员自己的。此时的北京马院里空空的,有点空闲的外国鸟儿都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里去玩了。北京不仅是中国的首都更是中国的文化中心,这些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当然要仿真考察考察,不然也对不起北京之行。

张恨古从宿舍出来,离着多远看到陈映与几个人在比比划划,似乎正在训斥他们。离着太远听不清楚,只见那几个人唯唯诺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跟个三孙子一样。

传说来马院进修的都是高官,张恨古还以为自己与陈映红是例外呢。照这样看来,陈映红的官职也不小呀。如此看来,除了他张恨古是一个被免职的校长外,别的学员哪一个都是所在国家的风云人物了。

单看陈映红指手画脚的那样子,主人公的姿态是毫无疑问了。

不过陈映红是傣帮人,她能够指手画脚的人肯定也是傣帮人。这些人跑到北京来做什么呢?

看到张恨古向着这边走过来,陈映红挥挥手,那几个人马上离开了。

张恨古看着他们走远的背景,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北京?不对。花海?不对……

既然不想见面,肯定是不想让他知dào

那些人的身份。张恨古颇有自知之名,打算跟陈映红打个招呼就到外面去找大眼冯。没想到陈映红却挡在他的面前,问张恨古:“张哥,这么晚了还干什么去?”

张恨古看看天,这才下午四点钟的时间,北京的夏天,夜幕降临至少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呢,怎么会晚了呢?

张恨古只好向她解释说说:“哪有什么事,原来我在这里打过工,认识一些农民工。这次回来,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想见见他们,结果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人。今天有空儿,我再去找找。”

“哦,你还在这里打过工?”陈映红有些好奇。

陈遇红对张恨古的了解,大概也仅仅限于他们都是来自傣帮,其他的陈遇红根本不知dào

。听说他曾经在北京打工,不禁对他起了好奇心。要知dào

,能够来马院进修的没有一个普通老百姓,而这些人的出身,哪一个不是高等学院出来,怎么会有打工的经lì



打过工,那当然就会认识农民工了,就是不知dào

张恨古能不能找到几个象回事的农民工呢?陈映红想。

“张哥在这里打过工,那打过架没有?”陈映红问。

“打架?”张恨古笑笑,说:“别说打架,杀人的事都干过。”嘴里这样吹着,心里却涌出无限的仇恨。在这里,他让人追杀,多少次在死亡边缘擦身而过。因为他的牵连,同同让人炸的面目全非……

陈映红听到张恨古说他打过架杀过人,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那你是怎么来到北京马院进修的呢?”陈映红本来没打算问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但是看到张恨古一脸朴实,心想没准张恨古会说实话吧。

第一一五章 找人打架

张恨古自嘲地笑笑说:“我都不知dào

自己怎么会来这里的。”当下把自己因为记者的事而被撤职,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送到这里向陈映红做了介shào

。说到气愤处,免不得又把当初他在花海县自焚的事件重新回忆,把张默默失踪的事件重新回忆。这样说着说着,张恨古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祥林嫂,正在向着路人反复诉说着狼叨走了小孩子的故事。

陈映红紧闭了嘴,对他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她知dào

,对于张恨古这样的人,做一个最好听众,有的时候比夸夸其谈效果可能会好很多。这种人需yào

理解,需yào

别人的倾听,需yào

别人的尊重。只要给他足够的尊重,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命交到你的手上。

张恨古说的嘴都抽筋了,终于意识到与陈映红说这么多话一点用都没有,把自己的老底都交给对方了,还不知dào

她会怎么嘲笑自己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小梁不止一次地对他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他可倒好,把他的全部秘密都一口气倒给了陈映红。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映红这个听众非常优秀,每当张恨古说到关键地方表达不清楚时,她就会恰当地提一个小问题,让张恨古能够继xù

把他的故事讲下去。

张恨古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把几个月来憋在心中的郁闷一下子都倒了出来,说:“对不起,让你笑话了。其实我就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我都不知dào

为什么会让我到这里来进修,更搞不清我回去后会让我做什么?吃了zf的,拿了zf的,总得给zf干活吧?”

陈映红看到张恨古不再讲述他的悲惨人生,装作非常感动的样子,为了加强伤心的程度,甚至拿出手绢擦了眼一下,害pà

把化的妆抹掉只是象征性在在眼前晃了晃。说:“每个成就一翻大事业的人,都是象你这样命运坎坷的。别灰心,只要你努力了,一定会有回报的。”

张恨古认真地点点头。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在南家洼小学就是很好的说明,他从不认识几个字,到仅少少量的字不认识他,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只要自己努力,说不定他回到傣帮后依然可以做他的校长呢。

陈映红伸出手来,轻轻握了一下张恨古的手,说:“你的运气好,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张恨古笑了,说:“可不是吗,几个月前我在北京打工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神仙级的老头,他算得卦相当准,他说以后会连升八级平步青去,遇到困难会有贵人相助。你还别说,这老头说的那些事差不多都应验了。这次来北京进修,不知dào

能能不能看到他……等我回到傣帮,如果还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要把那个校长当好。”

可怜的张恨古,依然为那么一个小小的校长而耿耿于怀呢。陈映红想,等我回到北联市,一定要帮他恢复那个南家洼小学的校长职务。黄叶秋也真够毒的,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何苦与一个小学校长斤斤计较呢?

想到这里便说:“哦,那敢情好,这次从马院毕业回去,你要是发达了,千万别忘了我这个同学呀。”

“看你这话说的,我要是回去还能做校长那就不错了,谈什么发达?你别忘了我,我就阿弥陀佛了。我现在这样打算,如果回到花海混不好,我就还回来打工,比做那鸟校长自在多了。我们一帮人一起喝酒,聊天,骂人,那多开心。”

陈映红第一次听到这样找开心的借口,笑道:“呵呵,骂人还开心哪?”

“那当然了,骂人不开心,难道让人骂开心?你是不知dào

,如果几十人叫齐了号子一起骂,那有多过瘾!尤其是有个叫大眼冯的,骂人可是不带脏字,那叫个痛快。”张恨古回忆起在北京打工的时光,眼睛里闪出了激动的光芒。

陈映红无法想像,那群农民工有什么要以让张恨古这样激动,看来农民的感情是最真挚的。她问张恨古,“大眼冯?这个名字挺有意思。中国姓大的不会太多吧?”

张恨古对于陈映红的少见多怪有些鄙夷,看着陈映红斯斯文文的应该算是有文化有素质的青年了,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难道这个世界上有姓大的吗?不过张恨古受够了别人的白眼,还没有学会瞧不起别人。他给陈映红解释说,中国的姓氏与傣帮不同,中国的大张小李既不姓大也不姓小,而是姓李。而在傣帮,大李自然就姓大小李肯定是姓李,如果叫大眼冯,那这个人当然就姓大了。张恨古说:“我这个哥们儿姓冯,因为戴了个大眼镜,才叫大眼冯的。原来我们一起在大栅栏那块干活,这次我到北京来,不知dào

他们搬到哪去了。明天我再找找他们,我得找他们回来帮我打架呢。那几个黑鬼,看我不好好教xùn

他们!”

陈映红听张恨古要找人打架,真是与她不谋而合。当下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说:“张哥,你这帮人真的很能打?”见张恨古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张哥,如果你找到他们,看看不能能不帮我做点事?”

陈映红这话说的比较委婉,把打架说成做点事,亏了陈映红能够想得出来。

张恨古现在北京马院学习了一段时间,虽然依然很多科目不及格,但是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了,哪些话应该如何说,偶尔会有一些分寸,当下问:“这话还用说,只要你用得着,只要我帮得上。”

张恨古的话虽然掷地有声,似乎可以赴汤蹈火一样,其实却等于没有说。他所说的这句话要实现有两个前提条件,一个是陈映红用得着,那也就是说,陈映红得请他做事才行。另一个前提是帮得上。这几个字的深刻含义是,只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至于这个范围有多,就看张恨古同志的心情如何了。

张恨古突然想到刚才那几个与陈映红说话的人,现在回想起来怎么看都有些面熟。但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这会突然脑子中灵光一动,问:“那几个人是干啥的?我怎么似乎在哪见过?”

其实张恨古并不知dào

,这两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了应该认识的人物,只不过他看电视看得太少了,不然早就发呆变傻了。

陈映红却说:“没什么,那是傣帮北京商会的人,见到老乡就聊了几句。对了,过几天商会有个活动,你跟我一起参加吧。没准你会有意wài

惊喜。”

第一一六章 血光之灾

北京马克思主义研修院的学员来自于世界各地,大都是各国为培养接班人选送的精英。因为是成人学院,学校管理比较松散,既不会对课程科目选修做强行要求,也不会对作业论文有严格规定。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所有学员都有自己自由的空间,可以在学院内休闲,也可以到北京周边地方去旅行。

总体来说,学院办学的目的并不是让学员能够掌握多少知识,而是通过在北京的学习与生活,更好的接触到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增加与中国的亲密程度。基于这样的考lǜ

,马院的课程比较随意。必修的,选修的,只要自己喜欢可以随时调整。这里只是提供一个进修的机会,至于修不修,那都是学员自己的事。

张恨古没有旅游的打算,他只想到原来自己住过的地方看一看,找到同同的坟墓祭扫一翻。当然,最主要的是找到大眼冯和他的施工队——找不到大眼冯,怎么收拾那个黑鬼呢。

张恨古在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就被那个黑人叫做了南洋猴子,张恨古当堂回敬了他一个黑鬼的称呼,但是心里一直憋屈。虽然傣帮与中国不是一个国家,但是傣帮人的祖先都是纯正的汉族,与中国人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凭什么被这些黑人叫做猴子?傣帮可以没有联合国的席位,但是傣帮人不能没有应该获得的尊重。

找到大眼冯,让那帮找工的农民工兄弟把黑鬼打成相片!张恨古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个黑鬼居然有好几个保镖,看来要想打得他屁滚尿流,非得大眼冯出马不可。

马上就要见到曾经一起串难的兄弟了,张恨古百感交集。当初他在北京打工的情形,就像演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可惜,他现在没钱没权,不然可以风风光光地在大眼冯他们面前吹嘘一翻。

张恨古找到当初他们长年施工的工地,发xiàn

这里早已经变成宽阔的马路,哪里还有工程队的影子?他向附近一些住户商家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人知dào

大眼冯是什么人,更没有人关心那个专门挖大沟的工程队去了哪里。张恨古开动脑筋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想明白了。城市人根本瞧不起外来打工的,当然没有人会在意那个戴着大眼镜的包工头了。要找大眼冯,应该找打工的打听,最好问大眼冯的河南老乡。

功夫不负有心人,张恨古终于在一处建筑工地找到一个河南老乡,问:“兄弟,认识大眼冯吗?”

“大眼冯?不认识。大眼老鼠我倒是见过几个,你要的话给介shào

你去哪。”河南老乡实实在在地回答。

张恨古彻底失望了。在茫茫的人海中找一个普通人,尤其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找一个普通人,那简直比在大海里捞针还要难。

从早晨一直转到了正午了,张恨古又渴又饿,有些走不动了。

他在南家洼小学这一段时间,已经慢慢地适应了文化人的生活习惯。每天上班之后,先泡上一杯茶,然后有课上课,没课通过报纸或者网络看看新闻。现在这种生活习惯突然改变了,一下子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张恨古想着,抬起头来四下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饭店。他发xiàn

这里有些似曾相识。再转过头去,看到对面的一个拉面摊。这不是当初遇到过算一万的那个地方吗旧地重游,张恨古感慨多多。小摊还是原来的小摊,老板娘却已经不是那个大嗓门的老板娘。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北京的变化并不算大,人的变化可就太大了。

张恨古找个桌子坐下,对着老板娘喊了一声:“老板娘,来碗面。”

老板娘应了一声,不大会就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送到他面前,说:“您慢慢吃着,需yào

什么尽管说话。”

张恨古打量面前这个女人,肥肥胖胖的身材,好眉清目秀,皮肤白晰,倒也算有几分姿色。不过从哪个角度看,似乎也比不过那个会**的老板娘。

张恨古叫住她说问:“你这家饭馆开了多长时间了?”

“不长,有十多年了吧。”老板娘笑着说谎。

张恨古笑了,揭了她的老底,说:“半年前我还在这里吃饭,怎么没见过你?那时候的老板娘可跟你一点都不一样。难道这里老板没换,仅仅换了老板娘了?”

“唉,你这话还真说对了。”老板娘严肃地说,“现在这年头,什么换得都快,老板娘更不例外。”

她不直接回答张恨古的话,让张恨古有上去踹她一脚的想法。说:“我不管你换没换老板娘,你把你们这的干得超过半年人的叫过来,我要打听一件事。”

“不就打听点事嘛,这还不好说。”老板娘说着回头对屋子里喊,“老孙,出来一下。”

一个瘦猴一样的中年人从屋子里跑出来,两只手上还沾满了面粉,一边问:“什么事?我里面正忙着和面呢。”

张恨古一眼认出面前这个就是半年前这里的老板。张恨古装做很熟悉的态度,说:“老孙,恭喜恭喜,又换了老板娘了。”

这话说的,孙老板偷眼看了老板娘一眼,没有敢回答张恨古。心说,打人不打脸,这哪来的二百五专门捡这陈芝麻烂谷子说事?

张恨古问:“孙老板,你这最近还有一个戴大眼镜的农民工来吃饭吗?就这样,长得不太胖,个子跟我差不多,大脸蛋子上有一个超级大眼镜……”

孙老板见张恨古一边比划,一边满嘴里飞唾沫,当下就说:“您说那个大眼冯吗?长得高高的,瘦瘦的,有个大眼镜。”

张恨古一听有门,说:“对,对,你知dào

他现在去哪了?”

“不知dào

。”孙老板说唉,张恨古如同吹足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被人打暴了。不知dào

人去哪了还说这么起劲,这不明着逗我玩呢!

“不过我知dào

有一个经常在这里转悠的老头儿,他可能知dào

。”孙老板接着说。

老头?

张恨古立kè

就想到那个预言他会连升八级的老头,连忙问:“什么样的老头儿?”

“胖胖的,六七十岁,半瞎子……”

“对,对——你不会又说不知dào

他去哪了吧?”

“怎么可能。我肯定不说不知dào

了。”孙老板说。

张恨古快让这位孙老板气疯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一点爽快劲头都没有。“那他现在在哪呢?”

“我不告sù

你……”

切,张恨古恨不得上去抽孙老板两个嘴巴。说这么热闹,最后居然来这样一句,这不是找抽吗?

“嘿嘿,这不在你身后吗?”一个声音在张恨古的耳边响起来。

张恨古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胖老头正笑咪咪地看着他。

“我早就知dào

你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怎么样,你现在做了多大的官了?”

“做个屁?”张恨古一眼认出面前这人正是半年前给他算过卦的算一万,新仇旧恨一时都涌上心头。真想过去抽他一个嘴巴。

张恨古最近气有些大,来到这个小吃店这么一会儿,就想抽两个人的嘴巴了。遗憾的是,他一个都没有抽成。

“屁乃人身之气,哪有不放之理。你要是放,那就放吧,放完了我们再说话。我先到别处转转。”算一万慢悠悠地说,居然马上扭头就要走“哎,别介。”张恨古一把拉住老头儿。他正想从这个老头儿身上找到大眼冯呢,放走了老头,张恨古还从哪去找大眼冯呢?

算一万只是做个样子,即使张恨古不拦,他也会自己找借口停下来。现在看到张恨古老实下来,就说:“我说你与北京有缘吧,果然就是这样。这不才不到一年你就回来了。不过你这次身上的血光之灾依然没有完,你出俩钱儿请我吃顿饭,我帮你把这血光之灾给解了。”

第一一七章 拜师高手

张恨古听了算一万一通去山雾罩,花了几十块钱让算一万喝了个昏天黑地,好歹拿到了大眼冯的手机号。不过张恨古打了半天,大眼冯的手机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估计是手机放在衣服口袋里,眼哥正光着膀子玩命干活呢。

只要拿到手机号,一切都好说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找他不迟。张恨古陪着老头子喝了几杯酒,趁着老头醉倒在小吃店里,这才回到了学校。

张恨古今天的课不能耽误,因为这是他选修的太极拳的第一堂课。相对于搏击与散打,很多学员都喜欢先学太极拳。对于中国武术的认识,在这些外国人的眼中,一个是李小龙,一个就是慢悠悠的太极拳了。对于这些在各个国家身居高位的同志们来说,练就高深的武功没有用,打打杀杀的活讲完全可以让城管去完成。他们要做的只是健康地活着,永远地活着,然后就可以发号施令了。当然,练习太极拳很好玩,显得很高雅,更主要的是这种慢吞吞的体操与中国文化有很多相通的地方,通过练习太极拳可以加深对中国文化的理解。

教太极拳这门课的教练是一个结实的中年人,姓张,不句言笑。张恨古看到这位教练正是那天的那位高人,心里放下心来,心说不管你教什么,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教练做了简单的自我介shào

,对即将要学习的太极拳进行了简单的介shào

,然后进行简单的热身活动,学习就开始了。

其实所谓的学习,就是教练在前面比划,学员们在后面跟着一招一势地学习,与做广播体操没有什么两样。

张恨古看到文字就头疼,不过对于身体运动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虽然太极拳这慢吞吞的动作没有什么可吸引人的地方,但是比起听那些高深的哲学来说,要简单一万倍了。张恨古比别人学得尤其认真,因为这位教练被张恨古鉴定出的高手,当然他要好好地表现了。

张恨古内心深处,一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个武林高手的,即使不能打遍天下无dí

手,至少在花海县可以横行无阻。他从小看着李小龙的电影长大,每当看到李小龙拳打脚踢时,热血总要涌上头来,恨不电影当中那个无dí

的大侠就是自己。这个成为武林高手的梦想在张恨古的内心深处驻扎了很长时间,一直做到娶了张默默才结束。现在机会突然来了,张恨古可不想失去这个宝贝的时机。

张教练站到学员们面前,上身穿了一件对襟的上衣,下身是红色的滚裤,脚上穿得是一双平底的布鞋,先给大做做了太极拳的第一个招势,起势,然后再传了一个揽雀尾,这一招有好几个姿势,属于有一定难度的招式。学员们照着教练的要求一式一式地练习,等到有一些模样之后,三五个人一组分组练习。

张恨古所在的这个班有三十五个人,除了张恨古在认真练习,大都在嘻嘻哈哈地一边玩一边做着动作。这些人来马院进修,并不是来学习多少知识,而是来镀金的。当然,在学习的时候加强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方便以后与中国交流是zf的目的之一。至于能不能学到真才实学,那却是次要的了。这些人真zhèng

感兴趣的是与教官、学员、官员们拍照,交换联系方式,吃饭……太极拳,只是一种变相的中国舞蹈而已。

张教练看着这些洋弟子不住地摇头。虽然他从事这个职业已经很多年了,但是一直没有高兴过一次。他的目标不是陪着这些洋人玩,而是希望把中国武术发扬光大。但是在北京马院,估计只能领着这些洋人玩玩花架子了。

训liàn

场的不远处是一座十几高的楼房,一个中年人不知dào

什么时候爬到了高楼上,从楼上抛下了一张很长的条幅,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几个字:保护土地,还我家园。

很多学员都注意到了那个地方,指指点点地说,估计又是**不成要跳楼自杀的。

张恨古早就看到了那个人,没来由地心里一阵发酸。看来无论是傣帮还是中国,要想解决问题,只有用这种非正常方式才行哪。想到自己当初在花海县八层高的电视塔上自焚的时候,何尝不是这个想法呢,引起别人的关注,然后再解决问题。

但是这样做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张恨古回过头来,不再去看那个打出口号的人。他的结果,会与张恨古一样,或者被人劝下去,或者被人弃之不管。解决问题,靠官老爷的施舍,永远不会有结棍。

张恨古依然根据张教练的要求,一招一势地练习着。其他学员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那边,停下来伸长了脖子去看,用各自的语言讨论着中国特色的强拆理论。

张教练也看到了这个意wài

情况,当下招呼大家把注意力回到训liàn

场上来。但是翻译小姐正在那边看得起劲,那些老外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即使能听懂汉语的,也装做听不懂,干脆冲出训liàn

场跑到那边看热闹去了。天朝大国,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些学员们都后悔没有带相机拍照了。

三十五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依然在按照他的要求进行练习。

张教练走到张恨古的面前,问:“小伙子,你怎么不去看热闹?”

张恨古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高楼上那个人影,说:“这种事太多了,我也曾经做过这样的傻事。”

张教练听到他这样说,感觉非常奇怪。要知dào

,来到这里学习的基本上都是各国官场的未来接班人,面前这个小伙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经lì

呢?

张教练听张恨古汉语说的非常流利,就问:“你是哪个国的学员?怎么会说汉语?”

张恨古说:“我是傣帮共和国的。我在北京打过工。”

“是吗?在这里进修的人还有打过工的经lì

?”与陈映红一样,张教练对张恨古居然打过工来了兴趣。按理说,能够到这里来的人,无一不是各国的精英,哪一个都是高学历的人,怎么会有打过工的人呢。

反正现在的课也没有人上,两个人就聊起了天。

张教练说:“我听说傣帮很多人都是汉族,不知dào

是不是这样?”

张恨古点头承认,说:“我们傣帮的祖先都是明朝时候搬迁过去的,既使我不来北京打工,也会说汉语,中国人的后代,当然会说汉语了。”

张教练在马克思主义研修院任教五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傣帮的学生,第一次遇到中国人后代建立的国家。不禁拍拍他的肩膀,说:“咱们中国的武学,还得中国人来传承哪,这些洋鬼子,根本不理解中国这博大精深的武术文化。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到我家里找我,我好好传一传你点真东西。”

张恨古虽然对武术无限崇拜,但是多少还知dào

电影当中的武术与实jì

生活中的武术不是一回事的,就问:“张教练,我们在这里进修,能够把武术练成什么水平?”

在张恨古的心中,有着一个伟大的武侠梦。不能行侠仗义没什么,能够三拳两脚打倒张民生那样的恶棍与景先镇的警察,就足够威风。

张教练知dào

张恨古的怀疑,其实每一个开始习武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当下便说:“这个可不好说。真zhèng

的武术与世界上其他的搏击一样,目的并不是健身,而是为了打倒地方。至于现在你们练的太极拳,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太极拳。这些都是简化的太极拳,广播体操而已。你要想学真zhèng

的东西,在这样的课堂永远不会学到。”

张恨古听到张教练这么说,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别的不说,单凭张教练这几句话,就可以知dào

,他的真功夫都在晚上呢。

张恨古嘿嘿地笑了,如果还听不懂张教练的话,那他可就是十足的傻子了。

第一一八章 谁在车震

到了晚上,张恨古把临来北京前胡志清县长送的两瓶茅台找了出来,兴高采烈地去拜访张教练。

别看中国人爱喝茅台,这种酒在傣帮却并没有多大市场。酒从中国运到傣帮,比从贵州运到北京,市场价便宜了近一半,即使这样还是很少有人喝。傣帮有自己的公款用酒,当然不会对这种酒感冒。

张恨古临来前胡志清送给他酒的时候说,中国人喜欢喝茅台酒,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张恨古本来带来这些酒是打算给工地上那些哥们儿提升一下身份地位的。现在有这样一个拜师的机会,当然哥们儿就要靠边站了。

张教练家就住在学院附近一个小四合院里。现代的北京还有这样的幽静的小院,真可谓动中得静,神仙生活。

张教练搬了一张小桌两把椅子放在院子的大槐树下,招呼张恨古坐下,又让老婆去弄两个菜,一定要让张恨古一起品品茅台不可。

张教练是个酒鬼呀,张恨古心想。他抱着茅台一进门,没有打开纸包,张教练居然就知dào

拿的是什么酒。张教练一点也不客气,一把将张恨古手里的茅台拿过来,说:“是孝敬师傅我的吧,有些年不喝这个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喝头,就是看见了就想喝。”

张恨古陪着笑,心说,看你这话说的,一瓶茅台在北京卖一千多块钱还不保真,你当然爱喝这口了。真不理解中国人,不知dào

他们喝的是酒,还是喝的牌子?不过两瓶酒就拜个师,这可便宜大了。

张恨古小坐了一会,本想加深一点印象就告辞回学校的,没想到张教练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再三推辞,张教练脸沉了下来,说:“你看,咱们又不是到饭店里吃,只是在家里吃个便饭。说实话,我就是看着那些洋人不顺眼,如果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早不干这事了。”

张教练这话是要表达他喜欢张恨古的意思,可是张恨古听着感觉有些不大好意思,那些白人黑人是洋人,他张恨古是傣帮来的,算不算洋人呢?

张教练的老婆已经端了菜上来,张恨古再坚持实在说不过去,只好坐下来,陪着这个便宜师傅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两个人开了一瓶茅台,张恨古也是第一次喝这样的酒,感觉这酒除了名气大,怎么也喝不了一千多块钱一瓶的感觉。只好一边喝一边劝自己,这是好酒,这是名酒,一定要喝出好滋味来。

几杯酒下肚,两个陌生人渐渐地熟络起来。张教练问问起张恨古的家庭,张恨古连连叹息,把自己在北京打工,回到傣帮后老婆失踪的事说出来。说到回家后发xiàn

老婆失踪了,张恨古悲从中来,说:“师傅,当时我那种感觉,真的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面对着空空的房子,一个**小伙子却没有任何办法……”

张教练劝了他几句,无非就是好男人志在四方之类。然后赶紧转移话题,说起傣帮的祖先,张恨古的祖先。说来道去,两个姓张的人似乎在几百年前是一家,一边说一边喝,两个人不由地都醉了。

张教练说:“张恨古,我不管你在傣帮以后混得什么样,现在你在北京,就好好跑着我学拳吧。这东西说好听点可以健身,说难听点可以防人。以后你在政界混……流氓土匪比好人多。”

张恨古不知dào

张教练这话从何而出,他现在考lǜ

的是怎么让便宜师傅高兴,好学到真zhèng

的功夫。虽然没有什么拜师仪式,但是张教练既然这样说了,那他每天就可来到张教练家里学拳,学能够杀人、防人的武术。

说到了武术,张教练的话多起来。真zhèng

练内家拳的人都知dào

,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三年打死人。形意拳最适合年轻人练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一定的高度。

张教练拍着张恨古的肩膀说:“以你这样的体质,三个月就可以有一个突飞猛进的提高。”

高人哪!张恨古内心感叹着,不由地想到了算一万。那老小子一直说自己有贵人相助,看到没?这就是贵人哪。

借着酒劲,张教练给张恨古上了第一堂功夫课——站桩。

张教练说:“内家拳最讲究下盘的稳键,老一辈的武术家都说,入门先站十年桩。虽说现在是信息社会,不可能入门傻站十年的桩功,但是这是内家拳的基础,坚决不能放松。”

张恨古连着点头称是。他二话没的说,张教练让他怎么练,当然他就得怎么练。不过他真担心张教练让他就这样站下下去,如果这样站个三年五年的,那可就惨透喽。

张恨古的担心只是一小会儿。站了不到十几分钟,张恨古已经坚决不住。张教练看到张恨古一脸的汗水,让他站起来放松放松,然后再教给他形意拳的最基本的五行拳第一势横拳。

作为三大内家拳种之一,形意拳是比较刚烈的一种。与太极的绵绵不绝正好相反。在三大拳种中,虽然同样是内家拳,但是形意拳入门要快一些。所以张教练安排张恨古以学习太极拳为辅,主要学习形意拳的五行拳。这样练习的好处是拳法简单,进步较快,以后张恨古回到傣帮,还可以继xù

练习太极拳。至于八卦掌,因为张恨古不可能在北京住很长时间,只能留待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张恨古学习了站桩,又学了五行拳的横拳,天已经很晚了。张教练毕竟老了,喝点酒身体就顶不住劲了。在张师母的示意下,张恨古见好就收,借口回去太晚学院要锁大门告辞出来。

其实张恨古今天也喝了不少,不过因为站桩练拳出了一身透汗,倒没有多少醉意。他回到学院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学校大门已经上锁了。

这什么学院哪,怎么跟南家洼小学似的,成天锁着个门?张恨古拍着大门想。

张恨古在南家洼小学的时候,看到一些教育杂志上介shào

说,美国许多大学都是开放办学,学校根本没有围墙。任何人都可以到课堂去听课,任何人都可以在学校里接受学校的熏陶。怎么这么好的经验,中国人就不学学呢?

拍了半天门,学校保安在门卫室里探出头来看了两眼,外面这人长得既不黑,又不白,怎么看都是中国人,根本不是外国学员。既然不是外国人,那就没有开门的必要了。

张恨古叫了半天门,依然没有人给他开门。都他娘的睡死了吧?张恨古想。既然大门不让进,那就只好跳墙了。马院的学校后身墙头不高,学院里面外面还种了很多杨柳树,正好借着这些树木爬上墙头翻进学校。

张恨古顺着墙根向后走,来到学院后面的树林子里。刚想爬上墙,发xiàn

在树林深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随着摇曳的树影,那辆车正有规律地摇动着。

地震了?还是汽车发烧呢?

张恨古盯着那车看了不到三秒就明白了。车震,这就是传说中的车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干那事为什么非到车里进行呢?张恨古这样想着,自顾跳进墙里回宿舍了。如果他知dào

里面的主人公,估计说什么也不会睡着觉。

第一一九章 美梦二集

张恨古现在除了张教练的太极拳,其他的课程都是在睡觉,尤其是那些高深的理论,什么马克思主义哲学,什么上层建筑与江恩理论K线图,什么犯罪心理学……张恨古不知dào

自己从这里毕业后要做什么工作,但是肯定不能再去做农民工了。既然工作已经有了保证,那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他现在需yào

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睡觉。

因为他要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晚上去练功。

陈映红听说张恨古每天晚上出去练功,狠狠地嘲笑了张恨古很多次。作为马院的毕业生,以后那都是要做国家领导人的。现在最需yào

学的是学习政治与经济,学习如何驾驭与管理人才,如何在官场勾心斗角……再说了,那个姓张的教练只是教的花架子,还不如做一做广播体操来的实用呢。

陈映红哪里知dào

,张恨古所遇到的这位师傅非常有来历。张恨古每天晚上的练习一点都没有Lang费,以后都会在傣帮派上用场。因为张教练在晚上传授给张恨古的,是真zhèng

的搏击,真zhèng

的武术。

形意拳的套路并不多,主要以五行拳与十二形拳为主。讲究硬打硬进,出手如钢锉,落手如钩竿,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

张恨古仅仅通过十多天的练习,就已经感受到形意拳的无穷奥秘。以形意、八卦、太极为代表的内家拳,与普通的少林等拳术不同,最佳的练习年龄是十几岁以后。年龄太小,练习内家拳可能会使身体变形,至少张教练这样说,估计也是为了让张恨古打消相见恨晚的顾虑吧。

在中国历史上,的确有很晚练习形意拳并成名的,据说有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的郭云深大师,是从36岁开始练形意拳。而形意拳家李洛能先生的学生李镜斋63岁才拜师学艺。

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假传成卷书,真传一句话。没有一个真师傅,即使再努力也白废力qì

。武术界讲究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现在公园里很多练习形意太极的,那些都是一些花架子,按张教练的说法,那都是形意操或者太极操,跟拳术没有关系。

张恨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所以每天晚上从师傅家回来后,还会继xù

在宿舍里练习站桩,一直到天亮。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到傣帮,找回自己的尊严,找到张默默的下落。而这些,都需yào

强硬的拳头,而不是别人的施舍。

因为每个学员都是单独的宿舍,所以张恨古每天练习形意拳,很少有人注意到。反正白天上课的时候,无论黑人还是白人,都在老师的催眠之下昏昏俗睡,多了一个张恨古,哪怕他的呼噜再响,也没有人注意到。

我们不止一次地说,张恨古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他在花海县做老师,遇到了梁及英,帮zhù

他从一个半文盲变成一个小学校长。在北京又遇到了一个大隐的国术高手,让他的身体技能在短时间内强壮起来,向着一个高手前进。

成人学院的老师都是很无奈的,尤其是八国联军组成的学院,这些**都在本国做了多少年的官了,坐在这里喝茶聊天还可以,让他们集中注意力学习知识,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当然,以平均年龄四十岁的学员来看,即使他们想记住什么东西,那也由不得他们自己了。讲情报学的老师长叹了一口气,算是对自己这一堂课做的最好的总结,挥诨手说:‘同学们,醒醒吧,下课喽。“张恨古没有听到老师的声音,他还沉浸在与张默默悠闲生活的梦境里。

几个黑人学员都趴到张恨古周围,看着他从嘴里流出来的口水,指指点点地说:“看这个黄猴子。”

瓦格斯笑着把大家拦到一边,说:“猴子毕竟是猴子,咱们犯不着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等哪天有机会,我们得给他放放血,让他知dào

世界人民的力量。”

一个白人学员听到他们这样说,不屑地看了他们几眼,用英语说了一句:“黑鬼与猴子打架,就差棒子一块出手了。”

这话虽然是用英语说的,但是那几个黑人学员却听得懂。一下子都围了过去,骂道:“美国佬,你们这些资本家是怎么混到社会主义阵营的,打死这个间谍!”说着还真挽起袖子来要动手的样子。

北朝学员金正哼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把袖了卷起来。看来只要黑人们动了手,他也会跟着上手的。

白人学员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精致的小手枪,轻轻的打开保险,对着他们几个,嘲笑道:“照你们这么说,全世界最革mìng

的人就几们几位了?那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脑子里都流的是什么花花世界?”说着示威一样冲着他们点点头,“有胆量就过来,看看美国大叔我敢不敢开枪打断你们的腿!”

美国学员居然还拿着枪!几个黑人一个子不敢动了。那枪可是打开保险的,虽然他们只是政客没有玩过枪,但是枪有多大的威力却知dào

的一清二楚。

“对了,忘了自我介shào

一下,大叔我叫奥姆莱恩,美国***员,有机会各位一定要到美国去玩,我一定会好好接待各位的。”说着吹了一声品哨,自顾走了。

陈映红在一边看了满眼,看大家都散了,这才走过来,摇了摇张恨古说:“快醒醒,地震了!”

其实张恨古根本就没有完全睡着,而是趴在那里看热闹呢。这么多人如果打起群架来,他倒是乐意做观众。昨天晚上背了一夜的穴位运行图,到现在头还大着呢。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时候,瓦格斯与奥姆莱恩发生了冲突,他当然都听到了。

张恨古不断地感叹着,马院的学员,一个比一个牛气呀。那个叫做奥姆莱恩的居然拿着枪,真不知dào

是什么来路?有时间跟他接触接触,借过枪来吓吓瓦格斯才好呢。

听到陈映红叫他,张恨古假装刚从睡梦中醒来,跳了起来慌乱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哪震了?”

几个黑人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们尽情地嘲笑张恨古,就这素质的人居然也能到马院来进修,看来傣帮真的没有什么人材了。

陈映红看到张恨古这样,心说这个人朴实无华,看来是一个实在人。说道:“跟你开玩笑呢。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吃饭?”

陪美女吃饭,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那些说着鸟语的人别看哪个教授的课都听不懂,但这话一听就明白了。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或者黄色人种都凑了过来,纷纷叫道:“我愿意去。”“算我一个!”

看来中国圣人孔老夫子说的那话太对了——食色,性也。

只有张恨古呆呆地坐在那里。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又睡着了,继xù

做他的美梦第二集。

第一二零章 便宜保镖

傣帮六年级语文课本里有一句中国成语叫做对牛弹琴。张恨古为了这个成语还曾经请教过小梁。小梁解释说:“对牛弹琴呀,就是对你弹琴。”

这话虽然是玩笑,但却一点不假。张恨古就是个牛,谁弹的琴对他来说都没有用。当年上学时的老师弹的他没有听进去,现在教授弹的他依然听不进去。天生的好素质,坐在哪里都能睡着了,让失眠的人去羡慕吧。

“你不说话,那我偏偏让你跟我去。”陈映红过去一把拧住又要睡过去的张恨古的耳朵,把又要进入梦乡与张默默对话的张恨古重新拉回现实中来。

张恨古越是这样,陈映红对张恨古的印象越好。不仅因为是老乡,而且张恨古朴实的外表让陈映红喜欢。张恨古看起来与人为善,虽然憨厚中似乎透着一点心机,但那还是隐藏在很深的地方,依然没有被开发出来。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应该是另人放心的。

“我说张恨古,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要知dào

,能到这里来进修的,可没有一个是一般人?”陈映红曾在吃饭的时候问张恨古。

那时他们在学员餐厅吃饭。学员餐厅相当豪华,据说这里偶尔还有世界各国的政要们在这里聚餐。张恨古在这里亲身体验了一句话,那就是再大的大款也大不过公款。张恨古从来没有见过的,没有吃过的,都在这里得到见证。有些菜多亏了有陈映红的帮zhù

,不然就是吃饭都不知dào

从哪里下手。

陈映红从来不表白自己的身份,但是却并不介yì

寻问张恨古的来历。

“我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一个农民工,后来又变成被撤职的校长呗。”张恨古老老实实地说。

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到北京来进修?来北京之前他并不知dào

进修是个什么概念,还以为象是在昌平筛沙子在燕山开大山一样的苦力呢。因为他没有管理好学校,出了那么大的事,给花海县的教育抹了黑添了堵,他只能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应该上山下乡干革mìng

,广天地炼红心才对的。没想居然是来学习,而且是到吃饭店不花钱,住总统套房不收费的地方。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张恨古曾经怀疑,但是他拿的报到单无疑告sù

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听到陈映红这样问,张恨古傻傻地摇头,说:“我哪知dào

呀,我还以为犯了错要劳改呢。”

“那你犯过什么错?”

张恨古就把他作为一名校长,任由教师体罚学生的经过向陈央红讲述一遍,提到那个记者用紫墨水染学生的屁股时,恨得牙都疼了,“她奶奶的,有一天我要有机会,看我不把她拧成麻花!”张恨古心想。

陈映红透过张恨古那双有些迷茫的双眼,似乎看到他内心深处那带血的愤nù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张恨古这样的内心本就不安份的人呢。陈映红劝他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别那样想不开了。作为一个男人,就得拿起起放得下。哪天有机会,我帮你报这个仇。不过许多事情很难说对错,往往是转念之间,俗话说进一步悬崖峭壁,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了,如果那个家长不告你,如果黄叶秋不整你,你不见得还有这个机会来北京呢?中国有个思想家叫做老子,他就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中。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张恨古哪懂这么深奥的道理,不过陈映红的话倒是也听明白了:如果他的校长不丢,还真不见得有机会到北京来进修。

北京真好呀,虽然空气质量差了一些,但是好吃的好玩的数不尽数。更加重yào

的是,他还有一帮哥们信在北京打工呢,如果不是这个机会,可能他下半辈子都不可能来北京了。

不过进修对他张恨古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就是多认识一些世界各地未来的高官。张恨古是要回到花海县当校长的,认识这些高官有个屁用?

陈映红问了半天,也没有问清张恨古是什么身份。看张恨古的样子,似乎也真不知dào

是谁把他派到北京来的。算了,以后慢慢再说,反正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看他武大三粗的,正好当自己几天保镖。

陈映红把张恨古从睡意中叫回来,严肃地问了张恨古一个问题:“张哥,明天你有空吗?”

张哥?张恨古心里糊涂了十秒钟,立kè

就明白是叫自己。现在他的身份已经不是打工仔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称呼都是先生女士,没身份的都叫做小张大李老刘之类的,他从学校里就开始知dào

了,但是那时不管大小都是老师相称,现在还真有些不适应。

张恨古想明白这些也只是用了十多秒,看来脑瓜还不那么生锈。

张恨古怎么可能没空呢,只要不让他上课,做什么都没有意见,哪怕是让他扫大街甚至去淘厕所。讲坛上的老师讲的唾沫星子横飞,台下的听众听得莫名其妙。这么高深的道理对于张恨古来说,那真zhèng

是对牛弹琴。

“跟我去吃饭好吗?”陈映红说。

“那没问题。对了,为什么不在学校吃,这的伙食比饭店要好多了。”张恨古毫没品味地问。

陈映红笑了,说:“你就知dào

吃,中国十二属相里有猪,你是不是?”

张恨古认真地摇摇头,说:“我没有属相。”

陈映红笑的弯了腰,摆着手说:“不说了不说了,再说要出人命了。明天晚上你跟我出去吃饭,不过呢,我会跟另外一个人谈点事,我请你在外面吃饭,你可以稍带着叫上你那帮哥们。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别去。”

这是什么意思?张恨古想,陈映红重复了一下刚才那句话,“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当我没说。”

陈映红要见一个人,但是对这个人她又没有信心。带上张恨古做保镖,再叫上一些农民工,一来可以肚胆,二来打起来可以往农民工身上推,与陈映红没有关系。不过这些话她不能对张恨古说明,只好摆个爱去不去的态度。

张恨古就怕人说这个,急忙说没问题。心想只要你花钱买单,我就多要几个好菜。这里的饭菜虽然好,但是不让打包不让拿走,我打包给大眼冯他们拿走解解馋。

陈映红笑了,她早就发xiàn

了张恨古那个电话号码。心说,让这些农民工出来,可能解决问题更方便吧。说:“你千万把你那帮兄弟约出来,这样万一我要找人打架,也省得再着急打电话了。”

张恨古终于明白了,说来道去,陈映红这是要多找几个便宜的保镖呀。

第一二一章 帮我揍人

不过是做一次保镖吧,张恨古心想,这女人看来挺好面子的,跟人去吃饭,还得带个人在外面保护着,难道还会有人抢劫不成?不管怎么说,自己答yīng

了的事,那就去一次吧,反正不用自己算账,不吃白不吃。

张恨古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陈映红去见人,这应该是很私密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另外一个不相关的人跟着呢?张恨古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这个保镖应该是很不好干的。可惜张恨古想到了保镖这个词,却没有想到所有的保镖都是把是把脑袋别在腰带里过日子的。

陈映红打了一辆车,在众鸟人羡慕中与张恨古上车,来到了劲松的啃特基店。陈映红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两个人坐下来。陈映红问张恨古:“张哥,你要点什么?”

张恨古从来没有吃过这种洋快餐,哪里知dào

要什么,只好说随便。

“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吧?”陈映红问。

“谁说的?”张恨古嘴硬,说,“来过三次。”

“哦,真是小看了你,都带什么人来过?不是自己掏腰包吧?”

“那当然,我来这个地方,他们根本不要钱,相反他们还得给我钱。”张恨古得yì

地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卫生间。

哦,陈映红奇怪了。

“给他们通下水道……”张恨古严肃地说。

陈映红正听张恨古板着脸说出这样好玩的笑话来,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刚喝了口水全部喷了出来。

张恨古眼不疾手不快,当然立kè

中招。心想这人看着挺文明的,居然也会喷气式!离着这么远都喷到他脸上,看来底气还挺足的。

这时候陈映红的手机响了。陈映红向外面忘过去,只见一个人从一辆路虎里钻出来,整整衣服,向店里走过来。

陈映红招呼了一下张恨古说:“你就在这等着我,账你不用管,要什么随便,就是不能走呀。”她怕张恨古溜了,又叮了一句说,“千万要等我出来一齐走,记住没有?”

张恨古纳闷了,不就是跟个男人吃饭吗,值得那样紧张吗?不过她既然这样说了,无论是作为同学还是老乡他都应该信守承诺。注视着两个人进了一间包间,暗自想,陈映红在傣帮是个什么人呢?她说来马院进修的都不是一般人物,那她当然不是一般人物了。这个进来的人又是什么人呢?说她的男朋友吗,就不会叫自己跟来了。说是同事吧,看起来又不像。说是仇人吧,那能跟对方去吃饭吗?

满肚子的狐疑,张恨古只能等着陈映红出来后帮他解释。

时间就这样无聊地过去。张恨古的啤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依然不见红映红出来。

就是生孩子也该完事了吧?张恨古心想,他娶了老婆张默默时间太短,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在张恨古的心里,生孩子应该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看到外面有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张恨古揉揉眼,心想不会看错了吧,怎么看着这人跟大眼冯长得差不多?他站起来弱弱地叫了一声“大眼冯!”,没想到那人立kè

回过头来。

踏破铁鞋无秃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大眼冯!不是大眼冯是谁?

“哎,你们怎么到这来了?”张恨古问。

张恨这话问的有问题,他既然能来,为什么大眼冯不能来?当然大眼冯并没有在意这些。

“不是你打电话让我们来这里的吗?”大眼冯说,“我还说呢,老古发达了果然没忘了兄弟们,刚来北京就叫我们到这里吃饭了。”

张恨古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头,他的确是找过大眼冯,但是根本没找到他的影子。打电话始终没有打通,什么时候叫他们过来吃饭的呢?

大眼冯看张恨古一个劲的直眼,问:“难道不是你打电话约我们到这里来吃饭的吗?”

“没有呀。”张恨古奇怪了。

“看你那德性,别装蒜了。”大眼冯冲着大家挥手坐下说,“今天老古兄弟发达了,大家不要客气,一会尽管捡着好的要,吃不了咱们打包,别让老古瞧不起咱们。”

张恨古当然不能说什么,心想反正是有冤大头算账,你就是捅破天有柱子顶着跟我没关系。他招呼大家坐下,接着问刚才那个话题:“眼哥,我什么时候约的你呀,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你一直没有接过。”

“唉,明明你约我们出来的,要不我们怎么会知dào

你回到北京了。”大眼冯说。

张恨古虽然从算一万那里拿到大眼冯的联系方式,但由于这几天一直跟着张教练练习形意拳,根本没有时间约他们出来。再说,即使张恨古要约他们出来喝酒,那也只能到普通的小吃摊上,这样的场合张恨古可掏不起腰包。别看他现在是北京马院的一份子,学费有人管,饭费有人包,可是出来吃饭喝酒,那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张恨古说:“你接电话的时候,是我的声音吗?”

大眼冯说:“当然不是你的声音,是你小秘的声音呗。”

几个兄弟都笑了起来,连说着:“没想到这么几天老古就这么发达了,现在有几个小秘了?用不过来分弟兄们一两个,就用一个晚上就还你……”

小秘?张恨古立kè

想到了陈映红这里。在北京他所认识的人,除了这帮弟兄,只有陈映红。而能拿到他那个记手机号的记事本的,估计也只有陈映红。

为什么她要打电话把这帮弟兄一起约出来呢?想到陈映红临来前的表现,张恨古心里有些不安。陈映红是什么身份他可以不管,但是如果莫名其妙地让陈映红耍了,那可就不值了。

大眼冯终于发xiàn

电话的问题,就问张恨古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张恨古挥挥手,说:“算了,既然来了,咱就一个字,吃!反正有人买单,不吃白不吃。”

几个人嘻嘻哈哈,引得别的座位上的人不住地回头观看,大眼冯示意大家学的文明一点,但是这些人平时大嗓门惯了,安静了不到三秒钟,马上又大呼小叫起来,根本不在乎别人讨厌的眼光。

大眼冯苦笑道:“其实咱们应该到小酒馆里更适合。”

就在这个时候,张恨古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张恨古回头一看,只见陈映红正努力甩脱一个男人的手,但是那个男人死死握住她的手不放。两个人一个挣一个拉,一前一后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有人注意到他们,那个男的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老婆,有事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呢,很多人看到后都会心地一笑,自顾地消灭自己面前的食品。

张恨古当然知dào

陈映红还没有结婚,哪里会来的老公,立kè

脸就黑了下来。对大眼冯说:“眼哥,带家伙没?事来了,帮我揍人!”

第一二二章 你姥姥的

如果换在以前,借给张恨古一百个胆子子他也不敢出面。但是现在的张恨古已经不同于以前了。他已经跟着张教练学了一段时间的形意拳,虽然功夫没见涨,胆气已经提高了不少。现在又有大眼冯几个兄弟做后盾,自信心想不爆棚都不成。既然陈映红让他来做保镖,既然保镖的使命来了,当然就得履行使命。

张恨古向前两步,正好挡在那个男人的身前。

那个男人看到突然跳出来的年轻人,开始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一眼,见只是一个穿着普悬拟,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轻声说了两个字:“土鳖。”拉着陈映红转身就想走。

陈映红等的就是现在,立kè

甩开男人,一下子就躲到了张恨古的身后,指着那个男人说:“张哥,给我捧他一顿,狠狠地捧!”

打人?真打?

张恨古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说壮壮胆还可以,要说打人,他可是从来没有出过手的。张恨古当年在傣帮曾经是一个出色的猎手,但是打猎与打人完全不同。对着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下手,他怎么使劲也抬不起手来。

“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陈映红一看这架式就知dào

张恨古这样的老实人不见红是下不了手的,干脆先下手把事态搞大,这样张恨古想不出手都不行了。

在陈映红的眼里,张恨古的智力水平只限于五六岁,玩死他都不会知dào

是怎么回事。她给张恨古在北京的农民工打电话,为了就是今天在这里帮她收拾这个男人。如果不把事态扩大,自己无论如何也出不了气。

陈映红不等张恨古说话,跳过抡起小拳头就是一下子,正打在那人的脸上。

男人的脸立kè

就青了一块。就一拳真把他打急了,抡圆了给了陈映红一个嘴巴:“你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找死是不是?”

清脆的一声响,陈映红脸上立kè

就多了五个手印。火辣辣的感觉,让陈映红有些迷糊。她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这才稳住身形。用手一摸,感觉手上粘粘的,原来鼻子破了,血已经流了下来。

陈映红虽然工于心计,但是让人打的流血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手上鲜红的血,立kè

疯了似地叫起来,“打死人啦!找死人啦1”

张恨古眼睁睁地看着红映红真的见红了,刚才喝的啤酒与白酒都冲了上来,唯一一点怯懦甩到了太平洋。既然旁边还站在四五个榜大腰圆的农民工兄弟,他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不用多想,喊了一声“打你个王八蛋样的”,张恨古手上拳头一晃,下面的一脚就踢实了男人的档部。

如果张教练在这里,一定会为张恨古这一招而摇头叹息的。这可不是形意拳的绝招,而是流氓打架的基本功,天知dào

张恨古从哪里学来的,估计是看古惹仔的电影看多了吧。

那个男人惨叫一声,双手捂着下半身蹲了下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土鳖,你也打我?你敢打我!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张恨古真怕一脚把他要了命,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踢出去第二脚了。按道理说,下面一脚就应该朝着头部去,趁他蹲着的时候,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然后听到他杀猪一样的叫声,这一抬攻击才算结束。可惜张恨古害pà

打死人,大好的局面,让张恨古Lang费了。

大眼冯几个人没想到张恨古时隔半年变得这么勇猛,都站在一边大声叫好。店里其他食客看到有人打架了,都纷纷挤过来围观,有趁着乱打电话给110的,也有掏出手机拍照往微博上发的,场面乱成了一团糟。

陈映红看张恨古得手,冲上去拿着包包向着那个男人头上脸上乱打一气,一边打一边说:“叫你知dào

,叫你知dào

我的厉害!”

那男人刚才被打晕了,在陈映红的打击下慢慢还过劲来,急忙捂着头向外面跑。这时候外面的路虎上,有三个大汉跳下车,打开后备箱,拎起三根铁棍。他们让过那个男人,向着张恨古打了过来大眼冯一看张恨古要吃亏,喊了一声“哥们儿抄家伙”,拎起屁股下面的凳子就冲了上去。

陈映红正追着那个男人打呢,一看形不对,一闪身就把张恨古让到了第一线。张恨古本来跟在陈映红的屁股后面做预备队冲锋,没想到突然自己就成了敌人打击的对象。

一个汉子抡圆了铁棍向着张恨古头部打下来。

陈映红在一边看得清楚,不由得眼一闭,心说,完了,早知dào

这样就不跟他们动真格了,如果张恨古真死在这里,估计她也回不了傣帮了。

从后面追出来的大眼冯也愣住了,这些人敢情真下死手呀!一般人打架,用这样的凶器都是朝着身上招呼,即使打个腿折胳膊断,也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现在这三个人居然直接朝头上招呼,估计张恨古就是练过铁头功也得完蛋了。

最关键的时刻,张恨古并没有慌张。他身体向前跨了一大步,正好闪开了那根要打到的钢管,然后一个进步崩拳,实实在在地打在对方的脸上。张恨古感觉自己的拳头似乎碎了,一种钻心的疼痛让他不能再打出第二拳。

练拳不红功,到老一场空。张教练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如果练成了三体势,这一拳打出去,即使是一块铁板也会打穿。看来还要加强练习,把形意内劲练好呀,张恨古感叹着。

打人的张恨古拳头让对方撞疼了,而脸部与张恨古的拳头亲密接触的结果是满脸开花结果,并且结成了烂苹果。那人用手捂着脸,夸张地叫了一声,没头没脸地向着张恨古砸了几棍子。不过他脸上挂了花,根本看不到张恨古在哪里。这样无谓的打法,只不过是任由张恨古再给他致使的一击而已。

大眼冯他们虽然是农民工,从来不干打家动舍的买卖,但是工地农民工打架的事却跟吃农常便饭一样。就地取材,见头就砸还是有一套的。这三个人虽然拿着棍子,但是在五个农民工的铁凳子下没有几个就跑了。其实他们倒不是为打架,主要目的还是来抢走那个男人。

“小子,你们等着,你敢惹傣帮四少,让你们吃不了包着走!”最后一个人还不忘交待场子。

“***姥姥!”张恨古用最北京的语言骂他道。“别拿傣帮吓唬我。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市西城区的市民难道怕你不成?别说傣帮,就是匪帮我也不怕。北京公安都接着你,有种你小子别走,看不把你打流了!”

都说张恨古实在,那是没到关键的时候。张恨古听到那些人说傣帮四少,再实在也知dào

这些人可能来自自己的国家。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那么多麻烦,于是用京骂证明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

第一二三章 傣帮四少

这个傣帮四少是怎么回事?张恨古莫名其妙地又结了个仇人,心里多少有些郁闷。那人的来路虽然不知dào

,但听这语气,似乎是傣帮了不起的人物。如果自己真是北京人也就罢了,可自己真真zhèng

正是北京的外籍人士,实实在在的傣帮公民。如果哪一天他回到傣帮真碰上这些人,那时候没有大眼冯这帮弟兄了,那结局可就惨喽。

“别听他吹的,傣帮就那么大,你听说过傣帮有四少吗?”陈映红撇撇嘴说,算是安慰张恨古。

傣帮有没有四少,张恨古不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但是听陈映红这话,根本没有把刚才那男人的背景告sù

他的意思。张恨古识字不多,但是识字跟聪明与否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他知dào

,自己这是被陈映红做了枪耍了,可一万个不高兴又不能说出来。人家陈映红叫他来的时候说明了要他来做保镖,出现这事不能怪陈映红。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说,这叫阳谋,张恨古让陈映红光明正大的算计了。

可是张恨古不懂什么叫阳谋,他只知dào

,肯定自己无意间结下了一个大仇。现在混社会的人们都有自己的匪号,什么和平老李,红门老大。能够叫傣帮四少,那会不会是纵横整个傣帮的势力呢?

他姐姐的,怎么这些人不叫做花海四少呢,这样他回花海就可以找东大村的人把他们摆平了。看来还得加紧练习形意拳,张教练说形意三年打死人,张恨古现在要争取的,是三个月就打死人,那才有把握不让人整死。

“张哥,这几位是哪里的朋友?”陈映红指着大眼冯他们问。

张恨古心说你打电话把他们叫来的,还装什么蒜呢?他招呼大眼冯他们过来,说:“这几个是我出生入死的朋友,要不是他们,我早死了好几回了。”说着这话想起了同同,不由眼泪转了几图,急忙把目光转向别外,假装观察周围还有没有动静。

大眼冯看在眼里,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张恨古刚能够感受到来自大眼冯的力量,对于什么四少的担忧抛到了脑后。既然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别说是傣帮四少,就是联全国四少有什么可怕的?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再说了,同同因为自己死了,张大民因为自己死了,他还要为这些人报仇呢,他在不想死之前,谁想让他死,那就以死来换吧。

“今天真是亏了几位大哥。”陈映红向着几个农民工打着招呼,她的普通话说的并不是很好,夹杂了傣帮的地方语言,让人一听就知dào

她来自遥远的南方。“你们看这架打的,连饭都没吃好,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我请大家吃饭。”说着陈映红叫过服wù

员,嘱咐他们不要报警,拿出一把钱算是赔偿。

喝,够有钱的!

大眼冯看陈映红这架式就知dào

遇到款姐了,向着身边几个弟兄使个眼色。又到了劫富济贫时候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狠狠多要菜,回头打包带回去呢省了两天的饭费。

张恨古本不想再多事了,但是看大眼冯秦庭朗镜很坚决,又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与大眼冯聊聊了,索性一会由陈映红安排饭店一起去吃饭。

几个人打车,来到了定海大酒店,这是一家三星级的酒店,在北京这样的地方不算高档,但对于张恨古大眼冯这些人来说,开天劈地算是第一次了。

走到门前的时候,大眼冯突然有些犹豫,小声对张恨古说,你说我们这一身行头,人家让进吗?

张恨古也注意到这一点。他不做农民工已经有些时间了,对于身份穿着虽然不敢讲究,多少也有些注意了。以大眼冯他们现在这穿着打扮,还真是影响人家的形象,能不能进去还得两说。

几个人一停步,陈映红立kè

就明白了。他示意大家先进去,然后在大堂里让服wù

员拿钱去照着他们的身形买几套西服来。

“这个不太好吧?”大眼冯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虽然帮她打架,但那完全是看了张恨古的面子,就打那么几下子让她又请客又买衣服,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陈映红笑笑说,“买件衣服嘛,为的是以后你们还为我打架。”

几个人都笑了。

张恨古穿得还是在傣帮的那身衣服,虽然他在北京马院的花费zf会报销,但是仅仅限于在学院里的消费与每个月的生活费,而生活费是死的,花一分少一分。张恨古希望自己节省一些,离开中国的时候可以买一些便宜电器回去送给小梁。吃饭不能省,衣服当然就省了。现在拿到陈映红买来的崭新的西服,张恨古也不再客气,脱掉旧衣服就试。反正不花自己的钱,该大方一回了。

张恨古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把身上这身已经洗的有些变形的西服脱下来。换衣服的时候,从衣服里甩出来一块什么东西,落在了地板上,一直滚到了墙角。试衣间的灯光有些暗,张恨古还以为是一枚硬币,猫下腰去打了半天才摸了出来,发xiàn

竟然是一块精致的银牌。

这是一种只有指甲盖大小银牌,正面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背面刻着八个小字:青青世界,红红我心。

这里哪里来的这东西呢?张恨古百思不得其解。这块银牌看来一直在自己的衣服里,可是衣服洗过好几次了,从来没有发xiàn

。估计是太小的缘故,张恨古洗衣服又仅仅是过水就得。

张恨古思来想去,不知dào

这个东西是谁送给他的,难道是那些调皮的孩子们偷偷地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的?

可是有这么既懂事又调皮的孩子吗?况且,看这张牌子似乎还真是纯银的,做工非常精致。如果说哪个南家洼小学的孩子会有这样的东西,打死张恨古都不会相信。

管他呢,张恨古随手把牌子又放到了新衣服的口袋里。既然在自己口袋里,那当然就是自己的。哪天回到傣帮后,可以找人把这块牌子重新加工成一个首饰,等哪天张默默找回来,他要亲自给她挂在脖子上。

那应该是一件很Lang漫的事吧。张恨古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其实,这块银牌的来历张恨古真的没有注意到,这是他与小梁、和菜头在四海酒家吃饭时,那个临死的人偷偷塞到他的口袋里的。只不过那时候场面太乱,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死去,恐怖之极的张恨古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口袋里多了一点东西。这是青红党大哥李念青的信物,它会给张恨古带来坏运气——差点死在北京。同时也会带来好运气——推倒青红党的大姐古小红。

第一二四章 死不了人

洗了热水澡,换上崭新的衣服,一帮农民工的形象都焕然一新。张恨古与大眼冯一帮兄弟大吃一顿。酒桌上免不了一翻痛苦的回忆,尤其是想到同同的惨死,张恨古不由地攥紧了拳头。他被人追杀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弄清原因。不过张恨古相信,有朝一日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在得知真相之前,张恨古能够做的,就是发愤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一定要把张教练的家底都学过来。

张恨古有他的打算,张教练不是爱喝酒吗,那一定要投其所好,节省自己的生活费多买几瓶茅台送给张教练。张师母爱好收藏,那就多到番家园买些古泉钱币什么的送给张师母。只要能学到真功夫,哪怕是自己不吃饭那也值了。因为他需yào

报仇,而要报仇的对象是穷凶极恶的杀手。

酒足饭饱之际,张恨古想到自己临离开北京前,大眼冯就不止一次说希望能生一个儿子,就问大眼冯现在有没有儿子。

大眼冯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了,拍着张恨古的头说:“儿子会有的,儿子会有的。”

这个举动把陈映红乐得差点没了气,这不明摆着拿张恨古当他儿子了吗?

张恨古气得一把将大眼冯的手推到一边说:“眼哥,你小心点吧,哪天计生办的人把你老婆拉出去,一刀下去儿子就没了。”

大眼冯说:“不能,不能。难道都七个月了,他们还敢下刀子,那不成了杀人犯了。”

张恨古见他这么肯定,想来儿子差不多了,就举起杯来说:“眼哥,来,为了咱儿子干一杯。”

大眼冯要说别的还可能推辞,说到儿子那是来者不拒,端起杯来就来了底朝天,回头还问陈映红:“小姑娘,喝你这么多酒不心疼吧?”

陈映红大度地说:“眼哥,看你这话说的!尽管喝,别喝醉了就成。”

张恨古眼珠一转,说:“你不心疼,就怕你老公心疼了,要查你的账你可怎么办?”

张恨古对于陈映红的底细一无所知,要想查陈映红的底细,只能用这种方式旁敲侧击来进行。对于自己的小聪明,张恨古还是很惭愧。如果换了小梁或者大眼冯,他们肯定能够轻而易举地套出陈映红的底细,而自己就没有那本事。不过与以前相比,多少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一点点进步。

陈映红笑笑说:“没事,没事的。”

短短几个字,其实就是告sù

张恨古,我有没有老公,不用你操心。

张恨古想在达到的目的,大眼冯立kè

就猜到了。说:“那还不好说,打电话让他飞过来,反正傣帮离北京又不远,连十万里路都没有,没听古诗里说,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嘛。”

这话其实直接窥探到了陈映红的个人隐私。张恨古的话陈映红没有正面回答,大眼冯继xù

提这个话题,让陈映红没有办法再装听不懂了。陈映红随口答道:“这个不用操心,目前还没有人能管得了我。”

这话说的也够水平,张恨古依然没有听出她有没有结婚,或者有没有老公或者男朋友?

大眼冯嘿嘿一笑,心想张恨古一直是不是看中了这个女人了,不然为什么对人家有没有老公这么关心?

大眼冯这帮弟兄平时喝的都是散酒,吃的都是家常菜,这次能够到星级饭店大快朵颐,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反正认准了一个字,吃!大眼冯对吃不那么感兴趣,他认准的一个字是——喝。

张恨古自从来到北京马院,油水比家里强得太多,面前这些菜已经没有什么胃口了。不过看兄弟吃得带劲,于是也陪着他们大吃大喝。

陈映红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脸上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

好不容易这些人都酒足饭饱了,陈映红已经在外面划卡结账。张恨古见她去结账,连忙跑到她前面,假惺惺地说说:“要不,还是我结了账吧?”

陈映红注视着张恨古好一会儿,似乎把他整个的人都看透了。摇了摇头,问:“张哥,你是不是还没喝够?”

张恨古一下子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够当然是够了……我是想,如果你手头方便,再帮我拿一瓶茅台呗。一会别让大眼冯他们看到,我拿回学校去喝。”

陈映红道:“别说你自己喝酒,你自己喝酒舍得喝这样的酒?别不是给你那个新拜的师傅喝吧。”

张恨古心说怎么什么事都瞒不住她呢,刚拜了一个老师她就知dào

了。说:“没有,没有。就是自己喝的。”张恨古坚决不承认。拜师这件事虽然陈映红知dào

,但是张教练是什么样的人陈映红并不知dào

。既然她搞得那么神mì

,为什么张恨古要把所有的事都告sù

她?

陈映红说:“你这个人,为啥说啥吧。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还在本小姐面前卖弄,你差得远了。”

张恨古听这语气茅台当然已经到手,自然不再跟她计较。道了一声谢,先把茅台藏了起来。

大眼冯告sù

张恨古他们现在工地的位置,然后从酒店出来。大家又说了许多醉话,然后才分手。

送走大眼冯这帮弟兄,张恨古与陈映红打车回到学校。才走进学院的大门,正好遇到了同班同学瓦格斯同志。

看到张恨古,瓦格斯笑了,第一次在训liàn

场上有人帮他没有把他揍扁,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好好教xùn

教xùn

这个小子,不然太对不起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对不起伟大的卡斯特洛了。他紧走了几步叉着腰挡在了张恨古前面。

张恨古早已经看到了瓦格斯,不过刚刚喝得昏天黑地,他不想再惹事,就向旁边一闪,打算绕过去算了。没想到瓦格斯向旁边跨了一步,依然挡在张恨古前面。

陈映红伸手去推瓦格斯,说:“瓦格斯同志,你打算干什么?这可是在中国,不是你们古八。”

瓦格洛轻蔑地看了陈映红一眼,说:“putodemierda!”

这是一句西班牙语,意思是臭狗屎。张恨古不知dào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用最纯洁的北京话说:“好狗不挡道,挡道没好狗,我草你奶奶的,滚一边去!”

别看他听不懂瓦格斯的鸟语,张恨古的普通话瓦格斯却听得明白,当下也改了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骂道:“死,去死!”说着抡起拳头向着张恨古扑上来。

最近张恨古的形意拳已经有了比较深的体验,尤其是在与所谓的傣帮四少的打斗中,对于形意拳的搏击有了亲身的体验。那一招进步崩拳,连着揍了好几个人。看到瓦格斯同志只顾了打人,已经把头部胸部让给他,当下左腿向前一步,正插在瓦格斯的两腿中间位置,身体向前近身与瓦格斯离来了个胸贴胸,这样自然闪过了瓦格斯的拳头。张恨古丹田运气,挥拳正好砸到了他的脸上。

张恨古后悔急了,因为他的手上与瓦格斯的脸亲密接触后,沾了粘乎乎的东西。估计除了血,还有很多鼻涕。小古八的人鼻子大,鼻涕在拳击的作用下奔涌而出沾了张恨古一手,弄得张恨古在身上擦了半天都没有擦掉瓦格斯的鼻涕。看来以后再打人,最佳部位应该是下半身,打在脸上虽然解气,可是如果让辅导员知dào

,有可能会受处分吧?

瓦格斯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捂着脸蹲到了地上。张恨古学着刚才他的样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对站在一边发呆的陈映红说:“走吧,死不了人。”

没想到瓦格斯马上跳起来,指着张恨古说:“你敢打伟大的青年团官员,你这是与世界人民为敌!世界人民不会放过你!”说着掏出手机就打电话,估计又要叫他那些保镖了。

第一二五章 床上谈谈

张恨古笑听瓦格斯如此无耻,后背直冒凉气,说道:“世界人民?那我算不算世界人民的一份子呀?你们这个世界可能没包括我吧?”

说着话,张恨古看到陈映红一脸焦急,知dào

好有些担心。瓦格斯的那几个保镖应该很厉害,如果再不跑,张恨古非得挨一顿揍不可了。你小子能找我,难道我张恨古就是光棍一个吗?张恨古也掏出手机给大眼冯打电话,反正已经撕破了脸,这些外国人想在北京撒野,那是找错地方了。

张恨古打通了电话,对大眼冯说:“眼哥,多带几个兄弟过来,有几个黑鬼要揍我。”

大眼冯在电话那头说:“老古,你怎么离开北京半年就变得这么好人缘了,怎么天天有人要揍你?你是抢人家的老婆还是抢了银行?”

张恨古急道:“行了,你废话少说,来晚了可就等着给我收尸了。”

“你等一会,我马上打车过去,不过打车的钱可得你出。”大眼冯说。

张恨古早急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眼哥这么不给力,哪这么多废话?说:”眼哥你放心,别说打车的钱了,回头接着让陈映红请咱们吃饭。”

回头对着瓦格斯说:“兄弟,你的人怎么还没来吗?走,咱们还到训liàn

场,那里宽敞。”

瓦格斯没有明白张恨古所说的宽敞是怎么回事,反正那里人少,把张恨古打扁了也没有人注意。于是雄纠纠地在前面带路,陈映红怕张恨古吃亏,虽说自己管不了什么用,也只好跟在后面,万一张恨古让人打坏了,也好有个人帮忙叫救护车。

到了训liàn

场后,张恨古发xiàn

已经五六个人等在这里了。除了原来那四个跟着瓦格斯的保镖,还有三两个说黑不黑,说白不白的小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估计是高他们一届的学员。

张恨古知dào

大眼冯要来到这儿还得需yào

一点时间,在这之前自己不能吃了眼前亏,当下便没话打话,问那个半黑不白的人:“几位哪国的高官哪?”

那几个人中国话还不错,看来现在满地的孔子学院没少起作用。听到张恨古问他们,就回答说:“我们是美国人民的代表,不是什么高官。”

美国也有共产?张恨古有些怀疑地回过头去问陈映红。陈映红点点头说,很多国家也在尝试社会主义,多党制,老百姓拥挤谁,谁就可以当选。

张恨古第一次听说在这种体制下还有这种可能,当下就虚心身那几位学生请教美国的选举制度。

瓦格斯马上就识破了张恨古的伎俩,骂道:”putodemierda!给我打!”

张恨古非常生气地看着瓦格斯说,“拜托,你就是骂人也得换个花样成不成?比如说我骂你,就可以直接骂你——我草泥马!”

四个保镖是让.瓦格斯先生亲自安排到中国来保护自己的儿子的,作为古八未来的接班人,任何闪失都是对人民的失职。这四个人平时就住在学院的外面,随时听候瓦格斯的指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终于可以让他报效祖国了。四个人听到主人发了命令,大喝一声,抡起拳头向着张恨古招呼过来。

张恨古夸张地大叫一声,他已经看到围墙上跳下来的几十个农民工,一个一个都拿着工地上的铁锨正向这边跑过来。当下双手抱头,护住了头部,任凭十几只拳头都招呼在身上。

黑人爆fā

力惊人,每一拳都打得张恨古眼前金星直转,肠子里胃里的东西翻江捣海,只差一张嘴就喷出来了。张恨古心里这个气呀,从围墙到这里就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大眼冯就眼看着自己让人打死不成?

陈映红看到这些黑人竟然都冲着张恨古动了手,急忙大声叫道:“快住手,要死人了。”看到她的话没有什么作用,急忙跑到瓦格斯的面前,用英语说:“瓦格斯先生,大家都是朋友,快让你的手下住手吧,不然打伤了人,学院一定不会饶恕你的。”

瓦格斯伸出手去想摸摸陈映红的脸,陈映红恶心地躲到一边。瓦格斯狞笑道:“这小子侮辱了我,就是侮辱了世界人民,世界人民不会答yīng

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到我床上谈谈世界局势,我们还是可以商量商量。“陈映红出奇的冷静,说:这个可以商量,不过你先让人停下来。打出人命来,别说世界人民,我敢保证,你连北京都出不去。

就在这时候,十几个农民工突然跳出来,手里挥舞着木棍与铁锨向着这边杀了过来。一个戴着大眼镜的人一边冲一边喊:“尊重外国人,往屁股上可劲招呼,只要不打死人,哥们儿随便了!”

然后十几把铁锨立kè

就朝着这几个人的屁股上招呼起来,一时间,三五个农民工围着一个黑人痛打,有人还喊着一二三叫齐了可劲地打着。黑人虽然皮糙肉厚,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痛打,不断地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瓦格斯见势不好,拔腿就想向学院的方向跑,没跑两步就让张恨古追上了。张恨古朝着瓦格斯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瓦格斯一下子来了个嘴啃泥。张恨古跳上去骑到他的身上,伸手想抓他的头发,却发xiàn

居然是短发抓不住,手向旁边一摸,正好摸到耳朵。张恨古一只手拧住耳朵,另一只手在他身上忙活起来。陈映红对刚才瓦格斯对自己的态度非常气愤,现在看张恨古正出着气,也紧走几步,飞起高根鞋就向着瓦格斯的脸上踢去。

张恨古打的都不是要命地地方,最多让他受受皮肉之苦。陈映红下脚实太狠了,高根鞋与瓦格斯面部亲密接触,饶是瓦格斯脸皮够厚,也被擦破了一层皮,除非去美容,不然只能破相了。

大眼冯的十几个兄弟打得兴奋,不大一会浑身大汗淋漓。大眼冯示意大家停下来,看看地上躺着趴着的这些黑鬼,说:别怕,兄弟们,这些黑鬼装死呢."然后一把拉起张恨古,说,"行了行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出出气算了。"张恨古站起来,用一只脚踩到了瓦格斯的脖子上,说:"你个黑鬼敢惹老子,让你也知dào

城管的厉害。"回头对陈映红说,“你知dào

,现在城管都时兴把脚踩在别人脖子上照相。”然后对着大家挤挤眼,拱拱手说,“多谢北京城管的兄弟们。”

大眼冯说:“这个兄弟就别客气了,我们城管所向无dí

,以后再教xùn

黑鬼喊一声就行。”

张恨古再次道谢,然后回头问陈映红:“小陈,你看今天又帮你打了一架,明天在哪里请城管的兄弟们吃饭?”

陈映红突然发xiàn

,貌似实在的张恨古,内心里鬼点子居然这么多。前面他在打傣帮四少的时候把他们说成是北京混混,现在把这些农民工说成是城管,真是人不可貌相哪。听到张恨古问她,便痛快地说:“这次再上一个档次,王府酒店!”陈映红忽视一点,其实这一场架瓦格斯是专门打张恨古的,与她陈映红没有半点关系。

被拿了冤大头了,事后陈映红才想明折。谁让她是款姐呢?

第一二六章 干爹拜拜

张恨古从陈映红那里弄了一瓶不花钱的好酒,屁颠屁颠地送到张教练家里孝敬师傅。不巧师傅出门没有在家,张师母说:“说好一会就回来的,要不你先在外面练着,等他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吧。”

张恨古已经吃过饭了,自己到外面练习站桩,然后把新学的太极快拳从头到尾的练习。这样一直练到了快半夜十二点了,张教练还没有回来。张恨古练的浑身是汗,看张师母已经困了,急忙告辞出来回学校。

这些日子张恨古天天晚归,已经习惯了走学院后面的矮墙。当他走到墙后的小树林附近时,张恨古发xiàn

一辆车停在前面,正是前几天看到的那一辆玩车震的轿车。

看来在这里还玩上瘾了,张恨古暗想。张恨古身上的汗还没有干,反正回去后也不急着睡觉,索性今天看看热闹再说。于是他爬到了墙头上,再轻轻一跃跳到了一株大柳树的树枝上,借着大树的掩护,眼大眼睛看着那辆车有规律地一摇一摆。

其实即使张恨古眼力再好,根本不可能看到车里面的春光。好奇呀,中国人的劣根,被傣帮的汉族人完全继承了。

张恨古已经窜到了墙头上,好奇之下没有跳进学校院子里,而是伏在墙上,这是一辆发字牌照的汽车,这在中国应该是使领馆人员的车就在这时候,一辆没有牌照的汽车从远驶了过来。在这辆正在玩车震轿车旁边飞驶而过。虽然这辆无牌汽车没有做任何停留,但是张恨古在树上借着车灯的反光清楚地看到,那辆车上有人拿着一架什么东西正在向停在路边的这辆里举着。

张恨古的角度不好,再加上晚上光线昏暗,仅仅凭那一闪的亮光,根本看不清拿的是什么。不过根据判断,如果不是红外的望远镜,就会是红外的摄像机。

车速那么快,又隔了车窗,能够看到或者拍到车里的景色吗?张恨古想,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恐怕这些人肯定不是寻常人了。

那辆车并没有开出去太远,拐过学院的一个弯去停了下来。不过因为张恨古站的高,并不存zài

死角的问题,把那辆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三个人从车上下来,手上都拎着什么东西,似乎与张恨古猜测得差不多,不是摄像机就是照相机。三个人并没有走的太近,而是选取了一个合适的地方隐藏起来。

难道会是私家侦探?张恨古的兴趣越来越浓。他隐身到树从中,现在这个角度,任何一边的动静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有好kàn

的车震,还有第三方的摄像机,这事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张恨古索性就再向上爬了一段,让自己站的更高,树叶更浓密,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高高的柳树上还藏着一个人呢。

那三个人隐藏起来没有一分钟,远处就又传来了汽车声。本来这是一条很僻静的小路,除了北京马院的人偶尔到这里休闲,很少有外人从这里经过。今天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车忽然多起来,而且是在人家搞车震的时候。

张恨古站在高处凝神细看,发xiàn

那辆悄悄开过来的汽车并不普通的私家车,而是一辆没有打开警笛的公安车。

呵呵,看来公安要来捉车震了。不知dào

车震在北京警方的眼里属于什么行为?张恨古再去看那车搞车震的车,发xiàn

早已经停了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不知dào

是完事了,还是注意到有人在偷窥了?

时间这么短,张恨古有些遗憾。既然这么多人关注,至少也得大战三百个回合,好让大家都对后面的情节充满希望才好。

警车悄无声息地从远处开过来,在到达这里的时候,突然打开了前面的大灯,一时间把马院的后院墙都照的雪亮。张恨古站在柳树上都有一种透明的感觉,似乎下面的人只要一抬头,就会发xiàn

那个骑在柳树枝上的他一样。

两个公安人员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敲了敲玩车震的玻璃窗,问:“喂,怎么回事?下车接受检查。”

张恨古猜想,现在那三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肯定正在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拍摄下来,说不定还会发到哪个网站上,就象把他们南家洼小学的视频发到糟透了网站一样。

这时候车门打开了,先下来一双脚,穿着白色的半高根鞋,在阴暗的灯光下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双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张恨古想了一半就不想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

陈映红!

张恨古差点没有叫出声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车震的女主人公居然是会她!看着平日里她那清纯可人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张恨古也不会相信陈映红会从那辆车里下来!

陈映红招牌似的下车动作结束以后,张恨古听到陈映红用标准的傣帮民族语说:“我来自傣帮共和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说完了,又用似乎有些生硬的汉语说了一遍。

装什么呀,张恨古想。陈映红的普通话说的够标准的,用得着还说傣帮土话吗?

两个公安人员先向陈映红敬礼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要求查看陈映红的证件,并要求车里所有人全部都下车。

终于可以看到车震的主人公了,张恨古有些坏坏地想。一定是个丑八怪,或者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张恨古都搞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龌龊的想法,轻轻给了自己一个爆斗。心里说,该打,不过念在初犯,就当没说吧。

车里的人并没有下来的打算,而是递出来一个手机,估计已经与什么人接通了电话,要让公安人员听。一名公安人员接过手机,立kè

打了一个立正。嗯嗯地应了几句,挥挥手对陈映红说:“这位女士,这里不太安全,希望你快点回去吧。”说完也不管车震不车震,开车走人了。

这个结果不仅让张恨古感觉索然无味,连藏身在远处的那三个摄像机也都大感没劲,悄悄地回到车上,也自顾开车走了。

“拜拜,干爹。”陈映红看到周围再也没有人了,冲着车里摆擂手。车里人不知dào

说了一句什么,陈映红说:“没关系,这里安全的很,我有学院小门的钥匙,你就不用操心了。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车里又有人说了一句什么,陈映红说:“没事,有事的时候我会叫上张恨古,有他给我当保镖,肯定没问题。对了,干爹,张恨古这个名额是不是你有意安排来保护我的?”

张恨古看到陈映红从车里出来本来已经够吃惊的人,没想到居然还提到了自己。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车里的又是什么人呢?

张恨古虽然长得实在,可是脑子实在不笨。陈映红要想搞***,完全可以去五星级的宾馆,半夜跑到这里玩车震,实在让人想不通呀。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能够开着这样高级轿车的人,居然会对车震这么感兴趣。

车主人应该是什么人呢?

陈映红后面的话立kè

证实了张恨古的猜想。陈映红说:“干爹,明天你回傣帮我就不去送你了。等我毕业了再去平江看你。”

陈映红低下头探进了车里,估计是与那个人吻别了。

张恨古现在对车还没有一点认识,不然一定会为这辆的身份而惊呼的。

兰博基尼。

第一二七章 发现杀手

七月十五是农历的鬼节,这个节日无论在中国还是在傣帮都是一个很隆重的节日。

相传,每年从七月一日起阎王就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shòu

人间血食,所以人们称七月为鬼月。到了七月十五这一天,亲人们都要为死去的人献上酒食,让他能够早日得到超脱。七月十五又是佛教的盂兰盆节,据说释迦牟尼有个叫目连的弟子,其母虽然年轻漂亮,却爱财小气、仇视僧人,死后被打入恶鬼行列,目连按佛组指点,在七月十五日这一天,准bèi

百味五果,各种用具,装入盆中,供养十方僧众,其母才脱离恶鬼界,升入天堂。

傣帮的古语说:“活着的人要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不要愧对已经离去的亲人。因为,总有一天我们要和他们相见。只不过他们比我们走得快一些。”

张恨古之所以毫不犹豫地同意到北京进修,主要是要到同同的坟前看上一眼,为这位因为他而死去的兄弟洒上一杯酒,让兄弟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够安息。虽然在坟前点上一柱香并不能够让同同复生,但是张恨古如果不能到同同的坟前走一次,他会遗憾一辈子的。

同同死后,无论是张恨古还是大眼冯都痛心地发xiàn

,虽然大家与同同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但是没有人知dào

同同的家乡在哪里,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亲朋。在来到大眼冯的施工队之前,他或许是一个流氓汉,或许是一个失去土地的农民,或许是一个亡命天涯的罪犯……他一直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sù

大家,甚至连他真实的名字。

大眼冯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骂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自己的兄弟,居然不知dào

他活的时候来自哪里,更没有办法在他死后将他送回老家。

怀着无限的遗憾,这帮农民弟兄一起把同同火化,在北京西南郊的龙骨山一个向阳的河坡上安葬了他。这是一块幽静的谷地,即使是再大规模的土地开发也很难有领导打到这块土地上来。

张恨古早早起来,到超市里购买了烧纸、干鲜果品,挑了一瓶茅台与一瓶五粮液,这已经是他的全部生活费了。这次并不是要给张教练送过去,而是要给好兄弟同同送过去的。从超市出来,张恨古给大眼冯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到龙骨山给同同上坟。恰好大眼冯的工地正忙,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看头。”

张恨古听大眼冯这样说,骂了一句重钱轻友,就要关掉手机。大眼冯急忙说:“算了算了,少来这套行不行!上次清明节你没有在中国,同同的坟头上不也是照样有人添了土?别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人不忘旧情。我下午去,你先一个人在那掉几滴眼泪算了。”

张恨古打了段出租车,又步行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坟头,在摇曳的野草中,只有那一个高高的黄土堆,在黄土的下面,埋着一个叫做同同的农民。太阳照在河坡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张恨古眯起眼睛,似乎那坟上坐了一个光着膀子的人,他刚起出声去喊,却发xiàn

除了跳动的风与远处黑黑的山影,什么人都不曾有过。

张恨古站在坟前,轻轻地抓起一把土,在风中扬起来。西北风轻轻地吹着,尘土顺着风向着河中飘去,慢慢散落在河水中。山谷中流出来的水清澈透明,立kè

把这些尘土融进河水中,依然是清澈透明的样子,向着自己应该前进的方向,跳跃着,欢呼着,流走了。

同同,一个年轻生命,他还盼望着回家娶一个老婆呢。但是同同的家在哪里?他的亲人父母知dào

他已经死了吗?

张恨古把一瓶茅台打开,轻轻酒在坟前,说:“同同,喝一口吧,以前我没钱,总怕你抢我的酒。现在咱有机会了,你却喝不到我酒了。兄弟,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带回到傣帮,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到那里去找你的。如果在那个世界有漂亮的美女,你就娶一个吧。需yào

什么,尽管对我说。在我临去之前,我一定要努力,好好活着活得更在尊严。不过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为你报仇血恨。在天有灵,你让我早一点找到凶手。你有没有信心,你相信不相信张恨古?”

张恨古再打开了另外一瓶酒,坐到同同的坟前,说:“同同,怎么样,没有喝够吧,再尝尝这瓶的酒怎么样?”说着倒了半瓶在地上,自己则一仰脖把剩下的都喝进了自己的肚子。

“同同,你知dào

我老婆什么样子吗?”张恨古对着坟墓说,“她可天仙一样,如果你能看到,就会知dào

天仙长得什么样子了。你嫂子好脾气,一定会给你做她最拿手的面条的……”

张恨古这半瓶酒喝得太快了,酒劲一上来,马上就找不到北了。

北京的夏天,太阳火火的,早晨的凉爽早已经被风吹到了太平洋。张恨古被晒得浑身发热,出了一身的透汗这才清醒过来,发xiàn

已经快到中午了。天,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张恨古赶紧把带来的纸烧了,找了一个小棍一边撩开跳动的火焰让纸烧得更彻底,一边对同同说:“小子,把你的钱收走了,如果在那边闲得实在不好受了,看看那边有没有小姐,不过放个几炮就算了,千万别沾点乱七八糟的毛病,要不别说我过去以后不帮你选老婆。”

正在念叨着着呢,手机响了。

这谁这么讨厌?张恨古有些着恼。他在傣帮的时候一个电话都没有,现在离开傣帮手机开始漫游了,电话却没完没了的。张恨古掏出手机一看,发xiàn

竟然是陈映红打过来的,本来摔手机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是不是又要让他陪着去吃饭呢,那样就又可以再拿一瓶免费的茅台送给师傅了。师傅有好酒,那真功夫教起来才带劲呢。

“张哥,你这半天都到哪去了,怎么哪里也不见你的影子?”

张恨古说:“这不喝多了吗,一会就回去了,是不是又要让我保镖?”

陈映红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想逛逛商场而已。她一上午没有见到张恨古的影子,害pà

张恨古让瓦格斯的保镖把他打死或者打残了,所以这才打电话找张恨古。听说喝子,还暗自奇怪呢,张恨古什么时候变得大清早也开始喝酒了?

张恨古最后再看了同同的坟墓一眼,默默地掉了两滴泪,大踏步地回到北京。

张恨古打的进了北京市区,忽然想到自己带的衣服不多,需yào

购置几件夏天的衣服,就让出租车司机把他拉到了大红门。北京的位置虽然比傣帮靠北很多,但是天气一点不比傣帮凉快,尤其在七月这样的日子里。张恨古随身的衣服没有几件,前几天陈映红给他与大眼冯几个弟兄每人买一件西服,可是没有空调的地方那衣服穿得住吗?大红门附近的批发市场衣服特别便宜,张恨古的钱都用来买酒孝敬师傅了,在这种地方淘衣服最实惠不过了。

张恨古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张默默帮他挑选衣服。没有了张默默,张恨古穿衣服只看价不看款式。他随便买了几件T恤从批发市场里出来,一辆车从他面前飞驶而过,路边厕所里流出来的脏水被溅起来多高,弄了张恨古一身一脸。

唉,北京别看是大都市,照样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哪。张恨古一边用手擦着脸上身上溅起的泥点子,一边与路人们一起问候那个司机的女性家人。张恨古骂着,向着车里面扫了一眼。虽然那辆车飞驶而过,却看到了一个秃秃的脑袋。

张恨古瞳孔突然放大,嘴巴张大了差点没有叫出来。

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秃头,不是在火车上要追杀他的杀手吗?

张恨古记得非常清楚,他在火车厕所里蹲着,听到了杀手的对话,这才知dào

这些人就是要杀他的那批人,其中这个被人叫做秃三的就是他们头头!

同同在天有灵!张恨古连着叫了几声阿弥陀佛,迅速记下了那辆车的号码。只要有车号,不怕这小子跑多远。万幸那小子没有坐出租车,不然还真不知dào

到哪里去找他呢。

张恨古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先甩给了对方两张百元的人民币,说:“师傅,前面那辆车,你跟紧了他。回头差多少钱我再给你算。”

那位司机师傅看了看那两张人民币,笑了笑,放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猛踩油门,向着那辆私家车追去。

第一二八章 英雄救美

这位出租车司机对于北京的路况非常熟悉,虽然身处著名的堵车城市,但是只要前面那辆车能够开过去,后面这辆车就能够跟上去。即使这样,张恨古依然急得抓耳挠腮,生怕一个不小心秃三就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张恨古现在有些后悔,马院本来是开设了跟踪课的,他认为那东西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他却从来都没去过。可惜世界是没有卖后悔药的,不然张恨古非得都买回来不可。

张恨古过一会儿还会更加后悔,因为他只顾了着急,却忽视了一个重yào

的问题,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即使能够追上秃三,他有本事把秃三和他的同伙们打倒吗?

秃三的车从大红门一路向北,一直到了前门附近,这才拐进了一个小街,然后七拐八拐在一个过街天桥处停了下来。张恨古让出租车远远地停下来,密切注视着秃三的动静。

秃三从车上下来,叉着腰站在树荫下,不耐烦地来回走动着,不时向着远处瞧瞧,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样。张恨古这时候才想到,如果自己现在冲上去,不知dào

会不会是这小子的对手?他掏出手机想给大眼冯打电话,倒霉,手机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没有电,自动关机了。

我草!张恨古差点就反手机摔到车窗外面去。怎么真zhèng

到了关键时刻,这手机就掉链子呢?

这时候,又有几辆车从不同的方向开过来停在秃三的附近,从车上跳下来七八个年轻人,都赤着胳膊,身上纹的狼虫虎豹,一看就是一帮混社会的无良青年。

秃三把这帮人叫到一起,指手画脚地讲着什么,张恨古离得太远听不清楚,看样子一会可能有行动,秃三在布置这帮混混们的打架分工吧?

张恨古非常奇怪,这里离着***并不算远,他们居然敢在这样的地方打群架,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不知dào

他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如果是打群架的话那可不妙,如果对方人多势众把这些人打死了,那可有些遗憾。

张恨古并不是悲天怜人怕打死人,而是怕打死秃三。任何人死了不要紧,秃三死了,他从哪查找秃三后面的线索呢?

张恨古悄悄下了车,把出租打发走,然后装做没事一样,从旁边的人行道上走了过去。张恨古看到离秃三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花丛,就隐身在花丛后面,从这里不仅可以看到秃三他们的身影,还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个人问:“三哥,那个娘儿们肯定到这来?”

秃三递给他一支烟,这小子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掏出打火机给秃三点上。秃三叨着烟说:“这个没问题,我安排了专人,她想不来都不成。”

话音未落,只见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过来。秃三把没有吸两口的烟扔掉,说:“看看,这不来了吗?”

那辆出租车果然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秃三招呼几个人一下子把车围在当中,秃三抱着膀子,阴阴地说:“小娘们,到站了,还不快出来!”

车门打开,一双脚先落在地,白色的高根鞋格外显眼。然后头从车里探出来,看了周围一眼,迟疑的把整个身体从车里钻出来。

张恨古一看,惊讶地差点把舌头咬掉了。

陈映红?

下车的人正是陈映红。她没有想到,司机会把她拉到这里来。本来她在超市逛够了要回马院的,哪里知dào

这个司机竟然把她拉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当她看到这些气势凶凶的人时,她知dào

自己遭了人别人的算计,脸立kè

就绿了。回头指着司机说:“司机师傅,你,你……”

司机惭愧地冲陈映红摇摇手,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要怪,就怪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这话还没说完呢,早已经加油门开着车跑了。

秃三得yì

地说:“不明白吧,你从商场里出来,不论是坐哪辆出租,他们都得把你送这来。嘿嘿,青红党的话他们要敢不听,那北京还有没有王法?”

这话说的实在太牛气了。如果不知dào

的,还真以为北京是青红党说了算呢。

陈映红从来没有听说有个什么青红党,还以为是中国的什么**党派,急忙说:“我是傣帮共和国到中国进修的,跟你们党派之争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找我们的大使馆。”

她以为,亮出自己外籍人士的牌子,可能这些人会网开一面。很多人都知dào

,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好面子的,宁可窝里反,也不会把脸面丢到国外。如果外国人遇到困难,中国人宁可自己受损失,也会打肿了脸充胖子把好处送给外国友人。

没想到那个秃子居然咧开嘴笑了,说:“没错,傣帮人就对了,如果是南越人我们还不劫呢。你还不知dào

吧?有人要买你一条大腿。识相的听话,跟着我们走,不然连你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陈映红早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是她只身一人,穿着高根鞋,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她临出来前本打算找张恨古的,没想到张恨古不知dào

跑到哪里喝酒去了,谁知dào

只有一次没人陪着,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陈映红掏出手机,拿手机指着这些人说:“你们别动,别动!我要是报了警,你们谁也跑不了!这可是***附近,随时会有公安过来!”

秃三狞笑着,说:“如果怕你报警,你说我们还吃这碗饭吗?公安局的都跟我们是哥们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要在这,他们肯定不到这来。你信不信?不信你打个电话试试,看看等把你强8奸然后等生出孩子来,公安会不会来一个人?”

陈映红听他这样说,本来一点希望变成了泡沫。正当她发愣的时候,一个流氓跳过来飞起一脚,手机一下子摔出去老远。

秃三从地上拾起那部手机,放在手里吹吹土,说:“看看你们,怎么这么凶,一点都不知dào

怜香惜玉。”

陈映红哪里还管得了手机,从地上爬起来就向后跑。心说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自己就有救了,不然非得毁在这些人手里不可!听这些人的意思,是有人花钱雇佣了他们专门来对付自己的。这个幕后的黑手,想来肯定是傣帮四少了。她刚跑了几步,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这边!这边!”她急忙向那边看去,却见张恨古正站在路边。

张恨古?陈映红激动得眼泪差点没有掉出来。不管她多么骄傲,不管她多么高贵,不管她多么自尊,在现在这个时候,张恨古却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陈映红紧跑两步,一下子扑到张恨古的怀里,除了一个劲的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草,这叫什么事?这样抱着我,两个人不都得挨打吗?张恨古连着推了好几下才把陈映红推开,说:“放心,没事了。你在一边等着,看我怎么把他们都打成中华鳖精的原来样子。”

第一二九章 白白送命

秃三看到居然有人要见义勇为,气得差点没乐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真有这个装大蒜的!他招呼一声:“弟兄们,抄家伙!”

这帮人立kè

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米多长的铁管、寒光闪闪的斧头,向着张恨古这边冲过来。

“天哪!”陈映红看这架式,一下子就被吓晕了。她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眼看着棍子斧子要向张恨古身上招呼,张恨古那一身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肉而不是铁呀。她一把抓住张恨古,问:“怎么办怎么办?他们都拿着家伙呢。”

张恨古虽然嘴里硬,但真遇到这么多人,还真差点就尿裤子。十来个大汉,现在就是把大眼冯他们都叫过来也胜负难料,何况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唉,三十六讲,还是快跑吧。张恨古想。

他刚想到跑这个上上策,发xiàn

陈映红居然早跑出去多远了。这女人真是一点义气都不讲,要跑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张恨古三步两步追上陈映红,一边跑一边责问:“小陈,你太不够意思了吗?要跑咱们一起跑呀,你怎么也不支一声?"

陈映红说:“支声个鬼呀,我穿着高根鞋跑得快吗?我先跑你都追上我了,我要是跟你打完招呼,你现在早跑到长城了。”

陈映说的一点不假,别说穿着高根鞋,就是光着脚,陈映红肯定也跑不过张恨古。两人人跑了几十步,陈映红已经跑不动了,喘着粗气软在地上,说;“张恨古,我就死在这吧,再跑也得吐血死了,让他们砍死我自算了。”

张恨古其实知dào

,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两条腿的人难道路得过四个轮子的汽车吗?看到陈映红实在跑不动了,张恨古也停下来,英雄地说:“那我就陪着我一起让他们砍。”

听到张恨古这句话,陈映红感动的哭了。都说患难之际见真情。但是人生能有几次患难呢?又有几个患难人在危急的时候遇到真zhèng

的朋友呢?

秃三指挥着这群流氓扑过来,他们欺负张恨古一个人,跑在最前面的上来照准张恨古的头部就是一棍子。张恨古侧身躲过去,左脚向前一步正踩到这小子的两腿中间,当胸一拳打个正着。张恨古力qì

本来就不小,再加上这小子前冲的力量,只听嘭的一声,那小子象根棍子一样倒在一边。张恨古吓得急忙缩回手来,还以为自己的胳膊断了呢,看了看还好生生的长有身上,那就说明对方的肋骨断了。

张恨古一猫腰把那小子的短棍拾起来。手里有了家伙,心里有了点底,用棍子在身前晃了几晃,说:“别过来,别过来!小心老子要你们的狗命。”后面追来的几个小子这才不敢近身,把张恨古包围起来。

张恨古步步后退,与陈映红背靠背挤在一个角落里。这里的位置比较好,那帮流氓只能一个一个的向前冲。张恨古一个对一个,胆量大了起来。接连放倒了几个人后,张恨古刚刚升起来的武林雄风完全被体力带走了,在这么多混混的车轮战下,估计就是李小龙来了都得被KO了。

“快打电话!”张恨古对陈映红说。

陈映红早就被吓坏了,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机,这才想起她的手机是让那个秃子拿走了。张恨古急忙说:“掏我的手机。”陈映红笨手笨脚地从张恨古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手不由自主地哆嗦着,拔了半天居然没有打出去电话。气得张恨古一把将手机抢过来,直接就110.在傣帮的报警电话是六个零,而在中国是一一零。陈映红第一次来中国,当然不知dào

,还以为全世界的报警电话都是六个零呢。

张恨古拨通了报警服wù

台,不等对方问就说:“前门大街南京胡同拐角,几十流氓在砍东南亚人,死了三人了可能。”

张恨古跟着小梁这半年没有少学东西,连报警都知dào

要简明扼要言简意赅,既说明了地点,又说明了人物是外籍人,还说出了严重程度。

不过,当他把手机拿到面前看的时候,刚才的自信立kè

就被汗水打透了。手机早在同同的坟前就没电了,他都让秃三这些人打晕了,打了半天电话居然不知dào

拿的是没有开机的手机!

秃三手里拎着一把西瓜刀,在手背上一边刮着,一边向他们两个逼近,说:“别打了,打电话也不管用。北京公安虽然厉害,可是一般只管收尸。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就要动手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混混说:“三哥,那个**留下吧,玩够了还可以卖到天上人间。”

秃三说:“别胡说了,天上人间让人查抄了,现在早改名叫人间天堂了。那个地方都是自愿去的,这样卖的只能送到北京西站。”

张恨古听得上火,轮起铁棍就要开打,没想到旁边飞过来一根长杆,重重在戳在张恨古的胸口,张恨古那一棍子打空,收手不住抛出去老远,他则捂着胸口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扡。胸前红红的一块,也不知dào

是让人打人,还是沾的别人的鲜血。

陈映红看张恨古被打倒了,尖声的大叫着,期望周围有人听到会打电话给公安局派出气。但是似乎她的尖叫声音与派出所没有一一对应的关系,周围虽然有一些看热闹的群众,大都做不明真相状,似乎还有人在拍照或者摄像,估计是忙着发微博吧?

看到这群流氓正一步一步逼近他们,陈映红情急生智,想到了怒打奥巴马的那位记者。她手中没有东西可以打人,正好用高根鞋做为她的防身武器。陈映红急忙脱下高根鞋,照准那个秃头就投了过去。

秃头向旁边一闪,高根鞋鞋没有打到他。秃三冷笑道:“看不出还有挺有个性呢,看一会老子在床上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对了,你不还有一只吗,有本事再打过来。”

陈映红骂了一声秃驴,果然又把鞋子丢了过去。

秃三一伸手接住,故yì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真他娘的骚气呀,是不是你三个月没洗脚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似乎张恨古已经成了死尸,,而陈映红也变现成了现金一样。

张恨古刚才猛打了一阵,气都喘不上来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恢复体力。他紧喘了几口气,感觉胸膛象是要炸开一样。张恨古此时悔恨交加,如果不是这部没电的手机,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把秃三打倒在地了。看到陈映红居然拿着两只鞋乱丢,心里这个骂呀,陈映红就是个倒霉鬼不祥物,走到哪里让人打到哪里。本来自己打算报仇的,没想到仇没报却白白地送了命,连个尸体估计都找不到了。

第一三零章 大侠现身

眼看眼这一群流氓就要一拥而上,张恨古心想横竖是死,索性拼了吧。他手里的棍子已经打飞了,左右看看可惜连块砖头都找不到,更不要说趁手的家伙了。

张恨古灵机一动,飞快地把上衣脱了下来。武侠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情节,衣服上宁聚了内力比棍子还要结实。张恨古虽然没有内功。但是好歹总比空手入白刃要强很多。

秃三见张恨古居然脱下衣服来抵抗,不由地气乐了。当下向手下的兄弟们招呼一声说:“弟兄们,这小子还敢脱衣服,给我往死里打,让他一件一件都脱光为止!”

十多个流氓都站在一边看热闹,只有三个流氓抡着铁棍钢管冲了上来,不管青红皂白照着张恨古头上就开抡。张恨古左躲右闪还是挨了两个子,手中的上衣虽然轮得呼呼做响,却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张恨古的西服还是网网陈映红在王府井买的,衣服里的手机,几百块钱的零钱都随着衣服甩了出来,洋洋洒洒地飘了一地。那部没电的平国手机干脆直接飞了出去,正好打在一个流氓的脸上,当时血就下来了。

平国当砖头用,的确非同一般哪。

那个流氓怪叫一声,用手一摸脸上有血,一下子激起他的兽性,拿起铁棍也冲了上来,四个人转着张恨古,随时准bèi

一棍子把他打倒在地。

秃三站在一边看热闹,没想互张恨古衣服里居然还有这些宝贝东西。正奇怪呢,感觉自己脸上突然火火辣辣地疼,一个硬硬的东西与他的脸亲密接触,然后当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秃三蹲到地上把这件闪闪发光的东西拿起来,不由地怔住了。

这是一块银牌,正面画了一条张牙舞爬的龙,北面写了八个字:青青世界,红红我心。

这不是老大的牌子吗?怎么会落到这个人的手上?秃三奇怪地想。

就在这时候,一个辆自行车从远处驶过来,吱的一声停在他们面前。一个中年男人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三步两步冲到了张恨古跟前,把正与张恨古对峙的几个流氓三拳丙脚,都打趴在地上不动了。

张教练!张恨古惊喜交加!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张教练来了。别听陈映红说张教练是不是伪高手,敢于在这个时候出手,那就是大侠哪!

张教练问张恨古:“没受伤吧?”

张恨古摇摇头,说:“张教练,这些流氓都带着家伙呢,你可得小心。”说着话已经喘不上气来。如果不是后面还有一个陈映红,他早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秃三见对方来了帮手,呼哨一声十多个流氓都围了上来。

秃三说:“哥们儿,茬子硬,别手软!”

张教练冷笑一声,肩膀一侧,已经让开了一个流氓的棍子,一拳将对方打出飞了出去。一边打一边说:“这一招是吴式太极拳里的上步七星。”然后低头,左手抬起,右手正推到了刚过来的一个流氓的胸前,眼见的那个惨叫一声也飞去老远。“这一招是形意拳里的炮拳。”

张恨古眼都看得大了,没想到那简单到极的招势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陈映红更是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和和气气的半大老头,也就是能帮zhù

人们练一练叫做太极拳的广播体操而已,没想候到却这样厉害。

几个流氓看张教练扎手,全都把家伙对准了张教练。张教练冷笑两声,在他们中间穿来插去,一边转一边对张恨古说:“这叫八卦游身步,这是八卦掌里的。”正说着有一个歹徒的棍子从他耳边砸了下去,差一点就把头砸个窟窿。让人给偷袭了,张教练脸上好没面子。他坐腰沉气,嘿的一声,双后按在对方的小腥,那人连叫都没叫就倒在地上,只剩下捂着肚子叫妈了。张教练说,“这一招是太极拳的起势。”

什么,起势还能打倒了人?张恨古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在第一堂太极课上,张教练教给他们第一式就是起式,没想到运用起来居然会有这大的威力?

张教给嘿嘿一笑,说:“这些都不是厉害的,如果用形意的五行或者十二形拳,打死人都可能了。”

眼见的这些人没完没了,张教练有些光火。猛然两只手抓住自行车,猛然就把自行车抡了起来,呼呼地挂着风向着周围这些流氓打了过去。只一圈转下来,十多个流氓都被打得屁滚尿流,再也没有人敢向前。

秃三恼羞成怒,跳过来照着张教练就是一棍子。没想到棍子还没有接近对方,只觉眼前一黑,整个自行车就朝他头上盖了下来.

秃三想躲哪来得及,只好缩头盼着别把头砸破了。自行车重重地砸在了秃三的后背上,秃三向前一个趔趄,还没有等反映过来,张恨古突然暴起,给当胸一拳,打得秃三肠里胃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张恨古问:“张教练,你看这一招崩拳打得还成吧?”

张教练摇摇头说:“连门都没进,还差得远哪。”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叫声。十多个流氓顾不得再打,扔掉手里的东西没了命地跑了。秃三本也打算跑掉,无奈刚才让张恨古那一拳打得太狠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用说跑了。

十多个防爆警察从车下跳下来,带头的警官一眼看到了张教练,惊讶道:“这不是老张吗?你怎么在这里?”

张教练拍拍手,说::“老刘?你不是早升了官了,怎么还跟着出警?”

张恨古看流氓们都跑了,这才敢坐下来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喘了半天气,终于从死神手中还了阳。这一阵子打,虽然张恨古没受什么伤,却把他累了个够呛。怪不得张教练说比武打架三下两个就解决战斗,如果真让张恨古大战三百回合,那估计骨头不散了架,也得累吐了血。

张恨古过来向张教练道谢,陈映红站在一边不好意思说话。

这时候一个警察把远处的鞋子拾了回来,陈映红急忙把鞋穿上。一个外籍人士,光着脚在北京的大街上站着,的确有些不像话。

张恨古说:“小陈,这鞋可千万别扔,这鞋太有纪念意义了。”这话让陈映红白了他好几眼,后面的话才没有说出来。

警官老刘对张教练说:“别提了,这不下来检查,正好接到报警,据说有外籍人士,我这不,就跟过来。前些日子广州那边一个黑人死在派出所了,造成很不好的国际影响。哎,对了,这哪有外国人哪?”

附后:最近几天实在太忙了,好在有些存稿没有断更。实在不好意思,明天时间会多一点了,慢慢恢复每天两次更新。

第一三一章 打架斗殴

老教练指了指张恨古与陈映红说:“这两个人是东南亚的,在北京马院进修。”

刘警官过来与张恨古陈映红说了两句话表示慰问,看两个人虽然衣服脏了,但是似乎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对张教练说:“我说怎么老张显了一回真本事呢,原来是你的学生哪。怎么样,在马院当教练比当警察强不强?”

张教练笑笑说:“还说呢,每天教外国人做广播体操,没劲极了。”

“能够与这些外国高官一起做体操,那感觉应该不错,现在你的弟子遍天下,走到哪国没有你的学生?免费全世界的旅游估计没问题了。”刘警官说。

老张点了支烟,说:“算了,这些官员都是来镀金的,没有几个拿讲师教练当回事。再说了,一个国家比一个国家的穷,有什么玩头。真要出国,还得说美国欧洲,可惜那里一个学生都没有。人家才不到中国来打秋风呢?”

刘警官再次张恨古与陈映红表达了歉意,希望他们可以到派出所去进行笔录。陈映红以学校里还有课要上为由,拒绝到派出所。刘副局长对于这些外籍人士没有办法,既然没有造成伤害,也就没有勉强。

看着张恨古与陈映红高开,刘副局长奇怪地问张教练。”老张,怎么这个东南亚人跟中国人长得差不多,尤其是那个男的,普通话说这么好,会不会冒牌货?“张教练笑道:“开始我也这么以为呢,这两个人是傣帮共和国的,这个国家在联合国没有席位,地方又小,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的人都是汉族的后裔,当然跟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陈映红虽然胆子不小,但是今天还真是吓坏了,尤其是那几个歹徒居然要把她卖到北京西站。不用猜她都不知dào

卖到北京西站是什么意思,好在关键时候张恨古出手够狠,更有张教练这位大侠的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自己显赫的身份,到北京后居然如此吃憋,真是百感交集。中国有句话说,不到广东不知dào

钱少,不到北京不知dào

官小。

从此以后,不论到哪去,一定要带着张恨古这个免费的保镖。陈映红下定了决心。她不知dào

为什么傣帮在派出自己来北京马院后,还会派了张恨古来。按她的理解,可能是干爹不放心,给她有意安排的一个保镖吧。不管是不是,反正这个保镖是一定要用了。

张恨古与陈映红在街上让流氓围攻这件事并不大,两个人也并没有张扬,但依然还是有很多学员知dào

了。他们纷纷跑到陈映红的宿舍来看望她,并且表示,一定要向学校当局进行交涉与抗议,要求中国方面确实保证学员的人身与财产安全。

这些人无一不是各国未来的接班人,几十人人的抗议比几十万老百姓的声音要大得多。校方紧急与公安部门进行了联系,加强了对学校的安保工作,同时对那天参与围攻外籍人士的流氓进行调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抓捕归案。

北京警方的效率是不用怀疑,相信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些歹徒就会绳之以法。当然,如果北京公安的速度不够快,那么在接下来的冲突中,张恨古与陈映红可能真的就要玩儿完了。

这次事件以后,张恨古一方面加紧跟师傅练习武功,一方面不断地到派出所去查询那个叫做秃三的去向。

鉴于张恨古同志的外籍身份,民警对张恨古的态度在开始还是相当不错的,但是张恨古接二连三的造访,让这些干警同志很不开心。难道北京公安对罪犯的审讯还需yào

一个外国人来督促吗?

张恨古悻悻地认识到,虽然来到中国后他的名字前面可以加上了外籍两个字,但是在警察面前依然不算个人物。

这样跑了两天,张恨古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在学校里安心上了两天课,在张教练家里开始学习张教练最拿手的吴式太极拳。

张教练本来想让张恨古学这么快的,但是想到他在北京马克思主义研修院的学习随时可能会停止,所以就先把一些套路教给他,等着以后张恨古回到傣帮后,可以再慢慢消化吸收。

张恨古再到派出所去打听秃三的处理结果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最让他意wài

的结果。秃三已经释fàng

了。

派出所给出的结论是:没有证据证明秃三参与了打架事件,他只不过是路过那里围观。警方经过认真调查,认为没有理由关押秃三同志。

秃三没有参与打架斗殴?张恨古差点没把眼赶珠子瞪出来!

警方的这个结论其实说明两个问题。第一,秃三是无辜的,已经释fàng

了。第二,这是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参与者张恨古、陈映红等人与另一方的参与者并没有对错之分。

这还有天理吗?如果不是张恨古屡次有让警察暴打的历史,早已经在派出所里暴怒了。明明一帮歹徒劫持了陈映红,明明这些人早有预谋带着凶器,怎么警察就分清红皂白就把这事定性为打架斗殴了呢?

其实对于这个事定性为打架斗殴还是见义勇为,张恨古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秃三的去向。秃三带着一帮人追杀他,口口声声的青红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追杀张恨古,这些都是张恨古急需知dào

的。因为他要报仇,他要把幕后的真凶揪出来,在他们身上用刀子捅的鲜血淋淋,然后再把他们拎到同同的坟上,一刀一刀将他们的肉割下来,让蝇子、蚂蚁一点一点地把他们咬死,吃掉。即使这样,张恨古的怨气也没有办法抵消。

派出所的同学非常客气地把张恨古请出,然后与他挥手告别。中国的社会主义是有中国特色的,这些外籍人士当然不知dào

这些特色都有什么?

张恨古无可奈何地从派出所里出来,心想,这茫茫人海,到哪里可以找到秃三呢?其实如果派出所配合的话,他完全可以调出秃三的档案看看他的真实名字,家住哪里,兴趣爱好……不过张恨古同志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外国友人,当然没有机会享shòu

到外籍人士的特殊待遇了。

就在张恨古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有人轻轻地按动了相机,把张恨古的光辉形象拍了下来。

第一三二章 参加聚会

被劫差点卖到北京西站的陈映红很胆小,这样张恨古就不用整天职着陈映红到处去商场超市了。不过张恨古可没闲着,他每天没事就在北京各个地方转呀轩,希望能够有机会再次遇到秃三,只要他一落单,张恨古就会痛下杀手,反正他是外籍人士,要想判他张恨古,还是跟傣帮协调。等到他们协调好了,张恨古早就跑到直越去打工了。

过了几天,陈映红终于在马院憋不住了。本来早就说好要去参加傣帮北京商会的聚会的,就因为陈映红不敢出门,傣帮商会推迟了聚会时间,一定要等到陈映红不可。

陈映红的面子可真不小。张恨古想。她在北京打工以来,一直以为全北京市只有他一个傣帮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过一个傣帮北京商会。看来这个商会真得只是商人的聚会,与普通老百姓没有一点关系了。

陈映红约了张恨古,陪同她去参加傣帮商会的聚会。对于这样的聚会,张恨古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经不住陈映红的要求,只好勉为其难,决定跟着陈映红长长见识。

对于农民工出身的张恨古,真的需yào

到上层人物的交际场所长长见识,至少能够熟悉一下那浓浓的金钱气息。

为了保证陈映红的安全,傣帮商会专门派了两辆汽车来到北京马院接陈映红。陈映红被秃三那次事吓怕了,出门宁可自己步行或者乘公交,坚决不敢再坐出租车。陈映红坐到后排,让张恨古坐到前排。

张恨古开玩笑说:“小陈,你倒是把我当成了挡箭牌了,你拿什么回报我呢?”

陈映红听到这话有些脸红,装做大肚一样说:“你开价吧。”

张恨古说:“你说这拿命开玩笑的事,有没有一个标准价?”

其实张恨古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深意,如果没有前次事件,陈映红当然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张恨古玩着命保护了她,她陈映红真的一点表现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想到这里,陈映红说:“这样吧,等毕业回到傣帮,我让你连升三级吧。”

连升三级?张恨古有些好笑。算一万曾经给他算命说他会连升八级,陈映红这连升三级显得小气多了。就问“这连升三级是从小学校长到总校校长再到教育局副局长呢,还是从小学校长到另外一所小学的校长,然后再到另外一所小学的校长?”

陈映红笑了,说:“瞧你说的,太这小家子气。是不是你听郭德纲的相声听多了?”

两个人说着话,车已经到了傣帮商会的甩在地。

傣帮北京商会位于北京西北郊的颐和园附近,这里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傣帮商会居然弄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别墅。

车径直开进了别墅,在停车场停下来。张恨古发xiàn

这里已经有十几辆车停在这里,他对车不在行,但是看那一辆一辆光鲜的外表,就知dào

哪一辆车的主人都不是一般人物。

这么多人居然一定要等陈映红来聚会,看来陈映红很有杀伤力!张恨古想。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等在这里,看到陈映红的车停下来,急忙俯下身去去帮她打开车门。

陈映红拿起包来,先把双脚伸到车外,然后再探出头去,慢慢地站起身来——陈映红下车的招牌动作——张恨古感叹着,那天让秃三给劫持的时候,她这个招牌动作也这么用的,不过没过一秒钟就表演不下去了。

陈映红下了车,矜持地与那个老人握了握手,说:“胡老板,不好意思,来晚了。”

“哪里,陈市长客气了。”老人本来很高的个子,站在陈映红的面前却并没有高大的感觉。

张恨古听到那位胡老板称呼陈映红做市长,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因为在马院进修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各国挑选的精英人物,哪一个都是所在国家未来事业的接班人——只做了一个月小学校长的张恨古除外。让张恨古好奇的是,即使一个市长,有可能让傣帮商会等着她开聚会吗?

其实,陈映红的招牌动作张恨古还看到过一次,不过那一次,陈映红并不知dào

在远处的树枝间隐藏着一个叫做张恨古的同学。

张恨古在车里看着陈映红的表现,感觉有些恶心反胃。天知dào

这外表看起来清纯如水的样子后面是什么?

张恨古跟在陈映红后面下了车,胡老板冲着他点了点头,看样子真的把他当成陈映红的保镖了。张恨古对于不被人重视已经习惯了,反正来的时候就说的是给毁映红当保镖,那就自然是保镖的待遇了。

就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离着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拿了架望远镜看着这里。当看他这些人都走了进去,立kè

掏出手机打电话,说:“大姐,那两个都进去了。”

这时候的张恨古吓意识地回了一下头,似乎感觉被人盯着一样。不过前后左右看了半天也没有发xiàn

哪里有可疑的人。想想自己的感觉都有些好笑,似乎自己做保镖还挺合格。其实陈映红就是再大的官,在北京连个屁都不算。在北京很久以来就有一句话,不到广东不知dào

钱少,不到北京不知dào

官小。北京随便一个骑自行车的,可能就是哪个部委的头头呢,她一个陈映红算个老几?别看刚才那个老板叫她做市长,但是张恨古根本不感冒。市长算老几,让别人包围了不照样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在胡老板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长满花草的走廊,向着后院的花厅走过去。长廊的两边都是充满了傣帮风情的花草,张恨古发xiàn

居然有东山特有的那种马不吃草,心说我家里拿这种草当草,没想到在这里当成了宝贝,居然还放在玻璃层里养着。

别墅的后面是一个个宽大的游泳池,蓝色的池水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水波。张恨古不禁感叹,有钱的感觉就是好,连个澡堂子都弄到外面,还弄得这么大,这得多少人洗澡才不算Lang费呢?

游泳池的旁边有很多的长椅,三三两两、男男女女,一些人或者在太阳伞下聊天,或者在玩手机。看来这些人都是跟着老板的随行人员了。张恨古很自觉地停下脚步,对陈映红说:“小陈,我在这里等着你吧。”

陈映红看了胡老板一眼,胡老板急忙说:“前面就是花厅,要不也让这位小伙子一起去吧。”

张恨古本来并不想进去,但是看陈映红的意思有些离不开自己,只好勉强跟着进了花厅。这时候,花厅的门前站了二三十个人,看到陈映红过来,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欢迎陈市长光临商会!”

“欢迎陈市长指导工作!”

形形色色的人都凑过来问候陈映红,陈映红摆了摆手,露出淡淡地微笑,算是对大家的回应。所有人都站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让陈映红先走进去。

张恨古走在陈映红的后面,心里百感交集,权利真的让人很幸福,这么多人,六十七岁的老头子就有好几个,看起来哪个都是大富翁的样子,在二十多陈遇红面前,还要客客气气地让她走在前面,怪不得权利让人疯狂了。

就在陈映红走进花厅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戴着墨镜的汉子从外面翻墙跳了进来。向着花厅这边悄悄地靠了过来。

第一三三章 玩真的了

张恨古随着陈映红走进了花厅,其他人跟在后面,众星捧月一般地把陈映红让到了首位.花厅里摆放了十多张红木餐,已经摆放好各色的鲜花与茶点.胡老板请陈映红入座,陈映红也没客气,就在首位坐了下来.张恨古打量着这个花厅,发xiàn

这个地方虽然并不那么宽敞,但是布置的精巧之中显出尊贵的气息,难得这些商人还有这样的心思.在花厅的前面,挂了一面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傣帮北京商会第八届年会联谊会欢迎各部领导光临指导.看来商人天生的要巴结领导呀,张恨古心想,不然也不会对一个小小的市长摆出这么隆重的架式吧?陈映红这位领导究竟是个多大的官,居然会兴师动众的请了过来?当他看到胡老板那虔诚的目光时,突然明白了,这些人可能尊敬的并不是陈映红,而是陈映红那个干爹吧?

每张餐桌上都摆放了与会人员名字的标牌,张恨古在古小红那一桌根本没有他的名字。再在其他的几桌看了看,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这时候一个服wù

员走了过来,把张恨古引领到外面,说:“先生,跟随人员请在外面用工作餐。”

虽然说的很客气,但是张恨古能够感受到来自服wù

员的一百二十个看不起。不管名义上的工作餐吃什么,张恨古都没有吃下去的胃口,甚至再在这里呆上十分钟都已经无法忍受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高脚酒杯,走过来向张恨古示意。张恨古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酒会性质的私人聚会,当然不知dào

这里面的规矩。看到有人敬酒,张恨古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来咕咚一声喝了下去。

“好汉子。”那位迷彩服伸出大拇指夸奖道,把自己杯中酒也喝干了。说:“兄弟,你是跟着那个女的来的吧?”

张恨古摇摇头,抄起瓶子给对方的杯子倒满,自己也倒上一杯,问:“不是,大哥认识那个女的?”

迷彩服眯着眼,说:“不太认识,不过据说她是傣帮什么人的小秘吧,背景了不得,今天商会专门邀请她,当然是看中她背后的人物。我还以为你跟着她呢?不然我们兄弟可以多交流交流,或许能够找个发财的机会。”

正在说着的时候,几个穿着西服戴着墨镜的人走了进来,不顾服wù

人员的阻拦,直接向着这边走过来。

大热天的,居然还戴了墨镜穿了风衣,难道不怕中暑?张恨古只想了一秒钟,就明白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了。

迷彩男意识到情况不妙,一下子窜了起来,三步两步冲过去,象一座铁塔一样挡在这几个人的面前。说:“对不起几位,私人聚会,没有邀请谢绝入内。”

几个风衣人稍做犹豫,闪出他们身后一个壮汉来。只见他脚踏中宫,伸手在迷彩男的眼前一晃,下面飞起一脚直接踢向他的裆部。这一招够狠,一旦踢中,不要说抵抗,就是能保住命根子就不错了。迷彩男并不慌张,身体向旁边一侧让过对方的腿,飞起一脚向着对方的腹部踢去。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让残我,我就废你。

张恨古仅仅跟着张教练练了半个月的武,武功虽然长进不大,但是见识已经提高了许多。看到迷彩男向旁边躲闪,就知dào

他这次算是中计了。

果然,那个风衣男趁迷彩男双脚换劲的时候,脚下一蹴,身体向前一顶,迷彩男立kè

失去重心,被风衣男摔出去老远,迷彩男在地上滚了两滚,本想翻身起来,哪想正好滚到游泳池边,哗啦一声掉进了水里。

那个风衣歹徒走到游泳池边,看到迷彩男在水里浮了几浮,头露出了水面。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把消音器装上,然后对准了刚浮出水面的迷彩男,轻轻勾动了扳机。

一朵红色的水花在蓝色的游泳中绽放开来。那个刚才还与张恨古讨论结实陈映红发点小财的迷彩男再也没有机会享shòu

这个花花世界,更不用说发财了。

“全体都有,马上蹲下!不听从命令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风衣男们亮出一把反长长的刀子,向着众人晃着。太阳的光线照在长刀上,闪着夺目的光芒。

玩真的了,这些跟随着老板来参加聚会的都是一些小秘或者保镖,哪曾见过真刀真枪的玩意儿。看到这些人那发着森森寒气的刀子,似乎能够感受到那刀扎进肉里时的痛苦。所有都忙不迭地蹲下去,生怕自己的行动晚上让这群亡命徒放了血。

两个风衣歹徒把这些人都用刀子逼到一间空闲的屋子里,翻出他们随身带的手机与钱包,用绳子让这些人一一捆绑结实,丢到了墙角,然后把门锁死,再也没人搭理他们了。这些人并没注意到,张恨古正伏在花厅外面的角落里,紧张地盯着这里。他是在在风衣男与迷彩男交手的时候,悄悄藏到这里的。这些人只顾了对付迷彩男的反抗,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有胆量与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花厅里的聚会才刚刚开始。

这次傣帮年会一再推迟,打定了请不到陈映红宁可不开的态度,当然要让陈映红成为焦点了。在胡老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酒辞之后,各个酒桌上的人依照各自的身份地位,都到这一桌来向陈映红敬酒。陈映红非常得体的与这些人一一碰杯,并向他们表示,如果有机会回到傣帮,请各位一定到北联去转一转,如果有合适的投资机会,北联市一定会给他们最大的优惠。

胡老板说:“陈女士这话说的太让人兴奋了,要知dào

现在傣帮的开放程度与中国、南越等国家相比还差得太远。我想,要想富,先修路,如果能够从北联修通一条通往中国的高速公路,这样闭塞的傣帮立kè

就会与高速发展的中国经济,与广泛的世界经济接接轨的。”

陈映红微笑道:“这是一个很好的规划,我回到北联后一定要向市zf提议。”

胡老板说:“现在我们傣帮缺少的就是像陈女士这样既懂经济又有才华的干部呀。”

这话一出口,立kè

引来无数的掌声。胡老板说:“陈女士,要不您到前面给大家讲几句话?”

本来陈映红参加这次联谊会,根本没有演讲这一个项目,现在胡老板突然提出来,让陈映红有些不快。但是她马上表现出一副非常欣赏的样了,说:“当然没有问题。”说着就向台前走过去。

第一三四章 谁的下落

就在这时候,花厅的大门猛然被撞开了,十几个拿着刀子端着枪的风衣西装墨镜男冲了进来。一个带头的举枪向着天花板打了一枪,插花玻璃的大吊灯被打碎了,玻璃碎片满天飞,引起很多女性夸张的惊叫声。

一个秃头站在众人面前,手里拿一把五四式手枪,对着惊恐的众人比划着,说:“都蹲下!蹲下!不然立kè

开枪。”

躲在处面偷偷看着这里的张恨古,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秃三。看来今天这次傣帮商会还来对了,能够在这里看到秃三,当然就可以看到指使秃三追杀他张恨古的真zhèng

人物了。

花厅里的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蹲下来,恨不得地上有个坑好把头扎进去,生怕头低得不够被爆了头。

清脆地高根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大门那边一直向着这边走过来。卡、卡、卡,似乎在数着这些颤抖的生命的时钟,似乎在宣判这些人的刑期。

“大姐!”所有西服墨镜风衣男都齐声叫道。

“傣帮在北京的人物都在这里了,看来我们也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这个被称为大姐的人走到台前,站在了陈映红本来要站的位置。沉默了几秒钟,说:“傣帮的各位父老,实在不对起大家。我们这次来到这里,既求财也不杀人,我们只是想借助大家的声望,帮我们在傣帮做一点事情。我们大哥在傣帮失踪了,很长时间没有音信。我希望可以借助大家的力量,能够把大哥从傣帮换回来。我这话说的比较坦诚,不知dào

哪位可以帮忙。”

这话说得很客气,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要绑票换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身家丰厚的人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作为这些歹徒的人质。不过既然人家说只要帮个忙,只有一两个人就够了,那还用得着自己吗?

一个商人壮着胆子说:“你、你要找名气大的,我,我愿意出点钱,要说有名气的,那个陈映红官又大人又有名,他干爹是……”

话还没有说完,胡老板不顾身边的刀子与枪手,拿着拐棒就给他一下子。胡老板的拐杖与那位商人的头部亲密接触的声音在花厅里听得清清楚楚。

胡老板立kè

被秃三跳过来免费赠送了一脚,胡老板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馈赠,怪叫一声倒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说,接着说……“这个被称为大姐地走到那个商人面前,鼓励道。

富商紧张地看了胡老板一眼,说:“我,我,我……不太清楚,刚才是瞎说呢。”

“哦,居然还有这样瞎说的。“大姐抬起手来,众人只听一声闷响,富商的脑壳上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大姐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与我胡说八道的人。”

胡老板看到满地花花绿绿的东西,本来已经非常紧张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在这些歹徒的眼里,人命还不如蚂蚁。既然横竖是死,那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爬起来说:“我是商会会长,一切都由我来负责,有什么事你对来说吧。”

没等他的话说完,陈映红已经走到了大姐的面前,说:“傣帮的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伤害这些人。你们大哥的事我可以帮忙,不过要等到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你的人才可以。”

“喝,又出来一个讨价还价的。”大姐其实年龄并不大,却显得很教练成熟,她用枪指着陈映红问,“你是什么身份,我可没兴趣再听你信口胡说。”

陈映红尽lì

做出平静的样子,说:“我是北联市的副市长,这个身份比这里所有的富商身份都高贵。你们可以用我去与傣帮zf谈条件,我相信zf会答yīng

你们的一切条件,只要他们能够做到。”

“看来你还挺自信的。”大姐认真地看了看陈映红,说,“那可以,就你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用你交换一下李念青而已。”

陈映红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开始以为是一个新出现的歌星,后来又以为是哪个球队的高手,直到最后才弄明白,原来这人普就是这帮人的带头大哥。

就在这时候,秃三指陈映红说道:“大姐,大哥那块牌子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秃三仅仅知dào

那块牌子是在围打陈映红时掉下来的,却并没有看到那块牌从哪里飞出来。既然不是他们自己人身上掉落的,他就以为这块牌子想当当然就是这个女人身上的了。

“哦?”大姐一听来了兴趣,快步走到了陈映戏面前,拿出那块银牌对陈映红说:“这块牌子你是从哪弄来的?实话实说,我不会亏待你。不然连你带这一屋子的人全都得完蛋!”

陈映红当然不会知dào

这块牌子的来历,漠然地摇摇头,说:“我不知dào

,也没有看到过。你就杀掉全世界的人,我也没有办法。”

大姐向前逼近一步,用枪直接顶在了陈映红的胸膛,看着陈映红起伏的胸脯,有些莫名其妙的妒忌,问:“李念青与你是什么关系我不管,现在只要你告sù

我,李念青现在在哪里?他是生还是死?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陈映红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李念青是谁,甚至是男是女她都不知dào

,为什么这些人都冲着她要人呢?

“说还是不说?”大姐用枪挑起了陈映红下巴。她本来想绑一个傣帮的人票用来交换李念青,可是李念青是死是活根本无从查找,唯一传递李念青信息的就是这块偶然拿回来的银牌。如果能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到大哥的下落,那当然要省事多多了。

陈映红倔强地摇摇头,“不知dào

,让我告sù

你什么?”

“那这块牌子是哪来的?”大姐大声问。

秃三道:“大姐,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扔到哪个美容院让她去做美容不就得了,到时候看她说还是不说?”

大姐不耐烦地挥手让他滚到一边去,对陈映红道:“不说对吧,我相信你会说的,我有一百零八种花样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时候看你说还是不说!”

第一三五章 唯我独尊

陈映红脸上的肌肉不住地发抖,要说不害pà

那是假的。刚才的坚强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她本以为对方只是想绑个票换个钱什么的,估计在北京有不了什么太大问题,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却这么凶残,不仅打死了人,还要给她用一百零八种方法询问那个叫做李念青的下落。她根本没有听说过李念青这个名字,更不知dào

那块牌子来自哪里,让她怎么说?想到这些人会误以为为她宁死不驱,这可让她有些不寒而粟了。

就在她彷徨无主的时候,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来。

“放开她!我知dào

你们要找的李念青现在在哪里。”

张恨古昂首走了进来。

张恨古其实完全有逃走的机会,但是一个男人的荣誉告sù

他,现在不是他可以跑的时候,因为与他一起来的陈映红不遇到了危险。对陈映红的印象,张恨古开始还是不错的。但是自从发xiàn

陈映红的车震之后,张恨古原来心底有的那么一点点好感,就让那辆汽车的主人给带走了。看陈映红的架式,在傣帮至少是个副市长,而能够让她甘心与人车震的主人公,想来比她的身份会高不少吧。所谓“上面有人,日后提拔”说的可能就是陈映红这类人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陈映红对张恨古还是不错的,请客,吃饭,为穷兄弟们买衣服……既然没有对自己构成伤害,那管谁日过她,张恨古都不能干涉。现在她遇到危险,张恨古也必需站出来。

张恨古在外面听到了秃三与大姐的话,终于想明白了。

张恨古曾经在花海县的四海酒家请小梁与和菜头吃过一次饭。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四海酒家来了四个客人,点名要吃炸酱面,这引起了张恨古的注意。因为炸酱面这种小吃是北京常见的主食,在傣帮却很少有人吃。他们的行为让张恨古隐隐感觉到,他们可能来自于北京。当他们因为中毒倒下去的时候,有一个人扑到在张恨古的身旁。那时张恨古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自己的衣服,后来却一直没有注意。即使洗过好多次衣服也没有注意到这块精致的银牌。

当他在追秃三的时候遇到了陈映红,为了保护陈映红与秃在带的人打得差点累吐了血。他在手无寸铁的时候用西服上衣做武器胡抡一气,把衣服里的人民币、傣币、手机都给甩出去了,那块牌子也一同飞了出去,差点把秃三的脸击中。张恨古眼看着秃三从地上拾起那块牌子的时候还奇怪呢,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口袋的,居然给让那个秃子捡了个便宜!没有想到,那块牌子居然是青红党大哥的信物!

如果这样的话,那在花海县死去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口里所说的李念青,李念青就是青红党的大哥,这个女魔头就是青红党的大姐。她到这里来,是因为发xiàn

了那块张恨古丢失的银牌,要通过这条线索查找他念青的下落。

现想查找青红党大哥的结局,估计只有张恨古知dào

了。另两位知情者小梁与和菜头别说远在傣帮,就是站在面前,他们也不会知dào

这块牌子与青红党的关系。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张恨古昂首走进了花厅,对青红党的大姐说:”你把她放开,我告sù

你李念青在哪里。

“哎,看起来你还挺英雄的。”青红党的女魔头盯着张恨古,看到他身上似乎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这才放下心来,把指着陈映红的枪转过来,对旁边的秃三说,“把这个女人给我看住了,她敢动就打死她。”

张恨古摇头,说:“我倒没那意思,人要是死了,做什么狗屁的英雄?我之所以站出来,完全是帮你的忙。因为这里的人都根本不知dào

李念产青是谁,除了我。”

这时秃三一眼认出了张恨古,指着张恨古说:“大姐,这个小子就是打残了我们弟兄的那个傣帮小子。”

张恨古也指着他说:“哼,我也认出了你,你就是当初追杀我的那个小子。”

古小红看到张恨古这么说,不由重新上下打量着张恨古。原来面前这个人就是秃三一直没有杀死的那只鸟!杀死张恨古,这是青红党接的一个普通单子,没想到却最终失手。虽然客户最终撤了单,但是没有杀死对象,对青红党的名誉是一个不小的损失。明隔半年之后,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好杀掉他,在江湖上说起来好歹有个借口。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会飞的鸟?这次看你还能飞多高?”

张恨古没有听懂她的话,说:“什么鸟不鸟的,你不就是想找到李念青的下落吗?你把这些人都放了,然后我就告sù

你。对了,看你岁数也不大,怎么都跟你叫大姐?”

大姐对于张恨古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感觉很有意思,说:“那当然是兄弟们对我的尊敬了。如是以后你能活着,也可以叫我大姐的。”

张恨古表面说着废话,其实心里不断地盘算,怎么说这些歹徒才不会对他下黑手。对,就说李念青现在还活着,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自己,任谁也不知dào



这样想着,张恨古嘴里却说:“那可不行,看着你就十七八岁的,叫你大姐不把你叫老了?我看你还是叫我大哥好了。”

秃三上来抡圆了给了张恨古一个嘴巴,骂道:“王八蛋,敢跟大姐逗!”

张恨古头一低躲了过去,右手向上一扬把秃三的手甩开去,左手轻轻地按在秃三的胸口,同时左腿向前半步,把左脚放到了秃三的腿后。这一招借力打力,正是吴式太极中的玉女穿梭。秃三身体后仰,被张恨古的左脚一勾,重心己失,一下就摔了仰面朝天。

秃三被摔晕了,跳起来举枪就要向张恨古射击。张恨古看看青红党的那个大姐,说:“你看,打死我就永远找不到李念青了。”

形意拳注重练势,太极拳注重练神。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张恨古发xiàn

自己的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似乎对于任何人,都没有了那种怯怯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第一三六章 不大对劲

大姐瞪了秃三一眼,骂道:“笨蛋,滚一边去!”然后对张恨古说,“兄弟好身手,一看就受过名师的点拨。这样吧,你跟这个女人跟我们走,其他人我可以放了。”

张恨古断然说:“不行,有我就够了,其他人你都得放。要知dào

,一会北京公安就会出动,那时候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哼哼,你以为我手里有这么多人质,公安能拿我怎么样?”大姐冷笑道。

张恨古也学着她的样子冷笑道:“刚才你说对付女人有一百零八种办法,是不是都跟公安学的?其实我跟你们学了一种,就是把你捉住后放到一个孤岛上,然后把关押了十多年的犯人选三十个身强力壮的都扔到那个小岛上。当然,一定要有摄像机,全世界现场直播。”

“你!”大姐用枪指着张恨古,气得手直哆嗦,说,“我古小红就是一百个男人也接得下。不过在我接下这一百个男人之前,这些人无论男女都得先死。这下你还有什么可得yì

的。”

古小红?张恨古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说自己跟带红字的女人有缘呀,前面有个陈映红,现在又有一个古小红,不知dào

后面还会遇到一个什么红?

陈映红咬紧了嘴唇,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痴心妄想都没有用。这么多人如果成了人质,就是反恐精英来了估计都束手无策。看来,只有先跟着这些人走,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好歹有张恨古陪着,但愿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这,陈映红说:“我同意跟你们走,我会要求傣帮zf把那个叫什么青的人放掉,只要你们实现诺言,把这些人都放掉。”

既然陈映红这样说了,张恨古再说别的也没有意义,于是点头同意。“行了,古小红,你羸了。我们两个做人质,直到把李念青救出来为止。”心里却想,天知dào

北京公安的反恐速度有多快,如果真要找李念青,那非得做地下工作者了。

古小红看陈映红与张恨古都同意跟她走,便让秃三把这两个人都用绳子绑起来。秃三狠狠地把张恨古的两只手捆在一起,一边捆着一边发着狠,说:“小子,追了你那么多次都让你跑了,这次看你还能跑到哪儿?”

张恨古疼得直皱眉,忍住疼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说:“秃子,随便。看有机会老了收拾你!”话虽然这样说,心下有些凄惨,本来还想着给同同报仇呢,没想到自己眼看就当了肉票,生死都说不清了。

秃三用一个头套把张恨古与陈映红的头都套起来,用一根绳子把两个人都拴在了一起,狞笑道:“小子,这下你美了,美人在怀,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吧。”

这时候一个墨镜男过来对古小红说:“大姐,这些人怎么办?”

古小红随口道:“这还用问,杀了灭口,然后放把火烧了,制造一起火灾事故,省得给公安局的哥们儿留麻烦。”

你这个杀人魔王!张恨古听到古小红这样说,恨不得跳过去一口把这个魔头吞进肚子里,然后再从屁股里拉出来,淹死在化烘池里才够解气。刚才说好的只要他与陈映红跟他们走就把这些人都放了,还没入个屁的功夫怎么就要杀人?

张恨古使劲想挣开,被秃三当胸踹了一脚,骂道:“想死呀?现在还轮不到你!”

张恨古叫道:“古小红,你要杀一个人,我不一个字都不告sù

你那个姓李的在哪里!”

张恨古分拆,青红党这些人寻找李念青,肯定不知dào

李念青的死活。看这些人的表现,那个叫做古小红的大姐与李念青应该关系非同寻常。现在要想争取时间,看来只能在李念青还活着的这个前提下努力了。

古小红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当下有些发愣。自己视死如归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考lǜ

到其他人的性命,看来这个张恨古真的活的有些不耐烦了。她走到张恨古面前,伸出手来反面正面给张恨古十多个嘴巴,直到打得手都疼了这才说:“你不说出大哥的下落,那我就一分钟杀一个人,看你说还是不说。”

张恨古估算自己的脸肯定肿得成了胖子了,可惜现在没有镜子,不然可以瞻仰一下古小红的大作。他字斟句酌地说道:“我只是不想你乱杀,既然你喜欢杀,那你尽管去杀。不过那个李念青你打算怎么救,那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其实那个姓李的张恨古明明看着已经死掉了,这样说,目的还是要打乱她的心思,寻找可以逃脱的机会。

按照古小红的理解,李念青应该已经死了,因为时间过去了半年多,一点消息都没有从傣帮传过来。青红党不是没有去傣帮找过,但是每次都是无果而终,根本探听不出有什么消息,甚至连傣帮zf高层人物有没有受过伤都不知dào

。现在听到张恨古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李念青还活着,立kè

让她激动起来。

“你是说,大哥还活着?”

张恨古点点头道:“一点不错,而且我们拜了兄弟。”

古小红一脸的不屑,问:“何以为证?”

张恨古一指她手中的银牌说:“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张恨古的谎话非常容易被揭穿,比如既然是结拜兄弟,那李念青的出生年月,家乡籍贯都应该有所了解,只要青红党随便一问就会露馅。不过古小红关心则乱,哪里考lǜ

到张恨古的结拜真假,只是在考lǜ

李念青的生死真假了。

“那他现在哪里?”

张恨古成功达到了延缓时间的目的,盼着在这个时间里什么防爆大队飞虎队美洲豹突击队无论哪个突然现身救出自己就行。听到古小红问,便假装考lǜ

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这个……他现在就藏在我的家里,傣帮北方省北联市花海县景先镇东大村,我叫做张恨古,不信你们到联合国官网去查查,肯定知dào

有我这么一个人。”

张恨古这牛吹的,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连陈映红听着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假吧,他这地名说的一准二准,何况青红党头子李念青的信物都拿在手中。要说真吧,打死陈映红也不会相信张恨古还有这么一个结拜兄弟。

就在这时候,一个风衣西服墨镜男跑了进来,来到古小红身前,小声说:“大姐,我看外面有些不大对劲儿。”

第一三七章 警方卧底

张恨古的耳朵挺好用,这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自己耳朵里。看来警方出动了,不知dào

公安对掌握着这么人质的歹徒怎么处理?不管那么多,先拖住这个大姐再说。于是接着自己的话题往下说:“那天我们单位的几个人到花海县去吃饭……”

古小红听到手下人说外面有些不大正常,心里有些着急。她带着这些人只有四支枪,如果与公安对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再说,青红党是做人命生意的,根本没有与公安叫阵的资格。看来还是把这两个人质带走,其他人放掉算了。这样他们也可以趁着乱跑出去。

想到这便对秃三说:“把这些人与外面的那些人都放了,放之前吓他们一吓,真着乱咱们与他们一起跑!”回头拉起张恨古,说:“你说话能不能利落一点,再这么啰嗦,一枪解决。”

张恨古说:“古大姐,你这话说的,我要是不说详细点,你能找到李念青吗?刚才我说到了哪了?对了,是去吃饭……”

秃三在后面用刀子在张恨古屁股上扎了一刀,疼得张恨古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古小红看了看,说:“再废话,直接扎前面,让你做太监。”

张恨古这一刀扎得不轻,血顺着大腿向下流,不一会把靯都染红了。陈映红头上戴着头套,不知dào

张恨古的生死,只能叫嚷着“你们不能杀他,杀了他我就不会让傣帮放人!”。

张恨古咬住了牙不再嚷疼,说:“这刀扎得,一下就让我明白了不少。等回头找到李大哥,看我让他把你这个大姐撤了,改成小-姐。”

古小红一边拉着他们向外走,一边问张恨古:“你真跟大哥结拜了?”

张恨古说:“当然了,结拜完后李大哥把这块牌子送给我说,兄弟,我无以为报,这块牌子就送给你吧。”

“他真是这样说的。”古小红红停了下来,很认真地问张恨古。

“当然了。”张恨古坦然承认道。他感觉有些不妙,不知dào

自己哪句话说的让古小红产生了怀疑。

“那你知dào

我叫什么名字吗?”古小红指着自己问张恨古。

张恨古戴着头套呢,哪里看到古小红的脸色与动作,摇摇头说:“不就是大姐吗?姓大名姐,说不定是李大哥的马子吧?”

张恨古当然知dào

这个女人叫做古小红,他这话纯属跟大眼冯学的玩笑话。不过用在这里却一点都不好笑,所有人都以为他拿大姐开涮呢。

“告sù

你,大姐我叫做古小红。那块牌子上的红红我心写的就是我。牌在人在,牌亡人亡,那是我与大哥爱情的见证,怎么会送给你!“古小红喝道。

张恨古一听傻眼了,都说言多语失,看来这话一点不假。不过既然公安出动,那些人质也都放跑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担心的。现在要考lǜ

的,是如何摆脱控zhì

逃命了。

张恨古得假装得yì

地说:“那可能是李念青把你也送给我了吧。”

这话一出,青红党人的人都不说话了。

古小红一把将张恨古的头套摘掉,从秃三手里拿过来那把刚刺了张恨古屁股的刀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张恨古。张恨古被蒙了一段时间,摘掉头套后适应了半分钟的时间,等到眼睛能够完全视物了,发xiàn

古小红已经把刀子对准了他的下体。

这个女魔头,说得出办得到,竟然真要把张恨古的命根子切掉了。

张恨古面前的这位魔头,长了一张瓜子脸,细细的眉毛,丹凤眼,圆润的脸庞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儿,估计一笑一定非常漂亮。张恨古忍不住说道:“嫂子,你可真漂亮。”

本来正打算把张恨古做成太监的古小红听到这句话,手不由地停了下来。夸赞她美貌,当然她很受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一句嫂子。张恨古这样叫她,难道李念青真的与这个傣帮人结拜兄弟了?如果真是那要的话,这刀子可就不能切下去了。

傣帮商会的外面并没有想像中荷枪实弹的警察,也没有行踪诡异的便衣。一切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行人走自己的路,商家卖自家的商品。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刚才在傣帮商会里传出来的枪声,在每天都经lì

着各种各样声响的都市里,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古小红原来以为北京警方肯定早已经在外面严阵以待,至少会用警车把道路堵起来,让她无从逃身。没想到外面居然一个危险都没有,看来刚才是手下兄弟太紧张了。其实,傣帮商会在北京太不重yào

了,既没有使馆区的重视,也没有闹市区的重yào

,即使偶尔出点小事,想来北京警方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xiàn

。既然没有危险,古小红就不再去管那些跑掉的商人,就让他们去报案吧,等警方真zhèng

知dào

了事情的真相,青红党早就回到自己的地盘了。到了那时候,只要把这两个人往地下室里一扔,再也不会有人知dào

她的真实身份与青红党有什么关系。

陈映红与张恨古被人提到一辆车上,感觉汽车风驰电掣一般,一路向车,其后向南,再向南……张恨古看不到外面的景物,感觉如果照这个速度下去,应该走在高速路上,并且一直总体方向在向着大兴的方向前进吧?

走了不知dào

多长时间,汽车突然停了下来。古小红问:“怎么回事?”

开车的青红党小混混说:“大姐,可能前面撞车了,等一下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又等了一会儿,前面的车辆依然没有动静。这时候青红党乘坐的两辆车上的风衣西装男都跳下车来向前边去看情况,古小红怕出问题,叮嘱手下看好了两个人质也下车去看。

前面高速出口的地方,两辆车发生了追尾事故,两个司机推推搡搡的正在争执,看到边边来的这些戴着墨镜的汉子,叫嚷的更凶了,看情形马上就要动起手来。

古小红走到近前,对手下的兄弟说:“不行,我们不能等,一会北京警方反应过来,一定会追过来的。马上把这两辆车弄开,我们快点过去。”

正在这时候,两个叫嚷的正凶的司机突然冲着这边叫道:“古小红!”

古小红一愣,能够叫出她的名字的人在青红党都不多,这两个司机怎么会知dào

的。她感觉有些不妙,急忙向后退回去,伸手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来,古小红眼见着自己的那帮兄弟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枪来已经倒在血泊中。几十个端着微型冲锋枪的武警士兵猫着腰从四面向着这里包抄过来,一边冲一边发点射,把风衣墨镜这些有特点的人都成了最明显的射击目标。

古小红迅速钻进汽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对开车的手下说:“快!快!冲过去!”话音未落,发xiàn

一支冰凉的枪口正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大姐,实在不好意思。”那位司机歉意地对古小红说,“我是警方派到青红党的卧底,三年了,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古小红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青红党的成员如同被收割的庄稼,在武警的射击下,只是一眨眼间就倒下了一片。有些青红党的混混看大势己去,急忙手抱头蹲到地上表示投降,而这些冲过来的武警却并没有丝毫怜悯,一枪一个送他们上了西天。

“你们下手太绝了。”古小红眼里渗出了血丝,这些人都是李念青一手带出来的杀手,李念青走后交给她,没想到就这亲全军覆灭了。

卧底的那个司机冷笑道:“大姐,难道你让这些人去接受法庭的审判,那对得起那些让你们杀害的无辜者吗?交给法庭的,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第一三八章 人间蒸发

古小红后悔的要死,明明手下已经告sù

她傣帮商会的外面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她却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现在想起来,商会里都响枪了,外面的大街上怎么可能还那样正常?怎么可能没有警察来调查?现在看来,人家公安早已经把网都张好了,就等着自己往里钻。看来自己实在太傻了。眼看着李念青一把组织起来的青红党在自己的面前毁掉,古小红的心在流血。她现在能做的,除了后悔,什么也无能为力。

古小红不知dào

,其实远在三年前,北京警方就已经注意到这个自称为青红党的团伙。有组织,有武器,北京不会容忍这样的团伙生存下去。青红党的全军覆没,只是早晚的问题,即使他们不劫持陈映红与张恨古,北京警方也会选一个合适的机会消灭他们。

几个武警战士冲过来把古小红揪下车去,让她举起双手蹲在地上。又把陈映红与张恨古从车上放下来。解开绳子,张恨古活动活动一下有些麻木的胳膊,伸手把扔在地上的头套拾起来给古小红套上。说:“这么漂亮的小妞却成了劫持人质的歹徒,打死人都不会让人相信,还是带上点安全。”说着冲着古小红的屁股踢了一脚,“说送给我,你还不爱听。真送给省得住监狱了吧。”

古小红气得真想跳起来给张恨古一枪,可惜她身上除了衣服,所有可能用来杀人或者自杀的东西都让武警拿走了。

这时候几辆警车驶了过来,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守在这里的武警战士向他们敬礼,几位领导回礼,小心地陪着一位富态的领导走过来。

“一下子打死这么多人哪?”这人不经意地说。

陪同的领导笑道:“唉,打死劫匪总比伤亡武警战士要强吧,反正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打死更省心,要不公安局、法院的同志都得跟着忙活儿。”

“呵呵,主要是没有伤亡。对不对?”

一群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张恨古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稍胖,眼睛本来不小,让一脸肥肉把眼都挤小了,下巴有三个,肚子滚圆,似乎跟怀着七八个月大的孩子一样。走路一扭一扭的,可能是太胖的缘故吧,先要把左腿迈出去,等身体重心跟上了,右退再跟上来,活像一蹲能够走路的如来佛祖。

佛祖如从星捧月一般,很从容地走过来,一眼看到正靠在车边发呆的陈映红,突然眼就亮了。本来臃肿的身体竟然变得有些敏捷,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叫道:“红红,你没事吧?”

这一系列的举动已经把陈映红吓的失魂落魄,尤其是近距离的枪战,鲜血、死尸、子弹让陈映红连发出一声尖叫的力量都没有了。武警的小战士帮她解开捆绑后,她就一直呆在车旁,不说,也不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抬起头来正好与这个如来佛相见,立kè

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干爹!”陈映红叫道。

操,原来是干她的爹。张恨古有些厌恶地嘀咕着。车震的主角原来就是他呀,张恨古本来对自己一直没有信心,现在突然感觉到,原来自己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体,与这些人比起来,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红红,你辛苦了。”那个如来佛祖过来,估计是碍于人多,只是拍了拍陈映红的肩膀,说:“我听说出事后,立kè

给公安部打电话,这不,北京最精锐的武警都出动了。”

张恨古听不了他们的对话,对旁边的武警说:“同志,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行,这得请求领导。”武警战士回答。

张恨古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武警上了车。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张恨古作为人质与歹徒斗智斗勇,为武警消灭他们争取的时间,得到了公安的表扬。

张恨古回到北京马院后接到通知,这一期的学习马上结束,至于具体原因没有人告sù

他。反正随时准bèi

回家,张恨古也没有什么遗憾,马上收拾东西准bèi

回到亲爱的家乡。

在临走之前,张恨古叫上陈映红,请了大眼冯十多个兄弟在东来顺狠搓一顿儿。虽然张恨古对陈映红印象不好,但陈映红有的是钱,张恨古不让她花钱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当然就要她来做东了。

大眼冯没有想到张恨古这么快就要走了,说:“老古,我还以为你能在这里学习三年呢,到时候,你可以看到咱儿子满地乱跑的样子,一定羡慕死你。”

这话本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因为他一直盼着生个儿子。但是听在张恨古的耳朵里,却满不是滋味。张恨古现在光棍一人,老婆张默默失踪以后,别说儿子女儿了,就是晚上找个伴儿都成了问题了。

酒不醉人人自酸腐呀,张恨古与大眼冯不一样的心情,喝到肚子里的酒就变了味儿。承映红看张恨古神情有些不对,极力劝说张恨古少喝一点,但是经不过张恨古三说两道,陈映红居然也喝多了。

在离开北京之际,张恨古专程到张教练家去辞行。张教练早知dào

他们这些学员随时可能会离开北京,但是真zhèng

要离开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本想多教给张恨古一些东西,可惜时间不允许了。千叮咛万嘱咐,张教练让张恨古回到傣帮后一定要把形意拳与吴式太极拳练好,如果有可能,他会到傣帮把这两个拳种发扬光大。

不管有多少不舍,傣帮才是张恨古的家。张恨古辞别了大眼冯、张教练一家,甚至与让他暴打的黑人瓦格斯也握了握手,带着无限的惆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北京。

本来张恨古应该没什么牵挂的,但是离开北京以后,却真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丢了在北京一样。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张恨古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大眼冯?不对。张教练,不是。马院的悠闲生活?不可能……

慢慢地,张恨古的大脑当中一个模糊的印象渐渐地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身材高高的,脸庞清瘦的,说起话来跟机关枪一样的人女人——陈映红。

当学员们一起拍照的时候,他没有看到陈映红的身影。当他在北京机上飞机的时候,依然没有看到陈映红的身影。陈映红如同水一样,在人间蒸发了?

第一三九章 回到花海

自从张默默失踪以后,甚至在张恨古到北京打工以后,女人的滋味对于张恨古已经越来越远,甚至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但是自从看到陈映红车震后,他突然发xiàn

,原来自己对于陈映红的行为居然如此愤nù

。看来,他昏昏欲睡的欲望,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点燃了。

陈映红是什么职务,她后台的那位如来佛究竟是什么人呢?张恨古第一次强烈地希望了解一个人,这种希望甚至超过了张默默。当他把张默默抱回家的时候,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追问过张默默是哪里人,原来是做什么的,她的真实名字叫什么?一直到张默默失踪,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在陈映红这里,却真切地感受到了。

陈映红失踪,张恨古孤身一人离开了北京,乘坐飞机回到了傣帮。

张恨古老家花海县,为了张恨古的回归依然在头疼。

张恨古在离开花海县前,是以花海县的罪人身份离开的。他不仅给领导添了麻烦,还给花海县的招商引资带来了副面的影响。要知dào

,花海县主要以旅游业与采矿业为主,为人师表的校长竟然会对学生施暴,天知dào

会不会对来这里投资的**展拳脚呢?张恨古可以保证,但是zf领导不会保证。那把他清除出老师队伍也是理所应当了。不过问题是,不知dào

这个张恨古跟哪位高级领导有点关系,每每到关键的时候就有人小出来这他说话,而且每次都是强硬之极的命令,连打折扣的可能都没有。于是,花海县的领导开始真zhèng

研究起张恨古这个人来。

一个县的几大领导班子,讨论一个属下的小民的安置,这在花海县的历史上可能是首次。好在任何事都会有第一次,而且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当历史不需yào

他们继xù

讨论张恨古的背景问题时,张恨古已经与这些领导坐在一起了。

胡志清县长拱手送走了张恨古,现在听到张恨古回来,感觉有些头大。按常理说,傣帮有资格到北京培训的,哪一个都不是寻常人物。一来到北京培训花费相当大,二来必需是得到北京首肯的人才能进京。即使以胡志清这样的县zf一把手想到北京进修,那也只是梦里才敢想的事。

但是事实呢,花海县的第一把手还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呢,张恨古在北京毕业了。

可是应该怎么安排张恨古呢?几个常委都犯开了难。

如果按照组织程度,张恨古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但是张恨古是被撤职的小学校长,难道还让他回南家洼小学?更不好说的是,北京马院结业的,当个小学校长交行得了差吗?要知dào

,他的同学可都是各国的精英,三五年后,谁知dào

哪位就是古八的总统,南越的副总书记,菲律宾的在野党魁?

张恨古此时已经回到了老家东大村。没进村呢,张恨古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想我没亲没故的,谁还记着我呢?难道会是大眼冯?这人还真算够义气,尤其是同同,以后如果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一下。可惜回到傣帮后,再想见他估计永远不可能了。

刚走进村子,看到村主任张民生同志正笔眯眯地看着他。张主任在村头已经等候张恨古很久了。远远地看到张恨古走回来,他急忙跑过去,伸手把张恨古肩上的背包拿过来自己拎着,热情地说:“看看,看看,这么大老远居然走回来了?怎么也不往回打个电话,我好派人去接你。”

张恨古吓意识地向后一躲,不知dào

为什么张主任他老人家突然要做出如此孝顺的样子。他让张主任欺负都成了习惯了,今天张主任这样做,不会是有什么坏心眼,用句文明词那叫狐狸给鸡拜年吧?

“张主任,你看,这事弄的,那次喝酒没叫上您,以后一定会想着你老人家。”张恨古想起上次与张大民、张二民一帮兄弟喝酒的时候没有叫上村主任,结果村主任找上家门,很让张恨古尴尬。这次以为张民生又是来找茬了,急忙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从北京回来后,手头的生活费还没有花完,不要说在村子里请客,就是到花海县城去吃饭,也能应付几天。

“唉,你这么说,是不是跟我说远了。要是按辈份论,咱们还是哥们呢,你说我能怪你吧,你忘了是我让你们快点跑的?要说你当了老师,当了校长,那也有我一分功能,那次我去镇里开会,正好镇里的总校长也在那,说起你的时候我说你是我侄,有事你要不想着他我可饿不你!呵呵,听说你到北京进修去了,这可是件大事呀!我亲自跟镇里说的,什么时候你回来,一定要请镇里的领导与你一起吃顿饭。”

吃饭?张恨古点点头,饭当然得吃,不过他跟镇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如果一定要请客,那也得是校长吧?可是陈校长同志在他开除这件事上对他可是相当的不客气,难道还要请他吃忽?陈校长英雄无畏地使出丢车保帅的绝招,虽然充分体现出对党对人民大公无私的情怀,但张恨古却记在了心里。谁对他好,他可能一辈不会记住,谁对他不好,那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刚从北京回来,还很累,有机会再说吧。”张恨古说。

‘行,没问题,哪天你有空你就说话,反正咱村子里出钱,你也不要有顾虑。咱们兄弟之间没说的。“张恨古再次强调兄弟的感情,让张恨古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朵。记得之前张民生主任一直以他的三叔自居的,不什么什么时候他已经与村主任平起平座成了兄弟了?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张恨古从傣帮到北京,又从北京回到傣帮,再由傣帮派到北京进修,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体会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尤其是他在北京马院培训这一段时间,从宿舍到教室,只有七十八步路,但每一步迈出去,张恨古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如今的张恨古,与农民工张恨古、老师张恨古、校长张恨古相比,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

权利,自尊、荣耀,张恨古生平中第一次接触到的这些词,正在不断地消化当中。与张恨古即将面对的宏大的生活相比东大村实在太小了,张恨古主任实在太弱了。当然,现在张恨古还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所以对于张主任,他只能用笑来回答。

想起自己毕业时学校赠送的一些礼品,张恨古从包里随便拿出一个送给张民生,说:“张主任,你看我回来也没买什么东西,这个送你拿着玩吧。”

这是一个精致的鼻烟壶,不知dào

哪位古八学员赠送给学校,学校又转送给了其他国家的学员。

张民生欣喜地拿在手中,问:“兄弟,这上面写得是什么字?”

“我也不知dào

,听我的同学说是这卡斯特洛总统亲笔的签名,我只认识几个英语古八字一个不识。”

张恨古不经意间吹了平生第一次牛,看到张主任欣喜若狂的样子,心想吹牛就是好玩!想着,他丢下张主任向着家里走去。

那两间小屋,那一弯清水,这是他与张默默曾经一起生活的家。但这里还是当初的家吗?没有了张默默,没有了炊烟,连那条狗都没有了。

没准张默默会自己回来呢?张恨古一直有个幻想。

其实这也不难怪他,张恨古太爱张默默了,而张默默失踪的太离奇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平空就消失了。更让人想不透的是,派出所,警察局,县zf,居然都不敢立案,究竟张默默发生了什么事?

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张恨古默默地想。

第一四零章 天大误会

张恨古的平国手机在北京与秃三拼命时当做暗器摔坏了,好在陈映红又送了他一部手机,可惜不是人见人爱的平国了。把原来的卡装进新手机,张恨古只是调试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再开机。他可不象陈映红那么大方,国际漫游费用没有人给报销,接打电话都心疼哪。现在回到花海县了,终于可以开机了。

手机刚打开,一条短信就跳了出来:哪天回来了,一定先告sù

我,我要请你吃饭。

当然是小梁的短信。

张恨古对北京的怀念以及对陈映红不辞而别的失落立kè

就让小梁的短信打到九霄云外有小梁呢,那陈映红就先放到一边去吧。张恨古开始查找小梁的手机号,还没等他翻出小梁的号来,他的手机就已经响了,正是小梁打来的。

张恨古很奇怪,接通电话问:“小梁,你怎么知dào

我回花海了?”

小梁在电话那头轻快地说:“你没听过这首诗吧,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张恨古应了一声,这两句诗不仅没有听说过,更没有听懂。这样深奥的诗句,张恨古在短时间内还没到那个级别呢。

小梁就知dào

他听不懂,说:“傻冒,那意思就是说,你心里想什么,我立kè

就知dào

了。”

“是吗?”张恨古想到与小梁的那一晚,身体立kè

就起了反应。男人哪,想到心爱的女人都会这样,更何况张恨古很长时间没有享shòu

到温存了。“我想也真是神奇,怎么我刚进门你就想起给我找电话呢?”

小梁生气地说:“你走之前也不告sù

我一声,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当然就得给打电话啦。”张恨古不知dào

,小梁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给张恨古,只是张恨古没有开机罢了。

小梁不想把这些都说给张恨古,只是说:“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费电话费了,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张恨古自从做了老师以后长期住校,等被撤职不用再住校了,又马上被派到北京进修。他的家里什么都没有,连点猪食都找不到,更不用说食物了。既然小梁邀请,还不如去找小梁带她到花海县城大吃一顿呢。但是现在小梁与和菜对到了什么程度呢?张恨古在北京进修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那可是一百八十多个日日夜夜的,小梁与和菜头都住在学校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他们已经发展到什么什么程度,他张恨古是不是会多余呢?

转念一想,如果小梁与和菜头真的发展到一定程度,那小梁肯定不会邀请自己去她那里了。

张恨古在经过一翻激烈的思想冲突之后,终于没有经得住下半身的抗议,不管和菜头与小梁是什么关系,张恨古还是要与小梁热乎热乎。

小梁家在花海县城,但是一直住在学校。张恨古看看今天恰好是周末,想来学校里住校的人都应该回家了,那就去学校见见小梁吧。唯一担心的是和菜头也在那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情敌相见,那应该是什么情况呢?

张恨古推出自行车,飞也似地直扑向南家洼小学。轻车熟路,只用了不大功夫张恨古就驶进了南家洼小学。

与张恨古离开这里时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绿树成荫,马不吃草长得正壮。想到那个叫做黄叶秋的记者,张恨古不由地解气。你想着把我弄得开除公职,老子没有被扳倒,现在又回来了!

正想着呢,小梁打开自己宿舍的门,冲着他微笑。

太阳照在小梁的身上,小梁的微笑似乎把所有的景物都遮挡了。在张恨古眼睛里,南家洼小学不存zài

了,马不吃不存zài

了,就连自己仿佛都融化了。

张恨古已经不会走路了,他猛然飞了起来,直接冲向了那个微笑的少女……(此处省略一万两千八百二十个字)一翻折腾之后,张恨古疲倦地趴在床上,小梁给他扑向捶着背说:“老古,出事了。”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小梁对张恨古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张恨古,到后来的张老师,再到张校长,不知哪天就无缘无故变成了老古了。

张恨古以为她又体罚学生了,心想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我都给害得去开除公职了怎么还打呀?上次我舍命保了刘丽丽,这次我凭什么来保你呢?

小梁早就看出张恨古的心思,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老古,我怀孕了。”

张恨古一点心理准bèi

都没有,听到这话几乎就有古井不波或者和尚入禅的意境,也可能根本没有听清小梁说的话。

小梁摇摇他的头,说:“发什么呆呢,我怀孕了。”

什么?张恨古这才明白过来,马上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件非同凡响的大事!他们家几代单传,到他这辈都几乎没有希望了。家里穷得乱响,好不容易拾来个张默默吧,居然一直没有生育,也不知dào

是张默默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逢节过节给父母上坟的时候,张恨古总是为这事闹心,觉得以后没有脸面下去见二老交差。现在突然听说小梁怀孕了,巨大的喜悦一时间冲晕了头脑,一下子就把小梁举了起来,连亲带吻没完没了,浑然忘了抱着的这个小梁可不是自己的老婆。

“放下,放下。”小梁挣脱了张恨古的怀抱,郑重地看着张恨古,说:“我说的是真的。你说要不要?”

“要呀,当然要。”张恨古急忙说,生怕说晚了儿子就不见了。

“那你就得娶我。”梁及英老师狡黠地看着张恨古。

这将是小梁与张恨古的分水岭,从此以后,张恨古与小梁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如果张恨古聪明一点,一定会清楚,他离开傣帮半年之久,小梁怀孕的肚子应该很明显的,怎么会还这样苗条?

如果小梁明白她这样说存zài

严重的错误,也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张恨古离开傣帮半年了,她如果怀上张恨古的孩子怎么会肚子没有变化?

本来小梁只是要督促张恨古及时与她明确关系,可是这个借口却让张恨古产生了天大的误会。

张恨古刚则还在天上飞的心突然被一下子砸到地上,掉进了万仗深渊。对呀,小梁怀孕了,自己这么高兴做什么呢?现在一个问题是,这个孩子是谁的?他离开傣帮半年多了,怎么会突然生出个种来?如果这个孩子是小菜的,跟他有个屁关系?

张恨古在地上转了三个半圈,也没有转出个所以然来。以他的心路再转上三百六十五个圈,估计也没有什么对策。

小梁扭扭他说:“行了,别转了,我就知dào

你没什么主意。算了,还是我想办法吧。”

这时候,张恨古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实在应该问明白的话,也是实在不应该问的话。

“小梁,这孩子是谁的?”

小梁没想到张恨古居然能够问出这样的话来,气得袖子一甩,响亮的巴掌震动了南家洼小学,然后送给张恨古一个最亲切的字,滚!

第一四一章 公务员了

张恨古去女人口中的“滚”字没有太深刻的理解,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小梁的愤nù

。张恨古那句话,的确是很让人伤心的。但是张恨古那句话的确是他内心的疑问。

误会,往往是因为不能有效的沟通。张恨古与小梁就是这样,因为这一件事,造成两个从此产生了隔阂。从此以后,张恨古以为小梁已经与和菜头好上了,自己再爱慕小梁也没有机会。小梁呢,张恨古那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短时间再也没有与张恨古见面的可能。

当然,张恨古身边的女人是不会少的,至少现在就有一个风骚的女人等着他,而且随时恭候他上床,不需yào

张恨古的任何承诺,也不需yào

张恨古的金钱。这位美女就是张恨古即将到任的公务部门的新同事。

张恨古本来以为自己从北京进修回来还会继xù

从事教育工作,甚至有可能回到南家洼小学继xù

担任小学校长的。在此前,虽然没有人告sù

他到北京进修会有什么好处,但是通过临走之前县长胡志清的重视与陈映红的表现,他知dào

,这次北京之行已经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在花海县的教育界站住脚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那个记者,现在他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让张恨古没有想到的,他去接到了到花海县协调处外宣办报道的通知。

协调处是一个什么单位?外宣办是做什么的?张恨古一无所知。他接到通知后曾经难小梁打电话询问,但是小梁早已经把他的手机号拉黑,无论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没有办法,他只好向东大村最有官场经验的张民生主任求教。

张民生看着张恨古的调令,嘴里差点流下了口水,说:“兄弟,这是好事呀。协调处就是花海县的大搌布,专门解决各单位之间解决不了的事情。至于那个外宣办,可能就是对外宣传的吧。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美差。”

既然张民生说这是个美差,估计差不太多。反正只要是离开教育界,就能有更好的发展。张恨古已经打定主意要活得有尊严,活的有意义,要把自己所有失去的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回来,当然就毅然上任了。

这里用到毅然这个词,实在因为张恨古有些胆战心惊,而且一点都没有夸张。如果还是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来到外宣办,说不定张恨古最多只是有一些陌生。如果遇到不平的事,可能还会叫嚷两声。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张恨古要以一个公务员的身份,要在这个干净整洁的环境当中开始他崭新的人生了。他就像一个要上车的新媳妇,不知dào

在进入洞房后会是什么表现。虽然他知dào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永远没有那样的小媳妇,甚至连还没上高中就去**做非主流了,可是他依然没有破……

协调处外宣办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别说张恨古不知dào

,很多公民不知dào

,甚至连协调处的上班人员都搞清,他们上班后每天的主要任务是什么?除了坐办公室,就是听从领导的指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领导一般很少发指示,那他们就无事可干,除了喝茶,还是喝茶。当然,每天还有一件事需yào

去做,那就是去开水房打开水。偶尔有点事做,那就是到后勤那里拿茶叶。

外宣办的主任叫做黎少闲,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闲的蛋疼,每天只嫌世界各地的新闻发生的太少,看完了报纸找网上的,上到奥巴马穿的什么内裤,下到某女明星为街头乞丐产下私生子,只要上得新闻的他都有要插上一腿。在网上黎主任习惯性地要添加评论,报纸不能评论,他就用笔在上面加注释。算是到此一游的标注吧。

不能为国家运筹帷幄,那就在新闻后面决胜千里。黎科长一直有些怀才不遇的感觉。

当张恨古小心走走进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黎主任正埋头在南越日报,仔细比较最近中国南越非立逼南海争夺对傣帮的影响。张恨古只看到一张飘着的报纸,找了半天才发xiàn

报纸后面居然是有人的。于是润了嗓子问了一声:“有人吗?”

这是一个很业余的问候,就因为这句话奠定了张恨古在外定办尤其是黎主任眼里的身份与地位。

乡马佬。黎主任长立kè

就给他下了定位。

“我是来报道的。”当张恨古发xiàn

报纸后果真有人的时候,意识到这位秃了头的人可能就是这里的领导以后的顶头上司,急忙把调令递了过去。

黎少闲根本没有接,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扫,示意张恨古把那东西放到桌上。

张恨古小心地把放下,生怕让风吹走了,看旁边有本书就拿起一压下。

黎主任冷冷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伟大的思想依然在关注着千里之外的大事。黄岩岛又出事了,怎么中国就不教xùn

非立逼呢?日本又地震了,怪不得要抢钓鱼岛。怎么傣帮这么多年都没震一次呢?傣帮不在地震带,如果这个地震带什么时候挪动到这里来就好喽。把傣帮这里的贪官都换换,我他娘的也做了这么多年主任了,要是地震了,先把处长震死了。然后呢,张和也得死了,杜立新也得死了,不然这个处长的位子还不好争。当然了,高杉不能死,小妖不能死,让她们做的秘书,应该很好玩……

张恨古咳嗽了一声,证明这个屋子里除了主任之外还有一个出气的。这位领导把他扔在一边,究竟让他报到还是要退回去?

黎少闲这才从穿越中回到现实中来,扫了一眼那张调令,对张恨古说:“张恨古?”

“嗯。”张恨古急忙应了一声。

“以前在哪个单位?”

“南家洼。”

“哎,不对呀,那里没有单位。”黎主任奇怪地问张恨古小心地回答道:“主任,那里是一所小学。”

“哦,是老师出身吧,我们这里老师出来的人不少,是借调的吧,那就得多干活。”黎主任对于张恨古来历一点都不知dào

,调令连看都没有看。

“在学校以前做什么?”黎主任随口问道。

黎主任虽然每天学习猛看新闻,但是天生没有这方面的敏感,一个普通老师凭什么能调到协调处来?他连想都没有想。或许他以为,可能哪个领导喝多了搞错了才把张恨古搞到这里来吧?

“隔壁有办公室,你去那边找个位子坐下吧。以后按点上班,有事我会通知你们的。”张恨古应了一声就要向处走,主任叫住他说:“以后进来要敲门,记住没有?出去的时候,别转身就走,那都是农民的作风,要退着出去,记住了,不然明天就哪来的回哪去。”

第一四二章 美女驾到

张恨古再次应了一声,走到对面的办公室。推开门后,办公室里的七八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张恨古的身上。

张恨古冲大家笑笑,看在最靠边的角落里有一张桌子,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了,估计是无主之物,就走到那里。看到众人疑问的目光,也不说话,随便打扫一下就坐了下来。心里说,这个主任太拿人不当回事了,新同事来了,好歹也得给大家引荐一下吧。这倒好,这些同事可能都把他当成来这里办事的人了吧?

这时候,一个稍微上点年岁的人走过来,问张恨古:“这位同志,你是……”

张恨古苦笑,果不其然,人家这是要把他往处赶了。当下便站起来,掏出支烟来递到他面前,说:“我是新调到这来的,领导让我自己在这找个位置先坐下,然后再布置我的工作。”

“我说呢。”那人伸出手来与张恨古握了握手,自我介shào

说,“我叫刑长贵,叫我老刑就可以了。有什么事跟我说。”

张恨古听他这话,似乎他就是这个办公室的头头了,刚要客气两句,旁边一个小女孩笑着说:“看看,看看,老刑又要自封主任了。”

这话弄得老刑挺不自在,说:“小妖你这话太厉害了,我哪有那意思。要让主任听到又该说我抢班夺权了。我是说新同志来了,咱们当然得多照顾着点。”

张恨古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被称为小妖的同事,二十三四岁,长脸,尖下巴,身材不错,只可惜胸部不够宏伟,不然可以算上半个美女了。

小妖说:“老刑,你还说我厉害,哪天你让高杉说你几句,看你还说不说。”

老刑不愿意与她理论,坐到张恨古身边吸了一支烟,说了几句闲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喝茶。

九点半的时候,对面主任办公室的门响了一声,办公室里的人,除了张恨古,都支起了耳朵。

主任出去了?张恨古听到脚步声从主任办公室门口一直向楼下走去,心想主任肯定是离开了。张恨古并没有在意。主任走不走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班还得上,12点才下班,他在学校早已经习惯了。继xù

喝水,继xù

看报学习吧。

老刑清了清嗓子,不知dào

要说什么,但直了半天脖儿什么都没说,收拾一下自己办公桌的东西,抬起屁股走了。

小妖看了张恨古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天真好呀。”拿起包包也走了张恨古以为她还要说什么话,结果没听到她的下文人就走了。

与老刑面对面坐着的小陈喝了口水,笑眯眯地看了大家一眼,说:“家里有事呀,先走了。”也随着拿起包走了。

小陈一走,其他人废话不说,拿起各自的东西都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张恨古一个人了。

都下班了?

张恨古早就听说过公务人员上班只待一会,除了喝茶看报网上购物就是下班。但是现在连十点都不到,他们怎么就都走了?如果一会主任回来怎么办?刚才主任还交待他要严守纪律,可是这些人怎么连假都不请就都走了呢?

正在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过来清晰的高根鞋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特别清脆。脚步声一直向这边走过来。张恨古突然感觉有些紧张,似乎这个人的脚步声不是踩在地板上,而是踩在他的心里一样。

“几天不来,单位里又新增加了新生力量了?”一个美女推门进来,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张恨古,说道。

张恨古发xiàn

站在面前的是一位有些妖艳的美女,因为化了很厚的妆,从前面看似乎有十八,从侧面看似乎有八十,左面右面他不能转过去看,就算四十岁吧,这样平均也不算她吃亏。不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张恨古忙不迭地站起来,不知dào

是应该伸出手握一下,还是行个礼或者鞠个躬。

这个女人非常好奇地打量着他,问:“你是新调来的?”

“嗯。”张恨古应了一声,才想起应该用肯定或者否定的语言,而不应该用农民的专用术语,急忙改口说,“是。”

“调哪不好呀,非调到这个地方来,难道你不知dào

,只有活够了的人才到这个地方等死吗?”

张恨古咧开嘴笑笑,算是告sù

对方自己听到对方的话,但是并不明白什么意思。

那人把手包在桌上一丢,环顾一下四周,说:“才十点,都滚了。”

“是,他们都各有公务吧。”张恨古这时才不太拘束了,头脑也灵活了。他不知dào

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好歹自己以后要在这里上班了,多少还得有点倾向性,总不能说他们都下班了吧。

“没看出你还挺会说话的呢,下班就是下班了,早退就是早退了,别替他们说好话。在这里,为别人说好话,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说不定以后你还得吃了大亏呢。是你做的,坏事往外推,不是你做的,好事往回拉。这帮人一个好人都没有……唉,你一个新来的跟人说这些也没用,用不了三五个月你也就跟他们同流合污一个德行了。”

张恨古第一天上班,居然有人这样对他说话,既不象主任那样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样,也不象同事那样象冬天一般冷酷无情。这些话听起来虽然不受听,但似乎比起那些人来,多少有了一些人情味儿。

张恨古并不傻,况且他是北京马院的毕业生呢——虽然只有区区半年时间,还突然结业了,但跟全世界的精英们在一起,哪怕大家都说鸟语,他也跟着长了不少的本事。

“当你不知dào

该怎么说的时候,你就说鸟语吧。”陈映红曾经对他笑说。张恨古现在没有什么可说的,想说鸟语可惜一句都不会,那鸟语暂时还用不到了。不过,很快他就会发xiàn

,在他与鸟人打交道的这一段时间,给他整个生命带了莫大的影响。比如现在这个人,如果他不是北京马院毕业的,她才不会搭理他这个老土呢。

不用张恨古自我介shào

,这个美女就知dào

,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叫做张恨古,毕业于北京马院,是她们应该极力拉拢的对象。

给他点好处吧。美女对付男人,手段还是很高的。

第一四三章 送到床上

“你叫什么名字?”高跟鞋美女问。

张恨古把自己的大号报了出来,对于这样一个毫无特点的名字,他满以为对方一定不会记住,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记住的。他却不知dào

,张恨古这个名字,面前这位美女早已经熟记在心,不知dào

默念了多少次了。

穿了超级高根鞋的美女从包包里掏出一盒精致的香烟,掏出来优雅地叨到嘴上,突然意识到对面还有一位新同事似的,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掏出一支递到了张恨古的面前。“吸烟?”

虽然她的脸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粉,但是张恨古依然从那浓妆的后面似乎看到一点纯真的味道,那是因为忽略了张恨古而产生的一点歉意,不过她努力控zhì

住没有表现出来。

张恨古有些受宠若惊一样接过来,掏出打火机先给美女点上,然后再给自己点上。美女的烟,味道一定会与从不同的,张恨古想着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异香异气的味道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胸膛。

美女看到张恨古难受的样子,笑了。说:“这是女士专用烟,不习惯了吧?”

张恨古点点头,解释说:“我烟吸的不多。”

“男人应该吸烟,不过吸太多了也不好。”美女没话找话地说。扫了一眼空空的办公室,问张恨古,“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张恨古有些尴尬了,他在学校上班,对于上下班管理非常严格,因为没有老师管理学生随时可能出现意wài

。而到这里上班却发xiàn

根本没有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只要领导不在,全部都溜之大吉,似乎这些人都在给领导上班一样。而他这样还坚守在这里的人,似乎就成了另类。

“我叫高杉,是外宣外的会计。对了,别傻站着了,坐吧。”这位叫高杉的同事对张恨古说。

“高杉的确是外宣办的职员,不过她与坐在这里的职员完全不同。别人要看领导的眼色上下班,她却想来就来想走全凭自己的高兴与否。不要说黎主任管不了她,就是阮处长拿她也没有办法。

今天高杉来上班,就是听说单位里要新来一个叫做张恨古的新同事,而且这位新同事是毕业于北京马院的高材生。满怀希望来到单位,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凭第一印象,她对张恨古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见了面都有些要恶心的感觉。不要说张恨古长得完全及不上平均水平,就是他长得像白马王子,对于高山这样曾经沧海的女人来说,即使摔十个跤也看到人堆里的张恨古。张恨古太普通了,普通的连东大村的村民都瞧不起他,能够认真与张恨古说句话的东大村原住民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十岁,有些发育成熟的少年早早地不理张恨古,甚至以能够嘲笑张恨古作为成熟的象征了。张恨古家里穷,几代单传,不要说亲兄弟,远房的亲戚都没有,孤零零的就他一个人,不会说,不会道,没有钱,没有权,有几个人会把他放在眼里呢?作为一个常年夹着尾巴在村里走路的人,即使坐到现在这样的办公室里,他的心也是不踏实的。张恨古都如此想,阅人无数的高杉当然更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了。

不过高杉的修养很好,她努力做出一副对张恨古很感兴趣的样子与张恨古闲聊。此时的高杉,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朴实的老土是北京马院毕业的人,谁知dào

他会有什么深刻的背景?

张恨古见这位美女一直与自己废话不断,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心想,在北京的时候那个老头算卦说我有女人缘,难道这个女人就与我有缘?

张恨古想得并没有错,他面前这个女人,对于以后张恨古的发展起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他们上了床,结成了同盟,张恨古拿着她大把的钱去做自己的买卖……虽然高杉从一开始的时候在利用张恨古,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在后来的生活中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张恨古了。

高山在张恨古还没有调到外宣科之前就已经知dào

有一位北京马院培训回来的人要来这里上班了,而且还听说,这个人颇有些神mì

,似乎有着深刻的背景,甚至连胡志清县长都要为他动一番脑筋。

张恨古可能是一个潜力股,越早抓住他越能在以后利用他。高杉为了能够进一步地探听张恨古的底细,特地让她的闺中密友和小丽去打探消息。

和小丽是县zf机要局的秘书。傣帮一向和平发展,从来没有什么机密事件,所以机要局从来没有真zhèng

意义上的事,只能每天靠花边新闻小道消息来过日子。不过偶尔有一些重yào

文件,和小丽都能迅速得到。有和小丽这样的人物,查清张恨古的底细当然不在话下了。

和小丽拿了一个档案袋,对高杉说:“真不知dào

你怎么会关注这么一个人?花海县这么大,有钱的,有权的,你想找谁不行?天知dào

你会盯上这么一个小蚂蚁。唉,这个人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自己去看吧。”

高杉拿起资料认真翻看着。男,24岁,花海县景先镇东大村人。配偶,无。文化程度,不详。

“就这么简单?”高杉奇怪地问。

“可能是吧,反正档案材料里只有这些,其他的都是道听途说,根本没准。”和小丽说。

“那你把听来的说说。”高杉不满地说,让她打听张恨古的材料,就这么几句话与没有有什么区别?

“这个人在村子里没有什么地位,没有几个朋友,有一个老婆是拾来的,结果还给莫名其妙的丢了。他在北京打过工,对了,老婆丢了后他到警察署折腾,后来弄出很大的事来,结果引起了825事件。”

825事件指的就是张恨古自焚引发的花海县打砸抢烧事件。

“怎么这么乱?你要是国家情报局的,傣帮让美国特工都同化了你都不准知dào

。”高杉埋怨道。

和小丽嘿嘿地笑道:“那也别说,以后不用办绿卡就可以出入美国了。”

“算了,别瞎闹,我主要是看看这个人怎么样?按你说的看,这个人以前就是一张白纸,但是为什么他会去北京马院呢?他在去北京之前做过什么?”

“小学老师,校长。”

“更不对了,连花海县的领导都没有机会去北京进修,他一个小小的校长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呢?”高杉更加好奇了。

“他在做老师之前是干什么的?”

这是一个与黎主任一样的问题,但是由于政治敏感性不同,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张恨古没有回答黎主任的问题,因为那本不是一个主任应该关注的问题。同样,高杉的这个疑问和小丽告sù

她答案也任何作用都不起。

“农民,到北京打工,据说在北京有人要杀他,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好回来,结果到家发xiàn

老婆丢了,然后他就到zf部门折腾,然后825就发生了。”

如果你没忘的话,应该知dào

,,“一人超生,全村结扎”“宁添十个坟,不增一个人”“宁要家破,不可国亡”,一个普通农民,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他?

一个普通农民,居然引起825这样的大案,为什么他会安然没事?

一个普通农民,为什么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老师?

一个当了没有几个月老师的人,为什么就做了校长?

为什么一个犯了错误的校长,可以到北京马克思主义研修院进修?

她想得头有些大,如果张恨古这个人没有很深的背景,那就是外星人了。

难得的是他看起来还是一张白纸,看起来朴实无华。

那就让我在这张白纸上先做个记号吧。高杉得yì

地笑笑。

张恨古面对着就是这样一个美女,一个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的美女。此时的高杉,已经准bèi

把自己送到张恨古的床上了。

张恨古的好运气,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哪!

第一四四章 所谓美女

张恨古回到花海县后没几天,就接到了一个郑重的邀请——参加同学会。同学会是个什么概念,别人谁都可能知dào

,就是张恨古不知dào



在他的历史记录中,似乎根本就没有过同学。他在小学没超过三天,初中没超过五天,加在一起能凑一个星期的灵长,这还得按虚的算。如果折算成在校时间,再折算回天的话,估计也就零点几天啦。

张恨古的同学都有谁?张恨古用劲了脑子也没有想出一个人来。不是张恨古脑子太木,而是他根本没有班级与同学的概念。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在东山的的深山老林里打猎,或者在山坡地里伺候石头,或者跑到二十里地外的景先镇赶集呢。

不过他还是终于知dào

了有一个同学,就是在北京进修期间给他打电话的李大嘴。

张恨古回到傣帮后曾经给李大嘴打过一个电话,那个时候李大嘴不知dào

正在哪个KTV里折腾,根本听不到张恨古的电话。张恨古没劲极了。原来以为同学都认了,应该联系联系,加深感情。自己究竟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同学都有哪些,通过李大嘴可以问一问。但是显然自己的档次还不够,李大嘴并没有把他的电话看得很重。是不是参加同学会也是要有一些身份地位的人呢?张恨古甚至有些怀疑同学会的纯洁性了。

不过李大嘴在看到张恨古的未接电话后很快就打过来了,告sù

他同学会的时间与地点,而且千万千万要推开其他的应酬参加这次同学会。因为前面几次同学会都没有张恨古参加,所以本次要隆推出这位被遗忘的同学。

听李大嘴话里话外,张恨古明白了,虽然他现在依然叫做张恨古,但是身份地位与此前打工的张恨古已经截然不同了。他张恨古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国家公职人员,是不管多有钱多有势任凭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来的公务员。同学会上除了要炫富的老板,公务员是绝对不能缺的,而且这将是大款富婆们极力要讨好的同学。因为谁也主不清哪天就会用到这些公务员同学,更没准这些公务员同学努力上进,说不定哪天还有可能做个一官半职的。这样利用价值可就大多了。

同学期间是先期投资,同学会就是收获机会了。

在李大嘴同学的盛情邀请下,张恨古同学考lǜ

想了半天,终于决定参加这个陌生的同学会。

不过参加这样的聚会需yào

一身像样的衣服。他在北京的时候,陈映红曾经给他买过一套不错的西装,可惜在与青红党的打斗中当武器用了。现在他穿的还是临去北京前的那身普通衣服,虽说款式还不错,不过已经有些旧了。参加这样的场面,多少有些不大适合。

遇到这样的问题,张恨古第一个就想到先打电话问问小梁。不过电话拨打了一半,张恨古有些犹豫了。他刚回到花海县就与小梁吵了一架,小梁非常亲切地送给他一个字——滚。从那以后小梁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他打过。当然,张恨古也有些气,从来也没有给小梁打过电话——他们两个离开了半年,小梁居然说怀孕了,这能不让张恨古生气吗?

静下心来细想,张恨古很有些后悔。看来小梁那要说只是要考验他吧,按说小梁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这个隔阂让张恨古一直没有放下,直到要参加同学会,这才想到了小梁。

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借这个机会也修复一下双方的感情。张恨古不再犹豫,立kè

拨通了不梁的手机。

并没有张恨古想像的那么严重,小梁很快就接听了他的电话。张恨古告sù

她,说自己要参加同学会,看看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合适?

小梁说:“那好办,明天我到北联市帮你转转,买身名牌西服就行。”

看来小梁并没有真生自己的气,张恨古放下心来,说:“那个啥,小梁,现在我工资不多,千万别买太贵的……”

小梁在手机那边幽幽地说:“看你都当了公务员了,还跟个穷要饭的似的。我送你成不成?”

张恨古哪里知dào

这是小梁要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了,急忙说:“那可不成,那可不成,那可不成。”连着说了三个不成,也没想起来再说点什么话可以推辞掉。转念一想,这事就怪自己多此一举,不就是个同学会吗,自己穿什么去不成?反正不光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给小梁打电话呢?这不明着跟他要衣服吗?想到这急忙说:“小梁,刚才我忘了,我还有一身没穿过的呢,还是在北京买的。你千万不要去了。”

小梁说:“你那点家底我还不知dào

,算我借你的成不成?哪天你发达了,送我三室两厅算了。有这么高的利息,你总放心了吧。”

张恨古听她这样说,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心想凭她买吧。自己现在一个人,一个月一千多块钱也花不清。如果小梁实在不要的话,那就想给她别的补偿吧。

想到补偿,张恨古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花海县城上班,每天来回跑东大村要近三十多里路。刚才小梁说起三室一厅,自己是不是也该在花海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呢?

张恨古怕打电话影响别的同事,一直躲在楼道的拐角处。打完电话回过身来,发xiàn

原来一直有一个人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他说话呢。

特务?张恨古对着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笑笑,心里骂了一句。这就是他上班第一天遇到的那个叫做高杉的女人。

张恨古对于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相当不好,就如同高杉第一眼就没有看上张恨古一样。本来看起来不错的美女,非要打扮的浓妆艳抹,跟四五十岁一样。本来张恨古对于送给女人美女这两个字从来不吝啬的,轮到高杉去总感觉这两个字吐不出来。所谓的美女,难道应该是这个样子吗?与高杉比较起来,张恨古更喜欢清水芙蓉一样的梁及英。

此时的张恨古还不知dào

,这个女人对于他的重yào

性,就如同小梁把他带入了老师这个行列,这个女人会告sù

他如何在zf混得风声水起,怎么样在公务员里混出个名堂来。

但是张恨古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觉,自从张恨古来到外宣办后,这个女人似乎有意无意地总是愿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据传说这个女人是很少上班的,最近怎么突然上班勤快了呢?

第一四五章 公共汽车

这位叫做高杉的女同事,张恨古上班几天已经有所耳闻。高杉的老公是前花海县里副县长,不知dào

什么原因从县zf小白宫的三楼掉了下来摔死了。高杉这两年以泪洗面,基本不上班。因为她老公的原因,连县zf都给她几分面子,更不用说小小的外宣办了。

“你要去参加同学会?”高杉问张恨古。既然已经听到了对方的电话,那就别装什么都不知dào

了。

张恨古嗯了一声,向她示意一下没说话,就进了办公室。既然电话已经让人听到了,那当然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张恨古的声音虽然很小,但那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就如同他在北京进修时他接听电话把教授都震了一样,他这个电话虽然在楼道里,办公室里的人却也听了一个大概。

同学会在当下很流行的一个游戏,因为人生活的越来越孤独,在生活中越来越无助,于是人们把以前的各种关系都翻找出来进行联络。在流传的几个最伟大的友谊中,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这都是比较纯洁的友谊,所以在这个物欲世界里,同学之间的友谊显得多少有些真诚。

当大家因为张恨古的同学会而讨论到同学这个问题时,必然提互了张恨古同学的学历问题。张恨古从北京马院进修,仅仅停留在领导层面,这些普通职员是不知dào

的。况且张恨古现在要参加的是同学会,当然就涉及到张恨古在哪所学校毕业的问题。

这真是哪壶不天提哪壶。张恨古本来没有上过几天学,非得让他说说哪所学校毕业的,这太强人所难了。张恨古想到陈映红曾经说过,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就说鸟语。在第一次见到黎主任的时候,张恨古没想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突然融会贯通了。说:“我呀,哎,大字不识几个,我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

什么叫做工农兵大学?张恨古不知dào

,他只知dào

自己原来是种地的,后来是打工的,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总算是这个大家庭的成员,这样说应该算是给自己打原场,他们还不明白那就活该了。

但是这几个人哪里知dào

他的底细,听说工农兵大学,愣一下,立kè

有一个人会意了,说:“小张,你是哪个工农兵大学毕业的?按你这年纪并不大呀,怎么能够赶上那个时代呢?据说能够上工农兵大学的,都是思想先进,学业优异的人才呀,中国现在国防部都有很多科学家就是工农兵大学出身。咱们傣帮高层也有一些人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据说工农兵大学都不用考,全部是推荐的……”

小林接过话茬说:“你们说,那保养推荐什么的有没有潜规则…?我看前两天中国选的世界小姐……唉,一会吃饭前我让你们看一眼,保准立马减肥。”

小林话这么一说,小妖立kè

去网络上搜索选美的图片,其他人都过去围看人妖选美,只有老刑似乎还对张恨古的学历有些兴趣。

老刑问:“我也一直搞不明白,工农兵大学都学什么东西?与普通大学开的课程一样吗?”

张恨古实在不能再说鸟语,只好实话实说:“学个屁,就是干活。”

刚刚围观了人妖选美的同志们听到张恨古这样说,不由的伸出手来说:“小张,你这话真是精辟。不要说工农兵大学,就是现在普通的大学,学的就是个屁!”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似乎一个屁把全部大学打倒,他们也都跟着沾了光一样。

张恨古怕他们继xù

往下讨论这么专业的内容,就想把话题转到别的上面去。想到刚才外面那个叫做高杉的同事,就问老弄刑:“那个叫做高杉的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能总不上班?”

“你说的是公共汽车?哦,谁管得了她呀,人家有后台。”老刑说。

“什么?”张恨古对于老刑口中的公共汽车这个名字有些奇怪。

老刑看到张恨古的奇怪样子,心里很有一些成就感。对于一个新来的同事,当然不会知dào

单位里这么多的奇闻逸事了。老刑为张恨古解释道:“公共汽车就是高杉由美的绰号,高杉就是公共汽车。”

高杉由美?这次轮到张恨古直眼了。这不是一个日本名字吗?傣帮人的名字大都是沿用中国风俗,也有跟当地混杂的,但是叫到日本名字的还真不多。难道这女的是日本人?傣帮人员虽然复杂,但无非就是中国人,泰国人,免电人,南越人,从来没听说过有日本人。

“那是个日本杂种。”小林凑过来低声嘲笑着说。“高杉有一半日本血统,有一半是本地血统。”

老刑用一张报纸挡着脸,压低了声音说:“估计是日本鬼子到这里来旅游,种了马就跑了。还有心起个日本名字,想来把她妈的日美了。”

张恨古居然听到这么有料的新闻,心里的好奇心大涨。不过他新来初到,这样的话题还是尽量先不参与,免得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人。管他叫张三李四的,反正人名就是一个代号,知dào

她是谁就行了。

“我说,高杉这两天是不是多看了小张几眼?”小林不好好意地盯着张恨古问,老刑也朝着张恨古坏坏地笑。

张恨古看不得出他们笑的含义,就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哎,高杉能正眼看的人,当然就要性福喽。”小林有些羡慕地说。

这话说的有些内涵,张恨古当然听不明白。想到他们刚才说的什么公共汽车,就索性跟他们问清楚,高杉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绰号?

小林说:“公共汽车还不知dào

?,当然就是谁都上。”

张恨古也坏坏地笑了。

下午的时候,小梁打过电话来,说已经买好了,让张恨古方便下午放学后去南家洼小学试试新衣服。张恨古听到小梁的话,身体立kè

有了反应,却不知dào

,再想接近小梁已经有了一些难度。

下班的时候,张恨古迎面正遇到了高杉,想到她那个绰号张恨古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高杉迎着他的目光,一点都没有回避,说:“小张,听说你要去参加同学会,我正好一套阿迪的休闲服,你穿着看看,应该正合适。这样的场合,穿西装的人太多了,显不出个性。如果你愿意,我那有辆丰田你也开着。”

“不,不,不。”张恨古头有些大,这又送车又送衣,明显着要让他上公共汽车了。他张恨古可是纯洁高尚的,可不能沾这人的光。

从楼里出来,张恨古才发xiàn

自己身上都湿透了。

骑上自行车,张恨古突然想到高杉要送他一辆车开开。看来骑自行车的确有些落后了。看来自己哪天得考个驾驶本,单位里车不少,有什么事可以借辆车开开,公家的车不开白不开。

第一四六章 等你很久

张恨古从单位出来,直接骑自行车去南家洼小学.到了南家洼小学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学生早早地放学回家,学校里只剩下住校的几个老师.张恨古在校门口停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由地感慨万千.自己的经lì

似乎被别人牵着走,哪一步应该到哪里,往往都出人意wài

.谁知dào

一个大家不识一升的农民会成为一名公务员?不要说想,连做梦都做不到吧?

张恨古的回归让南农洼住校的老师们都欣喜异常。尤其是刘丽丽,忙前跑后地招呼,一定要留下张恨古吃饭不可。

刘丽丽体罚学生事件,是张恨古被记者黄叶秋搞下台的直接原因。为了保住刘丽丽,张恨古把全部责任都承担起来,这不仅让刘丽丽感激,也让南家洼的所有老师感动。

张恨古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却是一个优秀的校长,至少在南农洼小学的老师心目中都这样看。

张恨古想到自己也是从北京进修回来后第一次回到南家洼小学与这么多老师团聚(与小梁的激情约会不算),决定就在这里与大家多呆一会。尤其是他与小梁之间出现了一些误会,如果通过大家在一起聊聊天,或许会缓解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张恨古叫上和菜头,到南家洼村子里的超市进行采购,火腿肠、面包、瓜子、酸奶、杏仁露……所有村子超市里能卖的东西买了一大包抱了回来。

“你这是要开茶画会呀?”小梁笑眯眯地问。

看到她这个态度,张恨古心里多少有些放心,说:“现在咱是公务员了,好歹没让那个记者整死,这就是值得庆祝的事。再说了,以后我上班远了,不定哪年哪月才有空跟大伙聊会天呢。你们说是不是?”最后这句话是冲着大家说的。

和菜头对于张恨古是既恨又服。恨是因为情敌的关系,服是因为张恨古从老师到校长再到北京进修当公务员,一路顺风顺水,自己没法子跟人家比。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和菜头有些兴奋,说:“那这样的话,咱们应该开几瓶啤酒。”

“啤酒没劲,要喝还是来白的吧。”张恨古大手一挥,对刘丽丽说,“小刘,给你一百块钱,去超市再买两瓶白酒回来。”

刘丽丽说:“白酒不用去买了,你办公室里就有?”

张恨古一下子没有听明白,反问道:“我的办公室?”

刘丽丽说:“对呀,你的办公室里原来不放着几瓶酒吗?别看你调走了,你的办公室没人用,你的东西也在那原封不动的摆着呢。”

这时候张恨古才想到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他离开南家洼小学后,谁做了这里的校长?为什么张恨古都已经被撤职了,那个办公室依然还留着?

刘丽丽看到张恨古疑惑的表情都笑了,说:“梁及英当了校长了,当然不能把你的东西都扔掉。”

这话说的,太赤果果了。

小梁脸红了,那是害羞。张恨古脸紫了,那是激动。和菜头脸黑了,那是气得。

南家洼小学当然都知dào

张恨古、梁及英与和菜头之间理不乱的关系,当下把刘丽丽推出去让他去拿酒,这才把这个尴尬的场面解了。

南家洼小学的住校老师平时伙食都不怎么样,因为收入少,大家都想多攒钱在县城里买房,所以大家都过得比较节俭。这次张恨古回来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一下子都胃口大开,哪管得了别人的爱情,都急着忙着照顾自己的肚子。刘丽丽开了张恨古原来办公室的门拿了酒出来,看到大家一个一个争着抢着吃,急得扔掉酒瓶子就扑了过去,抓过一排纯牛奶说:“可恶,这是我的!”

张恨古拿过酒瓶,小梁递过几个杯子。张恨古一一倒上,把自己杯里的酒端起来,对着抢垃圾食品的几位年轻老师说:“兄弟姐妹们,面包会有的,火腿肠也会有的,纯牛奶也会有的,大家先喝一杯酒,算是咱们这半年多来叙旧。以前有对不起大伙的地方,都在这杯酒里了。”

和菜头也端起了酒,与张恨古碰了一杯。

小梁本来也端起来,听到张恨古居然这样说,又把杯放了下去。心中暗想,难道你这杯酒是在向和菜头赔罪吗、越是这样,这酒越不能喝了。

张恨古哪里知dào

,本来挺正常的一句话,又让小梁误会了。

误会越来越深,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道沟无论如何也不能弥合了,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一直在努力,从来没放qì

的和菜头呢。

住校的老师中,除了和菜头外,其他人都是女性。张恨古与和菜头喝过两杯,其他女同胞只是象征性地陪着,她们更感兴的是垃圾食品,因为有一个刘丽丽抢得太凶了。

就在张恨古一边喝酒一边给大家讲述他在北京进修的奇闻迭事的时候,突然听到学校大门的门铃响了起来。

原来学校已经换了电铃了,这样来访者敲门就方便多了,不象以前,要砸很久的门才能听得到。看来小梁当下校长以后,学校应该有了很大的变化吧?

南家洼住校的安全都靠和菜头,他当然就得去开门。走出去好一会儿,和菜头才回来。张恨古问他怎么去了这么大功夫,现在都晚上八点半了,谁这么晚还来学校呢?

和菜头说:“没办法,又有一个迷路的,其实前面就是南家洼村了,非得跑到学校来问问路不可。”

张恨古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这段时间经常有人在晚间迷路一样,不过这并没有引起他的疑问。天色不早了,他也该回家了,还有十多里的山路等着他呢。

张恨古告辞大家出来,发xiàn

自己的自行车上已经放好一个厚厚的纸袋子,知dào

这是小梁从北联市大商场里帮他买回来的西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意思与小梁谈论这件事,心想以后再给她补偿吧。

张恨古骑着自行车离开南家洼小学,才走出不远,发xiàn

一辆丰田车停在路过。张恨古本没有在意,但是行驶到车附近的时候,车门突然开了。一个高挑的美女从车里钻了出来。说:“张恨古,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第一四七章 帮我杀人

车里突然钻出来的人把张恨古吓了一跳,借着月光发xiàn

这个人竟然是外宣办的同事高杉。

张恨古心里一翻个,感觉有些情形不妙了。黑天半夜的,有着公共汽车绰号的高杉来打他干什么呢?难道他也要上公共汽车了?对于没权没势没背景的张恨古来说,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张恨古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这不是高杉么,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高杉说:“正好今天我路过这里办事,看到你骑着自行车进了学校,我想山路这么不好走,还是用车送你回去的好。哪想到你在里面磨了这么长时间。要我猜,是不是在这做校长的时候留了情了,是不是回来见情人来了?”

张恨古心说我就是来见情人也轮不到你来管哪,当下便不回答她的话,淡淡地说:“天挺晚的了,你还是快点回花海县城吧。”

高杉对于张恨古的冷淡一点也不在意,说:“晚什么晚哪,一踩油门就到了。”

张恨古只好说:“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高杉一下子抓住了理由,说:“我想也是,要不你陪我回花海县?要不就回你老家?”

完了,看来是沾上了。张恨古没脾气了,只好把自行车放到轿车的后备箱里,他则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高杉说:“你来开吧,哪有女士开车的。”

张恨古头都大了,不知dào

今天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说:“不行,我没驾驶本。”

高杉坏坏地笑笑说:“无证驾驶才来得刺激呢,你不想试试。”

这话说的相当暧昧,在这样的月色里,在这样的山间公路上,一男一女都默不作声了。

轿车比起自行车,当然不是一个档次。的确如高杉所说,只是踩了一下油门,东大村已经到了。

张恨古还在考lǜ

要不要让高杉在村头把他放下然后婉言让她回去,没想到高杉根本没有打算停车,一直开进了村子,甚至不用张恨古指点,竟然一直开到了张恨古的那两间小屋前。

张恨古有些直眼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家呢?

看到张恨古疑惑的目光,高杉停下车,说:“这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

张恨古当然知dào

,这一切都是借口。如果她没有来到过这里,肯定不会在夜里直接能开到这个偏僻的角落。不管怎么说,高杉把自己送到了家里,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于是张恨古打开院子的门,把高杉向着小屋子里让,一边走一边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高杉狡黠地问:“那当然了,不过你想怎么谢呢?”

张恨古没词儿了。是呀,这只是一句客气话,但是对方居然真的要谢谢的内容,可是这枯燥的两个字用什么能来代替呢?

张恨古只好把这个问题扔回去,问:“你想让我怎么谢?”

高杉跟着张恨古进了小屋,四下打量着这装饰简单的小屋子,看来已经很久没有女人的收拾了,就放下手中的女包与车钥匙,一边开始收拾屋子。一边收拾着,一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太大,但是却让张恨古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

“如果你要真想谢我,那帮我杀一个人吧。”

张恨古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没有听清,就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高杉,心说是你有毛病我还是我有毛病,怎么会出来杀人这样的词儿?

高杉看到张恨古吃惊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对张恨古说:“我刚才说,如果你要谢谢我,那就帮我杀一个人。”

这次张恨古听清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心说高杉你个姑奶奶,你用车送我一段路就让我去帮你杀人哪,这个交yì

你也太合适了吧?

高杉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问张恨古:“大老远的来你们家了,不得招待招待呀。”

张恨古这才窘迫地发xiàn

,自己家里除了方便面,什么都没有。只好说:“家里没什么东西了,你等一会,我去超市里买点。”

高杉看张恨古当了真,笑了,说:“你还真当真哪,你这个人可真实在,我是说着玩的,谁这么晚了还不吃饭。现在再吃,就不是饭了。”

又抛也一个超级诱惑,张恨古都不知dào

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了。她一步一步地似乎一直在诱惑自己,难道她真的要杀人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恨古心一横,心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杀人吗?老子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杀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我就顺着你的这个话题往下说,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想到这,张恨古直截了当地问高杉:“刚才你说要杀人,你要杀什么人,告sù

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高杉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并没有马上回答张恨古的问题,说:“听说你在北京进修的时候,跟一个姓张的教练学过正宗的中国武术?”

张恨古心里豁然明亮了,原来她在这等着呢。张恨古在北京跟随张教练学过形意拳与吴式太极拳,而且真刀真枪地与青红党实践操作了一两次。他在回到傣帮后,每天刻苦练习,渐渐地已经对于太极拳、形意拳有了初步地认识。虽然也真zhèng

的高手相比还差得远,但是在傣帮这样偏僻的国家,他的武功多少也能站住脚了。

通过高杉的言辞,张恨古立kè

就分析得出:第一,这个女人真的想杀人。第二,这个女人对于张恨古已经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因为张恨古在北京进修期间跟随张教练学习武术知dào

的人并不多。第三,这个女人的确在拉拢自己。

想到这些,张恨古不再紧张了。这个世界上的害pà

,往往是因为对于无知的恐惧,一旦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张恨古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到这里,张恨古问:“别的你就别说了,我就问你,你要杀的人是谁?”

高杉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只是说着玩的,估计你也没有办法达到这个目的。”

张恨古看她预言又止,心里挺不痛快,说:“既然你能对我说到这个程度,我做得到做不到都会为你保守秘密。”

高杉盯住了张恨古的眼睛,说:“我要杀的那个人,叫做胡志清。”

“花海县的县长?”张恨古愣住了。

前几天患了颈椎病,凑合着更新没有断。没想到今天又闹开了急性肠胃炎,好歹打了这些字,不知dào

晚上能不能坚持……

第一四八章 肯定出事

张恨古听到高杉说她要杀的人是胡志清后,的确是大吃一惊。因为在花海县,胡志清可以算是土皇帝。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他拍板,大到科局长的任免,小到市容环境的建设,胡志清都要伸手。在花海县流传着“胡志清的亲戚”这么一个词,不管在大小工程只要你去打听,肯定都是胡志清的亲戚承包的。至于胡志清有多少亲属,承包了多少工程,那就没有人关心了。

杀人本来就是犯罪行为,高杉竟然要杀的是花海县的父母官,张恨古想不吃惊都不可能。

“你为什么要杀胡志清?”张恨古问。虽然胡志清在花海县的名声非常不好,但是张恨古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在临去北京进修之前,还收到了胡志清馈赠的两瓶茅台呢。

高杉怒目圆睁,咬着牙说:“因为他杀了我的老公。”

张恨古初入政界,对于花海县的官场所知甚少,当然没有听说过高杉老公是前花海县的副县长阮得水,更没有听说过堂堂一个副县长坠楼身亡的故事了。

张恨古既然不知dào

这么多的内情,当然无法承诺高杉的要求。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有的时候,退一步比进一步要难的多,但是却会让这个世界更精彩。”

这话,绝对不是张恨古同志可以说出来的,这是傣帮小学六年级语文课本当中的一句话,张恨古在小梁老师的教诲下背过来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听到张恨古说出这样高深的理论来,这次轮到高杉的惊讶了。她站起来走到张恨古身前,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看了张恨古良久,突然笑了起来。说:“其实我是吓唬你呢,什么打打杀杀的,我最讨厌这些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逛逛商场,多买几件衣服。”

张恨古看到刚才怒也冲天的高杉突然变成了一个只知dào

花钱的时尚小妞,感觉身上不由地冒出了凉气。这个女人变化真是太快了,他都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高杉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大个了塑料袋子,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件运动衣,对张恨古说:“你看,我听说你去参加同学会,给你拿了一件衣服来。”

张恨古急忙小梁给自己从北联市买回来的那身西装拿出来,说:“衣服有,这不新买的。”

高杉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边,说:“一看就是小摊上的大路货,这年头除非去见外宾,谁还穿西装哪。”说着拿起自己那件运动服在张恨古面前炫耀着,说:“同学会并不是什么郑重的场所,同学们见见面,喝喝酒,穿得那么严肃太不协调了。休闲装也不错,不过还得花钱去买,来不及了。你看这一身衣服是我老公原来穿的,现在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便宜了你。”

张恨古不知dào

高杉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老公的衣服,便宜了自己?她这话里话外怎么都透着微妙?

张恨古本来没有打算接受高杉的好意,但是经不过高杉的反复戏说,只好进了里屋把这身衣服换了出来。虽然衣服质量很好,但是张恨古穿在身上,说不来的别扭。

“嗯,穿上跟我们家得水效果差不多。”高杉退后一步,欣赏地说。

张恨古心说什么差不多呀,这能比吗?他在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衣服里面的商标还新着呢,日期上标的就是昨天的日子,明明新买的,非要说她老公留下的,真不知dào

是想给张恨古添腻还是怕张恨古不收。

高杉又与她谈起了同学会,告sù

他,不要把同学会看得那样隆重,他完全可以就当去饭店吃顿饭,只不过这次吃饭人,可能以后还会有吃饭的机会罢了。

“不要谁都理,你就当谁都不认识,坐在那里应只管吃饭。到时候你这些同学摸不清你的底细,都得过来巴结你呢。”高杉说。

张恨古对于高杉的这项建议倒是非常赞同,并不是他有同学会的经验,而是他谁都不认识,当然只能吃饭了。

张恨古从南家洼小学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与高杉聊了这么半天,偷偷看看表,发xiàn

都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现在高杉依然没有走的意思,他不由地有些着急起来。

张恨古本身是一个不善于掩饰自己的人,他的喜怒都写在了脸上。看到张恨古这个样子,高杉站起来说:“算了,不跟你聊了,反正你也不留客,我要回家了。”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你还得一个人回去。”

高杉说:“那有什么办法,要不你陪我回去?”看到张恨古脸涨得通红,得yì

地笑了。说。“说,没事,反正开车,万一遇到狼我就让它们吃,遇到**我就让他们上。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这话说的,张恨古脸都没地方放了,可是他知dào

,即使是不要脸了,也不能接这个话茬。

东山的夜风很大,高杉走出张恨古的小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这时候的天空,明月正挂在南边的天上,雪白的光线照到了高杉的脸上,勾勒出一个动人的曲线。

张恨古看得有些发呆。原来看高杉长得很丑的,估计是过度化妆造成的。现在他没有抹那么多的颜料,却显得清尘脱俗。想到她这么远送自己回来,还送了自己一身名牌运动服,由衷地对高杉说:“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那你要怎么谢我?”高杉问道。

这是今天晚上张恨古的第二次表示感谢,这也是高杉问的张恨古怎么感谢。

张恨古呆住了。在这样的月夜里,东山的狼是很多的。如果在白天,张恨古根本不用担心高杉的安全。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她开着车,东山的山路也不好走呀。

张恨古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他对高杉说:“天太晚了,路上怕有狠,你就别走了。你住我这里,我到二民家里借住一夜。”

高杉奇怪地看着张恨古,虽然她掌握了张恨古很多的资料,但却没有想到,张恨古居然还真的会是坐怀不乱。她不止一次地诱惑他,张恨古应该听得出来。换了别人,干柴烈火可能早已经点燃了。而张恨古居然还稳稳当当没有发坏的表现。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最好能够吃掉他。

高杉故yì

做出不满的神色,问张恨古:“难道男女在一个屋子里过夜肯定会出事吗?”

第一四九章 不敢睁眼

傣帮有一句玩笑话叫做孤男寡女肯定出事,按照常理看,这的确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张恨古对于高杉从一开始就有些防备,尤其是她那个公共汽车的绰号很让张恨古头疼,即使免费乘坐,张恨古还有个愿意不愿意呢,更不要说高杉半天玩笑地开出杀掉胡志清这样高的代价。

高杉是聪明的,张恨古也不傻,至少没傻到随便说两句话就可以上床然后为他的yin妇去杀人了。张恨古打过猎,杀过山兔、孔雀、野猪,甚至十多个人合伙打死过野象,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张恨古真zhèng

第一次杀人,那还是以后的大公岛。现在张恨古同志还是一个刚放道的公务员,只想站稳脚跟,向着有尊严的生活跑步前进。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去杀人,那太开玩笑了。

既然不想达成协议,张恨古当然不愿意留下高杉,但是高杉不想走,张恨古也总不能硬把她驱逐出界。唯一的办法,那就是高杉睡床上,他在外间睡地板了。可惜没有一个沙发呀,张恨古想,不然睡沙发还舒服一些。

一夜无事,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高杉既没有睡到半夜里突然惊叫着跑出来掏出张恨古,张恨古也没有真黑摸到屋子里。

张恨古的地板睡得很不舒服,这导致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恶梦,每一个梦都是有人拿着刀来追杀他,他却怎么跑都跑不动。当他豁然睁开眼时,发xiàn

外面已经大亮了。

张恨古爬起来到了外面,到小溪边洗了一把脸,忽然感觉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他努力想呀想呀,一直没有想到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莫名其妙地回到小屋里,张恨古向着里间扫了两眼,突然就明白了,高杉停在外面的车不见了。

张恨古叫了一声“高杉”,里屋并没有人应答。他小心地挑起起门帘,发xiàn

屋内空空如野,他那张大大的双人床收拾得整齐如初。

高杉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张恨古长出一口气,总算没有出事,谢天谢地谢人哪。

张恨古骑自行车上班,要走二十多里的山路,需yào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现在虽然天色还早,也需yào

动身了。自从他到外宣办上班后,一直坚持第一个到单位,最后一个离开,不管别人什么态度,他一直在坚持。一来是为博得领导的好印象,更主要的,他在花海实在没有可以去的地方,除了上班。

衣服穿了几天了,已经到了非洗不可的地步。想到昨天小梁给自己买的新西装,应该穿上试试合适不合适,再说既然高杉都说同学会不是那么郑重的场面,自己穿着新上架的衣服有些太刺眼,还不如穿两天人为的造旧。不过找了半天,发xiàn

小梁送的那套西装居然找不到了。

难道是丢了?不能吧。张恨古回忆了半天,明明放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后来坐高杉的车,把自行车放到轿车的后备箱里,那件西装似乎拿进车里了。下的时候,张恨古还特意从车里把西装拿了下来,怎么会今天早晨就不翼而飞了呢?

张恨古把家里找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发xiàn

那件西装。无可奈何,他只好换上了高杉送过来的那套阿迪达斯的运动服。

张恨古这二十多年,除了在小摊上买的十五块钱一件的劣质服装,最高级的就是陈映红送给他的那套西装了。现在把阿迪达斯穿到身上,抬抬胳膊动动腿,似乎哪里都无比舒服。拉起架子打了几把五行拳,感觉周身上下没有一点地方不得劲。看来名牌就是名牌哪。

张恨古练拳来了劲头,又把十二行拳练习了几遍,等汗出透了,这才停了下来。昨天晚上由于高杉的到来,他的晚功课没有练成,今天活动一下,算是对昨天的补习吧。按理说,他应该再把吴式太极至少练习一个小时,但是没有时间了,只好等今天晚上再补了。

张恨古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时间刚刚了九点钟。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九点能上班的人在协调外不是没有,但是外宣办肯定没有,除了他张恨古。因为外宣办实在是一个闲差,协调处本来就没什么事,外宣办屁事皆无。上班与不上班,只是把屁股从在哪里的区别。

张恨古打开门,先开窗户通风,然后清理各自办公桌上的杂物,接着打扫地面,最好到卫生间找出墩布来擦地。这是他每天必备的工作,雷打不动。当别人同事上班的时候,张恨古会把每个人的保温瓶打满开水了。

不过今天有些奇怪,张恨古发xiàn

屋子里干干净净,桌面上整整齐齐,他走到自己的桌前,习惯性的去拿暖水瓶准bèi

去打水,却发xiàn

暖水瓶重重的,原来已经有人灌满了。

喝,奇怪了。张恨古来到外宣办,还是第一次发xiàn

居然会有这么勤快的人。难道又有更勤快的人调到外宣办来了?或者是画中的美女跳下来了?他吓意识地看办公室墙上,可惜那里只有世界地图与傣帮地图,根本没有美女图片,当然更没有可能有画中美女跳出来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人说:“怎么样,是不是没事可做了?”

这话说的太突然了,张恨古根本没有心理准bèi

,吓得脊梁沟后面直冒凉气。回过头去一看,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高杉坐在一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么会是你?”张恨古这才长出一口气。

“怎么可能不是我?”高杉反问道。

这话问得张恨古张口结舌无言以对。这些活儿虽然第天都是张恨古做,但张恨古才来了几天,并不说明没有张恨古别人就不能做。张恨古只能点头问好,表示感谢。说:“其实你没必要来这么早,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来这么早?”高杉反问。

张恨古面对这个女人真是有些头大了,似乎自己每一句话说出来,都会让对方抓住把柄,一定要把他的话顶回来不可。只好说:“我不是新来的嘛。”

高杉瞪大了眼睛,说:“谁规定的新来的就得伺候人,你别把老刑、小林、小妖他们那帮东西看做人。你越是伺候他们,他们越是看不起你。从今天开始,看姑奶奶忙活几天,睢他们敢不敢?”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张恨古听得不由的热血上涌。不过想到单位的同事并没有人这样要求自己做,一切都是自己要好好表现,与人家有什么关系?本来被点起来的打破单位格局的雄心立kè

就粉碎了。

张恨古突然想到自己那身西装,正好转移话题。问高杉:“昨天你看没看到我那身新西装?”

高杉却并不接他的话,而是伸出手来摸着张恨古的衣服,说:“这件衣服穿上真不错,比刘黎明帅多了。”一副垂涎的样子让张恨古都不敢睁眼。

“那件衣服……”张恨古还想继xù

问。

高杉突然发怒,说:“那件破西服是吧,我送给拾垃圾的老头了!”

第一五零章 来者为谁

今天的高杉,没有往日的浓妆,也没有以前的高高在上,似乎变成一个专门与张恨古做对的刁蛮女孩,这让张恨古在佩服女人多变的同时,对于她的看法也有所改观。一个有公共汽车美誉的yin妇,有可能会这样吗?

看到张恨古一副痴傻呆捏的样子,高杉开心地咧开了嘴,然后甩了甩短发,说:“我把你要做的事做完了,看你现在干什么?”

张恨古只能无可奈何地表示感谢,说:“我没事干,当然就看报学习呗。”

张恨古自从调到外宣外后,整日闲着难受,正好多看报纸学习认字,学习本来是件很枯燥的事情,但是放在张恨古这里却变成了一件很意义的享shòu

。在zf部门上班,看报纸就是学习,因为zf部门的报纸都是党报党刊。对于大多数来说,看那些长篇大论都是催眠,对张恨古来说,任何文章都是收获。

张恨古举起了报纸,高杉感觉索然无味,转了两圈看其他同事从楼下进门要上班了,更觉得没有意思,拿起自己的手包,反一串钥匙扔到张恨古的桌上,说:“这是我的车钥匙,你先拿去看着吧。”然后踩着高根鞋下班了。

张恨古拿起钥匙,想到高杉说的那个无证驾驶,不由地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向往。

老刑先走了进来,冲着张恨古点点头,算是这个自从来这里后一直提供星级服wù

的同事的招呼。然后其他同事也都陆续来到办公室,似乎约定一样,大家都到齐了,就听到对面主任办公室的门当地一声响,大家都彼此笑笑,知dào

主任上班了。

在外宣办上班,虽然名义上很好听,但是张恨古还是非常怀念在南家洼小学的日子。一来那里有体贴又听话的小梁,二来离家近,下了班可以在学校彷徨一会,也可以到家里转转。闷了,还能到山坡上看看风景,甚至拿出收藏的弓箭来打一次野兽。在外宣办就不同了,东大村离县城有二十里的路,对于多山的傣帮来说,东大村的位置已经是离领导很近很幸福了。但是再幸福这二十里的山路也是要走的,张恨古每天就要重复这二十里山路。

好在他有一辆相当结实的自行车,翻山过沟的时候,想想张默默,想想北京的快乐兄弟,倒也没感觉出累来。不过,早晚要到县城定居,这成了张恨古的追求。这倒不是他力求进步,而是实在太不方便了。如果那两间小屋子中还有那个楚楚动人的女人,或许张恨古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东大村。但是现在的东大村,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或许离开那里,可以永远忘记张默默吧?

想到了张默默,又勾起了张恨古无边的往事。张默默的失踪,为什么就没有人知dào

一点信息呢?为什么就没有人出头管一管呢?就是哪家丢了一头牛一条狗,还要在广播里播一下,为什么这么活脱脱一个大活人丢了,连个寻人启示都不让登?

上班的时候是悠闲的,闲的张恨古都有要抓墙的想法。主任依然是露个头转个圈就走,主任走了,两个漂亮美眉小妖与小凤也就风一样的没了影子。其他人呢,有的抽支烟,有的连抽支烟的功夫都没有,急着忙着跑了。

只有张恨古是最听话的职员,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桌前,举着一张报纸挡着脸,似乎是看报纸的样子,任何人离开似乎跟他都没有关系——的确,任何人走跟他都没有关系。他的生命在张默默失踪以后,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动力了。在南家洼的时光是他最平淡的时间,他在那里慢慢地让自己的心绪遗忘过去,既忘记张默默,也忘记张大民,还有那几个死去的兄弟,但是现在他才发xiàn

,原来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难以忘记,甚至更深地印在他头脑中。

两个字,报仇!

就在他有些晕晕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张恨古放下脸上的报纸,发xiàn

原来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了。这也很正常,大家都很忙,只有张恨古这样一个闲人,当然就是他始终在这里顶班了。中午协调处的食堂里有饭,象征性的收点钱就可以吃很饱,张恨古对这里的伙食相当满yì

,当然就总是站好最后一班岗了。

两男一女走了进来,冲着张恨古点点头,问:“这里是协调处吗?”

张恨古吓意识地站起来,这才意思到自己已经是光荣的公务员了,应该有一个尊贵的形象,应该正儿入经的象个大老爷一样坐好了。但是在南家洼的几个月让他知dào

了很多,尤其是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因为你不知dào

他是记者还是村民?还是谦虚一点好吧。

张恨古对三个人很客气地点点头,说:“对,不过协调处的办公室不在这里,这里是协调处的外宣办。请问您有什么事?”

“哦,那也行。我就是想问一下,我们在村里征用我家的农田还动手打人,不知dào

这里管不管?”

张恨古有些犯犹豫。协调处负责管理什么?一句话两句话还真难以说清。协调处似乎什么都不管。司法的事有花海县有警察局、法院,车辆的事有交通局,看病去医院,那要这个协调处干什么呢?协调处似乎又什么都管,几乎没有他不参与的事。如果一定要用最简单名了的话来概括,其作用就是维持稳定和谐吧。

张恨古当然协调处是一个什么机构,更不知dào

外宣办一个负责对外宣传的科室管不管农村宅基地的事。不过他有一个最基本的认识,他也是农民,对于农民就应该热情一些。

看看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张恨古就招呼这三个人坐下,看旁边坐位有茶叶就拿过来,准bèi

给三个倒杯水喝,嘴里也没闲着,问他们是哪个乡镇的人,有什么事,虽然没有本事给他们申冤报仇,但问候几声总是好事。想到当初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地告状,走到哪里都碰钉子,对这三个人倒有几分同情。

当先真进来的那个男人坐到了张恨古对面。另外两个人则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张恨古看着有些别扭,但说不清哪里不对劲。说过三句两句话后,张恨古发xiàn

这三个人似乎对于农村土地纠纷并不在意,再仔细看他的穿着找扮,从哪里看也不像农民。

气质,对就是气质。

张恨古经过了小梁的文明洗礼,又在北京马院接受高级专家的熏陶,但是任何人都一眼可以看出来他那农民特有的憨厚样子。这就是气质。人的气质是长时间接受文化熏陶不自觉形成的,不是化个妆就可以表现在脸上。张恨面前这三个人,无论怎么说自己是农民,张恨古都看着不像,尤其看后面那一田一女两个人的卑微的架式,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倒有七八分可能象领导,甚至是个大领导。

第一五一章 明查暗访

张恨古虽然没有领导人的气质,但是却有着傣帮农民特有的精明。况且他现在已经摇身一变,完成了从农民向公务员的转变。对于这三个人的来历,张恨古即使再傻,也能猜出个几分。

不是记者,那还能是什么人?少跟爷爷来这套,上次在南家洼小学已经吃了你们的大亏了,再认不出你们,我这张就该倒着写了。

想到这里,张恨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应付这三个被他认为是记者的人。

“你们办公室几个人哪?”带头的那个中年人问。

如果换了外宣办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接受来访者这样的态度。你一个来这里办事的,打听这么多,是不是活够了?但是张恨古是一个没有公务员资历的新人,官老爷那一套还没有学会,当然不会立kè

大发虎威说他管不着。毕竟这么宽敞的办公室就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再说不过去,一个来**告状的人,是不是这得太多了?

“七个。”张恨古答道。

“哦,主任呢,其他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明摆着多管闲事,张恨古刚才的疑虑终于被证实。太没职业素养了,张恨古想,就这么几句话就露了陷儿,就这水平还做记者?

张恨古看了看四周,说了一句非常有历史意义的话:“主任去开会,其他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吧,你要找谁我帮你找去叫?”

有一句话叫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些人看起来很精明,但是往往在关键时候犯关键性的错误。有的人看起来很愚笨,但是却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彩。张恨古无疑就是后面一种人。他决不是那种大智若愚的那种人,他恨不得每个人都认为他很聪明。可惜的是,几乎每个人都看他很傻很天真。在这种表现下,他说出的谎话,甚至没有人去怀疑。

这三个人看到张恨古一脸的真诚,对于张恨古的话有了六七分的相信。问:“不知dào

这些人都做什么去了?”

张恨古这时候脑子转速达到了平生最高速,说:“有一个拆迁项目,领导让这些人都去做协调工作了,单位里不能没有人,我留在这里看家。”话虽然说出来了,但是张恨古真的对于说谎很不行,额头的汗都下来了。

看来说谎比起干体力活来,还要难不少呀。

这话说的一点漏洞都没有,想不相信都不成。面对着这样一个老实人,三个人真的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说了几句闲话,告辞走了。

张恨古长出了一口气,说谎话是有难度的,尤其是对于张恨古这样的老实人。当然了,张恨古发xiàn

说谎的优点与好处后,以后还会继xù

发扬这个特长,并发扬光大。

说一次谎话容易,最难的是说一辈子谎话。

张恨古已经老老实实地说了二十多年实话了,那就从现在开始胡说八道吧。

看看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张恨古打算今天不再坚持到最后一分钟。平常张恨古的上下班时间委准时,一来因为在学校形成了习惯,二来要在单位的食堂吃饭,他又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不过今天张恨古有自己的安排。他要参加同学会,但是这些同学姓字名谁,长得啥样他一概不知。他打算先与李大嘴见见面,至少在参加同学会的时候,有一个能够认出自己,自己也能认识的人吧。至于今天单位食堂里那两元一份的午餐,就只能便宜单位了。

正是收拾办公桌准bèi

离开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一开,两个美眉风一样刮了进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自己的座位那里,正儿八经地办起公来。

张恨古奇怪了,这两位购物狂人每天的工作不是看报学习,今天怎么去而复返了?还没等他想明白过来,老刑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紧接小林兔子一样窜进来。这些人进来以后一句话都不说,不是捧起本书就是拿起报纸,做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张恨古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对面主任办公室的门开门,然后当的一声响关上门——主任又回来上班了。

张恨古纳闷了,这应该是每天早上的事呀?怎么都上午十一点了,似乎大家都约好一样,突然把早里上班的情形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是闹鬼呢,还是自己眼花了?

张恨古看看前面的,看看后面的,见大家一个个都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与学习当中,看来中午的安排要改一改了。既然大家都在学习,张恨古也拿起张《北联日报》帮自己扫盲。心里却在幻想中午能够吃什么?两个拳头来回自己猜拳,左手代表是排骨,右手代表是三明治。就这样一直打到了十二点整到了下班的时间,这些人居然还坐在那里没有下班的意思。

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张恨古来到这里上班,没有几个人主动理过他。他也省得眼这些废话,抬屁股就要走人。

“张恨古,别走。”主任恰好走进来,说:“大家坚持一会儿,据可靠消息说,今天市里领导来我咱们明查暗访。查完以前,谁也不准下班。”

原来是这样,张恨古这才明白为什么同事们谁也不下班呢,原来除了有主任在这儿的原因,看来主要因为明查暗访。既然大家都不走,那就再呆一会吧。不过,不知dào

别的科室是不是也在这样,不然去晚了别说排骨三名治,连汤都没的喝了。

好在坐的时间并不长,走廊里就传来乱纷纷的脚步声——协调处其他科室的人员都下班了。黎主任探出来头来,问走过来的人:“哎,怎么下班了,不查了?”

有人说:“市里查的是在岗情况,又不是查加班,你们科室是不是要加班绝食啦?”

听到他这样说,主任没话可说,只好指挥大家下班。说:“今天耽误大家了,我请客,大家都去洞庭春色吃工作餐,记我的账就行。下午正常上班,晚一分也不行,早走一分也不行,什么时候调查组走了,什么时候才可以松气。”

张恨古这才知dào

,原来明查暗访组正在花海县检查上班情况,他这些办公室同事都是听到消息后又跑回来的。

这哪里是暗访,明明大家都知dào

了还查什么查?连我都能想明白这个道理,那暗访组怎么就不明白呢?张恨古想。

第一五二章 加深印象

张恨古没有随着同事们去吃工作餐,而是打电话把同学李大嘴约出来,到四海洒家吃饭。张恨古来到花海县城,对于食堂的伙食非常满yì

,又缺少公款吃喝的机会,对于县城的饭店都不熟悉,只有一个四海酒家还算有点印象,所以把自己请客的地点先在了这里。

当他打电话的时候,李大嘴那边乱哄哄的一团糟。李大嘴说:“我说张恨古同学,有你这么请客的吗,我这边都快喝醉了你才打电话,难道国家公职人员都这么牛?行了,我惹不起你行了吧,十分钟我就到。”

张恨古放下手机,在四海酒家的一层大厅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张恨古上次来这里吃饭就吃出了问题,那次四个外地人死在这里,为首的那个人还把一样东西塞到了张恨古口袋里。就因为这个银色的牌子差点让陈映红与张恨古在北京送了命。青红党的大哥死在这里,青红党的大姐古小红能不发飙吗?张恨古不知dào

,四海酒家与张恨古有缘,在不久的将来,这里还会有好戏上演,而参加演出的人员档次会更高,北联的市长与青红党的女老大,将在这里巅峰对绝,而第一次要杀人而且要杀市长的张恨古,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市长同志让古小红弄死。

张恨古现在可没有心情去回忆过去或者展望未来,他现在虽然发出一邀请,但是李大嘴是不是真的长一个超级大嘴张恨古一点都不知dào

。就连李大嘴这个名字还是张恨古在电话里听对方自我介shào

才知dào

的。同学,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同学,张恨古想起来都有些好笑。但是他现在一个人来到花海,需yào

有人帮,需yào

有组织,需yào

有人气……他需yào

的太多了,所以他不想放qì

同学会这个机会,所以他要先通过李大嘴知dào

自己与这些人曾经在哪里同过学。

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不认识李大嘴,即使李大嘴站到他面前,张恨古也可能把他当成路人。唯一能够联系的,只有手机。

正当张恨古幻想着无数种见面方式的时候,他发xiàn

四海酒家的门口进来了一个小小瘦瘦的男人,进门后就四下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当他的目光与张恨古相遇时,张恨古根本不用手机,几乎就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李大嘴。

那个男人也注意到张恨古,快步走过来,伸出胳膊就是一个熊抱,说:“张恨古!”

“李大嘴!”张恨古突然激动起来,虽然他一直不知dào

李大嘴这个名字,但是当他看到这个人,忽然想到十年前的中学,他第一次走进中学校园时,向他问跑的那个少年。十年了,虽然变化很大,但是依稀还可以发xiàn

当年的影子。

两个抱了很长一会儿,这才彼此松开。张恨古让李大嘴坐下,给他倒上杯水,说:“真是不好意思,单位里每天下班都挺早,就今天有上级检查,结果都过了下班的点了还不让走,这不给晚了。”

李大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甭说了,你们公务员身不由已,这个我知dào

。咱们老同学见面,你先别跟我提这个。来,先干三个,算是见面礼。”说着抄起酒瓶子就倒酒。

张恨古的酒量一般,虽然不算大,但应付一般场面没问题。没想到李大嘴上来就连干三个,这可真让张恨古头疼。说:“哥们儿,咱们同学这么多年没见面了,第一次你不想让我出丑吧,下午还得上班呢,这酒气冲天的,还不把领导气个好歹。”

李大嘴撇起他的大嘴说:“算了吧,少跟我来这套,公务员哪有中午不喝酒的?务员哪有下午上班的?”

这话问的掷地有声,张恨古哑口无言。想来也是,公务员哪有下午下班的,除了张恨古。想到今天主任带着其他同事都去吃工作餐了,吃完工作餐肯定要到哪家歌厅去K歌,既然领导带着,那他张恨古也就放开一回吧。想到这便说:“大嘴说的对,咱就连干三个。”

二两半的杯,连走三个,张恨古时间不大就有些晃了。好在张恨古无论怎么喝酒,身醉心不醉,依然能够控zhì

自己的语言不胡说八道。

两个人一开始讨论的话题主要是当初上学的情形。因为张恨古只上过几天学,所以说了没有三句半就说不下去了。张恨古趁着自己还清醒,急忙询问他们上学时的同学都有谁,老师都有哪些位。李大嘴挑着重yào

的说了几个,张恨古根本没有记清。似乎李大嘴所说的这些人,有的在银行上班,有的在做出口生意,有的在做农产品,有的在搞旅游……反正哪一个都是有实业人物,在家里务家的一个都没有。

看来如果自己不做公务员,估计同学会还轮不到自己呀。张恨古想。不管那么多了,既然都是利用同学的关系相互利用,那自己就参加进来,与大家一起利用吧。

说完了这些,李大嘴开始埋怨张恨古不够同学意思,都到北京培训了,为什么不提前给同学们打个招呼,不然也可以为他好好送行。

张恨古吧口气说:“送什么行呀,那跟发配冲军差不多。刚当了一个月的校长就让人家给撤了,丢人还丢不过来呢,哪有心思还送行?”这亲说着心里说,我都不知dào

还有你们这帮同学呢,送个屁行!

李大嘴说:“以前几次的同学会人都不全,主要是大家都分散在各地,这一次咱们来个全聚德,一定要把当初所有在咱班上过学的都请回来。哎,你等会,我打电话叫过两个人来。”

张恨古不知dào

他要叫什么人,心说我请客的钱可是工资不是公款,这要人多了我半个月的工资可就进去了。

时间不长,一个衣着光鲜的美女与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李大嘴急忙站起来向他们招呼,说:“这呢,这呢!”

张恨古看着这两个人,很陌生,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面。等到他们来到跟前了,就先站了起来,说:“你们好,来,坐这里。”

张恨古这话说的客气,更主要的为了掩饰自己对于来人不认识的尴尬,因为从语气中似乎可以猜出,来的这两个人也可能是他当初的同学。

果然,李大嘴给两个人介shào

道:“宁宁,尚庭,这就是咱们的老同学张恨古。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可能不认识了吧?”

回过去又对张恨古说:“美女宁宁,帅哥许尚庭,不知dào

你还记不记得他们。”

张恨古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说:“有印象,有印象。”伸出手去与两个握手。

两个人与张恨古一一握手,然后坐下。李大嘴说:“你们两个来晚了,先自罚三杯吧。”

美女宁宁笑道:“李大嘴,你又不是班长,凭什么要罚我?”说着冲着张恨古一笑,说:“张恨古,你还记得我吧?”

对于这样直接的提问,张恨古非常尴尬,如果说记得,那纯属胡说,后面的话没有办法自己圆场。可是说不记得,那也太伤美女的自尊了吧。

宁宁笑道:“别不好意思,是不记得了吧?其实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印象,如果不是李大嘴提起来,我们见了面估计都不认识呢。”

许尚庭接过话去说:“就是就是,我听说恨古现在花海县上班,还在家里住着,这样吧,我在湖人小区有一处房子,你先搬那住着,算做咱们同学加深印象的见面礼吧。”

第一五三章 无路可逃

张恨古看着挺着大肚子跟孕妇差不多的许尚庭,搞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即使是多年不见的同学,也不会有这大方的出手吧?出手就是房子,这礼物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看到张恨古有些犯傻,李大嘴咧开大嘴笑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是不是把张恨古给吓着了吧?出手就给房子,这事让谁也受不了。你就是有两个糟钱儿,也得省着花不是?”

然后回头对张恨古说,“恨古你还不知dào

,小许子家钱多烧的每天都不好受,总想找几个人帮他花钱呢。”

宁宁也说:“对,你要不花他的钱,他特别没面子了。”

张恨古感觉跟做梦一样,如果不是事前李大嘴曾经给他打过电话,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什么人设下的骗局,不然为什么会这么慷慨大方?张恨古摇摇头,感觉今天喝酒有些多,这几位同学也有些喝多了,就没有再拿刚才送房子的事在意。说:“要花钱还不好说,看哪个学校需yào

修建你捐点款不就得了。”

许尚庭拍着胸脯说:“那当然没问题,只要你说了话,兄弟我肯定言听计从。”

宁宁不满地说:“什么兄弟不兄弟的,这么一会就成了哥们儿了,那我放哪呀。”

李大嘴说:“同学是同学,兄弟是兄弟。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哥几个拜了算了,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宁宁拍手道:“那太好了,咱们几个应该我最大,那我就是大姐了。”

四个人先后都已经喝了不少酒,酒这个东西,最能激发人的豪气。张恨古在北京与大眼冯都没有结拜,没想到回到傣帮,与三个从来没有印象的同学结拜兄弟了。

张恨古虽然身体已经有些控zhì

不住了,但是神智依然很清楚。看到大家吃喝得差不多了,就摇摇晃晃地去结账,没想到让李大嘴一把拉住他,说:“兄弟,有小许子在场,谁结账他会跟谁急,那太不给面子了。”

许尚庭结了账,拉着张恨古三个人上了车,一路飞奔到了花海县北郊的朱王庙。

朱王庙是花海县最有名的一座庙宇,也是香火最旺的地方。这里供奉的是中国明代第一任皇帝朱元璋的干儿子朱沐英的神像。朱沐英在平定西南后,大兴屯田,劝课农桑,礼贤兴学,传播中原文化,对西南安定做出杰出贡献。朱沐英封黔国公,死后追封黔宁王。傣帮很多人都是朱沐英南征时留在这里的军士的后裔,所以他的庙宇香水非常旺。

朱王庙由山门、大殿、偏殿、后殿等组成,寺院结构宏大,气势恢宏。张恨古虽然很早就听说过朱王庙,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在山门前,每个人交了四十元的进门费,拖着醉步晃晃当当地走过长达三十米的台阶,这才来到了大殿前。

大殿正面有五间房宽,进深有四五间,重檐歇山顶建筑,显得威严壮观。殿内有十多道黄色描金的柱子,金柱下左侧是麒麟柱顶石、右侧是狮子柱顶石,看样子都是用整石雕刻而成的。

朱王庙虽然也称为庙,但是庙里不供奉如来不敬佛,大殿里的金身塑像是朱沐英,两边的的塑像是曾经跟随他多年的战将的金像。大殿上方悬挂了四个大字:八面威风。张恨古心想,一般寺院里都是挂大雄宝殿的牌子,这里倒是有些特别。

因为是下午,这里的游客并不多。宁宁在外面花九百九十九元买了一柱高香,让寺庙里的和尚帮忙点上。然后四个人按照年龄大小依次跌倒在朱沐英的神像前。在香烟缭绕中,四个人向着怒目圆睁的朱沐英起誓:朱王在上,我们兄弟四个赵宁、许尚庭、李大嘴、张恨古愿意结拜异性兄弟,同生共死,富贵不忘,惹有反悔,天打雷劈!

跟着大姐、二哥、三哥发着誓,张恨古很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三个陌生的同学,见面就要送他大礼,现在又结拜了兄弟,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刚才发誓的时候说,同生共死,富贵不忘也就罢了,把天打雷劈这样的狠词儿都用上了,想来他们不会对自己有恶意吧?

就在他们四个在地上给泥塑的朱沐英砖头的时候,从大殿的外面走进来了两女一男。

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短裙的女人四下打量着这里,说:“都是傣帮人是汉族的后裔,看来还真不假,他们拜的禅机都是中国的战将。朱沐英也算一代名将了,咱拜一拜他也算应该。”说着走到了神像面前,虔诚地跪了下来,嘴里轻声道:“朱王在上,感念我古小红不远万里来到傣帮,一定要让我打到大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算我对大哥最后一点回报。”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一字不落地全都传到旁边正在磕头的张恨古的耳朵里。

古小红!那个杀人魔头!

张恨古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这个跪在自己旁边的人,居然就是古小红!

自从离开北京后,张恨古已经渐渐要把古小红、把青红党忘记了,没想到会在傣帮看到她。想到当初北京武警射杀青红党的场景,张恨古的心立kè

就悬了起来。青红党惹不起北京公安,难道跑到傣帮来找自己报仇来了?

张恨古的汗顺着头上脸上流了下来,他知dào

,与这个青红党的大姐对决,下手一定不能手软,不然可能自己的小命从此就交待了,而且还可能会连累到刚与自己拜了兄弟的这三个哥们儿。刚才说过同生共死,总不能这么快就应验了吧?

张恨古不等几个头磕完,突然站起身来,向着旁边的偏殿疾走。李大嘴有些莫名其妙,大声叫道:“老四,你到哪里去?”

张恨古心说谢天谢地,刚拜了兄弟李大嘴就叫他老四了,如果真喊一声张恨古,那什么都完了。张恨古心里真的有些惧怕古小红,其实两个人并没有交过手,只是古小红杀伐果duàn

,给张恨古留下的魔头印象太深刻了。

其他三个人看到张恨古突然离开,也都爬起来追了过去。一直走到偏殿,张恨古发xiàn

古小红没有注意到他,这才停下脚步,对追上来的李大嘴说:“三哥,你们快走。”

李大嘴愕然,问:“怎么回事?”

张恨古向着大殿里努努嘴,说:“仇家,杀手!”

从后面追上来的许尚庭与赵宁都听到这四个字,不由地脸都绿了。他们倒不怕与什么人结仇,但是听到杀手两个字,都有些胆战心惊了。

张恨古安慰住他们说:“没事,青红党这次就三个人,况且她可能并没有发xiàn

我。你们先回去报警,我从后面走。”

就在这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朱王庙从来没有后路,你走什么走?”

四个人同时惊呼一声,这才发xiàn

原来偏殿里有一个瘦瘦的女人正跪在神像前。除了她说话,估计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第一五四章 机会来了

张恨古的灵机一动,整个花海县的公务员都应该念他一声好。因为他所接见的那三个人,正是黎主任等到十二点也没有等到的市里的暗访组。

北联市长宋天很早就在抓zf形象,上班情况是其中一个环节。北联市同时派出了几个暗访组分赴各县突击检查公务员在岗情况,花海县的第一站就是协调处。到了协调处后,随便两句糊弄过门卫,进到协调处的办公楼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几十个人的单位,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空空的一个办公大楼。可能太巧了,领导们都不在,公务员也都走得太干净,只有一个人上班,这个人就是张恨古。

暗访组带着摄像机,在协调处里转了一个大圈,把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全都录了下来。胡志清如果知dào

这个结果,估计把协调处阮际山处长咬死的心都有了。

暗访组的领导叫黄胜,是zf办公厅的副主任。他带着人离开协调处后,又到了花海县的其他两个乡镇,发xiàn

那里的上班情况已经正常,知dào

他的暗访工作已经结束——暗访组来到花海县的情况已经为当地所知dào

。既然暗访已经没有意义,明查当然没有必要了。看看已经到了中午,于是一声令下,准bèi

上高速回北联市吃饭。当他们的汽车来到花海县高速路上站口的时候,发xiàn

花海且的父母官们早已经在这里恭候着他们了。

花海县的县长胡志清,常务副县长林得配,以及田守仁、越章成等其他县zf的主要领导恭敬地守在路口,看到市zf的车后,急忙汽车招了招手,然后向着路边一让,那样子似乎马上要鞠一个躬。

看来不停车不行了,主人在这里候着,多少要给主人一点面子。黄胜让车停了下来。还没有等他下车,胡志清已经快步走过来,亲自把车门拉开,弯下腰来对着黄胜亲切地笑。说:“黄主任,怎么到了花海县也没支个声?你看都中午了,说什么也得吃了饭再回去。”

黄胜没有办法,只好下车,与花海县的各位领导一一握手。说:“胡县长,各位领导,实在不好意思,这是宋市长亲自布置的,想照顾一下咱们花海县也没有办法。”

胡志清笑道:“黄主任这么说这显得见外了,主要是黄主任来去匆匆,让我们于心不忍。”说着向后面一招手,几个塑料包送到他们的车上。说,“以前黄主任从来没有到花海县来过,对于花海县的风土人情可能不太了解,这是一点土特产,算是花海人民的一点心意吧。”

黄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花海县的秘书往车里放塑料包,拍拍胡志清的肩膀,说:“胡县长长太客气了,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市长让我们这样做,我也不敢提前打招呼呀。今天这事给花海县的工作带来一些打扰,请胡县长见谅。哪天到了北联市,我再向胡县长赔罪。”

“理解,理解。”胡县长含笑点头。

“不过,”黄胜瞟了一眼自己的轿车,说,“车上这些东西,胡县长还是拿回去吧,咱们宋市长对属下要求的很严……”

林得配掏出一支烟来递给黄胜,同时送给胡志清一支,秘书过来要点火,林得配接过打火机,亲自为黄胜与胡志清点燃了烟,说:“黄主任放心,这可是送礼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共海县的一些土产。希望黄主任拿到市里帮忙推销一下,听说去年东张县县的凉鞋卖不出去,还是黄主任到北京出国时大力推荐,结果都出口到中国,狠狠赚了一笑人民币呢。”

呵呵呵。黄主任不由地大笑起来,这是他无心插枊做成的唯一一件好事,走到哪里都要宣传一番的,只是这次特殊没有机会表白,没想到让林县长给说了出来,不由地笑了。送礼能送到这份上,看来花海县有人材哪。他假意推辞一番,说:“如果这样,那我就收下试试看。”然后冲着林得配当胸打了一拳,说,“我就那点事,你把我的那点老底都知dào

了。”

田守仁说:“黄主任就为难为难吧,帮我们推销一下。这些东西都是试用的,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也好改进。为了花海县的发展,还希望黄主任多指教。”

“看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黄主任意气风发,在风中拢拢头发,似乎他现在正在指点花海县的江山一样。“这点小事咱还是办得了的。不过我们还得赶回市里向市长汇报。”

胡志清示意,田守仁说:“黄主任要回市里吗?我们县的一些工作还想向您做汇报呢。”

“这个我看不用了,如果需yào

听汇报,宋市长会安排的。其实今天来,就是查了查岗,你们以后搞活动的时候呀,尽量多留下几个看家的,不然还以为你们放假了呢。当然了,那个留守的同志也很会说话……就是不知dào

市长怎么想了。“花海县的几位领导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些阴。当县zf知dào

市里来了暗访组以后,立kè

通知了各单位,没想到还是让暗访组抓到了把柄。

最近一段时间,北联市正在大张旗鼓、雷厉风行地检查工作作风,没想到第一站就查到了花海县。花海县的工作作风什么样,当然不用查哪个领导心里都清楚。但是其他地方就好多少吗?虽然哪里的公务部门都打着朝九晚五的旗号,但哪里不是上午上班下午放假,九点上班十点下班,人在上班,心在放假。

查到谁倒霉,谁让花海县在市里没有通风报信的耳目呢?几个领导都有些郁闷,虽然给黄胜送一些礼物,但是这些东西能不能起到作用,没有一个人也打保票。黄胜充其量只是一个副主任,这些副县长还得跟孙子一样地向他说好话,谁让把柄让人抓了呢。

“老田,要不你到市里协调一下。“胡县长虽然这样说,但是依然有些迟疑。即使老田去了市里,能够有什么好的作为呢?花海县这些年从来没有领导干部能够升迁到市里,这帮干部折腾来折腾去永远在内部交流,就比如这个田副县长,张恨古事件被免了职,费了半天力qì

当回副县长,这已经是花海县的骄傲了。而他们这些人呢,很长时间了,一年,一年半,一年零八个月,九个月,十个月……每天都盼着能动一动,但每天都是一动不动。朝里没有,活动顶个屁!

对于这个任务,田副县长倒是相当满yì

。一来可以打着县里的旗号在市里活动,公务干得好不好,至少可以和市里的领导混个脸熟,二来活动就要花钱,那正好可以补一下自己官复原职欠下的人情。

目送着黄主任与田守仁的汽车上了高速,胡志清回头对几位领导说:“回头把协调处撤几个人吧,居然丢人都丢到市长那里了。事要惹大了,连处长都换了!“张恨古应该欢呼,他的机会来了。他的直接上司黎少闲同志马上就要回家了,下任的主任人选他将不会错过。

不过,此时的张恨古正在朱王庙里煎熬呢。青红党的杀人魔头古小红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上,张恨古躲在偏殿里,不知dào

应该如何是好。

告sù

他这里没有后路的那个女人,慢慢地站起了身。“青红党的事,我可以管一管。”

第一五五章 是个人物

张恨古、李大嘴、赵宁与许尚庭四个人光顾了藏身,一直没有发xiàn

跪在这里的女人。听到她说话,不约而同地把目光从殿外转移到她的身上。

“你是谁?”赵宁以大姐自居,又是一个心直口快的,率先问道。

那个女子慢慢站起来。看起来她年龄并不大,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面色有些苍白。她没有回答赵宁的问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张恨古,目光由冷静突然变得凌厉,突然喝问道:“你怎么会知dào

青红党?”说着迅速掏出一支手枪,顶在张恨古的额头。

才离虎穴又进狼窝,张恨古真是倒霉透了!

“你们几个赶快给我滚,不然姑奶奶不高兴了,把你们几个全都变成挺尸!”这个女人喝道。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刚才发过的毒誓还热乎着呢,但是真到了要命的时候,还是先顾自己吧。张恨古为了给三个新拜的哥们面子,冲着他们的屁股说:“别管我,你们先走。”这话说的侠肝义胆,既显得张恨古英雄气概,又显得李大嘴他们情深义重。

那个女人依然用枪顶着张恨古的头,问:“说,你跟青红党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知dào

青红党?”

张恨古自从从见到这个女人,就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在大脑中以每秒七千二百转的高速度运转了十多秒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对,肯定是她!

在张恨古与小梁、和菜头相约在四海酒家吃饭的时候,当场看到四个中国人死在他们面前。作为现场目击者,张恨古眼见得四个人的死状,在那四个人临死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女服wù

员给他们上菜,张恨古他们这一桌要了半天却没有人理。在事后警察的调查中,没有发xiàn

那个女服wù

员的身影,酒家的老板称自己的饭店里也没有那样一个女服wù

员。

那个女服wù

员去了哪里,警察不知dào

,老板不知dào

,张恨古自然更不知dào

。但是张恨古对于那个女服wù

员有着一面之缘,当他看到面前拿着枪的这个女人时,终于把那个女服wù

员的身影与现在这个女人的容貌叠加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形象。

既然是毒杀青红党成员的人,当然应该与青红党有仇,为什么他还要用枪顶着我呢?张恨古的头脑快速思考,终于确定,杀死青红党的李念青一定是一个非常秘密的计划,她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dào

。而自己刚才提到了青红党,而在傣帮知dào

青红党的人,很可能是了解了这个女人底细的人,所以她才要问自己为什么知dào

青红党,为什么要有杀心。

考lǜ

明白这些,张恨古长出一口气,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对付方式。说:“我与青红党没有任何关系,我知dào

青红党是因为我在北京的时候,青红党曾经绑我的票做人质。”

张恨古分析认为,这个女人如果突然对他起了杀意,完全是因为对于青红党的了解。只要把自己与青红党划清界限,并且把傣帮的青红党抛到北京去,那可能就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张恨古赌了一把,并且这一把赌对了。

那个女人把枪放了下来,把张恨古推到一边,骂了一声:“滚!”然后提着枪贴着偏殿的角门溜进了大殿。

有好戏看了吧?张恨古想,古小红与这个女人比起来,哪个人更厉害一些呢?不管谁死谁伤,反正都是狗咬狗,最好同归于尽才解气呢。

不过张恨古所期待的枪声并没响起来。过了好半天,张恨古终于忍不住从偏殿试探着走出来,却发xiàn

大殿里空空如野,不要说人,就是连一个神仙的影子都没有了。

看来,当这个女人出来的时候,古小红已经烧完香走人了。

唉,张恨古长叹一声,多好的机会,就这样给Lang费了。

黄主任一行三人匆匆地离开花海县,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北联市。田守仁带着秘书在前面领路,黄胜同志先到北联市最大的一家三星级饭店亚洲国际酒店让田守仁陪着吃了一顿工作餐,然后到市zf汇报工作。

北联市是傣帮北部的一个重yào

城市,他不仅是傣帮北部的交通枢纽,也是仅次于北方省省会城市营房市的次经济中心。傣帮的经济对北方的中国一向比较倚重,而与中国相邻的北联的地位更加显得重yào

。北联的市长,往往是北方省的省级领导干部的主要人选,而现任的宋天,据说很快就会荣升北方省的副省长。

黄胜回到市zf,立kè

带了录像向市长宋天做汇报。宋天的秘书小李说:“宋市长到营房去了,现在这件事由副市长陈市长负责,你还是向她汇报吧。”

小李嘴里的这个第一副市长,就是曾经与张恨古一起在北京进修的陈映红。她在北京进修之前,只是北联市的一个普通的副市长,主管工作无非是青妇卫这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从北京回来后,立kè

成为北联仅次于宋天的第二号人物,虽然没有挂上常务那两个字,但是所有人都知dào

,宋天离开北联后,北联的天下肯定由一个黄毛丫头来主管了。

黄胜到了陈映红的办公室,把自己到花海县的情况做了简要汇报。“我们到了花海县后,随机挑选了花海县的协调处作为暗访对象。我们以普通家民的身份进入了协调外,发xiàn

他们门卫基本形同虚设,当我们进去时,没有任何人向我们索要身份证明。整个办公大楼里空空的,基本没有人上班。在协调处,我们只找到一个上班的人。这个人说他们单位的人都外出进行协助动迁,只有他一个人留守。”

陈映红笑了,说:“这不明摆着说谎吗?哪有全单位的人都去动迁的?难道你们没有当面揭穿吗?”

‘陈市长,我们是暗访组,根本没有暴露身份。所以我想这个人可能说的是真的。“黄主任想到花海县委托的重yào

内容,说。

“你凭什么说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呢?你为什么没有亲自到动迁现场去看一看呢?”陈市长很有些不满。她虽然年轻,但并不是说她可以欺骗,哪些人说话时有什么想法,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黄主任,一定是收了花海县的礼品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弱智的话来。

黄胜看到陈映红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有了几分不满。心说别看你陈映红牛气,但是惹急了我们家老爷子,就是省长来了也罩不住你。当下不卑不亢地说:“嗯,我倒是感觉,那个人看起来挺诚实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还挺较真呀。黄胜心想。其实暗访下边的在岗情况,北联市并不是第一家,也不是第一次。各地的惯例都是提前打好个招呼,风风火火地查一圈,结果你好我好大家好,然后开个表彰会完事。谁知dào

这位市长这样较真!

较真,那就有好戏看了,看你一个人能有多大的本事?

黄主任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脸上一点都不带出来,依然是那一副安然的表情,:“这是我们用针孔摄像机的录相,您可以看看,或许我的理解有错误。”黄胜让秘书把摄像机的内存卡拿出来,在电脑让播放给市长看。

陈市长坐在那里一边看资料,一边偶尔扫一眼视频。

针孔摄像机的录像质量很不好,随着人的走动,图像摇来晃去,就像是酒吧里晃来晃去的感觉。境头一路前行,一直到了协调处的外宣科,镜头里张恨古一脸诚实的样子露了出来。

“陈市长,您看,就是这个人说的。你看他的样子,呵呵,我看着他怎么也不像是花谎的样子。再说,拆迁现在是各县zf主要的工作……”

“张恨古?”陈市长眼前一亮,“这个人我认识。”

黄胜听到陈映红这样说,不禁冷哼一声,心想,既然你认识,一切都好办了。

“你说的没错,任何人都可以说谎,张恨古不会说谎。”陈市长笑笑说,“没想到张恨古竟然真在花海县坐上办公室了,我还以为他依然在做他的校长呢。”

黄胜哼着小曲出来,对田副县长说:“好险,让陈市长好好审了一顿。不过没有追究。张恨古那句话管用了。”

黄主任久居官场,可以说是个八面玲珑的高手。本来因为张恨古把花海县救了,他轻而易举就把功能扣到自己头上了。不过他忽略了一点,他并不认识张恨古,也不知dào

花海县那个上班的人叫做张恨古,但这个名字却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田副县长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听他这样一说,立kè

就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张恨古,看来真是一个人物!

第一五六章 特别刺激

张恨古偷偷地从偏殿里溜出来,发xiàn

大殿里既没有他所畏惧的古小红,也没有刚才那个拿着枪想要他命的神mì

女人,就连刚刚结拜说要同生共死的三个大哥大姐都不知dào

跑哪去了。

张恨古暗自叹息,刚才多好的机会,如果那两个女人见了面打起来,不知dào

会有多么的刺激。

“喂,为什么叹气呢?是不是约的人没有来?”一个人走进大殿,问张恨古。

张恨古回头一看,走进大殿的竟然是外宣办的同事高杉。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张恨古奇怪地看了高杉一眼,发xiàn

她今天与以前看到一完全不一样。一身素白的衣服,清闲的脸庞上一点脂粉都没有抹,显出嫩白皮肤下的一点微红。张恨古想起小梁曾经教给他的一句中国名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原来高杉也有这样清纯的一面。既然这样也很漂亮,为什么还要打扮的那样让人恶人呢?

张恨古与高杉打了个招呼,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高杉调皮地说:“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说,是不是到这里来约情人了?”

张恨古回头望望庄严宏伟的大殿,说:“别逗了,你们家约会能到这个地方来吗?再说了,我是有老婆的人了,哪能再约人。”

“要不我说你约情人呢,有老婆再找,那当然就是情人了。”高杉抓住这个问题不依不饶,似乎张恨古不承认了,那就没完没了。

张恨古只好解释,把他们四个同学到这里结拜的事向高杉说明,高杉这才不再追问下去。

“那你那三个新结拜的兄弟呢?”高杉好奇地问。

张恨古苦笑道:“都吓跑了。刚才有两个人要杀我,他们还没到陪着我送你那交情。”

“喝,你倒是挺热门的,竟然有两个人要杀你?”高杉故yì

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张恨古,说,“还真没有看出来,我什么时候与一位大英雄成了同事。”嘴上虽然这样说,高杉却在心里拧了一个疙瘩。刚才她上山的时候,看到了两女一男离开了朱王庙,过了时间不长又有一个女人冲下山来,看样子这两帮人都不是真zhèng

的善男信女,难道这就是要杀张恨古的那些人?

高杉终于黯然无语了,这才轮到张恨古问高杉为什么会到朱五庙来?

高杉叹了口气,说:“明天就是我老公三周年的祭日,我来这里静静心。”

张恨古无语了。他听说过高杉的老公失踪从小白宫的楼下掉下来摔死的事情,对于一个新婚燕尔的人来说,老公的死,肯定会对她造成巨大的打击,也难怪她会打扮的那样特立独行了。张恨古说:“那你在这里静心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高杉留恋地看了张恨古一眼,说:“你……能不能陪我在这里呆一会儿。”看到张恨古犹豫的眼神,补充说,“就一小会儿……”声音越说越低几近哀求。

张恨古在美女的哀求下,即使再英雄也不好意思马上离开,便点点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高杉走到朱沐英的神像前,虔诚地跪倒,点上一柱高香,看着香烟在大殿中慢慢地向上升去,微闭起眼,双后合十,默默地祷告着什么。

如果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或者神通广大的大日如来佛,这样虔诚或许有用,难道上马拿枪打仗的朱沐英将军也有这样有求必应的神灵吗?张恨古想,如果真有效的话,那他哪天也要好好烧上一柱高香,祈求张默默能够在某一天回到他的身边。

一柱香烧完,高杉再次磕头行礼。拿出几百块钱放进了旁边的功德箱里,这才叫上张恨古出来。

“谢谢你。”高杉在张恨古的陪伴下走出朱王庙的山门,说,“以前都是我一个人来这里,感觉好孤单呀,似乎这个世界上,我活着跟多余一样。在做帮,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能够说几句心里话的,唯有朱王庙而已。”

张恨古对她的话很奇怪,自己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也就罢了,怎么高杉也没有亲人?看来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还真不少呀。这样想着,随说应道:“谢谢吧,你说怎么谢?”说出口,张恨古立kè

就后悔了。

在高杉从南家洼小学送张恨古回东大村的时候,张恨古与高杉曾经有过两次“谢谢”的表达,在高杉的嘴里都似乎带了诱惑的意味。现在张恨古不经意间说出这两个字,似乎也有着不一样的感触,多亏了这里是庄严肃穆的朱王庙,不然所有人都以为这句话会有什么深刻含义呢?

果然,高杉一句话立kè

就让张恨古下不了台。“你说怎么谢,那就怎么谢。”

按照男女之间有些小情调调的说法,张恨古下一句应该怎么说?

张恨古感觉出汗了。

张恨古不再说话,高杉偷眼看着张恨古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她对于张恨古的最初印象是非常不怎么样的,如果不是抱有特殊的目的,她永远都不会搭理这样普通的扔进人群永远再找不到的人。但是通过几次接触,她发xiàn

张恨古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质朴,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一种让人敬畏的东西。这种东西说不清,看不透,也没有一个词汇来形容这是什么。

感觉,只能是一种感觉吧。高杉想。

走到了朱王庙的山下,高杉问张恨古是怎么来的?张恨古这才想到,李大嘴他们的车早跑得无影无踪了,说是去叫警察,警察没有看到,结拜兄弟也都不管他的生死了。

“坐我的车吧。”高杉说着打开车门。

这里离单位还有五六里路,打车又不方便,张恨古想想只能坐她的车回单位。

张恨古上了高杉的丰田,高杉一边开车一边说:“张恨古,你是不是应该有辆车开?离家这么远,来来回回的多不方便。”

张恨古只能苦笑,说:“骑自行车节能环保,还锻炼身体。”

高杉从包包里拿出一串车钥匙递给张恨古,说:“我家里还闲着一辆车,你没事开着玩吧。这车总是放着不用,就该生诱了。”

张恨古急忙推辞,说:“不行,不行,我还没驾驶本呢,无证驾驶可不行。”

没想到高杉硬是把钥匙塞到他的手上,说:“我就是要你无证驾驶一回,看看没证开车有多刺激……”

第一五七章 往死里打

看着眼前的钥匙,张恨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拿在手里倒似乎有千斤之重。他现在还穿着高杉送给他的名牌运动服,现在又要拿人家的车来开,这似乎有些太……那个了吧?

正当张恨古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了焦急的喇叭声,回头发xiàn

后面有一辆轿车正跟在他们车的后面,因为高杉这辆车开的速度太慢,可能挡住了他们的路,正不断地按着喇叭呢。

“别理他们。”高杉早就注意到车后的情况,说:“家里是父母要死了还是急着去投胎,有那么着急吗?”话虽然这样说,她还是把车向路边靠了靠,把那辆车放了过去。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辆路虎加速从他们旁边冲过去之后,在他们前面猛然停下车来。高杉措手不及,丰田一头正撞在那辆陆虎的屁股上。万幸高杉的车开得慢,不然非得把高杉也张恨古撞得头破血流不可。即使这样,高杉的头也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头上被撞出一个包来。

张恨古一下子就抱住了高杉,问:“没事吧,没事吧?”

高杉用手扶扶头,感觉有些晕,看到正躺在张恨古的怀抱里,有些不大好意思,说:“没事,就撞了一下,没撞破了流血吧?”

张恨古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高杉头上的不包包,高杉疼得直躲。张恨古探过头去认真看看,说:“还好,没破,不然这美丽的容貌非得去做美容了。”

高杉怒气冲冲地骂道:“前边这车找死呢,会不会开车呀?不行,我得找他们说说,非得让他们陪我不可!”

话还没说完呢,只见从前面车上跳下来三个年轻人,走到已经有些变形的丰田车旁边,拍打着车窗说:“打死呢,下来,下来!”

“喝,撞我了还跟我叫阵!”高杉本为被撞了一下早就火了,还没有等到打对方算账,没想到对方却找上门来,当下推开张恨古,把车门用劲拉开,对为首的那要在手背上纹一条带鱼的疤脸青年骂道:“臭流氓,你会开车不会?有你这么开车的吗、赶紧给老娘去修车、看病,不然老娘跟你没完!”

张恨古看这架式,心说高杉可真够娘们儿的,如果那个纹带鱼的小子抬走手来一巴掌,就能把高杉打回朱王庙。自己在场,千万不能让她吃了亏。于是也从车里钻出来,站到高杉的一边,却并没有说话。

“哟喝,傻逼,敢跟老子装牛逼?你知dào

老子是谁吗?”纹带鱼用手指点着高杉,手指头几乎碰到了高杉的脑门。

高杉平是无论在单位还是在家里,那都是受宠惯了的,哪曾听到这样的恶语相加,气得脸都有些发黑,用手挡开纹带鱼的手,说:“好,你敢骂我,你敢骂我,我要你知dào

骂我的后果有多严重!”

那个纹带鱼听到高杉居然这样说,看看后面两个同伴,嘲笑道:“傻逼,瞧你这德性,也就是哪个官的小三儿,别说骂人,老子抬手就打人,看看你能怎么着?”说着真的轮圆了巴掌就给了高杉一个嘴巴。

纹带鱼个子不算高,敦敦实实看起来颇有一把子力qì

,如果真打在高杉的脸上,估计高杉不原地转上三五个圈肯定不成。

张恨古在旁边早就跃跃欲试了。自从他随着张教练练习了形意拳与太极拳之后,尤其是回到傣帮之后,一直没有合适的对手进行推手与实战,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了。他之所以害pà

古小红,那是因为她的杀人不眨眼。他害pà

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手里拿着枪。赤手空拳,张恨古现在需yào

发xiàn

对手呀。

眼看着高杉马上就要挨打了,张恨古欺身向前,左手向上一领把纹带鱼的巴掌引向了上面,右手顺势向前一送。这一招正是吴式太极拳中的云手的变势,连消带打,纹带鱼都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就做了一次驾云的体验,被张恨古摔出去老远。

张恨古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一抬如此奏效,差一点连自己都没站稳,他向前紧走了两步,冲着还趴在地上的纹带钱飞起一脚,本来是身着裆部去的,因为纹带鱼趴在那,才没有踢正部位。纹带鱼学着鬼叫一声,死死在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说什么也肯把那个重yào

部位再让这个凶巴巴的男人看到。

“你敢打老子!”既然没有踢中关键部位,那嘴里当然得硬气一些。纹带鱼叫嚣着,对那两个兄弟说,“兄弟们,上,给我废了这小子!”

纹带鱼太看得起那两个兄弟了,如果他能抬起头来看看,就会发xiàn

他的两个同伴的命运跟他差不多,都趴在地上等着挨打呢。

张恨古狠踢了几脚,这才感觉有些解气。他这几招既不是太极拳的绝学,也不是形意拳的高招,而是纯粹在电视剧里看古惹仔们打架学来的。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不敢打你?”张恨古突然想到了在北京时古八那个瓦格斯也这样说过,冷笑道,“记得原来也有这样一个人说过,结果让我打得满地找牙。既然也让我想起很多美好的回忆,那就也打得你满地找牙吧。”说着连续几脚,没头没脑地向着纹带鱼踢。

高杉在一边解气地叫道:“打,打,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十多个穿了防暴服装的警察与几个武警冲了过来,把正在练功的张恨古拦住。问:“怎么回事,别打了!”

跟着警察过来的另一辆车上跳下来李大嘴、赵宁与许尚庭,跑过来说:“老四,别打了,我们给你叫警察来了。青红党在哪儿,那个狗女人在哪儿?”

张恨古指着躺在地上的那三个人说:“女的跑了,就剩下这三个青红党了。”

高杉看了张恨古一眼,心说,张恨古可真够黑的,这不把这三个人送警官局吃饭了么?

哪知纹带鱼一看警察来了,翻身跳了起来,指着张恨古对警察说:“陈同床来了没有,陈同庆是我哥们,你们快点把这两个人抓了!”

带队的警察当然知dào

陈同庆,听到纹带鱼这样说不由地一皱眉,说:“都别嚷,我们一切按法律程度办事,认识谁也不能违背法律。哦,你们是怎么回事?”

纹带鱼把带队的警察叫到一边,不知dào

小声嘀咕了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警察过来,对张恨古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我们到警察局去一趟。”

第一五八章 花海四鸡

张恨古问那个警察:“就因为他说认识陈同庆你们就要抓我吗?”

那个警察板起脸来严肃地说:“认识不认识陈同庆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你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不抓你难道抓受害者吗?”

看看倒在地上做痛苦状的三个青年,张恨古真想现在自己也躺倒在地上,看看警察如何判断谁是受害者?

赵宁跑过来说:“诸警官,你弄错了,这个人是我们的同学,他是协调处的公务员,怎么会成了凶手呢?”

许尚庭递过一支烟来,说:“大哥,我叫许尚庭,花海县很多人都认识我的。我爹就是人称许钱多的金地房地产老总。有话好说,我兄弟是个老实人,哪里会成了凶手,千万别随便给人扣帽子。”

李大嘴却并没有理这些,心说张恨古是北京马院毕业的,同学校友最低的都是市长级别的,还怕你们这些小警察?真抓进警察局,看你们怎么抓进去的,估计还得怎么放出来!他走到张恨古面前,伸出大拇指说:“老四,没看出来,你牛气的很哪,以后二哥我再有人欺负,打电话你可别说不来。”

张恨古笑笑,说:“要是我在监狱里可没办法帮你。”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有几分紧张。他有几斤几两自己知dào

,不要说那个陈同庆了,就是随便一个警察抓了自己,他只能乖乖地跟着回去受审。谁能帮他?通道指着村主任张民生或者外宣办的主任黎得闲?

高杉刚才让张恨古的那几招给震惊了,看到三拳两脚就把三个壮汉打倒在地,高杉几乎差点幸福地晕过去。听到陈同庆的名字,她根本没有当回事。一直到警察真的要抓张恨古走了,并且要给他扣上凶手的帽子,高杉这才有点急。她把正在向警察说好话的赵宁与许尚庭推到一边,说:“为什么要抓张恨古?是他们行凶在前,最多算是打架斗殴,凭什么把他们放了?你没看到吗,他们故yì

超车后拦住我要打人,他们才是真zhèng

的凶手!”

这时候路边除了警察已经围了十多个人,有的路人手里举着手机,估计正在抓紧时间把这里的情况拍下来发微博。带头姓诸的警察一声大喝,跑地去劈手把那个人的手机抢过来,说:“警察执行公务,一律不得拍照。”

那个被警察抢手机的**声抗议,道:“我又没有拍照,你凭什么抢我的手机?”周围的人也纷纷叫道,“警察凭什么抢老百姓的手机?”“拍照也没犯法,为什么要抢手机?”

高杉一把将那个手机从警察手中抢回来,塞到那个男人的手中,指着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那个纹带鱼质问诸姓警察道:“刚才他跟你说了什么?或者送了你什么?凭什么他打人没事,要把正当防卫的人带走?”

张恨古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正当防卫,但是明明对方先动的手,如果这样把他带到警察局,说什么也不会服气。于是大声说:“他们是青红党的黑社会,你们为什么不抓黑社会要抓好人?”

诸警官被赵宁、许尚庭与李大嘴包围着走不了,听到张恨古一口一个青红党,一口一个黑社会,不禁有些急。但是高杉挡在他的面前,周围又有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实在急得没有办法,只好说:“那个纹带鱼的小子也没说别的,他说是王亚丽的亲属,那辆陆虎就是王亚丽的。”

王亚丽是谁?张恨古不知dào

。不过这个名字一出口,周围围观的人都一哄而散,连那个用手机拍照的男人都不见了踪影。

看来,这个王亚丽来头不小,不然人们也不会这么害pà

了。张恨古想。

张恨古的三个结拜兄弟也有些发傻,愣了一会儿,许尚庭过来对警察说:“这样吧,我们兄弟回头向那位哥们赔罪,包括几位大哥,咱们一起到帝王之家吃顿便饭好不好?”

一直站在一边的纹带鱼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揉着让张恨古踢疼的屁股与肋骨,一边说:“姓许的,我知dào

你们家有点钱,可是那点钱在花海县算个屁!识相的,这没你的事,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不然哪天你们家出点事,别说我们南越帮没有提醒。”

许尚庭看了看张恨古,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向后退了半步。

张恨古虽然没有听到过王亚丽的名字,但是南越帮却是听说过。南越帮的成员大多是来自南越,都是一些在南越杀人放火混不下去的角色。他们纠结在一起打家劫舍,强收保护费,强迫妇女卖皮肉生意,经销晃屁股丸……南越帮是花海县最大的黑帮之一。没想到自己刚回到花海县,就与南越帮起了冲突。不过这些人既然挑明是南越帮的,为什么警察不管他们呢?

高杉傲然地看了纹带鱼一眼,对那个警察说:“不就是王亚丽么,花海四鸡跟南越帮靠上就成了气候了!你们都不敢惹她吗?那你们知dào

我是谁吗?”

几个小警察其实早就注意到那辆撞变形的丰田了,听到她这样问,有一个凑到诸警官的耳边,小声说:“头儿,这个人就是公共汽车。”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大家都听到了。

高杉冷笑道:“对,我就是公共汽车。你们以为王亚丽是号人物吧,那我可以告sù

你们,你们敢把张恨古带走的话,半个小时内撤不了花海县的警察局长,我就不姓高!”

这话说的,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大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高杉能不能撤了警察局长的官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高杉真的是花海县的一号人物。惹了她,估计比惹了花海四凤更不好收拾。

诸警官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束手无策,看看那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混混,再看看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张恨古。看看那辆停在路中间的陆虎,再瞧瞧盛气凌人的高杉。诸警官问旁边的同事:“哎,你们说怎么办?”

三帮小警察哪里有什么高明的主意,有说把这些人都带回去的,也有说把那三个青年带回去的,也有说谁也别客让他们都滚蛋完事。

正在诸警官犹豫不决的时候,几辆轿车飞驶而来,来到这里猛然停了下来,十几个光头青衣的混混抄着铁棍子钢管朝这里冲了过来,一边向这边跑一边叫嚣着:“敢动南越帮的人,看打不出你们的精子卵子来!”

第一五九章 颠倒黑白

张恨古虽然最近武功大进,高杉虽然牛气冲天,但是看到这么多人杀过来,不禁也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好在这里有十来个警察,如果这些警察都不敢拦南越帮,那估计花海县也就不是老百姓可以活下去的地方了。

果然,看到杀过来这么多混混,诸警官一下子抽出枪来,指挥着手下的几个警察与借来的五个武警形成一个扇形,把张恨古高杉等人挡在后面。在接到朱王庙有青红党的报警后,诸警官虽然不知dào

青红党是什么组织,但是傣帮只有一个正常人民党,其他团体只要敢叫党的肯定是反dòng

组织,所以他立kè

把手下的警力集中起来,害pà

人手不够又抽调了武警中队的几个人带枪敢过来。看来这枪还真带对了,不然面对这么多混混,说不定诸警官都得做了烈士。

诸警官大喝一声:“站住,再向前一步,马上开枪。”

南越帮在花海县太猖獗了,居然拿他带棒公然面对着警察,这不仅让诸警官紧张,就边张恨古都有些奇怪。怎么花海县警察局就能够容忍南越帮在花海这样折腾却不治理呢?他以前没有在花海县城住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百姓哪里还有安居乐业这一说?

诸警官立kè

打电话呼叫指挥中心,要求马上派更多的警察来增援。得到指挥中心的明确答复后,诸警官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前面,用枪指着对面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说:“昂老大,我们对你们南越帮一向照顾,你别不识抬举。我告sù

你,有我在,你再向前一步,我马上让你前后心透透气!”

这个被称为昂老大的就是花海县南越帮的头头,他轻蔑地看了诸警官一眼,说:“姓诸的,你那枪保险还没打开呢。咱们南越人都不怕死,怕的是没有了兄弟的义气。我三个兄弟让人打了,那说什么也得找回这个场子。你闪一边,我也不闹事,我就是要见见这个敢动我兄弟的英雄。”

诸警官看指挥中心短时间内不会有警察增援,只要这小子不把事闹到,就先磨磨时间也成。于是就说:“昂老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两辆车碰了一下,彼此修自己的车完事。怎么样,给个面子成不成?”

昂老大冷笑道:“你说的倒是简单,你有了面子,我的面子放哪?”

纹带鱼指着张恨古对昂老大说:“大哥,就是那个小子,出手够黑,今天咱得废了他,不然以后兄弟们没法在花海县大街上露脸了。”

张恨古看到这么多人冲过来,心里着实紧张了一阵子。但是想到这是自己回到傣帮后第一次打出名气的机会,害pà

畏缩只能让人更看不起,于是鼓足了勇气站出来,指着纹带鱼说:“刚才老子手下留情看来是错了,本应该一下把你弄死,省得现在听你说话我烦心!我不管你们是花海四鸡还是南越帮,你们不就是人多吗,老子还就是不怕!是英雄的就一个一个的来,我全都接着。没本事的就一起上,老子也奉陪到底!”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张恨古却暗中四下打量,看看如果真到关键时候,从哪里逃跑更安全。南越帮人的太多,又都带着家伙,打肯定打不过,如果跑的话,看来这些警察的警车应该最安全了。

张恨古的话无疑激怒了昂老大。他甩下外衣,露出光油油的上身。一身肌肉叽里疙瘩,胸前的黑毛足有半尺长。他握紧了拳头,对着张恨古道:“想打?在花海县你还是第一个。我佩服你的勇气。不用害pà

,我会给你表演的机会的。来吧,看看咱们谁的拳头更硬!”

张恨古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暗笑。没文化的确可怕,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这个莽汉给激怒了。单打独斗虽然张恨古没有把握,但总比群殴要好多了。这些警察看起来屁用不管,估计不出人命他们不敢上手了。不知dào

这个花海四鸡或者四凤是什么来路,警察都不敢不卖给他们面子。管他呢,先把面前这个黑大汉打趴下再说。

张恨古抱拳,冲着昂老大行了一个江湖起式的礼,算是结江湖人的一种交待。然后稳稳地站好,说:“五把形意拳第三代传人、吴式太极拳第五代弟子张恨古,新上跳板,出手没有深浅,如果在下碎了或者挂了,形意门、太极门自会找各位喝酒。”张恨古这种自报家门叫估递门坎,为的是亮明身份,免得有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结果。这些都是跟张教练学得一知半解,管用不管用,先拿过来震他们一震。

听到张恨古这样说,昂老大一愣,他们黑帮与江湖并不一样,对于这些江湖切口更一概不知。不过听到张恨古后面的话,似乎张恨古并不是孤身一人,如果吃了大亏,他的师门还会派人来报复一样。

哼,拿话来挡我,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呢。虽然这样想,昂老大还是没有自己亲自过去,指手让南越帮素来能打的一个打手,说:“小三,你过去教xùn

教xùn

他。”

这个小做小三的拎了一根四尺长的铁管子,二话没说就朝张恨古砸了过去。跑里骂道:“你个二逼敢在花海县抢食,也不问问昂爷同意没!”

铁管带着风声向着张恨古头上直砸下去,旁边的众人都不禁闭上了眼睛。高杉惊呼一声,提醒张恨古快点躲开。诸警官心里一沉,心说真打死人那可就麻烦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高杉也是花海县的一号人物,当着她的面打死了人,他这个警察也就做到头了。

就在大家都一闭眼的时候,张恨古已经让开那个叫做小三的铁管,脚下在小三的脚前一挡,右肘此时已经到了小三的后背,顺势向后回肘,用得是太极拳中的肘底看锤。张恨古一点力qì

没有用,小三就平空摔了出去,脸正好摔到地上,一时间稀的酱的都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大声喊了他母亲一声,用手一抹看到手上红的白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以为自己的脑浆出来了,吓得再叫一声,立kè

就晕了过去。

“好功夫,好功夫!”一个黑红脸膛的警察走了过来,拍着手说道。

张恨古回头看了看这个人,有些面熟。高杉低声道:“陈同庆。”张恨古这才想来,自己当初与这个人还有过几面之缘的。

刑警队队长警察局副局长陈同庆来了,看来自己不用再费气力玩命了。张恨古松口气,对陈同庆说:“警察同志,这些人是黑社会的。”

没想到陈同庆却沉下脸来说:“你是什么什么人?凭什么说昂老板是黑社会的?我看你自报名号,是什么门什么江湖的,你跟黑社会倒差不多。”

第一六零章 县长驾到

张恨古让陈同庆一句差点没有咽死,明明对方拿着凶器满大街叫嚷着杀人,怎么自己倒成了黑社会了?

张恨古看了高杉一眼,高杉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对于陈同庆连看都没看。她这什么态度呀,张恨古想,她惹的事,把我摆前边她倒不管了?

张恨古略带讽刺地问陈同庆:“警官同志,这么说这些拿着刀子的都是良民,手无寸铁的我却成凶手了?”

一辆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路边,几个衣冠楚楚的人走下车来,站到了警察的后面。高杉看到他们,得yì

地笑了。

陈同庆听张恨古这样说,冷笑道:“可是我看到,倒在地上的人都是你打倒的。这个你怎么解释?废话少说,看在高杉女士的面子上,你向昂老大陪个罪,这事就算过去。不然警察局你是非去不可的,给这些人看病拿医药费你也跑不了!”

听到堂堂的刑侦队长挂衔儿的副局长都这样说,张恨古终于明白花海四鸡的势力有多大了。其实陈同庆也并非真是收拾张恨古,他这样做也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去做的。反正只是向昂老大道个歉,对于张恨古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也不算什么。这样既照顾了昂老大的面子,又让有花海花共汽车称谓的高杉。

不过,他并没有想过张恨古的感受。张恨古完全是正当防卫,凭什么要给那个姓昂的赔礼道歉?

让张恨古给这个姓昂的道歉,打死他都不可能!不就是去警察局吗?难道他去警察局的次数还少吗?不要以为他现在做了公务员就束手束脚了,最多扔掉这个饭碗不要,回家种地,外出打工,他张恨古要的是有尊严的生活,而不是对什么四个鸡屈膝买好。

正当张恨古要暴发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花海县谁有这么厉害,我来替张恨古向他道歉。”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色白皙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田守仁,花海县副县长。

陈同庆见到田守仁有些意wài

,急忙过去与田守仁握手,说:“田县长,您怎么……”

田守仁笑道:“唉,没有办法,今天我到北联市去汇报工作,回来的路上接到宋市长的电话,说听说花海县的黑恶势力非常猖獗,让我给警察系统稍个话,问花海县警界有没有力量治理治安?”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对面那帮拿着棍子钢管的混混。

“宋市长?”陈同庆脸都绿了,北联市长亲自过问花海县黑社会的事,这比抽他几个嘴巴都要命。他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高杉,看到她正翘着嘴巴看天气呢。一定是她!陈同庆咬牙切齿地想。

田守仁走到张恨古的旁边,说:“张恨古同志,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张恨古伸出手来与田守仁握手,说:“哪儿呀,就是在北京进修的时候学了点防身术。”

张恨古现在已经学得很聪明了,至少他知dào

,在知dào

北京马院的领导面前,就多提一提那个另很多领导眼红的地方。

田守仁走到昂老大的面前,说:“你就是昂老大?我是花海县副县长田守仁,如果刚才张恨古同志伤了你的人,我愿意代替他向你道歉,同时赔偿你们人的治疗费用。不过,你们拿刀动枪,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这是傣帮法律所不容许的。这件事情是因为汽车碰撞而起,只不过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我想交警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不知dào

昂老板有什么想法?”

昂老大早已经听到刚才田守仁说的宋市长要查问花海县治安的话,虽然他并不知dào

宋市长是何许人也,但是面前这个人可是真zhèng

的花海县的副县长。他南越帮再厉害,那还不是跟着王亚丽的屁股跑?人家副县长一句话就能把王亚丽的官撤了,何况他们这些混社会的人?想到这里,他急忙向田守仁赔礼,说:“田县长言重了,我只是看到这里有人打架,过来拦拦而已,如果真打折了胳膊腿的大家面子上都不好kàn

。我看不如我做东,请田县长和陈队长一起聊聊天。”说着话,他发xiàn

田守仁根本没有正面对他,而是与张恨古做眼神上的交流,急忙补充道,“当然,一定要叫上这位兄弟。”

田守仁笑道:“昂老板的心意我领了,我刚从北联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向胡县长汇报。如果要请客,那就让陈队长去吧。”

陈同庆急忙说:“不不不,现在花海县的治安比较乱,我还得回去布置一下。对了,昂老板以后得多为花海县的建设服wù

,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的昂老板无话可答,这不明摆着说他给警官局添乱吗?可是不给警察添乱,那能摆平了花海的刺头吗?他这些人都是出来混的,成天关在屋子里,收谁的保护费,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吗?不过这些都不能说,只能等哪天再单独请陈同庆网开一面了。听那个副县长说,似乎北联市长都知dào

花海有黑社会打架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回头得跟大姐好好研究研究了。

昂老大带着自己的人退走,陈同庆与带着诸警官向田县长告辞回局。

田守仁看着那帮混混的背景,不由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花海照这样下去,真不知dào

是zf说了算,还是花海四鸡说了算了。回过头,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张恨古,好好干。”然后上车回县zf了。

田县长一走,窝在远处的李大嘴、赵宁与许尚庭都跑了过来,一个一个欢天喜地,他们亲眼目睹了张恨古痛打南越帮的混混,对张恨古佩服的五体投地。最近这两年,南越帮横行花海县,即使连许家这样的豪门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没想到张恨古一招一个就把这些人打趴下,真是让了不起了。

张恨古问李大嘴,花海四凤是怎么回事?

李大嘴说:“我呸,什么花海四凤哪,就是四只鸡。仗着泡上了当官的,不知dào

怎么混了个局长科长的就了不得了,还跟黑社会勾勾连连。没人愿意惹她们,她们竟然成了气候了。”

站在一边的高杉听着有些不是滋味,问张恨古:“这些人是你朋友,介shào

一下?”

张恨古急忙把三个介shào

给高杉,说:“这是我结拜的三个兄弟。他们没少帮我。”

张恨古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当然那三个人也就更不会脸红了。

高杉笑道:“好呀,我就缺少这样的生死兄弟,怎么结拜的时候不叫上我哪?这样吧,我作东,咱们去吃海鲜吧。”

第一六一章 同学聚会

张恨古的初中同学会在花都国际酒店的十三层大厅进行。

张恨古本想自己骑自行车过来的,但是高杉说出入这样档次的酒店,自行车根本不让入内,还不如自己步行呢。好说歹说,终于还是高杉开车把张恨古送到了国际酒店。有专门的服wù

人员把他带到了贵宾室。张恨古询问同学会所在的位置,一个服wù

员为厌其烦地为他解说,后来看张恨古对这里实在不熟悉,干脆他送到了十三层大厅。

有钱的感觉真好。张恨古想。开着丰田,穿着高级的动动服,虽然还是原来那个人,身份地位却不自沉地发生了变化。不要说服wù

员对他的态度,就是自己都感觉走在花都国际酒店,脚下都有了几分踏实。

大厅的入口处挂了一个红色的条幅:景先镇中学102班同学聚会。此时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有眼镜先生,有胖肚子太太,也有时行尚的小姐来回穿梭,笑声歌声与热Lang把刚进来的张恨古差点推个跟头。

一个都不认识。张恨古挨个看过去,男的,不认识,女的,不认识。

不认识就对了,如果认识,那倒有问题了。这次聚会是中学同学聚会,张恨古的初中就去过两天半,两天半的时间怎么可能认识并永远记住了这些同学?那时他老爹还活着,让他去上几天中学混张毕业证打算以后让他去参军。结果到了学校,报名费就要好几百,如果再加上学费住宿费什么的,没有两千块钱是下不来的。张恨古站在报名处那想了十秒钟就想明白了,与其为了混个中学毕业证去参军,不如多到山上打猎地里种田来的简单。

天知dào

一个没有交上报名费的同学会分在哪一个班,天知dào

他会参加哪个班的同学会。

天都不知dào

,但是有人知dào



这个人就是组织者李大嘴同志。

昨天李大嘴同学在许尚庭与赵宁的帮zhù

下,把当初那个铁打的班级流水的学生都介shào

了一遍,张恨古听得晕晕乎乎,也不知dào

李大嘴说的这些人自己见过没见过,反正同学会上肯定都能见到。

张恨古转了一圈没有见到李大嘴,与服wù

员仔细核对过后,确认没有走错门。本打算找个靠后的位子坐下来看看情况的,不知dào

李大嘴突然从哪里钻出来,一把拉起张恨古,对着喧闹的众人说:“同学位,现在我向大家隆重介shào

一个我们的老同学,他做地下党多年,如果不是我信息灵通,他还不会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停一下,等大家都不嚷了,这才说,“这就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失去联系已经很多年的张恨。欢迎张恨古同学归来!”

赵宁从人群中挤过来,抢过李大嘴的话筒说:“张恨古同学现在在zf协调处上班,专门负责对外宣传与联络,大家有什么里不通外不国的事情,都别怕给他添麻烦!”

哪里都有赵宁。张恨古心想,这位只比他大了一岁的大姐,到现在张恨古还不知dào

她是做什么的,看来在同学会中人气挺足的,不然也不会抢话筒的了。

老大老二都说话了,许尚庭终于从某一个角落站出来,拍拍手,对大家说:“为表达对张恨古同学的欢迎,我决定这次聚会不再是AA制,全部由我买单。”

热烈的掌握,相当热烈的掌声。不知dào

是对于张恨古的欢迎,还是对于许尚庭买单的感谢。

作为一个普通人张恨古,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专门为他而起的掌声。虽然仅仅是两只手掌拍在一起,却让张恨古心里涌起了很多的感慨。或许,他真的是这个集体的曾经一员,或许,在他生命中曾经作为同学坐在一个班……

李大嘴把张恨古安排坐下,然后端起酒杯对大家说:“以前,我们一直不知dào

张恨古同学的联系方式,这次我还是多方的打听才知dào

,我们同学之中还有这样的好样的。你们知dào

吗?就在昨天,张恨古同学一个人打倒了南越帮十几个混混,那场面……”说着激动的差点流下泪来,他擦了一把,不知dào

是眼泪还是汗水,再次举杯说,“我提议,为张恨古同学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再次干杯。”

“干,干!”

张恨古有些晕,虽然还没有喝酒。他不知dào

李大嘴这个“好样的”“好同学”这样的称谓是怎么来的。看看自己坐下的位置,虽然并不是正中间,但看起来已经很靠前了。根据高杉的理论,坐在哪里并不是根据来得早晚定的,而是根据在同学中的份量来安排的。照这样看,自己在这帮同学心目当中还是有些尊严,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看轻自己。

但是他们凭什么让自己坐这里呢?难道就是因为这一身衣服?不会吧,看看别的同学,虽然难免也有穿得一般般的,但大多数不是西装就是旗袍,哪一个不打扮的比老板还老板呢?

“唉,你那什么张恨古,你看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联系过,都快记不起你了。”旁边一个女同学跟他说话。

张恨古急忙欠起身子身她微笑。张恨古也想说几句什么,但是满眼谁都不认识,还真没有话可说。

在他的旁边,坐了几个上了年岁的人,。张恨古心想,这班里怎么还有这么大的人呢?按说一个班的同学相差个三岁两岁的算正常,差这么多就有问题了吧?““刘老师,您记得张恨古吗?“赵宁端着酒杯跑过来,与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说。

原来那些人是老师!张恨古突然明白过来。同学聚会当然要请老师,自己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知dào

。幸亏了自己刚才没说废话,不然连老师都不认识,那可就丢大了人了。

“听李大嘴说,你是北京马院毕业的?”那个被叫做刘老师的问张恨古。

张恨古想起自己也是做过老师做过校长的人物,当然对老师要有更多的尊敬,当下站起身来,说:“刘老师,的确是,我在北京马院进修过几天。”

“呀,那可了不得!”没等刘老师静态,旁边几位同学立kè

就围了过来。

有人说:“据说凡是在北京马院进修的人都是市长一级的人物,看来张同学前途无量哪。”

也有人说:“算了吧,你看有几个市长能去马院进修,我知dào

的,只有省级干部才有资格去北京进修。”

张恨古作为一个曾经在北京马院进修的学生,还是第一次听到普通百姓对于北京马院这样神奇的认知。突然想到,自己凭什么能够去的北京马院呢?

第一六二章 美女投怀

张恨古参加同学会,自己都有些好笑。他有哪些同学,自己都不清楚。让他参加同学会,还不如说让他参加外星人聚会。

但是现在呢,他实实在在地坐在了同学会的酒桌上,还与这么多同学把手言欢,见到了自己亲爱的老师,遇到了自己的同桌,找到了自己的组长……真不知dào

,当初自己是患了健忘症,还是这些同学现在都有什么毛病?

同学会同学见面,当然要叙旧。邀请了老师,还要叙师生情。不管以前多么淘气的学生,不管以前老师如何对待学生,多年后,即使是杨白劳跟黄世仁那样的仇也可以解开,更不要说同学老师了。今天的同学会上,有仇没仇都有的话说。唯独张恨古,说什么也找不到与这些同学可以讨论的话题。

张恨古的学习之路,那是相当的简单。从小学到初中一共加起来上了没有七天半的学,如果再扣去让老师罚站、逃课的时间,基本上只在三天之内。区区三天的时间,他能对老师,对同学有什么印象呢?如果让他认出东大山上哪个峰长着几株树,有多少种兔子与狐狸那还差不多,要说班里有多少男生女生,甚至有多少人,那还不哪让他去编程写操作系统呢。

张恨古事手终于明白,自己没有病,这些同学也没有病。病的是这个世界。这是一个拼爹的社会,没有爹可以拼,只能拼关系。人生有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同学聚会不是寻找旧时时光的避难所,而是为未来铺垫道路的发动机。

身为一个北京马院毕业的公务员,张恨古就是一支有着良好预期的潜力股,真zhèng

有眼光的人都盯着他呢。高杉是这样,田守仁是这样,即使连胡志清都对他青眼有加,更不用说这些蓝了眼珠找关系的曾经同学了。

张恨古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么多,但是他已经感受到来自同学的关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受人瞩目,已经足以让张恨古享shòu

很多时日了。

同学会上,根据发起者李大嘴的提议,所有同学都对自己做了简要的介shào

。张恨古这才知dào

,原来很多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子,象他这样孤身一人的,已经成了稀有动物。

赵宁算是他们同学中结婚比较早的,老公现在在日本发展,她除了看管上小学的孩子,基本上属于无业游民。

许尚庭的老爹人黎许钱多,又被人们称为钱多多。作为钱多多的宠子,许尚庭的主要任务就是请人吃饭,请人吃饭,再请人吃饭。当然这并不是他花花工子的爱好,而是老爹安排下的任务。

李大嘴在搞房地产,不过与许家的房地产来说,他的业务只能算垒猪圈了。

还有更多的同学做了自我介shào

,张恨古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人。好在会后有合影的机会,还会有每一个人详细的通信联系方式,张恨古完全有时间消化吸收。

张恨古弄不清与多少同学干杯,反正哪个都是同学,哪个都要认真对待。这样的结果是想不喝高都不成。好在张恨古酒量还可以,对付这些低度酒难度不算太大。可怜李大嘴,身为组织者跑前跑后,到喝酒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照顾他,早早地就倒在一边睡过去了。

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赵宁让服wù

员收拾餐桌,然后摆上茶点,大家开始K歌。趁着大家又唱又跳的机会,张恨古悄悄地溜了出来。

酒喝得有些多,外面的太阳有些毒,张恨古有些眩晕。他来的时候是高杉送回来的,现在要回去,看来只好打车了。正当他想找出租车的时候,一辆奥迪停在他的身边,一个面容娇好的美女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张先生吗?请上车。”

张恨古用手当住下午的阳光,眯着眼认真看着这个女人。十八九岁,瓜子脸,豹子眼,长得很有特点。

张恨古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你呀,是不是你认错人了。”

那个美女笑道:“我也不认识你呀,可是我知dào

你叫张恨古。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不敢上女人的车吗?”

张恨古心里暗笑,别说女人的车,就是女人他也敢上。问题是上完了以后会有什么结果?他刚与南越帮的结了仇,现在还闹不清花海四鸡是什么东西呢,随便上了别人的车甚至上了别人的女人,那他张恨古可能就活到头了。

“放心吧,是许尚庭让我送你的。”美女看张恨古没有上车的意思,只好说出许尚庭的名字。

许尚庭?张恨古新结拜的三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张恨古倒没有什么怀疑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张恨古还是给许尚庭打了一个电话,问:“三哥,外面这车是怎么回事?”

许尚庭正跟几个美女同学对酒呢,听到张恨古这话,笑得差点把酒喷出来。美女投怀送抱,这位新结交的同学居然会不买账,看来天下还真有能过美人关的人。便对他说:“没事没事,那是我专门安排送你的司机。”

听到许尚庭这样说,张恨古这才放下心来。那位美女拉开车门请张恨古上车,说:“张先生坐好。”

张恨古坐进汽车,虽然努力想坐好,但是酒劲上涌,身子都有些软了。那位美女把张恨古扶着坐好了,帮他绑上安全带,这才关上车门,然后开车离开了酒店。

张恨古感觉只是一阵迷糊,再睁眼时,发xiàn

汽车已经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小区。美女司机左拐右拐,在一个单元楼前停了下来。

“这是哪?”张恨古揉揉眼,问。

美女笑道:“这是张先生的家呀。”

“我的家?”张恨古拍拍脑袋,没有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家在东大村,那里的建筑都是平房,哪里会有单元楼?

“张先生上去应知dào

了。”美女打开车门,扶着张恨古下了车。张恨古腿脚有些发软,但是还不至于自己走不了路的地步。他甩开美女,想自己走路。但是热情的美女还是把张恨古的一条胳膊拿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架着张恨古走上了四楼。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把张恨古送了进来。

客厅里是宽大的沙发,张恨古打算坐到沙发上,不想那位美女还依然扶着张恨古。他这一坐下去,连带那位美女一起都滚到了沙发上。

张恨古吓了一跳,急忙起来把美女扶了起来。问:“这是哪?”

美女但手搂住了张恨古的腰,头则靠到了张恨古的肩上,柔声说:“这就是许尚庭送你的两居室呀。张先生,你有什么需yào

,我都可以满足你。”

第一六三章 把她轮了

美女投怀送抱,张恨古想坐怀不乱都不可能,况且刚喝了酒,正想着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呢。不过张恨古酒醉心没醉,本着一切安全第一的原则,张恨古再次给许尚庭打电话,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许尚庭说了一句让张恨古目瞪口呆的话,“不就是个女人哪,你随便上了不就得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

张恨古对于许尚庭这样的态度十分不懈,问:‘你就这样看女人哪,那你老婆你怎么看?“许沿庭已经让几个美女同学灌得有些飘飘然了,东摸摸西摸摸,弄得几个同学也都欲火中烧,忍不住向着他的下身袭击。许尚庭说:“老婆、那就是放在家里的衣服呗,给父母、朋友们在正式场合看的。”这样说着,已经受不了众同学的攻击,挂断电话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马上去泡温泉了,你们愿意去的就跟我上车吧。”

张恨古这边打着电话,那位许尚庭送过来的美女也没闲着,温柔的小手由下而下,一直把张恨古的命根子拿在手里。张恨古离开女人很久了,虽然与小梁有过几次一夜之欢,但是对于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来说,那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现在美女投怀,张恨古早已经的按捺不住,提枪上马,管他什么严重后果,只能等发泄完了再说。

(……本算省略一千八百二十一个字,具体技巧请参阅草榴社区)就在张恨古努力耕耘的时候,南越帮的昂老大正阴着脸帮zhù

张恨古选择蓦地。这次南越帮的丑出大了,几个人单挑张恨古,没有一个过两招的,都被张恨古轻松打趴下。这件事好说不好听,让花海黑道的人混混们都笑掉了大牙。

“一定要把这个叫做张恨古的打烂成泥!”昴老大恨恨地一拳打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茶碗震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嘴里吸着一支古巴雪茄,笑眯眯地看着昂互山在那里大发雷霆。说:“昂素山,你有力qì

把屋子都拆了,这跟张恨古有什么关系?”

昂老大名叫昂素山,来到花海后一路拳头打下了天下,不论年岁大小都要喊他一声老大,所以昂老大似乎成了他的大名,而昂素山这个名字却用得很少了。

“哎,二姐,我是生气呀!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昂老大颓然地说。虽然他没有与张恨古单挑,但是他知dào

,以他的那两下子,估计还不是那个自称为形意拳弟子的张恨古的对手。

“我看西郊那块地方不错,正好给张恨古挖个坑做坟场,省得他以后再挡我们的路。”这个被称为二姐的女人深深地吸了口烟,把剩下的烟头扔到地上,用红色的高根鞋踩上一脚,然后再一拧,地上成了一片黑。“让他在花海县消失吧,我可不想看到这个么二百五。”

“这事跟大姐商量商量吗?”昂素山问。

“这种小事用不着跟她说了,她单位里的事忙着呢。你们做事的时候利索点,实在不行,出点钱让别的小混混们做就是了。”二姐说。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把刚才昂老大摔碎的杯子收拾起来。一边收拾着,一边偷偷地看了那个被称为二姐的人一眼。

二姐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冷,却并没有意识到是那个老女人暗中盯住她的那一眼。说:“你这屋子里空调开的温度够低的——最近花海县又要拆迁了,咱们这里正好在拆迁范围内,趁着现在房价还不高,你抓紧时间搞点房源,省得以后拆迁的时候没地方去。”

中年女人收拾完屋子,端着簸箕把那些碎片收走。

二姐看收拾屋子的女人走远了,这才接着说:“咱们最近的生意要收一下,你们与张恨古交了恶,似乎市里也知dào

了这件事,对于花海县的治安很不满,上边查下来,你三姐夫那边也不好交待。待这事过了,再收拾张恨古不迟。”

昂老大点头,说:“先让他多活几天,不过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我先给他点教xùn

,收拾收拾他的亲戚朋友什么的。”

二姐说:“那我就不管了,不过张恨古这个人,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他父母双亡,无兄无弟,你说说你想收拾谁、”

“公共汽车。”昂素山恶狠狠地说,“她不是花海县出名的风骚吗,我就让人把她轮了,再把视频放到网上,看看她还能不能狂,看看张恨古怎么想?”

“这事别跟我说。”二姐说,“听到这些我都想吐。”她一脸正经地说。

昂素山与二姐的说话声音都不大,但是他们却不知dào

,这些话都已经让站在门外的那个中年女人听得一清二楚。听到二姐要离开的声音,那个中年女人急忙走开。

半个小时后,昂老大与二姐谈话的主要内容就由和小丽告sù

了高杉。

“居然要轮了我?”高杉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把牙咬碎了。对于花海四鸡,高杉一向敬而远之,或者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四个靠卖肉为生的鸡女,就因为旁上了某位领导,在花海县混得有些眉目,居然也想在花海县说说道道。花海县的水深着呢,难道就凭几个黑社会就能摆平整个花海县、笑话。

和小丽说:“高杉姐,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可不能大意。这帮混混虽然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你看这事是不是跟组长说说……”

高杉虽然嘴上满不在乎,但是要说一点都不害pà

,那是自欺其人。考lǜ

了一会儿,高杉下定了决心,说:“我看这样吧,他们暂时不会对张恨古下手,估计下手也不准能占了便宜。我这呢,先给他们一点教xùn

,不然南越帮还真以为自己在花海县能通吃呢。不就是四只鸡吗,让她们知dào

知dào

,再厉害的黑社会,也不如zf厉害。”

和小丽一脸的不解,问:“高杉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高杉笑笑说:“你放心吧,让警察把南越帮打散了,看看花海四鸡还有什么狂头。到时候,我要看看,究竟谁把谁轮了!”

第一六四章 非我莫属

就在高杉着狠的时候,张恨古也在发狠。高杉发狠,是因为南越帮的老大要找人轮她。张恨古发狠,是因为自己居然失身给一个连姓名都不知dào

的女人。

张恨古的宝贝,原来一直准bèi

给老婆留着的,哪怕同同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张恨古去找发廊妹,张恨古都抑制住了诱惑。哪怕在与小梁缠绵时,张恨古依然还想着要留把子力qì

,盼着用在哪天突然走回来的张默默身上。但是没想到,今天他的宝贝竟然送给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而他居然不知dào

她的名字!

太伤心了,如同中国北京的大雨一样,张恨古差一点就哭出一个太平洋。

张恨古在卫生间里泪如雨下。许尚庭送给张恨古的这个两居室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装修的很高档,卫生间里还有热水可以洗澡。张恨古在这里认真的清洗自己的全身。他不知dào

这个女孩与许尚庭是什么关系,没准还是许尚庭那小子用烦了甩到这里来的几手货?穿过的衣服送给他?张恨古有些恼了。

“张先生,要不要我帮你洗一洗?”那个女孩在外面腻兮兮地问。

张恨古突然升出一股恶意,说:“要,当然要。”

那个女孩走了进来,看到张恨古光光溜溜的身体,抿嘴一笑,问:“张先生,哪个部位需yào

我来帮你洗?”

张恨古严肃地问道:“喂,告sù

我,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就那么重yào

吗?那你叫我妖娆好了。”

张恨古一把就把她拦腰抱住,身上的衣服三下两下就被他解除了武装。心说:“原来不认识你,上了你自我做错了事。这次知dào

你的名字了,那就再来一次,好让我的伤心有个借口。”

(……本处删去约七百八十个字)张恨古来了一个再来一遍,一边辛苦劳累一边感叹,看来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真有着一股子疯狂的劲头,不然也不会就因为一个不知dào

名字的女孩而这样发狠了。

张恨古在这里忙活着,外宣办的同事位正惦记着他。如果外宣办惦记他的人知dào

他在这里挥汗如雨,还不知dào

要给他一个什么评价呢?张恨古一天都没有上班,这在他来到外宣办以后还是第一次。当人们习惯了接受张恨古的服wù

,为他们扫地打水送报纸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没有人为他们提供方便了,这让主人翁同志们非常不满。

张恨古为什么不上班?凭什么不上班?刚来这么几天就旷工,实在太无组织无纪律了!

因为高杉也没有上班,所以大家都把话题集中到没有上班的这两个人身上,而且有无意地要把两个人的行踪联系到一起,似乎他们两个没上班,一定在哪个地方做见不得人的事。用小妖的话讲,那就是“张恨古坐公共汽车去了”。

小妖的话虽然有些缺德,但是却得到单位里所有人的支持。高杉的绰号本来就叫做公共汽车,但是外宣办的几位男同胞还从来没有机会买到公共汽车的车票。他们越坐不上,越对公共汽车的生活感兴趣。不过让所有人想瞎了心都没有想到的事,却让张恨古给抢了先。大家发xiàn

,当张恨古来了以后,向来不喜欢上班的高杉上班居然全勤了,从来对男人不屑一顾的高杉对张恨古感冒了,原来谁也不准动的丰田车,张恨古可以乘坐了……

高杉的变化,让大家都可以猜测到,张恨古马上就要坐公共汽车,或者已经上了公共汽车了。不然,今天张恨古没来上班,怎么高杉也没有来上班呢?

正当他们一边喝茶一边上网一边聊天一边购物一边讨论张恨古与高杉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有节奏的高根鞋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到。话题女王高杉来了。

正在讨论张恨古如何乘坐公共汽车的人立kè

全都闭了嘴,或者端起杯,或者举起报纸,或者把头伸进电脑里,反正都在急于忙着自己的事,似乎刚才关于公共汽车的讨论,与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一样。

高杉推开办公室的门,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人们,问:“张恨古怎么没有上班?”

老刑看了小林一眼,小林看了小妖一眼,小妖看了小凤一眼,小凤没地方看了,把眼光投向了楼外面。

“你们都聋了还是哑了,怎么都变成死人不会说话了?”高杉有些恼怒地问。

小妖站急忙起来给高杉让座,说:“高杉姐,张恨古为什么没来,我们哪里知dào

是什么原因,这个你得问黎主任吧?”

高杉懒得搭理小妖,直接掏出手机给张恨古打电话。“张恨古,你为什么不上班?”她在酒店外面等了张恨古半天,眼看着第二天的太阳都要出来了,还没有看到张恨古的影子。她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单位就是要找张恨古算账的,没想到却扑了空。

找不到对手,再厉害的招式也不顶用。这个世界,不光东方不败一个人哪。

张恨古已经在许尚庭送他的新家里收工完活儿了。打发走了那个叫做妖娆的小美女,张恨古正躺在沙发上吸烟呢,听到高杉兴师问罪的意思,说:“我为什么上班,我参加同学会请了假了。”

“你们同学会上午就完了,为什么下午不来上班?”高杉问。

张恨古心说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不过为了照顾高杉的面子,就推说自己酒喝多了,反正请了一天的假,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高杉还想对着手机教xùn

教xùn

张恨古,突然发xiàn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异常,回头一看,发xiàn

协调处的阮处长正站在她后面善意地笑呢。

“阮处长。”高杉急忙让开道路让领导走进来,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办公室最当中的位置,问:“处长大驾光临,不知dào

有什么指教?”

阮处长笑呵呵地坐下,高杉已经把水倒了过来。上妖本来想倒水的,让高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妖愣是坐在那儿没敢动。

阮处长说:“我随便走走,大家别客气。”

虽然处长这样说,但是处长驾到,大家想不客气成吗?看到办公室所有人都显出拘谨的样子,阮处长站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再到别处转转。现在大家的学习氧气很好。以后大家要发扬这个优点,多看报,多学习理论知识。”

目送着阮处长离开,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刑说:“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阮处长来咱们这里做什么呢?让大家好好学习,那应该是黎主任安排的事,怎么可以让处长来说?”

小林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跟上次查岗有关?我听说,那次是重点查的咱们协调算,要不是张恨古说谎,说不定连县长都得背处份呢。我看……”

小林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刑多看了小林两眼,说:“你看什么看?如果真的话,那主任早就有所表现。你看主任现在每天上班多准时……”

小林心想,准时才不对呢。别蒙我了,现在看来到了关键时候了,说不定你早盯着主任那个座位很久了。不过谁盯着也白废,这个外宣办的主任,非我莫属了。

老刑也在想,如果黎主任下台了,那自己的对手都会有谁呢?高杉虽然很有实力,但是她并没有这个打算。小林是个官迷,估计已经在这方面花钱不少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压压他的锐气。别的人嘛,估计没有对手了吧?

第一六五章 眼哥杀人

张恨古第二次没命地洗澡,似乎不把身上洗去一层皮,就对不起失踪很久的老婆张默默。再吸了一支烟,张恨古下楼,打车,到单位的时候万幸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他取出自行车,段着蒙蒙的月色回家。

自行车驶到出花海县城的交叉路口,张恨古抬眼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高杉的丰田。不用问,一定是高杉等在这里了。

张恨古停下自行车,等着高杉过来兴师问罪。今天他在折磨完了妖娆之后,心情非常郁闷,以至于在接到高杉的电话后,一反常态没有客客气气地应付她的问话。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让高杉在国际酒店那里等那么的时候,换了任何人都会不高兴,更不要说一向颐指气使的高杉了。

高杉就坐在轿车里,她等在这里已经有多半个小时,看到张恨古以后,却不知dào

下去应该跟张恨古说些什么?

两个人都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那就这样呆下去吧。

月色如水,照在寂静的大街上,几只不知疲倦的知了依然在卖力qì

地叫着,似乎整个世界离了他们就会立kè

睡死过去。

偶尔一两辆路过的车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大都转过头,好奇地看一眼这个扶着自行车看着轿车的人,知dào

他在这里等着什么。

张恨古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种情形在很早以前就曾经经lì

过一样。他努力去想,却又想不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或者去做什么?

高杉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看着车外这个依然有些陌生的男人。她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会动心。难道就仅仅因为他有利用价值,难道就因为他是北京马院毕业的?

爱情这两个字已经离她很远,她根本不想用这样神圣的两个字送到这个小人物的身上。但是她却不能不接触他,不能不追逐他,而这似乎是命中注定,让她无可奈何。

我就是要与命争一下,我一定要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管他是总统的同学,还是东大村的村民?高杉一咬牙,发动汽车,一溜烟儿的消失在夜色中。

张恨古没有想到高杉根本没有下车,更没有想到高杉突然就开车离开。

张恨古正在为自己没有勇气上前与高杉说话而懊悔,高杉那辆车却突然又从月色中开了回来。来到张恨古的面前,高杉摇下车窗,对张恨古说:“张恨古,你路上小心些,南越帮与那四只鸡都要对付你。”说音未落,汽车猛一加速,重新消失在花海的大街上。

迷一样的女人哪,真不知dào

她那个公共汽车的绰号是怎么来,是不是真的一辆谁都可以上的公共汽车?

张恨古回到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发xiàn

月亮依然还挂在中天。今天的同学会有些累,不断地说话,不断地喝酒,不断地回忆。下午又与妖娆折腾了两个回合,张恨古身体再好,也禁不住有些精力不济。

张恨古很早就有了在县城买房的打算。张恨古在做老师的时候的同事们大都在县城里住,而他虽然已经步入公务员的行列,却依然在农村里住着。每当别人回家了,他或者骑自行车回家,或者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不过,买房是一件大事,以他的这些工资,凑合吃饭还差不多,想买房如果不紧一些,那可能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当然,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如果他搬走了,万一哪天张默默突然回来了,她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很伤心呢?

现在,许尚庭送给一个两室一厅,在不知dào

许尚庭的真zhèng

意图之前,张恨古可不想盲目的就搬到那里去住。送到手的女人用了那就用了,反正也没有留下什么记号。房子却要谨慎一些,在知dào

许尚庭的打算之前,最好还在那里闲着。

张恨古的两间小屋里黑黑的,外面的月光从窗户透过来,照在地面上,把一些斑驳的树影投在那里。东山的夜风呼呼地吹着,那些投影就不停地跳跃着,似乎是哪位美女正在孤独起舞。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向着张恨古的小屋走了过来。张恨古想到高杉刚才还告sù

他南越帮要对付他,于是提起精神来,紧张发注视着外面。

张恨古门外的小桥上,慢慢地走过来一个人影,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投出长长的影子,映在水中。

月色如水,照在那个人的身上。由于背对着月亮,张恨古无法看清那个人的相貌。张恨古暗自奇怪,大半夜的,这个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知dào

是偶尔走错路的小偷,还是南越帮派来的杀手?

张恨古在屋子里找了半天,只发一根烧柴用的棍子可以当做武器。他紧紧地握在手里,背在门后,管他来的是什么,反正只要敢进门当头就是一棍,不打出他的五脏六腑算他厉害。

门被轻轻地敲了两声。

“张恨古,张恨古!”来人把声音压的很低,小声叫道。

张恨古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到这是谁的声音。

那人不见有人回答,轻轻的一推门,门没有关严,吱地一声开了。

月光把那人的身影映得一片黑色,慢慢地走了进来。

张恨古躲在门后,见他一只脚踏了进来,抡起棍子照着他的头上就砸。

那人惊觉有人袭击,急忙回头去躲。张恨古借着月光,正好kàn

到他那张脸与超级大眼镜。

大眼冯?张恨古愣住了,立kè

把棍子扔在一边。

“我可找到你了!”来人一把搂住张恨古的肩膀。

进来的人正是大眼冯。

“你小子怎么跑到傣帮来了,你怎么半夜来了,你是怎么来的……”张恨古一肚子的不明白,机关枪似地问了起来。

大眼冯眨眨眼,说:“你能不能先开开灯,让我坐下再说。”

张恨古这才意识到两个人还在门口保持着交火的状态,急忙拉大眼冯进来。打开灯,忙着为他倒水。

“别倒水了,我不渴,你有吃的没有,有烟没有?”

张恨古奇怪了:“你不是不吸烟吗,怎么也学坏了?”

大眼冯白了他一眼,说:“照你这么说,天底下吸烟的人都是坏了人?”见张恨古没答话,说,“人都是变化的,你没文化哪知dào

这些。原来我不吸烟,现在吸烟了,这就是变化。原来我不骂人,现在骂人了,这就是变化。原来我不杀人,现在杀人了……”

“天!”张恨古眼球子几乎没瞪出来,指着他说,“你,你杀人了?”

大眼冯接过张恨古的烟,慢慢地点着,长长地吸了一口说:“对,要不我不远万里来傣帮找你干麻,吃饱了撑得?”

第一六六章 报仇报仇

张恨古为大眼冯煮了碗方便面,看着大眼冯狼吞虎咽一般地吃下去。看来大眼冯这一路一定吃了很多的辛苦。也难怪,一个杀人犯要想躲过一重重的检查,大眼冯肯定费了不少心机。能够成功从中国潜到傣帮,没有出人的意志与心思,恐怕离不开河南早就向警方自首了。大眼冯之所以能够坚持到傣帮,还有一个重yào

的因素,他要活着,因为他的仇人还没有杀完。

报仇!报仇!大眼冯一边吃着面,一边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张恨古不由地攥紧了拳头,他一直以为自己丢失张默默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经lì

,没想到大眼冯的血泪经lì

更让他心惊胆寒。

大眼冯的老婆叫王娟,她的娘家在少城镇。最近少城镇修建高尔夫球场,需yào

征用王家的宅基地。因为赔偿的金额太少,王家说什么也不同意拆迁。结果拆迁办把王家所有的亲属都当做了被治理的对象。做买卖的,查你的营业执照。开车的,查你的违章驾驶。机关单位上班的,放长假回去做王家的工作……

王娟因为怀孕,第一时间就让计生办给抓走了。王娟虽然是怀是第一胎,但是因为流产几次,准生证早已经过了期。大眼冯也觉得反正自家是第一胎,有没有准生证都无所谓。这样正好给了计生办一个实实在在的借口——如果王娟的父母三天内不签订协议,就把王娟做了人流。

大眼冯在北京早通过电话听说了这件事,不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拆迁的是王娟的父母家,而不是他们冯家。王娟的娘家跟冯家有什么关联?即使是把王娟带走,也不过是吓唬一下王家罢了。

所有的意wài

都是因为大意造成的。

大眼冯只顾在北京多挣钱,只想着在北京找一家好医院,只盼着把老婆接到北京来生一个儿子。却没有想到,被计生办管制起来的老婆竟然直抒流产了。

王娟是怎样流产的?大眼冯不知dào

,大眼冯的老爸老妈也不知dào

,所有局外人都不知dào

。因为王娟所在的医院禁止任何人出入。也就是说,虽然王娟流产了,但是她依然被关压着。任何人想见她一面都不可能,除非得到镇党委书记或者镇长的批示。

解释说,是喝水喝得太多了。

到手的儿子飞了!大眼冯怒不可恶。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连夜坐车回到老家。用归心似箭来形容大眼冯,似乎还不够,如果有火箭,他宁可坐火箭回家。因为他老婆还在医院里扣着呢。儿子没有了,如果老婆再有个三长两短,连以后要儿子的希望都没有了。他没有想到,更大的不幸在等着他。

冯妈妈因为儿媳的意wài

流产,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儿媳妇的肚子她是一天一天看着大起来,眼看着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抱到胖孙子了,哪成想突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个打击让老太太吃不下饭,咽不下这口气,怒气冲冲地找到镇zf讨要说法。哪天想,在与工作人员的争执中,冯妈妈突然晕倒。镇长骂了一声“装死”,甩袖子走人。其他公务员不知dào

如何处理,于是都跑了个一干二净。没人救护的冯妈妈三个小时后死在了镇zf的大门口。村里人来到这里时,尸体早都凉透了。

大眼冯到家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门前挂着的白布。

苍天没眼,他的老妈已经没有了!

大眼冯哭倒在老妈的尸体前,发誓一定要给老妈、给老婆找回一个说法。村主任好说歹说劝住他,“相信zf,一定会有公道的。”主任说。

大眼冯擦擦眼泪,换上孝衣戴上教帽,直接找到了镇zf。

接待他的是一位副镇长,首先向他表达了对老太太死在镇zf的悲痛之情,镇zf愿意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出一部分丧葬费用,如果冯家在三天内把老太太的尸体火化,还可以奖励三千块钱,云云。

奖励?大眼冯有些怒不可恶,道:“你们家全家都死了,马上火化,是不是zf也会奖励?镇zf要是不奖励,我姓冯的奖励你!人都死了,你们还有没有一个会说话的?”

大眼冯这样一说,副镇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喝道:“冯明亮,你说话要注意分寸,这里是镇zf,不是你们家里!如果给你脸不要脸,不要怪zf对你不客气!现在zf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不要得寸进尺!”

大眼冯听副镇长这样说,马上涨红了脸。人死在了镇zf,居然变成了给脸不要脸!不是要对我不客气吗、那我就看看你们怎么不客气!

副镇长笑道:“别激我,放心,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zf是最讲法制的,有公检法司,还用得我们动手?你现在这样,已经是扰乱zf办公秩序了。我劝你马上回去,不然不出十分钟派出所就会把你带走。”

大眼冯怒道:“那好,我就看看派出所怎么把我带走!”说着把提前写好的“杀我儿,杀我母,zf杀人不偿命”的五米长的白布挂在镇zf的门前。

大眼冯在镇zf里面折腾,外面跟着大眼冯来的村民,路过镇zf的村民,专门跑来看热闹的村民早已经把镇zf围了个水泄不通。看到大眼冯挂出的白布,都议论纷纷。

大眼冯的老婆第一胎就给强行做了流产,冯家老太太死在镇zf,这两年事已经成了全县的新闻。现在冯家终于有人站出来讨要说法,难怪这么多人来看热闹了。

大眼冯跪在镇zf门前,双手向天,不时高呼苍天睁眼,胸中涌起的地是无限的怨气。这是一黑白不分的世界,既然没有讲理的地方,他就要自己来与他们说一说道理。

副镇长看到这个叫做冯明亮的人说干就干,居然在镇zf门前挂上这样的标语,这不明着跟zf做对吗、立kè

打电话叫派出所来人把冯明亮抓走。

围观的众人看到警察来了,都来拥带挤,十多个警察根本没有挤进来。有些群众对大眼冯喊,“还不快跑,让警察抓了还有你的好果子吃,没准又喝水躲猫猫地死了!”

第一六七章 夜杀两人

大眼冯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有文化有头脑的人。他在北京期间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关心国家大事了。通过一件件活生生的例子,大眼冯知dào

,普通群众所说的肯定都是真理,永远不要相信官员的承诺。如果他被警察抓进去,肯定会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把他判个三年五载的。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别说老婆儿子了,估计连老爸都看不到了。

与其窝囊而死,还不如奋起一击,让自己的后半生不会有一丝后悔。

趁着警察被不明真相的群众挡在外面,大眼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副镇长,然后脱掉孝衣,钻进人群不见了。

对于大眼冯那充满了报复意味的一眼,这位副镇长还是相当胆怯的。不过这件事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只不过是镇长派出来的执行者。老太太死了,跟他没有关系。孕妇被流产了,他不知dào

。强拆了,他没看见……总之与他无关,他有什么可怕的?

其实镇长也是这样想的。他在执行县zf的命令,他只是个执行者。他既与王娟无仇,也与冯明亮无恨。他只不过按照组织的要求在工作,只不过他在执行时力度有些大。现在要想做好工作,哪一个领导不得左一些?现在这些老百姓,动不动就闹事,但是有几个想过zf的难处?

冯村的主任也有他的难处。他本想着大眼冯到了镇zf后,zf会对冯家有所补偿,这样zf出钱买个和谐,村主任也不会再因为抓走王娟的事没办法向冯家交待……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让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冯村人,如何去对待大眼冯呢?如果警察抓到大眼冯,他可以借机去把他保出来,算是对亏欠大眼冯的一点补偿,现在大眼冯跑了,那可就不妙了。

大眼冯并没有回到冯村的老家,而是先到了老婆王娟的娘家少城镇。少城镇要搞大投入大开发大旅游大建设,全镇已经拆得变成了抗日时期的南京。大眼冯趁着夜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岳父家那座两层的小楼。

这个地方的建筑都已经拆除了,只有这座小楼还坚强地屹立在这里。拆迁队把这座小楼停水停电,只让人出去,不让任何人进来,甚至一条狗都不可以。不客是谁在这里坚守,拆迁队都要把他困死、渴死,直到他投降。

小楼的周围有一些人守在这里,估计是为了不让人给里面送水送食物。好在夜色己晚,这些人跟王家既没有夺妻之恨,又没有杀父之仇,早都找个地方睡觉去了。大眼冯钻进了小楼,看到了憔悴不堪的老岳父。

大眼冯的老岳父今天六十七了,自信自己再也没有一个六十七,为了自己辛苦一生才盖起来的这三间小楼,为了自己毕生的这点财富,他一定要把老骨头安葬在这里。

大眼冯陪着老头掉了一会眼泪,然后把从北京带回来的几千块钱交到他的手上,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你们身子骨结实,比什么都重yào

,别像我妈,折腾半天,人没了……趁着天黑离开这吧,叫上我老爸还着王娟去东北我姐姐家住一段时间。这里的事交给我。”

老头子看他神情有些不大对劲,问他有什么打算?

大眼冯苦笑道:“能有什么打算,都说民不与官斗,这话一点都不假。不过我一定要与他们斗一斗,可是你们不走,我怎么敢跟他们斗?”

小楼里没有电,只有一盏昏黄的蜡烛,一老一少两个人伏在灯下,低声讨论着。王老头不住地摇头,大眼冯坚定地点着头。眼看着天色快亮了,大眼冯说:“就这样吧,您什么也别管了,就按我说的办。”

天亮以后,拆迁办的人惊喜地发xiàn

,原来一直守在小楼里的死硬份子王老头,居然自己收拾东西出来了,而且乖乖地在协议上签了字,表示服从zf的补偿。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镇zf的工作人员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与他们一样感觉不对劲的还有冯村的主任任,他发xiàn

大眼冯一家居然没有火化尸体,而是找了一辆车把尸体拉走,冯家全家都消失了。

居然连赔偿都不要了?这事有些蹊跷呀。

当夜,副镇长死在了一个美容院里,脖子上被人砍了三刀,肚子上被砍了一刀。镇长在家里被人喊出家门,在门外让人用麻袋套住头部,然后投进一条臭水沟里……

大眼冯杀人了,而且一怒之下连杀了两个人。大眼冯早就想好了,他在老家肯定是活不下去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来傣帮找找张恨古。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是长期在这里住下去,还是……”张恨古试探着问大眼冯。对于一个杀人犯,张恨古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可怕,反倒觉得大眼冯做的干净利落,比起他的拖泥带水强了千百倍。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大眼冯的安全。虽然这里是傣帮,但是如果中国公安一定要抓人的话,傣帮zf肯定不会阻拦。

“怎么,你是不是怕了?那我立kè

就走。”大眼冯说着,瞄了张恨古一眼。他跑了上万里路吃尽了苦头和来到这里,希望自己不会看错人,相信自己也不会看错人。他有意这么说,就是要看张恨古的表现了。

“别。”张恨古急忙拦住大眼冯,说,“我只是不知dào

你的打算,我现在孤身一个人,连个亲人都没有,还盼你留下来呢。如果你打算长期住下去,就帮我做买卖好了。”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的身份你得想办法弄个合法的。对了,我已经来过好几次的,怎么你家里都没有人?你小子现在做什么事呢?”大眼冯问。

张恨古笑笑说:“说出来你都不准相信,我现在做公务员了,在花海县县城上班呢。离家太远,有的时候回来两天有的时候住单位的宿舍。

“操!“大眼冯推了推眼镜,他还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认识几个字的人居然也做了公务员!

哎,张恨古吧了口气,就把回到傣帮后的遭遇说给大眼冯听。

大眼冯听的眼都直了。天下居然还有这么好运气的人,以前在北京的那个叫算一万的老头说的还真有几分谱儿。张恨古的运气实在说的没有天理,那么多次追杀都没死,居然还做了老师,成了校长,做了公务员……看这架式,当大官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你相信命运吗?“张恨古郑重其事地问大眼冯。

大眼冯想了半天,说:“我是学过哲学的,是相信唯物主义的。但是现在经lì

的越来越多,我发xiàn

,冥冥之中似乎总有那么一种力量,左右了你的道路。人的努力,有的时候可以把前进的步子放快一些,有的时候可能慢一些,但是最终,还是依然要走在那条路上,最后,还是要踩在那个点上。那个老头说我同同有血光之灾,结果同同就死了。那个老头说我有杀人相,谁会想到我这么文明的人会杀人?那个老头说你会连升八级,你现在不是已经升了好几级了么?

那个老头儿……

第一六九章 花海白宫

高杉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张恨古有些始料不及。自己才来外宣办几天哪,怎么会突然要提拔当领导?当什么领导?不过这时候,小妖已经背着包走了进来,张恨古再有疑问也没有办法问了,只好拿了两个水壶为同事们去打热水。

小妖看到张恨古拿着水壶各往处走,和他打了一个招呼,说:“等换了新领导,给咱们安个饮水机就好了。”

听她这话的意思,似乎外宣办真的马上就换领导了。张恨古不知dào

这些消息她们是从哪里听来的,反正不论她们说什么,肯定与自己无关,还是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吧。

今天的确有些不大一样,张恨古在心里考lǜ

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直到快要下班了,突然才想到,原来每天在大家都上班以后,能够听到对面主任办公室砰的一声开门关门声,那预示着黎主任来上班或者下班走了。今天对面一直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黎主任根本没有来上班,难道外宣办真的要换领导了?

此时的黎少闲同志,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心情的。自从上次市里突击查岗以后,他就听到有消息说,县长大发雷霆,一定要换几个领导以给基层一些警示不可。看来,这个倒霉鬼让自己撞上了。

其实外宣办一点可以留恋的地方都没有,虽然这里有两个勾魂的小妹妹,可惜他却弄到手。虽然有高山的这辆公共汽车,可惜他却没有车票。除了这些,只有那顶正科的帽子了……

可惜,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守了七年。七年是一个什么概念?有二十九岁做了副市长的,有二十七岁做了县长的,有二十四岁做了县委常委的,有二十一岁做了副县长的。而他已经四十三了,做了七年的主任都没有轮到升迁的机会。原来他以为自己要在这个岗位光荣退休,没想到连退休都轮不到他了。

其实,外宣办主任的确是一个很安逸的岗位。火车出了事故,铁道部。飞机出了事故,有航管局。油库着火了,有消防队。校车翻车了,有教育局……什么事都不归他们管,他只负责协调处的宣传,最多到大街上发几张宣传材料,或者到村子里贴几条标语写上“协调处宣”。用句好听的话说,他们的工作就是和泥。唯一由他负责的,就是手下这几个人的上下班,没想到就是因为上班出问题了。

想在这里退休,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黎少闲想。

带着更多的无奈,他来到了县zf所在的小白宫。

花海县在傣帮并不是一个富裕县,甚至可以归到老少边穷地区。这里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支柱产业。野人山是北联市一处比较好的风景区,不过野人山最好的景点却不在花海县,有钱都让兄弟县赚足了。东山山势险峻,古木狼林不适于旅游,穷乡僻壤四个字正好为花海量身定做。为了更好地招商引资,也为了更好的展示花海的形象,花海县建造了富丽堂皇的县zf。zf的建设关实费了一翻心思,邀请世界著名的专家论证画图,参照美国白宫修建,虽然名义叫小白宫,但是按真zhèng

到过美国的人说,规模气势比白宫一点也不差。

人民的zf,当然就要显出人民的气概。在花海县,小白宫就是人民的象征。

进入zf前面的广场,顺着宽广的迎宾路,小车开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这才到达小白宫喷泉旁边的停车场。黎少闲小心地关好车门,如同对待情人一般看了眼这辆跟随在他身边的小车,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乘坐电梯到了八楼,黎少闲来到了副县长办公室。在秘书打电话征得领导同意后,黎科长来到办公室门前轻轻地、轻轻地敲门,似乎生怕惊扰了领导正在做的美梦一般。不过他知dào

,即使自己再努力,估计命运也不会出现转机了。

办公室里,田副县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认真地看着文件。

所有的下属在拜见上级时,领导一般都在看文件。虽然公务员条例中并没有这项规定,但是领导一直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或者说表演着。

“田县长。”黎主任小心地叫了一声。既然让他进来,当然听见了敲门声,但田县长依然沉浸在文件当中,看来对于工作还是相当投入的。

听到黎少闲的声音,田县长这才发xiàn

进来一个人,急忙站起来,隔着桌子与黎少闲亲切地握手。说:“欢迎。不好意思,我正看一个文件,有点急事。”

“那您先忙,您先忙,我出去等会。”黎少闲巴不得马上回单位才好呢。

“不用,不用。你看你怎么这么客气呢。”田副县长拉住他,跟拉着他的亲人一样,让黎少闲坐到沙发上。

沙发是新加皮定制的,茶几是菲绿宾的。对面墙上挂着一张李可染的国画,不知dào

是真的还是假的。黎主任扫了一眼,急忙低下头来,说:“一直就想听听田县长的指教,不过您家不让任何人去,所以一直就没有机会。”

“哪里哪里。作为一名领导干部,我就讨厌不管说什么事都跑到家里去。在办公室里堂堂正正地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嘛。”田守仁笑呵呵地说。

这话说的,真zhèng

是光明正大,黎科长听他这么说,心里就凉透了。看来自己的官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回头应该考lǜ

自己是找个地方看大门呢,还是做个小买卖,反正这个主任是做到头了。

“黎主任,你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

黎主任一听,正事来了。提到张恨古,不正是市里查岗那件事吗?虽然张恨古说外宣办的人都去搞拆迁了,但那能瞒得住市里却骗不了县zf,看来怕什么来什么了。

“有,有。新去了没有几天呢。”黎主任回答。

“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你跟我说说。”

黎少闲心里这个骂呀,你个老王八蛋,你要了解张恨古,问他自己去,偏偏要问我,你这不是往伤口里洒盐吗?但是现在田副县长并没有对他的职务做出任何表示,他心里多少还存了一丝侥幸心理,便把自己对张恨古的了解说了出来。

“张恨古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土老冒一个。”黎主任给张恨古下了定论。

第一七零章 总有例外

黎主任把自己的下属说成土老冒,根本没有想到给自己留点口德。的确,以张恨古在外宣办的这些日子,用土老冒来做定义是再合适不过了。但是他忽略了一点,一个人穿着可以土,容貌可以土,但是心都是一样的。当一个人适应某个环境的时候,他的土可能变成最致命的武器。

黎少闲应该想到,在这个时候副县长去关心一个普通的公务员,那应该是很有深意的。可惜他只是沉浸在对自己职务的怀念之中,没有发xiàn

这个可能给他机会的转折点。

“他是什么学历?或者他在哪上过学?”田副县长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dào

,看他的档案上写得是东大村小学,景先镇中学,花海高级中学,还有北京马克思主义研修院什么的。不过他认字有限,似乎没有具才实学。”黎少闲据实以告。

“是嘛。”田副县长沉思,“他不是做过校长吗?怎么会这样?”

黎主任心里这个骂,心说张恨古自焚的时候,你也是在现场的,装什么大蒜!你这样问我,还不就是想让我透个信给张恨古吗,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不告sù

张恨古你关注着他。

田县长同情地看着黎主任,都说人老成精,可惜黎少闲没那机会了。做官这么多年连这点悟性都没有,也只能找个地方看大门了。于是又与黎少闲客气了几句,说了些好好干之类的,然后送黎主任出门。

黎科长长出一口气,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过程,他满以为田县长会与他谈谈工作上的问题,或者宛转地告sù

他让他退居二线让出位子。没想到田县长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提,话题始终是与张恨古有关的。也难怪,免掉他这样一个小主任,还用县长出面吗?他掏出钥匙,拉开车门上去,慢慢地驶过广场,消失在车流中。

目送着黎科长的车离开,田县长的脸上保持了刚才的笑容。这时候秘书小池走进来,田守仁问小小池:“黎少闲这车是哪年的?”

小池说:“这批车一共有十几辆,是三年前zf采购的。”

“哦,倒是不算旧。张恨古开还算合适。”

田副县长在这里讨论着张恨古,外宣办的几个闲人也在讨论张恨古。不过他们可远没有领导的高瞻远瞩宏图大略,他们所讨论的内容,永远都是情与肉的混和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讨论,最直接的原因是——张恨古居然跟着高杉,同乘一辆车走了。

张恨古此前借了高杉的一身休闲运动服,今天特意折叠整齐,准bèi

还给高杉。当着办公室所有同事的面,高杉接过了那身衣服,说:“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对你说了,我帮你办了一个驾驶证,一会下班你跟我顺路拿着吧。”

张恨古茫然地点点头,他不知dào

什么时候跟高杉说过要驾驶证这件事。似乎以前高杉说过,无证驾驶才够刺激。不过既然高杉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他不答yīng

就太不给高杉面子了。而且他想到,高杉在花海县活动能力极强,能不能让她帮着大眼冯办一个身份证呢?

办公室里的几个**眼瞪小眼,没想到高杉公然邀请张恨古到她家里去。看来这公共汽车真的看中了张恨古了。不过大家只能用眼神示意,谁也不敢把这话提出来。直到张恨古跟在高杉的屁股后面离开办公室,这才群情激昂地叫嚷起来。似乎张恨古去的不是高杉的家,而是他们自己的家一样。

高杉却并不理他们,带着张恨古上了自己的丰田车。把钥匙扔给张恨古说:“今天这车你来开。”

张恨古有些手忙脚乱,说:“不行,我还没本呢,再说我也不会开呀。”

高杉一瞪眼,说:“你怎么没本了?刚才不说了放我家了吗?你会开拖拉机吗,跟那一样。”

张恨古只好坐到驾驶位置上,笨拙地踩离合、挂档,然后开车。其实张恨古在村子里就开过拖拉机,那是中国产的一种适合山地的拖拉机,与驾驶轿车想比,似乎开拖拉机难度更大一些。张恨古在宽阔的大街上跑了几百米,慢慢地适应了轿车的习性,车也开得平稳起来。其实在北京马院时候的时候,就专门有一个科目是汽车驾驶,不过张恨古全身心地投入到张教练的太极拳与形意拳中,那门功课基本都旷课了。

花海县城并不算大,南低北高,西穷东富,这八个字是对县城最好注解。高杉的家就在花海县城的东部,这里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是花海著名的富人居住区。

高山的家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停车场设在地下,停车场上面是一个小花园。从车库出来,正好站在花园的中间,满园的香气几乎把张恨古熏个跟头。

“这是什么花,怎么这香?”张恨古随口道。

“这里的花都是郁金香,当然是香得了不得。”高山一边解释一边在前面带路,领着张恨古进了客厅,说,“难道你只听出花香了,就没有别的感觉吗?”

张恨古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嘴上说了一声没有,心里却一哆嗦。文化低,并不代表心眼少。这样富于挑逗的话,张恨古作为一个男人能听不出来吗?但是高杉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习惯还是别有目的?张恨古拿不准。如果随随便便地就开始逗,那既不是张恨古的风格也不是张恨古的爱好。

在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方面,张恨古还是相当保守的。在北京打工的时候,他们那帮哥们没少照顾发廊妹的生意,但是张恨古与大眼冯却从来没有去过。大眼冯不去,那是因为他自以为是一个真zhèng

的文化人,不愿意与这些人随波逐流。张恨古不去,既因为担心回家后张默默知dào

饶不了他,更因为他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当然了,遇到小梁那是例外,尤其是在单身那么长时间以后。

张恨古没有想过,既然有了一次例外,当然就会有第二次例外。有了小梁的例外,那么高杉为什么不能例外呢?

凡是开了先例,那例外就不止一次了。

第一七一章 推倒美女

张恨古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高杉对于男人的理解却就是透彻的。看到张恨古没有在意自己的话题,当下笑笑也没有说话,让张恨古在楼下客厅等着,自书到了楼上拿下一套衣服出来,送到张恨古的面前,说:“如果你穿这身衣服,一定会更潇洒一些的。其实你穿休闲一点的衣服更好kàn

。”

明明是送衣服稍带着拿驾驶证,怎么会又拿出一身衣服来?张恨古紧张地要冒汗了,急忙推辞说:“不了,不了,我有的是衣服穿。”

高杉笑道:“那么紧张哪,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也没说你光着呀,谁没有衣服穿?你看你那些衣服,哪一件穿出来都带着山里的土气。要不咱们单位的人都说你是土老冒呢?你换上这件试试,看看谁还敢说你是老土?”

张恨古已经一万个后悔了,但是人已经到了这里再说什么也不灵了。只好从高杉的手里接过来,连看也不看,拎到手里就想说再见。

“你看都不看,是不是太不礼貌了?”高杉笑着拦在门口,根本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张恨古汗更多了。看来人们送给高杉的绰号果然不假,难道自己今天也要上公共汽车了?难道她的车真不要票?

张恨古的脑子比电脑运算的都要快了,依然没算出自己最合适的下一步应该如何做。看到高杉挡在门前不让走,他只好拿出衣服来,假装认真地看了看,说:“好,挺好的。”

“那你看了半天,怎么能看出好来呢?不如你换上试试,不试哪知dào

合适还是不合适呢?”

张恨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身上的汗很快把衣服湿透了。

高杉笑得更灿烂了。心想,看来这个男人还算老实,如果换了别的男人,早就扑上来了。

高杉说:“行了,你上去洗个澡,换上这身衣服试试看。放心,我不会吃人的。”这是高杉再次强调自己不会吃人,张恨古倒显得有些小气了。于是横下一条心,到楼上的卫生间去洗澡。一边任由热水从头脚地浇下来,突然想到了在许沿庭送给他的那两室一厅的小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下半身不由自主地硬了起来。刚才还想自己是多么纯洁呢,都跟素不相识的发生关系了,还在乎这个公共汽车吗?

张恨古洗完澡,换上高杉新送的这身衣服,还别说,自我感觉挺好。他一步一步地下了楼。看到高杉正盯着他,脸上荡漾着一种让人奇怪的光。

这是一身阿迪达斯的休闲装,深蓝的色调,张恨古穿上显得皮肤白了不少。尤其是新洗过澡,脸上还有些红意,从哪里看都跟专家教授有的一比了。唯一可惜一些的就是身体瘦了一些,准确地说,是肚子不够尺寸,不然说他是哪一个级别的领导人都会有人相信。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光着来的,就是因为衣服才使人有了贵贱的区分。当张恨古穿上这一身衣服的时候,自己的感觉立kè

就不一样了。

自信,好多时候是靠钱来衬托的。

客厅里有一面镜子,张恨古在镜子前看了看,不敢相认自己的眼睛。他并没有照镜子的习惯,家里仅有的镜子张恨古也用不着。当他看到镜子里这个帅气要人喷血的张恨古时,霎那间感觉到,以前的二十年全是白活了。

“这衣服挺合适。”高山从桌子上拿出一本驾驶证递到了张恨古的面前,说,“张恨古,你现在可以走了。”

张恨古奇怪地看着她,本来他以为接下来的气氛应该很热烈,张恨古甚至做好了上公共汽车的准bèi

。怎么突然气氛就变凉了呢?

“你可以走了。”张恨古还没想明白呢,高山居然下了逐客令了。

“谢谢。”张恨古应了一声,心想女人的脸就是喜马拉雅山的天,变化无常哪。不过想到大眼冯的事,张恨古停下脚步,问:“帮个忙可以吗?”

“说。”高杉似乎有些累了,简短地说。

对于高杉的态度张恨古有些失落,他可不知dào

欲擒故纵这种手段,还以为高杉已经烦他了呢,说:“我有个朋友,想办一个身份证。不知dào

你能不能帮忙?”

“办身份证应该去警察局。”高杉冷冷地说。

张恨古碰了一个大钉子,感觉没意思极了。看看身上这身衣服,当下怒从心头起,心想你以为送我一件衣服我就成了你孙子了!当下返回来,当着高杉的面把上衣脱下来,狠狠地摔在地板上,说:“高杉,少跟我来这套!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老子不喜欢,还给你,行了吧?”

高杉对张恨古这样的表现也吃了一惊,本来她以为自己略施小计,就会把张恨古治得服服帖帖,没想到张恨古居然会有这样的表现!看到张恨古做势要把长裤也脱下来,那可就只留下一个小裤头了,急忙制止住张恨古说:“哎,你这个怎么这样哪,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么大气?”

张恨古哪里管高杉的表示,居然真的把长裤脱下来,扔在那件上衣的旁边,只穿了一个小裤头站在高杉的面前,正义凛然地说:“我告sù

你,我虽然土,但是我土得也要有尊严,别高高在上的对着我发号施令!别以为我是个孙子!别以为我是个奴才!”

高杉一下子让张恨古这举动给惊吓坏了,指着张恨古说:“你怎么这样呀,我没说什么吧?不就是让你到警察局去办身份证吗?你说,办身份证不去警察局难道去民政局?民政局可是办结婚证的。”

高杉这话说的柔中带刚,软中带刺儿,严肃中带着调侃,张恨古听她这么说,本来气得呼呼的,差点没让她给说笑了。当下气稍稍平息了一些,说:“我知dào

你们都瞧不起我,我穿得虽然旧,但那是我辛苦所得。我虽然骑自行车,那是我绿色环保。我怎么做,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嘲笑我可以,但请别当着我的面。我需yào

尊严,人活着的尊严!”

张恨古恶狠狠地盯着高杉。在他狼一样的目光注视下,高杉被盯得手足无措。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于没有忍住掉了下来。“不就是办个身份证吗?你又不说怎么回事……干吗那么凶巴巴的……”

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不是长枪大炮,也不是激光核弹,而是女人。女人最大的杀手锏是什?当然就眼泪。

张恨古是个男人,当然不可能躲过这最大杀伤力武器的进攻。看到高杉那我见犹怜的样子,张恨古举手投降。

“你先把衣服穿上,然后我们再详细说。”高杉命令道。

张恨古突然心里冒出一股坏水,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言语挑逗他,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把她推倒呢?反正已经推倒了一个叫妖娆的小美女,再上一个公共汽车也算例外吧?如果那样,就用不着再把衣服穿上了……

第一七二章 折磨我吧

看到张恨古只穿着一个小裤头雄纠纠地站在院子里,高杉有些手忙脚乱,急忙把衣服拣起来递到张恨古的手上,说:“快把衣服穿上吧,让人看到多不好.”的确,高杉的两层小楼虽然是独门独院,但是从别人家的楼房里可以把整个院子的情况尽收眼底。张恨古这样光着站在院子里,还真不知dào

周围的邻居会说什么呢?

张恨古听到高杉这样说,四下打量着周围的单元楼,果然看到各家各户似乎都有人影晃动。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把那身能够让他多几分自信的休闲服穿在身上。

高杉把张恨古拉进了屋子,让他坐到沙发上,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没想到你这么大的脾气,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坐好,听话,我给你煮杯咖啡。”高杉这话连哄带求,让张恨古刚才升起的那一股无名怒火想发都发不起来,只好坐到了沙发上。

张恨古没有喝过咖啡,不过听说那东西味道很怪,都是海里的鸟窝做成的,根本不是人喝的东西,急忙说:“别废事了,天太晚了我回家就不方便了。还是先说点正事吧,身份证这事你能不能办,给个痛快的。”

高杉听他这样说,就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递给他一瓶,嘴里却说:“你吃了枪药啦?求人办事还这么硬气?晚了就晚点呗,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怕被别人抢着走做了压寨夫人不成?”

张恨古只好说:“男人就什么都不怕吗?夜晚山路不好走,有的时候会遇到狼,还有的时候有野猪,更难对付。”

“那么好玩呀,居然还有野猪?哪天你带我去你们家玩玩好不好?我就喜欢看各种野生的动物了,最好去东山转转才好呢。到时候我打支猎枪,咱们一起去打野猪。”高杉做出一股顽皮状对张恨古说。

张恨古只得点头同意,说:“只要你高兴,有空我带你进东山的原始森林去转转。不过那里有一定的危险,你别胆小就行。”现在他求到高杉头上了,只要高杉肯答yīng

办这件事,就让张恨古去东山里打头野猪他都不会皱眉。

两个人坐下来,张恨古把大眼冯的情况向高杉做了说明。对于大眼冯的逃犯身份,张恨古当然不能对高杉挑明,只是告sù

他,自己这位朋友是从国外偷渡过来的,如果搞不到身份证,只能被潜送回国。希望高杉能够帮zhù

一把。

“为什么会想到我?”高杉问。

张恨古摸摸口袋,心说你都把我的驾驶证都办了,你在花海县神通广大名声在外,不找你找谁?说:“不是你在花海人脉广嘛,别人办不到的事,你都能办到了。”

听到张恨古这样说,高杉不仅没有笑,反倒阴下了脸。说:“我就知dào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坏女人……”

张恨古本来是在奈她的,却没想到这话不仅没收到应该的效果,却让高杉不高兴起来。心说,,你一个公共汽车,谁上都行,你要不是一个坏女人,那天底下就没坏女人了。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看高杉此刻又双目含泪,急忙安慰她说:“谁说的,谁说我跟他急!我的意思是说……”

就在这时候,高杉的手机响了。高杉擦擦眼泪,接通了手机。

电话是和小丽打过来的,要借高杉的车去一次北联。高杉知dào

和小丽是个购物狂,每周都要到北联市去消费。说:“你开我那辆丰田吧,那辆车我还有用。”

张恨古听她这话,似乎她家里的车不止一辆,心说这什么年头哪,是个女人跳出来就有车有房,我们这些男人却成了穷光蛋。

高杉挂掉了手机,对张恨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朋友要借车,真是不好意思。”

高杉没有在意,张恨古也没有在意。因为他们两个都不知dào

,有人想要轮了高杉,而这个目标就放在了高杉经常开的这辆丰田上。当和小丽开着这辆丰田离开花海县城后,悲惨的结局正等着她。

有了刚才这个电话,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有了一些缓解。高杉恢复了原来的笑容,说:“张恨古,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在别人眼里很放Lang?”

这话问得很直接,让张恨古都没有办法点头。只能说不是。

“其实,我也有很多的无奈。有时候就想找一个人说说,但是似乎这里每一个人都想跟我谈床上的工作与技巧,却不知dào

我的内心是多么痛苦。”

张恨古喝了口水,说了一句最不应该说的话:“你有什么痛苦可以对我说说。不过,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历史会证明,所有在这个时刻说这样话的人都是不成熟的,或者是有居心的。张恨古自然是不成熟,所以就得这样说。如果不是不成熟,那就是别用用心了。

对付男人,张恨古总是诚惶诚恐的,唯恐自己哪个地方做得不够朋友或者没有义气。对付女人,张恨古是胆战心惊的,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控zhì

不住自己的身体。与她接触过的这几个女人,除了陈映红,似乎张恨古都在努力把持,结果都没有把持住。面对着高杉,张恨古已经不知dào

如果是好了。

此时的高杉,两行眼泪顺着没有涂抹颜料的脸悄悄地向下流,速度不快也不慢,刚好让张恨古看到,然后倏然掉了下去。

张恨古毛了。这个世界是什么最恐怖?并不是刀枪见血,也不是让子弹飞,而是女人的眼泪。多么厉害的大杀器都没有女人眼泪的力量。张恨古结结巴巴地说:“你看……那……你看……我也没说什么……”

“对,这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感觉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不像单位里的那些人,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一个好人都没有。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高杉擦擦眼泪,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注视着张恨古。

张恨古抬起头来,正好与她的眼光相遇。一股强dà

的电流从高杉的眼里放出来,直接冲进张恨古的心里,让张恨古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差一点就晕过去。

唉,张恨古一点话都没有了。本来他就不怎么会与人交流,肚子里也没有墨水。一年前还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工呢,现在突然坐到这样的场所,能够坐下来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与高杉这样的女人玩心思,张恨古连想都别想。高杉充分利用了女人的优势,已经把张恨古吃定了。

虽然对于女人的泪张恨古没有经验,但是他还是知dào

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再说了,他只是借了衣服穿穿,好借好还,多说几声谢谢也就算了。至于高杉借给他衣服,他就占有了衣服甚至衣服的主人,那可不是张恨古能够想到的。

“对了,这是你的车钥匙。”张恨古想到明天高杉的朋友要借车,刚才自己竟然忘了把车钥匙留下来。

我的车好开吗?高杉从张恨古手掌中拿起钥匙,轻声地问。

张恨古的骨头都有些发软,他弄不清为什么高杉说的话都似乎别有用心。不知dào

是自己真的动了心,还是理解出了差错。

“好开,好开。“张恨古如实回答。日本车本来都性能不错,张恨古又没开过车,哪里有比较呢,反正感觉比拖拉机好开多了。

“那怎么不开了?“高山破涕为笑,伸手接过钥匙。对于张恨古这样的男人,她只是凭直觉这个人是个实在人,而且据说这人没什么文化,没文化的人都没有心机,应该好打交道,这样才借给他车开的。那些小混混们倒是成天想借她的车开,她从来连正眼瞧都不瞧。

“不是明天要借车吗,再说我也不怎么会开。“张恨古说。

“那倒是,不过明天借出去的是丰田,那你开这辆吧。”说着高杉又拿出一把钥匙。

“那你怎么上班呢?”张恨古问。

“你送我呗。”高杉调皮地说。

这话说的张恨古差点吐了血。如果让单位的同事知dào

他开着高杉的车接送高杉上下班,那单位里还不开了锅?

“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高山端起杯来向张恨古示意。

张恨古还以为是刚才的饮料呢,举起杯来就喝了一大口,到了嘴里才感觉味道不对。甜甜的,涩涩的,苦苦的……这是什么东西?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呀?不过当着高杉的面不好意思吐出来,直了脖子硬是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饮料?”张恨古端详着杯子里残留的那猩红色的液体问。

高杉并没有回答张恨古的问题,而是继xù

刚才自己的问题:“你还没说,他们在背后议论我什么?”

张恨古把对那种液体的好奇心转移回来,问:“这个,我不敢说……”

这话回答得很没水平,等于直接告sù

高杉:第一,承认了单位的同事都在议论高杉。第二,这件事一直是保密的,不会对高杉提起。第三,这话说不出口,我可不想告sù

你……

高山再次端起杯来,张恨古发xiàn

自己的杯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好端起空杯装作喝的样子。高杉笑着抢过杯去,拿出一个酒瓶把酒给他倒满。这是来自法国的红酒拉菲,全世界限量供应的。张恨古当然没有品尝过这种滋味了。

“那他们都说什么了?”高杉问。

嗯,这个……张恨古最大的优点就是讲义气。不过这些人自从他到这来几天以来,还真没有发xiàn

哪里可以看出义气这两个字。虽然作为一个同事他跑前跑后为大家服wù

,但是大家的眼神似乎都把他当成这里的临时工一样。既然这样,那也就没有什么可保留的了,于是就把上班时这些人的言论毫无保留地告sù

他高山。

“原来如此,我早就知dào

他们会这样说。“高杉依然保持着她成熟的微笑,但是眼里却有了几分杀气。

她不是说她都知dào

吗?为什么还会这样说?张恨古有些想不开。后来当她跟小梁说起这些时,小梁说,你这个人就是太实在了,说话一点都不讲究技巧,她说她都知dào

,难道她就真知dào

?她主原来如此,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她想知dào

的内容呀。张恨古直拍自己的脑壳,后悔的不得了。早知dào

这样,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些话说给高杉听了。他倒不怕得罪那些人,他所怕的是,高杉会因此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

不过在当时,张恨古并没那样明白。当她看到高杉那依然灿烂的微笑时,心想,这女人的涵养真好。如果换了我,虽就骂他们的十八代祖宗了。

张恨古不知dào

,骂二十七代祖宗也还只是停留在骂的阶段,以后他会慢慢明白,比骂人更厉害的方法有的是。

“现在我家里有两辆车,那辆丰田是我常开的,这辆车买了一直就闲着。那时zf给了一部分钱算是对我老公之死的补偿,我闲着也没用,本想买几支的股票的,没有内幕消息也不敢炒,就买了这辆车。我这人买东西只凭自己喜欢,哪知dào

买来了就闲下来了。

如果你真相信他们的说,那就别开了。如果你不信他们说的,那就开着玩吧。哪天你升了官有了公车再还我。”

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张恨古想了半天居然没有想出来怎么回绝她。不要,那就是相信人们的流言。开吧,单位的同事会说什么呢?

张恨古无奈地看着高杉,突然发xiàn

高杉的眸子好深好黑,似乎在那眼睛后面,有着一个宽广的世界。张恨古的心脏突突突地跳起来,一股无法抵制的冲动让他无法再这样安静地坐下去。

“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开车吗?这个世界上,男人的最爱除了女人就是车,这话你说对不对?高杉问张恨古。

张恨古无法回答,只好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她高杉。

高杉继xù

道:“你知dào

,车总是要保养的,没有人保养的车,很快就会生锈……”

这话应该有特别的含义,不过张恨古可没有那么高深的理解能力。他现在所要做的,那就是推倒面前这个美女,谁让她没完没了的用语语言来刺激他呢。

高杉用火热的眼神迎接着张恨古,心里在不停地呼唤着,“折磨我吧……”

第一七三章 坐怀不乱

张恨古并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圣人,他也有着所有男人同样的七情六欲.高杉对他的诱惑已经让他渐渐地迷失了自己。再加上许尚庭送给他的那个小美女,在不知dào

名字的情况下居然就合体了,这给张恨古再次例外已经打开了缺口。

但是张恨古并没有得到折磨高杉的机会,本来干柴烈火一样的两个人,被突然而来的电话泼了盆冷水。高杉接到电话之后,脸色有些复杂。说:“张恨古,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张恨古自从进入南家洼小学当上教师后,已经知dào

要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当他发xiàn

高杉接到这个电话后闷闷不乐的表现,知dào

自己应该马上离开。于是借口天色己晚告辞离开。

高杉有些兴致索然,说:“把那辆破自行车留下,你开车回去吧。现在反正有驾驶证了,你熟悉两天,再开车就没问题了。”

这时候的花海县城已经让夜色包围,张恨古心想我驾驶技术本来不行,再开山路那更危险了。于是坚持谢绝了高杉的好意,表示自己今天不回东大村,就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高杉自从接到这个电话后有些神不守舍,与张恨古说了几句少油没盐的话,送着张恨古离开。

其实张恨古并没有回单位的宿舍,而是直接回到了小区,那里有许尚庭送给他的两室一厅。

被高杉激起的欲望,又被活生生地压了下去。那种感觉,只有男人才会知dào

。张恨古躲到卫生间里自己帮zhù

自己解决了这个难言之隐,这才带着无限的遗憾睡了过去。

张恨古在睡梦中见到了张默默,却不知dào

怎么回事张默默居然会说话了,说出的话却是高杉的语音,仔细一看,小梁血淋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还我命来”……全乱了,全乱了。张恨古突然醒来,发xiàn

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让汗水湿透了。

自从他从北京回来后,平静的生活再也打不到了。他弄不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奇怪事情发生在他上,究竟是什么力量左右着他的人生?

花海县zf要开一次扩大会议,要求全县所有副科以上的领导都要参加,这也就意味着不管有没有实权,只要挂了领导官衔的这次会议必需参加。这样规模的会议在花海县并不多,因为现任的领导胡志清、林得配等人都是低调行事的人,用老百姓的话说是闷声发财不放屁。除了县zf每周的zf碰头茶,大型会议都开得相当少。有什么事几位县级领导喝着茶商量一下一都办妥,只要不干涉到领导之间的基本利益就可以把酒言欢。实在办不了得,大家举个手,本着副手尊重一把手的原则处理。至于个别领导利益的损失,留待后面加以补偿。

协调处的外宣办是副科级,黎主任理所当然地要去开会。但是黎主任偏偏在这天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这样处宣办一定要有一个人替主任去开会,不然主任肯定得挨批。

这是一个机会,天知dào

要送给谁。

按照资历,老刑来外宣办比黎主任都要早。论水平,小林是博士后毕业生。论活跃,小妖与小凤两个小妹妹哪一个都是花一样的人物。但是主任在电话里只一句话,就把大家所有美好的梦想打碎了。

“让张恨古开我的车去。”主任在电话中安排。

接听电话的小妖连连点头,突然问了一个所有办公室都瞠目结舌的问题:“黎主任,是不是以后再开会,如果你不在家,都要让张恨古去呢?”

“那当然。”黎主任长叹了一口气,说。外宣办主任位置已经不姓黎了,哪天宣bù

免除他的职务,只是早晚的事。

张恨古搂了哪条大腿,竟然会轮到他代替主任去开会?外宣办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把心思翻了十八翻,也没有想出个子午卯酉来。

相比老刑的期待、小林的眼红,其实张恨古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去的。倒不是他不求上进,而是从没见过大场面的他,参加这样的会实在有些发怵。让他不安的是,自己来到协调处的时间太短,本单位的人还没认齐呢,更不用说其他部门的那些领导了。这么多参加会议的人,大家每天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估计只有他一个“外人”。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场合,陌生的领导。张恨古参加会议,连个点点头说句客气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有些为难了。

但是主任既然点了他的将,看着别人羡慕的目光,张恨古如果再推脱显得太没面子。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上战场吧。

小妖把黎主任的车钥匙递给张恨古,说:“小张,主任的车就在下面,这是钥匙。”

要说开车,张恨古还真有些茫然。昨天他开了高杉那辆丰田一把,不过那可是在没有多少人的大街上。现在他要面对的这辆车车况好坏不说,单是要把车从协调处的院子里开到大门外面,那就是对他极大的考验。张恨古现在开车的水平,只能跑直道,偶尔拐一个弯也可以。这如同他的床上技术,只会来回的活塞式运动。更多的技巧,还需yào

高杉这个老手在今天晚些时候传授给他。

外宣办所在的协调处离小白宫有三四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如果这样走过去,恐怕得半个小时。张恨古从车旁边走过的时候,摸了摸里的车钥匙,连看都没有敢看主任那辆专用车。不用回头就可以知dào

,外宣办窗户前一定趴了好多人看他怎么开车,或者看他怎么开不了车呢。

老土!他们一定在说。张恨古想。

张恨古充满了自卑,夹杂着一丝暴怒。就因为自己出身农民,就因为自己是半路出家的公务员,这些人就这样看不起自己,平时上班甚至连句话都懒得搭理自己。现在,看他要替主任去开会,居然都要看他的热闹。

嘿嘿,我记住你们了。张恨古恨恨地想,回头在日记本上一定要记上。

“张恨古,上车。”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张恨古身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赤道的烈日晒在沙漠里,久走的行人,已经绝望,就是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一片绿色,看到河水,那是一种生命的奇迹。张恨古就是这样的感觉,当她看到缓缓停在他身边的一那辆奥迪车。

高杉!在张恨古最需yào

尊严的时候,美女出现了。

“感激我吗?”高杉冲着张恨古眨眨眼问。

张恨古此时再也顾不得高杉是不是公共汽车,单位的同事会如何评价了。他拉开车门一屁股座上去,那感觉,比坐在云彩上面都舒服。

张恨古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在北京呆了那么长时间,走了那么多路,坐了那么多汽车,却从来没有这种感受?仔细想来,就是因为当了公务员,觉得自己步行是一种丢人的事情。难道公务员就一定要靠车出行吗?难道尊严就是因为衣服车子诞生的吗?

高杉慢慢地开着车,拿出支烟递给张恨古,张恨古紧张地接过来,拿出打火机,先给高杉点着了。

“还挺熟练的呀。”高杉抿嘴一笑,说,“是不是经常给女士点烟哪?”

“哪的话,我可没点过,这是第一次。”张恨古一下子涨红了脸。他只是看着高杉开着车,要点烟不方便,他除了给哥们点过烟,哪给什么女人点过?他所接触的这些女人,张默默不吸烟,小梁不吸烟,别的女人呢,似乎只有在学校时的那些娘子军了。不对,还有一个陈映红,不过她吸不吸烟,张恨古可并不知dào

。或许说的准确一些,张恨古并不记得陈映红吸过烟。

陈遇红吸不吸烟,这个问题似乎与张恨古没有关系。既然张恨古不关心,我们也就把这个话题留在后面。

“你开会的时候,小心着田副县长点。”高杉说。

张恨古有些奇怪,对于田守仁,张恨古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当他与高杉遇到南越帮的时候,田副县长还帮了自己一把。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自己自从南家洼小学做了教师,这个田副县长对自己就一直比较关照。再说了,自己与他一无冤二无仇的,应该谈不到小心这个词吧。

高极冷笑地说:“这个人心机很深,没准要利用你呢。难道你忘了你当初的自焚事件了?”

张恨古怎么会忘记自焚事件呢?如果不是田守仁的一句“自生自灭”,或许后来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自焚这件事已经深深地存zài

刻印在张恨古的的记忆中了。

张恨古立kè

想到了张默默,这个名字或许永远只能生活在他的记忆当中了。当他进入老师队伍的时候,还偶尔接到过两个电话,那个声音虽然不是张默默,但是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说说不出来的熟悉。但是自从他到北就马院进修后,那个电话就永远没有打到他的手机上。

那个时候谁会认识自己呢,张恨古想了半天,在他还没有想起来的时候,车已经驶进了小白宫的广场,靠在一边停了下来。

“我到超市转转,你散会后要是还想做我的车,你就打我的手机。”高杉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对张恨古说。

他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张恨古感觉有一种朦胧的美。在她的印象中,高杉一直是公共汽车的形象,那应该是很风骚的。但是实jì

情况,高杉除了对他偶尔语言上的双关诱惑,似乎并没有太出格的举动。相反,与高杉在一起,倒是让张恨古有一种如沐春风般地温暖。

第一七四章 无人理睬

因为这是一次扩大会议,所以参与会议的人很多.县直各单位,乡镇的领导,还有各单位的领导都要参加。张恨古在门前签到,领了材料,在会场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扫了一眼会场,黑压压的人坐得很整齐。与会人员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只是张恨古认识的人一个没有。张恨古闭上眼,干脆谁也不看了。一个人都不认识那就对了。一个前几个月还在工地上打工的农民,怎么可能认识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务员同志呢。

所有的人见面都在大声打着招呼,所有的人都在大声地谈论自己的工作,所有的人都在讨论zf要员的动向,只有张恨古是个例外。他谁都不认识,他对谁都不关心。现在他所关注的是,什么时候散会,然后遇到高杉,或者回东大村,跟大眼冯聊聊天说说话。张恨古突然发xiàn

,自己怎么突然对高杉感兴趣了呢?难道就因为此前差一点的干柴烈火水到渠成?

“哎,这不是张恨古兄弟吗?”有人拍他的肩膀。

这个地方还有熟人?张恨古回头一看,发xiàn

站在他身后的居然是东大村的村主任张民生。心想县zf的会,怎么村干部也参加?反过来一想,谁参加不参加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村的,那就客气几句吧,哪怕这个人已经上了他日记本上的黑名单。

“三叔,怎么你也来开会?快坐这吧。”张恨古招呼他,“一会散会了您老别走了,我请你吃饭。”张恨古说着这话,胃里的东西就有想外跳的感觉。没想到说违心的话这么难,历史上那些大奸大恶的人真是太让人敬佩了。

“老古兄弟,你这样说就不对啦。”张主任坐在他旁边,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说,“你现在是国家公务员,身份地位不比以前啦,我就一个大老土,今天我还做着村主任那我是主任,明天村民们选了别人,我那连个屁都不是了。呵呵呵。”说着递给张恨古一支烟,张恨古吸烟有限,伸出手推了回去。

“看看,刚做了国家干部就看不起人了吧,嫌烟次是不是?”张民生说。

张恨古听他这样说,也不好意思不吸了,只好接了过来。张主任熟练地拿出打火机啪地打着,凑到了张恨古面前。“来,点着。我说兄弟,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咱们是哥们,你再叫我三叔,我可跟你急了。”

张恨古看这动作,跟自己给高杉点烟的时候怎么那么一样呢。看来东大村的人都是这样的作风吧?当下急忙拦住说:“张主任,你看这哪行,你是我叔叔呢。”

张恨古心里直骂张民生的祖宗,心说这三叔不是你他妈的让喊的吗?叫爷爷也是你,叫三叔也是你,按哥们排也是你,照这样下去,没准哪天我成了这老东西的爷爷呢。

“嗯,老古呀,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一个张姓的,再没有关系,那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以前一直没有好好排排,我怎么觉得这个辈份有些不对呢?如果从祖上排的话,我们应该是平辈的。我看以后呀,你就叫我三哥吧,再叫三叔可折我的寿了。”张民生大度地说。

张恨古心想,你姓张,我也姓张,可是五百年前都不见得是一家,怎么会跟你是哥们辈儿?不过张民生既然这样说,也不好意思扫他兴致。张恨古懒得跟他讨论家谱,有一搭没一搭说些村子里的闲事,等着领导到会,然后等着散会。

做领导还是很辛苦的,在这以后张恨古会有着切身的体会。

别看领导坐在前面很风光,但是那也是一种罪。虽然领导不用自己写稿子,但正因稿子不是自己写的,开会前不仅要提前准bèi

稿子,还得通错别字。读了错别字下面的听众未必会听出来——假设下面都在听,但也未必听不出来。肃然,即使有人听出来,也不敢当面乱说。如果真有人说了,领导也不会听到。领导听到了,也不会生气——让那个到某个地方接受锻炼就可以了,毁掉他的前程,比骂他一百句都管用……虽然有这么多保险,不过领导还是不希望讲错别字,除非他那个字根本就不认识。

除了不能读错别字,领导还要有一个好屁股。没有坐穿炼狱的本事,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坐在众人面前还要庄作很严肃的样子三两个小时,没有特殊才能是不可能的。好在傣帮人民党的同志都是久经考验的,坐不住的都做地下工作去了。

再者,领导更有一个好膀胱。在傣帮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有前列腺疾病的同志是不能登上主要领导岗位的。因为领导小便频频,会引发群体效仿,容易引起会场混乱,不利于安定团结。尤其是当某一个领导讲话的时候,主席台就坐的其他领导下去方便。如果偶尔一次那是方便,如果两次,那肯定是对发言的领导有意见了。

开会最轻松的,当然就是与会者了。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开会,然后等待散会。至于会上说什么,那是做报gào

的领导的事。会后做什么,那是秘书们应该做的事。

张恨古与张主任这样的人,完全是不用管会前,不用管会中,不用管会后,只要来凑数就皆大欢喜了。

不过张恨古还是听到几耳朵关于缩短国有土地使用权限、开发什么项目、征哪里的土地等内容,这些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就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至于回去向黎主任汇报,反正有文件呢,送给他就可以了。这并不是张恨古突然开了窍,而是高杉对他的指点。

“开会的内容都在发放的材料里,放到黎主任那就完事了。”高杉离开时告sù

他。

当然了,高杉也告sù

他,如果会后有饭,千万要喝多了再回去。高杉的话张恨古没有听明白,到了散会时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会议即将胜利结束时,主席台上的一位领导说,今年花海县的鸡地皮又长了不少,这与各位同志的努力是离不开的。清贫了一年了,年底zf账户上还有节余,就请大家吃饭便饭吧。根据标准,每个人两元钱的标准,希望大家能够体谅,现在花海县还很穷,要办的事还很多……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全部离席,用热烈的掌声向与会的领导表示感谢。不知dào

感谢的是领导的讲话还是会后的聚餐。张恨古跟着拍了几下,想到高杉的话有些想不通。吃饭喝酒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定要喝多了呢?是不是她这是在说反话呢?

宴会在zf的餐厅进行。

张恨古第一次进小白宫,开会的会场没有体现出小白宫的宏大特色,但是在宴会厅就让张恨古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他在北京马院进修的时候,那里的餐厅就已经相当豪华了,没想到花海县的zf餐厅居然比北京马院的要豪华成百倍。

餐厅分为大厅与小间两种。豪华小间是主要领导就坐的席位。大厅是普通领导的席位。大厅里一拉溜摆放了十八张圆桌,扑着四季山水的桌布,摆放着各色鲜艳的花朵。每一张餐桌旁边站了一位穿了中式旗袍的美女,笑呤呤地请各位领导就座。

张民生主任也是第一次走进这么高级的场所,在张恨古后边屁颠地跟着,一只手小心地拉着张恨古的衣服,生怕不小心把他弄丢了一样。其实张恨古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开眼哪。

刚才不是说每人两块钱的标准吗?单看这地方,别说两块钱了,就是二十块钱也不可能吧?

张民生拉拉张恨古,向着旁边示意。张恨古一看,最左边的圆桌旁边坐了几个人。张恨古当然一个都不认识,就问张主任怎么回事。张主任小心说:“那都是咱镇里的领导。”

“哦。”张恨古应了一声,突然明白了高杉话里的意思。来到这里的吃饭的人,除了村子里的干部,哪一个不是乡镇的领导?要想在这里安安生生地吃饭,想不喝多了都不成。

似乎除了这里,坐在哪里都不合适。张恨古脑子并不笨,与自己家乡的父母官坐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亏吃吧?再说了,大家都一个乡的,多少应该有些照顾才对。

张恨古依然用农民的思维考lǜ

着官场的酒桌文化,他却不知dào

,在官场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没有任何人会把老乡当做一回事,除了他张恨古。

张主任向着那几个人一一点头,就差跪下磕头一样了,“齐镇长,边镇长,伍镇长……”

“这不是东大村的老张么?来,坐,坐这里。”那个被叫做齐镇长的说。

张恨古好歹也在教育界混了几个月了,进入公务员队伍也学会了不少待人接物的技巧,当然不能象张主任那样猥琐。张恨古向大家招手示意,然后拖着张主任坐下来。

其实张恨古本想与各位同志握一握手的,结果发xiàn

居然没有任何人抬眼多看自己一眼,甚至还不如张主任有点面子。

想想也是,花海县虽然不大,但也有着三四十万人口,而官居领导职位的人更不少?哪怕连未来有可能当上领导的编外候补人员都算上,还轮不到张恨古,更不用说张恨古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用刀子刻出了三十岁的痕迹了。

超过三十五岁不再提拔正科,超过四十二岁不提拔正处,这可是写进傣帮干部任用条例的。张恨古年岁虽然不大,但是在花海这个不大的圈子里,谁当的什么职位谁更有政治前途,大家都心明眼亮。面对一个陌生的面孔,谁会在意一个没有任何政治前途的新手呢?

如果不是出于领导者的大度,他们早已经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赶到外面吃工作餐了。

第一七五章 县长拉拢

没人跟张恨古握手,张恨古一点都不觉得丢人.握握手又不会怀孕,值得那副德性吗?不握那就不握呗,谁稀罕呢。

张恨古老老实实地坐下来,眼观鼻,鼻问口,仔细回忆当初干活后喝多了酒大眼冯给他们讲的阿Q的故事。人就应该有点阿Q精神,不然让人气死还没人给偿命哪。

在座的几位领导高谈阔论,展望景先镇的美好前景。张民生插不进话,偶尔拣着他们的笑跟着咧咧嘴。张恨古与这些人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人在意一个无名小卒。好在这样尴尬的场面并没有多久,服wù

员已经上菜了。

穿旗袍的服wù

员美女端酒上来,为每一位领导倒满酒杯。张恨古在美女雪白的小手下面,发xiàn

那酒瓶上几个漂亮的中国字,中国茅台。

茅台酒?在原产地中国,这酒是相当贵的,据说茅台的酒窖每年就只能出那么多酒,多一滴都不成,所以这种酒在中国一般是喝不到或者喝不到真酒的。张恨古在北京的时候,曾经买过几瓶送给师傅,都不敢保证那酒不是冒牌货。现在看来,中国的酒竟然都卖到傣帮了,怪不得他在临去北京之前胡志清会送他两瓶呢。

花海县领导好大的手笔呀。

第一个上的菜是一盘凉菜,张恨古也算在北京见过世面的人了,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好不好意思问,就用筷子挑起来放到自己的鼻子下边闻。弄得服wù

员小姐急忙说:“这道菜是韩国菜,据说是韩国第一名菜。”

张恨古闻着有一股子怪怪地味道,心说怪不得韩国人都要去做美容,原来都是吃这菜吃的。

服wù

员说:“这是专门从韩国空运过来的,不能隔夜,不然就会变酸变质。”

“天!”张恨古偷偷地一吐舌头,别说那菜的价格了,单只从韩国空运过来,那就得多少钱?不是说每个人两块钱的伙食标准吗,这一个菜不就得一百多块?

服wù

员看了他眼,似乎看到外星人一样,不解地说:“两块钱不就是两百块吗?”

张恨古立kè

就明白了,原来zf里的话跟黑帮里一样,也是有切口的。看来这两块就是两百块了,不知dào

还有哪些黑话,自己看来真要好好学学,不然非得让人笑话死不可。要想融入这个行列,一定要把自己与他们打成一片,不能融入的话,那还是乖乖地回家,省得在这里让人收拾。

从这一点看,张恨古还是很有公务员天赋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队伍,张恨古这样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的人,在这里首先要自己把自己污染了,不然谁在他上面划上一道,他也没脾气。

这时候那个被张民生称做齐镇长的领导站起来说:“各位领导,为了景先镇圆满完成土地指标,来大家干杯。”

几个人一起举杯,张恨古也跟着举杯,看没有人理他,自己一仰脖喝了。

高杉说了,既然来了,一定要喝醉了。张恨古可不傻,这么好的酒,不喝才白不喝呢。

听着几个**讲景先镇的美好规划,张恨古一概不知。反正没有人理他,正好闷头大吃大喝。心想如果一会有剩头,拿回半瓶茅台给大眼冯喝,别看这小子文化不少,但这么好的酒在中国他也没喝过几回。

张恨古并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至少他在北京马院进修的时候,什么国家的鸟都打过交道。虽然花海县的餐厅规模大,档次高,但是参与者与北京马院比起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至少那里并没有像张主任这样的村官,而都是各国未来的接班人。张主任坐在这里,话说是吃饭,比坐监狱还要难受,屁股只能坐半个,筷子只能冲着面前的来,多好吃的菜也只能等到别人转过来时他才也下筷子,而且是飞快的那种,放在自己的小盘里就只管低着头中、对付了。张恨古却不然,什么好吃就吃什么,哆不着了那就站起来总不能因为坐在旁边的镇长大人就不吃饭吧。

对于吃饭来说,玉皇大帝与阎王老子都要用嘴,与普通没有任何区别。既然这样,那就张开嘴吃得了,怕什么呢,反正这些人也没有拿他张恨古当根葱。

正当他吃的高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抬头一看,只见周围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目光齐齐地看着一个方向。

张恨古急忙咽下嘴里的东西,也跟着大家站起来。

只见一个四十五六岁的领导正端着杯从旁边的餐桌走了过来。

“田副县长。”几个人都恭敬地叫着,让出一个座位来请他坐下“田副县长?”张恨古也跟着小声叫了一声。不过声音太小,田守仁根本没有听到。

张恨古对田守仁印象不错,尤其是当他在南家洼小学当校长以及与记者黄叶秋冲突这件事上,田守仁是为张恨古说过好话的。但是他认识田副县长,不见得县长就认识他,他当然不能自做多情跑过去求县长认识了。况且,临来之前高杉说过,一定要小心田副县长这个人。在田副县长与高杉之间,张恨古当然会更相信高杉说的话。

“大家坐,大家坐。”田副县长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他挥手让大家坐下,然后端起杯来要向大家敬酒。似乎不经意间看到了张恨古,做出了很吃惊的样子,说:“这位就是张恨古同志吧?”

一桌子的人都吃了一惊,堂堂的副县长,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普通人呢?

张恨古急忙站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田县长的任何光辉伟大的形象。因为在他自焚的时候,全部的注意力在于谈判专家,而不是下面有哪些官员。况且,那时的张恨古当真是一人高高在上,脚下众生任是天王老子在即将死的他看来也是浮云了,不要说副县长,就是神马也只不过是个屁。在以后他的教师与校长生涯中,田副县长一直是他的支持者。虽然两个人没有直接交流过,但是张恨古依然从间接渠道知dào

,田副县长曾经帮过他。

张恨古侧开身让出自己的座位,请田副县长就坐。

众人本来以为田副县长说句话就要走的,毕竟餐厅里有十几桌领导,很多人都是各乡镇的一二把手,他这个副县长要到每个酒桌转一转倒杯酒说一声辛苦,那需yào

很长的时间。但是让人意wài

的是,田副县长居然真的安然地坐了下来,并且让张恨古坐在了他的身边。

服wù

员拿来一套新餐具,张恨古抢着帮田县长打开。这件事张恨古做得干净利落,让旁边的齐镇长看了直瞪眼。毕竟张恨古年轻,手脚比起齐镇长来,利索不知dào

多少倍了。

田副县长坐下来,对张恨古说:“老朋友了,不知dào

你还记不记得我?那时候呀,你可是高高在上,不见得能看到我正在下面仰视你呢。”说着呵呵地笑起来。

张恨古一时没有搞清他说的是什么事,但是听他这话,似乎对自己很熟的样子,有些伏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县里的数得着的官儿,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熟呢、怪不得高杉说让自己小心防着点田守仁呢。

“还记得你去年的825吧?”田副县长依然端着杯,并没有碰杯的意思,看来一定要让张恨古想起自己来才会继xù

下面的文章了。

张恨古当然不会忘记825,即使他死了,变成鬼也会记得825。田副县长提到这个不愿意让他直面的话题,看来说两个人是老朋友,还真没有说错。

这是张恨古的伤,每一次揭起来都会让他恨之入骨。张默默,他的老婆。张大民,他的兄弟……这个血海深仇,他已经沉深深地印在大脑中,压着,压着,直到有一天,可以拿出来暴发的那一天。

“其实,你事后到教育系统的工作,就是由我来安排的。”田副县长轻声说道,慢慢地举起了杯。

张恨古当然也跟着举起了杯。就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惹了那么大的事,张大民都死了,自己居然却做了教师。原来是这位副县长安排的。可是自己与他没有任何交往,他为什么会帮自己呢?

似乎已经猜到张恨古的心事,县长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向大家示意,齐镇长等几位领导、急忙随着田守仁的节奏干杯。田守仁伏到张恨古耳边小声说:“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说清,我所做的,只是尽一些力所能急的事,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只是我人微言轻,做不了主罢了。”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表示。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听清田副县长与张恨古说了什么内容。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在齐书记等人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基本都可以分析出以下几点:

第一,张恨古与田守仁的关系非同一般。第二,田副县长与张恨古之间有着某种秘密。第三,田副县长并不在意把对张恨古的重视表现在花海县基层领导面前。

当然,如果深入分析,还可以发xiàn

更多的内情。如果田守仁当着众多基层官员的面与张恨古表现出如此亲昵,一定是经过了县长胡志清的授意或者默许……

刚才还对张恨古熟视无睹的几个人,不由地重新打量起张恨古来。

第一七六章 美女无常

张恨古当然分析不出这么多条条道道来,不过既然副县长给自己天大的面子,自己也不能不上高抬,站起来表个态吧,说:“我说呢,我在北京的时候有一个命相大师说我平生有贵人相助,看来贵人就您了.这样吧,改天我请您吃顿饭吧,算是我向您致谢。”

张恨古这话说的,让齐镇长与张民生直皱眉头。这哪是跟副县长谈话呢,完全是乡下老土聊天一样。

“呵呵,你可真有意思。”田副县长哈哈大笑,对着众人指着张恨古说,“你们瞧,这小伙子多会说话,早知dào

这样,我早把你调zf做秘书喽。嗯,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推辞。不过吃吃喝喝人我们人民党不兴这个。你要是真有诚意,哪天你家乡走走看看,听说那里风景不错,不知dào

你欢迎不欢迎?”

张恨古听了这话就是一愣,因为要到他老家走走看看的已经不是第一个人了。在此前,高杉就说过,一定要让他带着去东山里走一走,看一看。没想到,田副县长居然也有这样的打算。一个普普通通的东山,为什么会这么有吸引力呢?

没等张恨古应下来,齐镇长急忙接过话茬说:“没有问题,在咱们花海县,田副县长您说去哪还不是去哪。”

张民生本来没有说话的份,但是现在说到要去自己一亩三分地了,当然立kè

就打了兴奋剂,说:“当然当然,我做地主,大家都去,大家都去。”

田副县长意味深长地看了齐镇一眼,说:“这是我与张恨古老弟之间的私事,镇zf就不用跟着掺和了。”

不要说齐镇长张民生,连张恨古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吸引副县长了?

田守仁在这一桌连喝了三杯,分别与景先镇的领导们作聊了聊镇zf的工作,算是给了景先镇领导很大的面子,这才到其他各桌给基层来的领导们敬酒。

张恨古因为田守仁的到来,立kè

引起大家的重视,纷纷过来与张恨古套交情。当他们知dào

张恨古是代替黎少闲来开会的时候,大家脸上都露出会意的微笑。看来张恨古马上就会取代黎少闲的外宣办主任的职务了。

酒过三寻,各个酒桌上热闹起来。不断有其他单位的领导来到景先镇这一桌来敬酒,景先镇的几位领导也跑到各科局去敬酒。一时间宴会大厅里乱成了一锅粥。高杉曾经说让张让一定喝醉了再回去,看来即使张恨古不想喝醉了都不可能了。万幸的是,其他酒桌的领导们并不认识张恨古,也不知dào

田县长与张恨古的私人感情。这样张恨古少喝了很多酒,不过依然醉得差不多了。

“小张,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齐镇长说。

“不用了,不用了。”张恨古挥挥手,心想官老爷们的脸变化真是快,原来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齐镇长,只喝了几杯酒就可以和自己称兄道弟了。看来还是看田副县长的面子呀。哼,既然这样,那就成全他一次吧。张恨古回头对张民生说:“三哥,你这来回路挺远的,要不你让齐镇长的司机送你一程吧?”

“那是,那是,那太感谢了。”张主任一听激动的差点山呼万岁了,一点也没看到齐镇长那铁青的老脸。

齐镇长话己出口不能再收回来,招手让司机过来,说:“你替我把张主任送回去,路上慢着点。”

司机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心想这个老土人情大道理一点都不懂,镇长的车,你们能随便坐吗?给你个鸡毛就当令箭,给你个草根儿当棍子,整个一二百五。

张恨古却不管这些,镇长亲自说的话,这叫活该!一来让齐镇长加深印象,以后再见了张恨古肯定就能认出来。二来给张民生点甜头,哪天收拾他的时候,别以为是自己下的手。

得罪过张恨古的人,他的小本子上都记着账呢。早先的老实人张恨古,并不是窝囊人张恨古。当他把自己全部的生命都投入到复仇之中时,最真实的真诚早已经死了。

张恨古几乎就要喝醉了。之所以用几乎这个词,完全是因为张恨古的酒量已经够高了,不过他酒劲发做的比较晚。从横七竖八醉倒的领导们中间坚持着走出来,而不是抬出来,这已经尽了张恨古最大的可能。当他被外面明亮的阳光照到两眼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身边已经停在他面前。

“喝,不错,还真没喝多。”探出车窗来的正是高杉。“领导请上车。”

张恨古急忙说:“不行,不行,现在坐不了车了。一开车一晃非吐一车不可。”

高杉笑道:“我说嘛,肯定得喝多了。看情形还不错,上车就上车吧,开这车就是准bèi

让你倒酒的。”

居然还有这事?张恨古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高杉把头探出来,用一样的微笑注视着张恨古。虽然张恨古喝多了,但是她分外的高兴。这种高兴并不是兴灾乐裕,而是知dào

张恨古至少在酒桌上找到了对手。或者说,在酒桌有人理张恨古。如果张恨古独自一人没人搭理,那她对张恨古也就没什么兴趣了。不识几个大字,还是个呆子,那要他有什么用呢?高杉的床上缺的可不是这样的人。

“敢不敢上来,难道我还会吃你不成?或者你吃我?”高杉挑衅似地说。

“操,那有什么不敢的。别说吃人,就是咬了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恨古喝多了,北京方言也吐出来了。拉开车门就让了车,心想,一会吐你一车,反正我也不给你洗车。

见他坐稳,高杉关上车门,车飞一般地开了起来。

高山问:“怎么样,田副县长没有和你一起喝一杯吗?”

张恨古一下就瞪大了眼睛,高杉怎么会知dào

田副县长会到他们洒桌,怎么知dào

会他一起喝酒?

难道她在场?不可能吧。当时会场上虽然人多,但张恨古认识的人太少了,除了张民生主任没有任何人。不管高杉出现在哪一桌上,都不会躲过张恨古的视线的。但是她怎么会知dào

的呢?

“奇怪吧?”高山得yì

地仰仰头,说,“其实我还知dào

,过不了几天,田副县长可能还会升你的职,当然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不会吧,我跟他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你不是说过吗,现在的官是靠钱堆出来的。我一分钱没有在他那花,凭什么他要给我升官。有那机会还不卖给别人?”

张恨古听她这样说,那是肯定不会相信了。在他们外宣办,主任那就是老大,任何想取而代之的人都是妄想。因为在这样的一单位,领导想做出色不容易,但是想犯错误也相当的难。这里是协调处,负责协调各荂单位的关系。协调好了是应该的,协调不好,那是基层单位不听话,跟协调处也不有太大的关系。而对于协调处的一个宣传部门来说,似乎只要正常上班,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犯错误的了。

既然这样,黎主任的宝座那是稳稳的,怎么会提升他呢?退一万步说,如果黎主任高升了,那按什么排也排不到一个刚进外宣办没几天的张恨古身上。有年轻富有朝气的小林,有老实稳重的老刑。除去这些人不说,还有她高杉呢不是?不过这些话张恨古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略一转弯罢了。升官,对于张恨古来说,似乎还是一个遥远的期盼。

“不信吗?那等几天看看吧。我们俩可以打个赌。”高山说。

嘿嘿,张恨古不好说别的只能用干笑来做应答,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这么熟悉田副县长呢?”但是这话说出来才感觉有些不太好。要知dào

,高山的外号叫做公共汽车,想来她对这个名字应该也知dào

。张恨古这样问,显然是在怀疑她与田副县长之间的关系了。其实张恨古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不过在思想深处想当然也有一丝曾经的想法,只不过没有上升到思想层面。即使如此,张恨古也已经后悔死了。但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了。

高山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慢慢停下车,对着张恨古说:“滚!”

张恨古倒也老实,涨红了脸连个哼都不敢就下了车。心想,这人是个百变魔女,说反脸就反脸。算了,这次算是自己惹了她,以后有机会再向她陪罪吧。

张恨古心里非常后悔,后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三个嘴巴。都说打人不打脸,伤人不揭短。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怀疑高杉与田副县长的关系。假如没有这样的关系,那他就是胡说八道,实在对不起高杉也去不起田副县长。如果真的有,那他作为捅破这层纸的坏蛋,肯定得罪了高杉与田副县长,不要说升官了,在外宣办呆得住呆不住都成问题了。

祸从口出,张刀古想到大眼冯的话,气得直跺脚,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好话都给说坏了呢?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花海县城的东城区,如果回单位的话,那得折而向南,走半个小时就到单位。不过因为是下午,单位里肯定没人了。如果回东大村的话,就要一直向东了,这二十多里山路可也够他走了,估计一直要起到天黑才能到家。

看来真该考lǜ

要不要许尚庭送给他的房子了,东大村有大眼冯住着,他再回去住,显得有些挤了。

正犯难呢,高杉的身边车去而复返,停在他身前。高杉挥手一抬说:“上来,我送你回去。”

第一七七章 狠狠折磨

张恨古都晕了,这个高杉究竟什么脾气,说恼就恼,说好就好.既然这样,他不敢不上车,只好低头钻进车里。

喏喏了半天,张恨古万分惭愧地说:“刚才……我的意思是说……”

“你说什么了?我怎么没听到。看来你真是喝多了。”高山反问道。

张恨古心想,我要没说什么,你怎么会把我扔在这里?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没说什么,只不过问了问为什么他为什么与田县长熟悉?这话其实一点都没问题,高杉也有无数正常的理由来回答。只不过想得多了,那正常的事可能都不正常了。

“其实我对田副县长非常了解,因为我们有着血海深仇……”高杉低声说。

“当然,你也不用知dào

那么多,只要知dào

,田副县长每一步都没有费招,如果用不到你,肯定不会搭理你的。你以后处处小心就是了。”高杉沉声说。

从花海县城向东,一路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间公路在山岭间盘旋,时而是高坡时而是山谷。对于高杉这样的驾驶员来说无所谓,对于张恨古这样的新手可就成了大问题了。张恨古喝多了酒,憋在胃里吐不出来,随着山势的颠簸越来越难受。高杉看他这个样子,干脆让张恨古来开车,说这样可以转移张恨古注意力,让酒劲好快点下去。

张恨古还没有摸到车,就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山路,比不得花海县平坦的大街。如果稍有闪失,那他与高杉就都完蛋了。

高杉鼓励他说:“是男人吗,是男人就得有勇气,这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翻了车滚下去,人早晚有一死,早死晚死还不一样,只要活得有感觉,那什么都不用怕。”

这话说的张恨古热血沸腾,似乎在鼓励他做什么事一样。既然高杉都不怕,他又什么好怕的?当下与高杉互换了座位,坐到驾驶位置,缓缓地把车开了出去。

这里已经是东山山脉,远处的高山与近处的丘陵,把世界妆点的极富层次。绿色的树,红色的花,青青的远山,白茫茫的天空,构成了一幅水墨山水画。

“好美呀。”高杉赞叹道。

张恨古偷眼去看,只见高杉正贪婪地观赏着外面的景色。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任由山风吹着她的头发,胸前鼓鼓的,随着车的晃动自由地颠簸着,颠簸着,让张恨古看得眼里直冒火。

奥迪在路边停了下来。张恨古挪动着身体,浑自上下都不自在。

“怎么不走了?”高杉奇怪地问。

“走不了了。”张恨古咽了一口唾沫,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高杉的身体。

高杉看到张恨古狼一样的眼神,内心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满含深意地说:“如果真走了了,那就别走了。当你想做什么事时,一定要当机立断,不要让后悔写在你的字典上。”

张恨古当然不知dào

自己的字典在哪里,更不晓得后悔两个字有多么沉重。他现在唯一知dào

的,那就是要把高杉推倒,然后狠狠地折磨她。

高杉打开车门,跳下车,整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然后打开后面的门,说:“这里的景色真好……”

张恨古喘了一口粗气,心想,我再例外一次,只这一次了。

(……此处省略八百一十个字)张恨古在北京马院后墙看到陈映红在车震的时候,还曾经很奇怪,那么有钱的陈映红,开着那么高档轿车的车主,为什么不到哪家酒店开个房间,一定要在车上玩呢?到了实jì

操作时,张恨古突然明白了,原来在车上玩车震,那种刺激是任何地方都没有办法代替的。随着车身的晃动,张恨古的活塞式运动在高杉的调教下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正当轿车晃动的异常激烈的时候,放在前排的高杉的手机响了起来。

“别停下来,不要理他!”高杉呻吟着,不停地拨动了腰肢。

但是手机顽固地响着,似乎主人不接手机,这个电话就会挂掉一样。

张恨古暂时停了下来,探出身子把手机拿过来递给高杉。

高杉喘息一下,看看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待到呼吸平衡了,这才接听电话。

“谁呀?”

“这里早花海县警察局,请问有一辆6583牌号的丰田车是你的吗?”

高杉一愣,这辆车今天才借给了和小丽去开,不知dào

怎么会到了警察手中。急忙答道:“是我的,请问怎么回事?”

“请你回来一下吧,你的车出事了。”警察说。

手机就放在高杉的耳边,张恨古伏在她的身上都听到了,情急之下急忙滚下身来,问:“怎么回事?”

高杉神情有些木然,说:“我担心出大事了。”

在此前,高杉已经知dào

南越帮要对付她,而且放出话来要轮了她。对于南越帮与傣帮四鸡,高杉并没有放在眼里,而且已经做好准bèi

,很快就会让花海县掀起一股打黑除恶的高潮。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南越帮的报复会这么快,还没有等她出手,南越帮居然就下了黑手。

高杉迅速穿好衣服,这次也不用张恨古练手了,直接驾车向回驶去。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能和小丽出了大事。

张恨古知dào

昨天有人向高杉借车,所以今天高杉才会开出这辆奥迪出来。没想到那辆丰田才借出去,竟然就出事了。

高杉把车开得飞快,眼看着两边的景色飞一般地向后飞奔,张恨古可以想见高杉此时的心情。不知dào

那个借车的人是男是女,与高杉是什么关系?

出事的地点在花海县通往北联市高速收费站十多公里远的地方。本来从高速下车有直接通往花海县城的快速路,只需yào

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县城。不知dào

为什么和小丽把车要开到远离花海县方向的这条偏僻的小路上来。

高杉的车到了现场的时候,四周都已经拉起了白色,阻止不相关人员进入。其实现在已经是夜里,这里又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警察,根本没有任何行人在这里围观。

高杉跳下车,不顾警察的拦阻冲进到近前。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晕过去。多亏了张恨古跟在后面,及时地抱住她。

丰田车冲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半个车身在泥水中,一侧的车门打开,车里已经漫进了不少的泥水,一具女尸侧卧在车里,头泡在泥里,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相貌,下半身坐在驾驶位置上,光着脚,只有一只鞋甩到路边,另外一只却不知丢到了哪里。

这时候一个交通警察走过来,问:“请问你们与死者是什么关系?你们知dào

死者的具体信息吗?”

高杉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这才镇定下来,说:“这个人是我的好友,她叫和小丽。今天借我的车去北联购物的。”

警察做了简单的记录,说:“根据分析,死者出事前可能饮酒,在驾驶中出现意wài

而造成事故。具体情况还有待分析,明天请您到交警队做一下情况说明好吧?”

高杉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不应该交警管,而应该刑警来管。这不是交通事故,这是有预谋的。”

交警看了高杉一眼,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回头继xù

安排交警拍照记录现场。

高杉过去一把抓住那个交警,大声道:“我说过,这件事要由刑警来查,你们这样做会破坏现场证据的!你去叫你们领导来,我要刑警来破这个案子!”说着指着再场说,“她从北联回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从来不喝酒,怎么会出现的酒后驾驶?”

张恨古在一边也查看了很久,说:“现场就一只鞋,另外一只鞋去哪里了?”

交警很不屑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说:“喝,没想到花海县还有两位神探呢,不过最好你们先当了警察,然后再去查案子吧。”

“你们先别动,我找刑警!”马上拨打报警电话,说出自己所在的方位,告sù

他们这里出了一起凶杀案。办案的交警听到高杉这样说,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自顾到一边去吸烟了。交警的事,如果刑警愿意管,他们当然更省心。这种肇事者自己都死亡的事故,连点好处费都捞不着,他们才不跟刑警抢呢。

时间不大,刑警的警车飞一般地开了过来。张恨古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不由地眼前一亮,过来的居然是曾经与他打过交道的女警胡明。

胡明第一次做谈判专家就是面对的张恨古,当她成功地说服张恨古以后,却突然接到了撤tuì

的命令,她不知dào

那时的田副县长出于某种原因已经决定让张恨古自生自灭了,这对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从那以后,胡明再也不提谈判专家这个称呼,而是实实在在地做起了刑警。

胡明仔细查看了现场,又听取了交警同志对于这起交通事故的看法,回头又询问了高杉借车的情况,初步断定这的确是一起凶杀案,而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她的看法与张恨古基本一致:交通事故不会无缘无故地丢失一只鞋。

胡明马上打电话向刑侦队长陈同庆汇报,把出事车的型号、车主、车况、出事地点等具体情况都一一说明,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陈同庆本来在家里已经睡下了,接到电话后连着吸了几支烟,抄起电话拨通了昂老大的手机号。说:“昂老板,没睡呢?“昂素山正搂着两个小美女寻开心呢,听到陈同庆的声音有些异样,问:“怎么了陈哥,要不过来玩一把?”

陈同庆压低了声音,说:“昂老板,你做事别太过了。你得知dào

,强龙不压地头蛇,花海县还是我陈同庆说了算。你做出这么大的事,你让兄弟我怎么向领导交待?”

第一七八章 局长的鸡

6583丰田车事件,陈同庆不用查都知dào

是南越帮做的.这不仅符合南越帮有仇必报的特点,也符合花海四鸡不留隔夜屁的本性。不过,这样大摇大摆地弄出一件人命大案,实在不给陈同庆面子。如果南越帮事先打过招呼,他完全可以亲自去处理这件事,而不让胡明参与。这样他可以把这件事推给交警,作成一个交通肇事结案。但是胡明是一个非常认真的警察,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不能拉回来——话又说回来,南越帮也的确太猖狂了,根本不把他这个刑侦队长放在眼里,看来真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陈同庆担心不好向县里交待,这个顾虑在第二天就得到验证。

陈同庆还没上班,就接到zf办的通知,花海县警察局股所级以上的领导全部到县zf小会议室召开特别会议,除在外执行公务的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

陈同庆感觉有些大事不妙,花海县警察局虽然出过的问题不少,但是从来没有下发过这样的死命令——任何人不准请假,而且这个命令来自县zf,参加会议的地点在小白宫的小会议厅。

当他开车到了小白宫的停车场,看到停在这里的警察系统大大小小的车辆,立kè

就明白,今天的事情的确非同一般了。

今天是周末,县zf上班的人并不多,所以停车场里车并不多。警察系统停车统一安排在D区。到这里开会的干警最低是副股长副署长,他们有的开着普通的警车,也有的开的是惨不忍睹的跨子,当然也有高级的奥迪、宝马。陈同庆这辆车是花海县搞房地产的大老板许钱多也就是许尚庭的父亲半卖半送的皇冠,在警察局众多的名车中,不算最高级,只能算很高级吧。

陈同庆发xiàn

,今天停车场里有两辆车与众不同。

一辆是红色的法拉力小跑车,挂着黄色的牌照。一辆是军用吉普,没错,就是中国产的那种军用吉普。

不用问所有警察都认识那那辆土里土气的吉普,这是北联市公安局局长王超的标志车。据说王超平生只喜欢坐一种车,那就是老掉牙的北京吉普。只要是北京吉普出现的地方,王超肯定在那里视察工作。陈同庆一直搞不清这种车现在世界是还有没有生产,反正堂堂的北联市警察局的局长出门,开的一定是这辆车。

至于那辆红色的跑车,以陈同庆的眼光看,可能是传说中的F430,至少价值也在三百万!陈同庆可猜不出这是什么来头了。不过,在傣帮能够挂黄色牌照的汽车,都是有外交豁免权的车。难道小小的花海县警察局,还有国外来宾或者外交部的领导来视察工作?

陈同庆下了车,很多基层警察署的署长都同他打招呼。陈同庆是花海县警察局多年的刑侦队长,现在又兼任了副局长,花海县很多基层干警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哪一个见了他都得恭敬三分。景先镇警察署的暑长给陈同庆递上一根烟,问:“陈队长,今天什么会这么重yào

?”

陈同庆接过烟,让他帮着点上,装作很高深的样子说:“难说,一会看看再说吧。”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dào

今天这个会究竟有什么重yào

内容。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么重yào

的会议,黄局长居然事先没有向他通告。

当年825张恨古自焚事件后,庄局长引咎辞职,副局长黄力民走马上任。陈同庆与黄力民一向走得很近,不仅没有因为处置失利受到处分,相反却高升一步,临时兼任了副局长,只待市局的一纸任命下来就名正言顺地做副局长了。招理说,不管什么样的会议,黄局长都会与副局长陈同庆打个招呼,今天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影子呢?

就在大家都猜疑不定的时候,县zf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招呼大家到都到小会议厅开会。

不管什么事,马上就会知dào

答案了。

十几个人说说笑笑来到的小会议室,按照官职的大小一一就坐。陈同庆现在是等待任命的副局长,级别不算最高,坐到了首排可右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局里的两位副局长。其他科股长以及基层干部都在后排。警察局三位副局长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神的迷茫。陈同庆有些坐不住了,看来今天这个会议有些特别呀。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小会议室主席台旁边走上来五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花海县主管政法工作的秦副县长,他的后面是常务副县长林得配。两个人走到主席台上,伸手示意要求大家禁声,然后伸手请后面的三位领导上台。最先走上台的让大家眼前一亮,只见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美女不徐不缓地走到台上,在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跟着她走上来的是一个近五十岁的胖子,所有警察都认得,这个人就是北联市的警察局长王超。最后一个走上来的是一个中年人,黑色的皮肤,黝红的脸庞,一又眼睛炯炯有神,看外观很有一种英雄的气概。

秦副县长站起来,严肃地说:“同志们,今天县zf召集警察系统的各位基层干部召开这个重yào

会议,希望大家严守纪律,不要交头接耳,不要接打手机,不要做记录,会后,不要向基层传达……我先向大家介shào

一下在座的各位领导。首先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北联市副市长陈映红同志!”

陈映红稳稳地坐在那里,随着下面警察的掌跟着拍了两个手掌,用微笑算是回报。

秦副县长接着介shào

道:“北联市警察局的王超局长,这次亲临我县指导工作。”

主管领导顶头上司,这些警察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秦副县长接着介shào

林得配,身为常务副县长,花海县哪有不认识他的。林得配向大家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位是新任花海县警察局局长权德旺同志。”

那个黑面大汉站起来,向着大家敬了一个礼,说:“我新来的,希望同志们支持我的工作。”

陈同庆倒抽了一口凉气。“新任的警察局长”,那也就是说,黄力民被撤职了,他们这些人连一点信息都不知dào



看来花海县的警界要大动干戈了!他突然想到那天高杉与南越帮在发生撞车事故后,田守仁副县长曾经说过,宋天市长对花海县的治安状况非常不满,看来田守仁所说并非空穴来风。

秦副县长介shào

完众人,林得配发表了讲话。大意是花海警察系统顾全大局,听从指挥,是一支经受过考验,值得信任的队伍……陈同庆听着林得配的话,越听心里越发毛。领导讲话一般都是欲抑先扬,等着把好话都说完了,一个但是就把前面的全部都否定了。

果然,林得配副县长在说了一大串警察系统做出的突出贡献后,话锋一转,说:“但是……”

陈同庆心里就一惊,怕什么来什么,“但是”真的来了。

陈同庆耳朵里如同过飞机一般嗡嗡直响,只看到林得配的嘴张开合上,似乎说什么南越帮,又似乎说什么高杉,又似乎说什么南越帮,又似乎说什么死人……

林得配说完了,按照级别,下面由市局的局长王超讲话。王超没讲话之前先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了茶杯喝了口水,这才说:“市局请示了市zf主要领导,根据宋市长的指示,根据市zf的研究,市局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花海县警察局从局长以下所有领导,全部就地免职。新的领导职务,由新任的权局长会同花海县zf领导班子负责,重新竞聘上岗。”

林得配在前面说的全都是屁话,只有王超说出最有分量的一句话,那就是花海县警察局大大小小的领导全部就地免职了!

愤nù

、惊讶、忧虑、彷徨、紧张、绝望……每一个人都把这些词写在了脸上,他们弄不清,究竟花海县警界犯了什么错误,会把他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陈同庆鼓了鼓勇气,差一点就站出来大声抗议,但是他注意到,坐到主席台上的五个人面沉似水,威然不动,安然地注视着会场中所有与会者。似乎他们早就会料到,一旦公布这个消息,肯定会有人跳出来。

等待,这五个人在等待。

陈同庆突然意识,既然市zf要把花海县警察局连根拔,肯定已经做好全部的准bèi

工作。一个副市长,一个市局局长,一个常务副县长,三个人坐镇,把这些人都请到小白宫,看来市里的力度超乎寻常哪!

陈同庆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猜想,枪打出头鸟,现在谁跳出去,可能马上就是黄力民的后果。虽然把警察局所有的领导全部就地免职了,但是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因为警界不同于其他行业,外人根本不可能插进来。这可能是新局长上任就地洗牌,在座的这些人,大部分他还得留下来,不然花海县的工作宋天来了也没有办法开展。

镇静,等待。陈同庆不断地提醒自己。

就在这时候,陈同庆感觉到手机发出震动。在开会之前,他已经把手机设置成震动状态,这样不会在开会中手机响起引起领导的不满。他偷偷打开手机,发xiàn

是一条短信息:6583丰田车事件宋天暴怒。身先士卒,打黑除恶。

陈同庆长出一口气,开始盘算自己的对策。

第一七九章 不可告人

新任局长权德旺说:“同志们,这次人事变动是市局与县zf对我们局的考验,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以党的事业为重,以人民的安全为重.同志们要以本次竞聘上岗为契机,打好警察系统的翻身仗。只要在打黑除恶活动中有突出表现的同志,还可以继xù

聘任为相应职务与级别甚至更高级别的领导。大家记住,这是一次考试,只要交出满yì

答卷的同志,前途是光明的,肩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的。当然,如果逡巡不前,萎缩怕事,或者与黑社会勾结成奸的,警察系统坚决会清理门户,不会手软。我已经向市局与县zf做出保证,一个月内如果不能把南越帮清理出花海县,我马上辞职!我希望全体干警能够认清形势,希望个别干部悬崖勒马,停止为非作歹的行为,转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wù

的方向上来。”

几位领导都讲完了话,一直坐在最中间位置的陈映红始终没有说话。林得配与权德旺都向她征询意见,陈映红这才简单说了几句。

“其实,刚才王超局长、林县长、权局长所说的,都是在保护大家。因为我知dào

,宋市长对于花海县的治安非常不满,如果不是王局长与林县长,可能很多同志会直接下岗,根本没有机会坐在这里,比如黄局长。身为一个局长,居然与什么花海四凤联系在一起,我真搞不懂咱们花海县的领导居然还搞养殖业?”

这是一个很善意的笑话,所有在场的人不由地不笑。但这却是一个很让人震惊的表态,所有人都知dào

,原来黄局长与花海四鸡中二姐的内情连市长都知dào

了,怪不得直接把他免了呢。陈同庆一缩脖子,不住地擦着汗。南越帮也不是折腾了一天两天了,花海四鸡也不是成名一年两年了。现在突然让市里发了难,看来就是因为招惹了那个叫做公共汽车的高杉。

公共汽车的能量好大,居然让市长直接出面,怪不她那么牛气了!

给陈同庆发来短信息的人是他在北联市的朋友,通过短短这十多个字,陈同庆分析得出,高杉当晚把6583丰田车事件告sù

了宋市长,这件事让市长宋天非常气愤,不然也不会把花海警察局的所有领导全部免职了,不然王超局长与陈映红市长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花海县。看来一场打击南越帮的反黑高潮要在花海展开了。看权德旺那劲头,不把花海县整个底朝天,估计不会老实下来。在这样的风暴当中,他应该怎么做呢?是不哼不哈无所作为,还是赌上一把?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南越帮不给他面子,那他就让南越帮彻底完蛋!通过南越帮,也正好让县zf与市局看看他陈同庆打黑除恶的决心。

身为花海县警察局的刑侦队长,搞了多年的侦察工作,陈同庆一直没有发过,在高杉的小别墅附近,偶尔会停着一辆挂北联牌照的小车。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dào

,那辆车所挂的车牌是黄色的。在北联市能够挂黄色牌照的有几辆车呢?除了陈映红,估计就是市长宋天了。

6853丰田车事件,其实南越帮要动的是高杉,只不过阴差阳错让和小丽李代桃僵了。敢动6853丰田车,那就是要动宋天的女人!宋天能不火吗?

陈映红的讲话声音不大,话语不多,让与会人员既看到这位年轻的过火的副市长亲民的一面,又感觉到她犀利的一面。

陈映红讲话完了,秦副县长做总结发言:“刚才林副县长对警察系统有表扬,但更多的是鞭策,希望全体同志发扬优点,克服缺点,乘胜前进。王超局长站在市局的角度,给花海县的治安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权德旺同志的表态值得赞赏,我相信会后,花海县警察局一定会在权局长的带领下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最后陈市长的讲话站位高,对花海县存zài

的问题一针见血,并且给我们提出了很好的建议。会后,所有与会人员都要写出深刻的书面体会,把对陈市长的要求转化为自己今后努力的方向,并亲自交到县zf,我要一篇一篇的审核。”说完这些,他依然向各位领导看去,询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要讲的问题。各位领导都摇头示意不再讲话。

秦副县长象征性地问与会的干警,“在座的各位同志,你们有什么意见或者发言?”其实后面应该马上接上一句话,“没有的话,马上散会。”正在大家都以为会议结束收拾东西准bèi

等秦县长这句话的时候,陈同庆站了起来。

“我有句话要说。”陈同庆声音宏亮,不用麦克风声音也不小,全会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陈同庆,甚至连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都好奇地盯着他,不知dào

这个人突然站起来有什么打算。

林得配皱起眉头,说:“陈同庆,你有什么话说?”

陈同庆昂走头,看了几位领导一眼,说:“花海县的治安混乱,作为刑侦队长的我有主要责任,几位领导的批评我心悦诚服,现在我表个决心,只要有领导的支持,我发誓在三天内把花海县的黑社会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如果做不到,我上对不起领导,下对不起百姓,立kè

下到最基层做交警指挥交通。”

这话说的气势磅礴,就连一直跟陈同庆打拼的这些警察都不禁为之动容。什么时候陈队长变得如此英雄了?难道跟黑社会纠缠不清的不是他吗?

“陈同庆同志的决心还是不错的,不过你凭什么可能在三天内把黑势力清除干净呢?”王超问。

这话问得很有技巧,并没有直接问陈同庆与黑帮的关系,也没有问他如何去做,只是问他“凭”什么?陈映红点点头,对于这个站出来的陈同庆,虽然她是第一次见过,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不是什么好角色。宋天市长说的不错,真zhèng

到了打黑的时候,黑吃黑就要开始了。

陈同庆当然知dào

领导话里的意思,说:“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意识到花海黑帮对社会安定的危害,只是苦于没有领导支持。现在,只要有领导的支持,我陈同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陈映红对他的表现很满yì

地点点头,轻轻拍了两个掌,说:“陈队长放心,你只管打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力,你都不用担心,黄局长就是最好的说明。”

陈市长再次提到了黄力民,这让这帮警察都捏了一把汗。黄局长与花海四鸡的二姐勾勾搭搭,他们这些人何尝没有与四鸡或者四鸡的人成天混在一起称兄递弟呢?黄局长垮了,看来以后说话办事真得小心一些了。

花海县闹翻了天,跟张恨古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知dào

他一直惦记着的陈映红来到花海县,张恨古说什么也要跑到县zf去看上她一眼的。可惜,此时的张恨古已经回到了东大村。

张恨古一夜之间,在东大村的社会地位提升了不少。这主要得利于村主任张民生的吹嘘。张主任让齐镇长的小车送回村子,在村头就喊了一帮人过来听大吹特吹起来,尤其是田副县长专门到桌上为他敬酒,把具体细节描绘的活灵活现,甚至连夹菜时有了几分力道都要表现出来,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张恨古,在描绘自己时,偶尔也会有张恨古他的视频中出现。

张恨古并不在场,当然随便他怎么说也不会说穿。不过当张恨古回来的时候,张主任早已经等在村头了。

“老古呀,这次咱哥们可是增了光了。哎,你跟田县长是什么关系?”张民生在村子里吹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一直藏在心里不好表白,那就是张恨古与田副县长的关系。只有把这个弄清楚了,他才可以更有把握地吹嘘,甚至在镇里都可以硬气一把。

张恨古懒得理他,随口说:“我跟田副县长通过市里的关系认识的。市里有人关照让他照顾着点,你说他能不照顾咱吗?”

张恨古做了公务员时间不长,吹牛的本事基本学会了,虽然还不太精通,骗骗张民生还问题不大。

“三哥在这里做什么呢?”张恨古问。

“没事,没事,我就是告sù

你一声,你家里来客人了。”张民生说。

张恨古听了一愣,看来张民生已经知dào

大眼冯来到东大村了。真是怕什么有什么,他生怕张民生看到大眼冯,结果还是让他给知dào

了。现在高杉还没有时间给大眼冯办身份证,如果张民生跑到警察署去告发那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张恨古灵机一动,说:“三哥,田副县长说要到东山来考查,你看咱们应该什么时候,怎么安排安排?”

张民生在酒桌上已经听到田守仁说这话了,当时自己还拍了胸脯说要做地主呢。现在张恨古提出来,当下便满口应承,说:“兄弟,要说别的还叫个事,你说这叫个事吗?田副县长能来咱们东大村,那不是兄弟你我的光荣,那是咱们整个村子的光荣,请都请不来呢。这样吧,这件事你牵头,尽快请田副县长百忙之中来咱们村指导工作。下面的接待工作你就别管了。”

其实张民生与张恨古是一样的心思,穷乡僻壤的东大村,田副县长来这里看什么呢?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云雾缥缈的东山深处,似乎透过那重重的迷雾,可以看到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一八零章 你从了吧

给张民生安排了新的努力方向,张恨古估计暂时这个老东西不会对他家里来的客人感兴趣了,这才放心地离开张民生回家去看大眼冯.

大眼冯这几天就闷在张恨古的家里哪都不敢去。一来他没有身份证在傣帮寸步难行,更主要是他对自己曾经的杀人经lì

产生了恐惧,正在不断检讨反省自己那疯狂的行为。一个一向斯斯文文的文化人,突然拿起刀杀人,这个巨大的变化在逃亡的过程中没有时间思考,现在有时间了慢慢地回忆起来,心里有着一种疯狂地颤栗。

杀人,看来并不是那么费劲,偶尔带来的一丝快感,这让大眼冯都有一些后怕。眼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手里结束,难道自己骨子里就有着杀人的欲望,还是那些人逼得他走上这条路?

大眼冯的期望并不高,有房子住,有衣服穿。挣得钱能够赡养父母,生个一儿半女,闲了有本书看看,够了。但是这样简单的生活,似乎已经成为奢望。因为强拆,他一家妻离子亡,老妈含恨而死,他也不得不流落异乡。想到家乡墙上白底红字刷的标语:谁影响拆迁,就让谁家破人亡。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谁让我家破人亡,我就让他家破人亡。冯明亮在自己心里贴出了自己的的标语。

虽然远在傣帮,大眼冯对于门外一草一木的动静都听在耳朵里,时不时神经质地跑到窗户旁边,看看外面有没有警察摸过来。

张恨古走到小桥上的时候,大眼冯就已经打开后窗了,只要一见警察的影子,他立kè

就会跳河逃走。张恨古知dào

现在大眼冯还始终在恐惧中没有恢复过来,离了老远哼着小曲走过来,这样等于告sù

大眼冯,我张恨古回来了。

大眼冯这才打消了逃跑的欲望,打开门让张恨古进来。

张恨古进了门,问:“眼哥,没有人来过吧?”

大眼冯说:“只有一个人来过,我说是你的朋友他没说什么就走了。”

“嗯,那是我们村的村主任张民生。”张恨古不用猜都知dào

,东大村管闲事的,也就他这一个人了。刚才在村头张民生还告sù

他家里来了客人了,为了稳住他,张恨古还专门让他找点事去做。要知dào

,如果张民生真的跑到警察署说村子里来了陌生人,对于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大眼冯来说,那是相当危险的。

看来应该尽快给大眼冯弄一张身份证明。如果高杉那里指不上,就先让办假证的办一个临时的先用着,不然让人查出真实身份那可就糟了。

张恨古进了屋,把鞋扔到一边,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说:“眼哥,这两天都吃什么来着?”

大眼冯指了指外屋的那个空箱子,说:“还能吃什么,除了方便面还是方便面呗。”

“行了,你别不知足了,我听说在朝鲜,只有县团级的干部才能吃上方便面,只有正处级的干部才可以吃到火腿呢。”张恨古开着玩笑说。心想,让大眼冯天天吃方便面也不成,可是不吃方便面又能吃什么呢?

大眼冯问张恨古为什么这两天一直没有回来?

“忙哪。”张恨古把自己这两天的经lì

对大眼冯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恶狠狠折磨美女的事一点都没有提。当他说到副县长田守仁不止一次地帮zhù

过他的时候,大眼冯也产生了怀疑。

按他的理解,所有做官的领导都是一样的,他们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利益驱使。对于一个农民工出身的普通公务员来说,一个副县长对他关注有什么意义呢?

大眼冯问:“这个叫做田守仁的副县长很早就认识你吗?”

张恨古一下子想起当初自焚时的情形,不由地百感交集,说:“那当然,在我自焚的时候他就在下面,是现场的最高领导。后来听人们说,本来他是要让警察救我的,后来不知dào

怎么回事,突然就改主意了,让我自生自灭。”

“突然改了主意?”大眼冯奇怪地重复了一句。按照常理说,遇到自焚的自杀的,zf部门都会全力救助,不管对方的身份地位原因,因为这涉及到zf形象的问题,哪怕救下来再关进监狱,也不能眼看着自杀的人当着领导的面死掉。但是为什么田守仁会突然改变主意对张恨古置之不理呢?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田守仁遇到了他无法逾越的困难,或者根本解决不了的难题。在张恨古生与死之间,似乎让张恨古从地球主消失更符合现实的利益。

大眼冯向张恨古要了一支烟,慢慢地在手中捏着,突然有了灵感。

冒着这么大的政治风险,宁可让一个几万人关注下的人自焚,是什么样的原因让田副县长做出这样的决策呢?一定是有人左右了他的决策。

不过,从田守仁来到现场再到离开现场这个过程中,应该他一直是这里的最高领导。没有人会左右他的意见,除非是县长或者市长亲自安排——不过为了一个小小的屁民,县长或者市长有那么多的闲心吗?

大眼冯的推理最终走进了死胡同,本来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说到这里,自己把自己给否定了。张恨古侧着耳朵听了半天,结果论出这样的结果,差一点就喷了血!

“完了!”张恨古看着大眼冯说,“我还以为眼哥来了能把这个迷团解开呢,没想到越分析越瞎,弄得似乎我都成了外星人了。”

大眼冯有些不好意思,一向自诩有才的他,对于张恨古这件事却毫无头绪,看来书读得多,并不见得管用哪。

张恨古说:“或许过几天,没准你就能看到那个田守仁了,他在吃饭的时候说,说有机会一定要到东大村来看看,我看他说的很认真的样子,过几天我邀请他,看看他来还是不来?”

大眼冯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问:“他来东大村做什么?你们这里有矿藏哪还是有古墓?”

这话问得张恨古突然打开了内心的一扇窗户一样,田副县长一定要来东大村,难道东大村真的有什么可以看的地方?他同时想到了高杉也说过,一定要到东大村,到东山里转一转。看她说这话的意思也是很认真的。

两个人都说要到东山来看看,难道东山里面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候张恨古的手机响了,张恨古拿出手一看,正是高杉。说曹操,虽然曹操没有到,电话却到了。

张恨古接通电话,只听高杉在那头用慵懒的声音问:“张恨古,你现在哪里呢?”可以听出来,如果高杉不是在洗澡,肯定是趴在床上要睡了,不然也不会是这样无精打采的声音。

张恨古说:“东大村呢。”

高杉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说:“废话呀,我还不知dào

你在东大村。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开我的奥迪了?是奥迪得罪了你了,还是我得罪你了?”

这话说的张恨古哑口无言,只好解释说:“这不你那丰田刚出点事嘛,我怕你心里烦,再说我不是没学过驾驶吗……”

“你是不是有些害pà

?”高杉调侃着张恨古,“得罪了南越帮,你是不是很后悔?”

张恨古才不怕什么南越帮呢,他现在最怕的是高杉,这个美女纠缠起来没完没了,而且不什么时候突然发个小脾气,让人实在有些受不了。

“南越帮完了,我把他们都搞定了。”高杉淡淡地说,“不管你害pà

还是不害pà

,反正我害pà

了。如果昨天不是和小丽借车,那死在车上的肯定是我了。南越帮做得太过火了,所有得罪我的人,必需yào

比我先完蛋。”

张恨古听到高杉最后这句似乎是玩笑的话,心里却冒出一股寒气。看来以后跟高杉相处,还是要小心为妙,刚才这些话,明着是说给南越帮,暗着告诫他张恨古也未尝可知。

“算了,别提那么多了。”高杉说,“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我这辆奥迪你已经开过了,以后你还开不开?”

这话问的一语双关,张恨古连想都没有想,急忙说:“开,一定开。”

张恨古现在还不知dào

南越帮马上面临的惨境,更不知dào

花海县警察局的那些领导们正忍受着如何的煎熬。好在他的回答正确,高杉也没有再次问他“确定吗?恭喜你回答正确。”——唉,那可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mìng

家经常使用的问候语,现代的年轻人哪里会知dào

是什么含义呢?

“打电话的这个人女人是谁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张默默?”大眼冯故yì

问。刚才张恨古这个电话时间可不短,能够在手机里熬粥的女人,想来与张恨古关系非同一般。

对于大眼冯,张恨古没有秘密。他把回到花海县后的种种奇遇都对大眼冯一一说来,尤其是说到高杉时,张恨古话语里多出很多的不解与无奈。一个被称为公共汽车的人,似乎粘上他一样,这让张恨古无所适从。

大眼冯笑道:“这是好事,有什么可烦恼的。大家都说不好的人,并不见得真不怎么样。按照你所说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简单哪。”

“你从哪看出来的呢?”

大眼冯说:“你看你替你们主任去开会,不会开车大家要看你的笑话,她就把车停在路上等你。从这可以看出她相当有心机。这么有心机的人,你说她会跟谁都上床吗?”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张恨古也想到,他从小白宫餐厅里出来的时候,高杉也是正等在那里的。虽然她说刚刚过来,但是那附近有很多车,如果是刚过来,根本不可能有车位的。她应该早就等在那里了。

可是就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为什么也会这样照顾自己呢?张恨古把这个疑问抛给大眼冯。

大眼冯无可奈何地说:“她为什么照顾你,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会知dào

?或许你偷了她的身,或许你偷了她的心,看来她是粘上你了,美女投怀送抱,你就从了吧。”

第一八一章 谁的儿子

东山的早晨来的特别早,五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开进了东大村,径直穿村而过,在张恨家前面的小桥旁边停了下来。一个戴了巨大墨镜挡住半边脸的美女从车上下来,前后左右打量着这里。

这是一处独立的小院,两间的小木屋坐落在林草间,淙淙的水流顺着屋子拐了一个弯,然后怡然地流了下去。一道小桥架在上面,成为进出张恨古家的唯一一条出路。人走在上面吱吱地响着,仿佛走在通往桃花源的路上。间或有蛙鸣鸟叫,更显出这里的清静。

真是一个世外的桃源。

墨镜女人站在小桥上驻足四望,除了绿色的树就是红色的竹林,不由地叹道:“这里真是太美了!”

墨镜美女的到来,早已经引起了大眼冯的注意。看到张恨古还撅着屁股睡得正香,伸手把他捅醒,说:“快醒醒,外边来了个美女,看样子是找你的。”

张恨古翻了个身,突然被叫醒还以为是在北京睡地铺来了城管呢,翻身起来抓起衣服光着脚就要跑,看到大眼冯奇怪的眼神这才明白这是在自己家里。听说外面来了美女,张恨古急忙趴到窗前去看。

来人虽然戴了硕大的一个墨镜,但依然可以看来这个人就是公共汽车高杉。

花海县警察局所有领导全体下岗,然后重新竞聘上岗,这让高杉心里非常得yì

。警察与南越帮不是沆瀣一气吗,这次就给你们一点教xùn

,看看南越帮还有没有那么威风,看看花海四鸡还有没有那么嚣张?志得yì

满,她想到了张恨古,于是一大早就开车来到东大村。

张恨古急忙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对大眼冯说:“快起来收拾一下,昨天说过的那辆公共汽车来了。”

大眼冯坐在床上连动都没有动,说:“我又不乘坐公共汽车,跟我有什么关系?看你急的。反正你就这么两间破房子,有什么好收拾的?你怕她,难道我也怕她?”

张恨古一把将他扯起来,说:“你看,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咱们现在不正求着他办身份证吗?再说了,人家一个美女进来,屋子里太脏了也交待不过去是不是?”

大眼冯极不情愿地爬起来,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对张恨古说:“我说,你干脆连她收了算了,看你这样子,八成是看上人家了。不然用得着这么急?”

张恨古哪里顾得上与大眼冯斗嘴,自顾开了门迎了出去。

高杉其实上次已经来过张恨古家,而且在这里住过了一晚。不过那次是晚上,这里优美的景色一点都没有看到。况且,她们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的身体上,不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干柴烈火还是守身如玉,所以今天高杉对这里才有了一些真zhèng

的认识。

看到张恨古跑出来,高杉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依旧看着远处了山色。

张恨古跑到近前,说:“早,这么早来了,怎么提前也不打个电话?”

高杉笑笑,说:“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还值得先打个报gào

请求一下吗?”

“那倒是。”张恨古说着看了看屋子里,说:“不是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高杉一愣,问:“还有别人?什么时候弄到手的美女,怎么我们都没有听说?”

张恨古急忙解释,说:“不是跟你说过我来了一个朋友,还让你帮着办身份证吗?冯明亮,一般人都叫他大眼冯,我喊他眼哥。”

“哦,我还以为来得不巧,打扰了你跟哪位美女的好事呢?”高杉咬住嘴唇忍住笑,说。

“哪有的事呀,我这么老实的人,这不冤枉我吗?”张恨古郁闷极了,似乎每次与高杉在一起,他都是处处被动,让高杉把他挤兑的无话可说。张恨古灵机一动,借着东山的美景转移话题,说,“怎么样,东山的景色不错吧?”

高杉点点头,说:“真是没想到,花海县还有这么接近自然的地方。你看这里,古朴的小桥,潺潺的流水,幽静的木屋绿,绿色的篱笆,这几样景物拼凑在一起,打底是就是东山的林海与云雾,这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呀。”

张恨古指着远外的东山说:“你看,这就是傣帮最富传奇色彩的东山,传说那里曾经是仙人讲法的地方,现在还有一个地方叫做讲仙台呢?这里的水,就是从东山上流下来的,方圆百里的人们都说这水带着灵气,如果身体有些小毛病,用水洗洗就会百病都除。另外,这水虽然看起来很清冽,但是不论是春天还是冬天,水温一点都不冷。”

“是嘛?”高杉蹲下身去用手玩着水,水温暖暖的,既不凉又不烫,想来泡在这里面一定很舒服。

这时候大眼冯从屋子里走出来,搬了几个凳子放到院子里。这意思很明显了,大家在院子里坐一会儿,省得看到屋子里的狼狈样子。

张恨古给高杉与大眼冯介shào



“这位就是高杉,我的同事。这位是我哥们儿,冯明亮,叫他眼哥就行。”

“你说的办身份证的就是眼哥吗?”高山伸出手去,大眼冯有些不好意思地与她握手。

高杉拿了一张纸巾来扫了一下凳子,这个动人让张恨古与大眼冯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坐在一起都有困难哪。

高杉坐下说:“身份证虽然不好办,但应该不是问题。正好前几天警察局的电脑系统出了点问题,借这个机会加进一个人应该好办。”

“这,你看,得花多少钱?”张恨古问。

“那你说花多少钱能买一个真zhèng

的身份证?”高杉转过头来问张恨古。

张恨古被问了个张口结舌。正常办一个身份证当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是一个潜逃进傣帮的囚犯办一个真zhèng

的身份证,估计多少钱都办不了,还得抓进去潜送回国吧。他当然听得出高杉话里的意思,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就装傻说:“我没办过哪里知dào

,怎么不得三十二十的。”

“滚!”高杉怒道。“现在我就去警察局,告sù

他们张恨古这里有一个国籍不明的人,看你怎么着?”

张恨古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低头认错,说:“行了,我错了,我请你到讲仙台看风景好不好。我告sù

你说,据说那里如果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仙人讲法的声音呢。”

“真的吗,那还差不多。”高杉故做嗔怒,这才转怒为喜地说。

大眼冯看在眼里,心说这个女人可不一般,估计十个张恨古都不是她的对手。好在看高杉对张恨古似乎很有好感,应该不会对张恨古有什么阴招。

大眼冯不知dào

,张恨古早已经上了高杉的床,不管是不是对手,反正高杉已经吃定了张恨古。

张恨古到村子里买了些食物,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高杉就叫嚷着要去东山找神仙。张恨古没有办法,重新跑到超市购买了一些食品,又拿上一些在森林中需yào

用到的物品,准bèi

到东山去探险。

张恨古瞟了大眼冯一眼,本想说大家一起去的,但是高杉横了他一眼,张恨古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

大眼冯多聪明,当然知dào

高杉的用意。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去当探照灯呢。于是对张恨古使个眼色,表示自己现在没有身份证,哪里都不能去。

这个借口……张恨古都别得别扭,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探险,跟身份证有毛的关系?

张恨古与高杉收拾停当,看看这时才日上三杆,天气正好,张恨古无可奈何地带着高山上了路。

等到张恨古走了,大眼冯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非常重yào

的问题。他现在手头一分钱都没有了,张恨古重色轻友,居然忘了给他生活费。哎,看来只能饿到张恨古回来了。大眼冯想,张恨古千万要早点回来,不然还不得饿得前心贴了后心。

他哪里知dào

,张恨古这一去,差一点就把命送在东山,哪里还顾得上他有没有饭吃!

张恨古从家里出来,穿过村子,然后再向东拐,就可以进入东山了。走到村头的时候,正好遇到张主任在那里,离了老远就向张恨古打招呼,说:“老古,这是要到哪里去?”

说着话的时候,看到张恨古身后的高杉,不由地眼前一亮,心想这小子真是交了桃花运了,张默默丢了,又找回来一个。看这个模样虽然比不上张默默,不过看女人味倒是挺浓的。

当下就问道:“兄弟,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们单位的高科长。”

张恨古进步的确快,虽然上班时间不长,但是已经知dào

使用“单位”这个专用名字了。更让高杉惊喜的是,他居然会给高杉安上一个科长的头衔,这样既显得张恨古有面子,也显得高杉有面子。

“原来是高科长。”张主任一听,腰立kè

就有些弯了,抢了两步过去想与高杉握手。但是看高杉只是笑着看他,并没有伸出手的意思,只好缩了回来。说:“老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领导来了,那就到村委会坐坐吧,中午我安排饭。”

高杉说了声谢谢,说要到山上转转。

张民生把张恨古拉到一边,小声问张恨古,这位高科长是不是来考察东山的旅游资源?张主任说:“不是说田副县长要来这里考察吗?这位高科长是不是田副县长派来的?咱们村是不是有希望被开发?”

张恨古心想,那都是官场的客气话,给你个鸡毛还当令箭。随口说道:“可能吧,高科长只是随便看看。你老人家也别管了,我自己接待就行了。”

张主任本想陪行的,让张恨古一句就给顶回去了。如果他知dào

此行的危险,一定会感谢张恨古家的十八代祖宗的——当然了,他们可能是一个祖宗的。

张恨古带着高杉离开东大村进了东山。

在花海县境内进入东山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东大村是一条比较好走的路。在南家洼也可以进入东山,而且路比较近,不过那里的山势很陡,所以从那里进山的人比较少。张恨古这次所走的路与上次带着小梁所走的路差不多,在走了一段山间公路后,折而向上,就进入了茫茫的原始森林的边缘。再向里走,山越来越高,林子越来越密,浓密的原始森林标志着真zhèng

进入了东山山脉。

两个人刚走了不大功夫,张恨古的手机响了。

高杉本来跑前跑后的,一会摘朵花给张恨古插在头上,一会弄根草给张恨古插上,听到手机铃声,一把就从张恨古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说:“我看看,是哪个美女给你打电话呢?”

张恨古害pà

是小梁打过来的电话,急忙伸出手来接过去。他既怕小梁知dào

高杉的存zài

,当然也不希望高杉知dào

小梁的存zài



高杉甩手道:“哼,有什么大不了的,看那小气的样子。肯定是有美女找你的。”

张恨古没有时间跟她解释,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张默默的电话呢?

对方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张恨古,听说你到北京进修了,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呀。”

张恨古长出一口气,打电话的既不是张默默,也不是小梁,而是北京那个老太太。

听到她这样问,张恨古有些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进修管得太严了,根本不让外出。您是怎么知dào

我在北京进修的。”

那个老太太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别看你离我十万八千里远,可是你都干点什么事哪有我不知dào

的,除非我不想知dào

。你能到北京进修,想来以后你在傣帮也可以混个人模人样了。以后你的事我就不管了。当然,你儿子我还给你带着,这个不用你操心。”

这都哪跟哪呀?张恨古听得跟做梦一样。他使劲揉揉眼,发xiàn

自己神智清楚,周围阳光明媚,与做梦没有任何关系。何况旁边还有高杉正瞪大眼睛盯着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对话呢,怎么会是做梦?

高杉对于张恨古在北京进修并不感兴趣,对于北京那个老太太是什么来历也没有任何疑问。她现在最急于知dào

的是,张恨古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第一八二章 精子会飞

张恨古为世人所知dào

的婚姻,就是曾经有过一个没有领过证的老婆张默默.这段婚姻因为张默默的失踪而宣告张恨古从新回光棍的行列。认识张恨古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过一个儿子,高杉当然奇怪了。

“哎,张恨古,你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说谎话不带眨眼的!你说你没有老婆,你老婆丢了,那你儿子是怎么回事?千万别说不知dào

,不然我会生气的。”

张恨古直了眼,说:“不让说不知dào

,那就没话可说了。我还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呢?”

张恨古其实比高杉都奇怪。他这二十多年,真zhèng

沾过的女人一共才几个人?张默默算一个,小梁算一个,高杉算一个。然后呢,没有啦!

可是张默默根本没有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就失踪了。因为张默默没有生育,张恨古还郁闷过很长一段时间呢。小梁倒是跟他说过似乎怀孕的话题,因为这个两个人到现在还别别扭扭呢。至于高杉,不要说刚上过床就会给他升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吧?别的女人,张恨古只是看过,或者心里想过,梦里梦到过。最多碰到过对方的手,比如陈映红,但是总不能碰一下手一会怀孕吧,难道精子会飞来飞去不成?

看到张恨古居然矢口否认,高杉脸上挂了一层霜,说:“张恨古,我最讨厌说谎的人,更讨厌说谎的男人。男子汉大仗夫敢做敢当,你都有了儿子了为什么不敢于承认?如果我有儿子或者女儿,不管是谁的,只要是我生的,一定要把他举到天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dào

他是我的。”说着哼了一声。

张恨古能够从她那最后一声中感受到来自高杉的鄙视,不由涨红了脸,说:“没有生就是没有生。我没有女人,哪来的儿子?”这话说的声音比较大,在森林里惊起了几吹小鸟,在空中拍打拍打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看到张恨古有些急眼,高杉猜想可能张恨古真的没有儿子,不然为个儿子他也不至于瞒着大家。她不想本来很好的气氛让这个突然蹦出来儿子破坏了,就不再追问这个问题,而是拉着张恨古向着传说中的讲仙台走过去。

所谓的讲仙台,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大青石,与其他石头比起来,可能更大一些更平坦一些。离着多远两个人就看到了讲仙台,但是要到那个地方还需yào

费一把子力qì



两个人走走停停,或许这里真有仙气,两个人渐渐忘掉了刚才电话引出来的不快,一路轻风上了山。

“这里就是讲仙台。”张恨古指着前面这块大石说。

站在讲仙台上向北望远处就是连绵不绝的野人山,再向北看,山脉突然高了很多,似乎把天都顶了起来。那应该就是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了。向东望,有一座挺拔秀丽的山峰,那就是东山的主峰忘忧峰了。海拔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原始森林茂密,人迹罕到。从这里向西南,林壑纵横,山势险峻。那就是与东山相邻的西山了。东山与西山之间,就是汹涌咆哮的湄公河。

“我们到前边看看去。”高杉指着远处说。那里地势稍稍有些高,树林的枝叶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绿色,而出现了红色与绿色相间的颜色。

“好漂亮呀!”高杉惊呼道。

看看天色还早,反正有的是时间,张恨古虽然在这里土生土长,也有几年没有钻山沟了,与是决定与高杉一起再向前走一走看一看。不过,讲仙台再向里,常年被云雾迷漫,如果迷了路可就不好出来了。

张恨古再三提醒自己,带着高杉向前走一小段路,看差不多就快点往回走,免得在山林里迷路。两个人走出去没多远,下了讲仙台,转过一个山谷,突然看到一个红色的醒目的标识。封山育林,游人止步。

张恨古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牌子。有一次他与小梁骑自行车到山上玩,也曾经看到这样的牌子,结果让穿军装的人拦了下来。今天再次遇到这个牌子,张恨古本来兴奋的心情立kè

就一落千仗了。

“看来今天的只能到这了。”张恨古指指前面的牌子说。他可不想再次遇到那些凶巴巴的军人,更不想尝试被枪指着头的滋味。

“管那些干啥,别怕,有我呢。”高山玩兴正浓,说。“不就是封山育林吗,我们既不打猎又不烧荒也不砍树,只不过来看看野猪瞧瞧树叶,难道这还不行吗?”

张恨古心想那是没问题,但是就怕再出来那凶凶的军人,让人家再赶出来,脸面上可就不好kàn

了。还没来得及他说话,高山已经蹦蹦跳跳地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高杉现在什么都不怕,花海县的警察都让她收拾了,还会在乎几个看山守林的人吗?

既然高杉都进去了,张恨古只能跟在后面。如果真那么倒霉再次遇到军人,好歹也要跟他们讲讲道理,东山又不是哪一个人的东山,凭什么不让他们进去看看风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个人越走越深入林区。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白白的雾气从山谷里升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弥漫在山野间。

“我们现在到了哪里?”高杉问张恨古。

张恨古环顾左右,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被雾气包围了。

糟了,东山白雾到了!

东山白雾是讲仙台附近的一景,这雾气漫山遍野,一天之中只有中午时分才会散去,其他时候浓雾迷漫,可视距离只有一两米,不要说游客,就是山里的猎没有狗带路也休想走出来。

张恨古心想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还犹豫了半天,怎么这么一会就给忘了呢?现在雾气这样大,再想回原路都找不到了,只能凭感觉往回走吧。高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语不发,紧紧拉着张恨古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连张恨古都消失在雾气中。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雾里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两个人在雾气中辨别着回家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打湿了。

高杉哪里走过这么远的山路,早已经累得走不动了,硬拉着张恨古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喘着气。张恨古急得团团乱转。在这样的雾气里过夜,那跟等死差不多。不要说野猪,就是来一只狼他们两个赤手空拳都对付不了。

正在张恨古着急的时候,张恨古忽然发xiàn

远处有点点的灯光。

人家!

张恨古不由地兴奋起来,一把拉起高山指着远处说:“快看,有人家,我们有救了!”

高杉一听也来了精神,两个人连跑带走,也不管是树木还是荆棘,一直向着灯光处跑过去。

其实这里离灯光只有几十米,只不过因为雾太大,感觉非常遥远罢了。刚刚跑了十几步,张恨古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他迟疑地停下脚步。

“怎么啦?”高杉问。

张恨古来不及回答,直觉告sù

他,危险就在他们的身边。

作为一名曾经的猎人,张恨古还是有着几分警惕性的。在随着高杉一边拍照一边游玩的过程中,他似乎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但是左顾右盼始终没任何发xiàn

。现在,不用再寻找了,答案就在他们的面前。

一排整齐的平房搭建在山谷中,四面用铁丝网拉起来,每隔一段就有一个高高的塔楼,端着枪的战士正在来回巡逻。

坏了,难道这里是军事基地?张恨古的脑子里一转弯,不待想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也知dào

应该立kè

就走,不然随时脑袋就会开花。

“快回去!”张恨古小声说。

高杉也有了几分惊讶,举起手中的相机还想拍张照,被张恨古一把拉了回来,向着来路就跑。

高杉的手被拉的生疼,挣了几下居然没有挣开。她穿得是普通的职业装,在山路上哪里跑得开?高杉急得真嚷:“你这是干啥,快放开,放开!”

“别嚷。”张恨古低声道。

话还没有说完,猛然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拦在他们面前。黑洞的枪口指着他们,似乎只要在向前跑一步,立kè

就会枪响起来。

“别动!”一个人举着枪,大声喝道。

“是,不动。”刚才还疯跑的张恨古立kè

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不要说动,连大气都不也出了。

在东大村,这两年有着一个传说。东山深处有一个秘密,任何看到这个秘密的人都再也没有回到东大村。有人说他们走失在东山忘忧峰了,有人说他们遇到狼群了,有人说他们遇到魔鬼了……但是没有人知dào

,这些人去了哪里。虽然警察局也多方探查过,但是面对着深山老林,警察也只是象征性地看看,然后做一个失踪记录走人了事。只是从此后,只身进忘忧峰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张恨古今天莫名其妙地走进了忘忧峰,这才想到这可不是可以随便来的地方。

看到那枪口,张恨古终于明白那些乡邻去了哪里了。看来,自己去与那些乡邻作伴,也只是他们勾动扳机的那零点一秒的时间了。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你们不傣帮人民军!”高杉开始并没有那么害pà

,遇到军队又能怎样,反正他们也不是间谍与不是特工,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当她发xiàn

这两个军的装束后,惊恐地张大了嘴。其实刚才她看到那个营地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些人不是傣帮的军队,无论从服装还是装备,明显不是傣军。那么这些出现在傣帮土地上的军人,会是什么来路?

“哪个部队的?一会你就会知dào

了。”几个人扑上来,将张恨古与高杉放倒在地,利索地用绳子绑好,然后用一块黑布套在头上。

张恨古对高山说了一句推心置腹的话:“高杉,咱俩一天的忌日了。”

第一八三章 妖精骚扰

大眼冯自从来到东大村,除了偶尔到东大村的超市去购物,整天就闷在屋子里看看电视.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可以熟悉傣帮的风土人情,尽快学会傣帮语音。

张恨古的人生前半程与书无缘,所以想在他这里找到本可以有文字的纸片都不可能。不过经过大眼冯的认真寻找,还真的发xiàn

了宝贝。那是在一个纸箱子里,大眼冯翻出来一本动漫类的儿童读物。那还是张恨古为着自己未来的儿子或者女儿预备的礼物。结果过去这么多年,张恨古不要说儿子与女儿,连老婆都丢了,这些礼物也只能陪伴老鼠了。

在被老鼠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伟大的高中毕业生终于光临到张恨古家,让这些漫画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大眼冯整理这本书,算是对自己百无聊赖生活的一点安慰。不过不论怎么看书,似乎都无法排解大眼冯心里乱糟糟的感觉。

自从张恨古与高杉走了以后,大眼冯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按理说,他们两个就是再贪玩,快到天黑的时候也应该回来。大眼冯知dào

,东山的一部分地区已经开辟成了旅游景点,但是东山的讲仙台附近毕竟还是没有开发的原始森林。大眼冯在临到张恨古家前,曾在山里摸了半个多月,多少还是了解一点这里的情况。在原始森林里过夜,那是相当危险的。张恨古不会不知dào

这一点,但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警察局的通缉令,似乎要捉拿什么犯人。本来已经有些放松的大眼冯的神经又紧张起来。虽然要捉的不可能是自己,但是大陆警方追到这里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总是窝在张恨古家里不见天日也不是办法,张恨古就那点工资,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况且他在这里,东大村的人也不是不知dào

。如果有人捅出他是中国的通缉犯,那离回中国枪毙也就为期不远了。最实jì

的办法,就是办一个真zhèng

的本地户籍,从此让冯明亮从地球上消失。

不知dào

那个叫做高杉的能不能做到?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张恨古这两间小屋外面的小桥上传来踢里他啦的走路声,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有三五个人一起走一样。大眼冯开始以为是张恨古与高杉回来了,急忙跑到门前,刚要开门,却又停了下来。张恨古与高杉都是年富力强,走路节奏都很快。但是听这个声音却老态龙钟,似乎背着多沉重的东西,或者故yì

把声音弄得这样。

来得肯定不是张恨古。

大眼冯凑到门前,透过大门的缝隙向外看,只见夕阳下,一个破衣烂杉的老头子正走过来,左手拿了一个招魂帆,右手拿了一个打狗棒,棒子上还挑着一只旧布鞋。看那样子,也不知dào

是算卦的还是卖鞋的?

大眼冯以为是要饭的叫花子来了,回头在里外间找了找,居然没有发xiàn

任何可以送出去的东西——除了几袋方便面空箱子,什么都没有。本来中午的时候还有一袋方便面,早已经让大眼冯报销了。张恨古本来没有积蓄,虽然在县城里上班了,但是花销也大起来,再加上突然多了一个大眼冯这样的成年人,那点钱实在不够花的。大眼冯知dào

这些,但是他没有安全的身份,不敢到外面去打工挣钱,只能在这里干等着坐吃山空。

正在他寻思的时候,门从外面推了开来。

“喂,你这个人怎么连个门都不敲?这么没有礼貌?”大眼冯既然拿不出东西来,当然就要找点借口把来人往外赶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讨饭的敲过门?”老头儿一步跨进来,站在了大眼冯的面前。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屋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这人从外面进来,带进来一团白花花的光线,将他整个包围在一起,似乎给他的弯曲的身体镀了一层金一样。

大眼冯揉眼,难道是神仙转世了?看这个怎么感觉有几分仙风道骨似的?张恨古与高杉去讲仙台了,难道他们的心感动了神仙,神仙亲自到他家里来探望了?

“好你一个大眼冯呀,杀了人居然还有胆量跑到傣帮来!怎么,你小子出了国就不认识神仙我了?”

“你是?”大眼冯的确瞧着这人有些眼熟,不过因为看不到他的面容,更因为这人身上破破烂烂跟刚从前秦的古墓里挖出来一样,根本没有认出这人是谁。直到那人转过身来,让外面的光线照射到他脸上,大眼冯这才看清这个的相貌。

算一万!竟然是算无一万,准有万一的算一万!

算一万是大眼冯与张恨古在北京认识的一位有些传奇色彩的老人。他预测了张恨古连番受人追杀,他预测了同同的血光之灾,他预测了大眼冯没有儿子,他预测了张恨古连升八级……除了张恨古的连升八级没有达到目标,其他的预测都准确无误。这让从来就是无神论者的大眼冯都诧异不己。张恨古在北京进修期间,张恨古、大眼冯与算一万再次相遇,从那一别之后,大家都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相见了。谁知dào

张恨古回了傣帮,大眼冯杀人后无处可去也跑到了傣帮,而这个算一万居然更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

“我操,你是怎么跑到傣帮来的?”大眼冯暴出一句粗口。算一万出现在傣帮,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要知dào

,从北京到傣帮,坐飞机都要飞一天。他连跑带爬,坐车乘船,走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找到这里。他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是靠什么来到这里的呢?

“人长了脚当然就是用来走路的,你以为没有飞机没有火车就不能周游世界了?老辈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全靠这两条腿走路,我师父、师爷不仅走遍了全中国,还走遍了全世界。老子就是学得前辈的精神,发誓要走遍全世界。这全世界哪都去的,为什么傣帮不能来?”

算一万用打狗棒拄着地教xùn

大眼冯,搞得大眼冯好像犯了错一样,乖乖在站在当地听他的讲话。直到算一万说的实在没有话可说了,这才说:“看你底气这么足,有没有吃的东西,先送我一点。”

“唉,你这么一说,我就能看出你混得不怎么样,张恨古也混得没什么意思。”算一万有点不情愿地从包里拿出块面包,送给他。说:“亏了你识文断字,也苦了你识文断字,要不跟我一样要饭吃,也不至于饿到这样吧。唉,对了,这不是张恨古家吗,怎么他不管你饭是怎么的?”

“管,管。”大眼冯说,“你再来了,他还得管呢,可是他管得起吗?一个月千数来块钱,除了他在花海县零花的能剩下几个零钱,现在这物价水平,一天十块八块的哪吃得饱?你来就好了,终于可以不用坐吃山空了。”

“我来了有什么收入?”听到大眼冯这样说,算一万奇怪地问。

“当然你出去要饭哪。”大眼冯说。

算一万羞臊地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说:“丢人哪,我替你跟张恨古丢人哪,亏你这话说得出口!对了,张恨古那小子哪里去了?”

“张恨古?带着一美女游山去了。”大眼冯说。

“怎么还不回来?天都这么晚了。”算一万面有忧色。

“是呀,我也在想呢。这山里野兽挺多的,你说太晚了,会不会遇到狼什么的?”大眼冯说。

“我可不知dào

这里有没有狼。不过这里的原始森林里有野猪。”算一万说。

大眼冯与算一万出门来,站在桥上看向夜色笼罩的东山。

东山,是一座海拔并不太高的山脉,当然这是与他北面的青藏高原上的山脉相比。这座山与西面的西山相对,中间就是著名的湄公河,把东山西山似乎拦腰砍断一般。

“这就是东山?”算万一用打狗棒指着远处的山脉问。

“对,这就是东山。”大眼冯初来,对这里的地势也并不了解,只是听到张恨古与高杉临走时说去的那里。“据说上去一千多米有一个讲仙台,他们要到那里寻访仙人。刚才你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带着仙人回家了呢。”

“仙人不仙人的不说,只怕要遇到妖精骚扰喽。”算万一对着东山那渐起的雾气说。

“不会吧,要不你起一卦,算算张恨古的运气怎么样?”大眼冯本来对算一万是一点都不信的,但是自己他算对了张恨古,算对了同同,渐渐地对他多少有了些信任。但要说全信那不可能,就好像算一万自己所说的一样,他是算无一万,准有万一。

“你说我算的准不准?”算万一轻轻地敲打着打狗棒,问大眼冯。大眼冯看他有此犹豫,心想这人倒是还真说实话,没有凭空瞎吹就是好人。便说:“谁知dào

你现在是你那一万呢?还是万一?”

“唉,你还识文断字呢,怎么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算一万再次拿大眼冯的文化开玩笑,他深思地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张恨古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说不定会有无妄之灾。”

第一八四章 我就想配

张恨古的头套被摘下来,睁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眼前闪了无数的星星,这才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他所在的是一间不大的房间,装饰豪华,只是四周没有一个窗户,似乎是一个封闭的铁笼一样。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面,用一种欣赏动物的眼神打量着他。椅子很宽大,她的身材很娇小,显得非常不协调。让张恨古居然想到了在参观北京故宫时,那硕大无比的龙椅。

朱王庙的那个女人?张恨古突然想起来,在朱王庙遇到古小红的时候,就是她听说青红党后去追出去要杀古小红的。与那天不同的是,现在穿了一身军装,看样子还是一个当官的样子。张恨古对于傣帮人民军的军衔多少有些了解,但是怎么看这个女人的军衔怎么不熟悉。怪不得高杉刚才说他们不是傣军了。

傣帮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怎么会又遇到她呢?

“你好。”张恨古冲这个女人点点头,心说管她认识不认识,套套近乎万一能死里逃生呢。

那个女人似乎根本不记得张恨古,诧异地问:“你认识我?”

张恨古夸张地点点头,说:“当然当然,在朱王庙里我见过你。虽然只见过一次,不过你我印象深深在留在我的脑海之中。”

张恨古一边说一边想吐,这几句话废了张恨古全部的聪明才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港台的搞笑电影。现在张恨古后悔得不得了,早知dào

这样,当初多看几部电影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台词背下来,现在拿出来就可以用上了。

张恨古的话一下子提醒了这个女人,她站起来走到张恨古面前,仔细地看看,终于有了一些印象,问:“你是青红党的人?”

别说张恨古不是青红党的人,就真青红党的人,在这个听说青红党就眼红的人面前,那也是打死不能说的。“不是,不是,我是青红党的仇人。”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张恨古这个道理还是懂得。他希望自己这样表白能够得到这个女人的谅解,至少把他与高杉放回去,别跟东大村那些失踪的老乡一样喂了野狼。

那个女人一双眼一直盯着他,轻轻道:“你说你也是青红党的仇人?哼,凭你也配?”

这是严重鄙视张恨古的语言,她并不知dào

以后他面前这个人不仅配做青红党的仇人,还把青红党的大姐收到自己的床上。当然,她的命运,有一天也会掌握在张恨古的手中。

张恨古对于她的轻视相当恼怒。心说老子就想配你能怎么着?

万幸他被人不尊重的时候太多了,偶尔的尊重才会让他承shòu不起。张恨古心里骂透了她的全身,但是嘴上却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人在屋檐上,不能不低头。他自己死了也就算了,正好可以去找张默默了。可是高杉怎么办呢、她那么年轻,那么青春活力,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就太可惜了。

“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女人问张恨古。

“什么目的?”‘如果不是被人捆着,张恨古一定会嘲笑对面这个二百五了。这里是东山,他们进来当然是观赏风景来的,难道还专门进山来看望她?张恨古摇摇头,说:“没有目的,我们只不过进山看看原始森林,拍拍照,散散心。”

“你这样说话以为我会相信吗?”

张恨古反问道:“我说什么话你才会相信?”

军装女人对张恨古的回答表现出相当的不耐烦,说:“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挺猖狂。”

张恨古自从发xiàn

拿着枪的士兵,就知dào

今天能活着回去的可能性不大,对于一个很早就看破生死的人,死只是跟躺下睡觉差不太多。如果一定要找出区别的话,那睡觉有的时候还会打呼噜说梦话,而让人枪毙了永远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张恨古回答道:“你说我再不猖狂一回,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军装女人懒得跟张恨古废话,拍拍手,对进来的两名士兵说:“拉到外面弄死,然后扔到山沟里喂狼。”

屋子外面是一个小广场。广场的后面就是一道山沟,山沟边上有几根树桩。张恨古看到,高杉依然让头套套着被绑在一个树桩上。张恨古被提到那里,也被捆到了树桩上面。

这就完了吗?张恨古看了看高杉。高杉的脸上早就跟枪毙完了一样变成死人脸了。虽然在电视里没少看到杀人的场面,似乎偶尔也想过作为一个人应该坚强勇敢地面对一切,但是枪口真对准自己了,再学坚强勇敢似乎已经晚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们不是有意的。”高杉的眼还被蒙着,无助地四下转着头,声音嘶哑。她刚才叫嚷了半天,现在已经连哭的力量都没有了。

“住嘴!”一个士兵上去横着竖着打了她几个嘴巴。张恨古见看见高杉脸上鲜血淋漓,也不知dào

是牙打掉了,还是那人的手碰破了。

张恨古些时倒出奇地冷静。

他在自焚的时候已经经lì

过一次死亡了,虽然没有死成,但是那时离死亡似乎只有半尺,伸出手就可以摸到死亡的温度,甚至差一点就看到奈何桥的栏杆是什么花纹,黄泉路边有没有长草了。当再次面对这样的情形时,他心里一点害pà

都没有。反正张默默已经找不到了,反正他没有任何希望了,除了报仇,他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地方。死就死,有的时候,死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无论是老婆还是仇人,都会随着死亡而烟消云散。

“放过她杀了我,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杀个女人你们算什么本事?”张恨古用非常平淡的语调说出了所有英雄在这种场合应该说出的最英雄的话语。

“张恨古!”高杉听到张恨古的声音,不由的向边边看过来,大声说:“都怪我,不该来这里!你别死,我们都不要死。我还有仇没有报呢,我不想死!”说着又茫然地向着周围说,“我们是东大村的,就在山外面,我就是本地人,我们只是想进来看看风景……”

想到当初高杉曾经对张恨古说,要杀掉胡志清,要报什么血海深仇。那时候张恨古还有些不相信,以为是高杉随便说着玩的。现在听到高杉如此说,看来高杉真的有什么仇要报了。不过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高杉依旧声嘶力竭地喊着,似乎已经进入疯狂的状态。张恨古不由地叹了口气,该死还得死,不该死就死不了。这样大呼小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张恨古有些烦高杉了,小命在别人手里拿着,喊这些有用吗,他大唱一声:“住口。”

张恨古这句话一下子就把高杉给吓住了。叫嚷的半句话没说出来就不敢往下说了。在她的印象中,张恨古一直是一个老实人,在她面前连大气都敢出的,今天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呢?

“我不想死。”高杉依然在说着,不过声音已经小了许多。与其说她在向这些士兵哀求,不如说在向命运做无谓的告白。

张恨古冷笑道:“你知dào

这个世界上哪个冤魂是情愿死的?命在别人的手里,死活由他们。你大叫大嚷的不嫌烦吗?”

高杉一下子愣住了。她之所以这样声嘶力地喊,完全是因为心里紧张。似乎这样一喊,自己的胆子就壮了一些。但是让张恨古这么一说,她的那点胆气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给她解开头套,临死前让我们看得清楚点。”张恨古对那几个士兵说。

几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个人走过去把高杉的头套拿了下来。

这里是一个花香鸟语地方,热带雨林特有的生命气息在林间翻涌。张恨古狠狠地吸了一口湿湿的空气,说:“死在哪都是死,早晚都是死,今天就今天吧。你们把她放了,她一个女人,怪可怜的……”

高杉的眼泪再次流下来。自从她被抓进来,她几乎要把眼泪流干。不过,似乎只有这一次流得有些意义。她小声说:“张恨古,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张恨古不再去看她,对着拿枪的士兵说:“来吧。打死我。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一个士兵对着他们的班长说:“李班长,你看这个人胆子够大,不如我们拿他练练枪。我听别人说,从楼下掉下来的人,在摔死之前其实已经吓死了。你们说子弹飞出去的时候,那个人是先吓死的,还是被打死?”

那个被称为班长的说:“小齐,那你先打一枪试试,不过这一枪只能打他的左手,让老虎打他的右手,看看们俩谁的枪法更准。”

张恨古听他们两个这样说,不由自主的把两只手缩了缩,不过四肢都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也只能吓意识地藏一藏了。

在场的几个士兵都笑起来,说:“看看,一说打手,这小子就把手都缩起来了。”

叫做小齐的士兵说:“那我们打耳朵,看他怎么把耳朵藏起来?”

班长拍拍小齐的肩膀说:“操,你小子鬼点子真多。那老虎打左边的耳朵,你打右边的耳朵。”

“行,不过枪法一定掌握好,如果谁一枪先打死了他,谁可就算输了。”小齐说,“上次杀的那个村民,考lǜ

就是一枪打死了,答yīng

输给我一个手机到现在还没给呢。”

“这次你不会也打偏了,打死他我们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考lǜ

吹了一声口哨,看着张恨古。

几个士兵都叫叫嚣起来,都说:“想得美吧,考lǜ

一会你要是枪不长眼打死他,那可就欠两个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着,作为听众的张恨古脸都开始向高杉学习了。这哪里枪毙犯人,这不明着慢刀杀人吧。

高杉目前还没有危险,渐渐地找回一些胆量。不过听到他们要这样对付张恨古,身体不由地又哆嗦开来。

张恨古怒目圆睁,一个一个盯着这些士兵,骂道:“王八蛋操的,有本事就直接一枪打死老子。你们几个的德性老子记住了,就是做了鬼,有朝一日也拉你们做伴儿!”张恨古有意辱骂这些人,为是就是自己快点死了算了。让这些人拿来寻开心,实在太没在尊严了。而且自己死了,高杉的死活他就不用再管了。不然这些人如何对付高杉,他只能干看着着急没有办法。

“喝,还他妈的挺硬气的!”李班长骂道。他端起来枪来连瞄都不瞄,抬手就是对着张恨古的头部就是一枪。

第一八五章 可能闹鬼

当张恨古与高杉被拉出枪毙之后,一个女军官把从他们两个人身上缴获的东西都呈送到这个女人面前.“费站长,这些东西都是那两个人的,您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们就处理掉了。”

“哦,先放这吧。那两个人枪毙了吗?”

“可能还得一会吧,李班长他们在拿那两个人寻开心,估计一会玩够了就扔山沟里了。”

费站长挥手示意让她放下,然后把张恨古与高杉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玩弄着。看起来这两个还是挺有钱的样子,不光有傣币,还有人民币与美元。

“嗯,这个小手机也不错,女士专用的,送给你拿着玩吧。”费站长说。

那个女军官高兴地接过去。看这手机的样子还挺新,至少也得值个三千四千的。虽然深山老林里没有信号,再好的手机都用不上,但是早晚有一天她要离开这里,这部手机,就算自己在这里埋葬青春的纪念吧。

在口红、小镜子、相机等一堆物件当中,还有一部手机引起了费站长的兴趣。这是一部黑色的手机,棱角分明,一看就是男人专用的型号。

女军官问站长:“费站长,这部手机就是传说中的平国手机吗?”

平国手机在傣帮是没有销售渠道的,平国也不会在这样的小地方发售。在傣帮拿个平国,那的确是非常新鲜的。

这部手机正是张恨古的,不过这可不是平国手机。张恨古原来有一部真zhèng

的平国手机,在北京与青红党拼命时候,手机变成暗器用来打人了。后来北京公安还给他手机,可惜那部手机只能当砖头用了。

现在这部手机是陈映红帮zhù

张恨古在北京定制的一部手机,据说比平国还要贵不少。张恨古把原来的卡拿过来,万幸上面的手机号一个都没有丢。虽然张恨古电话不多,但是手机里却有一个非常重yào

的号码,哪怕他从来没有打通过个号,但是却永远保存着这个号。他希望哪一天,手机突然想起来,从这个号的那一端传过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哪怕是骂他几句,他也会欣赏苦狂。

“这是一个什么牌子呢,怎么没有听说过?”费站长翻来覆去的端详着这个手机,粗狂中带着几分细致,线条中体现出霸气。看起来这部手机一点都不比传说中的平国要差。智能手机在傣帮并不流行,很多人依然在使用着半智能手机甚至普通机。与这些人比起来,张恨古这部手机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费站长打开手机,翻看着手机中的通话录。

一页一页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电话号码映入了眼帘。

怎么看这个号怎么熟悉呢?费站长盯着那个号码研究了半天,终于没有忍住强烈的好奇心,轻轻地拨通那个电话号码。

大山深处,不要说傣帮的手机信号,就是联合国的手机也不会有信号,除非她拿的是卫星电话。很可惜,张恨古这个手机虽然是价值不菲,但依然是一部普通的手机。她的信号也无法逾越高高的山峰与幽暗的森林。

这个电话号码实在太熟悉了,可是费站长一时之间硬是想不起来这个号码应该属于哪个熟人?她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问:“刚才那个男的呢?”

“你不是说拉出去喂狼吗?小齐与李班长他们商量着先练练枪法,然后再去喂狼。”

“你出去看看死没有?如果没死呢就先别杀,找个地方关几天再说吧。”费站长说。她端详着手机,自言自语地说,“先得弄清楚这个号再说。,不然非得让老太太扒了我的皮不可。”

与此同时,大眼冯正躺在张恨古的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开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张恨古上了东山,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按算万一的说法,应该是遇到了不祥之事。其实即使算一万不这样说,大眼冯也知dào

张恨古些次肯定凶多吉少了。张恨古上山之前并没有带武器,在原始森林里过夜是相当凶险的。不要说遇到狼群,就是迷了路都很难活着回来。

算一万不愿意蹲在这里等,已经离开了东大村。临走时千说万说,告sù

大眼冯最近要小心一些。大眼冯嘴上应着,却不知dào

这老头子指的是什么事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恨古依然没有信息。大眼冯也曾经试着给张恨古打电话,但是一直提示客户不在服wù

区。东山里面根本没有信号,当然不可能接通手机了。当大眼冯开始有了一此困意的时候,突然听到小桥上有人走路的声音。

大眼冯开始以为自己是做梦呢,迷糊中感觉肯定有人从桥上走过来,机灵灵地跳起来,跑到门前去看。屋子外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别说看到人,就是连东山的影子都有些模糊不清……

大眼冯重新躺回到床上,看来自己是太敏感了,杀三个两个的人,还值得这样胆战心惊吗?最多就是把自己抓回去枪毙了,反正早已经有了赚头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他却再也没有了睡意。张恨古如果回不来,他也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是过一会儿立kè

跑路,还是到山里去寻找张恨古的尸体?

正当大眼冯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外的小桥又响起了走路的声音。

肯定有人。大眼冯十分确信,如果没有人经过小桥,肯定不会发xiàn

这样的声音。

大眼冯立kè

躲在门后,抄起了早就准bèi

好的棍子。心想你敢进来,我就要了你的命。老子手上已经有了人命在身,也不怕再多加一条两条的。

脚步声不疾不徐,向着这边走过来。大眼冯听着这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门前,却并没有推门进来,站了一会,似乎在等人,或者等时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大眼冯耐心地等在门口,随时准bèi

一棍子把来要抡在下面。

过了很长时间,大眼冯一直没有等到这人动手的迹象,不由得心下起疑,凑到门前透过门缝去看这个人。

“大眼冯,大眼冯!”来人小声叫道。

原来是算一万回来了!大眼冯一把将门拉开,狠狠地给了这个一拳,说:“你他娘的算一万,你黑惊半夜弄什么鬼。”

“没有弄鬼,不过这里有可能闹鬼。”算一万稳住身子,刚才大眼冯这一拳差点把他打到河里去。如果换了当年的同同或者现在张大眼古说不定他已经在河里洗了冷水浴了。

“没弄鬼你在这做什么?”

“我不是给你算着今天半夜里你有灾吗?如果我不来,你真有灾怎么办。再说了,如果没有人找你的麻烦,我这封就不灵了。”算一万开着玩笑,眼睛却向四下打量着。

“恐怕你就是那个找我麻烦的人吧?”大眼冯气不打一处来,“张恨古那的事还没着落呢,你这不尽给添乱吗?”

“呵呵,没有添乱,没有添乱。有些事你不懂,把应该发生的事把他破坏了,那这件事运转的气数也就会发生变化,这样或许可以遇难成说逢凶化吉的。”

“随你说吧,算了,反正今天也睡不了了,你就进来慢慢白唬,我还得睡觉呢。”大眼冯说两个人说着话,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月光,屋子里也没有开灯,人进到屋子里立kè

被黑暗包围了。大眼冯在这里住了几天,对屋子里的情形倒也了解,伸出手去摸灯,结果摸了两摸什么都没有摸到。

不对?大眼冯感觉屋子里有些不大对劲,没等他说话,一道刺目的手电光向他们照过来。

“别动,动就要你们的命!”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大眼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后腰被一把匕首顶住,刀尖似乎已经透过衣服进入到肉里,丝丝的疼痛让他的头脑都转不过来了。虽然他来到傣帮前也杀过人,但是真与拿刀动枪的拼杀,这还是第一次。

“你看,我说的麻烦果真来了吧。”算一万慢条丝理地说。

在他们对面的黑影里坐了一个人,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连男女都分不清。

手电光在两个人脸上照来照去,算一万不耐烦地说:“照什么照,你们没见过长这么丑的老头子吗?”

“那倒是,这么丑的老头子还真是世间少有,至少傣帮就没有。”黑影中的人嘲笑道。

“你是个丑老头子,那你就是张恨古了。”

手电的光线全部集中到大眼冯的脸上。

大眼冯的脑瓜急速的转起来。他不知dào

现在张恨古在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但是现在的危险看来是冲着张恨古来的。看这些人的样子,估计并不认识张恨古,那他们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杀人,那不用这样费事,直接杀了他们就是了。如果不是杀人,那他们找张恨古又是为什么呢?自己是承认是张恨古,还是否认呢?

没有等大眼冯计算出利弊,带头人的已经下了结论,这个人不是张恨古,我们找错了。把他扔到河里喂王八吧。

大眼冯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传说的黑道人物?杀人如麻看来这词用得欠当不过了。就这样一句话,自己就OK了,这死个人似乎也太容易了点吧。

算一万道:“慢。”

“丑老头,有什么临终遗言要说吗,我们可没时间陪你。”

“那倒没有,只是你们要找张恨古的话,离了我们怎么可以呢?杀了我们,张恨古肯定不会跟你们合zuò

。如果时间不够明天再来,如果时间富裕的话,坐下来大家喝杯酒也没关系。我们俩就是草民一个,不过好歹是张恨古的朋友……”

算一万平时废话特多,现在居然说话突然有了条理。三句两句,黑暗中的人不由地点点头,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算你老头有本事,那就先留下你人这两条狗命,改天我们再来找张恨古。

大眼冯看了算一万一眼,算一万看了大眼冯一眼。看来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帮人还真盯上张大傻了。可是张恨古现在还活着呢吗?

第一八六章 准有万一

当早晨的阳光照射到东大村的时候,一个亮丽的女孩子骑着一辆单车来到了这里.

“张恨古,张恨古在家吗?”女孩径直穿过小桥来到了绿色的篱笆墙前,站门前问。

大眼冯并不认识这个女孩,算一万算了半天,当然也没有算出这个女孩姓字名谁。不过听她的口气,似乎与张恨古相当的熟悉,不然也不会直接走到门前来了。

“张恨古今天不在家。”大眼冯说。他认真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偏瘦,清新,没有化妆,脸上带着一脸的真诚。

教师?大眼冯的初步判断。

大眼冯猜的一点都没错,来的这个人正是南家洼小学的梁及英。

小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张恨古了。自从张恨古回到花海县后,两个人因为那件事一直避免见面。这倒不是张恨古讨厌小梁,而是感觉无有办法面对小梁,尤其是小梁在给告sù

他怀孕之后,张恨古冒出来的那句话,实在太让人伤心了。张恨古认识的字大都是小梁教的,小梁当然知dào

,张恨古速成班学到的那些字只是将就着互相认识,不能说多认了几个字就成了文化人。

文化是什么?那是需yào

时间与氛围慢慢积累的。就如同没有进过大学校园的人,知识再多,也少了让校园濡染的那样一种氛围。

张恨古的文化还处在进步之中,他的话虽然很让小梁伤心,但是慢慢设身处地站在张恨古的角度想一想,小梁也就原谅了张恨古。

张恨古不敢去见小梁,但是依然还是给她打了几次电话。不要以为张恨古多么富有爱心,其实他主要还是要探一探那个还有小梁肚子中的孩子的问题。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他张恨古的,他就是拼了命也会把孩子要回来。要知dào

,虽然张默默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非常重yào

,但是张默默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精力旺盛的张恨古真的需yào

一个女人人来疼爱,更需yào

一个孩子来做精神寄托。

小梁开始恨死张恨古了,但是时间不长,这个聪明的女人慢慢地原谅了他。毕竟,她与张恨古之间只是那么几次。而她现在与和菜头上床的时间,比张恨古不认识字的时间都要长了。

让张恨古莫名其妙的是,小梁并没有做人流,也没有见到小梁的肚子大起来。张恨古并不是个傻人,尤其是经lì

越来越丰富,终于知dào

小梁的用意了。

唉,没有经受住小梁的考验,当然更不好意思与小梁见面了。

张恨古不见小梁,小梁时间长了,倒真想看一看张恨古了。趁着和菜头外出培训的功夫,她骑了辆自行车找到东大村来。本来以为今天是周末,张恨古没什么业余爱好,一定会在家里,没想出来的不是张恨古,却是一个斯斯文文的陌生人。

“你好,我叫梁及英,是南家洼小学的教师。我要找张恨古。”小梁怕对方有所误会,又怕万一走错了路,急忙强调要找的人。其实她可以肯定这是张恨古家,她不止一次地来过。在她的记忆里,张恨古没什么亲属,不知dào

面前这个人跟张恨古是什么关系?

“你所说的张恨古的确不在家。”大眼冯认真地说。他看出面前这个女孩子一脸书倦气,应该是一个有文化有教养的人,就打开门,把她让进了院子里。

张恨古的院子里栽了几棵贡茶树,正是树繁叶茂的时候,几块石头摆在树下,中间是一块平滑的大石头,倒也有几分世外桃园的意味。小梁不认识大眼冯,不好意思再向里走,就在石头上坐下来。她用手拢一拢因为山风吹乱的头发,四顾看了看,发xiàn

张恨古的自行车就放在角落里,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大眼冯看出小梁的疑问,解释说:“昨天张恨古到东山讲仙台去玩,本来说好天黑前就回来的,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到现在还没回来?”小梁吃了一惊,“你说他到哪去了?”

“似乎是说东山讲仙台吧,我新来这里,对这里不太熟悉。不知dào

那里深山老林的,有没有野兽什么的,就怕遇到危险。他们什么也没带。”大眼冯一边查颜观色一边说。张恨古看起来挺老实的样子,没想到勾搭着这么多的美女呢。大眼冯心想。

大眼冯不知dào

眼前的梁老师与张恨古是什么关系,当然不能说张恨古带着女友高杉去玩了,只是含糊地说不是张恨古一个人,反正小梁没有问,张恨古想来以后也不会说。即使小梁以后知dào

了,自己与她无亲故,也没有义务什么事情都据实以告。

小梁一门心思放在张恨古失踪的事上,根本没有想到张恨古是带着个女孩成双成对游玩去了。大眼冯不熟悉这里,小梁可是熟悉。她与张恨古骑着自行车沿着山路去过那里,而且有着因为在山谷前遇到两个穿军装的人拦截而郁郁而回的经lì



“他就没有往回打过电话吗?”小梁急着问。

小梁的问话非常关键。如果别人问可能没有什么意图,但是小梁就不同了。她在与张恨古旅游过程中,发xiàn

过了讲仙台附近后手机就没有信号了。如果张恨古进了山谷,当然越过讲仙台,当然不可能打回电话。而如果越过讲仙台进了原始森林,有八成的可能是遇到人为的因素了。

“没有。”大眼冯说。突然拍拍脑壳,不好意思地说:“对了,我没有手机,他想打电话也没的可打。”

“怎么会这样?”小梁有些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大眼冯。

去年她刚认识张恨古的时候,张恨古没有手机她还可以理解,毕竟一个常年外出打工的人,挣钱不容易,用不着也买不起手机。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挺斯文的文化人,从哪看都像是个上班一族,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呢?

“或许张恨古有别的事吧?没有办法通知你们。”小梁只能顺着大眼冯的思路想,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恨古的手机号。

张恨古自从有了手机后,两块电池轮换着用,基本是不关机的。不关机的原因张恨古没说过,小梁也猜的出来。那是因为张恨古不知dào

什么时候那个奇怪的电话会打进来,他必需随时等待,生怕因为电池没电错过去接听。

“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wù

区,请您稍后再拨。”意料之中的声音传过来。张恨古的手机已经离开傣帮信号范围,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他。

手机提示音连着响了几遍,小梁的手开始发抖了。

她想到那天突然跳出来的两个凶神一样端着枪的士兵,还有那凶巴巴的眼神。

“张恨古肯定是遇到危险了!”小梁说。

“你怎么肯定?”大眼冯虽然不大相信,但是张恨古走了一晚上没回来,他心里实在没了底。只是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谁都不认识,想打听都没有办法。

“因为张恨古的手机没有信号了,而整个东山地区没有信号的地方都是原始森林。他肯定是去了仙人谷。”小梁猜测说。

“有没有信号与仙人谷有什么关系?”

“因为仙人谷可能是军事禁区。上次我们就同到拿枪的人阻拦我们。如果我没猜错,张恨古很可能让军事禁区的人军队抓住了。”小梁说着这话,就感觉从头到脚有些发凉。

“禁区?”大眼冯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禁呆了。那可怎么办?他从河南一路跑到傣帮,打打杀杀的也算半个江湖人了,如果张恨古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他当然可以不顾性命与张恨古一起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但是现在他根本不知dào

张恨古在哪里,尤其是小梁的话,更是当头棒喝。如果真进了军事禁区,那别说他一个逃亡过来的大眼冯,就是本地的警察局也无能为力了。

在傣帮,警察的势力非常大,往往压住zf一头。而军方的势力更大,不要说公检法司,就是比他们高一级的zf部门都不放在他们眼里。打工的时候,知dào

张恨古是傣帮的人,大眼冯看新闻的时候关于傣帮的消息往往就多看两眼,就在不久前看到的一条新闻还说,傣帮的军人犯了法,警察局抓走人后,军队硬从警察局把人抢走,结果不了了之。如果张恨古真的进了军事禁区,那可别指望着要人了,除非军队把他放了。

唯一指望的就是这里的禁区没什么秘密,这样张恨古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我有办法。”小梁说。

大眼冯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子还有这样的门路。问:“你认识军队系统的人?”

小梁不好意思地说:“我哪认识,我认识的都是教育界的。不过张恨古以前跟我说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说着也不再向大眼冯,骑着自行车飞一样离开了东大村。

算一万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小梁的背影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大眼冯鼻子没气歪了,说:“你料个屁。”

算一万说:“你才懂个屁呢?张恨古这次遇难成祥,关键就着落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女人缘,张恨古有女人缘,这都是天意呀。”

大眼冯看着他酸里巴鸡的样子,伸脚在他前面一绊,算一万正闭着眼装神仙呢,一下子被绊了一个跤,脚下没站住掉进了河里。看着在河里扑腾的算一万,大眼冯恶狠狠地问:“你没有算出来吧,这是男人缘还是女人缘?”

算一万喝了两口水,好在这里水都很浅,河底都是石头,站起来才不过齐腰深。他抹了脸上的水说:“算无一万,准有万一。这就是他妈的万一。”

第一八七章 民主测评

星期一,张恨古没有上班.到周二张恨古早早地来到单位的时候,发xiàn

自己的考勤记录上居然有人给划了一道。这一道就意味着张恨古这一个月没有全勤了。外宣的全勤没多少钱,但是对于新人张恨古来说,全勤却是与他的工作态度息息相关的。

张恨古很不高兴,心想这是哪个王八蛋给弄的。回头我要知dào

了我跟你没完。

张恨古虽然到外宣办是新来乍到,但是他对外宣办的一切都已经摸得差不太多。这里的人,主任不是每天都上班,来了以后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会儿,看完当天的报纸就走人。高杉是会计,每个月来两三天弄弄账就得,不论是职员还是主任,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事。其他的人,每天上午下午加起来能上三两个小时的班就不错了,主任前脚一走,这些人全部都溜光。每天雷打不动坐在这里练功的,只有张恨古一个人。

即使这样,所有人的考勤都是全勤,月底结账打工资的时候,哪一个都比张恨古拿的多。张恨古是新人,似乎新人就应该多干活少吃饭不拿钱。这一点,张恨古自己认了。不过他仅仅一天没来就有人给他记上旷工,这可能也是开了外宣办的先河了吧。

自从张恨古来到外宣办,哪个人都有可能不请假不上班,怎么一个旷工都没有,一到张恨古这里就有了旷工呢?

欺负人吧!看我张恨古老实,还是嫉妒我替主任开会呢?张恨古想到如果大眼冯在这,肯定能分析出是哪个王八蛋做的,只要看看这些人的眼光就会知dào

。可惜大眼冯不能来这,自己又没大眼冯那入木三分的本事。

看来自己还是要不断地学呀,不然在zf里真不好混下去。张恨古感叹着。

“小张昨天干啥去了,主任找了你好几次呢?”小林是继张恨古之后第二个来上班的,看到张恨古盯着考勤本,带着谦虚的笑问他。

这小子皮笑肉不笑的,会不会是小林心虚呢?张恨古想着,冲小林打了个招呼。

“小张昨天怎么没来呀,你在这里坐过习惯了,一天不来还挺缺点什么呢?”小凤第二个走进办公室,看到张恨古盯着考勤发呆,冲他笑笑说。

小凤也这样说,难道她也心虚了?张恨古想。

“张恨古,昨天是不是坐公共汽车了?”老刑拎着皮包走进来,满含深意地问张恨古。

老刑这话让张恨古相当不高兴,谁不知dào

外宣办的高杉绰号就叫做公共汽车,这不是摆着说他与高杉有了一腿吗?本来张恨古就有气,经老刑这么一说,怒火就冲到了脑门。反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张恨古并没有暴发出来,虽然张恨古并没有说出更具挑衅意味的语言,但是老刑还是从张恨古冰冷的目光中看出了敌意。在马上就要更换主任的当口地、,老刑不禁为自己的不成熟而后悔。不管怎么说,如果进行**测评的话,张恨古还有着一票,没准这一票就决定了是小林还是他老刑谁来当选主任了。

想到这里,老刑急忙堆上一副笑脸,说:“我是说,昨天没见你来上班,肯定是自行车坏了,这么远的山路,我看以后还是住宿舍里方面。”

张恨古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张恨古现在有些明白了,看来谁给他记的旷工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已经有人把他列为敌人了。

全办公室的人,除了高杉没有来,大家都来问张恨古昨天为什么不来上班,尤其是小妖,似乎不把张恨古昨天的行踪问出来,今天就不能活过去一样。

张恨古知dào

,因为昨天高杉也没有上班,她们一定在猜测他与高杉玩失踪去了。不过张恨古懒得搭理这些人,就拿了一把报纸盖到脸上。这些人看着没趣,只好回各自的位置,期待着张恨古在不现场的时候,好好把这两个人的风流韵事编排一番。

张恨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当然不能把自己差点就让人练了枪推到山沟里喂狼的悲惨遭遇说出来。看没有人再烦他了,这才对大家说,昨天家里有事,山里手机没有信号这才没有向主任请假。

几个人正说着闲话呢,黎主任一推门走了进来。今天黎主任来得太早了,这让大家都有些的措手不及,刚才的话题立kè

停下来,把头都低下去,每人举起一篇报纸装做学习的样子。

张恨古站起来,说:“黎主任,昨天家晨有点事,山里手机没信号,没来得及请假。”

黎主任打断他的话,说:“没事,没事。”然后面向大家,说,“大家注意,一会zf组织人来我们这里进行年度测评。测评的方法是大家每人一票,一会儿填写选票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好分寸。另外,如果领导要求与哪位同志谈话,一定要把我们这一年的主要工作汇报上去。一年了,大家也不容易,不过究竟做了哪些事,可能大家都不记得了,我在这里帮大家回忆一下,别到时候连个屁都放不响……”

黎主任说的很多,张恨古听了几句思想就开了小差。毕竟这两天的经lì

实在太过惊险了,到现在张恨古都怀疑自己的梦究竟醒了没有?

东山什么时候成了军事基地呢?如果说是军事基地,可是张恨古并没有太多军队,也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军事设置。如果说不是军事基地,那还有什么地方会封锁起来呢?即使是军事基地,怎么会进去的人都要枪毙呢?最近这两年来,张恨古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东山附近的村民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想起来,肯定这些人与自己一样进入了所谓的军事禁区,下场当然就是被抓起来喂了野狼。那么这些穿着打份并不像傣帮人民军的人是什么来路,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想到那个姓费的站长,张恨古不由地有些身上发紧。第一次见到她,应该是在四海酒家吃饭的时候,她化妆成一个服wù

员下毒死了青红党的李念青。第二次在朱王庙,她听到张恨古说出青红党的名字后,追出去要杀古小红。第三次就是在东山的原始森林里了。张恨古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禁区的站长。可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禁区,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想不明白的事似乎一天比一天多,而找张默默的线索似乎却越来越远了。

“张恨古!”黎主任看张恨古在发呆,大场喊着。

“是。”张恨古一机灵,这才回过神来。“黎主任,我认真听着呢。”话虽然这么说,张恨古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才来外宣办几天哪,就是领导要谈话了解外宣办的工作,那也是老刑、小林他们这些人,他张恨古挨个也得排到最后一个。

十五分钟后,黎主任终于把这一年曾经完成或者幻想完成的工作宣读完毕,再次让大家认真复习之后,zf督导处的人员踩着点来到了外宣办。

所谓的**测评,其实就是zf督导部门每年的例行评估,用分值的形式确定一个单位一年的工作业绩,用以对单位领导的工作时行量化打分。每个行业的服wù

范围都不一样,每个单位的工作性质都不相同,每个领导的工作思路各有千秋,所以这样的测评其实就是走走过场。任何一个单位的职工,除非与领导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很少在这个环节跳出来捣乱,因为这种评测完全是走过场,即使给领导打个负分,对于在职领导也没有什么影响。

曾经有人说,虽然我不能打倒你,但是我要让你知dào

痛。这只能是一种态度,抱着这种的人,那永远不可能在zf部门混下去了。最实用的做法是,既然不管用,那当然只挑着最好听的歌来唱。

这正是上级领导所期望的。和谐,当然就从基层单位做起的。

zf督导外的几位领导在前排就坐,协调处的阮处长与两位副处长陪同坐在一边。两位副处长先讲了**评测的重yào

意义与注意事项,然后阮处长强调了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最后督导处的领导把评测的程序进行了讲解。

接下来是发放测评票,张恨古也拿到了自己那张票。上票面很简单,评测单位名称,单位主要领导,评价结果分为优秀、一般、很差。张恨古想都没想,就在优秀那一栏里打上了勾。虽然黎主任跟他没什么交情,但是自从上次让他开会后,明显可以感觉到黎主任还是很器重他的,尤其那么重yào

的会,竟然力排众议让他去,而且把车钥匙送给他,足以说明他在黎主任心目中的地位。他哪里知dào

,这一切都是田副县长的授意呢?而且包括了这一次的**测评,好戏还在后面呢。

先票的下面还有一项,是推荐一个外宣办的后备干部。张恨古没有犹豫,直接写上了高杉的名字。

张恨古在填写选票的时候,老刑与小林、小妖几个人都探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他们当然知dào

脖子再长也看不到张恨古写得什么,但是只要这样一看,相信会对张恨古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影响。

他们哪里知dào

,张恨古对他们一点都不感冒,早已经把票投给了公共汽车了。

第一八八章 绝无仅有

**测评只进行了十多分钟,工作人员收走选票后,督导处的领导开始按名单随机叫外宣办的人到单独的一间办公室里谈话.阮处长与其他领导都到协调处的办公室去休息,外宣办的都等在外面,随时准bèi

接受领导的亲切接见。

第一个叫到的就是小林。小林紧张地看看大家,见没有任何人挺身而出,只好横下一条心走了进去。

投票是最容易的事,谈话是最难过的关。虽然这只是一个形式,但是如果哪句话说的不好,不知dào

会影响到主任的命运,还是自己的命运。如果黎少闲同志做不成主任,那只有说句抱歉,反正与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如果因为言语不周影响自己的仕途,那可就得不偿失,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看热闹呢。

站在领导面前,好坏就是一句话——可能升了,可能完了。

黎主任坐在一边闷头吸烟。张恨古注意到,他自从调到外宣后,黎主任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吸过烟的,今天一反常态,看起来他对这例行的评测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为黎主任在场,办公室里没有人敢说话,都眼巴巴地盯着那扇办公室的门,不知dào

小林什么时候会出来。

正当大家都有些纳闷的时候,门一开,小林红光满面的出来了。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希望从小林的脸上看出什么来,结果小林二话没说,指着老刑说:“该你了。”

张恨古本想继xù

关注这件事的。看这些人的样子,本来挺正常的事,一个一个弄得跟吃了马蜂窝一样变得神经了。今天最让人想不透的是黎主任,看那样子,让人感觉天要掉下来似的!

张恨古的注意力可没有这么长,呆坐了一会,没有等老刑出来,他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几天在东山的经lì

对他的折磨实在太大了,肉体的折磨他都可以忍受,精神的折磨几乎让他崩溃。

当那两个士兵拿着枪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把这两个的嘴撕烂了,耳朵拧下来,眼睛抠出来,鼻子割下来……他曾经想过各种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这些人,包括那个高高在上,根本不正眼瞧他一眼就要把他喂狼的费站长。可惜,他现在让对方绑了个结实,别说自己的生死,就是高杉的生死都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砰的一声枪响,让张恨古差点就见了阎王。不知dào

是那位班长的枪法太差了,还是根本一拿着张恨古取笑,张恨古只是感觉眼前花了一下,根本没有找到死亡的感觉。

高杉惊呼一声,看到张恨古依然还活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张恨古看了对方一眼,不知dào

这小子的下一枪会打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候,女军官走了出来,示意士兵把张恨古与高杉两个都押回去关起来,怎么处理等待站长的安排。

张恨古与高杉分别被关押起来。在张恨古理解中,这些人不定会变换什么样的花招来对付自己呢,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过了一夜之后,他与高杉居然被释fàng

了。

在讲仙台,那个女军官对他们两个说:“这件事你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当然,你们长着嘴,谁也管不住你们,但是希望你们能够想像到军事基地泄露的严重后果。有周老太太的吩咐,费站长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也仅限于一次。你们要想好好地活着,最好永远把这件事忘掉。”

张恨古不知dào

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军事管理的禁区吗,下次打死也不来了就是了,看这架式,似乎离开东山后连提都不能提。

不提就不提。张恨古心想,反正哪天我还会回来的,到那时候,老子再跟你们讲一讲道理。

回到东大村后,从大眼冯的嘴里张恨古得知,原来小梁来到了这里,并且说有办法救张恨古出来。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张恨古一时没有想明白,于是立kè

给小梁打电话,一来告sù

她自己已经平安脱险,二来也问问她找得是哪的门路?

小梁听到张恨古的声音非常欣喜,说:“这个你都不知dào

,难道你忘了那个刺刺猬博报?”

张恨古这才想起,自己当初曾经对小梁说过,在北京的那个老太太曾经说过,在傣帮遇到困难可以到刺刺猬博报去留言,只要她看到立kè

就会帮zhù

张恨古解决。记得当初张恨古与小梁说到这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敢相信,于是在博报上留言,说希望得到一部手机。结果很快一部平国手机就送到了张恨古的手上。

“我想到这些,马上跑回学校在那个博报上留言了。没想到,还真管用。”小梁兴奋地说。

又是那个老太太,她的能量可实在太大了。张恨古喃喃道。从东山临出来前,那个女军官说是看在了周老太太的面子上,看来那个老太太姓周了。不知dào

她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连傣帮的军队都给她面子呢?

高杉一直在一边听着张恨古的电话。直到张恨古挂起电话,高杉才问:“小情人哪?”

这话说的张恨古有些脸红了,心里说你都跟我上了床了,怎么还问这样的话?只好解释说这是当初当老师时的同事,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话其实还真让张恨古说中了,梁及英很快就要结婚了,而新郎肯定不是张恨古。如果现在张恨古知dào

这个信息的话,不知dào

会不会马上去追到南家洼?

张恨古这次讲仙台之行,以差点送命而告终。这哪里是讲仙台,分明是阎王店。可惜东大村的人都不知dào

山里的危险,希望他们千万不要再去东山了,他们可不见得会有自己的好运气。一定要把那里的危险告sù

乡亲们,不然还会有人被丢下山沟去喂狼的。张恨古想。

正在他上眼皮直碰下眼皮的时候,黎主任的声音似乎从天边传过来,“张恨古,张恨古!”

张恨古急忙睁开眼,这才看到黎主任站在自己面前,说:“领导让你时去谈话。”

张恨古站起来扫了众人一眼,不知dào

他打盹的这个时间,领导一共找了几个人谈话。好在他刚才也听了几耳朵黎主任的讲话,知dào

要说好听的话,给黎主任脸上贴金。当下冲着黎主任点点头,告sù

他自己知dào

怎么说,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办公室。

“你就是张恨古?来,坐,坐,今天找你谈话,希望心理有所准bèi

……”领导和蔼地对张恨古说。

张恨古并不是没有与人谈过话,但是这样郑重其事的谈话,还真是第一次。以前他做农民工,所有的谈话都是喝酒的时候完成的。在教育界上班的时候,老师之间的谈话都是隔着一张桌子。与学生的谈话,都是老师坐着学生站着。而现在这样面对着领导,似乎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趴在地上。那种感觉,简直不舒服极了。

“领导请讲。”张恨古恭敬地说。

领导对他谦虚的态度很满yì

,说:“恨古同志,经过这次**测评,我们发xiàn

,虽然你参加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有很强的领导能力,有很强的组织能力,有很强的群众工作经验……你看,通过**测评,你的支持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多。换句话说,你们单位的同志,仅有一票没有投给你,这在我们评测的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呀。”

张恨古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心想这次**评测不是评的单位与领导的吗,怎么跟我我扯上了关系?

这位老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张恨古说:“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既然这么多同志对你都寄于厚望,希望你也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待,以后一定要干好本职工作,做出一个样子来!”

“是,是我一定做好。”张恨古被说的莫名其妙,不知dào

别的人谈话时是不是也这样说的。但是这话不能问,只有在心里想一想算了。早知dào

会让自己进来,等小林出去的时候偷偷地问问他谈了什么了?

督导领导收起评测文件与选票,与张恨古亲切地握了手,然后开门招呼黎主任一声,到处长办公室向等在那里的领导汇报去了。

张恨古依旧沉浸在糊涂之中,评测主任的选票,怎么会自己得了百分之九十同志的信任?难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些同事们写错了?

看主任已经满面红光的回到主任办公室,张恨古迫不急待地凑到小林面前,说:“小林,你那票是怎么投的?”

“这与你有关系吗?”小林奇怪地问。

其实通过这句话,张恨古应该分析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小林肯定没有把选他张恨古。不过张恨古分析问题的本领还差一些,只有等大眼冯来帮他做出这个精准的分析后才会知dào

。张恨古说:“当然了,当然了。”

小林看了看左右,然后小声说:“保密。”

张恨古不死心,又凑到老刑的身前,问:“老刑,除了黎主任,你票上又选了别人没有?”

“当然是该选谁就选谁了。”老刑做出一个老油条状,根本不给张恨古思考的空间。

小妖看张恨古突然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就跑到张恨古对面,托着下巴看着张恨古。这让张恨古有些手足无措,问小妖这是什么意思?

小妖说:“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吃错了药了,还是犯的神经?”

“唉……”张恨古长叹一声,心说领导这个百分之九十多真不知dào

是怎么算出来的?

第一八九章 究竟谁傻

**测评胜利结束,我们暂时不管张恨古如何纳闷,先把星期一张恨古开天辟地第一次没有上班时单位里的故事回忆一下,这样我们一可以对于现在外宣办的情况做一个更全面的了解.

星期一,张恨古没有上班。

办公室的人有些奇怪,任何人都可以不来,唯独张恨古不能。因为自从张恨古进入外宣办后,一直是雷打不动地坐班,不管是主任在还是不在,他都一如既往坚守在自己的岗位。虽然没见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甚至连报纸举在脸上的时候都不多,但张恨古坚守在办公桌上那可是傻子都可以看到的。

上班,并不在乎你做了什么,而是要看你坐没坐那。

张恨古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所以张恨古来到外宣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俨然已经成为外宣办最铁的职员。他的坐班不仅拯救了外宣办的黎主任,而且拯救了协调处的阮处长,甚至也有可能拯救了县zf的某些主管领导。不过虽然张恨古可能救了那么多高级别的领导,但是这与外宣办的普通职员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普通小兵们当然不领情了。因为张恨古始终还是张恨古,他既不是张科长,也不是张主任,更不是张处长。

不是领导的张恨古,竟然敢不上班?外宣办究竟还有没有王法?虽然领导不说什么,但是同志们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老资格,哪一个不是在这里坚守一年以后才敢偷偷地回家。张恨古刚来这么几天就敢旷工了,这实在让大家有些愤nù

了。

老刑用他一贯的四平八稳的话说:“年轻哪,有事应该跟主任打个招呼才对。”这话说的意思深刻,告sù

大家,他老刑资格这么老了有事还得请假呢。张恨古太年轻了,不堪重用哪。

“就是就是,这张恨古新来的应该入乡问俗,懂得咱们这里的规矩。就是不跟主任请假,至少也得跟老刑同志说一声才对。”小林随声附和。

“就是,就是。要是老刑不在了,也得跟小林打个招呼才对。”小妖接着小林的话往下说,故yì

把老刑说成了不在。

小林一听这话里有话呀,这不是在他跟老刑两个人之间挑拨事吗?急忙说:“唉,小妖,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老刑不在了,老刑同志身体好着呢,你是不是想把老刑说死?”

“谁说的,谁说的,我看那是你那么想吧。”小妖也不饶人,说,“老刑死了,跟我没有关系,反正我比不想当主任。”

小妖说着分别看了老刑与小林一眼,这两个人听她这么说,都没有再接她的话茬。小妖得yì

地笑笑,心说,就你们那点鬼心眼,还想瞒得过我!别看你们白天想夜里盼都瞄着这个主任的位置,到头来没准让你们想瞎了心,没准谁会当上主任呢?

“算了,别转移话题,这张恨古居然胆敢没上班,你们说他究竟去做什么了。”小凤看几个人说着说着要打架,急忙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会不会去做公共汽车?”小林压低声音故神mì

地说,还有意瞟了两个美眉一眼。

“坐个屁,你以为公共汽车也是谁都能上的。你也不看看张恨古那德性,他也就是坐二路的资格,公共汽车才不会让他上呢。”小妖说。

“算了吧,没见那天张恨古替主任开会,是高杉送他去的吗?”小林说。

老刑听小林这么说,眼珠一转,说:“还别说,可能真有这事。你们没见高杉也没来吗?”

“滚你一边去吧,高杉一年能上几天班,她不是一直就没有上班吗?”女同胞还是很为高杉不值的。如果让张恨古上了公共汽车,似乎跟上了她们没什么区别。也可能在潜意识中,她们更希望自己也是共共汽车吧。

老刑一句话引来大家的议论纷纷。这也难怪,外宣办可做的事实在太少了,甚至不知dào

应该做什么。这些人整天坐在这里,跟养在猪圈里的猪一样,坐累了,溜达一会儿,站累了坐会儿。如果没有话题,既然每天两个小时的班都没有办法坚持下来。

讨论了半天,直到嗓子都说干了,一个个端起水杯来补充水分,然后继xù

进行这个话题。说也奇怪,原来的话题说着说着就会跑题,而张恨古与公共汽车这个话题居然说了个半个上午,主线一直很清楚。看来,还是相关熟悉的领域更容易集中注意力了。

说到实在没有话说的时候,人们突然意识到,今天怎么没有听到主任那熟悉的脚步声呢?小林向外探头看了看,其实主任的办公室门肯定是锁着的,什么也不会看到。

“主任是不是没有来?”小林问大家。或许刚才大家讨论的太热烈了,主任进来离开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老刑,你去问问主任。”

老刑说:“你以为是我傻呢,还是你傻?”

“唉,你看,你这话是怎么说!”小林有些脸红,不就是让老刑看一眼主任在不在吗,怎么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他本想反驳老刑两句,但是看到老刑那爱搭不理的劲头,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心想你个老不死的,有朝一日老子成了势,看不整死你才怪,让你摆他妈的老资格!然后转头对小妖说,“小妖,你去看看,要不一会儿咱们怎么下班?反正主任批评谁也不会批评你。”

“放屁!”小妖横眉冷对,杏眼圆翻,说:“你把姑奶奶看成什么人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去?”

小林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说:“行,行,我去,我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敲敲门吗?主任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小林之所以这样关心黎主任,其实心里是很有想法的。

自从那次北联市zf明查暗访在岗情况后,小林已经听到很多的小道消息,说胡县长对此事大动肝火,一定要撤几个领导的职务不可。协调处现在的处长阮际山多年未曾提拔,如果再撤了职,估计工作不太好做。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黎少闲拿掉,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不会有意见。zf一向有秋后算账的习惯,那件事县zf既然丢了人,一定要找一个替罪羊拿来出气,而这个人,估计非黎主任莫属。或许这只是小林的猜测,但是直觉告sù

他,外宣办的主任可能要换了。

根据zf一般的用人原则,科长、主任属于最基层的官员,大都从本单位直接提拔。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一旦黎主任高升或者调走,那外宣办可能要出一个新的主任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

在外宣办,资格最老的当然就是老刑了。他到外宣办的时间,似乎比外宣办存zài

的时间都要长。论资历,论能力,老刑都可以在外宣办称第一。而且老刑已经四十岁了,如果再不努力,这辈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永远没有做领导的机会了。

当然,小林也是有机会的。他年轻,学历高,能力高,水平高,人气高。别人有三高,他比三高还多一高呢。现在都讲提拔年轻干部,他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其他人呢?小妖学历也不低,不过太年轻了,每天只知dào

穿衣打扮,没什么进取心。

小凤呢?跟小妖差不多,每天就是知dào

看爱情小说,她的世界全在手机电子书里。

数来数去,小林的竞争对手唯独没有张恨古。这倒并不是小林看不上张恨古,而是张恨古来这里的时间太短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当上主任,那说什么也不能服众。领导们都是精明之极的,谁也不会干这傻事。

今天黎主任有没有上班,小林是相当好奇。如果黎主任真的没有来,那很有可能黎主任的宝座要易主,他马上要快马加鞭。如果黎主任还安安定定地坐在那里,当然他也要安安定定地坐在这里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他一定要看一看,主任是不是在办公室。

好奇是年轻人的通病。小林还很年轻,所以也没有跳出这个圈子,更何况他盯着主任这个宝座已经很久了。

小林看看大家,那意思是说,你们不是都不去吧,看我的。说着昂首拉开办公室的门,轻轻走了两步,在主任的办公室门前凑近了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于是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进来。”主任的声音响起来切,小林抖抖手,没想到科长居然真在。他后悔的要死,但是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黎主任正埋头看报纸,问:“什么事?”

“没事,黎主任,我……明天想请个假,家里有点事。”小林灵机一动,编造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好在小林脑子快,立kè

就想起一个理由来,总不能说自己是来看科长是不是上班来了吧。

“不行。”科长连头都没抬,明天有一个重yào

的会议。

“嗯,那我明天上班。”小林连忙应下来,看主任不好,急忙退了出来。

大家不用问看到小林这副样子,当然知dào

主任就坐在对面的主任办公室呢,想早点下班是不可能了。

小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举着报纸做读新闻的样子,心里却想,怎么会这样呢?明天那个重yào

的会要做什么呢?

这时老刑声音响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却全办公室的人听了目瞪口呆。

“主任没有收拾东西吗?”

第一九零章 继续缠着

老刑脱口而出的话,立kè

让大家都意识到主任的前途与命运.看来老刑有内幕消息,但是他却依然看自己的报纸,根本不给大家讨论这个话题的机会。

狗屁?小林恨不得冲老刑吐他一脸吐沫,一天装得跟大蒜似的,还真以为别人拿你当根葱哪。不跟你翻脸,不是因为你老,因为怕你把你气个好歹还得出医药费。如果真要为老不尊,那也没得说了,至多送一个副棺材完事了。别以为主任要下台就你一个人知dào

,别以为知dào

点内幕消息就有什么了不得!

郁闷的星期一,在张恨古没有在场的情况下,办公室里的人都没有好心情。大家从小林的嘴里知dào

,星期二有一个重yào

的会议,很快这个重yào

会议的主题也从其他渠道传了过来。

小凤对于办公室郁闷的气息感觉很难受,不等主任离开,自己先偷偷摸摸地溜出门去。哪知dào

没走多远,就让小妖打手机给叫住了。

“等等我,一会我请你吃肯德基。”小妖在电话里说,“你晚走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那你不等主任走了再下来呀?”小凤傻傻地问。

小妖说:“干不了三天两天的了,不用看那老东西的脸色了。”

小凤在楼下的传达室门口等了不到一分钟,小妖就飞一般地下了楼。挽起小凤的胳膊,问:“小凤,你说去哪吃,我请客。”

小凤虽然每天都沉浸在言情小说的眼泪之中,人可一点都不傻,说:“小妖,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小林早说好今天要请我吃西餐的。”

小妖急了,说:“你这人怎么分不清谁近谁远哪,就那书呆子,他好意思请你,你好意思跟着他去呀。走,走,走,我请你,别理那丫。”

小凤说:“那不明着得罪了他吗我看这样吧,你不就是明天的**测评吗,我把票给你,我也去吃小林,反正他不知dào

谁选没选他。”

小妖拍拍着肩膀,说,那只好这样了,我知dào

你够姐们儿,明天就看你的了。

望着小凤的背景,小妖叹口气,听小凤这意思,还不定把票给他谁呢?是不是自己下手太晚了一些?

小林有想法,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期待中,终于盼来了周二,终于迎来了期待中的**测评小组。外宣办的很多人在上班后看到张恨古,第一件事就是后悔。自从知dào

黎主任的位置坐不长久后,有几个人一直在跑关系,从下到下,唯独落下了张恨古。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张恨古既然再老实再没有地位,他手中还有一张选票。

百百密一疏,无论是小林还是小妖都有些后悔。但是**测评很快就要开始了,再说什么也来不及。

与大家期待的一样,**测评如期进行,更让小林意想不到的,他居然第一次被请进了办公室与领导座谈。

小林的内心是欢喜与紧张交加,不知dào

这次会谈会不会对他的前途产生重yào

影响。在此前他已经与自家老爸还有几位关系不错的前辈进行了沟通,知dào

在这样的场合既要歌功颂德,又要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小林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了,把GOOGLE与雅虎查得都快瘫痪了,这才给自己定下了基调。

小林对自己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小林老爸的战友就在组织部任职,虽然不是直接领导,但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小林年富力强,正是力求上进的好时候,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谁都知dào

,现在的领导都讲究知人善任,也就是先得认识你本人,然后才能量才适用。如果连人都不认识,你有天大的本事,领导也做不了伯乐。

要想认识领导,那就得多在领导面前现身。逢年过节,隔三差五,都得到领导那里串串门增进一下感情,让领导好知dào

你有哪些本事哪些本领,这样在关键的时候领导才能给你说上话。

本来小林以为黎主任还能干一段时间,没想到在没有事先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居然就要调走了,这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听老刑那意思,这事已经板上订丁了,可为什么他这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呢?如果这个调动是真的,那小林可就被动了。

好在小林在与评测小组的谈话中感觉不错,相信领导会把这个信息带到更高级别的领导,最终能不能做出有利于小林的决策,还需yào

小林继xù

做自己应该做的工作。

下午下班后,小林让老爸给他的战友同事朋友打电话打听黎主任的任免问题,等了很长时间老爹才传过话来说,组织部那里没有任何消息。年底了,领导如果要动干部也要等过年之后,毕竟过年了,领导打开口袋等着下级送礼,然后论财录用。现在肯定不是动干部的时候,所以小林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位战友还说,外宣办的主任只是一个副科级,小林做个副科没什么竞争,尽管放心就是。

虽然这样说,上林还是不放心。毕竟从老刑那里透来的消息是黎主任就要调走了,这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不过这事倒是好说,明天不是有个重yào

的会吗?看看黎科长在会上有什么表现,那一切不都了然了吗?

小林急得跟火烧了屁股一样,其实在老刑那里也是相当紧张的。从年龄上说,他已经到了坎儿年上,如果再不能登上外宣办主任这最后一班车,那只能在外宣办吃喝等死,做一辈子普通公务员了。回想以前,他伺候了先后几任领导,借过了无数的机会。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丢掉了。好在他这些年的经营,结识的关键岗位的人多,信息灵通,人缘又好,及时的信息能够迅速把握,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他已经听说,上次查岗事件县zf对外宣办是非常不满yì

的,不知dào

什么原因没有表现出来。而这次的**测评,则完完全全地透露出换掉黎主任的意图,不然也不会破天的搞什么评测领导。

领导是评测的吗、领导是上级任命的。既然都到了让下级评测的地步了,那就说明上级要找借口换掉他了。

换掉黎科长,那就让我做吧,老刑心想,我会比他做得更好的,请领导们考验我。

说到考验,老刑还是满有经验的。领导拿什么考验你?工作?能力?资历?笑话。那些东西是用来考验的吗?领导要看的唯一指标,那就钱的厚度。如果不是心疼钱,他老刑别说主任,就是处长也早做了。

不过让老刑弄不清的是,仅仅一个外宣办的主任,实在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职务,为什么还要通过一次**测评的方式来搞呢?这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或者干脆是吃饱了撑的?直接宣面黎少闲退休,然后任命他老刑做主任不要得了吗?

当大家都为了这个主任的头衔吃不下坐不住的时候,张恨古优哉游哉地下了班,然后骑上自行车去看望高杉。

今天虽然有这么重yào

的会议,高杉依然没有来上班。这倒并不是她有多么的自以为是,而是她真的上不了班了。

东山的经lì

几乎吓破了高杉的胆。在这样和平的年代里,突然出现的士兵,与黑洞洞的枪口,那可不是演电视排电影,而是把命交到了陌生人的手上,只要他们高兴或者不高兴,手指一抅自己的命运就要重写了。

人对于死的恐惧,往往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走向死亡的过程。

高杉从一个白骨精到一个送死鬼,仅仅是一念之间。如果她不去东山,如果她不玩Lang漫,她现在还会驾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或者坐在某家四星酒店明亮的窗下品着红酒,或者流连在北联的商场里试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可惜,她去了东山,而且真的走进了那个传方中的地方。

她是应该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张恨古的。如果没有张恨古,可能她的骨头都让野狼吞掉了。她应该仇恨一个人,因为那个人让她去东山的时候,从来没有提到过一丝危险,只是让她看看那里究竟有没有他们猜测的那些东西。

不过,高杉想恨却不有恨,不敢恨。当初参加这个组织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要把自己一的切献给她,包括生命。誓言依然在耳边回响,这又能挂得上自己的上级吗?

高杉和张恨古被人莫名其妙地从深山里放出来,解开头套的时候,发xiàn

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东山讲仙台的下面了。高杉查看身边的物品,一样不少,甚至连手纸都没有丢。

高杉看看张恨古,张恨古看看高杉,两个人都怀疑,是不是刚才两个人一起做了一个梦。可惜这个世界是还没有两个人同时做一个梦的伟大发明,不然高杉就可以相信一切都是虚假的了。

如果说抓他们是为了灭口,那什么会突然放掉他们呢?高杉不知dào

张恨古还有一个红颜知己在刺刺猬博报留了言,更不知dào

张恨古在北京还有着一个周老太太帮忙。她想了很久没有想明白这件事的原委。好在这个世界上越是想不明白事的人越活的自在,而一理想明白了,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回到东大村,大眼冯的头发都快急白了,见到张恨古与高杉回来,用欣喜苦狂一形容最恰当不过。算一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心里最没底。当他看到高杉的时候,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高杉眼多尖哪,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头子对自己第一印象不好。好在他并不是张恨古的亲属,她也就满不在乎了。

回到花海县后,高杉发了一条短信:东山有军事禁区。

张恨古敲门的时候,高杉恰巧收到了短信回复:继xù

缠着张,他马上就要做主任了。

第一九一章 八月十五

高杉现在已经完好如初,就如她初进东大村时一样.虽然这件恶梦一般的经lì

对她的打击着实不小,幸亏她回到东大村之后遇到了神仙级别的人物算一万。算一万究竟有没有神仙一样的本事没有人知dào

,但是他对于惊恐过度的高杉来说,算一万的话反正跟神仙差不多。惊魂未定的高杉,在算一万的八字与相理的开导下,终于完全镇定下来。不过回到花海后,高杉并没有像张恨古一样去上班,而是家里好好洗了洗,然后在家里坐等张恨古来看她——如果去上班了,张恨古还可能来她家里看望她吗?

张恨古敲响了高杉家的门,高杉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听到张恨古的声音,立kè

安安定定地坐下来,对着镜子把自己再重新补妆,直到感觉张恨古马上就要没有耐心了,这才打开门让张恨古进来。

张恨古问:“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躺着呢?”

高杉反问道:“你怎么知dào

?”

这话问得,似乎她刚才就是嶠着的,张恨古问猜的一点没错一样。

张恨古果然说:“那当然,要不敲了这么半天门才开。”

高杉一把将张恨古拉近来,说:“行了,快进来吧,一会让别人家又都该看热闹了。”她这样说,立kè

让张恨古想到前几天他来这里还高杉的衣服时,脱光了站在她家院子里大展雄风的情景。

张恨古进了门,高杉在后面把门关上,说:“以后我给你一把钥匙,省得再这么麻烦敲门了。”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暗示,张恨古一点都不傻,当下回身就把高杉的小蛮腰搂住了。问:“怎么样,还害pà

吗?”

高杉使劲挣脱张恨古的毒手,说:“有事,当然有事了。”

张恨古看她红光满面的,从哪也看不出有问题的样子,奇怪地问:“哪还不舒服?”

张杉指着张恨古的鼻子,笑道:“哪个地方都不舒服、怎么,你会治?”

张恨古重新搂住了高杉,说:“你倒是说说看,哪个部位不舒服,我都能治。”

高杉不再挣扎,任张恨古搂了一会儿,这才问:“今天的**测评结果听说不错,恭喜你要当主任了。”

这哪的话呀?张恨古想到今天领导与他谈话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意思。**测评与张恨古这三个字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人们都这样说?

张恨古郁闷地说:“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主任跟我更没有关系。你这话从何说起?”

高杉用手点着张恨古的额头,说:“别看你不知dào

,我可知dào

的一清二楚。这次**测评本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找个借口把黎少闲免了,一个是要任命你当主任。不过你呀,来这里的时间太短了,如果直接提拔你估计难以服众,所以就搞了这样一个测评。你说,这样的测评你的得票能少得了吗?”

张恨古反驳道:“既然是**测评,凭什么我的票会多?老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了,小林有那高有学历……”

高杉打断了张恨古的话,说:“说你行,你就行,说你票多,当然你就票多。再说了,老刑、小林他们这些人抢来抢去的,都没有想到你这匹黑马,没准大伙还真把票投给你了呢。”

“那都是不可能的。”张恨古对自己有多少斤两知dào

的一清二楚,外宣办这些人无论按什么排,也不可能排到他这里。说他可能当主任,最多是说个笑话,还不能当着别人说,不然会让人笑掉大牙。

高杉看张恨古这样自卑,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说清楚,心想等你当了主任再跟你说这件事。她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张恨古,说,“给你钥匙,以后阴天下雨路不好走,就住我这儿,别回你东大村那个狗窝了。”

这是一串很普通的钥匙,当然它可以体表并不普通的含义。张恨古懂得,所以没有犹豫。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串钥匙会改变他的人生,至少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在东山,张恨古差一点送了命,但那是真的差一点。而这串钥匙,将会让张恨古在鬼门关上老老实实地住上一天,连花海县的医生都给张恨古下了死亡判决。

张恨古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满以为这是他温柔乡的享shòu

专利,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想到那么多?他一把将高杉抱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向二楼的卧室。

高杉突然用手指着外面说:“别动,快放下,外边有人敲门呢。”

张恨古一听急忙放下高杉,眼巴巴地去看那扇门。

高杉噗嗤一笑,说:“骗你呢。”然后飞快地逃上了楼。

张恨古这才意识到高杉逗自己玩呢,跟着向楼上跑去。男人就是狠贱哪,张恨古胸中一边激情澎湃,一边自我检讨。

其实即使高杉不给张恨古钥匙,张恨古暂时也不能回到东大村了。张恨古在东大村只有两间小屋,自从大眼冯来了以后就已经有些挤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算一万,三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实在太难受了。好在张恨古的同学许尚庭送给他一套两居室,张恨古还可以在那里凑合凑合。

张恨古与高杉进了卧室,我们就又要略过向百个字了。

此时的东大村,夕阳西下,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头子,用一根竹棍做拐杖,微睁着半瞎的眼睛,嘴里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东大村的大街小巷里转悠着。

他就是新来到傣帮的算一万。

算一万与大眼冯一样,在来到东大村之后,对于张恨古的老婆离奇失踪都有一路说不来的预感,似乎张恨古现在这样传奇的人生,与他那个失踪的老婆有着必然的联系。大眼冯没有身份证不能现身,算一万却哪里都去得,当然探听张默默的事就由算一万亲自下手了。

村大村人口有四千多,分散居住在东山的向阳坳里。因为这里是半山坡,所以村民大都因势造房,错落参差。在远山的背景映衬下,这些木屋如同美丽的夜空中点缀的星星,静谧而灿烂。

张恨古的家在村子的外围,周围的邻居都隔了二三十米远。从这里出去,要走几分钟的路才能到另外一户人家。也就是说,任何人要想到张恨古家,住在张恨家里的人肯定能够听到。据张恨古讲,张默默在时,家里还养了几只大鹅,那东西是看家的好手,比狗一点都不逊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默默走失,以算一万的判断,肯定会有人看到,只不过是没有人愿意说,或者不敢说。

算一万自从来到张恨古家,还从来没有在东大村露过面,这正好可以向村里人打听张默默的下落。他以算命先生的身份,在村里转来转去,想来也不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在东大村的超市,算一万看到围了很多人在玩麻将。他也就凑到一边,把算卦的牌子一立,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就蹲在地上等人上钓。还别说,时间不长,还真有人来招呼他。不过不是来自封的,而是说闲话的。

“算卦的,哪来的?”

算一万心想,这里的人真是闲的抽疯哪,这些人就都在这里闲来转去,一点正经事都不去做,也怪不得这里这样穷了。听到有人发问,就说:“说起来远了,我是从陕西来的。听说过吗?”

“陕西,傣帮哪个地方叫陕西?”从来没有出过花海县的人,哪里会知dào

有一个叫做陕西的地方呢?

“那你不在陕西算卦,跑这么大老远跑傣帮干啥?”

算一万伸出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说:“一是为了混口饭吃,更主要的为了找个人。”

算一万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都问他要找什么?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高高的个,白白的脸。前两年在这里走失的。”算一万把从张恨古那里听来的关于张默默的相貌说出来,相信这些人应该能够判断出他要找的人就是张默默。

算一万所料不错,果然有人说:“你说的这人倒是有一个,当时差点死了,后来就住我们村了。张恨古的老婆,张默默。”

算一万做出很惊喜的样子,问“那她现在在哪里住?我可以看看吧?”

打麻将的人们都笑了,说:“你要早来一年还差不多,现在肯定找不到了。张默默失踪了,他老头张恨古差点疯了,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失踪了,这么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我就是不信。”算一万说。“你是谁是他的邻?我想打听一下这个叫做张默默的情况。我是她家里的叔叔,跑了几千里路才找到这里。”

“喝,你怎么不早来呢?要是一年前你来这里肯定没问题了。可惜了老古这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称心的老婆,说丢就丢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算一万问,“麻烦几位告sù

我,她是怎么丢的?是自己走失了,还是让人拐走了?”

“哪知dào

呢,你说要是让人家拐走了吧,总得看到个外人吧。你说要是让狼吃了吧,总得看见个破烂衣服。你说要是让人杀了吧,总得有个动静。可是什么都没有,人说没就没了。”大家都纷纷叹气。张默默是东大村第一美女,她这一失踪,好多男人也失去了看美女的机会了。

“那你们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什么时候呢?”算一万问。

“什么时候?唉,似乎是快过十五了吧。反正日子不多,就过八月十五了。”

“八月十五?”算一万突然想到那个死去的同同,他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死去的。这是一个巧合还是特意的安排?

“那她去了哪里,或者做什么呢?”

“好像是去超市吧。”

“他去超市买了什么呢?”

大家话说了不少了,已经没了兴致。都纷纷说不知dào

。只有一个不大的小孩子说:“我看见她就打了一个电话,没见他买什么。”

算一万突然一震,张默默明明不会说话,一个哑巴怎么会打电话?

第一九二章 噎死处长

周三,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花海县一年四季的区别并不是很大,这里地处亚热带,本来应该是一个气候湿热的地方,但是因为四面环山,冬季这里不太冷,夏天又不太热,只是一年四季下雨的时候比较多。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冬季,寒雨无情,每年这时候的阴雨天气占了大半个季节。能够象今天这样的阳光明媚,与春天的景色差不多了。

田守仁带着秘书走出小白宫,迎面正好遇到了zf督导处的阮处长。看到田守仁,阮长处急忙停下来与他打招呼。现在田守仁虽然降了半级,但依然是副县长,而且是所有副县长资历最深的,所以所有zf人员对田守仁都表现的非常尊敬。

“田副县长,我正想向您汇报,昨天我们到协调处、警察局、商务局等几个机关做了**测评,测评报gào

我已经送到您的办公室了。”阮处长说。

田守仁与他亲切地握手,点头说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份报gào

。说:“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今天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马上去市里开会,可能明天才能回来,回头我们再聊吧。**测评完了,那马上安排下一步的事情,这也是志清县长的意思。关于召开旅游协调会的情况你也多操心,这事是得配县长亲自抓的,有事你找他吧。”

阮督导给田守仁拉开车门,田副县长说了声“太客气”,一屁股坐了进去。司机发动了车,扫了一眼领导,知dào

领导还有话没有说完,摘掉档位等田守仁发话。

司机的眼光是雪亮的,的确,田副县长的话还没有说完。

田过仁问:“协调处那边的考评怎么样?”

阮督导低下头,让自己表现的比坐在车里的田副县长还要低那么一点。虽然这个姿势难度双较大,不过他依然做得很好。说:“那边很正常,没问题。”

“那考评结果怎么样?”

“黎少闲全票通过了。”

“我并不关心他,而是张恨古。”

“这个,张恨古这个人很稳重。”

阮督导不愧是个老油条,总是能够发xiàn

别人的优点,尤其是当他听到田副县长在去市里开会前,居然会停下车来关心这个叫做张恨古的同志,立kè

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昨天参加外宣办测评的几个人曾经向他汇报,说在临去之前他们得到了胡县长的秘书的电话,要求一定要把一个叫做张恨古的测评搞好。这让阮督导心里充满了好奇心,不知dào

这人从来没有过出彩经lì

的人,为什么会得到县长的青睐?今天这话又由一个副县长的嘴里说出来,更加让他确信,张恨古这个人,相当有背景!

阮督导掏出资料来,向田副县长示意了一下。知dào

领导肯定不会接过去看。他低下头去,让自己光光的脑袋继xù

向下探,说:“我让老秦亲自与张恨古同志谈过话,让他有挑起重理的心理准bèi

。不过黎主任那里还没有谈,群众评议的最终结果也没有出来……目前看,刑树人同志资历比较老,林可成同志有思想有才华……”

田过仁打断了这个光头的话。说:“你说的这些我知dào

。老刑在那里干了十几年了,既然都十几年了,那再干十年二十年也不错嘛。如果能力突出的好同志,三年五载早就提拔了。小林年轻有为,要多加锻炼,这次就打击他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承shòu心理压力。我们党需yào

的是真抓实干的干部,而不是奶油小生的。”

这话说的,实在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不要说田仁会的秘书,就连司机都用看死人一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光头处长,心说,凭你这样的,正好跟我换换,连领导的这点心思都体会不出来,还不如回家卖烤红薯呢。

阮督导低头哈腰,身体有些吃不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我明白,我理解。”

田副县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临别语重心长地说:“老兄,外宣办只不过是一个芝麻粒的小官,你就放开手脚安排吧,我们一定要让那些脚踏实地忠心于职守的同志走上领导岗位,让那些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的人靠边站。能者上,庸者下,要成为以后一种激励举措,再也不能让干部吃饱了混天黑,那样我们会亡国的。”

秘书在一边飞快地记着,问:“田县长,要不要发一个通稿?”

“那就不必了。”田副县长挥挥手说,“回头我要是忘了,你提醒我一下,让张恨古安排一个适合的时间,我们一起去东山转转。”

阮督导目送田副县长的汽车扬长而去,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上依然懊悔不己。看来多与领导交流就是长见识,如果不是田副县关键的这几句话,他可能会犯一下历史性的错误。田县长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却针针见血,引人深思。什么叫脚踏实地,什么叫忠于职守,那就是张恨古嘛。听老秦他们说,胡志清县长已经点名要提拔张恨古,他还以为那只是胡志清的秘书假传圣旨。多亏了田副县长点拨,不然自己真的把这个主任送给了刑树人,那自己的政治生命估计就结束了。

区区才三万块钱,这交yì

差一点亏大了!

想到这里,他一把把已经写手任命书撕掉,三步并做两步跑回自己的办公室,重新写了一份任命书,跑步到人事部门盖章,然后对秘书说:“去外宣办。”

秘书看他跟刚吃了兴奋剂一样,心想这老东西青春灿烂了,是不是一会得去洗浴中心找几个技师锻炼锻炼?

zf督导处一行四个人到了协调处,先见到了协调处处长阮际山。

阮际山个子不高,清瘦,典型的热带雨林面容。

见到阮督导进来,他急忙站起来招呼,说了几句客气话,问:“刚才你们才对外宣办进行的**测评,今天是是不是要夺我的权来了?”

阮督导喝了口茶,说:“哪的事,你这么大的处长,真要夺你的权那也得来个副县长吧?茶叶不错,是从中国来的吧。”

阮际山道:“你倒是品味不错,我早想给你送点,就怕你给我扔出来。”

际督导骂道:“好小子,居然敢这样说我,你要是也送,我就敢收。反正你也不求我,我也不用也,咱们没利害关系,谈不到贪污受贿。”

阮际山看阮督导还是不说正题,假装看表,说:“我传达的十点外宣办开会,现在九点二十了。”

“你这小子,你让我喘口气不成?”际督导刚从与田县长的谈话中回过味来,镇定了一会,这才说:“今天我是来宣bù

干部任免的,这谈不到夺你的权吧?,反正下你一个人,还提你一个人。给你补充点新生力量,总没有亏吃吧。”

“没亏吃?”际处长自嘲地笑笑,说,“你们任命你们免,我这个处长就是个看热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督导看出阮际山的不满,说:“看看,又见外了不是、什么你们我们的,大家不都是人民党吗?”然后压低了声音说,“”

“人民党倒是人民党,不过有当家做主的人民党,还有只干活混不上饭吃的人民党呢?”阮际山抿口茶慢慢地说道。

“行政体制所决定的,谁也没有办法。”阮督导叹道,让跟他来的其他三个人先到外面,拍拍阮际山的肩膀,说,“老弟呀,现在没外人了,我要劝你几句。花海县现在的形势有些乱,心里有话,还是烂在心里比较好。你没见警察局从局长到科长全都就地免职又重新竞聘呢吗?哪天给咱们来那么一手,你想放个屁都没地方放了。“这话说的阮际山心口一凛,他何尝不知dào

警察局那点事?一身耀武扬威的警察局那些老爷们,突然就成了孙子。局长回家抱孙子去了,刚当上两天副局长的陈同庆为了竞争上岗,不惜放下面皮,当着市领导的面表起了决心,而且真的跟南越帮拼了命。这样才勉强保住了刑侦队长的职务,而曾经与他一起哟五喝六的队长、警长、署长,十个有八个被打回了原形。

升职与撤职,全在领导一句话呀。

阮际山牢骚不少,阮督导何尝不是如此呢。眼看着年龄一天比一天大,但是胡志清提拔不了,下面这些干部被压得都抬不起头来,只有等有人退休了,然后才会有新的机会去争一争。可是大家年岁都差不多,要等到别人退休了,自己估计也就到了走不动路的时候了。

胡志清在花海县坚守了多少年,很多人都已经记不清了。很多人都弄不清,为什么胡志清看中了花海这个地方,不知dào

他看中了花海这个穷地方的什么宝贝?

唯一指望的,就是上层领导多出点交通事故,多患点无法治愈的疾病吧。

阮际山发泄了半天不满,说:“算了,你就说吧,这次你们选了谁、老刑还是小林或者是高杉?不管选谁,你们总该跟我商量一下吧,给点面子好不好?”

“不是不给你面子。”阮督导苦了脸,说:,“我倒是想给你一个面子,可是我的面子往哪放?可能你还不知dào

,这次是胡县长与田县长两个人亲自点的将。我想这个人你猜都猜不到。”

“谁?”阮处长问。

“张恨古。”

阮外长端着水杯正喝到一半,没来及咽下去就噎在了嗓子中。

喝水噎死人在监狱里有,没想到在协调处差点发生类似事故,而且发生危险的竟然还是处长。

其实不仅是阮处长,换了协调处的任何人都会怀疑。如果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就是阮督导疯了!

第一九三章 神秘背景

天没有完全亮,张恨古就从高杉的床上坐了起来.他可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在高杉家里出入。高杉有着公共汽车的美誉,她可以什么都不怕,张恨古可是有些害pà

。毕竟他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人,还盼望着老婆张默默回来,如果张默默回不来,他当然要找一个老婆。如果找老婆的话,与高杉这样名目张胆可就有些让人指指点点了。

高杉一把将张恨古重新拉回到床上,说:“这么早你想到哪去?是不是还要赶一场去会另外的美女?”

张恨古重新回到公共汽车的怀抱,感受着她诱人的身体与波Lang,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高杉感觉到张恨古的硬度,伸手捏住,说:“我说呢,看来是还有余力呢,不然也不会急着赶场了。我看你还是把作业都交到我这算了。”说着手里就不老实起来。

张恨古的大脑支配不了身体,任由高杉折磨,终于忍受不住,翻身上马,开始了第二次长征。

张恨古这次黎明前的劳作费了不少的力qì

,浑身上下都让汗水湿透了。高杉拉着他去冲了一个澡,这才放张恨古出门。

高杉明白张恨古的想法,如果把他缠得太紧了,估计下次张恨古就不敢再来了。

“你先去上班吧,一会儿我再去。”高杉帮zhù

张恨古整理一下衣服,说。

张恨古有些奇怪,高杉一向不大习惯上班,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居然主动要去上班。如果说原来她去上班为的是多看张恨古两眼,现在张恨古都到了她家的闲上,折腾了将近一,难道还没有看够?

高杉神mì

地说:“这个暂时不能告sù

你。”

张恨古在路边的小吃随便吃了点早点,张恨古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去上班。本来平时他就是第一个到岗,今天比往常又早了许多。

张恨古早早地来到了外宣办。扫地、擦地板、擦桌子。打开水,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张报纸看了几眼最大的标题,然后隔了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车流发呆。

今天外宣办的人上班都比较早,就连一向不上班的高杉都早早地来了。听到那熟悉的高根鞋的声音,所有外宣办到的人都把集体向高杉行注目礼。

虽然称不上美女,但是高杉精致的修饰还是很吸引男人的眼球的。办公室的五位男士除了张恨古外,全都站起来向高杉打招呼。高杉用目光与大家一一握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先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然后补妆。

小妖凑过来,说:“高姐,你用的什么化妆品哪,怎么这么漂亮?”

“喂,你说是化妆品漂亮呢还是人漂亮?”高杉问。

这话把小妖说得直吐舌头,急忙说:“你看我这话说的!高杉当然是人漂亮,不过有化妆品更漂亮。嗯,还有这香水,这是什么牌子,怎么这么香?”

高杉说:“这哪里香水呀,这是我家里用的一种龙涎香,南越进口的。这种香在屋子里点了以后,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熏得有了这种香气,就是衣服身体与不例外,能保持好几天呢?哎,你要不要试试,保证你洗澡以后,身上都还有这个香味儿,把你男朋友勾得丢魂落鬿。”。

“谢谢高姐。”小妖一把就接过去,说,“我说呢,原来高杉的秘密都在这里呢。你看,前两天**测评的时候,我可是给你投了一票的,要是你当了主任,那可有我的功劳。“高杉推了她一把,说:“算了吧,别到我这里来买好,看来这龙涎香的作用比什么都管用。“两个人正说说笑笑的时候,小凤背着包走进了办公室。小妖急忙把高杉送她的龙涎香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张恨古看在眼里,笑在心头。心说这个小妖跟小凤这么好那么好,到了有好处的时候,朋友两个字就忘到太平洋了。

这只是一个细节,张恨古并没有想到,在以后某一天,他会回忆起这个细节,并且因为这件小事,突pò

一件天大的案情。

这时候张恨古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张恨古一看是内线电话,急忙忙拿起听筒,听到的是处长的声音,让他马上到处长办公室去一次。

到处长办公室去做什么?处长为什么要找他?不会是让他也扫地擦地板吧?除了这些工作张恨古做得比较熟悉,其他的事情他是一概不会做——当然,他们这里除了坐着学习,还真不知dào

要做什么?

张恨古来到了处长办公室,发xiàn

办公室里除了处长,还有几位陌生的面孔。张恨古非常礼貌地向这些人点头示意,然后站到处长大人面前,等着上司的训话。

其实在这种场合下,上司一般都是用来勉励下属的,只有那些不长心没长眼的领导才会有外人面前批评下属,那样既显不出领导者的水平,也不能光大自己的形象。阮处长当然是精明过人了,哪里不懂得这些。

阮际山拍拍旁边的椅子对张恨古说:“大张同志,来,这里坐下。”然后指着一个秃顶的中年人说,“这位是咱们县zf督导处的阮督导,呵呵,跟我一个姓,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的。”

“大张?”张恨古对于其他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对于阮处长对自己的称呼却有些犯疑。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处长居然叫他大张?

自从混进教师岗位后,张恨古就发xiàn

,与他所在的打工界相比,教育界及至政界人们的称呼是相当有意思的。刚参加单位的要冠以一个小字,有资历的就要冠以一个老字。能够称的上小的,那是未来不可限量,没有人看透你能走多远,所以任何都会显得很关心你。加上一个老字,那说明你已经德高望重,不论说话办事都要注意分寸,大家尊重你,你千万不要为老不尊。说明白点,你已经完蛋了,不愿意回家抱孙子在这里得老实点。

但是加封个大字,还是比较少见的。如果混得风声水起的,早已经成为领导,那称呼起来姓氏后面加个官职顺理成章,大家喊起来都方便。如果混得没什么起色,那就立kè

站到老一辈无产阶级革mìng

家的行列当中,别招人不待见。

那么这个“大”字是什么意思呢?

张恨古的确是进步了,而且进步不小,仅仅通过阮处长的一个称呼就能想到这么多,难怪算一万万里迢迢跑到傣帮来寻明主呢。不过张恨古虽然想得很多,但是阮处长似乎只是临时一个称谓,因为既然阮督导已经表明的态度,那接下来张恨古就可以[被大家称呼为张主任了。当然了,人少的时候,他还可以拍着张恨古的肩膀说此如小张你要努力的话与张恨古拉近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张恨古很不自然地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却不知dào

投向哪里。看着阮处长吧,怕冷落了那几位看起来高级的领导。注视着这几位领导吧,又怕阮处长不高兴。虽然两个人都姓阮,却的的确确不是兄弟。况且就算是亲兄弟,张恨古也只能注视一个人而会冷落另外一个人。

阮处长看了看阮督导。阮督导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麻,当然要把这个好事让给他,毕竟他是这里的直接领导,于是就点头同意。

“大张呀,虽然你来咱们协调处时间不长,不过工作还是很踏实的,工作态度没得说,工作能力也得到了群众一致的好评。经过领导研究决定,任命你为外宣办的主任,希望你不能辜负了领导的一片苦心……”

他后面还说了很多话,都是对张恨古殷殷的关切之情以及做了主任后应该注意的事项,张恨古如同听天书一样,只感觉眼前直冒金星。都说祖坟上冒了清烟,后代子孙才有做官的可能。张恨古家的祖坟看过没有一万遍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遍,从来没有发xiàn

过冒清烟的奇迹。即使每年的清明祭祖的时候烧茺,都没有引起过类似清烟的情况发生。天知dào

,既然没有冒烟,那他怎么会当上官呢?

张恨古努力让自己明白过来,发xiàn

自己依然坐在那里,既没有因为激动而痛苦,也没有因为发呆而睡过去,恰如其分地坐在奇子上,面部也一直表现着认真听讲的样子。

阮督导清清骂子,示意阮处长可以说完了。阮处长看看表,发xiàn

离十点钟只有六分钟了。这也意味着,阮督导同志只有六分钟的发言时间了。

阮督导站起来走了几步,在张恨古身边站定,轻轻地拍了拍张恨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张恨古同志,外宣办主任虽然只是一个小职务,但这是领导看中你,尤其是县领导亲自指示过的,希望你不要让领导失望。年轻有为,一定要努力呀。”

阮处长看得眼红,这拍肩膀,这语重心长,应该是他的专利,这老东西什么时候给学去了,而且用在自己手下人的身上!不过他的话倒是引起了阮处长的注意。原来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阮督导会选中张恨古,现在才明白,张恨古的根竟然在县长那里.

没有人提携一个人向上爬是很辛苦的,阮处长对此深有体会。按他的理解,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县长或者副市长等更高级别的领导职务,但是就因为自己是普通百姓出身,没有家族背景,没有人撑腰,只能在冲到处长这里后原地踏步,看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一步一步地爬上去。

一个普通农民的子弟,要想混到上层社会,那至少需yào

几代人的努力。第一代农民,用自己的血汗培养一个大学生。这个大学生努力工作,娶一个城市里有文化的老婆。生一个聪明的儿子,然后用全部的积蓄供他上学,上一个好学校,然后通过父母的关系找到一个得于自己发展的职位。这个孩子再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千军万马中,有可能混到一个小小的领导岗位。

阮处长就是这样一路过来,虽然自己离**很远,更不能说进入上层社会,但至少在父老乡亲看来,他已经是村子里很了不起的人物了。

一切都因为没有背景。

而面前这个张恨古就不同了,他居然与县长有关系,那他的官路当然是会一路顺风,至少在花海县是这样。

他不知dào

的是,田守仁与胡志清之所以要提拔张恨古,其实也是因为张恨古那层不透明的关系。市长的同学,马院的毕业生,潜在的马院派校友……其实,张恨古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花海县没有几个人知dào

。当然,现在的张恨古,自己也不知dào



第一九四章 当场吐血

十点整,外宣办的人全部都等候在办公室里,就连一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高杉都不例外.虽然领导并没有告知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但是大家都发xiàn

,每天都来上班的黎主任今天终于没有来。

黎主任被撤职,这已经是全体同仁的共同心声。在花海县屁大的地方,官员们有一点风吹草动大家都会传得飞快,哪怕是黎少闲这样的小官。胡志清县长发了话,要查办一些人来为前一段时间市zf的明查暗访买单,黎当闲当然得回家吃闲饭了。现在人们没有弄明白的,只是谁会走上这一个新的领导岗位而已。

小林的脸色有些范红,他此前不止一次通过老爸的关系打听这次任命的结果,但是因为时间太紧张,始终没有打探到确实的消息。不过有消息说,负责这次**测评的zf督导处的阮处长倾向于老刑,据说老刑在此前已经做了充分的活动,连阮处长都收到了他的礼物。

小林并不是不懂得这些,但是在没有得知老刑的确切数字之前,他不敢做出太大的投入。本着成本核算的原则,他打算付出最少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回报。

关键时候没有狠招,要想在官声混出点声色来,小林还是太嫩了。

这不仅是老刑对他的评价,也是阮际山对他的评价。还没有上台就跟领导动心眼,那以后要成了气候,还会拿当初送第一扶他上马的人当回事吗?

老刑悠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举着一张报纸,根本不看任何人一眼。在他的心目中,对面那间主任办公室,到下午就可以归他所用了。这次的投入有些让他心疼,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果这次机会再抓不住的话,他的政治生命从此就结束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就让领导抖三抖!

有想法的还有小妖,不过她对自己的信心不够大,唯一的希望就是领导看她年轻漂亮,没准提拔了她,哪天用来潜规则。小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惜现在看来,阮处长对于潜规则似乎并不热衷。

郁闷哪,小妖想,看人家高杉,在花海县混得如鱼得水,警察得罪了她,一会话就让警察局的官员全部下岗再就业了——太牛气了,不知dào

她靠的是哪位大领导?

高杉作为外宣办的会计,本来有着自己一间办公室。但是她偏偏要在这里与大家聊天,一会跟小凤聊聊网上购物的体会,一会找小林聊聊花海县的房价,一会找老刑讨论花海县的一些典故……当她看到张恨古从阮处长的办公室回来之后,急忙站起来,说:“张主任,你回来了。”

张主任!

全办公室的人听到高杉这样说,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张恨古什么时候成了主任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杉。高杉却连理都没有理大家,就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张恨古。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协调外的阮处长率先走了进来,然后伸手把zf督导处的阮督导请进来,请他坐在办公室最中间位置。

阮处长带了两们副处长,分别坐到了阮督导的旁边。看到外宣办的人一个不缺,说:“同志们,今天zf督导处的阮督导专程来到协调处,宣面一个新任命,大家欢迎。”说着带头鼓掌,外宣办的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阮处长环顾一下四周,发xiàn

张恨古坐到会议室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就伸手身张笑着向他示意,把目光投向了会议室领导席位。

以前外宣办开会,如果没有协调外的其他领导,黎主任是一个人坐在前面领导席的。如果有其他领导,当然是依照官职分主次的。现在阮督导坐了中间,阮处长坐了一侧,两位副处长与一位办公室主任坐在两侧,还有一个座位,当然就是给外宣办的主任预留的了。既然张恨古已经荣任了外宣办的主任,当然他应该坐在这那里。

张恨古有些不自在,但是犹豫一下,还是坚定地从同事们中间穿过去,抬头看了大家一眼,轻轻地坐了下去。

这并不是一个很舒服的位置。因为打工者张恨古最习惯的动作是干活。每天他在看别人的时候,都是抬起眼来,用仰视的角度来看的。现在坐在这里,他发xiàn

下面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盯着自己。

紧张,害pà

,无所适适……各种各样的感觉在他心转来转去。正当他的目光依然游弋不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温暖的目光与自己的目光交汇了。

那是高杉,正用一种鼓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就如同刚进入教育界的时候遇到的小梁,把他从一个打工者变成一个教师。高杉正以自己的自信感染着张恨古。可以说,小梁帮zhù

张恨古由一个农民工转变成为一个老师,而高杉将帮zhù

张恨古由一个普通职员向领导者的角色飞快地转变。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更多的怀疑、惊讶、愤nù

的目光,尤其是小林与老刑。

老刑的表现是吃惊与颓丧,他已经期待这个主任很久了,这次提前得到信息,做了很多前期的工作,甚至在大家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基本锁定了这个职务。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单位里最最普通的职员,单位里资历最短的职员,最农民气的职员,张恨古,居然做了主任!

小林是愤nù

的,他已经期待这个职位很久了。这次虽然得到了信息有些晚,但是他可是为此投入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尤其是他曾经亲口得到了某位领导的亲口应承,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却也有百分之九十。没有想到,这百九之十的机会竟然让张恨古抢走了。

张恨古是什么人?他来这里才几天?他到这里做过什么?他有什么能力?

小林看了看老刑,老刑明白他要说什么。

这个职位怎么会轮得上张恨古呢,应该是你老刑对对。

老刑看了看小林,小林也明白他要说什。

这个职位没想到会是张恨古,按能力按资格,应该是你才对。

刘副处长主持会议,说:“大家都别说话了,会议开始。今天会议时间不长,主要是宣bù

一下领导的变动情况。下面先请阮处长宣bù

任免决定。”

阮处长向阮督导客气的点点头,然后用不紧不慢地声音说:“根据我处的实jì

情况,决定免去黎少闲同志的主任职务,任命张恨古同志为外宣办主任。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张主任的工作。支持张主任,就是支持我。任免文件我就不念了。下面请阮督导发布重yào

意见。”

这话说的很明白,张恨古是协调处任命的,但是任免决定来自县zf。外宣办有想法的同志要注意,一定要能认清形势不要捣乱,如果要折腾的话,那不仅是不给阮某人的面子,更是不给县zf面子。

阮督导笑笑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根据县zf的要求,我们尽量开短会。今天会议只有一项,那就是任命张恨古同志担任外宣办的主任。大家知dào

,张恨古同志虽然来这里时间不长,但是工作踏实,业绩突出。尤其是前几天我们搞的**测评上,张恨古同志得到了绝大多数同志的推荐,得票第一呀,这让我们感到很意wài

。一个初来的同志,能得到这么多同事的认可,我想群众的眼光一定是雪亮的。我也相信,张恨古同志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一定能做得更好。当然了,张恨古同志在调到外宣办以前就已经是正科级的校长了,现在担主任,还有些大材小用。我想信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的,我更相信协调处的领导也不会看错人。”

张恨古此前是正科级干部?这让很多人都很奇怪。张恨古来到这里,还真没有把他拿盘菜,他以前是什么出身来历,除了高杉关注之外,几乎没有人打听过。现在听到领导说他居然以前就已经是正科级干部,着实让这些人吃了一惊。

这话说的也很微妙。一个是摆明了张恨古之所以当选主任,这是**测评的结果。二是表明张恨古以前就已经是正科级别了,现在担任主任并没有升职。至于张恨古从哪里排出来的正科级干部,想来以后这些人慢慢地会知dào

。第三,阮督导把协调处摆在前面,那是说**测评的结果是协调处最后拍板的,zf并没有直接干涉这次任免决定。

阮督导看看处长,心想,踢吧踢吧,这么一个屁大的主任,你还踢给我?我再把球给你踢回去,看你怎么着?连个人都不敢得罪,那还干什么革mìng

工作?看来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长了,那肯定是不行了。

阮督导看大家都没说话,就扭过头来,对张恨古说:“张主任,你看你是不是也说几句?”

张恨古本来是极其不想说的,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是主任了,现在不说,以后也要不断地说。既然这样,那就说几句吧。于是站起来,说:“感谢各位领导的信任,也感谢各位同事的信任。我来这里时间短,精力能力不强。我现在勉为其难,还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帮zhù

。”

说完张恨古鞠躬。

他这并不是客气,而是真心地。他当然知dào

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但是现在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他想不做也不成了。再说,他还希望借助这个位置去做更多的事。他真心希望这些同事能够承认他。

小林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老刑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小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高杉看了众人一眼,轻轻地拍起了巴掌。

有人带头,会议室里响起了零落的掌声。

副处长看阮督导与阮处长已经没有可以说的话,于是宣bù

散会。几位领导分别与张恨古握手道别,无非就是说,年轻有为,前途远大。

年轻有为?小林听到这句话后,感觉嗓子眼有些发甜,差一点当场吐血。

年轻有为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呀?这花海县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一九五章 一群傻必

张恨古居然以高票当选主任?这让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这个人是老刑大家还可以接受。老刑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大家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投他一票也就罢了。如果换了小林大家也可以接受。小林年轻有为,跟大家都打得一片火热,看在哥们弟兄的份上投他一票,那也就罢了。如果换了小妖大家还可以接受。小妖年轻漂亮,招惹领导喜欢,大家都把票投给她,那也就罢了。但是外宣办这么多人选,这些选票怎么会都投给张恨古呢?

几乎每个人都拿自己与张恨古比,比来比去的结果,当然是张恨古一点出色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按照张恨古这样的标准,是不是外宣办哪一个人都可以做主任呢?

但是事实无情地告sù

大家,张恨古得到了最高票。按照阮督导的话说,那是群众对张恨古的信任。可是究竟都有谁投了张恨古的票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阮处长陪着zf督导处的领导们离开,张恨古作为外宣的领导自然要送领导们出去。到了外宣办的门口,阮督导拦下张恨古,说:“兄弟,好好干吧,田副县长说,让你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陪他去东山转一转。嗯,这话我可是带到了,哪天田副县长再问起来,可别说我没有说哟。”说着不等张恨古反应过来,坐上车就跑了。

这话其实是说给阮处长听的,张恨古当然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阮处长看着阮督导的车绝尘而去,忍心不住送给领导一个光辉灿烂的字——草!

张恨古自然听到这个流传了几千年的词,不过没有好意思问他的对象是谁?看阮处长茫然地站在外面不语不发,张恨古只好对处长请求,处长是不是回到外宣办休息休息。

阮处长这才回过神来,对张恨古说:“大张,你就别那么客气了。你后咱们就是兄弟,工作有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尽管跟我说。对了,这一两天我们协调处开会,再把你介shào

给全处的基层领导以。”

张恨古知dào

,从今天开始,他的好日子终于要结束了。从今以后,他上面要向阮处长、刘副处长等领导负责,下面还要面对那些老资历的同事。与阮处长聊了一会闲话,门卫把外宣办主任室的钥匙送了过来,原来黎主任已经被谈过话,既然回家养老了,当然这串钥匙就用不到了。

张恨古拿了钥匙来到主任办公室,打开门后,发xiàn

这种防盗门中一碰就锁的那种,怪不得每天主任出来进去都会听到“嘭”的一声了。

张恨古在主任办公室里来回转着,他那关门的“嘭”的一声,整个楼道里却听得一清二楚。办公室里直了脖子等着看新领导的人这才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林却没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问:“哎,你们都谁投的张恨古的票?怎么这么不长眼哪!”

小妖先说:“我向傣帮总统林文兰发誓,我没有。”

小凤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可以发誓的了,我当时光顾了看小说了,忘了投的谁的票了。”

老刑看了看小林,什么话也没有说。其实老刑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什么狗屁的投票,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词罢了,小林居然还问这个弱智的问题?

既然真是大家搞票成为的最终结果,但投谁的票能问得出来吗?如果有人投了小林的票,那明着得罪他老刑。如果有人投了老刑的票还乱嚷,那至少也会得罪小林。在即成事实的情况下,任何人不说投得张恨古的票,那就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

一帮傻B!

老刑用最恶毒的语言送给那些确实缺少政治头脑的同事。

高杉笑着收拾起自己的包,说:“我投的张主任的票。”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座的可是哪一个人都不傻。

刚才小林问谁投的票的时候,老刑坐在那里不说话,大家还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经高杉一说,再不明白,那做傻B的份都没有了。但是刚才已经有人表过态了,现在再收回来,还真有些难度。

这时老刑慢吞吞地说:“大家刚才没听到吗?阮督导亲自说的,张主任票数最多,当然都是大家投的了。刚才高杉不是说了吗,她投了张恨古一票,如果只有两票的话,那就是我投的另外一票了。”

小凤恍然大悟一样说:“对了,高杉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就是投的张恨古……那个张主任的票。”

老刑与小凤两个的话,倒如同是男女相声一样配合默契,小林早就想吐血了,只得再忍一忍,不然非常当场休克不成了。小林心想,你老小子也太缺德了一点吧,这样说你就不亏心哪?即使你不亏心,难道就能把我们这些人都卖了不成?气归气,张恨古做了主任,大家都成了张恨古的下属,大家还是在同心同德,看看如何跟新主任打好交道吧。老刑上了岁数,找个借口可以休息了。他小林没那奖励,再说,他还想趁着年轻做些有为的事呢。

不过,小林也想到,在刚才领导的讲话当中,似乎哪位领导说过,张恨古同志原来就是正科级干部,不知dào

这话是从何而来?

小林想到单位里就数高杉跟张恨古最熟,似乎张恨古还有坐上这辆公共汽车的意思,当然就得问高杉了。“高杉姐,这张恨古,哎,不张主任他原来在哪工作,怎么来的一个正科级干部呢?”

老刑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虽然他人老油滑,但并没有修liàn

到处变不惊的程度。眼看到手了鸭子突然飞了,而且飞到一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人手上,心里还是酸酸的。对于领导们最后的发言,他也没有搞明白。

张恨古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了一个事科级的干部,凭什么连zf督导处都兴师动众的来这里呢?

高杉嘲笑道:“人家都来了两个月了,你们居然他是哪调过来的都不知dào

?”

小林无所谓地说:“我又不是警察局的,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警察局的了?”高杉对小林的不恭敬非常不满,不轻不重地回了小林一句。

识相的,小林早该躲开高杉远一点。自从高杉在东山差点喂狼后,性情有些不大稳定,动不动脾气就上来,多亏了她上班时间不多,不然早不知dào

跟谁打起来了。现在小林一心想往她的枪口上撞,不是找找也是找骂了。

小妖在一边看着,心中暗自盘算。从今天开始张恨古同志要主持大局,高杉跟张恨古关系……明白一点的人不用睁眼都可以看出来,那可是在张恨古来了之后高杉就已经在努力了。看来眼光这个东西实在不能比呀。如果早知dào

张恨古能够当上主任,小妖早就跟张恨古好好聊聊了。现在嘛,当然她还是要好好表现表现。当然,得在高杉的领导之下,惹了高杉,那可不是好玩的。

此时,小林这时正在接一个电话,说:“我的姑奶奶,你就让我安定几天好不好?现在我烦着呢,一个月后再给我打电话!”

看到小林并没有理她,高杉拿起包往外走,说:“你们继xù

讨论吧,我该下班了。”

小林感觉刚才得罪了高杉,想到警察局那帮的严重后查,急忙挂断了电话,拦住高杉,没话找话地说:“高杉姐,新领导第一天上任,你就敢早退哪,至少你得等领导走了你再走嘛。”

“谁说我要下班?”高杉有些好笑地看着小林,本来她刚才就是说要下班的,可是小林这么一说,她的主意立kè

就改了,说道,“我要去跟新主任套套近乎。”说着,高杉拉开门出了办公室。

“操,真是公共汽车,这边领导刚上任,她立kè

就去泡了。”小林脱口而出,急忙捂住自己嘴,可惜所有人都听到了。

老刑看着小林心里不住地慨叹,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想竞争主任?一点沉稳劲都没有,连张恨古的一半都赶不上,纯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再说了,这个高杉是个可以随便招惹的人吗?就因为汽车碰撞事故,高杉通过市里的关系搬动了市zf的宋市长,居然把共海县警察局的从局长以下全部就地免职。这个举措震惊了全傣帮,无数记者跑到花海县来报道这件事。高杉这样大的活动能量,小林怎么敢拿她说三道四?还有,刚才高杉有意无意地叫张恨古一声主任,那决对不会是猜测出来的,而是有意而为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在此之前高杉已经知dào

确定张恨古就是外宣办主任的消息了。这样的人,只能恭敬,是不能得罪的。

没等老刑出声提醒,门一响高杉推门走了回来,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小林,问:“小林,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了?我问你,你打算说点什么?”

小林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说:“我,我什么也没有说。”

高杉紧盯了他一眼,看得小林直发毛,只好说:“我只是说,张主任现在当了领导了,反正黎主任那车闲着也是闲着,他也该学着开汽车了。”

“这个不用你管了,我可以教。”高杉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摔门而去。

人们听到对面办公室一阵敲门声,然后嘭地一声关了对面的门。

第一九六章 千万别嚷

外宣办并不是一个很有钱的单位,不过再没有钱的单位收拾领导办公环境的钱还是满富裕的.黎主任虽然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不过他这两间办公室收拾得还是非常气派的,至少穷了二十多年的张恨古已经在惊叹了。他以前来过主任的办公室,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这里的主人,所以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办公室的条件。今天以主人的身份坐在这里,张恨古简直开心地要死了。

电脑。沙发,高档家具一应俱全。外面是宽大的办公桌,里面还有一间用来休息的卧室,铺了松软床垫的床让张恨古躺在上面就不想下来。这让张恨古立kè

就想到了高杉家那张舒服的要死的大床,不自觉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男人哪,这种事越频繁,需yào

就越强烈。张恨古在北京住了那么长时间,居然一次红灯区都没有去过。现在张恨古想起来都感觉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大的毅力呢?

张恨古本来还迫切希望在县城买一套房子住下来,对于许尚庭送给他的房子,张恨古住着很不舒服。其实许尚庭如果收张恨古几块钱,或许张恨古可能就真的收下这房子。许尚庭一向大方习惯了,连手上的女人都随手往后送,更不用说这不值几个钱的固定资产了。作为一个富二代,他完全不了解一个穷人对于房子的态度,当然就不理解张恨古为什么不会收这样的礼物了。

有了这间办公室,就不用再那么急了。张恨古想,以后更要以单位为家了——实jì

上这比家里强多了,不用拿水费电费,不用自己生火做饭,不用自己收拾屋子……

张恨古在自己的主任办公室里转了无数个圈子,这才满yì

地在坐到办公桌前,双手扶住桌面,心里思绪翻滚,很久才平定下来。

北京的追杀,同同的血肉,花海的焚,张大民的惨死……一幕幕如同过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张恨古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我一定要活得有尊严,我一定要给那些仇恨我的人有力的回击!张恨古暗暗地发着狠,手不由自主地拍在了桌子上。

张恨古正在发狠的时候,高杉敲门进来了。

张恨古见是高杉,急忙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坐,坐。”

自从他们两个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回来,两个人的距离明显拉近了不少。不过,即使张恨古与高杉上了床,他依然感觉与高杉之间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那是一种的感觉,张恨古能够强烈的感觉到,但是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每当他见到小梁的时候,总有一种想把她揽入怀中的欲望,而见到高杉,张恨古虽然也会有生理反应,但总是有些怕怕的因素在里面。因为他一直没有搞清,高杉看中了他哪里,为什么这样接近他?

“恭喜你。我说的没错吧,这个主任非你莫属。”

“谢谢,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张恨古真心地说。按他的理解,如果外宣办真要换一个主任,无论无何也不会排到他的身上。这样的观点其实与小林这些人完全一样。能够出现这样的奇迹,按照常现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既然解释不清,张恨古当然就会相信算一万所说过的,他是连升八级的命。

“我早就想到了。”高杉顽皮地一笑说。

“怎么可能?”张恨古当然不信。

“怎么没可能?”高杉把张恨古挤到一边,舒服地坐在转奇上,说,“你是北京马院的人哪。”

又是北京马院?张恨古奇怪,一个北京马院有什么呀,似乎很多人都很在意一样。张恨古好奇地问:“马院有什么特别的?似乎很多人对这个地方特别在意一样?”

高杉纠正他说:“你说的不对,并不是很多人特别在意。只有少数人在意——因为很多人根本不知dào

北京马院这个地方,更不知dào

从这里毕业的意味着什么。”

这话说的张恨古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那你说这少数人为什么会在意呢?”

高杉转动椅子,一直转到了张恨古的面前,把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胸前,一字一顿地说:“因为北京马院毕业的人,花海县你是唯一的一个,而马院系是傣帮高官的代名词。”

“我还是不明白。”张恨古老实地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高杉装做恼怒的样子,说,“换句话说,马院出来的人都会飞黄腾达做大官的。从历史上看,还从来没有做过你这么小的官的。”

“那他们都是多大的官?”张恨古有些明白了,原来北京马院是傣帮高官的发源地,怪不得这些人对他都另眼相看呢。想来这些人如此认识也没有错,因为张恨古在北京的时候就知dào

,凡是在这里上学的都是各国的未来的接班人。不过张恨古从来没有把接班人这三个字与自己联系起来,因为他实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多算一个被撤职的小学校长。

“多大的官?”高杉仰起头想了想,别看她知dào

北京马院的傣帮官场的势力,但说到傣帮高层哪个人是马院派的,她还真不知dào

。想了半天,只能说:“最大的官当然就是总统了……反正最小的官也是个市长吧……”

张恨古眼睛有些发直,他突然想到了陈映红,当初在北京的时候,他看到傣帮商会对待陈映红的态度,似乎陈映红就是一个市长吧?张恨古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波澜,在心里不住地问自己:“我会做到多大的官,我会做到多大的官?”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给说了出来。

高杉笑道:“谁知dào

你能做到多大的官,说不定做到外定办的主任就到头了。”

“到头就到头。”张恨古听到高杉这样说,心里别提有多泄气。对于出身卑微的他来说,居然妄想要做多大的官?今天他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说不定哪天没有坐稳还会让人收拾下去呢。还是先念几声阿弥驮佛吧。

“呵呵,你到不了头,没准哪天你还能当了傣帮的总统呢?你不知dào

吧,现在傣帮的总统林文兰据说就是北京马院毕业的。”高杉看出张恨古的神情有些落寞,伸出手勾住了张恨古的脖子安慰他。

张恨古任由高杉将自己拥在怀中,躁动不安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他能够感觉高杉身上的香味淡淡地,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问高杉:“你这是用的什么香水呀?”

高杉笑道:“这里是什么香水呀,难道你没有感觉出你身上也有这样的香味吗?”

张恨古提鼻子闻了闻,并没有发xiàn

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高杉说:“完了,你连这点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你身上的味道和我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哈哈,还不知dào

别人怎么说你吧?”

张恨古大炯,连声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原来高杉家里经常点燃一种来自南越的龙涎香,这种香的味道特别持久,衣服上沾了两三天都不会散去。

“送给你点吧,这种香料可不便宜,拿回去熏熏你在东大村的那个猪窝。”高杉拿出一盒,珍惜地说。“这种香除了送过小妖,别人我可没舍得达过。

其实,张恨古在高杉家里过了一夜,可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高杉的肉体上,而对于屋子里那种淡淡地香气始终没有注意。

张恨古今天这个问题只是无意当中提出来,说者无心,听者也无意。但是不久之后,他们两个都会想到今天的对话。南越进口的龙涎香,在花海县只有高杉、张恨古与小妖三个人使用过。因为这个细节,张恨古才能够判断出小梁之死的幕后凶手。

“先别说那么多了,我可要谢谢你。刚才不是你解围,还真不好说。“张恨古真诚地说。

“是吗?“高杉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太在意,上级领导的安排,这些人居然敢不表态,领导们会认为那是针对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他们小鞋穿的。我带头鼓掌,那是给他们自救的机会呢。”

居然会有这样的理论,高杉的话让张恨古放松了不少。不管这些人怎么认为,反正他张恨古现在搬到了这间办公室。以后发号施令的也是张恨古,而不是小林,也不是老刑。

这才是最主要的。

高杉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喂了狼了。”说到这里,想到那天极度恐惧的夜晚,他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敢做敢为的男人……”说着,不自觉地靠在了张恨古的胸前。

张恨古一时呆住了,在合适的场合上床张恨古已经可以接受了,但是面对面的表白,张恨古还是第一次。多亏张恨古没有家族性质的心脏病,不然立kè

就送医院了。

“你,你……”

“我什么我?”高杉突然一把圈住了张恨古的脖子,把嘴送到了张恨古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张恨古几乎是用全身的力qì

来说出这几个字的。

“我要你上公共汽车。”高杉大声道。

“小声点。”张恨古听到高杉这样说,差点吓得没了命。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张恨古吃惊不小。主任办公室与职员的办公室就隔了一个走廊,这里声音稍大一点,对面都可能听到吧?

高杉笑起来,说:“怕什么,一会运动起来,我还会嚷呢……”

第一九七章 百变女人

张恨古与高杉出来的时候,发xiàn

对面办公室里静悄悄地.

根据以往的经验,主任这边不下班,职员办公室这里是没有人敢提前走的。张恨古还以为大家正在认真学习呢,推开门一看,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张恨古头有些大,刚才在办公室里他与高杉折腾的天晕地暗,高杉大呼小叫,几乎要把楼顶掀翻,不知dào

这些人听到没有?唉,没有办法,反正已经这样了,再怕什么也没用了。

高杉看看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说:“什么点了,谁让你折腾这么半天?人家早都下班了,谁还傻等着你这个大主任发话再回家?走,吃饭去,今天我们庆祝一下。”

“去哪?”张恨古一向在协调处的食堂吃饭的,一来简便,二来便宜。今天有了高杉,当然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吃饭了。

“太平洋海鲜城,来点海鲜给你补补。”高杉说着用手捅了张恨古的腰。“连续两天别把你累坏了,累坏了我想用都用不上了。”

张恨古也不知dào

是幸福还是痛苦,摸了一下腰,心想,以后的日子看来不那么单纯了,回头一定要请算一万好好算一算,千万别因为这个女人阴沟里翻了船才好。

“太平洋哪?”听到高杉说出州的名字,张恨古不禁有些吃惊。

张恨古虽然一向只吃食堂吃路边的小吃,但是花海县有哪些高档的饭店基本也从同事嘴里听说过一些了。象太平洋这样档次的酒店,那可不是一般的消费水准,以他现在的工资水平,那是绝对不能去的。虽然他知dào

高杉有钱,但让她付钱,那也是很掉面子的一件事。既想要面子,又想吃得好,那只能去四海酒店那样地方了。

张恨古只问了“太平洋哪”四个字,高杉就知dào

张恨古心疼钱了。她拍拍小包说:“张主任,你一个大主任,不能这么抠吧?”

张恨古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成,没问题。”

高杉讥讽道:“行了,别充大肚汉了。就你那点工资吃了这顿肯定后半个月都没有饭吃了。难道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外宣办的会计呀,会计。你不会说,真不知dào

会计是干什么的吧?”

“当然知dào

。”张恨古嘴里说知dào

,但是还想不明白,吃饭与会计有什么关系?

高杉说:“你是外宣办的主任,我是外宣办的会计,那吃顿饭还用发愁?对了,你新上任可能还不知dào

,咱们账户上的钱,除了给职工发点福利,基本上都用在招待费上了。别说吃一顿,就是天天吃,也有办法报销。”

张恨古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再大的大款大不过公款,这话一点都不假。

两个人下了楼,高杉打开车门,问张恨古:“是你开车呢,还是我开车?”

张恨古一共没开过两天车呢,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交通高峰,他可不敢在这种场合练车。连说都没说,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下来。高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张恨古自觉不妙,只得又坐到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说是坐这种丰田舒服呢,还公共汽车舒服?”高杉一边开车一边问。

操,张恨古差点没一头撞到车外,让路边的三轮车把自己压死。高杉这话问得太血淋淋了吧?张恨古恐怖地想,会不会哪天她把我练成人肉干?

见张恨古夸张的表情,高杉在笑在脸上,心里却在流血。她拿出一张身份证递到了张恨古的手上,说:“张主任,这是你哥们儿的傣帮身份证,户籍过一个月就会下来。”

高杉的一声张主任,把张恨古对于拿到大眼冯的身份证的喜悦全都冲淡了。今天他才上任,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个用官职来称呼他的。不过这个人并不是小林或者小妖,而是高杉,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张恨古非常不自在,说:“别那么称呼。”

高杉哈哈哈地笑起来,说:“就得这么叫,就是这样叫。难道错了不是?”

张恨古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转移话题,谈到自己怎么样才能快速考一个驾照。高杉奇怪地问:“我不是给你一个驾照了吗?”

张恨古低下头去,说:“驾照有归有,没练过车,开起来心惊胆战的。我是想能够真zhèng

学习学习。”

“喝,还看不出我们主任这么认真呢?”高杉有些嘲讽地说,“你知dào

吧,现在考驾照也有潜规则。就你这样的,难道会有人潜你吗?”

张恨古嘟哝了一句:“那也没准,这个世界稀罕什么样人的没有呀?”说着瞟了高杉丰满的胸脯一眼。心想,你整天在我面前转来转去,不是潜我难道是我潜你不成?

“考什么考?你坐我的车,我当你的司机。只要你敢坐,我就是你的公共汽车。”高杉大度地说。

张恨古突然想到了刚才她说自己是公共汽车,现在又说出来,感觉非常奇怪。按说这样恶毒的绰号,任何人听到后都会深恶绝,为什么高杉就没感觉,而且还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呢?

眼看着前面,张恨古考lǜ

了半天措辞,可惜他的水平实在有限,什么词也没想起来。只好直接了当地问:“高杉,你怎么自己也叫公共汽车?”

高杉说:“是呀。”

“什么叫是呀?”张恨古的纳闷儿根本没有解开,眼睛就直盯着她。高杉扭过脸来目光与张恨古的目光对视,让张恨古倒不好意思地把视线转移到别外。

高杉笑了,笑的张恨古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他从高杉的笑容里似乎看到一分一分的悲哀正在向外释fàng



张恨古急忙说:“看前面,看前面有人!”

高杉立kè

就不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一直掉到胸前的衣服上。

张恨古手足无措地起来,说:“你看,你看,我只是说说,也没有什么,那什么……”

高杉擦擦眼泪,说:“没什么,我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丰田车司机居然让沙子迷了眼,这个理由打死张恨古也不会相信,可是还不能不信。张恨古只能连番检讨说:“都是我不好。”

高杉恢复了顽皮的神色,问:“是吗?你哪不好?”

张恨古彻底崩溃了,这个女人就如同雨季里的天气,刚才还响晴丽日的,突然就会来一阵暴风雨,正当你为了躲雨寻找避雨的场所的时候,绚丽的彩虹已经挂在天边了。

“我……哪都不好。”张恨古无言以对。

“不对,我看你这儿就挺好。”说着高杉突然伸手向张恨古的下半身抓去。

张恨古吓意识的一躲,头撞在车窗玻璃上差点碰出个包来。张恨古一边揉着一边劝高杉集中注意力开车,不然出点事可不好玩的。

上次与南越帮的那件事,差一点就吃了大亏。张恨古也听说不知dào

高杉用了什么手段把南越帮在几天之内就给拆了,但是这样的仇还是少结一些为好。

高杉看到张恨古狼狈样子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把车停在路边,一直笑到实在没有了力qì

,这才重新上路。

车到太平洋大酒店,高杉把车泊好,然后带着张恨古进了大堂,一边走一边说:“花海县很多zf部门都在这里挂帐,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客人来了,也可以带他们到这里,反正大家都在吃,多吃一点与少吃一点,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大堂经理与高杉打着招呼,让人引导他们两个进了一间精致的餐厅。

高杉随意点了几个菜,张恨古把站在一边的服wù

员请了出去。然后郑重其事地说:“说点正事好不好,你看我这新官上任,应该怎么办?”

高山今天已经张恨古摆弄得差不多了,终于严肃起来,说:“这话你还真问着了。我看你也没有政界当官的经验,以后呀,我就是你的小秘了,多向我老人家请教几句没你的亏吃。现在嘛,别的事先别做,先把领导那摆平。反正咱们有的是钱,你要郑重其事的安排一桌饭,把那个阮督导还有咱们处长副处长的叫过来吃饭。你知dào

什么叫政治吗?政治就是吃饭,吃饭就是政治。”

这叫什么理论?张恨古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不过高杉说的有道理,的确是应该把领导们叫到一吃顿饭,一来表示感谢,二来加深印象。

高杉夹了菜放到嘴里,突然想到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问:“张大傻,你的人事关系怎么我一直没见哪?”

人事关系、什么人事关系?张恨古反问。他并不有在乎高杉把他喊做张大傻,反正自己给所有人的印象都不灵,如果大家都认为他傻,说不定以后办事更容易一些。

“当然是组织关系啦,比如人事档案,党组织关系……”

“没有吧,我不知dào

呀?”张恨古实话实说。

高杉似乎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盯了张恨古半天,不相信的问:“真没有?”

张恨古回想自己混进教师队伍时,只是面见陈玉林校长与林校长,然后就是林校长送给了一本书告sù

他去上课,从来没有听说过人事档案党组织关系呀?

“你是人民党的党员吗?”高杉再次问。

张恨古再次表示不知dào



高杉突然问:“张大傻,你今年多大了?”

这是一个很无理的问题,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就如同张恨古第一次就吸引了小梁一样,高杉从一开始就降住了张恨古,她这样夺夺逼人的问题,张恨古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乖乖地回答:“不是二十三就是二十四了,我都快弄不清了。”

“那就好办了。”高杉轻轻地一拍桌子说。

第一九八章 插入拔出

对于高杉的话,张恨古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高杉解释说:“你现在是一片空白,那样新建一个档案比较好办。没有人事档案,你做做个屁的官?没档案没组织关系就跟没有户籍的黑人一样。我都弄不明白,你连档案都没有的人,怎么去的北京马院?”

张恨古能说什么,只能跟着高杉一起奇怪。

高杉说:“接下来最迫切的事,就是帮你把档案整理好,解决组织关系问题。不是人民党的党员做不了高官。在傣帮你还想做**人士呀?”

张恨古自从进入到教育界,就已经多少了解到了政治身份的重yào

性,尤其是进了外宣办后,整天读书看报,听小林高谈阔论,也对政治有了一些了解。想在政界有所发展,连张门票都没弄到,那只能痴心妄想。

不过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张恨古连个档案都没有,这党票又从何说起呢?

“总会有办法的,再在最重yào

的是吃饭。刚才你折腾那么凶,不会体力早就恢复如初了吧?”高杉坏坏地看着张恨古,弄得张恨古浑身发热,似乎体力真的完全回到了身上,继xù

再发起三两个冲锋全不在话下。

张恨古给高杉倒了一杯红酒,说:“来杯红酒,美容养颜。”

张恨古也会哄女人开心了,高杉满yì

地接过来。

对于张恨古一天一天的进步,她看在眼心,却痛在心里。可以看出来,张恨古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他不断地观察周围的人与物,急切地学习与体会,这让他能够很快地融入现在所处的环境之中。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个人就可以在花海县的官场混出个眉目。不知dào

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不会这样给自己倒酒,到自己家中过夜,听从自己的任性与刁蛮。

更重yào

的,他会与自己走一条路吗?

高杉眼中的迷茫仅仅是一闪,张恨古并没有发xiàn

。他端起酒杯,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乱哄哄地似乎有人在吵嚷着什么。

“怎么回事?”高杉也听到了动静,站了起来。

太平洋酒店是花海县为数不多的星级酒店,来到这里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敢在这里闹事的人,估计让保安打完了还得让警察抓走。

两个人都放下酒杯,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观望。

走廊上,三个保安正对着一名衣着普通人的推推搡搡。那个人努力挣脱开他们,企图向前冲过去,但是又被这几个保安截住。一个保安力qì

大了点,一胳膊肘把那个人碰倒在地上。

那人在地上滚了两滚,突然从保安的胯下钻了过去,向着前面疯狂地跑去。三个保安急忙转过身来伸手去抓,却只把那人的外衣撕扯下来,人却跑掉了。

高杉挤在门口看热闹,张恨古只能在一边等着。听到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张恨古好奇心大起,也到了门边挤过来看。

这时候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吃饭的客人出来观看,高杉索性打开门,拉着张恨古出来看。张恨古一眼看到那个人的背景,感觉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没想到这个人是谁。

那人跑到走廊尽头的一间豪华包间门前,使劲敲打着门,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道:“小娟,你在里面吗?爸来啦,听到爸爸的话就快出来,别跟那些下三烂的人在一起!”

这时候几个保安已经追了上来,两个人拧胳膊,一个人抱起腿,硬是把他抬了起来。有一骂骂咧咧地说:“奶奶的还嚷!还嚷!回头弄你去劳教,有力qì

让你去开山做苦力!”

那人身体虽然不重,但是走廊地方狭小,三四个人挤在一起走路都不方便,不知dào

哪个保安使坏一撒手,那个人就摔到了地板上。

刚才还叫嚷得很凶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动静。

摔死了?三个保安都伏下身去看,围观的众人也都拥了过来。

张恨古虽然离得远,但眼却很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竟然是当初他在做老师时去监场象山村村小学的黄校长。

他不在学校上班,大老远的跑到花海县城来做什么?

张恨古急忙从从群中挤过去,把黄校长抱在怀中,把他前胸后背揉了半天,黄校长这才缓过这口气来。

看到面前的张恨古,黄校长有些迟疑,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正躺在张恨古怀里。不过他与张恨古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即使是张恨古做了校长以后,两个人最多见面说句话而已。他挣脱了一下,张恨古按住他没让他动。问:“老黄,这是怎么回事?”

黄校长听他这样问,不由地老泪纵横。拉住张恨古的手说:“张恨古,张恨古,救救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呀!”

那几个保安刚才失手摔伤了人,生怕自己担了责任,早溜到了一边。周围挤满了在这里吃饭的客人。看到老黄这个样子都很怜悯,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黄声泪聚下,说起事情原委。

原来老黄的女人叫做黄小娟,在花海县二中读高一。因为离家较远,她一直在学校住宿,只有到周末才回家两天。最近老黄发xiàn

成绩一向优异的女儿学习劲头明显不足,更有时候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很多时候都萎靡不振的样子。追问之下女儿又什么都不说。老黄感觉情况不妙,就利用与县二中的后勤主任相熟的机会偷偷到学校调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原来小娟最近经常旷课,晚上回到学校也很晚。班主任已经与她谈过几次话,但是她都当做了耳边风。学校已经要求小娟叫家长来学校,但是小娟却对老爸只字未提。

老黄与班主任沟通之后一起调查,结果令人震惊。原来小娟与几个校外的男青年经常成双结对的出入,看样子似乎有磕药的嫌疑。老黄连着跟了三天,终于发xiàn

女儿就在这里,所以他才拼了命也要把女儿找出来。

听到毒品,在场的人都跟着叹气。任何人一旦跟这个东西沾了边,那还能好到哪去?有好事者已经掏出手机来拍照,估计一两分钟后微博上就可以看到这让人心碎的照片了。张恨古吓意识地挡在了老黄的身前。

对于一个身心受伤的老人来说,还是保留最后一点面子吧。

就在这时候,刚才老黄敲门的那间屋子房门打开了,三个年轻人驾着一个少女从屋子里走出来。可能那那个少女喝得太多了,身体软软的跟面条差不多,嘴里向外吹着气,凌乱的衣服散穿着,雪白的皮肤上显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年轻人对于聚在走廊里的这些人视而不见,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好狗不挡道,闪开,闪开!”

老黄看到那个少女,眼前一亮,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突然跳了起来,过去一把就揪住她,嘴里大声叫着:“小娟,小娟,你怎么会这样?快点跟爸爸回家吧,别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老头子,带头的男青年表现出极大的愤nù

,冲过来飞起一脚,正踢到了老黄的胸前,恶狠狠地叫道:“滚!找死是不是?”

老黄被一脚踢了一个跤,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胸前,声音有些嘶哑地叫道:“你还打人!你们放开我女儿,我要报警!”

其实不用他报警,已经有手快的群众打了报警电话。

没想到那个青年并不在意,嘲笑道:“报警?麻烦你们报警的时候跟警察说一声,就说我是构强。一会儿警察来了找不到我,直接去我家算了。”说着指挥着另外的人架起那个叫做小娟的就向处走。

老黄再次扑过去,死死地抓住的女儿,大叫道:“小娟,小娟!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能跟他们去!”

构强看到老黄死不松手,过去冲着他再踢了两脚。老黄疼得吃不劲,只好放开手。

构强把老黄推倒,用脚踩到他的脸上,说:“看来这个还真是你的女儿,不过她现在是我的人了。实话告sù

你,她现在想吃药了,估计你家里也没有……”

张恨古在旁边看着,早已经忍不住了。本来他对老黄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看到那个叫构强的这样欺负人,张恨古实在看不下去。他向前两步,伸出手向着构强的脸上一指,这一招正是吴式太极拳中的玉女穿梭的变式,直插双眼带打额头。

张恨古这一招虽然一点力道都没有,但是构强如果不躲的话肯定双眼被插瞎。构强只好向后退开。张恨古顺势一把将老黄拉了起来。

“我操,居然敢有人管我的事?”构强咬着看着他的几个同伴,说,“刚才我自报家门了吧?花海县还有不认识我的?”

张恨古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花海县叫做构强的人应该很牛逼的样子。可惜张恨古来花海县上班没几天,协调处的人还没有认清呢,更不用说社会上的人了。

“强哥,你给他留点记号他就认得你了。”那几个年轻人叫嚣道。

“那我就给你留点记号,省得以后忘了老子的名号!”构强说着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在张恨古面前晃了两晃,说,“看到没?开了血槽的,保管扎得进去拔得出来。”

张恨古最近这一年生生死死看得太多了,这种街头小混混的表演,哪里比得上真刀实枪的青红党那些狠角色。当下胸膛一挺,几前凑了一步,说:“小子,有本事你从这里扎进去,看看还能不能再拔出来。”

第二零零章 跟你睡了

张恨古发xiàn

,高杉的内心深处,似乎真的有一种要杀人的欲望.从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要杀县长胡志清。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张恨古已经确确实实地感觉到,高杉可以真的想杀人。

高杉看着他的眼,说:“张恨古,难道你没有过杀人的念头吗?如果你不想杀人,那算我看错了你。”

张恨古本来有些犹豫,让高杉这样一激,突然涌起一股杀气。他想起了同同,想起了张大民,想起了自己无助的在楼上自焚,更想起了张默默……

杀人算什么?跟打死只野鸡没什么区别?

张恨古要回东大村,高杉开车把他送回去。说:“没事的时候,你真该好好练车了。不然黎少闲那辆车真的就闲住了。”

张恨古想到高杉的绰号,说:“闲着就闲着,我就坐你这辆车吧。”

轮到张恨古说不三不四的话,高杉就没有话,只是用眼看着前边,脸却在些发红。

张恨古暗想,原来高杉也有脸红的时候呀,看她在床上的表现那么大胆,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呢。

夕阳下的山路七拐八弯,高杉认真地开着车不说话。张恨古也难得清静一会,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这时候,发xiàn

一辆汽车从他们对面开过来,蛮横地占据了并宽阔的山路中间。

高杉只得把丰田车靠向路边,但是山路本来就不宽,对方的车又占据了路中间,丰田车再向路边靠,就有可能翻到旁边的深沟里去。看到情况不妙,高杉急忙打了一把方向盘,索性把车停在了路边。这样两辆车对头,谁也别想开过去。

“找茬呢!”高杉拔下钥匙,对张恨古说,“你不是挺能打吗,好好教xùn

教xùn

对面的司机,妈的,如果不是我技术好,非挤到山沟里摔死不可!”

张恨古也很生气,明明对方可以靠边让丰田开过去,他们偏偏在占了整个道路,哪有这样开车的司机?

对面是一辆全封闭的运钞车,车箱上写着“武装押运不得靠近”的字样。难道是运钞车?张恨古想想不对,这里是东山,既没有银行也没有金库,运钞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高杉也看到这些字,说:“没事,别理他,现在打着运钞车名义的车有的是。只要你有钱,别说运钞车,就是军用飞机都能买下来。”

张恨古与高杉都跳下车,指着运钞车内的司机让他下来。

这时候丰田车的后面又过来几辆车,都堵在后面没有办法前进。这些司机都跑过来查看。看到运钞车挡在路中间,司机们都是火爆脾气,骂骂咧咧地与张恨古一起指着那个司机让他滚下来。

运钞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跳下车来,凶巴巴地来到了众人面前。张恨古发xiàn

这人既不是穿得保安服装,也不是银行的工作服。看起来还真不是银行的车辆。

那人叫道:“叫他奶妈的叫,你们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给老子让路,不然都把你们扔到山沟里喂狼!”

张恨古与高杉地视了一眼,感觉对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高杉刚想说话,被张恨古制止了。张恨古走过去,说:“兄弟,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的车把路都占了,我们想给你让路也没有地方可让吧。这样,你们向后退半步,只要给我们留下点空间,大家就都过去了。现在东山的狼的确是多,要是狼群来了,估计大家都得喂狼。”

张恨古这话说的不软不硬,连高杉听得都点头称是。看来张恨古成熟速度越来越快了,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能说出这么不卑不亢的话来。让高杉不解的是,为什么张恨古会这样说呢?看这样子,张恨古似乎有什么想法。

对方看到张恨古这边有四五个司机,如果真要解决掉的话说不准会出麻烦,想想便骂了一句奶奶的,然后上车让司机向后倒车,把路面让出一半来。

张恨古等人都上了自己的车,高杉小心地驾车,贴着运钞车开了过去。

张恨古死死地盯着那辆车,似乎想透过铁板看到车里面究竟有什么人,运输的是什么东西?

“你发xiàn

了什么?”高杉问。

“什么都没发xiàn

。”张恨古说,“我只是感觉这动钞车有些不对劲。”

“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怎么听着他们说话有些耳熟呢?”高杉说。

“可能听到那句扔到山沟里喂狼那句话吧。”张恨古颇有同感。在东山深处的军事基地里,张恨古与高杉差一点让人枪毙,然后扔到山沟里喂狼。

张恨古的感觉是正确的,这辆运钞车的确很不简单,而且与他们在东山里遇到的那个费站长也是一路人。这个秘密,花海县有几个人一直想知dào

,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直到有一天,张恨古将这件事大白天下。

丰田车到了东大村的村头,高杉说:“我就不去你家了。你家里住好几个男人,要不要找几个美女陪着,需yào

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我送几个过来。”

张恨古被说得满面通红,无言以对,只能嘱咐高杉路上一定小心,不要再跟人抢路。

高杉从车窗里探出身子来,轻声说:“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就是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张恨古笑笑,说:“哪天有机会吧。”

高杉一按车喇叭,说:“好吧,哪天你杀了人,我再跟你细细地说。”然后风一样地消失在夕阳中。

张恨古差点直了脖儿,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张恨古使劲甩甩头,希望把所有的烦恼与不快都扔到脑后。这一天的经lì

比起他在打工时一年的都要复杂,现在他要做的是快点见到大眼冯与算一万,让他们帮自己想一想,这天外飞来的主任是怎么回事,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办?

步行回到了自己家,大眼冯与算一万两个人正在吃方便面。见到张恨古回来,大眼冯起身招呼说:“老古,你回来的正好,我们都吃了好几天的方便面了,正好你也来尝尝。”

这话说的张恨古直想过去踢他一脚。他在临走是买了米面,两个大男人谁也不做饭,难道还要他张恨古大老远跑回来伺候他们不成?

算一万看张恨古步行回来的,问:“车送回来的?”

张恨古给自己泡了碗方面,点头说是。

“是不是那个叫高杉的送你回来的?”算一万问。

“这个女人是不是跟你睡了?”大眼冯问。

张恨古白了一眼,心想,总说你有文化,难道文化人一点都不知dào

含蓄,这样的话居然也问得出来?你心里知dào

,没有人拿你当傻子吧。万般无奈,张恨古只好说:“别把话说的那么赤祼祼好不好?”

“你跟她打得这么火热,了解这个女人的背景吗?”算一万问。

张恨古的后背有些冒凉气。如果说大眼冯问得有些多管闲事,那算一万问到了关键地方。高杉作为处宣办的会计,常年不用上班,与她正好相反的是,即使老刑这样的老资格也得眼巴巴地等着主任离开后才敢溜回家,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更让人摸不透的是,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会计,手中虽然有些权利,但这些权力都要靠主任才能行使,她是哪来的这么多钱财呢。以张恨古的工资水平,即使有人送他辆车,自己养的话也得咧了嘴,而高杉却从来不用在乎。最让人想不透的是,她是凭什么能够心动北联的市长,把花海县警察局的官员全部下岗再就业的?

张恨古想到高杉给大眼冯办了身份证,就把证件掏出来送给大张眼。大眼冯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说:“还别说,跟真的差不多。”

张恨古骂道:“滚你一边的去吧,这本来就是真的,过两天户口本都下来了。”

算一万摸出烟来吸了一支,说:“我说吧,这个女人不寻常哪。“大眼冯笑道:“你是不是要革mìng

样板戏了?我觉得钱多钱少权大权小并不是问题,或许她父母有钱,或许她家里有钱。关键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跟你拉近乎?似乎你刚上班她就在跟你粘吧?“大眼冯问。

算一万虽然吹嘘懂得梅花易数,但是这些并没有现实的意义,尤其是当具体事情具体分析的时候,桃花都管不了用了。只有根据手头的情况一丝一缕的分析,才有可能发xiàn

现象背后的实质。他对于高杉这个女人,相当的不放心。张恨古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为什么会对他这样感兴趣?

不过张恨古并不这样以为,按照算一万的理论,张恨古只是一个普通人,张恨古有什么可以防备她的必要吗?

这个女人不简单哪。算一万长叹一声,说:“可惜我的梅花易数还没有登峰造极,不然就可以预测一下未来这个女人会有哪些打算?“大眼冯嘲笑说:“别吹了,就是登峰造极了,你也得算错一万个然后再准一个。那时候,张恨古与高杉的儿子都造出来了。”

张恨古端着方便面正在往嘴里送,听到他这话手一抖差点都酒到地上。大眼冯这话说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呀。说到儿子,张恨古突然想到了自己在上次进入东山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周老太太说要帮他好好照看儿子。当时这句话弄得高杉差点跟张恨古急了。现在大眼冯再次提出生儿育女的问题,张恨古说什么也镇定不下来了。

正当他思绪万千的时候,算一万一句话让张恨古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两天我发xiàn

了你老婆张默默的一点线索。”算一万不紧不慢地说。

第二零二章 绝密文件

张恨古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半个小时后,景先镇警察署的几个人开车来到了这里。他们对张恨古进行了简单的训问,然后让他签字。

前一段时间花海县警察局从局长以下全部就地免职然后重新竞争上岗,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哪一个警察都要注意自己的良好形象,要真想摆一摆大爷的作风,那也得等着整个系统安定下来再说。

看到警察不再理自己了,张恨古不知dào

还有没有事,就旁边等着。过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再有人理他,只好凑过去问警察是不是可以走了。

警察正在忙着拍照,做记录,看了他一眼,说:“你可以回去了,有事的话,我们会再次找你。请你最近几天不要外出。”

就在这时候,已经进入后院的警察发出一声惊呼。这个警察探过去去问怎么回事?

里面回答道:“还有一个死者。”

张恨古听了就是一震,他发xiàn

何莲花死子这后,根本没有向里面去,当然不知dào

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看来,里面的死者肯定是何莲花的老公张民良了。

谁会与张民良这么大的仇,居然把一家人都杀死了?

张恨古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来找何莲花的,没想到却看到何莲花一家惨死。闷闷不乐地走回家去,张恨古把超市老板一家死于非命的消息告sù

了大眼冯与算一万。

算一万听到一愣,说道:“完了,张恨古,你家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说着就拉着张恨古与大眼冯走到院子里来。

大眼冯与张恨古都没有听明白算一万说的什么,大眼冯过去一把扯住他,问:“算一万,你又发什么神经呢?”

算一万说:“我还发什么神经,再不发神经,以后死了都没有机会发了!”

他这么一说,大眼冯立kè

恍然大悟。拍拍脑门说:“你这么一说,还真的。”

“是什么是呀?”张恨古不明白两个人说的什么。

大眼冯说:“这你还不明白?刚才我们才说的那个超市的老板娘说过张默默临走前打过电话,这么一会超市老板老板娘就都死了……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恨古立kè

傻眼了。对呀,他们刚才讨论张默默的事,算一万才说出那个超市的老板娘最后看到张默默打过电话,只是这么一会儿,那个老板娘就让人杀了。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这个巧合也实在太巧了吧?

“如果不是有人监视着这里,一定这里安装了窃听装置,我们的谈话让人偷听,然后赶在你前面把超市一家人给害了。”大眼冯分析说。

张恨古感觉现在这事怎么跟恐怖小说有些相似,他们这边刚说过的人,只那么一会儿就让人杀了?

大眼冯说:“我这么看的,你们两个听听有没有道理。第一,张恨古这两间小屋肯定被人做过手脚。第二,超市一家肯定因为张默默这件事死的。第三,警察肯定查不出任何线索,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第四,张恨古老婆这件事幕后一定有很大的阴谋,不然也不会因为她哑巴不哑巴地杀掉两个人。第五,张默默这个人的来历可疑,看来并不简单。第六,如果张默默不简单,这样的人来东山有什么目的?第七,老古在北京被追杀,肯定与张默默有关。第八……”

不等他说完,张恨古就打断了他的话,说:“行了,你有完没完?你就说一句话,张默默有没有危险?”

算一万沉默了半天,说:“如果张默默有了危险,那个超市的老板娘还死得了吗?”

这是很富于哲理的一句话,张恨古足足考lǜ

了半夜,才把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理解透。

超市一家两口被人杀害,在东大村引起了轩然大波,警察在超市前后拉起警戒线,架起探照灯,忙前忙后勘察了一夜,也没有发xiàn

任何有用的线索。第二天天亮以后,在村主任张民生的协助下,警察分成几组挨家挨户对全部村民进行了走访,对于可能与张民良家有冲突的村民进行了重点的排查。

大眼冯住在张恨古家已经是张民生知dào

的事情,好在高杉已经帮他弄了一个傣帮合法的身份证,不然这次只能趁夜逃离了。至于算一万,反正就是走江湖的人物,想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张恨古在第二天早上起来,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发xiàn

已经有很多人聚焦在这里。东大村只有这一家超市,很多闲人们没事都愿意凑到这里娱乐,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很多人心里都有些别扭。好好的一家人,突然就没了,这让村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张恨古默默地看着,心里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从昨天大眼冯与算一万的分析来看,他心中的女神张默默,这个不知dào

来历的美女,似乎真的并不简单。从他在北京被追杀,到现在何莲花之死,如果追根溯源,似乎都与张默默有关。

七点半,高杉开车来接张恨古。听到东大村里出了凶杀案,高杉并没有放在心上。说了几句玩笑把张恨三逗笑了,两个人这才一起去外宣办上班。

张恨古进了楼道,习惯性地先走进了职员办公室,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向着大家打个招呼。这时候,外宣办的同志们都已经规矩地坐在办公室里学习了。

张恨古本来一向是最早一个来上班的,今天的时间依然照旧,不过他已经是单位里最后一个进来的同志了。

张恨古习惯性地坐到办公室里自己那个座位上,突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环顾四周,才发xiàn

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光注视着自己,这才想到昨天他已经搬到了主任办公室,这里应该是一个新人的位置。

他冲大家笑笑,然后自顾回到应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昨天没有来得及收拾屋子,依然乱乱的。张恨古喜欢干净整洁,尤其是有了张默默以后,张默默把家里收拾得干净异常,张恨古稍有一点邋遢,张默默就会杏眼圆翻。在张默默的调教下,没有几天张恨古就变成一个更加整洁干净的人了。黎主任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一个邋遢的人,办公室里乱七八糟,东西没有什么规矩,摆放没有什么顺序,与一个主任的办公室相差很远。

张恨古正在自己收拾,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发xiàn

小妖与小凤站在门口。

两个人朝张恨古点点头,叫了一声主任,然后探进身子四下打量打量,问:“张主任,要不要我们帮你收拾一下屋子?”

张恨古本想回绝,但是想到她们两个一番好意,自己身为主任也应该按高杉所说的那样学习驾驭手下,就点头应可。

两个人小鹿一样跑进来,东摸摸西看看,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张恨古看着就想笑,看来这两个小姑娘从来没有进过领导的房间,不知dào

领导住的办公室与普通办公室有什么区别。

两个小姑娘开始干活,张恨古就不好意思再自己动手,,坐到一边拿起报纸假装看报纸,天知dào

究竟是他在看报纸,还是报纸在看他。

小妖一边干活儿一边说:“张主任,您这新官上任,不得烧几把火呀?”

小凤也说:“就是呀,张主任,咱们可是老同事了,你要是烧火,千万别烧着我们。”

张恨古心里好笑,说:“你们俩别主任长主任短的了,听着不习惯,咱们一个办公室出来的,至于吗?”

“不行。”小妖说,“高杉姐说过,领导就是领导,该怎么称呼就得怎么称呼。”

听她两个这么说,张恨古也就不再废话,她们爱怎么称呼随便吧,反正也没有叫错,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主任。

小妖风风火火地擦着桌子,说:“张主任,**测评的时候,我可是投了你一票的,小凤也投了你票,对不对泪凤?”说着捅了捅小凤,小凤连忙点头。

张恨古不知dào

小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就问她想说什么。

小妖说:“咱一个办公室的,你都高升了,怎么着不得请客不是?”

小凤说:“其实吃饭也没多大意思,要不给发点什么福利的也可以。”

张恨古听她两的话还真动了心,心想还别说,自己从那个办公室搬到这个办公室,大家都是战友,虽然现在身份地位发生了变化,但事实是改变不了的。看来真是应该安排发点纪念器或者吃饭什么的,正好可以加大与同事之间的感情。回头请教一下高杉,看看有没有这部分资金。

张恨古口头对两个女孩表示的赞扬,同时希望她们每天都能到办公室收拾一下,并表示如果时机合适的话会带她们出去吃饭或者赠送礼品,乐得两个小姑娘眉开眼笑。

收拾完屋子,小妖顺手拿起办公桌上放的一个笔筒,说:“张主任,我那桌上东西乱乱的,借我这个东西用用行不行?”

“送你吧。”张恨古大方地说。

“张主任真是一个好领导。”小妖说着与小凤退出去,临出门两个人嘀咕了两句,小妖又进来,说:“张主任,我们是忠心拥戴您的,不过您可得防着小人。”

“谢谢,我知dào

。”张恨古不用问也知dào

说是谁。心想不只中国容易出汉奸哪,傣帮也是一样,才这几个人,居然就有两个汉奸投靠自己了。

想到汉奸这两个字,突然想到,如果她们是汉奸,那自己是什么人呢?

办公室已经收拾的井井有条。张恨古惬意地半躺在沙发上,拿起几份文件随意地翻起来。这些文件都黎主任随便丢弃在桌上的,小妖她们两个帮他整理放好。

张恨古识字不多,当然就不喜欢看文件,象他这样的水平,听一听杨门女将或者看一集大周演义(傣帮一千四百五十多集的电视剧)还差不多。翻看了几篇,原本精神气十足的张恨古居然就有些睁不开眼了。

催眠哪,这文件真好。

正当他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份红头文件遇入他的眼帘。只见文件的封面上印了两个鲜红的大字:绝密。

第二零三章 懂点人事

张恨古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随意拿起一份文件一看,竟然是一份只传达到正科级别的绝密文件.张恨古虽然不懂这种保密级别,但是世间所有人都有好奇心,当然对传说中的绝密文件感兴趣了。刚来的睡意一下子就丢了黑非洲。

张恨古的一生也算有了一些波折与经lì

,不过国家机密别说接触,听说都没听说过。拿着这份文件,他的手都有些颤抖。这就是领导与普通人的区别,作为一名领导,可以接受到更多的新闻,可以知dào

更多的内幕。或许这些消息只比别人早一天,或许这些内容并没有实质性的利润,但是却可能变成真金白银,或者变成活得更好的资本。

这份文件的主要内容是通报国家总统林文兰在出席某一个项目的奠基仪式时遇到杀手的枪击,幸亏一名安保人员帮zhù

总统挡了一枪,总统才没有受伤。通报中把凶手的相貌也特征做了简单的描述,要求各地zf外松内紧,时刻注意这几个人,一旦发xiàn

务必留下活口……

说生硬的傣帮话,中国籍?张恨古看看通报的日期,似乎正好是他请小梁与和菜头在四海酒家吃饭的那几天。难道会是他们?

记得当时他们其中一个似乎说为什么总统都死了傣帮还这么安定来着。难道死在四海酒家的那四个人,就是通报里所说的刺杀总统的凶手?

张恨古一时陷入了沉思。如果这四个人是刺杀林文兰总统的杀手,那自然就是青红党的李念青了,不然古小红也不会看到张恨古拿的那面牌子后那样玩命了。青红党跑到傣帮来刺杀总统,这四个杀手死在了花海县。杀死这四个青红党的人是一个女服wù

员,而这个女服wù

员则是东山那个神mì

基地姓费的那个女站长,那个女站长在朱王庙遇到了古小红,听说古小红是青红党的就追出去,古小红来到花海县……张恨古想得头都大了,不知dào

这里面究竟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就在他想得头大的时候,高杉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问:“想什么呢?”

张恨古当然不能把这些没有边际的事跟高杉说了,说:“哪想什么呢,发呆呢呗。你说说,我今天正式上任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吧?”

“那有什么,马上安排请处长、副处长还有协调处的科长主任们大吃一顿。反正又不花你的钱。”

“那倒是。”张恨古想,高杉最后这一句最重yào

了,反正也不用自己花钱,不吃白不吃。

高杉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帮你联系咱们单位的领导。反正今天你请他们,明天他们回请,接下来你吃公款的机会就多了。”

有高杉帮自己操持,张恨古省心不少。不过想到自己的黑户身份,还是放不下心来。

高杉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从教育系统出来的,你自己想办法就行。”

张恨古很无奈,虽然他从教育系统出来,但是他一共当了几天老师做了几天校长?他所认识的那几个人,还不就是老师与校长?

“总校长你总认得吧?现在基层党组织可能就到总校这一级,只要你拿张入党申请书让他盖个章不就完事了吗?”高杉说。

原来这样简单。张恨古终于放下心来,如果只是找总校长签字盖章,他还是不用再麻烦别的,直接找景先镇总校长陈玉林就可以了。

陈玉林校长最近比较烦,而且不是一般地烦。

景先镇所属的一些小学最近频频受到一些家长的骚扰,不断有记者来景先镇寻找可以挖掘的新闻。自从张恨古事件后,花海县教育系统与媒体已经结下了解之仇,虽然处理了张恨古,但是从周局长到教育总校长陈玉林,对于把教育搞臭的记者都恨得牙痒。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事实就是,老师不管敢学生,哪怕是学生犯了错误,老师也只能轻言慢语地跟学生讲道理,语重心长地聊天,连句发狠的话都不能说。不然立kè

就会有家长跳出来说,老师体罚学生或者变相体罚学生。而那些记者们也就会闻着腥味儿儿狼群一样围过来,不把这个老师搞臭便没完没了。当然,在搞臭这个老师的同时,校长、总校长、教育局长当然都是管理无方教育无能的代名词了。

照这样下去,花海县的教育算是完了。陈玉林痛心地想。一个把教师看做学生家长对立面的社会,用不了多久就会尝到苦果的。既然社会不给教师教育生存的权利,那就让教育自生自灭吧。总有一天,花海县的家长,北联市的家长,及至傣帮的民众,会知dào

自己曾经付出的代价。那将是用多少金钱都无法换回来的。

一个抛弃教师的民族,传承不会超过百年。

都是张恨古那开的头呀。陈玉林想,如果那次教育局拿得硬一些,如果不把张恨古开除出教师队伍,或许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正这样想着,手机响了。他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打算不接,但犹豫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天知dào

这是哪位记者或者家长打来的电话,这些大爷他是惹不起了。

“是陈校长吗?”一个年轻的声音问。

陈玉林听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心想这是谁呢?只要不是记者不是家长爱谁谁吧。就说:“我就是陈玉林,请问你有什么事?”

对方的声音立kè

就热情起来,说:“陈校长,我是张恨古。”

张恨古?

陈玉林立kè

就想起来了。自从那次打人事件后,张恨古被开除出教育队伍,虽然这是保车弃府常用的手段,不过陈玉林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张恨古,毕竟那孩子打得并没有那么严重,处理张恨古有一棍子打死的嫌疑。可惜他只是一个总校长,局长做了批示,他只能夹着尾巴听话,还得晃晃尾巴示意自己很高兴。

原来他的手机里是存着张恨古的手机号的,而且还曾经动过张恨古那部漂亮平国手机的念头。不过当张恨古被开除后,他就把那个号码删除了。怪不得刚才来电显示没有名字呢。

“恨古呀。我听说你现在……嗯,那个……”陈玉林还真不知dào

张恨古被开除出教育界以后从事什么职业。一方面是陈总校长的工作的确很忙,更主要的就是一个被开除的人,除了自谋生计打工生活,应该永远没有机会翻身的,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关注这样的人。现在听到张恨古的声音,还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好?

张恨古说:“陈校长,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陈玉林一听,心想张恨古这小子是不是回来找后账来了?为什么会这样问。当下便说:“搞这个秘密哪,你说说有什么事吧?”

张恨古听陈校长这意思,简直有距人几十万里的样子,心想这老东西,看来是好事就听听,坏事就该说没空了。便说:“陈校长,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我离开咱们总校这么长时间了,挺想大伙的。如果有时间,我想请陈校长还有林校长几个人来花海县城吃顿饭,大家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教育界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陈玉林能混到景先镇教育总校长的位置,那也不是省油的灯。张恨古的话没有说完,他就立kè

应了下来。说:“要说别的没空,这个应该的,这一两天正好我去县城开会,到时候我再联系你。我们好长时间不见面了,正好在一起好好喝喝。”

放下电话,陈玉林动起了心思。张恨古何许人也?他比谁都清楚。当初张恨古自焚失败,差点死在监狱里。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就突然硬给塞到了景先教育总校,而且办了一张正式教师的教师证,占了一个正式教师的编制。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是操作起来的难度,他陈玉林可是相当清楚的。去年的时候,他老婆的侄子大学毕业希望能进入教育界,先考了教育理论,参加了全国教师资格证考试,又托人花了几万块钱到北联市里买的编制,结果这个编制竟然让县zf哪个官员给截留了。以他在教育界的身份资历,居然花了近六万块钱都没有办成一个指标——但是张恨古居然办成了。

张恨古背后有人哪,而且不是一般人。

这次张恨古要在花海县城请客,那他当然在花海县城里做事了。如果不是混得风声水起,想来他也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当然,如果张恨古真的有求自己,那也未尝不可。能在花海扎下根的人,办事的规矩多少也应该知dào

不少。

那就拜托张恨古懂点人事吧。

往下电话,张恨古松了一口气。看来请人吃饭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如果不是说清了为什么吃饭,估计陈玉林还不敢来呢。

早知dào

这样,应该告sù

他,现在的张恨古已经是协调处外宣办的主任了。这样的话,估计陈玉林得屁颠屁颠地来花海县。

张恨古对于陈玉林还是相当了解的,挂掉电话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对于一个懂得金钱的重yào

与权势的重yào

的人来说,只要让他明白张恨古现在的身份,那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氢事办了。张恨古所要付出的,只是与他在一起吃顿饭,然后给他几句好话而已。

第二零四章 差点吓哭

张恨古打完了电话,看看快到了下班的时候,伸了懒腰,决定今天骑自行车回东大村.

昨天何莲花一家惨死,这对张恨古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张恨古在村子里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与何莲花家关系一直不错,没想到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张恨古很有一些失落。更让他不解地是,似乎何莲花夫妇之死,与张默默在她们家打过一个电话有关系。

人都死了,再想打听什么也都不可能了。一天了,估计警察们也该调查完了吧,回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如果调查完了,与张二民他们一起商量商量把何莲花与张民良两口子送到山顶开葬了吧。

还差几分钟才到下班的时间,张恨古看到对面办公室的同事一个都没有走呢,自己就抄起一那份写着绝密的文件再看。

这时候高杉推门进来,她是让张恨古下班后到她家吃饭的。看到张恨古正举着份文件看,说:“哟,领导挺认真呀。”伸手就把文件拿过去扫了两眼,说:“原来是这个呀,早过了好几个月了吧都成了旧闻了。”

张恨古把文件拿过来,说:“这可是绝密文件,别乱扔。”

高杉夺过文件扔到了垃圾桶中,说:“什么绝密文件呢,写着这两个字的文件zf部门满天飞,别说你一个主任,就是随便一个公务员都可以随便拿到家里。又不是外敌入侵,又不是高科技资料,有什么可保密的?”

张恨古想高杉说的的确有道理,这份文件明明写着到下科级,可是他一个副科的办公室里就随便扔了一份。看来傣帮基层zf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保密的,或者说不可能保密。张恨古说:“我看傣帮治安挺好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刺杀总统?吃饱了撑的。”

高杉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的面前,说:“好呀,你居然敢这么说!如果傣帮国家总统听到你这样说,一定会开心死的。现在傣帮哪,其实就是你面前这杯水,看着是透明的,其放在显微镜上就变样了。还有,别看都是一样的水,喝下支的滋味肯定也不一样。““什么滋味?“张恨古端起来喝了一口,巴巴嘴,感觉没什么异样,奇怪地问:”你说这水有什么味道,我怎么没喝出来?““你当然喝不出来。“高杉笑道“这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张恨古看到高杉用不怀好意的神色看他,不由得不问。

高杉背着手,挺着胸走到他的面前,不紧不慢地说:“这水里我放一点春药——”

张恨古手一哆嗦,杯倒了地上摔碎了。

——那是不可能滴。“高杉看到张恨古的样子,补充了一句,笑得直不起腰来。

哎,张恨古让她折腾的心力交瘁,差一点就坐到地上了。他是真怀念小梁呀,什么叫沾淑女,什么叫气质,什么叫温柔………在高杉面前,就别提了。

难道以后自己天天就要这样过下去吗?难怪以前黎主任从来不计较高杉上班不上班,照这样看,她还是不上班的好。

想到了小梁,张恨古心中升起一份愧疚。他与高杉在东山遇险,还是亏了小梁在刺刺猬博报上留言,这才让他们两个脱离危险。可是脱困以后,张恨古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不忙的时候在与高杉打情骂俏,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小梁打……

以后一定要给小梁一点补偿。张恨古暗暗想。

张恨古就问高杉:“你原来不是经常不上班吗?我发xiàn

你最近上班的机会多起来了”

“哎,你是不是嫌我了?我上班不是正常的吗。你领导新上任,我上班不是给你捧场吗?”高杉怒道。

张恨古无可奈何地指指对面办公室,说:“你如果整天在这里上班,那我就搬到那边去算了。”

“嫌我了吧,刚当了主任就眼高了是吧?”高杉横了张恨古一眼,把一个黑色的户口本扔到他桌上,说“我回去还不行,以后再请我也不进你的办公室了。”

张恨古送大爷一样目送高杉离开,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敢说,生怕她再回来跟他闹。拿起户口本一看,正是前几天委托高杉给大眼冯办的那张户籍证明。大眼冯偷进傣帮,没有身份证明只能做一个黑人,哪里都不能去。有了全套的户籍证明,大眼冯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傣帮人,与那个名下有几条人命案的中国冯明亮不是一个人了。从此以后,张恨古就可以把大眼冯带到花海县来,在花海县城打天下了。

五点整,张恨古离开办公室。外宣办的职员们看到张恨古离开这才收拾自己的东西下班。小妖叫住小林说:“你把咱们办公室的钥匙给我一个。”

不林奇怪地问:“你天天来那么晚,在钥匙做什么?”

小妖不理他,甩下一句“爱给不给”扬长而去。

“喝,这刚换了主任,这办公室的传统难道就改了?”小林纳闷地想。

小妖紧走了几步追上了张恨古,离着老远就喊:“张主任,张主任,你等我一下。”

张恨古正从国棚里往外推自行车,听到小妖喊他就停下来,问她有什么事?

小妖说:“张主任,你现在已经换了办公室了,你把职员办公室的钥匙给我吧。”

张恨古这才想起自己依然还拿着职员职员办公室的钥匙呢,就掏出来递到小妖的手上,说:“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他心里惦记着小梁的事,根本没有问为什么小妖会索要办公室的钥匙。

小妖有些失望地看着张恨古的背景,没有再说话。

张恨古本想回东大村的听何莲花案件的侦破情况的,但是因为突然想到小梁,决定去南家洼小学见见小梁。不过当他还没有出花海县城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打消了他的全部计划。

李大嘴给他打过电话来说,许尚庭还有几个同学正在假日酒店等着他一起吃饭,如果十分钟内不到,他们就开车到张恨古家里去揪他回来。

张恨古无可奈何地笑笑,只好扭车把向回走。

假日酒店是一家比较高档次的饭店,光是门前的车位就有几十个,三个保安指挥着来来往往的汽车。张恨古骑着自行车来到这里,让三个保安大感好奇。到这里来吃饭的,有步行来的,有打的来的,也有自己驾车来的,骑着自行车的,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其中一个保安拦住张恨古,说:“这位先生,这里是假日酒店,消费档次比较高,我建议您……”后面的话没有话,怕伤害了对面这个年轻人的自尊心。

张恨古早就想到会有这一抬,马上掏出手要来给李大嘴打了个电话,说:“李大嘴,可不是我不去,人家保安不让我进去我可没有办法。不如你们出来,我带你们到路边吃烧烤怎么样?”

李大嘴一听急忙说:“别介,别,我马上就下去。”

张恨古掏出支烟来递给三个保安一人一支,说:“没事,一会有人下来接我。”

三个保安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烟来,一个掏出打火机帮zhù

张恨古点燃,说:“不好意思,我们这是职责所在。既然你在这里定了房间,那把自行车放这我们帮你看着吧。”

张恨古当然不会对这几个保安大耍威风。他也是从农民工混出来的,甚至一直幻想能够到北大做一个保安呢,哪里会跟自己的兄弟玩大牌?其实做保安的都不容易,挣钱不多,看别人的脸色却不少。他们伺候的都是上层人哪,这些人一个一个威风的了不得,哪一个都不好与。保安这份钱,的确真的不好挣。

说着话呢,李大嘴与许尚庭冲出来。离着老远许尚庭就指着三个保安骂道:“长了狗眼了,你们不知dào

这位是张主任吗?”

张恨古伸手劝着许尚庭,冲着三个保安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跟着他们两个人上了电梯。

三个保安摇摇头,让客人骂这还是轻的,哪天客人喝多了酒,挨几下老拳那都是常有的事。这个被称为张主任的人倒挺好,既没有官架子,还没有脾气。如果有钱人有权人都象他这样就好了。

张恨古跟着李大嘴、许尚庭到了九楼一个豪华包间,看到赵宁与另外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已经等在这里。陌生男人先伸出手来,张恨古与他握了握手。许尚庭急忙介shào

说:“这是我盟兄伍世辉,做建材生意的大老板。这位是我同学张恨古,zf高官哪!“张恨古与伍世辉都边说不敢。

越宁伸过手来与张恨古握了握,说:“张恨古,就这么几天就升了官了,你是我们同学当中爬得最快的了。“张恨古没有想到自己刚当了没有半天的主任,这些同学就都知dào

了。当下便说:“哪得事,外宣办就是一个小单位,加起来没有十个人,哪里算的官?”

李大嘴说:“再小的单位那也是单位,不比我们这些搞个体的,印得名片官再大都是自己封的,你这个可是国家在册的。”

张恨古发xiàn

餐桌上已经摆了一大桌子饭菜,他们一共才四个人,实在有些Lang费。李大嘴说:“没事,一会还得来两个同学,大家先吃着,一会谁来了算谁。今天许尚庭请客,花钱少了他不高兴。”

张恨古想着小梁的事,与伍世辉又不太熟悉,大家客气了一番,一边吃喝一边等人,不过一直等到很晚也没有再见一个人来。

许尚庭有些无精打采,说:“没劲,看来是不给面子了。”

赵宁说:“别管他们,爱来不来吧。我提议一会咱们玩几把怎么样?”

张恨古看已经都晚上十点了,就想找借口回东大村,其他三个人说什么也不同意。硬拉着他在这里不让走。许尚庭又开了个房间,三个人都强烈要求张恨古去玩斗地主。张恨古根本不会玩这种游戏,但是经不过三个人死说活说,只好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赵宁把规则简单说了说,张恨古在北京打工的时候没少见工友们玩,他在一边看的次数不少,经过赵宁讲解,很快就知dào

了规则。

张恨古心里有事,对于斗地主实在又是初玩手生的紧,玩了三个小时实在没意思,表示玩够了。

“那算了”李大嘴说,“张恨古第一次玩,不能让他羸得太多。赵宁,你算账吧。”

“算账?”张恨古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玩的斗地主还是有彩头的,怪不得伍世辉一边玩一边发火柴棍呢。张恨古摸摸自己的口袋,上个月的工资大部分留给大眼冯了,他留的那部分只有几百块钱,不知dào

今天够不够输的?伍世辉把四个人面前的火柴棍都收集起来,数了数,然后对许尚庭说:“小许,今天你可以高兴了,你输了十八万块钱。”

就玩了这么几把,许尚庭就输了十八万?张恨古一听,差一点吓哭了。

第二零五章 老婆情结

张恨古在村子里不是没有玩过纸牌,一般村子里玩得最大的彩头是一元两元,对于一个年收入只有几百元的小村子来说,一把牌输赢就会达到几十块钱,这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像张恨古这样的人,只能站在一边看看热闹,连坐下来摸一把的勇气都没有。今天几个人斗地主,张恨古以为最多也就是三块两块的,玩三两个小时,最多输上三百两百,他还可以充一回大方。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玩得这样大!两个小时的时间,许尚庭居然输了十八万!那他张恨古会输多少呢?就是一千八,他都拿不出来了。

入乡问俗,在玩牌之前先问清了彩头大小,比问明白怎么个玩法更重yào

呀!张恨古后悔的要命,一时间汗都把衣服湿透了。

伍世辉算完了许尚庭的,许尚庭笑了,说:“你们四个人一起羸我,肯定是提前商量好了,欺负我钱多是不是?”

赵宁说:“你这么说不亏心哪,张恨古可是你们打电话叫过来的。”

伍世辉这时候已经把其他三个人的帐目算清了,说:“小许说话冤枉人,你不就输了十八万吧,你看我可也输了十一万五呢!这点钱哪,都让张恨古赚了去了。宁宁一个人就赚了十万,李大嘴输了三万八,嗯,剩下的都是张恨古的赚头了。”

李大嘴苦笑道:“我说吧,玩钱这种事,谁张罗谁肯定输。恨古不想玩非拉着他,这倒好,钱都让他羸走了吧!”

张恨古长出了一口气,如同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一样。幸亏自己没有输,不然口袋里就那么点钱,非得丢大了人不可。

数完了火柴棍,马上就是现金交yì

了。输了钱的话尚庭、伍世辉与李大嘴都极不情愿的往外拿钱,李大嘴说:“张恨古你赢这么多钱,一会你得请我们去按摩吧?”

赵宁白了李大嘴一眼,问:“你们是请男的按摩还是请的女的按摩?“李大嘴咧开大嘴笑了,说:“宁宁你别介yì

呀,男的请女的按摩,女同志当然请男的了。“话音未落,赵宁上去就给他一个小耳光,清脆的声音让大家都哈哈大笑。

四个人都有自己的车,只有张恨古依然是自行车。赵宁说:“张恨古,你都当了主任了,还骑着个破自行车,你不嫌丢人,zf和党也跟着你丢人哪。你要真买不起车,让小许送你一辆算了。”

张恨古急忙说:“不用,不用。单位里有一辆车,不过我今天要回东大村,走山路我车一东熟呢,不如骑自行车安全。等技术好了再开。”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外宣办本来有一个车的,虽然破点,但一直闲着。张恨古没有学过驾驶技术,高杉给他弄了一个驾驶证,张恨古却一直没有胆量开回东大村。

许尚庭说:“恨古,同学之间千万别客气。你是用车,只需yào

一个电话。对了,你现在升官了,是咱们同学当中最大的一个官,说什么也得给你贺贺。我看要不明天中午咱们还在这里,让同学们给你祝hè祝hè。”

张恨古腰里钱多了,底气也足了,刚想应下来,突然想到高杉已经在安排与协调处领导交流的机会,只好推说刚上任应酬太多。几个人商量商量,把这件事就推到一周之后。

许尚庭说:“恨古,今天晚了,你就别回东大村了,湖人小区那不是有你的房子吗?”

湖人小区那套房子是许尚庭在同学初次见面时表示要送给张恨古的。虽然张恨古在般推托,但许尚庭不仅没有收回去的意思,竟然还免费赠送了一个叫做妖娆的美女,直接导致张恨古同志失身。

张恨古拉住许尚庭的手,说:“咱们兄弟虽然不分彼此,但是哥们好帐目得清,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当着他们结拜大姐赵宁的面,张恨古可没有好意思提起那个美女。

这时候伍世辉插进话来说:“其实你们是结拜兄弟,金钱美女都不分家嘛。另外,说实jì

点,小许子跟我们一样都是做生意的,你是搞政治的,现在大家都是起步阶段,以后我们挣了钱你帮着花,我们遇到困难你帮着解决。说不好听点,这叫做互惠互利,说好听点,这叫兄弟情深。”

赵宁在一边直捅伍世辉,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李大嘴也说:“姓伍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赤裸裸的。”

虽然伍世辉说的有些势利,但是这话听到张恨古耳朵里却比较受听。毕竟这是实话,不然谁也不会相信盟兄弟之间会把价值十几万的房子随便就送人。况且,今天张恨古这钱赢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把这事说清,张恨古以后肯定也不敢跟他这几位盟兄把弟在一起混了。

不过张恨古对于那个湖人小区的确没有好印象,看他执意要回东大村,伍世辉强烈要求送张恨古回东大村。赵宁作为一个女孩不方便去,许尚庭与李大嘴喝得都有些高,韧性就把这件好事让给了伍世辉。

一路上伍世辉与张恨古边走边聊,张恨古发xiàn

这个人挺直率,说话不拐弯抹角,比较返岗张恨古的脾气。

伍世辉说:“张兄弟,我看你也别太在意,对于小许这样的有钱人,让他花点钱他心安理得——当然有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现在这年头做生意难,非常难。如果zf没人,基本挣不到大钱。你可以把小许和我所作的这一切看作前期投资,等你以后发达了,掌权了,别说不认得咱们这帮兄弟就行。”

张恨古心里叫苦,只能说:“咱们兄弟之间没说的,不过可别以为我能怎么样,我没钱没权,做个主任到头了可能。”

伍世辉说:“兄弟你这话对,也不对。你没有钱,哥我有呀,小许跟李大嘴有呀,只要你说用钱,只管说话。”

说着话到了东大村,伍世辉没有进村,放下张恨古回城了。

张恨古徒步穿村回家,走到何莲花家的超市门前的时候,发xiàn

这里已经黑了灯,但是外面依然拉着白色的警戒线,看来这个案子三天两天完不了。

算一万与大眼冯两个人还都没有睡,一个再看电视,一个在闭目养神。

张恨古先把大眼冯的户籍证明甩给大眼冯,又把今天斗地主的收获拿出一大部分放到桌子上。说:“你们俩也别哭穷了,明天打几点肉买点酒开开荤吧。”

算一万睁开眼瞒了一眼厚厚的一打傣币,问:“哪来的这么多?”

张恨古得yì

地说:“赢得。”

“哦,你也会赢钱?还真没看出来。”算一万闭上眼继xù

养神。

张恨古听着这话挺不是滋味,问:“喂,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眼冯不屑地说:“就你这水平,要能赢钱,全世界就没有能输的了。肯定是有人故yì

输给你的吧?”

喝,怎么今天这事跟他们两个算出来一样?张恨古摸了摸头,笑了。

大眼冯说:“超市那家案看起来不简单,听说今天花海警察局与北联市局都来了人了,凶手下手很残忍,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超市的钱没动,不是谋财,何莲花据说人品不错,情杀奸杀的也都排除了。”

算一万说:“这个案子警察破不了。”

“为什么?”张恨古问。

大眼冯把电话开到了最大音量,站起来在窗着看着外面的月色,说:“我跟算一万都认为这是一起杀人灭口的案子。凶手之所以要杀何莲花,可能就是因为她曾经听到了你老婆张默默打电话的内容。此前可能凶手不知dào

这件事,昨天我们三个人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正好让他听到了。所以他赶在你之前把何莲花一家都杀掉了。这样专业的杀手,警察肯定查不了任何线索,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大眼冯的话让张恨古心中发冷,似乎周围真的有人眼着他一样。他四下环顾一下,说:“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昨天我们说话的时候,有人在一边偷听?”

“不管是偷听还是窃听,反正咱们说的话让人听到了,而且在你之前下了毒手。”大眼冯说。

“也有这样一种可能,我当初在超市门口打听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有人听到了并且起了杀意,只不过到昨天才下的手,正好你也那个时候到的超市,似乎是有人听到后马上跑到你之前杀人。”算一万说道。

张恨古倒抽了一口凉气,照这么说,不论是什么时候走漏的消息,这个凶手一直就在东大村!

“现在我在想,何莲花听到了什么内容?凶手非得把他们一家杀死。”算一万说。

“可是张默默是个哑巴,她不会说话。”张恨古有些郁闷地说。

大眼冯走近了张恨古,说:“张恨古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张默默要是个哑巴,那也是在跟你在一起时。如果她不会说话,她给谁打电话?何莲花为什么会死?”

“可是依你们的分析,似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张默默一样。”张恨古低下了头。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肯定就是张默默在超市打过电话,也就是因为这个电话,何莲花与张民良死于非命。

可是张默默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儿,是一个张恨古从山沟里拣回来的苦命人哪。

第二零六章 党票问题

第二天早晨起来,张恨古要去上班的时候发愁了.他的自行车放扔在酒店了,伍世辉这家伙管送不管接,他如果要步行去上班,那可麻烦透了。

大眼冯说:“趁早你在花海买房算了,现在傣帮的房价一点都不高。傣帮的政策紧跟着中国学,没准哪天傣帮的房价该向中国看齐了。我看要是你有钱,多买两处房子没准发了财呢。”

张恨古指指桌上的钱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还买房,不卖房就不错了。我看你现在也是光荣的傣帮人士了,哪天咱们也做点买卖吧,省得坐吃山空。”

算一万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说:“这个主意不错,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总呆着也没意思,弄点事做,说不定哪天你们还能成了跨国公司的老总呢。”

大眼冯笑道:“老头儿,你这是算错一万的,还是准有万一的?”

算一万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没有办法,张恨古只好打电话给高杉,让她开车来接自己。

高杉奇怪地问:“昨天你不是骑自行车回家了吗?怎么还用人接?”

张恨古听出她话里冷淡的语气,想来还为昨天的事不高兴呢。说:“哪呀,走到半路上让几个同学拉去喝酒了,玩了几把牌太晚了,送回来的。”

“那还让他们接你回来吧,找我做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专职司机。”

张恨古只好赔罪,说:“都是酒场上的朋友,哪有一个真心实意的?关键时候,这不我想起你来了。”

大眼冯在一边听着,差点没吐出来。在北京打工的时候,张恨古是出了名的老实本份人,没想到回到傣帮时间不长,长了这么多出息,哄个女孩儿居然连脸都不红!

这两句话高杉听了有些高兴,终于答yīng

开车来接张恨古。

大眼冯说:“老古,你以后的活动范围主要是花海了,我看这两间房卖了算了。”

“那可不行!”没等张恨古说话,算一万先不愿意了。“张恨古连升八级的好运气,全指着这两间小屋呢,他要是卖房的话,那做价三块两块的卖给我自了。”

半个小时后,高杉的车来到门前。张恨古急着上班,告别两个人上了车。

高杉说:“今天中午的安排有变化,阮处长有县领导有饭局,只能改日了。”

张恨古知dào

阮处长官大,每天请客吃饭的肯定排不过来。不过昨天李大嘴他们三个结拜兄弟还打算今天给他来个祝hè餐让他推掉了,早知dào

这样……对,正好请景先镇总校的陈玉林校长,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叫上小梁。

张恨古上班后,马上与陈玉林联系。正好陈玉林今天要到花海开会,爽快地答yīng

了张恨古。张恨古跟他约好十二点左右在太平洋大酒店不见不散,这才安排一天的工作。

张恨古本想叫上高杉来的,但是想到高杉的身份,实在不好向陈校长说明。当然如果请上协调外的阮处长更显得自己有面子,但是因为要谈的事情,阮处长参与就没法提了。

思来想去,还是叫上小梁、小菜与林校长来陪陈校长吧,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人,说起话来更方便一些。

外宣办负责的工作是对外宣传,但是张恨古一直没有搞清他们要宣传什么,可能这个问题连他的上任黎少闲都不太清楚吧。张恨古到职员办公室转了一个圈,发xiàn

办公室擦的能照出人的影子,不知dào

这是谁的杰作。要知dào

,以前职员办公室一向是张恨古来收拾的。现在张恨古搬到主任办公室了,谁还会做这些工作呢?

正想着呢,看到小妖拿着墩布进来,想到昨天她向自己要钥匙,不由地对小妖多了几分好感。

小妖看到张恨古,笑笑,说:“张主任,如果你放心,你把你办公室的钥匙给我一把,每天我都帮你清理一下。”

张恨古来到外宣办,一直没有发xiàn

小妖还有这样的优点,主任办公室又没有什么重yào

的东西,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于是就把自己的钥匙给了她一把。

十一点半,张恨古早早地来到了太平洋大酒店,发xiàn

陈玉林早已经等在这里。

陈玉林虽然是镇教育总校的校长,但是请客能到这么高级地方,还是比较少见的。学校的经费都比较紧张,有点钱既要打点上级,又要分点油水给下级,他能支配的,也仅仅是在乡镇饭店的层次。

都说再大的大款也大不过公款,但是公款与公款的区别也很大。像张恨古原来做小学校长的时候,为了十多块钱愁得跟谁都想叫大爷,现在只不过换了一个单位,招待费想花都花不完了。

女怕嫁错郎,男怕站错行。这话一点也不假。

陈校长看着超级豪华的太平洋大酒店,都不知dào

自己应该先迈哪条腿进去了。

一个女服wù

员走过来,对着陈校长叽里咕噜说了通外语,说得陈玉林直番白眼。张恨古急忙说:“算了算了,那些鸟语我们听不习惯。”

服wù

员笑了,说:“您好,请问您习惯听哪国语言,我可以用六种语言为您服wù

。”

陈校长愣了,问:“你是哪毕业的,怎么会说这么多语言?”

服wù

生说:“您是不是姓陈?”

陈玉林一愣,问:“你……”

“原来我曾经跟着您上过学。”服wù

员说。

陈校长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自己的学生,想激动居然没有激动起来。虽然这里是太平洋酒店,虽然在太平洋酒店遇到了自己的学生,但是他仅仅是这里的一个服wù

员,如果是这里的老板,那才感觉脸上有光哪。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怎么到这里做服wù

员呢?”张恨古问。

“我是平江外国语学院毕业的。”服wù

员答道。

平江是傣帮的首都,平江外国语学院是傣帮甚至东南亚最优秀的一所学校。

张恨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样的学历怎么会在这里呢?

服wù

员说:“本来我打算报考公务员的,虽然在北联考进了前三名,不过面试一关没过,说我的形象影响公务员形象,我一气之下就应聘到这里。这里外企,工资高待遇好,以后可能到国外去的机会也比较多。国家不需yào

我,哪里需yào

我,就到哪里吧。”

陈校长听出许多的无奈,也没有办法安慰她。只好做出语重心长地样子,说:“祸稀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只要敢想,哪里都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谢谢校长。”服wù

生低头,认真的向他鞠躬。

张恨古与陈校长一直到来到十三层,小梁小菜早早地等在电梯旁,看到陈校长过来,急忙把他让到房间里。张恨古说起那个精通六国语言的服wù

员,另小梁与小菜都叫可惜。这时陈校长才想起一个非常重yào

的问题,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呢?他居然没想到问一问。转念一想,问不问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也当不了傣帮的总统……陈校长想。

陈校长坐定,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问林校长怎么还没有来?说着话,林校长打过电话来说已经到了下面,小菜急忙跑到下面把林校长接了下来。

林校长来到房间,一边与张恨古握手,一边说:“到这么豪华的地方,是不是太Lang费了。”

张恨古说:“林校长看你说的,如果只是咱们几个在哪都行,这不是有陈校长吗?如果不够档次,显得我太不懂事吧。”

说得陈校长有些飘飘然,连说张恨古这是在讽刺他。

大家入座,一个漂亮的女服wù

生为大家倒茶。林校长看着挺别扭,说:“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张恨古知dào

林校长老古董,当下挥手让她退出去,说:“上菜吧,上完了菜什么时候有事叫你再进来,不叫就不让进来了。”说着打开了瓶红酒,说,“这是法国酒庄的珍藏,我知dào

林校长身体不好,就别喝白酒了。”说着给林校长、小梁倒满,然后对陈校长说,“咱们来点白的吧?”

陈校长看着红得透明的红酒,咽了口唾沫说:“白的当然没问题,红酒咱也尝尝。”

和菜头也凑热闹说:“对,陈校长说的对,这么好的红酒,除了张恨古请客,别的时候还真不好喝得到呢。”

张恨古听他这么说,看看一边只笑不说话的小梁,心想:“自己现在有了点本事,一定不能忘了小梁,回头拿几瓶给小梁送过去。”

几个人推杯换盏说了一些少油没盐的闲话,陈校长忍不住先问起了张恨古请客的来由。

一个人能够走多远,与他的涵养有着极大的关系。张恨古请客,陈校长却先等不及发问,倒省得张恨古找别的词来说事了,于是直接了当地说:“陈校长,我别的事也没有,就是现在做公务员了,人事档案还没有调过去。我想最近把关系弄过去,不然哪天用到干部履历表什么的,我还是个白人呢。”

林校长说:“这倒是个问题,你怎么现在还没弄过去呢?”

张恨古心想,你哪里知dào

,我这关系根本就应该过不去的,现在要想进公务员,必需参加公务员考试,凭我这两下子,将就着会写自己的名字,说什么也考不上哪,调什么关系呀。

但是这话却不能明说,只好说:“原来不急,不过现在我做了主任了,关系想不调都不成了。“张恨古当上主任的事,大家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升官啦,怪不得能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呢!

几个人都站起来,表示这杯酒一定要为张恨古庆祝。张恨古客气了半天,这才把这个话题转移,重新回到人事关系上来。

陈校长说:“那还不简单,不就是人事关系吗,我回头级组织部送过去就行了。“关键问题就在这里了。张恨古想,根据高杉所说,公务员的人事档案归人事局管理,教师的档案由教育局管理,任何人的档案都是保密的,永远不会让本人看到。如果是那样的话,张恨古的希望就会落空了,不让他本人看到档案,那他那希望中的党票到哪要呢?

第二零七章 谁在卧室

按陈校长的理解,把张恨古的档案直接通过教育局转到人事局就算了.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张恨古就没有办法在人事档案中加时入党方面的材料了。

“是这样的,“张恨古想了一下措词,说,“一般来说,外宣办是一个政治性很强的单位,主任级别的领导必须是党员,可是我,林校长也陈校长也知dào

,还是白人一个……”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明白了,他张恨古需yào

一个党员身份,这个身份就要着落到陈大校长头上了。

张恨古不好意思说话,但是别人却可以帮腔的。小梁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站了起来,举着杯向着陈校长说:“这事还不好办,陈校长在档案里加上一张表不就成了吗?“和菜头刚想说的,没想到让小染抢了先,急忙说:“对,陈校长费些劲,再说以后张恨古说不定哪天回来做教育局的局长呢。”

陈校长本来是有些不满yì

的,一顿饭就想修改档案,而且是做假,张恨古付出的代价似乎太小了吧?,别说太平洋大酒店,就是傣帮的京都五星级酒店,似乎也不够担当这个风险。再说了,如果张恨古给他点好处还好说,吃饭么,佛祖说,河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不过当他听到和菜头的话,本已经到嘴边要回绝的话又咽了回去。是呀,张恨古现在已经是外宣办的主任了,说不定哪天他当了局长,哪怕不是教育局的局长,那也是花海县的一响当当的人物了。如果自己不帮他解决,他定然还会想别的方法解决,张恨古能从教师转到公务员并且当上主任,自然也能把档案弄好。正是拉拢关系的机会,息何乐而不为呢?

张恨古听到和菜头这一句话,不由地暗暗佩服,心想这句话很关键,不然这老小子还想不透这一点呢。看来和菜头很有脑筋,不冲小梁以后也得帮他做个校长什么的。于是就打蛇随棍上,说:“小菜,以后哪天我做了教育局的局长,你最少也弄个县直小学的校长做做。”

林校长看着这三个人,哪一句话都扎他的心。现在这什么世道,怎么说话办事都这样了呢?不过张恨古与小菜曾是他的手下,自己现在退休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无论是谁当了官,只要自己有退休金,也管不了违反不违反原则了。

几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张恨古的党票问题完美解决。不过张恨古终于还是疏忽了一点,假的始终是假的,当假问题出来时,他遇到的麻烦就大多了,当然这是后话,其中的难处,让张恨古慢慢消化吧。

吃罢了饭,在陈校长的建议下,大家又到KTV吼了一通歌。林校长接受不了这样血淋淋的现实,骑着自行车先跑了。

“这个老林,太落后了。”陈玉林指着林校长的背影说。

张恨古喝的有些多了,跟着大家也学着狼叫了一个下午。送走了大家这才想到,今天为了在往日的同事面前显摆,他把单位的车开出来了。喝多了酒,驾驶技术还不怎么样,今天张恨古可后悔死了。

其实他的酒量并不小,尤其是打工期间喝的都是五十多度的二锅头。不过那酒喝一口是一口肯定不上头。面现在喝的这种三十多度的酒绝对不能比。如果一定要比的话,那只能算是水了。有一段时间,同同从家里拿回来一桶原浆酒,据说有六十多度,不过大家喝着都说是百分之百的纯酒精,没有几个敢一扬脖喝一杯的。

怎么回事呢?张恨古自己都有些疑惑,没喝多,肚子里就是不好受。

他开起自己那辆破车,发动了好几次终于打着了火。心想,一分钱一分货,这车跟高杉的丰田比,简直是天嚷之别呀。

想到这个词,张恨古自己也笑了。喝多了,居然突然会用天壤之别的这个词了。看来喝酒还有利于学习呢。

哼着小曲,张恨古加足油门一阵风地向前驶去。连着闯了三个红灯,轿车拐进一个社区。直到前面看不到路了,张恨古才停下车来。晃晃悠悠地下车,狠狠地关上车门,张恨古四下打量着这里,发xiàn

自己走错了路。

这里是哪儿呢?

一边十几家都是两层的楼房,每家一个小院,都是超级豪华的别墅。楼下是宽阔的植物绿化带,因为不是很晚,很多车就停在楼下,显得这里很拥挤。张恨古只是随意地一望,猛然发xiàn

一辆熟悉的车,丰田!

高杉的车!

张恨古紧走两步凑过去看,高杉的车肯定没错。

他使劲睁大了眼向四周打量着,只见二楼一侧灯光明亮,天蓝色的窗帘拉着,透出的光线显得朦朦胧胧。

张恨古笑了,拍拍自己的脑子,果然是喝迷糊了,居然鬼使神差地到了高杉家的楼下。

鬼使神差?张恨古重复着自己又再次使用的这个词,对于今天的脑子过份的好用都有些怀疑。

操,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张恨古暗想,从出生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聪明过。

看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了,不知dào

高杉现在睡了没有?想到与高杉的几次单独相处,张恨古的男人情怀突然涌上心头。既然这样,不如上去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话,就不走了吧?

其实前几天高杉有意留下张恨古的,但是张恨古因为超市何莲花被杀,心情正不好呢,所以就没有理高杉。结果高杉很生气,到现在都对张恨古爱搭不理的。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哄哄她。

张恨古本想给高杉打个电话让她出来接自己,但是转念一想,他手中有高杉家里的钥匙,如果他突然推门面入,不知dào

高杉是个什么表现呢?

其实这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张恨古当然知dào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酒,或者不是因为张恨古突然学会了两个成语,张恨古也许就会倒回车去回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但是事与愿违,张恨古偏偏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高杉家,并且且钥匙打开了高杉家的大门。进了外屋的门,客套里虽然亮着灯,但是并没有人。张恨古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地向着楼上的卧室走过去。

高杉的卧室在二楼,张恨古已经去过两次了。他轻轻咳了两声,楼梯的声控灯就开了。光线不太亮,刚好可以照见楼梯。张恨古低着头,拿着手机找出高杉的号,当他走到二楼拐角地时候,轻轻地拔通了高杉的手机。

此时的高杉,并不知dào

张恨古的到来。如果早一分知dào

,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他。

此时的张恨古,并不知dào

高杉的家里不能进。如果知dào

,宁可喝再多的酒也不会踏上二楼的卧室。

死神,随着张恨古的脚步,正离他越来越近……

张恨古拔通了高杉的电话。

“喂,高杉,睡了吗?”张恨古轻声地问,其实他现在就在高杉卧室的门前。

“哦,是张主任哪。”手机那头传来高杉的声音,“没有呢,您有事吗?”

张恨古忍住笑,说:“高杉,我想到你家坐坐,不知dào

方便不方便?”

“哟!”手机那头传来高杉吃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高杉才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张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我没在家,在一个朋友家里呢。”

如果不是在高杉家的门口,张恨古肯定会相信高杉的话的。但是张恨古已经看到高杉的车在楼下,高杉的家里亮着灯,更主要的是,张恨古几乎都可以听到高杉隔了门隐约可以听到的声音。“呵呵,谎话要说露馅啦。”张恨古笑道,}我在你家门口呢!““啊?”高杉一声惊呼,立kè

就关掉了手机。但是张恨古依然听到在关掉手机前,话筒里似乎传来一个低沉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难道高杉家里有人?

张恨古有些怀疑。虽然他与高杉已经突pò

男女界限,但对于高杉的了解还相当的少。不过他知dào

,高杉的老公去年已经死了,高杉虽然被人叫做公共汽车,但并不是什么男人都往家里领的田人,家里不可能有别的男人了。

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呢?

酒精误事,这里我们再次提到酒精的作用。如果张恨古没有喝酒,他肯定会立kè

转身离开。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毅然敲响了高杉家的门。

他哪里知dào

,这并不是处普通的门,而是通往死神之路的门。

似乎经过了很长的时间,高杉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高杉在门口习惯性地问了一声谁,其实她当然知dào

是谁。没有钥匙的人,能够一直走到她家的卧室门前吗?张恨古也礼节性的回答说我是张恨古,就想挤进卧室去。

卧室的门只打开一条缝,高杉从门里探出头来,在她打算出门并反手把门锁上的时候,张恨古却向前一步,迫使她不得不退回去,张恨古也就跟着进了门。

高杉实在不想让张恨古进屋子的,因为这间屋子张恨古实在不能进来。喝多了酒的张恨古偏偏要向死神招手,高杉只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狠狠地盯着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惊讶、奇怪、恐惧还是埋怨?张恨古在当时并不知dào

,很久以后才明白,其实那应该是一种看着将死之人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就如同看大街上的宣判大会上的死刑犯一样。

第二零八章 真假老公

张恨古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上,问:“高杉,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发xiàn

卧室的床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笑呤呤地注视着他.

张恨古一愣,心想这么晚了,这个男人是做什么的?转念之间突然一股热血冲上了脑子。能够坐到高杉床上的男人,难道还会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一种陌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张恨古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高杉的绰号叫做公共汽车,看来并不是人们乱叫的。这么晚居然容留一个陌生男人在她的家里,不用问都知dào

是做什么的!

张恨古虽然这样想,但是人已经进了卧室,再想退出去也没有可能。尴尬异常的场面让三个人都没有了话说。

张恨古满腔的兴奋被人冷水浇头,心情郁闷到极点。他用难以言表的眼神与那个男人进行一下交流,然后把询问的眼光投向了高杉高杉低下了头,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这是我老公。”

谎话!张恨古的肺差点没气炸了。高杉哪来的老公,他老公不是死了吗?凭空多出一个老公来,这让张恨古往哪里钻。

“你好。”那个中年男人经过短暂的调整已经恢复了常态,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向着张恨古伸出手,样子很热情。

张恨古尴尬地伸出手与这个男人握手,发xiàn

自己手掌里已经满是汗水了。

张恨古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看高杉低头着并不介shào

自己,只好自我介shào

说:“您好,我叫张恨古,是高杉的同事,今天喝酒喝多了,正好走到这难受的要命,进来找口水喝。”

张恨古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当然不能说,这样的借口能够编出来,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换到以前,如果不实话实说到这里找情人,那只能是干坐着没话可说了。

“哦,知dào

,听说过。年轻有为嘛。”中年男人拍拍张恨古的肩膀,坐得离他近了一些。说,“应该的,别说喝多了,就是不喝多了,高杉也早该请张主任到这里坐坐了。”

张恨古这时才能够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男人。光头,没有几根头发,微胖,近五十岁的样子。很普通的面容,前后左右看十八眼,扔到大街上张恨古也不会再认出这个人来。但是这样普通的相貌,张恨古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中国男人看张恨古一直盯着自己,笑道:“怎么,张主任认识我?”

张恨古摇头,说:“可能我认错人了,感觉似乎有些面熟吧。”

其实张恨古并不是有意这样说,他所面对的这中年男人,他还真没有印象。只是如果铁定说不认识的话,感觉有些不太礼貌。

祸从口出,张恨古其实还不如直接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以免得一场生死劫。可惜他时时处处考lǜ

到对方的面子,害pà

说不认识而伤了对方的自尊。正因为如此,对方真的以为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张恨古今天晚上不能有活着回去的打算。

中年男人站起来,说:“高杉,刚才张主任嚷了半天要喝水,怎么还发呆呢?呵呵,我给张主任倒杯茶。”

高杉急忙说:“我去吧。”

中国男人看了高杉一眼,高杉就不再说话,任由中国男人走出去给张恨古倒茶。张恨古感觉高杉的神情不对,但是却因为她突然冒出来的老公懒得理她。

高杉木然地看着他木然地看着那个男人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恨古这才发xiàn

,原来高杉一直站在当地,说:“唉,你怎么总站着呢,是不是怕我在你们家呆的时间长了?”

张恨古说这话,多少还是有些气恼的。不管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张恨古都已经彻底寒寒心了。他没想到高杉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原来只以她泼辣了一些才混得的那个绰号,没想到居然还真跟别人同居,早知dào

这样的话,说什么他也不会理她了。

高杉目光盯住了门口,突然走近他两步,低低的声音说:“快走!”

张恨古坐在那里连动都没动。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做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了。既然这样,那索性就坐够了,反正就是最后一次,如果这样走了,显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反倒让人瞧不起。

高杉极其不情愿地再次催促张恨古离开时,中年男人端着水走了进来。说:“刚沏的茶叶,上好的中国大陆普耳茶,不知dào

张主任感觉口味怎么样?”

张恨古接过杯来,品了一品,水比较热,什么味道都没有品出来,道了谢,放在茶几上。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比较忙吧?”男人问。

张恨古摇摇头,问:“您在哪里上班,以前没有听高杉提到过您。”

这话张恨古问得也是有些水准的。一来是指出高杉没有提到过这个中年男人,二来是指出自己与高杉都是公务员,如果他不是公务员那就不是一个档次了。三来嘛,也是告sù

他,他与高杉的关系还是不同寻常的。

不管高杉怎么说,这个人肯定不是高杉的老公。既然不是高杉的老公,那张恨古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最多大家扭平,都是一样的货色。

“呵呵,我跟张主任比不了,只是做个小买卖。一直来往于南越、香港等地,因为不常在家里,所以与张主任有些陌生。”说着端起来杯来说,“张主任,喝水,这茶叶是我专门请人从昆明捎来的。”

张恨古本来喝了酒就不少,刚才进来因为紧张又出一身汗,早就渴得不得了。说了几句话茶水不那热了,端起杯来喝了一口,感觉一股子芳香从嘴里一直流到胃里,舒服极了。

“好茶。”张恨古道了一声。

张恨古从来没有喝茶的习惯,白开水甚至自来水,那是他前二十三年的真zhèng

写照。现在坐办公室了,开始适应喝茶水。坐办公室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没有点业余爱好,象张恨古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的。泡上杯茶,让自己的思想在茶香水雾中慢慢飘走,发一会呆,或者不发一会呆,这才是坐办公室的最高境界。

当张恨古正闭上眼享shòu

的时候,突然听到呀的一声。只见中年男人脑门上闪出亮晶晶的汗珠,他正痛苦地捂住头部。

“怎么啦?”张恨古与高杉都急忙凑过去。

“没事,没事。”老男人笑笑,说,“可能是这两天有些心脏不好,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两个呆会,我先休息一下。”

这话说的,明显着是赶着张恨古滚吗?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更不用已经步入公务员行列很长时间的张恨古主任了。

张恨古假做关心地问他要不是去医院,当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奶奶的,想赶我走就直接说得了,还装什么孙子演什么戏?张恨古心中暗骂,连高杉都包括在其中。当下再假装关心几句,告辞出了高杉的家。

高杉把老男人扶进屋,打开门把张恨古送到门口,张了张嘴,说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张恨古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五脏六腑都因为她而在折腾了。心里暗暗发着誓:张恨古,如果以后你再正眼看她一眼,你就改了姓高吧。至于他说的什么,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张恨古下了楼,被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一些,想到刚才高杉的表现,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他呢?还有,当他要下楼的时候,高杉指了指嘴,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起以前与高杉相处时的恩恩爱有,张恨古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这样的女人,他居然还以为与自己有真情。看来自己太天真了,一个叫做公共汽车的人,怎么会跟着他一个人呢。

晚上喝的酒劲突然向上涌,感觉随时都要吐的感觉。他赶紧快走了几步,终于走出高杉家的院子,打开车门上了自己的汽车。

这辆老爷车,一侧的玻璃已经碎了一块,那是刚才张恨古不知dào

在哪里碰的。张恨古车开的飞快,深夜的凉风一吹,张恨古头涨得更加厉害了,胃里的东西开始闹起了革mìng



“不行!”

张恨古叫一声不行,真的已经忍受不了了。身体本能想把车停在路边再吐,但是胃里的香肠火腿海鲜都已经喷涌而出,溅的车里哪都是。好在张恨古意志还够坚定,努力把持着方便盘,狠踩沙车,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张恨古爬下车,一屁股坐到公路上,只感觉天施地转,似乎整个地球突然就加速起来。

怎么回事,离中午喝酒都快十个小时了,这点酒不至于这么厉害吧?张恨古此时心里异常清楚,看来今天想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半躺地地上,掏出手机想给大眼冯打了个电话,但是手哆嗦了半天居然都没有办法按下键去。

又是一阵剧痛从胃里传出来,张恨古肚子如刀绞一样,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刚才喝的茶水里有毒?

张恨古脑子里轰然一声,晕了过去。

第二零九章 我要上车

大眼冯与算一万来到花海县以后,一直就窝在东大村张恨古那两间小屋子里.按算一万的说法,这两间小屋得风占水,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以后无论张恨古再给他建多好的房子,他都赖在这里不走了。

其实张恨古很想把家搬到县城去,那样上下班方便,他的交际圈正在不断扩大,如果每天都往东大村跑实在太不方便了。可是许尚庭头给他的两室两厅张恨古又不想要,于是买房就提到了议事日程。

不过,在张恨古买房前,大眼冯还只能跟算一万挤在这里,虽然他非常讨厌算一万那一身江湖人特有的常年不洗澡的气味。

上次张恨古小玩了一把,赢回来一大把钞票,临走的时候,甩给了大眼冯几十张。算一万与大眼冯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多的钱,当下立kè

信心暴涨,租了一辆车瞒着张恨古跑到花海县城转了一整天。大眼冯带着算一万找了一家上些档次的饭店大吃了一顿。算一万领着大眼冯搞了一次泰式按摩。如果不是大眼冯强烈反对,估计算一万大师可能还会请一位技师提供全方位的服wù

了。

反正是张恨古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大眼冯想得明白,算一万想得更透彻。

从按摩院出来,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又租了一辆回在天黑前赶回到了东大村。

大眼冯进屋甩掉鞋躺在床上,说:“老头儿,怪不得你一直要**,我看你精力真是太旺盛了,折腾一天一点都不累。不行,我可得先睡了。”

算一万走千家串万户,体质当然没得说。看到大眼冯躺下了,他也跟着挤个地方躺下,说:“你说也怪了呀,让人家摸上摸下的,结果还得给有家钱,你说这世道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大眼冯斜了算一万一眼,心说你这老东西这年岁了还想泡妞**,还好意思发什么感慨?就没好气地说:“不对吧?你让人摸了,不是还舒服了吗?我劝你你去泰国做几天人妖,那样别人摸了你,就会给你钱了。不过就你这样子,估计做人妖也没有人敢摸……”

这时候大眼冯的手机响了。算一万说:“大眼冯,张恨古找你呢。”

大眼冯拿过衣服伸手去掏手机,问:“你怎么知dào

是张恨古?”

算一万说:“这都不用算,你来傣帮才几天哪,连个路边要饭的都不认识,谁能给你打电话?”

大眼冯说:“我跟你打赌,要不是大眼冯的电话怎么着?”说着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并不拿出来,好听算一万的下文。

算一万说:“这个好说。如果是张恨古的电话我赢,你请我全身按摩加最漂亮的技师的全套服wù

。如果要不是张恨古的电话,我请你花海县最漂亮的技师的全套服wù

,连口活都算上。”

大眼冯知dào

算一万分文没有,不管谁输谁赢都是张恨古的钱,而且无论谁输赢都得去找技师,看来这老东西是憋不住了。他一边跟算一万说着话一边掏出手机,发xiàn

电话号还真是张恨古的。就说:“算了,你老东西就是想**,这种事我不跟你赌。”

“喂,你好,请问您认识本机的机主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并不是张恨古。

大眼冯叫了一声不好。张恨古的手机,陌生的声音,而且这个人问他认识不认识这个号的主人?

张恨古出事了!

大眼冯急忙应了一声,连说:“认识,认识!机主本人呢?”

“死了!”们快点过来收尸吧。这个人躺在文晶路左侧靠近电影院附近。”对方说。

我操!大眼冯一个子从床上跳起来,一把从被窝里拉起算一万,说:“快点,张恨古死了!你他妈的不是说他逢凶化吉连升八级吗?我看你这死人还怎么升,总不能当个阎王爷吧?”

算一万也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披在身上,一边穿鞋一边说:“我是算错一万,准有万一。谁知dào

他是一万还是万一呢?”

两个人赶紧在村头找了一辆车,风也似地赶往文昌路电影院。离着多远,两个人就看到那里围了不少人。大眼冯不等车停稳就跳下车,挤进人群中一看,只见张恨古直挺挺地躺在公路上,不知dào

是哪位好心人,拿了一件旧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

大眼冯扑过去,一把将张恨古的头抱起来,用手摸摸他的胸口,发xiàn

几乎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再用手放在鼻子下面,也感觉不到呼吸。大眼冯使劲摇晃着张恨古,叫道:“兄弟,老古!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要连升八级的,现在才一级怎么你就死了?”

算一万也小跑着走过来,分开众人,看到张恨古直挺挺的,跟死了差不多,伸出手摸着张恨古脉,闭上眼认真的感受着,问周围的人,“大伙,怎么没找面国旗盖上?”

“盖上件衣服就不错了,那还是人家一个环卫工人送的呢,不然连件衣服都盖不上。”有人说。

大眼冯问:“麻烦大家,你们谁看到他是怎么死的?”

有人说:“可能喝酒喝死的吧,看周围吐得,海鲜倒是不少,连老鼠都招来啦!”

“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查查。说不定哪里有摄像头,查一查监控录像不就都知dào

了。”有人建议道。

算一万一直用手摸着张恨古的脉,说:“人还没有死,没有死呢……”

大眼冯一听,一把握住算一万的手,问:“真的?真的?”

算一万点点头,说:“喝酒只是一个方面,好像是中毒了。快送医院吧。”

周围人帮着他们两个抬起张恨古到车上,有人把张恨古的手机送给大眼冯。大眼冯千恩万谢,这样的好人这年头太少了。打听了他的姓名住处,表示有时间再去感谢他。

正当他们要把张恨古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着从远处开过来,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分开众人,问:“怎么回事?谁报的警?”看到大眼冯与算一万正要往车上抬人,立kè

制止住他们。

大眼冯急了,说:“人命关天,这人还有救呢!”

一个警察训道:“既然有人报案,当然得先结了案子再走!先把人放下,我让你先把人放下!”看到大眼冯还要把张恨古抬到车上,警察有些急了,过去就给了大眼冯一脚。

大眼冯没防备,让警察踹了一个狗吃屎,脸上碰破了一层皮,他用手一抹,脸上就挂了花。两个警察扭住大眼冯不让他动,大眼冯在专业人员的胁迫下,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警察打人啦!”

“警察打死人啦!”

围观的群众大声喊起来。

“操,反了!”那个警察拿着警棍向着众人挥着,龇牙咧嘴地似乎要咬人一样。

其他几个警察看情形不妙,急忙伸出手捅捅他,这个警察这才收回了警棍。

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警察当街行凶,一时群情激愤,但是又害pà

警察手里的武器,于是站在街边一起骂警察。开始还是各自骂各自的,骂了几句以后大家找到了感觉,骂的内容与声音都有了统一的标准。

一时间,文昌路上响起了嘹亮的问候警察母亲的声音。

几个警察本来还有些胆气,看到不明真相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只好放开大眼冯,开上车跑了。

张恨古倒下的地方离高杉家并不远,但是高杉却并没有出门。

送走张恨古,高杉关好门回到室内,慌张地问道:“老宋,你怎么样?”

老宋翻身起来,一把将高杉的腰抱住,放倒在床上,笑道:“没事,生龙活虎,我们继xù

吧。”

高杉努力挣脱开他的手,问:“刚才你不是说难受吗,我看快点打医院的电话让他来车吧。”

老宋笑道:“不用了,今天医院不会收任何病人了。不然你们张主任万一让哪个没心没肺的医生救活了我不白费劲了吗?我只是讨厌你们这个所谓的主任,不那么说他能走吗?”

高杉并没有听出老宋话里的深刻含意,扶扶胸口,还真吓了好一跳,以为老宋身体出了问题。老宋来她这里是个天大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dào

。如果他的身体真有问题的话,去不去医院,去哪个医院她都得好好考lǜ

。好在他只是想赶张恨古离开,自己倒是多余的担心了。

老宋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光,看着赤条条白花花的身体不由地热血沸腾,说:“刚开始那小子就来捣乱,真是让人败兴。这次好了,死人想捣乱都没有机会了。我要上车啦!”

高杉听老宋这话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在老宋的身体下,也只是略微动了动,就全心全意地做床上运动了……如果她知dào

张恨古的遭遇,别说陪老宋睡觉了,就是看老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了。

行云布雨的功夫,老宋虽然喜欢,但是连十分钟都没有就交枪投降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老宋起来穿上衣服。

“不能明天再走吗?我不想让你走……”高杉轻轻地说。

“不行,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在这里耽误时间太多了,让人看到就麻烦了。你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花海县的黑帮惹了你,这不我连警察局的正科级以上的官员都撤了吗?”

高杉黯然。老宋到这里来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是每次都是晚晚地来,完事就走,这让她多少有些失落。她过去抱住老宋的脖子,说:“那你什么时候还来?”

“这哪有准呢,北联市的工作太忙了,我只能忙里偷闲来看看你。”老宋点起一支烟,说,“明天你做你们单位的主任吧,我看那个姓张的不顺眼。”

高杉一愣,说:“张主任才上任没几天哪,我哪能替他?”

老宋用手刮着她的脸说:“张主任也不可能当一辈子的主任,主任有了空缺当然就得有人补上。我看就你吧,都二十好几了,也该有点事做了,不然成天就是购物花钱的也没什么意思。”

高杉嗯了一声,却并不知dào

老宋这话是怎么回事?心想,张恨古刚当上主任,不可能立kè

就又升职吧?

第二一零章 无人抢救

当高杉在被窝里享shòu

老宋的龙精虎猛的时候,在街头差一点与与长辞的张恨古终于迎来了大救星.围观的群众运用精彩的街头语言骂滚了警察,然后帮着大眼冯与算一万把张恨古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花海县最大的医院是花海县人民医院。现在的时间只是晚上十点不到,但是急诊室里却空无一人。大眼冯前后跑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医生。好不容易在五官科找到一位穿着白衣服的医生,问他急诊那里为什么没有人?那个医生趴在电脑前面正玩游戏,被人突然打断一百二十个不高兴,连着说不知dào

,不知dào



大眼冯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到大西洋去,但是现在正求着他,只好低三下四地说:“医生,现在协调处的张主任晕迷不醒,求你告sù

我急诊的医生在哪里?求求你了,人命关天哪。”

“张主任?哪里的主任?现在花海县主任多了,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五,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听说是领导来就诊,医生的态度好一些,但是依然没有从游戏中回过神来。

大眼冯心里这个骂呀,花海县这么多个科局,难道每个科局长在任命前都要经过你的审核吗?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大眼冯只好继xù

哀求。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急诊科所有的医生外出给老干部检查去了。”五官科的医生说。

什么?大眼冯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急诊医生出去给老干部检查身体?给老干部检查身体会让急诊医生去?这话不是放屁吗?再说了,现在什么时间?晚上十点,不知dào

是这些老干部老糊涂了还是医院吃饱了了撑得黑天半夜去做体检?

值班医生无可奈何地伸伸手说:‘嘿嘿,这个你得去问那些老干部,要不你去问院长,可能他们是昼伏夜出吧。“大眼冯小跑着回到外面,气急败坏地对算一万说:“这帮狗娘养的,急诊的医生居然黑天半夜地出去给老干部检查身体了,天下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医院!这里算没可能了,只好到抬别的医院。死马当活马医吧。”

算一万一直用手摸着张恨古的脉,听大眼冯这样说,不禁紧眉头,说:“不行,中毒以后就怕来回活动,再说也没听说还有哪家医院比这里设备好。这样吧,反正哪家医院对中毒的治疗无非就是先洗胃。那我们自己来试试。”

“那可怎么试?”大眼冯虽然没少看书,但是医学类书籍一本没读过。

“这个好办。”算一万向旁边看了看,随手拿了一个瓶子对大眼冯说,“去厕所里找里大粪来,找新鲜的,真臭越好。”

大眼冯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三步两步冲进厕所去找大便。到了厕所就才想起,这里的卫生间都是水冲厕所,到哪里去找大便?大眼冯急得在卫生间里转了十三个半圈,也没有想到怎么弄。

操,这人要是背了,居然能让尿憋死。大眼冯恨恨地骂道,突然想到找不到别人的,可以找自己的呀,当下脱下裢子,经过相当大的努力,终于挤出一点点张恨古的希望。

“喝,真是够臭的,是不是狗拉的?”算一万挰着鼻子说。

“放屁,狗能拉出这么新鲜的东西吗?这是老子拉的!废话少说,快点给他用药。”大眼冯气愤地说。

算一万一个手堵了鼻子,一个手举着那个瓶子,但是张恨古牙关紧咬,要想给张恨古倒进去实在困难。算一万恶狠狠地瞪了大眼冯一眼,说:“不管是人拉的还是狗拉的,不让张恨古尝尝鲜怎么救他?你别在那傻站着行不行?快点,把他嘴弄开,对,让嘴张大点,要不这么粗壮的东西怎么塞得进去。”

正当他们两个在这里忙活张恨古的时候,那个五官科的值班医生突然来到他们面前“慢着。”值班医生出面制止,说:“两位同志,你们这是在医院,不能在这里为所欲为!”

大眼冯奇道:“什么叫为所欲为?我们做什么了?这人马上就死了,你们见死不救还不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哪?”

医生脸一红,不过想到院长的安排,还是决定坚持原则,说:“这位同志,如果你们在我们医院的范围内,不论采取什么措施都要听从我们的主治医生的安排。如果想自己用用药,那最好不要在我们医院进行。你们也知dào

,现在医疗责任医疗事故太多,出点事我们就赔不起……”这话说着,连他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见死不救,这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容易,但是稍有良心的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检讨自己的良知。这位医生虽然没有多么高尚的医德,但是眼见着这样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被赶出医院,感觉总是有愧于心。

“操!这话说的,如果你们有主治医生的话,我们还用这么折腾吗?”大眼冯立起了双眼,两个眼球几乎与眼镜一般大,似乎都要突出来变成暗器把这个医生杀掉一样。本来嘛,张恨古好歹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如果不及时采取急救措施,与在这里等死有什么区别?既然没有医生,那自己想点土办法总该是行吧?

“实在对不起》”值班医生说,“这里是医院,如果没有我们主治医生的配方,不会让任何人在我们医院治疗,哪怕是土方。请您理解,如果您治死了人,那算谁的责任?如果您一定要用土方治疗,我也不会相信会有任何一些疗效。当然,你们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最好到外面,哪怕您离开医院一步,这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了。”

“喝,合着你们就是想往外推责任吧!我们把病人送过来你们没有医生,还想免除责任不成?”大眼冯恼羞成怒,跳起来叫道。

这时候医院里没有睡觉的一些病人听到这里吵吵嚷嚷地都探出头来,一些家属都围过来看热闹。听到大眼冯这样嚷,都开始跟着大眼冯骂医院黑心。

医生与患者,虽然不是敌我矛盾,但是医患纠纷越来越多。很多家庭本来并不富裕,往往因为一场病就能一个小康之家打回到万恶的旧社会,更不用说普通百姓了。

算一万抱着张恨古,看着这场面,心说怪不得张恨古当初自焚的时候惹出那么大的事,现在的傣帮社会矛盾随时都可能激化呀。老百姓们心中都压着火,不知dào

哪个火星就会燎原。

值班医生有些慌乱,努力把态度做到最好,说:“您看,那倒不是,主要我们现在的医护力量不够用,虽然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但是我们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这时候有一个家属说:“狗屁呀,我听说了,刚才急诊那里还有值班的医生跟护士呢,我在那过,听他们说,院长开恩今天不用值班了。院长都让急诊的人回家了,还他娘的看个狗屁的病!”

“行了。”算一万立kè

就听明白了,这是有人要对付张恨古,故yì

不给他治疗。既然这样,他们再在这里折腾到张恨古尸体发了臭也不会有人理他们。不治就说不治吧,编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算一万对大眼冯说,“我们走,这里治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值班医生无可奈何地手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据说花海县其他几家大医院今天晚上急诊病房的医生也都抽走了。除非你们去北联市或者其他县市,在花海县肯定没的救了。“大眼冯冲着天大声骂道:“奶奶的,还有天理吗?你们医院牌子上的人民两个字就是这样写的吗?我要投诉你们,有这样的医院吗?“值班医生拱拱手说:“谢谢,您早应该投诉,卫生局的投放电话你打139就成就在墙上贴着。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半夜里把医院里的值班人员全部放假的事。”

张恨古在天有灵,真的应该感谢那个秃头的老宋,如果不是他,花海县永远不会有半夜把全部一线急诊医生集体放假这样的壮举。就是因为不想让张恨古活着,老宋才安排抽空了花海县所有的主治医生,让张恨古平平安安地死去。

对于一个知dào

了不该知dào

的事的人,对于一个看到了不应该看到人的,尤其是可能认识他的人,最好办法当然是让他在地球上消失。

“张主任,你一路走好吧。”那个叫老宋的一边在高杉的身上做着府卧撑一边想着,是不是明天让花海县zf给那个姓张的送一个好点的棺材?

算一万千算百算,但是从来没算到张恨古会这样死了。他痛心疾首哭诉张恨古的同时,也为自己算一万的名誉而痛哭。好不容易算到了一万个,按师傅说应该准一个了,而且一直按照他所算计的进行着,怎么会突然张恨古就死了呢?这样的话,他的名字算一万还怎么叫下去?

大眼冯骂着与算一万把张恨古抬到外面,就地放在冰凉地大街上,大眼冯又跑回去端来那瓶冒着热气了大便,忍住了味儿给张恨古灌了下去,一边灌一边自言自语:“张恨古,这次你总算占足便宜了,老子刚拉的,还带着热乎气呢,顶着风都臭八里地,你可得快点吐呀。”

说来也怪,人事不醒的张恨古,对于这种味道还真有反映,没灌下去一点张恨古就已经呕了几呕。大眼冯一看有戏,把剩下一股脑都给张恨古灌了下去,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天,张恨古你就吃饱了吧。”

话还没有说完,张恨古突然一呕,把胃里的东西连带着刚灌下去的东西全都喷到了大眼冯的脸上。

“操,肥水不流外人田,竟然哪来的都回哪了!”大眼冯自嘲地说着,用袖子把脸上花里胡哨的东西擦干净。“好歹还没死呢,就不跟你计较啦。”

算一万摸着张恨古的脉摇了摇头,说:“能吐出来,并不见得说明他没事了。我看他的脉搏跳动越来越弱,估计准够呛了。”

“不行,怎么会够呛呢?”大眼冯睽在了眼,说,“你不是给他算的他会连升八级吗?他现升了几级了?”

“如果校长也算的话,是两级了。”

“那不结了吗,他才升了两级了,那六级找谁要?你算一万不是算错一万,准有万一吗?”

算一万叹了一口气,说:“谁知dào

呢,或许前边一万人我数错了吧。”

第二零二章 算死算活

虽然那个医生说现在花海县所有医院的急诊科室都已经人去楼空,但是大眼冯与算一万依然去到其他医院撞大运.当他们面对着医院里空空的值班室时,终于明白,张恨古今天晚上一定要死,而且要死得彻底,不能给任何人添麻烦。

算一万的手指一直摸着张恨古的脉搏,当在最后一家医院没有找到值班医生后,算一万也放qì

了对张恨古的希望。

“还是送他回东大村吧,那里风水好,说不定他下一辈子就会连升八级了。”算一万说。

大眼冯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

整个花海县已经没有可以治疗张恨古的医院了,当然与张恨古同病怜的人也只好打道回府回家等死,或者坚持等着张恨古死了以后那些医生们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上再说。按现在的情况,张恨古不死,医院值班医生的休假永远不会结束。

光荣而伟大的张恨古同志,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个特殊待遇,静静地躺在车上,任由山路颠簸,向着自己出生的地方缓缓驶去。

永别了,花海县。永别了,外宣办。如果张恨古的灵魂飞起来,一定会留恋地多看几眼,这里是花海县,虽然没有花,没有海,但是有张恨古向往的生活,有张恨古拼搏的痕迹。

庆幸的是,张恨古灵魂还老老实实睡在他的肉体中。他的灵魂不能飞,因为张恨古连升八级的命运才刚刚开始。命运与张恨古开了一个玩笑,不过这个玩笑有些大,差一点就让张恨古见了中国的阎王或者洋人的上帝。好在不论是阎王还是上帝,都不喜欢来自傣帮的张恨古,客客气气地会把他送回来。

东面的天空,已经慢慢地露出了鱼肚白,汽车行驶在山路上,时而如老牛般地喘着气,时而如飞机俯冲一样飞迟而下。在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张恨古的“尸体”回到了东大村。

大眼冯与算一万把张恨古抬下来,放到小桥上。大眼冯有钥匙,小跑着过去开门,然后两个人把张恨古抬进院子。

放到屋里吗?

算一万看了看大眼冯,大眼冯看了看算一万。这里只有这两间小屋,如果把张恨古放到里屋的话,那他们两个人就得住在院子里了。东大村地势低洼,气候潮湿,如果在外面露天过夜那是相当难受的,而且还要提防有毒蚊虫的叮咬,实在让人受不了。

总不能让死人张恨古与他们一起挤一个床吧?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是胆子小的人,虽然他们与张恨古生前是哥们儿,但是与一个死尸睡在一起,想起来怎么也不会舒服。

那就扔外边吧。两个眼光一对,做出一致的决定。

他们当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他直接挽救了张恨古,挽救了算一万的声誉,挽救了花海县的干部队伍,挽救了傣帮的革mìng

进程……

大眼冯拎起张恨古的双腿,使劲往院子的角落里靠了靠,这里种满了一种叫做马不吃草的野花,粉花色的花朵与墨绿色的花叶上,露珠晶莹剔透,在早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点点的光芒。张恨古曾经说过,这些花都是他老婆张默默喜欢的,不过他在外打工时没空收拾。后来张恨古做了老师,这些花都是他利用课余时间从山上挖下来种上的。既然这种花这样有纪念意义,那就让这些花陪着你走完最后一程吧。

算一万再次摸张恨古的脉,发xiàn

他已经根本没有任何脉象了。也就是说,张恨古同志,已经可以永垂不朽了。他叹了口气,说:“没有办法了,回头我们吃点东西,回头把他弄到讲仙台吧。”

按照东山的规矩,人死以后都是要天葬的。也就是把死人扔到高山顶上,任由山鹰野兽吃掉,哪个人[最后剩得最少,让飞禽野兽吃得最光,那这个人就可以最快可以转世投生,重入轮回。不过大眼冯与算一万两个人在东大村谁都不认得,要把张恨古这一百几十斤搬到山上,看来他们两个经费一翻力qì

了。

其实现在的张恨古并没有完全死掉,只不过他所中的毒太过厉害,大脑深度死亡,如果没有针对性的解毒,的确非死不可。这个被高杉称呼为老宋的人,就是北联市的市长宋天。宋天的夫人就是前面我们提到了北联市的医生乔静。宋天虽然是市长,但是却是一个出名的妻管严——当然是表面现象。暗地里,宋天一直与高杉保持着情人关系。当张恨能够直接走进高杉的卧室后,宋天已经恼羞成怒了,尤其让他担心的是害pà

张恨古认出他就是市长,如果这个信息传出去的话,他的市长之路肯定走到头了。

除掉张恨古,既能保留他市长的光辉形象,又能除掉自己的情人对手。宋天只是一眨眼就决定了张恨古的命运。宋天在茶水中下的毒,是北联市山区雾瘴中的一种野草——断肠草。这种草没有任何气味,短时间内就会麻醉神经中枢而死。张恨古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主要是因为了他喝醉了酒,在离开高杉家后倒了酒,这样一部分毒就随着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然后大眼冯用自己的宝贝灌张恨古,张恨古几乎把肚里的苦胆都吐出来,这样毒性就更小了一些,而马不吃草也是一种毒性很强的野草,他所散发出的花香正好能够克制断肠草,这样以毒攻毒,张恨古体内的毒素已经很少了。

东山的雾气比较大,马不吃草在浓重的雾浸染下,枝叶都吸足了水份,这些水份凝结在叶子上,一滴,一滴,倏然滚落下来,落在了张恨古的身上,脸上,嘴上。

大眼冯与算一万都没有注意到,张恨古的嘴动了动,那一滴水珠流进了张恨古的嘴里。偶尔又有一滴掉下来,再次掉进张恨古张开的嘴里……

我们不止一次地说,人要是运气好了,想拦都拦不住。张恨古就是这样,虽然被人下了毒,但是机缘巧合,马不吃草正好是断肠草的克星。张恨古被扔在马不吃草的花丛中,雾水凝结出的小水珠带了马不吃草的灵性,把张恨古从死神手里一点一点往回拉。——当然,他要醒来还需yào

一点时间,我们就把这点时间留给高杉吧。

精疲力竭的老宋从高杉的身下来,吸了支烟就匆匆走了。

对于高杉来说,她只是老宋在生理需yào

的时候一个厕所甚至一个马桶,而任何人不会对厕所或者马桶有任何感情。高杉明白这一点,从来不会梗梗于怀。只有知dào

自己的身价的人,才会活得快乐。虽然高杉并不快乐,但好歹她可以抬头就看到今天初升的太阳,而张恨古还躺在冰冷的花丛里呢。

高杉一夜没有睡好,总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早里早早起来洗了把脸就匆匆跑到了外宣办。

八点整,老刑、小林、小妖都安安定定地坐在自己的桌前,该看报纸了看报纸,该网上购物了继xù

购物,该打毛衣了接着打毛衣,该发呆了继xù

发呆。

就在高杉坐立不安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小妖拿起电话,说:“你好,这里是协调处外宣办,请问您有什么事?”

“麻烦我找一下张主任,请问上班没有?”电话时原声音是不太标准的傣语,稍稍有些北联口音。

小妖看了看对面紧闭着的主任办公室的门,还真不知dào

张恨古上班没有。一般情况下,张恨古上班不是第一个也是第二个,只是门关着,她也不知dào

主任在不在屋里。她把目光看向了高杉,说:“高杉姐,有人找张主任,问他来没来?”

高杉刚才来的时候就没有推开张恨砋古门,知dào

张恨古肯定没有来,但是不知dào

对方为什么事找他,就对小妖说:“我也不知dào

,你问问他有什么事?”

小妖就问:“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向张主任转达?”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掉了。小妖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在记事本上记下这个电话号。

高杉实在坐不住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尤其刚才听小妖说,打电话的那个人问张恨古来没来上班?他不问在不在,为什么问来不没为呢?难道他就知dào

张恨古今天不会来上班吗?

高杉在楼道里来回转了两圈,直到八点四十了,依然没有见到张恨古的景子。

不行,得给张恨古打个电话。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恨古的手机号,一阵嘀嘀的声音传来,高杉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手机还开着,说明没有多大的问题。

“喂,找谁?”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让高杉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张恨古的手机,传来的并不是张恨古的声音。

因为现在拿着这个手机的人叫做大眼冯。

“张恨古呢?我要找他。”高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

“张恨古?死啦。”大眼冯长吧一声,挂断了电话。就在刚才的时候,东大村主任张主任哭着来看这个新结交的兄弟,五百年前是一家,张家几千来第一次出现这样一个伟大的公务人员,而且就在这两天还提了主任。这不仅是张恨古的荣耀,更是张家的荣耀,还是东大村的荣耀,但是这个荣耀还没有来得及升到正午,突然就死掉了,这实在太让他伤心了。

张主任走了以后,算一万盯着他的背景有些奇怪,明明张恨古死了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dào

,他们也没有到村子里四处宣传,这个村主任怎么会知dào

张恨古死了呢?

“我也觉得奇怪。”大眼冯说,“俗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张恨古死了,他根本就不知dào

呢,怎么会哭着来呢?他是怎么知dào

张恨古死了呢?”

算一万拍拍大腿,说:“张恨古死的有问题,就跟那个超市老板娘一样,一个字,冤!”

大眼冯坐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天,说:“冤那是肯定的,只是冤没头,债没主,再说什么也白费了。一会等中午咱们把他抬到山上,盼着快点开葬完了,把剩下的骨头拿回来安葬了,也就各奔西东吧。你算你的卦,我到越南转转,反正有了傣帮的户籍,永远不回中国了。”

正说着呢,听到又有一个人哭着走进了小院。大眼冯奇怪道:“你看看,真是奇怪了,提前知dào

张恨古死的人还真不少,比你神机妙算的算一万厉害多了。”

算一万苦笑道:“我是算活的,人家可都是算死的。且看看这个能算死人的是谁吧?”

第二零三章 谁是凶手

在门处失声痛哭的不是别人,正是开着车飞过来的高杉.

生活中常有这样的怪异,怕什么有什么。担心什么发生什么。高杉早有不详的预感,结果真的变成了现实。当她看到躺在角落里的张恨古时,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感情,抽抽的哭泣终于变成了号啕大哭。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张恨古死都不知dào

死在谁的手里。如果张恨古不是去她家,怎么会遇到老宋?如果没有遇到老宋,张恨古肯定现在正坐在主任办公室里看新闻呢。

都是因为自己,如果她当时注意到老宋的表情,如果她去给张恨古沏茶而不让老宋有机会下手,如果她不让张恨古进屋,如果……如果太多了,哪一个如果没有发生都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但是一个如果都没有发生,现在张恨古就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都是我的错……高杉在心里不断地自责。

大眼冯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心里说不清是对她的愤恨还是对张恨古的羡慕。张恨古这个大字不识的东西,居然也会泡上好几个漂亮的小妞。而他大眼冯长得一表人材,高考580分的素质,而且有过杀人历史,居然连一个小妞都没有人正眼看上两眼。

上天还是满公平的嘛,张恨古的女人缘好,可惜命不久长呀。美女再多,只有活着才能享shòu

。可怜张恨古刚见点出息,就要与大家拜拜了。

算一万凑过去,说:“小高同志休息一下吧,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便吧。”

大眼冯差点把鼻子气歪,“节哀顺便”这个词用在高杉的身上那是太不合适了?印象当中似乎这样的词应该送给死了老公的女人才对。可怜没文化,没文化真可怜。哪里像自己,哪怕说个操字都那么显得有品位。

高杉哭了好大一会儿,内心的压抑有了发泄的地方,郁闷之极的心里这才舒服了很多。想到人死不能复生,以后自己的路还很长,自己的仇还没有报,张恨古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等等,掉几滴眼泪算是张张恨古送行吧。

算一万从屋子里找了一个木头凳子拿出来给高杉坐了,等高杉擦干眼泪,问:“小高同志,你是怎么知dào

张恨古死了呢?”

虽然只是短短十多个字,大眼冯佩服的算一万达到了一万度。高,实在是高!这个问题也正是刚才大眼冯想问村主任张民生的问题。但是张主任只进院子看了两眼就跑了,再加上大眼冯与张民生主任一点都不认识,所以大眼冯才没有问。现在又送上来一个高杉,这个问题当然就要着落在高杉的身上了。

“我不知dào

呀?”高杉说。

算一万嘿嘿地笑起来,指了指张恨古的尸体说:“没有看到张恨古的尸体之前,你不是已经在哭吗?”

“我……”高杉沉默无语,不知dào

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确,在来到东大村之前,她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张恨古必死无疑了,但是这话如何对他们说呢,说了会起什么作用呢?

算一万点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看着慢慢地升上天空,然后再吐一个,再吐一个……

大眼冯说:“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把张恨古抬到山上去天葬了。”

高杉咬紧了下唇,依然没有说话。

算一万吸完一支烟,把烟头在地上拧了拧,慢条丝理地说:“你不说,我也知dào

,张恨古是在你家中毒的,他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对不对?”

“不是。”高杉无力地说。

算一万说:“别紧张,其实我只是瞎猜。因为张恨古死的那个地方离你们家并不太远。当然更主要的是,张恨古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种龙涎香的味道。你知dào

,张恨古这身衣服,十天半个月不准洗一次,应该除了臭味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发xiàn

张恨古身上的香味很浓。记得你说过,也可能是听张恨古说过,这种香花海县根本没有出售,你的香都是从南越买来的。所以我就推测,张恨古在中毒之前,一定在你家逗留过。”

大眼冯没想到算一万还有这一手,细致入微的分析,居然比包青天还要厉害十倍。听他这么说,大眼冯也想起来似乎什么时候听说过高杉有这种龙涎香。

高杉听到算一万的分析,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呆呆地看了他很久。在大眼冯与算一万夺夺的目光中,她垂下头,说:“没错,张恨古是我下的杀的,是我下的毒。”

“你杀的?”

算一万与大眼冯都惊愕地看着高杉,根本不相信高杉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别看算一万步步紧逼说是高杉杀的张恨古,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把高杉当成凶手。

大眼冯是杀过人的,当初他在下第一刀的时候,那也是经过了相当的心理斗争的。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自己手下,那是需yào

很大的胆量与勇气,而且在以后的生活中还要为断地在梦中惊醒。她一个柔弱女子与张恨古无冤无仇,怎么会突下杀机呢?

“那你下的是什么毒?”算一万问道。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算一万不相信高杉会给张恨古下毒。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要说下决心杀死一个人,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这个决心并不好下。

算一万的话问得高杉哑口无言。本来毒并不是她下的,她当然不知dào

老宋用的是什么毒药了。

算一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不对,不对,我知dào

你不是下毒的人,下毒的人另有其人。”

大眼冯说:“老头儿你说详细点,好让她心服口服。”

算一万说:“这个很好说,如果你要想毒死张恨古,完全可以在任何地点下手,而不会选择在自己家里下毒。那样你不怕夜里睡不着觉吗?再说了,既然已经下了毒,你也不会再跑到这里来确认的。我想,你来这里,只能说你知dào

有么回事,但是心里还放不下张恨古,所以这过来看看。这就更加能证明,下毒的人不是你。更能说明问题的是,这个村的主任居然也来看张恨古的死活,如果是你做的话,当然不会来看第二次。而能够让村主任屁颠地跑来跑去的,想来应该是一个挺大的领导吧?”

高杉的听到这话一机灵,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算一万的眼睛。

“我想,肯定他是一个人身份有地位的人。”算一万接着说,注意的高杉的脸色,心想,小姑娘,你还是嫩多了,老头我吃过的盐比你擦的粉都多呢。“不过据我所知,张恨古在到花海县上班后,很少得罪人,如果说一定有的话,那只能是外宣办那些曾经希望得到主任职务的人,而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一个小小的主任而杀人的动机与能力。”

高杉身体有些发抖,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猥琐的老头会有这样的分析判断能力。但是她真得不想说出真相,张恨古虽然死得很冤,但是也仅仅是他一个人死了。如果这件事追查下去的话,面前这两个人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算一万注视着高杉,逼得高杉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算一万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自己希望从高杉嘴里吐出的实情。只好说:“其实,你心里也很矛盾,害pà

说出这个人来,会给大家带来灾难。其实即使你不说,该发生的依然还会发生。张恨古为什么会死,估计是他看到不该看到的人或者事。你知dào

张恨古会死,当然也知dào

那个人或者那件事。张恨古死了,张恨古当然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但是你为什么活着?”

大眼冯那可是超级高材生,经过算一万一说,他早已经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摸了个大概,听到算一万说,马上他就顺着他的思路分析下去,接着算一万的思路说:“对,应该是这样的,可能你暂时还有利用价值,但是杀人灭口的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张恨古死了,你是见证人,凶手难道不担心你会向外面说出这件事吗?如果他一旦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估计你就会步张恨古的后尘了。”

大眼冯的话说得比较直白,高杉听得浑身发冷。其实她不止一次地考lǜ

过自己的最终归宿,不知dào

在哪一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高杉头埋在以双手间,任由泪水哗哗流了下来。她轻轻的抽泣着,肩膀一动一动的,让这两个大男人只能坐着吸烟,却没有办法再劝她说出实情。

算一万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有你的难处,既然张恨古已经死了,那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他所看到的,也会随着他走上天堂的。只是你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了,相信这样狠毒的人,不会就此停手的。”

大眼冯瞪了算一万一眼,不知dào

为什么他会让高杉这样走。不过看到高杉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可怜。心想反正张恨古都死了,就让她走吧。张恨古被人追杀也不是一次两次,总有一天会死去的,算了吧。

“算老头既然说了,我们也不追究了,你走吧。”回头对算一万说,“来,咱俩把张恨古抬到山上去吧。”

两个人找了几根棍子绑了一副担架,把张恨古扔到上面,抬起来向山上走去。

大眼冯一边走一边问:“老头儿,你抬过死人吗?”

算一万说:“我只抬活人,从来没抬过死人。怎么了?”

大眼冯说:“都说死人死沉死沉的,怎么张恨古一点份量都没有?”

算一万还没有说话,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哎呀,累死我了。老子还没死呢,当然不会像死尸那样有份量了。”

第二零四章 我们干了

算一万走在后面,正好kàn

到架子上的张恨古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吓得手一抖,担架就扔在地上.

大眼冯一个人没有办法抬起担架,只好也随手放在地上。回头一看张恨古在担架上哎哟哎哟地叫着也吓了一跳,用手指着张恨古说:“唉,张恨古,你是不是诈尸了?我们可是生死弟兄,你要吓去践别人,不然老子可是跟你没完。”

张恨古被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坐起来,已经气喘吁吁了,说:“谁、谁吓你呢,这不、这不我我活得挺好吗?”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张恨中的毒叫做断肠草,这种野草没有明显的气味,也没有鲜艳的颜色,生食熟食都没有太大的毒性,但是经过提炼以后却是剧毒,中毒者因为神经麻醉很快就会死亡。当初张恨古在四海酒家遇到的那四个青红党人就是死在这种断肠草的毒下。

宋天在茶水中加进了精炼断肠草,按理说张恨古非死不可。因为毒性发做很快,所以宋天装出身体有病的样子把张恨古从高杉家里赶出来,生怕张恨古当场死在高杉家里。不过他没有想到,张恨古因为喝醉了酒,出来后让风一吹把胃里东西都吐出来不少,这让张恨古体内的毒素浓度小了很多。大眼冯又给他洗胃又吐出来不少,所中的毒已经不太严重。最主要的是大眼冯与算一万把张恨古放在院子的角落里,正好扔在了马不吃草的花丛中。马不吃草是东山特有的一种野草,本身有微毒,这种草的在东山雾气的浸染下,露水中的草汁正好是断肠草的克星,张恨古这才从死神手中逃了回来。不过这一切张恨古并不知dào

,算一万虽然千算百算也没有算出来。

算一万看到张恨古起死回生,不由地仰开长叹:“看来我算一万当真是算错一万,准有万一了。”

大眼冯捣他一拳说:‘狗屁的万一,还不快把他抬回去!看他虚的连坐力qì

都没有,回去先弄点吃的给他补补。“两个人把张恨古往担架上一放,高高兴兴地抬着张恨古回到家来。

高杉此时依然坐在院子里,埋着头久久不愿意离开。当她听到大眼冯两人个的脚步声时,以为张恨古已经天葬完毕,把骨头拣回来准bèi

安葬了。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半坐在担架上的张恨古。高杉一下子地睁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张恨古居然又活了!

她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过去,走到跟前,却不由地止住了脚步。她小心地伸出手在张恨古的脸上摸了摸,感觉脸热热的,一点冰冷的感觉都没有。不觉间放声大哭,一下子扑到了张恨古的身上,不停地在他身上捶着,打着,哭着。

大眼冯与算一万抬着张恨古本来就有些费劲,突然上面又多了一个高杉,两个人夸张地咬牙咧嘴,把担架入下来,说:“使劲点,对,再大点劲,打死他正好我们再抬回去扔到山上。“听他们这么说,高杉这才破泣为笑,帮着他们把张恨古抬进了屋子里。

算一万看了高杉一眼,向着大眼冯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退出了小屋,在院子里找城石头坐下来,把时间留给高杉与张恨古。

张恨古虽然已经清醒,但是毕竟让断肠草差点要了小命,肚子里依然丝丝的疼痛难忍,不时地用手挰住了肚子。高杉轻轻用手帮他揉着,也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

张恨古的身体很虚弱,虚弱的想抬起头来都困难。张恨古闭着眼回想自己这惊心鬿的二十多个小时,似乎跟刚才发生的一样。

高杉一直伏在他的身边,不停地帮他按这弄那,手忙脚乱地不知dào

怎么伺候张恨古。张恨古慢慢地回想到昨天在高杉家里的事情,老宋那张慈祥的面孔慢慢清晰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面熟的很,难道是市长宋天?张恨古有些怀疑,便问高杉:“那个老宋是什么人?”

高杉咬了下唇,问:“不说可以吗?”

张恨古笑了,这真是个天真的回答。他张恨古都在鬼门关走了一次差点回不来了,难道还可以用可以不可以来表达吗?便说:“说不说在你,如果不是我命大,早死在他手上了。我连杀我的凶手都不知dào

,用一句文词那叫死不冥目,阎王爷不收我,就是让我回来打听清楚的。“高杉想来也是,仇都结这么大了,不告sù

张恨古,张恨古会善罢甘休吗?再说了,如果老宋知dào

张恨古没有死,肯定也不会放过张恨古。既然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看来是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老宋叫做宋天,他是北联市的市长。“高杉咬着下唇,轻声说。

张恨古一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第一次看到老宋时就感觉有些面熟了,因为他是市长,而张恨古第一次代表外宣办开电视电话会议时,电视里讲话的那个人就是宋天。

好一个北联市长!张恨古恨恨地重复了一句,问:“我跟他一没仇二来恨,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高杉苦笑着说:“你这话问的,难道这点你都没有想明白?怎么还没仇没恨的,你在我家里看到他,那就是你必死的理由。他这个人视名誉为生命,如果有人知dào

他有我这样一个小三儿,他的政治前途就毁了。每次他到我这里来,都是自己开车来,从来不带司机。而且都是夜里来夜里走,为的就是为不别人发xiàn

。”

张恨古释然,自己在阎王那转一圈,原来仅仅是因为看到了宋天,而宋天以为张恨古肯定是认出了他,立kè

就动了杀心。

杀个人原来就这么简单!张恨古叹道。

“可是我真没有认出他来。“张恨古叹息道。

高杉拉起他的手,说:“我都告sù

你我不在家,就怕你来,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张恨古的手让他摸得有些软,慢慢地抽出回来。原来她一直以为高杉被人叫做公共汽车是冤枉她,现在看来,她竟然是市长的秘密情人,怪不得她开豪车住洋房没有人敢惹了。自己还自做多情,居然敢动手抢市长的情人,不是找死,那是找什么?

张恨古把大眼冯与算一万叫进来,当着高杉的面把这些情况跟两个人做了说明。

听到下手的人居然是市长,久冯江湖的算一万都倒吸了一口气,说:“完了,张恨古,别说你死定了,就是高杉妹子也死定了。”

“为什么?”张恨古,高杉与大眼冯都不解地问。

算一万在屋子里转着圈,跟挪窝上的蚂蚁似的,过了半天才说:“你们想,这个宋天肯定想把张恨古弄死,不然也不会昨天夜里所有的医院都唱了空城计。今天打电话到外宣办的人肯定也是要查证张恨古是不是死了,村主任来这也是查证张恨古是不是死了,如果宋天发xiàn

张恨古没有死,那么他一下步会怎么办?”

大眼冯说:“当然是再让人来杀张恨古了。”

“不。”算一万停下来,用手指着高杉说,“杀掉高杉。”

高杉一哆嗦,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张恨古。

张恨古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杀我而杀高杉?”

算一万吸了支烟,说:“这很好解释,因为你只是个偶然的观众,而真zhèng

的问题在高杉这里。如果高杉死了,宋天所做的一切不就都化解了吗?”

“可是高杉是他的情人哪?”大眼冯说。

“情人?”算一万摇摇头说,“这些政客连老婆都可以舍掉,更不用说情人了。”

高杉点点头说:“算老哥说的对,我在宋天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马桶,需yào

的时候来一次,不需yào

的时候抬腿就走,他不会对一个马桶有任何感情的。”

“那你对他……”张恨古复杂的眼神看向高杉。

高杉摇摇头说,张恨古,别用这样的眼看我,我跟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他是市长,我不敢声张。再说,自从我老公不明不白的死后,我一直都希望有一个人能帮我查清凶手报仇,他是市长,我以为他可以帮我……

张恨古不再说话了。对于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市长是一个多大的官,他的心中有数。能够与市长拉上关系,不定有多少女性会投情送抱呢,更不要说高杉这种死了老公的少妇了。

“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大眼冯问算一万。既然张恨古不死会引起宋天杀高杉灭口,那么当然不能看着高杉就这样死了。不管她是不是张恨古的情人,至少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考lǜ

,先让张恨古暂时死两天,这样让宋暂时没有杀掉高杉的动机。然后,我们让高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南越或者中国避一避。”他长叹了一声,“市长的能量实在太大了,我估计高杉只要在傣帮,他的黑手就能抓到你。”

大眼冯一拍桌子,说:“那不行,高杉一个弱女子,你让她到哪里逃生?再说了,张恨古呢?高杉走了,他难道还能在傣帮混下去吗?”

算一万问:“那你说怎么办?”

大眼冯一定一顿地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把这个市长干掉,大家都安全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东山的风从山上吹下来,在屋子外面呼啸而过,向着远处而去。

算一万与大眼冯的目光都投向了张恨古。

张恨古闭起眼,听着外面的风声,回响起最近两年来的一幕,同同,张大民,大眼冯,还有自己……

既然这个世界不让老实人活下去,那就变成不老实的人吧。

张恨古猛然睁开眼,似乎一道寒光在屋子里打了一个闪,让算一万的心里都有些发战,好大的杀气!

干了!

第二零五章 一起杀人

听到张恨古的决定,大眼冯笑了.说:“恭喜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实是残酷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我看哪,或者你老老实实当顺民,或者你跳起来杀出一条活路。原来我听人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那时候我还想,这样的人太自私了。不过现在看来,人首先得自私,然后才能无私。如果自己不能好好活着,永远别提当雷锋。”

张恨古听他这样说,奇怪地问:“雷锋是谁?”

算一万说:“雷锋就是你叔叔。”

张恨古没话可说了。

大眼冯接着说:“老古呀,你可不知dào

,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紧张的差点就晕过去。不过当我看到仇人的鲜血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人生下来,本来就是血淋淋的,虽然洗得很干净,但是无论怎么洗,都改变了这个本质。除非你死了,不论是去了天堂,还是入了地狱,可能都不会再有血淋淋的生活。既然我们已经无法避免鲜血,那就让我们送别人去天堂。反正现在我想明白了,凡是挡在我们前面的人,都是敌人。你不弄死他,他就折腾死你。”

张恨古一把握住了大眼冯的手,说:“眼儿哥,你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我没你那么有文化,我就知dào

,凡是伤了我的,我就得报仇。以后,我们一起杀人!”

大眼冯并没有像影视剧中描写的那些人一样与张恨古紧紧地握手,而是一把甩开他,说:“别看你练过两天功夫,可是你连只鸡都没杀过,凭什么杀人?”

张恨古对大眼冯对他的蔑视表现出极大的愤nù

,要知dào

,他张恨古在东山禁狥之前还是做过几年优秀的猎人的。而且现在他的武功虽然不说多强,但是对付三两个绝对没有问题。他现在所欠缺的,不就是没有杀过人吗?不过死在他枪下的野兔野儿郎的可不是少数,杀人与杀动物除了叫法不同,哪一个不都得见血?

算一万劝住两个人说:“万事开头难,大眼冯你杀过人也别牛气,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当然了,宋天这个人手太黑了,老古想报仇也不容易。这次你就指导着张恨古练练手,让他的第一次精彩一些。”

大眼冯听他这话,似乎自己的第一次相当不精彩,还想反驳呢,却听到算一万说出一句让他更泄气的话:“杀人容易,凶器好不找,在傣帮买菜刀要拿身份证实名制的。”

买把刀还要实名?大眼冯看向张恨古,张恨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dào



算一万说:“这个没错,傣帮的风土人情我还不太了解,不过各种禁制知dào

的都差不多了。”

这时候高杉站起来说:“这个我有办法,保证可以买到可以切断骨头的菜刀。”

算一万盯着高杉,问:“小高同志,你舍得你那个市长情人吗?”

高杉对这个老头子有些害pà

,不敢抬头正视他。说:“你不是说了吗,张恨古死不死,我肯定都得死。既然这样,我就是真舍不得也没有办法。再说了,我只是想利用他为自己报仇,既然你们都敢杀人了,那我就指望着你们了。”

报仇?算一万看了看大眼冯,大眼冯看了看张恨古,张恨古看了看高杉,各自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谁也没有说话。

高杉开车回到了花海县,通过她的嘴,协调处的很多人都知dào

了新上任没两天的外宣办主任张恨古中毒了,而且很厉害,能不能救醒还是一个未知数,目前已经送到东张县医院进行抢救。

这让老刑小林等人都看到了希望,本来已经死去的心,仅仅国为这一个并不能确认的事而燃烧起来。张恨古死了,又可以争一把主任的位置了,反正张恨古只耽误了他们几天时间,走的门路还没有关掉,花去的钱还没有用完,托的关系还正热乎。

张恨古,你快死了吧。

高杉依旧该上班了上班,该购物了购物,偶尔有的时候还去射击俱乐部打打枪,生活过得平平淡淡。直到有一天,老宋的电话打了过来。

“杉杉哪,今天有空吗?”

高杉正在上班,压低了声音说:“上班呢,小点声……当然有空了。”

宋天说:“今天可能我有事路过你那里。”

高杉心里一阵紧张,急忙镇定一下情绪,放慢了语速,说:“老宋,你什么时候来,我买两瓶好酒,家里还有你爱吃的雪鱼。”

“酒就不用准bèi

了,时间紧,我在你那呆一会儿还得走。”宋天说,随口问道:“上班紧不紧?你们主任最近怎么样?回头我让胡志清安排你做外宣办的主任吧?”

高杉装作无所事是的样子,说:“张主任最近一直没有上班,听说是感染了什么病或者中了什么毒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去昆明看病去了,最快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吧。现在他做着主任,我总不能把他赶着跑了吧?你要是想安排我,那就换个别的部门吧。”

“不用别的部门了,我看就外宣办吧。这个部门事少责任小,要是换到别的单位,再累坏了你,我可心疼。”老宋在电话那边爽朗地笑着。

听着这笑声,高杉的心里就开始发寒。无论从外表还是从内在气质看,宋天都是一个儒雅书生,从哪里也看不出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下了杀手,而这个人只不过可能认出他的是谁。

“晚上我等着你。”高杉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外于半山区的花海县的傍晚来了特别早,太阳还高着呢,高高的山脉已经把太阳挡在了山的那一边。几只小鸟在林间吧叽叽地叫着,时而飞起来,落到另外一棵树上,偶尔看看树下停着一汽车,屁股一蹲,就拉下一版屎来,恰好落在了车窗上。

张恨古低声骂着,心想今天是不是运气不好,千万别计划泡汤。

张恨古的车停在了高杉所在的景致社区的一个角落里,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高杉那一栋联排别墅,任何进出的社区车辆,都逃不过张恨古的眼睛。张恨古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依然没有看到一辆汽车,只有高杉那一辆丰田孤单地停在那里。

会不会老宋今天不会来了呢?张恨古疑惑地想着。大眼冯在车的后面半闭了眼,听着音乐昏昏欲睡。听到张恨古自言自语,就说:“天还早着呢,什么时候你看不清外面人的相貌了,宋大市长可能就来了。再说了,北联市到花海县,走高速也得一个小时的车程呢,急什么急?”

张恨古拍拍脑壳,说:“我并不是急那个姓宋的,我是怕姓宋的把车停别的地方上去,咱们连知dào

都不知dào

,万一要出点什么事……”

大眼冯坏坏地笑,说:“万一能出什么事,最多就是再把你的小情人让市长在床上折腾一回,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张恨古从反光镜里看到大眼冯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看,我这是说正事呢。如果老宋知dào

我没有死,算一万不是分析说老宋这种人可能会对高杉下手嘛,我是怕高杉有什么闪失。不行,要不我先上去看看。”

大眼冯说:“不会吧?”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也没了底。毕竟如果老宋把车停在别的地方,徒步进了高杉家,他们一直留意的是汽车,可能就会漏掉宋天的踪迹。万一真是那样,高杉还真有危险了,谁知dào

老宋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呢?

两个人犹豫一会儿,张恨古终于忍不住了,说:“不行,说什么我也得去看看,管他来不来呢,最多遇到了,跟他死拼一场,我就不信我一个农民工出身的,打不死他一个白面书生死胖子?”

大眼冯也害pà

出现其他的意wài

,就跟着张恨古下了车,一边注意着路两边的车辆与行人,一边慢慢地向高杉家里走过去。

到了楼下,仰头看看二楼高杉的家里,只见灯光明亮,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张恨古看了看大眼冯,大眼冯摇摇头,示意自己现在也没有主意。张恨古一咬牙,顺着街边向着高杉家里走去。大眼冯与张恨古拉开点距离,在后面小心地跟着。

高杉所住的联排别墅三间一家,外面的院子都是用铁篱笆围起来。不过因为篱笆上长满了青藤所以无法看到一楼室内的情况。张恨古来到院门前,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拉开一条小缝侧身进了院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客厅的门前。

张恨古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怎么样,有声音没有?”大眼冯小声问。

张恨古恨不得把耳朵都伸到门里去,却依然什么都听不到。

怎么可能?即使老宋没有来,高杉在家里也该一些动静的,怎么屋子里静得可怕,跟没有活人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张恨古心一横,管他什么市长不市长的,冲进去算了!

张恨古找出高杉家内门的钥匙,向着大眼冯使了一个眼色。大眼冯会意,从腰里掏出一把三角刮刀拎在手上。

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在河南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把刀,连杀了三个仇人。他在万里逃亡的过程中虽然扔掉了很多东西,甚至把老婆送给他的定情物都扔掉了,却始终把这把刀拿在手上。这把刀,就是他大眼冯的命,当他没有武器的时候,也就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了。

张恨古轻轻地把钥匙插进孔,一点点地拔开了,猛然推开门,大眼冯拎着刀子大步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灯光明亮,电视机开着,正放着大陆的电视剧,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张恨古疑惑地在屋里屋外转了几转,既没有看到高杉也没有看到老宋。不过,他所担心的鲜血淋淋的场面并没有看到。

高杉哪里去了?

第二零六章 提前庆祝

正在这时候,张恨古的手机响了.

“张恨古,快点来!我在四海酒家。”高杉惊慌的声音。

“怎么会在那里?”张恨古问了一句,不等挂断电话,拉着大眼冯飞也似地跑出来,发动汽车向着四海酒家奔去。

大眼冯不明原因,跟着张恨古飞也似地上了车,这才来得及问张恨古是怎么回事?张恨古说:“坏了,那老东西果真没有来这里,而是去四海酒家了。”

张恨古与大眼冯两个人都很奇怪,明明说好在高杉家里动手,高杉怎么会跑到四海酒家呢?大眼冯本来准bèi

了两套方案来对付宋天,可这些都设计在高杉家的情况下。现在杀人现场突然要转移到大厅广众之下的四海酒家,估计这次的报仇计划要泡汤了。

本来宋天说好要到高杉家里的,为什么会突然到外面,而且是到人多眼杂不放流的小饭店呢?

说来凑巧。高杉接到老宋的电话后,心里既紧张又害pà

,在家里坐卧不安.她既盼着宋天快点来,又害pà

宋天突然来到这里.在东大村,算一万与大眼冯做了周密的计划,准bèi

当宋天再次来到高杉家时,由张恨古与大眼冯下手直接把宋天干掉,然后借着月色毁尸灭迹。以算一万的推测,宋天来到花海县肯定是秘密行动,不会告sù

任何人。这样他们即使把宋天扔到山沟里让狼吃了,也不会有人猜到他会死到花海县。

不过,说到在高杉家里杀人,高杉那是相当紧张的。她这两年来迫于老宋的yin威,不敢对老宋说一个不字。但是对于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胖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当她知dào

老宋对张恨古下了毒手之后,当然知dào

张恨古现在的下场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如果不尽快离开这个胖子,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死得莫名其妙。但是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杀死一个人,那实在太有些为难了。她可以轻松花掉几十万元钱,可以和自己看中的男人上床,但是她连一条鱼都没有杀过,更不要说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市长了。

紧张、焦虑、恐惧、担心……所有词都可以用在这个时候的高杉身上。

眼着着天色一会一会地暗了下来,老宋的轿车此时正在高速路上向这里驶着。高杉的心就如同小鹿一样跳呀跳呀,跳得要从胸口吵出来。还没有看到宋天,她的额头开始冒汗,手心脚心都开始冒汗,甚至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要杀的人的并不是宋天而是她一样。

在老宋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高杉已经快要崩溃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管老宋与张恨古怎么样,她高杉都是活不下去的。高杉努力镇定一下情绪,想到高老宋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多分钟,就拿了包准bèi

到楼下去买些食品散散心,同时注意一下张恨古他们几个人是不是已经准bèi

好了.她走下楼的时候,张恨古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区入口,并没有看到高杉。同样,高杉没有看到张恨古的车,也没有发xiàn

其他可疑的车辆,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候,她忽然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张恨古的车,她却感觉到如释重负呢?难道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想让张恨古杀掉老宋吗?

老宋毕竟是一个市长呀,高杉暗想,如果杀掉他,那会引起怎样的涛天大Lang呢?张恨古这些人,还有自己,还能在傣帮生存下去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一辆车停下来,一个胖胖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喂,宝贝,到哪去?”

“老宋!”高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千算万算,算一万没有算到大眼冯会打瞌睡,没有算到张恨古只注意小区门口的车辆忽略了高杉走出小区,更没有算到老宋竟然提前来到花海而且居然在路上遇到了高杉!

杀掉老宋,由张恨古下手还是大眼冯下手,这已经不是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高杉应该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当高杉突然看到宋天,吓得脸都有些发白,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本来在自己家里安排好了杀场,却在小区外面看到应该去死的人,这让高杉紧张得不得了。尤其是算一万说过,宋天这种人一旦发xiàn

危险,第一个要灭口的肯定是她高杉。可是高杉现在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高杉吓意识地回头去看,却根本没有看到张恨古的影子。

张恨古还在高杉家附近等着呢,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

“呵呵,宝贝,你是喜欢我早来,还是不喜欢我早来?”宋天有些调侃地说,说着把她拉进车里,说:“我还没吃饭呢,这次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

“那去太平洋吧,那里环境还不错。”高杉从惊慌中慢慢地恢复过来。她想给张恨古打个电话,但是伸了几次手,都没有敢拿出手机。

“不行。”宋天摆摆手说,“我们挑一些小一点的饭店,不然遇到熟人太没面子。”

“太没面子?”高杉苦笑着重得了宋天这一句话,不知dào

宋大市长的意思是嫌自己长得太丑,还是怕人知dào

市长在这里找情人?

车子拐了一个弯,正好kàn

到路边四海酒家的招牌。

宋天看这里摩托车自行车居多,轿车只有几辆,看应该是大众消费的饭店,就把车停在路边,说:“我们就在这里吧。我们抓紧时间吃,一会我还得回北联市。”

宋天并不知dào

,虽然这个四海酒家是一个大众消费的场所,但这里并不是一个普通地方。不久之前已经有一件大事在这里发生过。那一次,四个青红党成员死在这里。他们中的毒是一种叫做断肠草的提取物。今天,又会有一件大事发生,宋天当然成为这件大事的主人公。与上次事件相关联的是,这次宋天同志也是死在了断肠草上——这种毒素他曾经给张恨古使用,今天打算再让高杉品尝一些。当然,量会很小,保证高杉能够回到家。

这是一种很珍贵的药品,傣帮只有极少数人拥有这样高品质的产品。它无色无味没有残留,没有解药(马不吃草与东山云雾混合的汁液可以解毒),在北联市估计只有宋天才有这样的宝贝,所以宋天只有在很关键的时候才会使用。

在花海县,宋天慷慨地送给张恨古主任尝了尝。今天,他要把这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他的秘密情人了。

不过宋天没有想到,他所准bèi

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他自己张罗,因为他的一生,即将在这里划上了句号。

我们的故事已经在四海酒家发生过一次。从那次以后,这里店面的名称虽然没有变,但是老板已经两易其主了。

四海酒家店面不大,楼下是三间通着的一个大厅,一般的工薪消费者都挤在这里,二楼三楼四楼都是包间,消费档次相比下面就高了一些。宋天有意选择在下面的大厅靠角落要了一张桌子,从这里可以看到所有进进出出的人,而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北联市长居然会在这个一样不起眼的地方吃饭,估计任何人都不会想到。

走过四海酒家的时候,宋天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显示的是差山的号码。差山是北联市建设局的局长,估计打电话又为了批地皮的事。宋天一边走一边按了接听,不等对方说话,张口便封死了对方。说:“我现在正忙,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差山局长本来有很多事情要汇报的,听到市长这样说,只好把千言万语都咽回肚子里,等着宋市长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行报gào

。他哪里知dào

,这将是他与宋市长的最后一次通话,也是将他送到天堂或者地狱的一次通话。差山连着说了几声好,趁着宋市长没有挂断电话忙说了一句至关紧要的话。“宋市长,别人送了我一个红珊瑚,漂亮得不了了。不过这东西据说还得伺候,我没一个粗人没那本事,一会我给您拿过去玩玩。”

宋天心里发着冷笑,那么大一块地皮,那个老板不定送了差山多少钱呢,想送我个珊瑚就完事了,这天下的便宜事都让他们遇上了吧。

宋天这时候还不知dào

,别说红珊瑚,就是白珊瑚他也看不到了。

宋天与高杉坐下,服wù

员拿着菜谱让他们点菜。宋天拿着菜谱看了半天,最终自己什么都没有要,把它递到高杉的面前说:“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高杉嘴里说了随意,依然接过菜谱来一页一页地看着。

宋天随口说:“我带着一瓶好酒呢,今天杉杉也要喝一点。明天我跟志清打个招呼,这两天你就走马上任做主任喽。咱们提前先庆祝一下,祝高主任步步高升。”

高杉一愣,立kè

明白了宋天的意思,说:“这样做不太好吧,我这么年轻,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资历,恐怕不能服众吧?”

宋天笑了,轻轻摸着高杉的小手,说:“这没什么,一切按程序走,管什么服众不服众的。如果做不成外宣办的主任,那就去县政协,换个地方就无所谓资历不资历的了,谁知dào

以前你是做什么的?再说了,没有人管那么多。只要知dào

是我安排的,借给他们一千个胆也不敢。”

第二零七章 当断不断

这时候服wù

员送过水来,高杉叫住服wù

员问有没有饮料?

服wù

员说:“有的,加热的杏仁露不知dào

可以吗?”

“那给我拿一杯吧,我不习惯喝茶水.”高杉说道。

宋天听她这么说,心想在她茶里放断肠草看来是不成了。那只好在杏仁露里加点料了。当下表示自己也要一杯,说:“我倒是喜欢喝茶水,这里的茶叶哪喝得,都是圈茶吧。”

“什么叫圈茶呀?”虽然宋天说的很有一些风趣甚至幽默,但是高杉现在紧张地直哆嗦,根本就轻松不起来。因为她知dào

,上次张恨古那杯茶差点出了人命,她是无论如何不敢喝宋天的茶水了。

“呵呵,圈茶呀,就是农民草帽弄烂了当茶叶喝。”宋天笑道高杉努力做出很惊奇的样子,问:“别开玩笑了,难道还有这样喝茶叶的吗?”

“哎,当然有了,别看现在很多人灯红酒绿觥筹交错醉生梦死,其实更多的人连饥饿温饱都解决不了.当然了,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一仰,看着高杉微笑。

高杉有些毛骨过然,猜测着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时候服wù

员端上来两个凉拼和两杯热好的杏仁露。高杉借口到卫生间洗手,要找个机会通知找恨古。

宋天看着高杉离开时扭动的腰肢,心里不住地感叹,高杉的确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身材不胖不瘦,个子不高不矮。既有着清纯之美又有着风骚的韵味。宋天虽然阅女无数,但似乎只有在高杉身上才能够得到满足。但是今天,他不得不让这个女人消失,在女人与政治声誉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干部履历表上的年龄只有四十二岁,这对于一个市长来说还是满年轻的,只要他有足够的努力,再向上爬到省部级领导并不是没有可能。这需yào

时间,需yào

资本,更需yào

廉洁的名声,而打破他的希望的人就是张恨古。他原以为以他所下的药量,张恨古肯定会死在路上,为了保险,他还亲自安排让花海县的大中医院暂时休克了三个小时。他安排人询问了张恨古的办公室,让镇干部查询了张恨古家里,所有渠道的消息都可以说明张恨古已经不会让他担心了。但是意wài

还是出现了,张恨古竟然没有只是深度中毒却没有立kè

死掉。如果哪一天张恨古回到花海县,那他与高杉的事肯定会传出去。到了那时,他的政治前途也就走到尽头。

当断不断,必留会患。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高杉这个女人消失,这样一了百了。即使张恨古能活着回来,再说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想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慢慢打开,将一点白色的粉末洒在了高杉前面的杏仁露里。

杏仁露虽然能够美容养颜,但是味道还是有些苦的,我来给杉杉加点甜蜜素。宋天微笑着,似乎面对着高杉,轻言轻语地说。

此时的高杉正躲在卫生间里给张恨古打电话,一点都不知dào

自己那杯杏仁露里,已经加进了比张恨古的剂量小很多的断肠散。

一定能要坚持到家。可爱的杉杉。宋天盯着那些药沫一点一点地融化在桔仁露里,心想,我的宝贝儿,回家美美地睡一个觉,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啦。他抬起头,看到高杉从洗手间那边出来,绕过两个饭桌向他走过来,不由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一切都要结束了。

此时的高杉已经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但是在张恨古到来之前,她不知dào

自己应该如何对应对。面对着宋天,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办法呢?

先得想办法先稳住他,等张恨古来了再说。高杉想。

从高杉家到四海酒家,张恨古最快也得十来分钟。十分钟的时间,对于高杉来说那将是度日如年的。她搞不清宋天会不会向她下手,宋天会如何下手?但愿不会在这里吧?

高杉从洗手间出来,一边走一边想,根本没有发xiàn

宋天已经在他的饮料里添加了那种白色粉末。那虽然是微量的断肠草,却可以另一头大水牛毙命,更不要说高杉这样的小女孩了。

高杉回到宋天身边,看到面前放着的饮料,端起来放到唇边就要喝。这时候,一个服wù

员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两位客人,请问您们要什么菜?”

高杉灵机一动,正好点两个做起来费事的菜来拖延时间。就问这里都有什么特色菜?服wù

员说:“这里有菜谱,那边有一些特色的菜肴,您可以去看看。”高杉巴不得要Lang费时间等着张恨古于是马上跟着那个服wù

员去看特色菜。一边走高杉一边想,这么热闹的地方,张恨古怎么向宋天下手呢?总不能跳进来拎起刀子就杀人吗?

算了,那是张恨古的事,只要自己拖住宋天,他们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

终于要甩开宋天了,高杉重获自由的心思中,也有一丝失落的感觉——一个市长的靠山永远不会再找到了。

刚走几步,不小心与一个端了盘子的男服wù

员碰到一起,只听当的一声,连盘子带菜都掉在地上,正好溅在高杉的皮鞋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服wù

员连忙赔礼。慌手慌脚地从柜台上拿了餐巾纸蹲下去要给高杉擦。

高杉穿着短裙,哪能让他蹲到下面去擦鞋,那不完全春光外泄吗?急忙一转身转到另外一边,恼怒地说:“讨厌,用不着!”

两边的客人都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服wù

员,再看高杉恼怒的样子,都会心地笑起来。高杉更加恼怒,跺着脚说:“你还不靠一边让我过去!”

她这一嚷,在角落里正眯着眼看刚才高杉举起的杯叹息的宋天才发xiàn

这里的热闹,急忙走过来,拉住高杉问:“杉杉,没烫着吧?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回头对那个服wù

员说,“你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回头非让老板把你炒了不可!”

就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穿了服wù

员服装的女人从宋天这一桌旁经过,在她从桌子边走过去的时候,利用身体的掩护,快速地把宋天与高杉的杯子换一个位置。

宋天拉着高杉回到座位。高杉骂了几句那个服wù

员总算出够了气,对宋天说:“都是你,非到这种档次的饭店来!如果去太平洋,哪会遇到这样不长眼的服wù

员!”

宋天赔罪一般地拱拱手,说:“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其实是你碰的他,我都看见了。看你神不守舍的样子,走路一点都不小心,不能全怪罪到别人身上。”

是吗?高杉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急忙用其他的话挡过去。说:“老宋,你看我们再要几个别的菜。总是鱼鱼肉肉的都没意思了,不如找点有特色的尝尝吧。”

宋天连声应着,说你想点什么菜就点什么菜吧,然后端起杯来,说:“先喝杯饮料压压惊,来,天气有些凉,正发用杏仁露去去寒气。”

高杉想要稳住宋天,当然没有意见。当她端起杯的时候,突然发xiàn

宋天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异色。宋天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高杉心里有些发紧,她想起前几天张恨古在她家里喝茶的时候,宋天就是这样的表情。

难道……

高杉的手不由自主有些发抖,她不知dào

刚才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宋天做了些什么。如果他象上次对付张恨古一样,那今天倒下去的就会是她高杉了……

张恨古,你在哪里?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宋天笑呤呤地看着高杉说:“杉杉,来,干了吧。喝了就会舒服了。”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品了两口,说,“味道不错。”然后一饮而尽。

高杉看到宋天已经喝完了杯里的饮料,无可夺何地端起了杯子。

高杉不能确定这杯子里有没有宋天的独门秘药,正因为未知,才更加恐慌。她一只手端杯子。感觉似乎有千斤之重,端起来那么困难。她回想起老公死亡时的情形,她想到在山里那个姓费的要枪杀她的情形,她想到自己中毒而死时的情形……自己才二十四岁,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是她还没有活够,她还没有查清老公的死因,她还想着寻找自己的爱情……

一行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里流下来,顺着脸向下流,滚过了脸,滴到了衣服上。

张恨古,我恨死你了!如果不是你,宋天依然是宋天,高杉依然是高杉,哪里会弄到这一步?你要杀宋天,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你的棋子?现在我要死了,你却到哪里快活去了?

大概一个人临死的时候,都会有千奇百怪地想法,高杉就是这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信仰,也没有追求,只是想好好地过更优越一些的日子。她傍上宋天,看中张恨古,无非都是填补她的空虚与寂寞。她决定与张恨古合zuò

杀宋天,完全是因为宋天早晚有一天会要她的命。如果宋天对她没有威胁,她还会与张恨古合zuò

吗?其实,她只是想好好活着,但是命运却似乎正在与她开一个玩笑,想不死都不成的玩笑。

宋天依然举着那个喝空了的杯,静静地等着高杉喝掉那一杯下了断肠散的饮料。

“喝吧,喝完了我们再要一杯热的。”宋天用近乎催眠的语气说。

高杉最后看了眼外面黑暗的世界,那里不要是说张恨古的人影,就是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自从老公死后,她再也没有找到过真zhèng

的爱情,宋天如此,张恨古更是如此,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依然看不到张恨古的影子。既然这样,那就死了吧。

高杉一仰脖子,把一杯杏仁露都倒进嘴里。

第二零八章 做个好梦

一辆车风驰电掣地从远处飞来,吱地一声停在四海酒家的门前.张恨古与大眼冯都在袖子里藏了刀车跳下来,气势凶凶地向四海酒家扑过来。

“站住。”

一个女人拦在张恨古面前。四海酒家的灯光从里面射出来,趁在她的身上,显出一个妖美的轮廓。因为背着光,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见一头披肩发随意的摆动着,显得青春而活力。

张恨古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说了声“让开”,就打算从她旁边挤进去。没想到这个女人向旁边一靠,正好把张恨古挡在了身前。

“我们可以谈谈吗?”女人说。“张恨古,这么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张恨古听到这个声音,不由一愣,这才发xiàn

挡在他身前的女人,居然就是青红党的女魔头古小红。

是你?

张恨古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女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要跟自己捣乱?反正双方都是解不开的仇疙瘩,在哪里解决都是一样。想到这便说:“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我有别的事,你的事改天我们再谈。”

“哎,看你那凶巴巴的样子,别以为手里拿把刀就可以当英雄了,这打打杀杀,难道你不知dào

我们青红党更在行吗?”古小红依然拦在门口,并没有放张恨古进去的意思。

一句话说的张恨古有些手足无措,似乎他们的来意这个女人都知dào

了一样。他看看后面的大眼冯,大眼冯眼都眨都不眨,抬起手来就要动刀。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任何耽误都可能让高杉送了命。对于这个女人,大眼冯一点好感都没有。当他第一次在傣帮住下,青红党差点把他当做张恨古弄死。现在在这里遇到,不是宋天的人那也是宋天的人了。一不做,二不休,搬倒了葫芦洒了油。

管她是什么人,死了以后都叫死人!

“慢,我只说一句,连一句都不可以吗?”古小红看到大眼冯有些眼红,急忙退后一步。

张恨古咬咬牙,说:“说!”

“你们要做的事,我已经替你们做好了。”古小红向后一指,把角落里宋天那个地方指给他们看。

做好了?

张恨古看向大厅里,只见高杉正举着一杯饮料喝着,而宋天正微笑着看着高杉。不由暗叫一声糟糕,就想往里冲。

古小红小声说:“别动!那个男的喝的才是下了药的。我早给他换过了。”

大眼冯跟张恨古都把目光看向了古小红。

“你说的是真的?”张恨古问。

古小红点点头,说:“一会看好吧。不过丑话说的前面,我保证他一定会死,至于死的方式可以由你们定。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他几句话。”

“你,究竟要做什么?”张恨古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张恨古,难道你忘了这里是四海酒家?我们大当家的可是死在这里的。”

经古小红提醒,张恨古这才想起来,当初他眼小梁与小菜在这里吃饭时遇到那四个杀手,至今他还记得那四个人临死时恐怖的场面。

“你想打听那种特殊毒药的来历?”张恨古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你真是个聪明人。”古小红说。

张恨古笑了,能说张恨古聪明的,从傣帮到北京,估计古小红空前绝后唯一一个了,这凭这一句话,张恨古改变了对古小红的看法。

按现在看,张恨古的确不笨,但是古小红比他更聪明。青红党在大陆混不下去,全部人马都潜入到傣帮。一方面是混口饭吃,更主要的是要找到杀害李念青的真凶。青红党人经过周密的调查,终于查清了李念青死时的情况。李念青四个人在刺杀林文兰后打算经花海县回到大陆,结果在四海酒家被人毒杀。这种毒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新型毒剂断肠草,这种草与世界各地相同名称的草同属一科,但是药性却完全不同。经过特殊方法提炼的白色粉末能够瞬间麻痹神经让人死亡,三个小时以后毒性挥发完毕,再高明的仪器也查验不出结果——沾在衣服上的除外。

古小红找到了当时李念青的一件衣服,从衣服上提取到了断肠草的残留。于是,寻找断肠草的来源,成为追查凶手的唯一线索。

巧合的是,张恨古中毒后倒在街头,恰好让青红党人发xiàn

,根据中毒症状与特殊,发xiàn

张恨古的“死亡”与李念青的死亡有着极为相似之处。

高杉家这个神mì

的“老公”,立kè

成为古小红要追踪的重yào

线索。

即使张恨古放过宋天,古小红也不会让宋天活着离开花海县了。

一个已经把名字贴在地狱的人,天堂偶尔也会收的。

宋天看着高杉举着杯一直不肯喝下去,心里多少有些焦急,难道她知dào

自己在杯子里放了药吗?看她现在这样子,明显是不想喝,但是他又不能强迫她喝下去。在宋天的注视下,高杉终于把她面前的杏仁露喝了进去。

太好了,宋天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解决掉高杉,他的危险就全部解除了。即使那个叫做张恨古的人还能活下来,却已经没有了可以诋毁他的理由。

可惜,这样精致的情人,不图名不图利,至少到现在没有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就这样要死了。宋天不无惋惜地想,都是因为那个张恨古。如果没有他的突然而至,他还可以抽时间到高杉这里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

就在这时候,一个高挑的女人向着他们走过来。

这个女人就是古小红。她与张恨古做了暂时的君子协议,让张恨古在一边看热闹,她独自一个人过来与宋天见面。

“请问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古小红一点也不客气,拉过一把在椅子坐在了宋天的对面。

高杉看到过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心里忽然放下心来,一声不响地注视着他们两个人。

宋天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印象。看她如此镇定,一定是见面大场面的。如果宋天知dào

面前这个女人不仅见过大场面,还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就会一点都不惊讶了。

“你是谁?”宋天问。

“我叫古小红。”古小红自我介shào

道,顺手拿过高杉面前的杯子,自己倒了一杯饮料,然后学着高杉的样子夸张地喝了下去,说,“味道有些苦呀,您怎么没有在里面放点调料呢?就象刚才你给这样小妹妹添加一样。”

高杉当然能够听懂古小红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只能装作不懂,做出非常奇怪地样子,看古小红一眼,再看宋天一眼。她不知dào

这个女人与张恨古是什么关系,不过看她这架式,估计是张恨古派来杀宋天的人吧?

宋天对古小红的行为也很吃惊,听她话外的意思,似乎知dào

自己在杯子里下药的情况,难道……宋天与张恨古比起来,那才是一个真zhèng

原聪明人,他内心深处升起一片恐惧,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会知dào

你在饮料里添加了别的东西?”古小红嫣然一笑,用手玩弄着手中的杯子,说:“有件很不好的消息我要告sù

你,其实你放了毒药的杯子是那一样杯。刚才在混乱的时候,我已经调换过了。”

声音不大,却如雷一般响在了宋天的耳边。下了断肠草毒药的饮料居然让人掉了包,宋天立kè

感觉天塌了下来。“你!你……”宋天吓意识地捂住了肚子,似乎随时药力都会发做一样。

古小红用手放在嘴边示意宋天小声一些,说:“别那么紧张,宋市长。虽然你中了毒,但是我有解药呀,在你毒发之前喝下解药,对您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妨碍的。”

宋天毕竟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一阵慌乱之后已经镇定下来,抽出一支烟点燃,问:“说,你打算怎么办?”

古小红伸出手去,说:“别那么小气,能不能给我一根?”

宋天掏出一0烟盒,全部都扔给了她。古小红摸出一支来,在手上转了转,随手扔到了桌子上。宋天脸一黑,对于她这个态度相当不满,但是又没有什么脾气。他下的毒,当然知dào

断肠散的毒随时都会发做,如果现在不到医院抢救,估计很难活到明天了。这个女人在这里磨来磨去,当然是要等他毒发。想到这里,宋天立kè

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古小红伸出脚去拦在他的面前说:“宋市长,不急,不。,你用的断肠散医院里没有解药,我这里却正好有专门克制断肠散的解药。”

宋天脚步立kè

停了下来。的确,断肠散没有解药,只能靠医院洗胃才能够缓解,要想完全恢复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如果有解药的话,那应该很快就会完好如初的。

古小红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纸包,打开来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说:“我看宋市长现在是有些急了,如果你实在害pà

的话,可以先服下去,然后我们再提条件。”说着转身对高杉说,“小妹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看这个男人,居然要下毒死你,你还在这里看什么热闹,快点回家吧。”

高杉咬咬牙,拎起自己的包奔出了四海酒家。刚出门,发xiàn

张恨古与大眼冯就等在门口,没等她说话,张恨古一把拉住她,让她坐到自己的车里。

说:“别动,有好红要上演了。”

这时候的四海酒家里,宋天故做镇定,对古小红说:“不用绕弯子,你开条件吧。”

古小红拍拍说:“痛快,痛快!我就知dào

宋市长是个爽快人。没别的,我就是想知dào

,当初在这个地方,是谁杀的李念青?”

“李念青?”宋天重复了一个名字,摇了摇头,说,“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好,那你是从哪里得到了这种加工后的断肠散呢?”古小红问。

宋天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一小包淡黄色的药。

大眼冯远远地看着,问张恨古,按理说宋天这样的**湖了,怎么古小红怎么说他就怎么信,难道古小红真有解药?

张恨古摇头说:“断肠散的解药只有我们东山讲仙台附近那里的马不吃草才可以缓解,还得加上东山云雾的浸泡,古小红根本不可能有。”

大眼冯吧道:“嘿,现在是不是给宋天一堆尿,他也会当解药吃下去?”

张恨古点支烟,靠在车边,说:“不管他吃什么,反正他是死定了。”

四海酒家里面的古小红当然知dào

宋天的意图,点点头,表示他可以喝。看着宋天一把抢过药去送到嘴里,古小红不由地叹了口气,市长也是人也不想死,但是为什么总想让别人死呢?

“我的药是在傣帮首都平江市开会时,一个卫生部的朋友给的。”宋天喝下解药,心里舒了一口气,对于这种不是秘密的秘密当然没有什么保留。“不过那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是非之地,离得越远越好。虽然不知dào

古小红带着多少人来,但是宋天已经感觉到了有摊多双眼睛在注意着自己。天知dào

花海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是黑道还是政治对头?先离开这里保命要紧,什么张恨古什么高杉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古小红目前着宋天离开酒家,扬扬手说:“宋市长,做个好梦。”

第二零九章 杀人总结

宋市长做了一个什么梦,张恨古已经不去关心了.反正张恨古做了一个好梦。

青红党肯定会弄死宋天,无论他会不会说出断肠草的来历。既然有人下手,他再盯着已经多此一举。虽然不能亲手杀掉仇人,但是眼看着杀人魔头来折磨,张恨古感觉也很痛快。反正他到现在还没有杀过人,真让他出手,多少张恨古还有一些心理障碍。

既然宋天已经为北联人民奋斗终身了,张恨古当然就可以拿掉抢救的草帽重新出山了。

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张恨古把脸刮得干干净净,一大早就到外宣办来上班。

张恨古几天没有上班,他手下这些人居然都没有人想到看望一下领导,不知dào

是人缘太次了,还是都以为张恨古死定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证明一下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是必要的,也好让那些有想法的人死了心。

张恨古来了时间不大,小妖就风风火火地来到单位,抄起墩布干起活来。张发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暗自点头,看来小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顶替自己当初的工作,并没有因为自己传出中毒将死的信息而放qì

表现。

有机会要提拔小妖一下。张恨古想。

等到全体同事都到齐了,张恨古特意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跟每一个同事打过招呼,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全体同事都向张恨古行注目礼,不知dào

这个昨天还传言随时会死的主任,今天怎么应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小妖敲敲门,进了主任办公室,说:“张主任,前两天单位里来了一个记者,我说您有事把他打发着走了,可能这一两天还要来。”

记者?

张恨古最讨厌记者了。他在做教师时的林校长就是让记者黄叶秋鼓捣下去的,他这任校长也是让那位黄记者给搞下台的。现在记者又找上门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张恨古问小妖:“那记者是男的还是女的?”

小妖哪里知dào

张恨古是讨厌再见到那个黄叶秋,还以为是有别的想法呢。小妖回答说:“是个男的。”

“嗯,那还差不多。”张恨古说,“再来的话,问问是是替党说话的,还是为老百姓说话的?立场站不对的,我们外宣办不欢迎。”

没有文化真可怕,哪怕张恨古多上几天学,也应该分得清这句话的问题所在。可惜张恨古真没上过几天学,所以什么样的话都可以从他嘴里跳出来。当然了,这也只是张恨古随口说出,就如同很多名人、领导随便说出的话一样,如果有人帮zhù

润色整理,那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完美的方式表达出来。可惜,小妖同志只是精通化妆与购物等,对于张领导这样的语法问题,她即使再重复听一万遍也挑不出毛病——所以她就会原封不动地把张领导的指示当做圣旨去对付记者了。

打发走了小妖,张恨古看到办公桌上已经放好了今天的《北联日报》,于是坐到沙发上,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好,眯着眼睛看起报来。

其实张恨古从来没有看报的习惯,不过外宣办本身是一个宣传部门,每天都要与宣传打交待,张恨古想不关注新闻都不行。好在他跟着小梁认了不少字,虽然写起来有些费劲,但是读报还是能凑合一气的。每天的报纸,小妖都会整理好了给他放到桌上。隔个三天五天,小妖就会发xiàn

报纸有了翻阅的。这就说明,领导曾经看过这些报纸,她可以拿走了。

《北联日报》与其他的zf机关报纸一样,基本没有什么看头,除了领导讲话就是领导考查,偶尔加点广告算是唯一有点新鲜的内容。张恨古有天闲得难受,让小妖把前两年的北联日报找出来,发xiàn

在一些重yào

节日的报纸,不要说版面,甚至连标题都基本相似。比如植树节这一天,今年的标题是《市长陈映红同志到天止山区植树,号召全市人民绿化家园》,而在去年的新闻与今年的基本相信,只是标题是《市长宋天同志到东山植树,全市掀起绿化家园高潮》。有一次张恨古与高杉打赌某一天《北联日报》的头版的一些内容,结果张恨古轻松获胜。

张恨古看报纸的习惯是从后向前看,报纸的最后都是一些副刊有些看头,看完副刊再看三版二版,实在无聊了再打开头版看看头条小编们又编出什么新花活儿。

今天张恨古破例,先打开了第一版。看到最醒目的标题是《省委组织部任命陈映红同志代理北联市长》。在下面有一条不太显眼的消息:市长宋天同志追悼会将在三天后举行。

宋天因公殉职了。

张恨古恨恨地出了口气。

终于死了一个。

这是他连翻被人追杀以来,第一个要报复的对象,虽然对手不是死在自己手中,但是报复别人的快感还是让张恨古兴奋了很长时间。

仔细回想这次复仇行动,其实有很多地方是值得推敲的,尤其与青红党的行动比起来,张恨古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学前班的小孩子与一个博士生的差距。

张恨古在做老师的时候,每周教学研究活动都要对一周来的教学进行反思,发xiàn

自己的优点,寻找自己的失误与不足,以利于今后工作的改进。对于平生第一次的杀人行动,张恨古同样引进了这一个先进的方法,对于自己与大眼冯的行动进行深刻的剖析。

经过认真的分析,张恨古感觉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需yào

进一步地改进。

一、杀宋天的决策是正确的,但是对于行动中可能出现的意wài

情况缺少考lǜ



二、用高杉做诱饵无异于让王二小吸引日本鬼子,这种舍和媳妇引流氓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如果不是古小红的意wài

出现,可能第一个死的就是高杉了。

三、拿着刀子满大街杀人,是黑社会都不屑干的活计。杀人的方法很多,最不明智的就是自己风风火火地亲自动手。

四、杀人是一门艺术,要向古小红学习。

当然,这次行动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从来没有拿过杀人刀子的张恨古,下定决心开始杀人了。

当然,没有人知dào

这是一个喜剧的开始,还是一个悲剧的前奏。

快到下班的时候,许尚庭打过电话来,问张恨古好没好?在张恨古中毒的这几天,李大嘴、许尚庭这几位干哥们表现还是不错的。听说他在东张县抢救,伍世辉居然开着车拉着他们几个专程跑到东张县去看望张恨古。

张恨古一直就在东大村家里与算一万讨论太极拳呢,这哥儿几个当然就扑空了。

找不到张恨古,他们又没有张恨古其他的联系方式,他们只能等着张恨古自己现身。现在听说张恨古上班了,许尚庭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说,你是让人下毒,还是食物中毒?”许尚庭问。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说:“哪的事呀,就是吃的不对,可能伤了胃了。这不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就好多了。放心吧,死不了。”

许尚庭道:“死不了当然好,你要死了可对不起我们哥儿几个。大家还等着高升了好一起腐败呢?”

这话说的很直白,张恨古最近以来吃了许尚庭不少次了,以前一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许尚庭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也算言无不尽。当下便说:“这个好说,哪天我要是当了县长,花海县的工程都是你的。”

许尚庭笑道:“你也就说说呗,谁信哪。”

“操,这都不信?这个没有打保票的吧?”

许尚庭说:“这当然没有打保票的,不过我送给你点东西你都不敢要,你还让我怎么相信?”

许尚庭这样说,当然是指他送给张恨古的那套两室。张恨古当然知dào

拿人手短的道理,只在那里住过一次再也没有去过。对此许尚庭颇有不满。

许尚庭说:“兄弟,别看咱们一个头都磕了下去,不过你不收我的东西,你怎么算下水?”

这话说的,张恨古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了。说:“既然这样说,那就一起下水,一起腐败吧。”

许尚庭这才高兴起来,说:“这么说才算是哥们儿。这么着吧,一会儿太平洋我做东,你要不去你就做东。”

张恨古已经吃过许尚庭很多次了,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当下表示自己一定要去,而且自己一定要出钱才可以。两个人客气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行成协议。张恨古转念一想,争这些真没有什么实jì

意义,到时候自结账不就完事了。都说再大的大款大不过公款,这几位同学对待自己不错,当然自己就得有所表示。

另外,张恨古还有自己的想法。东大村离花海县城太远了,他的生活圈子现在主要在县城了。买房也好,住单位也好,好都好对付。现在让他为难的是大眼冯与算一万。他们两个人住在东大村无所事事,这样呆下去肯定会坐吃山空。以后自己要想在花海县立足,最好能够让大眼冯帮zhù

自己搞点实业。

但是做什么买卖最赚钱呢?

对于一个农民工起家、做过几天教师与校长,新晋升为公务员的张恨古来说,经商赚钱实在是没有一点经验。请这些商海的哥们参谋参谋,说不定有些借鉴作用。

第二一零章 嫁给你吧

高杉来上班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在办公室转了一个圈,就进了张恨古的办公室.

老刑如老僧坐定一般进行着修liàn

。小妖看了看,会心地笑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有小林学着猫的样子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夸张地把耳朵贴到门上做倾听状,那意思不说谁都明白。

小林冲大家摆摆手,示意都不要说话,好让能够听清对面办公室的动静。没想到高杉去而复返,突然一推门,门正好拍在小林的脸上。

所有人都听到了嘭的一声,然后是呀的一声,接着是哟的一声。第一个声音是门拍在脸上发出来的,第二个声音是被门撞击的脸的所有者发出来的,第三个声音呢,是肇事者故做惊讶发出来的。

高杉伸出手去在小林的脸上摸了摸,怜惜地说:“看看,多么一张完美的脸蛋,居然这样就破了相了!当然,维纳斯之所以美,就是因为缺少了一条胳膊……不过不管你怎么美,我可不是故yì

的。你说你闲的没事在门上爬着做什么坏事呢?如果你实在忍不住了,完全可以到外面找个活人哪。现在市场不景气,所有服wù

都打折。有钱没?没有姐姐这里有,先借你三十。放心,警察局不敢抓你,抓了你我让他们全部下岗。”

这话说得有些损,本来就青一块红一块的小林都无地自容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捂着嘴,却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等高杉再次离开,老刑才不紧不慢地说:“小林,高杉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dào

,弄这些有什么实jì

意义?”

“哼,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dào

的。”小林气哼哼地说。

老刑笑笑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年轻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说话狠并不见得就做事狠,如果不真zhèng

给张恨古点颜色看,发再大的狠骂的再恶毒有什么用?

看来是时候了,应该给张恨古一点教xùn



老刑注视着对面的办公室,似乎他的眼已经具备了穿墙术,可以看到正在那边的张恨古与高杉正在做什么。

高杉经过昨天的经lì

,身心疲惫之极。不过宋天死了,似乎她突然得到了解脱。以一个市长的身份随时都会降临到她的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感到无比的荣幸,尤其是一个地下情人,哪怕所有的事宋天都能摆平,但是永远都是坐的没有底的轿。

现在好了,高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更让她兴奋的是,宋天在他的手中,还有一大笔钱放在她这里。她打着滚的花,估计这一辈子也别想花完了。

她今天上班就是要对张恨古谈这件事,昨天晚上她一直失眠,想到差一点喝了宋天那杯断肠草的毒酒,不禁有些后怕。但是想到宋天存zài

自己手上的秘密账户,高杉兴奋的几乎要哆嗦。那可是上千万的傣币,放在哪个国家都可以吃喝一辈子不愁了。

为了这上千万的资产,她甚至不知dào

,自己以后应该如何活下去、是继xù

为老公报仇,然后再找个人嫁了。还是立kè

抽身而退,拿着这大笔的钱回到日本?

张恨古见到她进来,急忙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高杉也不客气,坐到那里还把双腿抬到了老板台上。张恨古看她气色不太好,知dào

昨天那件事对她的触动实在太大,而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愧疚。

“张恨古,假如说我现在我有一千万无的存款,你说应该怎么花?”高杉做出很随意的样子问。

张恨古以为她说的是一千块,就随口说:“那还不好办,到平江市办张购物卡,没十分钟就花完了。”

“我说的是一千万!你这耳机白长了?”高杉跳起来拧住了张恨古的耳朵。

张恨古一边随着她的劲儿旋转防止耳朵被拧下来,一边说:“哪来的一千万,不是会是给死人烧的冥币吧?”

“你这个怎么就没有一点正形呢?”高杉狠狠在张恨古后背上柠了一把,这才算出了气,放下了张恨古的耳朵。“我现在是很严肃地跟你辩的。宋天留下来的,而且都是用我的名义存下的。”

张恨古怀疑似的侧过耳朵听高杉说。其实不用这样他完全听得清,只不过不敢相信罢了。区区一个北联市的市长,哪来的这么多钱?一千万哪,虽然傣帮的货币不那么值钱,但与中国的人民币差不多,这可是一个一惊人的数目了。以张恨古的工资水平不过一千几百块钱,那得多少年才能挣回来呢?张恨古只有十个手指头,充分利用其他闲置资源,也只有十个脚指头,即使再借给他两个六指,也算不清这得多少年月才能拿到这些工资。

“如果你不会花,那最好借我点用。”张恨古大了脸,说。

实jì

上,张恨古真的不富裕,本来他就没有什么积累,再加上大眼冯来到这里后坐吃山空。幸亏算一万在东大村并不常住,大多数时间都在傣帮游历。不过既使这照这样下去,他们两个没准哪天真得喝了西北风。

“不借。”高杉说,“我怕有借就没有还了。”

张恨古知dào

她在说笑,也并没有在意。只是高杉说了不借了,张恨古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话才能要出钱来。

高杉说:“你怎么那么傻呢?你要是娶了我,这些钱都是你的。这话也就是我这么直白,换了其他的小女孩,人家才不这么说呢。”

张恨古一下子就成了大红脸,他没想料到高杉真的这样直白,不用第三者,直接就把她向自己推销。可是面对这样的表白,他张恨古应该怎么说呢?别看张恨古可以与高杉上床,但如果真要谈到结婚,张恨古宁可娶了小梁,高杉还得往后面挨挨。

但是这样的话应该怎么说呢?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小妖打电话进来,说:“张主任,外面有一家报纸的发行人员要见您。”

张恨古真是太兴奋了,虽然他讨厌媒体,虽然他不喜欢被人采访,但是他现在却充满了对这位即将要见面的记者的好感。

与张恨古相反,高杉扫兴极了。正在这紧要的关头,是什么倒霉鬼跑到这里来报丧!

张恨古假装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让小妖安排那名记者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高杉看今天的氛围已经完全破坏,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直接下班,连跟张恨古打个招呼的心情都没有。对于刚才那句话,高杉还真没有过多的考lǜ

。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些意wài

。难道她高杉真的会嫁给这样一个没有资历没有背景的一个普通人吗?别说她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主任,即使他是协调处的处长,高杉真的会看中他吗?

张恨古看到高杉怒气冲冲地要走,急忙叫住她说:“高杉,你别走呀。我做主任第一次跟别的单位的人打交道,你得在一边给我擂鼓助威,有问题我还得请教你呢。”

高杉才迈出去几步,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心里还没有想明白,脚步已经先行停了下来。

这脚!真是太不争气了!高杉狠狠拧了大腿一把,感觉疼疼的,不禁赶紧用手去揉。

高被轻轻地敲了两下,高杉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前站着一个瘦瘦的青年。

青年很客气地向着高杉点点头,问:“您好,我是《傣帮青年报》的发行员,我要找一下张主任。”

高杉闪开身把他让进来,说:“这位就是张主任。”说着指着站起来的张恨介shào



这位青年老远个出手来与张恨古握手,嘴里不停地叫着“哥”,看到高杉给他倒水,忙不迭地接过来,叫了一声“姐”。

嘴够甜的。张恨古与高杉都这样想。

“张主任,我是《傣帮青年报》北联发生站的伍沈。”说着点头哈腰地递过来自己的名片。张恨古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看清上面印的什么字,随手放到了桌上。就问他有什么事?

对于记者张恨古印象一直不好,哪怕是刚才记者来访帮了他的大忙,但是从骨里看,张恨古同志对于记者不怎么欢迎。

伍沈急忙站起来,说:“马上到年底了,我们的报纸征订计划已经下发到各个单位,希望外宣办能够协调一下,完成青年报的征订任务。”

“这个似乎跑我们外宣办没有任何关系吧?”张恨古问,然后回头看高杉。他真的对于外宣的职责一窍不通,只好问高杉了。

高杉点头说,说:‘张主任,这个是有关系的。花海县所有报纸的征订,必需由外宣办负责审核,不然不会在财政中列支。“张恨古当时没有想通为什么各个单位订个报纸还要外宣办审核,后来才明白,并不是什么报纸都可以订到zf部门的。审核这一关涉及到很多敏感的问题,而外宣办是专门审核这些报纸的。

这个……张恨古既然还不熟悉业务,当然不会立kè

就应下来,考lǜ

了一会对伍沈说:“这样吧,我新调到这个岗位上,对于这些事情还不太熟悉。回头我跟阮处长汇报一下再给你回复。”

伍沈本来就没有想这一次就可以把这件事办成,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当下就站起来与张恨古亲切地握手,连着说辛苦感谢拜托之类拜年话……

张恨古灵机一动,问:“你们发行站跟记者是什么关系?”张恨古刚才听到小妖说是记者来的,没想到这位叫伍沈的青年却说是发行站的。究竟发行站与记者是什么关系,他能不能在以后用到他们呢?

伍沈说:“发行站跟记者站其实是一家,不过他们负责采访,我们负责发行。”

张恨古一拍大腿,说:“嗯,明白了。记者们骂我们,你们再把骂我们的报纸卖给我们,对不对?”

第二一一章 没劲极了

张恨古这种话,实在是农村劳动人民的大土话大实话,也是最直接最有力的损人的话,比轮圆了给这位发行员一个大嘴巴还要有力度.

伍沈没想到外宣办的主任话锋这样锐利,让他连站在这里说话都有些不好意思。

高杉听到张恨古这样没水平的话,差点笑出声来。她见伍沈很尴尬地站在当地,但拉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做下再说。

伍沈擦了一把汗,感激地看了高杉一眼,对张恨古说:“张主任挺会开玩笑……以后张主任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您只管说话。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青年报这边,有一句骂您的新闻,张主任骂我祖宗都行。”

高杉看这样说下去肯定不会有好效果,打圆场说:“别那么说,张主任也就是说着玩的。你们记者该怎么采访了就怎么采访,报纸我们该订了还是要订的。不过审核这一关是中央的指示,出了问题大家都不好过。张主任马上要去开会了,您的事明天再谈好吧。”

有个知心的小秘就是方便,张恨古大加感慨。高杉就知dào

他张恨古已经烦了面前这人,立kè

就下了客令了。

伍沈非常知趣地站起来告辞,临行前还没有忘记把自己的名片送给高杉一张。对张恨古说:“报纸发行费我们青年报今天有所提高,回头我再找个机会跟您谈谈。”

报纸发行费?张恨古眼前一亮,会不会是发行报纸给的好处费?农民工出身的张恨古,别的都不在意,最在意的就是钱。

送走了伍沈,看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想到一会还有一场同学兄弟等着,张恨古草草问起高杉外宣办的主要业务。

高杉向他一一解释。所谓的外宣办,并没有什么实jì

的权力。主要的工作方向就是审核每天的报纸,一来查看有没有对于花海县不利的言论,二来随时掌握新闻媒体的舆论导向,确保与傣帮人民党的方针路线一致。每天坐在办公室看报纸,当然就是他们这些人必务的基本轼了。经过高杉的解释,已经做了主任的张恨古才明白,原来外宣办原来是这样一个部门。

既然可以审核报纸,张恨古有脑筋立kè

就活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一个升财之道。听大眼冯说,他在北京打工的时候,不管用哪里的原材料,都要给人家提回扣,为什么订报纸不可以提回扣呢?张恨古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到大家抱怨,外宣办轻闲是轻闲,但是除了那些工资,连包烟都混不上。眼看着着其他科室的同事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东西,大家只能大眼瞪小眼患红眼病却没有办法。如果利用审核报纸可以收一些回扣的话,大家的福利都会好过多了。

这时候,小妖敲门进来,看看高杉,看看张恨古,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恨古说:“说吧,小妖,什么事?”

小妖回头把门关上,说:“张主任,高姐,有件事我不知dào

该不该说?”

张恨古与高杉对视了眼。张恨古心想,是不是前几天跟高杉在这里折腾动静太大此起风言风语了?唉,这个高杉真是太任性了,这样下去的确是太不应该了。让别人议论议论倒还没事,要真是反映到处长那里,可真是脸丢大了。

不过小妖都来说了,不让她说也不合适。张恨古只好拉下脸皮,说:“你说吧,没事。”

小妖听张恨古这样说,又扭捏了一会儿这才说:“我听说,有人说张主任的入党是假的……”

什么?张恨古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件事除了小梁、小菜与陈校长知dào

,别人是不可能知dào

的,怎么会传到小妖耳朵里呢?

小妖看张恨古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退后一步,说:“张主任,我只是听别人说,我当然不信,我告sù

你,不是觉得咱们原来一个办公室关系不错吗?”

高杉拍拍她的肩膀说:“小妖,没事没事,他那是生那些说闲话的人的气呢,跟你没关系。张主任的党员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这样的风言风语不信也轩罢。”

听高杉这样说,张恨古立kè

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真心地小妖说:“谢谢你小妖,有你这些话,我就知dào

谁跟我亲谁跟我近了。”

小妖一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知趣地退了出去。

张恨古狠狠地一拳打在桌子上,水杯一下子跳起来,掉在地上撤碎了。

高杉蹲下身去把碎玻璃拾起来,收到垃圾桶里。说:“别急,现在知dào

最好,等传得全县人民都知dào

了咱就没解决的办法了。”

“坏了,忘了问小妖听谁说的了。”张恨古忽然想到。

高杉笑道:“这个不用问都知dào

。你当主任第二天我就劝你把老刑跟小林废了或者调走,你还假装仁义道德,这次知dào

了吧?这就叫做妇人之仁。”

算计别人的时候,可能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正被别人惦记。当高杉正费尽心思要把老刑与小林废了的时候,北联市警察局已经把高杉这个名字写到了呈送省警察厅的报gào

里。

中午十一点半,看着外宣办的人下班离开,高杉也拿起包来要回家。张恨古要去太平洋吃饭,想到这次可能自己要掏腰包,不如叫上高杉好给自己记账算公款,于是就叫住了高杉。

“跟我一起去吃饭吧,我有几个哥们儿要聚聚。”

听他这样说,高杉连想都没想立kè

就同意了。她回家也是一个人,跟着张恨古那正趁了她的心思。高杉问:“你这帮同学倒是不错,怎么老请你吃饭?”

张恨古抓抓头皮,说:“哪呀,这次是我请的。他们听说我差点死了,跑到东张县医院去看我了都,好歹是兄弟情深,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还别说,要是那样的话,还真有点情义。”高杉用手指着额前的刘海,水灵灵的大眼靖盯着张恨古笑。

张恨古突然一阵冲动,过去一把就将高杉抱了起来。高杉假意挣扎一下,然后任由张恨古把她推倒在床上。张恨古飞上扑上去,解开高杉的上衣,正在忘情之际,突然发xiàn

高杉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水绿色的玉石,立kè

联想到这可能是宋天送给高杉的礼物,当下身体强硬的部分马上软了下去。

不能继xù

想像了,张恨古暗暗地发着烦,一想到宋天伏在高杉的身上,张恨古无论如何也没有了继xù

下去的兴趣。

正在这关键的时候,张恨古的手机响了。

救命恩人哪,张恨古立kè

跳起来,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电话是李大嘴打过来的,他们已经在太平洋酒店等着张恨古了。

“行,马上去。”张恨古连忙应着。回头对正在娇喘吁吁的高杉说,“没劲极了,同学打电话来催了,我们晚上再继xù

吧?”

高杉刚来了点劲头,这个电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头,只好整理自己的衣服,跟着张恨古下楼。

心里还是有阴影了,张恨古暗想。自从宋天这件事发生之后,虽然古小红已经弄死了宋天,但是在自己与高杉交往的同时,居然还有一个市长经常不断地来高杉家娱乐,这让纯爷们张恨古同志非常不爽。与纯洁的如同白云蓝天一样的梁及英比起来,高杉在很多方面的确是让张恨古有些芥蒂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楼下。张恨古掏出钥匙要开自己那辆车,高杉说:“还是坐我的吧,一会你喝多了,我还可以带你回去。”

张恨古想想也是,好歹要去太平洋吃饭,自己这辆车只能算是四个轱辘的车,与高杉的丰田是没得比的。

到了太平洋的楼下,李大嘴正等在这里。看到张恨古从丰田上下来,开玩笑说:“兄弟,你这官当得不错,才这么几天就有车开了。你要是再升两级的官,还不得换了飞机开开。”

张恨古笑笑没有说话。

李大嘴看到了停下车过来的高杉,不由地睁大了眼。低声问张恨古:“哥们儿,这个妞儿是你带来的?”

张恨古点点头说是。

李大嘴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说话。心里却嘀咕道:“这不是公共汽车吗?我这兄弟怎么给让她缠上了?”

三个人乘坐电梯来到预订房间,赵宁与许尚庭早已经等在这里。看到有一位女士到来,赵宁急忙站起来拉高杉坐到自己身边,说:“张恨古你这个真是太差劲了,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说早点介shào

给大姐?每次都是我一个女孩子陪着你们喝酒,以后每次出来必须带着这可爱的美眉,听到没有!”

大家都笑了,张恨古也只好陪笑。其实在他的心目当中,能够做自己女朋友的,高杉并不算其中一个,尤其是她与宋天的秘密交往,每次想到这里,都会让张恨古耿耿于怀。

大家说笑了一会儿,酒菜都送了上来。张恨古首先对大家的关心表示感谢,然后郑重其事地表示,今天这顿饭一定要由自己来算,不然以后永远不会再也大家相聚。

张恨古既然这样说,大家也没有话可说。于是举杯祝张恨古获得重生,几个酒杯碰在一起,遇出每一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高杉的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高杉不好意思地掏出手机,说:“短信,我看看。”

大家当然并没有注意到高杉的手机。高杉打开短信,只见手机屏幕只有短短地七个字——警察厅盯上了你。

第二一二章 神秘女人

高杉倒吸了一口凉气!宋天之死,她本来就想到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简单到一个车祸就可以把一个市长干掉?但是现在警察怀疑到她的头上,这可让她无所适从了.要知dào

,虽然宋天之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至少她知dào

是谁杀了宋天,是怎么杀的宋天。因为这一切都缘于宋天要杀死高杉,而在宋天动手的过程中让人给算计了。

但是为什么警察地盯着自己呢?宋天之死跟她高杉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恨古看到高杉脸上阴晴不定,有些不大高兴,伸出手捅了她一下,示意她高兴一些。他能够带着高杉见这些同学哥们儿,那意思实jì

上已经把高杉放在了自己的女朋友的位置,哪怕以后再换,至少现在还是比较重视她的。对于她与其他男人的交往,但是张恨古想到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了,第一次遇到妖娆居然就跟人家上床了,他还能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其实如果张恨古对这事如果一点都不在心,那倒说明张恨古心中根本没有高杉的位置了。

张恨古小声问:“高杉,是怎么回事?”

高杉正忙着把那条短信删除,说:“没事,就是同学发来的普通短信。”

赵宁问高杉:“高杉,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高杉神色恢复了平静,与赵宁谈起了大学的校园生活。

张恨古连高中都没有上过几天,当然对于校园生活没有任何兴趣了。话归正题,马上开始与许尚庭、李大嘴讨论在花海县做什么最赚钱的问题。

要说最赚钱的买卖,许尚庭说,那当然是房地产。只要你拿下去,你就可以拿着地去银行抵押贷款,有了贷款你就可以去卖楼,卖了楼你就可以拿着钱去盖楼……你想,这中间你不用投资,只要zf盖个章,当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要知dào

,不管是花海县还是北联市,你看到的哪一个工程,其实那都是一个亿万富翁暴发户诞生的过程,也是一些当官的财富榜上冲的过程。

李大嘴大嘴一咧,说:“这话倒是不假,可是一般人拿得到地吗?花海县有几家象你们家一样能够大把地拿地?”

许尚庭说:“家家有本难念瓣经,别以为我们家风风光光的,可是难办的事一言难尽。我跟你说吧,有的时候,我们家的很多工程根本就不赚钱。只不过为了维持下去,就是赔钱也得这样支撑着。再说了,这么多农民工如果没活做了他们去哪谋生?其实,我老爸早就不想在傣帮干了,在傣帮手里有多钱,没有社会地位还是白费。”

张恨古对于许尚庭的话理解的很不透彻,当他也拥过大量资产的时候才会发xiàn

,一个一切都归国有的国家,即使是亿万富翁所拥有的财富,其实只是比别从多了一些银行的白纸而已。

张恨古问:“什么样的才叫有社会地位?”

李大嘴咧开大嘴说:“这还用问,当然就是你们这样当官的了。官越大,社会地位越高。”

张恨古撇嘴说:“算了吧,我这官要是有社会地位,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还没有社会地位?”李大嘴把嘴咧得更大了,说,“许尚庭都把两室一厅送给你了,这还没地位?你问问他,除了偶尔请我们吃饭,什么时候送过房产给我们?”

这话当然不用问都知dào

,许尚庭肯定没有给过别人房产。听到李大嘴的话,连在一边聊天的高杉与赵宁都扭过头来看向许尚庭。

许尚庭根本没有当回事,大言不惭地说:“那当然了,不过才两居室罢了,你要是哪天当了处长局长什么的,肯定送你一套别墅。”

高杉笑笑,说:“你这是前期投资,就不怕赔了钱收不回成本?”

许尚庭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老爸这些年从来没有看走眼过。”说着掏出一本房产证递给张恨古说,“以前光说送,给了钥匙可不能算送,那一点诚意都没有。现在把房产证过户到你名下了,这才真zhèng

算送了。”

张恨古接过来看了看,果然红色的证件上清清楚楚地打印着张恨古的名字。张恨古把房产证推回去,半开玩笑地说:“哪有这么送礼的,当着这么多人。你是真想送,哪天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吧。”

北联市虽然不是一个很大的市,但是堂堂一个市长莫名其妙的出车祸死了,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完事。

省警察厅与北联市警察局的一些业务骨干组成了一个专门的小组来调查宋天死亡的前因后果。经过化验分析,发xiàn

宋天其实在出车祸之前,人已经接近死亡或者已经死亡了,车祸并不是其致命的伤害。

与宋天的轿车发生碰撞的那个肇事司机也已经找到,通过审讯,司机承认了自己酒后驾车的事实。但是他指出,自己只是喝了一瓶啤酒,而且一直是正常驾驶,是那车一路逆行自己撞到他的车身上的。

交警的现场调查与证明司机并没有说谎,宋天的车完全失去了控zhì

,驶上高速后一路逆行,与迎面过来的一辆大货车擦身而过,然后撞到了这车别克轿车的侧面。经过交警的测量,发xiàn

肇事司机的车速也就是在四五十公里的速度,在几十米外已经有刹车的痕迹。按理说这样的撞击宋天最多受一些轻伤不会致命,那为什么宋天却会当场死亡呢?

调查小组再次进行尸检与化验,发xiàn

在事故发生之前,宋天其实已经晕迷,而导致晕迷的主要原因是他的胃中有一种致命神经麻、醉、药剂断肠草。

这份简单的调查报gào

送到陈映红的桌子上后,陈映红只是看了一眼就扔到了垃圾堆里。这样的报gào

没有任何实jì

意义,找不到凶手,写得再详细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宋天的死对陈映红来说是求之不得。自从她来到北联市处处受到宋天的压制,不要说党务,就是她应该管的政务宋天都要插上一手,她想安排一个科局长常委会都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结果都不了了之。如果不是陈映红涵养好,早跟宋开闹翻了。

现在宋天死了,不论是什么原因死的,那都是死得其所。哪怕陈映不能顺理成章地当上市长,换任何一个人来做市长,她都可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更何况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哪里会有人到北联跟她抢市长呢?

这时候事故调查小组的组长秦小路又拿来一份报gào

。他们经过调查视频录像,发xiàn

宋天在当天的四点五分左右离开北联市,在联东站上了高速公路,在五点二十分左右在花海县出站口下了高速。十二分钟后,宋天的车出现在花海县长洋路与府前街交叉路口。又过了十多分钟后在府前街与天后路交叉口再次捕捉到这辆车,而且通过视频发xiàn

车内的副驾驶上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大约八十分钟后,这辆车再次出现在这个路口,不过没有看到车上的女子。而且这辆车也没有沿着来路回去,而是顺着天后路顺行。在花海县出县城的路口最后一次拍下了这辆车的踪影,然后再也没有看到这车的影子,直到发xiàn

此车已经在高速路上发生车祸。

“你们这份报gào

是什么意思?”阿映红问秦组长。

秦小路说:“我们正在调查这个女人,在这八十分钟的时间内,她应该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

“很关键的人物?”陈映红重复了一遍,“你这意思,是说宋市长与这个女人有送?”

“嗯,有这个想法。”秦小路点点头。

“那你们想过没有,一个服用了断肠散的人还能开车一百多公里吗?还有,断肠草花粉是任何人都可以拿到的吗?”

秦组长头一些大,他从警校毕业时间并不长,担任这个专案组的组长还是因为省厅的阮二叔的帮zhù

。虽然有工作热情,但是热情并不能取代工作经验。本来他想对代理市长要说宋天可能是情杀,要对宋天的夫人乔静进行调查的,没想到这个年轻的怕人的代理市长居然这样夺夺逼人。

对于面前这个几乎与自己同龄的女市长,秦小路原为汇报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谁是凶手,怎么抓凶手,她最多要一个结果。没想到被她一针见血地指出的这个案件的问题所在。

其实秦小路也知dào

,宋天死在了断肠草上,只是这个断肠草只有宋天才可能有,而且断肠草的毒性很强,一般情况下不到十分钟就会发做及至死亡,为什么宋天会把车开出去几十公里才会死呢?而且更让人想不透的是,宋天怎么会自己把自己杀了呢?

“你们既然发xiàn

了线索,那就继xù

进行吧。关于这个案子省zf高度重视,昨天何省长还亲自过问过此事。你们要抓紧时间,争取早日破案。至于对外面的口风,暂时还保持说是车祸吧。以后你们直接对省厅负责,抄送给我一份就可以了。”陈映红说。

秦小路擦擦汗,连着应声。心想:“看来乔静是不能找,一切都要着落在那个神mì

女人的身上了。”

秦小路回去继xù

寻找那个坐在宋天车里的神mì

女人的时候,那个被他认为神mì

的女人高杉正在陪着张恨古吃饭,并且收到了那条短信。

第二一三章 要犯事了

张恨古与几个同学兼兄弟大喝一顿,席间数次讨论到关于升官与发财的问题,最后赵宁提议张恨古可以找伍世辉问问情况,据说伍世辉最近在倒腾石头发了大财,现在他身在中国,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到傣帮了.

石头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张恨古没有想明白。

回家的路上,张恨古反正思考这个问题,急得屁股都坐不稳,心想真要等着伍世辉回来的话,他一定早就急死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高杉一边开车一边嘲笑他说:“瞧你这德性,是不是穷疯了想瞎了心了?真缺钱的话,先到我那拿十万八万花着……”想到说要嫁给张恨古的话,脸不由地有些发烧。

张恨古并没有注意到高杉的变化,只是不住地盘算,准bèi

为自己创造发财的条件,也给大眼冯找点事做。

高杉看张恨古一言不发,猛地一踩刹车,差点碰到张恨古大头。张恨古哎哟一声,这才清醒过来。

高杉说:“行了,不就是那点石头吗?我告sù

你是怎么回事。其实人们所说的那些石头,就是东山里特产的一种石头叫做碎山玉,质地跟中国的和田玉差不太多,人们都是拿着这个东西当和田玉卖才发财的。不过这个东西一定得运到中国才能发财,而这样的石头只能走私才能进入中国……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听着呢。”张恨古急忙说。

其实张恨古现在想得不仅仅是石头了,因为张恨古突然想到了今天一个很重的问题一直还没有考lǜ

,那就是小妖所说的谣言。发财并不急,现在急的是张恨古的位置,如果刚上来就让人整下去,张恨古算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张恨古傍晚开车回到家,见大眼冯正认真地守着电视一遍一遍地熟悉傣帮语言,跳过一下子就把电视关掉了。说:“眼哥,你倒是有闲心学傣语呢,我就要玩完啦!快点帮我想想主意。”

大眼冯看张恨古一副天要掉下来了劲头,说:“急什么,天掉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呢,关你我屁事?”

张恨古就把小妖说的告sù

大眼冯。说:“眼哥,你说我的党票是假的,干部履历表也做了改动,如果真是查起来,那可就完戏了。”

大眼冯一听也没了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要举报者一个电话,张恨古就绝对零封了。当初高杉因为张恨古不是党员而想出一个绝妙主意,没想到这个把柄居然让别人抓到了。这可怎么办?

张恨古长叹一口气,说:“要是算一万在这就好了,这老小子心眼多,没准有鬼主意。”

这话说的羞得大眼冯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一万就是一个跑江湖的,居然把他这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给比下去了。大上冯当下热血冲头,拍拍胸脯说:“不是有人想举报你吗,我去把他砍了不就完事。”

操,张恨古气得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照这么办下去,有人挡路就杀谁,土匪都不准做得出来吧,还口口声声在文化人呢?不行,我叫高杉过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张恨古掏出手机给高杉打电话,滴滴滴地响了几十声,高杉的电话居然一直没有人接听。唉,怎么回事,别是宋天又他妈的回来了吧?张恨古不怀好意地想。

“连魂都没了,还回来个屁!”大眼冯气休休地说。张恨古想这个找那个,看来拿他大眼冯还真不当回事了。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去找该找的吧。

大眼冯收拾自己的东西,连理都没有理张恨古,气冲冲地离开了张恨古家。张恨古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现在他最害pà

的是高杉的安全。

张恨古打了半天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让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管大眼冯去了哪里,他飞快地跑出院子,到外面上了自己的车,飞一般地开到了高杉家里。高杉的车就在楼下停着,张恨古三步两步跑上楼去,也不敲门,用他那把钥匙开了门,里里外外找了半天,发xiàn

高杉的手机在茶几上扔着,人却不知dào

去了哪里?

“高杉!高杉!高杉!”张恨古在屋子里叫了半天,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依然没有发xiàn

高杉的影子。

这时候隔壁的老太太听到声音走过来说:“你是找杉杉吧,刚才来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把她带走了。”

警察?

张恨古有脑子有些大了。警察来找高杉,一定是因为宋天的事,一定的。但是他们怎么会知dào

高杉与宋天之间的事呢?

张恨古一团乱麻。一边有人在算计他,这边高杉又被警察请走,这让他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张恨古失神落魄地离开高杉家,心想这下彻底完蛋了。

他的履历造假,高杉让人追查宋天死亡真相,大眼冯让自己给气跑了,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找个地方哭都没有坟头。

正当他一愁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车前有一个影子一晃,看那身影跟算一万差不多。他急忙把头探出车窗外喊,算一万,算一万!

可惜大街上人来人往,而且那人早已经拐进了胡同,根本没有听到张恨古的声音。张恨古找个地方停下车,快步地冲进胡同,随着那个背景追了过去。那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问,“唉,这不是张恨古吗?天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跑大老远的追我做什么?”

这人竟然真是算一万!

张恨古一把就抱住算一万,生怕他再跑了一样。说:“老穷头子,你跑什么跑?你差点没让我跑吐血才追上你!”

算一万推开他说:“张恨古,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还有急事呢。”

张恨古真急了,说:“即使再急的事也不能走,人命关天,你可得帮我好好算一算。”

算一万说:“人命再关天,也没有我的事大。”

张恨古扭住他说:“不行不行!我要完蛋啦,高杉也失踪啦。你快点帮我想个主意。”

算一万可不管那么多,说:“你就是死了我得一会再说,不行,我得先去上厕所。”

“哎,你上个厕所在哪里解决不了呀,还这跑那跑的。”

张恨古快急疯了,但是算一万却一点都不急。

算一万指着天说:‘离地三尺有神灵,随地大小便任何人都行,我可不行,因为我是算一万。“张恨古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一路小跑着找厕所,一边向他说自己的困境。

“这还算个事。“算一万找了一家厕所进去一边走一边解裢子,说,”高杉那里暂时不会有事,这么大的案子没有几个月是查不清的。再说也不是她杀的人,最多实话实说,她还是个受害者呢。““那我呢?”张恨古问,高杉只要让警察带走,她一定会把张恨古说出来的,这个不用怀疑,那是肯定的。

“你这事也好办。”算一万提起裤子,说,“哪里发的水哪里堵,事从哪出的去找谁呗。”找谁呢,张恨古嘀咕着,这事知dào

的人中,小梁肯定不会出卖他,估计小菜也不会。如果说有可能的话,一定就是陈校长了。但是他又能把陈校长怎么着了呢,杀人灭口,那不更露馅了吗,再说了,陈校长说的也只是实情,就这样杀人,似乎太对不起天理良心了。

算一万一脸舒服,说:“人有三急,这比杀头都难受。其实死是最容易的,最这容易的就是想死都不能。”

张恨古听他说的这话,跟当初他们要杀宋天时他的态度一样,知dào

也没有办法说服他,只盼着快点给出个主意。

两个人沿着来路往回去,到了张恨古停车的地方,算一万指着远外的一个人说:“你看,这不解决问题人的早来了。”

张恨古抬头一看,大眼冯正坐在他的车里抽烟呢。

难道大眼冯把陈校长杀了?张恨古有些紧张。虽然他对陈校长没什么好感,这人吃喝玩乐也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罪不致死,大眼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我杀的都是非死不可的人,我可没有杀人的嗜好。”大眼冯冷冷地看了张恨古一眼,说,“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虽然杀过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早应该死一百次一千。死在我的手上,那只不过是罪有应得。”

“那你……”张恨古不知dào

应该怎么问。

“我只是找到陈校长,告sù

他这件事我们很不高兴,而且告sù

他,他儿子在哪里上学,每天上下学会从哪里路过。他老婆在哪里上班,每天上下班在哪里路过。他老爹老妈在哪个小区住……我告sù

他这些,算一万,你说不算做了什么坏事吧?”

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张恨古想。

没想到算一万却说:“没问题,我以玉皇大帝的名义保证,你没做一件坏事。”

张恨古听到大眼冯没有杀人,终于放下心来。其实这样更好,只要陈玉林那里不再说,那就没事了。小梁那里肯定不会说,不过回头也得给他打个电话联系联系了。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大眼冯说,那个姓陈的说,他可以以后永远不说了,不过此前已经说过了而且还写了证明材料签字证明……

张恨古一听差点晕过去,都签字画押了,想翻案都不好说了。这样不是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第二一四章 打死不说

高杉是在家里被人带走的.那时候高杉刚洗了澡,本想打电话让张恨古过来娱乐一下的,没想到电话还没有打,却传来了敲门声。兴冲冲以为张恨古来了,结果开门发xiàn

等来的却是警察局的人。

从视频上看,当时坐在宋天轿车副驾驶位置的那个女孩儿,幸福的脸上正荡漾着微笑。秦组长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宋天的情人。经过认真细致的排查,专案组认定这一个女孩就是花海县某单位的一名会计叫做高杉。

秦组长十分好奇,不知dào

为什么宋市长要跑出一百多公里来找一个情人。难道北联市就找不到一个可以一夜风流的女孩儿吗?不过,本着对死者尊重的原则,秦小路对于高杉还是相当客气的。为了工作方便,秦小路专门请了花海县的一个女警察加入专案组,这个女警察就是曾经作为谈判专家与张恨古会谈的那位胡明警官。

胡明曾经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她希望能够用自己学到的专业知dào

去把那些走在犯罪边缘的人拉回来。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她出马的第一次战斗张恨古自焚事件,在她已经做通了张恨古工作情况下,竟然会接到撤tuì

的命令。她不知dào

当时自己是怎样从楼上下来的,当她站在宽阔的马路上仰望着疯狂的张恨古时,她知dào

,自己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成为一个谈判专家了。

那就做一个随波逐流的小警察吧。

让她意wài

的是,市专案组居然看中了她,把她调入重案组调查325案件(宋天案秘密调查,325为本案代号)。其实这个名字她早已经听到了,不过因为级别的原因,她仅仅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因为不属于刑事案件,所以根本没有关注。进入重案组后查阅卷宗,才发xiàn

原来这个普通的名字后面居然是这样一个大案:个市的市长让人莫名其妙的杀死了,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自杀是不可能的,但是谁会有胆子杀掉市长呢?

对于高杉,胡明警官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至少“公共汽车”这个绰号在花海县还是相当出名的。花海县县城不大,除了有限的政治新闻,当然就是桃色新闻的病毒式营销了。不过,这辆著名的“公共汽车”似乎从来没有传出过与当今市市长的绯闻,真不知dào

是宋市长神出鬼没,还是高杉隐藏的太深?

高杉坐在胡明的面前,心里扑扑地跳个不停。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除上下班,只会跳舞、购物这些寻常女孩子习惯做的事。高杉与警察打交道不是第一次,前些时日还把警察局的大小官员全部下岗再就业一次。不过坐到审讯席上,她这还是第一次。前面与警察结了那么大的仇,相信那些被撤职的警官如果知dào

是她的幕后操纵,哪一个都敢生吃凉拌了她。好在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女警察,不然她早就“被”晕过去一百零八次了。

胡明坐在办公桌前,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沉吟很久,没有说话,不断地向着高杉施加心理压力。的确,长时间坐在这样黑暗的小屋子里,高杉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她担心被警察打击报复,而失去宋天这个大靠山,她不知dào

自己会是什么结果?

“你认识这个人吗?”估计高杉的心里压力已经快到极限了,胡明这才开始说话。她拿出宋天的照片,放到了高杉的面前。

高杉当然知dào

这些警察为什么会来,在来时的路上她早已经想过一万遍了,不管问什么,她都会回答不知dào

。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任何人拿她都没有办法。要知dào

,宋天之死她是见证者之一,即使她没有动手,说不定警察也会给她安上一个罪名。最让她担心的是,她手里还拿着宋天一千多万的存款,如果她开口的话这些钱她一分都不会拿到了。

为了钱,也为了命,让警察打死也不能说。高杉给自己打着气,假装茫然地看着照片很久,然后摇摇头,没有说话。

胡明笑了。对于高杉这样的人,她在上学时已经研究透了很多,简单一点说,那就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典型代表。她把另外一张照片推送到高杉的面前,说:“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什么会与他坐在一辆车上呢?”

高杉眯着眼一看,不由地呆住了。这张图片是一张视频的截图,虽然图像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辩论出人的相貌。高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宋天正驾驶着汽车,似乎手还在一边向着高杉这边摸着什么。

高杉的脸红了。这是宋天在接到她之后前往四海酒家时路上的情形。宋天一边开车一边手没闲着,在高杉身上摸来摸去,弄得高杉好不自在。没想到,这些情形居然让大街上的摄像头录了下来,而且摆放到她的面前。

“你不会说,这里面这个人不是你吧?”胡明紧盯着高杉问。胡明用一支铅笔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不怀好意地偶尔扫一眼那张照片。心想,这公共汽车可是真够风骚的,居然跟市长拉上了钩。怪不得她在花海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呢。有这样一位靠山,那不横着走已经不错了。可惜,宋天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跟她还有接触,看来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出乎胡明警官的意料,高杉咬紧了牙关,对于照片中的自己更是矢口否认。

什么都不承认,打死也不说。高杉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看电视里审讯犯人时要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什么样的刑具都会用上,现在他们还没有给自己上刑,那就一定要坚持。什么时候实在挺不住了,就把那个女人招出来。反正自己没下手,张恨古与大眼冯没下手,只要能保住那些钱,脱层皮也值了。

“你连自己都不认识?”胡明故做惊讶地问。

“难道我会连自己都认错吗?”高杉反问。

“那你在三月二十五日那一天五点左右在哪里?”

“在家里看电视。”高杉回答。

胡明笑了,说:“你回答的是不是太快了,每个人每天都很忙碌,你为什么会对自己每一个小时做的事都这么印象深刻呢?如果不是你记忆力特别好的话,就是你那天一定做了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事。”

高杉抬起头来盯着胡明的眼,说:“你说的那是别人不是我。我每天五点左右都在家里看《新还珠格格》,你们家不会没有电视吧?”

胡明没有想到,看起来很简单的高杉居然会反攻了。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是真的不会说实话了。想到这,胡明警官把几张复印件拿在手中让高杉看,说:“那这些你做何解释?”

这是几张银行存款的复印件,上面清楚的打印着高杉的名字以及她名下的存款,只这几张,就已经是几百万的数额了。

“高杉,你怎么解释你银行存款上这些巨额数字的来源?”胡明问。对于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来说,巨额的银行存款,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这是胡明的杀手锏,她所掌握的材料中,只有这个材料最有可能突pò

高杉的心理防线。如果在二十四小内问不出所以然来,高杉就会昂首挺胸地离开这里,而她却要重新开始艰难的调查取证。

高杉真的没有想到警察会调查她的银行存款,这让她想到宋天原来说过的话;钱拿在手里不保险,存zài

银行更不保险,除非存zài

瑞士,否则就跟放到大街上一样。

面对着胡明的步步进逼,高杉选择了沉默。

胡明有些看到光明的期待,她终于从高杉眼里看到了一丝迷茫。看来自己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彻底攻破她的防线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公务员,你的工资每个月只有一两千块钱左右。我问你,你户头上这几百万元是从哪里来的?”胡明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对于一个马上就会心理崩溃的对手,适时的政治攻势还是必要的。

但是胡明的经验的确还是欠缺了一些。有些课本中学到的知识,放到实jì

生活中并不起太大的作用。她的高声喝问引起了高杉强烈的反映,高杉从椅子上呼地站起来,说:“几百万算什么,我银行账户里的钱有一千多万呢,那是我辛苦所得。你们管得着吗?我的外号叫公共汽车,你到花海县去打听打听,哪个局长县长没送给我东西?”

胡明一听差点直了脖,这样泼辣的女孩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承认是公共汽车?这女人还有没有廉耻?

就在这个时候,秦组长悠然出现了。

案子审到这个程度,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秦组长也没想到,原来以为这些存款将会是高杉的突pò

口,但是没想到却触痛了高杉的软肋,让胡明再审下去只能激化。

秦小路让胡明退到一边,他坐到高杉面前,先递过一杯水,说:“不好意思,高杉同志,我们并不是来审讯你,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帮zhù

。照片、宋天我们都不提,公共汽车那也是无中生有,我只是想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对,认真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存款?毕竟即使我们不问,别人也会怀疑这些钱的来历。”

第二一五章 小道消息

高杉镇定一下自己,知dào

这些钱的来历如果没有一个交待,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与其这弱耗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点痛快的。当下便说:“那我就告sù

你,这些钱是我老公的。”

“你老公?”秦组长看看胡明,胡明摇头表示不知dào



秦小路这个专案组,组长与组员都很年轻,这也直接导致他们工作的不细致。没有对怀疑对象的身份背景做出详细的调查,匆匆忙忙地进行训问,直接导致他们的被动。高杉的老公是谁,专案组的组长不知dào

,花海县本地的警察胡明也不知dào

,这可是不可饶恕的失误。

“请问你老公是谁?”

秦组长以为高杉一定会说她老公是多么多么有钱,或者是海外的宣商之类,让他出乎意料的回答是:“我老公早让人害死了。”

审问宋天之死的案子,突然高杉跳出来一个老公让人害死的事件,真是萝卜没拔出来,带出了一大筐泥。秦组长只好顺着高杉的思路问:“那你老公是谁?是什么时候怎样被害死的呢?”

高杉猛地站起来,用手理理了头发,说:“既然你们连的银行账户都调查了,我要是不说明白,恐怕你们也不会放过我。那我就告sù

你们,我老公是花海县前常务副县长阮得水,害死我老公的人就是现在花海县的县长胡志清。他把我老公从四楼推到楼下摔死了,那些钱就是他给我的封口费。”

看到胡明吃惊的样子,高杉冷笑道:“你们不是要追问钱的来源吗?现在我告sù

你们,我这些钱都是我老公用鲜血换回来的,如果你们不信,那就去问胡志清吧。”

胡志清是谁秦小路当然知dào

。高杉的老公居然是前常务副县长,就连胡明都不太清楚。

案子问到这种程序,秦小路也束手无策了。他把熟悉花海县情况的一位副局长请过来询问这些情况。这位老警察叹口气,说:“阮得水是花海县的前常务副县长没错,只是来的时间不长就从县zf大楼四楼的阳台上失足掉下来摔死了。”

“失足?”秦组长听着这话有些别扭,不由地扭过头去问这位老警察。

警察神色不变地说:“没错,是失足。省警察厅做的尸检报gào

,最后下的结论。那时候高杉每天都到县zf、警察局闹,说他老公是让县长胡志清书记推下来的。当然,大家谁也不相信她胡说八道。后来她也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唉,一个年轻的女孩结婚没一年老公就死了,的确是接受不好。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呵呵呵,秦组长听他居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忍不住笑了。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忙活了好几天,似乎可以休息休息了。

警察掏出支烟递给他,秦小路叨在嘴上等着,警察立kè

就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燃。长长地喷出一口烟,秦组长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挥挥说说:“告sù

他们,把高杉放回去。““她没事啦?“胡明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

秦小路笑着问胡明:“难道你想问出点什么事来吗?”

胡明不明就里,被秦小路指着叹了半天气,说:“咱们现在这个案子查的是宋天的死因,一个市长已经够难办的了,难道还要再拉进一个几年前的县长坠楼案不成?”

正当高杉在警察局享shòu

二十四小时的时候,她的外宣办同事老刑同志正哼着小曲在府前大街的人行道上散步。

他从陈玉林那里得知张恨古入党做假的事后,立kè

调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力量对张恨古做了一个全面的调查,结果发xiàn

这个张恨古竟然没有上过几天学,所谓的高中毕业证与大学毕业证都是伪造的。能够证明他学习经lì

的似乎只有一张毕业证,连他证上所填写的班主任老师都记不起这个本来很有特点的名字。

如果说上没上过学并不重yào

的话,那下面这个问题就很关键。张恨古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不知dào

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人民教师。一个既没有学历又没有教师资格证的人,凭着什么进入的教育界又当了校长的呢?

更为重yào

的问题,还有可以一下子把张恨古置于死地的证据。张恨古进入公务员之前的履历即使全部是真实的,但一个事业单位的教师是怎么会进入到公务员的编制呢?要知dào

,现在进入公务员队伍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参加傣帮每年一次的公务员考试。只有通过考试取得资格的人,才可以继xù

通过面试等环节正式进入组织人事部门的档案。

老刑已经查遍了这几年花海县参加公务员考试的人员名单与成绩,根本就没有过一个叫做张恨古的考生,更不用说成绩了。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张恨古的确是一个剑走偏锋的人,不然也就不会在来到外宣部这么短的时间就当上了主任,而他这个等了二十年的老革mìng

却还得继xù

革mìng



不行,落水的人即使抓到一根草那也是要努力的。老刑同志已经四十有三,如果再不能拼搏一把,那以后永远就没有拼搏的机会了。不说领导干部任用条例的限制,就是身体机能的限制也是够可怕了。老刑一年来已经参加了四次同学的葬礼,心脑血管疾病随时可能向他们这些四十岁到五十岁的人进攻。面对死神随时的招手,还是珍惜这次机会,把张恨古扳倒,主任就是姓刑的了。

其实我们在前面讲到关于外宣办主任的时候,田副县长曾经讲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个混了二十年都没有混出点样子的人,肯定是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打击群众的积极性,但却是正确地给老刑同志下了定义。一个在机关里坐了二十年办公室的人,既然看出这里面的水太浑太深,那么还有没有必要自己也要跳进去沾一身泥呢?自古以来,自以为聪明的人,最后往往都会丧送自己大好的前途。老刑虽然并不能算很聪明,但始终占在自做聪明的一方,那自取灭亡也是别无抉择了。

老刑对于这件事的确是经过了认真的调查研究,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张恨古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张恨古自己拖关系走门路的结果,而是有大人物在操盘。

其实关于张恨古背后的人,花海县的一些精明人早已经看了出来。不然,胡志清不会送给他两瓶好酒,田得配不会与张恨古称兄道弟,许尚庭不会把那么好的房子送给他。但是这些人都是真zhèng

聪明的人,而花海不聪明或者自作聪明的人还是多数。

老刑就是这样一个自作聪明的人。

老刑在路上看到了小林正与一个漂亮美眉肩并着肩走着,有意咳嗽两声。这两声咳嗽声音不大,正好让对面的小林看到。

小林正与那个美眉说得满嘴吐白沫子呢,然后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发xiàn

了同事老刑,就隔了道与老刑后打着招呼。等拦在他们中间的车过去,急忙小步跑过来,说:“老刑,我有一个发xiàn

》”然后把他拉到一边,做出很神mì

的样子。

老刑说:“什么事弄得这么神mì

?不知dào

的还以为咱们要从事特务活动呢。”

小林说:“比特务还特务呢,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也不知dào

是真的是假的,我就讲给你听听。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看老刑点了头,又追加一句说,“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呀!”

老刑笑了。

小道消息的传播,往往都是这样的,把自己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sù

自己认为最可以保守秘密的人,然后那个人再告sù

另外一个自认为最能保守秘密的人,这样每一个人都会有三五个至交,于是一专十,十传百,传来传去,小道消息的版本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丰富,可信度也就越来越低了。

“我听说,公共汽车被抓起来了。”小林把嘴凑到老刑的耳朵边说。

老刑一愣,他还真没听说这件事。

如果高杉被抓起来,对张恨古肯定是一个致使的打击。但是高杉一直奉公守法,会计工作虽然风险很大,但是外宣办一向以没有钱著名,怎么可能会因为钱的问题而出事呢?再说了,如果出事的话,也应该是张恨古出事,但是张恨古上任这才几天,即使有天大的胃口,估计也不够立案的吧。

“为什么会抓起来?以什么名义?这小道消息估计也太扯了。”老刑说。

“你看,我是听高杉家对门那个老太太说的,她亲眼看到来了几个警察,然后高杉就跟着他们走了。老太太还说,听那些警察的口音是是流利的首都口音,根本不是花海县的人。”小林确切地说。

老刑一下子陷入了深思。从小道消息的来源来看,小林的这条消息无疑是最接近真实的,第一,来源准确,直接从高杉家对门得来。第二,消息及时,只是一夜的时间就能传到小林这里。而这个时候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张恨古,知dào

高杉让市专案组抓走也只是一几个小时的差距。

“这下有意思了,高杉怎么会让这么高级别的警察抓走呢?你就没有打听打听张恨古是怎么回事?”老刑坏坏地乐。不管哪里的警察,哪怕是黑社会把高杉弄走,对于他老刑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而对于与高杉打得火热的张恨古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按现在看,张恨古还没有在这里扎下根,但是时间长了,一个会计,一个主任,在外宣办要想呼风唤雨那还不简单。

第二一六章 谁打冲锋

提到张恨古,小林与老刑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情.可惜现在抓走的不是张恨古,不然他们两个倒可以找个地方喝上两杯小庆一下。

老刑问小林,高杉为什么会被抓走?会不会是因为账目问题?

“我哪知dào

。”小林说,“如果是账目问题那就没意思了……明天上班看看高杉去不去就知dào

了。”小林差一点说出自己心里想的,急忙收住话题。因为如果是账目问题的话,这件事肯定与张恨古没有一点关系了。张恨古才上任,即使天天贪污估计也没有多大的数目。要想与张恨古拉上关系,最好是出点大问题。不过小林想了半天,也没有为张恨古考lǜ

好应该犯什么问题才可以就地免职。

老刑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高杉上班本来就没准,看上班情况能看出什么来?”

“那怎么着?总不能打电话问问她——喂高杉,你是不是让警察给抓了?”小林诙谐地说着,为自己这样的创意有些自得。

老刑无限悲哀地看了小林一眼,心想张恨古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还有一些城府,不该说的时候不说,至少不把什么事都贴在脑门上。这个小林,还本科毕业呢,怎么这样一点城府都没有呢?如果自己哪一天扳倒了张恨古,小林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用的。亏了这件事没有想找一个同盟,不然多好的事都得让小林给坏了事。

老刑一百二十个看不上小林,但是他忘了一个自古以来的一个定律,聪明人都是活不长的,这个定律不论国籍,也不论年岁大小,更不论你姓不姓刑。小林没有足够的大聪明,偶尔的小聪明证明这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所以他会安然地混下去。而老谋深自的老刑,早已经列入了高杉建议张恨古要清洗的对象。只不过现在高杉朝不保夕,张恨依然做着泥菩萨没有闲功夫。哪天均出手来,第一个要下刀的,就是姓刑的同志喽。

“小林,你究竟还走不走?”那个漂亮姑娘在远处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催促着他。小林急忙向远处招招手,说“马上马上”。然后又与老刑一起鄙视了张恨古一通,这才跑回去与美女继xù

逛街。

老刑目送着小林离开,不由地心里乐开了花。这才叫想啥来啥呢,他现在正在张恨古背后使黑虎掏心的绝招,没想到又有人帮着扎了一刀,直接帮了他的大忙。趁着高杉自顾不暇,正好可以借机会逼走张恨古,让他把主任这个位置怎么吃进去的,还怎么吐出来!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用一句中国传统的老话说,那叫痛打落水狗。既然高杉出事了,那张恨古也一起出事吧。前几天他向纪委举报都是匿名的,而匿名举报受理的程序是很低的。既然事态发展到这一步,那索性孤注一掷实名举报吧。zf有举报条例,一定要保护举报的人合法权益。再说了,他已经了解清楚,张恨古在花海县连个做公务员的亲属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背景了。只要举报信一送,恨古这次死定了,实名举报张恨古还能怎么样?

老刑看了看表,估计协调外的阮处长应该在家,于是从超市买了两瓶高级酒,打了一辆车,直接奔阮处长家里。

阮处长原本要提拔的对象就是老刑。老刑在协调处干了十几年了,他的资历比阮处长都要老很多。于情于理,老刑的确是到了该提拔的年岁了。但是让阮处长始料未及的是,黎少闲被免职会这样快,而上级部门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主任由阮督导亲自跑到下面来任命张恨古。既然上边已经有了意向,精明的阮处长当然会做一个顺水人情。老谋深算的他当然知dào

,不论是哪个人做主任,都要在他手下干活儿。干好了那是他处长领导有方,干不好换掉完事。

怀着对老刑的一点遗憾,阮处长见到老刑时总会拍拍他的肩膀,当然类似“别灰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样的客气话就没有必要说了,已经年过四十的老刑,错过这次机会,肯定是在外宣办等着退休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张恨古迅速高升。但是张恨古会高升吗?想到这个问题阮处长就有些好笑。一个没上过几天学的人不知dào

凭什么关系混进了公务员队伍,居然还做了主任,这已经是天方夜谟了。如果还能继xù

升官的话,那老天爷也太不长眼啦。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可以让老刑很快地做上主任的交椅,那就张恨古犯事儿被免职。这倒并不是阮处长没有考lǜ

到,而是张恨古上来的时间太短,想让他犯错也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老刑冲破重重的阴力,终于要把这个机会放到阮处长的面前了。

老刑这次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因为此前已经做了必要的铺垫,在没有实jì

行动之前再不惜血本,可能连处长都不好意思了。

当他敲开阮处长家的门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如果送礼送的对方都不好意思了,那办事的成功率才会有保证。处长太太开了门,见是老刑急忙把他让过来,客气几句就把老刑手里的东西拿过去放到了里屋,倒好像是他托老刑从超市买回来的一样。

嘘寒问暖了几句客气话,老刑很快就进入了正题。对阮处长说:“阮处长,刚才我遇到小林,听他说我们外宣办的会计高杉出事了?”老刑的确比小林高明,不管好事坏事,这种小道消息当做正事说给处长,怎么说也有些传闲话的嫌疑,把小林摆在前面,出了问题就让小林顶着吧。

阮处长听了有些奇怪,问:“出了什么事了?我怎么没有听说?”

老刑看阮处长不似做作的样子,看来这件事处长并没不知情,或者现在还不知dào

,当下便把小林所说简要地向处长做了说明,说:“高杉作为一名会计,如果犯事儿的话,一定是经济问题了。”

这话说得也很有玄机。会计出事当然是因为经济问题,而单位里的经济出了问题,一把手当然要负责,哪怕是不知情也脱不掉关系。只此一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了张恨古。

可怜的张恨古,还一直想争取老刑当做可以依靠的顶梁柱呢。

“不对吧?不管是检查院还是纪委或者反贪局,哪里动人也得知会我一声哪,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阮处长怀疑地问,“不会是小林又胡说八道呢吧?”

看看,小林的形象原来在领导眼里就是一个胡说八道的料儿。

老刑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跟领导在一起聊天就是长见识。老刑说:“我想也是呢,不过张恨古似乎这两天也没上班,不知dào

干什么去了。”说着这话,老刑脸上有些发烧。张恨古这两天明明上班,而且坚持的很好,他为引起处长的注意,编排这样的谎话,真是有些对不起良心了。

不过想到张恨古硬生生凭空抢走了自己的主任,张恨古的良心早就让狗吃了,那也不能怪他姓刑的没有良心。

“是这样吗?那你还听到有什么反应吗?”阮处长的小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着光,用询问的语气说。“我听说最近纪委似乎收到过一些匿名的举报,对张恨古的一些问题有所反应。你是外宣办的老同志了,听到过什么风声没有?”

处长毕竟是处长,脑子转得比老刑不多不少就快一圈,他已经猜出老刑来这里的目的,那就别拐弯莫脚的了。

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屁马上开始放吧。

老刑哪里知dào

只是几秒的时候,处长的脑子已经转了十万八千个圈,现在设好套等他往里钻呢。听处长这样说,心想正好顺坡下驴,于是就把他所掌握的与所听到的关于张恨古的事,诸如学历造假、党员造假、作风问题等等,都变成群众的反应摆在了阮处长的面前。

哦,竟然这么严重……阮处长摸着下巴沉吟了很久,说:“其实我听纪委的同志也谈到过张恨古的问题,不过因为是匿名举报的,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查实。”

老刑本来想跳起来就说,那就是我举报的,那我就实名举报吧。不过老刑毕竟也四十多岁了,没有见过猪还是吃过猪肉的。鼓了几鼓他终于没有说出来,而是低三下四地说了一句:““其实张恨古这个人,的确没什么能力,我都没办法相信,为什么大家会选他。“阮处长非常遗憾地拍拍他的肩膀,为终于没有等到自己希望的结果而感觉到很失望,说:“我知dào

,我知dào

。现在协调处像你这样有能力有资历的老同志,放在哪里都是宝贝呀。别灰心,机会很快就会有的。”

本来不能再说的这句话,还是让阮处长随口说了出来。阮处长也犯难,对于这样的老同志,如果不把这句永垂不朽的话说出来,估计他一定会伤心的。

那就安慰安慰他吧。

老刑告辞走了,阮处长送他出门。一直等他走下楼梯才关上门。阮太太从里屋走出来问:“老阮,这个人是不是又来要官了?你看他来了好多次了,不行就照顾照顾他呗。”

阮处长笑笑,说:“跑咱家里来的,除了要官的就是要官的,我要是能批发就好喽。”

“那他来了这么多次了,你怎么给人家办事?现在这年头,要是办不了事就别留他的东西了。”

“知dào

了。”阮处长有些烦老婆,说,“等明天张恨古完蛋了,让老刑当主任不就完事了。不过老刑自己不够努力,抓住别人的小辫子了还缩手缩脚,我总不能替他去打冲锋?”

第二一七章 邪恶一把

花海县虽然不大,但网络却很发达.在几家新闻生活类网站中,花海论坛无疑是人气最旺的社区。与张恨古曾经访问过的如刺刺猬博报那样高端人士才玩的博客相比,社区更加大众化,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不负责任的发贴,只要不攻击zf,站长与管理员才懒得去删帖。在论坛里骂人造谣,需yào

注意的只是别把自己的真实姓名贴出去。

当然,因为大众化,所以在这里混的也很少有真zhèng

聪明的人。这些造谣都其实并不知dào

,哪怕你是一条狗,只要在网上联接到互联网,网警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地方——老刑是肯定不知dào

的,所以他随便注册了一个号,就把张恨古党员身份造假的小道消息变成了花海县最巨爆zhà

力的新闻。

任何低估别人的行为都是愚蠢的,老刑就犯了这个错误,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时,后悔药已经没得买了。张恨古将会对发贴都进行报复,甚至将花海论坛关闭,老刑也将因此而遗憾终生。

老刑在这个贴子中,不点明的指出,花海县某个领导党员身份做假。然后他就等着这个贴子大红大火,相信当县zf相关领导发xiàn

如此火爆的帖子后,一定会让人调查此事的。张恨古的入党问题也会随之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但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个贴子很快就沉到了最底层,甚至他这个发贴者有意寻找都找不到。

没有办法,老刑再次注册了一个小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刚才自己发的那个贴子找回来,然后在下面努力顶了一把。为了进一步把事件弄大,他还用这个小号特意指出,这个人叫做张恨古,就在协调处上班……

老刑以为,指名道姓地发布这样一个贴子,应该会有很多人关注吧?

失望,老刑实在太失望了。这则贴子虽然偶尔有人点击,但是根本没有能够置顶,没有加精,没有高亮……也就是说,这个贴子的影响还不如老刑站在小白宫的广场上随便喊一声效果好。

太让人失望了,四十岁的老刑鼓捣电脑已经非常费劲了,在短短半天时间内折腾出这么多东西,已经超过了他的身体承shòu能力。如果不是有主任那个宝座激励着他,估计早就伏在电脑前面永垂不朽了。

老刑正在北联上学的儿子恰巧在家,看到老爸折腾起来没完,就问他是怎么回事?老刑指着电脑说:“我想匿名举报一个人,可是论坛上就是顶不上去,儿子,你明天回北联不行找几个同学帮我顶顶。”

小刑看着老刑,心里对老爸不禁有些怜悯。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职位争来争去,最多不就是个小小的主任吗,都是井底之蛙呀。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口,就对老爸说:“这个好办,不过不是您这么办的。现在要想什么红起来,一定得找网络水军。这样吧,这样的小论坛,估计有二百块钱的水军就把论坛都淹死了。我打个电话,用不了三个小时,你所憎恨的张恨古就会成为花海论坛最著名的人物了。”

说着他真的拿起电话找同学安排付款年邀请网络水军,不把花海论坛整死,也要把张恨古整臭。

在小刑的一手操纵下,老刑炮制的张恨古党员身份造假的贴子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红了起来,花海论坛在一段时间甚至让发贴者撑爆,网站管理员一边疯狂地大笑,一边飞快地更换服wù

器。

关于张恨古党员身份的问题,被网民们送上一个时髦的称呼“党票门”。一时间,关于党票门的帖子一个又一个冒出来,在网络水军退去后,大批的本地跟风者依然在痛心疾首地呼吁要彻底查清张恨古的来路,还老百姓一个真实的交待。

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老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张恨古,不是我老刑缺德,实在是你不应该抢了我的主任。

把高杉送回家,秦小路也没有真zhèng

得到休息。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高杉与宋天的确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但是高杉与宋天之死应该没有必然的联系。作为宋天的情人,高杉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制造一个车祸的现场。让他没料到的是,要拔萝卜带出了葱,本来查的是宋天的案子,居然牵出三年前那个惊天大案。

三年前,花海县副县长阮得水突然坠楼身亡,花海县群众议论纷纷,很多小道消息都说阮得水是因为掌握了县长胡志清的贪污证据而被杀人灭口的。刚刚到省厅参加工作的春小路跟随省警察局的一些老警员调查这件事。当他们在最接近真相的时候,突然接到停止调查的通知。在他们还没有离开花海县的时候,秦小路惊讶地看到了那一份后来躺在花海县警察局的调查结论:阮得水意wài

坠楼身亡,并无任何他杀证据。

秦小路不信神不信鬼,但是那一次,他什么都信了。

现场收集的所有证据,目击证人、现场勘察报gào

……所有的材料全部上交,秦小路当然这意味着什么,上交,也就是永远消失了。

上天当真会捉弄人,三年后,居然让他遇到了那个阮得水的遗孀,而且是因为市长之死引出来的。

那么宋天是怎么死的呢?秦小路吸着烟,烟雾缭绕中慢慢地有些困惑了。宋天之死这样蹊跷,难道这又是一个阮得水?如果是这样,他的专案组会不会很快就被撤消呢?他所收集的材料会不会很快也失踪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花海县专案组成员胡明打电话说有新发xiàn

要报gào



“到我这来详细说一下。”春小路说。

秦小路对这个胡明还是满欣赏的。开始专案组向花海县警察局借调她只是为了与高杉接触方便,报到后秦小路发xiàn

这个女警官心细胆大,很有一股子闯劲,正是秦小路喜欢的风格,于是便正式把她留在专案组。当然,对于胡明漂亮的形象,秦小路也是很动心的。如果有机会,秦小路真想伸出手去……邪恶一把。

胡明进来,把一张照片交到秦小路的手中,说:“秦组长,你看这张照片。”

秦小路接过照片仔细看着,发xiàn

这是在长洋路与府前街交叉路口监控所拍摄到的照片。一张的拍摄时间是五点四十二分,宋天开着汽车,副驾驶位置上坐的是高杉,宋天一把握着方向盘,一手伸到了高杉的胸前。

老色鬼。

开着车手还不老实,这哪里象一个市长的形象?秦小路在心里骂了一句,却又巴不得自己在开车时也有这样的机会去摸某个美女。

再看另外一张照片,发xiàn

照片拍摄地点依然这个路口,不过时间要向后八十分钟。这张图片只有宋天一个人在驾驶汽车。

秦小路抬起头看看胡明,不知dào

她给自己看这两张照片有什么用意?

胡明指给他看第二张,说:“您仔细看一看,这张照片很诡异。”

秦小路仔细看着第二张图片,果然发xiàn

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呢,却又说不出来。“有点意思。”秦小路嘴里说着,以掩饰他依旧没有看出问题的尴尬。他拿着照片站起来走到窗前,再次一点一点地观察,甚至比玩美女来找茬都要认真得多。

因为是监控视频的录像抓拍的图像,所以质量不是很好。不过通过图片依然可以看出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是宋天。突然,秦小路发xiàn

了疑点。在宋天的肩膀上,似乎有一只手正扶着他!

宋天的两只手都在扶着方向盘,那第三只手是从哪里来的呢?

秦小路扭过头来,指着照片上的那只神mì

的手问胡明:“这里是怎么回事?”

胡明点点头,说:“我也很奇怪。我怀疑这时的宋天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放在前面的一个傀儡,真zhèng

驾驶汽车的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秦组长对于胡明的想法非常感兴趣。“接着说下去。”

“我想呢,会不会这样。”胡明一边思考一边考lǜ

着用词,说,“宋天死亡的第一现场可能并不在车祸发生地,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当宋天死亡后,凶手把宋天放在驾驶的位置上,自己藏在宋天的身后驾驶着汽车离开第一现场。然后制造一个假的车祸,把我们的视线引到那里,从而掩盖他行凶的场所。”

“那你说第一现场应该在哪里呢?”秦组长对胡明的推论有些兴趣。如果按图片显示多出来的真的是一只手的话,车里肯定存zài

第二个人。不管这个人是谁,至少现在通过这张图片可以证明,宋天死于别人有计划的预谋,而并不是意wài

的车祸。

一个堂堂的市长,被别人有预谋的杀害,看来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想,这两张图片可以说明,宋天开车一定是到了某个地方,这个地方就在交叉路口并不太远的地方。宋天的车很特别,在我们花海县应该能够引起人的注意,只要我们调查一下,并不是难事。不过呢,其实高杉肯定知dào

宋天当天在哪里,因为她就与宋天在一起。”

“那她为什么不说呢,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怀疑,宋天的死,高杉肯定逃不了干系。”胡明肯定地说。“我建议,马上再对高杉及其周围的人物进行调查,因为他的绰号叫做公共汽车,宋天让高杉的情人杀害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第二一八章 胡思乱想

秦组长挥挥手说:“高杉暂时不要考lǜ

了,她肯定不是凶手,最多是宋天的情人.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就从这里寻找突pò

口。另外我们需yào

考lǜ

的是,凶手杀死宋天的动机是什么?既不为抢钱又不会劫色,以凶手的手段来看,下手似乎非常老练。那他为什么要杀死宋天这样一个市长呢?在杀宋天之前,凶手知dào

他要下手的对象是北联市长吗?如果知dào

,那凶手一定非常凶残,根本不拿北联市当回事。如果不知dào

,他怎么会与一个市长结下仇犯呢?”

胡明对于秦小路直接排除掉高杉有些不满,说:“秦组长,如果我们不想那么复杂,把问题想得简单一些。比如我们只考lǜ

,宋天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那样不就有很好的侦破对象了吗?”

还是有些幼稚呀,秦小路想。看到胡明很认真地等着他回答,就说:“那你说直接受益者是谁呢?你不会再说是高杉吧?我说过,高杉肯定不是凶手,你就不用考lǜ

她了。”

胡明看到秦小路这样坚持,只好放qì

再找高杉麻烦的想法。低下头再想一想,说:“如果排除了钱的可能,那当然就是政治需yào

。宋天死后,直接的受益者,当然就是新上任的市长了。不过谁来当市长估计边省委都没谱呢,这个推论肯定不成立。”

“对。”秦小路听到胡明这样说,表示她的分析完全正确。想到新上任的市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问:“宋天是哪一派的?”

胡明对于组长的问题感到非常奇怪,问:“什么派不派的,我不知dào

。”

“噢,对了,你不知dào

,你不知dào

。”秦组长自知语失,连忙改口说,“这样吧,你去查查府前路在那一天六点前后,宋天的车停在哪里。”

打发走胡明,秦不路拍了拍脑门,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为什么这样的案子总是让我遇到呢?秦组长恨不得把房子都拆了才能破解自己胸中的狂气,但是他却连一个茶杯都不能摔,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希望通过宋天的轿车能有所发xiàn

吧。秦小路只能用这不切实jì

的幻想来安慰自己了。

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边沉下去,紧张的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花海县的大街却更热闹起来。路边的大排档正是红火的时候,一辆辆小车随便停在路边,红男绿女相拥着坐在路边开怀畅饮。

张恨古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暮色中,时不时抬头看看远外有没有车开过来,每次都失望地收回目光。高杉已经离开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

他不知dào

高杉身在何处?是让警察带走了还是被人绑架了?会不会是因为宋天那件事呢?如果真是那件事,张恨古倒不担心高杉的安全。因为宋天之死高杉始终没有参与,即使张恨古拿着刀追到四海酒家,也没有得到这个本来应该属于他的机会。但是如果是那个青红党的女人弄走高杉,那后果可就真的难以预料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这不是张主任吗?一个人在这里转什么呢?”

张恨古回对一看,发xiàn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原来是zf田副县长。

“田县长。”

张恨古急忙抢先伸出手去与副县长同志亲切握手。一边握手一边解释说:“我等个朋友去吃饭。”这话说得假得都成了真的,张恨古都没想到自己说谎的能力居然有这么强,脸不变色心不跳,看来公务员真的没有白当。

“哎,别那么叫,在正式场合咱该怎么称呼了怎么称呼。下班了嘛,咱们就是弟兄了,你说对不对?”田守仁抽回手,把头上几根头发抚到后边去,看着街边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感叹着做了一个普通人的幸福。

张恨古听到田副县长居然要与他兄弟相称,嘴里应着,头起劲地点着。不过他的手却迅速地拿出烟来给田副县长递过去,然后恭敬的点上。张恨古知dào

,面对着副县长,不管他多么的没有架子,跟领导称兄道北那都说明他张恨古不懂事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转一转,看看咱们花海县的夜景?”田副县长发出了邀请。

张恨古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他还打算到高杉家里再去看一看她回来了没有。但是副县长说了话,就是一千二百个不愿意,也不能打了驳回。当下十分痛快地说:“难得田副县长好心情,我当然是奉陪了。您说到哪里,我肯定一步不差的跟着。”

田县长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年轻人,我就是喜欢你这爽快人。你上我的车,让我来做一次司机。”

“你看,那……”张恨古还想分说,但是一想自己的车太次了,县长当然不能做。但是县长的车子,也不知dào

人家喜不喜欢别人摸他的车。这样只能坐县长的车喽。

张恨古知dào

,在爱车族眼里,一辆心爱的车就跟老婆情人一样,那都是有排他性的。任谁上来都想摸摸,那还不得出了人命?情同此心,心同此理,张恨古当然只能做一次乘客了。

“你坐副驾驶,咱们好说话。”田副县长说。

张恨古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田副县长这么好的态度?可是他心里再奇怪,也不能违了县长的美意,只好钻进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田副县长缓缓地开着车,先转着zf广场小白宫转了一个小圈。一边开着车,一边指着灯火辉煌的小白宫说:“恨古同志,你知dào

咱们花海县的老百姓都是怎么说咱们这个zf大楼的吗?”

张恨古摇摇头表示不知dào



司机同志咧开嘴笑笑,说:“我知dào

你不会说,其实换了我也不会说。很多话说出来,有些人是会不高兴的,而他们一旦不高兴了,会此起很严重的后果的。”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恨古不知dào

他要说什么,只能静静地听他说。对于面前这个小白宫,老百姓除了骂娘,还能说什么,还会说什么?不过这些话正如田副县长所说的那样,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至少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既然说出来有些人会不高兴,那就让他烂在肚子里算了。

“花海县一年的收入是三千万,可是仅仅这一个办公大楼就花了四点五个亿呀,四点五个亿,也就是说花海县十几年的收入都扔在这个楼上啦。”田副县长再次叹气。

张恨古于是也跟着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表示。

小车慢慢地离开小白宫,汽车很快融入了夜色中。

田副县长随口问道:“恨古同志是北京马院毕业的?跟谁是一届?”

张恨古不知dào

副县长为什么会问这些,他随口问,自己就随便答呗,反正这也没有什么可以瞒的。于是说:“我们那届都是一些洋鬼子,傣帮人只有一个叫陈映红的。”

说到陈映红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恨古突然感觉有些怪怪的。陈映红这个名字这么长时间应该有些陌生了,但是为什么从他嘴里出来时这么熟悉,似乎每天都在念叨这个名字呢?

“我说呢,怪不得陈市长多次提到你张恨古的名字。”田副县长笑道。

张恨古突然开窍了。怪不得陈映红这个名字这么熟悉,那是因为他每天都要看报纸,而这个名字没有一天不在报纸上出现的。只是自己的政治敏感性太差了,同学都做了北联市的市长了,自己居然还不知dào



“是吧,她提到过我?”张恨古不想在这上面过多的纠缠,随口问道。

田守仁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试探张恨古与陈映红的关系,他到现在还没有在办公室里能够与陈映红谈过一次话,怎么会听到陈市长不止一次地提到张恨古呢?他这样说,一方面要表达出与陈市长的关系,一方面要表现出对张恨古的关心。

虽然听张恨古对此有些不咸不淡,但是田守仁依然能够感受到,陈映红与张恨古非同一般的关系。

有市长的同学,有总理、总统的校友,张恨古,我一定要把你好好抓在手心里了。田守仁得yì

地想。

“改天,我希望有机会能到东山那里转转。”田副县长悠然地说。

到东山那里转转?

张恨古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田副县长提到这件事了。他为什么对东山那么感兴趣呢?

想到算一万曾经说过要邀请副县长到东大村的事,而今天田副县长再次提到这件事,于是张恨古就郑重地提出邀请,希望田副县长有时间的话可以到他的老家东大村去转转。

田副县长高兴地答yīng

下来,表示最近两天时间比较紧,如果本周能够挤出时间,最好本周就能够成行。

看来田副县长对于东山之行还是很期待的,居然连一个星期都要等不及了。

想到那神mì

的东山,想到那黑洞洞的枪口,一股寒意从脚底下向上升,霎时就传遍了张恨古的全身。

张恨古想,不知dào

田副县长的身体能不能挨住子弹的射击?

游人止步的后面,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第二一九章 十天之内

田守仁看到张恨古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吞吞吐吐一直没有说出来,心想这个张恨古难道对于东山内部多少有些了解?张恨古与高杉曾经深入过东山,而且被抓到军事基地差点被枪毙,这件事虽然张恨古没有对外人说过,但是田守仁却知dào

得一清二楚.

那哪里是什么军事基地,不过是拿基地做掩护,做一些见不得天日的勾当罢了。田守仁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些不能见天日的行为大白于天下,让全世界的人们都知dào

,在这个神mì

的国度里,每天都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不过这一切只是怀疑,只有通过张恨古的手,一层一层将东山的面纱揭开,所有的迷才会破解。这需yào

时间,更需yào

智慧。

“恨古同志,除了上班,每天业余时间都做些什么呢?”田副县长随口问道。

张恨古有些难为情。除了上班,他能做什么呢?打牌?他不喜欢。上网?他没兴趣。看书?他认字不多。似乎除了与高杉泡着,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消磨时光的爱好。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呆着呗,没什么爱好,也没有多少朋友。偶尔有同学喝喝酒吹吹牛,就没事可做了。”

田守仁笑了,能够这样实实在在地回答这个问题,可见张恨古的确是一个很朴实的人,不然他完全可以说出很多冠冕堂皇的话来。田守仁说:“恨古同志,我看你的家境一般,现在你们单位又没有多少事,完全可以做点买卖。要知dào

,在官场混那也是需yào

经济基础的,光靠你这点工资,估计平时出彩礼的钱都不够。你们单位又是清水衙门,别当官当成乞丐喽。”

这话说的,真真假假,让张恨古感觉无所适从。这位田副县长,究竟是在劝张恨古把主要精力用在个人的买卖上,还是放在贪污上呢?

不过田守仁这话正对了张恨古的心思,他现在家里就闲着一个大活人。大眼冯整天坐吃山空,张恨古早就想着帮他找点事做了。以前没有傣帮的户籍不敢让他出头露面,现在身份证户籍本高杉都帮忙办好了,大眼冯当然要做出点奉献了。

张恨古说:“这个倒是有点想法,我家里有个哥们儿就闲着,我想让他替我撑着门面开家公司商店什么的,只要能挣个日常开支就行。”

田守仁没想到张恨古居然还真有这样的想法,不由地多看了张恨古两眼,心说看着这小子傻傻的样子,实jì

上满有头脑的。田守仁说:“有想法就行,想倒腾什么遇到困难跟我说话,公司开业的时候我去给你剪彩——不过丑话可说在前面,你可得好好上班,公司的法人也不能写张恨古这三个字,别说到时候我照顾不到你。”

张恨古听说副县长居然要给他未来的公司剪彩,当下激动的真想抽过领导的手来使劲握握。看到田守仁依旧开着车没什么表示,这才把手缩了回来。

“其实,在花海县搞房地产开发最赚钱。”田守仁忽然说。

张恨古当然知dào

搞房地产赚钱,不然就把他在北京打工的经lì

给埋没了。但是搞房地产比不得别的行业,那可是行有硬关系才能行的。现在这年头,谁都知dào

拿到地就能挣钱,可是那地是随便能拿的吗?

张恨古说:“那当然,那当然。”后面没有别的话可说。

田守仁看张恨古不向下说,只好自己接着说:“其实东山这个地方,如果买下一块地来开发房地产发展旅游业,或许有很大的前景。”

田守仁一向话只说一半或者多一半,但是今天的话已经说得够透彻了。可惜张恨古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别说开发东山旅游资源,就是想买一身象样的衣服都成问题。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张恨古正当发烦的时候,三二五专案组的组长秦小路同志也烦得想摔东西。现在宋天这个案子似乎走到了死胡同,明明有线索,却不敢追下去,这让秦小路有一种想哭找不到坟头的感觉。

吸了两盒烟后,秦小咱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省警察厅那个万事通的电话。

“二叔,我是小路。睡了没有?”

“小秦哪,你有屁就放,别拐弯莫脚地麻烦我。”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秦小路也跟着笑了。

他嘴里的所谓二叔是省警察厅的一个姓阮的副处长,论起来并不算太远亲戚。秦小路警校毕业后,托了他这位二叔的门路才留在了省厅,而他的同学们现在都在县局里熬着呢。所以他从心里对这位二叔充满了感激,有什么事也都向他请教。在警界,资历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没有资历好多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二叔,我现在在花海县负责一个重案。现在卡住动不了了。”

秦小路把自己现在掌握到的情况向阮二叔简单做了说明,说:“我感觉,似乎这里面很有文章。您对省市的情况都比较熟悉,你看这个宋天他是哪一派的呢?”

阮二叔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说:“这个案子看来真的不好说,你的运气可真是不好,刚出道在花海县碰上那么一个案子不了了之了,现在又碰上这么一个案子,估计也会不了了之吧。这样下去,我看你也别在省厅里干了,还是去北联市锻炼锻炼吧。”

本来想讨教一下如何破案如何处理案情的,没想到却听到二叔让他下放基层锻炼的建议。秦小路有些委屈地问:‘二叔,我这不干得挺好的,你怎么想到这样安排了?““好个屁呀。”阮二叔骂道,“上次阮得水案没有破成,这次宋天案照样是无头案。你来省厅到现在一个大案没破,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秦小路也不明白。眼看着当的同学同事都屡屡破案,警衔也都提了一级。他虽然分在省厅,但是自己还寸功未立,他的心里能不急吗?

阮二叔叹口气说:“那是因为你的案子都是棘手的,你们刑侦这一块我插不上手,你永远别想接好破的案子了。”

“操,原来这样!”秦小路不由地在心里骂道。单只破个案,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你也别那么急,如果真把这样老大难的案子破了,你也许可以一鸣惊人的。”阮二叔给他打着气。

破什么破呀,秦小路咧开了嘴。一点线索都没有,让他从哪里下手呢?现在他所指望的,就是看看宋天是不是死于党内派别之间的谋杀。但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案子也就别破了。

秦小路听到阮二叔正习惯性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发xiàn

清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照你的分析,宋天可能是窝里反的结果吧?”

“嗯,我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不知dào

,宋天他是哪一派的呢?”秦小路其实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胡明关于政敌杀人的思路,但是他可以不让胡明去查,却不能不怀疑宋天政敌的本事。

“据我所知,宋天是海派的。”二叔肯定地说。“现在谁在主持北联市zf的工作?”

“陈映红。”

阮二叔叹了口气,说:“小秦,你完了。这个案子你也别破了,挂起来算了。要不就用老办法,找个替死鬼算了。”

“为什么?”秦小路虽然知dào

肯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依然还想从二叔嘴里得到答案。

“因为陈映红是马派的。派系之间的斗争,你一个小小的警察能怎么样?弄不好连你的小命都得搭进去。按我说,快刀转乱麻,一是就事论事,就算是车祸。一是找绵羊(替罪羊),不然你肯定不能全身而退。”阮二叔道。

秦小路没话可说了。既然这个案子这么,那还破什么破?可是这样就收兵回省厅,他真得不甘心哪。

秦小路嘴里对阮二叔做了保证,一定要按他所说的去做,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拿着手头收集的资料,他到了北联市向陈映红汇报最近几天的工作。发生在北联市的这个案件,已经引起了平江的重视,虽然市长不是一个很大的官,但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足以引起高层的震惊。平江的高层领导都静态了,北联市长当然不能没有表示。陈映红对于此事相当关注,要注每天都要上报进度,并且向省zf表示,将限期查清宋天真zhèng

的死因。

正当她为此事烦恼的时候,秦组长向他汇报来了。

来得正好,陈映红想,也该给小秦施加点压力了。

在宽大的办公室里,秦小路再次见到了陈映红。

“小秦哪,来,坐。”陈映红对秦小路说。

秦小路有些脸红,勉强坐在了市长的对面。陈映红才三十岁不到,居然已经做到了市长,而自己与她差不了三两岁,只能负责一个重案组。

人比人,气死人哪。

“最近有什么进展?”陈映戏拿了一根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划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小秦本想也心不在焉地回答,但是陈映红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我已经向省zf打了包票,十天之内查清此案。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样想的?”陈映红问。

第二二零章 旧话重提

田副县长拉着张恨古绕着花海县城转了一个大弯,正在发着无数感慨的时候,张恨古手机响了.

张恨古的手机在当教师的时候,基本是用来做手表看时间用了,那时候一旦有人给张恨古打个电话,张恨古恨不得让全学校的人都知dào

他来了电话。但是做了公务员居然是做了主任以后,他发xiàn

,其实拿着手机根本就是一个负担,不知dào

谁因为什么事就会找到你的头上。

张恨古很不耐烦的掏出手机,发xiàn

竟然是小梁打过来的电话。

张恨古对小梁是非常愧疚的,自从与高杉打成一片,张恨古很多时候甚至忘记了小梁的存zài

。只是在高杉太疯狂的时候,他才偶然想到小梁的温柔。可惜,这仅仅是偶尔,因为张恨古实在没有时间去南家洼小学了。

就在前两天,张恨古还动过去南家洼小学看望小梁的念头,毕竟自己在东山让那个费的女人抓住后,是小梁在刺刺猬博报留言,他与高杉才有了逃出来的机会。但是不知dào

因为什么一耽误,张恨古终于没有成行。

今天小梁打过电话来,不知dào

她会有什么事?

张恨古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田副县长一眼,见他正在认真开车,不再讨论花海县的政治形势好让他有打电话的机会,心想当着副县长的面,不知dào

手机里说的话他能不能听到。但愿小梁不说要说什么太露骨的话,不然那可太没面子了。

其实张恨古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小梁在电话中并没有向张恨古想像的那样倾诉,而是当头给了张恨古一棒子。

用文化人的词儿,那叫当头棒喝,用东大村的人说,那就闷了张恨古一棍子。

“张恨古,半个月后我就要结婚了,如果你有空,到时候参加我的婚礼吧。”小梁在电话那头说。

张恨古有些发傻?结婚、跟谁结婚?一连串的疑问弄得张恨古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dào

应该如何应对小梁结婚这个现实。

小梁在电话还说了些什么,张恨古没有听清。他的耳朵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结婚。

小梁要结婚了,可是结婚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

小梁要结婚了,可是结婚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

小梁要结婚了,可是结婚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

张恨古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感觉似乎这个问题跟自己丝毫没有关系,却跟自己又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张恨古举着手机,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直到手机里嘀嘀嘀地响起盲音,他一直都没有动静。

田守仁开关车,并没有听到张恨古的电话,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张恨古突然产生的巨大的失落。

年轻人哪。田守仁叹道,不以历一些风雨,永远不会成熟的。

田守仁看张恨古心情不好,就把车重新开回到府前街,对张恨古说:“恨古同志,你看耽误你这么半天,有机会我们在一起聊天吧。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实实在在地聊聊天,说会话。以后希望有机会我们还可以一起聊天。”

张恨古已经从失落中重新找回自己,与田副县长客气几句,就准bèi

在这里下车。

正在这时候,三辆汽车从远处飞快地驶过来,一路不停地鸣笛,红色的警灯闪烁着,刺的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出了什么事了,在闹市区怎么开这么快?”田副县长有些不满地说道。要知dào

,这里可是府前街,是花海最繁华的一条大街。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路上行人比白天一点都不少,更有很多孩子老人出来遛弯散步,开这样的快车,不出事那都不可能了。

说不定又是哪家二世祖跑出来飙车了。田守仁想。

张恨古抬头看去,似乎见车上写着武装押运几个字。

张恨古与田守仁都感觉很奇怪,武装押运的车都是银行的运钞车,每天都是在早晨八点与下午四点左右,怎么会天这么晚了还有押运的车辆呢?

张恨古看着这三辆的车影,对田县长说:“我怎么看着像银行的呢车?可能有事耽误天太晚了,要不不至于开这么快的车吧?”

“嗯,那也没准。不过开这么快,实在太不应该了。”田守仁点点头,立kè

拿起手机打电话。

张恨古估计,田县长应该是给银行的领导电话。毕竟在这么热门的地方开快车,太容易发生事故了。司机抓不着,银行的行长可跑不了。

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县领导,田副县长并不会因为给运钞车让路而不满,但是会因为车速太快而担心交通事故。不过他连续给几个银行的行长打了电话,结果所有的行长表示,他们银行的运钞车早在下午就已经走了。如果脑子让驴踢了想让匪徒抢劫,疯子才会让运钞车在半夜里出来转呢?

“真是奇了怪了。竟然哪个银行都没有这三辆车。”田副县长很不满地说着,把张恨古送回到张恨古上车的地方。

张恨古真诚地邀请田副县长一起共进晚餐,田副县长婉言谢绝。驾起车绝尘而去。

张恨古目前着县长的车看到影子了,这才急忙开着自己那辆车向高杉家驶去。

高杉已经离开一天的时间了,她究竟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如对门的老太太所说的让警察带走去问话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古小红可就有好笑看了。

对于古小红,张恨古虽然说不上太恨,但是心里总有一种弄死她的想法。从北京开始,青红党对他的追杀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甚至因为他的缘故而使得很多无辜的人送命。对于这样凶残的人,即使古小红脸上长出美丽的花来,张恨古也没有任何好感。更让张恨古气愤的是,当他想杀了宋天报仇的时候,突然杀出的古小红居然抢了他的买卖,还让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最让人郁闷的是什么呢?当你想放屁的时候,旁边的人却突然狠响地替你放了。

如果高杉把古小红招出来,那应该是很解气的一件事。

高杉家里的灯早已经亮了,这让张恨古上楼都有了动力。他开了门,小跑着上了楼,在门前稍稍停了一下,听听门里面的动静,这才轻轻地敲响了门。哪知dào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门,门已经突然打开了。

高杉一把就把他抱着,说:“我就知dào

你会来。”

张恨古知dào

小区里好多家都好事的老太太,急忙抱着高杉进了屋,回手把门关上。迫不及待地问高杉今天去哪里了?

高杉神mì

的地笑,说:“你猜猜。”

张恨古哪有这心情跟她聊天,直接了当地问:“杉杉,是不是为宋天那件事?”

高杉假装吃了一惊地样子,说:“喝,你本事可真大,刚发生的事你就知dào

啦?”

张恨古挥挥说:“什么刚发生的,你都失踪快一天了。你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要报案呢。”

高杉搂住张恨古的脖子说:“没事,你看我多好呀,完整无缺,身上零件一样儿不少,不信你就检查检查。”说着就缠到了张恨古的身上。

“那警察找你没有?”张恨古知dào

跟高杉没有办法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了当。

“找啦。”高杉从张恨古身上下来,站在客厅正中间,指着沙发说:“警察就坐这,我就坐这。然后呢,警察就问,宋天是你杀的吗?我就说,不是。那个警察又问,那你知dào

是谁杀的吗?我就说,知dào

。”

“你把古小红招出来了?”张恨古关切地问。他不怕古小红落网,他所害pà

的却古小红落不了网,那高杉作为当事人,可就真的有危险了。

高杉诡秘地一笑,说:“我才没那么笨呢,我就告sù

他们,我不知dào

。”

“哦。”张恨古听她这么说,不知dào

是有些遗憾,还是有些失望。想到青红党的狠毒,便说:“这样也好,你要真招了青红党来也够麻烦的,省得惹了青红党,你安全,我也放心了。”

“不过我不说他们就不放我,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就说了。”高杉嘻笑着说。

“你说的什么?”张恨古问。

“我就说呀,杀宋天的凶手其实就是张恨古。他拿了把刀子,从我家里一直追到四海酒家,最后就这么一刀,就把宋天给杀了。”

高杉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姿势。

“你?”张恨古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刚想发怒,但想到这是高杉胡说八道的风格,这才忍下来。不满地说:“别胡闹了,说正当的呢。不管怎么说,宋天这事也不小,真查起来,说不定咱们也有跑不了责任呢。”

高杉瞥嘴,说:“有事也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呀?反正我也没有拿着刀子满大街的要杀人。”

“你……”张恨古恨不得一拍屁股就走人。都什么时候了,高杉怎么还这样!

高杉看他这个样子,知dào

张恨古要急了,这才不紧不慢地把重案组调查的她的事说出来。“我呀,其实别的都不怕,就是怕我户头那些钱给飞了。我做宋天的情人都快两年了,要是人财两空,你说是不是太赔了?”

张恨古倒没有在意她会不会保住这些钱,只是确认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新闻:高杉的老公居然是让县长害死的?

其实在这之前高杉并不是第一次提到,但是张恨古一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时候他才想到,自己第一次到高杉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墙角摆着一张照片,但是他没有在意。现在再次提起这件事,张恨古终于醒悟了:高杉真的不是普通人,她的死老公可是做过副县长的,而她的死情人是做过市长的。

张恨古在屋子里打量一眼,立kè

就发xiàn

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个男人的照片,故yì

问高杉,“这是你老公吧,怎么原来没有看到过你摆过?”

高杉拿起那张照片,刚才还满开心的脸上眼泪早已经流了下来。她摸都会照片,良久,才说:“其实以前也摆过的,只是不敢天天摆着。如果不是宋天死了,我依然不会把这张照片摆出来。”

一种苦涩涌上了张恨古的心头。老公莫名其妙地死在别人手上,还被扣以一个自杀的名义。为了能够给老公报仇,背上一个公共汽车的绰号,然后再被市长包养,天底下的苦处虽然多,有几个又能多过高杉呢?

张恨古伸出手一把将高杉揽在怀里,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

张恨古不知dào

,更大的漩涡正等着他,而要他推进火坑甚至送上断头台的,正是此刻在她怀里娇喘的高杉。

第二二一章 杀手老刑

这是一个阴阴的早晨,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空气显得非常清新,但是由于看不到阳光,花海县的早晨来得更晚一些.张恨古早早地起来,在濡湿的水雾之中,远处东山上满山满坡的绿色也因此显得更加葱茏和厚重,似乎一伸手就能在空中捞住一把绵绵的雨雾。不时有大颗大颗的水珠自树叶间倏然滑落,脆脆地打在湿地上。

好美丽的东山哪,怪不得田守仁想要把这里开发成旅游区呢。张恨古站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遥望着远处的东山,不断地发着感慨。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与大眼冯正式告别这个小院搬到花海县城去了。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还能回到这里居住?是三五个月后,还是三五十年后?如果真按田守仁所说的搞开发,或者三两天后他张恨古还得回到这里小住吧?不管怎么说,以后他的活动范围只要以花海县城为主了,大眼冯也要到县城去为赚钱而做准bèi

了。至于算一万,他看中了这里的风水,愿意住在这里就住这里,愿意到花海去住,那里随时欢迎他。

算一万不什么什么时候早已经离开了,大眼冯还躺在床上没有醒的意思。张恨古也不去叫醒他,反正这个家也没有什么搬头,只要人走了,家也就算搬了。

昨天张恨古没有留在高杉家里过夜,而是回到了东大村。张恨古虽然没有动物那样预知危险的功能,但是却感觉有一种不安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算一万在的话,一定可以帮他说清楚。更让张恨古心情郁闷的是,小梁居然要结婚了,在电话里说了半天,张恨古竟然没有听清小梁要与谁结婚。

不过小梁与谁结婚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小梁要嫁的人不是张恨古。

伤心、失望、遗憾、悔恨……张恨古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昨天回来后,大眼冯看张恨古有些神不守舍,追问他是怎么回事?

张恨古哪能把这些说给大眼冯呢,兄弟情深,可是也没有深到没有隐私的地步。有一种痛,只能自己忍受着。有一个词,叫做自作自受。

张恨古对于这两种表达方式都懂得。

大眼冯说:“超市那个叫做何莲花女老板一家被灭门的案子已经破了。”

“破了?”张恨古怀疑地盯着张恨古。何莲花一家人被杀,张恨古是第一个到的现场,到现在还为那恐怖的场面而震惊。没想到警察局的效率很高,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案子破了。

“怎么回事?”张恨古急忙问。

大眼冯笑了,要想把张恨古从那些莫名其妙的思想中揪回来,这样的事无疑最管用了。大眼冯说:“这两天我没事就到外面转转,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警察局的刑侦高手来了,经过勘察,发xiàn

了一些痕迹,可能是一把做案用的刀吧?反正通过这些痕迹找到了线索,成功地抓到了凶手。”

“看来花海警察局还真有些高手。”张恨古感叹着,不由地对警察原来抵触的情绪有了一些好转,问大眼冯,“那凶手为什么要杀超市一家呢?”他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大眼冯是外来人,想来也不会知dào

太多的内幕消息。

没想到大眼冯的回答让他瞠目结舌。

“情杀。”

“不可能!”张恨古本来在床上躺着,听到大眼冯这样说,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如果说别人家出现情杀还有可能,但是何莲花夫妇二人一向恩爱,为人相当正派,根本不可能出现第三者,更不可能出现情杀了。不要说张恨古不相信,估计整个东大村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大眼冯看张恨古的样子,笑道:“急什么,又不是你杀的,看你那样儿。”

张恨古说:“不是我急,是不可能,不可能!”

大眼冯说:“行了,别嚷了,别嚷了,你们东大村所有人都说不可能,可是人家警察局已经定案了。”

“操,肯定又是一个冤案了,找一个死刑犯一并认了,别影响警察局的伟大功绩就行。”张恨古重重地在床上捶着。

“其实,我知dào

何莲花是怎么死的。”大眼冯严肃地说,“其实吧,她是自杀死的。”

张恨古吃惊地盯着大眼冯,不知dào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眼冯向着张恨古眨了眨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躺下睡了。

大眼冯居然说何莲花是自杀的,这明明在胡说八道。张恨古根本就不会相信。不过看大眼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他是担心他的话被别人听到。对了,大眼冯向自己不停地眨眼,估计是不可说的意思吧?

看来,只有到花海县以后再问大眼冯这件事的真相了。

张恨古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在路边的小吃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急忙开着车来到单位上班。

张恨古主任从最初的每天第一个到岗,已经沦落为最后一个上班了。领导嘛,就得稳重,大将督后阵,张恨古现在已经快掌握要领了。

当张恨古走在协调处的楼道里的时候,各个科室的职位们都向着他行注目礼。这倒并不是张恨古有多大的权威,也不是这些职员对他的尊敬,而是人们都急于看到,花海县目前最红的领导张恨古,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来上班!

在花海县最大的门户网站花海论坛上,出现了无数关于张恨古的贴子。其中比较早的一篇标题是《张恨古党票做假谁蒙了羞?》,内容大意是张恨古从来没有加入傣帮人民党,而是靠关系弄得一张假党证。

还有一则帖子,是专门对那个帖子的补充。不仅说明了张恨古如何做手脚出具的假党证,还附上了为张恨古开掘假证明的人一张文字说明,最后落款与签名被涂掉了。

还有更多的贴子是深挖张恨古的背景与内幕消息的,甚至连张恨古五岁半的时候偷过谁家的黄瓜谁家的葱都抖落出来。

张恨古昨天只顾了高杉的去向了,根本没有看到这条贴子。当然,即使他没有高杉这件事,他也不会看到。对于一个连报纸都懒得看的人,更不用说让他看网站的新闻了。不过张恨古也并不是从来不上网,偶尔到网上看些八卦或者**小说,那还是不错的。可惜这样的帖子只往正规网站钻,不然不用买点击浏览量肯定超百万!

外宣办的人今天上班的人比哪天都齐,大家都在好整以暇地等丰看张恨古的表现呢。是怒火冲天,还是垂头丧气?大家都知dào

,外宣办是专门负责宣传工作的。如果有必要,张恨古可以请求处长封掉那个论坛。

封吧封吧。有人在心里想。越封会越热闹的,越抹会越黑的。

张恨古根本不知dào

这些,对于身背后的这么多双眼,没有把眼睛长在后面的他,只能是以一切正常为对待了。

没有看到预期的效果,小林很有一些不满,凑到老刑面前,问:“老刑,昨天看花海论坛了吗?”

老刑笑了笑,说:“没那习惯。”

小林说:“那我给你介shào

介shào

吧。那贴子写得可有文采啦,我跟你说吧,我看完了都有拜师的冲动了。”

就在老刑还不住的摇头的时候,走廊里传来来清脆的皮鞋的声音。满屋子的人立kè

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报纸做学习状。不用看都知dào

,张恨古的情人公共汽车高杉来上班了。

“哎,你不是说……”老刑冲着小林使了个眼色。

小林眨眨眼,小声说:“我也是听她家对门的老太太说的,谁知dào

会出来这么快?”

看到高杉直接进了张恨古的主任室,小妖拿起一个文件夹向领导请示工作去了。

小林说:“看看,整个就是一个小妖,非得等高杉来了小妖才敢去,肯定是怕高杉。”

老刑故yì

问:“怕,怕什么?”

小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与被耍,冷冷地说道:“不知dào

。”回到自己的座位看报纸去了。

小妖要请示的还是原来那件事,《傣帮青年报》北联发行站的那位站长又来到这里,强烈要求与张主任协调订报的事情,来过三次都没有遇到张恨古,现在已经是第四次了。

张恨古心想你一个堂堂的记者,不是当年跑到我们学校整我们的时候了。跑了四次就嫌麻烦了,那我们一次次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怕麻烦?不过毕竟《傣帮青年报》也是一家大报,得罪太深了也不好,就让小妖安排时间。

小妖说,还安排什么时间,那人整天就在下面等着呢。

“那就让他上来,我再跟他谈谈。”张恨古说着扭过头去问高杉,“你说咱们是不是得给他提些条件,不然他们始终跟咱花海县过不去。”

高杉说:“提就提呗,反正不提白不提,这些人都是见利忘益的主儿,去年黎主任的时候早就下了不要他的报纸的心了。”

“可是如果不订这些党报党刊什么的会不会受到上面领导的批评呢?”张恨古有些疑问,他从来没有操作过这样的事,问问高杉总该有些保险。

高杉狡黠地一笑说:“那订跟订可不是一回事,订多订少是另外一回事。再有呢,可以找他们一些毛病,比如订了不给送,送报纸不及时……反正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送不送也没办法查。”

第二二二章 火烧眉毛

一直等在外面的这位记者同志就是此前曾经见过张恨古的那位伍沈同志.他已经来过三次了,一直都没有见到张恨古。这次他抱着坐穿冷板凳的决心,终于得到了张恨古主任的接见。

伍沈小心地敲敲门,得到张主任确认,这才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

张恨古急忙站起来,亲自给伍沈让座,高杉给他倒水,小妖给他递烟,三个人忙得一踏糊涂,倒让这位记者同志有些受宠若惊了。

小妖知趣地离开,临出门把主任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关好。

伍沈还想说几句天气不错昨天的电视剧穿帮等场面话呢,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张恨古先说话了。

“记者同志,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个,去年我们订了报纸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给送过来呢?”

伍沈一下子被问晕了,这都哪跟哪呀?他是来征订报纸的,这跟去年的报纸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去年的报纸怎么可能没送呢?他不解地看向张恨古,不知dào

他此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张恨古看了看高杉,高杉看了看张恨古。高杉会意,说:“这个我们单位也不大清楚,不过很多基层单位都反映今天说,今年什么也不订了,这几年只管交钱看不到报纸,群众反应很不好。有这些钱,还不如花在给老百姓办点实事方面。”

伍沈傻眼了,去年的报纸有没有送到基层单位,外宣办的人倒好意思现在说出来。根据傣帮的邮政的发行惯例,大都是邮递员把报纸与信件往各位的信箱里一塞或者隔着大门递给门卫就算了,至于报纸会让谁拿走,这与邮政没有关系,反正他们挣的是国家工资,与订报纸的没有一点关联。

经过半分钟紧张的思考,伍沈决定不在为去年报纸的发行工作再做纠缠,他现在要做的工作是今年的发行工作,以前时间的失误,就让现在金钱来弥补吧。

伍沈做出一个非常谦逊的微笑,说:“张主任,您看这个问题我们一直忽略,这是我们发行方的责任,对此我深表歉意。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今年的订阅,我会对于去年的发行工作做出补偿。”

“补偿就不必了。“高杉说,”“我们是机关单位,我们的收支全部是财政负责的。”

这话说得很明白,伍沈当然能够听懂话外音。外宣办属于协调处,而协调处的财物收支都要经过财政局,不管是罚没收入还是其他支出,都由财政局审核。不论伍沈对哪个基层单位做出补偿,数额都不会太大,而且都会归入国库,与外宣办没有什么关系。

伍沈立kè

明白了高杉的意思,说:“补偿是一定的,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发行工作步入正轨并留下深刻印象。不过补偿方式我们可以商量,比如可以在今年的订阅七折。折扣我会另行支付。”

高杉看了看张恨古,张恨古偷着伸出五个手指头。高杉吐了一下舌头,心说张恨古可真够狠的。既然张恨古并了底,高杉就索性跟伍沈挑明了说。

“伍记者的精神很让我们感动,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困难。”张恨古说,“这样吧,具体的事,高杉来谈吧,我还有点事,一切高杉做主。”

其实张恨古能有什么事,只不过他对于大眼冯昨天所说的何莲花的事放不下,惦记着要问大眼冯呢。

张恨古留下高杉与伍记者谈报纸的事情,他则来到外面给大眼冯打电话。

在李大嘴与许尚庭的帮zhù

下,张恨古在府前街租了两间门面房做为即将开业的公司据点,大眼冯今天就会搬到这里,店面经过简单装修,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开业挣钱了。

大眼冯正在收拾房间。这两间门面房,下面是店面,二楼三楼是办公室与宿舍,楼后面有一个小院,建有四间小库房。此前这里是做保险生意的,所以收拾得整洁华丽,基本不用怎么装修就可以入驻了。大眼冯现在需yào

的,就是安排注册公司、招聘相关人员,筹备开业典礼。

他接到张恨古的电话,不用问就知dào

肯定张恨古还惦记着昨天他说的话,不由地嘿嘿直笑。张恨古能憋到现在,还真让大眼冯意想不到。原以为张恨古早晨起来拉起他就会问呢,没想到他能坚持到现在。

其实并不是大眼冯卖关子,而是他不能说,不敢说。自从有了上次的教xùn

后,大眼冯与算一万都怀疑张恨古这两间屋子有问题。那一次,他们谈到何莲花可能知dào

张默默临失踪之前的电话,张恨古立kè

就赶去找何莲花,而何莲花就已经死了。如果这不是一个巧合,那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结果……

张恨古家里不会安放窃听装置吧?张默默是个什么人,她的行踪值得这样保密吗?谁在监视张恨古,为什么要监视张恨古?

大眼冯与算一万都不敢往深处想,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张恨古问大眼冯:“眼哥,昨天你说何莲花是自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眼冯叹口气说:“狗屁的自杀,你们家自杀是那样的?我那是随便说说。”

“那是怎么回事?”张恨古当然不会相信何莲花是自杀,但是对于凶手是谁,为什么会杀何莲花全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阴影。因为凭感觉,似乎何莲花之死,与张默默有着必然的联系。

“何莲莲花根本不是自杀,也不是情杀。”大眼冯说道,“算一万曾经偷着看过尸体,何莲花的是被一掌切到后背的脊椎骨而死的。”

张恨古倒吸一口气,如果真如算一万所说,那何莲花是先被人杀死,然后才制造的凶杀假象。可是能够一掌要人命的高手,怎么会出现在东大村?

张恨古回来,高杉已经与伍沈记者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外宣办负责花海县的征订工作,订阅报纸按六五折提成打入外外宣办的独立账户。伍沈负责每年在《傣帮青年报》的头版头条下面正面报道一次,其他版面不少于十次。另外提供三个记者证。

这明显是一个不平等协议,但是记者同志相当满yì

地签了字。因为按这份协议的内容看,可以极大地提高花海县的订阅数量,他的业绩也会坐火箭一样上升。至于那些答yīng

下来的正面报道,反正报哪里都是报,既有好处又有版面何乐而不为呢。而记者证,那只不过是五毛钱的成本盖一个章的问题了。

张恨古与高杉陪同记者下楼,临分手前,张恨古这才终于感觉到这位记者与那个姓黄的一点都不一样,于是与伍沈约定一个时间,请记者同志一起吃饭。

记者,毕竟是掌握舆论的无冕之王哪,能拉拉关系就拉拉关系吧。

打发走了记者回到办公室,张恨古发xiàn

小妖站在门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她有什么事》小妖假装犹豫了一下,对张恨古说:“张主任,你昨天上网了吗?”

对于她这个奇怪的问题,张恨古根本没有反映过来,只是摇头便没了事。高杉心思灵巧,听到她话里有话,猜想可能是前几天小妖说过的那事。便问她是不是又听到别人说什么闲话了?

小妖说:“这两天闲话倒是没人说了,不过昨天我看花海论坛有人发了好多贴子,就是关于这件事的。现在主任都成了花海县的名人了,你怎么还不知dào

?”

什么?

张恨古突然政治敏感性提高起来,在论坛发贴子说他张恨古弄虚做假,这可以平生第一次。对于小人物张恨古来说,就是有人想骂街,一年想三百六十五天也骂不到他,哪怕他请人出钱,人家都不见得愿意理他。不过现在不同了,好歹他也是一个副科级的干部了,已经有了被人骂的资本了。

高杉问:“那贴子具体说张主任什么来着。?”说着话就打开张恨古的电脑,开始搜索花海论坛。

张恨古早就知dào

有一天会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他恨恨想,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怎么做个科长都这么难呢?

张恨古并不知dào

,他现在所面临的是全方位的攻击。有小道消息传播,有匿名举报,再加上论坛发贴,他张恨古已经退无可退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张恨古对此有了深刻的认识。不过当他通过一次难关后会发xiàn

,假的可以成真,真的也可以做假,真与假这间,就好像人的嘴一样,只是上下两张皮。

张恨这边火烧屁股呢,与他同病相怜的人也在花海且县某个地方发愁呢,这个人正是秦组长。

代理市长陈映红将他的专案组破案时间定格为十天,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能算是挑zhàn

,而是羞辱。因为十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侦破手法这样高明的案件。限期十天,明显是不想让他破这个案。

带着满肚子的不满,秦小路回到警察局,没想到一个好消息正等着他。

胡明经过查询,证实宋天那天停留了几十分钟的地方是一个饭店,名字叫做四海酒家。通过查阅这地方的视频监控可以说明,当是宋天这辆车就停在四海酒家的门前。

四海酒家,这个地方有意思。秦组长一跃而起,看来希望还是有的。

第二二三章 挚爱情人

秦小路与胡明来到了四海酒家.秦小路四下打量着这家酒店,装修一般,空间也不算大,与花海县的经济水平正好匹配,适合工薪阶层在这里用餐。

齐老板见到警察局的人,急忙从里迎了出来,又是递烟,又是倒水,恨不得给秦小路警官跪下磕个头。

秦小路非常有礼貌地与齐老板握手,然后找了一个房间坐下。说:“老板,我们有些问题请你协助调查一下,希望你在回答胡警官的问题时,尽量详细一些,我们不怕啰嗦,越详细越好。”

“那当然,那当然。我一定一五一十,言无不尽。”

胡明坐到刘老板面前,掏出一张照片,指着那个稍显富态的中年人问:“齐老板见过这个人吗?”

齐老板认真地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没有,没印象。我这店里人来人往,有些人可能来过,我也未必都见过。当然了,有的见过一次,也不见得留下印象。”

“那你见过个人没有?”高杉这次拿出来的是高杉的照片。

“这个见过。”老板肯定地说。

“到你店里来过吗?是什么时候来的?”胡明通过宋天的汽车,基本已经锁定了这家饭店,听到齐老板认识高杉,心想这次终于找到突pò

口了。

没想到胡明还没有完全高兴起来,齐老板一番话如冷水浇头来了个透身凉。

“这个……”老板含糊地说,“虽然认识,不过到我这里吃没吃过饭,我还真不知dào

。”。

胡明有些生气,扫了一眼旁边的秦组长,把心头的怒火压了再压,问:“齐老板,你这话怎么说的?不知dào

你这个认识是怎么来的?”

齐老板听胡明的语气有些严厉,急忙解释说:“胡警官,高杉可是花海县的知名人物。公共汽车,花海县有几个不认识的?”

秦小路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心里骂道,**奶奶的,什么样的人都出名哪,哪天把中国的凤姐弄到花海县来,也压压这里的邪气!

胡明看这个角度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就转换话题,问:“齐老板,你这里有没有监控录像?”

“有。”老板说。

“我们要看一看。”胡明说。

秦小路补充说道:“先看看,回头说,有必要拿回去。齐老板没意见吧?”

齐老板连忙摇头,心说别说一块硬盘了,就是一台电脑你们要搬走,我也屁法没有。犯在你们手上,我还想全身而退?等着砸锅卖铁喝西北风吧。

老板带着胡明与秦小路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开电脑一边说:“我小本经营,监控用得是视频采集卡,用不起硬盘录像机的。等我开机,然后就可以查看最近几天的视频了。”说着开机,电脑嘀地响了一声,黑底白字的英文字母一行一行地跳出来,走到最后不动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这电脑还能打开呢。”老板奇怪地说。

秦小路探过头去,在屏幕最下角打着一行英文。秦小路英语还算不错,知dào

那是提示没有硬盘的意思。

“硬盘哪里去了?这电脑里没有硬盘吧。”秦小路问老板。

“不可能吧。”老板把电脑主机搬出来,打开侧盖一看,果真电脑的硬盘已经不翼而飞了。齐老板脸色铁青,气呼呼地骂道:“他妈的,肯定是临时工看我要倒闭,偷走了?”

张恨古把车开到了南家洼小学附近的时候,拨通了小梁的电话。

自从东山被捉住差点见了阎王,张恨古一直没有机会表达对小梁的谢意。一方面是张恨古的确很忙,一方面是高杉缠的张恨古太紧。其实最主要的,是张恨古与小梁之间有了一些误会,因为缺少沟通的渠道,两个人谁都没有把这个裂痕弥补。随着时间与空间的相隔,这个误会越来越沉重,压得两个人都不敢重新面对这一现实。

小梁接到张恨古电话,从学校里走出来,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公路上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在犹豫是不是走过去时,张恨古从车里探出来头来向她示意。小梁看看自己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这才紧走几步,上了张恨古的汽车。

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小梁与张恨古坐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上课吗?”张恨古问。

“没。”小梁答。

张恨古一时没话了,发动汽车,汽车慢慢地向着东山方向驶过去。

这是一条非常熟悉的路,他与小梁在夕阳下踏着自行车走在这条路上,这里有野花,有小鸟,有微风,有欢笑……

这条小路一直伸向远方,那里有幽深的山谷,有让人迷醉的野草,还有缠绵的记忆……

张恨古没有说话梁及英没有说话。

只有偶尔从边旁经过的车辆,发出一两声刺耳的喇叭声。

“真的要结婚了?”张恨古终于忍不住,把最关心的话问了出来。

“真的。”小梁伸出手把额头的短发抚到后面,心情恢复了沉静。

“和菜头?”

“是的。”小梁脸上有了几分苦涩,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张恨古的手机很讨厌地响了起来。

张恨古正在酝酿的情绪突然就给破坏了,恼怒地掏出手机,看也不看,接通手机说:“什么事呀,没看我正烦着吗?”说完了也不听对方说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张恨古不知dào

这个电话是高杉打过来的,也没有注意到,因为手机没有锁屏,刚才那个电话早已经又打了回去。

张恨古后面所说的话,都将完整无误地送到对方的手机上,直到张恨古的手机没电,或者重新电话。

智能手机容易惹祸呀,每一个人在玩智能手机时,不知dào

注意到没有,不知dào

有多少双小眼睛正在某一台电脑或者手机前盯着你呢。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刺刺猬博报留言,估计我早变成灰了。”张恨古挂断手机,对小梁说。刚才正在组织酝酿的情绪,本来可以小小地暴发一下,让小梁伏在自己怀里哭一痛,或许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因为这个可恶的电话,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就失去了。

“那有什么可谢的,我只是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其实那天,我就是想告sù

你,我准bèi

要与和菜头结婚了。”小梁作出一丝笑容,但是笑得有些勉强。

张恨古陷入了沉默。对于小梁,他亏欠的似乎太多。在张恨古内心深处,虽然一直很喜欢小梁,但是如果真谈到与小梁结婚,似乎那是一件很遥远甚至不可能的事。而小梁需yào

一个安全稳定的家,他张恨古能够满足小梁这个要求吗?

“结婚以后你们住哪里呢?”

“学校里凑合吧,毕竟就凭我们这点工资,在花海买房还很困难。”小梁说道。

张恨古突然想到自己在花海县的两室一厅,那是许尚庭送给他的,为了表示真心相送,甚至连房产证都送给他了。既然自己不想要,而许尚庭又非送不可,那送给小梁结婚或许正好吧。

“我有花海有一套房子,虽然不算宽敞,但是住是没问题的。反正我也是闲着,要不你们先住着吧。”张恨古说。

按一般的理解,小梁一定会断然拒绝的。情人都做不成了,还要你的赠与算怎么回事?见了面不吐唾沫飞白眼就不错了。但是那都是影视剧的情节,在现实生活中,还有很多的版本在进行,小梁就是其中一之。

人空志短。对于一对要结婚的新人来说,没有新房,那是相当尴尬的。张恨古是真心相送,小梁当然知dào

他的心思。扭捏做态并不小梁的习惯,既然张恨古用不到,梁及英结婚用不正合适吗?

张恨古与小梁都没有想到,这套两室一厅的房间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相当大的麻烦。小梁在这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张恨古失去了自己最爱的情人。

虽然很多单位都习惯性地把出现的问题都归结到临时工身上,但那都是zf职能部门。对于一个随时都会关闭的饭店来说,临时工干的也老板干的没有任何区别。虽然老板再三表示他对临时工的行为根本不知情,依然受到了警察同志的热情关注。

万幸的是,硬盘终于还是找到了。更让人欣慰的是只是隔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这让秦组长的时间还有富裕,也让齐老板同志能够留下一口活气儿。

更让胡明惊喜的是硬盘没有被格式化,这样又省去了恢复数据的麻烦。通过查看监控录像,胡明重新把重点锁定在了高杉的身上。

“秦组长你看。”胡明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从录像中截取的一张图片。图片中宋天坐在四海酒家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边。坐在他左边的女人就是高杉。另外一个人背对着监控,看身材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桌子前面,稍稍挡住了宋天的半边脸。

“宋天就是在这里吃的饭,高杉对我们一直在说谎,她一直就坐在旁边,直到六点十分左右,高杉才离开。这个女人与宋天说了几句话后,这个女人与宋天一起离开。”胡明说。

“有这个女人正面的视频吗?”秦小路问。

“没有。这个女人似乎知dào

这里有监控,一直用背面侧面对着摄像头。”胡明有些遗憾地说。

秦小路抓了抓头发,他从一开始就知dào

高杉在说谎。不过因为这里牵涉到了几年前一桩血案,而那桩案子省里领导都明确表示已经定性为自杀的案子不能再查。如果再找高杉谈,会不会把原来的案子翻出来呢?

“您有什么顾虑吗?我们可是只有八天的时间了。”胡明说。

第二二四章 没有底气

“没有,没有.”

胡明的话提醒了秦小睡。管他原来的什么案子,现在这个案子才是最重yào

的。只要能把这个案子的主要证据抓到手,不管是谁做的案,不管谁是幕后黑手,他只要把案子向上一报,跟他秦小路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海派也好,马派也罢,他秦上路哪一派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专案组的组长。

还没有等他坐出决定的时候,突然一个警察敲门进来说:“组长,高杉要见您。”

胡明与秦小路都愣住了。

正想找高杉呢,没想到高杉居然找上门来了,她会说些什么呢?

“不管她来说什么,我们都对她进行攻心战术。这次她自己送上门,一定要问出个眉目来。”秦小路吩咐胡明说。

胡明点点头,说:“明白。”

说着话,高杉已经踩着高根鞋,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来到了他们面前。

没有等高杉说话,胡明来了一个先发制人,把刚才给秦组长看的照片递到高杉的面前,说:“高杉,前天你对我们没有说实话,其实你认识宋天,而且与宋天一起吃过饭……”

还没有等她说完,高杉就爽快地说:“对,前天我的确是说谎了。因为我是宋天的情人,我怕说出实情会对我不利。那天的确我也在与宋天一起吃饭。”

高杉的直白,让秦小路与胡明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们本想来对高杉搞个突然袭击的,却没想到还没有提出来她自己全部都承认了。

“那今天……”秦小路在后面只是查颜观色,胡明当然就得与高杉周旋了。不过她实在找不出更有技巧性的问话了。

高杉掏出一支烟来,向秦小路与胡明示意一下,见两个人都摇头表示不吸,自顾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来的白色烟雾立kè

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秦小路颇有意味地看着这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姿色不错,人送缀号叫公共汽车,老公曾经是副县长,市长的情人……秦小路在心里盘算半天,琢磨不透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看她吸烟的架式似乎非常做作,是不是有意要表现的无所谓呢?

高杉站起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地说:“其实我也很苦恼,我也在犹豫,我看到了宋天的死,可是我不想说,又不能说……一边是我的情人,一边也是我的情人……”

秦小路没有听明白她所说的话,什么一边情人一边情人的,今年难道情人扎堆了?

身为本地人的胡明却立kè

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禁脱口而出:“张恨古?”

张恨古这个外宣办的主任只是个芝麻大的官,根本不配做花海县普通百姓的谈资,更不用说引起中层与上流社会的关注了。但是张恨古上任第一天就跟公共汽车挂上钩却是很多人津津乐道的事。张恨古的确不出名,但是公共汽车的名声在花海县那可是远超县长胡志清的。可以这样说,花海县的人有将近一半人不知dào

zf县长是谁,但是没有不知dào

公共汽车这个绰号的。胡明也是因为公共汽车才知dào

当初那个自焚的人叫做张恨古的。既然高杉这样说,那这个人不是张恨古还会是谁呢?

高杉无限哀怨地点了点头,说:“对,就是张恨古。有一天宋天来找我,发xiàn

我和张恨古在一起,于是他一怒之下给张恨古下了毒,结果张恨古差点送了命。张恨古怀恨在心,就约了几个人趁着宋天再次来花海的机会杀死了他。其实就这么简单,只是我有害pà

,失去了宋天,再次失去张恨古……”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市长如此,普通百姓也是如此。”胡明说着,不由走得离高杉近了一些。身为一个女人,她多少有些理解了高杉现在的心态。只不过她却不知dào

,即使曾经她是谈判专家,却并不知dào

,高杉所说的根本不是事实,胡明与秦小路包括整个专案组,都成为高杉手中的玩物。

宋天死在谁的手中,高杉并不是不知dào

。她为什么要把一切罪名都推到张恨古身上呢?

此时的张恨古当然不知dào

他已经让高杉出卖了,他正在与大眼冯商量着在花海县开公司的事情。

根据伍世辉的介shào

,现在在傣帮收购玉石最走私到中国去,可以赚大钱。伍总经理只跑了一路,就足足捞了近百万。

当然,这里面的风险也是很大的。据伍老板介shào

,船在傣帮境内基本没有问题,离开傣帮后第一个地方就是大公岛,然后经过海路到达中国的北海。这一路上最危险的地方是海上的南越的军队与中国的海警,最凶险的地方是傣帮与南越交界的大公岛。只要这几个地方顺利通过,一路高歌只等收钱了。

没有风险当然就没有暴利。张恨古与大眼冯现在想钱都想得有些发疯,当然就顾不得大公岛那里会有什么情况,海路有多少危险。

经过简单筹划,大眼冯以美玉公司的名字在花海县注册了一家公司。张恨古与大眼冯是一穷二白,那点钱只够买方便面的。算一万手头倒是有两个钱,不过也仅仅够买个棺材,用来注册公司实在惨了一些。

好在他们有一个超级大款高杉,高杉以入股的形式注资两百万做为启动资金,以后赚钱对分,赔钱不管。张恨古准bèi

邀请各界好友,由算一万挑选良吉日隆重开张。

从此以后,美玉公司要步入发财路,冯老板正式入驻花海县,算一万终于不用再住到那个怀疑让人安放了窃听装置的两间小屋。

阮处长已经多次听到老刑的小道消息了,对于张恨古与高杉的动向,阮处长多了几分关注。不过似乎他并没有看到高杉有什么异常的迹象,相反高杉上班比平时要正常了很多。而网上盛会张恨古的党票门,似乎对张恨古还没有造成什么特别的影响。当他确实要把老刑的小道消息打进小道消息时,突然到来的两个警察让他醒了。

张恨古,专案组居然要带走张恨古?阮处长有些想不明白,外宣办这是怎么了,一个正科级的小单位居然与三二五市长案拉上了关系,太阳果然从西边出来了!

张恨古却显得很安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虽然他见证了宋天的死亡过程,但是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哪怕他带了一把刀,气势凶凶地要杀个人仰马翻,但那只不过是与宋天开一个没有开成的小玩笑罢了。

他请这两位警察坐下,警察同志例行公事地出示证件,站在门口没有坐下的意思,弄得阮处长刚坐下的屁股也不得不抬起来陪着他们一起站着。

张恨古见处长都站起来了,他当然也得跟着站起来,一时屋子里几条大汉都站在当地,倒似乎真有了些抓走张恨古的意思了。

张恨古问:“请问两们同志,我们是在这里谈呢,还是到你们那里谈?”

警察同志显出灿烂地笑容,说着:“其实在哪里都不一样,不过你这里人来人往可能不太方便,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聊,一会我们再把张主任送回来,阮处长你看这样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阮处长和蔼地笑笑,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你跟他们去聊聊,我就不陪着了。”这话说的挺有难度,似乎有什么好事要找到张恨古,而他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出来一样。

张恨古点点头,说:“我还有点事布置一下让他们先干着,一会我回来接着忙活儿。”

两个警察点头同意,张恨古把小妖叫到主任室,说:“小妖,把傣帮青年报的经验整理一下,我离开这两天,如果再有其他的发行单位来找,就按照那个办吧。我不在这的时候,报纸的事就归你管。”

小妖激动地直点头,说:“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您快点回来吧。”

张恨古的话虽然很有底气,但听到小妖耳朵里,已经颇有交待后事的意味了。等张恨古走了,妖立kè

被其他职员包围了。小妖形象地把那两个警察的举动做了添油加醋地重放,把张恨古灰溜溜的表现也做了描述,最终做小结说:“我看哪,这次张主任事犯大了,估计花海论坛那的事领导看到了。”

相比之下小林比小妖的政治头脑要强得多,说:“你算了吧,就那一个论坛说几句话还能办一个人?那也太天真了。那屁大点的事,最多是开除公职,也不至于让警察带走。你知dào

那些警察是哪的吗?我告sù

你们吧,那些警察呀,根本不是咱们花海县的,那是北联市重案组的。没有重大的案件,根本用不到他们出手的。”

一直作为幕后推手的老刑也有些不大自在。开始他与小妖想的一样,以为是自己匿名举报与花海论坛发贴把张恨古办了。但是听到小林的分析,才豁然明白,张恨古犯的是刑事案,而决不是履历做假这种小事。

附后:最近几天实在太忙了,只能在晚上打些字。明天还要出门,只好先把打出来的内容整理,等回来后再补充吧。

第二二五章 马上停手

看来,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可以搬到对面的办公室去了,早知dào

这样,还不如先按兵不动,省得让别人抓住自己的小尾巴了.老刑有些遗憾地想。不过张恨古犯了什么事呢?如果有可能再给张恨古烧把火,直接送他找个干活管饭没有自由的地方,省得自己再费心了。

老刑不露声色,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路见不平,老天爷都要出手了。本来外宣办主任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连阮处长都点了头的,哪里想到冒出个张恨古抢了他的宝座。感谢苍天哪,让警察把张恨古永哪怕关上半个月,外宣办主任就可以姓刑了。

不过老刑虽然高兴,但是对于张恨古犯的事也有些怀疑。原来听小林说警察找的是高杉,不过高杉似乎没事。现在找的是张恨古,千万张恨古也不会只是协助调查吧?这是哪里的专案组,这个专案组查的是什么案呢?

老刑心不在焉地听着小林他们胡说八道,随便拿起张报纸翻看起来。头版头条是关于代理市长陈映红关于做好新一年度保增长保稳定的讲话。看到这里老刑心里一动,前几天副市长才代理的市长,那是因为前市长宋天出车祸死了,而车祸的地点就在离花海县城不到一百里的一个地方。难道,张恨古与市长的车祸有关?

我们不得不佩服老刑的想像力了,在任何内情都不知dào

的情况下,他能够分析出车祸与专案组的关系,可以说政治觉悟相当高,至少对于领导异常死亡有着极高的政治敏感性。不过他的觉悟虽然高,但往往慢了半拍。这可是致命的。

同样有着很高的思想觉悟的同学不只是老刑,秦组长的觉悟比他只强不弱。当他拿到张恨古的资料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他的党票是哪年,他的学历是不是真假,他的作风如何,而是一行醒目的字迹:最高学历,北京马列主义研究院毕业。

居然是北京马院的!秦小路的眉头柠成了一个王字,如果长得胖一点就能变成老虎了。他的二叔已经警告过他,如果一旦涉及到马派与海派的争执,那他最好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因为作为一个小人物的他来说,想做炮灰的资格都不够。

小小一个花海县,怎么会有马院的毕业生呢?秦小路这个政治觉悟可高多了。不要惹马派,也不要跟着海派跑,这是在政界混迹多年的阮二叔对秦小路的忠告。可谁能想到,在花海县这样一个小地方,竟然会窝着一个北京马院毕业的人呢?不是说马院毕业的都是高官吗,怎么会有一个在这里做基层工作?

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吗?秦组长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看着面前的高杉,秦小路突然升出一种极度的厌恶。连自己的情人都出卖的女人,居然还能做出一副得yì

洋洋地样子。如果不是她来举报,秦小路完全可以找一个死羊结束这个案子的。可是让高杉这一搅,他想不查张恨古都不成了。

秦小路扫了高杉一眼,心说就这样子不知dào

那个张恨古看中了她哪里了?这跟香港八十代那些N级片的演员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叫的声音很响很大,但却没有一点真格的,而且长得都出奇的丑。

一旦对高杉的印象变坏,秦小路也开始怀疑高杉所说的那个叫张恨古的人是不是真zhèng

的凶手,高杉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张恨古的马院身份,秦小路一支烟一支烟的吸着,把可能影响到的方方面面尽量考lǜ

清楚。秦小路的身份,与花海县的警察不同,与北联市的警察也不相同。他是省厅派下来锻炼的,他随时有可能回到省厅。回到省厅的条件很多,虽然需yào

有良好的成绩,但是如果真zhèng

卷进马派与海派的斗争中,他根本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理想。他最终只有两个结果可以选择,或者是永不翻身被流放到某个县做一辈子的小警察甚至站在路中间指挥车辆的交警。或者靠近哪个派别,充当一个向前冲锋的炮灰。这两个结果对于他来说,都是不想得到的。他只想安安定定地做一个警察,接连不断地升职,娶一个漂亮的有背景的老婆,生一个特帅的儿子,有一个懂得风情的情人,过一个舒服一点的小资的生活。

看来还是应该再给二叔打个电话问问自己应该怎么办。秦小路拿定主意,就让胡明先暂时与高杉聊着,他则默默地走出来。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太阳慵懒地挂在东南的天空,离太阳不远的地方就是东山那云雾飘渺的景色。还别说,在花海县如果有一座小别墅,假期当中在这里带着孩子老婆过一段时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这里还有温泉,搂着儿子在温泉里嬉戏那该是多么幸福一一件事呢。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秦小路的手机大声地响了起来。他急忙掏出手机,发xiàn

竟然是二叔打过来的电话。天,二叔竟然给他打电话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秦小路急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把门关好一边跟二叔打着招呼。

秦小路的二叔在省厅里并不算是一个实权人物,但是与年代久远的物品都成为古董一样,在一个单位混的时间太长了,那即使不能称做油条也可以叫做驴打滚了。秦小路的二叔就是这样一个在省厅很吃得开的人。他并不姓秦,而是傣帮第一大姓阮。阮二叔没有什么子女,一直拿着秦小路当做宝贝,即使秦小路跑到花海县办案了还一直惦记着他。

秦小路本想跟二叔说几句闲话诉苦呢,没想到阮二叔并没有什么废话,而是直接了当地问:“小子,你是不是正在调查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

秦小路不得不佩服二叔的运筹帷幄,他虽然远在省城,但是消息的确太灵通了,他这里才带着张恨古回来没怎么问话呢,没想到阮二叔竟然已经知dào

了。

秦小路把最近两天的工作进度与未来的思路向二叔汇报一下,阮二叔打断他的话说:“别的别提,把张恨古例行公事做个笔录马上放了,连一个小时都别留。‘秦小路一脸的无奈,可惜阮二叔在电话线那头看不到他的表情。秦小路为了说明问题,专门提到北联市代理市长陈映红限他十天破案的事,说:“二叔,你说这不是明摆着要我的好kàn

吗?这么复杂的一个案子连个头绪都没有,竟然要我十天内破案!如果不是我这有意wài

的突pò

,非得让人看了我的笑话不可。”

阮二叔安慰秦小路说:“这也不能全怪陈映红,哪一个代理市长不想把前面代理那两个字去掉?宋天这个案子虽然外面知dào

的不多,但是在省里影响实在不小。如果你能迅速把这个案子破了,她的脸上有光,对于省zf那边有个交待。如果迟迟不能破,她坐在那个位子上也不踏实呀。”

“二叔,你说她会不会是故yì

不让破这个案子呢?”

“你怎么会这样想?”阮二叔有些奇怪,还有一丝生气。从语气中听得出来,秦小路似乎对陈映红有所怀疑。

果然,秦小路的话验证了阮二叔的想法。

“因为我感觉,似乎杀害宋天的凶手与他们马派有着关系。您不是说陈映红是马派的吗,而宋天死了正好她可以接替市长这个位置……”

“住嘴,这不是胡说吗?小路,你真是太富于想像力了。你想,即使一万个宋天死了,也不见得轮到陈映红做市长。如果陈映红想做市长,一万个宋天扡挡不住。我说这话你也不明白,不过你千万记住了,这话你也就是对我说说,不然说不定哪天你就在地球上消失啦。”阮二叔语重心长地教xùn

着这个后生小辈。

自以为是,考lǜ

问题太简单化了。如果再不出面提醒,看来小路马上就会吃亏的。

秦小路惊出了一身冷汗,阮二叔的话把他从想放非非中拉了回来。他一度考lǜ

张恨古北京马院的背景,却忽略了陈映红也是北京马院的背景,而且陈映红今年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一个女人以这样的年纪就当了市长,那她身后的背景是相当了得,哪里会用得着去搬拦路的石头,不给别人放石头就已经不错了。

杀宋天?估计陈映红还没傻到这种程度。就是真傻也不会这样去做。

“你小子是不是怀疑马派了?”阮二叔问道。

“您怎么知dào

?”秦小路笑着问,看来二叔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

“我怎么知dào

?因为我知dào

这个张恨古就是北京马院毕业的。”阮二叔倚老卖老般地说道。对于秦小路,他并不想把什么都告sù

他。其实张恨古是北京马院毕业的事,花海县很多中层领导都知dào

,因为当初他们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但是这些人没有几个真zhèng

知dào

北京马院的毕业生有多牛,因为他们不够级别。

秦小路说:“二叔,我原来是这样想的:宋天之死,一定是与他有着利害冲突的人做的,而马派也海派向来关系不和,说不定就是他们下的手。虽然不敢肯定是陈映红所为,但是张恨古也是马派的,由他下手也可以。本来昨天我还不知dào

花海县有马派的人,只是瞎想,结果今天突然有人举报说张恨古有在凶杀现场的证据,所以我就想,说不定马派真干了这样一件蠢事。”

“你脑瓜转得倒是很快,不过就是转错了方向。”阮二叔说,“第一,无论是马派还是海派,都只限于省部级这一个层次的斗争,到了县一级还没有人够资格。第二,对宋天这种已经过时的市订,根本不值得马派的人动手。第三,张恨古这个人即使真是杀人凶手你也不能动。”

“那为什么?”秦小路听出二叔话里还有话。

“你可以有动陈映红的想法,但是你不要有动张恨古的想法。”阮二叔严肃地说。

“为什么?”秦小路再次问。他不明白,一个小小的主任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比市长还要厉害?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dào

的。小路,记住了,你后少问那么为什么,尤其是在电话里。”

第二二六章 真不好惹

就是秦小路虚心接受阮二叔的教xùn

的时候,他命人请来的被举报者张恨古已经坦然地坐在胡明警官面前.

胡明在审视了张恨古好一会之后,突然想到,人的际遇真是太神奇了,他面前这个人去年的时候还自己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张恨古计划做一个自焚的高手,胡明准bèi

做一个高明的谈判专家。当两个遇到一起的时候,差一点就引出碰撞的火花。或者成就一位自焚的英雄,或者塑造一个谈判的专家。可惜就在那个关键的时候,田副县长让张恨古自生自灭的决定让他们失之交臂。

谈判专家成为历史,自焚英雄也没有做成。

张恨古认真看了看面前的警官,冲着她友好地笑笑,说:“胡明警官,我们又见面了。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当初你苦口婆心劝我,肯定就没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胡明一愣,一个对于自焚能够坦然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故yì

问:“你在哪里认识我的?”

“记得有一次吧,我在一个楼上展示我新发明的自焚专用油,没想到招来了很多人想抢我的专利,记得似乎你就是其中之一。本来我想当场给你们做个试验的,结果……”张恨古摆摆手说,“油被你们没收了,一点专利费都没给我。”

如果换了高杉或者小梁,她们都会为张恨古这几句话而哈哈大笑的。但是这里不是南家洼小学,也不是高杉的联排别墅,而是花海县警察局。胡明突然意识到刚才与张恨古的两句话,完全在按着张恨古思路往下走,再这样下去,她根本不可能问出任何有价值的内容了。

胡明本来还有一些微笑的脸上立kè

挂上一层霜,冷冷地说:“张恨古同志,你这样说,难道以为很好笑吗?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再好听的笑话也有讲完的时候。”

张恨古没想到刚才还如沐春风的胡明突然变成这样的态度。既然笑话没有人听,那就沉默算了。反正阮处长也知dào

自己受警察同志的邀请来这里上班,有什么事也不会再找他,倒落个清静。

“在哪里上班都挣工资,那就随意了吧。”张恨古在胡明面前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口,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你认识这个人吗?”胡明拿出高杉的照片给张恨古看。

张恨古连头都没有抬,也没有说话。

“张恨古,你为什么不说话?”胡明有些气恼地问。

张恨古这才抬起头来,说:“我的笑话讲完了,当然就该听你讲笑话了。现在我认真听着呢,什么时候你讲完了,或者讲累了,或者到了该放我出去的时候,我就可以离开了。”

胡明无奈,只好耐心地对张恨古说:“张恨古同志,你现在也是一名国家干部,你怎么这样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呢?要知dào

,你是一名公职人员,有义务帮zhù

我们。”

张恨古听她还要继xù

讲大道理,急忙拦住她说:“停,停!你是不是当初的谈判专家没有当上落下病了?要想说,找家电视台去说吧,这里既没听众也没观众。”

“张恨古同志!”胡明真的有些急了,大声喝道,“对于你的表现,我很失望。难道你们农民工出身的,都是这样的素质吗?”

张恨古听到胡明质疑他农民工的素质,“腾”的一下子跳起来,在半空中想了想,感觉这样跳更没有农民工的素质,于是又重新坐到盒子上,说:“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咱就来个刘海砍樵——你问我答。不过记住了,农民工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就比如我,肯定比你强,至少身上的东西就比你多。”

最后这一句很没礼貌,但是曾经接受过心理培训的胡明知dào

,如果再与张恨古斗下去,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不再跟张恨古废话,而是再次拿出那张照片来,问:“你认识这个女人吗?“张恨古连头都没抬,说:“认识。我们单位的会计高杉。““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胡明问的这话很生硬,不过话从嘴里说出来,她再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在外面听着的春小路有些摇头,看来胡明当初选择做谈判专家还真是选错了,她能够做的,应该是打打杀杀这样的事业,而不是与人斗嘴斗气。

“你说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张恨古冷冷地回答。本来他还想认真地回答积极的配合,但是发xiàn

这个女警官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张恨古已经板上订钉肯定他就是杀人凶手一样,下一步马上就要枪毙了。

胡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出了问题,马上换了一种姿态,拿出另外一张照片问张恨古:“你认识这个人吗?”

胡明拿出宋天的照片。

“认识,我们市的市长宋天。”张恨古回答。

“宋天被害时你在哪里?”胡明问。

张恨古装作糊涂的样子,问:“宋天什么时候被害的?我看报纸上他不是出的车祸吗?”

胡明恨不得把自己两个嘴巴,因为自己发xiàn

了这些珠丝马迹,秦组长对她高看有加,还表示有机会要把她调到市局工作,可是自己太得yì

忘形了,作为一个曾经的谈判专家,曾经成功说服过面前这个人,怎么没三句两句就让这个人抓着把柄了呢?

胡明只得再次转移话题,问:“三月二五那天下午五点左右你干什么去了?”

张恨古已经很不耐烦了,真想告sù

她谁是真zhèng

的凶手,但是不知dào

青红党现在究竟是什么底细,抓住古小红对自己有多大的好处?

既然没底,索性就让重案组先急急吧,哪天等着他们悬赏的时候再说也不迟,挣点钱捐给小梁她们班那几个贫困生也不错呀。想到了小梁,张恨古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与高杉比起来,小梁简直就是天仙一样纯洁。而高杉呢,如果不是她把自己供出来,没有人会知dào

他张恨古当时就离现场不远的地方看热闹。

但高杉为什么要咬出一个不是凶手的凶手呢?

张恨古脑子不够聪明,即使如算一万那样能够算计,估计也不可能算出一个为什么来?水性扬花的女人估计都是这个样子吧?算一万说自己有女人缘,从高杉这里可没有看什么人缘来,倒霉的事倒是没少跟着。现在想来,强烈要进讲仙台的是她,宋天杀张恨古的原因也是她,现在宋天这个案子本来没有张恨古的事,高杉居然也把火引到他身上来了。

胡明看张恨古的脸上忽明忽暗,不知dào

面前这人正在想什么?她用手敲敲桌子提醒张恨古回答问题。张恨古对于胡明打扰他的美好回忆表示非常不满,说:“要想知dào

的详细,去看我日记不就行了。”

“那你的日记本呢?”胡明天真以为张恨古还真有日记呢,却不知dào

一个把写字看做毕生最大困难的张恨古,连个本子都没有,更不用说每天记日记了。

“没有。一定要看,在肚子里呢。”不用她再做任何幻想,张恨古直接给她扑了凉水。

“如果你不能提供那天你不在现场的有力证明,就说明你是宋天案的疑犯。”胡明咬着牙发着狠说道。现在这年头是不兴上刑了,如果按以前的老例,拉过来一用刑,有什么不都招了?不要说现在的案子,就是小时候的坏事都得说得一清二楚。

“算了吧。”张恨古虽然识字不多,但并不表明他不懂法律,每天电视的法律节目还是不少看的。张恨古说,“这话胡警官你说反了吧,应该是你不能提供我的作案证据,就应该立kè

放我回去上班。对了,我也有一个问题,今天你们带我来的时候,究竟是说让我协助调查还是拘捕,你先把这个说明白了,我也就该回去吃饭了。”

这时候秦小路走了进来,冲着胡明摆摆手,说:“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半天,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这么着就放了?胡明想不明白,为什么秦组长连问都不问就让张恨古回去。要知dào

,如果把饭煮夹生了,那想再做熟了都不容易啦。不过面对市里重案组长,有可能把她调到北联市局的大人物,她只能低头称是。

张恨古坐在那里正捉摸着小梁结婚的事呢,突然听到秦组长的声音,头也不抬地说:“不走不走,没够二十四个小时呢吧?”

秦小路看着眼前这人,从哪里看也看不出一点北京马院毕业的痕迹,更看不出他哪里多长了几个头哪里有多了一个几角,为什么二叔会说他不好惹呢?

秦组长说:“不好意思,你所说的那个二十四小时是其他一些国家的法规,我们傣帮只有八个小时。”

操,张恨古差点没喷出来,原来看的那些电视都是在中国片子,原以为中国跟傣帮差不多,却想不到傣帮比中国文明了三分之二,居然只有八个小时!

他狠狠地看了胡明一眼,心想,这女人我得记住她,等天我得了机会,看不把你弄死。走到门口了,张恨古对秦小路说:“我听说有个叫古小红的青红党,那天就在花海县,就是不知dào

现在是去了泰国还是南越?“古小红、青红党?秦小路的眼里闪起了金光。只要把马派海派的都甩开,又甩开情杀,那管他是青白党青红党,他秦小路又有何怕?

第二二七章 我必犯人

张恨古对秦小路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与警察局那个姓陈的比起来,秦小路似乎顺眼很多.其实张恨古很早就想把青红党的事好好说说了,让警察把青红党连根拔了,这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张恨古临出门的这两句话,对于秦小路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眼前顿时亮了起来。他紧走了两步,伸出手想拦住张恨古,感觉自己这样做有些太唐突,手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

对于张恨古,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秦小路还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不知dào

来自于张恨古的毕业学校,还是张恨古的同学校友?

张恨古注意到秦小的表情,停下脚步,问:“警察同志,如果还有要问的,我也可以告sù

你,反正我一来就准bèi

在这呆二十四个小时的,超过八小时的时限,我也不会太在意,只有你管饭就行。”

这话说的,秦小路太受用了。他努力咧开嘴冲着张恨古笑了笑——警察一般都不会笑,即使看到亲爹也是如此,秦小路在这一行混迹的还短,这个习惯还没有完全形成。

“那我们找一个地方好好谈谈。”秦小路说。

胡明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恶狠狠地盯了张恨古两眼,心说这是什么样的人哪?问了半天没说,这该放你走了,却又不起走了。看来这个一定是属牛的。

秦小路与张恨古在外面找了一家小酒店,要了一间小屋,四个小菜一瓶酒,两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竟然推杯换盏喝了起来。张恨古酒量一般,与秦小路正好半斤八两,一个警官学校的高材生与一个农民工出身的半文盲,居然聊得挺热乎。

秦小路本来对张恨古的印象就是一个暴发户性质的土农民,但是短短十多分钟就发xiàn

,张恨古其实是一个很有见地的人,只是因为读书太少的关系,有些话说出来没有那么合词达意罢了。不过可以听得出,张恨古正在尽量使用书面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对于一个努力学习的人,秦小路表达出最大的钦佩。

张恨古向秦小路介shào

了他所知dào

的事件过程,特别强调古小红的手段。对于古小红,张恨古对她的了解比秦小路多的也只是她的名字与她容貌。通过张恨古的介shào

,秦中路也很容易地在其他的监控中找到了古小红所乘坐的汽车,虽然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秦小路完全可以确定,只要在大街上随便看上一眼,他就可以认出这个叫做古小红的青红党首。

没想到案情风回路转,居然这么有戏剧性。听到张恨古剑术,秦小路完全出乎意wài

了。开始仅仅是一个车祸,先是把高杉引了出来,然后又把矛头指向了张恨古,当最终知dào

古小红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个不为任何所知dào

的党派的名字却出现在视野里。

青红党?这是一个党派,还是一个黑社会?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宋天?杀死宋天之后,这些人又到了哪里?

这些问题张恨古自然是不管了,他所希望的就是能够通过重案组把青红党全部消灭,最好一个活口都不留,那样才对得起同同,对得起那个充满希望的大导演,还有那些莫名其妙死在火车上的普通老百姓。

有仇不报非君子。张恨古虽然不是君子,但是报仇的欲望比君子还要强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没完!

在张恨古离开小酒店的时候,秦小路已经与张恨古有了一些交情了。除了张恨古的实在外,可能还与阮二叔对秦小路的教xùn

不无关系。张恨古并不知dào

他的名字竟然在省警察厅里都已经有人知dào

,还以为是秦小路与自己真是性情相投。如果不是初次见面,拉秦小路过来一起磕个头拜个把子都可能做出来。

秦小路送张恨古出来,不以意地说道:“有句话兄弟要说,希望张哥别多想。本来宋天市长前程不能说伟大,以后在省里做个厅长不成问题,可惜毁在了情人的手上。红颜祸水,此话一点不假。张哥前程似锦,兄弟以后还要靠张哥多多照顾了。”

张恨古发着同样的感慨,说:“是呀,盼着以后各位兄弟都高升吧。大家一起也好有个帮衬。”

秦小路奇怪地看着张恨古,不知dào

他是不是听懂了自己含义深刻的这一番话。看着张恨古离开,心想:“听不懂,那就算他活该吧。”

张恨古一出门,立kè

打电话给大眼冯,告sù

自己从专案组出来了,让他找到算一万三个人好好合计一下。

张恨古的车还在外宣办,本来秦小路让人送张恨古回去的,但是张恨古婉言谢绝,他可不想让秦小路知dào

自己还有两个铁杆哥们。在路边打了一个出租车,张恨古来到了大眼冯住的地方。最近他们的美玉公司马上就要开张了,一切都正在筹备中,大眼冯已经长驻花海了。算一万舍不得张恨古那两间风水奇好的小屋,平时都住在那里,只是偶尔才到花海住上两天。大眼冯对于在花海立足还是相当满yì

的,他现在无家无口,重案在身,不知dào

哪天就OK了,想不享shòu

都不成。

张恨古对于大眼冯的变化也是很奇怪的,就如同算一万奇怪张恨古变化一样。本来一个文化人的大眼冯居然能杀人,从来不去红灯区的大眼冯也开始想女人,看来人这一生,自己都搞不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算一万今天欠好在美玉公司筹备处,张恨古来到这里后,简要地向两个人介shào

了自己面前的处境,尤其是专案组长秦小路在送自己出来时所说的那句话“可惜宋天毁在了情人的手里”,他这话是不是有所暗示呢?

算一万还在掐着指头,大眼冯早说话了:“这有什么算头,这不明摆着告sù

你吧,你就是高杉招进去的。幸亏不是我们做的案,不然重案组连三天都不用就把我们都拿进去了。”

算一万也说:“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就凭你这德性,凭什么她跟上你?又给你车又给你人又给你钱,傻子才会这么干呢。你以为天下真有一见钟情那个说法吗?”

张恨古听两个人对自己都在大加指责,说:“看看你们,现在都成了未卜先知的大师,别的不说,唉,大眼冯,要不是高杉你的身份证办得下来吗?要不是高杉咱的美玉公司办得起来吗?”

大眼冯不无气恼地说:“对,我的身份证的确是她帮忙办的。不过当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时候,还经常给中国的小孩子糖吃呢,有奶就是娘的思想可是不行!别以为她出个钱儿就能变成好人,妖精永远是妖精,披上人皮再画多好还是妖精……”

张恨古听大眼冯这样说,一下子没了词儿,只好拣着无关主地反驳说:“没有,我没有说高杉是你娘……”

算一万被张恨古的话气得拿起拐杖来说:“好小子,现在什么时候还胡说八道。”

大眼冯说:“别说了,打呀,往死里打!不打他他睡不醒,那个小娘位儿就是一妖精,他的魂都给勾走了,你不打肯定回不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打找闹闹,却不知dào

,就在这个时间里,花海县已经把张恨古这个名字传扬开去,从花海一直到北联,然后是北方省……一个新的网络名人诞生了。

继张恨古在花海论坛的党票门之后,张恨古学历造假的贴子又一个一个地冒了出来。

继而,张恨古的情人门突然占据了花海论坛的头条,与前面的贴子相比,这条新闻才最具暴炸性。这条的贴子不断地在聊天的人们当中转发着。不断有人打听,张恨古是谁?

中国网络上到处都是小企鹅的形象,一批Lang男Lang女抱着它做无病呻吟。在傣帮却并没有这样的东西,所有人即时交流只有一个呆板的MSN。好在不管用什么,只要能交流人们并不在意用张三或者李四的产品。

高杉每天在这上面的泡的时间还是相当长的,除了张恨古来找她,或者宋天来找她。

现在,宋天已经永远不可能来到这里。而张恨古呢,专案组会不会把他一查到底呢。其实张恨古根本没有作案的机会,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张恨古做了案。不过谁做的案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判定谁做案最重yào

。如果专案组找不到别的线索,那把张恨古杀宋天这一情节做成铁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杉坐在电脑前面,陷入了深思。

如果三二五宋天案真是这样的结果的话,她是不是有些太缺德了呢?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张恨古身后的背景会跳出来捞他吗?

“我现在心里很乱。”高杉说。

与高杉聊天的网友叫做格格他爹,用了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

格格他爹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就好多了。”

高杉说:“我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但是因为某件事,我不得不把他做的坏事告sù

别人。你说这样我是不是有些太不够朋友义气?”

格格他爹说:“我能读安懂你现在的心情,我想,其实你原意想的并不是这样吧?”

格格他爹继xù

打出一行字。“是不是无意中说错了或者办错了呢?”

“不是偏差。我只是想到打掉镜子上的蝇子,没想到会把镜子也打碎。”高杉说。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急呢?让蝇子飞到别的地方再打也不迟吧?”格格他爹问。

高杉想了半天,轻轻地敲击键盘,回复道:“可是如果蝇子飞走了,我再想找到它就不容易了。再说,我也不想他再落到别的镜子上面去。”

这个女人估计精神有问题了。格格他爹心想。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嚷:“小梁,电话。”

第二二八章 剥你的皮

与高杉聊天的这个人就是张恨古曾经的情人小梁,她在网上的昵称叫做“格格他爹”.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网名,连小梁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个名字。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非常希望能够有一个漂亮的小格格在她身边嬉戏吧?

一个很偶尔的时间,小梁在网上遇到了这个叫做“自我陶醉”的女人。本来她没有聊天的爱好,但是似乎这个女人很喜欢对她倾诉,出于礼貌她也不得不耐心地听她讲故事,这样时间长了,有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都在些男人化了。

小梁接过和菜头递过来的电话,问:“喂,哪位?有什么事?”

“是小梁吗?你知dào

吗,出事了!”电话那头是林校长焦急的声音。

小梁一愣,林校长自从那次事后已经回家休养只等着退休了,他会出什么事呢?不过她脑筋一转,立kè

就明白林校长所说的出事,肯定指的是张恨古了。

林校长说:“刚才我听我家儿媳妇说,现在花海论坛里的人们正讨论说张恨古的事呢,别的不知dào

,其中有一个是说他的党员做假的事,你快点看看吧。”

小梁大惊失色,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要知dào

,张恨古党员做假的事,知dào

的人只有有限的几个。她、小菜、林校长都知dào

,按理说这三个人都不会说出去。如果说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总校长陈玉林嘴上没有把门的嚷出去了。

自从张恨古把花海县城的房子半借关送给小梁后,她一直在忙着结婚的事,一直没有与张恨古联系过。当她听到林校长这个消息,不由为张恨古的前途担忧起来。

张恨古现在已经是外宣办的主任了。外宣办主任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而且看这意思还有可能继xù

提升。如果党员身份做假这事真捅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不仅张恨古的官当不成了,就连她与林校长都可能要承担风险。

和菜头看小梁头上直冒汗,问她是怎么回事?

小梁简短一把这件事一说,和菜头也晕了。自从张恨古借给他们房子后,以前对张恨古颇有怨气的小菜已经跟张恨古成了哥们儿,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张恨古遇到了问题,当然他也跟着着急了。

小梁急忙敲击键盘,飞快地上了花海论坛。不用搜索,她一眼就看到顶的最高的贴子居然就是关于张恨古的。

关于张恨古造假的贴子很多,归纳起来主要有几条:

党票门:党员身份造假。

学历门:小学没毕业,大学文凭伪造。

情人门:张恨古与市长宋天共享一个情人,双方火拼后张恨古杀死了宋天。

这三个“门”,哪一个都能要了张恨古的命,尤其是最后那个情人门,贴子只发出了三个小时,点击已经破五十万了,对于只有三四十万人口的一个小县,这无疑是天文数字。

情人、杀人案、共享情妇……这些词哪一个都能博人的眼球,估计用不了一天,傣帮全国人民都会看到转发的贴子了。

天哪,张恨古完蛋了!和菜头给张恨古下了定义。

格格他爹为了张恨古而担忧不止,没有人理自我陶醉,高杉又在网上泡了两个小时,不知dào

跟哪些人都聊了些什么。看看表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按这个时间,如果张恨古没事的话,那就可能已经回家了。如果还没有回家,那可能就要吃专案组的饭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张恨古的电话。

此时的张恨古正与大眼冯算一万两个人喝酒呢,听到手机响起,就递给大眼冯说:“眼哥,来,你接一下电话。”

“你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大眼冯问。

张恨古连看都没看,说:“肯定是高杉打过来的电话,我连看都不用看。”

算一万说:“哎,怎么去了一次警察局,怎么就变聪明了呢?”

张恨古喝口酒说:“这不都是跟着你们学的嘛。”

大眼冯说:“滚一边去吧,我还不知dào

你设置的个性铃声。电话一响就知dào

是谁的电话。说,你打算让我怎么说?”

张恨古还真想不出应该说什么。如果说张恨古没回来,对于高杉也没有什么影响。说回张恨古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就把目光投向了算一万。

算一万当然明白张恨古的想法,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接。让她自己猜去吧,我们继xù

喝酒。”

就在这个时间,高杉在猜测张恨古会是什么结果?

就在这个时间,张恨古他们三个也在猜测,高杉明明知dào

这件事是青红党做的,为什么会诬陷张恨古?

就在这个时间,老刑也是猜测,张恨古究竟犯了多大的事,这次能不能把他彻底搞掉?

就在这个时间,还有一个人在猜测,再拉张恨古一把,会不会把自己搭上马派的车?

还有多少人在猜测,张恨古不知dào

,高杉不知dào

,老刑不知dào

……

算一万指着天,说:“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只有他知dào

。”

张恨古被警察带走,就如同长了翅膀的空气,只是一阵风就吹遍了整个花海县。再经过小妖、小林等人的加工与八卦,基本上有九成的花海县人都知dào

了这样一件事。

亲民爱民的好市长宋天,竟然死在了花海县,而且并不是传说中的车祸,而是为人所害。这件凶杀案既不是政治谋杀,也不是抢劫财物,而是情杀。

什么叫做情杀?一万个有一万个版本,当张恨古还在专案组与秦组长交流感想的时候,情杀宋天的新闻已经万了花海论坛点击率最高的帖子。

花海论坛只是花海县范围内的一个小论坛,因为管理比较宽松,任何人都可以这里注册然后发贴,先是一些有眼见的商家经常在这里推销产品,后来一些花海的小道消息也开始在这里交流,于是人气越来越旺,三教九流,士农工商,高兴的不高兴的都跟到这里来打几个字吼一吼,倒也成为本地的一个新闻集散地。

张恨古履历造假的事,已经被网友定性为党票门,而今天这个贴子则被广大花海县闲人一举推到首页,被亲切地称之为情人门。发新贴发布小道消息的人不少,跟贴讨论的人更不计其数。据不完全统计,浏览量最高的一个帖子,跟贴回复数量创记录的达到了一万多条,几个小时就就超过了党票门的热度。

张恨古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成了花海县的名人,并且这个名人效应正呈几何基数扩大。开始只是一些上花海论坛看新闻的人,后来这些人再通过其他渠道继xù

扩散。甚至人们在街上购物时,遇到熟人都会神神mì

秘地问上一声“知dào

情人门吗?”,情人门经过半天的发酵后,网上居然出现了情人门的十八张照片版本,二十六张版本,七十三张版本……

张恨古,想不做花海第一名人都不成了。

论坛的热闹终于引起了相关人员的注意,甚至连小道消息的发源地外宣办也不例外。小妖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都发xiàn

全科室人员脸上怪怪地。虽然这里才是真zhèng

的源头,但是这里的人却并不真zhèng

知dào

张恨古为什么被警察带走的,也不知dào

张恨古会不会回来。虽然张恨古临走前还布置了小妖的工作,但是那谁知dào

是最后的告别还是别有用心的安排?

小妖问:“哎,小林,论坛上那贴子是不是你发的?”

小林一听就急了,一下子跳到小妖面前,说:“喂,你别胡说!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咱能干那事吗?再说了,张主任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吧,好多事都安排让你接着做呢,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要说别人跟宋市长抢情人我还相信,要说张主任,那打死我也不相信。”

也还别说,小林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如果说张恨古学历造假、党票造假,那都说得过去。但是如果说张恨古与宋天共享情人高杉,认识张恨古的人估计没有几个相信的。因为张恨古实在太普通了,在花海县的大街上,随便一把就能抓出十几个张恨古来。张恨古人既长得没有特点,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只是不知dào

哪天祖宗坟上帽了一股清烟混了一个小主任。如果一定要找张恨古的优点,那就是比其他人长了一副好身子板,做个农民工那是再合适不过。以他这样的条件,哪有女人会看上他呢,更何况是宋天市长的情人?

话虽然这样说,似乎每一个人都从心里盼着这件事是真的。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市长与一个农民工样的人抢情人,八卦的八卦都想不到呀。还有什么比这更富于想像力呢?

不过,这些人并不知dào

,情人门叫嚷了半天,那个女主角一直没有现身。如果网络上把女主人公的名字公布出来,花海县可能就更热闹了。

小林看看老刑,小声说:“老刑,干得漂亮,你怎么知dào

张主任这风流事的?”

老刑走到小林的面前,深深地吸一口烟,然后把白色的烟气全部都吐到了小林的脸上,弄得从来都不吸烟的小林直咳嗽,说:“喂,你这老东西什么意思?”

老刑一字一顿地说:“没别的意思,我**妈!你知dào

这是要死人的事么,再敢胡说我剥了你的皮!”

第二二九章 流血流泪

老刑同志对同事居然破口大骂,这让小林意想不到.不过小林同志是读过很多书的人,当然不能当着面与老刑对骂起来。小林只好尴尬地笑笑,说:“你看,老刑,别开这样的玩笑。”

老刑连看都不看他,自顾回到自己的座位举起报纸看新闻。

小林看老刑脸阴的很沉,不敢再说别的,也举起报纸看新闻。

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都没了话,都举起报纸看新闻。

其实大家还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市长宋天的情人究竟是谁?

论坛上那么多帖子都说张恨古与宋天为了争情人而大打出手,那这个女人肯定是张恨古能够接触到的。而张恨古能够接触到的女人,不问说大家也都能想起来。正当大家把猜疑的目标向一个锁定的时候,这个人适时的出现了。

高杉依旧以她特有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办公室。小妖急忙迎过去接下她的包包,问:“高杉姐,吃早饭了吗?”

高杉摇摇头说:“不吃了,减肥呢。”然后问小妖,“这两天张主任让你办的事办了吗?”

小妖急忙说:“《傣帮青年报》的事办好了,其他报纸正联系着呢。”

正在这时候,协调处的一把手阮处长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外宣办。

“花海论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聊的帖子?”阮处长很恼火,非常恼火。他虽然没有上网的习惯,但依然听到很多人议论张恨古的事。对于张恨古这个人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有些厌恶这个农民工出身的干部。但那也仅仅是有些瞧不起张恨古。他没有想到,张恨古居然能够与市长宋天之死挂上了钩,还弄了个什么情人门!没看出,张恨古居然敢跟市长抢情人,这小子胆色不小呀!

抛开这些不说,情人门这件事极大地损坏了花海县zf的形象。要知dào

宋天一向是以亲民爱民著称的。情人门事件让宋天虽然死了,都身败名裂。而且,宋天这样道德沦丧的形象已经极大的影响到北联市的面子,让zf面无存!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处长,阮际山当然知dào

这件事对zf形象的冲击,如果不马上解决这件事,估计连他这个协调算的处,都马上就要做到头了。今天早上还没上班,他已经接到县zf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说县里的主要领导对此事非常关注,要他亲自处理这件事。

天,这究竟是张恨古搞的,还是搞张恨古呢?

阮处长头都有些大了。他知dào

张恨古被带到专案组协助调查的事,但是也仅限于协调调查,这样的事他也没少经lì

过,并不算什么大事。如果张恨古真的有违法犯罪的事的话,那警察早就下传票了。现在专案组那边还没了结呢,谁把宋天之死又归到张恨古身上了呢?

农民工出身的张恨古,难道真的与宋天之死有关系吗?阮处长实在想不透,能够把张恨古与宋天联系在一起,这实在太有些天方夜谭了。

退一万步说,整死张恨古不要紧,但是别跟宋天连起来呀!听听,情人门,这三个字传遍了全国,简直丢死人了。好在市里现在可能还不知dào

,不然非得有人丢了官不可。

正在阮处长气恼的时候,张恨古慌不忙地上班来了。

很多人都以为张恨古被警察带走,再回来的可能性都为零了。没想到张恨古大摇大摆地回到协调处上班,而且在协调处的大门口足足站了十多分钟,让所有进出协调处的人都看到他的尊容,这才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外宣办。

张恨古先到职员办公室转了一圈,算是告sù

大家他张恨古又回来了,然后才起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想到一推门,发xiàn

自的顶关上司正站在办公室里发火呢。

张恨古急忙快步走过去,说:“阮处长,这事还不好办?先把花海论坛封了,然后再查查造谣的人是谁,看我不整死他!”

张恨古虽然不知dào

现在网络中他有多大的名气,但是情人门、党票门已经把他搞得臭气熏天,想不知dào

都不成了。张恨古心里恨哪,除了那个躲在网线背后的发贴者,就是这个花海论坛了。如果论坛管理员多少有一点政治觉悟,及时把那些小道消息删除,他张恨古会这么被动吗?既然花海论坛的管理员不称职,那就把论坛封了算了。

阮处长与张恨古一样,对于花海论坛管理员的不作为非常气愤。张恨古被搞臭并不要紧,最不应该的是把宋天市长都牵涉进去。这可是北联市的形象问题,稍不注意,就会影响到执政党的威信。看来,花海县的网络管理的确应该加强了。

就在张恨古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的时候,阮处长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田副县长的秘书打过来的,问张恨古上班没有。如果上班了,让张恨古马上到zf,田副县长找他有点事商量。

阮处长暗暗点头,看来到了关键时刻,张恨古的后台老板终于忍不住了。上次张恨古之所以能够成功当上主任,看来阮督导只是一个表面,真zhèng

的背景原来在田守仁这里呢。怪不得张恨古才来几天就能够把老刑挤开,原来真有背景。好在自己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来,不然因为这样一个位置得罪了田副县长,那可实在得不偿失了。

阮处长向着张恨古摆摆手,说:“这个论坛并不急,你先去zf那边,田副县长找你有点正事要谈。论坛那些人攻击你的事,我自会让人查清楚。不就是一个论坛吗,把他们的服wù

器没收了,正好让那些做网站的都清醒一下。”

张恨古听到是田副县长,心想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整天阴魂不散地盯着自己。不过正好,自己这些问题可能还非得他帮忙解决不了。算一万不是说了吗,一定要邀请他到东大村去一次,看看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张恨古送走了阮处长,在办公室里坐不三分钟,然后到职员办公室。高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着与张恨古打了一个招呼。张恨古满怀深意地看着高杉,却对小妖说:“小妖,你看我才走了一天,这办公室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进去出不来了?”

这话说的,所有办公室的人都直了脖儿瞪了眼儿。都说张恨古没文化,可这话说的软中带硬,含沙射影哪!更让人想不透的是,张主任看着高杉,却教xùn

小妖。不知dào

张主任空间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小妖心说你的办公室我收拾得挺好呀,抬着发xiàn

张恨古根本没有看着自己,立kè

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主任这是在借题发挥,根本不是批评自己的。当下小妖就说:“张主任,你放心吧,我可不是墙上的草随风倒的人。只要张主任你一声令下,我肯定把主任的事做得滴水不漏。”

张恨古对小妖的回答很酒意,看来小妖完全领会了自己的意图,便说:“这两天除了青年报,别的报纸找过咱们没有?”

小妖刚才听到主任教xùn

,知dào

主任现在心情不好,急忙说:“没有没有,可能别的单位都以为这些党报之类的不用审核就订了吧,反正没有一个找我的。”

张恨古问:“原来也一直是这样吗?各单位订报纸都不用外宣办审核?”

小妖急忙点点头说:“嗯,党报党刊一般不用我们审核他们就可以订阅。”

“那如果他们订阅别的呢,还向我们汇报吗?”

“没有,似乎从来没见过。”小妖回过头看向老刑。老刑是这里的元老,多年以前的事他都记得。

老刑点点头说:“没错,现在各单位订阅的报纸,我们根本管不了,也没有管过。”

张恨古一拍桌子,大声道:“怪不得现在什么人都可以说说道道,都是太自由了闹的。老刑,你带两个人去各单位转一转,告sù

他们,今年所有的订阅报纸刊物全部要由外宣办盖章,未经我们审核的财政局将不给报销。小林,你去邮政局查一下,看看除了党挕党刊,各单位还订了哪些报纸刊物,拉个单子出来,让他们以后直接送外宣办。不经过外宣办审批的报纸一律不准在花海县发行。”

老刑没有说话,心里却乐开了花。别看你折腾的欢,看看哪个科局会给你面子?外宣办不盖章就不给报销,这可能吗?要知dào

,订阅报纸虽然要由外宣办审核,但是报销却是财政局的事,外宣办的手伸的再长财政局也不会听你的指挥。你以为你是根葱哪还是棵菜?

小林却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张恨古,发起脾气来还真不小。他却不知dào

,在很早的时候,一个希望成为斯皮博各的导演就曾经给张恨古下过定义,外表忠厚,内藏奸诈。当初,张恨古听到这八个字的时候,还相当不理解。到了现在,他不仅对于这八个字有了更深的理解,还正在向着更高深的领域努力。每当深夜里他想起后面那八个字时,就激动的不能入睡。对,就是那八个字,心黑手毒,杀人如麻。

大眼冯已经杀过人了,下一个要杀人的,就是张恨古了。既然因为张恨古已经死了那么多人,那就让流血给这些人报仇吧。

当然,现在最重yào

的先是生存,然后活的好好的。找到那些曾经祸害自己的仇人,让他们既流血又流泪。

第二三零章 关键一招

张恨古布置完,立kè

三步并做两步跑下楼去,开车驶向小白宫.

协调处距离小白宫也仅有十分钟的车程,脚还没有把油门开到底,车已经就到了小白宫。

张恨古跳下车,对于一层大厅里那些制服美女接待员连理都没理,用百米比赛的速度跑完了全程,站到了田副县长的门前。

花海县的小白宫并不是仿照美国白宫的建筑样式,建筑颜色也不是白色。只不过对于一个县zf来说建造这样规模的zf办公楼有些过度奢侈,才有一些好事者给zf大楼起了这样一个美妙的名字。可能这个名字太富于象征意义了,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zf官员,居然都觉得这个名字形象生动,任何人都把花海县的最高机构叫做小白宫,甚至官方偶尔也会用这个名字而忽略了名字的实jì

意义。

小白宫的整体色彩为土黄色,类似中国古代的皇宫。不过建筑设计却以现代风格作为创意,邀请的法国大设计师设计。建筑设计高达十八层。因为有人认为这与中国阴间讲究的十八层地狱有些撞杉,而十七层又与傣帮传说中的食人恶摩数字一样,所以在建筑完工后又在十八层之上加了半层,所以也有人说,这座楼叫做十八层半。

在小白宫金碧煌的大门,有专门的前台负责接待所有到访的人员。不过到这里登记的只是一些反映问题的普通百姓,真zhèng

有关系的人都从旁边的门进去,省得在前台登记的麻烦。

在办公室拜见田县长,张恨古还是第一次。其实有机会到小白宫汇报工作,张恨古也是第一次。做农民的时候,偶尔跟着村民们到这里办事,那时候的张恨古小心翼翼,生怕地滑摔个跟头,见了谁都恨不得磕头认罪一样。现在就不同了,他可以大摇大摆地进来,前台的那些正在聊天的美女连理都不用理,直到有人问他找谁。张恨古假装很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个“田县长”就再也没有人问第二句了。

主人翁的感觉就是好呀。张恨古想,如果哪一天我能在这里做领导,那才叫过瘾呢。

张恨古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就与普通暴发户要不断炫富一样,刚刚走上领导岗位的张恨古也是那样的心态。现在的张恨古还从来没有想过,无论坐在哪里,如果只想为自己办事,人民早晚有一天会把他淘汰。

张恨古见到田副县长的时候,田守仁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在昨天晚上也看到了花海论坛的那些贴子。对于这些无中生有的事,田副县长开始只是抱之一笑,并没有在意。但是今天上班以后,秘书告sù

他,那几个贴子不仅顶在首页,而且已经在傣帮几个最大的论坛比如自由之家论坛、傣帮人民网论坛扩散开来。尤其是情人门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今天傣帮最大的搜索引“谷哥傣帮“上升最快的关键词。

田守仁不知dào

上升最快的关键词意味着什么,却懂得“情人门“这三个字已经让花海县与北联市全国扬了名,让宋天一夜臭到了家。

让他搞不清的是,堂堂一个市长,找哪的情人不成,怎么会与花海县的一个小寡妇拉上了钩?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张恨古怎么也会跟那个小寡妇拉上钩?还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张恨古杀了宋天?

这不胡说八道吗?田守仁拍着脑壳想。他知dào

,宋天专案组就在花海县,秦组长虽然守口如瓶,但如果真是如论坛说的那样,至少花海县zf应该知dào

一些内情。可是田副县长听说志案组已经排除了张恨古的做案可能,甚至秦小路与张恨古把手言欢,亲自送张恨古出的门。

造谣可以,但是别把宋天扭进来。田守仁用手敲着桌子想。越叫得凶,跟张恨古的可能性越小。把宋天与张恨古绑在一起,不知dào

是宋天的仇人干得这事,还是张恨古的仇家下得狠手。不过无论是谁在下手,这个情人门注定会成为一场闹剧。

既然这样,那就保一把张恨古吧,说不定这一招会很关键。

就在田副县长猜测谁是情人门的始作俑者的时候,张恨古如约来到了田副县长的办公室。

“来,坐,坐。“田县长亲切地示意张恨古坐下。

张恨古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田县长了,每见一次,就感觉县长对自己的态度好上一层。对于县级领导还这和蔼可亲,真是让张恨古很感动。自从他当上主任以后,开始与各级的官员打交道。不要说县级领导,就是协调处那些科长主任,论资排辈严重的很,几乎没有一个拿正眼看他张恨古的,更不要说与他这样客气的面对面说话了。

看来官越大架子越小。或者说,官当到一定程度,就不需yào

摆架子了。就如同一些刚有几个小钱的人见了人就吹嘘自己是多大的款,而真zhèng

有钱的人生怕让人知dào

自己有钱一样。

“小张哪。”田县长探过头去,压低声音问,“你昨天看花海论坛了吗?”

张恨古一听,立kè

知dào

县长要说那个所谓党票门了,便点头说知dào



“真有那么回事吗?”田守仁笑咪咪地问。

这话问得,实在太有水平了。对于任何一个回答者来说,除非糊涂到顶,肯定要回答没有了。

张恨古是一个外表非常实在的人,所以无论他拿什么话来说,都跟真的一样。说:“田县长,我用党性保证,我的履历表没有造假,我是真zhèng

的人民党党员。”

这样说着,张恨古不禁有些脸红了。他用党性保证?可是谁又来保证他的党员身份呢?

田县长笑了,知dào

与张恨古说到两岔子了,说:“唉,你说的那个党票的事,那还算个事?回头我跟组织部门说一下,什么事就都没有了。不就是党员吗,实在不行再入一次不就结了吗?我是说的那个情人门,你怎么也跟着进去了。”

张恨古这才知dào

误会了县长,不过听他这样说到党票,居然连眼睛都不眨,心想看来这事好办了。张恨古其实现在最怕的是党票门,因为他的党员的确是假的。只要有人追究,很容易就能够查出张恨古根底。

至于情人门,张恨古一点都不怕。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这句话用在这里正合适了。张恨古知dào

,别有用心的人是想利用宋天这件事把张恨古拉下水,但是这些人这一招实在不明智,堂堂的一个市长,会任由别人在网上说三道四吗?别以为宋天已经死了,但他却是死在市长的岗位上的。诬蔑宋天,当然就是跟zf对着干。张恨古现在什么都不怕,别说跟宋天拉上关系,就是跟总统拉上关系,他都一点都不怕。一切有zf顶着呢,跟他张恨古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听到县长这样问自己,张恨古也就压低了声音,说:“田县长,其实这事不能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田县长一愣,心想这小子道横还真不小,真的跟宋天共享一个情人?

张恨古看田守仁那异样的目光,知dào

他误会了自己的想法,解释说:“宋天死的那天,我也在那个饭店吃饭,正好kàn

到了凶手的样子。宋天之死跟情人没有关系,其实宋市长是死于黑社会之手。我已经把这事跟专案组的秦组长做了详细的说明,估计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案情就会有进展了。可能现在不能对外公开,有人又想整我,就借机会把我拴到那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宋天怎么会跟一个小寡妇弄在一起呢?这样传开去,北联市的形象还往哪放?”田守仁作出原来如此的样子,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任由阳光从外面射进来,一直照射到了张恨古的身上、脸上,刺得张恨古都睁不开眼睛。

“黑帮杀人?这样大家都好交待了。”田守仁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张恨古冷笑了两声,说:“田县长,我就不明白了,自从我到了协调处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就有这么一部分人,一定要把造谣惑众,把好好一个人民大众爱戴的市长浇上这样一层狗屎?人心险恶,不过也不能太缺德了吧?”

听到张恨古这样说,田守仁知dào

张恨古这是明着要把这件事上纲上线了,当下便故yì

对张恨古说:“其实也有可能,你升职后有人嫉妒你,用宋市长这件事来搞臭你吧?”

张恨古当然不能让田县长有了这样的想法,立kè

说:“可是我只是一个外宣办的主任,比芝麻料都大不了,要想换我领导一句话就可能,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还把市长拉扯上吧?”

田守仁嘿嘿地笑了两声,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张恨古。心想这小子看着挺忠厚老实的,没想到心里倒挺阴的。田守仁明白,无论是党票门还是情人门,无非是一些人找些借口来整张恨古而已。张恨古是他田守仁一手提拔的,打掉张恨古,当然田守守仁就会有损失了。

张恨古死咬网络论坛针对的是宋天,那田守仁就可以抽出身来对付他的政敌。当然,如果北联市代理市长能够发一通火,张恨古会更有利的。

第二三一章 受用不尽

现在花海县的形势有些乱.党票门是揭露党员身份、干部履历造假的,情人门关系到zf的领导干部纯洁性的问题。这两件事都与张恨古有关,张恨古已经成为了花海县最著名的人物了。

高杉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不然她也不会把张恨古咬出来。当她知dào

张恨古把同学赠与的房子借给一个叫做梁及英的美女后,她的嫉妒差点把她家的联排别墅烧毁,出于对张恨古的愤nù

,再加上让她心惊肉跳的压迫,她终于狠狠地咬出了张恨古。

不过她知dào

,假的当不了真。张恨古肯定会被专案组放出来,区别只是在专案组住十天还是半个月的问题。不过她没有想到,张恨古居然连一天都没有住满就高高兴兴地跑回来了。这让她实在有些尴尬了。本来她还打算过两天再去专案组坦白,然后把张恨古救出来。这算是给张恨古的一个教xùn

,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她行动,张恨古自救成功了!

太让高杉失望了。

其实这次高杉咬了张恨古一口,无形当中却帮zhù

了好几个人。在张恨古的这次事件当中,秦小跟有了意wài

收获。同样,田守仁根据自己的推算,准确地预测了结果。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秦小路最终找到破案的曙光,不用再为马派海派而闹心。

其实收获最大的是田守仁,他成功地把握了张恨古,张恨古已经把他作为自己最可靠的政治朋友。花海县的换届选举很快就要进行了,从各方面打击敌人,无形当中就会抬高自己。自己多一个朋友,敌人就会少一分力量。

田守仁心里的快乐,是任何人不能够理解的。这种通过自己的安排,一步一步地将张恨古拉到自己的战车上,眼着着事态的发展向着自己的预期迈进,就如同自己种下的小树正在茁壮成长一样,快乐是从心里涌出来的。

田守仁看着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花海县城的全景。看着府前街那川流不息的行人,田守仁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站到小白宫的最高处,看到花海县那被云雾笼罩的东山,发xiàn

那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东山,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公之于众的。

当然,要想实现自己的计划,张恨古应该是他手中一颗不可获缺的棋子。虽然现在的形势对张恨古很不利,但是仅凭这些就想搞掉张恨古吗?凭花海县这些官僚就想搞掉张恨古吗?

太痴心妄想了,几天后,当张恨古从平江市转一个圈回来,估计没有几个人再敢对张恨古做打算了。

张恨古见领导不再说话,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自己要审查网站与报纸征订的事跟田县长汇报了一下。田守仁主抓文化教育卫生,本来他应该先向协调处分管领导汇报的,不过协调处管不了财政局,张恨古的想法到了协调处的处长那就得打回冷宫,谁也不会向县长提这样的要求,而现在这机会正好向县长汇报了。如果县长不批,那好,现在局面都乱这样了,如果不批说不定哪天还出点什么门呢。

田县长站起来走了两步,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小张同志,你小子够精的。”

张恨古忠厚地笑笑,说:“哪呀,我识字不多,只能好好干工作。”

田副县长在办公室里慢慢地踱着步,自言自语地说:“新的换届就要开始了,我真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花海县需yào

一个安静的空间,老百姓需yào

一个安定的环境哪。”

张恨古听他话里有话,但是他知dào

自己千万不能接这个话茬。因为他要接的话就得问田县长谁能帮他。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他可没有那个实力去帮县长。反正自己是帮不了,那就不如不问。

田县长本来就等着张恨古接着问的,没想到这小子一点都不配合。只好回过头来说:“张恨古同志,我做你的司机怎么样?”

张恨古拍拍自己的脑门,没有发烧,耳朵似乎也没有问题,但是田副县长怎么会这样说话呢?

他再次非常认真地看着田副县长,发xiàn

田副县长很认真的样子。张恨古不好意思地问:“田县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田县长笑了,张恨古的表现让他很满yì



县长要给一个副科级的主任做司机?这件事谁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却偏偏要发生在花海县,发生在张恨古的身上。

张恨古的确不应该相信。不过相信不相信是一回事,他要开车送张恨古是另外一回事。因为这并不是张恨古想的,而是他田守仁一定要做的。对,是他要做的。因为他要做给一个人看。

那个人就是张恨古的同学陈映红。

田守仁笑着对张恨古说:“没错,你没有听错,我要做你两天的司机。我要把你送到北联市,再把你接回花海县。”

张恨古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最近一段时间田县长对他已经很不错了,今天居然要给他来开车,这不开玩笑嘛!这件事即使县长自愿,张恨古也没这胆子呀?现在这年头,连张恨古这样的副科级干部都想配个专职司机了,副县长却要给他当司机,张恨古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悲哀?

张恨古知dào

,根据干部条例规定,县级领导外出是不能自己开车的,必有由专职司机开车。虽然现在有些干部为了自己的隐私考lǜ

,根本不把这一条当回事,但条例依然在那摆着呢,张恨古虽然没到那级别可是知dào

一清二楚。

“田县长你是在开玩笑吧?”张恨古小声问,不敢相信这话真出自于县长之中。

田县长再次拍到了张恨古的肩膀,张恨古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受到领导拍肩膀的待遇了。田县长说:“我给你开车,自然有我的想法,你也别多想了,到了关键时候你别忘了老哥我跟你兄弟情深就行了。呵呵,你要实在过意不去,过两天请我吃顿饭吧。”

张恨古还是想不明白,不知dào

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看着田过仁那与人为善的笑容,张恨古的内心身处突然灵光一闪,他知dào

这是什么原因了。

前几天张恨古接到了通知,让他明天到北联市与陈映红汇合到平江市开一个同**谊会。张恨古的通知是县zf送过来的,想来这件事田守仁肯定知dào

。田守仁一定要做张恨古的司机,估计与这次同**谊会有关吧?

张恨古想到了陈映红,坐到了外宣主任的张恨古,经lì

了宋天之死这件事后,如果说还不知dào

现在的北联市长就是曾经在北京与他一起跑路的那个小女生,张恨古也就太二百五了。看来,田守仁做张恨古的司机,主要目的还是要示好陈映红,为即将到来的换届做准bèi

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张恨古还真没有办法回绝田守仁,不说田守仁帮过他好几次,至少在县级领导这个层次,只有田守仁拿他当个干部对待,能够平心静气地与他说会话。而别的领导呢,哪怕是一个小科长,都拿着张恨古既不当葱又不当菜。

田守仁看张恨古眼神变化,就知dào

他的想法已经为张恨古猜到,就挑明了说:“其实这算你帮我一个忙,等以后有机会,老哥我一定会有回报的。”说着嘿嘿地笑起来。

白送了一个司机,还算帮了对方的忙,张恨古再傻也知dào

这样的好处不好找。当下拍拍胸脯说:“只要田县长愿意,那一切都没问题。不过话可得说的前边,车还是我开,田县长你就坐一边看着算了。”

张恨古这小子挺奸诈,田守仁心想。只要能搭上市长或者更高级别的领导的车,让他骑自行车都愿意。以他现在这个岁数,如果在换届中再不能做到县长,那基本再也没有任何指望,只好回家养老了。那样的话,他来花海县这些年的努力可能就会打了水漂。而张恨古要参加的这个同**谊会,如果能够让他在那里晃一晃,田守仁就会受用不尽了。当然,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想法,现在却不能对张恨古说。

唉,田守仁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为什么自己就不是张恨古呢?如果自己哪一天有机会去北京马院进修,那可是祖上积德冒了清烟啦。按说全傣帮一年两年都有不了一两个指标,他张恨古是凭什么进的北京马院呢?

张恨古却并不这样想,只是觉得让田县长给自己开车,那并不是件很长脸的事。尤其是这样平易近人的领导,更让张恨古心里不安。领导永远是领导,张恨古虽然肚里墨水不多,可是领导关系还是满门清的。

算一万曾经说过,在官场混,你可以永远糊涂,但是不能乱了级别。领导可以跟你称兄道弟,你不能跟领导平起平坐。一个随时找不到北的人,随时会在地球上消失。

田县长看了看表,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了。花海县地位半山区,傍晚来的特别早,zf还没有到下班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田守仁说:“恨古同志,你还有什么需yào

准bèi

的吗?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二三二章 一直想吐

张恨古听了一愣,问:“去哪?”

田守仁神mì

地眨眨眼,说:“到地方你就知dào

了.”

究竟要去做什么,要搞得这样神神mì

秘的?张恨古这两天的脑筋有些不大够用了,一边网络上对他的攻击一波又是一波,一边专案组的警察不住地骚扰他,现在田副县长不知dào

要找他做什么了?

难道会是网络上流传的那些版本已经让领导们知dào

了?按理说,领导同志们耳目众多,这样的事肯定早已经掌握。看来,没准就有哪位专门负责的领导要找他谈话了。从田守仁的态度看,这位谈话的领导至少要比他的职位要高。结合北联市派出专案组调查宋天案,张恨古几乎可以断定要找他谈话的就是北联市zf的人。

管他呢,爱谁谁!张恨古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反正自己没杀人,反正有青红党顶着呢。至于说到党票门,至多回家去作农民,zf还能把张恨古怎么着?

张恨古想到一句古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正是张恨古此时的写照。

田守仁带着张恨古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向楼上走去。

张恨古有些疑惑了,没有向下走,却向楼上去,楼上不是县长办公的地点吗?

小白宫的建筑,十层以下都是基层干部,到了十层往上才是科局级的干部。到了最高层,当然就是花海县的父母官胡志清县长了。

张恨古跟在田守仁的屁股后面上了楼梯,看着田副县长肥肥的屁股,张恨古忽然升出一种很滑稽的感觉。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每一位领导都很富态,万中挑一都找不到一个瘦子。不知dào

这是职业病还是傣帮特色?

张恨古心里七上八下,不知dào

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诫勉谈话。与胡志清面对面的谈话,张恨古这是第二次。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胡志清,还是张恨古再去北京马院进修之前。那时候胡志清笑容满面,语重心长,临别时还送了张恨古两瓶中国产的茅台。不知dào

这次的胡县长是要大发雷霆呢,还是有更高级别的领导拍案而起?

胡志清的秘书看到田守仁的到来,急忙迎过来,说:“田县长,胡县长正等着你们呢,快点进去吧。”说着帮他们打开了胡志清县长办公室的门。

张恨古跟在田守仁的后面,对着秘书同志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偷眼看着秘书的表情,发xiàn

他居然在对自己微笑,看来情况不会太糟。

胡志清坐在自己宽大的沙发上,正仰着头吸烟。看来已经等了他们一会儿。见到田守仁与张恨古走过来,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田守仁示意坐到一边,然后隔了桌子伸出手来,与张恨古亲切地握手。

“张恨古同志,呵呵,我认识,以前我们见过。”胡县长有胖脸上洋溢着和蔼的微笑,让张恨古紧张的心情立kè

放松下来。

看样子,根本没有北联市zf的领导来谈话,而且胡县长并没有一丝不高兴的情绪。

“胡县长,您好。”张恨古恭敬的弯了一下腰,既显示出自己对领导的尊敬,又不显出三孙子的样子来。

胡志清招呼张恨古坐下,说:“恨古同志,自从你回到花海县哪,我早就想见一见你了,可是一直忙,一直忙哪,没有机会。”

田守仁说:“当然,胡县长日理万机,这一阶段正是花海县发展机遇最好的时候,志清县长当然就忙不过来了。我看哪,志清县长应该多找两个助理,这样你才能纷繁复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毕竟,身体是革mìng

的本钱,你的身体要是垮了,我们怎么向花海县的老百姓交待?”

这话说的,幸亏张恨古中午吃的比较素淡,不然就得全部都吐出来。作为花海曾经的一名普通百姓,张恨古直到进入公务队伍后,才能够把胡志清与面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不要说他的身体健康,就是胡志清马上死了,花海县的老百姓要皱一下眉,那就算胡志清是一个清官。

张恨古听着田守仁与胡志清两个人吹嘘着花海县未来的建设蓝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鼻子里呼出的气流太大冲走了花海县的未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终于结束了影响人类命运的吹捧,胡县长勉强接受田副县的建议抽空到国外散散心放松一下,也好让花海县的老百姓依然能够对未来充满信心。然后这才转到了张恨古的身上。

“张恨古同志,我听说你在协调处工作的不错嘛。”胡志清拉着官腔说。

领导都说不错了,张恨古当然就得谦虚几句,于是站起来,简单向县长同志汇报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当他说到网络舆论的时候,稍带着把对花海报纸刊物发行与网络治理的想法向胡县长做了汇报。

其实刚才张恨古已经向田守仁做了汇报,作为主管副县长,张恨古向田守仁汇报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他现在再次向县长当面交流这样的问题,让田守仁与胡志清都有些尴尬。

好在张恨古虽然不懂得这中间的道理,但是看别人脸色还是满准的。看到胡县长似乎对这件事有些不大在心,就把后面就说的话咽了回去。

“恨古同志,今天找你来,主要有件事要向你通报一下。”胡志清说。

张恨古当然知dào

今天领导有话要对他说,但是不知dào

弄得这么严肃郑重是什么意思。

胡志清说:“是这样,几天以后你们同学要开个联谊会,我与过仁县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你临行前为你召开一个小型的茶话会,并且你在去平江市之前,准bèi

一些花海县的特产一起带去。”

“同**谊会?”张恨古有些诧异,他上学不多,同学更少。他现在认识的一些同学,多亏了李大嘴从中引线搭桥,主要联系人也就是大嘴同志以及那个盟兄把弟,但是什么时候说过要开同**谊会呢?

“这个你很快就会知dào

,陈市长肯定会跟你联系的。”田守仁在一边说道。

胡志清按了一个铃,秘书端着水送进来。张恨古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来接过去,说:“我来,我来。”

秘书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把一杯沏好中国茶的水杯放到了张恨古的面前,而两位县长都有自己的杯子,秘书倒上水就退了出去。

胡志清说:“根据每年的惯例,估计用不了几天,你们的同学会就要开了。我想到时候,陈市长可能会通知你的。”

提到陈映红,张恨古这才想到,原来胡志清所说的同学会,指的是北京马院的同学会。张恨古也知dào

傣帮在北京马院毕业的高材生不少,现在很多人都做着大官。不过这些人的同学聚会会不会叫上他,张恨古心里可没有底儿。

胡志清嘘寒问暖地聊了几句,忽然问张恨古:“恨古同志,你打算怎么去平江?如果去得不方便,让我的司机把你送过去吧?这样正好多带一些咱们花海的土特产品,算是为咱们花海县打打广告。”

张恨古刚要喝水,胡县长这话出口,张恨古一张嘴就给喝了一口水。刚泡的茶叶水正烫着呢,张恨古想吐没敢吐出来,强行咽下去,感觉整个食管都烫得要起泡了。

刚才田守仁还要亲自做司机送张恨古去北联呢,现在县长同志居然要派他的司机送他到平江?看来领导层次不同,站的高度就不一样,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也不尽相同。田副县长只是想到北联就可以了,而县长同志却把眼光放得更长远,已经越过北联市,直接瞄上了傣帮首都平江市了。

张恨古强行忍着疼痛,连忙点着头,但是心里却不知dào

如何答复县长。直到这一口水流进了胃里,感觉着胃中那温暖的感觉,张恨古这才能够说出话来。

“谢谢胡县长,不过我想可能会与陈映红到北联集合,然后再去平江,估计胡县长的好意我没有办法享用了。”

张恨古接连几个失误之后,终于说出一句有点水准的推辞话出来。打着胡志清顶头上司的旗号,估计胡志清什么也说不出来吧?

就在这时候,张恨古的手机响了。张恨古不好意思地冲着两位县长点点头,看到两个人都示意没有问题,这才掏出手机来看。

竟然是高杉的电话!张恨古正反感着高杉呢,这个女人今天把他出场给北联三二五专案组,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估计非得在那里住个一天两天不可。现在刚出来,这个女人的电话就追过来了,难道还嫌他张恨古死得太慢不成!

张恨古直接按了拒绝接听,然后歉意地对胡县长说:“你看这事……胡县长,要不我给陈映红打个电话,问问她跟不跟我一条路去?”

看看,关系就是关系。胡志清看了田守仁一眼,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由地暗暗点头。陈映红虽然年轻,但是北联市政坛有几个敢叫她名字的,喊个小陈估计也只有老黄一个人,更不要说直呼其名了。

张恨古,太牛了!

“不用,不用了。”胡志清制止住张恨古。“那你还是跟陈映红市长一路去吧,这样也显得我们北联的政治家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切,张恨古终于要忍不住吐了,这众志成城跟开同**谊会有什么关系?

第二三三章 军用匕首

张恨古从小白宫出来,不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小白宫外面的空气竟然这样新鲜.

无论是田守仁还是胡志清,看来都看中了张恨古这个北京马院毕业生的身份,都想着在他去开同**谊会时沾点光。田守仁的目标比较直接,只要与代理市长陈映红拉上关系就可以了。胡志清的想法非常远大,张恨古没有读懂花海县最高领导的意图。好在所谓的同**谊会还不如哪年哪月,就让领导们先做几个好梦吧。

张恨古掏出手机,发xiàn

居然有两个未接电话。刚才他怕再次影响到与领导的谈话,把手机改成了震动状态,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居然有两个电话要找他。张恨古不用看都知dào

是高杉的电话,不过滑开手机后,却发xiàn

这两个电话竟然都与高杉没有关系。

一个是陈映红的手机号,一个是东大村的固定电话号码。

陈映红居然给张恨古打电话了?这让张恨古都有些不敢相信。自从张恨古与陈映红在北京分手后,陈映红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张恨古曾经给她打过很多次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听。张恨古想,如果不是陈映红出了什么问题,肯定是不愿意搭理他了。

想到陈映红与秃顶老头搞车震,张恨古心里说不出的讨厌。原本以为陈映红清纯如小梁,却没想到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张恨古后来想到自己的一些行为,很快就原谅了陈映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许在官场混的人,这只是一种随遇而安排表现吧。就如同自己遇到高杉,不经意间就上了这辆公共汽车。现在即使再下了车,人车的那段记录也永远抹不掉了。

不管怎么说,陈映红现在是北联市的代理市长,可能以后还会用到她,总不能因为车震而不理她吧。再说了,她陈映红与张恨古是什么关系,用得着张恨古关心她的私生活吗?

张恨古想明白这个道理,立kè

拨通了陈映红的手机。

“喂,是陈市长吗?”张恨古清了清嗓子,用很恭敬的语气说。

“张恨古,你找死呀,我的电话你居然敢不接?”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果然是张恨古的老同学陈映红。

张恨古听陈映红这样说,心里多少有了一丝阳光。陈映红不辞而另,傻子都知dào

那是不想与张恨古联系。现在突然打过电话来,张恨古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在权力面前,他只能选择低头。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张恨古装出嘻皮笑脸的语气,说:“陈市长毕竟是市长,口气可大的吓人。你说说吧,我都找死了,你打算让我怎么个死法?”

这话说的,不阴不阳,把陈映红噎得差点休克,心说这个张恨古现在进步不小呀,居然会用文明语言刺激人了。当下便说:“张恨古,照你这么说,你先别死,还是我死了算了。你死了没人救,我要死了,好歹还有你来救我一把呢。”

陈映红故yì

提起当初在北京的经lì

,好拉近与张恨古的关系。张恨古当然知dào

她的用意,听她都这样说了,就不好意思再继xù

刺激她,于是便问她有什么事?

陈映红说:“韩国有一个十八子集团,明天要到花海县考察,集团副总李路明希望可以请你吃一顿便饭。张主任百忙之中,不知dào

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呢?”

一起吃饭?

张恨古当然知dào

官场与商界所谓的吃饭是什么内容,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外宣办主任,能管的最大的事无非就是花海县基层单位征订的那几份报纸,这与十八子集团有什么关系?

“这个……似乎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张恨古奇怪地问。

“当然有关系了,李副总这次到花海县,主要就是要见见你。”陈映红说,“你别疑神疑鬼装大葱大蒜哪,不就是吃饭吗,吃他十万八万的,他还能把你怎么着了?再说了,有我给你罩着呢,你怕什么?”

张恨古没有想到陈映红会参加这个宴请,既然有市长参加,他一个小小的主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张恨古爽快地答yīng

下来,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提了出来。“明天这饭是谁算账呢?”

陈映红嘿嘿地笑了起来,张恨古能够听出她无尽的嘲讽,但张恨古并不以为意。她一个当市长的,当然不知dào

他一个小主任的烦恼。外宣办每年就那么点经费,连发个福利都没有。同样的单位,城管大队却宣得流油。张恨古如果不节衣缩食,外宣办的钱经不过他几折腾就花光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市长哪里知dào

基层群众的痛苦?

陈映红说:“以后你记住了,只要是有商人参加的酒会,如果你买了单,那就给整个北联市zf丢了人了。”

张恨古听这话,感觉底气足多了。有市长敢这么说,他张恨古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别说青年报,就是老年报张恨古也要咬他们一口!

“还有一个问题,这是官方的,还是私人性质的?”张恨古问。

这是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陈映红听到张恨古这样问,不由地再次对张恨古刮目相待。如果是官方性质的,那么花海县zf的一些领导自然会出席,而张恨古作为一名副科级的主任,根本没有机会上台面的。如果是私人性质的,那张恨古就可以大摇大摆去参加活动,而且有了向其他人炫耀的资本。

“半官方半私人。”陈映红开玩笑说。

张恨古拍拍脑袋,对于陈映红的话做出了精辟的解释,“你作为市长参加,我作为老百姓参加,我邀请一位花海县的领导参加。”

张恨古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替田守仁考lǜ

。田守仁一再帮zhù

他,无非是看中了他的马院毕业生的身份,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如果叫上田守仁,想来对于田守仁刚才所说的算是点帮zhù

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告sù

你。”陈映红说,“三天后咱们北京马院的毕业生有一个同**谊会,你到时候来北联找我,咱们一起去平江参加联谊会。”

竟然真的有一个联谊会?张恨古终于明白刚才胡志清与田守仁所说的话了。看来即使哪明天这个十八子集团的李副总,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关系。

张恨古与陈映红约好的见面时间,挂断电话之后又拨打东大村那个固定电话。东大村的电话,肯定有重yào

的事,如果不是在那里体验风水的算一万,肯定就是村主任张民生了。

张恨古这时候已经看到了美玉公司的招牌。现在大眼冯正忙着筹备美玉公司开业前的第一笔买卖,一直住在花海县城。张恨古一天瞎忙也帮不上手,只能到晚上回到这里跟大眼冯聊聊筹备事宜,反正需yào

钱高杉那里有,需yào

手续,大眼冯自己去跑。

想到了高杉对美玉公司的奉献,张恨古的心有些软了。不管高杉怎么出场张恨古,她都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谁知dào

她是出于什么心理,一定要把张恨古推给专案组呢、明明知dào

这件事不是张恨古做的,却一定要给张恨古找点麻烦,这个女人真是让人看不透。

大眼冯看到张恨古回来,说:“老古,算一万打过电话来了,何莲花那个案子有消息了。”

果然是算一万!张恨古心里一亮。对于何莲花的死,张恨古一直很奇怪。他们三个在讨论到何莲花后,张恨古第一时间就去超市去询问何莲花,但是当张恨古到了超市后,何莲花与她老公双双毙命,张恨古摸到何莲花时身体依然是热的,说明刚死不久。

是什么人这么快下的手呢?不要说情杀奸杀仇杀,张恨古明白,这完全是因为算一万调查出,何莲花可能知dào

张默默在临离开东大村时打的那个电话的内容,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算一万猜测,张恨古家附近很可能有人窃听,不然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不会这么快被人知dào

并立kè

下手杀人。而能够在张恨古家里安置窃听装置的人,估计花海县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张默默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历,她究竟去了哪里?现在不仅张恨古摸不着头脑,连大眼冯与算一万都好奇起来。

“算一万说什么?”张恨古赶紧问大眼冯。

大眼冯说:“算一万说,警察先是对相关村民进行了走访与调查,开始确定是仇杀,后来又改成了流窜做案,要跟陆海县的一个案子并案处理。不过后来有村民在山坡上拾到一把军用匕首,侦破重点这才转到谋杀这方面……”

“军用匕首?”张恨古怀疑地问,“这可能吗?军队里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东大村呢?”也难怪张恨古不敢相信,东山附近根本没有驻军,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驻军的可能性也不大。在一个连买菜刀都要实名的国家里,军用匕首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拥有的。

“嗯。”大眼冯点头说,“那个村民的确拣到的是一把军用匕首,算一万亲自看到了。”

“这么说何莲花案是军队系统或者有军队背景的人做的了?”张恨古缓缓地坐下来,如果这个推理成立,后面的结果他都不敢想像了。

大眼冯点点头,说:“事实可以真是如此。”

“万一是从黑市买的呢?”张恨古带着一丝侥幸心理。

“我也这样想过,算一万也这样想过。”大眼冯叹了口气,说,“可惜,这把军用匕首一出现,何莲花这个案子警察局就不查了,随便从监狱里找了一个替死鬼就结案了。”

张恨古倒吸了一口凉气,张默默这事看看起来水很深哪。

第二三四章 与我无关

何莲花夫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连真zhèng

的凶手是谁都没有人去查.这让张恨古心中又多了几分愧疚。回头拿出自己那个小本子,认真地写下了何莲花的名字。

张恨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月光,回想起与张默默的一天天,一夜夜,突然感觉心中有些迷离。张默默来得这样突兀,走得这样离奇。自从张默默走入张恨古的生活后,本来平平淡淡地普通日子,一天比一天的“精彩”起来。从被追杀到同同之死,张大民之死,现在何莲花一家又死于非命,这究竟是偶尔因素,还是有人故yì

导演?张默默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听到大眼冯发出均匀的呼吸,看来他睡得正香。张恨古披衣起来,来到了屋子外面。

这是一栋独立的门面房,北面临街,南面有一个还算宽敞的小院。院子里种了几株树,静谧的月花正透过树叶照射到院子里,斑驳的地面上,显得清冷寂寞。

张恨古站在树阴下,回想起这一年多来的经lì

,不由地对着月亮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张恨古,真的是太难了。花海县的主要领导胡志清与田守仁都极敢交好他,情人高杉出卖他,网络上讨伐他,暗中有人算计他……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依然还在东大村过着悠闲的生活,没事到何莲家的超市门口聊聊天。或许他也会找一个老婆,长得可能丑一些,守着那两间小屋,烧火做饭生孩子……

那该多好呀。

张恨古遥望天空,把自己的思想放飞到高空,向上,再向上,一直飘到了月亮之上,似乎自己的胸中就是那轮明白,明月就是自己……

张恨古慢慢地伸张身体,将吴式太极拳一招一势地慢慢地施展开来,起式、白鹤亮翅、玉女穿梭、云手……张恨古从来没有感觉到天与地的融合,从来没有感受过身体与自然的结合,当他把一套太极拳打完时,突然一股温热的暖意从小腹升起来,沿着督脉上升,过百会穴向下,再沿着任脉回到了小腹。

张恨古收功,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这时他才发xiàn

,大眼冯正站在屋门口。他的旁边是一个邋遢的老头子算一万。

“算一万?你黑天半夜的怎么跑回到花海县城了?”张恨古奇怪地问。刚才还听说算一万在东大村呢,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跑到县城来了?

“你们能住县城,为什么我就不能住县城?”算一万搂着三根狗油胡子,说,“我的大本营在东大村,可是整个傣帮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神仙都管不了我,更别说zf了。今天老头子我不高兴,就要到你们这里来住一晚,难道不成吗?”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张恨古只能连着作揖表示热烈欢迎,算一万这才摆够了架子回屋。

算一万说:“你这太极拳练得,虽然有板有眼,但是缺少真zhèng

的内涵哪。”

张恨古没想到算一万对于太极拳还有研究,就问他太极拳的内涵在哪里、算一万笑道:“我可没那个研究,不过我倒是看过几本太极拳方面的秘籍。”

大眼冯本来端着水要喝,听到算一万居然这样恬不知耻,差点没把那口水都喷到算一万身上让他现出原型。——吹牛的话,吹吹风水自卦也就罢了,吹到太极拳上,那还马上现形?要知dào

,张恨古可是经过名师真传的形意与太极的传人。

大风不是吹的,大山不是堆的。张恨古这样的正宗传人面前居然炫耀有秘籍,那不找不要脸吗?

张恨古却没有大眼冯那样的想法,而是非常实jì

地提出一个问题:“太极拳的螺旋劲你会么?”

算一万伸出手从包里摸呀摸,掏出一本小册子,丢到了张恨古面前,说:“别跟我弄那么邪乎的东西,我老了,什么也记不住,你有空看看这本书,这是我从陈家沟传人那里骗来的秘籍,专门介shào

太极混元气修liàn

的。”

大眼冯看得眼热,说:“我们河南的好东西,都让你们外乡人给骗走了。”

张恨古伸手把书拾起来,只看了两眼,就如获至宝一般地收了起来,再看算一万的目光,似乎一下子就成了亲人。

“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或许明天太阳升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算一万轻声地说,声音虽然不大,却令张恨古与大眼冯都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新的一天,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正式开始了。

张恨古依然能够感受到来自网络的压力,外宣办的人都用给死人送刑一样的目光免费赠送给张恨古。

高杉依然没有来上班,张恨古即使想再搭理她都没有机会。

小妖帮zhù

张恨古收拾了屋子,但是话却没有前两天多。虽然专案组已经不再纠缠张恨古,但是那几个门估计不把张恨古夹死,也得把张恨古撞死。

——反正是活不下去了,小妖只是在尽最后的一点义务,免得让人说过河拆桥势力眼。

中午的时候,陈映红秘密来到花海县,既没有开她那辆有代表意义的红色小跑车,也没有通知花海县zf。与她一起来到花海县的是一个三十来岁未老先衰的年轻人,他就是陈映红在电话中提到了韩国十八子集团的李副总。张恨古本来打算叫上田守仁的,但是因为陈映红来到花海县时已经中午十二点过,而陈映红在花海县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只能让田守仁跑一边遗憾去了。

陈映红此来,的确完全是私人性质,她把李副总介shào

给张恨古,告sù

张恨古,以后李副总在北联与花海工作时,遇到问题张恨古一定要多多帮忙。

“那是,那是。”张恨古嘴里答yīng

,心里却有些不快。在北联市最大的官当然就是陈映红了,十八子集团出了问题却要让张恨古出面帮忙,那不是满山跑火车吗?不过这话他没有办法说,只好全部应答,反正现在说话又不是协议也不是合同,到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能到法院起诉——私凭文书官凭印,酒后的承诺全是放屁。

陈映红说:“咱们的联谊会明天就要召开了,你准bèi

准bèi

,明天咱们在北联集合。”

张恨古奇怪地问:“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陈映红说:“我接到通知改明天了,本来这个联谊会从来就没有固定日期,因为很多校友都太忙,尽量在聚会时让大多数同学都参加,这样才能显出我们同学的凝聚力。”

李副总听到他们这样说,站起来,先鞠了个躬,说:“事先不知dào

两位同学要参加联谊会,今天打扰两位实在抱歉。既然要参加同学会,我公司决定向两位赞助此行费用,我的权限只有十万元,希望两位不要客气。”

张恨古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出手就是十万,这是不是太大方了?前一段时间许尚庭送给他一栋房子,张恨古就一直怀疑小许子的动机呢,现在这位李副总出手就是十万,更让张恨古找不着北了。

自己多大的官?他凭什么要送自己这么多钱?这可是明着行贿受贿,让反贪局抓住,那吃不了秘兜着走呀!

陈映红微笑着注视着李副总,说:“虽然说这是私人性质的馈赠,但是作为一名人民党员,一位zf的官员,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样数额的金钱的。如果李先生一定要送,那你象征性的送我一块钱算了。”

李副总对于陈映红的表现并没有意wài

,而是指着张恨古说:“张主任与我非常有缘,一见面感觉以前似曾相识一样。我想我赞助张主任,陈市长应该没有意见吧?”

陈映红点点头,说:“这事跟我无关。”

操,张恨古差点没有面前的盘子啃下去一块,明着收礼,还要让张恨古来担当,陈映红可真够黑的,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把她卖出去吗?

张恨古心里有气,当下学着陈映红的语气,说:“感谢李先生,既然完全是私人性质,那我也不用太在意。您的捐赠还是收回去吧。这事跟我无关。”

李副总听到两个人最后一句话一般无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两个同学都说跟自己无关,难道这些钱跟街头要饭的花子有关?

陈映红看张恨古也很坚决,只好对李副总说:“我就说过,李先生不要客气。既然张主任没那心思,那李先生还是先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还能用上。”

李副总点头微笑,说:“对,对。我们还想为北联市的中小学生搞一个免费的午餐,先行试点放在花海县,不知dào

陈市长是什么意见?”

天底下还真有免费的午餐?张恨古这次算是真的开了眼,不知dào

韩国钱太多花不过来了,还是因为韩国人钱多人傻?

三个人说着话,酒菜已经摆了上来。张恨古作为地主,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努力做出几分文化人几分官场人几分熟人的样子,劝酒,劝菜。两位客人各情心事,只是稍动饭菜,浅尝辄止。

席间,陈映红不经意地问张恨古,“张主任,你那家美玉公司快要开业了吗?”

张恨古暗奇怪,他要开美玉公司的事,陈映红是怎么知dào

的呢?再说了,即使陈映红知dào

,也不至于在这里提出来吧?脑筋稍稍一转,张恨古联想到身边这位副总,似乎有些明白。心想,不就是十万块钱吗,一个市长至于这样穷疯了?

第二三五章 等待机会

陈映红利用张恨古的美玉公司要开业的机会,拐着弯让十八子集团把政治捐赠送到张恨古的公司账户上,不要说李副总,连张恨古都听懂了.

张恨古陪着陈映红与李副总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饭,对于陈映红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既气愤又无奈,谁让她是市长呢,想怎么做,还不是一句话。

张恨古气愤之余,也下定决心,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你陈映红利用我吗,那有机会我也用用你吧。至于如何得用好这个挂着市长头衔的资源,张恨古还得跟大眼冯好好商量商量。

席间,韩国这位老板似乎还谈到了为北联中小学生提供免费午餐的事宜,不过张恨古既不管以,又没有孩子,当然这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只把全部精力用到餐桌上的那些饭菜上面去。

既然是一个被人利用的陪衬,那就认真的陪衬吧。

陈映红本来想与张恨古聊聊北京的生活,但是张恨古似乎没有兴致,她更懒得求着张恨古说话。于是在李副总告辞之后,陈映红马上与张恨古告别。临走之前再次嘱咐张恨古,明天一定要到北联与她集合一起去平江。

张恨古心中有了颇多的遗憾,十八子集团要赞助,胡志清还要给他开个欢送会呢,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能跟他张恨古商量商量呢?

总统算个屁,张恨古暗想,全世界总统多了去了,估计就是傣帮的总统最小了吧、等以后自己有机会,也弄个总统当当,看看再开同学会,还敢不敢随便改日期!

陈映红走了以后,张恨古立kè

打电话把明天要去参加同**谊会的事告sù

了大眼冯与田守仁。

张恨古之所以要告sù

田守仁,那是因为他要通过田副县长转告胡志清县长。两位领导不都说要为他好好送行吗?现在他真的要去平江了,县zf多少得有点表现吧?至少,他张恨古现在还没有一身有点档次的衣服呢。记得上次参加同学会,张恨古还是穿的高杉送的衣服。不和衣服档次如何,那可是很伤自尊心的一次活动。如果这次花海县zf没有什么表示,那张恨古可不能代表花海的形象了。

胡志清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半个小时后,zf办公室就来了几个办事人员到外宣办来找张恨古,这么大的举动弄得连协调处的其他科室都跑出来看热闹。

张恨古是不是又犯事了?这几天花海论坛吵翻了天,又是情人门又是党票门又是履历门的,张恨古都热得发紫了,县zf看来应该有所动作了吧?

几个办事员大包小包地把东西都扛进来,对张恨古说:“张主任,这里有一张购物卡,胡县长指示您到这里选购一套西装。本来我们可以代劳,不过怕不合适还得换,所以只好请张主任的大架了。”

张恨古热情地与这些同志握手,招呼小妖给他递烟倒水。小妖看到这些人居然是来给张恨古送礼的,不由地瞪大了眼。借着了出来倒水的机会,小妖回到办公室,对正等着消息的小林与老刑说:“送礼的。”

几位听众都惊讶了,县zf给外宣办主任送礼,还光明正大地送到单位,这可真是让人想不透。

这时候张恨古陪着zf办公室的几位同志出来,临下楼的时候,办公室主任把两个精致的小盒子塞到了张恨古的手上,说:“胡县长亲自交待,这两个盒子如果有机会,送给国务院的刘副总理。”

让我送给副总理?张恨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连个正科都不是,怎么可能见到国家的副总理呢?好在胡县长的话是“如果有机会”,那么就等待这个机会吧。

送走zf办公室的人员,小妖凑到张恨古面前,压低声音问:“张主任,怎么送礼的送到单位来了?是不是你家里的礼品都没地方放了吧?”

“去你的。”张恨古对于外宣办这些人中,小妖还算是有点好印象的,至少她能每天为自己擦桌子扫地,表面上对自己这个主任还算尊敬的。张恨古随口说道:“明天我去开个会,胡县长有点东西让我捎给刘副总理。”

“什么?”小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县长让张恨古捎东西给刘副总理?虽然只是简短的十多个字,可是这里面深刻含义丰富多了。张恨古参加的什么级别会议?张恨古以什么样的身份参加会议?张恨古认识国务院的副总理?

张恨古才不理小妖吃惊的表情呢,嘱咐她继xù

按照自己的要求与各家报纸发行单位联系,然后开车回家。他还有很多事要与大眼冯商量,伍世辉提供的路线有一定的风险,如何尽量提高效益降低风险,需yào

他们仔细地斟酌。

张恨古刚进了美玉公司,还没来得及与大眼冯打个招呼呢,就接到了田守仁副县长的电话,让他马上准bèi

,一会就去北联市。

张恨古没有听明白田守仁是什么意思,心说明天要去北联与陈映红汇合开同**谊会了,今天去北联做什么?

田守仁说:“不是说好的吗,我做你的司机送你去北联哪。“张恨古这才明白田守仁的意思,说:“联谊会是明天哪,今天去干什么?”

田副县长笑了,说:“看你傻了不是,你总不能让陈市长等着你吧?咱们今天先去了,能跟她联系就联系,不能联系明天也可以早点跟她联系,不然让领导还得等着咱们,那显得多不礼貌。”

“别看她是市长,她等着咱也不敢说什么。”张恨古笑笑说。

田县长摇摇头,说:“她不说什么那是一回事,咱们去晚了却是另外一回事。再说了,你在哪睡觉不是睡觉?北联有的是星级宾馆,什么样的服wù

都可以提供……”说着这话冲着张恨古眨了一下眼,那意思张恨古再明白不过了。

张恨古拍拍脑瓜,心想姜还是老的辣,早去一天时间上就可以活泛很多。田守仁这次自荐要做他的司机,说明了还不就是想见见陈映红套套近乎吗?只有提前去了,田守仁才有时间拜见领导。不过自己好多东西都没带着,看来还得回东大村去一次。

田守仁对张恨古说:“反正也去不了太长时间,带些日常用品就可以了。一会儿你打电话告sù

你那些哥们儿一声,然后我们就上高速,一个多小时就到北联了。等到了北联,你先给陈市长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你请他吃顿饭,就在北联的玉兰书院吧,那里档次高还比较清静。”

张恨古听得都直眼了,这哪里是司机呀,这明明是招待处主任、市长秘书、总经理助理呀,这两天的事他几句话就安排妥当了。

张恨古驾着车,田副县长坐在后面,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花海县zf的一些闲话,沿着花海北联高速公路一路飞奔直向北联进发。

对于花海县zf的情况,张恨古基本属于瞎子文盲二百五,除了县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对于zf各科局的人基本都不认识,更不用说谁谁谁怎么样,有什么背景来历,有什么爱好特长了。通过这一路的聊天,张恨古渐渐明白了当前花海县的主要势力分布。

花海县zf最大的官就是县长是胡志清。按田守仁的说法,胡志清是宋天一手提拔的人,在花海县工作已经十多个年头,花海县所有的官员都与他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任何人都畏惧他三分。五个副县长中,除了分管妇女儿童卫生工作的伍虹外,其他几个势力都差不多。有的在司法系统背景深厚,有的在财政金融方面有人脉。从常务副县长降到副县长的田守仁现在负责的主要工作是教育文教卫生,是几个副县长中最没有实权的一个。更让田守仁郁闷的是,他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虽然按男人来说是正当年,但是根据傣帮干部条例,如果不能当选正县级,那他只能找个地方养老了。

说到换届,张恨古有很多疑惑。傣帮的选举制度很乱,乱到作为老百姓之一的张恨古始终不明白如何行使自己的投票权,更不用说行使其他权利了。张恨古一边开车,一边请教田守仁,在花海县这样的县级机构,zf官员是如何选举的。

田守仁很奇怪,说:“你在傣帮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参加过**选举吗?”

张恨古也很奇怪,说:“我在傣帮土生土长,除了打了两年工没在家,始终就在东大村住着,怎么就没有听说过选举这回事?”

“难道你连村主任的选举都没有参加过吗?”

张恨古摇摇头,东大村的村主任就叫张民生,张民生就叫村主任。不要说张恨古,就是张大民、张二民这样的二流子,也从来没有想过村主任还是要村民来选的。

田守仁只得苦笑,说:“那也难怪了,现在的选举就是那么回事。有记者跟着的,就象征性地投投票。那些没有记者参与的地方,说不定乡村领导自己就把票都投给自己了。”

张恨古对于选举的印象,完全来自于电视中的欧美选举。对于傣帮的选举,还以为可以跟美国人民一样进行全民投票。可惜他只是在电视当中看过投票,有生以来却从来没有亲身实践的机会。

张恨古问田守仁:“田县长,为什么我们傣帮就不能像别的国家那样进行全民选举呢?”

其实张恨古这个问题,也是傣帮很多向往自由**人士的问题。田守仁何尝不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但是这并不是拍拍脑袋就能解决的,想用一两话两句话说明白根本没有可能。田守仁先向张恨古介shào

了傣帮基层的选举制度,然后推心置腹地说:“恨古同志,你说如果当官的都由老百姓来选,那还要领导有什么用?领导同志还能够领导谁?”

“那为什么一定要领导同志来领导老百姓?”张恨古反问田守仁。领导总想管着别人,但是谁来管领导呢?与其让领导高高在上,还不如由老百姓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当然张恨古也只是从电视中看得一知半解,如果真让他讲一讲自由**的道理,估计给他稿子归念都读不下来。

话粗理不粗,张恨古问得其实有道理。田守仁心想。考lǜ

了一下措辞,田守仁说:“应该是这样,比如你现在是县长,你会支持别人把你自己折腾下去吗?作为既得利益者,没有一个人会希望改革现行制度。”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选举呢?干脆就别要选举算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第二三六章 大小无事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选举呢?干脆就别要选举算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张恨古这话充分表现出一个这农工的直率,说的田守仁差点笑出声来。

看关窗外不断飞逝的山林,田守仁叹了一口气,说:“唉,不得己而为之吧。其实傣帮zf也一直在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选举制度,比如说我们现在的选举,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傣帮共和国政权是多党制,但是很多年来一直是傣帮人民党执政。傣帮的选举实行的选举权制度,每一个省有一个投票权可以参加总统投票,而这个选举人的选票由下一级市区的选举人票来决定。到了最基层,选民直接参加选举的是村长或者区长,这种选举类似于美国,却与美国又有很大的不同。傣帮的zf体制山寨的中国,选举制度借鉴了美国,军队司法等系统又有些类似以色列……

张恨古听田守仁介shào

这么多,问:“田县长,咱们傣帮这样,这不是成了四不像了吗?”

田守仁笑笑,说:“这样也好,既能让普通百姓有一些**,还能保住执政党的统治地位,还能集中力量干一些大事而不必在意国会的大呼小叫……”

两个人讨论着国家大事,车已经下了高速进入北联市区。

到了收费站,张恨古停下车把花海县进入调整的凭证递给收费员,收费员看看张恨古的车牌,从旁边拿了一份北联日报送给他,说:“欢迎领导光临北联市,您现在可以走了。”

没收费,还赠送了报纸,张恨古第一次感觉到主人翁的感觉。

田守仁说:“我这车牌是北联市zf专用车牌,你体验到做领导的特权了吧?”

张恨古嗯了一声,心想我那辆车什么时候也换个这样的车牌就好了。

傣帮的高速公路都是收费的,而且收费价格很高。很多高速在修建时都是打着旅游或者开发的旗号,一般都是收费五年到八年,然后全部开放。但是傣帮的高速从第一条开建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十三年,没有一条高速向公从敞开。居高不下的收费项目,使得很多私家车宁可在普通公路上塞车,也舍不得在高速上烧钱。

在特权面前,虽然很多人都在骂,但是真zhèng

到自己头上,都恨不得特权越多越好呀。张恨古今天只是比别人少拿了一份收费多送了一份报纸,已经让他满足得屁股上长刺坐不住了。

张恨古开车出了收费站,给陈映红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她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北联市,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先聚一聚。陈映红听到张恨古来到北联了,电话中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似乎中午的不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陈映红表示,不论她多忙也要请张恨古吃顿饭,让张恨古开车玉兰书院等她,她马上就会到。

所谓的玉兰书院其实就是一家高档酒店,起这样一个名字附庸风雅罢了。不过这里山清水秀,的确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朋友小聚在北联市没有比这里更优雅的地方了。当然,普能人小聚的话,最好找一个宽敞明亮的饭店,这里并不是适合大众的场所。再大的大款在这里消费也要咧嘴,只有人民公仆除外。

张恨古与田守仁换了位置,由田守仁真zhèng

做了司机。当他们赶到玉兰书院的时候,陈映红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看到张恨古从车里下来,陈映红三步两步跑到张恨古面前,一把手就拉住了他。说:“张恨古,我不是让你明天来吗,你怎么今天就跑北联来了?”

张恨古的手让市长同志抓住感觉有些尴尬,急忙用眼神向陈映红示意后面还有人。

陈映红这才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正冲着她点头呢。

“你是……”陈映红看这人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田守仁急忙说:“陈市长,我叫田守仁,是花海县的副县长。”

哦,陈映红记忆力不错,立kè

想起这个人自己在开会的时候见过,不过从来没有说过话。北联市有十几个县区,她上任不久,能够记住各区县的一把手就已经不错了,当然不可能知dào

田守仁的名字。

陈映红与田守仁握着手,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她以为张恨古提前一天过来,她可以与张恨古叙叙旧。但是没想到居然跟过来一个副县长,这让她还怎么跟张恨古畅所欲言呢?陈映红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客气地带着他们进了书院预订的房间,田守仁以前只是远远地看到过坐在主席台上的陈映红,只知dào

她很年轻,没想到今天近距离的观察,发xiàn

陈映红真实的年龄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知dào

这么年轻的女人是怎么做到北联代理市长这个位置的。看看她的风采,再想想自己的年岁,都四十好几了还为一个县长奔波呢,人比人就得死呀。

田守仁见到陈映红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当然知dào

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在自我介shào

之后,说:“陈市长,恨古同志,我到北联还有点工作到zf去汇报,你们老同学见面的好好聊聊,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陈映红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就用目光询问张恨古。张恨古急忙解释说:“田副县长也不是外人,就跟我大哥一样。这不这次听我我说来北联,非亲自开车把我送到北联来的。别听他嘴里说有什么公务,那是怕我不让他送。我在花海这一年哪,都是田副县长在帮我。”

张恨古这话说得其实并不错,很多时候田守仁的确帮了张恨古不少忙。田守仁笑笑,没有再说话,而是悄然退了出去。

张恨古这番话,无论是田副县长还是陈市长,心里都感觉一阵温暖。人都是感情动物,对于别人的帮zhù

,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那还是相当受用的。

田守仁的笑容始终在脸上荡漾,心想,都说张恨古没文化,我看这几句话说得挺管用的。看来这一次北联之行,可能比在花海县拉一年的选票都有效果了。

陈映红听张恨古说着似乎要动真感情,猜想张恨古可能在花海县混得并不怎么强,关照他的恩人当然自己也要有所表示,于是站起来送出田守仁出来。说:“田县长既然是张恨古的大哥,那自然也是我的大哥,如果工作方面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让老古找我。”

田副县长心领神会,说:“这个没问题,恨古同志是我兄弟,当然我要力所能及的帮zhù

他。这两天花海县的一些媒体有些乱,我正好回去紧着处理一下。”

陈映红笑笑,说:“就凭田副县长这工作态度,我相信花海县以后的工作会越来越好的。”

张恨古在一边听着,心说:“这政界的人都玩花花肠子,有什么事也不摆到明面来说。这不明摆着事吧,陈映红就直接说,张恨古是我大哥。田守仁也直接说,你跟张恨古是同学,我肯定卖你面子。陈映红又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话。田守仁就说,张恨古现在就有困难,我马上回去给他擦屁股。这样说多好,非得拐弯莫脚的瞎猜,活得累不累呀?”

张恨古与陈映红回去叙旧聊天,田守仁开车离开了玉兰书院。车开到高速路口,一辆花海县车牌的车正等在这里。看到田守仁的车开过来,田守仁的司机跑过来,上车把田守仁换到了后排座位上。

田守仁满yì

地合上眼,心想,真是老了,开了这么几步车感觉精神就有些跟不上,幸亏张恨古没有真让自己做司机,幸亏自己的司机懂事,幸亏自己的秘书有安排。如果真让他自己开车回花海,估计明天肯定不能上班喽。

田守仁一路顺风回到花海县,秘书小菜还没敢走呢,正在楼道里等着他。田守仁小睡了一路,精神还算不错。小菜把热水盆端过来,田守仁把脚泡在热水里,舒服地躺着,回味着自己这次北联之行。

田守仁现在很兴奋,兴奋的想站到小白宫的最顶层去叫几声给花海县的老百姓听听。从一开始知dào

张恨古是北京马院毕业之后,他就开始把宝压在了张恨古身上。现在看来,马上就要到收获的时候了。

这时候小菜说:“今天胡县长的秘书询问论坛里的情人门党票门是怎么回事?让您抓紧时间调查一下。”

田守仁心想问得正好,省得跟县长去废话了。就问小菜论坛那边有什么动态?

小菜说:“唉,别提了,都乱套了!从攻击张恨古的到攻击宋天的都有,不过今天似乎开始把攻击的方向由个别人上升到zf层面了。”

“嗯。知dào

了。”

田守仁点点头,从一开始他就知dào

网络里的风风雨雨,这正是他投桃报李送给张恨古的一个礼物。现在人们开始把折腾的目标转向zf后,他出面收拾残局的机会算是到了。为了一个小小的主任而折腾这么凶,难道这些人真得以为张恨古很在意这个主任的位置吗?或许当张恨古回到花海县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看了吧?

张恨古帮我办一件大事,我帮张恨古做一件小事吧。

第二三七章 天下情人

田守仁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张恨古与陈映红两个人.陈映红这才表现出在北京马院进修时的样子,给张恨古倒水递烟,完全没有代理市长的架子。张恨古本来对她颇有微词,看她这样本来想损她几句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陈映坐到张恨古旁边,问:“唉,北京马院这牌子怎么样?”

张恨古记得当时他刚进北京马院的时候还说过,北京最好的学校应该是清华或者北大,他在北京呆了一年多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北京马院这个学校的名字。其实即使当他回到傣帮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把在北京马院进修当做一件很光荣的事,至少没有当做可以炫耀的资本,直到田守仁主动给他做司机。

北京马院,在某些人眼,那可是很荣耀的一段经lì



张恨古作出傻傻地样子,笑笑说:“还成吧,如果不是有这张招牌,田县长肯定不会和我称兄道弟,也不会亲自送我来北联了。”

“难道就这点好处?”陈映红有些不相信,“难道就没有人因为你是北京马院的身份提拔你?”

张恨古对于陈映红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很好笑,问:“这还用问吗?如果北京马院的牌子真管用,我现在还是个主任吗?”

陈映红嗯了一声,对花海县zf的几位主要领导有些不满。明明知dào

张恨古是北京马院毕业的,明明知dào

张恨古与她是同学,这些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让张恨古以一个副科级没实权的破主任身份去参加同**谊会,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与胡志清比较起来,田守仁还算有些见识,不然花海县zf这帮人就可以一锅端了。

没有一点政治觉悟,怪不得胡志清在花海县混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职!

陈映红甩甩头,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跟张恨古聊起上学时的事,尤其是让青红党追得满大街乱跑,连高根鞋都跑丢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好笑了。

陈映红说:“张恨古,你知dào

吗,没事的时候我就想,如果这一辈子永远在北京马院上学,那该有多好。现在想起在马院的那些日子,实在是轻松快乐呀。”

张恨古心想,你当然愿意在北京马院那混日子,有商会的人捧着你,还有人搞车震陪你玩,我这个土老冒可不想在那住一辈子。

其实现在离马院毕业这才过去几个月,听陈映红这口气倒是跟过了几十年似的。看来陈映红市长的日子并不好过,如果仔细观察,都可以看到她眼角的鱼尾纹了。对于一个爱美的女性,三十岁之前不用化妆也可以很自然的美,而陈映红如果不在脸上施厚厚的一层粉底的话,不知dào

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从北京马院毕业后,张恨古感觉只是过了几天,或者就是昨天的事。而陈映红呢,或许几十年的记忆都可以添满了。

这时候张恨古的手机响了。张恨古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高杉打过来的电话。

这个女人,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张恨古心里是真的生气了。

在宋天专案组,张恨古与秦小路谈的很愉快。当他临出门的时候,秦组长曾经颇有意味的警告,高杉这样女人要离远一些。他虽然对秦小路的话并不感冒,但高杉居然无中生有的出卖自己,着实让张恨古恼怒了一把。

如果不是张恨古“外表忠厚内藏奸诈”后面的八个字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张恨古早把高杉弄死了。当然了,张恨古现在只是体现出前八个字来,后面的“心黑手毒杀人如麻”八个字还在继xù

修liàn

之中,所以不会出现那样血腥的场面。

有的时候,用心杀人,比用刀杀人厉害的多。张恨古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态。

“怎么,是不是小情人打来的电话,不然怎么不敢接?”陈映红笑着凑过来看张恨古的手机。张恨古连躲的意识都没有产生呢,高杉的名字就已经让陈映红看到眼里了。

“果然呀,都追到北联来了。”陈映红取笑着张恨古。

“哪的事!”张恨古恨恨地咽了口唾沫,说,“他要是我的情人,那天底下的女人都成了我的情人了。”

“唉,你这话不对。”陈映红忍住笑,继xù

调笑着张恨古,“天下张恨古的情人再多,可是不能包括我。”

“那是,那是。”张恨古意识到自己语误,急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听陈映红这样说,他不好意思不接听电话了,本来应该回绝的电话还是接通了。

“张大傻,你死哪去了?今天怎么在哪都找不到你?”

高杉对张恨古的称呼是很奇怪的,刚认识的时候叫张恨古,这与大家对张恨古称呼都一样,后来人们叫张恨古小张了,高杉也跟着叫小张。及至到两个人关系微秒了,高杉开始学着东大村、大眼冯等人的称呼叫张恨古为老古。只有一次例外,那还是张恨古在与高杉练习男女二人转时,高潮的高杉直接叫出了张大傻的名字。

现在,高杉再次叫出了张恨古的名字,如果不是张恨古感觉灵感的话,根本感觉不到高杉的心理变化。可惜张恨古进步飞快,而且对于高杉对他的称呼,张恨古同志一向她很在意。

其实,高杉的口吻与前几天一模一样,至少高杉这样以为。如果不是秦小路出言提醒,张恨古甚至以为高杉的语气充满了亲切感呢。不过经过秦小路的提醒与大眼冯算一万的点醒后,高杉这样的称呼再传到张恨古的耳朵里,却如同半夜里传过来的猫头鹰的叫声。

“我在外面开会呢。”张恨古有陈映红在场,无论是生硬一些还是温柔一些,都只能让陈映红看笑话,只好长话短说,等回去找机会再跟她算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高杉不依不饶地问。

“三天吧。”张恨古简短的回复了这三个字,立kè

就把电话挂了。

“哟,看来有点怒火冲天的意思。”陈映红盯着张恨古,看他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不知dào

是生气气的,还是让她的话羞臊的。

张恨古气哼哼地说:“没气才不对了呢。这个女人冤枉我,说我杀了宋天,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陈映红听到宋天这两个字,本来端起杯来正在喝水,立kè

停了下来。

宋天之死,陈映红是最大的受益者。按理说,作为市长的宋天死后,应该由第一副市长来代理这个位置。但是几位副市长争了半天,最终结果却是是主管妇女卫生工作的陈映红成为代理市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正因为这件事,很多人在一开始甚至怀疑宋天之死是不是与陈映红有一定关系?要知dào

,北联市zf内部几乎所有的副市长的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却让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当了代理市长,不要说在北联,就是整个傣帮估计也没有这样的先例了。

内幕,或者黑幕,所有人都希望看到。

陈映红虽然自己没有做这件事,但多少也有很多的不自在。从她的角度来说,不论是谁杀死的宋天,她都是胜利者。不过如果查不到真zhèng

的凶手,陈映红说什么也洗不清嫌疑。当然,宋天专案组肯定不会对陈映红展开调查,陈映也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因为任何人的议论都不可对她构成威胁。

敌人虽然很笨,但不会笨到这种程度。用刺杀来解决政敌,那是最愚蠢的办法。不过,当一些证据指向张恨古时,陈映红,还有陈映红后面的人,都有些发呆,短暂的十五秒发呆。

张恨古只是一个小卒子,小到连个蚂蚁都不如,但是他却有着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北京马院的结业生。张恨古始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作用,但是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包括陈映红,包括比陈映红官职更高的人。

这里面涉及到了北联市甚至整个傣帮的派系斗争,到目前还不是陈映红可以说清楚的。不过她心里明白,如果是张恨古杀死了宋天,那肯定会有人用北京马院这个身份来让张恨古帮zhù

他们完成打倒马院派的任务。这个目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胜任,只有马院的人可以做到。而马院的人中,张恨古无疑是最合适的。

一个马院的小卒,杀死了一个海派的市长,那后面的潜台词实在太丰富了。

“宋天究竟是谁杀的?”陈映红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张恨古最好回答的一个问题。因为秦小路已经排除了张恨古的嫌疑,但是并没有找到真zhèng

的凶手,所以还没有把案情向陈映红通报。

“青红党的古小红。”张恨古简短地说。

如果说以前张恨古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张恨古已经下了决心,即使再次面对古小红的刀子,他也要把古小红与青红党弄残,给同同报仇。

“居然又是青红党?他们还没有死绝吗?”陈映红呐呐道。

陈映红对于青红党实在是不陌生的。在北京时的时候,她与张恨古差一点就死在青红党的手上。如果不是北京特警神兵天降,估计现在她与张恨古早烂得都只有骨头了。一个北京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怎么会跑到傣帮来杀死一个zf要员呢?

第二三八章 交通事故

张恨古再次把古小红那天的情况进行了说明.经过第一次向秦小路介shào

,第二次向田县长介shào

,张恨古对于这段故事已经掌握的非常生动形象,并且能够抓住重点,忽略他认为不重yào

的因素,有条有理地介shào

给他的新听众。

不过这次听众有些特殊,作为一个代理市长,她的感觉要比前两个人灵敏多了。秦小路最关心的是谁是凶手,田守仁关心的是跟谁有关系,而陈映红则问到了一个让张恨想到想不到的问题。

“张恨古,你听到古小红与宋天说了什么?”

张恨古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们所呆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宋天那个桌子,但是听不到任何两个人的对话。陈映红的问题也让张恨古产生了疑问,古小红究竟为什么要杀宋天,她与宋天都说过什么话呢?

其实在场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高杉。她肯定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一些对话,然后才走出来跑回家去。不过,张恨古既然已经摇了头,就不想再说什么。因为在他心里,高杉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他的故事也就可以把她一略而过。

“不管他们说了什么,最重yào

的是宋天死在古小红的手上,这难道还不够吗?”张恨古每当想到同同之死,都会恨得牙根疼。只是每当他看到古小红时,从心里就缺少跟古小红拼命的底气。

或许,这次古小红来到傣帮,利用陈映红的市长身份,可以把古小红弄死吧?

张恨古恨古小红,陈映红何尝不是如此。两个老同学说到青红党,都表现出咬牙切的状态。

说到青红党,不能不说到当初在北京陈映红与张恨古被人追着跑的情形,张恨古突然想到了一个那个时候就没弄明白的问题——青红党为什么要对付陈映红?

在与青红党交手的过程中,他似乎听他们说,好像陈映红惹了什么傣帮四少,是傣帮四少雇佣青红党来教xùn

陈映红的。张恨古在傣帮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听说过傣帮四少这个称呼。究竟有没有傣帮四少,傣帮四少又都是做什么的呢?他们能够把手伸到北京,当然在傣帮更能够呼风唤雨了。这次宋天之死会不会与他们有关系呢?

张恨古的一大堆问题,把陈映红问得只能苦笑。傣帮四少是谁她当然知dào

。但是这些告sù

张恨古,没有任何现实的意义。既然与张恨古没有关系,那还是让张恨古傻着点吧,省得他夜里睡不着觉。

陈映红说:“你还真想知dào

吗?”

张恨古点点头。如果现在依然在中国,他完全可以不考lǜ

什么傣帮四少还是傣帮四狗,但是他现在生活在傣帮,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就死在别人手上。

陈映红无所谓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街头的几个混混给自己起的名字吧,我都不知dào

怎么得罪他们了,竟然跑到北京去打打杀杀的。”

陈映红违心地没有说实话,张恨古当然能看出来。虽然他被高杉叫做张大傻,但是心里清楚得很。既然陈映红不想说,一定有什么苦衷,张恨古也不好再问。不管怎么说,陈映红是代理市长,而他张恨古仅仅是一个副科级的主任,很多问题是不需yào

也不能让他这样层次的人知dào

的。

田守仁在临走前,已经用花海县的账户在玉兰书院划款结账,这让张恨古感觉很有面子。陈映红也没有过多的客气,反正不管是她付账还是张恨古付账或者花海县付账都是zf付账。她告sù

张恨古明天早上会派车来接他,直接到平江参加校友联谊会。

“我还需yào

准bèi

什么吗?”张恨古随口问。这也是张恨古做了主任以后长了见识才会有些一问。在以前他外出的时候,不带什么就没什么,没什么就得买什么。费钱费事不说,还相当不方便。做了主任以后,很多时候就不需yào

自己操心,高杉不给他准bèi

好,小妖也会帮他收拾。既然要去平江,那入乡问俗,从来没有到过首都的张恨古,当然要问问有什么需yào

准bèi

的了。

陈映红居然非常认真的想了想,说:“我也是第一次去参加这样的会议,不过听前辈校友说,要带身份证,毕业证,可能还需yào

毕业合影吧。”

要身份证还可以理解,要毕业合影做什么呢?张恨古想不明白。他没有带着合影,临来之前考lǜ

参加同学会,当然拿着毕业证就可以了。哪里知dào

还要毕业合影?现在他为难了,听陈映红这样说,难道还要回家拿不成?张恨古想,如果打电话让大眼冯送来,估计也得后半夜了。还不知dào

大眼冯在家没在家呢。

“我只是听说,也未必都要。”陈映红说,“我带着吧,反正咱们是一个班的。”

张恨古洗洗睡了,半夜里做了不少杀人的梦,直到天亮还没有完成杀人如麻的目标,醒了以后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做梦杀人都这么难,真不知dào

大眼冯怎么就有胆量能连着杀三个人。张恨古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哪天得机会,一定把古小红办了,自己不能杀人如麻,就把个杀人如麻的人杀了凑数。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下半身起了变化。每次想到古小红,似乎下半身都要有反应,张恨古只能慨叹自己太没出息了。

手机铃声一响,张恨古知dào

接他的车到了。急忙洗了一把脸,匆匆忙忙地跑到楼下,发xiàn

陈映红的车已经停在下面了。

陈映红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张恨古,怎么起这么晚哪,是不是偷着会情人去了?”

堂堂一个市长同志,居然总跟他开这样的小玩笑。张恨古只好实话实说:“这晚上时间太紧了,杀了一夜的人,没有杀完呢天就亮了。”

陈映红不知dào

张恨所说的是什么。问:“跟谁这么大仇呢,还杀一晚上。”

张恨古上了车,说:“你是不知dào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到心黑手毒,杀人如麻的境界。在现实生活中看来是做不到了,只能做梦这个伟大目标前进。”

陈映红没想到外表忠厚老实的张恨古居然还有这样远大的目标,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说:“张恨古,你真想这么做吗?那你好好努力当官吧。哪天当到一定程度了,你想不杀人都不成了。”

“那好,我们一起努力。”张恨古与陈映红开着玩笑,却不知dào

,这个玩笑终于会有实现的那一天。而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后悔已经一切都晚了。

说着笑着,陈映红发动汽车上了路,张恨古这才发xiàn

没有司机而是由陈映红亲自开车。

陈映红解释说:“没办法,参加同学会的校友级别太高,有司机掺和太不方便了。”

“级别太高?”张恨古暗自琢磨陈映红这句话,心想,这当官的都活得够小心的,参加个联谊会就不敢让司机去了,难道这些同学一个一个都是市长省长级别的?

陈映红这辆车是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张恨古对于汽车没什么兴趣,当然不知dào

这辆车的价格。只是感觉比起自己那辆破车,实在风光得紧。汽车一路绿灯上了高速,高速管理处看到这辆车红色001的牌照,立kè

打开便捷通道放行,两边的高速巡警还向车打了个立正。张恨古心里羡慕的不得了,连人都不用认,只要是这辆车居然这么风光,看来市长牌子还是很有用的。

车上高速,陈映红问起了花海论坛的情况。张恨古早把这个论坛恨得牙根都疼了。就向他说起所谓的情人门与党票门。

陈映红听了连边点头说:“看来你在花海成了名人了,哪天做个广告代言人也不错。”

张恨古只是叹气,他虽然差钱,可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名,除了搞影视娱乐的,恐怕任何公务员都不高兴吧。

陈映红看张恨古一脸的灰暗,劝慰他说:“现在的网络越来越自由,任何人都可以在网上发表言论却不用对自己的言论负责,我想,网络真是倒了治理的时候了。”

跑车的速度飞快,时间不大已经驶出了北联市,进入到高雄市境内。离了很远,陈映红发xiàn

前面有一块醒目的牌子拦在路中,示意从这里下高速。

“高速怎么不让走了?”陈映红皱眉,如果车走平速公路的话,他们可能要在路上多走近两个小时,估计联谊会可能要迟到了。

“怎么回事?”陈映红停下车,放下车窗问守在路边的警察。

“前面出现交通事故,正在处理,所有车辆都要绕行。”一个警察说。

“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至于都要绕行吗?”陈映红不满地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陈映红拿出来的是一本绿色的北联市zf特别工作证。

警察本来严肃的脸上立kè

多了十分笑意,认真地看了几遍,又打电话请示领导,终于答yīng

陈映红的车通过。

警察说:“领导说您的车可以通过,不过前面有省警察厅的领导,请您行车千万注意安全。”

陈映红看了张恨古一眼,张恨古不由地盯紧了前面的事故现场,不要说陈映红,张恨古都听出这话不对来了。一起交通事故怎么会惊动省厅的领导?

带着疑问,陈映红慢慢地驶过隔离带,走了时间不长就看到了事故现场。

一辆黑色的雪铁龙侧翻在路边,几名警察正前后拍照测量。陈映红在路边停下车,向着远处一个人打着招呼:“阮二叔,您怎么来了?”

一个面容黑黑的中年警察走了过来,与陈映红亲切握手,说:“小陈,几天不见就做了市长了,哪天你得请客。”

张恨古这时也下了车,陈映给他们介shào

,说:“这位是警察厅的侦察高手阮二叔,这个是花海县的张主任。”

张恨古与面前这个警察亲切的握手。阮二叔看了看张恨古,点点头说:“张恨古?我听说过你。”

张恨古怀疑地睁大了眼,不知dào

为什么他会知dào

自己的名字,因为刚才陈映红的介shào

并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我是听小路说起的。”阮二叔说。

张恨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是宋天专案组的秦小路跟这个姓阮的提到过自己。

张恨古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秦小路为什么会向远在省城的阮二波提起他呢?

第二三九章 通话记录

“看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不然省警察厅资格最老的二叔不会出面了.”陈映红恭维着这位中年警察。

阮二叔并没有为这个高帽子而沾沾自喜,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人们这样的态度。

阮二叔只是淡淡笑笑,说:“小陈说话太客气了,这些年闲得不好受了,出来转转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再说我也有一点私心,还不是为了小路吗。”

这时候张恨古才注意到,在远处有一个忙碌的身影,正是前几天还在花海县专案组的秦小路。秦小路不在花海县侦破宋天案,怎么跑到高雄市来了?难道青红党已经有了眉目,跑到高雄市来做案来了?

秦小路也看到了张恨古与陈映红,向着他们招招手,算是与他们打过了招呼。

张恨古与陈映红知dào

他们在这里不合时宜,与秦小路打过招呼,两个人上车继xù

赶路。

其实陈映红对于秦小路出现在这里也有些奇怪,为什么秦小路不在花海县继xù

调查宋天的案子,却跑到这里参加一个交通事故的调查?

迫于省里的压力,陈映红给了专案组的时间只有十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专案组依然没有一点头绪。秦小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跑到高雄市来呢?

更让陈映红想不透的是,号称三朝元老的阮二叔为什么也要到这里?别听他嘴上说的那一套,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的案子,这个老家伙估计不会出来吧?

阮二叔的真名叫做阮继良,最擅长的是气味识别技术,据说他的鼻子比警犬的鼻子都要灵敏,曾经多次在重大的案件中取得突pò

。但是这个人好充大辈,有事没事的到处吹嘘。最习以为常地说法是“二叔帮你想想办法”,但是这话说过去也不知dào

是忘了还是根本没有能力办,落下很多让人说笑的把柄。时间长了,阮二叔这个名字就传了开去。

陈映红与张恨古猜想的还真没错,这次阮二叔与春小路之所以都出现在这里,其实还是为了宋天这件案子。

自从秦小路得到青红党这个信息后,组织了大量的人力来调查青红党的信息,但是限期越来越近,而关于青红党的信息却只字全无。似乎在花海县,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组织的人员出现过一样。秦小路本来以为有了张恨古提供的这条线索,宋天案会是一片曙光,专案组都准bèi

下手抓了青红党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是仅仅这三个字,让他们忙活了三天,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恨古不可能提供错误的情报吧?秦小路想。仔细回想张恨古提供的资料,秦小路突然想到,张恨古曾经说过在北京与青红党有过接触,那与中国警方联系一下可以吗?于是他通过阮二叔与北京警方接上头,没想到果真得到了青红党的一些重yào

信息。

青红党是一个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成员有八十多名,大多数是杀人不眨眼的职业杀手。青红党的首领叫做李念青,这个人在去年失踪。李念青失踪后,青红党由一个叫做古小红的领导。这个组织在北京警方组织的一次突击中全军覆没,只有少数人逃走,现在不知所踪。

原来是大陆逃过来的一个黑社会,我说怎么在傣帮找不到他们的足迹呢?不过从这份资料上来看,从大陆过来的青红党,怎么会与北联市的市长宋天发生冲突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春小路只能借酒浇愁,希望酒精可以借给他一些灵感。胡明默默地坐在一边陪着他。不好意思劝他不喝,也不好意思陪着他喝。秦小路喝一会闷酒,然后想到上学时的铁哥们儿昂季山,每次喝酒都是他们两个,今天看来只有在电话里沟通一下了。

电话打过去,昂季山似乎正在一个乱烘烘的环境中。

秦小路问他在哪里。

昂季山说:“别提了,今天被借调到营房市调查一个案子。现在两顿饭没吃了。”

“什么案子还值得调你去?这不有些大材小用了吗?”秦小路有些不解,秦小路在电话里说。

昂季山说:“当然了,你要知dào

,死者可是差山哪。”

“差山?”秦小路重复了一句。

对于差山,秦小路多少有些了解。差山是营房市的城建局局长,前几天他来到北联办事,还与秦小路在一个酒桌上喝过酒呢。本来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车祸还是心脏病突发?按差山四十上下的年龄,应该身体棒棒的,吃麻麻都香才对。

“谁说不是呢,我都一点都没有想到。”昂季山说,“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睡了一夜就没醒过来,好歹也得查查死因吧。”

“那倒也是,好歹查查给家属一个交待。我看让你过去,也就是给营房市警察局充充门面,显得挺重视,其实无非就是打打马虎眼。“秦小路听昂季山的语气似乎颇有无奈,估计他风尘仆仆跑出那么远非常不满。

昂季山说:“狗屁的充门面,直接断定正常死亡算了。我来这也就是做做样子,什么原因也不会查出来,不然怎么回家过年?”

傣历的新年就在四月底,新年正一步一步向人们走过来,远在异乡的游子们都要往回赶,过一个团团圆圆的新年。昂季山的家在平江,很早就盼着放假回家与老婆儿子团聚。昂季山如此,秦小路何尝不是这样呢?.他被下派到北联市,本来打算锻炼三个月两个月镀层金就回平江,至少也可以到省城扎根。谁知dào

接手了这样一个棘手的案子,天知dào

哪天能够结案?

秦小路暗叹运气不好,别人都有好日子过,为什么自己摊上这么一个无头案?如果象昂季山一样从一开始就把案子判定为交通事故,那得省多少事。管他市长还是总统,反正人一死,再大的官也不过是一堆黄土。

昂季山也听出了秦小路话语中的不快,:“就是嘛,你看我多聪明,一下子就给断了个意wài

死亡。说起来也怪有意思的,你那边死的是宋天,我这边查的是差山,他们两个生前是死党,死的时候也就着伴走了。这样黄泉路上,无论是宋天还是差山都不会寂寞了。”

“你说什么?”秦小路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飘,但就还差一点才能抓得到。

“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我没说什么呀。”昂季山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dào

死者跟宋天是死党的?”秦小路因为紧张,头上都有些冒汗了。宋天与差山前后死掉,而这两个人生前又是好朋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这还用问,认识差山的都知dào

他与宋天之间的关系。再说了,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就是跟宋天的通话次数与时间多,你说他们不是死党谁是死党?”

该死的!

秦小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从这个案子开始他就查高,,问张恨古,一直查到青红党。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重yào

的线索——宋天的手机呢?

“唉,小路,你怎么了?”昂季山听到秦小路发出奇怪地声音,急忙问,“这么大呼小叫的,是不是让小姐干活呢?”

“嘿嘿。”秦小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老昂,没说那没用的。我问你,死者的手机里最后一次与宋天通电话是什么时间?你帮我查查。”

“这个有必要吗?”昂季山问。

“非常有必要。”

秦小路说着,立kè

让胡明去傣帮无线通讯调宋天死前三天的通话记录。

过了一会,对方打过电话来,说:“差山与宋天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三月二十五日下午的四点三十分左右。”

这时候,胡明已经调出来宋天的手机通话记录,用打印朵打了长长几页。为了观看方便,胡明还特别把这些手机号主人的姓名打印出来。秦小路来不及表扬胡明,就已经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这些通话记录当中。

手机通话时间按照从后向前推,第一个遇入眼帘的就是差山的手机号。

这么巧,差山居然是最后一个与宋天通话的人。更巧的是,就在宋天死了之后十几个小时,差山也死了。

这两个人的死亡会不会有某些联系呢?秦小路低头沉思。虽然感觉这二者之间可能有些联系,但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进行说明,秦小路还不敢把这个想法说给胡明听。

他把目光向下移动,看到了倒数第二个曾经与宋天打过电话的人——曾伟强。

秦小路对这个名字谈不到熟悉,也不算陌生,他是高雄市主管卫生工作的副市长。

这个曾伟强与宋天有什么利害关系吗?

秦小路想到了二叔,马上打电话向他请教曾伟强的一些资料。

阮二叔依然是那不紧不慢的态度,说:“曾伟强嘛,这个人不太熟。城府很深,不爱说话。看样子不是马派的人,应该是海派的人吧。如果这边都不占,肯定当不上高雄的副市长。对了,你打听他干什么?”

秦小路说:“我只是看宋天的通话记录里有他,所以就想了解了解他的情况。宋天临死之前打过几个电话,我想或许可以从这些电话当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阮二叔一愣,秦小路甚至能够从电话中听出他的惊讶。阮二叔说:“这么巧,曾伟强今天出车祸死了!”

第二四零章 舍得之间

曾伟强死了?

秦小路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些发冷,脊梁沟发凉.他看了看周围,他所在的地方是专重案组所在的刑警队,四周都有武警站岗巡逻,不要说人,连只猎猫都跑不进来。秦小路不由自主地长出了口气,似乎自己随时可能让人杀掉一样。

照这样看来,这个所谓的青红党能量实在不小,不仅杀了宋天,竟然还把宋天生前联系的两个人都给做掉了。不知dào

他们几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会让青红党一而再,再而三的痛下杀手?

秦小路把刚才他听到的情况向阮二叔做了简要的汇报,阮二叔听了也有些发呆。青红党是什么组织他并不关心,他现关心的是接二连三的党政要员死在青红党的手下,估计用不了几天,傣帮警察部就要恼火了。他立kè

把这一情况向主管副厅长汇报,然后马上出发去调查曾伟强交通肇事案,并让秦小路也马上赶过来一起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工作。

秦小路不敢耽误,立kè

就驱车赶到了高雄市路段的高速,当他到达现场的时候,看到阮二叔正站在事故现场默默地吸烟。秦小路跳下车,小跑着过去,与阮二叔小声进行了交流。

阮二叔叹口气,说:“看来,曾伟强的车祸根本就是青红党的杰作了。”

就在阮二叔与秦小路都有些郁闷的时候,陈映红与张恨古来到了事故现场。阮二叔与陈映红简单地说了几句,目送着陈映红远去,不知dào

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感觉。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难道青红党真的这么难对付吗?

在陈映红的轿车绝尘而去的时候,秦小路直起腰来,盯着轿车的方向有些发呆。他的第六感觉告sù

他,他现在所破的案子似乎与陈映红有着必然的联系,但是他却无论如何想到青红党会与陈映红哪里有关系?

车祸的现场很惨,一辆凌志的轿车车头撞到了高速的护栏上,车身翻出去很远,把死者远远地甩到了高速外面的农田里。死者浑身是血,脸部极度扭曲,如果不细看甚至认不清这个人就是曾伟强。

曾伟强的车是从北联方向向着高雄方向行驶,一个高雄的副市长,自己一个**清早从北联出发向高雄行驶,他这么早去北联曾经做了什么呢?为什么曾伟强不用司机而一定要自己开车呢?

阮二叔问秦小路:“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秦小路摇摇头,没有说话。按现场看,这就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与众不同的只不过是死者一个副市长罢了。

“如果有司机可能就不会这样惨了。估计是酒后驾车。”秦小路说。

“嘿嘿。”阮二叔冷笑道,“不会有司机。如果有司机,他也到不了这里,他也死不了。再说了,大清早的,有几个刚起床就喝酒的?”

秦小路没有听懂二叔的意思,茫然地看着二叔。

阮二叔点点头,小声说:“我看,曾伟强在出车祸之前早已经死了。”看到秦小路疑惑的目光,他解释说,“死亡之前流出的血,与死亡之后流出的血,气味是不一样的。不用做尸检,我也难免判断出来。”

秦小路知到阮二叔是有名的气味专家,对他的话当然深信不疑。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曾伟强就是他杀了……

秦小路一机灵,一把就摸出那张通讯记录单。

阮二叔看秦小路神色有异,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秦小路指着通话单说:“二叔,你看,宋天死后,与他最后一个通话的差山死在家中。第二个与他通话的曾伟强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说,那个差山是不是也是他杀而不是意wài

死亡呢?”

阮二叔叨着烟,看着那张通话记录出神。过了好一会儿,他并没有回答秦小路的问题,而是用手指在了第三个通话者的名字上。

陈映红!

与宋天当天通话的人中,倒数第三个人就是陈映红。一个副市长向市长汇报工作,应该很正常的,但是陈映红为什么没有用单位的电话而使用了手机呢?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有一些秘密呢?青红党下一个对象会不会是陈映红呢?秦小路的脑海里立kè

涌现出无数的疑问,虽然这些疑问可能有些根本没有意义,但是只有通过这些疑问,才有可能从众多的线索中找出有用的内容出来。

秦小路的手有些抖,他想掏出手机将这些发xiàn

告sù

陈映红。不管怎么说,陈映红是现在北联市的代理市长,如果他遇到危险,那北联还不乱了套?刚死一个市长,再死一个代理市长,那傣帮总理府不把北联的警察局烧成灰才怪呢?不过秦小路的手抖了半天却没有把电话打出去。毕竟,这件事他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把握。

“等等,等等。”阮二步及时制止了秦小路。

阮二叔叨着烟,远远地看着天边连绵起伏的群山出神,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秦小路走到他身边,只听到阮二叔的嗓子里咕噜咕噜地响着,似乎咀嚼着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二叔……”秦小路小心地叫了一声。他不敢打断他的思路,只好委婉地提醒他。

“再让我想想……”阮二叔依然望着远处没有说话。

负责事故调查的主要是高速交警,他们对现场做好记录并拍照后,把曾伟强的尸体抬上车,有人过来跟阮二叔打招呼,表示他们要把车托回去,然后开放这一路段的交通。

阮二叔嗯了一声,嘱咐他们把曾伟强的所有遗物都收拾好并打包,任何人都不准翻看,这些东西他都要带回到省厅。

安排完一这一切,阮二叔把秦小路叫到一边,说:“这三件案子如果按我的感觉,应该可以并案了。凶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以我的经验,估计还会继xù

下手。我猜想可能他们在寻找什么线索,也可能在向某些人示威。如果是第一种可能的话,那肯定就是青红党干的。可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会不会是马派在向海派示威呢?”

秦小路当然知dào

现在的傣帮主要势力控zhì

在马派与海派之中,而一开始他也曾经怀疑张恨古作为马派成员,可能就是杀海派成员宋天的动机。但是马派是傣帮最大的一派,他们有必要靠杀人来向海派示威吗?

阮二叔摆摆手,说:“很多事情你并不知dào

内情,所以判断事物不能只看表面现象。此前,傣帮总统曾经遭到刺杀,这件事被列为机密,据说刺客就是海派成员。”

阮让步的话让秦小路无话可说了。如果阮二叔判断正确的话,那杀害宋天的人应该很有背景,估计他秦小路根本没有资格来查这样的案子。他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凶杀案会牵出这么多的内幕,看来别说十天,就是一年他都不会破案了。如果牵涉到总统遇刺案,那他一个小小的专案组长还有什么可做的呢?

阮二叔再次盯着名单,说:“我想,如果不是马派向海派下手,那下一个当然不会是陈映红。如果下一个是陈映红,那这个案子还是可以办下去的。”

“如果马派用苦肉计杀掉陈映红呢?”秦小路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老奸巨华的阮二叔阴险的笑了,“如果马派用苦肉计,肯定不会杀掉陈映红,杀掉张恨古还差不多。”

“那为什么?”秦小路不解地问。

“因为有一个人会舍不得的。”阮二叔神mì

地说道。

秦小路不知dào

阮二叔指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这样神神mì

秘?当然不该问的他不会问,除非他的脑壳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当秦小路与阮二叔把关心的目光投向陈映红的时候,陈映红与张恨古已经发xiàn

情况有些不妙了。

他们离开阮二叔后,张恨古一路把油门踩到底,恨不得快点赶到平江市。虽然离同**谊会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张恨古受胡志清委托,要把一样神性的东西送给刘副总理,他从来没有见过总理,根本不知dào

应该如何才能见到总理,当然就得笨鸟先飞,到平江好好打听打听了。

对于刚才遇到的交通事故,张恨古与陈映红一样,并不知dào

这看似普通一件交通事故会与他们联系在一起。他们更没有想到,离他拉车并不远的地方,有两辆轿车正远远地观察着他们的车,不紧不慢地尾随着。

张恨古技术一般,陈映红在一边看得生气,让张恨古把车停到路边,然后两个人互换位置,让张恨古真zhèng

领略一下驾车高手的风范。陈映红开车的技术相当熟练,以至于坐车者张恨古时不时有些惊心,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陈映红看着张恨古偶尔紧张的表情,就放慢了车速,问:“张恨古,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张恨古不用谦虚真接实话实说,他的车技不在二百五以下不在二百五以上,正好是一个二百五。如果在高速上开都是顺行车还可以,一旦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张恨古只能看到路人的腿却不敢抬看人了。

张恨古用安全的原因找了几个借口,偶尔从反光镜里一看,发xiàn

原来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一辆车居然也随着他们的车慢了下来。说:“你看,你一辆车带得人家后面的车都跑飞了吧。只有现在这速度,勉强才算安全行驶。”

陈映红看了后面的车一眼,故yì

吓着张恨古玩,一踩油门车又飞速起来,说:“那我再带他们一程,看看他们跟得上跟不上。”

第二四一章 安保条例

陈映红驾驶轿车加速飞快汽车突然加速,把后面的车甩出老远.

张恨古只觉两边的树向后飞奔,眼睛都有些适应不过来这样快的速度。当他慢慢适应了陈映红开车的节奏,屁股终于坐舒服了。

不用开车,两个人话又不多,张恨古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渐渐地有些昏昏欲睡。陈映红见他这样子,心想这人真是吃得饱睡得着纯粹属猪的。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见到总统、总理那么多高官了,他居然一点都不兴奋。

一会有机会要见到总统,陈映红知dào

,张恨古却哪里知dào

?既然不知dào

,张恨古当然会安然入睡了。

就在陈映红驾驶的轿车驶出高速的时候,原来一直跟在后面的那辆黑色小车悄然出现在调整路口,不远不近地跟在陈映红的车后。

“车下高速。”三个戴着墨镜的大汉伏在车里,密切注意着他们行踪。看到陈映红的车下了高速,他们立kè

打电话报gào

最新动向。

“知dào

,紧跟着,别丢了。”电话里传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当张恨古第一个梦还没有做到高潮的时候,车已经来到收费站前。陈映红车猛地一停,张恨古没有防备,身体向前一倾头正好撞到了玻璃上,发出“当”的一声响,陈映红故yì

说:“张恨古,你碰坏了我的车窗你得赔。”

张恨古头上差点撞出个包来,一边摸着碰疼了的头部,一边连着说了十八个赔。张恨古心里这个骂呀,这车开得真二百五呀,如果不是他反应灵敏,说不定就当了出膛的炮弹从车窗里飞出去了。不过张恨古只能在心里骂她几句,想到她再小也是一个市长,就把祖宗八代都咽到了自己嘴里。

在收费站稍做停留,陈映红驾车离开高速路,沿着平江市外环路一直向西。这时他们已经绕过了平江市的主城繁华地带,来到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半山区。这里漫山遍野是丛生的树林,山不算高,层峦叠嶂,显得很有层次感。

林间有弯弯曲曲的公路,在绿色的海洋中划出完美的网线,似乎给森林系了一条漂亮的带子。再向前驶,山势渐渐高了起来,路上基本也没有了车辆通行。宽阔的公路上只有这一辆红色小车在快乐的前行。

陈映红的车子顺着林间小路一路飞奔,直到见到一处检查站,这才停了下来。

两个扛着枪的傣帮人民军战士走过来,请两个人出示证件。张恨古拿出身份证想递到车窗外,被两个战士断然回绝。

“所有人员必需下车接受检查!”一个人民军战士说。

陈映红与张恨古对视一下,猜想这里已经离同**谊会的地方不远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严格的盘查。两个人都下车,一个检查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一个人检查车辆。张恨古举起手,任由那位人民军搜身。他注意到,在旁边的岗亭里,还有三个人民军的士兵都端着枪注视着这里。估计只要发生一点异动,下雨一样的子弹就会打穿了他的全身。

乖乖,查得这么紧哪,估计去见省长也没有这么严重吗、张恨古想。

从一开始,虽然田守仁、胡志清都向张恨古暗示过,这次同**谊会张恨古很有可能会与一大批高官成为校友。但是以张恨古现在的身份,自以为能够见到省长,那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至于说总理与总统,张恨古连想都没有想过。

其实,即使见到总统又有什么用呢?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车开。哦,对了,胡志清县长临来之前还嘱咐张恨古如果有可能,要把一件礼物送给刘副总理。不知dào

这次平江之行有没有机会见到刘副总理?

陈映红身为女士,人民军士兵对她还算客气,简单检查了一下,要过她与张恨古的身份证拿到了检查站的里面,估计是上网查验身份证的真假。过了好一会才出来把证件还给他们,向他们敬了一个礼,说:“欢迎两位同志来到263兵团,请你们顺着指示方向前进,严格要路标前进。”说着挥手放行。

263兵团?陈映红与张恨古都吃了一惊。他们这次来参加同**谊会,陈映红按照通知所发的行车路线来到这里,没想到这里却是263兵团的驻地?

对于263兵团,傣帮很多人都知dào

,这可是傣帮人民军最精锐的部队,历史上参加过多次守土保家的战争,尤其是南越的湄公河的战争,打出了气势与威风,成为东南亚地区最具牺牲精神的队伍。

同**谊会竟然安排到军区,看来这次联谊会的级别应该很高了。

“喝,检查的可够严的。我看看着跟电影里演得差不多呢。”张恨古说。

陈映红笑笑,说:“前一段时间林总统让人刺杀了,这次保卫当然要提高一个档次了。”

张恨古听陈映红这样说,吃了一惊。看来自己的猜测还有点谱,竟然真的要见到总统了!

陈映红按照人民军战士的指点,有一个小山脚拐了一个弯,来到了第二道检查站。

这个检查站驻守的人民军士兵更多,居然有了八个合枪实弹的士兵。一个戴了上尉军衔的军官过来检查他们的证件,然后对车辆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直到确认没有可疑物品后这才放行。

再向前行了十多公里,树木渐稀,前面豁然开朗,显出一片开阔地来,这里地势并不太平坦,坡地上绿草茵茵,就着山势建筑了很多别致的小屋,一律都是欧式建筑,在远山近水树林的映衬下,如同一张美丽的油画。

这里就是联谊会的地址?张恨古看到前面停了不少的车辆,心想终于到了,参加一个狗屁的联谊会,居然要过好几道岗,这样兴师动众的好像真有人要杀人似的。“这时候有人民军士兵指挥她把轿车开到停车场,然后带领陈映红与张恨古来到一间宽大的屋子里。

一个穿着便装的领导与他们热情地握手,嘘寒问暖一番。有人端来了水果,点心,弄得两个人都有些菲名其妙。这哪里象开会,这不是拜年吗?

“不好意思,请稍等。”领导向他们表达着歉意。

张恨古前后左右地打量着这里,看不出哪里象开联谊会的样子。

这时候,一个穿着护士服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向领导敬礼。领导对陈映红与张恨古点点头,说:“陈映红同志,张恨古同志,根据安保条例,请两位配合一下,完成下面的DNA检测。”

居然要检测DNA?张恨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是参加同**谊会,不是参加寻亲认子会,为什么连DNA都要检测呢?

陈映红也有一些意wài

,但是她毕竟是北联市的市长,对于263兵团也有一些耳闻,对于这些奇怪的要求,她都坦然接受。张恨古就不同了,身为一个普通干部,很多国家层次的内容根本不知dào

,无论是安保条例是还保密条例,他都一概不知。不过入乡随俗,到了人家这一亩三分地,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张恨古被护士带到旁边的卫生室,护士为他消毒,然后抽取一点血液做检测。张恨古突然想到自己这么大年岁了,还从来不知dào

自己是什么血型,当下就跟小护士说,“护士同志,帮我看看是什么血型什么星座的成不成?”

这话说的,让小护士惊讶的差点合不上嘴,问问血型也就罢了,怎么连星座都要问?不由得抿嘴一乐,小声说:“还血型呢,你要不要看看风水相相面?”

“当然当然,如果你会的话,我也想问一问。”张恨古坐了一路车,与陈映红实在没有可说的话了,现在突然找到一个可以废话的人,一下子话就多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岁稍大一些的护士走进来,严厉地盯了那个小护士一眼,说:“32号首长,现在由我为您服wù

。希望您根据安保条例,说应该说的话,做应该做的事。谢谢您的合zuò

。”

张恨古还没有回过神来,后来的这个护士对那个小护士喝道:“行了,马上支保安队,办理退伍手续。”

哎,这话怎么说的?张恨古对后来的这个护士相当不满了。刚才他与那个护士一共说了没有三句话,怎么就突然让她退伍?难道人长着嘴不是用来说话的,而是用来批评人的?

“实在不好意思,32号首长。根据我们的条例规定,任何服wù

人员都不能与来到这里的首长聊天,这是军区的规定,也是安全保卫的常识。这一点希望您能够理解。”

张恨古对突然给自己封了一个32号首长虽然不解,但是对于所谓的安合条例更是愤nù

。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居然立kè

就要把那个护士开除军籍,这处理实在太没有人情味了。护士不是机器人,领导也不是石头人。为什么他们之间就不能说上一句两句的话?

张恨古有些恼怒了,说:“什么安保条例我不清楚,军区规定我也不知dào

。刚才就说了几句话就要把那个小护士开除军籍,那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你说了这么多话,应该把你怎么样?”

“对不起,这是军区的规定。”护士不卑不亢地说。

第二四二章 同学联谊

张恨古最烦的就是规定这两个字,似乎从进入公务员行列就让规定给卡的死死的,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弄假党员假履历了.现在听到这个护士说,就因为与自己多说了两句话,那个小护士就得退伍,实在让张恨古气不打不处来。

不过对方一口一个首长,叫得张恨古都不好意思发出火来。想到这里毕竟是传说中的263兵团,他张恨古只不过是一个副科级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官,终于把火压了下来,不再追究那个与他废话的小护士的命运。

这个世界上倒霉的人太多了,张恨古有心无力,想管也管不了。

DNA检验完毕,张恨古并没有见到陈映红的影子,这让张恨古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张恨古从农民工到教师再到公务员,这个华丽之极的转身只有一年的时间,他还根本没有适应公务员身份的时候,突然来到这样陌生的环境,接受这样严格的检查,真得已经超出了张恨古的认知范围。如果有陈映红在身边,张恨古多少还有一些依靠。现在,看来只能撞着胆向前冲了。

这时候,那位女护士领着他来到一个房间,说:“首长,请您在这里沐浴,所有的衣服都已经给您准bèi

好了,从内衣到外衣,必需都要换用军区提供,不然您不能通过下一步的安检。”

靠,张恨古不由地偷着骂了一句脏话。自从他当上主任以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骂出这样不文明的语言了,但是在263兵团,张恨古算是彻底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沐浴更衣,查验血型DNA,看来参加这个联谊会,张恨古从里到外都得经受住考验才成。

张恨古无可奈何,就想打发着护士离开自己好按要求沐浴更衣。没想到护士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说:“首长,按照军区规定,这也是检查的一个环节,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您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就会象刚才那个护士一样,被清除出队伍。”

可恶的规定!张恨古头都要炸了。他这二十多年虽然没少光着身子洗澡,那可都是在河里溪里,周围都是清一色光光的男人。赤着身体当着一个女生的面洗澡,张恨古还从来没有这样的经lì

,哪怕是张默默在时,张恨古也没有这胆量。

看到那个护士安然的样子,张恨古咬咬牙,心说你一个女的都不怕,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当下三下两下脱掉衣服,不过在脱衣服过程中出了一点小乱子,身体某些部位不服从领导,意wài

的挺了起来。弄得张恨古好没面子,急忙跳进水中。

回头再看那个女护士,发xiàn

她面容沉静,注视着他身体的眼神,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或许,她的目光早已经透过张恨古的身体,看到了联谊会内的场景了吧?

张恨古换好衣服,坐上一辆军区提供的军车,又行驶了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他的最终目的地。

联谊会的会场里摆放着一个环形的大办公桌,张恨古感觉跟新闻里联合国开会时的那种场面非常相似。

张恨古进来后,发xiàn

大办公桌旁已经坐了一些人。这些人都穿着与自己相同的服装——一种类似于僧衣的样式。估计都是在护士监督下赤条条地接受过检查吧?

环形办公桌上已经摆好与会者名字的标牌,张恨古被服wù

员带进来,直接找到写着张恨古三个字的牌子处坐了下来。

“张恨古。”

张恨古听到有人喊他,扭头一看,正是陈映红,她就坐到自己的旁边。

张恨古应了一声,环顾左右,发xiàn

自己的右边是陈映红,左边的位置现在空着,桌子上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字,林文兰。张恨古依稀记得在哪里听到过个名字,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

这时候穿着“僧衣”服装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会场,几十个穿着红色中式旗袍的美女引导着他们,按照会场的要求各自入座。这些人到座后,全都眼观鼻鼻观口,不要说聊天说话,连个吸烟的人都没有。张恨古暗自感叹,看来这些人的修养真得很好,自己不知dào

何年何月能修liàn

到这种程度。

再过了几分钟,张恨古发xiàn

环形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只有自己左边还空着几个位置。他侧过头去一一去看,只见除了林文兰之外,还有黎德,刘如秋等几个名字。

这些名字似乎都有些耳熟,就是不知dào

在哪里听到过。张恨古再次开动脑筋,始终没有想到这些名字在哪里见到过。他本想问问陈映红的,不过看到陈映红正向那些前辈们学习眼观鼻鼻观口的内功绝技,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了。

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估计就是等这几个人吧?张恨古猜想。

正在张恨古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听到掌声响起来。他急忙抬起头看,只见大门处一个五十多岁胖胖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每一个人都胖胖的,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头上油光水亮,似乎跟打了靯油一样。

这阵式好大!张恨古心想,在座的这些人都统一穿了“僧衣”,只有这几个人穿得是西装,看来的确是与众不同。

所有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这几个人到会。张恨古看大家都表现出无比热烈的表情,也就装出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跟着大家鼓掌,心里却十分奇怪,似乎大家对这风个人非常尊敬,难道他是一个大官?

这时候站在后面的美女服wù

员把张张恨古旁边的椅子摆好,轻声说:“请总统入座。”又把另外一张椅子摆正,说,“请总理入座。”

总统?张恨古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从看到林文兰那个名字开始,张恨古就觉得那个名字特别熟悉,但是就说不清在哪里听到过或者见到过。其实自从他做了公务员,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报纸,几乎每天的第一眼所看到的都是即将要坐到他旁边的这个人。

林文兰,傣帮共和国的总统!

张恨古再沉得住气,也不由得热血沸腾了。能够与总统一起参加联谊会,而且能够与总统坐在一起,张恨古想不沸腾都不成了。他的心脏剧烈地跳着,不由不把手压在胸前,不住地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但是由于太激动了,他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头上的汗却哗哗地流了下来。

张恨古看看陈映红,发xiàn

陈映红的脸上正洋溢着无比幸福的微笑,当与张恨古的目光相遇时,甚至传过来一丝无比的嫉妒。是呀,张恨古居然与林总统坐到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的呢?

林文兰向大家招手问候,然后按照服wù

员的提示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向自己左右的两个人微笑示意。

张恨古用热烈的微笑回敬总统,想伸出手去与总统握一握,但是看到总统的目光已经转向另外一侧,只好把手缩了回来。

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主持人快步走到林文兰面前,小声问:“总统,可以开始了吗?”

林文兰点点头,说:“一切按你们的安排吧,我只是以一个普通成员参加的。”

主持人点点头,回到前面的台上,扫了一眼大家,大声宣bù

:“各位同志,傣帮人民党北京马院同**谊会现在开始。”

张恨古与大家一起鼓掌,热烈的鼓掌。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林文兰与大家一样在鼓掌。心想,看起来这个老头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怎么就做到总统了呢?我跟他的岁数还有三十年,不知dào

经过三十年的努力,我能不能也做到他这样的大官?

主持人等掌声平息,宣bù

联谊会第一项,介shào

新成员。

“下面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傣帮人民党又增加了两名北京马院的毕业生,让我们的力量更加壮大!”主持人说,“这两位同志一位是来自北联市的陈映红同志,一位是来自花海县的张恨古同志!”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陈映红与张恨古站出来,向大家行礼。

陈映红知dào

,能够有资格参与北京马院同**谊会的人,大部分是傣帮人民党高层的领导,象她这样的市级领导只有三两个。无论是年龄还是官职,这些人都是他们的老前辈。在这里,她没有一点可以骄傲的资格。

张恨古当然不知dào

这些,反正陈映红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不就是鞠躬吗,陈映红来两个,他比陈映红多了一倍,一连弄了四个。事后才想起来根据傣帮的习俗,都说神三鬼四人两个,连续四个弯腰那是给死人行礼送行呢。

哎,张恨古这个时候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如果不是陈映红一边拦着,说不定他还要再来四个呢。

介shào

完了新人,主持人安排所有人按照顺序一一自我介shào



张恨古这时才明白这些座位排列的顺序,原来从他这里开始,越是向右年龄越大,一直到林文兰这里到了最大,然后就是他成了最小。之所以他能够与总统坐在一起,并不是什么运气偶尔,而是联谊会的规定。如果明年还有新人加入的话,那么与总统相近的就是那个新人,张恨古就会坐到陈映红那里了。

但愿永远不要有新人。张恨古心想,离总统近一点,或许能沾点总统气吧。

什么是总统气?张恨古并不知dào

,只是自己随机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不过张恨古想的并不错,很多大款傍名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借点名气。张恨古能够与总统坐一起,本身就是一笔相当了不起的财富了。

参加过联谊会的张恨古,与总统坐在一起的张恨古,想不牛都不成啦。

张恨古静下心来,认真数了数,发xiàn

所有与会的人一共有三十二个人。怪不得那个死板护士要叫他32号首长了,因为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职务来看,张恨古当之无愧地排在这所有人中的最后一位。

自我介shào

开始了。张恨古与陈映红是新人,当然不用再介shào

。其他人虽然都认识,但根据规定还是把自己的姓名职务以及最近一年的表现都简要的说一说。估计这样的目的一来是让大家加深印象,更主要的是汇报自己一年来的工作。

张恨古的右边是陈映红,陈映红的右边是一个稍有些脱发的高个子男人,不到五十岁的样子。自我介shào

说,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阮为山,现在在国安部亚洲司的司长。过去的一年中,我主要从事南越与泰国的工作,因为工作性质我就不多说了。

天,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就是一个司长!张恨古差点没吐出舌头来。要知dào

,陈映红旁边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上届,这个只比他们高一届的校友居然已经坐到司长,难道他是坐火箭上去的?不过想到陈映红现在已经是代理市长了,张恨古突然就觉得这个快五十岁的同志官职还是太小了。

下一个校友叫做陈明道,当他介shào

自己的职务的时候张恨古已经不再奇怪了。商务部副部长,四十八岁。

张恨古看看自己旁边的总统,心想就是有人站出来说自己是国家副总统都不出奇了,这里都已经有一个总统啦。

与会的三十位高级领导一个一个地做着自我介shào

,当所有穿着僧衣的同志都介shào

完之后,只剩下了穿西装打领导的几位领导了。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一个比较斯文的老人,身材不高,还有一些驮背,显得很弱不禁风的样子。张恨古探过身去,看到他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字:刘如秋。

“大家好,我是刘如秋。”不等老人说完,大厅里已经响起热烈的掌声。刘如秋等大家鼓掌之后,说,“作为主管外交工作的副总理,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年。这其中的悲喜同志们想来都清楚,我就不废话了。我想明年的外交工作难度更大,希望对南越的工作有所突pò

吧。”

张恨古惊喜交加,这就是胡志清要送礼的那个刘副总理!

第二四三章 擦擦屁股

正当张恨古热血沸腾地参加同**谊会的时候,还有几个人正密切关注着同**谊会以及张恨古的动向.其中之一就是田守仁。

田守仁通过多种途径找到了一个在平江总理府任职的一个同学,向他打听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平江有一个北京马院的同**谊会。田守仁的同学在zf只是一个基层小职员,对于这样的信息并不知dào



田守仁很郁闷,明明知dào

张恨古去参加同**谊会,却打听不到一点关于这个联谊会的信息。不知dào

张恨古参加的这个联谊会机密等级太高呢还是影响太小?怎么总理府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田守仁与北联市警察局的王超联络,确认陈映红已经经过高速去了平江,在高速公路高雄段还曾经下车与秦小路见了面。当时车上的确有张恨古。而且这两天北联市zf的工作都由常务副市长昆杜主持,新闻中也没有陈映红参与任何活动的消息。

看来,北联市的代理市长陈映红铁定与张恨古一起去了平江,传说中的同**谊会真的存zài

,张恨古真的作为北京马院其中的一员参与其中了。

田守仁还是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的,尤其是他作为张恨古的司机在见到陈映红后,他亲眼看到了张恨古与陈映红亲密无间的表现。可以断定,即使张恨古在同**谊会中没有任何收获,单靠陈映红的关系,张恨古也会飞黄腾达。在张恨古飞起来之前,一定要把张恨古牢牢地抓在手中。田副县长下定了决心。

对于一个从基层摸爬滚打多年上来的他来说,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他都要好好把握。如果他在仕途上不能再进一步,那立kè

就会回家养老,探索东山奥秘的希望只能夭折。但是如果没有深厚的背景,从副县张升到正县级,那可是不一般地困难。虽然花钱可以打通一些环节,不过如果没有真zhèng

的关系,那钱都没有人敢要,更不要说在关键的时候为他说话了。

既然这样,就不要再管这个同学会的级别高低了,还是帮张恨古擦擦屁股吧。

张恨古虽然已经离开花海县,但是张恨古的知名度却是越来越高。在花海县的几个地方论坛,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咒骂张恨古,以及让类似张恨古这样的人进入公务员行列的zf。在讨伐张恨古的同时,人们对于北联前市长宋天与一个普通公务员抢情人的桥段更加关注,网上甚至出现了所谓的237张、356张、129张的情人门图片,这些不堪入目的图片主人公除了张恨古就是宋天,或者是张恨古与宋天同时出现。当然,除了这两位知名人物外,图片中肯定有一位一丝不挂的美女。

弱智呀!田守仁让秘书下载了部分图片看了看,不由地直摇头。连他对电脑一窍不通的人都可以明显看出这些图片都是经过加工的,不知dào

网民们为什么还对此趋之若鹜。网民愚昧也就罢了,难道这些发贴者就不考lǜ

这样造谣的后果吗?抹黑张恨古可能问题不大,但是把前市长的形象这样肆意抹黑,zf会无动于衷吗?

秘书小菜提醒他说:“田县长,下午三点有一个碰头会议,您看是不是要准bèi

一下。”

“什么主题?”田守仁从深思中醒过来,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指了两点四十。他顺手从手上摘下这块手表,对小菜说,“回头把这块表给协调处的张恨古主任送过去,我最近皮肤不太好,戴着手表皮肤过敏。”

秘书疑惑地接过了手表,心里直叫可惜。田守仁这块手表还是托人从瑞士买回来的精工表,纯手工制作,价格估计在七八万元。田县长随便就把一块手表送给张恨古,是不是太大方了点?

小菜只是头脑中这个念头只是一闪,来不及想像张恨古拿到表时的表现。田守仁那还等着开会的材料呢,他急忙找出秘书处下发的文件,说:“今天一个是讨论外商投资在我县建一个化工厂的可行性分析。一个是加强和谐稳定建设的主题。”

“哦,知dào

了。”

田守仁对于外商投资的事没兴趣,这不是他分管的工作。而加强和谐稳定,就与他关系重yào

了。最近几天花海县那个论坛把小道消息炒得火热,如果zf相关部门再不采取一些措施,恐怕影响会越来越大。虽然宋天已经死了,但是情人门无疑严重地影响到zf形象。估计这事陈映红去开会了还不知dào

,或者还没有腾出手来,不然早把县长叫到市里写检查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帮帮张恨古,也好好整顿一下网络。田守仁想着,估计其他的副县长都要到了,收拾起小菜给他准bèi

的材料走向zf小会议室。

田守仁到了会议室的时候,其他几位副县长都已经到齐了。

看到田守仁,主管工业的求副县长说:“老田,昨天你干什么去了?我家儿子从昆明拿了点好茶叶来,我说请你喝茶,说什么也找不到你。”

田守仁笑着说:“打我手机呀,我手机向来二十五小时不关机。”

“那我打电话的时候看来是第二十六个小时啦。”求副县长说。

两个人说笑着,田守仁已经打开秘书为他准bèi

的材料,匆匆浏览一遍,无非还是老一套的东西,感觉没有什么新意,就放到了一边,准bèi

等开会的时候再既兴发挥。

胡志清准时出现在会议室,他向着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坐在会议室专门为他准bèi

的位置。几个工作人员为每位县长的杯子里泡好茶叶,然后一一为他们沏茶。胡县长端过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精神为之一爽。笑道:“好茶叶,好茶叶。”

求副县长说:“这是我儿子从中国昆明带回来的,专门给大家尝尝。如果喝着还行,回头我送大家每人半斤。”

林得配说:“老求,你是不是太吝啬了,一人才半斤。你装回大肚汉,一人给个十斤八斤的还差不多。”

胡志清笑道:“老求的儿子是开茶叶店的,把茶叶都送了你,是不是你也想开茶叶店?”

说了一会闲话,胡志清清了清嗓子,示意会议开始。

会议由林得配副县长主持。

林得配先把最近一周花海县的一些zf工作做了一个简要的说明,然后由大家把自己分管工作做一个小结,然后提出今后工作的重点以及需yào

各方面配合的内容。

身为常务副县长,林得配主抓城建工作。他先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做了小结。然后说:“现在建设局的一位副局长马上到了退休的年龄了,建设局这两年工作任务比较重,这个岗位不能有空缺。我想,副局长的人选希望大家讨论,能够及时确定下来。”

胡志清点点头,吩咐他的秘书小黄说:“把这件事记下来,下次碰头茶讨论这件事。”然后对各位副县长说,“建设局副局长是一个很重yào

的职位,大家回去后考lǜ

一下这个问题,提供一些建议。”

主抓工农业的李副县长说:“最近一周有美国的资本希望能够在我县投资,投资意向在两千万,可以为我县提供两百多个就来机会。”

胡志清点点头,说:“这是件好事,老李你继xù

与外商接洽,看看具体如何操作这件事。zf各部门要大开绿灯,争取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老李牵头,林副县长负总责吧。”

轮到田守仁的时候,田守仁没有用小菜的内容,而是把前段时间文教卫生系统的工作做了小结,无非就是取得一些成绩,还有很多不足。然后指出,协调处的工作力度不够,导致在一些拆迁工作中出现不和谐的现象,这主要是各方面对于协调处不够支持或者说协调处的级别不高造成的。他举了一个例子,在拆迁到工商局家属院时,工商局的职工不于配合,还动手打人。而协调处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因为他们与工商局是一个级别。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或者提高协调处的级别,或者提高协调处处长的级别,由一个副县级领导兼任。

胡志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为人低调,少言少语,没有人知dào

他脑子里想的什么。

田守仁早就知dào

会是这样的结果,说完这些见没有胡志清没有反应,就把话题转到最后一个问题。

“现在花海县的网络需yào

治理,目前所谓的情人门已经给zf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如果再不加强管理,市zf出面会让我倒处于被动局面。”

“那个张恨古的党员身份问题是怎么回事?”胡志清抬起头来问。

他竟然也知dào

张恨古的党票门了。

田守仁非常蔑视地扫了胡志清一眼,心想这人虽然玩得很深沉,但是心机还是差点。田守仁说:“张恨古党员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有入党介shào

人,有入常申请书,把这些调查一下就可以。匿名举报我们就当实明查吧。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情人门。如果不能及时解决的,估计市里会有意见的。”

这时候分管公检法的刘副县长说:“这件事我还真注意了,也让网警查了查,最早那个发党票门的与情人门的,似乎应该是一个人。”

胡志清点点头说:“这事你们抓紧办,老田说的对,如果市里追下来我们就被动了。”

“其实这事好查。”田守仁说,看到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这里,不紧不慢地说,“如果这两件事是一个人做的,那就从党票门这里下手。不是匿名举报的材料里有一个校长的证明吗?那个校长应该知dào

是谁发的贴子。”

关键!

所有人都不由得对田守仁刮目想看,这么乱七八糟的事,尤其是跟网络一沾边,这些四五十岁的人都没头没脑不知dào

从哪里下手,而田守仁居然能够找准突pò

口,一下子就抓住了最关键的地方。

田守仁笑笑,心说,找到关键的人,就怕他已经不敢承认了。

第二四四章 证人反悔

田守仁提到了这个关键的证人,就是景先镇总校长陈玉林.

陈玉林林校长最近很苦恼,苦恼得都有自杀的心了。

他这个校长,统管了全镇三十多所学校,在校学生四千人,老师四五百人。按管的人数说,哪个科局也没有他这样大的权利。可惜教师不算公务员,教育界的校长不算个官。虽然他管得人再多可都是中小学生,一个能帮他的人都没有。就比如现在,内忧外困的他,比得癌症死了都难受,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帮zhù

他的人。

自从那次老刑跟他喝得一踏糊涂,他把张恨古党员做假的事说出去之后,他这个校长的日子算是没法过了。天杀的老刑居然用这份材料想逼死张恨古,老刑匿名举报了张恨古,却把他出具的那张证明材料拍了照片发到了花海论坛上。即使图片中把他的名字划掉了,但所有人都能够猜出来写这些内容的是他。

毕竟张恨古只有景先镇总校做过教师校长,入党只能是在这里,不用脑子想所有人都明白张恨古造假的地方是景先镇教育总校,造假人是总校长陈玉林。

刚一开始的时候,很少上网的陈玉林并不知情。后来有几个老师婉转地提醒他,陈玉林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最初他以为,张恨古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主任,才是一个副科级的干部,虽然吃过了他几次饭,可是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张恨古能把他怎么着?没有想到的是半夜里放出狠话的那个大眼贼,居然威胁到他全家性命。别跟他提“勇敢”这两个字,他可不想因为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材料让全家跟着担惊受怕。

那个姓冯的跟张恨古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张恨古请来的杀手呢?陈玉林校长吓得好几天没有去上班了。即使这样,还是不断地接到四面八方的电话询问张恨古的事。

“你们都别打电话了,我不知dào

!我也不认识张恨古!这样行不行?”陈校长火了。

正当他快要烦死的时候,小梁来到了陈校长的家。

陈校长本来不想见任何人,但是看到是小梁,还是把门打开了。

为张恨古做假的过程,除了他知dào

,小梁也是参与者之一。同病相怜,陈玉林校长可找到同志了。

陈玉林哪里知dào

,同病相怜那是他自己的想法,小梁跟张恨古那是什么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站一起的。

小梁这次来,就是根据算一万的安排,到这里专门做陈玉林的工作的。大眼冯根据现在花海论坛的情况,得出与田副县长一样的观点,无论是党票门还是情人门,其实两件事交叉在一点上,那就有人在整张恨古。不过这个人搞得有些大,如果只搞个党票门,张恨古可能就死定了,因为假的肯定是假的,想真都真不了。可能是对方妄图一下子就把张恨古整死,居然把前市长宋天也拉了进来。既然宋天被拉进来了,那么zf相关部门想不理这件事都不成了。本来是张恨古一个人的造假事件,现在却引出了北联第一高官的风流事。zf会坐视不理吗?张恨古只是一个小蚂蚁,没有人会为他说话。而宋天呢,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事关zf颜面。发贴者的这个娄子可就捅大啦。

关键人物是陈玉林,究竟是继xù

把假话说下去,死保张恨古同时保住自己,还是实话实说,把拿走他曾经出据过的证明的人卖出去,可就值得思考了。

按照算一万的分析,现在陈校长一定非常矛盾,既有造假的嫌疑,又有大眼冯的威胁,还有舆论的压力。而小梁些适时出现,就是要帮zhù

陈校长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做出有利于张恨古的决定。

小梁拿了两箱牛奶两箱白酒,进门后放到一边。林校长看到了客气了一番,然后让上梁坐下,苦着脸说:“小梁呀,你来的正好,我现在可是烦死了!你知dào

张恨古那件事吧,现在都捅到网上去了,你说咱们这不是倒霉催的吧,一不小心就站到风口Lang尖了。”

小梁当然知dào

陈校长说的是什么,但是还明知故问:“林校长还会发愁?什么事您还不是三下五除二就解了。”

“唉,小梁,你哪里知dào

,前些日子我们一起给张恨古造党员身份的事给让人知dào

了,现在很多人都在问张恨古的党员是怎么来的呢?听说,县里还要成立一个调查组,如果真查出来,我还差点,最多撤了职,怕就你的党员也保不住了。”

陈校长这话说的,本来是自己烦心的事,两句话就转嫁给了小梁同志。似乎他担忧的并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小梁的前途与政治生命。

小梁多聪明,立kè

就听明白了陈校长的话外音。心想别跟我装了,你现在进退两难的地步别人不知dào

,当我是傻子呢?陈玉林这个人也真是白痴,明明张恨古党员造假这种事不能向外人说,他不仅跟别人说了,还把造假的过程写在纸上。人可以犯错,但是不能犯这样愚蠢的错误。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别人手上,不知dào

陈玉林是老糊涂了,还是本来就不精明。

小梁做出很吃惊的样子,说:“真的吗?那可糟了。不过让我想想……其实只要领导还没有调查这件事,咱们就有应对的办法。”

“是吗?”陈玉林眼前一亮,心想终于看到了大救星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事应该好办吧,您想呀,张恨古入党造假是不假,可只不过是我们帮他补办了一个党员手续。傣帮从来没有规定过不让张恨古入党吧?再说了,张恨古入党这件事,我做他的入党介shào

人,你同意他入党,这都有正常手续。连县里的田县长都知dào

这回事,谁查不也白查?只要我们坚持原则,这件事一口咬定,谁能把我们怎么着?我看哪,倒是最应该查的是谁在论坛里发贴诬蔑人,非得告他一个诽谤罪不行。”小梁不断地给陈玉林打气,居然把坚持原则与打死不招放到一条道上,也够难为她的口才了。

林校长气的差点没哭了,说:“行了吧小梁,咱们有心思找别人的茬吗?能把自己解脱出来就不错了。什么诽谤罪呀,都什么时候了就别说笑话了,快点想想咱们怎么跟上边解释吧。”

小梁仰仰头说:“陈校长,你别那么着急,我看咱们肯定没事。现在那个发贴的人并不是针对张恨古,所以肯定不会对咱们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那他对的是谁?”陈玉林问。这事明摆着,老刑就是为了对付张恨古,小梁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言论来?

小梁故做神mì

地说:“当然是对市长宋天了。我在论坛看了两三天了,没见顶的最多的是那个情人门的帖子吗?我听人说,现在市里早急了,一定要查到那个发贴的人法办了不可。你说,有那么大的事挡着,咱们怕什么?谁还会来查什么党票?”

“那倒是。”陈校长听小梁说的有些道理,燥热的心里慢慢地清静下来。看来自己的麻烦并不太大,麻烦大的应该是老刑那老东西了。

老刑把陈玉林置于风口Lang尖甚至受到人身安全的威胁,这让陈玉林很恼火。人不能太过自私,老刑为了一己之私利,竟然把老朋友都豁出去了,这让陈玉林相当失望。既然对方不仁,陈玉林当然就会不义。在紧要的关头,看来应该把老刑供出去。陈玉林虽然想讲义气,但是老婆孩子那可是要先顾及的。

陈玉林上网不多,不过闭着眼胡想,也能猜出那些帖子的作者——即使不是老刑发的,肯定他也是幕后指使,不然不会把陈玉林的证明材料也发到网上。

如果这样看,老刑这次诬蔑领导的罪名是肯定跑不了了。不过要调查老刑,肯定也会查到他所出具的那份说明材料。

想到这份说明材料,林校长的脸上不由拧甩了疙瘩。拍着自己的后脑壳,对小梁说:“唉,你是不知dào

,我给人家出一证明材料,想反悔都不成?”

小梁笑呤呤地看着林校长,说:“这个我在网上看到了,不过我看那张所谓的证明材料上的字体与林校长平时的字迹不太一样,是不是喝多了写的?”

“嗯,对!”林校长一机灵,用非常异样的眼光看着小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面前这个娇小的老师非同一般。他肯定地点点头,说,“一点都没错,那天喝多了,写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梁看陈校长一点就透了,突然想开个玩笑,说:“陈校长,除了喝多了,严刑拷打会不会也招贡呢?”

陈校长脖子后面直冒凉气,他并不是害pà

小梁,而是突然想到半夜里跳进来的那个要杀他全家的大爷。心说小梁怎么跟这些人拉上关系的呢,以后可千万得小心着点。

陈玉林说:“看你说的小梁,无论怎么论咱们也是一个系统的。山不亲水亲,水不亲人还亲呢。张恨古好歹在我手下做了几个月的校长,现在当官了,咱还得求他多关照呢,你说对不对?哪天你跟张主任联系一下,我请他吃便饭。”

第二四五章 总统发言

远在平江的张恨古,当然不知dào

他已经成为花海县最著名的人物,他也没有时间考lǜ

如何处理花海县那么多对他的人身攻击.现在他的全部身心,都集中在他这些同学的身上。

司长、副部长、部长、副总理、总理,一直到国家总统!这些传说中的大人物,现在就活生生地坐在他的周围,傣帮最高的领导人国家总统就坐在他的旁边。张恨古想不激动都不行,想不亢奋都不成!

在副总理刘如秋发言后,林文兰身边的那个老人站起来发言。他的身体稍稍有些疲惫,站起来后用手吓意识地托着腰,一个工作人员在旁边搀了他一下才站直了。这个人张恨古早就注意到了,他就坐到总统的旁边,不用问他就是傣帮的总理黎德。

“各位同学,各位校友,大家好,我是黎德。”他的话音未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等着大家的掌声落下去,黎德接着说:“过去的一年,是傣帮多灾多难的一年,但是我们相信,多难兴帮,只要我们有人民党正确的领导,有各位同志精诚的团结,傣帮的未来会更美好。过去的一年,我们经lì

了地震,经lì

了海啸,经lì

了金融危机。未来的一年,可能我们还会面临更多的困难,但是我们人民党人有信息,有决心,能够带领全国人民走有傣帮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建设幸福的家园。”

黎德的讲话简短有力,在座的所有同学报以更加热烈的掌声。

张恨古也随着大家一起猛烈的鼓掌,不过在拍的手掌都疼了时候,感觉听着总理的讲话,似乎跟看报纸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要自己读的新闻,今天由国务院总理黎德同志读了出来。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林文兰。林文兰如大家一样,先做了自我介shào

,然后说说了他最近的工作。

林总统前半年遇刺身受重伤,在他养病期间,国家的主要工作由副总统成思远与国务院总理黎德负责。伤好以后,林文兰接连访问了南越等周边几个国家。

林文兰说:“各位同志,我们傣帮现在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无论是周边的一些国家还是国际上的一些敌对势力,一直不希望联合国出现傣帮共和国这个新的名字。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对傣帮进行土地与外交的蚕食。现在,傣帮面临着从未有过的压力。作为一名傣帮的干部,每一个人都应该摒弃门派观念,加强团结,让人民党发展壮大……”

谈到同**谊会,林文兰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发展的哲学,是人类最近步的科学。北京马列主义研究院是世界是最富有活力的学校,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有着深入的研究,能够在这里学习,是每一个傣帮干部的荣耀。我们傣帮每隔几年就会派出一两个同志到那里接受锻炼,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二位同学了。现在,我们这些同学都奋战在第一线,为着傣帮的**自由与人民的幸福而奉献自己毕生的精力。我们虽然被称为马派,但是我们不结派,不搞结党营私。无论是谁想加入我的团队都是欢迎的,我们的团队是开放的,因为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为着自己的私利而生。在需yào

的时候,每一个马院的同学都会以自己的热血证明自己存zài

的价值……经过一年前那次刺杀,我明白一个道理,敌人越是凶残,说明他们对我们越害pà

!”

热烈的掌握一Lang高过一Lang,所有人都站起来为林文兰的讲话而激动,就连那些服wù

人员都激动的掉下了眼泪。

“我知dào

,你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都做出了自己的奉献。我也知dào

,在基层的工作中你们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但是你们只记住一点,就永远不会为困难吓倒——我们活的目的是为了人民,而不是为了当多大的官,弄多少的钱。每一次联谊会我都会说,今年我依然说,只要你们对党对人民问心无愧,再大的困难,我给你们撑腰!”

此时的张恨古已经完全驾了云,手掌拍得已经肿了浑然不觉。他没有办法清醒,因为他周围的人都已经处在亢奋之中了。当然,对于林文兰的很多措辞,张恨古只能听明白一知半解,即使这样听懂的这些内容也需yào

在以后的时间中慢慢地消化。不过这一切都不重yào

,最重的是张恨古记住了一句话——再大的困难,我会给你们撑腰。

总统给撑腰,那腰杆子得有多硬!

老刑,小林,这次看我回到花海县怎么收拾你们!张恨古咬着牙想。

可悲的张恨古,他最大的仇家宋天已经死了,再也找不到可以报复的对象,此时唯一能想到只有这两个小人物了。

林文兰后面似乎还讲些什么,张恨古任何话都没有听到,只是傻傻地鼓掌,鼓掌,再鼓掌。直到总统讲话结束,张恨古这才发xiàn

,这一会的时间,他比在北京打工时干一天活的强度都要大。

联谊会的自我介shào

在热烈的氛围中结束。主持人宣bù

,林文兰总统为大家准bèi

了便饭,请大家一起为了傣帮美好的未来干杯!

张恨古从来没有吃过国晏,本来以为今天一定会吃个新鲜。但是他发xiàn

每人面前只摆了四个小菜,几个人有一瓶酒,似乎比起普通饭店都有些寒酸。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四菜一汤?不对呀,他在花海县的时候随便吃顿公款那比这奢侈多了,为什么有总统参与却这样寒酸呢?

张恨古看到吃,已经把刚才总统的为人民谋幸福的讲话忘到九重天了。

林文兰倒了小半杯酒,向着发呆的张恨古说:“小同志,你是今年才毕业的吧?来,为了傣帮美好的未来,我们喝一杯。”

张恨古回过神来,急忙点着头,忙不迭地站起来,却被总统伸手按下去,说:“坐下说话。咱们这里没有总统,只有同学。”

张恨古嗯了一声,心说我这个便宜同学再胆大,也不敢跟你总统平起平座呀。

“怎么样,基层的工作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林文兰和蔼地问张恨古。

基层?张恨古当时没有醒过味来,直到想到总统的身份才想明白,别说自己的单位,就是陈映红那也得算是基层了。张恨古一时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搬出在花海县对田县长所说的那番话,进行简单加工后放了出来。

“我认为现在基层工作应该大力抓安全与稳定,努力建设一个和谐美好的生活家园。以我们花海县来说,人民幸福指数比较高,但是zf的领导能力还需yào

加强。当前人民的生活需yào

增长较快,zf管理能力有些力不从心……”

呵呵,林文兰听张恨古说的如此生硬,知dào

他在背诵新闻评论员的官话,不过却并没有点破他。林文兰问:“遇到困难没有呢?解决不了的,需yào

我来给你帮忙的?”

“困难?”张恨古一听这话真是问在心窝里,犹豫了一下,便把跟田守仁汇报时的那些内容都映了出来。

“大的方向我不知dào

,以我所在的外宣办来说,一是现在基层单位领导胡乱花钱缺少审核机制。二是网络监管不到位,网络中的黄赌毒泛滥成灾,舆论导向无法控zhì

。三是zf协调机制不健全,凡事多头管理,结果哪都不管。”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林文兰问。

“这个我倒是想过。”张恨古说了一会,激动的心平静下来,表述也慢慢有了头绪,说,“我打算从把报纸征订入手,把所有的报纸往订阅都纲入到外宣办,不经审批的报纸不能订阅,这样可以控zhì

基层单位订阅报纸的数量与质量,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加强对新闻媒体的交流,提高zf的话语权。然后呢,加强对网络的监管,实行严格的网站注册制度,任何网站都要到外宣办进行登记注册,提高开办网站资质的门槛……”

张恨古按着自己的思路还想往下说,这时候陈映红凑了过来,轻轻用脚在他腿上一踢。

张恨古以为陈映红在提醒自己适可而止,心想我还有好多话要说呢,自己的话并没有犯错,陈映红是不是管得有些太多了?他还没有明白过来,陈映红已经将拉到一边,她却坐到了张恨古的位置上,与总统交流起来。

操,张恨古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你陈映红虽然官大一点,事儿多一点,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要知dào

,张恨古文思泉涌的时候一万年轮不上一回,现在好不容易流出了头,居然一下子就让陈映红给打回去了!

要知dào

,这可是面对面与傣帮总统进行交流,就这样让陈映红把这个机会给抢走了。

正当张恨古懊恼万分的时候,一个老人走到了张恨古的面前,说:“你就是张恨古吧?”

张恨古抬起头,看到面前这位老人正是那位叫做刘如秋的副总理,也正是胡志清委托他把礼物交送的人。

张恨古急忙站起来给刘副总理让座。说:“刘副总理,我就是张恨古,您请坐。”

刘如秋坐下来,示意张恨古也坐到自己旁边,说:“张恨古同志,不要那么拘谨,放开点,就象在你们花海县一样,好不好?”

副总理居然知dào

自己的名字,居然知dào

自己是花海县的人,张恨古激动得差点流下泪来。

“我听我女儿提到过你,很感谢你对她的帮zhù

。”刘副总理坐下来,微笑着对张恨古说。

第二四六章 发现危险

联谊会结束之后,全体同学一起浏览了兵团荣誉室,兵团的田将军与大家参观了军区特别行动队的表演.

联谊会即将结束,各届同学之间又有一些小范围的合影,互相交换联系方式。这些**都是原来就认识或者经常一起打交道,大家都彼此熟悉。

当然了,大家都失去了与林文兰总统、黎德总理一起拍照的机会,遗憾之余,只能期待下一次同学会时能够弥补了。

张恨古无疑是幸运的,他紧挨着林总统与黎德总理,这样获得镜头的机会相当多。他与刘如秋副总理坐到一起时,也有记者为他们拍摄了特定镜头。从照片的数量来看,张恨古成了最大的赢家。

张恨古是一个从来不喜欢照相的人,即使张默默长得美如天仙的时候,也没有想起来要一起拍张照片留念——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dào

有一天张默默会突然失踪,不然别说拍照了,就是让他扒层皮下来他不会嚷疼。不过今天成功的与林总统与刘副总理交谈,让张恨古来了兴致,与参加联谊会的每一个人都跑过去留影,怕忘了哪一个人是什么职位,还向服wù

人员要了一个记事本把这些人的名字都一一记上。服wù

员提醒他说,会后每人都会有精美的通讯录,张恨古却当做了耳边风。通讯录当然要留,但是他与哪些人合影,那不记上怎么能记得住呢?

张恨古人长得有些迟钝,其实他比谁都不笨。参与联谊会的这三十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傣帮的一方大员?与他们拉上关系,这可是一笔丰富的人脉哪。

联谊会结束,陈映红里里外外找了半天才看到蹲在一株树下吸烟的张恨古。

“唉,张恨古,你在这干什么呢?”陈映问道。

张恨古抬起头来,陈映红居然发xiàn

张恨古满眼的泪花。

“你怎么了?”陈映红问道。

张恨古其实是在兴奋的流泪。他都有些不知dào

这样激动的他能不能以健康的身体回到花海县了。突然从一个从来不被人重视的小人物,到能够与总统并肩而坐,这个变化来得实在太快了。

与张恨古不同,陈映红虽然激动,却没有张恨古这样大的感触。身为市长的她,在此前已经与很多高官有过接触,这样的机会虽然无缘珍贵,但对于她来说早就有心理准bèi

。相对于毫无政治经验的张恨古,陈映红当然不会失态了。

举得太高,会摔得更狠。正处在亢奋之中的张恨古不知dào

,等待他的未来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张恨古不知dào

,陈映红不知dào



知dào

张恨古与秦小路未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秦小路,一个是北方省警察厅的阮二叔。

在陈映红的车走了之后,秦小路发xiàn

宋天的通话记录中,下面一个就是陈映红。不论陈映红曾经与宋天说过什么话,哪怕是手机放在衣服里碰错了号打出去的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接二连三的死亡顺序,就是按照宋天的通讯记录进行的。

宋天被杀之后,第一个与他通话的是差山,差山死了。

第二个与宋天通话的是曾伟强,曾伟强死了。

第三个与宋天能话是陈映红。陈映红会不会也莫名其妙的死掉呢?

秦小路不敢说,因为他已经发xiàn

了跟踪陈映红的青红党人。

下一个目标,看来肯定是陈映红了。

站在张恨古身边的陈映红似乎听到有人喊她,不由地应了一声。张恨古听她跟人说话,站起来环顾四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陈映红也有些纳闷,看看四周,除了张恨古,其他人都在很远的地方交谈,哪里有人叫她。

“你没事吧?”陈映红问。

张恨古说:“没事,”心里却想,自家的祖坟上怎么能冒出轻烟呢,傣帮陋几年才送一两个高级干部去北京,怎么就他妈的让我给赶上了呢?老天太不睁眼了,怪不得田守仁那东西总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怪不得算一万说我得连升八级。有了这次经lì

,连升八十级都不成问题了吧?

那就让升官来得更猛烈些吧。

张恨古想起大眼冯闭着眼朗诵一个外国司机的话时这样说过,不由地想。还别说,这个司机想得怎么跟我现在的心理就一样呢?本来想到大眼冯就可以打住了,但是张恨古一想起北京就想到了为他而死的同同,想到了那一节莫名其妙发生车祸的车厢……连升八十级都没有用,还是让我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吧。

联谊会成功结束,与会人员领取了各自的纪念品,然后领回自己的手机等物品,拿到车钥匙,再回道平江。

陈映红打开车门,张恨古却不上车。说:“一路坐你的车快吓死我了。回去的路上还是我来开吧。”

陈映红怀疑地看着张恨古说:“你先醒醒吧,我这车你能开吗?”

“怎么会不行?”张恨古心说虽然我的本子是高杉跟人要来的,但我可是个会叫“来得更猛烈的司机”呀。

陈映红坐在驾驶位上不给张恨古让座,倒不是她舍不得自己这辆跑车。在北联的时候她听说是田守仁开车送张恨古来的,如果张恨古会开车,那还用得着一个副县长来送他吗?其实花海县打发一个司机送张恨古来北联就可以,田守仁之所以亲自开车,那实在是因为田守仁要给陈市长留下点印象,与张恨古会不会开车没有关系。更何况,那一路之上一直是张恨古开车,只有进了北联市之后,田守仁才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

张恨古没有办法,只好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说:“你可得开慢点,对了,第一次来平江,你开车在市里转几个弯看看市容也不算白来一次。”

陈映红说:“你连总统都见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看着一道道岗哨从身边闪过,张恨古对这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依恋的感觉,似乎这里有一种什么东西跟自己的内心身处有了一种潜在的联系。

张恨古突然想到一个重yào

的问题,胡志清县长委托他把一样礼物送给刘副总理,但是他太激动了,居然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摸摸包里的东西,张恨古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心想,反正是交给总理的东西,总理那么大的官肯定不会在乎,回头就说交给工作人员了,总理收得到收不到,我也左右不了。难道胡志清还会跑到总理府挨个问那些工作人员不成?

平江市是一座千年古城,据说当年中国的三国时期,诸葛亮曾经到过这里,帮zhù

当地人建起了这个城市。至于诸葛亮与千年古城有没有冲突,平江人不懂历史,只记住了传说。就像韩国人一样,不管历史当年是怎么过的,反正写在我的书本上,后辈人就会当真。

因为是历史古城所以文物古迹就有很多,最著名的是平江木塔、傣帮旧宫等。张恨古听陈映红一一介shào

,但是听得一踏糊涂。他在平江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哪里管得过来那些文物古迹。再说了,再悠久的历史比得过北京吗?他可是以北京闯荡过天下的。

陈映红看张恨古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直接了当地问他,“你打算到哪里转赶紧说,别让姑奶奶废话。”

张恨古倒也直接,说:“你知dào

平江最大的商场是哪吗,就去那吧。”

陈映红眼珠一转,心想他一个大老爷们没想到居然有逛商场的兴致。那正好,自己自从当了代理市长,逛商场的机会还以为永远不会有了呢,至少在北联,她是永远别想出门闲逛,不让北联的市民吃了才怪呢。傣帮有话叫不到涨城不知dào

钱少,不进平江不知dào

官小。这话说的实在太贴切不过了。以她一个堂堂市长的身份,走在大街上居然连一个认识她的人都没有。想到刚才参加联谊会见到那么多大官,看来这个市长真是一个小芝麻粒的七品官了。

平江最大的商场有好几家,有的专卖首饰有的专卖电器各有所长。陈映红不知dào

张恨古要买什么东西,就领着他进了平江百货。这里主要以大宗的家电为主,是傣帮最大的卖场。以陈映红的理解,张恨古一定是想借这个机会买几件家电回去充门面。没想到张恨古根本对那些家电看都不看,从一楼转到了二楼,从二楼到了三楼。

陈映红有些烦了,说:“你如果想到最高的一层楼,直接坐电梯算了。”

张恨古直着脖子看着陈映红,心想女人都爱逛商场,可眼前这个女人才转了三层怎么就烦了呢?便说:“那也行,咱们坐到顶层,再往回转。”

“那还不是一样吗?”陈映红想,看张恨古已经进了电梯,只好跟了进去。

平江百货是平江及至傣帮最大的一家商场之一,如果要一口气上到顶层,不能坐室内电梯,只能坐升降电梯,平江人跟这样的电梯叫做王八筒。张恨古走进去的就是这个电梯。

“你究竟想买什么?”陈映红紧跟着张恨古上了电梯,问张恨古。

“这里卖不卖枪呢?”张恨古故yì

压低了声音,还是让电梯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了,不由地都向着张恨古相反的方向挤了挤。

第二四七章 危急关头

看到陈映红吃惊的表情,张恨古哈哈大笑,说:“别那样看着我,我是开玩笑呢.”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张恨古却并没有笑很久。他突然有一种危险感觉,似乎正在向自己走近。不过他前后左右地看了半天,也没有发xiàn

周围这几个乘坐电梯的人对他会有什么威胁。

张恨古收起开玩笑的态度,正色说:“其实也没什么可买的东西,我只是想买点化妆品什么的。”

陈映红听他说居然要买化妆品,还以为这个二百五要给她买礼物呢,不由得用一种看着死人的眼光注视着张恨古,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眼神的意图。

看到陈映红那神色,张恨古当然明白陈映红是什么意思,急忙说:“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可高攀不起陈市长大人,我只是给我同学、哥们儿的女朋友捎点女性用品。你知dào

,我有一个生死弟兄叫大眼冯的,我还有几个同学也有女生的,给他捎点化妆品什么的好拿回去哄女人。”

这个借口说得冠冕堂皇,任何人都知dào

这是个借口,但是任何人都不能提出异议来。给别人捎东西,这几乎是每一个能够来到傣帮首都的人都会做的一件事。

陈映红笑笑,说:“早知dào

你要买化妆品,那就别来这里了。直接去新傣商场,那里女性用品最齐全了。”

其实张恨古哪里有那么义气帮着大眼冯、李大嘴或者赵宁,他之所以要买化妆品,其实完全是想送给小梁的。高杉的态度,让张恨古无限地怀念起小梁,可惜小梁马上就要结婚了,而新郎却并叫做张恨古。张恨古对于小梁,现在有说不出的愧疚,除了张默默,小梁是唯一一个让让他感觉到后悔的女孩子。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也不能从和菜头手里抢走小梁了,只能用一些金钱来补偿一下。

至于结果,张恨古已经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小梁拒绝收下他的礼物。如果出现这样的结果,他就会把这些东西都送给高杉,而且要告sù

高杉,这些东西都是买给小梁而小梁不要的,只有小梁不要的东西才能送给高杉。

那该是一种很解气的场面吧?张恨古猜想。

张恨古所乘坐的被人称为“王八桶”的电梯是一种环形设计,外面是一块透明的下玻璃,电梯运行过程中,乘客可以眺望整个平江古城的风貌。而远在一两里外的游人也可以看到观光电梯上上下下,观光电梯倒成为了平江的一道景观。

电梯间里有六七个人,都拿了自己的东西,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听音乐,只有张恨古东瞧西看感觉哪里都有些新鲜。他虽然名义上在北京开过眼,但因为农民工的身份,可以去的地方实在少得可怜。今天在平江开开眼,早已经让他的眼有些不够用了。

乘坐电梯这是一个很短的时间,陈映红耐心等待电梯把他们送到最高层。她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只拿了一个精致的LV女包。现在她正把包抱在怀里,随着张恨古的目光浏览着平江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

从这里望过去,电梯的下面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停车场,陈映红的红色跑车就停在那里。现在的时候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车位还相当紧张。很多车还等在外面。几个保安正来回指挥,一片忙碌的气象。

这时候,一辆凌志远远地驶了过来,在离停车场很远的地方停下车。车门一开,一个穿着一身阿迪蓝色运动服的年轻女子从车里走下来,伸手摘下墨镜,向着平江百货这边打量着。她一下车,立kè

有几个彪悍的男子伴在她的周围,似乎随时会有人侵犯这个美女一样。但是她并没有走向这边,而是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支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陈映红潜意识里似乎感觉这个女人很不寻常,却也不知dào

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扭过头去看向张恨古,发xiàn

张恨古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人,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张恨古,你是不是看中那个女人了?”陈映红捅了张恨古一下,小声地开着玩笑。

没想到张恨古非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黑着脸说:“闹什么闹,别动!”然后继xù

盯着那些人。

陈映红还是第一次听到张恨古会有这样严肃的时候,听他说到别动两个字,差点没有笑喷了。不过她自己笑了半天,发xiàn

张恨古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兴趣,感觉再笑下去很没意思,就把脸转回去不去看他。

说着话电梯已经到第二十三层的最高层,电梯门一开,电梯里的人都朝外走去。等在外面的三个顾客等着人们都走出去后进来。陈映红本来都抬起腿来要出去了,没想到张恨古一把拉住她说:“别出去,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还舍不得那个女人吗?”陈映红甩开张恨古的手,但是张恨古死活不肯出来,她只好停下来看看张恨古要做什么。

张恨古用眼神向她示意注意wài

面。陈映红只得顺着张恨古的眼光看下去,只见刚才围着那个女人的男人中的两个慢悠悠地向着停车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东瞧西看,似乎闲得没什么事一样。

陈映红也终于发xiàn

了问题,因为那两个人不管怎么转,但是走来走去,却始终绕着她那辆小车打转。

他们要做什么呢?偷车的?陈映红的心有些向下沉。

电梯一路下行,偶尔有上来的顾客,也有下去的顾客,张恨古与陈映红紧盯着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行动。不一会儿,电梯已经向下运行到了地面一层,外面的车辆与建筑正好挡住了他们两个的视线。张恨古看了陈映红一眼,陈映红点点头,两个人快步跑出电梯,绕了几个弯,跑出商场的一层,在停车场的外面拐角外停了下来。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陈映那辆鲜艳的跑车,而别人却不会注意到他们。

那两个男人左顾右盼,终于走到陈映红的汽车后面。一个人四下看着,估计在放风,另外一个则伸出手去,也不知dào

怎么弄了一下,居然就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这时候红色跑车的周围并没有行人。本来放风的男子非常利索地钻到车子的下面,不知dào

鼓捣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钻了出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陈映红吓意识地抓住了张恨古的手。虽然她现在是北联市的代理市长,但是毕竟只有二十几岁,像她这样年龄的姑娘,很多还要花前月下谈恋爱,哪里会有这样的经lì



张恨古假装轻松地说:“没事,估计是想给汽车加个计时器吧,测测咱们的车能跑多快。”

“还胡说。”陈映红听张恨古这样说,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不管对方要做什么,最重yào

的是他们现在已经知dào

有人在捣鬼,而他们则可以提前想应对的办法。

“你忘了刚才看到的那个穿运动服的女人了吗?你真的没认出那个女人是谁?”张恨古小声提醒陈映红。

陈映红摇了摇头。虽然她也觉得那个女人有些眼熟,但是仅仅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实在记不起她姓字名谁,在哪里打过交道。

“北京。”张恨古再次提醒。

提到北京,陈映红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在北京马院学习的这段时间,那是她毕生难忘的日子。尤其是她差一点魂归北京,如果不是张恨古,恐怕她现在早已经在八宝山成了灰了。想到了北京,一个熟悉的名字突然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古小红?”难道那个女人就是是青红党的老大古小红?

“没错。”张恨古点点头。

“她为什么还要对我们下手?我们没有得罪她吧?”陈映红疑惑地说着,不由地把手伸进了包里,准bèi

拿出手机来报警。

张恨古点点头,反问道:“当初她为什么对我们下手?”

“傣帮四少?”陈映红有些疑惑地问。“难道又是傣帮四少在捣鬼?”

在北京的时候,张恨古在逃跑时就听到有人说过傣帮四少的名字,但是作为一个傣帮人,张恨古在国内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傣帮四少五少的,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今天突然听到陈映红再次提到傣帮四少,不由地心里一紧。心想,看来傣帮四少还真有其人。以前自己不知dào

,那是因为自己生活的地方太偏僻了,根本不配知dào

吧。如果说是傣帮四少请青红党来杀他们,还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仅仅是青红党,似乎与陈映红还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涉及到傣帮四少,陈映红真的慌了。自从她从政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即使在北京的时候,她也是突然被抓住一点心理准bèi

都没有。难道这次也还像上次那样老老实实让人抓个正着?

在北京的时候,她可以不用有什么顾及,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而现在她的身份可是傣帮一个市的代理市长,如果让人绑了票,那可就把傣帮人民党的脸面都丢尽了。

堂堂的一个代理市长,在危急关头居然问普通公民张恨古怎么办,张恨古真想好好嘲笑一下她。但时间来不急了,想放个屁都没机会更不用说讥笑人了。张恨古现在能告sù

陈映红的只有两个字:快跑!

第二四八章 大公岛乱

有的人在紧张的时候,本来很聪明的人也会变傻.有的人在紧张的时候,看起来很笨的人也偶尔也会聪明。陈映红现在已经变傻了,而且真傻了,听到张恨古说快跑,立kè

拔腿就想跑,但是跑了几步发xiàn

张恨古没有跟上来,不由自主地又停了下来。她等了张恨古好半天,张恨古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陈映红生气地问张恨古:“你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让我跑,你怎么不跑?”

张恨古不不慌不忙地走着,说:“跑是要跑,出了门再跑呀。这里这么多人,傻子才会在这里下手呢。”

陈映红一想也对,即使青红党真想杀人,也举在这样繁华的场所动手。这时她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yào

的问题,一把揪住了张恨古,问:“喂,张恨古,车没了,我们向哪里跑?”

张恨古早就头疼了,陈映红的车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估计除了不能发动外,可能还会安装上定时炸弹之类的东西。张恨古虽然不在行,但是电视剧里没少看。如果不开车的话,他们在平江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往哪里跑呢?

张恨古其实也有点发傻,但看到陈映红那个样子,男人的责任大过了胆怯。好歹他也是在死亡边缘来回几次的人了,想到算一万说过,他张恨古福大命大,在连升八级之前肯定死不了。算一万给别人算的准不准不知dào

,至于给张恨古所算的大都有些眉目,张恨古现在宁可相信算一万说的话,也不愿意让青红党杀了。想到这些,张恨古直直脖子,说:“别怕,有我呢。”这话说的,既没有底气,也没有力量。

“要不,给总统打电话吧。”陈映红突然想到在前面结束的校友联谊会上,总统还许诺过,有了困难找总统。

张恨古听陈映红这样说,气得满嘴牙根都要掉了。说:“这事估计等总统有空解决了,咱们都在太平间里冻成僵尸了。还是打报警电话六个零吧。”

张恨古飞快地掏出手机拨打六个零报警电话。陈映红眼巴巴地在一边盯着,盼着警察从天而降大发神威。

电话那边连着响了几声,张恨古一听就傻了眼,果然再响几下之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我操,报警电话也占线!”张恨古差点没气晕过去。平时打什么消费投诉电话总有占线一说,没想到报警的电话居然也占线!如果都照这样的效率下去,如果帝国主义突然侵略傣帮,战场信息靠什么来传达?

陈映红看到张恨古所急败坏的样子,就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拨打。结果电话并没有因为她是市长而有特殊遇,报警电话依然占线。

“不会是接警台电话坏了吧?”陈映红环顾四周,生怕一不小心,哪个人变成青红党冒出来对她下了杀手。

“坏个屁呀!”张恨古想起自己当初在花海县折腾时,警察局里的报警电话就故yì

不放好了造成人为占线,这样无论谁打电话都打不进来,省得给警察局添麻烦的事。不过张恨古不知dào

,基层警署与平江市警察局的报警系统根本不是一回事,他那样的看法实在是冤枉平江的警察局了。在秦小路与阮二叔的通报下,警察系统正调集人马,随时准bèi

对付青红党的杀招,只不过张恨古与陈映红太过着急罢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张恨古静下心来想,既然他们在车上做了手脚,那不要那辆车不就没事了吗?对,先打辆车先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说。张恨古暗自捉摸,下定了决心。

张恨古拉着陈映红一路走走转转,专门找人多的地方挤。正走着呢,在一个楼角拐弯的地方突然遇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拿的水果掉了一地。陈映红急忙向那位顾客道歉,飞快地把掉到地上的水果拾起来,又说了两声对不起,拉起有些发呆的张恨古就走。

张恨古其实看到了那个女人,而且有意躲开了她,但是让张恨古很不爽的是,那个女人居然还是撞到了他的身上。张恨古一心的邪火真想发做出来,看陈映红一个劲的拉他,想到活着还是个问题呢,就别在这里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发火了。可是看着那个蹲在地上与陈映红一起拾水果的女人,怎么看都有些眼熟,但是看不到脸,也不敢询问对方是谁。

张恨古让陈映红拉着走了两步,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去,正好与那个刚抬起头来的女人的目光相遇。

张恨古不由地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

陈映红看张恨古频频回头看那个女人,不由地有些恼怒地问:“张恨古,你们男人都这样呀,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看美女?刚才是不是你故yì

撞的她?”

张恨古却懒得理陈映红,只是再次看了那个女人的背景一眼,心说,难道秦小路难道在平江?对,一会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与张恨古撞到一起的那个女人站直了身子,目送送着张恨古与陈映红离开这里,然后掏出对讲机呼叫,说:“队长,安排妥当。”

这个女人就是从花海县赶来的胡明。她是秦了秦小路的指示,专门来平江参与抓捕青红党的。受到秦小路的指派,她化妆成一个普通顾客,有意接触张恨古,终于把一件很重yào

的东西放在了张恨古的身边。

张恨古发xiàn

与他撞在一起的是胡明,立kè

联想到,一直追捕青红党的秦小路肯定已经注意到古小红的踪迹,看来即使不打平江的报警电话,警察也已经行动起来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秦小路居然敢拿陈映红这样的大人物做诱饵。虽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狼,舍不得老婆抓不到流氓。可是把一个代理市长舍出来,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张恨古没时间想那么多,他拉起陈映红专找人多的地方钻,钻来钻去从另外一个偏僻的出口钻了出来。

陈映红奇怪地问:“你不是没有来过平江吗,怎么对平江百货的地形这么熟悉?”

张恨古吐了口吐沫,顺着气说:“熟悉个屁,这是逃生的本能,不然早死过多少次都记不清了。”

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张恨古掏出手机给秦小路打电话。说:“喂,秦组长吗?我是张恨古,我告sù

你,你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你不是一直在找青红党吗,我帮你找到他们了。现在那个女头头就在平江百货这儿呢,你要是有诚意的话,那就快来过来抓人吧。现在我帮你看着呢,如果晚了我可不给你看着了。”

手机那边传来秦小路的笑声,说:“那我先谢谢张哥了。不过我现在人手少,既然张哥送我这么大一个人性,你就再坚持一会,千万别让她跑了。”

张恨古嘴里说的好听,脸上早就绿了,看陈映红也急得都要蹦高了,说:“秦组长,为党国立功的时候可就在眼前,你要再不来,我可给你看不住。你也知dào

,青红党杀人不眨眼,我可不敢离近了。我告sù

你,古小红的车牌号四位是5689,你想抓就别在老鼠洞里藏着,不想抓就拉倒。”

陈映红听张恨古此时居然能够说出这翻话来,真是对他刮目相看。在北京的时候她就发xiàn

,张恨古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有些发木,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真有邪的。看来哪天得把他弄到北联市去,正好用对付那些跟自己过不去的政敌。

张恨古并不知dào

现在陈映红已经打算提升他的官职了,只当这个小姑娘已经吓傻了。心想陈映红可以傻,谁让人家是市长呢。自己绝对不傻,不然肯定得完蛋。虽然秦小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玩了命的飞过来,但是天知dào

他能在多长时间里赶过来,而他跟陈映红可不能等在这里等死。

三十六计,还是快跑吧。

就在这时候,大街上传来乱哄哄的叫嚷声。张恨古与陈映红走出平江百货,发xiàn

外面的大街上已经拥出来很多的人。这些人看样子大多数是青年学生,手中举了红色的旗子,高呼着口号,正从平江百货的门前经过。

张恨古看到这些学生打的算法标语上有的写着“还我大公岛,赶走南越贼”,有的写着“大公岛是傣帮固有领土”,有的写着“抗越保土,誓死捍卫”,学生嘴里呼喊的也是这些口号。

张恨古一拉陈映红,立kè

加入到了流行的队伍当中。陈映红开始没有明白过来,及至进了队伍这才想明白,这样离开平江百货的确青红党不好发xiàn

他们了。

张恨古一边也举起手来与学生们一起喊口号,一边问旁边的学生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学生说:“南越小鬼子把咱们的大公岛给强占了!咱们傣帮太软弱了,我们要用热血把大公岛抢回来!”

南越把大公岛占了?张恨古现在还不知dào

大公岛在哪个方位与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想到了在开同**谊会时,林总统突然离开时的情形,看来南越真的侵略了傣帮的领土。

陈映红加入到流行的队伍当中,当然也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她年龄本就不大,与这些大中专学生一样有着热血与爱国情怀,不由地也振臂高呼,浑然忘了青红党的杀手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她越来越近。

第二四九章 断肠草源

张恨古与陈映红加入了流行队伍,虽然能够保证不让青红党的人发xiàn

他们的踪迹,他们却也不知dào

青红党的人现在正在做什么.张恨古现在心里想的,就是离开平江百货越远越好,他看到古小红把车停要平江百货附近,猜测青红党的杀手可能就集结在这四周。只要离开这里,他们两个才会安全。

张恨古抢过一个同学的旗子,随着众人的呼喊声也跟着喊着口号。这样走出一段距离,前面忽然不走了。

“怎么回事?”很多流行的学生都大声地问前边。

“有警察拦住不让走了。”前面传过话来说。

原来,几百个武装警察手里拿着防爆盾牌,密密麻麻地堵在前面的道路上,不让这些流行的学生冲过去。从这个道口再拐一个弯就是平江的使馆区,如果这些学生冲到使馆区,估计肯定会到南越的大使馆门前抗议,如果那样的话,形势就很难控zhì

了。

趁着学生与警察在平江街头对峙的机会,张恨古拉起陈映红,悄悄地离开了流行队伍。这里已经离开了平江百货,估计青红党的手再长,也不会伸到这里来吧?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张恨古本来东张西望等了半天没有见到出租车了,急忙把这辆车撞墙住。

张恨古让陈映红坐到后排,他刚低头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对出租车司机说:“一直向前开,上高速到北联市。”

陈映红说:“去北联?为什么不先去警察局?”

张恨古指了指外面混乱的局面,说:“这么多学生闹事,你看警察有时间管咱们吗?再说了,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咱们躲在警察局里青红党不敢动咱们,可总不能在警察局里呆着吧?躲不了一天,警察还得说咱们犯了精神病了呢。咱们直接回到北联,那还不是你的天下?青红党再厉害,借给他们几个胆子比拟敢下手。当然,就看你这市长有多厉害了,要是北联的警察不听你的话,那只好回花海县了。”

“花海县的警察就听你的话吗?你才不过一个小小的主任,连警察的边都沾不上。”陈映红脱离的危险,立kè

话就多起来,也借与张恨古开玩笑让自己放松一下。

“当然警察不可能听我的,不过花海县有我的铁哥们呀。大眼冯跟算一万那是我的一文一武,要杀人敢杀人,要智谋有智谋,弄死个十个八个的青红党杀手还不跟拉屎一样简单。”张恨古说。

“去你的吧,”陈映红笑道,“满嘴里跑火车,谁会相信。”

“还真是满嘴里跑火车,你以为青红党就是一群笨蛋吗?”出租车司机突然说话了。

“嗯?”张恨古与陈映红听到司机说话都是一愣。刚才两个人上了车只顾说话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司机的样子,听到她说话这才把目光投向司机。

看到司机那张清秀的脸庞,张恨古感觉脸前一黑,差点把全身的血都吐出来。

古小红!青红党的杀人祖宗。

躲了半天青红党,居然躲到古小红的车上来了。天知dào

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随便打了辆车,竟然是古小红假扮的出租车?张恨古终于感受到那句“上天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来”那句话的含义了。

“怎么,怎么会是你?”张恨古吃惊地张大了嘴,恨不得能够一嘴把古小红吞地肚子里才解气。

“怎么就不能是我?”古小红微笑着看了张恨古一眼,说,“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多亏我有耐心,不然还真等不到你们。”

张恨砋颓然地看了陈映红一眼,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古小红。

古小红稳稳地开着车,说:“张恨古,你有铁哥们算计别人,难道别人不能算计你吗?你能从电梯里看见我,为什么我不能看到你呢?

你看着别人的风景,别人把你看成风景。这句话你不是没有听说过吧?”

张恨古姗姗地笑笑,说:“我没文化,那么高深的东西我哪里懂?”

陈映红看着一心一意开着车的古小红,把手躲在身体后面摸着自己的包包,希望里面能够有一把可以杀人的东西,哪怕只要一把水果刀,只要从古小红的挝子扎进去,就可以结束她的生命。可惜陈市长不要说水果刀,连个指甲刀都没有,包包里除了银行卡、化妆品就是卫生纸了。期望用卫生纸结束对手的生命。估计现在地球上还没有研究出这个技术。

古小红早已经在后视镜中看到了陈映红的小动作,说:“市长同志不用再费心了,其实即使你手里有把刀,也不敢真向我身上刺。我问你,你杀过鸡吗?”

陈映红听到古小红已经识破了她的打算,只好缩回手来做罢。至于杀没有杀过鸡,似乎与她陈映红无关。

古小红嘲笑道:“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人还想杀人,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得太多了?”

陈映红一想也对,自己别说杀鸡连蚂蚁都没踩死过一个,更不用让她亲自杀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了。死一个可能很容易,要亲手杀死一个人,可能并不简单。

古小红把车向着平江市外开去,对沉默不语的张恨古说:“听说张主任以前做过猎户,不知dào

见没见过血?”

张恨古看着车窗外,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的意思。汽车已经渐渐地吮出了市区,眼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美,,恨古就知dào

,当窗外的景致到了最美不过的时候,他们也就到了为革mìng

牺牲的时间地点了。

“不想说点什么吗?时间不多了。”古小红对于张恨古的沉默并不生气,再次问。

张恨古扭过头来,说:“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吧?我们至少两个人,你只有一个人,我都弄不清你是来杀我们,还是自投罗网。”

古小红笑了,说:“你这话说的还真有趣,你回头看看,后面那辆黑色的车里坐着五个杀人的祖宗呢。如果说要剥你的皮,我相信他们在三分钟内就可做完。当然了,也只是剥你这样的粗皮。陈市长这样的就不用了,让他们娱乐一番,然后直接卖到越南,还能赚上一笔。”

张恨古当然知dào

她的青红党是什么东西,不过依然吓意识地回头去看。不过公路上车来车往,他却没有发xiàn

哪一辆车是古小红的青红党乘坐的。

张恨古现在唯一的期待只有秦小小了,不知dào

这个小子派了一个胡明过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赶到这里,为什么还不下手?看来,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着奇迹出现。

张恨古扭回头来,问古小红:“古老大,找我们究竟要做什么?谈谈条件。现在车上坐得可是北联的市长,说不定你可以会有天大的惊喜。”

古小红长出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把两位请出来,我就是想跟陈市长打听点事。”

陈映红冷冷地说:“别做梦了,任何事我都不会告sù

你!如果我不说,我会好好地活着。如果说完了,肯定你就会杀人灭口的。张恨古,你别跟废话,反正人早晚都有一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今天我就喝出去了,看看你们能我怎么样?”

古小红无限怜悯地看着陈映红,说:“看看,你竟然一点都不知dào

珍惜现在的生活!好歹你也是一市之长,以你的年龄在傣帮的官场应该是最有前途的了。你要是死了,不定多少人为你惋惜呢。其实死是一种幸福,最不幸福的是想死却死不了。刚才我说过,如果把你卖到南越,虽然年岁大了一些,不过便宜点的话,我想那些社会上的下三烂还是愿意在你身上花钱的。”

“你这个畜牲!”陈映红这才听明白古小红的打算,想到那些不由的从心里向外发冷。的确,古小红说的一点都不假的。有的时候死了,的确是一种幸福。

“别急,我不会是畜牲的。”古小红嘲笑地说,“你每天接几十个客人,那才叫畜牲呢。其实我们可以做个交yì

,我只是希望从你嘴里打听一点小事,这既不是国家机密,也不是zf秘闻。对你来说,不会有任何损失。”

张恨古听她反来复去的都是要打听事,当下心里一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要知dào

什么,说出来看看我知dào

不知dào

。”

古小红把车转了一个弯,驶上一条山路。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那天你让宋天下了断肠草的毒吗?我想知dào

宋天的断肠草是从哪弄来的。如果张恨古你知dào

当然更好,省得陈市长为难,还跟要泄露国家一样难受。”

断肠草?

张恨古和陈映红都是一愣。陈映红根本不知dào

宋天差点毒死张恨古的事,更不知dào

宋天手里有断肠草这种药。

张恨古对于这个名字却再熟悉不过了,他差点死在这种药的手上,如果不是命大,家里原来种过专解断肠草奇毒的马不吃草,现在早就做了地下工作了。不过断肠草是哪来的,他也没有听说过。

张恨古装作很随地说:“不就是断肠草吗,药店里买的吧?再不行到山里去采,那个东西东山里有的是。你要是不知dào

路,我可以带着你去采一车皮出来。”

第二五零章 车震回忆

听张恨古说要送给她一车皮断肠草,古小红冷笑道:“张恨古,看来你真是活够了,敢跟我这样说话的还没有第二个.”

张恨古笑笑,说:“凡是有第一,就有第二,然后还会有第三,第四也会有的……”

“少跟我废话,别以为你Lang费些时间警察就能找到你们,陈市长你也别费心思打电话发短信扔东西什么的了,傣帮的警察现在都出动,也找不到你们两的踪迹。”

张恨古听她说的这样肯定,心里也没有了底,只好继xù

跟她废话,“你不就是想找断肠草吗,我带你去我家里打呗,我家附近有好多呢。”想到断肠草的那种特殊功效,张恨古不由地的浮想联翩,似乎可以把古小红按倒在鲜绿的草地上,任由他驾驭一样。

古小红哼了一声,说:“别看你成天守着断肠草,可并不知dào

断肠草的功用。断肠草与别的毒药不一样。我们提取了你中毒时的断肠草与宋天拿的药,发xiàn

这种药粉经过高科技的提纯,无色无味。普通的断肠草有有一种淡淡地味道,很容易被人发xiàn

,而经过加式提炼后的断肠草,即使普通仪器检测都不见得能查出问题来。”

“乖乖,竟然这样厉害!我说怎么宋天成天都拿着这东西当宝贝呢。”张恨古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被宋天下了断肠草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这并不是山里那种遍地都是的普通草药了,而是高科技产品了。

陈映红听古小红一直在找断肠草的制剂,急忙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断肠草这个名字,也没有听宋天说起琮。宋天拿着这样的东西,当然不会让任何人知dào

。”

“又一个不知dào

的。”古小红叹了口气,说,“差山说他不知dào

,曾伟强也说不知dào

。其实我只是想打听出这种药的来源而已,李念青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总得找出杀害他的凶手,不然我怎么向青戏党的弟兄们交待?”

张恨古有些好奇,问:“你一定要查出来源做什么呢?李念青死了,跟断肠草又有什么关系?”这话问出了口,张恨古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李念青四个人接了傣帮的单子来杀人,结果却中了断肠草的毒。青红党的成员全部来自中国,对傣帮一点都不发解,当然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调查李念青的死因。青红党要想查出真凶给李念青报仇,似乎从断肠草这里下手最为容易。

“我再问最后一遍,陈市长真的不知dào

断肠草的来源?‘陈映红苦笑道:“不就是个断肠草吗,我要知dào

,早就告sù

你了。”

古小红看看轿车已经驶出平江市,来到了平江西南的千障峰附近。这里山势险要,一条盘山公路从山脚向上攀爬,一直钻进白色的云雾之中。

古小红加大马力将车开到了半山腰,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了车。对张恨古与陈映红说:“不好意思,这个地方景色不错,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到站了。”

张恨古与陈映红对视了一眼,知dào

古小红要下手了。

恐惧的神情已经弥漫到陈映红的脸上,然后串遍全身。这种恐惧的感觉让陈映红浑身发冷,不由地抱冯了肩膀,似乎随时会有一阵山风吹过来就把将她吹走一样。陈映红向着张恨古的方向靠了靠,似乎只要这样,才能缓解心中对这个杀人魔王的恐惧。

张恨古久经杀场,已经适应了这种危险的场景了,伸出手去扶住陈映红,小声说:“别紧张,看我的。”

陈映红不知dào

张恨古这话是什么意思,心想横竖是死,一会就与古小红拼个鱼死网破,大不了跳悬崖,说什么也不能活着落到青红党的手上。

古小红站在山坡上,四下打量了一下,问张恨古:“张恨古,这里怎么样,远去有山,离这不远有水,上面白云飘飘,脚下绿草红花相拥。一会儿我给你们俩个挖一个坑儿,多埋点土,明年的时候这里一定比别的地方花开得正鲜艳。”

张恨古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逃生的地方,嘴上却说:“那倒也是,不过如果你也埋在这里——对了,还是咱俩埋在这里,那就更有意思了。”

古小红没想到张恨古居然会说出这样流氓的话出来,诧异地看着张恨古,说:“都说你农民工出身,看来一点农民的朴实都没有,倒是挺流氓的。难道你不想跟陈市长一起躺到坑里去?哦,对了,陈市长喜欢玩车震,张恨古,你享shòu

过车震的乐趣没有?”

古小红前面的话完全是对陈遇红的恐xià

,陈映红虽然害pà

的要死,但是当她抱定了必死之心,也就怕无可怕了。不过现在古小红突然把车震提出来,让陈映红一下子慌张起来。

古小红看陈映红脸上突然变色,本来与张恨古说着玩的话竟然起了作用,当下便乘胜追击,便继xù

说:“张恨古,如果你的记忆力还不算太差的话,应该记得当初在北京马院的后墙,那里偶尔会有一辆车,陈市长喜欢在半夜里不睡觉,跑到那里玩车震……我记得当时张恨古先生在骑在围墙上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陈映红被古小红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咬着牙,恨不得立kè

冲过去,将古小红一把推到后面的山沟里,再任由几十条野狗与她一起车震才解气。不过,古小红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陈映红连着鼓了几次的勇气都没有敢动身。

张恨古的记忆闸门一下子就被古小红打开,他从师傅家里回来发xiàn

陈映红车震的场景涌上了心头。看来当初青红党一直在盯着自己哪,不然他骑在墙上看陈映红车震,古小红怎么会知dào

呢?张恨古想不明白,古小红现在突然提起这些事来,不知dào

要做什么?

打击陈映红?张恨古突然明白了,古小红其实舍不得杀掉陈映红,一来她是一个市长,用来做人质最好不过,更主要的,古小红还妄想着从陈映红那里得到更多断肠草的情报。看来古小红对于断肠草是势在必得了。

不过,古小红太自信了,自信的都让张恨古有些好笑了。摸了摸躲身上某处部位,张恨古能够感觉到那硬硬的感触,那正是收拾青红党与古小红的希望,只是张恨古还拿不准,这个机会还有多长时间会到来?

张恨古拍拍手说:“算了,青红党的老大不能这样流氓,除了车震你还会玩得不?比如刀子,或者手枪?你这两下子我都知dào

,你们青红党从北京的时候就追杀我,现在也不止一次两次,没完没了就不感觉烦人吗?人家都说凡事不过三,你们不嫌烦我都烦了。我告sù

你古小红,这次算是最后一次,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别这么闹下去了。”

古小红听张恨古这话边威逼带恫吓,似乎现在要死的是她古小红,与那个叫做张恨古的一点关系都有。狠狠地瞪了张恨古一眼,心说一会把陈映红留下,把这个农民工扔进山沟里喂狠算了。

如果张恨古知dào

古小红的念头,一定会笑坏的。因为张恨古与高杉进入东山的时候,费站长也曾经想把张恨古扔进山沟里喂了野狼,结果狼没有喂成,张恨古胜利脱身。这次古小红又要把张恨古喂了狠,却不知dào

千障峰的狼能不能吃掉张恨古?

就在这时候,陈映红突然向着古小红冲过来,抡起手里的包包向着古小红砸了过去。

张恨古正想着如何与古小红Lang费一些感情好拖延时间呢,没想到陈映红会这么发疯,想拦都没有反应过来。

古小红冷笑一声,侧身让开陈映红的抱,然后伸出手一下子就按住了陈映红的一条胳膊,然后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抽出一把刀子架在了陈映红的脖子上。

“别动手,有话好说。”张恨古急忙说。

古小红手轻轻一动,锋利的刀子在陈映红细嫩的脖项上切出一道细痕,一丝殷红的血丝流了出来。

古小红冷笑道:“不愧是个市长,果然有些胆气。不过这个世界上不是有胆量就能活下去的。本来我正考lǜ

怎么让你们俩个束手就擒呢,这下好了。”

说着她对着张恨古嫣然一笑,“张恨古,你从这里跳下去吧,山沟不算太深,里面狼也不太多,而且现在是白天,或许你只会让一只狼吞掉,那样省得狼多了把你扯烂了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张恨古看到古小红把刀子紧压在陈映红的脖子上,连声说着“好商量好商量”,紧盯着古小红的手怕她突然发力要了陈映红的命,一边做势要向山沟边走。

陈映红被刀子压在喉头,连大声出气都不敢,生怕刀子太锋利把喉管切开。

“快点,从这里跳下去!”古小红盯着张恨古,大声喝道。

张恨古嘴里应着是,一步一步地向着山沟边走过去。

现在他们三个所处的位置,是盘山公路的半山腰,这里在修建公路的时候,开辟出一块稍平坦一些地坡地,再向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沟,虽然不是很陡,但失足掉下去肯定没有活命。

张恨古向前再迈出了一步,突然脚下似乎被石头绊了一下,身体向前一倾倒在地上。古小红确信张恨古肯定不会自己主动跳下去,所以一直密切注视着张恨古动作。张恨古摔倒,但是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向她这边倒下,这让她多少有些放心。只要离开她一段距离,张恨古再怎么施展,也不能将陈映红抢走。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张恨古在倒地后,身体一个转旋,双脚却诡异地伸到她的身前。张恨古一脚勾住了古小红的脚后跟,一脚用寸劲踢向古小红的膝盖。这如同鹰爪拳中的分筋错骨手,只要得手立kè

骨折。

古小红感觉不妙,急忙放掉陈映红跳了起来,这才躲过张恨古致命的一腿。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冷汗却冒了出来。

第二五一章 枪要响了

张恨古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拉住陈映红,向后退了两步,发xiàn

他们已经退到了山坡的边缘,如果再后,马上就会顺着坡滚到山沟里.那时候,想不喂狼估计都不可能了。

古小红因为紧张有些气喘,盯着张恨古,道:“看来你拜师还真有见效,手脚利落多了。”

张恨古笑笑说:“过奖。不过还是没你利索。”

古小红叹了一口气,她回头向着来路扫了一眼,发xiàn

青党的车居然没有跟上来,这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担心。这里毕竟是傣帮,青红党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任何疏忽都可能把青红党最后这些人马葬送在这里。

张恨古也向着平江方向扫了一眼,他在期待着秦小路能够跟踪到这里,现在这个局面虽然张恨古不怕,但是有陈映红绊手绊脚,张恨古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只要警察把陈映红救走,张恨古什么都不怕了。

山风呼呼地吹着,陈映红靠在张恨古的身边,她白晰的脖子处,还带着一线血丝。陈映红用手帕按了按伤口,似乎并没有感觉出疼来。刚才的危险经lì

,并没有让陈映红吓破了胆,相反倒镇定下来。她知dào

,现在他与张恨古要做的,只能是与古小红周旋,能够拖延时间尽量拖延时间,奇迹的出现需yào

时间。

陈映红说:“古小红,我们都是女人,何必要动刀动枪的。你一定要查找断肠草的来源,我也以帮zhù

你来查。我认识很多zf高层,通过我的人脉或许可以查清宋天手上的断肠散来自哪里?”

古小红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尤其是你们这些zf官员的话?断肠草就来自于你们zf高层,用不差你来帮忙。”

张恨古问道:“你千方百计的要找断肠草的来源做什么?如果你想杀人,直接杀掉不就得了,还要费事!”

现在的形势,张恨古与陈映红站在山沟边缘,古小红拦在他们面前。张恨古不敢动手,他在盼着秦小路的出现。因为胡明曾经在平江百货那里塞给张恨古一样东西。张恨古虽然不知dào

那是什么,想来秦小路应该有所动作。

古小红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刚才张恨古的行动让古小红有些犹豫,不知dào

她一个人能不能对付得了张恨古与陈映红。她在等着青红党后面的杀手。本来她与后面那辆车一前一后离得很近,不知dào

为什么到现在那辆车还没有跟上来?

再等一等,如果那辆车再不出现,那就自己解决掉张恨古与陈映红吧。古小红想。

古小红对张恨古说:“张恨古,你有所不知。我并不是用断肠草去杀人,而是要知dào

谁曾经用断肠草杀过人。因为李念青就死在断肠草上,我要给李念青报仇,当然就得从断肠草上手。“陈映红问道:“傣帮的断肠草多了,你怎么查?”

“愚蠢。”古小红轻蔑地看了陈映红一眼,说,“断肠草虽然多,但是能够提纯到一定程度的却很少,这种高科技手段估计傣帮都制作困难。在傣帮使用这种毒药的人都是zf高官。他们用这种制剂来杀死政敌,几乎这已经成为世所公认的手段。比如你,如果哪个副市长给你下点断肠草制剂,你根本没有感觉就睡死了,而且警察很难查出来。”

陈映红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宋天死后有人怀疑幕后指使是她陈映红呢,原来根源在断肠草制剂这呢。

“可是我真的不知dào

断肠草的来源。”陈映红做出无辜的样子。她也的确不知dào

宋天手中有断肠草,更不知dào

这种制剂有这样厉害的效果。如果她能活着回到北联,还真要调查一下这种制剂的来源,最后自己没事的时候也能拿着一包……

“你杀宋天,杀差山,杀曾伟强,原来都是为的这个目的。可是到现在你依然找不到,我想你的目标应该错了。”张恨古说着话,偷眼看了平江方向一眼,发xiàn

居然还没有车辆出现。为什么秦小路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秦小路不出现,平江的警察也应该出现吧?

古小红已经注意到张恨古的眼神,其实她比张恨古更加关注平江方向的车辆,她手下的几个重量级杀手一直跟随在她的车后,谁想到出了平江竟然会跟丢了呢?

其实不仅古小红着急,张恨古着急,就是青红党的那几个杀手,以及一直跟踪的秦小路,都已经快急死了。

平江的大街上,正涌动着红色的海洋。一开始的大中专学生的流行,渐渐发展成为全民的流行。很多市民加入到流行的行列当中,他们举着“保卫大公岛”、“热血抗越,保家卫国”等口号,浩浩荡荡地向着平江市zf挺进。

流行的队伍与警察发着了小规划的冲突,迅速有人打出了“惩治卖国贼,还我大公岛”的口号。一部分激进的青年翻越zf护栏冲进了平江zf,对zf的设施进行了打砸,很多公务员抱着头从里面逃出来,又受到外面不明真相的群众的攻击。

平江人潮涌动,大街上红旗、条幅、口号、咒骂、哭喊……整个市区现在已经开始动荡,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让平江燃烧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青红党的杀手接边撞倒了十多个路人才杀出重围,向着古小红的方向追了过来。而秦小路则是连换了几辆车,才从流行的队伍中脱身,向张恨古这个方向追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千障峰,张恨古与古小红,正紧张地盯着对方。张恨古手无寸铁,还多了一个陈映红这样的累赘,他不敢有丝毫异动。

古小红面对着张恨古,却没有把握杀掉张恨古捉住陈映红。

陈映红对着古小红做出一个微笑,说:“古小红,其实你不过想为李念青报仇而已,可是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这些人的亲人朋友就不想报仇吗?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算了吧。我以我的要格保证,只要你就此罢手,我可以送你们安全地离开傣帮。”

古小红的手机响了,古小红盯着张恨古两个人,接听了手机。

“大姐,我们路上堵车,现在刚出平江。估计一会儿就能到千障峰。”

可恶的堵车!古小红骂了一句,然后对张恨古说:“好了,我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可以死了。”

张恨古笑笑,说:“人总有一死,今天死与明天死也没有多大区别。要动手,你就快点。

其实,从断肠草这层关系看,我还是一个受害者。你要杀也就杀了吧。那她呢,她可跟断肠草没有任何关系吧?“张恨古指向了陈映红。

古小红血红的眼睛燃烧了得分的血,说:“对,这个女人的可能与断肠草没有关系,但是她是宋天昨死前手机里记录的最近联系人,我相信只要通过手机的联系人,早晚有一天能够找到是谁送给了宋天为肠草?再说了,你说都现在这样子了,陈映红还能活着回去吗?”

陈映红听她居然说出这样的理由,不由得有些可怜:“为了一个李念青,你竟然这杀这么多无辜的人!”

“无辜?”古小红听到她这样说笑了,“现在哪一个人是无辜的?可笑你还有这样的话。我问你,你们吃的老百姓喝的老百姓,什么时候真zhèng

为普通民众干过一件事?你们拆了老百姓的小房子给富人建大房子,你们抢农民的地给富人修高速路,你们垄断了矿山草原,你们……”

“停!”张恨古拦住古小红的话,说:“古小红,这里不是信访局,你别在这里大发感慨了。如果真有本事,哪天去傣帮议会去说吧。我是文盲,不懂政治,我说过,以后我们两清了,感谢你送我们到这里参观浏览。你看天也不早了,你要杀就快点动手。不然我们也该回北联市了。对了,如果你不回去,麻烦你把钥匙借给我,我借你车开开。”

古小红不明白张恨古为什么突然变脸,似乎活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四顾看一下,并没有发xiàn

异常,说:“我没烦你倒烦了,那就先送你上路吧。”说着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张恨古。

陈映红看到古不红那黑洞洞的枪口,不禁大叫了一声,蹲下也不是,逃跑也不敢。她盯着古小红的手佛,只能无力的叫着:“别开枪,别开枪。”

张恨古面对着枪口却出奇地镇定,拉住了陈映红,说:“别怕,她的枪还没打开保险呢。”

张恨古在北京马院学习的时候有射击科目,可惜张恨古把精力都用了练习形意与太极拳上了,射击科目成绩并不怎么样。后来在处宣办上班后,在高杉的鼓动下参加了一段时间的射击俱乐部,对于枪械多少有些了解。看到古小红那支精致的小手枪,不由地心生爱慕,心说现在老子手中虽然没枪,但是心中有枪呀。他心中那把枪,就是古小红手里的那把枪。

古小红笑了,笑得非常灿烂,在枪口下还这样风趣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过。不知dào

平时的张恨古是不是这样,死了以后,他还会不会继xù

这样幽默?

“多谢你提醒,这个很简单。”古小红打开保险,然后准bèi

让这个不怕死的人马上去死。

他奶奶的,秦小路那小子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出现呢?再不来,估计古小红的枪就要响了。张恨古心里早急坏了。

第二五二章 看我的吧

其实在平江百货那里,当张恨古打完电话后,在拐角遇到的那个女人,正是秦小路专案组的成员胡明.在张恨古看到胡明的那一霎那,张恨古就感觉有些熟悉。在古小红的车上陈映红到处找应手的东西,张恨古从衣服中摸到了一个小巧的硬硬的东西。张恨古的衣服口袋里当然没有这个玩意儿,他立kè

就联想到那个女人,于是就把曾经的谈判专家胡明想了起来。

在这样的场合,在这样的地点,胡明的出现,当然是来帮zhù

张恨古与陈映红的了。

不过张恨古用手感觉,胡明送来的东西肯定不是武器,根据张恨古看影视剧的猜想,估计如果不是监听设置,就是定位设备。

不管怎么说,秦小路已经有所准bèi

了,这是张恨古一直能够沉住气的原因。

那就跟古小红玩玩猫捉老鼠吧。张恨古从一开始就想。

当然,这个游戏风险很大,如果秦小路这小子使坏,那他跟陈映红就玩完了。可是想不玩,估计古小红也不情愿。

张恨古一直在盼着秦小如天兵天将一样从天而降,但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见到秦小路的影子,张恨古真的太失望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张恨古想起花海县卡拉OK厅里最流行的那首歌。

张恨古感觉到自己受伤,更受伤的秦小路还在路上着急呢。秦小路汇合北方省厅的人加起来有三十多个人,再加上平江警察局的人手,足足有五十多个。如果在这样的警力情况下,代理市长陈映红出现任何意wài

,那秦小路长别说警官,连警察都别想做了。

秦小路让胡明塞到张恨古衣服里的是一个卫星定位仪,可以确保张恨古无论到了哪里,秦小路都可以迅速地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当秦小与与阮二叔发xiàn

了凶手做案的规律后,判定凶手下一个做案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陈映红。阮二叔有些犹豫,如果这件案子是党内纠纷,他当然会躲得越远越好。因为傣帮人民党内部派系斗争非常厉害,如果是两派之间的斗争,他还是不想参与的。这种事上面可以通天,他一个办案的警察哪边都得罪不起,不如拍手走人。但是当他发xiàn

了有人跟踪陈映红的车后,立kè

就下定了决心。既然连陈映红都敢跟踪,那凶手肯定不是人民党内的人。因为以陈映红的影响,阮二叔知dào

,无论是马派还是海派都不会动她。既然是外来客,那可就到了立功的时候了。

秦小路带着专案组的人,阮二叔又叫上了省厅的弟兄,一路小心跟着古小红来到了平江。

古小红一直以为自己人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dào

她要对陈映红下手,却真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悄悄地跟在陈映红的车后,秦小路等人则跟在了古上红的车后。一路追踪下来,陈映红的车进了263兵团,青红党耐心地在平江守候。秦小路兵分两路,一路盯着青红党,一路注意着陈映红的车。反正青红党要对陈映红下手,只要随时关注陈映红,想来青红党也跑不到哪去。

果然,陈映红与张恨古从263兵团出来后,立kè

就让青红党盯上了,并且在平江百货的外面设下了埋伏。秦小路等人看得明白,不过这里是闹市区,青红党都是亡命徒,手里又都有枪,秦小路与阮二叔两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敢动手。只好让胡明先进去找到张恨古暗中放置定位仪器。

尽量将青红党一网打尽,斩草除根,这是专案组的终极目标。其实在青红党进平江之前他就有把握将青红党的大部分抓获归案,但是秦小路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打算通过陈映红放长钱钓大鱼。

秦小路这样做,还是有着七分风险的。不过秦小路自信地认为,这次抓捕青红党,能够接连破获宋天案、差山案与曾伟强案,说不定还会牵连出多少曾经被掩盖的大案。秦小路作为组长,肯定肩膀上的警衔会升一格的。对于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秦小路激动地想跳起来。可是他现在面临的风险也是比较大的,张恨古与陈映红都手无寸铁,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只要稍一不慎,可能会造成不小的伤亡。张恨古死了问题不大,最多赔偿一部分丧葬费了事,陈映红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据阮二叔说,陈映红很有可能与刘副总理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一旦她出现问题,那他的警察生涯也就到头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机会。赌一把,搏一搏吧。

阮二叔对于秦小路的作法非常肯定,不过警告他说:“小子,如果陈映红知dào

你这样做,你小子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小路当然知dào

后果,弄不好的话,穷凶极恶的凶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杀掉张恨古与陈映红只是眨眼的事。张恨古死了倒没什么,一个代理市长死了,那北联市可就全国出名了。十天内连续死掉两位市长,想来别说他秦小路,就是市局、省厅的领导,估计都可以回家种地去了。

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秦小路可不想鸡飞蛋打。要知dào

,陈映红给了他十天的期限,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如果不能在限期内破案,他秦小路就是背不上处分,在北联警官局也会抬不起头来。对于一个下派到基层锻炼的警官来说,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想到这对阮二叔说:“管不了那么多了,相信我吧二叔。嗯,先走一步看一步,我临场发挥吧。”

阮二叔看着秦小路的眸子跳跃不定,知dào

他心里根本没有一点把握,不由地有些后悔参与进这个案子中来。秦小路不知dào

陈映红的重yào

性,阮二叔却有所耳闻。如果陈映红真的出点什么事,那不仅是秦小路的后半生基本就交待,连他这个阮二叔能不能光荣退休都成问题。

“临场发挥?你拿市长的性命发挥呀?亏你还想得出来!”阮二叔有些急了,说,“你多动动脑筋吧,不然以后没机会用脑袋了。”

阮二叔这样说,秦小路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同。但是形势却并没有给阮二叔更多的时间,张恨古带着陈映红冲出了平江百货,加入了流行队伍,而古小红早已经算准了就等在路口。当看到张恨古与陈映红两个人坐进了古小红的车时,阮二叔一抖手,心说,完了,完了!全歼了凶犯,也抵不过一个活的陈映红呀!

沉重地看了秦小路一眼,阮二叔说:“小路,我累了,老了,走不动了,你看着办吧。”

老了就是老了。秦小路看着阮二叔的背影叹道,还是看我的吧。

秦小路组织警力在古小红的行驶方向上重重监控,由于有了张恨古的定位仪,秦小路悠然的布置着自己的工作,就如同在电脑前打一个反恐游戏一般轻松。刚刚回来的坐到监控前面,紧盯着屏幕上那个不断移动着的红色小点,那就是张恨古的位置,问:“组长,张恨古他们已经出了平江主城区,我们可以动手了吧?”

秦小路调出市花各路口的监控,正好kàn

到古小红的车从这里驶出市区。秦小路拿出对讲机,要求跟踪的车辆及时跟进,一定要在平江外围将车辆拦下,然后伺机救出人质,抓捕凶犯。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对讲机的那头传来无奈的回复:“组长,现在平江到处都是游行的队伍,现在我们被困在平江百货南三百米的十字路口,前面几辆越产汽车已经被疯狂的爱国青年给砸了,场面一团糟,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出去,根本没有办法出去!现在游行的人群中开始出现暴力打砸抢的趋势,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砸越产车?打砸抢?秦小路疑惑地看向胡明,不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

胡明刚才平江百货那边回来,解释道:“昨天南越突然入侵了我国的大公岛,现在很多愤青都在大街是示威游行,要求zf采取强硬措施收复大公岛。我刚回来的时候还是少量的,现在人越来越多,平江的交通用不了几分钟可能就会瘫痪了。”

操!秦小路奋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怎么这些愤青早不游行晚不游行,非得他秦小路要做大买卖的时候才游行呢?再这样耽误下去,大好的计划竟然因为这意wài

要毁了!

秦小路操起对讲机下达指令,“小刘,你们马上弃车步行,到外围后打车用最短的时间到平江与千障峰路口,我会在平江外围与你们汇合。另外,青红党的另外一辆车严加监视,按原计划进行。”

这时候,一辆车黑色奥迪驶进了监控区域,秦小路指着这辆车对胡明说:“这是凶犯的同伙,让交警在路上挡他一下,把车的位置与牌照号发给行动小组,让他们跟紧了,一旦离开平江市区,把上把这些人全部抓捕。记着,这些人身上有枪,下手一定要狠,别留客气。有敢顽抗的立kè

开枪。”

胡明兴奋地应了一声,“是,组长,我亲自去!”

不大一会儿,一辆与古小红的汽车完全一样的车,出现在平江通向千障峰的公路上。那辆从平江驶出来的奥迪,看到这辆车后,真的以为这辆车就是青红党大姐古小红开的那辆出租车,就不远不近地跟在车的后面。在经过一个收费站后,这辆与古小红的车一模一样的轿车拐向了北联方向,后面那辆青红党的车远远地看到了,毫不犹豫地她跟着驶上了北联方向。

“好,干的好!”秦小路拍手叫道,“可以把他们收网了!我现在该去收拾古小红了。”

第二五三章 再落虎口

这时候的古小红,一点都不知dào

自己的手下早已经成了秦小路的盘中菜,信心满满地等着他们汇合过来给张恨古挖坑呢.

张恨古看古小红已经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向前走了两步,说:“你看你看,古小姐端着枪多累呀,要不你放下我帮你拿着。我看这枪不错,正好借我用用。”

陈映红也看出古小红真的没有耐心了,那黑黑的枪口随时都会闪出火光,不由地再次紧张起来。不过陈映红看到张恨古竟然如此无畏,不由地对张恨古佩服了很多。当初在北京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面对着古小红,也是这样面对着死亡。没想到历史竟然会重演。她相信,北京的奇迹在傣帮依然会重现,她和张恨古肯定会活到最后。

张恨古再向前一步,古小红紧张了,喝道:“别过来,过来我马上开枪了!”

张恨古微笑着面对着古小红,眼睛却紧盯着她的手指。心说只要她手指一动,我就马上完蛋。不知dào

电视里演的那些高手们躲开子弹的情节是不是真的?这时候,张恨古忽然发xiàn

古小红背后的某个地方稍稍一动,那里本来是几块乱石胡乱堆放在山沟边的,张恨古开始以为眼花了,立kè

就猜想到,很有可能是秦小路的人从山沟下面爬了上来。想到这里心里有了底气,说:“古小红,要是敢开枪你早开枪了,想杀我你们青红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这里人烟稀少,你开枪估计也没有人听得到。我知dào

只要枪一响我完了,不过我活不了,你也肯定活不下去。你看,我这样说你还不相信。现在你想开枪都来不及了。你回头看看,警察来啦!”

古小红的手有些哆嗦,说:“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想找机会,没门!不要说我手里有枪,不用枪我照样能杀死你们两个,老娘的飞刀绝技估计你还没试过……”

“那我先拿过枪来,看看你的飞刀绝技有多厉害!”

一条黑影突然从一块石头后面跳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古小红,两根手指插向她的双眼,另外一只手去抢她的手枪。

来人的身法太快,古小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已经扑到了她的身前。古小红吓意识地低头一躲,袭击眼睛的这一招落空,但是枪终于还是失手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出现在古小红的面前,将手里的枪把玩着,嘲弄地看盯着古小红,说:“就你们几个小混混也自称是一个党,是不是现在的党都成了菜价了?我叫李则,欢迎随时找我喝茶。”然后扭头对陈映红说:“陈市长,受惊了,没事吧。我受朋友之托,专门来帮你打发这些小流氓的。”

张恨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看到了这个男人从山沟里爬上来并躲在了岩石后面,但是他离古小红的距离依然有十几步远,居然一跃就能冲到古小红的身前,简直就是飞一般,这已经超出了他想像力的范围,与电影中的武侠差不多了。

厉害!张恨古暗想,自己也练了一年了形意拳太极拳了,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手段?看来还得继xù

苦练哪,什么时候能追上李则这身手,那才有自保的本事呀。

陈映红对于突然出现的李则表现出莫大的惊喜,问:“你是老刘派来的?”

李则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把枪拿在手上,有意无意地指向着古小红,却没有说话。

张恨古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心里盘算,这个老刘是什么人呢,竟然能够请出这样身手的人来保护陈映红?张恨古不知dào

怎么回事,突然就联想到当初在北京马院后墙车震时的情形。

真是莫名其妙,这个叫李则的出现与车震会有什么关系?都是刚才古小红提车震闹的。张恨古拍拍脑袋想。

“国安部的人?”古小红紧盯着李则,恨恨地问。

李则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古小红。

国安部?张恨古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似乎这个名字他听到过。在记忆里努力寻找一遍,他立kè

就想到永远让他心痛的张默默,据说张默默就与国安部有关。

古小红对于自己的失手也非常震惊,她在青红党内虽然外出接活的时候不多,但并不能说明她身手差。以她这样的功夫,居然一下就丢了枪,这实在让她无法接受。但是活着的人永远都会面对现实,古小红也不例外。看到这个主儿惹不起,她立kè

就改换了攻击对象。

陈映红,这几个人中最弱的一个,却是最重yào

的一个。她突然踢起地上一块石头,向着李则的面部袭去。李则没想到古小红突然发彪,急忙闪身躲开。趁着他躲闪的一刻,古小红一个箭步冲到了陈映红的面前,劈手就把抓住了陈映红的头发,手一转已经把陈映红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国安部就很了不起吗?”古小红嘲笑道,“你们那么大本事,不是也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总统刺了个半死不知的。现在枪给你了,陈映红归我了。”

张恨古本来离着陈映红最近的,突然的变故让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有所动作时,古小红的刀子早又架在陈映红的脖子上了。

相同的错误不能犯两次,这陈映红也太蠢了,刚才那道伤估计还在疼吧,怎么又让人给用刀逼住了?张恨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别看市长挺威风,可是跟青红党斗,还不如农民工有把子力qì



张恨古咧咧嘴,算是对着古小红笑了。说:“我说,你能不能总对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地吧,有本事你拿我当回人质。”

古小红这次对张恨古有了防备,冷笑道:“少跟我废话,刚才那一幕不可能重演了。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先在她脸上划一道子,看你们的副总理心疼不心疼?”

这话说的,在陈映红脸上划一道跟副总理有什么关系?张恨古这样想着,慢慢地脸上有了精彩的变化。

古小红从一开始就说车震,还提到刘副总理,刚才李则又说是受人之托来救陈映红,综合这些来看,难道那天与陈映红搞车震的是傣帮的刘如秋副总理?

陈映红被古小给使劲按在当地,脖子上架了锋利的匕首,连呼吸都不敢大一点,更不用说话辩驳与反抗了。

张恨古摇摇头,把这些与当前形势无关的东西甩到一边,说:“那些东西我不管,咱们琮是说说现在吧。”说着,张恨古向前凑近了半步,说,“你看,我现在没有武器。这个你尽可以放心。”

古小红向后退了半步,他现在不仅要面对着张恨古,还要时刻防着那个所谓国安部的高手李则,不由得手心里冒出汗来。到现在青红党的手下还没有现身,她猜测如果不是出现意wài

,那可能已经让警察包了饺子了。

现在她所面临的已经不是如何捉住陈映红问出断肠草的来源,而是如何安全脱身的问题了。从张恨古刚才的手段来看,这个人下手比较利索,她对付起来有些难度。而那个李则,更是强手中的强手,估计她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有表演的机会。

张恨古与李则互相望了一眼,两个人都站到古小红的对面,分开六七米远,正好把古小红面前的道路封死。

张恨古说:“古大姐,别那么严肃。你看,这样僵持着也没意思,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条件?在北京的时候,你把我们抓起来,结果呢,你那帮弟兄让人民公安用冲锋枪给突突了。在平江你把我们抓起来,结果呢,刚才都让国安警察给突突了。我看不如这样,一会我请你吃饭,现在你把陈市长放了。”

李则听到张恨古竟然能说出这样似乎很搞笑的话来,差点气得没晕去。心想哪来的这么一个二百五,你这样说让全傣帮的特警都无地自容了。

傻逼年年有,不如今年多。跟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商量这个,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李则久闯江湖,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张恨古这样的货色,真是没话可说了。

张恨古打算再向前一两步,最好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刚才的镜头重演。古小红的匕首一晃,可以看到陈映红脖子上的伤口正在向外渗血。古小红森然说:“张恨古,你再前一步,让你后悔一辈子!”

“别呀。”张恨古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其实你完全可以把她放了,她连断肠草都不知dào

,多杀一个两个也没有。用我换她,我可以告sù

你关于断肠草的事。”

古小红冷冷地说:“算了吧你,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肚里那点东西我不知dào

?宋天是市长级别的人物,如果连陈映红都不知dào

,你算什么狗东西会知dào

?”

张恨古气的鼻子差点没歪了,自己在古小红的眼里居然成了狗东西!如果有朝一日能落到自己手里,看看不把她整死才怪。不过陈映红在她手里,张恨古也不敢放肆,依然低三下四地说:“就算我是个狗东西吧,不过有些时候,人不知dào

的事,狗倒知dào

。比如断扬草,别人都不知dào

,我却知dào

。就连李念青怎么死的我都知dào

。”

“不就是原来你说过的那些吗?重复没什么意义,现在你们靠后,想要活的陈映红,等我到了安全的方再说。”古小红说。

“那倒未必。原来我不知dào

你是要打听断肠草的来源,所以告sù

你的就比较简单了,早知dào

你要查断肠草的来源,我早就告sù

你了。”

第二五四章 甘做人质

“你怎么会知dào

断肠草的来源?”张恨古的话让古小红产生的一丝幻想.她不远万里来到傣帮,为了就是查清李念青的死因,然后为李念青报仇。古小红当然不相信张恨古的话,她在傣帮调查了这么多日子,根本不知dào

李念青是怎么死,更不用断肠草的信息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想听听张恨古怎么说,万一能够从他的话中得到一两点有用的信息呢,反正陈映红在自己手里,她什么也不用怕。

“信不信由你。你以为我愿意做人质呀?我还不是看了你怪可怜的才帮zhù

你。来,你把刀子放我脖子上,把我们市长放了。然后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我把我知dào

的事全部都告sù

你。”

张恨古这个人是个很朴实的人,至少是自己以为很朴实的人。此前当秦小路摸不着头绪的时候,张恨古把他所知dào

的青红党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告sù

了秦小路。现在当他听说古小红竟然只是想知dào

断肠草的来路,那当然他也会把他所知dào

的一切告sù

古小红。

正当古小红有些犹豫的时候,三辆警车呼啸着从平江方向飞驰而来。

张恨古笑了。

古小红呆了。

秦小路把青红党的爪牙打得满地找牙,一个不剩全部抓捕归案,这才不紧不慢地来救市长同志了。

其实秦小路完全可以兵分两路,让手下去抓青红党的喽啰,他亲自来解救陈市长的。但是他偏偏先去体验全歼敌人的乐趣,这样当然就耽误了营救陈市长的时机。

意气风发的秦小路跳下车,发xiàn

古小红已经把匕首架在市长的脖子上,张恨古站在古小红面前正吐沫星子横飞,一个大汉站在旁边虎视耽耽的时候,秦组长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奶奶的,折腾了半天,居然闹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所有的功劳都让张恨古抢走了。

其实秦小路这样想实在太不应该了,如果不是张恨古,陈映红这么长的时间死八次再投生都可能过满月了。他不想法办弥补自己的过失,却先想功劳是谁的,这会让陈市长很失望很失望的。

张恨古早就注意到了秦小路。不过他连头都没回,说:“你看,时机不等人,快点交换人质吧,不要让我等得花都谢了。实在信不过我,我让那个傻大个把枪还给你,你可以拿出来枪来吓唬这些新来的警察。不过话可说的前面,这枪可是我跟那个黑大个要来的,回头你还得把这枪还给我。”

张恨古说着这话,回头对黑大个李则说:“这位大哥,你看我说的还有点道理吧?要不,你先把那枪还给她,反正你们国安部也用不着。”

古小红没想到人可这样不要脸,明明这枪刚才还拿在息手中,没想到只是转了一下手,张恨古居然就把这枪给预定了。不过现在形势的确是相当紧张,如果等那些警察都围上来,即使她有着陈映红做人质,估计也没有办法逃脱了。

李则本以为张恨古只是一个普通的傻逼,没想到居然能够傻到这种地步。心想这个小子怎么这么笨蛋,想换回市长做人质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枪还回去,自己刚才劈手夺枪的壮举全部化为污有了。

李则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无论怎么算计,都无法在保证陈映红安全的情况下击倒古小红。看着这个傻二百五居然愿意替陈映红做人质,那当然是求之不得。只要陈映红没有危险,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那个傻逼的生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李则把枪在手里掂了掂,中国产五四式,都已经成为了古董货了,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他手里的垃圾比这都强。为了让这张恨古这个大傻逼换回陈映红来,他毫不犹豫地把枪扔到了古小红的面前。

“好,信你一次。”古小红用脚尖一勾,手枪在空中划了一条完美的曲线,然后落到了古小红的手中。古小红用刀柄在陈映红的挝子后面一碰,立kè

陈映红就晕了过去。她害pà

张恨古逃走走,用枪指着李则,飞起一脚把张恨古踢倒在地。

古小红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就连被跑倒在地的张恨古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真有两下子,要是以后能跟着我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古小红用枪指着李则,说:“别动呀,想陈映红活着的就老实一点。”说着揪着陈映红的脖领子,又狠狠踢了张恨古一脚,说,“别在这里装死,上车!”

张恨古被迫上车,古小红带着陈映红退到车旁。这时候,秦小路还着十多个警察已经围了上来,纷纷用枪指着古小红。秦小路大声喝道:“我们是傣帮人民警察,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放下武器!”

张恨古吐了口唾沫,心想秦小路跟自己真是同路人哪,看警匪电视剧中毒太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在抓捕犯罪份子时,说几句这样的话能把犯罪份子吓尿了尿?

古小红用枪点着众人,然后又把枪指向了晕迷中的陈映红,说:“都别动,都别动!再向前走我开枪了。”

李则抱着双肩,说:“刚才说好的,让那个男人替回陈映红做人质,你怎么男女通吃两个都要?我记得江湖人都是讲信誉的,难道你们还够不上江湖两个字?”

古小红冷笑道:“你们是警察,少跟我提江湖两个字!老娘说过要放掉陈映红,自然会放。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说着用枪指向了秦小路,说,“我的兄弟们在哪?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秦小路端着枪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他从学校毕业后已经参与过好多案子,但是真刀实枪面对面的实战,他还是第一次。刚才全歼青红党那一车人的行动,虽然是他指挥,便那行动实在太简单了,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而现在,他所面对的是拿着武器的凶手,素有杀人磨王之称的青红党大姐。只要对方稍稍动一下手指,谁知dào

那颗子弹会射向他秦小路呢还是那个国安部的便衣?

听到古小红要找他的同党,秦小路刚想解解气告sù

她已经一个不剩全部完蛋了,突然感觉脸上有一些微动,扭脸向旁边一看,发xiàn

那个国安部的黑大汉正用一种异常的眼神盯着他。秦小路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突然意识到李则目光中的含义,急忙说:“你还想找你的兄弟吗?那好说,你跟我走就是了。现在平江警察局里好烟好酒,正招待着他们呢。”

李则这才放下心来,心说今天好歹遇到的人不全是傻逼与二百五。刚才如果秦小路说出青红党人被全歼,别说陈映红,就连张恨古都别想着活下来,这个女人说不定就会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给她一点希望,给她一线生机,只有这样才能救下陈映红。

李则说:“古小红,虽然我是国安部的,但也是江湖里混的人。刚才那个男人既然已经替陈映红做了人质,你就应该说话算数,把陈映红放回来。我以我人格保证,只要你放了陈映红,我马上就走,肯定不会再向你出手。”

“人格保证?”古小红根本不相信李则的话,不过现在的形势对她越来越不利,如果再不走的话,估计警察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候她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陈映红这个人质虽然份量很重,可是警察肯定会死咬不放。如果放掉陈映红,说不定警察对张恨古会不那么上心,至少这个国安部的高手不会再出手了。

想到这里,古小红将枪指向秦小路,说:“放开陈映红可以,你先把远处的狙击手撤了,然后把你们的车都推到山沟里!”

秦小路一脸的难色,根本不想答yīng

她的要求。但是李则却出声应了下来。对于国安部的人,秦小路当然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只好让人把三辆警车都推下了山沟。

看着三辆警车轰隆隆地滚下山坡,古小红这才长出一口气。她把陈映红弄醒,让陈映红抽掉张恨古的皮带,将张恨古绑起来,然后这才把陈映红推向了李则。

李则紧赶两步扶住了浑身发软陈映红。陈映红终于逃脱魔爪,紧张的心情突然放松,只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晕了过去。李则试了一下她的呼吸,发xiàn

呼吸正常,看来只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古小红的重击造成的暂时晕迷。

李则看了被绑在车里的张恨古,叹了口气,说:“那个傻二百五,你就在这里好好跟古小红玩一会儿吧,祝你好运,祝你好运。”说着背起陈映红,连个招呼都不与秦小路打,自顾下山去了。

张恨古本来打算暂时换回陈映红,把李念青之死的过程与古小红做一个交待,然后大家一拍两散。本来是各取所需的事,何必弄得这么不愉快呢?没想到事态发展变化出乎张恨古的意料,秦小路不早不晚的出现在这里,在这么多警察的包围下,如果古小红真红了眼,那他的小命可保不住了。

古小红一手持枪盯着车外面的警察,一手用匕首顶在张恨古脖子上。她的两只手都占着,却没有办法开汽车。这让古小红有些想笑更想哭。

张恨古的脖子被匕首抵得紧紧的,似乎动一下就会把嗓子切断了。他小心地活动一下,用目光向古小红示意松一点他有话说。

古小红稍稍放松一下,张恨古长出口气,说:“让我跟警察说句话。”

哪知dào

古小红的刀子更紧了,张恨古都能感觉到脖子有血流了出来。心想天下最毒女人心,我算记住你了。正想着呢,见古小红突然一拳挥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映就进入晕了过去。

秦小路虽然也是为了救市长而来,市长已经被国安部的人救走,但是张恨古做了人质,他也不能不救。眼看着古小红把张恨古打晕推到车里,秦小路干着急没有办法。

“都放老实点,不然我就先杀了人质!“古小红放下车窗,看着秦小路。说,”你们随时都可以开枪,只是我这车上装了炸药,我只要一抬手,立kè

就可以与你们同归于尽。如果你们觉得我手上这个人质没刚才那个重yào

,那就准bèi

动手吧。我也非常期望在傣帮的首都发生的爆zhà

,一定会让全世界的新闻关注。”

秦小路爽快地摆摆手说:“没问题,我肯定不会在平江动手。”

古小红发动汽车扬长而去,临驶过秦小路旁边时说,“你们当然不会放心,跟我的车后面吧,等着收尸。”

看着汽车扬长而去,胡明问:“组长,怎么办?”

秦小路无可奈何地说:“跟着呗,人质被劫走了,如果不跟着那还叫警察吗?”

第二五五章 驶向死亡

正当张恨古玩生死游戏的时候,他的铁哥们大眼冯也正经lì

着生死的考验.

张恨古的美玉公司经过大眼冯一手筹备已经初具规模,第一大股东高杉投入了几十万元,这让大眼冯兴奋不己,连着找了好几本经济学狂补经商。

大眼冯的做法让算一万几乎笑没了牙,对大眼冯说:“如果能把经济学都背得滚瓜烂熟就能挣钱,那天底也还有商人吗?”

大眼冯却并不理他,虽然大眼冯以前没有做过商人,但是有伍世辉这个开过路的人指点,美玉公司想不挣钱都不可能。

傣帮山区出产的石头当中,有一种缅古质地特别好,与缅甸玉是近亲,但是却并不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玉石。不过如果把这些石头放在和田玉中,除非和田玉的鉴赏专家,没有几个人能够从当中辨认出来。

虽然和田玉也是石头,傣帮石头也是石头,但是价格却差了十万八千块。既然都是长得一样的石头,那把傣帮石头当做和田玉来卖当然就是暴利了。

不过傣帮的石头在傣帮,和田玉在中国的新疆,地理位置上差了半个世纪的旅程,如何把这个差距普成金钱就成了一个问题。

美玉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收集傣帮石头运到中国冒充和田玉。这个买卖伍世辉已经做成了两笔,大眼冯准bèi

也经过伍世辉这条路大赚一笔,也好解决张恨古当前的经济危机。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bèi

,大眼冯已经采购了不少的缅石,准bèi

美玉公司的第一笔交yì

。一开始大眼冯准bèi

通过陆路将这些缅石先运送到越南,然后由越南走海路过北部湾偷运到广东。这条线路很保险,不过周期长,进入北部湾后风险加大,弄个不好就让中国或者北越海军撞上,那就是全军复没的危险。通过伍世辉的介shào

与大眼冯的研究发xiàn

,从傣帮顺着湄公河向下,在大公岛这个地方沿湄公河的支流小白河逆流而上,通过一段无人区,就可以轻易到达中国的云南。只要入了境,那这些石头就已经有一半变成和田玉啦。

大眼冯为了保险起见,亲自顺着这条线路进行了实地考查,发xiàn

除了在大公岛水域水流比较急外,基本没有发xiàn

什么危险。沿路地区山高林密,很多地方都是从来没有涉足的原始森林,在小白河与中国交界的地方依然是茫茫森林,就连两国之间的界杯都已经这被树叶淹没了,当然不会有傣帮的边防军了。

张恨古离开花海县的时候,大眼冯就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bèi

。因为听伍世辉说最近傣帮也南越的边界形势有些紧张,大眼冯等不及张恨古回来,下定决心开干一票,让张恨古回来有个惊喜。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高杉到处找不到张恨古,成天跑到美玉公司坐等,弄得大眼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想与其在这里呆着,还不如送货去云南。如果机会合适,还可以回老家偷着看看家人。自己现在拿了傣帮的国籍,再有人认出他的本来面目也没有什么可怕,反正死不承认谁拿他这个外国友人也没有办法。于是他找了四个可靠的船工,把最近的收购的石头全部搬运上船,亲自压着货顺流而下,向着大公岛而来。

大公岛,是湄公河中的一个小岛。地处宽阔的湄公河水道中间,将河水一分而为二,从小岛的两边流了过去。涮公河发源于中国青藏高原,从四千多米的高源上呼啸而来,到了傣帮这里一下子就成了两三千米甚至更低,如天上之水汹涌澎湃扑向平原。到了大公岛附近水面变得更宽,水势才稍稍平缓,但是小白河却从另外一个方向奔涌而来汇聚到这里,两股水流冲激在一起,形成一个一个的漩涡,发出阵耳欲聋的声音。

大眼冯的计划就是从这里折而向北,沿着小白河逆行,通过这条人迹罕至的河道偷偷地进入中国。这是一条很危险的水路,湄公河航道是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一条重yào

的水上通道,沿岸各国都有水警,走私的风险实在太大。而这条水道虽然人烟稀少,但虎木狼林,山间云蒸瘴气,能够在这里生存的只有野兽与野人。

大眼冯不信邪,不怕野兽,他所怕的是边防军与缉私警,只要不与他们打交道,大眼冯什么都不怕。

小船载满了货物,四个船工按傣帮仪式向河神做了祭拜。大眼冯根本不信这些,不过入乡随俗,他叫上大股东高杉一起对着河神做了礼节性的“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的说明,然后大眼冯一声令下,小船向着充满着未知的大公岛水域前进。

大眼冯前脚刚走,算一万就赶了过来,看着小船已经顺流而下,算一万急得直跺脚,连声喊着:“回来!回来!”

正是逆风的季节,算一万嗓音再好,声音都被风吹了回来,在他耳边回响。只有大眼冯远远的向他招手,似乎在说:“算一万,三个月后再见吧,我可是要回老家啦。”

算一万急忙掏出手机给大眼冯打电话,却只听到滴滴的声音,并没有人接听。这时高杉说:“别打啦,他说到沿途反正也没有信号,带着手机还不如带块砖头呢。早扔到公司了,你要袁綯听他的手机铃声,趁早回美玉公司去听。”

算一万没办法了,长叹一声说:“那就带块砖头呀,怎么连块砖头都不带!”

高杉奇怪地看着算一万,不知dào

这老头子今天怎么回事,莫不是这老头子又算一卦说不易出行吧?想到这就对算一万说:“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不就是去中国吗,跟回老家一样。他现在有傣帮的国籍了,他只要不承认自己是杀过人的那个冯什么什么的,肯定不会有事。”

算一万摇摇头说:“他要真到了中国那还好了呢,我是担心他在大公岛出事。”

“大公岛怎么了?”高杉疑惑地问。

算一万说:“唉,别提了,大公岛打起来了。那个地方现在已经让南越占领了,随时都会开火,别人躲都躲不过来呢,大眼冯现在去,不是送死吗?”

大公岛为什么会打起来?高杉问。

高杉喜欢的是逛街,她当然不知dào

大公岛的事。大眼冯这两天忙着找人装货,他算然没有空闲关心国家大事——身为一个中国人,大眼冯从来只关注中国的新闻,当然不知dào

大公岛的新闻了。张恨古这个时候正被人追得满大街跑,在大街上虽然参与了保卫大公岛的流行,却真不知dào

大公岛在哪里为什么要保卫大公岛?

不过闲人算一万却是偶尔看新闻的,所以算一万偶尔知dào

了这件对大眼冯张恨古都很重yào

的新闻。可惜,迫切需yào

知dào

这条新闻的大眼冯已经顺水而下,再追也追不上了。

在介shào

大公岛之前,我们还是先来看一看傣帮共和国多年来尴尬的国际形象。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侵略东南亚,日本军队所向披靡,英国军队、印度军队、中国远征军都损伤惨重,东南亚成为日本国际疆土的一部分。日本利用东南亚民族众多的因素,在这里人为划分边界,建立了很多小国。在日本投降后,原来被消灭的国家民族都在英美等国的支持下重建家园,与日本扶植的这些小国的疆土产生了矛盾。傣帮民族在日本占领期间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在日本投降后由傣帮人民党推翻了原来的伪政权,建立了傣帮共和国。但是傣帮共和国的疆域与原来的国家有了冲突,多年来一直没有得到联合国与大多数国家的承认。傣帮也成为在南越泰国老挝等夹缝中生存的一个奇迹。

我们再来看一看大公岛的地理位置。大公岛位于湄公河中段,历史上一直属于傣帮共和国的范围。但是对于这个岛屿,周围所有的国家都提出了主权要求。每一个国家的地图上都把这个岛屿甚至整个傣帮划进自己的地图当中,而傣帮却始终没有出现在世界地图上。如果这样下去,或者再过一百年,各个国家的地图依然会如原来一样标注,傣帮共和国也依然不为世界所知晓。

不过,当历史的车轮走到二十一世纪的某一天的时候,突然有人发xiàn

,原来大公岛这个地方,居然有着无以伦比的作用。大公岛,位于东南亚与中国大陆的交通枢纽,就如同亚洲的马六甲,美洲的马拿马一样,谁占据了这个地方,就等于把握住所有东南亚国家的命脉一样。

大公岛的地理位置如些重yào

,而大公岛却在经济政治实力都弱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傣帮共和国手里,周边国家想不出手都不好意思。

谁会率先撕破这个脸皮呢?

当然就是南越了。

南越就是这样一个流氓性质的国家,他吃着傣帮的米,喝着傣帮的水,然后翻回头来,还会抱怨傣帮人的质量不过关,不如美国大爷的东西质量好。当然,美国大爷的东西并不会卖给南越,哪怕他想多付钱都不可以。因为美国想着把好东西送给自己的亲儿子北越。

南越与北越,本来是亲兄弟,但是就因为美国亲爹的问题,始终没有完成统一。

南越的米吃完了,傣帮没有达到供给大米的义务,所以南越军队出兵占领了大公岛,算是对傣帮的一个警告。当然,如果傣帮的大米供应充足,南越会再想另外一个借口。

就在这个时候,大眼冯带着四个船员,正向着剑拔弩张的大公岛一路驶来。

第二五六章 无人来救

古小红现在的感觉,跟当初看到李念青的遗物时一模一样,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绝望.

青红党在北京被人民公安一顿扫荡,大部分势力都付之流水,剩下这部分兄弟全部被她拉到了傣帮,她原本的打算,一来为李念青报仇,更主要的是在大陆混不下去,满想着在傣帮站稳脚跟闯出一翻天地来呢,哪想到还没有查清断肠草就全军复没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叫做张恨古的身上了,如果他真的知dào

一点断肠草的线索并通过这条线索找到杀害李念青的凶手,给他念青报仇,也算对得起当初李念青对她的恩情,自己再死也没有什么遗憾。

其实,古小红对于李念青,并没有太多的怀念。只不过当初在她家最困难的时候,李念青出面帮zhù

她父亲看好了病,这让古小红无以为报,才投到了李念青的情抱。当然,还有一个重yào

的原因,曾经有命相大师说,古小红会命中有贵人,这个人将会是她未来的希望。难免在危险之际伸出手的,古小红以为这肯定就是她命中的贵人,李念青当然就是她的未来了。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命中的贵人竟然会客死异乡,这让她对当初那位所谓的大师的命理产生的怀疑。

现在古小红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张恨古身上,但是,这个看起来满脸忠厚眼珠子却转来转去的人,真的知dào

李念青是怎么死的吗?他真的知dào

断肠草的来历吗?他曾经被宋天用断肠草毒杀过,但是这样厉害的毒剂竟然没有毒死他,或许他真的与断肠草有些瓜葛?

古小红踢狠狠地张恨古一脚,让他老实一点,然后对秦小路说:“识相的老实点,不然我立kè

撕票,反正我死不算什么,人质死了,你的官是保不住了!”

这话说的很有目的,本来还有些跃跃欲试的秦小路终于老老实实在把手枪放下来,心说这个女魔头说的太对了。即使能够打死她,如果张恨古死了自己也没法交待。

秦小路前几天还看过这样一个笑话。几个劫匪抢劫银行,进去以后用枪指着工作人员说,只抢钱不要命,你们都是挣工资的,如果死了老婆改嫁儿子改姓,国家还得赔你们几十万还得追认烈士,于公于私都不合算。我们把钱拿走了,你们行长可以报损失,大家谁都不吃亏。在看这个笑话的时候,秦小路就感慨,现在劫匪把人的心理都研究透了,连成本核算都明白了。

现在混社会的人,文化层次越来越高了,竟然能帮zhù

警察来分析应该如何面对,这让秦小路都不知dào

在夸赞古小红,还是骂古小红几句了。秦小路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保护人质安全第一,虽然这个张恨古只是一个小人物。反正陈映红已经被救走了,就别死盯着这个女魔头了。

古小红见秦小路头脑没有反映过来,立kè

加大油门从警察的包围中冲了出来,沿着山区的盘山公路一路狂奔。

秦小路这才想明白,无论张恨古生死与否,作为一个警察必需yào

尽lì

保护他的安全,急忙带着几个人要后面苦苦紧紧追赶,但是徒步与汽车赛跑,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秦小路一边追一边打电话叫平江警察支援这里。平江那里的局面已经有些失控,哪里还能抽得出警力来支援这里?没办法,秦小路在路上拦了两辆私家车,远远地吊在古小红的车后算是为张恨古同志尽义务。

千障峰的的山路太过崎岖,古小红疯了似的跑的没了影子。秦小路在后面只能叫苦。古小红可以不要命,秦小路可活得正在劲头上等着回去结案领功呢。这样眼看着古小红的车在盘山路上越走越远,张恨古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直到秦小路认为已经可以与张恨古永别了,终于决定带着人回北联。

“你们在后面尾随着她,看机会把人质救出来。”秦小路吩咐两个警察继xù

负责追踪古小红。

两个警察看了看秦小路,发xiàn

他并没有喝醉酒的意思,也不是梦游的状态,但是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指令呢。其中一个脑瓜聪明,立kè

明白了组长的意思,当下应了一声,拉起同伴跳上车向着远方的山道漫无目的地开去。

这次行动,秦小路相当满yì

。虽然代理市长陈映红没有被自己亲自救过来,但终于平安回来。秦小路专案组成功破获了宋天案,连带破获了差山案与曾伟强另外两个案子,抓获了两名犯罪嫌疑人,当场击毙了三个人,只有一人漏网。这样的战果无论放在哪里都可以写入经典了,尤其是通过手机通讯录发xiàn

凶手做案的动向,并成功解救出市长,警察无一伤亡,这足以让他在北联甚至北方省警察界闻名了。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阮二叔的功劳,可惜他老人家在最关键的时候退缩了。秦小路在感谢他老人家的同时,承认他是秦小路永远学习的榜样。对于在最后关头挺身而出的张恨古,那是花海县的事与秦小路无关,所以并不在秦小路的汇报范围之内。

秦小路马上就可以回北联市慰问市长安心休息,张恨古却没能那么好的运气。古小红玩着命的把车开得飞快,很多时候眼着前前边没有路都要撞到山城上了,忽然一扭把就转到另外一个方向。张恨古本来一直转着眼珠想对策的,让古小红几个大转弯也不知dào

是转糊涂了还是吓晕了,反正缩在车里晕迷不醒了。

但是张恨古始终要醒的,除非真让古小红打死。车开出了一个多小时,古小红发xiàn

后面没有车跟上来,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警察对于张恨古的生死并不在意。不过她发xiàn

,缩在后面的张恨古一直没有动静,难道自己下手太狠,批这小子打死了?古小红一边开车,一边、伸出一只手在张恨古的鼻子下面试了试,发xiàn

气息悠长,比正常人还正常呢,为什么就不醒呢?

她哪里知dào

,张恨古早就醒过来了,只是在装死罢了。可惜他装死的绝心不够大,更没有装死的技术。如果不是忽略了死人就不需yào

出气了,那当古小红那双美丽的小手伸到他鼻子跟前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暂停两秒钟。

“还不醒?那干脆推到车外的山沟里算了,留个死人有什么用!”古小红自言自语,似乎真想反张恨古推下车去。

张恨古一听急了,现在外面是悬崖还是山沟都不用说,这么快的车速,就是丢到平地上也得摔个八成死!当下立kè

睁开眼说:“炒什么炒!老子睡会觉都不行吗?”

古小红真弄不清这个人到底是胆小吓的,还是故yì

装的。看看这里已经到了千障峰深山里,估计警察短时间内不会找到这里。于是慢慢将车停下,打开车门,抬起脚来把张恨古一脚就踢了下去。

“他奶奶的,这么狠毒,爷爷我记住你了!”张恨古狠狠地吐了口吐沫。继xù

此前的发狠劲头想,哪天落到老子手,非得剥光了你的衣服,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张!

古小红跳下车来,再次踢了张恨古一脚,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什么呢?你看到没有,那边就是山沟,也就有七八十米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如果你能活下来算你命大,如果死了算你倒霉。”说着过去拉住张恨古的两只脚就向山边拖。

张恨古一看古小红真要下手,终于急了,嘴里嚷着:“别介别介,有话好说!”一边使劲蹬着两条腿。“你不就是要问断肠草的事吗,有什么我都告sù

你还不成?”

张恨古虽然身材一般,便好歹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他两腿这一折腾,弄得古小红呼呼直喘。她本来就是想吓吓张恨古,听他这样说立kè

把他扔在路边,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拿着手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张恨古长出一口气,心说这女人够狠的,如果自己不是分量大,估计没准就给换下去了。得想个什么法把她骗倒呢。

古小红看到张恨古的眼珠子转心里就烦,用刀子在他眼前一晃,说:“眼球别动,不然挖出来踩烂了!”

张恨古一机灵,急忙说:“慢着。你一个小姑娘,拿刀动枪的多不美观,你手里应该拿是粉饼女包什么的,等一会我们回平江,正好我看中了几未不错的,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还是给你做忌日的礼物吧。快说,断肠草是哪来的?李念青是谁下的毒?”

别看张恨古享shòu

过断肠草的滋味,但是他哪里知dào

断肠草是宋天从哪里拿来的?刚才他那样说无非就是哄着把陈映红骗过来而已。不过张恨古必需yào

编出断肠草的来历,不然这个女杀手恼羞成怒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为什么等了这么长时间秦小路怎么还不来呢?按照平时看的影视剧的情节,凶手开着车在前面猛跑,警察在后面猛追,然后成功救出人质,当场击毙凶犯。

今天为什么这个情节还没有发生呢?

张恨古期盼当中的秦小路同志,现在已经意满志得的驶在通往北联市的高速上,准bèi

回北联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呢。而他安排的那辆解救张恨古的警车,也不知dào

追到哪个酒店去了。

第二五七章 意外转机

张恨古脑子想得挺多,不过古小红在一边逼着,嘴里也敢不闲着,说:“其实断肠草山里很多……有一种解药比较特殊……宋天那天呢……我也不知dào

,唉,不知dào

哪行呢……”

古小红用刀子在张恨古的脸上蹭来蹭去,威胁他说:“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割一块肉.再说一句,我再割一块,直到你不说为止。”

张恨古的脸被古小红用脚踩着,抬眼正好可以看到古小红的大腿,心说如果平时可以这么看看倒还有点感觉。张恨古努力向旁边躲了躲,脸被地上的石头擦破一块皮,火辣辣地有些疼。

张恨古看古小红真要下手的样子,只好说:“行行行,听你的,不让说废话,那就不说废话,只说有用的。”心想他奶奶的不说废话能说什么呢?只好接着编吧。

张恨古拉长了声音说:“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说话得有个开头,你让我想想从哪开头儿……对了,你是要听得仔细一点的,还是简单一点的?”

古小红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说:“说来道去,一句有用的没有。至少后面这是句废话,切一片肉看你想得起来想不起来!”说着拿起刀来就真的要下手。张恨古感觉到那锋利的刀锋已经切破了自己的肉皮,只要古小红再用一点点力qì

,那脸上肯定就会丢一块美丽的皮肤,急忙破开嗓子嚷道:“别动别动!我马上开始说,我马上开始说……那天,我们几个人去花海县城的四海酒家吃饭,在那儿遇到了四个北京人……”

古小红一听有门,当下停住手,问:“他们长得什么样?”

张恨古感觉匕首没有向里运动的意思了,长出一口气,再也不敢跟古小红胡说八道,老老实实地说:“四个人穿得都是西服,系领带,其中一个带头个子不算高,脖子上有一道疤痕。”

“你怎么知dào

他是北京人?”古小红问。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这样呆着出气不舒服,原来的事也想不起来。”张恨古的彩还让古小红踩着呢,刚才已经看了半天古小红的大腿,这么长时间也早看腻了。

古小红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与脚下的人在对话,检查了一下发xiàn

张恨古被绑得还挺结实,感觉张恨古对她可能的威胁并没有解除,只是抬起脚来让张恨古喘了一口气,又重重地踩了上去。

张恨古借着这个机会活动卫一下脖子,刚才古小红这一脚把他踩得够呛,脸上被石头碰破了层皮,鲜血顺着脸流到了脖子上,湿湿的很不舒服。张恨古心里这个恨哪,心说有一天古上红要落到老子手上,看我不找一百二十个壮汉把她弄死!

“接着说!”古小红继xù

用刀子在张恨古脸上比划着。

张恨古既然已经找到了话头儿,当然也就不再装蒜,把他所知dào

的内容全部都告sù

古小红。

张恨古说:“开始我当然不知dào

他们是北京人,但是他们跟饭店要四碗炸酱面,我就猜出来了。你想哪,在傣帮哪有面条这种东西呀?除非到平江的北京小吃街才有。听他说话的语气,就就听出他们是北京人,我在北京可是呆过时间不短。”

张恨古一边说着话,一边努力活动着刚刚被古小红踩到脚下的那张脸,希望能找到一个相对来说舒适一点的位置。可惜山坡上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脸放在哪里都没有枕头上的感觉。张恨古暗自感叹,在别人的脚底板底下说话,那种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了。

不过这时候,张恨古能够感受到,古小红脚上的力度有些小了。

有门儿。张恨古心想。看来刚才他所说的有些东西,已经让古小红有所相信。于是接着说:“他们要面条饭店里当然没有,那个男的看到我们吃的过桥米线,于是他们也跟着要了四碗。谁成想刚吃了没几口,忽然有人说中毒了。那个男的冲着我过来,脸上的五官都变形了,他似乎想向我说什么……”

张恨古再次活动活动脸,这次发xiàn

脸上那只脚居然被自己甩到一边。

转机!

张恨古猛地一打滚,终于从古小红的脚下逃出来,然后双腿一蹬跳了起来。虽然双手还被绑得结实,但是脚已经解放了。他飞起一脚,把旁边那块已经与他亲切交流了半天的石头踢起来,向着古小红的头部踢了过去。

“去死吧,你这个臭娘们儿!”

张恨古对这块石头并没有抱太大的幻想,虽然他堂堂一个男子汉,但是面对着一个拿了匕首与手枪的女生来说,还是处于绝对的下风。三十六计,跑是最符合当前国情需yào

的。他踢出石头后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汽车的后面。

有车挡着,至少可以不怕子弹了。

但是出乎他的预料的是,古小红并没有开枪也没有追过来,而是他的惊恐的目光中,慢慢地倒了下去。

张恨古看看自己的手,看看那块滚到一边的石头,弄不清是自己手沾了仙气,那是那块石头带了仙气?

就这么一块石头就把杀人魔王给解决了?

张恨古不敢动,生怕一露头挨了古小红的子弹。又等了一会,依然不见古小红有什么动作。张恨古心想她占着上风呢,不会再跟自己演什么戏吧?小心地探出头去看向古小红,张恨古惊讶地发xiàn

,古小红竟然已经摔倒在地上,原来一直拿着的手枪与匕首都甩到一旁边。

张恨古看到古小红摔倒时把枪甩到了靠近自己,便从路边找了一个树枝,一点一点地把枪弄了过来。

我说嘛,这枪本来就是我的。张恨古拍拍枪上的土,举起枪对准了古小红。心说:“敢跟老子抢,你丫头还嫩呢!”

把手枪拿到手上,张恨古浑身的胆气似乎能把他撑暴了。他一步一步走到古红的身前,用枪指着她,说:“别装了,起来吧,一块石头砸不死人,至于吗?”

古小红闭着眼,一动没动。

张恨古不敢离她太近,用树枝挑她一下,发xiàn

她还是没有反应。打死了?张恨古不敢相信那块石头会有那么疯狂。再走近一点,用脚踢她一脚,古小红的身体软软的向着旁边一滚,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是打中要害了?张恨古俯下身去仔细查看,发xiàn

哪里都没有那块石头亲密接触过的地方。不要说流血,就是连个破皮都找不到。可是古小红怎么死的呢?

管不了那么多,死了正好。张恨古把古小红丢到地上的匕首拿起来,试了试发xiàn

这把匕首非常精致。不由地笑了,用这把杀过人的刀来切西瓜,保准没有几个人吃过。

张恨古看看周围再没有可以发财的东西,就准bèi

回身去开古小红的车回平江。发动着了汽车,张恨古看着躺在地上的古小红有些犯了犹豫,就这样看着这个小姑娘在这里喂了狼?有些太可惜了。虽然她跟自己是生死仇人,好几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好在自己没死。青红党这些人没有人性,自己不能没有人性,还是把她找个地方埋了算了。

想到这里张恨古灭了车,打开后备箱,准bèi

把她放到车里送到哪家火化场烧掉。但是当她抱起古小红时,却听到她轻微的哼了一声。

人竟然还活着?

“我说呢,一块石头不可能打死你吧?”张恨古看着古小红发开了愁。

如果古小红死了,一切都好说,把她不管在哪里火化就完事了。但是现在人没有死,张恨古总不能把奄奄一息的古小红再杀死吧?但是如果不杀的话,古小红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应该送交到警察局,让秦小路的专案组去审理。不过那样,秦小路可就美飞了。想到秦小路居然没有来救自己,张恨古骂秦小路奶奶的心都有。这算是人民警察吗?这他妈的纯粹是领导人的警察?再联想到当初自己为了张默默与警察打交道的情形,张恨古对警察算是看透了。

算了,冤家家解不宜结。既然古小红都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救她一把,反正青红党的人都死绝了,她一个女孩子还翻出大多的Lang花来?不过古小红这样子在平江、北联是绝对不能进医院的,不然还得便宜了那些警察,看来只有带到花海县再说了。

张恨古把古小红的车猛劲的推了两把,好在是下坡路还不那么费劲,就把车推到了山沟里。看着那辆出租连着翻了几个滚到了山沟燃起了大火,张恨古长出了一口气。估计只要自己死咬古上红已经车毁人亡,再也没有人会怀疑古小红的去向了吧?

张恨古把古小红抱起来,翻过一道山,在另外一处公路上拦到一辆车,然后再打车回到平江。他还拿着陈映红那辆红色法拉利跑车的车钥匙,正好开车回花海县,在方便的时候再把车送到北联,也借机会看看陈映红情况如何。

考lǜ

到古小红的身份,张恨古把晕迷不醒的古小红放到了后备箱中,怕她冷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上,这才驾车向北联方向驶去。

车到北联高速路口的时候,张恨古接到了高杉的电话,问他会开完了没有。

张恨古对高杉已经永远死心了,但又找不到不理她的理由,只好说两天后才能回去。反正他什么时候回花海县高杉也不会知dào

,先躲她两天再说吧。电话里高杉告sù

他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的铁哥们儿美玉公司的总经理大眼冯先生在压送他们的第一批货物的时候失踪了。

漏网又逢边阴雨,张恨古都快心力交瘁了,为什么他就没有一会消停呢?大眼冯呀大眼冯,但愿你只是在哪时泡妞忘了给我送个信了?

第二五八章 敢杀人吗

张恨古一路顺风回到花海县,他的车没有敢直接进花海县城,而是直接把车先开到了景先镇.

大眼冯失踪虽然很重yào

,现在第一重yào

的事,是把古小红先弄醒了。张恨古自问没这本事,但是又不敢把古小红送到县城的正规医院。好在他知dào

在景先镇有一家私人医院规模虽然不算太大,技术比县医院还要强。最主要是这里比较保险,古小红暴露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任何意wài

都不会发生。

轿车一直开进了医院,张恨古找了一个车位停下来,小跑着绕到后面,飞快地打开后备箱。自言自语地说:“这么长时间了,别把你憋死了就阿弥陀佛喽。”话还没有说完,就傻眼了。

原本塞在后备箱里的古小红,竟然不见了!

不能呀,张恨古看看自己手里的钥匙,心说后备箱锁的好好的,外面没有人打开,古小红是怎么出去的呢?再说了,古小红是突然晕倒的,不管是石头打的还是风吹的,反正是一直昏迷不醒,那她是怎么苏醒过来,又怎么跑掉的呢?

这时候有一个保安过来,问:“唉,你在这发什么呆哪?看病在前面,病房在后面,偷车去派出所!”

张恨古正在火头上呢,大眼冯那失踪了,高杉那缠着他没完没了,明明放在后备箱的大活人突然没影了,还让保安训一顿!张恨古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个王八蛋操的,找死是不是?你们这有后悔药吗,给老子拿一百箱来!”

保安没想到这个黑乎乎的主儿居然敢开口骂人,扭过头去冲着里面就喊:“哥们出来几个,来活儿了,这小子敢在咱这一亩三分地耍浑,一起教xùn

教xùn

他!”

这时候从屋里跳出七八个保安,一个一个捥起袖子叫道:“敢到医院撒野,修理修理他!修理这小子!”

张恨古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刚从平江死里逃生回来,立kè

就又招了几个恶棒保安。青红党好歹有着统一的指挥,按着江湖规矩办事,这些保安看来没有受过什么训liàn

,看着也就比黑社会多穿身皮,如果真开战了,估计自己对付这么多人非吃亏不可。想到这急忙叫停,说:“先别动手,大家都是本乡本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就是东大村的……”

“管他娘的你是谁你是哪村的,就是景先镇的镇长来了,也得打的他叫了爷爷!”一个粗豪的保安从屋子里拎了一根警棍跳了出来叫道。

喝!张恨古本来想说明自己就是当地的,有一句老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虽然没评过地头晕这样的高级职称,但毕竟这里离东大村就十来里地,要在这里吃了亏,那可就丢大了人了。

眼看着几个保安成环将张恨古包围起来,张恨古只好慢慢地向后退,一直退到了陈映红那辆法拉利车跟前。心想我突然拉开车门钻到车里去,就是你们怎么砸反正打不到我就行,逼急了我,我就开车撞死你们几个!

张恨古同志自从做了公务员,每天受到新闻媒体的熏陶,对于政策法规在心里慢慢地生根发牙,偶尔在需yào

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一些的,尤其是自己的合法权益受到侵犯时。不过当他心底那颗压抑很久的野心被激起来时,杀人的欲望会把一切全遮盖。

这时候张恨古突然想到一个重yào

的问题,他在平江时缴获的古小红的那把手枪与匕首呢?如果现在拿在手上,不能真杀人至少至少可以抵挡一气吧。他摸了摸衣服口袋,发xiàn

口袋里空空如也。扫了一眼车里,发xiàn

也不见了枪与匕首的影子。明明就放在车里的,怎么忽然就失踪了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几个保安狞笑着拿着棍子向他逼近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张恨古的身旁。

“你是不是在找枪呢?”

张恨古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失踪的古小红。

古小红对着张恨古做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伸出手来把那支枪递到了他的手中。

张恨古对突然出现的古小红一点准bèi

都没有,对古小红居然会微笑更是措手不及,不由地有些口和、吃了,问:“你,你,不是晕过去了吗?”

古小红笑了,说:“晕过去就不能醒吗?”

“你不是……”

张恨古还想再问,被古小红拦住了。“行了,你先把这几个人打发了再说吧。我问你,你敢不敢杀人?如果不敢我来。”

张恨古心想也对,先把这几个保安打发走再说其他的。只要手头有家伙张恨古心里就有了底。至于杀人,还不至于吧,张恨古虽然偶尔发了杀心,但要说真zhèng

杀一个人,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张恨古举起枪来,对着面前的几个保安送出一个微笑,说:“几位兄弟,不好意思,别惹我生气呀,再敢向前一步,看我不枪毙了你们!”

这几个气势汹汹的保安让突然出现的手枪吓了一跳,别看他们嚷得凶,但是真面对着手枪时,谁也不想做试验品。几个保安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地向停下脚步。不过那个带头的有股子横劲,说:“别怕他兄弟们,他不敢开枪,借给他个胆他敢杀人?”说着向着自己胸膛一指,说,“小子,你有种向这开一枪试试!”

操!张恨古没想到医院里还能养着还有这样的滚刀肉,心想这里的院长水平够高,在哪里找来这样不要命的保安?强烈建议这小子马上去大公岛,正好跟南越侵略者打个头破血流,还能混个革mìng

烈士当当。

张恨古虽然手里拿着枪,但真的不敢开枪。虽然他不知dào

成本核算的原则,但是身为一名国家干部,怎么能与一个小混混一般见识呢。再说,为了这样不丁点的小事就开枪杀人,那实在太没人性了。

“完了吧,你不敢打,那就看爷爷我的了!”这小子见张恨古心生怯意,抡起棍子就朝张恨古头上打过来。

单打独斗,张恨古并不惧怕他们当中的任何人。眼见他的警棍当头砸了下来,张恨古侧身一转,就闪开了警棍的威胁,此时他已经站在了这名保安的侧面,脚下绊住他的脚裸,借势在他后背拍了一把,这小子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太极拳的借力打力,张恨古已经用的相当熟练了。

这名大汉如果只是这样摔个跤,应该是他的万幸。可惜他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他摔倒的地方正在古小红的脚边。古小红可不是省油的灯,也没有张恨古那样仁慈,更不具备傣帮人才有的法制观念。古小红手一抖,那把精致的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小腿肚子。

“呀!”如同杀猪一般的叫声,几乎把整个医院都带起了三级的地震。

古小红轻轻地踢了他一脚,慢慢地把刀抽出来,在他身上擦了擦,说:“你们医院自产自销,让护士抬进去,实习的医生正好可以练练手。”然后对张恨古嫣然一笑,说,“行了,别在这等警察了,走吧!”

外面的混乱此得很多住院的人都同来围观,也有一些医生护士跑了出来。看到动了刀子,人们急忙打电话报警。

一个满脸大胡子穿了医生装的人跳出来,拦在他们的车前,说:“想走,门都没有!青天白日的,敢在这里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小王,你给警察署打电话,就说有人在医院里捣乱!小李,你给保安部打电话,让全院所有的保安都过来!我就不信,让你们站着出了医院,我就不当这个院长!”

张恨古如同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看着这个自称为院长的人。在他的以上当中,医院的院长都应该是长得慈眉善目,至少带着一个眼镜,白白净净很斯文的样子。没想到长得这副尊容的人也可以做院长。看来天下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呀。

古小红不等他话音落地,手一挥又是一刀,正插在他的胳膊上。这位院长学着刚才那位保安的叫声也凄厉了一次。用手捂着伤口在地上直跳舞,眼看着鲜血很快把全身都染红了。

张恨古发xiàn

,古小红的匕首上居然一滴血都没有粘,依然发出青幽幽的光。

古小红挥一挥匕首,做势要再次给院长补上一刀的架式,说:“告sù

你,别拿警察吓唬人,老娘不是吓大的。警察署的人来了我照样这样杀,然后回头再把你家上上下下杀个一口不留。先给你点教xùn

,好让你留着口气叫警察。过几天我就去你们家,把你们家带气的全都拧下一条胳膊来,不信就等着看!”

真是太凶猛了!张恨古心里已经跟古小红叫了一万遍姑奶奶了。这事惹大了,即使让陈映红出面估计都不好解决了,还是快跑吧,千万别弄出人命来!

“你是不是怕了?”古小红看到张恨古这个样子,问。

张恨古实话实说:“要是晚上我就不怕,白天不行。人们没人认识你,可是没准就有人认识我。”

古小红看看张恨古的样子,笑道:“你倒是不笨……”

古小红上了车,让张恨古坐到旁边,也不管外面有多少人围观,加足油门就向前冲,吓得那些保安与围观的人群急忙闪到一边。

院长大人眼看着两个凶手扬长而去,再也顾不得满身是血,立kè

打花海县警察局电话,说:“喂,陈队长,你快过来一下吧,咱们医院让人给砸了。”

第二五九章 帮你杀人

这时候景先镇警察署的几个警察骑着摩托车驶了时来,跳下摩托车问:“哪里打架呢?谁打架呢?”

院长捂着血迹的胳膊指着那辆扬长而去的车,说:“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几个警察对着那辆车行了一会注目礼,象是突然被人撒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动静.

“喂,警察同志,快点追吧,再晚了追不上了!”院长提醒警察。

“谁先惹的事?”警察没有追车,却先进行调查研究。

第一个与张恨古斗嘴的那个保安过来说:“那两个人故yì

找事来的。他们先找茬跟我打起来,然后又用刀伤了院长他们。对了,他们还带着枪,还拿着刀呢。”

一个警察飞起一脚,说:“你奶奶的,吃饱了撑的你呀,他要不拿着枪拿着刀还你拿着不成!你后你那招子看明白了再惹人,不然你这个保安别想做了。”说着指着那辆车说,“看到牌照没有,黄牌车,那是国安部的车,突突了你这一个医院,市里连个屁都不会放。看到那车牌号没有?001,那是市长的车!你他娘以为谁都能惹呀?”

张恨古并不知dào

这辆黄色牌照的车意味着什么,反正是北联市长陈映红的车,他也不怕让人抄了号牌。警察再牛,难道能把市长怎么着?在北联市这个地方,估计要找陈映红的麻烦的人可能还不多吧?

他哪里知dào

,这件小事给陈映红带来天大的麻烦,差一点就把市长的位置丢了。不过那些并不是张恨古关心的,张恨古现在最关心的是古小红是怎么回事?

原来,古小红在平江拿着枪指着陈映红时,遇到了来自国安部的高手李则的突袭。李则作为傣帮的武林高手,在抢夺古小红手枪的同时,点了古小红的天突穴。天突穴是人的任脉中一个重yào

的枢纽,根据子午流注的原理,在某些时间段重力点中天突穴后会让人昏厥。但是点穴认穴是有一定难度的,在当时情况紧急之下,李则最有效的攻击是打掉古小红手中的手枪,所以在点穴时的力道掌握出现了偏差。这件事的结果,是点穴的效果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起了作用,这也是李则在临走时所说的送给张恨古点运气的原因。点穴这种功夫除非点了死穴,过一段时间血脉流通自然会解开。经过长途颠簸,古小红已经慢慢苏醒过来。至于从后备箱里出来,这点事可以难住张恨古,却难不倒古小红了。

“既然脱困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张恨古奇怪地问。要知dào

,如果秦小跑知dào

古小红没有死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抓回去的。

“我为什么要跑?”古小红反问道。

张恨古被古小红问愣了,心说如果你不傻,那你就别跑呗,等着警察把你抓回去,接受傣帮法律的制裁吧。

古小红用匕首把额头掉下来的一丝黑发拨了一下,说:“如果不是你盖在我身上那件衣服,我不仅跑了,而且会杀了你之后再跑。”

张恨古这才想明白,看来古小红在苏醒之后看到他那件衣服,知dào

张恨古救了她一命,百感交集之下,决定留下来。不过仅仅一件衣服,就可以让古步红留下来吗?

“青红党已经不存zài

了,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当然要留下来跟着你混了。”古小红黯然地说。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张恨古千猜万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经过。张恨古前思后想,没敢想像古小红居然要跟着自己混!曾经多次追杀自己的杀人魔王,竟然要留在自己身边?张恨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一个杀人凶手养在自己家里,那他可是同案犯了。再说,她这样一个美女放到自己家里,那对外人怎么说呢?

“你为什么不回中国呢?”张恨古问。

古小红叹道:“我早想了,中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傣帮虽然也成了重犯,好在你早帮我做好了退路,青红党也不复存zài

。你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跟着你还能到哪里去?”

曾经的仇人突然要投诚,张恨古却不敢把这个魔头留在自己身边,一时间只能原地打转没了办法。哎,张恨古心想可惜现在大眼冯还生死不知,不然正好可以把古小红放到美玉公司那边,给大眼冯做个临时老婆。

张恨古从心里不敢接受古小红,青红党与张恨古仇深似海,他与古小红也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几乎每次都是险一险死在她的手上。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要站到他这边来,这让张恨古一时半会真想不通。

“我只是一个上班族,你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呢?”张恨古很无奈地说着。

“我可以帮zhù

你打出自己的天下呀。”古小红说。

张恨古让她这话给说晕了。打什么天下,张恨古只是一个普通人,到现在连丢了老婆都找不到,还谈什么打天下?

“可是我只是一名公务员,哪里有自己的天下,也不需yào

自己的天下。”张恨古感觉跟古小红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难道她所说的打天下,是让自己也去组织什么黑社会?

古小红突然问:“你听过这首童谣吗?

一比一比一,三尺七,咚咚强,咚咚强,敲大鼓,披红装。

同生死,忘南乡,三百半,多一双。

高楼上,夫人忘,咚咚强,咚咚强天地无,君亲丧。

看门狗,良心藏升国旗,披人皮……”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恨古听到她说出这些,心里充满了疑惑。这首歌谣其实他早就听到过了,却并不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在算一万来到傣帮后,也听到了这首歌谣,还曾经询问歌谣后面的内容是什么。不过张恨古从来没有关注过孩子们的生活,当然无从知dào

后面的内容是什么。

“难道这首歌谣有什么深刻含义吗?”张恨古有些茫然地问,不知dào

这个问题应该由古小红来回答,还是由算一万来回答,或者由他自己来回答。

古小红幽幽道:“如果不来到傣帮,或许我永远不会听到这首童谣,我也就永远不会找到我的未来。这真是命中注定不由己,鬼使神差我来到了傣帮,也听到了这首歌谣,这才让我知dào

,我的生命之花,只有在这里才会绽放。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看着办吧。”

张恨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对方既然都跟定了自己,看来想推都推不去。再说了,这个古小红眨眼就能杀人,自己最好还是暂时不要惹她。或许她在这里呆上三天两天风声过去后,就会寻找自己的归宿吧?

阿弥陀佛,希望如此。

如何安置古小红让张恨古颇费了一番心思。本来他有许尚庭送给他的一栋房子,但是现在已经作为礼物送给了小梁。他在东大村的老屋因为风水好算一万盘踞在那里预备着下辈子发家。张恨古平时住在单位里,当然不能把古小红安排在那里。思来想去,只好将她先暂时带到美玉公怀筹备处。反正大眼冯现在不住在这里,高杉是个甩手掌柜,身为大股东只管出钱不管经营,古小红在这里暂时没有人打扰。

美玉公司一层是门面房,二楼可以做宿舍。古小红进了屋打量着屋子,说:“够简陋的够寒酸,看样子倒像个创业的样子。对了,你这里怎么也没个人帮你收拾收拾?”

张恨古说:“我一个大男人,哪有空收拾这些?”

古小红奇怪地问:“那你老婆呢?你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没娶老婆?”

张恨古不知dào

她这话里的“这么大了”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镜子里面看,他的确有些显老——皮肤黑,头发不听话的在头上立着。无论从如个角度看,张恨古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也难怪古小红这样说了。张恨古问:“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那你看我到底多大了?”

“反正到不了五十岁。”古小红听他没有正面回答有没有老婆这个问题,判定张恨古还是光棍一个人。问:“你不会说你还没结婚吧?”

张恨古恨恨地挥挥手说:“以前有一个老婆,但是失踪了,说什么也找不到。我那个老婆,长得跟天仙差不多,有了那个老婆,以后就再也没想再找过。”

“比我长得还漂亮吗?”古小红转到张恨古身前,做出妩媚的状态问。

张恨古没想到杀人的魔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姿态,当下差点吓晕过去。心想我救你只是良心发xiàn

,可从来没想让你以身相许。我可不敢放一个杀人恶魔在身边,没准哪天不高兴了就把我的人头拿起来丢到窗户外边去。张恨古急忙说:“不能比,不能比。虽然你挺漂亮跟天仙似的,不过我老婆那是真zhèng

的天仙。”

古小红听张恨古这样说,故yì

做出生气的样子,说:“反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怎么着我我都会绝对服从,你需yào

老婆,那我就是你老婆,你需yào

杀人,那我就去给你杀人。”

张恨古心里一动,他虽然对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但是还不想杀人,至少目前还没有那个计划。不过他一路从北京跑过来,几次险些死在了青红党的手上,他们为什么这么玩命的追杀自己呢?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张恨古很久,看来现在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第二六零章 谁是买家

张恨古想起死去的同同,想起那一列火车上无辜的一百五十个人,对于自己把古小红救到这里的作法产生了怀疑.念佛的老和尚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台阶(张恨古这样理解),但是如果救的是个坏人呢?可是老和尚们还说过,咸海无边,回头是甜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张恨古文化底子差,对于佛教东西更是一无所知)。那救古小红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呢?如果哪天自己被人写进《农夫和蛇》的后传,那谁也不用埋怨,纯粹是自己找死。

张恨古心里的这点波澜古小红并没有发xiàn

,只是感觉张恨古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种异样。他会不会把自己抱上床呢,古小红嘴里虽然说要做张恨古的老婆,但是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如果张恨古借坡下驴真抱她上床,那应该如何应对他呢?

张恨古突然向前一步,古小红有些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已经靠到了沙发的边缘,再向后退那就要坐到沙发上了。叫道:“哎,张恨古,你要做什么,要来真的呀?”

张恨古看到了古小红眼里流露出的那一丝恐惧,心想原来杀手也有害pà

的时候。为了让古小红更加紧张,干脆再前一步,身体几乎要欺到古小红的身上。他的鼻子里呼吸着古小红身体发xiàn

的女性气息,眼里是古小红妖嫩的面容,身体与古小红的身体紧密接触,一种久违的感觉实然从脚底下顺着大腿涌上来,一直把那个关键部位充满。

坏了!古小红心道,这家伙要来真的了,自己是应还是不应?都怪自己瞎说,终于把这个人的欲望给挑逗了起来。如果张恨古玩真的话,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能按照当年那个算命先生所说的,只天由命了。

古小红十九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预测她以后会大富大贵,但是在这之前有一场大劫,如果渡过去一世无忧,如果过不去只能下辈子再努力。她的八字缺火,富贵方向是南方。于是古小红在二十岁的时候到广东打工,没想到才去了几天就遇到一伙匪徒要劫财劫色,亏了李念青帮忙,才没有受到侮辱。那时候古小红想,那个瞎子算得还真灵,果然在南方遇到了贵人。既然这样,那李念青一定是她的未来之星了,于是加入了李念青所在的青红党,两个人双宿又栖,俨然成了夫妻党。但是当李念青死了以后,古小红陷入了迷茫之中——如果那个算命大师预测准确的话,李念青说什么也不能死,不然她以后的大富大贵从哪来呢?

不过,当他遇到张恨古后,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个算命的所指,竟然是面前这个黑黑的傣帮人。算命大师曾经说,如果听到有小孩子们说“咚咚强,咚咚强,敲大鼓,披红装”那就意味着已经可以遇到她未来的贵人了。至于为什么,古小红没有问,大师也没有说。但是当古上红来到傣帮听到有些孩子一起唱这首童谣时,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却一直没有弄明白自己意识到什么。直到张恨古把她从平江救回来,古小红心有灵犀般突然意识到,那首童谣中所谓的“敲大鼓”,那应该指的就是张恨古,而那个“披红装”,会不会指的就是她古小红呢?再结合大师所谓的生死经lì

,应该是被那个大汉点了晕穴差点死在深山。看来她古小红的贵人,肯定就是张恨古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把一切都交给张恨古,任由张恨古胡来吧。

古小红慢慢地闭上了眼,有些害pà

又有些期待地等着张恨古的行动。但是等了半天却发xiàn

张恨古一直没有动静,这弓都已经上了弦了,箭怎么就不发呢?

没想到张恨古一句放丈把她的热情打到了万仗深渊。“古小红,我问你一件事……你们青红党当初为什么要追杀我?”

古小红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张恨古居然还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当下有些懊丧地睁天眼,说:“我哪知dào

青红党什么追杀你?”

“哎?怎么会这样说?”张恨古有些不满了,“古上红,作为青红党的二把手,这样大的事你做领导的不知dào

?”

古小红没把鼻子气歪了,说:“张恨古就你一个农民工,连个屁都不如,别以为自己有多大的事!我告sù

你说吧,青红党要杀的人,哪一个不是政界的要员商界的精英。你这样的小蚂蚁,踩一脚都嫌废事,你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呢?”

这话说的太伤自尊了,把张恨古气得真想给她两个嘴巴。当初青红党费老了劲要杀张恨古,到了古小红嘴里却成了这样,能不让一直把玩弄过青红党作为做梦资本的张恨古生气吗?张恨古心想,这女人应该跟小梁小妖她们那样的学学说话,一样的话怎么在古小红嘴里说出来这就这么不受听呢?

张恨古忍住了气,说:“行行行,就算我是个小人物吧,那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杀我?”

“这个我可不知dào

。”古小红说,“有买家买你的命,而且出的价特别高,我们接了单子,当然就得想法把接的活儿做完了好挣钱,你说对不对,大人物?”

张恨古对她这话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看她马上就要继xù

进行关于蚂蚁这类昆虫学的研究,立kè

直指要害,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谁是买家?”

古小红倒也干脆,说:“不知dào

。”

“你们总不能连谁给的钱都不知dào

吧?”

“这个真不知dào

。”古小红看张恨古梗着的脖子软了下去,笑着说,“钱都是打到银行卡上去的,谁打来的我哪知dào

?再说了,买家不问出处,只要付钱就行。这是行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张恨古扑通坐到沙发上,说:“刚才你不是说了吗,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就别跟我讲行规不行规了。我不是想知dào

,究竟谁想杀我来着?”

古小红坐到张恨古的旁边,看到张恨古那样子,就有意保持了一点距离,说:“就是不讲行规,我也不知dào

谁是买家。”

“那通过银行卡能查出来不?”张恨古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古小红当即把张恨古的希望放到了太平洋,说:“亏你想得出这样的笨蛋法,除非你是买家才会用真实身份证开银行卡。”

如果此时太平洋干涸了,张恨古的失望,都可以把太平洋装满。但是古小红实在不知dào

买家是谁,他有什么办法呢?当然,可能还会有其他的线索,但是这都需yào

一个合适的时间。

张恨古的红色法拉立小跑车离开景先镇的时候,花海县警察局的刑侦队长陈同庆正在向着这个方向赶过来。他是接到手下小弟的报gào

才杀过来的。他并不知dào

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将来会一飞冲天的人,他所知dào

的,就是在花海县,还没有人敢动标志着“陈同庆”三个字的人或物,尤其是在报出他陈央庆的大号之后,还敢往死里闹事的人。

惹了我陈同庆,就算天王老子,也得让你掉层皮。陈同庆一边向着景先镇飞奔,一边恶狠狠地想。

景先镇医院是一家股份制医院,其中就有陈同庆的股份,不然警察署的那些警察也不会出动的那么快了。但是这些警察是景先镇警察署的,与陈同关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他们见到那辆小车,连问都不敢问就放走了。与这些治安警察们比起来,牛气冲天的刑侦队的陈队长却根本不知dào

,那辆车是哪位领导的坐驾——在花海县,陈队长还没有一个可以怕的人,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别人的车。

陈同庆到了景先镇医院,看到了已经躺在自家病床上的院长与被差点扎死的保安,不由地怒火中烧,恨恨地从病房里出来,打电话把警察署的人叫了过来。

“你们这群废物,整天就知dào

吃喝嫖赌,难道一点人事都办不了吗?”陈同庆吼道。

也难怪他生气,在花海县怕有的混社会的人哪一个不给他陈同庆面子,即使是南越帮,逢年过节都要买上重礼来请安。哪成想小小的一个景先镇居然有人敢向他的医院动了刀子,这不是太岁爷头上动土吗?更让他气愤的是,警察署就在咫尺之遥居然没有抓住犯罪份子,这让他想压下心头之火都不可能。

陈同庆最近火气比较大,但是他忘了,他已经不是从前挂职的副局长了,那顶副局长的帽子因为高杉的情人宋天已经与其他中层领导一起被摘掉了。如果不是他表现好,说不定连这个队长都做不成了。他现在仅仅是警察局的刑侦队的队长,与景先镇警界署是平级。用这样的口吻教xùn

警察署,没有人会吃他这一套。

警察署的一个警察看陈同庆叫够了,伸出手递给陈同庆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陈同庆习惯性地叨着烟等着对方给他点烟,没想到却没有人理他,恨恨地把那支烟扔到了地上。

那们警察脸色一变,阴阴地说道:“陈队长,你是刑侦队长,管得是花海县的刑事案件,我们是警察署,管得是景先镇的治安。陈队长别把胳膊伸得太长!”

“操,你们署长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们反了天了!”陈同庆恼火地咆哮道。

景先镇警察署的几个警察看动物表演一样注视着陈同庆,那个吸烟的警察说:“陈队长,有本事去追刚才行凶的人去!我都帮你打听好了,那个行凶的人是东大村的叫张恨古,现在就在协调处上班呢。”

几个警察都笑起来,笑得陈同庆脖子后面有些发凉。

第二六一章 灭绝师太

高杉已经知dào

张恨古现在就在花海县,但是他一直不想见她,让高杉也无可奈何.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对张恨古的依恋,一方面是对张恨古冷血的愤恨。她之所以把张恨古抛给秦小路专案组,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对张恨古造成什么损失。只是她那段时间发了疯一样要对付张恨古。

这一切,都因为她突然知dào

,张恨古还有一个很要好的情人梁及英。

高杉没有想到张恨古会对她的行为这样愤nù

,她已经不止一次地给张恨古打电话,希望能够向他忏悔,向他承认错误,向他哀求谅解……可惜,张恨古一直不同见她,让她根本没有一个机会向张恨古表白。

难道这个世界离了张恨古就活不下去了吗?高杉有时对自己的想法也很困惑,当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的思想时,只好把这一切归结于命运。

张恨古就是高杉的克星。张恨古无论怎么做,高杉都爱他要死。

高杉的心里充满了悔意,但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可以购买,不然高杉会不问价格全部购买下来。

高杉想找小妖聊聊天,却发xiàn

这两天根本找不到小妖的影子。好在还有网络,还有一个愿意听她说话的人。

给张恨古挂断电话后,高杉上了网,发xiàn

那们曾经陪自己消磨过很多时光的帅哥正在线上,就开始震动他。

“你好。”高杉打着招呼。

“你好,干啥呢?”

“没事,一个呆着,烦。我有许多秘密,有一些是能说的,有一些却不能说。我有许多秘密,有一些谁都不知dào

,只有上帝知dào

。我有许多秘密,有一些只能由时光带走,却不能让我自己销毁。但愿剩下的那些以及未来的那些,我自己保留。”高杉想到自己的老公,想到了张恨古,慢慢地敲打着键盘,眼中不由地落下泪来。

“很凄美的一道诗。听你的口吻,似乎你有什么隐藏着不想为人知dào

,却处在内心的煎熬之中。为什么不把这些都拿出来,让你的朋友与你分享呢?分享快乐,你的快乐会分成很多份快乐。分享忧伤,朋友会帮你分担忧伤。”

“我说过,很多东西只能还给时间,我没有拿出来的权利与资格。”高杉说。

“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知dào

你在想他?”高杉问。

“我想,心里不停地默念他的名字,或许他就能感受到。”

“可我一直在心底重复着他的名字,他却一直没有音信。或许他只是把我当过一个过客,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与高杉聊天的这个人正是小梁,她对这个女人慢慢有了兴趣。把自己化身为一个男人,与一个陌生的女人聊天,还真是很好玩。前一段时间和菜头还有意无意地监督一下,后来越看越没有发xiàn

新大陆的刺激,索性任由小梁女扮男装疯聊。

这个时候,小梁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空白的短信。这是张恨古习惯使用的手法,那是询问小梁身边有没有其他的人。小梁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张恨古了,虽然理智上不能见他,但是用看看张恨古现在有什么变化为借口,再见他一眼总可以吧?马上就要结婚了,张恨古借给的房子也装修得差不多了。在结婚之前再与张恨古见一面,算是把前一段的感情做个了解吧。

想到这里,小梁立kè

回了一条空白短信。

张恨古看到空白短信,立kè

兴奋起来,打电话说十分钟后在东山温泉酒店等她。

小梁有些犹豫,张恨古连着催了她几次,她只好说:“我先洗澡再去吧。”

张恨古说:“来这里洗吧,这里是温泉,比你家里强多了。”

小梁的内心经过一番挣扎,理智终于没有战胜感情,匆匆换了衣服打车到了东山温泉酒店。张恨古刚刚当上外宣办的主任,手上有了几个活动钱,就拉着小梁在这里潇洒过一次。小梁也是第一次到这样高级的地方,着实兴奋了一把,满足了自己那一点点的虚容心。但是当事过之后,当面对着和菜头时,小梁有一种无名的愧疚占据了身心。虽然自己是满足了,但却对和菜头更无地自容了。她只能用更体贴的关心来回报他。既然打算嫁给他,那就准bèi

跟他好好过日子吧。张恨古既然不会娶自己,那何苦跟他纠缠不清呢。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却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逝,却如野草一般生了根发了芽,越来越茁壮起来。尤其是刚才跟那个网友聊天,发xiàn

自己居然也受了感染。

那就再见一次吧。她想。最后一次。

张恨古在平江回来的仓促,只买了两件名牌女装带了回来。想到这两年小梁对他的帮zhù

,这两件衣服还真有些拿不出手。不过似乎除了送给小滁一两件衣服,还真没有什么送给她的礼物。

张恨古开了房间,等了不到三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张恨古打开房门,果然是小梁。当下反手把门关上,一把就将小梁抱了起来。

“放下。”小梁挣脱掉张恨古,恨恨地看着面前这个人。黑黑的脸,厚厚地唇,憨憨的样子,真不知dào

当初自己看上他哪个地方,居然就把自己送给了他。现在,她马上就嫁做人妇,小菜对他也很不错,她不能再任由张恨古折腾了。既然不能成为伴侣,那就让一切都成过眼云烟吧。

张恨古能够感觉到小梁的目光里充满了陌生,他有些泄气地坐到沙发上,给小梁倒了一杯饮料,说:“渴了吧,先喝点饮料。”

小梁也感觉到自己的冰冷态度伤到了张恨古,有意调节一下气氛,说:“我可不敢喝,万一你在里面下了断肠草,我家可没有你那样的解药。”

这话本来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的,结果倒让张恨古更无地自容了。如果不是他与高杉弄到那样的关系,也不会有那次死里逃生的经lì

。这事在小梁的嘴里说出来,无疑是对他更大的讽刺。

张恨古低下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可以让小梁高兴的事。只好说:“我这次去平江,差点死在那。”

小梁笑道:“我就知dào

你死不了的,你是连升八级的命,每次总能差那么一点。”

张恨古知dào

她以为自己在骗她,就把青红党与古小红的事说给她听。当她听说张恨古舍身替换陈映红做人质时,气得小梁上去就给了张恨古一粉拳。张恨古伸手把她的拳接住,顺势就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梁依然不依不饶,挥着拳头在张恨古的面前之晃,说:“你倒是会充英雄,要是古小红手一动你就不完了?那个陈什么什么的就是市长就是省长,她的命就比你的值钱吗?”

张恨古没有办法只好嘿嘿地笑,手上却不老实起来。

小梁当然知dào

他想要做什么,心里虽然矛盾重重,但是终于抵挡不住张恨古的进攻,乖乖地做了俘虏。两个人很久不在一起了,久旱适甘雨的感觉两个人似乎都一样,连续做战直到累得气喘不止这才停下来。

躺在床上,张恨古问起这几天花海县的事情,尤其是花海论坛对他的攻击。其实也不过三天的时间,巴掌大的花海县能有什么事呢?再说了,即使有事,轮到张恨古头上的,估计也就屁大一点了。

但是张恨古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似乎有什么事正等着他一样。的确,有一件事他的外宣办已经翻天,他再不去上班,估计就有人把他主任室弄个拆迁。小梁只知dào

教育界的事,外宣办天掉来她也不会知dào



张恨古这才想明白,这些事应该去问高杉才对。想到高杉,张恨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梁说:“现在论坛里对情人门嚷得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连宋天跟那个女的坐在一个车里的照片都发出来了。”小梁没有好意思说明,那张照片就是胡明在监控录像里找到的,宋天一边开着车,一边伸手摸着高杉的胸部。这样不雅的照片,网站上居然挂着不删,看来点击率永远比面子重yào



“我就不明白,这情人门你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呢?”小梁不解地问。论坛上虽然说的都跟真的一样,但毕竟没有点名道姓指出与宋天抢情人的就是张恨古。其实很多人都与小梁的想法差不多,在情人门中,张恨古只不过是一个衬托,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一个普通公务员会去和市长抢情人,哪怕吃饱了撑得难受,也不会干这样的事——除非他是头猪。

“你怎么就是个猪脑子呢?”小梁用手指着张恨古的脑瓜。

张恨古说:“你还真信?那是我得罪的人想整我呢。回头看我怎么整他们,让他怎么拉出来的,还怎么吃进去!”张恨古恶狠狠地说。他在临去平江之前,田守仁就已经让他整顿花海县的网络了,现在从平江回来腾出手来,该是收拾一下那些胡说八道的人们的时候了。

“对了,最近几天我聊了一个网友,这个网友说,宋天案其实另有一回事。”小梁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嘴里说着张恨古感兴趣的话题,心里却想着,不知dào

现在的和菜头在做什么呢?

这倒让张恨古有些奇怪。宋天案虽然已经告破青红党被全歼,但是这只是昨天的事,既没有上新闻也没有上报纸,这个网友可真是神通广大了。

“这人是个女的,我装成一个男的跟她聊的。你说有意思不?”小梁兴奋地说,“这个女的跟个怨妇似的,似乎把心上人给出卖了心里又很无奈一样,哪天有机会你用我的号跟她聊聊。似乎这个女的知dào

很多内幕消息。”

“还有这样傻的人哪?”张恨古对这个没兴趣,随口问道。

“唉,天底下的女人除了我傻,没有再傻的了。”小梁躺不住了,拿起张恨古买回来的衣服在身上试着,说,“那个女的网名叫灭绝师太,你说这个名字有没有个性?哪天我也把我的网名改成灭绝大师算了。”

第二六二章 做贼心虚大大中秋快乐)

张恨古让小梁说乐了,说:“照你这么说网络还挺有意思的.你也真逗,人家叫师太,你叫大师,这个便宜你可占不得,我看不如我叫灭绝大师吧。”

“你要叫来绝大师那不是抢我的朋友吗?”小梁试着衣服,刚才因为想到和菜头带来的不开心多少散了一些。

张恨古说:“那就送我一个呗,有空你教我聊天,要不你把你的号送给我,我跟那个美女好好聊聊。”

“喝,你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刚提到美女,看你那样儿。”说着话把张恨古买回来的一件旗袍穿到身上,问张恨古,“喂,好kàn

吗?对了,你说这衣服我回去怎么说?”

小梁有些发愁,这种档次的服装估计要几千块钱,这衣服穿出去,怎么跟和菜头交待呢?以她们做教师的工资,这可要拿出半年的工资才够的。

张恨古说:“这还不好说,你就直接说这是张恨古从平江买回来的,算是对你们帮zhù

我的一点回报。”

“什么帮zhù

呀?”小梁问。

“就是党票那事呗,到时候还得小菜帮着说话呢不是?你看,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的确,这是一个再不能正常的理由了。很多看似正常的理由下,不知dào

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dào

的秘密。

离开酒店,小梁提前出门,走到酒店外面,在人行道上走了一段距离。过了十多分钟,张恨古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一踩油门就追上了小梁。这样似乎造成一个不期而遇的场景,即使偶尔遇到熟人也不会撞到他跟小梁在一起。不管骗得人别人与否,反正自己似乎有些心安理得。

小梁发xiàn

张恨古的这辆车已经不是前几天开的那辆了,就问这车是借谁的。

张恨古怕小梁吃陈映红同志的醋,就说是借了市长的。反正她也不知dào

市长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北联的市长与小梁的生活,的确离的太远了,即使张恨古说出陈映红的名字,估计小梁也不会往某个方面去想。

送小梁离家还有一站地的时候,小梁就要下车。张恨古本想再送她一程,被小梁谢绝了。张恨古想想也是,小梁马上就要结婚了,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了。于是就和小梁挥手告别。小梁没走几步,张恨古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探出来叫住了小梁。

“你能不能找一个对电脑比较在行的人帮我做点事?”

小梁说:“那不现成的吗,和菜头呗。”

张恨古一听心里那个痛快,比三伏天喝了一瓶冰镇啤酒还要舒服。立kè

掏出手机给和菜头打电话,说:“小菜呀,我是张恨古,吃饭了吗?”

和菜头正坐在电脑前边聊天呢,看看号码居然是张恨古打过来的。自从张恨古调走后,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问:“没呢,这不张主任吗?高升了,怎么还能想起我来?”

说起张恨古与和菜头,从一开始这两个人就有些别扭。开始的时候,和菜头瞧不起张恨古没文化没水平没素质,后来张恨古做了校长,和菜头嫌张恨古经常骚扰小梁跟他抢女朋友。张恨古开始对和菜头是很敬重的,后来经过东山与小梁的那件事后,张恨古每次见了和菜头都有一种负罪的感觉,小菜似乎也有些感觉,每次见了张恨古都有一种想捧他的欲望。不过张恨古从来没有让小菜抓过,小菜想打的希望一直都不能实现。随着张恨古进入公务员队伍,小菜明显感觉到了张恨古对自己的照顾,有些时候,一种解脱的感觉又从他的心头流过去。

张恨古刚与小梁缠绵完毕,对于和菜头更加的愧疚,就把语气放得尽量温柔一些,说:“小菜呀,我听说你电脑玩的不错,明天你到协调处的外宣办来一次,我求你办点事。回头你跟小梁说一声,中午我请你吃饭。”

这纯粹是做贱心虚的表现,小梁同志明明就在张恨古的面前,他却要和菜头向小梁发出邀请,天底下有这么不要脸的吗?小梁朝张恨古踢了一脚,快步向家里走去。

这只是一个很偶然的邀请,却帮了张恨古一个大忙。作为回报,小菜同志也终于有了自己人生路上的第一次飞跃。虽然这个飞跃不大,还要感谢老婆的情人,但毕竟这是一次飞跃。

张恨古送走了小梁,立kè

给田守仁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他自己已经回到了花海县。

田副县长屈尊亲自驾车送张恨古参加同学会,虽然算不上上多大的情谊,但却向张恨古表达出一个兄弟般的态度。不管田守仁是什么想法,张恨古心里都感觉到很热乎,那么多领导没有任何表示,偏偏是田守仁送他到北联,单只这一点,田守仁这人就够哥们!

田守仁听到张恨古回来了,高兴地问他这次同学会有什么感触?

张恨古说:“呵呵,太多了,太大了,都没法说了!跟演电视剧差不多了!具体细节见面再说吧。”

田副县长听到张恨古掩盖不住的兴奋,不知dào

怎么心里也跟着激动起来。说:“那今天晚上我给你揭封洗尘。你看你,既然回来为什么提前不打电话,我好到北联去接你。”

张恨古笑道:“那倒不用了,我开陈映红的车回来的。”

“你把陈市长的车开回来了?”田守仁有些吃惊。别人不知dào

,他可是清楚地知dào

,这位陈市长的座驾并不特别出奇,奇就奇在她的车是黄色牌照。这种牌照,在花海县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在北联市也只有这一辆车。

看来张张恨古与陈映红这同学关系可不是一般地铁呀!想到他在送张恨古到达北联时,陈映红独自一个人等着他,看样子两个人关系非常密切,虽然想当然他们之间不可能是恋人,但却异常亲密。不知dào

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厚感情?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两个人之间感情深厚,谁会甘心情愿去替换陈映红做人质呢?田守仁越想两个人关系越不平常,对于张恨古此行更是充满了好奇。

张恨古在平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换陈映红做人质这件事,在北联市zf与北联警察局的协调下,被当做从来没有发生一样从秦小路专案组的档案中消失了。不过,档案消失并不见得没有人知dào

,尤其像田守仁这样的人物,他的消息来源并不是报纸与新闻,而是有着自己的渠道。

连高杉都了解的平江匪案,田守仁有可能不知dào

吗?

张恨古先到东大村去找算一万,结果他两间好风好水的小屋里空空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估计算一万又到外面打着云游的旗号骗人去了。张恨古对着小屋发了半天呆,这才又开车回到花海县。

从家里出来,张恨古发xiàn

村主任张民生居然在附近转悠,过去一他打了个招呼,心中却有些奇怪,这老东西没事在我家附近转什么转,难道算一万住在这里,有什么地方惹着他了?

算起来,张民生在张恨古的心里已经活得太久了,如果不是张恨古一桩一桩事情没完没了,早想办法要收拾一下这个老棺材瓤子了。自从张大民死的那天,张恨古已经发了誓,张民生一定要死,不然没有办法百年以后见张大民。

还是先把眼前的这些事都解决吧,让张民生先好好享shòu

一下生活。张恨古与张主任说了几句少油没盐的话,然后开车回花海县城。

还没有到县城的时候,张恨古就接到了田守仁的电话,告sù

他马上到太平洋酒店见面。

“看起来还搞得挺认真的样子。”张恨古心想,不就是吃顿饭吗,还值得这样郑重。

张恨古直接开车到了太平洋酒店,把车停在停车场的时候,引来了保安的关注,过来看着张恨古这辆车不由地直咽唾沫,对张恨古说:“张主任,这车得多少钱哪?”

张恨古哪里知dào

这车价格,随便说:“就这破车,下雨天还得穿雨衣,估计也就三五万块钱吧。”

听他这样说,两个保安都猥琐地笑,等张恨古走了,依然围着这辆车转来转去。这时候又一辆车开过来,许尚庭从车上下来。他一眼也发xiàn

了这辆红色跑车,紧走了几步,盯着车几乎舍不得走开。

许尚庭是这里的常客,保安们当然都认识,就问许尚庭张恨古这辆车值多少钱?

许尚庭前前后后看了几眼,一眼盯在那张黄色的牌照上,不由地眼都红了。说:“这种车是限量版的法拉利跑车,少说也得三百万吧。不过这车谁有钱都可以买,这车牌有钱可办不到。”

两个保安这才注意到那黄色的车牌,说:“不就是颜色不一样吗、也没见什么特别的。”

许尚庭说:“还要怎么特别,孤陋寡闻了吧,这可是傣帮最特权的车牌了,这种车牌挂在一辆自行车上,都可以横着进国务院,肯定没有人问一声。”

两个保安一听都吐出甜头,没想到张恨古居然能开上这样级别的车!

许尚庭问:“说了半天,这车是哪位领导开来的?”

保安说:“协调处的那个张主任,张恨古。他刚上去,据说县领导们都在这里。”

许尚庭心里一动,心想原来张恨古开的车不是那种老掉牙的破车吗?他从哪里倒腾的这样高级的跑车出来?看这车的样子应该是个女孩子的专用车,说不定张恨古又有了艳遇了吧?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一辆车开了进来,不用看车牌就知dào

是他的死党伍世辉来了。他们几个约好在这里吃饭,一会赵宁与李大嘴也会过来。

伍世辉看到许尚庭盯着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发呆,就停下车问他怎么回事?

许尚庭说:“看到没有,这是张恨古开回来的一辆车。”

伍世辉当然知dào

张恨古那辆破车是什么样子,听说张恨古居然有这样高级的车开着,跳下车来也探过头去看。当他发xiàn

车后车牌时,眼神有些发热,对许尚庭说:“这辆车是北联市市长的,001的车牌号肯定没错。”

“哦。”许尚庭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爸,今天我发xiàn

张恨古开回来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据小伍子说是陈映红的。”

许尚庭的老爸沉吟了一会儿,对儿子说:“市长的车早晚是要还的。什么时候张恨古把车还回去,你就给他买辆上档次的车吧。”

第二六三章 接风洗尘

许尚庭决定要为张恨古换一辆高级车,还得寻找合适的机会.虽然他是盟兄把弟,但是张恨古可是个大忙人,整天屁股下面坐了火箭,一会儿这来,一会儿那去,想找到他可不容易。

此时的张恨古并不知dào

他的几位结拜兄弟也来到太平洋酒店吃饭,不然还可以在百忙之中与他们见上一面。他现在要应付的是田守仁副县长,当然还会有田副县长邀请过来的陪客。

张恨古直接进了天字VIP包房,田守仁早已经等在门前了。田守仁这个态度让张恨古受宠若惊,连着客气了半天,这才与田守仁进了房间。

让张恨古大吃一惊的是,房间里早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看到张恨古进来,都热情地站起来,与他一一握手。

县长胡志清,副县长林得配,协调处处长阮际山,还有曾经与张恨古有过一面之缘的十八子集团的李副总……这个阵容够宏大的,张恨古都不知dào

他们这是陪自己吃饭,还是自己陪他们吃饭。

田守仁请张恨古就坐,张恨古发xiàn

他的座位紧挨着胡志清县长,感觉很有些不自在。按照他并算太门清的官场守则,即使吃饭时的座次也是非常有讲究的。现在这些人中,有县长有副县长还有处长,无论哪一个人都比他官大。

张恨古的座位,应该是守着门的最后一个。服wù

员上菜的时候,偶尔还需yào

指导服wù

员把领导喜欢的菜放在合适的位置。但是现在居然让他坐到胡志清的身边,这叫张恨古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做了。

一帮人又客气了半天,最终在张恨古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还是让张恨古坐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与服wù

员亲密接触的那个位置,留给了十八子集团和李副总。

大家都坐好,服wù

员为每一个人都倒上酒。胡志清第一个站起来,说:“听守仁县长说张恨古同志从平江回来,我们都很高兴,于是也没有与其他同志知会一声,就自己都凑到这里为小张接风洗尘了。今天这第一杯酒,祝hè小张从平江凯旋归来!”

大家都站起来,随着胡县长的声音,有的祝小张顺利回归,有的祝张恨古旗开得胜,有的祝张恨古成古长青……反正都是祝张恨古如何如何,张恨古感激之余,一仰脖把杯里的酒都都倒进了脖子里,弄得身上湿湿得好不难受。

胡志清县长的酒让张恨古突然想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张恨古在临去平江之前,胡县长曾经委托他把一样东西送给刘副总理,可惜张恨古虽然见到了刘副总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把那样礼物送出去,刘副总理就随着林文兰总统退席了。这个没有完成的任何如何对胡志清交待呢?张恨古本想回来请教大眼冯如何回复胡县长的,但是大眼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张恨古只能自己想主意了。

“怎么样?这次平江之行见到刘副总理了吗?”胡志清果然迫不及待先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见到了,见到了。”张恨古立kè

回答。“不仅见到了刘副总理,还见到了总理、总统呢。”

张恨古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打照片,从中翻来找去,把他与总统、总理们的合影拿出来让大家看。

傣帮这些高官长得什么模样,这些政客们哪有一个不认识的,不过张恨古拿来出显摆,他们也得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看上一看。就在他们传看照片的时候,张恨古下定决心,用了十多秒钟就把胡志清的委托办完了。

“胡县长,我见到刘副总理的时候人太多,没有好意思把那东西交给他。不过我委托办公室的人把礼物送交给刘副总理了。”张恨古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着谎。

他这个谎话不算高明,但是相信胡志清没有办法查出来。每天给副总理送礼的人应该多了去了,有胡志清不多,没胡志清不少。难道刘副总理还会专门清点有没有收到花海县的礼物、再说了,胡志清不可能跑到平江去查证,即使查证也不知dào

去找哪一个工作人员。

张恨古不知dào

,胡志清这是一件多么重yào

的礼物,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北京马院毕业生的份上,如果不是胡志清刻意要交好张恨古,怎么会把那么重yào

的东西让张恨古带到平江呢?

当然,这件礼物并不会被张恨古随便丢掉,因为张恨古的铁哥们儿大眼冯对于花海县送给副总理的礼物很感兴趣。当大眼冯打开那件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

第二天的早晨,张恨古早早起来,看到屋外阳光明媚,不由地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昨天那么多领导在场,张恨古着实费了一把劲,出于礼貌他要与每一位领导喝上一杯,领导为因为张恨古刚从平江与高级领导们见面回来,当然也要敬张恨古一杯。这样敬来敬去,想不喝多都不成。好在张恨古经常性的马酒喝到肚皮上,让衣服帮他承担部分重任,这样才没有醉倒在酒店里。

张恨古昨天晚上又回了东大村,但是依然没有到算一万。对于大眼冯的失踪,张恨古更加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洗了一把脸,在路边吃了点早点,张恨古匆匆开车到花海县去上班。

他离开花海县已经三天了,小梁告sù

他说,花海论坛对他的攻击的帖子起来越严重,看来已经到了非管不可的地步了。不过张恨古并不着急,反正这事牵涉到了宋天了,不要说市zf,就是县zf都不会坐视不管。就让这些人先可着劲的折腾吧,不是小梁说过有一个词叫做秋后算帐吗,那就等着过秋大丰收吧。

张恨古来到主任室,发xiàn

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屋里的东西也摆得有条不紊。一抬头,看到小妖正站在窗台上擦玻璃呢,就冲她笑笑,说:“小妖,快下来吧,小心摔着。”

见到主任来上班,小妖急忙问好,说:“张主任,你可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家,我们都没点主心骨了。”

张恨古知dào

小妖精明说话透着虚假,可是听着这话心里就是受听。就笑笑说:“咱们这个小单位,能有什么事呀?有什么事,你们看着做不就成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任办公室主任了,我不在家,你就做主。对了,最近两天有什么事吗?”

小妖想了想说:“有件事。县zf发过来一个文件,说要公开招考建设局副局长一名,要求本科以上学历,三十五岁以下,基层一年以上工作经验,精通至少一门外语。”

“那咱们单位有人报名吗?”张恨古根本没有听进去,如果说别的好说,精通一门外语,外语精通他还差不多。不过协调处人才不少,比如小林这样的高材生,如果报考的话说真能考上一个副局长呢?这小子一直对自己不怎么感冒,阴阳怪气似乎跟抢了他的主任一样,这样的机会正好让他去试试。

“没听说别的科室怎么样,不过咱们办公室小林可能要报吧,他条件正合适。”小妖说。

“小林哪,我也正想哪,他那能力正好报考。”张恨古心想,小林想官都快想疯了,不报才怪了呢。谁爱报谁就报吧,反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小妖问:“张主任,你说这招考是不是真的?”

张恨古认真地考lǜ

了一下,说:“你喝奶粉吗?有毒。你吃色拉油吗?地沟油专供。你吃鸡蛋吗?人造鸡蛋。你说傣帮还有什么是真的?可是奶粉人们照喝,除非你不喝奶粉。色拉油照吃,除非你不吃油。”

小妖拍手说:“张主任你哲学研究的挺深,居然能说的这么有哲理的语言。张主任你再说一遍,回头我记住了,跟网友聊天的时候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嘿嘿。”张恨古冷笑道,“不是我说的有道理,是这个世界没道理了。”

小妖连着点头称是,问:“张主任,大家都说你这几天去平江开会了,开得什么级别的会呀,有什么小道消息透露一下?”

张恨古坐到沙发上,伸长了腿再抬起来,算是对这几天行程的总结,说:“可不是吗,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跟总统、总理什么的在一起吃了顿饭,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好消息。不过临回来之前,听说大公岛让南越那帮孙子给占了,不知dào

大公岛会不会打起来?”

张恨古灵机一动,从包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来给小妖看,这些都是他与总统、总理、副总理、部长、司长等人的合景留念。他挑出一张与林文兰的合影,一张与陈映红的合影,对小妖说:“回头你把这两张照片放大,挂在我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

小妖接过这两张照片,看着张恨古与林总统坐在一起,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她乖巧地给张恨古倒水,说:“我刚打来了水,正好泡茶喝。”

张恨古从包里拿出一个杯来,说:“用这个吧,我这有点好茶叶,你也给办公室的同事们拿去尝尝。”

杯子和茶叶都是张恨古参加同学会时赠送的。杯子做工精细,据说是中国景德镇特供的手工工艺品,全世界只做了一万个限量版。至于茶叶,张恨古对这方面知之甚少,甚至很长时间都是喝白开水甚至自来水,当然没那么讲究,只要泡起来有点着色就可以了,好坏一点喝不出来。

不过识货的倒是有,小妖一打开茶叶包,立kè

就惊呼起来:“哟,上好的雨前,这可是极品茶叶呀!”

“有那么好吗?”张恨古说,“去,我就泡一杯尝尝,剩下的都给你。”

“是吗?那太好了。”

小妖非常夸张地反问着,把茶叶包起来。

她还没有走呢,忽然听到背后人有说话:“茶叶给她,那杯子肯定是给我的吧?”

第二六四章 三屁双飞

小妖其实对茶叶没有兴趣,她看中的是那个杯子,这可是传说中的中国瓷器而且是限版!不过还没有等她高兴起来,已经有人劈手从她手里把那个精致的水杯拿走了.小妖回头一看,竟然是高杉!小妖连一个不字都没敢说,脸色变了一变,拿起包包急忙躲了出去。

高杉今天破例没有穿高根鞋,所以不仅小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张恨古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看到不期而至的高杉,张恨古奇怪地看着她,心想三四天没见了,居然把她最爱的高根鞋不要了,不知dào

哪里受了刺激了?反正他已经不在花海县好几天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或许跟网络有关吧?可恶的花海论坛,一定是那个情人门闹的。

张恨古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别人,这样立kè

就心安理得起来。笑着请高杉坐下,一点愧疚的心思都没有。

“你从平江回来,给这个送礼品,给那个送礼品,不知dào

给我带回来什么礼物呢?如果你说就是这个杯子,我也可以接受。”高杉极力忍住怒火,装作很清纯的样子对张恨古说。其实心里的火气早已经忍无可忍,差一点就要冲上去把张恨古的那东西给揪下来。

自从高杉把张恨古卖给秦小路后,张恨古本没打算再理高杉的。但是下了几天的决心,一旦看到高杉本人,所有的决心都变成了没有臭味的屁。心理想变硬一但是却想硬都硬不起来,下半身却不听话地硬了起来。从下半身的角度考lǜ

,张恨古现在还有很多用她的地方,比如找大眼冯,比如给古小红办身份证,比如党票门等,这么多借口一抓一大把,张恨古只能自欺欺人地劝说自己,高杉可能有难言之隐,也可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对高杉要如从前一样。

“这个杯子当然不是。”张恨古坐到自己的沙发上,说:“你跟她们哪能一样呢,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专门准bèi

了一点礼物,放在车上了回头给你拿。”

张恨古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自己都不由地佩服自己说谎的本事。如果高杉现在马上跟着他去车上拿礼物,张恨古还真不知dào

拿出什么东西来送给她。

“是吗?”高杉坐到了张恨古的旁边,用手扶住张恨古的肩膀,说:“难得你还一直记着我,我以为你现在情人多了,早把我忘到爪哇车去了呢。我问你,你为什么回来后不先见我?你去哪个小情人那里了?”

“谁说的?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张恨古反问道。张恨古从平江回来以后只见了小梁一个人,然后就是参加了县zf几们领导的接风会,其他人跟本就不知dào

。看高杉的语气,估计一定是在瞎猜的。

“还骗我!”高杉说,“你家的灯昨天晚上亮了,难道这不说明你是昨天回来的吗?别告sù

你家的灯亮了好几天了,连续四天了,我每天都去到你家楼下看的,只有昨天的灯亮了。”

张恨古心里一动,原来自己离开的这些天,她竟然天天到自己的楼下等着。如果她真的这样关心自己,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出卖给专案组呢?这个女人如果一定要找个两个字来形容,以张恨古的知识水平,只能用“奇怪”这两个字。如果要用三个字,那当然就是“很奇怪”了。

不过昨天张恨古还真的没有在家里住,他在与胡志清等领导喝完酒后,根本没有在花海县城住,而是直接回了东大村的家里。在花海县城张恨古除了单位已经没有了可住的地方。许尚庭送的房子他已经转手送给了小梁结婚用。美玉公司的房子现在住着古小红,他可不敢跟古小红住在一个院子里,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胆子。

对于东大村的老房子,张恨古还是很依恋的。昨天他回到东大村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东大村的家里依然清冷而幽静,没有算一万,也没有大眼冯。深夜里偶尔有一两声狗叫,却并没有属于张恨古家的那一条。唉,住在县城久了,这里的家慢慢地就要淡忘了。

张恨古这一夜在老家听小桥流水,听听山风簌簌,把无数的烦恼都送进了梦乡。而睡在他的床上的,却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古小红。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张恨古笑呤呤地问高杉。既然她没有看到自己,那说什么也不怕了。

高杉有些恼怒,一把揪住张恨砋的耳朵,看着张恨古咬牙噜踊这才解了气,说:“我要是进去,打扰了你的好事怎么办?”

“那你就一块跟着掺和呗。现在不都实行三屁双飞吗?”张恨古坏笑着说。

“让你坏,让你坏!”高杉一把将张恨古推倒在沙发上,说,“让我检查一下,你那东西还是不是完好如初,看看你还能不能完成任务。”

张恨古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裤子,说:“不行,不行。晚上我去让你检查还不成吗?”张恨古体质一向不错,考lǜ

发场连续做战的精神绝对没问题。张恨古心里也恨自己呀,下身一硬,心里就软了。不知dào

这一去,以后还会不会给自己惹来更多的麻烦。

张恨古在应付高杉的时候,县zf正在进行碰头茶会,原来每周的碰头茶都是下午进行的,今天因为胡志清提议,在家的所有副县长都来到会议室喝茶。

田守仁早早地来到了会议室,发xiàn

胡志清居然破天荒早坐在他那个位置喝茶。每次都是大家等着县长,县长当然也应该最后一个出现。但是今天不知dào

太阳从哪边出来,胡县长竟然坐在这里等着大家了。

田守仁认真地观察着胡志清的脸色,发xiàn

他精神饱满,谈笑风生,看起来心情相当好。田守仁并不知dào

,胡志清得知张恨古已经把那件重yào

的礼物送到刘副总理手中后,已经兴奋的一夜没有睡觉了。不然也不会要求把下午的会提前到现在来开。

几位副县长都到齐了,胡志清放下茶杯,说:“今天下午我可能有点事,所以把会提前到上午来开。看看大家最近有什么好的建议,有什么需yào

准bèi

?”

林得配首先发言,说:“建设局副局长的公开招聘工作的通知已经下发到各单位了,报名情况还算不错。下一步,我认为除了笔试之外,应该筹备面试的工作。根据别的县市的经验,面试最好邀请别的县市的相关人员,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人情分,为花海挑选出最优秀的干部。”

胡志清点点头,说:“得配县长说的对,就这样做吧,如果面试工作不好做,那就请市人事局帮忙。”

林得配点头,说:“还有一件事,市zf秘书处打电话过来,询问花海论坛关于情人门的事,说市zf办公室对于宋天的网上谣言很不满,要求我们马上给市zf一个说法。”

胡志清皱眉,端起茶来喝水。

田守仁说:“这件事我已经责成专人进行了调查,情人门与张恨古有着直接的关系,网上闹得很热门的党票门与情人门始作俑者应该是同一个人。”

胡志清依然端着茶杯,喝到田守仁这样说,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件事应该在张恨古去平江之前就搞定。张恨古此行是代表我们花海县的形象的,因为临行之前太仓促,连个象样的头等仪式都没有搞,这是我们宣传部门的重大失误。”

本来要讨论如何处理情人门的,谁也没想到胡县长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这让主管宣传的周副县长相当尴尬,张恨古是谁,他并不太了解,更不知dào

这个叫做张恨古的要去平江。张恨古什么时候去平江?他为什么去平江?为什么要给他送行?这些都不曾有人对他说过,却想不到胡县长突然有此一言。

周副县长站起来说:“这件事的确是宣传部门的失误,不过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大力宣传一下张恨古同志,算是对此前我们工作失误的弥补。”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把胡志清与张恨古的八代祖宗都骂了一个遍。

田守仁看到老周脸色不悦,站出来打圆场,说:“我觉得现在最重yào

的是把网络上的谣言扑灭,张恨古同志恢复名誉,让造谣中伤者受到法律的制裁。只要张恨古同志是清白的,那就是组织上对他最大的关心。”

胡志清点点头,问林得配:“得配,这事你怎么看?”

林得配对于张恨古印象不深,说:“守仁说得有道理,不过要想证明张恨古是清白的,一定要由组织出面成立一个调查小组,毕竟张恨古的党员身份是不是假的,学历是不是假的,还有与宋天的那个关系是不是真的,这些都需yào

考证。”

田守仁不懈地说道:“张恨古的学历根本不需yào

查证,如果他的学历是假的,那林总统、黎总理、刘总理、陈市长这些人,还不都成了学历造假的?至于党员身份的问题,把他的入党介shào

人叫过来一问,连一分钟都用不了就可以查证了。关键是那个情人门,我想所针对的并不是张恨古,而是妄图抹黑宋天市长,进而抹黑zf形象。”

田守仁一番话,说起来下义凛然,然后上纲上线,把那个幕后推波助澜的推到了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断台头上,让人不禁胆战。

“嗯,有道理。”胡志清不由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是水平的差距,林得配说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而田守仁几句话就把这件事解决了。胡志清重重地把杯子一放,说:“老周,你们负责把张恨古同志在平江的事迹做一个专题大张旗鼓地宣传一下。老田你让协调处把网络查处一下,别让他们兴风做Lang了。得配你找两个人调查一下张恨古的学历与党员身份,还张恨古同志一个清白。”

林得配点点头,心说你都说要还张恨古的清白了,那我还调查个屁!

第二六五章 开始下手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和菜头来到了外宣办.昨天张恨古给他打电话说请他帮忙,又经小梁的撺掇,和菜头终于还是放qì

了与张恨古的情敌偏见来见张恨古,看自己能不能帮到张恨古。

张恨古从楼下看到和菜头骑摩托车进了协调处,就急忙从楼上路下来接他进去。昨天的愧疚看到本人张恨古感觉更重了,只能用更加热情的态度来还帐了。和菜头到了张恨古的主任室,张恨古给小菜又是倒水又是递烟,比自己亲爹老子都要孝敬。弄得小菜也怪不好意思的,说:“张主任,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这么客气显得咱见外了不是?”

“那倒是。咱们本来就是同事,跟他们这些公务员不是一样的关系。”张恨古从桌里拿出一条中国产的中南海香烟来,说,“这是中国烟,吸过没儿?味道不错。”

小菜假意推辞一下就收下了,反正不是张恨古自己的钱买的,不要白不要。心说看来还是做公务员好,张恨古刚当上主任才几天,就有这么多的好烟了。

张恨古跟小菜聊了会闲话,看看和菜头同志有些聊得不耐烦了,这才跟小菜交待自己要做的事。

张恨古指着自己桌上的电脑问小菜:“你能不能在一两分钟内把电脑鼓捣坏了?”

小菜不明白张恨古的意思,说:“能倒是能,不过我没做过。一般我都是把坏电脑鼓捣好了,要说鼓捣坏了,还真没试过。你把电脑鼓捣坏了做什么?”

张恨古把门关好,小声说:“你成天鼓捣电脑还不知dào

吗?现在花海论坛有人整我,又是党票门又是情人门的,我现在都没有办法出门了。作为老同志你应该知dào

,我张恨古是一个正义的人、纯粹的人、干净的人、实实在在的好人。他们这样诬蔑我,实在太缺德了。你当然知dào

这些都是有胡说八道,上级领导给了我权力让我治理整顿,我可暂时又没有可以整顿的借口……”

小菜在情感方面虽然不是张恨古的对手,但是最终结果还是打败了张恨古,很快就会把小梁整到了自己家的床上去。对于张恨古的自我表白心里虽然一百二十个不以为然,但依然还是点头称是。再说,作为一名有文化有素质的教师,他的理解能力与应变素质不是一般地高。看到张恨古那双希望整死人的眼睛,立kè

就明白了这位领导的意图。说:“哪用那么费事?你只要让我进了他们的机房,复制进几个**电影,然后你就说传播**,然后封了服wù

器,然后送交司法机关处理,这不就完了吗?看谁还敢说,就是敢说也没有可以胡说的场所喽。”

“嘿,没想到你还有这高招?”张恨古喜出望外,说,“一会我给我们单位的办事人员开个会,然后你就跟着他们去那家网站,进他的机房千万把他整残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一个惊喜。另外,如果这两天太忙的话,你就请两天假在我这里帮忙,我给你向教育局请假,加班费另付。”

小菜不知dào

张恨古啰嗦了半天究竟要说什么,不过对于一个电脑高手来说,最兴奋的事,当然就是显摆自己的技术了。搞建设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搞破坏是任何人都想干的事。

三点整,张恨古召集全体职员开了一个会。在会上,他对自己这几天来离开后大家坚持本职工作做出了表扬,重点对小妖同志的敬业精神提出了表扬。

看着小妖得yì

洋洋地样子,小林恨不得跳过去把她从窗户推下去,摔成八块才解心头之气。心说你他妈的真是个妖精,拍马屁成了精了。

没有等小林把眼光收回来,张恨古就点到了小林。

“小林,我布置的工作你做完了吧?”

小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记得张恨古给布置过什么工作。于是问了一句:“什么工作?”

张恨古没有理他,又问老刑:“刑哥,你的工作完成了吧?”

老刑也是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片小林,再看看大家,不知dào

这位新主任在临走之前给自己布置了哪些工作。

张恨古有意得yì

地对小妖说:“小妖,你告sù

他们,这几天应该从事什么工作?”。

“是。”

小妖洋洋得yì

地站起来,拿出工作记录,翻到前几页,说:“4日,星期三,张主任让小林去……张主任让老刑……”

“那不是随便说说吗?没见张主任强调那些事必需完成哪?”小林心想,“哪天这些事小妖给记下来了?怎么都上了工作记录了?”小林无可奈何地看看老刑,看他做什么表示。

老刑与他的想法一样,但是人老成精,立kè

明白张恨古要向他们这些不支持不拥护的基层群众下黑手了,立kè

说:“我已经做完了,不过……”

张恨古不等他说完,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说:“算了,这事明天再说。今天我们带几个人去一下花海论坛。检查一下网络服wù

器泄露国家机密,造谣中伤国家领导人的问题。”

什么意思?自己的话被张恨古无情地打断,让老刑脸上有些挂不住。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张恨古今天突然怎么想起来要查服wù

器了?外宣办虽然负责对外宣宣传与舆论导向,但是从来没有对网络进行过监管。张恨古今天突然要查花海论坛,是不是与那件事有关呢?

小林看张恨古今天气色有些不对,心想这几天这小子一直不在单位,据说是去平江参加什么高级别的会议去了。不知dào

为什么,张恨古回来之后立kè

就杀气腾腾,看老刑那雷打不动的样子,张恨古别拿自己开刀吧?前几天他娘的没轻没重的几句话,谁知dào

哪句是真的?没想到今天张恨古就当起真来。看现在这样子,最近千万不要惹他了,有机会再跟这小子计较。

想到这里小林站起来说:“张主任,这点小事还用您亲自出马,我带几个我去就行了。不就是查封论坛么,我去了就查封了。”

张恨古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我正好还有点别的事要做。我找了一个电脑方面的专家,你们一起去花海论坛查查。”

小林不知dào

张恨古什么时候还能请到一个专家,当看到和菜头时乐了,说:“我还想呢,花海县的网络专家是谁呢,原来是你呀。”

“你们认识?”张恨古有些奇怪。

“我们原来是初中的同学。”和菜头解释道。与张恨古打个招呼,和菜头就要跟着小林出发去查封花海论坛。

张恨古急忙说“等等”,装模做样的去屋子里拿了点东西,说:“我想起来了,小林,我有些文件是田副县长要的,你打印一式两份,给阮处长一份,给田副县长的秘书送一份。”

虽然相对于检查网站来说,跑腿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因为可以与上级领导打交道,小林还是特别愿意做这件事的。虽然不能与直接领导取得联系,但至少能与领导的秘书们混个脸熟,以后遇到问题的时候好说话。

和菜头有些遗憾,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学,却不能一起出发,只好约了时间改日再见。他不明白张恨古的心理与打算,只好自己保留遗憾了。张恨古这次是要去找茬的,如果小林在场,这个茬找得就不会那么轻松如易,当然要把他打发着滚蛋了。

张恨古收拾一下,叫上小妖与小凤,与和菜头一起去查花海论坛。

和菜头让张恨古给弄得莫名其妙,本来说好的要与小林同学一起出去,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了张恨古一起去,把小林同学给打发着走了?他哪里知张恨古肚子里的小九九,法不传六耳,这种坏事如果不是非用和菜头不可的话,那肯定也不会让和菜头参与的。假如发xiàn

了张恨古的黑手,哪天真把小林开走了,那不成了张恨古的把柄了吧。

还是让小林接近领导吧,反正他已经报名参加副局长的竞聘,估计在外宣办也呆不长了。当然,在收拾小林之前,第一个要收拾的是老刑,而且要收拾了彻底干净,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花海论坛的站长网名叫做黑黑的小猫,估计可能与看中国儿童警匪片《黑猫警长》太多有关。不过自从被张恨古盯上后,或者是自从他的网站攻击张恨古后,就已经注定了他永远不会再做一个安静的小猫,而是成为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小老鼠了。

当然小猫同志现在正过的逍遥自在,怡然自得地守在电脑前,一边吸烟一边聊天,同时电脑里正在播放新下载的香港最新三D大片《蜜桃成熟时33D》,戴着眼镜有着身临其镜的感觉,恨不得把女主公公一把抓下来蹂躏她一番。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物及必反,傣帮有句俗语叫做得志莫忘本。估计这两句话都是为小猫同志预备的。黑黑的小猫现在就已经有些得yì

忘形了。作为花海县最大的一个地方论坛,每天发贴回贴的都有几千人,论坛根本不用他去管理,自然有人抢着当版主。而他只是负责把网站维护一下,然后就等着收商家的广告费了。

这年头发什么财的都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网站也会日进斗金呢?照这个势头下去,估计用不了一年半载的,他就可有车有房步入上流社会了。

第二六六章 日本片片

正当黑黑的小猫想入非非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谁这么讨厌哪,难道不知dào

他小猫同志是昼伏夜出的作息规律吗?有事完全可以到网上找他聊天,何必一定要找到家里来面谈呢?要知dào

,他们宅男最高的境界是永不见人滴!他把聊天窗口最小化了,一边问着“谁呀谁呀?一边打开了门。

张恨古、和菜头,带着小妖几个人蜂拥而入。

小妖走到黑猫面前,严肃地问道:“请问,你就是林志城吗?“黑黑的小猫看到这几个人的架势,不知dào

得罪了哪里的门神,急忙点头说:“对,对,我就是林志城。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进我的屋子有证件吗?”

张恨古向小凤示意一下,小凤拿出证件在黑猫面前一晃,不等他看明白早收了起来,说:“我们是花海县协调处的,专门负责网络监管。这是我们张主任。”

黑猫眼睛不大好,即使视力再好,估计也不看清小凤那变魔术一样的手法。不过听说是协调处的,一开始出现的恐惧就不存zài

了。反正不是网络警察,那他什么都不怕了。当下就把众人让到屋里,自己站在那里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这些人,心想,我又不是拆迁户,你们协调处找我来干麻?

张恨古坐下来,打量了一下猫站长的小屋。看到桌子上有电热水壶正帽着热气,估计是刚坐开的水,张恨古感觉有些口渴,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他的表现让小妖早看在眼里,过去把水壶拿过来,又跑到外面车上把张恨古的杯拿过来倒上了水。张恨古接过水来,冲着小妖笑笑,算是对她行为的肯定。

张恨古坐到屋子正当中,小凤在张恨古面前摆了一个张椅子,算是给站长同志坐的位置,这与张恨古在警察局被人审讯的样子差不多,令张恨古不禁感慨良多。张恨古问黑黑的小猫:“花海论坛是你的?我们从网站备案信息库里查到你是花海论坛的站长,这个没错吧?”

“没错,没错。”本来一直奇怪的黑猫终于明白这些人所为何来了,原来是因为论坛备案。不过他的论坛已经在信息产业部门进行过备案审核,在傣帮信息部都有合法手续可查。既然合法合理,不知dào

这些人要来做什么?

“那你的服wù

器呢?”张恨古其实进来的时候已经很认真的看了看这间小屋,简单的两室一厅,只有一台台式电脑与一台笔记本,不要说服wù

器,连个稍微大点的柜子都没有。

“服wù

器?”黑猫当时没有听明白张恨古这话是什么意思,顺口回答道,“服wù

器在平江呢,我买的平江的服wù

器。”

“操!”张恨古看了看和菜头,心说这么专业的事我不知dào

,你这电脑高手居然也不知dào

?张恨古原来以为被叫做服wù

器的那个东西就是一台大电脑,都在家里摆着呢。听黑黑的小猫这样说,才明白原来服wù

器不是都在家里摆着,而是花钱去租用的。看来让和菜头做的事算是泡汤了。

“你的论坛现在可是挺热闹呀!”张恨古有话没话地说。

黑猫这时有些明白过来了,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为了拆迁而来,听这语气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论坛来的。不过他的论坛一向奉公守法,从来没有卖过违禁用品,这些人为什么要找他呢?想到这就小心地问:“张那个主任,我的论坛怎么了?”

小妖说:“花海论坛最近很多帖子都在攻击zf领导,这些帖子你知dào

不知dào

?”

小妖虽然没什么水平,但是这话却问得一针见血,颇有当年尼克松水门事件中那个记者的精粹。如果黑猫说知dào

有人攻击zf,那所有责任他都得担下来。如果说不知dào

,那他这个站长是干什么吃的?

黑猫也知dào

这问句话相当有分量,这个二难推理想了半天居然没有想出来怎么回答。其实话问到这份上,连尼克松都没有满yì

的回答,更用说他林志城了。

黑猫被问了个哑口无言,涨红了脸没有可以回答的方式,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说:“论坛里的帖子关我什么事?再说这件事似乎不该你们管吧,有网警呢你们操什么心?”

这话问得不能算错,有问题找警察,那在网络上当然就是有问题找网络警察了。如果花海论坛有问题,那么找上门来的应该是网警。协调处是吃哪门子饭的跑这来?

不过这话说得也相当没有水平。张恨古听到后像是抓到了把柄一样冷笑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对小妖说:“既然这事不让咱们管,那你给警察局打个电话,让网敬来算了。”

小妖很适时的说:“张主任,网警只负责黄赌毒的,那都是要判个十年八年刑的重罪呢。”

黑猫一听这话,眼前一黑,深为自己的幼稚后悔。看来这些人并不想把他如何处理,可是真让网警来了,谁知dào

会查了多少问题来呢?难不成为了做这么一个网站还要做十几年的监狱不成?照这样看,千万不能让网警来,即使让协调处黑一把也不能把网警请来。当下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低声下气地说:“张主任,我不知dào

咱们协调处管这块,我是瞎说呢,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张恨古这才坐下来,慢条丝理地向他解释,协调处是花海县专门负责协调方方面面关系的一个单位,不论是警官局还是商业局,不管是科协还是计生办,哪里的事,只有与和谐稳定有关,都是协调处要管辖的范围。

“你呀,太让人失望了。”张恨古指着他说,“估计你还不知dào

你犯了多大的事呢吧?要不是我们协调处把这个案子接过来,让网警来了你就惨死了。你的网站里连续几天都在谈论北联市长宋天这个案子,可是你知dào

这是什么案子吗?那可是列入了省重大案件的,专门有重案组负责侦破。案子到现在虽然没公布,但是已经有了眉目,什么情人门哪,跟情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社会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件事大谣言,花海论坛趁机扇风点火,给国家给zf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我相信你们做站长的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你说这样攻击zf,zf会不会任由你们这样嚣张下去?”

黑猫前面听了半天也没有听进去,只有最后一句话听明白了,zf急了。

做网站虽然是虚拟的世界,但是网站背后人可都是活生生的,哪一个都需yào

吃饭睡觉,哪一个都得跟zf打交道。你可以谁都惹得起,但是千万不要惹zf,不然那可就真不好玩了。

张恨古接着说:“你也知dào

,论坛是任何人都可以发表言论的地方,不过任何人对于自己说过的话都要负责。网络虽然是虚拟的,但是它与现实社会一样也得遵守傣帮的法律法规。不要说对于一个市长进行诬蔑,就是对一个普通人这样大肆造谣,也不会躲过傣帮法律的严惩。林志城,你说这话有没有道理?”

黑猫现在早已经变成了绿猫了,即使张恨古不上纲上线,他也知dào

给市长造谣会是什么后果。他本来就以为几个人在那里发这样的贴子虽然有些风险,但是宋天已经死了,拿他来做个热点,加上有情人这个词跟着掺和,可以更多的拿些广告费。他却没有想到,不管是现任市长还是前任市长,那都叫市长,那都是zf的面子。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和菜头小声说了一句话,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电脑里一硬盘的日本片片呀!”

“完了。”张恨古做出非常遗憾的样子,说,“传播**!我也无能为力了,咱们协调处管不了了,还是送警察局吧。”

黑黑的小猫一下子软了,无助地看着那个发出死亡通知的和菜头,发xiàn

他正和那个曾经给他看证明的美女一起欣赏那个《蜜桃成熟时33D》呢。小妖也凑过去看,说:“这是香港的,不是日本的。”

和菜头满脸的不懈,说:“就这一个是香港的,满硬盘都是小日本的。不过那些片子没法给你们看,不然污染的你们纯洁的心灵多没劲,想看的话把硬盘拆回家去看,千万别当着男人的面看。”

林志诚同志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感觉和菜头的话一点也不幽默,倒是充满了讽刺,而且讽刺的就是他。他想解释说这些片子都不是自己的,或者自己还没有看过,或者自己从来不看,或者只给别人看……他想了半天理由,也没有想到一个能够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机会。他只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到这位姓张的主任身上,说:“张主任,这块硬盘我不要了,千万不要送网警。”

张恨古端起杯来,放在嘴边感觉一下,水还有些烫呢,心说这景德镇定做限量版的水杯喝想水来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同,该烫嘴了还是烫嘴,这水倒进去再倒了来依然是水呀。

“张主任,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这些片子我只是收藏,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在网上传播,我对着上帝发誓。”

和菜头鄙夷地看着黑猫一眼,说:“说错了,上帝不相信发誓。”

小妖也模仿着和菜头的样子说:“说错了,难道我们外宣办就不如警察局可怕吗?”

第二六七章 老刑晕倒

黑黑的小猫站长对于警察的了解完全来自影视,对于协调处的了解完全无知.他只对警察有恐惧感,对于协调处的厉害却从来没有尝试过。

“要不让城管帮zhù

帮zhù

这位小同志提高一下思想觉悟?”小妖请求张恨古。

听到小妖这话,对协调处再无知的小黑猫站长也害pà

了,城管哪,那是有着“三千城管打遍全世界”美誉的精英团队,即使傣帮人民军也不是城管的对手。原来城管就是协调处的下设单位,怪不得这些人这么狂气呢?

站长立kè

把全部的卑微从内心深处提出来奉献给张恨古,一边怒斥自己的无知,一边哀求领导看在他年轻不安董事的份上多多照顾。

张恨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端着杯在屋子里连着转了好几个圈,终于让站长的眼泪感化了,说:“算了,年轻人嘛,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这样吧,你先跟着我们回协调处,其他的事好商量。至于这些作案工作,拍照,然后带回单位封存。”

其实从一开始张恨古就没有打算把黑猫送到警察局,好不容易抓到侵犯他名誉权的犯罪份子了,他才舍不得送给别人审问。花海论坛已经把张恨古炒得够出名的了,与市长抢情人,你说这消息有多引人注目?他已经忍了好几天了,现在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了。

当张恨古小妖带着黑猫回到外宣办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探出头来观望。老刑一把拉住小妖,问:“怎么回事,咱们外宣办也兴抓人了?”

小妖甩开老刑的手说:“这怎么叫抓人哪,既没捆也没绑的,只不过叫过来配合调查吧。”

老刑有些忧心地问:“那这人是哪的?犯了什么事了?”

小妖看着张恨古已经带着黑猫进了主任室,急忙说:“不行不行,有话回头再说,我得给主任做记录呢。”

老刑抢过去一步拦在小妖的身前,说:“小妖,行了呀,是不是傍上主任就不把老刑放在心上了?”

小妖没办法,只好说:“刑老哥,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打听到自己耳朵里?这事跟你没关系,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这个人是花海论坛的站长,让张主任给办啦!张主任说,那个什么情人门其实是胡说,宋天是被青红党人杀的,这个案子前两天已经破了,论坛上说的那些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张主任接到县zf的通知,让咱们外宣办负责调查这件事。市zf已经发了文件,要把这件事当做治理整顿网络的典型,非把那些在论坛里造谣的人都法办了不可!行了,等回头我给你看点日本片,都是步兵的,这总成了吧?”

小妖兴冲冲地拿了记录本去给张恨古做记录,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刑的脸色。

如果说花海论坛的站长听说这件事的严重性后脸是绿的,现在老刑听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后,脸上已经没有血色,跟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差不多了。

完了!老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万丈深渊。那种感觉就如同电影《世界末日》中所呈现的2012年一样,他眼前的人、物都如同蒸发一样,只有金星银星在他的眼前飘呀飘……

老刑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也不与任何打招呼,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外宣办。他并不怕张恨古报复,对于一个小小的主任,没有什么可怕的。张恨古能做出的最大的报复,充其量给他安排一些活儿干也就到头了。如果他坚持不做张恨古派给他的任务,主任拿他也没有办法。老刑没有想到市zf会因为这件事下发文件,而且会让外宣办来调查这件事。最担心的事终于来了。拿市长的情人做文章,从一开始他就在担心这件事的风险。现在是怕什么有什么,市zf终于要下手,而且要抓一个典型了。

我应该怎么办?老刑突然感觉四周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只有他孤单地站在无边的沙漠里,没有风,没有水,没有人,除了心脏跳动没有任何声音,似乎一切都已经死了。头顶上那轮红日晒得他冒油,发出丝丝地蒸发的声音,告sù

他这个世界还是活的。

他并不认识花海论坛的站长,也不知dào

这位站长会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张恨古一定会从站长手里拿到论坛所有人的注册信息,即使他并没有使用真实的名字注册,但是通过那些零零碎碎地注册信息还是可以找到他的。而且他还听说,可以通过查询发贴者的什么地址就可以找到发贴者本人上网的电脑。如果真有这种技术的话,那说什么他也跑不掉了。

老刑的头上一个劲的在冒着汗,心里却冷到极点。心跳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慢,当慢到老刑无法忍受时,突然他大叫了声,然后就晕倒在地上……

张恨古倒没有老刑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想好好整一整这个网名古怪的站长。这小子只知dào

挣钱,玩电脑都玩得傻到家了,折腾这么半天,居然还不知dào

他面前站的这个人就上论坛里那个绯闻人物张恨古。

哎,看来只有笨蛋傻瓜才能当站长哪!攻击了好多天了,居然不知dào

对手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张恨古感慨着,让林志城把服wù

器放置地点、网站后台管理密码都交待清了,就再也想不出应该问些什么了。

该怎么收拾收拾这小子呢?张恨古揪着自己的头发,却说什么也想不起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早知dào

这样,应该跟秦小路沟通一下,估计他们专业人士干这种坏事肯定在行,说不定还有绝活儿。

黑猫站长林志诚一直耷拉着脑袋坐着,过了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主任再问话,不由地从骨头缝里冒凉气,不知dào

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主任打算如何处置自己。壮了壮胆子,林志诚说:“张主任,您看我来了时间不短了,我是不是……“林志诚读过几本法律读本,知dào

协调外不是执法单位,不可能更不应该把他长时间关在这里限制人身自由,但是他又不敢直接提出要求,只好试探着这个张主任的表现。

张恨古冲他笑笑,说:“别急,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哦,对了,我们可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们只是把你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找你谈心,你要知dào

,这种双规在中国那可是要到一定级别的人才可以使用的。咱们傣帮是一个讲究**法制的国家,所以象你这种普通百姓也可以享shòu

到双规的待遇……双规期间的饮食还是不错的——当然是我们的,你可以看,可以闻,就是不能吃。”

小黑站长听张恨古这样说,差点对着天空骂上帝流氓!天底下居然还有人能够这样无耻地的公务员吗?

不过在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思考后,小林站长终于想通了。不管是协调处还是警察局,抓他的目的无非就是那个情人门。情人门的帖子虽然都发在花海论坛上,但是没有一篇是他林志诚写的。只要自己把那些发贴人找出来,这个姓张的还有把他留在这里的理由吗?

想通了这一点,林志诚立kè

向张恨古坦白:“张主任,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错了。现在我承认错误,我要戴罪立功,我要检举揭发。情人门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不过我只是贪玩没有管理好网站,论坛里攻击zf的帖子一条都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我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查到是哪些人发了贴子,把那些造谣的人揪出来……”

张恨古一听高兴了,这正是他的最终目的,没想到不用秦小路出马,这个黑猫就想通了。张恨古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林同志,这样想就对了。现在什么社会了?自己做的事都要推到别人身上呢,哪有把别人的坏事揽到自己身上的?zf现在最关注的不是哪里发的帖子,而是谁发的帖子。我说这个你总能明白吧?”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心说老刑哪老刑,我看你往哪跑?你整我也就算了,竟然把高杉都给稍上了,人家好歹是个女人,如果是心理丽质差一点的,不是投河了就是上吊自杀了,你小子罪过那就太大了。这次站长把你招出来,看看你怎么交待吧?

张恨古此时并不知dào

,老刑已经不用向他交待什么了,他也很难再看到老刑那不苟言笑的样子了。老刑因为过度焦虑,已经在回家途中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张恨古又问了一些没有边际的话,最后告sù

黑猫说:“小林同志,你这事可大可小,就看你的表现了。你先回去把论坛那些乱七八糟的贴子删除了,然后网站全部封停自查一周,一周后外宣办专人审核完了,论坛再重新上线。这期间你就说网站服wù

器拆迁,或者有更好的借口你自己想吧。”

“您看这事我还用来这里吗?“黑猫玩网络很聪明,但是论到现实世界,脑子还真有些不好用。张恨古说了半天,愣是没有听明白他应该怎么做。

小妖拿了篇纸,把张恨古所讲的一二三四给他列出来,说:“照着这个做。做好了,就不用送你去市里了。”

古语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小妖今天不知dào

吃了什么药了,接二连三说出张恨古的心理话,让张恨古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小妖在自己心里装了窃听器了?

第二六八章 日本步兵

网名为黑黑的小猫的林志诚同志终于放下心来,说来道去,似乎警察局比协调处要可怕得太多了.危险刚刚解除,小黑猫站长马上就惦记起自己的硬盘来。看着和菜头正向张主任的电脑里复制文件,探过身去小心地问。:“那,我电脑的那块硬盘是不是可以捎回去?”

黑猫实在太珍惜自己的那块硬盘了,日本的片子虽然看了不少,但是他硬盘中这些电影都是经典中的经典,是他以学习的好榜样,这些东西那是用来作为资料收藏的,扔到协调处那实在太可惜了。网站关掉可以重开,如果硬盘没收了,那不要了他林志诚的命根子吗?

张恨古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正忙活的满头大汗没说话的和菜头,和菜头摇了摇头,张恨古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说:“喝,你还想硬盘哪?刚说不送你警察局就要翘尾巴了?你大概还不知dào

,一般我们不送警察局的犯罪份他,都是直接送劳教的!那个小妖,你马上给林志诚办手续,让7325劳改农场带人,让他在那里接受十年八年的再教育然后再说。”

张恨古这话吓得林志诚差点没尿了裤子,急忙摆手说:“别,千万别,我不要硬盘了还不行吗?”

小妖看得差一点就笑出来,解释说:“硬盘不能给你,等这个案子办完了,看情况再说。”

黑猫看张恨古真的沉了下脸,急忙说:“行行,我一定按张主任说的办。”见满办公室的人都一脸不耐烦,知dào

自己没事了,即使丢块硬盘才几百块钱,马上灰头土脸地跑了。

和菜头小声对张恨古说:“张主任,这次咱们发了,硬盘里的片片精彩哪,都是步兵电影。”

张恨古听不懂和菜头这话,扭头问小妖:“小妖,什么叫步兵电影?”

小妖脸一红,问:“张主任,你是故yì

的还是真不知dào

?”

张恨古严肃地说:“这还用说,我没多少文化,这样深奥的学问我哪里知dào

?”

“那你估计得问高杉姐了吧。”小妖调皮地对张恨古说。回头她又对和菜头小声说,“哎,你这个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也这么坏?你要不想说就别说,要想说就快点说,别让张主任急坏了。”

和菜头本想认真解释一下“步兵”的真zhèng

含义,但是张恨古一挥手,说:“算了,我还真不想知dào

,别以为我没当过兵就笑话我。都说当兵光荣,我看当兵最没劲了,光拿着杆枪连一枪都不敢打。南越过来那枪连烧火棍都顶不上,有什么好牛气的!”

张恨古所说,是七八年前傣帮与南越因为边界问题发生过一次摩擦,结果傣帮一枪未放,让南越好好风光一把,很多人都把那次南越与傣帮之看看做奇耻大辱。其实现在南越已经占领了傣帮的大公岛,只是这些新闻还没有传到国内普通百姓的耳朵里。张恨古在平江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这件事了,所以借着“步兵”这个词来发挥。他哪里知dào

,和菜头与小妖嘴里所说的“步兵”这个词与当兵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文化的的真可怕。

和菜头冲着小妖笑笑,小妖把脸扭到了一边,不敢让张恨古看到她差一点就要笑喷了的表情。

张恨古真的要讨论这样的问题,看来只有高杉才有发言权。

和菜头鼓捣了半天,终于把林志诚的硬盘里的精彩内容都复制到了张恨古电脑当中。张恨古根本不知dào

他嘴里所说的“步兵”的含义,当然就没有马上看“步兵”的冲动。他突然想起自己从平江回来时把几张照片送给小妖让她帮自己贴到办公室里,就问小妖这件事的进度如何。

小妖一听咧了嘴,说:“主任,我问了好几家照相馆,哪有那么大的照片呀?”

张恨古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没有那大的照片,你不会做喷绘写真,怎么北京***前的毛主席像能做那么大呢?”

小妖吐吐舌头,心说你也敢跟人家毛泽东比,我看跟张好古比比差不多。只能忍住笑说:“可是您这办公室墙上都贴满了东西了,这办公室也没法挂呀?”

张恨古看看墙,还真没那么大面积,不过自己这样说的,不能承认自己错误。就说:“那你不会挂协调处的大门口那儿,让所有出入协调处的的人都看看,咱是跟总统跟市长一起吃过饭的!”

小妖听了就向张恨古伸手。

张恨古问:“干什么?”

“钱。做这个少花不了钱。”小妖说。

“找高杉要去。”张恨古挥手说,“这样的事以后少烦我。”说着拉起和菜头就要走。

小妖说:“高杉姐说了,现在协调处各科室都自付盈亏了,上级拨款就那么一点点儿,一年的钱一个月就花完了。现在帐上早都赤字了,再花钱问你要。”

“是吗?”张恨古摸摸后脑一想,这话有点可信。协调处虽然叫做处,但只是一个局级单位,财政拨款没有多少,处里留下一部分,分到各科室基本就没了。而外宣办经常到对外工作,大部分支出都给饭店做了奉献,马上到年底了,哪还有钱可花?

不过转念闰想,财神爷马上就要到了,还怕年底没钱花?就对小妖说:“没事,尽管花去,你先记账,回头有钱了咱多给点。”

看张恨古真的要走,小妖急忙拦住他。刚才说的那照片的事还没有说完呢,张恨古哪天再想起这件事不还得批评她。张恨古所说的在协调处门口挂那照片,纯属胡说八道,张恨古愿意协调处长阮际山还不愿意呢。

小妖问:“张主任,究竟你要的那两张大照片怎么处理呀?”

张恨古当然知dào

他的照片不能挂到协调处门口,打量了一下办公室,指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制度说:“把墙上的都扔了,可着墙做两个写真,这事你别找照相馆,你得找广告公司。”

小妖一拍巴掌,似乎恍然大悟一样,说:“我说呢,原来这事得找广告公司呀。我没社会红验,更没办过这样的事。那张主任,我马上把您选的那两张照片都送到广告公司,让他专门制作两张可墙的大幅的写真,这样就是瞎子进了这个屋子,也能看清您与林总统还有与陈市长的合影。”

张恨古嗯了一声算是对小妖工作的表扬,说:“让瞎子看见就没必要了吧,咱们得以人为本,不能对残疾人都那样残忍。”

这话说的,似乎张恨古已经成为关心百姓疾苦的伟人一样,连和菜头这样的木讷青年都有着喷血的冲动。

在张恨古马不停蹄处理这件关系到自己前途与命运的网络危机时,田守仁却无比轻闲自在。通过张恨古的关系,现在他对于花海县即将到来的选举充满了信心。而且,由于张恨古平江之行的胜利回归,似乎胡志清对于田守仁的态度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外人可能并没有感觉,但是当事人,田守仁已经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

在前几天的县长碰头茶上,林得配提出建设局要设一个副局长的揭议,两天之后,在一次县zf的扩大会议上,这件事再次提上了议事日程。田。

在林得配安排完一些县zf的日常事务之后,胡志清说:“我先向大家通报一件事,发生在我县的宋天案件已经结案。这件案子由市重案组的秦小路同志负责,经过十多天紧张的侦破,案现在件已经全部告破。根据警察局的报报,杀害宋天市长的是来自国外的黑社会势力青红党的一帮人,他们丧心病狂地杀害了宋天市长,还杀了差山等两位兄弟县市的领导。在刺杀代理市长陈映红同志时,秦组长率人追捕,成功消灭了这个黑社会组织。这次专案组全歼青红党的匪徒,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提议zf给专案组向市zf请功。”

听到胡志清的通报,在坐的领导们都长出一了口气。一位在任的市长莫名其妙的死在花海县,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大自在,尤其是论坛上有人说宋天是来花海县约会情人的,更让这些人脸面没有地方放,甚至最近几天去北联开会都要踩着点去,不敢跟兄弟县的领导打照面怕他们询问这件事。案子破了,不管是谁破的,不管是谁做的,只要没有花海县或者自己的责任,那就皆大欢喜了。

林副县长汇报了一下拆迁的情况,说:“现在有一些钉子户狮子大张口,极其不配合zf的工作。根据兄弟县市的经验,我看不采取点强硬措施是不成了。当然,我们现在的投入力量不够,单纯靠建设局一个单位,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要想打好拆迁的攻坚战,需yào

公检法司各级zf部门多方面的协助。我建议,县zf应该牵头组织一个联动机构,协调全县的拆迁工作。”

说到这里,胡志清似乎突然想到上次县长碰头茶上所讨论的那个议题,说:“不是建设局缺少一个副局长吗?大家说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田守仁说:“根据傣帮最新干部任用条例,县乡两级zf的一把手要实行公民投票选举,部门负责人实行zf任命与招考相结合的制度。不是任命就是招考,就这么两条路。”

胡志清喝了口茶,有意无意地看了林副县长一眼,说:“那就扫考吧,大家看看有什么条件的?”

第二六九章 红色跑车

林副县长第一个说:“我先谈谈我的看法,算是给大家开个头吧.建设局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单位,专业对口是一定要的。”

林得配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含蓄,这让胡志清不由地微微摇头。可以看出林得配非常希望在建设局里提拔一个副局长,或许他已经有了目标,但是这样着急地提出来,并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

看来他这个常务副县长还是缺乏经验哪,这样的事应该让别人说出来,作为常务副县长的他再点头,发表几句有指导意义的讲话,那样显得多有水平。

果然,林县长的话音未落,田守仁就说话了。“我完全同意林副县长的意见,城建局的确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别的行业过来的干部根本就不能胜任这样的单位,我看其实可以完全从城建系统内部提拔一名公务员作为副局长的后选人。”

这话说的有些损,让林副县长连着送给他歹毒的眼光。如果招考把人限制在城建系统,那还在县长办公会提出来做什么,由他主管的副县长任命不就得了吗?

田守仁的话立kè

收到了效果,主管工农业的求副县长说:“这个我也同意,其实农业也是一件专业性很强的工作……”

马上陈副县长就说:“老求同志说的在理,经过这些年的工作我切实感觉到,即使是商业旅游业,那也不是任何人都做得来的……”

胡志清端着茶杯,低头端详着杯里的茶水,对于大家的话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直到没有人说话了,这才慢慢品了一口,说:“公开招考,然后**评议,最后zf办公会讨论通过,这是花海县最新的干部条例里写明的,不用讨论那么多了。面向全县公务员范围内招考,不要考lǜ

资历,完全考查能力,具体事交人事局制订细则吧。”说着看了林得配一眼。这时候林得配正向胡志清看过来,两个人眼光一碰立kè

转到了别处。

几位副县长都端起杯来喝水,似乎提前喊齐了一二三一样齐整。

田守仁心想,看来胡志清早已经有候选人了,不然不会跟林副县长碰眼光,难道会是建设局内部的人员?你们越是这样,越是要跟你掺和掺和。花海县平静的太久了,不兴起点水波来,你胡志清眼里还有会人吗?至于重在掺和的人选,田守仁早就想好了——张恨古,一个连胡志清都不好得罪的人。只要让张恨古参加招考,看看林得配或者胡志清还能不能弄出得事儿来?

十一点半,张恨古把所有的事安排好,叫上和菜头上了陈映红市长那辆红色法拉利跑车,然后一起去酒店吃饭。今天田守仁专门打电话,让张恨古必需参加这个活动,不然跟他没完。张恨古最近感觉田副县长对自己关爱有加,当然不会扫了副县长的兴致。

和菜头不知dào

有县长大人,上车以后才听到张恨古说这次吃饭的主人是田副县长,脸立kè

就变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与那些县级领导的差距实在太远了。参与这样的活动,浑身上下哪都会不自在的,还不如找几个朋友在路边的大排档吃吃喝喝随便。

和菜头再三请求,让张恨古马上在路边停车,说什么也不跟着张恨古去了。

张恨古有些可怜和菜头,想到如果在几个月前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还不如他镇定呢,但说:“小散,有什么可怕的?你是人,县长也是人,都得一样的吃喝拉撒睡,至于这样紧张吗?再说了,这是个机会,田县长是主抓文教卫生的,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做个普通老师?”

每一个公务员都有着力求上进的野心,人民教师当然也不例外。张恨古这话一下子打动了和菜头的那颗正在小睡的野心。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以身犯险,哪怕历尽千难万险,也要与高级领导坐一一桌上吃饭。和菜头坐在车上开动富于想你的大脑,心想与县长吃饭,没准混个脸熟哪天调县zf当个秘书,然后再三年两年混个局长,再努力两年弄个县长……

说着话两个人到了十二楼的旋转餐厅,和菜头没有见餐厅旋转,自己先转晕了。这里虽然不是花海县的最大的餐厅,但是花海县最高的酒店。在这里居高临下,正好可以夜视花海县的全。,更加难得是,向远处眺望,东山仙人台那里雾气迷漫的景色尽收眼底,令人胸怀大开,偶尔会有纵声高叫两声学一学狗叫的欲望——仅限于张恨古同志。

张恨古给田副县长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他自己在十二楼的旋转餐厅等着他。

就听旁边有人笑着说:“我已经看到你们了。”一回头,发xiàn

田副县长已经站到了他们的后面。

张恨古紧走几步向前与田副县长亲切握手,虽然他们打得交道并不多,但是双方感情却与日俱增,尤其是田守仁亲自开车送张恨古去北联,这让张恨古对于这位副县长的看法有了较大的改观。在张恨古自焚之后,张恨古对田守仁充满了仇恨。对于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不要说公务员,连一个正常人都不配做,还谈什么为傣帮人民服wù

?但是当他亲身做了公务员以后,对于zf的各种奇怪行为多少有了了解,对于田守仁,以及那天曾经参与过活动的警察,甚至那个骂他的所长,都有了一些谅解。

同时,张恨古也感觉到,似乎有一个超级强dà

的势力,让这些人不知dào

,不敢说,不能问。假如换位思考,他张恨古会不会还不如他们呢?是什么人让这些人只字不提呢,张恨古思考了很久了,一直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田守仁注意到张恨古后面的和菜头,就伸出手去与他握手。回过头问张恨古:“恨古同志,你看这位同志给介shào

介shào

?”

张恨古给和菜头介shào

说:“小菜,来,这位就是我常对你说的田副县长,他主抓文教卫生,我想在平时教育系统开会的时候可能你见过吧。”

和菜头再次与田副县长握手,自我介shào

说:“和菜头,南家洼小学教师。”

张恨古一年与和菜头见不了几面,即使见了面也说不上三句话,真不知dào

张恨古嘴里哪里来的常常提起的田副县长是怎么回事。不过张恨古不用从口袋里往外拿谎话的功夫看起来炉火纯青,可以看出张恨古同志在官场已经混得有些起色了。

和菜头鼓起十分的热情,说:“在十多天前的一次教师座谈会上,田县长还给我们讲过话。田县长的演讲水平实在太精彩啦!我们很多教师都说,田县长肯定是做过讲师的,不然不会有这样高的水平。”

“是吗?”田守仁听到面对面的吹嘘不由地笑了,他公务繁忙,根本不知dào

十天前是不是给和菜头那些教师讲过话。不过每天讲话那是肯定的,不是这个学校,就是那个医院,反正文教卫生环境保护这些没有油水的活儿都是他干。

田守仁已经订好了位置,服wù

员带领他们来到了预订的房间。张恨古请田副县长坐下,问田副县长都还有哪位领导?他好在门口等着接他们一下。

田守仁摇摇头,说:“不用,咱们坐到一起大家都是兄弟,别管官大官小,谁也别想摆臭架子。噢,他们马上就到了。”

张恨古见田守仁不说是谁,当然也不会傻到去追问,就让服wù

员倒水。

和菜头站起来说说:“还是我来吧。”张恨古怕一会说话不方便,正好把服wù

员打发着走了。

在前一次田守仁为张恨古准bèi

的接风洗尘会上,由于参与的人太多太杂,田守仁根本没有详细问张恨古此次平江之行的具体情况,张恨古也没有机会向田守仁表示感谢、田守仁就问起张恨古这次同**系会的情况。张恨古就从与陈映红去平江开始讲,没想到刚开了一头,还没有说到他与陈映红进入平江的情切,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进了小餐厅。

“来了。”田守仁说着站了起来。

张恨古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人,瘦瘦的脸,长长的腿,四肢显得很不协调——不认识。向他后面看去,眼前却是一亮,这不正是差点把他害死的秦小路吗?

田守仁给张恨古介shào

说:“这位是北联市警察局的王局长,这位是警察局的秦警官。”

张恨古与王局长握手,然后向后面的秦小路打个招呼,但是一时想不到说什么好,总不能说小子你没想到老子活着回来了吧?想了半天没有合适的词语,只好说:“你好。”

秦小路看到张恨古,却一点意wài

的表情都没有,过来伸出手使劲握握住他的手摇了又摇,说:“张主任,你是我命中的贵人哪。如果不是你,我这个案子说什么也交不差啦。”

张恨古手都被摇散了,抽回来,心里骂道,他妈的找死呢还在这装B,老子死活你要管一管你也是人造的。

几个人都落了座。田守仁说:“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哥们几个都跟我不错,这几天想喝酒了,把大伙叫来热闹热闹。王局长与秦警官,都不是外人。王超王局长是我同学,秦警官是阮二叔的亲戚,也是我的好兄弟。”说着话,又把和菜头介shào

给两个人。

几个人互相再次客气了一次。王局长问田守仁:“楼下那辆车不是陈市长的吗,怎么停在这里了?”

田守仁朝张恨古努努嘴,说:“可能是张主任借来几天开着玩吧。”

第二七零章 仓促结拜

王超在来花海之前,听到田守仁吃饭的时候要叫上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心里有些不大痛快.心说自家兄弟坐在一起聊聊天谈谈政界的新闻那有多好,有一个外人跟着掺和,那说起话来就太没劲了。不知dào

什么时候田守仁关心起百姓疾苦,跟普通百姓打成一片了?问起秦小路才知dào

,原来张恨古这人有点背景,不仅跟市长陈映红关系不一般,而且还是北京马院的毕业生,新近才参加了一年一度的北京马院同**谊会。

北京马院的毕业生,那张恨古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了,王超立kè

就明白了田守仁的意图。要说请客吃饭的,他在北联一天可以排下去三百六十五顿,才不希罕来花海呢。当他听说张恨古居然开着陈映红的车转来转去,不由地再次打量了张恨古一眼。能把陈市长的车借来开着玩,在北联市他张恨古还真是第一个!王超甚至坏坏地想,这个张恨古与陈映红是不是有些非同寻常的关系呢?回头得让人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出点有用的信息。

本来王超与张恨古的座位还离开一些,知dào

张恨古的身份后,王超立kè

把座位搬了搬,离张恨古近了一些,同时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容甩给张恨古看。

张恨古当然能够看出来那虚伪的笑容,但是自己身份地位与这个姓王的局长差得太远,想计较都没有可能,只能与小菜一起给大家倒水点烟,比服wù

员还勤快。

田守仁笑着把他拉住,让他继xù

刚才的话题。

“刚才我说到哪了?”张恨古问和菜头。

和菜头说:“刚才……说到过了几道关卡才进了会场。”

“对,就是这样。”张恨古说,“开始我以为同学会嘛,年纪都跟我差不多,大家凑到一起吃顿饭唱唱歌就完事了。哪知dào

一进去就傻眼了,我们这帮同学,敢情除了陈映红,就数我最小了。一屋子都是老头子,连老太太都没有几个。”

他把陈映红的名字叫得相当随便,倒似乎只有这样喊陈映红更近乎一些。王局长有些皱眉,心说你就是巴结市长也不能这样称呼吧。他哪里知dào

张恨古与陈映红的关系,相比之下,秦小路倒是多少知dào

一些,对于张恨古的称呼没有表示好奇。

张恨古接着说:“我跟陈映红一看,这些老头子们一个都不认识,算了,按照要求坐下吧。哪知dào

我刚坐下,就在我旁边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跟我挺客气地聊天。开始我也没在意,后来越看越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秦小路给张恨古面前的水杯里补了点水,张恨古点点头,他正说到兴头上,就是田守仁给他倒水他也不会客气了。

“然后呢,联谊会就开始了。主持人说,下面先请总统先生讲话。然后我身边那个人就站起来讲话了。”

“天,你居然跟林总统坐一起?”田守仁惊讶道。

包括王超,其他几个人也都伸出了舌头表示惊叹。如果张恨古不是在胡说八道,那一定是在讲天方夜谭了。

张恨古知dào

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有些得yì

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几个人头都凑了过去,只见照片上张恨古与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坐在一起,正在低声讲着什么。照片拍得非常清晰,镜头捕捉得也很到位,把张恨古认真聆听老者谆谆教诲的神情都完全表达出来。

围观的人都用充满了羡慕的眼光再次注视着照片。

照片中的老者当然就是傣帮的总统林文兰,一个为傣帮已经奉献了比重精力的政治家。

田守仁拿过照片,认真地看着,不禁对王局长说:“原来我就猜总统是北京马院毕业的,不然傣帮马派也不会这么强势,看来果然如此。”

王局长指着照片,说:“远处那个人,是北方省警察厅的差厅长……”

田守仁盯着张恨古看了足足有三分钟,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没把张恨古吓了一跳。

“早知dào

这样,我把你直接送到平江多好。”

这时候服wù

员已经把菜上齐了。大家举杯一起向张恨古表示祝hè,张恨古的确对于这次的同**谊会非常激动,他的仕途也会因这这次同**谊会步入快车道。想到兴奋处,不由地意气风发,似乎明天他就可以到北联做一任市长了。

在田守仁与王超不断鼓励下,张恨古也就放开了量喝了一大杯,把杯子在桌子上重重一放,说:“临来的时候总统说,只要是真心实意为傣帮人民做的事,无论大小,给他打个电话他都全力支持。通过这次会,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做什么,心里都要想着普通百姓。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的是良心。”

他的杯子摔得太重了,酒洒了一桌子,心疼的和菜头差点趴在那都喝下去,这可是好几百块钱一瓶的洋酒呀,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买两瓶。

几个人哄然响应,田守仁端着酒杯站起来说:“张主任说的对,太对了!有林总统这样的人,我们这些基层领导工作才有劲,有陈市长这样的年轻有为的领导,我们的工作才会蒸蒸日上。我提议,为了傣帮人民的未来,为了傣帮的繁荣昌盛,大家一起干一杯!”

这话说的,如果把傣帮人民换成世界人民,以张恨古为首的这些人都可以解放全世界受压迫受剥削的劳动人民了。可惜世界人民觉悟不够高,也没意识到在偏僻的傣帮,在某一个小县城,有着几个人正为了世界人民的未来而努力工作。

张恨古一杯洋洒下肚,立kè

在肚子里发开了烧。听到田守仁这样说,就说:“田县长,你一口一个主任的,是不是笑话兄弟我官小呢?我这还有一位兄弟官更小呢,就一个普通老师。对不对,小菜?”

田守仁笑着改口说:“那你一口一个田副县长,你说我爱听不爱听?”

秦小路说:“我看就别叫那些什么局长县长的官衔了,平时咱们装着严肃多没劲。现在大家坐在一起喝酒那就都是兄弟,越随便越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局长突然说:“我看,按岁数排排,大家磕头拜了把子算了。”

其实还没有怎么喝酒,所有人都没有醉,王局长的话让每一个人都吃了一惊,甚至比刚才张恨古拿出总统的签名照片都要为过。不过仅仅是万分之一秒的时间,田副县长就说话了。“今年我四十五了。”

王局长笑了,姜还是老的融,不愧是做了多年的副县长。他立kè

接着说:“那我比你大一点,我四十六了。”

秦小路有些不大好意思,说:“我还小呢,我二十六了。”

和菜头没有想到吃顿饭会唱这么一出戏,居然会出现拜盟兄弟的情节。他们这些人不是局长就是县长,最小的张恨古还是个主任呢,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跟这些人结拜实在太没劲了。不过现在已经坐在这里,想临时退出也不太好,只好低下了头,小声说:“我也二十六了,不过我是大生日,傣历一月的生日。”

张恨古着实犹豫一会儿,结拜异性兄弟那可是天大的事,这些人说拜难道就拜了?不过看到大家都已经认可了,张恨古也不能落后,说:“我今天二十三,不过档案里写得大一些。”

“好!”王局长一拍手,告sù

服wù

员去拿红纸来,把五个人的名字生日按顺序都写好了,然后洒酒为祭,把桌子搬开让出一块空地,大家互相磕了头,算是正式结拜。

王超是老大,田守仁是老二,和菜头是老三,秦小路比和菜头的生日小,排在了第四位,张恨古最小,是当然的小兄弟。

就这样,一次纯粹的意wài

,五个毫不相干的人,居然就成了生死同心的兄弟。张恨古虽然有一万个不理解,也只好在以后找时间慢慢理解了。

磕完了头,王超倒了一碗酒,然后每个人刺破了指头肚挤出一点血来滴在碗里,然后每人喝了一口,仪式才算最后结束。

喝完了血酒,张恨古先提了一个让其他人都意wài

的要求。

“二哥,咱弟兄几个大小都是个官,就是小菜还是白人一个。在你的势力范围之内,给点什么见面礼?”

田守仁现在是当仁不让的二哥了,听到张恨古公然要官,有些为难。考lǜ

了几分钟,做出大肚地样子说:“兄弟们的事,就是二哥的事。官大了我不好安排,一个普通的校长还不是一句话。三弟,明天你就到教育局拿任命书,你们镇的学校你随便挑。”

和菜头惊喜异常,如果不是穿的衣服多,估计那颗跳动的心脏非得跑出来不可!他在跟着张恨古来的时候,张恨古就说没准有好事,看来还真是不骗他,尤其是张恨古直接了当地给他要官,让和菜头激动的想哭。张恨古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哪!要知dào

,以现在的行市,要想混个小学校长当当,至少要给总校长送个一万两万的现金,还不见得立kè

能办。没想到只是陪着张恨古吃次饭,这事就办了!

“不过,”田守仁语气一变,说,“老五,你也得答yīng

我一件事。”

第二七一章 酒后借枪

此前田守仁对张恨古的态度,已经让张恨古感觉到,总有一天,田守仁会让他做什么事.只是他既不知dào

田守仁为什么会这样对他,更不知dào

田守仁会让他办什么事。对于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来说,张恨古既没有资历也没有能力,除非田县长家里要干些杂活儿,不然张恨古真不知dào

自己哪里可以利用。

听到田过仁终于张了嘴,张恨古拍拍胸膛说:“有事二哥尽管说,我要能答yīng

肯定不说二话。”

张恨古虽然没有文化,但一点也不傻。他与陈映红的关系在那里摆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车就是最明显的证明。如果田守仁让他求陈映红办事的话,张恨古可是没有折。他这样说,那话外的意思是要告sù

田守仁,你要是让我找总统找市长我可不干。

“呵呵,看你说的哪去了?最近建设局要招考一个副局长,千万别小看了建设局,未来的花海肯定要搞大开发,建设局可是最热门的单位了。咱们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二哥想让你去招考建设局的副局长。”田守仁非常认真地说。

“我?”张恨古几乎不敢相信田守仁的话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别人不了解张恨古,张恨古自己还不了解?张恨古认识的字,都是借的小梁的。他在外宣的说话办事,都是抢的高杉的。张恨古自己会点什么?连张恨古自己都不知dào

。就他这二百五的水平,凭什么去招考副局长呢?

刚刚结拜的老大王超局长意味深长地说:“招考招考,既是招也是考,考完了招,或者招完了考,最后花落谁家谁都不能肯定。如果不参与,你肯定没有机会。如果参与了你得不到,那些决策者或者会对你有些愧疚,以后再有其他好事的时候,可能就会照顾情绪啦。”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张恨古、和菜头与秦小路都对王超的理论吸引了。以前经常听说一个词叫做重yào

参与,却始终没有把这个词研究透。经过王超的点拨这几个人才明白,原来参加招考还有这样的意wài

收获。

田守仁笑道:“大哥说的一点都不错,至少先混个脸熟,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反正参与没有任何损害。”

王超说:“有一个词叫做知人善任,你们都听说过吧?”

秦小路与和菜头都点头,源自中国的成语在傣帮使用非常广泛,他们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这样的词语了。不过张恨古没上过几天学,这个词似乎听小梁说过,可惜几个月不用已经被丢了脑后。不过为了不让新结拜的大哥难堪,张恨古也跟着其他两个人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两个的观点。

王超说:“领导怎么才能做到知人善任呢?你们想,领导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了解你的特长你的本事你的能力呢?只有先让领导认识你,了解你,然后才能把重yào

的职位放心地交到你的肩膀上。我当了这几年公务员,最大的收获就是,先知人,后善任。”

“太精辟了!”和菜头满眼放光,深为这次鲁莽地跟随张恨古吃饭而激动。不仅得到田守仁亲口承诺要提他的官,还听到了王超一针见血地官场之道。和菜头想不激动都不成了。

和菜头的激动并没有此起其他人的共同参与,尤其是张恨古。不要说他对于当官没有热情,而是他对于王超的见解根本无法理解,至少现在还没有办法理解,只能等着回家后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时再慢慢消化吸收了。

张恨古虽然不理解王超的高深理论,但是却知dào

官当得越大越好。既然田守仁极力推荐,当然他就要去竞争这个建设局副局长的位置。反正就是掺和掺和,又没有什么损失,当得上就当副局长,当不上回来还做自己的主任。

可能大家喝酒有些快,可能喝得有些多,无论张恨古还是田守仁都没有想到,以张恨古的那点墨水,如何能够参与招考?让张恨古如何去考?

时间不长,五个人已经喝进去了五瓶白酒。当秦小路把几个瓶子都摆到桌子上来时,大家这才有人意识到喝得有些高了。

田守仁酒量最大,看到五瓶个空酒瓶也有些眼晕,说:“算了,差不多就得了,回头还都有事呢,酒这个东西,谁喝多了谁难受。你们看,我现在早难受了。”

秦小路说:“二哥,你们怕什么,反正喝多了回家睡觉就行。你们可不行,晚上还有任务,拿刀动枪的喝多了可不行。万一真跟匪徒什么的遇上,那还不跟他们打了醉拳!”

张恨古的确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脑子也有些晕。不过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秦小路所说的那句话中对于他来说非常重yào

的几个字:拿刀动枪。

张恨古现在非常需yào

枪和子弹,因为他的铁哥们儿大眼冯生死不明,很有可能在大公岛出事了。张恨古现在紧着处理一些杂事,然后马上就要去大公岛救大眼冯了。但是那个地方现在让南越军队占领着,赤手空拳去大公岛那纯粹是送死。如果有几支手枪,那多少还有点活下来的希望。现在古小红手里有支枪,张恨古却连把能杀人的刀都没有。

借着酒劲,张恨古凑到了王超面前,小声说:“大哥,借把枪玩玩行不?”

张恨古自我感觉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其实几个人却感觉如同打了一个雷一样!

田守仁不等王超说话,一把就按住了张恨古的手,说:“老五,这玩笑可开不得!你要是想打枪,一会二哥带你去射击俱乐部玩玩。”

王超正愁不好回答呢,田守仁的话正好给他下了台阶,陪着笑说:“老五,要玩枪还不好说,明天你去北联,我请你在最高级的射击俱东部玩枪。你要什么枪都应有尽有,只你玩得尽兴。”

秦小路也说:“老五,别的你玩什么都可以,就是这枪不能玩。我们手里这枪,就是我们的命,人可以死,枪不能丢。”

张恨古看这三个人说的都挺认真,就摇摇手说:“呵呵,我跟你逗着玩呢,你们还当真?”心里却在冷笑,与这些人在一起,能不能真zhèng

做到兄弟同心都没有希望,更不用说同生共死了。

从酒店里出来,王超与秦小路还要回北联市,张恨古也没有立kè

去玩枪的打算了,于是便向大家告辞。王超的司机吃过工作餐已经等了很久,看到他们上车了,立kè

发动汽车向高速奔去。

车在府前等走了十分钟,秦小路忽然发xiàn

前面有一辆白色的运钞车在他们前面晃来晃去的。秦小路对司机说:“开过去,在前面晃眼,跟喝酸腐了一样。”

司机笑笑,心说那是你喝醉了闹的。嘴里应了一声加速就要超过前面这辆车。没想到那辆车看到后面这辆车要超车,却依然左摇右摆,根本不给他们让路。

“奶奶的!”司机有些上火,猛踩油门就要挤过去。

王超突然喝令司机道:“别超车,减速!”

司机听到局长的话,立kè

把车减速,眼看那车得yì

洋洋地扭着秧歌驶进黑黑的夜色中。

直到看不见那辆车的影子,一句话没说的王超这才让司机加速,驶上了通往北联的高速公路。

秦小路不解地问:“大哥,这辆运钞车是怎么回事?在北联咱们还用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王超阴沉着脸,说:“那不是一辆普通的运钞车,那是辆军车,我都能感觉到车里面拉枪栓的声音。咱们喝多了,可能他们也喝多了。我敢肯定,如果咱们超车,他们可能敢朝咱们开枪!”

“可能吗?”秦小路一脸的怀疑。秦小路在花海县来的次数不少了,为了宋天案他几乎跑遍了花海县,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驻军。没有驻军,哪里来的军队押送的运钞车呢?

王超叹了口气,对秦小路说:“有些事,知dào

的越少,你能活得越长。就别问那么多了。对了,张恨古借枪打算做什么去?”

秦小路头一次看到局长对于一辆运钞车没有脾气,只好说:“喝多了瞎说呗,看到我们带着枪,他也想玩玩吧。前几天在平江遇险,他差点让人给废了,估计是想弄把枪防身。”

王超摇了摇头,他根本不相信张恨古会要支枪来防身,但是又想不通张恨古还想做什么?

“那你看张恨古跟陈市长是什么关系?”王超问秦小路。

秦小路说:“这个我可不好说。要说他跟陈市长有关系吧,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他在花海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按理说市长的关系不会做这么小的官。要说他跟市长没关系吧,他的确开着陈市长的车。那可是陈市长最心爱的跑车,任何人都别想沾一下,可是张恨古开回来了。嗯,对了,那辆车可能在平江的时候让青红党给做了手脚,一直放在平江百货的停车场,可能是陈市长让张恨古开回来的吧?反正陈市长现在养病,目前看还得三天两天的才能上班。看看陈市长上班后,会不会要车。如果一上班马上要车是一回事,如果不着急要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小路这一通分析,让王超只能摇头。驴唇不对马嘴的瞎分析,连点条理都没有。不过有这么一个人自作聪明,倒能让他更深一层次的思考问题。于是接着问秦小路:“你看他那几张照片没有,有没有可能是加工过的?”

第二七二章 交警找事

王超的问题让秦小路感觉有些好笑,但是却并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婉转地对局长说:“照片加工那个我不懂,不过他的确是参加了在平江的北京马院的同**谊会。我们跟踪青红党一直到了平江兵团会所。那里是傣帮263的军部,警卫森严,没有特别通行证根本不可能随便进出,张恨古与陈映红连问都没问一进去了,想来如果不是真参加的,他们不可能进入到那样的地方。况且,张恨古可以做假,陈市长不会跟他一起做假吧?”

王超摸摸肥肥的肚子,闭上眼不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青红党这这个案子结了,你们在平江打死几个青红党的匪徒?”

秦小路不明白为什么局长突然转到这个话题,说:“死了三个,其他的都抓了。”

“现在这个报gào

送到哪一级了?”王局长问。

秦小路说:“还没写完呢,哪里也没送。因为张恨古让青红党劫走了,他的生死不清楚,所以一直不能结案。现在知dào

张恨古没事了,青红党的余孽都死了,这才能把这个案子结了。”

秦小路装作看着外面的田野,心说有门呀,局长大人要拉拢张恨古了。

秦小路的心中,还是很复杂的。今天他跟着局长来花海县,主要还是因为他在花海县侦破案子呆过一段时间,不然也没有这个机会陪着局长出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一顿饭没吃完居然跟着局长拜了盟兄弟!跟着阮二叔历练了很长时间,但是对于厚黑学一点都不入门。当他听到王超突然提出几个人要结拜兄弟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去。如果局长与田守仁结拜也就罢了,加上一个张恨古似乎也说得过去,居然把他秦小路与那个普通老师和菜头都捎上了,看来局长可是真够魄力。不管怎么说,局长现在与自己是结拜兄弟了,以后自己在局里可以扬遐吐气啦。不管他怎么拉拢张恨古,如果从张恨古那跟市长甚至省厅的厅长拉上关系,那自己高升也指日可待啦。

“回头你写报gào

的时候,少写一把枪,给张恨古送来。”王超说。

秦小路应了一声,他早已经猜到了局长的想法。其实当他听到局长提到张恨古某张合影后面有省厅的警察厅长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王局长的态度已经变了。

王局长在北联呆的时间也不短了,看来是想回到省城了吧?秦小路想。

在送走了王超与秦小路后,张恨古与田守仁告别回家。

田守仁说:“你不是说过邀请我到你的老家东山那里转转吗?如果你明天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到东大村转转吧。”

张恨古虽然喝得有些多,但说过的话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下立kè

点头答yīng

,反正外宣办就那点屁事,他一个星期不去也耽误不了正事。再说有主管副县长呢,即使是阮处长知dào

他没有上班,想来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这时候跟在一边的和菜头酒喝得太冲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说:“五哥,我可不行了,先把我送回去吧。”

田守仁见和菜头那样子,估计用不了三分钟就会躺下就地休息了,就让张恨古安排把和菜头送回去,他则自己开车回家。两个人约好了明天见面,张恨古把和菜头塞进汽车,飞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张恨古把和菜头送到许沿庭送给他的那栋楼下,给小梁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小梁当然就在这栋楼房里,听到张恨古的电话从楼上探出来。

张恨古心里有些发酸,他是多么期盼着小梁依然还在南家洼小学,或者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只要不是这里,他就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惜,他的期盼成了泡影,小梁理所当然地就在这里。

此时的小梁也很尴尬,她隔着窗户向下一看,张恨古正扶着车门站在楼下,心里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心想这混小子怎么敢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让和菜头知dào

吗?

小梁向着张恨古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离开这里,千万不要让和菜头看到。

张恨古酒劲上涌,心说你怕什么怕,你老头子就在我车上呢!于是一把将和菜头拖出来,让他靠在车上让小梁看。

小梁这才明白原来和菜头跟着张恨古去喝酒而且喝多了,急忙下来与张恨古两个把和菜头驾了上去。

和菜头让风一吹,再让两个人折腾,酒劲上涌,连句话都没说放到床上就睡过去了。

“你们怎么喝成这样?”小梁把和菜头关到里屋,对张恨古说。也不知dào

他是心疼和菜头,还是心疼张恨古。

张恨古一把抱着她,说:“来,亲一个。”

小梁紧张地回头看看里屋,连着摇头,使劲挣脱开来,说:“张恨古,你现在牛气冲天了,可并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我告sù

你,这房子虽然是你借的,但你并没有在这里胡来的资格。如果你不老实的话,赶紧给我滚!”

张恨古还是第一次看到小梁这样严厉的神色,想到昨天还在自己怀里撒娇呢,今天就这样正言厉色了,女人怎么就这么变化快呢,比傣帮的天气变化都要快。他哪里知dào

,刚才他的行为已经极大的伤害了小梁的自尊心。他这段感情,也会慢慢地走向结束。不过,当张恨古回忆起这一段时光的时候,他永远会悔恨交加。他欠小梁的太多了,而后来发生的事,让他几辈子都还不清。

从小梁家出来,张恨古感觉酒劲越来越大了。这他妈的还名酒呢,说不定又喝了假酒了!张恨古想。现在傣帮的东西,连男人女人都有假的了,更不用说酒了。张恨古也不知dào

头脑了想的什么,车越开越快,不知dào

觉间,车速已经到了一百七八十公里。在他的眼前就是广阔的原野,陈映红的车,那就是他的宝马,在无边的原野里纵横驰骋。当他看到远方地平线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巨大的红灯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行驶的地方是花海县城,而前面的红色灯笼就是信号灯。

张恨古不得不把自己的宝马停了下来,慢慢的平息着自己燥动的胸膛。奶奶的,开这么快的车,真要撞死了可就麻烦了,这不是自己的车,到时候脏了车,怎么跟陈映红交待?张恨古暗自想。

这时候他看到车窗外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在敲他的窗户。张恨古放下车窗,问:“什么事?”

一个年轻的交警大咧咧地说:“违章,罚款,拿本。”闻到张恨古一身酒气,又加了两个字,“酒驾!”

张恨古老老实实在把车停靠到一边,拿出驾驶本来刚要递给他,忽然想到自己是堂堂的协调处外宣办的主任,刚才还与北联市警察局的局长与花海县的副县长喝酒呢,这样让他们罚了,让王超与田守仁的脸放哪去?王超已经回北联了,估计指不上了,那当然就要麻烦田副县长了。张恨古想到此立kè

掏出手机给田守仁打电话,说:“田县长,不好意思,刚吃完饭就得麻烦你——我让交警给抓住了。”

打完电话,张恨古对那个交警,说:“小同志,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是协调处的,有急事,你们交警队的黄队长我认识,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少来这一套,拿本!”交警说着,把手伸到了张恨古的面前。那意思,如果张恨古再不给,那他就会动手去抢了。

这时候,一直在远处的几个交警看到张恨古不听话,马上就有两个交警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走到交警的旁边,另外一个干脆过去就把张恨古的车钥匙拔了下来。

张恨古立kè

后悔死了,他不止一次地听到经常违章的司机们说过,遇到警察以后第一件事先自己把钥匙拔下来,千万别落到交警手里。不然的话,万事皆休,交警不把你逼死那不叫交警。

张恨古伸出手去想拦,被那个小交警挡住了。说:“怎么着,你还想动手不成?你再动一动,就算你袭警,任何警察都可以开枪将你击毙!”

张恨古听他这么说,急忙把手缩了回来,说:“别那样呀,你们看看这车,这车不是我的,这是陈市长的车,回头把我的车给你们送过来不成吗?”

几个交警当中一个小个子的警察已经在法拉利红色小跑车周围端详了半天了,听张恨古这样说,再次确认了跑车的牌照。有些犹豫地对两个同伴说:“这车……要不放了他算了。”

年轻的交警说:“老孙,你什么意思呀,要任个人就放了,那咱们本月的罚款任务还想完成吗?再说了,周围都有人看着呢,这么放了,以后还怎么执行公务?”

就在他们几个交警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田守仁已经开车回到这里。他在前面小油站慢慢开着等张恨古,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却原来张恨古让交警给拦了。这让他心时着实不痛快。本来田县长今天他非常兴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张恨古这件事他走在了任何人的前面。张恨古参加联系会,虽然不能保证他真的跟总统搭上话,但至少说明张恨古与陈映红的关系非同一般,而陈映红以二十几岁的年龄就已经成为北联市长,背景定然深不可测。作为一个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官员,他深知没有背景的艰辛,是以他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把张恨古抓在手中,让他成为自己以后最重yào

的一步棋。现在,在王超的帮zhù

下,他已经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如果顺利的话,他的计划很快就会实现了。

第二七三章 跟定你了

正当田守仁志得yì

满的时候,张恨古却出事了.田守仁看到那几个警察得yì

洋洋地样子,从心里升出股想揍人的怒火。这些人成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可做,怎么谁的车都敢拦。万幸这辆车是张恨古开着的,如果真是陈映红开着车到基层来调查研究,那得给花海县惹多大的麻烦?做交警的再不懂业务,至少也得知dào

哪些车应该拦,哪些车可以拦,哪些车不能拦。如果连这些都搞不清,趁早找个没人的厕所淹死算了。

“可恶!”田守仁沉着脸下了车,走到三名交警的面前,问:“认识我吗?”

小个子的交警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向后退了两步,躲到了阴影里。那个年轻的交警却梗梗脖子,问:“少跟我来这套,就是你算是天王老子,违章酒架也跑不了!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小个子交警再次向一退了几步,心里说你小子够牛,不过这个牛逼惹大了。看面前这个,似乎就是县里的主要领导,敢跟领导这么牛气,看来这小子的警察做到头了。

田守仁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心说如果我是胡志清,借你一个胆子也不敢问我是谁了!压住气问:“年轻人,那我就问问你,你是什么人?”

年轻的交警昂昂脖子,骄傲地说:“我是谁你可能不知dào

,我本家的表哥就是花海县弄侦队队长陈同庆,花海县哪个人敢不给他面子!别以为你们有点钱当个官就牛得了不得,犯了法,照样得罚款,而且少一分儿都不成!”

“我还以为你爹是胡志清呢!”田守仁听他说他的后台只是那个叫陈同庆的队长,当下轮起巴掌就是一下,把那个交警打得转了两个圈,捂着脸学着鬼叫了半天,指着田守仁说:“好小子,你敢打爷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田守仁冲他微微一笑,说:“人民警察应该称同志,如果你一定要叫爷爷,看看大街上哪个人的岁数大你就扑过去喊就成。”说着把手一伸,说,“打也打完了,这就没事了。钥匙呢?”

清脆的巴掌声打晕了陈同庆的表弟,也打明白了那几个看热门的警察。尤其是那个小个子警察,本来他不敢确认这人就是田守仁,但是那响亮的巴掌让他眼前放光,准确无误地认出了花海县的几位最高领导之一。急忙从同伴手中抢过钥匙递到手中,说:“田县长,您别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懂事,不懂事。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我好好教育教育他。”说着回过头去狠狠瞪了那个交警一眼,说,“记住了,这位是田县长,你那狗眼长哪去了!”

都说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田守仁打了人,把他的手也碰疼了。听到小个子警察这样说,田守仁自己感觉也有些失态。与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交警闹成这样,别人不说交警不懂事,会笑话他这个副县长没有肚量。

喝酒误事,都是喝酒闹的!田守仁想。按说这点酒不算多,怎么会生出这样大的火气来?他拍拍后脑,提醒自己这样冲动的事以后永远不要再做了。

田守仁走到那个年轻的交警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对不起小同志,刚才我打人不对,现在我向你道歉。不过,你知dào

吗?这辆车是咱们北联市陈市长的车,现在有公务在身,耽误在花海县连胡县长都得挨骂。难道你们队长没有告sù

你,哪些车可以拦,哪些车不能拦吗?”

年轻的交警虽然有着陈同庆的光辉罩着,但是在田守仁的巴掌面前依然被打晕了,听到小个子的交警跟面前这个中年人叫县长,更是晕得厉害,都不知dào

自己是应该感谢县长的嘴巴还是感谢县长的嘴巴还是感谢县长的嘴巴了。

田守仁把钥匙递给在一边看热闹的张恨古,说:“走吧。明天早点起来,我们一起去东山。”

张恨古接过钥匙,示威一样向着几位交警同志晃了晃。那几个交警权当没看见,不过在心里都记住了这辆红色跑车的样子。那个小个子的交警小声告诫那几位同事:“拦车可以,得看看什么档次的车。这种车保守地说也得值两三百万,就是一个叫花子能开出这样的车来,你要想好好活着,最好也别拦。”

操,张恨古听他这话差点没吐了,敢情这位交警同志一直把张恨古看到叫花子了。不过张恨古一想,人家说得也对。就他这一身行头,从平江回来都没来得及换呢,比叫花子唯一强的就是身上没有补丁与窟窿了。

张恨古与田守仁分手,张恨古先回美玉公司看了看,与古小红打个招呼,表示自己要回东大村。

张恨古从平江回来,马不停蹄地在花海县吃了几顿饭,却一点正事都没有做。现在张恨古的心都要烂了,大眼冯生死不明,那一船石头虽然说不太值钱,可那也是高杉好不容易混来的积蓄与张恨古全部的希望。就这样突然在地球上消失了,张恨古能不心急吗?他现在急于找到算一万,商量一下应该如何才能救回大眼冯。

古小红说:“从平江回来你就把我扔到这里了,连饭都不管,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张恨古让她问得几乎要晕倒,古小红要跟着他,可是张恨古把古小红留在身边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搞青红党绿红党的,又不想暗杀谁谁谁,从平江回来之所以带着她,只是想帮她治好病,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如何安置古小红。

张恨古太忙了,忙到都没有时间考lǜ

古小红的问题。如果高杉知dào

古小红住在美玉公司,天知dào

她还要怎么闹呢?现在她因为张恨古不爱理她,早就憋足了劲要眼张恨古招呼呢,再有这样一个女人围着张恨古转,不把张恨古的耳朵拧下来才怪!

张恨古不能说要,也不能说不要,只好用嘿嘿的笑声来搪塞。

古小红说:“不是你那个铁哥们儿失踪了吗?我可以帮你去救他,打枪杀人我都在行,你不敢干得,我都敢干!”

接常理说,这话说得够血淋淋的,非把平时的张恨古吓倒不可。不过张恨古现在已经让大眼冯的事冲晕了头,考lǜ

如果大眼冯真的落入南越军队手里,想少杀人都不可能把他救回来。古小红这句话,让张恨古仿佛看到香港警匪片里热血沸腾的枪战镜头,似乎他马上就要亲自参与了。

“那好吧,我们先回东大村,看看算一万回来没有?”张恨古想到古小红的魔王本性,决定让古小红帮他一起去大公岛。

两个人再无二话,立kè

开车回东大村。

一路清风明月,法拉利跑车速度如飞一般,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大村。这是古小红第一次来到东大村,看着夜色中雄浑的东山,皎洁的明月挂在山间,淙淙的山泉从山上流下来,在东大村的房前屋后流淌,不由地有些发呆。说:“好美的景色。”

张恨古听到古小红夸赞他的家乡,心里当然高兴。看古小红兴趣正高,本以为她会接着再向外甩一些华丽的语言来恭维他,没想到古小红后面这句话把张恨古说得没了脾气。

“你说我跟了你,死了以后是不是就要埋在这里了?”

张恨古彻底没脾气了,看古小红挺爽快的一个人,怎么对于这个事这样死缠烂打没完没了?听她这意思,似乎张恨古要是不要了她,她还真跟在张恨古后面不走了!

张恨古没好气地说:“埋在哪里那是你们中国人的习惯,我们傣帮人实行天葬,人死了就扔到东山顶上让鸟兽吃掉,剩下骨头再拿回来安葬。我想如果你要天葬,还不知dào

老鹰野狼什么的敢不敢吃你呢?”

两个人随便说着,却并没有想到,在某一天,古小红真的要死的时候,张恨古回忆起今天的情形,忍不住会掉下伤心的眼泪。

张恨古的那两间小屋子里亮着灯,这让张恨古黑暗的内心也亮了起来。大眼冯失踪了,如果没有算一万出主意,张恨古真不知dào

自己应该如何去做?算一万回来就好了,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

听到外面的汽车声,算一万从屋子里踱了出来,隔着小桥对张恨古说:“张恨古,你还有心吃喝嫖赌,难道你真不管大眼冯了吗?”

张恨古跳下车,过去给了算一万一拳,说:“你倒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昨天我都回来一次了,根本就找不到你。”

算一万轻轻一闪,张恨古一拳落空。这让张恨古有些奇怪,看来这老东西身手还真不错呢,在他这样一位正宗太极与形意高手面前,如果轻而易举,似乎比他还要强上不少。

算一万说:“你说的这个恶人先告状这个词用得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我既没有告状,当然也就没有恶人。对不对?看来你这段时间离了学校进步就小多了,我建议你没事的时候,还是多找找那个姓梁的小老师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算一万的目光投向了张恨古后面的古小红。月光下,古小红的身上上镀了一层银色,显得纯净而苗条。

张恨古给他介shào

道:“来,我给你们介shào

一下,这位是算一万算老先生,闻名世界的易学大师,他说东大村这里风水特别好,连花海县城都舍不得去。”

然后又指着古小红说:“古小红,这就是我多次提到过的,你多次预测过的,杀人如麻的古小红小姐。”

张恨古的介shào

尽可能的让两个人都变得轻松愉快一点,毕竟从北京开始,古小红就是张恨古的敌人,而算一万等人对于青红党也没有一点好印象。

古小红向前一步,说:“算无一万,准有万一。算一万先生虽然不能说闻名世界,但是世界闻名肯定是做到了。我听说美国总统选举的时候还打算请您老去,不知dào

有没有这回事?”

算一万用手摸站不多的几根山羊胡儿,说:“美国总统倒是想请我,不过我没有答yīng

罢了。中国离美国这么远,我怕他们飞机出事故掉到太平洋里,我又不会游泳……”

第二七四章 东山论道

张恨古在东大村的屋子只有两间,古小红睡在里屋,算一万与张恨古只能挤在外屋.把古小红送到里屋休息后,张恨古与算一万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算一万说:“张恨古,你本事不小呀,这个女人可不一般。”

张恨古没有听出算一万话里的意思,随口说:“那当然,她是青红党的大姐大,手底下几十号杀手,专门以杀人为职业的。”

算一万说:“我不是那意思。通过面相我发xiàn

,这个女人有旺夫相,而且似乎跟你有夫妻相。等哪天我闲在了,好好推演一下你们两个的生辰八字,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天婚。”

“什么叫天婚?”张恨古疑惑地问。

算一万眯着眼,透过窗户看着东山黑黑的景色,悠然说道:“据我师傅讲,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很普通,有一种女人很普通,他们的出身地点南北相隔,或者东西相距,只要一旦他们结合以后,会产生奇特的变化。”

“你不会说田的变女的女的变男的了吧?”张恨古虽然对算一万有些认可,但是对于他很多捕风捉影的主张还是嗤之以鼻的。

算一万知dào

张恨古对于神mì

文化的成见,这与大眼冯对神mì

文化的看法一样。当下也不辩解,说:“这种变化来自于运道的转变。人从出生到死亡,无一不在运道中生活,适应运道的为顺为生,不适应运道的为逆为亡。在中国历史上的战国末期,最早起义的有陈胜吴广,最有势力的是项羽,最有计谋的是张良,最能带兵的是韩信,但是为什么流氓出身的刘邦会得了天下呢?这就是因为运道使然……”

张恨古听着算一万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有些犯困了,打了一个吹欠,说:“行了,你要是从战国开始说到中国现代,然后再从中国讲到傣帮,是不是得一万年以后了?远得别说,你就说说我的运道怎么样?“算一万狠狠瞪了张恨古一眼,说:“我早就算过,你有连升八级的命,不过遇到这个叫做古小红的后,你的命运可能跟从前不一样了。”

张恨古努力睁开眼,问了睡前最后一句还听得清的话:“是不是会连长九级了?”

算一万在黑暗中笑了,说:“五运六气,自有天道运行,很多事情哪是我可以随便说出来的……”话还没说完呢,早已经听到张恨古打呼噜的声音了。

第二天因为张恨古约了田守仁,早上起来张恨古就开车把古小红与算一万送回到美玉公司。古小红筹备购置到大公岛的物品用具,算一万去探听大公岛的路途。张恨古则给田守仁打电话,好实现田守仁此前不止一次提到过的东山之行。

张恨古与田守仁在府前街见了面,然后一起开车来到东大村。

张恨古一直搞不清,田县长为什么会对这个穷地方感兴趣?自从他代替黎主任开会见到田县长至今,田守仁一直向往着要到这个小村子来。张恨古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始终没有发xiàn

这里有什么让人感兴趣的地方,不知dào

田县长能够在这里找到什么有趣的地方?

张恨古先领着县长参观了自己的小屋,然后来到了屋子外,指着远处的东山说:“二哥,你看那飘的雾的地方,那里就是讲仙台,据说站在那里可以听到天上的神仙讲法。”

田守仁有兴致地看着远处被云雾笼罩下的东山,说:“不错不错,真是一个聚山拢气的好风水场所。”

张恨古听他的话,似乎对于风水还有研究,想到算一万也是其中高手,却说这山里有妖精横行。搞不清他们两个哪一个才是正经的专家。

“我们随便走走吧。”田县副长建议道。

张恨古不知dào

田副县长来这里的目的,只好陪着他在村子里来回走着。

东大村自从封山后,村民们除了外出打工以外,基本都是在家里吃喝玩乐。东大村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除了没有钱可花,倒也显得很热闹。走到东大村村头的时候,村主任张民生正好从村子外面回来,见张恨古百无事事的样子,离了老远就打着招呼。

“兄弟,你什么时候从县里回来的?”

张恨古冲张民生摆摆手,说:“这不专门陪着田县长来咱们村转转吗?”

张民生立kè

丢下自行车,跑过来与田副且长亲切握手,并且强烈要求田县长到他家里坐一坐。

田守仁感谢了他的好意,说:“我们也没别的事,就是到村子里转转看看,张主任千万别拿着当回事,你该忙什么去尽管去忙,我不用陪着,你也别给镇里打电话。”

张恨古向张民生眨眨眼,张民生不知dào

张恨古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做出明白的意思。可是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dào

是应该跟着他们还是应该通知镇里的领导来陪同。

张恨古与田守仁步行出了东大村,走上了通往东山的小路。

田守仁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东山的山势,问张恨古:“五弟,你们村子看起来不算富裕呀?“张恨古点头说:“都猫在家里呆着,没个挣钱的地方,富了才怪呢。”

田过仁问:“那你知dào

这年头做什么最赚钱吗?”

张恨古不知dào

田守仁要说什么,按着他自己的思路理解,印钞票应该是最赚钱的,但是这话等于没说,就顺手把大眼冯的赚钱点子拿来用了,说:“据说现在折腾玉最赚钱。”

田副县长对他这个回答很意wài

,说:“倒玉能赚钱?我倒没听说过。”

张恨古便向他解释伍世辉那一套投机生意,把石头收上来偷运到中国,然后当做玉石卖掉,专门赚中国暴发户的钱。

田守仁对于这个想法感觉很新鲜,说:“还别说,这个买卖的确不错,不过风险太大了。傣帮还好说,无论是南越还是中国,哪里出了问题都是赔血本。最近大公岛那里又出了乱子,这个买卖估计不好做了。”

张恨古反问:“二哥,那你说做什么赚钱?”

田守仁说:“你从北京上过学,应该知dào

现在中国的建设。我敢说,现在的中国,就是十年后二十年后的傣帮。根据你的经验,现在的中国搞什么最赚钱?”

张恨古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房地产啦?那个是空手套白狼的事,只要批了地,那就只等着数钱,不把手数到抽筋你都别想停下来。”

“对,”田守仁指着面前的东大村说,“如果我们把这块地拿下来,你说能挣多少钱?”

“这里?”

张恨古没有去看东大村,而是怀疑地看着田守仁,莫非这位新拜的二哥喝多了说胡话呢吧?这里的一草一木张恨古那是再熟悉不过了的,穷乡僻壤,连棵值得钱的树都不长,从哪里他都看不这里会是一个能挣钱的地方。

田守仁看张恨古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当然,现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可以开发的,也不值钱。正因为不值钱,我们才有能力拿下这块地方。等到哪一天需yào

开发这里了,你想那该值多少钱呢?老五,你知dào

香港有个叫李加诚的人吧,他就是这样发的家。”

李家庄还是张家诚,张恨古都不知dào

,他就听明白了两个个字——挣钱。

田守仁看着东大村,指点着说,这里的风景就不用说了,傣帮没有几个地方能超过这里。如果从这里有一条快速路通到南越或者中国,你想这里的房子会值多少钱?

张恨古这才听明白县长的意思,说:“那当然了,不翻个十倍八倍的都不止吧?不过这里不是没路吗?要有路东大村早就发财了。”

田县长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咱们不会想办法让路从这里经过吗?”

钱原来是这样赚的!张恨古脑子里突然开了一扇窗,对于田守仁的想法豁然明白。突然之间似乎自己离亿万富翁也并不那么遥远。

田守仁与张恨古从山下走上来,说:“老五,我看你刚才那样子是不是开了窍了?”

张恨古点头说:“可不是吗,原来只要有权,挣钱就是一句话。”

“这次你知dào

我为什么一定要你竞争建设局的副局长了吧?”田守仁语重心长地说。

张恨古点点头,原来二哥这样帮zhù

自己,他还一直怀疑二哥有别的企图呢。

田守仁说:“老五你现在也算从了政了,政界不同于任何行业与职业,这是一个血淋淋的战场,任何疏忽都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世界最赚钱的是权力,他可以是银行,可以是黄金,可以是石油,可是人的性命。一旦你进入这个世界,你就别想清清白白的混下去。有人说,政治就是不流血的战争。这话对,也不对。政治就是一场战争,既然是战争,那肯定是要死人的。”

张恨古听田守仁的理论,突然想到在平江被古小红控zhì

时的情形,不禁说道:“我明白,好多事情,不是别人死在你的手上,就是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田守仁点点头,他没想到看似没什么文化的张恨古居然能说出这样直面现实的话语来。

“真这么残酷?”张恨古小声问。“那么花海县政真死过人吗?”

张恨古这话问得冒似无心,其实却在他心里已经压抑了很久。自从他认识高杉以后,就慢慢知dào

高杉的老公似乎是让人害死的,而凶手据传说就是胡志清。这道听叙途说的消息,他非常希望能够从田守仁嘴里得到证实。

“当然死过,而且死得很惨。”田守仁淡然说道。

张恨古没有想到真的会是这样的答案,看着这些公务员们一个一个穿得跟个人似的,难道也会下刀子杀人?

田守仁解释说:“花海县原来有一个副县长,叫做阮得水,在我之前分管文教卫生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从四楼跳楼自杀了。”

第二七五章 肉体需要

“都做到副县长了,那么大的官得多少人羡慕呢,怎么还看不开,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什么还要跳楼自杀?”张恨古故yì

问.

“副县长也叫个官?也就是在花海算了,如果放在平江连个屁都不是。不要说副县长自杀,就是省长也会自杀的,没准哪天早上起来看新闻,你就会看到某省长自杀身亡的消息了。其实,不管谁自杀,不管怎么死,最后无非是一堆烂肉罢,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个自杀,往往要在在这两个字旁边加上一个引号。”

张恨古哪里知dào

自杀这两个字加上引号是什么意思?田守仁这话说得有些深奥。他现在认识字是不少了,但是太深刻的内容他还是需yào

时间来咀嚼理解的。

田守仁笑了,说:“加上引号那就说明这人不是自己想死的,而是有人想他死。这个阮得水就是有人想整死他,他就不得不自杀了。”

“那你怎么知dào

他不是自杀呢?”

田守仁说:“这个很简单,如果是自杀,当然是从楼上跳下来的。跳下来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张恨古停住脚,在原地跳了跳,试了试,不过没有从楼上向下跳,不知dào

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田守仁看着张恨古笑了,说:“别试了,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可能什么姿势摔死的都有,但是有一个姿势永远不会有,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的手绑上。”

“把自己的两只手都绑上?”张恨古做了个虚拟绑手的动作,说,“这个看来有点难度。”

田守仁说:“不止是一点难度,而是根本不可能。”

“那怎么会说是自杀呢?明明是他杀。“田守仁静默片刻,指着远处的东山说:“你知dào

那里面是什么吗?“张恨古当然知dào

,而且差点死在里,但是他却不能说。只好说:“那里是深山老林,根本没有人敢进去,当然就不知dào

了。““阮得水也是那样,我想一定是他知dào

了不该知dào

的东西。““不该知dào

的东西是什么呢?“张恨古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田副县长点点头说:“其实很多人都想知dào

,但是没有人敢于知dào

,至少在花海县是这样。这就是政治呀,不流血的战争。其实,很多人不怕流血,就怕为谁流血、流得什么血都不知dào

就死了,那就死得太不值了。“张恨古对于值不值并不感兴趣,田守仁说的这些,他一时半会还理解不了,需yào

等大眼冯回来与算一万一起来消化。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田副县长对东山有着这么深厚的兴趣,真的是想在这里搞房地产吗?

张恨古回到了花海县,径直开车去了高杉的家里。

张恨古回到花海县以后,一直没有去高杉家里。对于高杉向秦小路举报的事,张恨古始终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后来张恨古上班,在办公室里高杉就要拉开他的裤子进行检查,没把张恨古吓死。

这个女人也太那个了,在主任室已经不是第一次闹了,每次听到她那夸张的声音,张恨古都能感觉到三公里外的小白宫都能听到。

在东大村与田守仁讨论国家大事与花海县政界的形势的时候,高杉又打电话过来,这让张恨古无可奈何。本来他还想陪着田县长中午的时候在东大村弄点野味烤烤,结果田守仁看张恨古不断有电话,就笑着告辞了。

“去见你的小情人吧。”田守仁笑着说。

张恨古感觉到田守仁的充满笑意的眼神里似乎已经看透了自己,不由地有些手足无措。

田守仁说:“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不过得悠着点,更得注意时间地点……”

晕死,张恨古差点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这让他的脸都没地方放了。那个高杉也真是太能闹了,居然连田守仁都知dào

,那小白宫里的人会不会能他张恨古当笑话说?

回到花海县以后,张恨古把车停在离高杉家远一些地方,然后徒步走向高杉的小楼。张恨古有高杉家的钥匙,打开院门后,刚迈步走到客厅的台阶上,听到屋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

谁在高杉的家里呢?

张恨古放轻了脚步,静静地守在门前侧耳细听。

有了上次宋天的教xùn

,张恨古可不敢粗心大意了。既然高杉能有一个宋天,那会不会还有一个宋地、宋人呢?如果再跳出来一个第四者第五者,张恨古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再有那样的好运气了。

客厅的防盗门后面还有一道木门,虽然没有关紧,但是依然把声音遮挡的正好听不清。张恨古心说这是谁呀,居然呆在高杉家里不走了?按说高杉知dào

他要来的,就是又找了新情人也得避着自己点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来到这里了,那就进去看看吧!如果真遇到高杉的情人,自己正好有借口可以与她分手了。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实在没有必要在她身上Lang费光阴。

张恨古手里拿着客厅的钥匙,却并没有打开。为了给高杉一点时间不让双方都显得尴尬,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让张恨古没想到的是,高杉居然立kè

就把门打开了。见到张恨古,一把就拧住了他的耳朵,说:“张恨古,你看看都几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是不是跟市长勾搭上了就不要我了?”

“这都哪跟哪呀。”高杉个子矮,拉得张恨古的耳朵差点离家出走。张恨古只好低下了头,好让耳朵好受一些。高杉看张恨古疼得直叫,这才放松了手。

进了屋,张恨古左顾右看,并没有发xiàn

有任何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难道刚才自己听错了,明明是高杉在与人说话,怎么会没有人呢?

张恨古借口去卫生间,把里里外外都用小眼扫了一遍,没有发xiàn

任何其他男人的痕迹。转念一想,或许是高杉在看电视吧,自己听错了。

其实,张恨古在门口并没有听错,只不过高杉并没有人,而是与人打电话。当然,这个电话张恨古是不会知dào

的,高杉也不会让他知dào

。除非高杉死了,或者张恨古古死了。——这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得到的归宿,所以这个秘密张恨古暂时还不会知dào



张恨古问:“看什么电视剧呢?”其实他这话的潜台词是:我听到屋子里有别人的声音了。如果高杉说看哪部电视剧,张恨古的怀疑当然就会被解释了。

高杉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当然就不会那样回答。

高杉说:“没有,正想你呢。”说着就把张恨古的脖子圈住,靠在他的身上,把一身法国香水的味道全都灌到张恨古的鼻子里。

张恨古本来对高杉已经失去兴致了,到她这里来,也仅仅是例行公事一般应付一下她,毕竟高杉是美玉公司的超级大股东,而现在美玉公司在开业之前就已经遇到这样大的问题,离了高杉还是不行的。但是他让高杉这么一勾引,下半身立kè

起了变化。但是考lǜ

到田守仁的提醒,又想到田过仁曾经说过什么流血流谁的血那么深奥的话,运用到泡女人身上似乎也适用,于是继xù

问,“我刚才听你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吧?”

张恨古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话可是相当伤感情的,尤其是有着公共汽车称谓的高杉女士。高杉本来热情似火呢,听到他这话立kè

就变成零下三十度了。

高杉一把甩开张恨古,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恨古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一针见血了,急忙补充说:“我临进门听到客厅有人说话的,还以为你家有客人呢。”

这是一个并不能自圆其说的说明。

高杉完全可以不在乎张恨古的问话,告sù

他打了一个电话就完结了。至于打的什么电话,给谁打的电话,张恨古也没那么细的心思,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打听。但是高杉根本不想让张恨古知dào

那个电话是谁打的,更在意张恨古的态度,倒让很正常的事变得不正常起来。

张恨古为了缓和气氛,从包里拿出一块玉石来,在高杉的面前晃来晃去,说:“怎么样,上好的中国新疆和田玉,喜欢吗?这是我从平江百货买回来的。”

这是张恨古从美玉公司那里找得一块质地稍好一些的缅玉籽料,拿来哄高杉玩的。他在平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给高杉买礼物,甚至给小妖买了礼物,也不想送给高杉什么。对于一个出卖自己情人的女人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让他滚蛋。但是张恨古没有这样做,至少目前没有这样做。他从大眼冯那里知dào

,对于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人或事,都要忍着。况且他还需yào

高杉,金钱与肉体都需yào

她。

美玉公司高杉是大股东,或者说美玉公司根本就是高杉投资的,张恨古不过是名义投资罢了。以他那点钱,连房租都不够交一年个月的,凭什么就开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不过高杉这个大股东连美玉公司在哪租的房都不知dào

,更不用说这些缅玉的价值了。

看到张恨古的礼物,她已经忘掉了刚才的不快,欣喜的拿在手里。这块玉石虽然并不值钱,但依然很精美,在灯光的照射下放出湖绿色的光线,透明的让人有深入进去的冲动。

高杉托在手里兴奋的说:“太漂亮啦,我就喜欢这样深沉的绿色。哎,这个多少钱?一定很值钱吧?你个小气鬼,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钱来买一块没什么用的石头!”

不用张恨古说话,他就把一块普通的石头变得很值钱了。

第二七六章 战事间歇

张恨古真不知dào

这块石头值多少钱,反正是从山民那里收来的,估计连几十块钱都不到.不过高杉已经把这块石头的价格抬得很高了,他再说少了实在对不起高杉的欲望,只好任由高杉去惊呼石头的高贵与漂亮。如果让她知dào

这种石头在很多东山农家用来砌厕所,高杉肯定会拿起这块石头就得砸他一个独眼龙不可。想到这就玩着命地吹嘘说:“不贵,一点都不贵,也就两万多块钱吧。发货我扔车上忘了拿下来了。”

“这么贵,你这次怎么这么大方?”高杉惊叹着。

张恨古随口应付着高杉,心里也再惊叹着,看来女人太好哄了,只是花这么点小钱,看她竟然高兴成那个样子。想到昨天送给小梁礼物时,小梁也是兴奋的得不得了。其实那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她们并不知dào

,或许女人在意的只是东西,而不是东西的价值吧?

张恨古趁着高杉高兴,说:“明天你帮我办个身份证,美玉公司新招了个人,是从中国那边偷渡过来的。”

高杉拿着那块玉正玩弄着呢,对于张恨古的话根本就没在意,说:“那还不好办,明天拿过相片过来——我说你怎么总找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哪,不行就找点正经人做事。哪天这些人犯了事让中国公安抓回去,你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张恨古过去将那块绿色石头放到一边,一把将高杉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爱抚着她的脸说:“我怕什么,不是有你吗?你这么神通广大,出了事做也轮不到我操心。如果要做监狱咱俩儿一块去。”

张恨古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幸好他与其他傣帮人民党员一样是无神论者,既不怕死了不能进天堂,也不用怕黑白无常立kè

拘着他走。

其实,张恨古现在已经是外宣办的主任了,手中多少有了一点权力。况且,他的结拜兄弟有北联的警察局长,有花海县的副县长,他还有一个同学是北联的市长,不要说办一个普通的身份证,就是闹市飙车撞死了人估计都能摆平了。办一个小小的身份证,为什么还要高杉呢?

让高杉给古小红办身份证,只是张恨古临时想起来的主意。他在事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古小红的身份证一定要高杉去办呢?他完全可以让秦小路或者王超大哥去办。对了,古小红是逃犯,秦小路他们以为古小红已经死了,不能让他们给一个死了的逃犯办身份证。张恨古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心安理得的把这事托付给高杉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缠绵着,电视时依然在放着韩国的情感剧。张恨古偶尔看了一眼剧中中的人工美女,突然想起查封黑猫的花海论坛时提到一件事,问高杉:“杉杉,你知dào

什么叫步兵吗?”

当在黑猫的硬盘中发xiàn

很多日本片片的时候,和菜头说这些片子都是步兵的,张恨古问小妖什么叫做步兵,结果小妖没有回答,却让张恨古来问高杉。

“步兵?”高杉愣住了。她对于军事没有任何关注,张恨古为什么要问她这样奇怪的问题?高杉问张恨古,“你打听这些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想去大公岛吧?大公岛那里是陆军,不过应该不是步兵,可能都是装甲兵吧?”

高杉的话提醒了张恨古,大公岛他应该忙起程。但是他并不想高杉知dào

他的打算。就说:“昨天不是查封了一个论坛吗,那里有很多片大家都说是步兵的。小妖说让我来问你什么叫步兵?”

高杉的脸红了,心中暗暗对小妖不满。平时自己对她不错,她这样做实在有些可恨,居然敢拿她开涮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收拾收拾她不可!

高杉对张恨古说:“原来是这样呀,我还真以为你问得是军队里的事呢,你真的想知dào

什么叫步兵吗?”

“当然,你要知dào

就说说。”张恨古没有什么未知欲,但是对于这些陌生的事物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那好,我就给你看一看步兵的片子。”高杉说着打开电脑,在硬盘里挑挑找找,找了几部日本的片子给张恨古看。说:“日本的这种片子,步兵无马,骑兵有马。就是在关键部位打着码的叫骑兵,没有码的叫步兵。这个你总明白了吧?你是喜欢有马的还是没码的?”

张恨古在北京的时候就有很多工友去网吧看日本小电影,回来活灵活现地把电影的中内容大加讨论。他与大眼冯这样的人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这种享shòu

,但是工友们每天讨论,听也听得耳朵都出了茧子了。今天第一次看到这样超人示范的情节,不由得血脉喷张,连呼过瘾!心说那时候怎么就这么傻呢,这么好的片子都不去看!听到高杉问,急忙说:“当然是步兵的,当然是步兵的,这多清楚。”

“那你用优盘复制回去,自己回家看吧。”高杉笑道。

张恨古早已经受不了,一把将她按倒在沙发上,说:“清楚归清楚,可再清楚也还不是立体的。我还是来个步兵无码的真人版吧。”

高杉扭动了几下,低声说:“急什么急,还是到床上舒服。”

张恨古无所谓在屋里还是沙发上,只要有马可骑在哪里无所谓。他把高杉抱进了卧室甩到床上,三下两下扒下她的衣服。正急着脱自己的衣服的时候,突然发xiàn

卧室的墙角摆了一张英俊男人的相片,正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他。

“这人是谁呀?”张恨古一边脱衣服一边问。

“这人呀。”高杉看了一眼那里,说,“那是我老公。”

张恨古本来雄纠纠气昂昂的小弟弟突然被刺激了一下,立kè

就打回了原形。

高杉的老公叫做阮得水,就是田守仁曾经提到过的那个被人“自杀”的副县长。本来张恨古以为那件事与他无关,从来没有在心上记挂过。没想到才不到几个小时,他就已经趴到了阮得水老婆的身上。他的位置,正是当年阮得水经常占据的地方。

“怎么了?”高杉看到张恨古的长枪没了力度,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问。

张恨古对于高杉的挑逗没有一点抵抗能力,虽然背后那双眼对他有着一定的影响,但依然挺枪直入持续攻击。不过,张恨古的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样想到了很多。

对于高杉,张恨古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如果说要和高杉谈爱情,那简直就是在玷污那个字,因为他早已经把初恋送给了张默默。如果说感情,那高杉的位置远远比不上小梁。或许,生理的需yào

肉体的需求才是张恨古现在与她保持联系的纽带。

男**抵这样,如果没有开始,他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一旦走出这一步,即使再强dà

的内心,也让自己欲罢不能。这可能就是影视剧中那些汉奸的写照,他们并不想当汉奸,仅仅因为那么一个不光彩的开始,就让他不得不一直把汉奸做到最后。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可能自从第一天就知dào

自己未来的归宿,或者是痛痛快快的一枪,或者是丢人现眼的审判。张恨古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既舍不得高杉,又离不开她的肉体。自从张默默失踪后,他唯一可以寻找的精神寄托就是小梁,但是小梁已经决定嫁给和菜头,他能够随时满足他的,似乎只有高杉了。

张恨古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高杉的卧室,对于这里的摆设一清二楚,闭着眼都可以找到高杉放置的套套,但是这张相片却是第一次看到。张恨古头脑里转过很多念头,心想她以前怎么没有摆放过?为什么现在突然摆出来了呢?

不过生理的要求没有让他想那么多,而是在日本女优的鼓舞下直捣黄龙,寻找自己应该得到快乐与满足的地方。至于其他的,那等事完之后再说不迟。

高杉正在亢奋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张恨古那游称不定的目光,直到第一轮战事间歇,她才感觉到今天的张恨古有些反常。

“今天你怎么不带劲呀?”高杉问。

张恨古心想没有呀我挺用劲的,看来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今天的发挥。张恨古的思想一开小差,身体立kè

不做主,势如破竹的攻势立kè

缓了下来。张恨古想了半天,只好找个借口说:“奶奶的,从来没有看过日本片子,可能看那片看的太刺激有点过头。”

“你是不是看中了日本女人呢?”高杉问。

这话说的张恨古有些不好意思,张恨古的内心深处还真有了一点点日本女人的情结。张恨古所看到的日本片片,拍摄效果相当清晰,加上拍片的日本女优一个一个身材好、技术高,波涛汹涌花样繁多让张恨古目不暇接,只看了没有十分钟张恨古的内裤就撑不住了。没有骨气的张恨古似乎把全部的精神都留在了日本女人身上,对于高杉却突然失去了兴趣。

“日本女人就真的那么好吗?”高杉搂住了张恨古,用嘴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咬着,问。

张恨古说:“哪能呢,不过都说日本女人温柔胸大技术好,头一回看这种片子,还真是那样。”

第二六八章 血是红的

血是红的“是吗?日本女人有那么多优点吗?”高杉问,“我怎么没有感觉?”

张恨古如果这时候稍微有点聪明一点,就可以从高杉的话里听出话外音来.如果高杉不是日本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话呢?可惜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阮得水之死与日本AV上,根本没有注意听高杉说的什么?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应该想到在东山遇险的时候,高杉曾经声唭力竭地说她是东大村的人。高杉为什么在那么危险的时候强调她是东大村的人呢?她实实在在可不是东大村的土著居民哪。在张恨古的办公室的时候,小妖的话其实也是一个提示,为什么小妖会让张恨古来问高杉骑兵与步兵的区别?和菜头说出的步兵片子,还有很多人看过日本女优的片子,为什么小妖会让张恨古来问高杉?难道仅仅是因为高杉是公共汽车吗?

高杉有着日本血统,张恨古一点都不知dào

。即使偶尔有人提及,张恨古也会以为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傣帮与日本离得实在太远了,日本发生一百级地地震,甚至整个日本岛都沉入太平洋,傣帮的老百姓都不会关注。张恨古对于日本人没有兴趣,除了那些日本片片。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娶高杉,所以也不会在意丈母娘是哪国人了。

刚刚步入政界的张恨古,还不懂得要怀疑一切,也没有那精力考lǜ

那么多事情。直到有一天,需yào

他来考lǜ

更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突然想到高杉的身份,想起那一次不同寻常的东山之行,想起宋天之死,想起秦小路意味深长的话语,想起很多很多……

高杉看张恨古不回答她的问话,就用手捏住了张恨古的关键部位,问:“喂,你傻了?怎么不说话呀?你是不是对我有了看法了?”

张恨古被捏得有些疼了,五官都有些挪移,心说这女人真他奶奶的够狠的。说:“你先松手,一会出人命了!”

直到高杉看张恨古真急了,这才松手。问:“你倒是说说,这些日子为什么不理我了?”

张恨古心说我为什么不理你,难道你还不知dào

?既然你装蒜,那我就挑明了问问你,于是就说:“理你,你看我有空吗?我都让北联来的那个专案组给关了半个月了,也不知dào

哪个多事的把我给举报了,竟然说宋天是我杀的,你说我还有没有空?”

高杉在心里偷偷地笑,说:“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呀。其实我看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我听说别人说,你可能跟哪个女人偷情的时间让人家老公给看到了,想打又打不过你,想告又没有证据,所以就举报你杀了宋天了。其实呢,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那个人也就是想着跟你捣捣乱,反正杀人的是青红党,跟你也没有关系。”

张恨古听高杉这样说,立kè

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高杉是发xiàn

他与小梁的关系而吃醋报复。张恨古这样理所当然地想,高杉也在努力向这个方向诱导他。两个人不谋而合,都把这个问题归结到了小梁那里。

趴在女人身上一边干活一边想问题,很容易变得弱智,张恨古现在就是这样。如果稍动一下脑筋他就会产生疑问,高杉认识小梁吗?当然,指使高杉这样做的人并没有恶意,只是借机与张恨古拉拉关系罢了。当张恨古有一天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才终于明白高杉的心迹。

“跟我说实话,你在外面还有多少情人?”高杉搂着张恨古的脖子问。

张恨古现在真的没有情人了,除了身体下面这一个。本来原来有一个的,但是张恨古心里一直想着老婆张默默,不想娶任何女孩儿,小梁明白这一点后立kè

抽身而退,准bèi

嫁给喜欢自己的和菜头了。张恨古说:“没有,一个都没有了。”

“真的吗?”高杉对张恨古还是有些相信的,因为张恨古的时间大都在她的床上度过的,想找别的女人都没有机会。她却不知dào

,张恨古现在身边已经又有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如果她知dào

古小红的底细的话,估计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高杉用手在张恨古肚子上摸来摸去,慢慢地停在了心脏部位,说:“如果你哪天不爱我了,我就用刀子在这里扎进去,看看你的血是不是红的。”

张恨古听着她这话有些发冷,心说古小红那个女魔头也没有这样歹毒吧?开玩笑地说:“你要看我的血是什么颜色的在手上划道小口子看不就行了?心脏那个地方千万别随便动手,要出人命的。对了,我的心脏可是与常人两样,别人的在左边,我的在右边。你要真想把刀扎进心脏,一定要先看好了位置再下手。”

听张恨古这句玩笑话,高杉愣住了,说:“真的吗,你怎么跟我的一样呢?”

“你的也是在右边吗?我可不信。来,我摸摸。”张恨古坏坏地说。

“去把你的臭手滚一边去!”高杉把张恨古的手拿开,笑着说。

张恨古的手从高杉的心脏部位拿开,却向下移动,一边继xù

挑逗高杉,一边说:“那是不是心脏在右边的XY都强呢?我发xiàn

你一天就得一次,我都快受不了了!”

“滚!”高杉说,“你不也是右边的心脏吗?还说我。”

张恨古说:“我那是骗你呢,我哪有那么幸福的心脏?”

“宋天那个案子怎么样了?”高杉见张恨古已经彻底交枪投降没有继xù

下去的可能了,只好转移话题,问张恨古。

张恨古心说,来了,终于你还是要问了。如果不是你,我能进秦小路的专案组吗?不过也好,正因为她的举报,张恨古才把青红党招出来,青红党走投无路才痛下杀手,最终秦小路消灭了青红党,而古小红最终成了他张恨古的人。有一个杀人恶魔做手下,那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呀。当他看到古小红一刀解决那所小医院的保安的时候,那种痛快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一般人都怕见到血,张恨古在见到那些鲜血后,却不知dào

为什么浑身都有些燥动,似乎给人放血,比给情人摸奶还要有意思。杀人如麻,这四个字是不是快要降临到张恨古身上了?

张恨古的思想已经出了神,直到高杉用手再次揪住他的那个软软的把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那事是青红党做的,现在案子估计已经结了吧,反正秦小路那帮人早回北联了。”

“那他们怎么知dào

是青红党做的呢?他们破案的本事还挺高。”高杉说。

装傻!

张恨古心说,如果不是你把我卖了,秦小路能找我吗?如果我不出现,青红党能完蛋吗?张恨古虽然这样想着,不过既然高杉不把话挑明了,他也就装糊涂,说:“当然是我告sù

他们的啦。他们找到我,死说活说,非要请我吃饭。我还好多事呢,只好把青红党的事告sù

了他们。当然有了我的线索,秦小路就有头绪了。如果都这么多线索他们再破不案,那也就太笨了点。”

“那你这次同学会怎么样?你们这批同学最大的官有多大?”高杉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宋天案子完结了,她心头的一块心病也就终于可以放下了。做市长的情人,并不是那么舒心。自从那次宋天给张恨古下了毒,高杉就一直生活在恐怖之中,不知dào

哪天宋天为了灭口会让她从地球上消失。这也是她积极支持张恨古弄开宋天的原因。好在张恨古没有办成这件事,不用接受法律制裁,还可以继xù

与她游龙戏凤。

张恨古去平江的时候,并没有告sù

高杉,这让高杉很不满。但是高杉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只要张恨古还能陪着她,管他什么同学会聚餐会,她都不会在意。

张恨古听高杉提起平江之行,正想着找个吹嘘的借口呢,巴不得她问这事,就添油加醋地把他的平江之行说了一遍。当然青红党追杀他与陈映红,他把古小红招到家里这事没有向她提起。只是把同**谊会的盛景与总统林文兰的平易近人讲得满嘴吐沫星子横飞,差点把盖的被子都弄湿了。

高杉原来搂着张恨古听他吹牛,听着听着就慢慢放开了手。张恨古问她怎么了,高杉这才如梦方醒一样,翻过身来重新抱住张恨古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深厚的背景呢,别看你现在是个小主任,说不定明天就成了局长了。”

其实高杉知dào

宋天案结案后,心情放松之下,差点就睡着了。但是听到张恨古居然与总统坐到了起,这才精神起来。

张恨古谦虚地说:“哪能呢?我才这么点个小官,离局长远着呢。”张恨古虽然在被窝里,还是保持了谦虚谨慎的作风。不过在内心深处还是信心满满地想,我有总统的同学关系,一个小小的局长就能让我知足吗?

高杉说:“肯定呗!你看你们这帮同学,有一个是市长以下的官员吗?有你这么一个小公务员,人家那些同学都会替你丢人。等着吧,说不定一会就来任命书了。”说着从床头拿出一本书来,假装念道,“今任命张恨古同志,傣帮人民zf总统……”然后搂着张恨古哈哈哈地笑起来没完。

张恨古没有注意到,在这笑声里,高杉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看来抓住张恨古还真没有错,上次东山之行的确太莽撞了一些,但是却加深了与张恨古的感情。只是这次宋天之死听从上级指令把张恨古招出来,张恨古会不会对自己有了成见呢?唉,如果没有组织,没有指令,那该有多好呀。

第二七零章 谁更厉害

第二天,张恨古早早地醒了.昨天夜里睡得太实了,居然连呼噜都没有来得及打,这让张恨古似乎回到了与张默默同床共枕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昨天折腾了半天一夜的高杉还在死死地睡着。张恨古不好打扰她,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他并不知dào

,他刚刚离开,高杉就睁开了眼。

其实在昨天张恨古睡着了以后,高杉就偷偷地打开了张恨古的包,发xiàn

了几十张在北京马院同**谊会睥照片。她迅速用微刑相机把这些照片拍下来,然后飞也似地钻进被子里。期待着张恨古早点离开这里。她非常担心张恨古会突然醒来,哪怕她在张恨古喝的水里加进了微量的药剂。此前她接受东山小组的指令要给张恨古惹点麻烦,差一点把张恨古惹怒离开她。如果再让张恨古发xiàn

她偷偷查找东西,肯定永远不会再理她了。

张恨古的药力上来,睡得跟死猪一样。虽然身边这个人没有打呼噜影响到她,她却说什么也睡不着。谁也不会想到,在小小的花海县,还会有这样让人兴奋的发xiàn

。高杉从日本到香港后,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希望可以接近傣帮的上层,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有了张恨古,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些照片看似并没什么价值,但从侧面多少可以知dào

,傣帮人民党内部的一些真实情况。

当年,他的祖国的特工,就是靠中国大庆工人王进喜喜的一张照片就成功分析出中国原油的产地产量等重yào

线索。现在这些照片拿回到国内,傣帮高层很多重yào

信息相信都可以分析得出。对于这样一个神性的不为世人所知的国度里,任何发xiàn

都可能是爆zhà

性的。

张恨古冻知dào

高杉的秘密行动,他在高杉家里吃了点东西,然后来到单位上班。他现在需yào

把单位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去大公岛,任何事情都可以等,只人人命不能等。或者他再耽误下去,大眼冯都会变成化石了。

张恨古开车进协调处大门的时候,并没有在协调处的大门前看到自己与总统的合影,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小妖虽然傻一点,但是傻得还很天真,并没有把那照片真得放大到三十米大。如果真挂到这里来,虽然他可以出一次风头,那麻烦可也大多了。

到了办公室,小妖早已经把主任室打扫干净了。张恨古满yì

的点点头,正想表扬小妖几句呢,猛然抬头,看到了墙面正中的位置已经多了两张彩喷的照片,一张是他与林总统亲切会谈的,一张是他与陈映红并排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正好把这两张照片映衬的光辉闪闪。

张恨古不由地轻轻敲了敲桌子,心说这两张照片的拍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既突出了总统与市长的形象,又把张恨古那不卑不亢的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不愧是平江的大摄影师,随便拍出来的照片效果就不同凡响!

“张主任,您看这样摆这还满yì

吧?”小妖讨好地问。

张恨古指指自己敲下去的手,说:“这不都表态了吗?这事你做得不错,不错。过几天等咱拿了那些回扣钱,你领最多的补贴。”

小妖说:“还说呢,咱们协调处就咱外宣办穷了。人家别的科室都有挣钱的道儿,尤其是城管,不要说补贴了,就是水果蔬菜都分不过来。可咱们办公室只能贪污两张报纸,你要是给我报纸也就免了,还不如送几提卫生纸实惠。”

“看看,你这觉悟,刚夸你两句牢骚就来了。”张恨古说,“你就瞧好吧,这两张照片一挂,那送钱的就得挨个排队你信不信?”

“还排队呢?”小妖说,“这几天张主任没上班,咱们单位的电话都快让各科局给打暴啦!好多单位都问,为什么他们订的报纸让咱们给截了?说如果今天不给送过去,立kè

就找到咱们外宣办来算账!您还是快点想想办法怎么就会见那些大爷吧,警察局的、人事局的,工商局的、税务局的、建设局的、交通局的……哪一个咱们都惹不起。”

张恨古听她这么一说,这些单位还真是惹不起,哪一个都是职能部门,哪一个都牛气冲天。不过现在他有总统撑腰,县zf的一干领导都表态支持他,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便逗小妖,问:“那你说我怎么对付他们?”

小妖眨眨眼,说:“那哪有办法,只有一个字,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寺。”张恨古说,“除非我永远不上班了。”

“那就赶快把报纸给他们审了算了,要不那些人来了非得把张主任撕了不可!别说咱们外宣办,就是阮处长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单位。?小妖说。

根据张恨古的安排,小妖她们几个人这几天一直在审核各单位订阅的报纸。其实各单位订阅的报刊都是傣帮各级大报,根本没有必要搞什么审核。张恨古这样做无非是要刁难一下报纸的发行方弄得回扣花花。不过小妖她们平时闲习惯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她们也不愿意做,毕竟因为公务得罪了私人,那实在太划不来了。

张恨古舒服在自己的沙发上一坐,说:“那就让他们撕吧,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不给他们的颜色看看,他们永远不会拿咱们当盘菜。“正说着话呢,小林风风火火地跑了上来,看到张恨古已经来了,急忙说:“坏了,张主任,警察局的农科长来了,估计准是为报纸来的。你还是躲躲吧,那家伙是个愣头青,浑着呢!”

张恨古第一次与公务员正式打交道是因为张默默的事与警察打交道。那时候大街小巷里都贴着有困难找警察,张恨古相信了墙上的标语,也就让警察差点玩死。现在比较浑的警察找上门来了,张恨古可以想像到浑蛋警察的伟大形象。既然已经找上门来,那就先拿他开涮吧。

张恨古小林:“警察局的,咱们都封了他们什么报纸?”

小林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个单子看了看,说:“除了你说的不能封的傣帮参考、人民党之声这两家国家大报以及北联日报外,其他的都封了。”

“封的好!”张恨古说,“你们都站一边,看我怎么对付他。”

这话没说完呢,那个姓农的科长就大踏步地走进来,扫了众人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张恨古,问:“你就是外宣办的主任?”

张恨古点点头,坐在那里没有动,更没有说话。

农科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张恨古对面,问:“你们为什么查封了我们订的报纸?”

张恨古拿起一份《天天新闻》,指着上面一段内容说:“警察局的农科长吧?我让警察抓了好几次怎么都没有见到过农科长?唔,可能农科长太忙了。对,说正事,你们订的这种报纸散步反党反国家的不当言论当然要查封。”然后又拿出一份来,说,“这种层次的报纸没想到警察同志也会看,这都是什么呀,医院治不了的病他们都治,你们不会主要看这些内容吧?”

“我们订什么报纸你们管得着吗?狗叫盐巴多放屁!”农科长最后句话有些缺少把门的,这话心里骂一千遍一万遍可以,用嘴说出来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更忘记了素质这两个字眼。

小林听到主任挨器,好歹他与张恨古是一个单位的,并且是一起为了自己的福利而努力奋斗的,跳出来说:“唉,有话好好说,你怎么骂人哪?”

农科长冷笑道:“骂你们是好的。乖乖地把报纸给我们送过去,不然有你们的好kàn

!”

张恨古掏出支烟,然后递给小林一支。小林利索地掏出打火机帮张恨古点燃。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吸了一口烟,却没有人想拿出一支烟来递给农科长。

张恨古慢悠悠地说:“农科长,我耳机不好,麻烦你把最后那一句话再说一遍我听听。”

农科长根本不拿张恨古这样的小官当回事,说:“少跟老子玩这一套,等哪天你当了县长再玩吧。老子就是骂你了,骂你一百遍,你又能怎么的?”

小林血气方刚,听到农科长这样骂人火往上涌,心想原来为抢主任得罪了张恨古,现在看他跟总统都有关系,以后自己还得指望着他多提携呢,现在正是修复关系的好时候。想到这噌地跳起来,一把扭住农科长叫道:“姓农的,你长了狗眼看看,这可是外宣办,不是你们警察局!”

张恨古本来还想让这两张照片起起作用的,听到这小子这么狂,心想刚结拜了一个便宜大哥正好借来用用。于是立kè

制止住小林,掏出手机给王超打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想,这老东西别只说不练,喝酒的时候是哥们用他的时候就不当大哥了。他哪里知dào

王超正想方设法跟他拉近乎呢,哪里会不搭理他。

王超的手机立kè

接通了,也不等王超客气,张恨古就说:“王超大哥,你手下的人可真厉害呀,跑到我办公室里来骂我了。你看你管得了管不了,实在不行,兄弟我就想别的办法。”

王超以为是说秦小路呢,说:“秦小路这小子怎么不听我的吩咐,我不是告sù

他让他把枪给你送地去一把吗?”

张恨古一听有门呀,歪打正着还弄支枪来。说:“哪呀,是花海县警察局有一个姓农的科长,跑到我单位来骂我了,说我是狗吃盐巴多放屁,还说我是……”

王超一听,心说花海县警察局怎么这么多笨蛋哪!张恨古跟总统都搭上线了,你们还招惹他?当下就说,你让那个小子接电话。

张恨古一听就乐了,举着手机对农科长说:“来吧,哥们,北联市警察局的局长要跟你说话呢。”

第二七一章 存在价值

北联市的警察局长,与一个县警官局的小科长,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呢?张恨古偏偏要这位姓农的科长与他的上司说几句话,弄得这位科长恨不得从楼下跳下去.如果换在平时,他巴不得要与领导说几句贴心窝子的话,但是让张恨古来牵线搭桥,似乎就有些危险了。

张恨古举了半天手机,农科长只想向后退,一点接的意思都没有。没有办法,张恨古只好对着手机说:“大哥,不好意思,你这位手下胆子不是太小,就是你的威信太高了,他都不敢跟你说句话。当然也有可能他根本拿你这个局长不当回事,着了急可能也会骂你狗吃盐巴蛋操心吧?”

这话可真是够损的,在场所有人听了脖子后面都冒凉气。见过整人的,那都是背后下阴手,表面上全都乐呵呵的。张恨古当着人家的面就下了刀子,这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

农科长脸都绿了,他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外宣办主任,居然会跟市里的警察局长拉上关系,而且听这语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是花海县的警察局长,也不敢惹顶头上司呀!

其实就为了那几份报纸,自己是吃饱了撑得跑这来撒野,本想外宣办是个没职没权的小单位,自己来了能把他们唬得一准二准的,哪里想到碰上这么硬的一个钉子!

这个娄子捅到了北联市警察局长那里,回头还不知dào

局长怎么整自己呢?农科长无助地看了看四周,发xiàn

办公室里这几个都跟看傻逼一样注视着他。

张恨古的手下并不是势利眼,他们一点也没有瞧不起农科长的意思,只是农科长没有一点眼力,这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人至傻则无dí

呀。小林与小妖看到农科长的尴尬样子,不由地相视一笑。

农科长这人的确是不长眼,甚至就是一个瞎子。在他之前已经来过几个单位的人准bèi

兴师问罪,但是在这里转了一个弯后都灰溜溜地跑了。只有农科长在这里来做炮灰。

外宣办扣掉报纸,让花海县很多单位的领导都很不满。现在虽然网络很发达,但那都是年轻人的阵地,领导们依然习惯了泡杯清茶读报的良好习惯。没有报纸,怎么领会上级领导的正确意图呢?没有报纸,怎么打发下午闲暇的时光呢?不要说外宣办扣掉了一周的报纸了,哪怕外宣办只是查扣了一天的报纸,这些领导都会坐不住。

自从扣发报纸,各个单位打发人来向外宣办示威的已经有了好几批——想在老子头上动土,你外宣办还差点!不过当这些人来到协调处楼下的时候,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赫然停在外面的那辆红色的小车。不懂就问,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吃亏。于是从不同的渠道他们都知dào

了,这辆车是代理市长陈映红的爱车,现在让协调处外宣办那个叫张恨古的主任开来玩的。乖乖,张恨古居然能把市长的爱车借过来玩玩,那再去跟他显摆那不是自找没趣吗?恰巧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陈映红的小车的,进入外宣办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张恨古总统、市长的合影,只要不笨蛋到农科长这样的程度,立kè

抽身走人,连问都不问。

长了眼的,在协调处转个弯就回去向领导汇报了。没长眼的,第一个杀进来的就是这位农科长了。

张恨古拿出一份文件,说:“农科长,我知dào

查封了你们一些报纸你们很不高兴,但是兄弟我这也是上支下派,实在没有办法。最近新闻媒体经常出现一些不负责任的报道,严重影响了我县的大好形势,领导对些非常不满。现在县zf责成我们外宣办全力做好这件事,希望农老哥大力支持。这是县zf最新出台的文件,可能警察局的工作太多了,没有看到zf的红头文件吧?”

农科长再次被噎了个跟头,这份文件他还真没有看过。但是他没看过并不能代表警察局没有收到过,可能他级别不够没有看到,也可能办事员当垃圾扔掉了。此时的他可不敢说没有看到过——没看到你作为警察局的一个宣传干部是干什么吃的?也不能说看到过——看到过这份文件你还跑到外宣办干啥?

张恨古看了小妖一眼,小妖会意地对农科长说:“农警官,我们主任其实也不针对哪个单位,全县四十多个单位的报纸昨天都差不多停了,等我们审核好了,自然会再发给你们的。不如你先回去,等县zf那边有了决定,我们亲自把报纸你送过去。”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替张恨古说一个字,滚!

农科长有气发做不出来,只好一甩袖子出了外宣办的主任室。心说走着瞧,哪天你们落在警察局里,看不整死你们我就不姓农!~在下楼的时候,他正好遇到建设局主管宣传工作的李科长。就一把拉住他说:“回去吧,听说县zf出台了文件,让治理整顿现在的宣传媒体。这小子是新上来的吃生米的东西,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他妈的上去说了两句,他都把我们市局的局长给请出来了。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有根儿!”

李科长笑笑说:“老农,连这你都不知dào

呀,白做这么多年的宣传工作了。你没见下面那辆车吗?那是陈市长借给张恨古主任开着玩。市局的局长算个屁,前几天这小子还和总统一起吃饭呢。”

农科长拍拍他的肩膀,说:“哪来的那么多放屁鬼吹灯,这云山雾罩的你也相信?”

李科长奇怪地问:“唉,你真不知dào

还是装蒜呢?连田副县长都亲自送张恨古去的北联市开会,你想想张恨古是什么样的背景?田县副长的司机跟我是邻居,这都是我听他说的,肯定没假。这话也就是我跟你说,你可别跟任何说是我说的,不然让田县长知dào

了,吃不了兜得着走。”回头看看楼道上没有别人,府身过去小声说,“我还听说,张恨古这小子跟田副县长还有北联市警察局的王局长都结拜兄弟了。”

农科长有些郁闷,照李科长这样说,怪不得张恨古会把王超局长请来教xùn

他呢。

李科长得yì

地说:“做宣传的,一定要看清形势,不然会吃大亏的。现在北联市的新市长百分之九十九是陈映红的,张恨古可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农科长有些怀疑地看着李科长,问:“既然张恨古这么牛,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李科长神mì

地笑笑,说:“除了要报纸,难道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吗?”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心说,这做警察的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按说姓农的也是搞文字的,怎么连这点头脑都没有?再蠢的人,看到那辆红色的小车,也该想想那是怎么回事吧?

他不管发呆的警察同志,自顾上了外宣办所在的四楼。

小妖送出农科长后,发xiàn

楼道里已经踩了好几个脚印,于是立kè

拿出墩布来擦地。其实楼道里已经很干净了,但小妖依然非常认真的清扫着。本来在家里,不要说扫地,就是洗碗小妖都恨不得请个钟点工。但是自从张恨古当主任后,小妖已经变得非常勤快起来,至少在单位是这样。小妖并不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女孩子,但是她是一个很喜欢顺心的女孩子。她已经发xiàn

了张恨古的弱点,那就是喜欢多干活的,喜欢干活麻利的,喜欢有眼里有活儿的。只要是张恨古看得上眼的,哪怕是犯点错都行。如果看不上眼,再怎么干都不行。人性哪,就是这样了。小妖不怕多干活,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回报。在外宣办,现在除了高杉外,地位最高的当然就是她小妖了。别看老刑有老资格,别看小林年轻有为,但是他们在外宣办,甚至不如请来的临时工。

李科长咳了一声,示意有人走过来了。小妖这才抬起头看,看到又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进他们外宣办。心想,又一个不要脸的来找主任了,看看这次主任怎么对付?

小妖问了问李科长的身份,然后给张恨古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他又有一位领导来拜会了,问他见还是不见。其实张恨古就在旁边的办公室里,小妖这个电话纯粹是为了讨好张恨古。

张恨古面前堆放了不少当天的报纸,正皱着眉头沉思。他发xiàn

这两天的报纸几乎都用大字标题报道,几乎都离不开三个字——大公岛。看来大公岛那里的确出了大事了。张恨古并没有仔细看大公岛究竟是什么事,他最关心的是大眼冯,因为大眼冯要押送那船缅玉去中国要途经大公岛。如果那里出了事,大眼冯现在怎么样了呢?缅玉倒是个小事,反正是高杉出的钱,而高杉的钱就是宋天的钱,宋天的张就是傣帮老百姓的钱,不管是谁的钱,最后都不是他张恨古的钱,这些他张恨古自然不用管。不过大眼冯如果要出了事,那张恨古可就损失大了。别看昨天才拜了几个盟兄弟,但那几个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兄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而真zhèng

的铁哥们,似乎只有大眼冯与算一万两个了。当然,小梁可以算一个,可惜她马上要做别人的老婆。

张恨古忘了一个人,那就是古小红。只有当他经过大公岛之行后,才会发xiàn

古小红对他的存zài

价值。

第二七二章 继续努力

县长碰头会上,几位花海县的主要领导都闷头喝茶,等着姗姗来迟的胡志清县长.

林得配坐在胡志清座位的旁边,田守仁坐在他的对面。几位副县长都拉开了距离,似乎谁跟谁都没有来往一样。到了他们这个官职,全部都由县人民代表选举与市里任命,虽然有一二三把手之分,但是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了。大家互相都看着不顺眼,那就各坐各的位置,各想各的心事。

对于建设局副局长的人选,几位副县长都有自己的想法。根据当前的形势,花海大规模的土地开发很快就要到了,建设局的副局长是一个很重yào

的位置,谁都想安排一个自己的人占据这个位置,但是现在看来,林得配已经物色的人选,并且帮着他在竭力阻止别人来招考。

上次县长碰头茶上,田守仁就已经跟林得配针锋相对的进行了指责,其他副县长也认为既然是招考,那当然就要面向全部公务员,而不能仅限地建设局内部。

胡志清没有说话,这件事也就没有结果,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再说话。

胡志清不慌不忙地走进会议室,向大家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说:“今天天气不错,你们都看新闻了吗,似乎平江那里为了大公岛闹得挺乱。”

田守仁说:“大公岛再乱也没事,平江一乱,中央zf一定会采取措施的。”

几个人也随着讨论了一会大公岛的形势,均为傣帮这么小的国土还要丢这样大的一个岛屿而忧心。

说了一会儿开始步入正题,胡志清问:“老林,张恨古那事有没有调查结果了?”

林得配说:“有了,有了。这件事是纪检与协调处联合进行的,经过调查,网上所说的全部是谣言。关于张恨古同志的学历问题,这个不用调查,他连平江的同**谊会都参加了,说他学历造假这不是胡说吗?”

张恨古参加平江同**谊会与国家总统、总理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事,花海县这几位高层人都知dào

,听到林得配这样说,大家都笑了。如果张恨古没有去过平江,可能还会有人心生疑虑,这样的谣言或许会有人相信,毕竟张恨古认得字太少了。但是如果现在有人说张恨古学历造假,在花海县估计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了。

“张恨古党员身份的问题,经过认真核实,也不存zài

网上所说的告假情况。”林得配说,“张恨古的入党申请书,入党介shào

人,参加组织生活的记录,这些纪检的同志都深入第一线进行了调查。张恨古入党的时候还在教育系统,经过张恨古的直接领导、总校领导、同事等多人证明,张恨古的党员身份是确实的,是经得起调查与考验的。网上盛会的那张当事人的证明材料,经过调查已经找到那个当事人,当事人否认是他所写。因这个这个人正是张恨古入党时的直接领导。他向组织保证,张恨古同志是一个积极肯干的好同志,历史清楚,作风正派……”

这时候胡志清打断了林得配的话。“那情人门就更别说了,纯粹是抹黑zf形象,污辱张恨古同志的人格。这个造谣生事者找到没有?一定要严格依法办事,绝不姑息,还zf一个清白,还张恨古同志一个清白!”

田守仁听胡志清说到要严格依法办事,心里就好笑。这样说似乎花海县曾经依法办过事,以后也会依法办事一样。

林得配遗憾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那个造谣生事者姓刑,已经患脑溢血,跟半个死人差不多了。”

田守仁说:“这事我知dào

,都是为了抢外宣办主任闹的。现在的人哪,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打得头破血流。外宣办主任都不叫个官,就抢得差点出了人命,要是官再大点,我看这些人还不把花海县捅个底朝天!”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让林得配差点没跳起来把田守仁从楼下推下去做个阮得水。

接下来,几位主要领导开始讨论建设局这个副局长的人选问题。在他们讨论建设局的副局长的时候,建设局的李科长正在拜会外宣办的张恨古主任。

李科长进到张恨古的主任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两张特大的照片,一张是张恨古与林文兰总统的合影,一张是张恨古与代理市长陈映红的合影。

李科长与张恨古亲切握手后,指着照片用充满了羡慕的口吻说:“张主任,这两位是不是咱们傣帮的林文兰总统和北联市的陈市长?”

张恨古看到李科长谦恭的态度,自己当然也放下身架,立kè

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说:“没错,前两天正好有个机会与两位领导在一起吃饭,所以照了两张相。你看我这办公室太寒酸,一点装饰都没有,就把这两张摆到墙上,算是对我的一个……那个什么来着?”

后面的话张恨古稍一沉吟做沉思状,其实他再沉思一百年也不会想到后面应该说什么。好在小妖早有准bèi

,立kè

接过去说:“鞭策。”

“对,鞭策。”张恨古对于小妖的机灵相当满yì

,心说回头给这丫头点奖励,问问她喜欢什么?不行也给她两块和田玉,那些石头仓库里还有很多正好拿来打发了她。

李科长拱拱手说:“对,张主任这话说的太对了,你把这两领导的照片在这一摆,这不仅是张主任你一个人的光荣,也是我们整个花海县的骄傲呀。哪天我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张主任千万要叫上我,哪怕我是给林总统倒上一杯水,也算代表普通老百姓感谢一下为国操劳的总统了。”

汗!张恨古听李科长这样肉麻,心说多亏了林文兰没有来花海县,不然这个姓李的非得拜林总统为干爷爷不可!

张恨古心里这样想,嘴是却说的豪气十足。“那还有问题,哪天再有机会我再去见总统,叫上你不就得了。”

李科长与张恨古同时都哈哈大笑。弄得小妖挺没意思,心说这两个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乐,这样疯狂的笑是不是中了病了?

两个人再客气了几句,张恨古没了话。左顾右看了半天,小妖这次猜不出他要做什么,只好在一边傻站着。张恨古看实在无话可说了,只好问李科长此行有什么事?

这话问完了,张恨古立kè

也就后悔了。既然对方是来找自己的,那一定要等到他先说话,不然就跟他胡说八道,反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看来反应能力与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mìng

家相比,还是差不少呀。

李科长欠欠身子,并没有因为张恨古沉不住气提前问话而沾沾自喜。的确,不管谁先忍不住说正事,早晚总得有一个人说。至于最后哪一个人占主动,还要看谁的底牌最硬。

李科长说:“张主任,是这样的。昨天我们的报纸被外宣办审核没有通过,我们建设局的领导们经过认真考lǜ

,认为的确是报纸订阅方面有些马虎。一个是订阅数量太多太杂,一个是订阅质量没有保证。在认真阅读县zf的相关文件后,决定马上整改。不过呢,领导们每天学习已经成了习惯,希望张主任能够一边审查一边给我们送过一些。三个小时不学习,我们就眼不上社会主义的建设步伐呀。”

不等张恨古说话,李科长接着说:“其实这都是小事,我只是随便说说,并不代表领导们的意思。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请张主任吃饭。您看什么时候有空闲,我们建设局的黄局长与张主任还没有见过面,想找个机会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前几天黄局长托人从中国捎回来了点上好的雨前茶,不知dào

张主任有没有兴趣?”

不仅张恨古有些奇怪,就是连小妖都有些奇怪了。请吃饭也就罢了,还让一个科长专门来,是不是搞得有些太郑重了?不管怎么说,外宣办只是一个副科,没有什么实权。而建设局的局长,那可是花海县排前几的大局呀。要想请动黄局长吃饭,在花海县恐怕这样的人还真不多。现在居然要请张恨古吃饭了,这世界怎么都颠倒了?

小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楼下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车,心说张主任呀,那辆车你说什么也不能送回去了。

张恨古并不是一个不上高抬的人,听到李科长这样说,心里激动了二十多秒。等兴奋与激动慢慢平复下来,张恨古对李科长说:“这样吧,李科长,我新上任不久,那个什么……那个……“小妖这时候来了精神,立kè

说:“仰慕。““对,仰慕黄局长很久了。既然黄局长看得起我,那还是由我做东,请黄局长过来坐坐吧。为了表达我的迫切之情,我建议就在今天中午。当然如果黄局长没有时间,那晚上也可以,明天也可以,后天我也没意见。“张恨古之所以这样说,他是实在急得要走去大公岛了。现在距离大眼冯离开花海县已经四五天了,如果再不去的话,估计大眼冯投胎转世都该要结婚了。

李科长看张恨古这样爽快,立kè

站起来说:“张主任这样说太给兄弟面子了,我临来黄局长说了,什么时间都行,只要张主任有空。既然张主任今天中午有时间,那就今天中午吧,地点您选。“张恨古再次客气,说:“黄局长给我这么大的面子,我也不能太不懂人事了。我听李科长的电话,你说让我去南越我就去南越,你说让我到昆明我就去昆明。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兵随将令草随风,我张恨古随时听黄局长的召唤。“张恨古深深为自己这番话而感动,连他自己都不敢想像,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得体的话来。他回头看了小妖一眼,考lǜ

是不是应该让小妖把刚才自己这几句话记下来,以后如果要修家谱的话,这些话可以当做范文记录在案。不过小妖似乎并没有因为张恨古的超常发挥而有所察觉,这让张恨古相当失望。

小妖还需yào

继xù

努力呀,居然连主任这点心思都没有发xiàn

。张恨古想。

第二七三章 领导拉瞎

李科长与张恨古约好,于是起身告辞,只要黄局长拍了板,然后马上打电话告sù

张恨古.

送走李科长,张恨古马上给田守仁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他建设局的黄局长要请客的事。“不会为了几张报纸请我吃饭吧?“张恨古问。

田守仁也有些奇怪,不过只用了三秒钟他就基本断定了建设局长黄秋生的目的。说:“问题的关键不是你,而是通过你要打通陈市长的关节。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很可能要带你去走高速去北联吃饭。”

“那为什么?”张恨古不明白。

田守仁说:“林北联通往中国要修一条高速公路,如果稍拐一个小弯的话,正好经过花海县。或者者,如果继xù

使用花海到北联的高速路,只需yào

建设从花海到中国的那一段,这样虽然绕了一个小弯,但是修建高速的建设却会省几十公里。当然,我也只是猜想,看看有谁参与再说吧。”

田守仁不知dào

黄秋生的目的,张恨古也就没有再问。反正不是黄秋生请他吃饭,如果张恨古好面子可能张恨古买了单,不管谁最张算账,最终花的钱都由傣帮人民买单,谁也不用掏自己的腰包。

高杉开着她的宝马姗姗来迟。看到张恨古就说,:“喝,来还是你身体瞒好,一夜没怎么睡觉居然一点都不累?”

张恨古如果在半个月前听到她这的话,骨头都会软想站都会站不直。可惜半个月过去后,张恨古对高杉的话已经有了免疫力,只是笑笑,示意旁边的小妖正听着呢。如果再说得露骨一些,张恨古一定要找个地缝钻去永远都不会出来了。

高杉才不去管小妖呢,她把包扔到桌子上,问:“张大领导,怎么样,有多少单位找你来打架了?我看现在居然没有人把你撕了,真是傣帮的一大奇迹了。”

小妖壮壮胆,说:“高杉姐,借给他们的胆他们也不敢。刚才你是没见呢,警察局那个科长气势汹汹的来了,没几句话就让张主任给治服了,灰溜地就走了。”

张恨古谦虚地说:“偶然,意wài

呗。你们别着急,后面还得有人来找咱们呢。”

小妖问:“边警察局建设局都被张主任打发着走了,别的单位谁还敢来?”

张恨古神mì

地说:“不信看哪,后面再来的,应该是各家报纸的发行站了。记住了,他们来了别客气,就两个字,要回扣与正面报导。离了这两点都让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玩儿去!花海县的荣誉与外宣办的福利,就全在这啦。高杉,你这两天在这就坐等与发行站协调拿提成,马上要过年了,正好给大家搞点福利。”

听说要搞福利,所有外宣办的人都围了过来,连一向不爱好话的小凤都来了精神,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外宣办作为一个负责对外宣传的小科室,有点钱黎主任都拿来迎来送往了,哪有普通办事员的好处?即使逢年过节,最多象征性的给一袋大米了事。没想到张恨古刚上任,居然就能搜刮来油水,这让这些职员们实在有些兴奋了。几个人缠着高杉算算可以每个人分到多少?张恨古说:“分到多少,与你们审核的报纸数量有关系,你们卡住的报纸越多,咱们的好处才能越多,只要让报刊发行方与订阅方说不话来,咱们的话才更有力度。”

“张主任的话明白啦!”小妖一声招呼,其他几个人也都欢呼而去,举着报纸挑问题去了。

小妖走了,高杉一屁股坐到张恨古旁边,伸出手搂住张恨古的脖子,腻声问:“老公,昨天没把你累坏吧?”

老公?这他娘的是什么称呼,总不能上过床就以老公称呼吧?张恨古想,看来高杉这个小寡妇寂寞的时间太长了,看到男人就想当老公吧。张恨古拿掉高杉的手,说:“别这样,让别人看到了没法说清了。”

高杉反手一把再次搂住张恨古,说:“说个屁,你还想说清哪,哪天孩子生出来,看你说什么说?”

张恨古听到高杉这话,学习高杉的老公阮得水跳楼的心都有了。为了防止发生意wài

,他每次与高杉都采取了严格的措施,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张恨古知dào

,寡妇门前事非多,又加上高杉这个公共汽车的绰号,稍有不甚让高杉中弹,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这样严格的措施怎么还会发生意wài

呢?

唉,意wài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张恨古那成千上万的小弟兄,谁知dào

哪一个成了漏网之鱼呢?

这些念头只是在张恨古的头脑中一闪,并没有影响到张恨古的思考能力,他很快就想到此前小梁也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结果张恨古没有被小梁考验通过,到手的美女跑到别人的怀抱里。现在张恨古再次听到这样的爱情测验,终于没有犯同样的错误。

张恨古想起大眼冯曾经给他讲过一的个在网上流传很广的笑话,用在这里正合适,于是便说:“不可能吧,我跟张默默结婚好几年都没有生孩子,在医院里查着我有问题。”

张恨古这话说出口,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心说编这个笑话的人缺德到家了,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巧妙的回答。男情人不能生育,女情人又怀孕了,明摆着说女情人还有其他的男人嘛。当下,更妙的回答在后面,就是不知dào

高杉会不会那样回答。

高杉听到张恨古居然这样说,真的吃了一惊。期期艾艾地看着张恨古良久,不相信地问:“真的?”

张恨古作出很痛苦的样子,点了点头。

高杉脸有些红,轻声说:“其实,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张恨古暴汗,这回答,果然跟大眼冯讲的那个笑话里的回答一模一样。先知呀,上帝呀,佛祖呀,是谁有先见之明,提前创造出这样精彩的对白来对付别有用心的女人?

高杉感觉很没劲,玩笑开得没有调动起张恨古的情绪,她拿起包包要去找小凤网上购物。张恨古急忙拦住她说:“等会,我还有点事要问你呢。”

高杉只得坐下来,却离开张恨古坐到办公桌的对面。问:“张主任有什么指教。”

张恨古心里开心死了,看来高杉这个老公的称号不会再免费加到他头上来了。

张恨古说:“今天中午我可能要跟建设局的领导们一起吃饭,花海县这些领导大大小小的我都不认识,你要是有空给我介shào

介shào

。”

高杉听张恨古这样说,这才坐了下来,把花海县政界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向张恨古做扫盲工作。

张恨古自从按算一万所说的转运之后,第一个女人就是遇到了小梁。小梁帮zhù

张恨古从一个打工出身的半文盲成功转变成一个伪知识份子。

张恨古的第二个女人就是高杉。高杉帮zhù

张恨古从一个普通老师转变成一个合格的公务员。现在,张恨古发扬再接再厉的精神,再次接受高杉的一对一辅导,让自己迅速融入花海县的政治环境当中。

高杉介shào

说,花海县zf有一位县长那就是胡志清,一位常务副县长林得配,另外还有五位副县长,只有田守仁是外来户,别人都是花海县就地提拔起来,与胡志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下面的局级单位有四五十个,以财政局、警察局、交通局、建设局、工商局、税务局等为最有油水,其他科局都没有太大的实权。而在这些科局中,财政局掌握全县财政审批,人事局控zhì

干部任免,建设局负责全县大小工程,这几个局可以说是最有权的,对于这几个局长的争夺甚至比竞选副县长并不差多少。

今天要请客的建设局长叫做黄秋生,是常务副县长林得配的妻弟。黄秋生的儿媳妇是财政局副局长的侄女,财政局局长际少雄与林得配是盟兄弟,林得配的老婆在人事局做办公室主任。人事局长常江的儿子认了林得配的老婆做干妈。常江儿子未来的儿媳妇是胡志清的大哥的孙女,这两天新换的警察局长邓树新与胡志清是大学同学,邓树新与人事局长常江是一个村子的……

张恨古听得头都大了,看高杉还要滔滔不绝,连叫“饶命饶命”,这哪里是花海县的政界名流,这不正好是一个家谱吗?

高杉说:“这才哪到哪呀,我只挑着花海跺跺脚全县都颤的人说的,还有好多科局长们还都没说到呢?”

“行了,行了。”张恨古烦透了,对于一个常年在外打工,回到花海县后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东大村的张恨古来说,从来没有想到过花海还有这样乱套的人际关系。

“那花海县还有没有像我一样的人呢?”张恨古问。

“你是什么样的人?”高杉奇怪地问,上下打量着他,难道你比别人多点东西,说着不怀好意地向他下身看去。

张恨古吓意识地用手挰住下半身,说:“往哪看哪!看应该看的地方。”这才说,“像我这样,当然就是光棍一根,跟谁都没有关系的人了。”

“嗯,这个还真不好找。”高杉说,“这花海县的干部哪,都是从当地提上来的,哪一个跟哪一个不是沾亲就是带故,要不就是同乡、同学、战友,反正都能拉上关系。要说真是光棍一个人的,也只有主管咱们的田副县长了。”

“我说呢。”张恨古这才如梦初醒,怪不得田守仁从一开始就拉拢自己呢,原来他是怕打架本地官员都拉偏手没人帮他吧?

张恨古用最原始的思维一厢情愿地思考这个问题,似乎想明白了田守仁拉拢他的用意。如果从这个角度看,田守仁并不是一个坏人。以后在花海县政办真zhèng

要防着的,是那些拉瞎的领导们。

第二七四章 干点实事

张恨古想从高杉嘴里得到更多花海县政坛的了解,可惜高杉只对小道消息感兴趣,虽然前老公是花海县的高级领导,她对于花海官场却知之甚少.至于说到政权建设与zf建构,她连这些词都没有听说过。

真zhèng

知dào

花海县政权组织的人是田守仁,如果张恨古有时间请教他的话,一定会得到满yì

的答复。

田守仁虽然身在官场,但是对对于傣帮的政权结构也是很困惑的。

傣帮实行**制的zf,人民党控zhì

着zf机关的主要部位,其他一些小党派只是跟着瞎掺和,根本影响不了大局。傣帮的选举制度,乡镇一级的zf主要领导由公民直接票选,县一级zf的主要领导人由公民代表实行差额票选。但是由于公民选举往往不能达到上级zf的满yì

,很多选举结果由上级zf改为任命成为一种常见的形式。

说明白一点,那就是需yào

公民的时候你来投票,不需yào

的时候,领导就都为你把票投好了。有研究傣帮宪政的专家分析,傣帮**制主要参考的中国与越南,公民选举主要借鉴的美国zf,zf体制架构与中国接近,不过没有类似中国zf那样既有zf又有党委的双重机构。

总体来说,傣帮的政治制度是一个四不像,它既与社会主义有千丝成缕的联系,又与资本主义息息相关。虽然这是一个混乱的体制,却安然地走过了几十年的历程。或许,中央集权下的领导人的强势,使得傣帮一直稳如泰山。或许,傣帮人民缺少多党竞争的勇气,让人民党一家独大。反正傣帮zf一直不伦不类的存zài

着。存zài

即合理,反正联合国早把这个国家忘记了。

田守仁曾经把世界各国的政治制度进行了比较,一直奇怪为什么傣帮会以这种让人想不透的制度统治这片土地这么多年。只要能够找出一点异动,估计傣帮zf也没有办法控zhì

局面——当然,傣帮现在还没有出现异动的迹象,这个希望正等待着他田守仁来发掘。

就在张恨古告sù

田守仁黄秋生要宴请张恨古后,田守仁有心里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圈,思考为什么在这个时间黄秋生会突然冒出来。

田守仁对于黄秋生请张恨古,感觉非常意wài

。因为作为一个局级干部,根本用不着与一个副科的主任打交道。如果是请协调处的处长,让张恨古陪同那还差不多。但是现在阮际山处长根本不知dào

这件事,张恨古却成了坐上宾。难道黄秋生也要另攀一个高枝?

黄秋生是常务副县长林得配的妻弟,而林得配是胡志清一手提拔的人。根据等量替换原则,那黄秋生应该算是胡志清的人。黄秋生现在找到张恨古,是不是也要探一探陈映红的底呢?自从宋天死后,作为宋天的手下,胡志清已经丧失了最强dà

的靠山,在这个时候与陈映红拉关系,如果没有其他渠道,张恨古倒不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别的不说,单看他能把陈映红的车开过来,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过,张恨古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田守仁在心里说。他早先一步,在没有任何人搭理张恨古的时候,从陈映红那一句“张恨古呀,他说的我信”就分析出陈映红与张发古的特殊关系,于是率先与张恨古拉起近乎。当他知dào

张恨古要去参加同**谊会的时候,更是第一个想到张恨古很可能与总统见面,于是亲自开着车送张恨古去北联。看来这几步步步先机,他胡志清还是差的那么一点点。有张恨古与陈映红的关系,再加上老朋友王超在市里的打点,估计下次选举,哪怕是胡志清想连任都没有可能了。

这里暂时不提田守仁,张恨古这时已经出发在路上了。刚才李科长打来电话,说黄局长打算在北联宴请张恨古,这倒让张恨古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几个小时前,他对于建设局局长的印象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一把手。但是经过高杉的讲解,他已经知dào

黄局长在共海县处于一个什么位置了。如同田守仁所理解的那样,县长胡志清一手提拔,主管全县的旧城改造与拆迁,全县五大局之一,花海最有钱的单位……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到北联吃饭呢?张恨古想不通。

李科长在电话里说:“呵呵,黄局长可能感觉在花海县的档次不够吧?张主任也就别管了,一会我派车去接您。”

张恨古连说不用,他这里有陈映红的车开着呢,这次正好借着去北联的机会,把车还给陈映红。虽然开着这车特酷,但是总是开着这车招摇,算一万说过,这容易给陈映红找麻烦哪。

张恨古想的一点都不错,就是明白的有些晚了。因为张恨古开着陈映红的车在花海县晃来晃去,已经给陈映红带来不少的麻烦,想躲已经躲不过去了。在花海县另外一家网站上,已经有人贴出一幅张恨古与这辆车的合影,可惜张恨古不是车模,也没有人拿着在车边傻站的张恨古做车模对待,因为在车的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正大发神威,对着几个警察发火。这就是昨天张恨古被交警拦住,田守仁来了骂交警的那一刻,没想到不知dào

被哪个好事者给拍了个正着发到了网上,而且详细解释了照片发生的前因后果,最后没忘记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田副县长与张恨古的家人。

花海县本身就不大,网络上最热闹的花海论坛已经让张恨古以服wù

器发xiàn

**内容为由给封了,这一个名为花海家园的网站缺少了竞争对手立kè

风光起来,一时成为人们小道消息的集散地。

不过张恨古情人门学历门党票门这一干“大门”在相关部门的参与下,已经做出了正错的结论。所有的网络传言都被冠以“谣言”的称谓,张恨古俨然成为网络的受害者。所以现在网上再出现关于张恨古的花花新闻,网民们已经熟视无睹,再也不跟风了。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网民们继xù

对张恨古穷追猛打,或许张恨古再次借出上方宝剑把花海家园这家网站查封。可惜缺少了关注,这个贴子暂时沉了下去。发贴者自己顶了半天越顶越没劲,网民们没有心情顶,张恨古很少上网没有发xiàn

,小妖看到后没有说……这是一片难以生存的贫瘠土地,却终于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总有一天会冒出头来,并给陈映红与张恨古带来天大的麻烦。

张恨古没有发xiàn

这个贴子,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发xiàn

。田守仁的秘书首先发xiàn

这个帖子严重影响到田副县长的名誉。而田副县长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在第一时间给张恨古打电话。

告sù

他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网络里谣言又起来了。

张恨古正在高速路上彪车呢,惊险刺激这些词他虽然不会用却会把爽叫到天响。再不玩玩,一会这车就物归原主了,再想开这样好的车,那机会是不多啦,还是过把瘾吧!车速飞快,张恨古的手机响了半天才听到。看看前面已经看到北联的高速出站口了,就把车停在出站口,连忙用手机给田守仁打了回去。

田守仁说:“老五,按下葫芦瓢又起,又有一家叫花海家园的网站把我打交警的图片给发出来了,你想办法查封一下,不然影响太恶劣了。”

操!张恨古心里骂着,不过这次他骂的不是发贴都却是二哥田守仁。虽然说田守仁是为了张恨古打的渔区,可堂堂的副县长打人的确有些恶劣。田守仁没想自己的态度问题,倒把人家网站说成影响恶劣了。真不知dào

是影响了田守仁副县长的形象了还是影响了警察的形象了?

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田守仁是他二哥,又是喝多了酒,又是为了他才动手打人,当然就得为田守仁两肋插刀,更何况这事还是自己正管的呢。张恨古打电话给高杉,让他安排小林几个人去查封花海家园。

过了一会儿高杉回过电话来说:“封什么封哪,刚才小林查过了,这个网站根本不在咱们县城,服wù

器也不在花海。估计是花海县在外面上学的大学生做的,一时半会哪查得出来?”

“那还行?这样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张恨古急忙道。“你给警察局的网警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有什么办法?”

“咱们没办法,网警也没有办法。”高杉说,“不过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叫和菜头的我打电话问他,他说可以把那个IP封了,至少在花海县的人就看不到那个网站了。”

“嗯,看来只能这样了。”张恨古立kè

给田守仁打电话,向他汇报刚才自己的工作,说,“暂时没有办法,只能封IP,我想这个活儿三哥和菜头做最合适不过。回头查出那小子来,把他抓回花海送警察局关上十天半个月的,让他长个记性。”

“也只能如此。只要花海县没有人看到,别的县谁会管这么多闲事。”田守仁说,“一会就给王超打电话,让他帮我查查是哪的IP。对了,你现在到了哪里了?”

张恨古抬头看看高速出口处写着“北联人民欢迎你”牌子,说:“我就在北联高速的牌子下面呢。你要打电话不方便,一会儿我再拜访一下大哥跟他面谈。”

田守仁没想到这么一会张恨古居然已经到了北联,心说这个黄秋生这事弄得可是不小,果然跑到北联去吃顿饭,究竟他想要做什么呢?田守仁笑笑说:“那倒不用了,不然晚上我也得跑到北联让王超请客不行。你事太多了,还是少喝点酒,多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吧。”

张恨古如同酷热的三伏天突然被浇上一头冷水,浑身上下感觉都舒服。田守仁说的不错,为了以后多为老百姓干点实事,那今天就先少喝点酒吧。

第二七五章 吃公款去

张恨古之所以没有与黄局长一行一起来北联,主要是想把那辆法拉利红色跑车还给陈映红.陈映红这辆车是张恨古从平江开回来的。当时青红党要捉陈映红打听断肠草的来源,在跑车的下面做了手脚,没想到让张恨古发xiàn

了。张恨古恢复自由后,找到了停车场那辆法拉利,拆除了青红党在车后架上做得手脚。因为此时陈映红已经被李则救走,张恨古只好把车开回了花海县。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车还给陈映红。

张恨古到了北联,准bèi

先给陈映红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她自己来北联了,一会把车给她送过去。

自从平江一别后,张恨古一直没有打通陈映红的手机。张恨古猜测陈映红可能让古小红给吓坏了,非得休养几天不能正常上班。这次张恨古来到北联吃饭,还车是次要的,主要为了看一眼陈映红。

张恨古以为这次打手机依然会不通,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bèi

,没想到手机一打居然立kè

就通了。

“张恨古,你还想得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呀?”陈映红不等张恨古说话,先埋怨起来。

张恨古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他一天打两个电话陈映红的手机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现在陈映红倒是倒打一耙了。

张恨古对着手机拍着心脏对陈映红说:“陈大市长,天地良心哪!我替你做了人质,死到今天估计都骨头都烂臭了,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可是一天至少打一次电话,不信你去电信局查查有没有我打你手机的记录?”

陈映红笑笑说:“我也不看,我说没有就没有。”

张恨古气得直摇头,心想陈映红这么顽皮,坐在市长这个位置会有人服她吗?人跟人哪,还真没法比。虽说她比自己大了两岁,看人家都做了市长了,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主任,天差地别,真是没有办法。

想到失踪的张默默,想到死了张大民与同同,张恨古突然升出很多莫名其妙的感慨来。如果自己死在古小红的手里,陈映红会记得张恨古这个名字几天呢?

张恨古突然有些惆怅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或许给张恨古同志开个追悼会,然后很快就忘了吧?

张恨古把车开到北联干休所,左拐右拐再左拐,根据陈映红的手机指令七绕八绕,最后在一座红色的小楼前停下来。张恨古按按喇叭,发xiàn

陈映红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张恨古上下打量着陈映红,发xiàn

跟前几天比,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说:“还好,人民的市长人民爱,人民市长爱人民。胳膊腿都全着呢,我代表全市人民放心了。你要出点事,我们北联市可就损失大了。”

“少贫嘴。”陈映红说,“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呢,我差点没了命,你是怎么保护我的?”

张恨古说:“哎,这话就不对了,你应该问问北联的警察是怎么保护你的?我是花海县外宣办的主任,我只跟网络报纸杂志打交道,流氓土匪不归我管。行了,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车还给你吧,我还有别的事得走。”

陈映红看他连门都不进真的要走,沉下脸来说:“张恨古,你是不是刚当了一个小官就自以了为不起了?你要是走,出不去十步我就让你的官当不成了,你信不信?”

张恨古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说:“陈大市长,你这么说,我能不信敢不信吗?不过有人约了我来北联吃饭,答yīng

了的不能反悔,你说是不是?”

陈映红见张恨古第一次认真的样子,心说张恨古还知dào

言必行呢,真是少见,看来这些日子有进步了。就说:“谁请你呀,这么给你面子,居然跑出一百多公里吃顿饭,真是够败家的。别跟我说是花海县的哪个官!”

“真是不好意思。”张恨古说,“要是花自己的钱,只能在四海酒家那样的地方了,傻子才跑到这里来做冤大头呢。再大大不过公款,这个市长还不知dào

?”

张恨古把钥匙送还给陈映红,两个人又说了一会闲话,这时候李科长的电话就打过来问张恨古到了哪里。张恨古告sù

他已经到了北联市了,于是约好在北联香谢会所门前见面。

陈映红听张恨古接听手机,说:“香榭会所的档次在北联也算够高的了,谁请你这么上档次?”

张恨古说:“花海建设局的黄秋生局长请客。你还别说,我都奇怪了,怎么突然就成了花海的人物,吃顿饭吧还得跑出来这么远。”说着这话,张恨古就看陈映红的表情,但是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表现,心里有些遗。本来以为陈映红会继xù

关心为什么他会人请客,没想到陈映红根本不拿这个当回事。张恨古有些失望,有些遗憾,有些分开,有些……无奈。既然这样,以后就再借她的名气用用,反正有人请客总比吃自己强。

没想到陈映红淡淡地问:“这几天开着我这车,是不是挺美?”

张恨古心说,原来是对开她的车乱跑有意见了,不高兴也是活该,反正早开够了。

陈映红说:“你开着我的车,在一家医院打了几个保安,开着我的车,打了一个交警……”

张恨古一听头都大了,急忙说:“不对不对,那个交警不是我打的,是田副县长打的。不过他喝多了,我向马克恩保证,田县长肯定没下重手没打疼。”

陈映红让张恨古的话给气乐了,说:“没打疼也是打啦,非得把人家打残了不成?”

张恨古一时没了词,只好说:“那田县县长打交警也是为我出手打,你算在我身上算了,反正我什么也不怕,最多继xù

跑中国打工去。”

陈映红有些不满,说:“张恨古,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的确,你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你知dào

你这么做会给别人惹事的!现在咱们不是在北京了,打完了可以跑路。在花海县你有名有姓,找不到你,顺着车牌就能找到我。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代理市长,如果真有人拿这些事来报料,你说我这个代理市长还做得下去吗?”

张恨古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映红,没有想到陈映红居然会说出这样自私到极点的话。原本与陈映红很亲近的感觉突然被拉了很远,虽然这根线依然没有断,但如同蜘蛛丝一般来越来越长,似乎随时一阵风就会吹断。如果此前张恨古开着陈映红的跑车还理所应当的话,现在即使陈映红把车送给他,他都会把他开到古小红犯病的那个山谷中去。

舍己救人,全他娘的是放屁!可能被救者当时感激的恨不得给你磕一百个头,但是事后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立kè

就把救命恩人抛到脑后去了。对于陈映红,张恨古已经有两次与她同生共死的经lì

,都是自己奋不顾身地挡在她的身前。没有想到,仅仅为了一辆破车,仅仅是怕给她选举市长带来一点微乎其微的麻烦,陈映红就把张恨古的心撕成了碎片。

其实张恨古应该知dào

,作为一名zf高官,管理着上百万人口的城市,一言一行都为人所瞩目,如果不能严于律己,根本没有办法掌控zf。但是陈映红真的那样坚持原则吗?张恨古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不要说普通百姓,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能够享shòu

到这样的待遇吗?都是人民公仆,为什么张恨古从花海县的普通局长向上一直看到林文兰,一个一个的人民公仆似乎都比主人活得潇洒?

陈映红看出张恨古情绪有些波动,却没有想到她一翻话已经让张恨古失望到极点。她拿出钥匙对张恨古说:“想什么呢?不去吃饭了吗?我这可没你的饭。给你钥匙,开我的车去吧。”

张恨古这才回过神来,自嘲地说:“你的车我哪能开,不然人们还以为我成了市长呢!我一会打车过去,肯定不在这里麻烦你。你一个大市长,吃顿饭再把你吃穷了,要不让人说吃了公款,让人们笑话我们花海县的人不懂事。”

陈映红越听这话越不受听,但是又找不到反驳张恨古的理由,只好说:“这样吧,我开车把你送过去,有时间我们再好好了聊聊。”

张恨古急忙摆手,说:“产发不了,陈市长。您工作繁忙,我还是打车走吧。”他不等市长发话,自己快步走出了别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大眼冯说的一点都不错,常在政界混的哪一个人单挑出来都是好人,但是一入进zf这个大染缸,全他娘的变成坏人啦。

走出别墅不远,陈映红开着小车追了出来。张恨古装作没有看到,自顾地向前走。再向前一段路就可以出了干休所,等到了大街上就找出租上车走人,管她的车在身前身后转呢。

陈映红开着车在张恨古前面停下来,一把拉住要从旁边走过去的张恨古,问:“张恨古,你小子又犯了哪家脾气啦?有话车里说行不行?”

张恨古看她抓着自己不放,只好随她上了车。大声说:“香谢会所,吃公款去。”

陈映红叹口气,说:“是不是刚才我的话伤了你的自尊心了?”

第二七六章 美女来到

张恨古恨恨地说:“没有,我哪有自尊心?没自尊伤什么心?”张恨古虽然这样说,但是真zhèng

让他很伤心.本来他就是一个打工的,天知dào

怎么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自从进入公务员队伍后,成天忙这忙那,也不知dào

都做了什么真zhèng

有用的事。这样吃饱了混天黑,还不如找个地方砌块砖,搬块瓦,那样多少对社会是一点贡献。

陈映红苦着脸,说:“张恨古同志,张恨古兄弟,你能不体谅一下我现在的工作?我现在这个时候正在关键的时候。你知dào

,马上就要选市长了,现在我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前几天那次偶然事件,已经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哦,是吧。”张恨古随口说,“不过似乎对我没什么影响。”

陈映红气点鼻子差点都歪了。张恨古这人上来脾气还真有些劲头。说:“我现在的困境,你不知dào

。刚才在别墅里,可能都有窃听装置,我一个劲的对你使眼色,你也没看到。”

张恨古对于这句话倒是有些在意了。一个市长住的地方,谁会给市长安装窃听装置呢?在北联市,最高的领导就是市长,宋开死后,在选出市长之前,代理市长当然就是最大的官了。难道还有人敢对市长下手吗?张恨古对此根本不相信,至于说到她的眼色,张恨古更没有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了,说不定还会以为她要送给他秋天的菠菜呢!

陈映红手机响起来,她下车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接听电话。张恨古看着她的背景,心里依然十分不痛快。连个电话都不敢当着他的面接,还谈什么朋友尊重信任?

不过陈映红都知dào

了田守仁打交警的事,看来这事田二哥得有点麻烦了。回头得想点办法把这事摆平才好。

车到了香谢会所外面。陈映红把车停下来,说:“我就不进去了,省得你们拘束。一会吃好喝好玩好,有美女陪着,这个你可美了。”

张恨古奇怪了,哪来的美女陪着,难道香谢会所还有特殊服wù

?张恨古有些怀疑地看了陈映红一眼,心里很邪恶地想,即使香榭会所真有特殊服wù

,可那些都为男人准bèi

的,她一个女孩家家的,不会也找个鸭子玩玩吧?

似乎陈映红看透了张恨古的邪恶用心,再次瞪了张恨古一眼,说:“滚下车吧,我要回去了。注意别喝大多的酒,我可不想给你送花圈。”

就在香谢会所的八楼某一个豪华房间里,几个人正站在窗前,看着张恨古从那车红色的法拉利小跑车中下来,然后走向香谢会所。

“我敢肯定,这辆车肯定是陈市长的那车小跑车,车牌是黄色的,北联市只有这一个张牌,据说就是前任宋天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车牌。不过张恨古是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那开车的会是谁呢?”

说话的人正是本次要宴请张恨古的建设局局长黄秋生。他守在窗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等着就是看张恨古是不是会开着那辆红色的小跑车来。让他奇怪的,这次张恨古虽然乘坐的是那辆车,但开车的人却并不是张恨古。

两个副局长一位办公室主任都陪在一边,陈主任问局长:“张恨古要上来了,要不是我们下去接他一下?”

黄局长摇摇头,说:“有李科长就够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协调处的主任,咱们要是下去接他,这样隆重的层面估计他连饭都不敢吃了。咱们给他面子,还不是看着陈市长。等咱们的地批下来,再给他更大的面子不迟。”

陈主任有些奇怪地问:“局长,连宋天都没有的牌照,陈市长是从哪弄来的?”

黄秋生耸耸肩,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据说那牌照不是国安部的就是外交部的特别通行证,咱们这个级别的官只能瞎猜。”说着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主任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陪着领导,领导才会高兴起来。

他们说着闲话的时候,等在下面的李科长已经迎上了张恨古,两个人坐电梯一直上到这里。

黄局长虽然架了不小,但是考lǜ

到张恨古对未来花海县建设的重大作用,终于走出房间几步,对张恨古的到来表示欢迎。

李科长指着张恨古说:“各位领导,这位就是咱们花海县的少汢派青年领导张恨古同志。”

这话说的张恨古差点没有找缝钻到地下,看了半天没有发xiàn

这里的地板太严密没有缝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少壮派领导?青年领袖?这话要让陈映红听到不把牙笑到南极洲北冰洋才怪了呢?

李科长接着给大家介shào

,首先着重地介shào

局长黄秋生,然后是武副局长,王副局长、陈主任等,大家一一亲切握手。

张恨古进入公务员队伍时间太短,最近把协调处的那帮人马认识的差不多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其他科局的领导层他基本都不认识。至于张恨古,倒是在花海县小有名气,一来他的出身与从不同,从一个跳楼自焚的暴徒到北京马院的毕业生让人瞠目。二来,网络帮了张恨古的大心,从学历门到情人门、党票门,张恨古成为花海花边新闻的主人公。这样很多公务员对张恨古都知dào

一二,即使再孤陋寡闻的,也听说过一个叫做张恨古的普通公务员与市长宋天共享一个情人的传说。

黄局长说:“张主任年轻有为,我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聊聊天喝杯酒。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点时间,大家一起交流交流。虽说第一次见面,不过大家都是为了人民的福祉走在一起,一会喝酒的时候,谁也不准客气。”

张恨古对黄局长的话听得一知半解,不知dào

喝洒与百姓福祉有什么关系。不过为了显示对黄局长的尊敬,张恨古假装全部听懂,而且完全同意一样频频点头。张恨古欠欠屁股表示对局长的尊敬,说:“黄局长太客气了,你这么说,还让我在这坐不让我坐呀?在坐的各位领导资励比我老,年龄比我大,水平比我高。我做小兄弟的,跟各位领导坐一起,实在是愧那个什么不敢当哪。”

刚才还同志相称,到了张恨古这立马就成兄弟了。黄秋生知dào

这人是农民工出身,说话没那么多讲究,倒也没有在意。几位副局长却感觉张恨古这人与自己印象中人物的相去甚远,根本看不出任何领导作派,倒有些江湖市井之气。

大家都坐下来,张恨古掏出一包烟来给大家分分,然后利索地为黄局长把烟点上,其他几位副局长急忙给他递火,倒也显得热情。喝着茶,吸着烟,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些花海的小道消息。当讨论到花海县的网络时,李科长问张恨古:“张主任,听说咱们把花海论坛给封了?”

李科长还不知dào

,张恨古已经盯上了另外一家论坛花海家园,只不过这家论坛的服wù

器与站长都不在花海县,不然也早把这个论坛查封了。

不过张恨古却不想告sù

他们这些,不然查封的那些东西让这些人眼红了怎么办?尤其是那些片片哪,用和菜头的话说,那可都是步兵滴!张恨古最近没事恶补AV知识,什么苍井空武藤兰都认识的差不多了,甚至连波多野结衣姓的是波多野都熟记于心了。这些都与黑猫站长的无私捐赠息息相关,他可不想让别人共享他的幸福生活。

张恨古说:“李科长太抬举我们了,小小的外宣办哪有那个权限?人家也没干违法犯罪的事,我也不是执法者,凭什么查封网站?不过这个论坛有些贴子给宋天市长造谣,市zf对此非常不满,怎么着也得让他歇几天再说。”

话说到这,张恨古不得不把查封各产报纸的事情提一提了。张恨古对黄秋生说:“黄局长,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几天根据上级文件,我们查封扣留了不少报纸,可能对您的工作造成影响了吧?”

黄秋生说:“唉,张主任你怎么还这么说?假如真给我造成影响,那我不正好休息几天么,你说对不对?”

张恨古心说,又是一个老狐狸,又跟我来这一套呢,以为我不知dào

?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我影响了你的工作了,这责任得我负!少给老子扣帽子,你这样说以为我就怕了不成?有本事你别请我来北联吃饭哪!

按张恨古的心思,满以为黄秋生把他请到北联来吃饭就是为的报纸的事呢。他也没有向深处想一想,一个局长能请一个不上级别的主任吃饭,还要摆出这么大的排场吧?仅仅为了查封了几张报纸?那实在太瞧不起黄局长的能力了。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饭居然还没有开始的意思。张恨古看看几个人的,一个一个的都不着急,看来黄局长还约了别人没有到。看样子,现在黄秋生等着的这个人身份应该比较重yào

。究竟是请我吃饭呢,还是请别人吃饭捎带上我呢?张恨古想,堂堂一个局长不会这么小气吧?

“来了!”不知dào

谁说了一声。

张恨古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开进了香榭会所。车在广场拐了一个弯,然后身着后面的停车场驶过去。隔着车穿,只见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衣服光鲜的女孩子。

因为离得远,张恨古位置又不是很好,没有看清来的是谁。

爱谁谁吧,反正我是来吃饭的,不是别人来吃我的。张恨古暗想。

第二七七章 马屁不穿

三分钟后。电梯已经把这两个人送到了屋外。黄秋生率先迎了出去,张恨古看其他人都跟着拥出去迎接,他自己一个人坐着怪没意思的。虽然不知dào

要来的领导是什么级别,也只好跟着走到外面去凑热闹。

从电梯间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庞,一双鹰一样的眼睛闪着光,似乎看到哪里都能把那里用目光刻上记号一样。张恨古心中一动,认出来的人竟然是花海县常务副县长林得配。怪不得黄秋生这些人一直眼巴巴地等着没有开饭呢,原来果真有一个大人物要出场哪。

林得配向众人拱手,说着“来晚了来晚了”带头走了了屋子。

张恨古发xiàn

跟在林得配后面的那个女孩子正用一双大大的眼睛打量着他,心说这是哪里的小美女,怪不得陈映红说要来见美女了?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一阵冰凉的气息从脖子后面冒了出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陈映红难道跟算一万学了易学八卦能够未卜先知吗?

张恨古受黄局长邀请来吃饭,根本不知dào

会有林得配来这里,更不要说有一位美女做陪了。那陈映红是怎么知dào

这里会有一位美女出现呢?

再细细地想到陈映红说她的别墅那里可能有别人安置的窃听器,既然别人能给陈映红装,陈映红会不会也在别人的地方安装了窃听器呢?

看来花海县这个地方的确是太小故事太少了,一切都那么循规蹈矩,一点新鲜内容都没有。而一旦到了北联,居然会有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张恨古此前去县zf开会的时候,仅仅是离远了看到过林得配。作为一名常务副县长,负责全县的事务工作,每天打交道的最小的官也是局长,象张恨古这样的小单位根本不可能得到副县长的亲临指导,所以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相比较起来田守仁因为是分管副县长,倒显得与协调处这些单位熟悉多了。

林得配与张恨古亲切握手,说着那一套官场流行的客气话,最后林得配说:“作为花海县的未来,却在北联与张恨古同志坐到一起,是不是预示着张主任以后会飞黄腾达,步步高升哪!”

张恨古急忙摇手表示不敢,谦虚地说:“不行,不行,这还得靠林县长……那个帮zhù

。”本来他应该说提携这两个字,但是想了十多秒没有想起来,只好随便找个词儿来就会,让林得配身边的美女听起,似乎张恨古有些口吃一样。

林县长指指旁边的那位美女,说:“张主任,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孩子是我宝贝女儿,现在正北联市工商局工作。来,明明,这位是咱们花海县年轻有为的张主任,以后在工作上有哪些不懂的,可以向张主任请教。”

张恨古听他这么说,差点没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林得配这老东西太缺德,让张恨古都没有听明白,他这话是骂张恨古呢还是奈张恨古呢?

张恨古直了半天眼愣是没有想明白,只能用没有意义的笑来表示自己的观点。对于那个高傲的美女,张恨古只能不住地点头表示对林明明有好感。不过张恨古同时注意到,在坐的其他几个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劲。

这个叫做林明明的美女,长了一张瓜子脸,画了淡淡地妆,一脸轻蔑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长相寒酸、没有素质、不善言谈、官职低微……林明明用了零点一秒的时间就给张恨古下了定义。然后根本没有理张恨古,径直坐到了最当中的位置。

黄秋生有些尴尬,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留给林县长的,旁边的位置自然就是本次要宴请的主人公张恨古。现在林明明坐到那个位置,林得配当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张恨古应该坐到哪里呢?

好在张恨古进入官场的时间太短,对于酒桌的座位排列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伸手从裆下掏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正好坐在了守着门的地方。

黄局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请张恨古起来,让他坐到自己的位置。既然要请客,把客人放在靠近屋门的地方,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林得配也发xiàn

了黄局长的无奈,就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对张恨古说:“恨古同志,来,坐这里。”

张恨古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挨着黄局长坐了下来。

张恨古对于林副县长一点都不了解,更不知dào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作为花海县的二把手,即使张恨古一点都不感冒他,保持必需的尊敬还是应该的。

大家再次客气一番,终于让林县长坐了次座,他的女儿林明明刚坐在了最居中的位置。按照官场的规矩,黄局长与两位副局长应该坐到他们的两侧,但是因为林明明的缘故,两位副局长只好打乱顺序随便坐了下来。张恨古紧靠着林县长就坐,这让张恨古有些受宠若惊,看到两位副局长都坐到了自己的下手,说什么也不肯坐那个位置。几个人为了座位再次发生纠纷,一个一个客气的比杰克逊还有教养。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林县长发话,让张恨古坐到了林明明的旁边,这里就他们两个年轻,算是年轻人专座吧。

只要找借口,借口永远都会有。当需yào

讲官场规矩的时候,那就按规矩来。当不需yào

规矩的时候,那就按不需yào

规矩的方式来,这就叫做灵活变通。吃饭坐的位置如此,其他事当然也是这样了。张恨古想当然地明白了这一点,也就不在废话,老老实实坐在了林明明的旁边。

大家一一就坐。酒菜已经流水一样滴了上来。黄局长举起杯来,说:“这次大家有机会在北联相聚是大家的缘分,尤其是林县长在百忙之中能够与我们聚一起,让这次饭局更有意义。来,咱们先向林县长敬一杯。”

张恨古想不明白,一个饭局会有什么重大的历史意义,不知dào

黄秋生回去后会不会在家谱中写上某年某月某日陪林县长在某地喝酒一次。不过领导提议,不就是一个字“喝”吗?于是也端起杯来响应,说:“祝林县长身体健康,成事如意!祝林妹妹美丽多多,聪明漂亮。”

这话说的,让刚才因为自己的精彩发言还有些自得的黄秋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张恨古这哪里祝酒辞,这不都成了给林县长祝寿了吗?张恨古看着粗人一个,没想到还真有邪的,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来!更让人搞笑的是居然连林县长的女儿都捎上了,什么叫做美丽多多?

不过千穿成穿万穿,马屁不穿。张恨古这话说的虽然没有水平,但是林县长还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林妹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心说看着这个傻拉八鸡的,没想到说话怎么这么逗?

第一杯酒下去,黄局长及几个手下还没有来得举杯向张恨古示威呢,张恨古却已经端起杯来先发制人了。

张恨古说:“那个,各位领导,这次蒙各位哥们看得起,我张恨古感激的无地自容。为了表达我对各位兄弟的敬意,现在我敬各位领导与林妹妹一杯。”然后站起来,对黄秋生说,“黄局长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查封了你们很多的报纸,不过很快我会亲自给您送过去。查封报纸的目的不是跟各科局过不去,主要是要加强与报纸发行方的话语权。”

话语权是张恨古昨天从小妖那里学来的,小妖是从检查报纸时批发来的,张恨古现学现用,今天主派用场了。张恨古这话说的,荤素搭配,老少皆宜,既谈了工作,又套了交情,虽说八杆子打不着的词儿都在一起碰了头,却也让人挑不出什么错误来。

张恨古这话让黄局长非常感动,能够这样坦然地承认错误,看来这个年轻人很会做人哪。

林县长示意张恨古坐下,说:“这个不用解释,田县长对这件事在县长碰头会上有说明,而且还下发了文件。你代表县zf做得工作,我想各科局都会理解的。”

黄局长听林副县长都这样说,当然只能点头称是。说:“这个请林县长放心,对于县zf的工作我们建设局是百分之百不折不扣地完成的。对于这次对报纸网络的整顿,我们会加深认识,认真学习领会zf的意图并认真执行的。”

林明明端着杯,忽然发出哧地一声笑,把表态还没结束的黄秋生弄了个烧鸡大窝脖儿,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建设局的几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大满yì

,不明白林得配这个宝贝女儿为什么这么不懂人事,林得配为什么任由她折腾却不教xùn

她几句。

张恨古听到林明明发出这样的声音,心中好笑,不傻装傻地说:“吃,对,别顾了说话了,大家开吃吧。”

张恨古这样说,黄秋生这才有个台阶下,伸出筷子对林得配说:“对,林县长,吃,吃。”

林得配听得黄秋生劝吃,当然不在客气,抡起筷子就杀奔各式的菜肴。一边吃一边说:“外宣办的这项工作只是例行检查,现在大公岛有些乱,报纸很快审查完毕就会给你们的。这种小事,大家就不用再解释了。”

听他这么说,几位局长都点头示意,表示这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值得解释的事。不就几张报纸吗,大家做的是工作,服wù

对象是人民大众,而不是为那几张报纸。

大家都不提报纸的事,这让张恨古奇怪极了。建设局如果不是为了报纸的事,为什么要请他来吃饭呢?不过反思一下,难道为了几张报纸,真值得请他一个副股所级的主任吃饭吗?如果真的有必要,那请客的对象不应该是他,而是协调处处长阮际山。只要他发一句话,张恨古敢扣哪个科局的报纸?

只是才喝了两杯酒,张恨古的头还没有大,这复杂的问题就让他头疼了。

第二七八章 你敢不敢

酒喝开了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推杯换盏这个词估计就是这样来的.张恨古酒量还行,一来身子骨结实,二来胜在年轻,对付这几个中老男的垃圾还能抵挡一气。大家看他兵来将挡,纷纷把主攻目标投向他这块阵地。张恨古不好推辞,当然就更喝得一踏糊涂。

张恨古喝着酒,见林明明笑呤呤地偶尔端起杯来示意下,只是浅尝即止,心说这个美女还挺有分寸,怎么刚才就那么不懂人事呢?虽然他对于花海县的官场不算了解,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得配还有一个女儿在北联工作。看这个样子,就连黄局长对林得配的女儿都有些陌生。

要生就生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儿,千万别像刚才那样子,似乎全傣帮人民都欠了她什么人情一样。

接连干过三杯酒,林副县打听起张恨古英雄救美的事。张恨古酒还没喝多呢,哪敢陈映红这事拿来吹牛。把所有的话题都转移到了平江的风光与购物上。

林得配看他就转移话题,就说:“小张哪,陈市长这件事其实全市群众都知dào

了。再说,这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又不是国安部的国家机密,对不对?我们就是想知dào

知dào

细节,回头也好有个跟别人吹嘘的借口,张主任就别拿着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明明说:“张主任是不是太英雄了?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吧。要不是听老爸说起这事,我才不来呢。没想到来了也白来,还不如上网看看小道消息呢。”

这话说得连挖苦带损,让张恨古好没面子。看到大家都在会心地笑,似乎这个林明明正说出了他们想说却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弄得张恨古没有办法,只好把平江那惊心动魄的经lì

挑着重yào

的说了一些。听到张恨古与青红党首血战一场,最终青红党大姐大掉落悬崖,而张恨古成功脱身,虽然大家都知dào

张恨古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但还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黄秋生问:“这个青红党是什么东西?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居然连着暗杀了三个zf官员,我看这些人应该全部枪毙。”

林副县长说:“枪毙倒好说,只要抓住了想怎么审就怎么审,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就怕外面还有漏网之鱼,那可是有些麻烦。”

几个人听到林得配这话都吓得一缩脖,似乎马上就有青红党的余孽要来杀自己一样。要说不怕死,喝多了酒说说还可以,如果真遇到青红党,那可不是好玩的!宋天、差山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市里的高官,连个声都没哼就让人给弄死了。如果不是秦小路本领大,估计死都不知dào

是死在谁手里的。

“这次秦小路算是发了。”李科长说,“破了这么大的案子,奖金不要说,升个副局长估计问题不大吧?”

黄局长摆摆手说:“奖金应该不会少,不过升官倒不至于。秦小路太年轻,级别也不够,越级提拔没那么容易。不过,下派到县里做个局长我看也有可能。”

张恨古跟秦小路是盟兄弟,当然知dào

秦小路的打算,说:“这个可能性很小,他想着回省厅呢,估计最锻炼一两年的就可以回省厅当官了。”

林明明撇撇嘴,说:“他以为省厅是给他家开得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张恨古不跟她抬扛,心说人家秦小路有门子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似乎北联的事什么都知dào

一样,其实就是一个枕头——张恨古在做农民工的时候,在乡下住宿,经常会遇到老板问:“兄弟,要枕头吗?”张恨古开始并不知dào

,心说睡觉不要枕头那多别扭。但是当真zhèng

的枕头到了他面前,却把他的魂差点吓没了。不过这只是个别地方的特定称谓,在傣帮却没有人知dào

这个精典的叫法。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喝进了三瓶白酒。李科长有些不胜酒力,捂着肚子要去卫生间。林明明捂着嘴笑,问:“李科长,你酒喝多了为什么会捂着肚子?”

李科长一下子被问了个脸通红,解释说:“啤酒吧,啤酒不占地方吗?”然后回头问办公室主任,“老陈,你知dào

卫生间怎么走?”

老陈正打算去卫生间叫,正好两个人一起去。陈主任向跟大伙打个招呼带着李科长两个人去了卫生间。

林明明把李科长说得不好意思,一时来了兴趣,接着前面的话题继xù

讨论张恨古英雄救美这件事,说:“我看哪,能够破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张主任。如果不是张主任挺身而出,陈市长让人做了人质或者被青红党杀死了,秦小路本事再大,也得鸡飞蛋打。”

几个人一听,不由得对林明明刮目相看。小说里都说功高莫过救架,计毒不如劫粮。如果不是张恨古出手,陈映红说不定都遇害了,还破什么案?当然,林明明的话也够直接,真接点明陈映红死了之后会如何,真zhèng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往外抛呀。看林得配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这个女儿就会这样呢?

林副县长说:“明明说的对,张主任这次勇救陈市长,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值得全国人民学习。不过因为所救的是北联市的市长,在报纸上不能大张旗鼓地表扬,不然张恨古同志早已经蜚声海内外了。不过英雄不能流血又流泪,咱们花海县zf已经讨论这件事了。根据市里的精神,zf办公会进行了初步讨论,张主任用不了三天两天估计就可以叫张副处长了。现在协调处工作量比较大,缺少一个年轻有为的副处长,张恨古同志正好可以胜任。我想这不仅是花海县主要领导的期望,北联的同志们也应该都有这个想法。”

林得配这话说得不仅张恨古热血沸腾,在座的人都跟着哄然叫好。

林明明端着杯站起来说:“那我就敬张主任一杯,祝你官运亨通,连升三级。”

张恨古心说,算一万给我算的要连升八级呢,三级算什么。

看林明明端着杯等着他,急忙站起来,说:“多谢多谢,这还得多靠各位领导帮zhù

,我什么都不会,就是脑子一热,什么事都瞎干。”

两个的杯一碰,发xiàn

清脆一声响。林明明一仰脖居然干掉了。张恨古本以为只喝一口的,没想到林明明居然如此豪爽,只好大口把酒喝了下去,因为喝得急,有些酒竟然没有按原路进入胃里,反倒顺着气管想串串门。

张恨古连着咳了两声,鼻涕眼泪都跟着掉下来,急忙用餐巾纸擦了又擦。

黄局长说:“喝的急了点,不行到卫生间洗把脸吧。”

张恨古涨红了脸,连着说了几声不好意思,就跑到了卫生间。

张恨古与李科长他们两个去卫生间也仅仅差了一分钟,前后脚的时间却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卫生间里扫了几眼,看来两个人都在小隔子里蹲着呢,当下就在外面准bèi

拧开水龙头洗脸。这里的水龙头有些与众不同,大都是一些龙凤之类的开关,张恨古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拧哪里才能放出水来。就在这时候,听到里面两个人的对话声。

“老李,林副县长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说话的正是建设局的办公室主任老陈。

“操,你要什么事都知dào

,那不成了胡志清了。”蹲在另外一个小隔间的李科长说道。

“胡志清就什么事都知dào

?不见得吧?”老陈说。

李科长说:“那当然了,花海县哪有他不知dào

的。如果说不知dào

,那也是装不知dào

。有一次一个城管打了一个小商贩,那个城管叫什么城管他爹叫什么城管他家有多少存款胡志清都知dào

。不信哪天你找城管大队的人问问有没有这回事?”

“那你说他知dào

林副县长还有一个女儿吗?”

“操,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林副县长根本就没有女儿。我看是个干女儿吧。”

“干女儿,好一个干女儿……”

两个人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坏坏的笑声。

张恨古想,我说怎么看着林县长与林明明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呢,听这两个人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如果一个常务副县长家里有哪些人,zf的这些公务员们应该都比自己家有哪些亲戚都要清楚,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张恨古看旁边还有一个卫生间,就打开门躲到那里面,心想听听这些比起看花边新闻要好玩多了。

“我都他娘的喝多了,这饭局什么时候结束呀?我就不明白,就为了请个张恨古,为什么一定要跑到北联来,他不就一个小小的主任吗,黄局长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老陈抱怨地说。

“嘿嘿,这事我倒是知dào

。你以为咱们请客是黄局长的主意吗?其实这是林副县长说的,黄局长哪敢打驳回?喂,你带的纸多不多?”

张恨古听到这里,知dào

不能再继xù

听下去,脸也不洗了就马上退了出去,到了楼下的卫生间洗了脸这才上来。回到酒桌上的时候看那两个还没有回来,倒也省得自己编谎话,坐下来继xù

与大家一起喝酒。

林明明关切地问:“张主任,你没事吧?”

张恨古装傻充愣,说:“什么叫有事,什么叫没事?你没事,我一个男子汉能有事吗?”

黄局长说:“张主任你这话不对,历史上有的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故事。傣帮历史上著名黄玉大破明军,那黄玉不就是一个女子吗,照样把中国明朝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朱沐英差点死在咱们傣帮。”

林县长笑而不语,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武副局长起哄说:‘那就一对一,看看是男人厉害还是女人厉害!““你敢不敢?“林明明盯着张恨古,问。

“最多不就是喝醉了吗?睡一觉什么事就没有了。“张恨古爽快地说,”来,喝。“然后转过头来对林得配说,”林县长,我们可真喝了。“林县长笑道:“张主任,你喝多了可别说我们父女两个欺负你呀。”

第二七九章 陪你坐牢

张恨古终于还是喝醉了,醉得连路都不能走了.林得配与黄局长摇着头叹着气,让李科长安排一间房间让张恨古在这里先行休息,等醒过酒来再回花海县不迟。

几位领导要回花海县处理公务,李科长陈主任都上点岁数不会照顾人,这样看只能由林明明来照顾张恨古了。

林得配把林明明叫到一边,嘱咐她一定要把张恨古看好,千万不要出什么意wài

,等着张恨古酒醒了,一定要林明明开车送张恨古回花海县。

“明明,张恨古酒驾不要紧,出点事就麻烦了。你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帮老爹这个忙。实在不行,你找个出租把他送回去也行。”

林得配以为张恨古一定会开车回去,所以对林明明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张恨古这个年轻人酒后驾车出了事故。其实张恨古来北联的时候开的是陈映红的车,他已经把车还给了陈映红,根本没有打算再开车回去。

建设局的几个人先上了车,与林得配打过招呼先走了。黄秋生也坐到车上等着林副县长一齐回花海。

林得配把张恨古的事交待好了,突然问彬明明:“明明,你看张恨古这个人怎么样?”

“嗯,这个人……很傻很可爱吧。”林明明皱着眉头,心想这个人整个一个土鳖,但是这话似乎不好出口,只好有些违心地说。

林得配笑笑,说:“可爱不可爱我不知dào

,傻可不至于,要不黄老也不会让你来这里了。”

林明明有些自嘲地说:“老林,你怎么连这都想不明白,那是黄老不想要我了,一脚把我踹出来找个借口,就张恨古这德性,还轮不到黄老惦记。”

黄秋生耐心地等在车里等着林得配。林得配与林明明走到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继xù

讨论张恨古的话题。林得配说:“呵,黄老怎么安排我可不知dào

。我一会得先回花海县了,张恨古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借这个机会接触一下吧,至少先给她留个好印象。如果有可能,我可能会跟他谈恋爱吧。”林明明笑着说,“希望你这个准岳父不要有不同意见。”

林得配谦恭地笑笑,说:“哪敢哪,明明的安排,我当然是言听计从。不过张恨古这么一个小人物,我真看不明白黄老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他?”

林明明说:“我听黄老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谁也不知dào

我们会在哪个环节出现失误,谁也不知dào

我们会在哪个环节取得突pò

。既然这样,我就试试运气吧。希望张恨古能够看得中我。”

林得配笑道:“这是张恨古的福气,就他那样子……实在让明明委曲了。不过,他在花海县,你在北联市,距离这么远……““这个不愁,既然我是你的女儿,当然你就能帮我想法了不是?“林明明调皮地笑笑。

“可是……”林得配欲言又止。

“有什么?”明明明显有些不快了,与林得配这样的人说话,让人非常不愉快,一点聪明劲都没有。

林得配本不想说,但林明明已经问到了,也只好把刚要咽回去的话拉出来。说:“张恨古现在有一个情人,是他单位里的同事,叫做高杉。据说他们两个打得火热,那个女的就是宋天原来的情人。我想你要接近张恨古,可能有些困难,那个高杉有点……”

林得配后面的话没有说,林明胆也知dào

是什么意思,轻轻拢了拢额头的短发,说:“这个好说,让她消失不就没有阻力了?”

就在林得配与林明明父女两个商量怎么接近张恨古怎么让高杉消失的时候,张恨古已经悄悄地离开了香谢会所。

以张恨古酒量,一个人干掉两瓶北京二锅头是不成问题的,更不用说这种只有三十几度的低度酒了。他之所以装醉,实在是要躲开所有人要去拿一件宝贝。

在陈映红那里,他得知了窃听的传说,这让他想起在东大村何莲花之死。他与算一万、大眼冯刚刚怀疑到何莲花,何莲花两口子就死于非命。如果不是有人监视肯定有人窃听。这件事让张恨古大眼冯瞎了心都想不明白,张恨古家里有什么可以窃听的秘密。记得他与田守仁王超结拜的那天,他只是问了问国安部的情况,没有过半个小时就接到一个神mì

的电话警告他不要打听任何关于国安部的信息。现在在北联又发xiàn

这样的事情,张恨古不得不多心了。

看似阳光明媚的世界,说不定哪个角落里就有人在盯着个人的隐私,至少张恨古已经学得乖了很多。他一会要去见秦小路,这样的事还是让更少的知dào

为妙。

林明明的出现,让张恨古很意wài

。本来张恨古没有那么多心眼,但是经过李杨两人的提醒,果然感觉到林得配与林明明两个人的的神情绝对不是父女应该有的表现。如果不是林得配有什么阴谋,那就是林明明在骗自己。但是身为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主任,张恨古有什么可以值得副县长来骗的理由呢?更让想不通的是,看这意思,林副县长竟然还要搭上一个温柔的美女?

张恨古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滋味,被人使用了美人计,不知dào

是应该高兴还应该烦恼?

张恨古从另外一侧走出香谢会所,见到路边有一辆平江牌照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就走过去拍了拍车窗。车窗摇下来,秦小路从车里探出头来。

“老五,你怎么才出来?”秦小路推开旁边的车门让张恨古坐到车里面,说,“你在里喝得昏天黑地的,我可在外面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张恨古还没坐稳就对秦小路说:“快走,别让人看到。”

秦小路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老五呀,这么急是不是偷了别人的老婆让人追来了?在北联不管遇到什么事你只管找哥哥我,我保管给你摆平了。”

张恨古说:“比那还严重呢,估计你办不了。”

秦小路说,:“我要真办不了找咱大哥呗。他在北联手眼通天谁不给警察局长的面子。再说了,你老同学是市长,有她罩着咱在北联还不平趟?敢惹咱哥们儿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说着比划了一个切菜的动作,引得张恨古差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张恨古说:“不行,杀不了。我他娘的让我们林县长的女儿给盯上了,看那意思非要嫁给我不成!你也知dào

,那丫头长得,比凤姐还丑呢,你要不想我结婚的时候吓昏过去,就开快点,离她越远越好。”

“那倒是,要真长凤姐那样,估计全国人民都省饭了。”秦小路知dào

张恨古说着玩的,依然车开得不快不慢,忽然想到林得配的家庭,说,“不对吧,林得配家就一个儿子在加拿大或者澳洲留学呢,哪里来的女儿?”

张恨古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从秦小路嘴里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林得配根本没有女儿,那林明明是他的什么人呢?难道果真是李科长他们所说的干女儿吗?现在所谓的干女儿,一般都是情人的代名词,早把原来的意思扭曲了。不过从两个人的言谈举止上看,似乎两个人之间并没有那样的关系。

“老五,想什么呢?林得配真让人给你介shào

对象了吗?”秦小路问。

张恨古说:“没什么,我是瞎猜的,刚才喝酒的时候,酒桌上遇到了一个美女,说是林得配的女儿,我怎么看怎么不像。唉,三哥,你怎么知dào

林得配就没有女儿呢?”

秦小路反问道:“我怎么就不会知dào

呢?林得配如果有个女儿在北联,那他早就升官,不是花海县的常务副县长了。”

升官跟女儿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秦小路这话从何说起?

张恨古没想到秦小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女儿就可以做常务副县长,难道有儿子就可以做市长了?

秦小路没想到张恨古会理解到五千里路之外,差点没有笑翻。看来张恨古在政界混得时间实在太短了,很多官场潜规则还是知之甚少呀。

原来,傣帮人民党对于党政干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县级干部的子女配偶必需拥有傣帮国籍并且在傣帮上学或者工作,任何裸官都不会提拔到正县级。林得配的老婆儿子都在国外,所以除非他的老婆孩子回到傣帮,否则永远不会做到正县级的领导。

原来这样。张恨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拍着秦小路的肩膀说:“三哥你真行,你要不说,我想打听都没有地方去问,不过你都从哪听来的这么多高深的理论?”

秦小路说:“这也高深吗?你北京马院的高材生,这样说是不是笑话我呢?可能你上学上的太多了,要不就是你喝酒喝得太少了,等什么时候你一天醉两次的时候,官场什么规则你就都知dào

了。”

张恨古暗笑,听秦小路这话似乎还说他张恨古有些书生气呢。这倒好,在北京马院转了一圈,似乎理论水平比傣帮哪个人都高了一大块似的。

秦小路从屁股底下拿出一支手枪,放到张恨古的手上,说:“你不是要枪吗?大哥让我给你的。现在枪管理的太严了,大哥也没有办法。不过青红党丢下那几支枪还没上报,就扣下来一支送你玩玩吧。”

张恨古伸手接过枪,激动地差点掉下泪来。虽然他从来没有真zhèng

用过枪,但是这东西拿在手里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上苍,今天他终于有硬家伙了,大眼冯,等着我去救你吧。

张恨古拍拍秦小路的肩膀,说:“三哥,你真是我三哥,改天我请你吃饭,你说北联哪家饭店高档,我随时恭候。”说着向秦小路伸手。说:“好事办到底,拿来。”

秦小路愣住了:“还要什么?”

“子弹哪,没子弹我要把枪当玩具?”张恨古理所当然地说。

秦小路小心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发子弹,郑重地交到张恨古手里,说:“老五,你可能不知dào

警察局的枪枝弹药控zhì

有多严格,我只告sù

你一句话,这发子弹就可以让我坐了牢。”

张恨古看着秦小路一脸为难的样子,只好装做大方的拍拍胸脯说:“行了,一发就一发吧。放心,你要是坐牢,我陪着你去就是了。”

第二八零章 一发子弹

张恨古回到了花海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没有回单位去,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他那个所谓的家,其实也就是一个临时的旅馆,偶尔走错了门到那里转个弯。现在的张恨古虽然不能叫做狡免三窟,但是也有三个“家”了。东大村那里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四处都留下了他成长的足迹,更有张默默精心经营的痕迹。高杉那里自从宋天死了以后,张恨古隔天不去,高杉就会打过电话来,张恨古只能乖乖地去那里过夜。不过他与高杉的关系究竟算做情人还是恋人,张恨古自己都难以界定。只是过一天算一天,不知dào

哪一天就会突然生出点事来。至于张恨古的同学兼盟兄弟小许子当初送给他的这个两居室,倒成了最为冷落的地方。

大眼冯住过两天后就搬到美玉公司去住了,张恨古的家本来应该算是这里,却成了来的最少地方。自从古小红来了以后,张恨古前思后想,最终决定让古小红住在这里。在给古小红搞好新的身份之前,还是让她老老实实在这里休息。

古小红住这里,张恨古当然更不能回到这个地方了。他救古小红只不是不想看一个美女死在警察手里,一点英雄救美的打算都没有。虽然她恨透了青红党,但同样恨透了警察。把这样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美女送到警察手上,张恨古实在有些舍不得。要是没想到古小红却沾上了他,认定张恨古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命中贵人,任凭张恨古如何说,古小红反正是不瞳了。

古小红多次表示她已经是张恨古的人了,这话已经说得再透明不过,但是张恨古却从来没有想地要沾古小红一个手指头。杀人魔头,这个称呼可不是叫着玩的。张恨古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dào

的满清楚的。他更清楚的是,自己心脏只有一个,大脑只有一颗,古小红偶尔不高兴,可能自己就要到另外一个世界闯天下去了。

抱着结古小红敬而远之的态度,张恨古象敬观间菩萨一样把古小红敬了起来。自从古小红住到这里,张恨古最多送过点衣服食物,或者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这个姑奶奶。从来不想与这个美女有些交集。

不过,张恨古马上就要去大公岛了,算一万掐诀念咒可能还有一套,说到提枪上马杀人,那可真就要了他的老命了。这次大公岛之行,张恨古的唯一帮手,只有古小红了。

张恨古把车停在楼下,三步两步上了楼。镇定一下心情,然后整理一下衣服,张恨古这才敲了敲门。古小红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美艳出场,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张恨古有些失望,难道古小红出去了?这女人胆子可够大的,惹了这么大的事,再没有办下新的身份证件之前,她居然还敢上街!转念一想,古小红不上街还真不行,家里什么都没有,自己又扔下她不管,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好在张恨古还有血用的钥匙,掏出钥匙打开门,张恨古走进这个名义上是张恨古的家。张恨古惊讶地发xiàn

,时别几日,这个两居室居然已经焕然一新了。不仅室内的摆设已经经过了精心的摆放,而且新增添很多的美丽可爱的装饰品。张恨古一阵错愕,差一点以为走错了人家。

这时候卧室里有声音传出来,张恨古脑海里突然升起一种怪怪的念头:古小红不会在这里与哪个男人幽会呢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别让古小红一恼火给他一刀就阿弥驮佛喽。

张恨古本想离开,但刚走到门口听到古小红在卧室里喊他的名字。张恨古狠狠心,把迈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心说这可是你喊的我,我看到你的好事那也活该。真翻了脸,我张恨古也不是吃醋的。

想到吃醋,张恨古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对古小红又找一个别的男人来这里幽会似乎很有芥蒂。他跟古小红的关系连个毛都没有,这种度不应该呀。

张恨古狠狠心,回头大踏步走了过去,这次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张恨古想像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古小红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身体上只盖了一条毛巾,上半身与下半身都露在了外面,如同一条赤裸的羔羊一样,用一种挑逗的眼神看着他。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古小红说。

“别,别开这么大的玩笑?我可不是你老公。”张恨古脸一黑,急忙退出房门,顺手把门关严,隔着门说,“把衣服穿好了吧,外面天凉了。我有事跟你商量,十万火急。”

古小红在屋子里答道:“什么十万火急?你要是真急了,三天前就走了。我看你估计就是想去收尸罢了,装什么装?”过了一会儿,古小红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说,“张恨古,有屁快放,什么事?老娘还还没吃饭呢。”

对于古小红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张恨古并不奇怪,随着接触的各种各样的女人的增多,张恨古的见识也已经远不是当初那个农民工了。女人会演戏,张恨古也不是白看戏的,谁演给谁看,那还不一定。一切都要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张恨古说:“小红,在东大村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这两天我决定就去救大眼冯。”

“大眼冯是谁呀?我不认识。”古小红对张恨古态度相当不满,于是就一推六二五,以前说过的话全当做没说过一样。

张恨古无可奈何,只好再次解释说:“小红,就是我那个铁哥们嘛。在东大村不是说过的,我的铁哥们大眼冯前几天压着一船缅玉走水路绕道南越奔昆明,到现在好几天了没有消息。我看报纸上说,现在南越突然侵占了大公岛了,我想大眼冯可能出事了。现在我准bèi

了点东西,想跟你一起到大公岛探探情况。”

“大公岛跟大眼冯有什么关系?”古小红冷冷地问,张恨古甚至都能听出她下句话要说的意思——大眼冯跑我古小红有什么关系?

张恨古只好解释说:“当然有关系了。大眼冯要绕道大公岛,而大公岛那里出了领土争端。我想可能大眼冯一定是在那里出现意wài

了,我看有一篇报道说,南越军向一般货船开枪,打死了好几个傣帮的船工。”

古小红站到镜子前面,用手轻轻扰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说:“如果是那样,人早都死透了,还去什么去?”

张恨古一下子站起来,说:“大眼冯是我哥们,即使死透了,也得找死尸回来,他是帮我做事,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古小红脸上放出一丝苦笑,现在这个社会,居然还有人会拿良心来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如果把这两个字换成义气,那她古小红倒是还认可一二。至于良心,这个社会的良心早都让狗吃啦!

“我需yào

你帮忙。”张恨古真诚地说。

古小红似乎能够感受到张恨古那跳动的心,在张恨古注视下不由地有些脸红,她躲开张恨古的目光,问“为什么是我?”

张恨古心说这不明摆着嘛,你是杀手,拿枪动刀杀人不眨眼,花海县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但是这话却不能说,眼珠一转,说:“你不是说过吗,你是我的人。是我的人,当然就得给我办事。”

古小红听了脸上鼓起出一笑容,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你不承认。”

张恨古一听有门,说:“哪天我要是不承认了,你就拧下我的耳朵。”

古小红走到张恨古面前,伸手在张恨古的耳朵上比划了一下,吓得张恨古直缩脖子。古小红说:“还行,不过拧耳朵没什么意思,改拧脖子吧。就这样,咔嚓,然后……”

“那不把脑袋给拧下来吗?”张恨古装出一脸的苦相,心说只要你跟着我去,以后还不定谁拧谁的脖子呢。再说以后的。这样想着就拿出秦小路送他的那支手枪来,说:“借了一支枪,加上原来咱有的那把,估计能应付一气了吧?”

这支枪?

古小红一把将枪抢到手上,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看着手枪上磨的有些光滑的枪身,良久,眼里不由地滚下几滴泪来。

张恨古看到这个杀人恶魔居然会掉眼泪,奇怪地蹲下身去,仰起脸来看古小红的眼泪是不是真的,搞得古小红很不自在,问:“你犯什么病呢?”

张恨古傻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哭呢?”

古小红骂了一声滚,说:“看到这支枪,我想到我们青红党那百八十号弟兄。我们青红党一百多号人,没想到没几折腾就全完了。从开始追杀你,到最后全部完蛋,似乎命中注定你就是青红党的克星。”

张恨古大呼冤枉,他连一个人都没杀过,怎么也不会克死那么多青红党的人哪。

“算了,不提这个了,青红党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古小红已经是张恨古的人了,掉几滴眼泪算是纪念吧。”

古小红自己把眼泪擦干,把手伸向张恨古,问:“子弹呢?”

张恨古伸出空空的手,学着古小红的口气说:“是呀,子弹呢?”

张恨古费老了劲,只向秦小路要来一发子弹,还想把这发子弹留着当宝贝用呢,当然舍不得交给古小红。

“没有子弹的枪,还不如烧火棍。”古小红说着手不知dào

从哪里一抄,就多了一柄蓝森森的匕首,她在手里转了两圈,玩得张恨古眼前直冒金星。

张恨古武功也算有些根底了,但是要说起玩器械,差得太远了。他跟着张教练只学习了形意拳与吴式太极的一些内容,由于时间关系根本没有接触到刀枪器械。

“你要这样说,看来我们只好拿烧火棍了。”张恨古把枪递给古小红,心想好歹有支枪来壮胆,关键时候也能吓吓人。

这关键的一发子弹,说不定危险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第二八一章 争风吃醋

林明明与林得配说了好半天废话,直到自己说够了,这才放林得配回花海县,她则回到香谢会所,准bèi

“照顾”一下“少年英雄”张恨古.但是当她回到给张恨古准bèi

的那个房间,发xiàn

醉得一踏糊涂的张恨古居然不易而飞了。

难道没有喝高?林明明想,急忙打电话问林得配张恨古是不是和他们一起走的了。

林得配奇怪地问:“张恨古不是喝醉了在会所里休息吗?怎么会跟着我们走。”

“没跟你们走?”林明明仔细回想了一下张恨古的表现,终于明白她让看起来傻得让人心疼的张恨古给骗了。这小子根本没喝多,完全是在演戏呢。

林明明气得差点没把香谢会所的窗户全部都砸了。她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张恨古竟然会玩这手金蝉脱壳的把戏,把他们这些人都给耍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林明明暗想,你不是躲着我吧,那我就追到你的狗窝里,看你还怎么说!当下叫了一辆车风风火火地追到了花海县。

实jì

上,林明明比张恨古到花海县还要早,因为她在追张恨古的时候,张恨古还在北联市与秦小路畅叙兄弟之情呢。林明明的车开得比飞机都快,都不可能追到张恨古的。

车到花海县后,林明明在花海县zf先见到了林得配。

林得配看到这么一小会儿林明明就追到这来了,奇怪地问她是怎么回事?张恨古哪去了、林明明恨恨地说:“我也正找张恨古算帐呢,他装醉骗了姑奶奶,这次他要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要了他的命我就不性林。”

林得配只能苦笑,却不能说什么。

林明明问明白了外宣办的位置,亲自开着车到外宣办兴师问罪。

这时候的外宣办,根本没有张恨古的影子。他回到花海之后,立kè

去见古小红,准bèi

去大公岛寻找大眼冯。至于外宣办的事情,他债权交给了高杉与小妖。

根据张恨古的安排,高杉与小妖专门来对付花海县各个科局来这里打麻烦的人。聪明的科局长们会事先打听打听虚实,看看外宣办好惹不好惹。有的听说连建设局的黄局长都请张恨古去吃饭了,就自认倒霉等着下面的戏怎么唱。不懂事理的也有,打打闹闹的到了外宣办,看了zf的文件,然后由小妖给他们欣赏张主任与总统先生的合影,与市长同志的合景,与田守仁胡志清等领导同志的合影,这些人也就灰溜溜地滚蛋。

不出张恨古所料,开始有一些报刊发行单位来找外宣办,协调报纸发行事宜。高杉同志作为张恨古的心腹,当然知dào

应该如何与他们周旋。她向这些发行代表提出了宝贵的改进建议,发行方一般都能接受这些建议,并决定在明天的报纸中立kè

进行整改,同时强烈表达出对外宣办的感谢,提出拿出多少多少的回扣作为帮zhù

他们审核的劳务费用,高杉同志百般推辞,然后不好意思地照单全收了。

正当高杉与小妖张开口袋准bèi

收钱的时候,林明明推门走进了主任室。

小妖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进来,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往里闯!真不知dào

外面的门卫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放进来还不反了天?这样子要是***份子混进来,还不让外宣办的革mìng

工作受到重大损失?

“唉,你找谁呀?”小妖问,冲着对面办公室里喊小林,“小林,你去跟门卫说一声,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林明明本来还打算用正眼看一眼小妖,听到小妖这话,连用眼角的余光扫一眼小妖的心情都没有了。她蔑视地哼了一声,说:“如果这里是外宣办,马上让张恨古出来,我找他有重yào

的事谈。”

高杉这时候本来在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听到有人找张恨古,睁开眼一看竟然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心里就有十分的不痛快。问:“找他干什么?张恨古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林明明盯着面这个女人,只见她高挑的个子,清秀的面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可惜眼圈有些发黑,不知dào

是描得手法不对,还是夜生活太多造成的。

林明明此前曾经听林得配介shào

过花海县官场的一些情况,尤其是花海的名人秩事。对于有着花海公共汽车之称的高杉,她早有耳闻,没想到第一次来外宣办,就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女人。

林明明盯着高杉,看着高杉有几分姿色,心里不由地泛起一丝嫉妒。林明明知dào

,这个女人曾经做过宋天的情人,据说张恨古现在与这个女人打得火热,没想到刚来到花海就遇到她了。

林明明对高杉说:“我跟张恨古要说的话,你能代表的了吗?”

高杉听到她话里有话,当下提起精神,说:“你要是一定找他的话,自然可以找到他,你们之间想说什么爱说什么随便。但是这里是办公室,不是说闲话的地方。如果您没有公事要办的话,那请到外面去凉快去。”

林明明吃了一个闭门羹,想发做又没得发做,只好说:“我找张恨古有公事要说。你让他出来,我跟他谈。”

小妖眼珠一转,说:“张主任有事情出去了,外宣办的事物张主任全权委托高杉姐处理。请问您办的是什么事情?”

高杉听小妖说话,冲着她点点头,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那就是戏中戏了。高杉说:“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有什么事要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态度置人于千里之外。

林明明一时语塞,这才知dào

原来这个公共汽车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只好说:“我是北联市工商局的。”想到这个身份与找张恨古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就加上了一句,“我父亲就是花海县的副县长林得配。”

高杉冷冷地说:“原来是林县长的宝贝呀,你要找林县长,应该去县zf。你要办公事,应该到工商局。我们这里是协调处的外宣办,你走错地方了。”

小妖看高杉把这个女孩气得直脖瞪眼,乐得都差点没气儿。不过后来听到她自称是林副县长的女儿,生怕把她惹急了以后,林副县长给外宣办小鞋穿。就站出来打圆场说:“不管是公务是私务,张主任今天不在花海县,如果你一定要找他,那就给他打电话算了。”

林明明这才想起,既然要找张恨古,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呢?可她这还是第一次与张恨古见面,根本没有张恨古的任何联系方式。她只好求助地看向小妖。小妖当然知dào

她想的是什么,但是张主任的手机号是外宣办的秘密,哪能随便告sù

外人,尤其她是一个女的,刚才跟高杉还打起了嘴架。如果要直告sù

这个女人张主任的电话,高杉得机会不把她小妖的嘴撕烂了才怪呢。小妖只当没有看到林明明的目光,继xù

干着自己的活儿。

林明明看这两个人都充满了敌意,当下掏出手机就给林得配打电话。“喂,老爸,我是明明,你查帮我一下,看看张恨古的手机号是多少?哦,哦,对,你让秘书查一下,给我发短信过来。”

当着这两个小小的公务员的面,给花海县二把手打电话,林明明自觉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这两个美女,尤其是那个叫做高杉的张恨古的情人。

想跟我斗,你们还差点!

高杉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她对于花海县政坛格局的了解,在花海县也可以称得上是清清楚楚。但是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林得配还有一个女儿。林副县长凭空跳出来一个女儿,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新闻吧?

这时候,林得配已经把张恨古的手机号发了过来。林明明故yì

装作没有看到小妖那样的眼光,把手机调到免提,自顾坐下来开始拨打张恨古的手机号。

“喂,张主任吗,你现在到哪去了?我现在你的办公室呢。”手机通了后,林明明嗲声嗲气地问。

张恨古此时已经和古小红商量好如何行动,准bèi

好之后马上就要出发了。听到这个障陌生的声音根本没有想起来是哪位。当下便非常客气地问:“你好,我是张恨古,请问你是哪位?”

手机开着名提,张恨古的话屋子里三个人全都听到了。高杉看了小妖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个张恨古听声音都听不是谁的女人,还跑到这里跟她们争风吃醋,这个世界恬不知耻的人真是太多了。

林明明气不打一处来,说:“张恨古!我就是林明明,难道你没有听出来?”

林明明的声音?张恨古这才听明白这人是谁。心说这个女人竟然追到花海来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就故yì

说:“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林明明,请问你有什么事?是不是打错了?”

林明明几乎要气疯了,说:“我是明明哪,刚才我们不还在一起喝酒吗?”

“明明?”张恨古继xù

装傻,一边让古小红把一些食品、水打好包背在了身上,一边说:“我老了,记性不好,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呢?”

张恨古这话全部让屋子里的人听到了,林明明气得直跺脚,那两个女人却乐开了花。

“你不是还和我碰了一杯吗?”林明明说,“我老爸就是林副县长。”

张恨古说:“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到北联的香谢会所吧,我现在喝多了,还在这里睡觉呢。”然后挂掉电话,背起包来对古小红说,“我们开车走一段高速,然后翻一坐山,再顺水路走,估计明天天亮前就能到大公岛了。”

古小红把几把刀插在身上各处地方,说:“终于又可以杀人啦。走!”

张恨古听到她那欢呼的声音,心里不由地直冒凉气,似乎要杀的人不是南越人,而是他张恨古。

张恨古没有想到,他这次去大公岛,生死未卜。而当他九死一生回到花海县的时候,他将看到他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悲剧。

第二八二章 深入丛林

高杉看到林明明气鼓鼓地走了,跟小妖对视一笑,说:“这从哪里跳出来的一个妖精,是不是要跟你抢小妖的名号?”

小妖说:“高杉姐,我是假小妖,她才是真zhèng

的妖精呢.唉,这人说是林副县长的女儿,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副县长还有一个女儿呢?”

高杉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得配有一个女儿,但是既然她这样说,难道还会编谎话不成?要知dào

,如果打着林县长的旗号在别的地方招摇撞骗还有可能,这可是花海县哪,一个电话就打到县zf了,她连十分钟都用不了就会现了原型。

“说不定林副县长真有一个女儿我们不知dào

吧?”高杉猜测道。

高杉立kè

给张恨古打电话,说:“刚才有个小妖精来找你了,你是孙悟空呢还是牛魔王?”

此时的张恨古正开着车行驶在通往大公岛方向的公路上,听高杉这样说,就知dào

那个林明明肯定是跑到外宣办找他了。林明明遇到了高杉?这一定有出好戏可看,可惜他没有在现场。想到高杉那样子,林明明一定占不了什么便宜。张恨古说:“我既不是孙悟空,也不是牛魔王。好多人说我跟猪八戒差不多,不过我希望我是如来佛祖。”

张恨古这话不仅让高杉意wài

,连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古小红都意wài

了。张恨古的野心居然不小,比齐天大圣都要厉害多了。

高杉问张恨古:“你从哪里得罪了这个妖精?她说她可是林副县长的女儿呢,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恨古对于林明明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美女极度的陌生,根本不知dào

她有什么用意,同样对她的身份也产生了好奇。按照秦小路的说法,如果林得配真有一个女儿还在北联的话,那他早已经做到了正县级了,不会始终在副县的最高峰踌躇了。想到高杉在花海县也算万成事通,应该对林得配的家属比较了解。张恨古对高杉说:“你不是花海通吗,你帮我从侧面打听一下,这个女人有什么来历?她找我有什么事?”

高杉说:“这还用问,女人能有什么事?肯定是看中了你了呗。你有女人缘,美女追你都追不过来。”

张恨古听出她话里话外充满了醋意,不由地笑起来,说:“哪的事呀,我傻乎乎的,除非你这样的傻子才看中我呢。别人只要长着眼的,哪里会看中我这个农民工?”

“你这么说是说我没长眼了?”高杉气急。

张恨古一听自己说话又走板了,急忙说:“不是不是,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只有你能把她的底细打听清楚了,也只能你肯帮我去打听。”

古小红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到张恨古与高杉打情骂俏,把脸侧到了一边。说:“喂,注意前面,别一会开到山沟里去。那样的话你的朋友找不回来,你也没人送葬了。”

张恨古脸一红,只顾了跟高杉说笑,却忘了旁边还有一位美女。急忙抱歉地向古小红笑笑,然后集中注意力开车。

古小红掏出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刮着指甲,轻声说:“张恨古,如果你跟情人有说不完的话,你最好停下车来,不然出了危险会有很多女人为你哭泣的。”

张恨古没想到古小红居然会用匕首来修理指甲,这可真是天下奇观了。他不敢再跟高杉废话,马上结束了手机通话,对高杉说:“行了行了,我现在高速上开车呢。等我要是能回花海再说吧。”

高杉听他话里有话,就问他要到哪里去?

张恨古只说了三个字:“大公岛。”然后就关掉了手机。

从花海县出发,经过东张县,穿过野人山,到了阿健寨,前面已经没有了公路。张恨古把车停在阿健寨的一个小旅馆里,然后背起旅行包,挎着望远镜,徒步向前面大牛山的通天岭前进。根据地图显示,从这里翻过通天岭,再从通天峪出来,着沿着一条无名小河顺流而下,就可以到达大公岛了。这是从花海最近一条路,虽然比较难走,但是比走水路要快三天的路程。

大牛山脉是典型的热带雨林,这里丛林密布,人烟罕至。这里的山势中间高大,两边都是深谷,从远处看象一头弓着背的牛,所以被命名为大牛山。山里都到处都是原始森林,不知名的野兽出没其中。大牛山附近的一些猎户,只能在山坡上留下一些足迹,却从来没有人敢深入深山老林。

古小红与张恨古钻进山林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在山林间穿行没有时间观念,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小心着周围有没有野兽袭击。走出没有多远就迷路了。

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夜空,偶尔有些星光林树的缝隙间透下来,斑驳的照在林间的草地上,突然一只什么动物受惊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钻进草丛中就再也不见的踪影。有时候巨大的鸟从树叶间扑通通地飞起来,撕开开幕布一样的树叶,消失在星光点点的夜空中。

“我们这里向哪里走?”古小红问道。

张恨古说:“向东走。”

古小红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说:“不对吧,我怎么感觉向北走呢?”

张恨古掏出指南针一看,现在他们前进的方位居然在向南偏西方向,如果这样走的话,很快就会回到他们进入大牛山的阿健寨了。

“哎,这怎么回事呢?明明一直向东走的。”张恨古伸长了脖子看着天,但是天空被树叶遮挡,什么也看不到。

古小红说:“虽然我们以为一直在向东走,但是东拐西绕,地势又高高低低,可能走了回头路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让野狼吃了,也得把我累死。你快想想办法,不然正好从这里回去,我可不想跟你死在这原始森林里。”

张恨古抓起一把泥土闻闻,说:“从这里向前走,肯定是一路向东。我们看准了前面那个小山头出发,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可以翻过那里,然后应该有一条小河,那是湄母河的一条支流,顺河水向下走,我们就能到达大公岛。”

张恨古做过猎人,虽然不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但是在深山老林里的生存经验比起古小红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他通过对土壤、草地、河水的气息,就可以感受到周围环境与地势的变化,还能根据周围环境找到自己应该走的道路。

“可是我感觉这是在向南走呀,你看天上那颗星星,那不北斗星吗?”古小红指着天空说。

张恨古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从树木的缝隙里能看到一颗闪着幽幽蓝光的星星。张恨古根本不知dào

北斗星是什么概念,说:“我不管什么斗不斗的,反正我走的方向没有错。别看你是杀手,但是在深山老林里,我多少还是懂一些。”

“那你也得尊重常识吧,北斗星是最好的指北针,只要是晴朗的夜空都可以用他来指示方向。我看你可能走错了。”古小红固执地说。

张恨古晃晃手中的指南针,说:“现成的指南针都不管用了,还要什么指北针?”

说着他站在来,认真听着周围的声音,说:“不是我说错了,而是你的眼睛看错了。可能你说的北斗星真的在北方,但是在大牛山这样的原始森林里,很多你看到的并不见得是真的。你先记住了你现在位置。”说着指着前面的一棵小树说,“你看那是一株什么树?”

古小红凑过一看了看,只是一株普通的树木,但是自己并不认识。张恨古找了根小棍子向着那棵小树一捅,那棵小树突然蜷了起来同,把那根小棒缠绕在中间。一种“丝丝”的声音在夜空里传来,让人的汗毛都发凉。古小红吓得急忙后退了一步,如果送过去的不是小树枝而是她的手,那肯定会把她的身体缠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东西?”古小红问道。

张恨古说:“这种我们都叫他流氓树,至于书本上叫什么我就不知dào

了。这种树遇到别的东西以后,会立kè

伸出触角把周围来犯的东西缠绕起来,除非把树枝全部砍断,不然谁也不能把它分开。因为它从来都没有征求过别人的意见,所以流氓这个称呼只能送给它了。你看,你看到的只是一株普通的树种,但他却是多么的凶险。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北斗星,应该是北面的位置吧?你现在再看,它现在在什么位置?”

古小红心说现在的位置一直没有动呀,当然还是在北方的天空了。但是当她抬起头寻找那颗北斗星的时候,却发xiàn

原来在她北面的那棵星星,却已经转到了她的身后。不对呀,她就一直这样站着与张恨古说话,别说转身,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张恨古说:“很多人也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我也不知dào

。但是我知dào

,在傣帮的原始森林里,你看到的现象并不见得是真的,看不到的不见的是假的。我打过几年猎,多少知dào

一点。相信我,不然我们到不了大公岛就死在这里了。”

古小红有些郁闷,与其窝囊地这样死了,还不如杀几个人解解气。早知dào

这样,说什么也不会跟着张恨古走这条路了,直接坐船像大眼冯那样顺流而下不正好到了大公岛吗?

张恨古看古小红不高兴,就向她解释说:“古大小姐,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公岛那个地方,原来什么人都可以去,但是最近几天南越在那个地方派了兵守着呢,连傣帮人民军都不敢过去。傣帮的地盘让南越占了,你说傣帮能这样忍心气吞声吗,肯定会收复失地的。这样两边的军队都聚焦在那里,咱们再沿水路下去,那没出傣帮估计就让警察或者军队给抓起来了。你就凑合着点,咱们过了那个小山头,然后就会看到河水了。不太远,我都能闻到那边河水的气息了,加紧吧。”

傣帮zf即使不敢放屁,那傣帮的老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古小红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想不往前走也不成了,只好继xù

跟着张恨古前进。

古小红问:“喂,大公岛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怎么傣帮的岛让南越占了连个屁都没有放?”古小红不是傣帮人,对于大公岛更是一无所知。唯一的印象就是大眼冯顺流而下路过大公岛了。

张恨古其实对于大公岛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在关注大公岛的新闻,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就一路走一路向古小红介shào

大公岛的情况。

大公岛位于南越与傣帮交界的地方,面积只有两平方公里。岛上一直没有人居住,只是偶尔有些船员在这里休息。近些年来,随着湄母河航运的火爆,大公岛的地理位置越来越重yào

。无论从这里出海经马六甲海峡到欧洲,还是逆流而上到中国,大公岛都成为重yào

的补给基地。

虽然大公岛几百年来一直是傣帮的国土,但是由于大公岛特殊地地理位置,傣帮一直缺少对这里的有效管理,而南越则对这里虎视眈眈。傣帮作为一个在联合国没有名份的国家,军队只能象征性地保护国土,根本不能与久经战阵的南越人民军相比。为了尽量保持和平与稳定,傣般对于大公岛一向只是悬挂国旗以说明这个地方是傣帮的地盘,却不曾在这里驻有一兵一卒。

南越以前内乱频频,各个派系之间争抢地盘打得一团火热。虽然对于这个地方垂涎已久,但一直没有哪一个派别有机会对这里下手。自从去年南越和谈后,整个南越终于统一并稳定下来,不甘寂寞的南越zf开始打起周围领土的主意。

南越这个地方地少人多,资源匮乏,从历史上看,这个国家就始终生活在侵略的幻想之中。不过南越北面的中国是超级大国,借给南越zf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想,而傣帮是当年二战时的日本的附属国,争取了几十年都没有在联合国争到了个合法的席位,那抢傣帮的土地当然是理所应当了。

南越当局第一个看上的傣帮领土,就是大公岛。

第二八三章 血腥渐临

南越强抢大公岛,就发生在张恨古与陈映红平江遇险的时候.南越军队派出一个连的兵力,强行占领了大公岛。驻守大公岛的傣帮人民军,在强dà

的压力下,没有敢放一枪一炮退出大公岛,驻防湄母河沿岸。

大公岛被南越占据,南越zf发出公告,严禁任何国家在大公岛水域航行,这也等于把湄母河的黄金航线拦腰截断,傣帮无论是北上中国还是南下欧洲都没有了出路。

虽然傣帮封锁了国家领土被侵占的消息,但依然有很多灵通人士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了这一讯息并传播到全国各地。很多有识之士包括专家、教授、学者与大中小学生,纷纷到大街上游行示威,要求zf出兵收回失地。

看着纸包不住火,傣帮zf无奈之下,通过傣帮外交部发出了最强烈的抗议,傣帮人民军总司令部也进行了紧急的战争动员,无数傣帮的热血青年纷纷报名参军,要求加入到保卫祖国保卫家园的战争中,要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

傣帮zf本着维护世界和平的意愿,希望通过外交努力让南越承认傣帮对大公岛的主权,自己把军队撤回去。当然,这只是傣帮一厢情愿的想法,在已经达到事实占领的情况下,南越根本没有回应傣帮外交部的声明。

傣帮总统林文兰非常恼火,但是弱国无外交,傣帮连一支像样的军队都没有,拿什么与南越去争夺呢?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林文兰想到了老朋友中国,希望通过中国外交向南越施加压力。在中国的戏说与压力下,南越军队不得不撤出了大公岛,但是依然有一部分南越人留在了大公岛做为永久居民。至于大公岛的主权,双方暂时搁置,准bèi

留给后人去处理这件棘手的问题。

外交上做到这种程度,林文兰已经达到了最大的希望。在南越实jì

占有的情况下,有人提出可以与南越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傣帮zf内部对此争论非常大,有人认为这是争取主权的最好方式,有人认为这无疑是已经承认了南越的实jì

控zhì

的卖国行为。两派的争论从国务院一直争到国民大会,从电视争到报纸网络,这几天漫天遍地都是傣帮该何去何从的争论。

张恨古就是在这个时候要去大公岛的。虽然大公岛已经没有南越士兵,但是肯定还有武装人员。张恨古此行的危险实在是不小。但他实在不能等下去了,除非只想给大眼冯收尸。

张恨古并不知dào

,他这么鲁莽地进入大公岛,使得他一夜之间成为傣帮的英雄般的人物。当然,张恨古也会给傣帮zf带来更大的压力。

张恨古把他所知dào

的这些情况对古小红做了说明,但是他对于大公岛的了解也仅限于新闻资料,至于大公岛面积多大,地形地貌如何,山川河流走向,南越防守情况,那都是一问三不知了。

两个人边说边在山林间穿行,时不时的前面没有道路可走,就要停下来用砍刀把一些藤枝砍断。遇到悬崖深谷,不得不找路绕行。这样两个人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好在张恨古身体素质一向不错,古小红也久经杀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畏难情绪。

正行走间,古上红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前面两盏亮晶晶的灯光说:“唉,那边有人!是不是快到目的地了?”

张恨古凝神去看,却见两盏灯晃来晃去,心里就有些发寒,头发立kè

就立了起来,压低声音对古小红说:“听我的,别动,别动。”说着拉住了古小红慢慢向后退。

古小红开始有些奇怪,摸到张恨古那双冰冰的手,突然明白过来了,小声问:“那是野狼?”

张恨古低声说:“不是,如果是野狼就好说了,那可能是热带丛林中最厉害的蟒蛇。”

古小红从来没有在热带丛林中生存的经验,对于传说中的蟒蛇也只是在一些电影当中看到过,不由地抽出匕首来,问:“这种蛇有多大,好对付不好对付?我们怎么办?”

张恨古继xù

向后退,说:“对付这种蛇我是没办法,我们只好趁它没发xiàn

我们,赶快跑了。”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一阵阴风扑面。对面那两盏灯笼突然向他们扑了过来。

张恨古一把拉住古小红,用最简单的两个字说明了一切。

“快跑!”

正当张恨古在丛林中玩命地练习百米冲刺的时候,高杉也没有闲着。对于突然出现的林明明,高杉心里充满了敌意。林得配这个乖女儿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究竟想做什么,她不得不加一些小心。抢张恨古可以,但是如果打乱了她们的计划,那不管她是林明明还是李明明,都得马上在花海县消失。

高杉输入了一个手机号,然后在短信的页面里编辑了林明明三个字,后面加了一个问号,然后发送成功。

她需yào

林明明的确切资料,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告sù

她。

在超市买一些东西,到了楼下,发xiàn

自己单元的灯光已经亮了。她快步进了院子,在自己的门前停了一下,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对面的老太太也没有盯着她,这才打开房门。

和小丽正坐在电脑前聊着天。见到高杉进来,说:“你看,聊天的账号也不注意安全,开机就自动登陆了,我可是用你的号聊天呢。不过我可不是故yì

的,谁让你设置的自动登陆。”

和小丽手中有高杉家里钥匙,高杉并不在意,何况是她约了和小丽出来。

高杉换了鞋,说:“聊就聊呗,我还怕你用呀?如果你愿意,把我的情人让你两个也行。”

“那倒没问题,不过我精力不成,有一个情人就够用了。”说着指着聊天软件里的一个人说,“就他吧,以后你不许跟他聊了,他归我了。”

和小丽说着就把高杉的号里的那个人拉进了黑名单。她却不知dào

,这个看似是一个男人的网名的背后,却真真zhèng

正的是一个女人,至于为什么冒充男人,她永远都不会知dào

了。

高杉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她用自己号玩。甩下包包就去卫生间洗澡,一边洗一边想,不知dào

现在张恨古怎么样了。听说大公岛那边已经被南越人占领了,傣帮只能口头上抗议,连一棵子弹都不敢打过去。张恨古去了,会不会是去送死呢?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对于她们的计划,也是不个不小的损失。如果放在以前,仅仅把他作为一个东山的土著的话,那现在他的作用已经远远超出了原来所限定的范围,尤其是田守仁与张恨古结拜之后,她们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完成自己在花海县的任务了。

这时候和小丽探进头来,对着她的身体装作很贪婪的样子盯了几眼,说:“洗这么干净干啥去?是不是今天张恨古回来?”

“滚一边去。”高杉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出来,一把将玩游戏的和小丽拉起来,问:“我发短信让你过来,你怎么也不回个电话?林明明的事查清楚没有?”

“你不用问我也要告sù

你了。”和小丽扭动着身体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说,“你不就是想问问林明明的来路吗?”

高杉对她的话感到很吃惊:“你提前就知dào

林明明的?”

和小丽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老田告sù

我的呗。他已经探听到林得配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据说还带着与张恨古吃了一顿饭,在哪个房间我都一清二楚。”

“那这个林明明真的是林得配的女儿吗?老田有没有查清?”高杉问。

“老田专门让我来跟你通气的。既然林得配敢这样说,档案不用查应该早就改好了。修改档案也不用费多大的劲。但是我们可以从别的渠道知dào

林明明的底细。比如从北联市工商局,可以查看到他们有没有一个叫做林明明的人,也可以从林得配在北联市或者省里的后备干部履历表中查看林得配有几个子女?”

高杉听她指手划脚说的有声有色,就推了她一把,说:“那就去查呀。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一无所知,哪天死在她手上都不知dào

失谁报仇呢?”

“急什么急呀,有老田呢咱还用这么操心。”和小丽说,“老田要是查不出来,能够让我跑你这来嘛。你说我轻易不到这来,你能不能先说点别的事,别把工作看成生活中的全部成不成?”

高杉说,:“我当然做生活中的全部,不过我可是异性恋,即使张恨古死了,也轮不到你跟我谈生活呢。快说正事,你还想在这里过夜呀,如果一会张恨古真回来,你可别嫌我们发出的声音太吵!”

和小丽没办法,只好说:“老田通过组织上查清了,在北联市工商局的确是有一个叫做林明明的人,但是她已经五十多岁了,闲在家里等退休呢。至于北联市的干部履历表中,林得配只写有一个儿子,历年的表中都没有女儿出现。所以老田断定,这个女人并不是林得配的女儿,而应该是打着东山的主意,或者张恨古的主意,也或许两者都有吧。”

原来是这样。高杉心里有些发毛,这个突然出现的狂气的女人,虽然来到花海县只有一天,却让高杉感到非常不自在,似乎在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和小丽继xù

一个一个欣赏着高杉的网友,忽然指着一个网友说:“这个人的头像太酷了,你把他也让给我吧。”

高杉正在深思中,随便点了点头,吓意识地看了一眼,突然跳了起来,说:“行了吧小丽,你真是个花痴不成?我一共就找到这么几个知心的帅哥,你就别都抢走了。”

和小丽说:“什么呀,还贴心呢?跟你最贴心的应该是张恨古才对吧,你这样聊天让张恨古知dào

了还不一脚把你踢到太平洋。”

“嗯,那倒是。踢就踢呗,反正踢不到你。”高杉无所谓地说。

小丽熟练的也把这个号拉进了黑名单,然后再用自己号加进他来,留言告sù

他,我就是高杉,我原来那个号被人盗了,现在已经换成这个号了,末了没忘记加上一句,随时联系。不过和小丽不会想到,她抢来的这个号根本没有时间使用了。即使高杉,也差一点没有机会能够再坐到电脑前。

血腥正一步一步地走向高杉,当张恨古从大公岛回来时会发xiàn

,他最亲密的女人,已经有两个离他而去。

第二八四章 高杉遇险

高杉做了一夜的恶梦,一会看到张恨古血淋淋地回到花海县,一会看到老公阮得水坐在主席台上讲话,一会看到宋天向杯子里倒屡肠草的毒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xiàn

太阳已经快转到正南了.

天哪,居然都睡到十点多了!张恨古昨天临走前还嘱咐她让做好报纸发行站的工作呢?不知dào

现在有哪家发行部撑不住劲了,小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那些油嘴滑舌的记者吗?

她匆匆地穿好衣服,洗了两把脸,对着镜子简单地化了化妆就要出去。平时高杉是非常大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的,不化妆坚决不出门见外人。但是今天她起得实在太晚了,只好好歹装扮一下就快点向单位跑。

她不知dào

,这次出门就要直接奔赴鬼门关了,实在应该认真化一化妆的。

刚刚走出门,高杉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高杉小姐吗,我是傣帮文艺报的发行编辑,请问您有时间吗?我有点小事想麻烦您一下。”打电话的是一个有此嘶哑的女声,高杉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却不能想起来在哪里与这个女人打过交道。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可能与外宣办卡掉的报纸发行有关系吧?

高杉心想想什么有什么,张恨古制订的方案终于有发行方上套了。既然找上家门,看一会老娘怎么对付你们!想到这里就说:“有空,一会你到外宣办公室吧。”

没想到对方却说:“不好意思,我希望我们能够在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聊聊。我想南海公园那个地方怎么样,离你们单位比不算远,十分钟后我在枫林那等你,那里说话更方便一些。再说,我带来了一点小礼品,我想高杉小姐一定会感兴趣的。”

“这……不太方便吧。”高杉道。

这真是个让人意wài

的邀请,办公事难道还要跑到公园去吗?不知dào

的还以为谈恋爱呢、好在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总不会是搞基的吧?想到这些高杉有些莫名的向往,她经lì

的男人实在不少了,还真没想到过跟女人搞是什么感觉。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kè

一种罪恶的感觉袭上心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她的绰号叫做公共汽车,虽然有男人们夸张的因素,她的作风不检点也是自找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了。

“那好吧,十分钟后我们在南海公园的枫林见面。”高杉答yīng

下来。

这将是高杉的一次死亡之约,同时也是花海县杀戮的开始。从高杉之后,将会接而连三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死亡案例。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源于那个叫林明明的女孩儿。

南海公园是花海县的一个开放式的小公园,背山面水,面积占据了小半个城区。里面树木繁多,景色深幽,是男女恋人们的天堂。南海公园中的枫林是一处自然景观,因为后面就是青岩山,树木茂密,行人稀少。

高杉来到这里,前后左右的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立kè

就后悔了——这里游人太少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意wài

,喊破了喉咙也只有鸟听到。

正当她想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怎么?还没有说话就想走?你是不是胆子太小了一些?”

林明明!高杉惊呼一声,怪不得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声音那么熟悉,竟然是昨天见到的这个自称是县长女儿的林明明。她昨天说是林得配的女儿,今天又说是傣帮文艺报的发行编辑,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高杉问,“你想要做什么?”

林明明如同看着死人一样注视着有此惊慌的高杉,只说了两个字,“杀人!”然后迅速的掏出一支手机,抵住了高杉的胸膛,说:“哦,胸还挺大呢,是不是让张恨古摸的?”

高杉的感觉到了那枪口冰森森的寒意,由于内心的紧张忍不住有些哆嗦,但是面对着同样是一个女人,高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提醒自己,别看这个女人手里有枪,但他、她会不会用枪,敢不敢开枪还是另外一回事。

高杉镇定一下,挺起脸膛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有本事把枪放下,咱俩一人一把地掑,看谁先把谁掑烂了!”

林明明气得鼻子里直哼哼,说:“都该死了,还玩什么高雅的!我讨厌别人当着我的面装高雅,现在你乖乖地趴下学着小母狗叫两声,姑奶奶一高兴说不定给你一个痛快的。要不我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挂到城门楼子上让全花海县的人都看够了你。”

高杉内心不断地思考着,她不知dào

这个林明明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dào

她是什么来路。如果仅仅是为了张恨古,林明明值得这样做吗?难道她不会顾及他老爸林得配的政治前途吗?

“你究竟想要什么?”高杉问。

高杉发xiàn

,林明明的眼里已经闪现出杀机,似乎随时她都会向她开枪。高杉的内心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似乎随时都要崩溃一样。当面对着一个正常人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正常的,但是当面对着一个疯子的时候,你再有什么计谋都不管用了。她现在所面对的,估计就是一个因为爱情而疯狂的人吧?

林明明说道:“我想要什么你永远不会知dào

了,因为你要死了。你以为我是不是疯了?你以为我是爱上张恨古了?哼哼,张恨古是什么东西,我只不过想跟他套套近乎,可是你却成天死皮赖脸地粘着他。其实你是无辜的,可惜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可惜你这个公共汽车。如果那天我找张恨古的时候你能客气点,哪里会有今天?我说过,得罪我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高杉听到她这样说,突然一个念头涌上了心头。这个女人不仅不会是林得配的女儿,却有可能来自于跟他们针锋相对的势力。她们的目的,或许与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高杉的心里一阵苦笑,没想到自己的努力,会葬送在这些人手里。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怎么样,后悔了吧?”林明明看到高杉脸上的无奈,一种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说吧,还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告给张恨古。我要实在太忙,床上说也可以。”

这话纯粹是故yì

气高杉的,高杉知dào

自己无论说什么,林明明肯定不会告sù

张恨古的。但是这话提醒了高杉,她大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恶毒的主意就成形了。既然我不能杀死这个女人,那就让张恨古杀死这个女人吧。

高杉现在不用装,她的脸已经扭曲了,但她依然装出更加痛苦的样子,说:“那好吧,希望你说话算数。请你转告张恨古,小梁是个好女人,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她抢张恨古了。以后张恨古一定要好好对待小梁。”

彬明明没想到从高杉的嘴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很有意思地品位道:“嗯,还挺有情意的,不过不知dào

那小梁是干什么的?”

高杉说:“你不知dào

的事多了,张恨古的女人有很多。除了我,还有一个姓梁的老师,还有一个叫张默默的,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把张恨古抢过去,想瞎了心吧。”

林明明冷笑道:“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嘴硬,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人哪。不过我不会一枪打死你,那样你就死得太容易了。让你这么干干净净地死去,这可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林明明说着一招手,从树后转出一个男人来。林明明对他说:“这个女人绰号叫做公共汽车,你也上去试试看好开不好开。”

那个男人奸笑着走过来,伸手在高杉的脸上摸了一把,对林明明说:“这个没问题。您看是在这里,还是找个别的地方?”

林明明看看左右的环境,满yì

地点点头,说:“我看就这里吧,偶尔还有人路过,在这里做这事你们说是不是很刺激?”

高杉的脸被那个男的捏住,高杉刚上高声叫人,嘴立kè

被堵住,林明明拿胶带把她的嘴封上,然后又把高杉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林明明一边绑一边对高杉说:“这一招叫做先奸后杀,然后把衣服都扒光了在这里一扔,看你死了都丢人到家。”

那个男人一阵畅快地大笑,一把将高杉拎了起来,拖进了树林深处。

林明明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样做是不有点缺德呢?正当她等待结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林明明慌手慌脚地拿出手机,因为手有些颤抖,居然按了好几次才接通了电话。

“喂,明明,事办成了吗?”

“成,成了。”林明明看了一眼树林深处,不知dào

现在已经把高杉弄到了什么程度,她又不好去看看现场直播,只好说,“高杉已经死了,接下来我就可以安心跟张恨古拍拖了。”

“很好,你办得不错。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次,马上继xù

进行下面的节目吧。去,杀掉那个姓梁的。”手机里说。

林明明吓了一跳,吓意识地四下查看,想知dào

与他通电话的人是不是在附近。刚才高杉说到小梁的时候,这里明明只有她们两个人,对方是怎么知dào

这个名字的呢?

手机里的声音缓慢而悠远,“不要找了,你的一切我都知dào

。你现在要做的,只是把那个姓梁的干掉,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张恨古啦。提前祝你们爱情美满……”

第二八五章 案子多多

花海县警察局。警官胡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面对着电脑发呆。

自从宋天案子结束以后,她并没有如愿调到北联市警察局。这其中的原因,她不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只有秦小路那双眼睛。蓝色的,象大海一样清澈。可惜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看到了。

秦小路信誓旦旦地保证能把她调到北联市,但是在宋天案之后,秦小路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人间蒸发了。这让胡明很伤心,她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了秦小路,没想到他却是这样无情。难道,他真的只是在玩弄自己吗?

胡明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却告sù

她,秦小路真的不会回来了。哪怕她再给秦小路打电话,电话那头永远都是无人接听。胡明知dào

,秦小路并没有更换手机号,只不过把胡明的手机号拉进黑名单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胡明苦笑,原来整天忙忙碌碌还不显,一旦闲下来,似乎突然就多愁善感起来。空虚的大脑,需yào

充实。悠闲的胡明,需yào

工作。

胡明百无聊赖地一页又一页地打开新页面,直到电脑再也经受不起她的折腾死机,这才伸一个懒腰站了起来。

如果有个案子,最好是杀人案查查该有多好。胡明心想。现在烦死了,案子是越多越好啊。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报警指挥中心的任务来了。

“胡明,南海花园,杀凶案!你们刑侦二组负责。”

“知dào

,马上行动!”

胡明打了兴奋剂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马上招呼她这一组的人立kè

集合,飞一般地赶到了南海花园。

出事的地点在南海花园的一个角落,因为这里建有一个枫楟,所以很多人习惯上把这里叫做枫林。这里虽然没有多少枫树,但是其它树种却不少。高大的树木与低矮的灌木丛生,偶尔还有从山上跑下来的野兽,游人很少到这里来,除了那些热恋中的情人。

胡明等一行五个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南海小区的管片警察已经在这里维持秩序。见到胡明她们来到现场,急忙跑过来,说:“胡警官,你们可来了,那个女的似乎还有点气,我也不知dào

是该先救人还是先保护现场。”

胡明摆摆手说:“人只要活着什么都好说,没有现场也可以破案。马上把人送医院。”然后立kè

组织手下的警察勘察现场、拍照、查找证据等一系列活动。

受害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头发被泥土与鲜血沾成一缕缕的披散在脸上,胡明扫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但是没有想起是什么人来。虽然胡明从谈判专业改到刑侦已经不是第一天,但是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让她感觉有些难受。那个女人赤身**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鲜血从身上流出来,把地面都染红了,血顺着地面流出去很远,有的已经变成了黑色,而在身体附近的依然血红。

胡明走到近前用手贴进鼻子,果然能够感觉到细微的呼吸,看来这个人还有救。她立kè

指挥人在保护好现场的同时,安排人把受害者送到医院抢救。

太残忍了!胡胡愤nù

地瞪着眼。不用问这是一起明显的强奸杀人案,凶手手段残忍,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园中居然就敢下手,看来凶手应该是一个惯犯。

看着急救车拉着受害都离开这里,胡明长出了口气。这才仔细观察这里的形势。

这时候,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现场。胡明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上级队长陈同庆。自从上次招惹高杉警察局的大小官员受到免职处分后,陈同庆从事局长降到了队长,但是这并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与其他警官相比,因为他的机灵处分是最轻的,而局长却换了两位,这足以让他自得很多次了。

“胡警官,这个案子你怎么看?”陈同庆打量一眼现场,问。

胡明沉思了一会儿,说:“受害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密林,地上似乎有过挣扎的痕迹,看受害者的样子,应该是强奸杀人。”

陈同庆应了一声,再次打量现场,感觉有些不大对劲。问:“受害者的衣服呢?”

胡明黯然,看来陈同庆很多时候并不是吹的,侦破案子还真有一套。她第一个来到现场,却忽略了受害人光着身子,周围却并没有发xiàn

衣服的疑点。看来姜还是老得辣。

陈同庆盯着胡明,等着她的回答。胡明只好低下头,说:“我想,可能个别凶犯有特殊嗜好,比如经常有偷女性内衣丝袜之类的,罪犯或许有着这样的爱好吧?”

陈同庆笑笑,说:“这倒也有可能,不过也只是一种可能。你想一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呢?”

胡明无言以对,只好说:“陈队长,这些我还没有想到。”

陈同庆摆摆手,说:“别那样的神情呀,案子要一点一点破,只要你认真勘察,不放过任何珠丝马迹,一定会找到线索的。再说了,受害人既然有可能活着,只要等她醒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这时候刑侦二组胡明的助手小陈走过来说:“组长,根据地上的痕迹来看,受害人是从树林外被拖到这里并实施了强暴,凶手在得手后残忍的用刀刺穿了受害人的胸膛。不知dào

流这么多血,这人还能不能活?如果她还能说话,那这案子就好破了。”

陈同庆拍拍小陈的脑壳,对这个当家子小兄弟吹了一口气,说:“兄弟,照你这样说,案子谁都能破,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胡明不再理陈同庆,对于这位陈队长,胡明既有些尊敬又有些讨厌,对于案子如何侦破明说不就可以么,在这里指指点点故故高深,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胡明对小陈点点头,示意自己同意他的观点。然后根据小陈的提示,她从事发地向外沿着小路来到了树林外。树林外是一条石头子铺成的小路,地面干净整洁,经常有游人从这里行走,到这里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那个受害者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呢?胡明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一个孤身女人是不会到这样行人稀少的地方来的,除非她有着其他的想法,比如约会情人,偷情之类。也只有这个时候,女人的胆子才会大起来。

不陈陪着胡明在这里转了半天,始终没有再发xiàn

有价值的线索。看路边有一个长条的石凳,小陈说:“组长,坐下歇会吧。”

胡明深思着,没有注意到小陈的话。直到小陈再次说,她才意思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胡明嗯了一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但是刚坐下去,却突然如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小陈被她的举止吓了一跳,忙问:“组长,怎么了?”

胡明没有回答他,而是蹲下身去,伸出手,在石头上拾起一根长长的头发。看来是有一个女人曾经在这时坐过,而且时间不会太长。

小林奇怪地问:“何以见得呢?”

胡明说:“这里本来行人就不多,而且今天有些微风,如果时间长的话,头发也就吹跑了。这说明这里刚才还有人来过。对了,刚才那个受害者是长发还是短发。”

“浑身都是血,没注意。”小陈说。

胡明笑了,面对着一群笨蛋,再不聪明的人也会笨很多。虽然她在问小陈,其实在问自己。刚才她已经看到那个受害人长发与血水混在一起挡住了脸,这根头发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受害者的了。

她让小陈带着两个人到医院守着,有问题随给她打电话,其他警察继xù

对现场时行侦察取证。胡明自己则走到林子深处,陷入了思考之中。按理说,现在发生强奸杀人的案子基本绝迹了,因为大街小苍都是红灯区,虽然不算合法,但傣帮的法律也没有把红灯区纳入到违法的范围之内。既然有那么多高中低档的消费场所,既安全又舒适,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案子发生呢?更让她想不透的是,罪犯为什么要把女人的衣服全都带走呢?女人衣服对凶手而言有什么作用呢?是怪癖,还是收藏,或者是为了隐藏什么?

胡明突然眼前一亮,遇到这样的难题,为什么不给秦小路打个电话呢?胡明其实一直想给他打电话,就是没有合适的借口,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可以向他请教破案的高招。不过胡明的手机拨打秦小路的电话都被拒接,胡明就拿了小陈的手机拨通了秦小路的手机。

胡明心说,想躲着我,没门!看我就学着做一块口香糖,沾上你就没完。

秦小路正在歌厅里把妹唱歌,尿急出来上卫生间的时候,正好接到了电话。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秦小路有心不接,又怕耽误了正经事,只好勉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胡明的声音,只一句话差点就把秦小路的心吓得从心脏里飞出来。

“秦小路,你是不是永远不想见我了?”

秦小路心说可坏了,当初挡不住下半身的诱惑上了人家,现在找到这里,千万别告sù

自己说她怀孕了吧?抹一把头上的汗水,秦小路横横心,心说如果她只说工作那就跟她多说几句,如果说其他的,那只好gameovre了。

胡明听到秦小路的声音,此前的忧愁一扫而空,本来想兴师问罪责难秦小路两句,但是不知dào

怎么回事,一听到秦小路的声音立kè

就软了,恨不得捧起秦小路来吻上一口。虽然当着小陈的面,依然问这问那,直到秦小路问她有什么事,这才想起有案情通报,于是就把她所考lǜ

的情况对秦小路讲了。

秦小路思考了一阵说:“按你所说,我想那个女人一定是有人约来的,不然不会到这样的地方。凶手衣服拿走,可能是怕通过衣服认出受害人,或者害pà

衣服里有凶手的资料。”

“那衣服里会有什么呢?”胡明思考着问道。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到两个字,“手机。”

在上一次他们两个人合zuò

的宋天案中,就是因为查找手机通讯录发xiàn

了了青红党暗杀的规律,最终跟踪追击将青红党一网打尽。这一次看来又可以从这里找突pò

口了。

第二八六章 瘴气重重

张恨古与古小红两个人在漆黑的原始森林里奔跑了一夜。直到天色渐渐亮起来,一直还没有走出这片林子。

古小红看到树木间微微透出的亮色,兴奋地对张恨古说:“天哪,可是盼到天明了。我差点都要绝望了。只要等太阳出来,我们就可以认清方向。就可以走出这片可恶的山林了。”

张恨古带着满脸的疲倦,说:“千万别指望着太阳出来,如果不能赶在天亮前走出树林,咱们就死在这里了。”见古小红不解地看着他,解释说,“这里的原始森林早晨都有瘴气,别说是咱们,就是这老林子里的野兽都不敢出洞。看看一会如果找不到出路,那咱们干脆也找个坑呀洞地做野兽算了。活着算运气好,死了就地掩埋不用别人挖坑。”

就在这时候,两个人都听到了淙淙的水声。古小红眼前一亮,说:“有河流?都跑了一夜了,正好喝口水洗把脸。”

张恨古却是一跃而起,说了句“有希望了”,就带头向着水声跑了过去。

两个人转了一道小山包,发xiàn

了一道清亮的山间小溪欢快地跳跃着流动着,在渐渐开始发白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明亮。

古小红三步两步冲进溪流里,用手捧起来连着喝了几口,然后把水都浇到了身上。在原始森林里转来转去,身上也不知dào

沾了什么东西,那种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张恨古也趴下来喝了两口水,然后认真地看了看水流的方向,说:“顺着水流走,说不定要以绕过这坐山,我们就走出原始森林了。”

古小红对于在森林中行走任何经验都没有,当然就得听张恨古的。于是两个人顺着水流向下游走去。

天色正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山间渐渐地升起了一团一团的雾气,开始还不大,与夜色混在一起,慢慢地白色的雾气开始浓了起来,把夜色一点一点的驱逐。当白色已经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张恨古与古小红才发xiàn

,原来天已经亮了。

张恨古咬咬牙,望着周围正在浓起来的雾气有些发傻。在原始森林中的瘴气,那可不是好玩的。他本来算计着天亮之前能够穿出这座山,却没有想到终于还是遇到了山澜瘴气,这个让丛林野兽都避之不及的瘟神。

雾瘴越来越大,开始只是在山坡上,树林间,然后慢慢地下沉,很快就到了张恨古与古小红的头顶上。

张恨古叫声糟糕,怕什么来什么,瘴气终于还是来欢迎他们了。

张恨古府下身子,让古小红也尽量猫下腰去,顺着小溪快速向下奔跑。小溪水并不深,水下被长年的流水冲刷的比较平整,这样跑起来虽然渐了们一身水,但是比在林间穿行要快很多。

古小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住胸口对张恨古说:“不行了,张恨古,再跑我就要吐血了。”

张恨古一边跑一边拉住古小红,喘息着说:“跑死也不能停,不能停,没见那个雾气吗,那都有毒,闻上几口就完了。当年日本人占领这地方的时候,中国的远征军就有很多人死在这种瘴气里的,你不是著名的杀手吗,怎么连这点体力都没有?”

古小红让张恨古拉着,想慢一点都不成,气呼呼地说:“谁说杀手体力就好啦?我是凭着美色杀人的,动力qì

的活那是傻子才做的。”

张恨古没想到古小红居然还有这样的理论,一时半会想不到其他的回答,就说:“就算现在你用美色杀我吧,我跑得快,你再后面追着点。”说着真的跑得更快了。

古小红没有办法,眼着着身后的瘴气真来越浓,勉强坚持着跟着张恨古跑了下去。从山坡上下来,溪流开始慢了下来,张恨古叫了一声快了,眨眼就看到前面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两个人加快脚步,扑通一声都跳到了那条大河之中。张恨古怕古小红水性不好,探出头来看到古小红的位置,伸出手去想拉她一把。没想到让古小红劈手甩到一边,说,你抓什么抓,没看看抓哪了?

张恨古听她这样说,似乎抓到不应该抓地部位,但他是情急之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伸到了哪里。心想,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不知dào

究竟是男人花还是女人花?这里已经暂时没用了瘴气的威胁,张恨古看古小红水性还不错,于是就仰在水面上,顺着河水飘流而下,直到看见河流两边树木越来越稀少,知dào

已经出了原始森林,这才爬上岸来。

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尤其是古小红的衣服,来的时候为了杀人方便专门穿得紧身的衣服,现在让水一泡,衣服全都包在了身上,每个部位都显得玲珑剔透,张恨古从来就不是一个君子,甚至连个伪君子都算不上,当然是盯着看起来没完了。

古小红看到张恨古流氓一样的眼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问:“怎么着,想看吗?那我都脱给你看,不过看了可从眼里拔不出来了你别后悔。”

张恨古急忙收回目光,辩解说:“哪的事呀,你不也看了我了吗?”

古小红撇了他一眼,说:“别自做多情了,你以为你有什么好kàn

的吗?没准进了大公岛就完蛋了吧。我是多看你几眼,不然怎么把你从死人堆里找出来?”

斗着嘴,张恨古从防水背包里拿出两件衣服,扔给她一件,说:“要不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换?”

古小红说:“现在这里就没有人。”说着就脱下衣服开始换。

张恨古心说,这话明明把我不当人看了。虽然这样想着,还是把脸转了过去,不过心里跟装了一个小鹿一样上窜下跳,还是忍不住要回过头去。张恨古斗争了半天,心说,就看一眼,看看跟高杉小梁她们有什么不一样?

张恨古这里还在进行思想斗争呢,没想到古小红已经猜到了他的鬼心思,问:“张恨古,别假装正红了,你要是想回头,那就光明正大地回过头来,姑奶奶不怕看,尤其不怕死人看。”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那想法。哼,你以为我就不敢看哪?”张恨古说着猛地转过头来,满以为会看个春光眼,结果却发xiàn

古小红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眨眼的功夫,古小红居然已经换好了衣服。

“这么快?”不知dào

是遗憾,还是赞叹,张恨古自己也说不清楚。

张恨古拿出地图,辩论了一下,找出他们所在的位置。根据地图上的标示,这里已经离大公岛不太远了。

如果从北联出发按正常路径走的话,会经过傣帮人民军的驻防地。因为大公岛的特殊位置,傣帮人民军始终没有在大公岛常驻军,边防军的驻军在离大公岛几公里外的陆地上。傣帮zf希望借此把大公岛作为了傣帮与南越的缓冲。可惜傣帮这样想南越却把这种行为看到了是对南越的软弱,在经过不断的试探之后,终于派军队进驻了大公岛。

现在从傣帮要想进入大公岛,最大的困难并不是南越军队,而是傣帮人民军。在特殊时间,即使有特别通行证,边防军也不会让任何普通百姓进入大公岛附近水域。

张恨古在临来之前,曾与算一万仔细研究了这条路线,发xiàn

只有翻过大牛岭才能绕过傣帮人民军的防线进入到大公岛的腹地。而他们现在所在这的个地方,就是湄母河的一条支流。只要在这里顺流而下,用不了三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大公岛。

这时候张恨古发xiàn

远处有几株树长的有些特别,走近了一看,发xiàn

树上结着一些桔色的果子,橙红的样子让人垂涎三尺,一种特别的香味从树上传过来,有一种让人酒醉之后的感觉——忘忧果?张恨古兴奋地叫了一声。

张恨古第一次带着小梁到东山里去游玩的时候,就遇到过忘忧果,不过东山的忘忧果因为地质的关系隔夜就会出一股子酸气,根本不能食用,甚至连摆在屋子里都不成。只有南方的忘忧果才可以长久存放在客厅卧室,这样屋子里会长期保持清新的香气。当时张恨古就曾经说过,哪一天有机会到达南方,一定要把这种果子给她带回去。现在,终于看到了这种果子,怎么能不让他兴奋呢?

“不就是几个果子吗?跟见了亲爹一样!”古小红不知dào

张恨古的原因,当然是无所谓,看着张恨古摘起来没完,问:“喂,张恨古,你还走不走?如果不走的话,那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张恨古再摘了几个,发xiàn

背包里已经没有办法再装下这才罢手。他一边收拾背包一边对古小红说:“我说,以后叫我能不能亲切一点,别总是提名带姓的,那让外人听着多生份!”

“那我叫你什么?难道这不是你的名字吗?”古小红顽皮地问张恨古。

其实自从古小红决定跟着张恨古以后,对于如何界定两个人的关系,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更不用说称呼了。

“你要实在没有叫的,那就叫我大哥吧。“张恨古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把那几个果子装进衣服里,宝贝似的生怕丢了。

张恨古现在还不知dào

,虽然这次大公岛之行收获很多,更给小梁准bèi

了长久以来一直没有找到的忘忧果,小梁却已经不再需yào

了。

“我们走旱路吧。”张恨古提议道。如果走水路,因为这里水流比较急,只有到了大公岛才能停下船来。如果大公岛那边有任何情况,想跑都来不及了。如果走旱路的话,可以到大公岛对面的陆地上,近距离地观察岛上的情况,根据情况选择合适的方法上岛。

古小红淡淡地应了一声,说:“看来离杀人不远了。”

第二八七章 收复失地

张恨古之所以冒险来到大公岛,是基于他断定大眼冯还活着的前提,而且大眼冯依然被关在大公岛上.

自从张恨古从平江回来后,就一直在在关注关于大公岛的消息。从最近几天的新闻来看,南越士兵进驻大公岛后只发生过一次与傣帮的流血冲突。这起冲突事件并不是南越军队与傣帮军队的冲突,而是因为一艘**载货的船只遭到了南越军队的拦截,南越军人向傣帮货船上的平民开枪,结果造成四死一伤。

不知dào

什么原因,南越士兵枪杀平民的照片被人拍摄了照片并传到了网上,立kè

又被转发到世界各大媒体。张恨古仔细辨认,通过照片发xiàn

那条货船上的货物有着美玉公司的标志,而那几个死者中并没有看到烧成灰都会认识的大眼冯。

很有可能,那个伤者就是大眼冯。张恨古与算一万判断。

张恨古看到大公岛在望,心里对救出大眼冯的期待越来越高。他与古小红顺着河流,一路披荆斩棘,用了将近五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大公岛的对面。

大公岛,面积只有八多平方公里,扼守在湄母河与爱拿河交汇处。这里地势低平,众多河流从青藏高原或者帕米尔高原奔腾而来,河水汇聚在这里,形成一个一望无边的水域,傣帮习惯上把这里叫做南海,南越把这里称叫西洋湾,免电国把这里叫zuo'ai琴湖。

大公岛就是紧邻着傣帮的一个小岛,在旱季的枯水期,大公岛甚至与傣帮陆地都可以连接在一起,步行走上小岛都没有问题。

大公岛林木茂密,丘陵起伏,是所有经过湄母河水域进入南越、傣帮、泰国、免电等国的必经之地。如果说南面的马六甲海峡扼住了亚洲与欧洲的海上通道,那么这里就可以称为东南亚内陆航运的马拿马运河。

张恨古与古小红小心地在丛林中接近了大公岛。张恨古从背包里拿出一架望远镜放到眼前,这还是他原来在北京打工的时候在秀水待买到的一件俄罗斯的军品。不过那时候买这东西纯粹为了给同同看美女,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临出发的时候,除了必需的食物,必备的武器,张恨古最看中的就是这个东西了。

大公岛离傣帮这边的岸边有着只有不到几百米的水路,岸边礁石林立,只有一个小型的码头,一根旗杆不太高,原来悬挂的是傣帮国旗,现在当然已经悬挂起了南越的国旗。通过望远镜,可以发xiàn

那里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南越人悠闲在那里站着,偶尔有人还冲着这边脱下裢子来撒尿。

不是说傣帮外交部通过外交关系已经让南越军队撤走了吗,怎么还有穿军装的正规军人?张恨古有些郁闷了。他能够放开胆子来这里,有着义气的成份,当然也考lǜ

到诸多的因素。既然南越军队已经撤军,这里应该只有一个非武装人员。只要不与正规军打交道,张恨古的胆子还是满大的。没想到新闻里说的都是屁话,居然连一分都不可信。怪不得人们说,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看看傣帮新闻,前十分钟是傣帮领导很忙碌,中间十分钟是傣帮人民很幸福,最后十分钟国外人民很悲惨,偶尔还会加上一些革mìng

人民表决心的段子。

张恨古与新闻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没有吃了新闻媒体的亏?可惜他依然把大公岛之行押在了新闻上,这一次他所有的准bèi

都是基于新闻媒体,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没有记心了。同样的事情,记者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假的说成真的,能把丑的说成美的。当然了,他们也能把黑的说成灰的,把白的说成浅黄的,这与他们的舆论导向有着关系。至于决定导向的,并不是道德这样高层次的东西,而是政治经济这些最底层的东西。所有媒体人都知dào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惜张恨古并不知dào

,所以他就根据新闻的报道到了这里。在新闻里这里已经没有军事人员了,而对面那些穿军装的南越军人,估计哪一家报纸都不会看到。也难怪,坐在开着空调的屋子里,离着大公岛十万八千里,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知dào

,还有举着枪的南越军人在傣帮的领土内大呼小叫呢。

摆在张恨古与古小红面前的问题是很严峻的,有着南越军人驻守的大公岛,他们能不能上去?怎么才能够上去?

张恨古黑着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看了看古小红,心说以他们两个人的实力,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估计也只能送死。实在不行的话,看来只能晚上再偷偷地过去了。

古小红一把抢过张恨古手中的望远镜看了看,说:“不就那几个人吗,都干掉了不就完了!”

张恨古对古小红的话不懈一顾,心说你说得简单,那可些士兵手里拿的可不是吃素的家伙!便说:“亲爱的红红,你认真看看,那些人都拿着枪呢。没准现在他们发xiàn

你,抬手一枪我就得给你准bèi

棺材去!我看,晚上我们再想办法偷着过去。咱就一发子弹,得省着用。”

古小红盾了一会儿,把望远镜丢给张恨古说:“你能等,你那哥们不知dào

能不能等了。现在距离他出事几天了?”

张恨古打了一个哆嗦,他还真不知dào

大眼冯是哪天出发的,不过至少也得两天天、三四天、四五天了吧。古小红这话的说还真有道理,大眼冯现在是不是活着,有没有关在这里,还真是个问题。尽早看到大眼冯,这才是最关键的。

但是现在这大白天的,要想过去根本不可能哪!张恨古暗想张教练那里没有听说过能挡子弹的武功,不知dào

古小红会不会?难道就冒着枪林弹雨杀过去?

古小说看张恨古那样子,笑道:“就看你敢不敢了,我有办法。”

张恨古听她这样说,心一横说:“有什么敢不敢的。要怕死,我还能认识你吗?”

古小红一听张恨古这话气得给乐了。还别说,张恨古这一年来跟死神打的交道可真不少,其中多一半都是拜托青红党的照顾,尤其是最近一次,古小红差点一枪就把张恨古给送回姥姥家。

根据古小红的计划,张恨古顺着河流到下游找到了一条小船,借着河边的树木芦苇的掩映推了过来。

古小红看了看,发xiàn

这条小船实在太小了,完全可以叫做独木舟,而且还有几块船板破得要命,似乎随时都会掉下一块来。

张恨古找了一块木板,自己趴到了船里。古小红用那块木板盖在他的身上。

古小红在木板上踩了踩,说:“还行,倒是感觉挺舒服。”

张恨古身上被压了一百多斤,说话都有些困难,说:“喂,红红,小点劲,小心把我踩烂了。你一会驾船过去的时候千万小心点,别让他们拿枪把你给突突了就成。”

对于张恨古接连两次把自己称为红红,古小红倒是并没有在意,反正现在两个人说什么也无所谓,都是为了缓解即将到来的生死压力。至于以后两个人如何称呼那是活下来以后的话题了。

古小红说:“这个没问题,你在下面呆好了,听到我的口令你再冲出来。”

其实大公岛上的南越军人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多。南越占领大公岛,最初只是试探试质,探探傣帮zf的底线,试试傣帮人民军的实力。但是当中国zf出面后,南越不得不把大批的军队撤回本国。不过现在的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先占领谁就有了话语权,所以这样大好的局面南越当然不会放手。在把军队撤走之后,依然留了十几个士兵在这里驻守,防止傣帮人民军趁机回来占据大公岛。他们这些人的主要任务,就是在里威慑傣帮zf。只要这些士兵不走,那借给傣帮一个胆子也不敢向南越人开枪。

南越还有更深一层次的想法。毕竟中国帮zhù

傣帮不可能一辈子,一旦国际风云变幻,或者中国政局出现动荡,南越就会有了机会。当中国自顾不暇的时候,南越可以再次占领这块宝地。同时,南越还可以采取蚂蚁搬家的办法,慢慢向大公岛移民,把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变成为一个南越人的天堂,到了那时候傣帮再说什么也都是空谈了。

南越人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傣帮zf知dào

南越是这样想的,傣帮zf也看到南越在这样做,却只能连发抗议,有时候还怕抗议的声音影响了国内和谐,所以干脆就只在海外抗议,让国内人民安心生产就算了。

落后就要挨打,因为傣帮落后,所以只能挨打。傣帮的新闻媒体偶尔关注一下大公岛,总会透露出这无限的哀怨。

如果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走下去,南越可以安心地移民占领大公岛,傣帮依然走自己和平发展的道路,两双面各取所需,谁也不会打扰谁平静的生活。

但是,一个愣头青出现了,他不仅会打破大公岛的平静,甚至会引起傣帮与南越军队的交锋。这个人就是张恨古,不过他从始至终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所起的伟大作用。

在若干年后的傣帮历史上,有人会提议写上这样一笔,有个叫做张恨古傣帮普通人登上了大公岛,成为傣帮收复失地的第一人。

第二八八章 首次杀人

驻守有大公岛的南越士兵一共只有八个人。一个班长,七个士兵。南越军队占领大公岛后,因为受到来自东南亚各国的强dà

压力,再加上中国外交的压迫,南越人民军在这里只停留了七个小时就不得撤回了本国。为了证明这里已经是南越的岛屿,至少证明这里有南越实jì

占领,南越zf把这些士兵留在这里,负责等待南越的移民。

大公岛与傣帮陆地隔水相望,最近的地方不过几百米,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对面的傣帮人的生活,甚至可以看到傣帮陆地远处军队设置的防护网。只是不知dào

这些防护网阻挡的是南越军队入侵还是阻止傣帮人进入大公岛。

与其他国家的边境线不一样,大公岛的对面根本看不到一个傣帮人民军的士兵,也看不到任何可以说明傣帮对此地拥有主权的证明。

这让驻防在这里的几个南越兵很委屈——与一个没有勇气的对手对峙,实在是太无聊了。如果对手冲着这个方向放一枪打一炮,他们都可以找个借口杀到对面的陆地上折腾折腾,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难道要把他们憋死不成?

不过他的好运气马上就要来了,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与他们折腾折腾,不过就要看他们的本事如何,看谁能活到最后。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站在大公岛上向着对岸瞭望,视野非常好。几个南越的士兵背着枪,懒散地在码头上逛着,望着傣帮的方向希望可以有点什么东西刺激一下感官。这虽然仅仅是一个妄想,但总比没有想法要强。正当他们满以为会与前两天一样失望的时候,突然眼前亮了起来。

从傣帮的对岸,飘飘荡荡地划琮来一条小船,一个穿了红色衣服的女孩儿站在船上,轻盈地划着船,正向着船向这个方向过来。

“奶奶的,终于看见女人了。我还以为在这个岛上永远看不到女人呢?”一个士兵擦擦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别说,还是个美女呢。唉,你们他妈的都别嚷,去,把枪都入一边去,别把这个妞给吓跑了。!”

听到有人这样说,两三个人想想有道理,这样背着枪,如果让那个红衣女孩看到了,肯定不敢向这边划过来,于是都把枪扔到一边,眼巴巴地盼着这个美女快点来到岛上。

“咱们亲兄弟明算帐,事先可得说好了。”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士兵对其他三个人说,“一会那小妞上来了,我得先吃第一口。”

“凭什么呀,她可是我先看到的。”

年岁大的士兵抬脚踢了那个说话的小兵一脚,说:“懂个屁!班长在这,让班长先上,班长不在这,老子先上!服不服,不服看老子上了你们!把老子惹着了急,不分男女统统都能上。”

听他这么说,三个小兵都缩了脖子不敢说话。不管怎么说,好歹有一个小妞送货上门了,只要让他们上,先后就无所谓了。

忍了这么多天,无聊枯燥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四个人都在想,却不知dào

,那个穿了红衣服的美女,可不是来送货上门,而是来取货的。的确,枯燥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但是等待他们的并不是美女,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当这个女魔头结束他们的生命时,就永远不会有枯燥的生活了。

古小红从傣帮的岸边驶出船来,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她知dào

,只要她一出现,那几个南越士兵肯定会发xiàn

。她相信,这些在大公岛守了好多天的士兵们看到女人,肯定不会开枪。只要给她几分钟的时间,只要她能登上岸,那就将是她的天下了。

古小红划着船,装作突然看到南越士兵的样子,犹豫地把小船划得慢了一些。那几个南越士兵发xiàn

了,急忙向她招手,示意他们都是人畜无害的好人,让她划到这边来。

张恨古趴在船板上,心里悬起来有对面那面南越国旗的旗杆那么高。古小红虽然胆子不小,但是子弹不长眼,万一哪个南越兵突然打她一枪,她可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在杀别人之前,先保住自己的命,那才叫本事呢。

张恨古偷偷地抬起点头来,发xiàn

对面的几个南越兵居然在向着古小红招手,想来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可能连雌性的动物都少见更不用说女人了。突然有美女来到面前,这帮年轻人早就兴奋得不得了。

看到对面的小船越来越近,那个大兵高声声用南越语叫着:“美女,划过来,划过来!”

古小红听不懂他们在嚷什么,就小声问张恨古。“那个大兵叫什么呢?”

傣帮语言与南越语言接近,张恨古听得差不太多,说:“他们看你长得漂亮,让你过去。”

古小红会心地一笑,说:“明白了,看中国拍的抗日电影,日本人都会说花姑娘的。没想到傣帮南越都一样。是不是所有当兵的见到女人都会这样?”

这时候船已经离着大公岛的码头越来越近了,张恨古不敢再说话,悄悄地掏出了从秦小路那里要来的手枪。虽然只有一发子弹,但是用来壮胆比任何刀枪都管用哪。

在码头上的士兵看到小船划近,其中一个抛出一盘绳子扔到了小船上,那个年岁最大的士兵则拿出一块跳板搭在了驶近岸边的小船上。

大兵伸出一支手给古小红,用生硬的傣帮话说:“来吧,美女,我接你过来,南越人民欢迎你。”心里美滋滋地想,这样的大美女,足够在岛上享shòu

几天啦。他却不知dào

,这伸出去的手,所接住的绝对不是销魂的美女,而是凌厉的匕首。

古小红伸手握住了那个大兵的手,踩着木板,非常有风度地一步一步地走下船来。当她的脚步踩到地上的时候,被大兵握着手一翻,已经把他的胳膊压在了自己手掌之下,脚上步子一欺转到了他的身后。那个士兵仅仅听到刺破肉皮的一声,脖子已经被锋利的匕首割断,永远没有了无聊与烦恼,当然更不用再想男的女的都想上了。

古小红一招得手,挥手飞出两把刀,把惊恐的两个南越兵送回到老家。另外一个士兵突然见到三个同伴死于非命,吓意识地去摘枪,伸手却摸了个空,原来刚才他们把枪都扔到一边,现在再拿哪里还来得及?看古小红的匕首向他刺来,这人低头闪过,顾不得从地上拣枪,拔起腿来就向后跑。

古小红急忙喊张恨古:“张恨古,还在那装尸呢?还不快出来杀人!你要不抓个活的,看你到哪儿找大眼冯?”

张恨古临来大公岛前做了充分的准bèi

,也不止一次地考lǜ

过要杀人或者被杀,但真zhèng

面对血淋淋的杀戮,他还真缺少了一点胆量。看到古小红眨眼之间连杀了三个大兵,张恨古看着那喷涌而出的鲜血,手脚不由地有些发软。张恨古长这么大,只杀过动物从来没杀过人,根本见不了这么多血。但是古小红一提大眼冯,张恨古的眼里立kè

就冒了血丝。大眼冯一船人都让他们突突了,他张恨古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张恨古掀开木板,从小船上跳起来,一个疾步跳上了岸。问古小红:“怎么杀?”

古小红没把鼻子气歪了,这都到这份上了,还问怎么杀?

“拿枪打!那边不有枪吗?”古小红指指旁边。

其实张恨古手里就拿着一支手枪呢,不过那枪里只有一发子弹,而且是用来斗胆的,从来没想过用它杀人。

“中国人来啦!”那个士兵听到古小红与张恨古对话,大叫一声,没命地向着后面跑。

古小红的话提醒了张恨古,他跑过去拾起一支枪,瞄准那个逃跑的士兵就是一枪。枪托重重地向后一坐,张恨古把持不住,子弹不知dào

飞到了哪里?

张恨古心里这个郁闷哪,他的枪法按说应该不错的。以前打猎的时候用的是火枪,那个面积大,可以不讲究准头,但是他后来跟着高杉没少到射击馆,还花五千多元办了一个贵宾卡,那里打可是神枪手,怎么实jì

操作起来就不管用呢?张恨古心里越急,连瞄都没瞄,抬手就是一枪,没想到这次却歪打正着,正好将那个逃跑的士兵的后脑打暴。

古小红奇道:“没看出来,暴头,居然这么厉害?”

张恨古眼看着那个年轻人象风一样的飞了出去,然后扑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再也没动作。在子弹打中他时,头上升起一朵红色的小红,开放的瞬间就又凋谢了。空气中,除了火药那好闻的味道,还有一种腥腥的气息,刺激的张恨古差点吐出来。好在古小红的玩笑让他的注意力有些转移,这才没有当场晕过去。

杀一个人原来就这么简单?

在张恨古并不很长的人生历程中,已经有了几次重yào

的转折,而这几次转折都与女人有关。小梁教给他识字,高杉教给他做官。现在,在古小红的帮zhù

下,他终于完成了人生的最重yào

的一次转折——杀人。有了这个伟大的转折,张恨古后面的杀人无数才有了基础保证。

古小红叹口气说:“完了,想捉个活的问问都不成了。现在怎么办?”

张恨古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岛,摸着后脑壳,说了一句差点让古小红晕过去的话:“没准他们的人一会就杀过来了,我看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刚上了岸没两分钟就要回去,张恨古的脑袋不会让驴踢了吧?“你不救你的哥们了?”古小红问。

张恨古指着地上的死尸,说:“那倒不是,我是说你看这些人都是正规军,咱们就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与其也死在这,还不如跑回去,等有机会再回来报仇,反正我也杀了一个人了,算是给大眼冯报仇了。”

第二八九章 傣帮神烟

听到张恨古居然这样说。古小红的秀眼都要瞪到英格兰了,气恨恨地说:“我活了二十多年,见过很多找借口的,没有一个家伙儿像你这样冠冕堂皇的。你临来时说过不下一万次,说你那个哥们可能还没有死,你给个没死的人报什么仇?”

张恨古的内心深处还真是有些害pà

,刚才他一枪结束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莫名其妙地想到自己也会这样被人不知dào

从哪里打来的子弹从后脑打进去,然后那满脑子花花绿绿的东西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然后倒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变烂,最后成为了一堆臭肉……

古小红见张恨古有些发傻,照准张恨古屁股踹了一脚,说:“还男子汉呢,杀个人算个屁!再说,当你打出第一枪的时候,你再想跑已经不可能了。不然只能成为别人的靶子。”古小红指了指远处。张恨古也知dào

,枪声一响,过不了多一会,驻守在大公岛的南越士兵就会过来增援,如果他们现在调头跑的话,肯定会成为那些南越士兵的射击目标。

古小红从地上也拣起一支长枪,冲着张恨古比试了一下,吓得张恨古急忙躲开。古小红笑笑,说:“现在或者我们干掉他们,或者他们把我们干掉,你已经别无选择。”

张恨古有些发傻。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干脆。本来张恨古的打算是偷偷地溜到岛上,看看有没有活着的大眼冯,如果发xiàn

大眼冯就把他想办法弄回去。如果找不到大眼冯,那随便找两件衣服,就说是大眼冯失落的,给他立个坟算是兄弟一场。他哪里想到这里竟然有正规军队,古小红这样打打杀杀的,这不显摆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吗?虽然兄弟义气是足够了,但恐怕他这条小命也够呛了。

事己至此,再走回头路已经不可能。张恨古把心一横,心说连古小红这样的女孩儿子都不怕,他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有什么可怕的。反正横竖是死,那就多干掉一下赚一个吧。刚才那个算大眼冯的,再打死一个就算自己的,如果再能干掉一个,那就赚了。

古小红把死在地上的尸体踢到一边,然后把他们身上有用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枪,子弹,匕首,水壶……张恨古问她要这些做什么,她又不做军事收藏,也不到野外探险。

古小红说:“这些都是宝贝,谁知dào

什么时候会用上。如果一会我们回不去了,就只好在岛上打游击了,这些东西不正好都派上用场?”

张恨古一咧嘴,他可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他在傣帮的官场刚刚混出点名堂,听林副县长那意思,似乎马上就可以升任协调处的副处长了,那可比在这里当山大王要强多了。先不说这个人迹罕到的鬼地方,单就那些惹人烦的南越士兵就够他受一辈子的了。

就在这时候,古小红喊了一声“注意”,只见远处几个人影晃动,估计是南越的援兵到了。张恨古与古小红躲到一块山石的后面,紧张地注视着那个方向。他们并不知dào

现在岛上一共有多少南越士兵,如果有百八十号,那借给张恨古个胆,他也只敢跳到河里,宁可去喂了王八也不会在这里与他们做战了。至于古小红,如果一定要牺牲在这里,他张恨古回去肯定会为她建一座坟,至于烧纸,那就不归张恨古管啦。

算一万曾经不止一次地说,张恨古的运气好的不能再好,即使死的时候也比常人死的幸福。算一万的话搞得张恨古很不痛快,但是算一万的话在算错一万之后,还真有了一些准头,比如这一次。算一万临行前曾经对张恨古说,你此行一定会遇到贵人相助,逢凶化吉。张恨古目前虽然没有看到贵人,但却真zhèng

看了希望,因为他看到,端着枪小心地杀过来的,竟然只有四个南越士兵。

新闻里不是说有好多南越士兵嘛,怎么就这么几个人?张恨古四下看了看,果然就这些人,没有发xiàn

有其他士兵对他们包抄合围的迹象。张恨古立kè

来了精神,捅捅身边的古小红说:“你枪法怎么样,要不要我们比较一下?”

古小红对于张恨古突然来的精神气有些奇怪,这个张恨古是不是有些神经,就这么一会居然比她都要镇定了。对于大公岛上只有这几个士兵,古小红也暗自纳闷儿,为什么这样重yào

的位置,只有几个南越士兵呢?

他们两个都不知dào

,傣帮zf虽然不敢与南越开战,但是傣帮zf却通过外交途径,由中国zf向南越施压,使得南越军队不敢公然占领这里,只能派少数人进行实jì

控zhì

。只等机会来了,再永远把这个岛成为自己版图的一部分。当然,南越zf也有着把傣帮纳入自己国土面积的想法,而且也一直在努力。不过这并不是南越的一厢情愿,因为还有中国,还有美国,甚至还有日本人的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不过这些对于一个身为傣帮最基层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比天方夜谭还要遥远。张恨古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根本接触不到这些政治交yì

,当然不会理解现在大公岛的情势了。

驻守在这里的南越士兵的班长叫做黎德,他在这里已经安安定定地呆了四天,感觉除了辛苦一些倒也凑合。在这里既不用出操训liàn

又不用外出抢险干活,这里如同世外桃源一样。只要偶尔有女人让人娱乐一下,他还是非常乐得在这里紧守的。

黎德手里拿着一支烟,审视了良久,在嘴边放了几次,都没有舍得点燃。一个小兵凑过来说:“班长,你要是没兴趣,我帮你解决?”

“滚一边去!”黎德笑骂道,“你知dào

这烟是什么烟吗?一百八一支的烟,给了你不把你美疯了。”

“什么样的烟这样贵?班长瞎吹呢吧?”小兵盯着那支烟,没有特殊的包装,也看不出所谓的牌子。

黎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无比畅快地出了一口气,说:“你小子可不知dào

,这是带作料的烟。吸一口,赛过活神仙哪。”

小兵的眼里放出光来,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烟?”

黎德悠然地点点头,那支烟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依然舍不得放到嘴里。他手里的这支烟,虽然市面上只卖到不到二百块钱,但却是有价无货,如果不是他舍了脸找一个老乡硬分出一支,这样珍惜的东西根本不会落到他的手中。

小兵羡慕地吸了口气,对黎德说:“班长,这么好的东西别放坏了,咱们这里气候潮,时间长了没准发霉了。我看你还是点燃吸两口吧,我在一边跟着闻两口过过瘾。”

黎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小子想得倒是美,这样大的好处让你占了,你说我舍得吗?”

小兵向着黎德这里靠近一些,小声说:“班长,我手里有十张波多野结衣无码的电影,回头等离开大公岛的时候我可以借你看看。那可都是无码的,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无码的。”

黎德听他这样说,这才有些满yì

,说:“那好,便宜你一次,老子也忍不住了。”说着把烟放到嘴里就要点燃。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两声枪响。黎德急忙收起烟来,紧张地盯着外面。

“怎么回事?”

这时在外面巡视的一个部下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中国人打过来了。”

“什么,中国人?”黎德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这里虽然是傣帮也南越的交接地,但是离中国还远得很,怎么会有中国人打过来?

“你做他奶妈的梦呢还是疯了胡说呢?”黎德甩手给他一个嘴巴,让他清醒清醒。

被打的小兵在脸上抹了一把,发xiàn

居然鼻子流血了,指着黎德骂道:“**他奶奶的,老子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你还敢打老子,有本事你跟中国人去打!”

“我操,你还反了你了!”黎德上去一脚把他跑到一边,说,“敢跟老子叫板,等老子回来再把你军法处置了,走,你们都跟着老子过去看看。”

黎德端起枪,与两个手下小心地向着码头这边走过来。离着很远,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几具穿着军装的尸体,心里突突突地跳起来没完。虽然他是班长,但是真zhèng

的实联演习都没有参加过一次,更不用说生死相搏的战场了。

近二十年来,南越国内一直以内斗为主,偶尔修养生息几年,然后接着窝里反。因为是窝里横,所以南越军队与傣帮军队一样害pà

打起第一枪。他们也不知dào

,自己的军事实力与傣帮没有太大的差距,真枪实弹地打起来,谁胜谁负那还两说。占领大公岛,其实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没有想到傣帮居然连滚带爬地跑了。早知dào

这样,一口气打到平江算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南越与傣帮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如果再参杂了地区与大国之间的力量,那结果就不得而知了。傣帮作为一个没有在联合国拥有合法席位的国家,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成为各国争夺的对象。南越等周边国家希望能够吞并他,美国希望让他**化,日本希望作为自己的资源地与第三方飞地,中国希望作为东南亚的桥头堡……

“喂,给老子出来,我看到你们了!”黎德喊道。

他的两个手下差点没就地卧倒,天底还有这么笨蛋的人吗?你这样喊不等于告sù

敌人你并不知dào

他们藏在哪吗?

第二九零章 小梁危险

黎德却并不这样想。他现在要求证的并不是敌人在哪里,而是要确定敌人来自于哪个国家。刚才那个小兵报gào

说是中国人杀过来了,如果真是中国人,那这可是一个十万火急的情报,必须立kè

把这一情况下报司令部。看看四周没有动静,他拍拍自己的头,刚才用南越语喊,如果是傣帮人倒可以听懂,中国人听懂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于是他用生硬的普通话继xù

喊道:“快出来,中国人,我已经看到你了,有什么话出来我们可以谈判。”

古小红悄悄地举起了枪,小声对张恨古说:“我用长枪的准头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张恨古问:“百分之百击中呀,还是打不中?”

古小红不好意思地说:“这话你问对了,我当然是百分之百打不中了,除非他们自己向枪口向撞。”

“我看你刀子用得很好呀,怎么枪倒不行了。”

古小红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我喜欢玩匕首。中国枪支管理太严格,用匕首没人管。”

“我的枪不错。”张恨古说完这话似乎感觉有些不大对劲。男人的枪有两支,一支是手上拿的,一支是身上带的。

古小红也满脸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相信,哪天我试试。”说着端起枪来就发射。

虽然这话说的张恨古很不自在,但是在这样的关头他还是有一些定力的。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那个南越士兵不是说可以谈判吗,那不如就跟他谈一谈,看看会有什么效果。如果能靠嘴就把事办了,那可就省大了事了。于是伸手把古上红的枪按下,说:“听我的,我跟他说几句汉语,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古小红不知dào

张恨古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他既然这样说,自己的枪法又没有谱,只好停下来,看张恨古究竟要做什么。

张恨古探出半个头去,对着黎德用北京话叫道:“南越兵,有什么好谈的快点跟爷爷说,爷爷没什么耐心,有屁放的痛快点。”

张恨古在这时顾出声,几个南越士兵立kè

发xiàn

了他的位置,就地寻找掩体躲了起来。黎德喊道:“你先说一下,你们是哪国人,然后我们再来谈。”

张恨古回答道:“当然是中国人。”

“你们是中国哪部分的?”黎德问。

张恨古不知dào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来,就问古小红:“中国哪支军队最厉害?”

古小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说:“这么多年没有打仗了,哪支军队厉害我也不知dào

呀,不过现在都说中国城管最厉害不过了。”

张恨古早已经等不及了,探出头去大声道:“我们中国城管,打遍天下无dí

手。”

警官胡明在闲着的时候,还盼着案子越多越好。但是真zhèng

有案子上手了,她发xiàn

,原来有事做比无事可做要麻烦的多。她在案发场忙活了三个多小时,这才把必需的证据采集完毕。再在警察局里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把外衣脱掉扔到沙发上,把自己一下子就扔到了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今天这个案子让她很纳闷儿。按现在的情况,傣帮虽然并没有让妓女合法化,但对于这红灯区已经有所开放,只要有钱,无论是天上人间的美女,还是发廊里的小妹你都可上,因此强奸案已经绝迹很多年了。今天这个案子为什么会这样呢,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距离闹市区仅仅有向百米的距离。更让人想不透的是,有周围的群众反映说,似乎听到一声挺大的一种声音,似乎跟放爆竹一样,当他们跑到这里来的时候,发xiàn

那个女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了。即使强奸杀人,哪里来的放爆竹一样的声音呢?

难道是枪声?胡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嘴里模仿着说“彭”。

强奸犯还会有枪吗?带着枪的罪犯还需yào

强奸吗?胡明脑筋说什么也没有转过弯来。

不管怎么说,如果罪犯真的拿着枪的话,那这起案件的性质可就严重了。傣帮对于枪支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即使是警察局的一般人员,也只是配枪却不发子弹,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配给实弹,而且要一一登记在册,事完后对于枪弹的使用情况做详实的记录。

一个拿着枪的罪犯,那对花海的社会稳定可是相当危险哪。

就在这时候,胡明小组的成员打来了电话,告sù

她在医院里抢救的那个受害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根据法医的鉴定,认定受害人的伤主要是枪伤,枪的口径大约在四点五厘米左右,近距离发射。受害人名叫高杉,是协调处外宣办的会计。

真的是枪伤?胡明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赶紧穿好衣服奔向医院。

其实在这个时候,花海县的大街小巷已经有很多的做案版本开始在流传了。有的说,是前段时间死在花海县的前北联市长宋天的人来到花海做的案子,因为那个女人就出卖了宋天的行踪,而她就是宋天的前情人:有的说,这是流窜到花海的青红党做的案,他们这次回花海县就是要扫当初的仇,他们见钱就抢,见女人就奸;有的说,这是一个抢劫团伙,在抢劫的时候见色起义,杀人劫色抢钱;有的说,这是一个千里独行的大盗,专门寻找单身女人下手……所有这些版本中,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受害人曾经是宋天的情人,一个是凶手手里有枪。

宋天的情人是谁,那是娱乐小报们的谈资。凶手手里有枪,却是花海县全体人民的心头大患!虽然谁也没有看到凶手,谁也不能确定那就是枪声,但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花海县zf的办公室电话,不断有人打进来询问南海公园枪击案的情况,不断有人质疑花海县警察局对罪犯的威慑力量。这让花海县常务副县长林得配有些焦头烂额。公检法司这一块是由他直接分管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警察局居然连一个通报都没有送上来,新上任的警察局长李长梦是不是让酒精噎死了?

林得配狠狠地拍着桌子,对秘书说:“限三分钟之内,让李得梦跑步到了办公室来。来不了就地免职,就地免职!”

秘书小才答yīng

一声,立kè

给李长梦打电话,把林县长的命令传达完之后,挂断电话对林县长说:“林县长,他说保证三分钟内过来。”

林得配烦躁地站起身来,看看窗外的夜色,说:“行了,别他娘的放屁了,他三分钟内要能过来我姓他的姓。”

林得配的话音没有落,就听到敲门声。才秘书开门一看,不由就笑了,警察局的李局长正笑咪咪地站在门口,点着头向小才打招呼。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居然连一分钟都没有。”小才意wài

地说。

李长梦笑笑,说:“说来也巧,我正好赶过来向林县长汇报呢,刚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楼下了。”

小才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算你运气不好,不然今天你就退休啦。”

林得配看到李局长进来,劈头就问道:“李长梦,你们警察局都是吃软饭的?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为什么不及时上报?你听听,现在老百姓都说什么呢?枪杀案,强奸案,抢劫案,哪一个单拿出来都是大案了,偏偏这三个都占了。我问你,这个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不及时上报?如果这事让记者捅到省报党报上,你说得让咱们县zf多被动!”

李长梦听林得配这样的语气,汗立kè

就下来了。其实他今天并不是来这里汇报案情的。有分管副局长负责,他可没有闲心去管这么多具体工作。他今天到这里来,是因为有别的事。正巧林得配限他三分钟这内直到,于是就直接到了林得配的办公室了。南海公园案的来龙去脉他一点都不知dào

,但是却不敢说自己还不知情。

李长梦擦擦汗,说:“林县长,这个案子从发案到现也不过半天的时间,警察局的刑侦队到现在连饭都没有吃呢,一直奋战在第一线。有负责现场的,有负责救护的,有负责分析的。按现在的情况看,还没有找到可靠的证据……”

这是一句很严密的谎言,既没有说自己做的是什么,也没有说做到了什么程度,更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做完。因为他根本一点都不知dào

,如果回到家,或许可以听到老婆叨叨几句街上的小道消息。如果去会情人,或许会听到情人说说宋天的情人高杉死了,如果去喝酒,会听到持枪杀人狂的信息……但是他哪里都没去,偏偏到了林县长的办公室,这也注定他只能这么,也只有这样说,才能度过一关。

林得配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你这话跟没说一样。你就说吧,什么时候能够破案?你一天破不了案,老百姓一天安定不了,刚半天就传的这样了,再过几天不定还传什么呢?我的李局长,这可是枪案哪,别说北联市,连北方省警察厅都得惊动,你就别跟我装蒜了。”

“半个月吧。”李长梦小声说。因为不知dào

是什么案子,李长梦这样说已经是很大方了,如果不是看林县长这么恼怒,他就该说十个月了。

“半个月?”林得配一步迈到了李长梦的跟前,这样近的距离让李长梦感觉到非常的不安全,吓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改口说,“不,不,十天吧,十天。”

林得配冷笑道:“李局长,这些年是不是你长了几岁就丢了精气神了?这么大的案子,这十天当中你让我怎么向老百姓交待?这还幸亏了张恨古把花海论坛给封了,不然论坛里不定会有多少人胡说呢?”

李长梦咧咧嘴,象吃了苦瓜一样,咬着牙说:“林县长,这个案子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一线的警员到现在两顿饭都没吃,正日以继夜地侦破。我回去后一定再调配更强的力量,争取一周内破案,给县zf一个交待。不过,这样大的案子,就是查找证据也得几天,有一些DNA的鉴定必需到平江进行,来回也得三四天了。”李长梦这样说着,心想明天还不知dào

会怎么呢,先过一天算一天吧。一会去见田守仁,让他给出出主意。

的确,李长梦想的一点都没有错。今天已经这样了,谁也改变不了。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谁也不知dào

。只有当明天的太阳出来之后,人们才会知dào

,新的一天又会有很多新鲜的事发生。

林得配想不到,李长梦想不到,还有很多人想不到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有一个却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一个姓梁的小学老师,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二九一章 人皮说话

张恨古这个人。让古小红一直看不透。有的时候他的胆子很小,似乎踩到一个蚂蚁都能吓他一跳。有的时候似乎胆子很大,天塌下来他连理都不理。刚才张恨古还要往回逃呢,现在却公然走到外面大摇大摆地要去与南越士兵谈判。真不知dào

他是神经错乱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张恨古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听到南越士兵的问话,似乎他们把他当成了中国人,而南越人似乎对中国人有些忌惮。既然这样,正好可以用这个机会问一问大眼冯的下落。要知dào

,大公岛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要是在这里找一个人出来,那比大海里捞针还要困难。至于他们会不会象自己开枪,张恨古真的有些担心。不过他心里盘算,因为双方要谈判,那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对方不开枪。如果他们真的要开枪,那就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把握了。如果不打中头部胸部最多是受伤,那就是百分之十二点五的概率了。以百分之十二点五的死亡机率去睹一把,还是满合算的。

说张恨古没有文化,不仅是语文不行,数学也不怎么样。他就没有算过,一枪暴头的概率不管怎么算,只有百分之零与百分之百的区别,那个什么百分之十二点五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来的。

不管怎么算,反正张恨古就这要走了出去。古小红劝不住张恨古,只好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端着枪,紧张地注视着南越士兵的动静。

黎德看到张恨古只身一个人走了出来,也把枪放下,对手下的士兵说:“你们在后面给我看着点,我去跟那个中国人谈谈,看看他们到这里究竟有什么打算?情况不妙马上向司令部报gào

。”

一个士兵说:“头,谈什么谈呀,他都杀了我们好几个人了,不如一枪把他放倒了算了。”

“你懂个屁。”黎德说,“如果是傣帮人,你杀十个八个的没问题。没看那人是中国人吗?中国人现在跟美国佬一样都金贵,要是死一个,咱们几个还有好果子吃?要不是中国干涉,这大公岛早是咱们南越的了,哪里会让咱们几个人在这看着。我就跟他谈谈是怎么回事,如果情况不好,你们再开枪。”

黎德举起手来示意自己手中没有武器,一步一步向张恨古走过去。张恨古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举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拿着武器。两个人越走越近,当面对面的时候,黎德用汉语问:“你是中国城管部队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支军队?”

张恨古没想到这小子的汉语说的这样好,心说别说你没听说过,就是南越总司令部估计也没听说过吧。说:“城管是我们的特种作战部队,军队是专门用来打穿军装的,我们专门打不穿军装的。军队只打拿枪的,我们专门打不拿枪的。军队打抵抗的,我们专门打不抵抗的。军队管的人数少,我们管的全中国。这样说你总明白了吧。”

黎德明白个屁呀,越听越糊涂,只好说:“哦,是不是秘密警察部队?专门用来咔嚓——”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杀政治犯的?

“你还真明白?”张恨古听他这样说,正好顺坡下。说:“我们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前几天我们有一批货物从这里过,结果让你们给扣了。”

“没有,没有。”黎德一听就知dào

是怎么回事,马上出口否认。

南越士兵刚占领这个岛屿的时候,有一船缅玉从上游下来,路过大公岛到这里来加油。他们不知dào

大公岛已经被南越军队占领,发xiàn

情况不妙后在逃跑中,南越士兵击毙了四个人,捉住了一个人。但是这些他可不想承认是他们干的,当然只好否认了。

“怎么会没有?”张恨古看他的表情就知dào

大眼冯肯定在这里出的事了。做出严厉的样子说:“这位兄弟,那一船货物是我们城管的物资,必需完好的送到中国。如果你们不把人和船交出来,一切后果都要由你们来承担。中国城管将采取必要手段取回货物与人员,傣帮zf要对所有的后果负责!”张恨古声色俱厉地说。

黎德听张恨古的语气,不由心里有些软,说:“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有过一船货,不过他们在逃跑时船翻了,货物全部沉到河底了,那几个人全都淹死了。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到我们的边防军司令部去说。”

“全都死了?”张恨古紧盯着黎德逼问道,“明明还有活着的,你们是不是不想交出来?”

黎德吓得一哆嗦,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下风,并不是张恨古有多大的威风,而是黎德从一开始就把张恨古认为是中国人的缘故。因为傣帮人虽然会说汉语的人也不少,但是古小红与张恨古的北京话说的实在太好了,根本不用怀疑他们的身份。

“不,不,我们这里的确有一个人,不过我没有权力放人。需yào

向上级请示。我们可以慢慢谈谈,这一切都是误会。”说着向后面的几个人招招手,让他一起过来。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总感觉有些不安全的因素。

张恨古心下高兴到极,说:“有什么好谈的,把人交出来,也就罢了,不然,”说着指了指后面,“我们十几名突击队员,随时都可把人安全的接走。”

张恨古现在有些底气了,因为他发xiàn

,原来岛上只有几个南越士兵,虽然他与古小红只有两个人,但是交起手来多少也不算太悬殊了。

张恨古能够这样想,古小红早已经想到他的前面。什么谈判,难道这些人还想提什么条件不成?古小红最讨厌的就是与敌人费话了。就他们那几个人,与其说来道去,还不如一个一个的干掉来的痛快。他见张恨古完全吸引住了他们注意力,就从树丛中绕到了他们的背后,屏住气息,利用地形一点一点地向着他们靠近。

面向着这里的张恨古已经发xiàn

了古小红的用意,但是在打听到大眼冯的去处之前,他还不想撕破了脸。让这些人领着去找大眼冯,那不更省事吗?但是在他还没有探听清大眼冯在哪里的时候,古小红已经忍不住了。

古小红从后面悄悄地跳出来,左手一牵一个南越士兵的头,右手的刀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鲜血在下午的阳光下飞了起来,溅到了另外一个士兵的脸上。

下雨了?他吓意识地伸出去摸脸上,却看到手上是红红的血迹。在他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前,古小红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扎入他的后背。那名刚才还想闻一闻傣帮神烟味道的小兵听到一声皮球破了的声音,然后就滚落到草丛里没有了生机。

黎德听到后面异样的声音,急忙回过头来,迎着他的面而来的,是古小红冷漠的目光。“你们惹了中国城管,只能去死了。”说着手中光一闪,那把刀已经插到了黎德的脸上。

张恨古一抖手,说:“姑奶奶,你能不能留下活口,我也好问问大眼冯被关在哪了。”

古小红白白眼,说:“晚了,人都弄死了你才说。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要是死尸不好找,活人还不好找,肯定是关在屋子里了呗。”

张恨古没有办法,只好把这几个死尸推到一边,把有用的军用品收拾收拾背到了身上。古小红看他这样子,说:“你上辈子是不是穷死的?”

张恨古奇怪地说:“唉,这可不对了,刚才你还说要到岛上打游击,这么一会就变了。再说,上辈的事谁知dào

,不过这辈子是真穷,要不谁大老远的跑北京去打工?”

古小红看张恨古让那些东西压得已经直不起腰来,过去一把扔掉说:“刚才是刚才,不是怕岛上人多吗?现在岛上除了你我都是死尸了,还打什么游击?你想发财也成,东西先放这,一会咱们走的时候再拿着做你的地主老财也成。我就想不明白,你不都是主任了吗,怎么一点都不大方呢?”

张恨古让古小红说的脸青了阵白一阵,一边走一边说:“这只能说明我不是贪官吧,就那点工资不够养家的。你知dào

,我的哥们大眼冯刚来这里的时候,可是连方便面我都快买不起了。”

古小红不解地说:“没有方便面,那去饭店去吃呀。”

天,张恨古对于这人真的没话可说了。这些钱多的花不清的主儿,有几个知dào

穷人的难处?

两个人正走着,突然一声枪响,子弹贴着张恨古的肩膀飞了过去,吓得张恨古一个趔趄,不用思考马上就趴在了地上。“奶奶的,怎么还有活着的?”张恨古骂道,刚才以为就那几个小子了,没想到后手还藏着人呢。

古小红说:“还是那个办法,你在这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我从旁边绕过去。”说着身子一纵消失在丛林里。

张恨古心里这个乐呀,没想到他张恨古居然能收到这样一个高手。以前大眼冯杀过几个人一直自以为是,似乎天下他最厉害了。这次要是能救大眼冯活着回来,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古小红的风姿。别看是个女人,杀人不眨眼的劲头比男人凶多了。

张恨古不敢怠慢,朝着发出枪响的地方还了一枪。听了听没有动静了,就稍稍探出一点头,用汉语喊道:“喂,那边的孙子听着,爷爷我是中国城管!识相的快点投降,不然把你扔王八池里喂王八!”说着又朝着那个方向连开了三枪,只打得树叶杂早乱跳,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

等了一会,始终不再见有枪响,张恨古再次探出来,发xiàn

那个地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刚才根本没有人一样。奇怪,难道刚才子弹是自己打出来的?

这时候,古小红在前面喊:“别打了别打了,人早跑了。”

张恨古一听,立kè

飞奔过去,发xiàn

古小红站在刚才打枪的那个地方,除了有踏平的一些野草,哪里还有一个南越士兵。

糟糕,肯定回去报信了!张恨古叫了一声。这里离南越的对岸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如果他们不能快点回去,估计非得让南越人民军把他们包了饺子不可。

“我们快点去找大眼冯。”张恨古叫了一声,沿着山间的小路向前跑去。

古小红没有办法,只好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小跑,直到看见几间营房,两个人这才停下脚步。

古小红在后面小声说道:‘小心点,没准还有人呢。“张恨古本来挺快的听他么一说,立kè

就地趴下,问:“在哪呢?”

古小红说:“哪也没有,这不提示你吗?”说着小心地向前。

张恨古端起枪,也加倍小心地向前走。来到一间屋前,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古小红闪来来到门前,向着张恨古一示意。张恨古飞脚踢开那间屋子房门,冲进去一看,发xiàn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张恨古在屋子里一转,发xiàn

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于是倒退回来,与古小红再次转到另一间营房前。

古小红隔着窗子向里望了望,摇了摇头,看来屋子里依然没有人。张恨古胆子倍增,飞脚再踢开房门,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张恨古终于松了口气,对古小红说:“看来死的死,跑的跑,没有一个喘气的了。”

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没有发xiàn

用可的东西。两个人背靠着背从屋子里退出来,在转了几个圈,发xiàn

营房旁边有一间半地下室。

张恨古眼前一亮,说不定大眼冯就在这里吧?的确这间地下室与其他房屋都不一样,看来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张恨古看地下室的门用铁锁得很结实。他过去用,找了一块大石头连着砸了几十下,这才将锁打开。推开门,一股子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把张恨古推到外面。

好臭!

张恨古堵住鼻子,猫着腰进了屋子。借着室外的光线,张恨古仔细观察,希望可以看到被打得鲜血淋淋的大眼冯,希望可以听到大眼冯突然见到亲人时那惊喜的叫声。不过他的幻想马上被现实打烂,屋子里空空的,别说大眼冯,连个大眼的老鼠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这时有人的话,那就是墙角有一张人皮扔在墙角。

张恨古过去踢了一脚,对古小红说:“红红,你看这张人皮怎么这么完整?跟个真人似的。”

没想到那张人皮动了动,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你见过会说话的人皮吗?”

第二九二章 民族英雄

张恨古在在黑屋子里发xiàn

的人皮居然会说话。这让张恨古着实吓了一跳,差一点就举起枪来把这张人皮打成筛子眼。那张人皮急忙动了动,证明他不是人皮而是活生生的人,张恨古这才放下枪来。问:“喂,你是画皮呢还恶鬼?”

那人翻了个身,把一张被胡子头发遮盖的脸面向了他,居然还能看出一些微笑,说:“不管是人是鬼,你千万不要开枪就行。你既然说汉语,我就有救了。麻烦你把我带走,只要离开南越的范围,我保证你可以成为亿万富翁。”

张恨古借着外面的光线认真看了看面前这个人。瘦,皮包着骨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胡子与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整个的脸。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衣服已经一条一块的破烂不堪,不知dào

是让南越兵打的还是穿着时间太长烂掉的。膝盖以下露出的腿极细,似乎只有一根骨头支撑。

古小红在门外听到他这样说,匕首在手上一转,说:“可惜我们都不想做百万富翁,我们只想好好活着。张恨古,我们马上走吧,一会南越兵就回来了。你要想死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

人皮眼睛眨一眨,看向了张恨古。张恨古冲他抱歉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我们不需yào

人皮,现在我手头的钱也凑合够花了。你还有没有其他条件?看看我感兴趣可能帮你。

人皮动了动,说:“我是南越的前总统,这个可以吧。”

什么?张恨古小吃了一惊,古小红可以不知dào

南越的事情,张恨古却是听说过一些的。南越本来是一个民选国家,但是在五年前由军队发动政变,把总统赶下了台,在很多势力的支持下,副总统做了第一总统,组成了以现在的南越社会**党为主的zf。如果这个人是前总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古小红在外面催促道:‘行了快点吧,现在你又不急了,一会让人包饺子我可就顾不了你了。“张恨古示意一下人皮,说:“这位先生说他是南越的总统。”

古小红气得瞪了他一眼,说:“我说张恨古,你不是想找总统签名吧?你不是认识你们傣帮的总统吗,有机会找他去签名吧,别在这里等死了。”

人皮听到古小红这话,苍白的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红晕,说:“你说的对,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还总统不总统的,反正死在哪里都是死,就别拖累别人了。小兄弟,你们快走吧,一会南越人民军就会过来了。”

张恨古听他这样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面前这个看着皮包着骨头,但好歹也是一个大活人,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任由南越人折磨,实在太不人道了。想到这里,突然一股子豪情冲上大脑,问:“你能走吗?”

人皮苦笑道:“如果我能走的话,就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张恨古过去一把将那张人皮拉起来,心想,今天赌一把,万一背出去的是个总统,说不定还真有用。反正就是一张人皮,也没什么份量。再说了,要是真有背后开枪的,这人还能替自己挡几发子弹……

古小红看到张恨古下定决心要救这个满脸胡子的人,当下也不再阻拦,拉着张恨古就走。

“你们是傣帮的吧?”人皮问张恨古。

张恨古来不及理他,让古小红在里里外外再搜一次,看看有没有遗嘱的地方。万一大眼冯就在附近却没有看到,那可实在要坑死人了。

古小红转了一个圈,没有发xiàn

一个活人。当下张恨古背着人皮,古小红端着枪,飞快地跑向小码头。

来到小码头附近,张恨古回头望了一眼大公岛,其实大公岛的面积还很大,他们在这里充其量不过耽误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时间允许,还是应该走遍大公岛才能确认大眼冯的生死,可惜时间不等人,他们只能马上离开这里。

走吧,张恨古叹口气,感觉此行只能做到对得起良心,想找到大眼冯已经没有可能。

张恨古背着人皮向山下跑去,到了推放东西的地方,他让古小红连背带抱,一定要把那几杆枪拿回去。古小红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惹不起张恨古这个贪财货,只好抱了起来。趁着张恨古背着人皮没注意,偷偷扔掉两支枪以减轻重量。

两个人连跑带走,很快就到了码头。向着河面上一望,张恨古甩掉人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张恨古他们来时的那条小船却不知去向了。

糟糕,没船怎么回去?张恨古与古小红两个**眼对小眼没了主意。

“绕过那个山角可能有一条船。”人皮说。

古小红怀疑地问:“你关在地牢里的,怎么知dào

那里会有船?”

那张人皮说:“我听看守的士兵说的,他们说前几天打死几个人,船让他们没收停放在那里。”

张恨古暗叫天无绝人之路,对人皮威胁说:“人命关天,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别跑到那再没有船,那还不如直接在这里下水算了。“古小红匕首在手上一转,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真的我可把你扔在这不管了!”

人皮在张恨古背上扭动了说:“我现在比你还想离开这里呢,我在瑞士银行有十几个亿的资产,我死了都没有人要。骗你做什么?”

张恨古心想,也不知dào

这老东西是吹牛呢,还是总统真有那么大的油水?现在没有船,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暂时信这张人皮一次。

张恨古依然背起人皮,与古小红绕过山角,果真看到了一只小船,张恨古跑到上面一看,眼泪不禁掉了下来。

小船上插了三支旗子,一面是傣帮的国旗,一面是中国的国旗,一面是美玉公司的标志旗,这正是大眼冯那条船。船上的货物已经被搬运一空,但是生活用品都在。这是一艘机器船,虽然被打得很破了,不过没有进水,张恨古试着开动机器,居然能够运转起来。

运气真是太好了!张恨古把油门开大,慢慢地就要离开大公岛。这时候那张人皮突然说话了。

“你就这么离开大公岛吗?”

张恨古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反问他:“不这样离开,难道还要留下点什么不成?”

“那当然了,大公岛毕竟一直是傣帮的,现在你只身能进入大公岛,不算傣帮的民族英雄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了。你不在这留点记号,谁会知dào

你到过这里呢?”人皮说。

张恨古与古小红听到他这样说,心里突然像天了户窗户一样。这个人皮说的太有道理了,先不论张恨古是什么原因来到大公岛,单就他们两个人就敢做傣帮人民军不敢做的壮举,也足以让整个傣帮震惊了。这张人皮看来不是一般地厉害,看问题竟然这样一针见血。

留个记号倒是可以,但是有什么可留的呢?张恨古心想,到哪个地方去旅游一般都要刻上张恨古到此一游,难道在这里也这样写?似乎这与英雄的称号有些不大相配吧。

如果按小时候玩的思路,那到他们最显眼地主方拉堆屎,那也算是到此一游的一个见证,不过更不是英雄的行为了。

人皮说:“你把这条船上的傣帮国旗挂到码头上,就是最好的方式。”

为什么要挂国旗呢?张恨古想不明白,还不如给他们挂上一条内裤有意思的多。那样的话他到了哪里都可以说,老子到了南越占领的大公岛,上去就给他们挂了一条女人的内裤,那该何等的牛气!

人皮猜到张恨古的想法,说:“你要想挂什么当然随你便,不过挂内裤那是小人之见,一点都不大气。如果挂国旗,那说明你代表的是傣帮全体国民,你回去后就会受到民族英雄一样的对待,不仅会名扬傣帮,连南越人都会知dào

有你这一号人物。这样的好机会,不知dào

多少人想得都想疯了。”

古小红说:“不对,是他们没有胆量,而张恨古有。”

那张人皮有气无力地表白了几句,不知dào

是没有力qì

还是没有耐心,也不管张恨古怎么办了。张恨古一想,看来这张人皮说的还有些道理,换上傣帮的国旗那才叫正规,如果换上内裤的话不管是古小红的还是张恨古,都得现脱实在不大方便,如果挂那几个南越死尸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就挂这面国旗吧。张恨古在码头上把那面南越的国旗放下来,然后把船上那面国旗绑好升了上去。按理说,升国旗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但是在这个场合下,古小红根本不是傣帮人,人皮说了几句话就已经虚弱的就要死了,只有张恨古是一个纯正的傣帮人,但是他并不会唱傣帮的国歌,也只好三下五下把旗子升起来,然后快点上船逃命了。

就在他们的对面,几个傣帮人民军的士兵看到大公岛上突然升起了傣帮的国旗,不由地大声叫了起来。

“快看,对面怎么升起咱们的国旗了?”

第二九三章 向谁开枪

“喊什么喊!让我看看。”一个挂着连长军衔的大胡子军人从后面走过来。顺着士兵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xiàn

了河对面大公岛上的奇迹。本来挂得好好的南越国旗,不什么时候居然改成了傣帮国旗了。

连长笑骂着说:“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南越人突然从良了,不要怎么会把国旗给换了?”

旁边有人说:“洪连长,会不会是咱们傣帮的上过去把旗子升上去了?”

洪连长摇摇头,拉长了声音,说:“不可能,不可能!要去大公岛,必须要通过咱们的防区,最近几天连个鸟都没有飞过去,哪里会有傣帮的人呢?我看,南越鬼子不定又搞什么鬼呢?你们在这里看好,如果有船过来,二话别说先打沉了再说。”

“可是上边有开火的命令吗?”站在他身边的副连长急忙提醒,“前一段时间营里开会不是说过吗,没有总司令部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一枪一炮。这可是死命令哪……”说着看着洪连长的脸色。

这支连队原来有一小队人马驻守在大公岛,南越人来了,他们没有放一枪就跑了回来,很多士兵都引以为奇耻大辱,但是有上级的命令在那摆着,他们又有什么办法?现在洪连长让开枪,如果一会真有南越士兵冲过来,那么他这道命令会不会由此挑起两国间的战事呢?

洪连长叹了一口气,骂道:“奶奶的,快把老子憋死了。管他呢,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如果不放几枪又跑了,那不让老百姓用吐沫淹死咱们。这样吧,我先给营里打个电话,看看如果一会儿真过来人应该怎么处理?”

可怜的张恨古,把国旗升上去以后,还满指望着能得胜而归呢。却没有料到,当他们要开着船驶向祖国的时候,自己的小命已经交到他亲爱的祖国手中了。

张恨古把旗子升好,解开反栓在岸边的绳子,飞快地跳到船上,麻利地开动了船。

看着大公岛一点一点地离开自己,张恨古松了一口气:“总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只要半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傣帮人民的怀抱喽。”

他却不知dào

,离开危险的大公岛,他却向更危险的地方前进着。在他的前面,大公岛对面的傣帮国土上,虎视眈眈的傣帮士兵正等着他过来送死呢。

张恨古驾驶着这艘机动船,向着傣帮的河对岸开过去。机器发出突突突的声音,似乎在给张恨古鼓劲,也仿佛是张恨古胜利返航的歌曲。

张恨古操纵着小船,看古小红警惕地盯着傣帮的方向,地对古小红说:“还那么紧张?没事了,只要船到对岸我们就算虎口脱险了。这次虽然没有找到大眼冯,好歹也算尽了义气,以后永远不会有后悔的时候了。”

“没有救出大眼冯也不后悔吗?”古小红问。

“那当然,”张恨古说,“反正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其实说实话,如果没有你,我连个影子都不敢到这里来,更别说上大公岛了。我用了自己全部的胆量也只能做到这样,为什么还要后悔?再说了,大眼冯就是活着,肯定没在大公岛,不然怎么会背回这张人皮来。”

人皮抬抬眼皮,说:“别叫我人皮,有素质有文化的人应该文明一点。”

张恨古抱歉地笑笑说:“你这话说的真是对极了,我大字不识一筐,倒是经常想文明一点,就是文明不起来。唉,对了,你这张人皮是怎么弄的?回头你总结一下经验,我估计按照减肥的秘方出售准能赚了大钱。”

人皮说:“那还不好说,我现在就告sù

你,三天只吃一顿饭还不给吃饱,用不了一个月你就跟我一样瘦了。”

这话说的有些损,但是张恨古没有听出来。古小红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从包里找了半天,也没有发xiàn

还有其他食品了,正好发xiàn

那几个忘忧果,就拿出一个送到了人皮的面前。

张恨古看到古小红居然拿出自己的宝贝给他吃,急得拼手就要去抢。不过当他的手还没有伸来之前,人皮一张嘴竟然把整个的果子都囫囵地咽了下去,噎得他直翻白眼。

张恨古气得直跺脚,指着古小红说:“你可真是的,那点东西可是我的宝贝!再坚持一会就到了,到了傣帮想吃什么没有,缺了这点忘忧果了吗?那可是我答yīng

别的捎回去的礼物,你就这么咽了……”

人皮险了几险没让那个忘忧果给噎死,直了半天脖才从阴间又爬了回来。听到张恨古这样说,一脸无奈地说:“人穷志短,要放平时你请我吃我都连看不看。宝贝有的是,哪一个比这不强?你这人太小气了,照这样不成了大事。”

张恨古听人皮居然这样评价他,对他非常反感,说:“狗屁,你倒是成了大事,不是连我都不如!”

张恨古一句话把人皮损到了内心最深处,连出气都有些不均匀了。鼓了半天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就在船上有些寂寞的时候,突然傣帮的对岸有人传过话来。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再向前开我们开枪了!”

张恨古听到急忙占直了身子,向傣帮的人民军士兵挥手,说:“同志们,弟兄们,老乡们,别开枪!我是傣帮人,我们是傣帮人!”

洪连长在河边江防阵地里伏着,用望远镜看着张恨古的身影,接通了营部的电话,问营长:“营长,河对面过来一条船,打还是不打?”

“是老百姓还是南越军人?”营长问着,立kè

向上面汇报。

军队系统的预警机制立kè

启动,有一条小船的消息眨眼间就传到了傣帮最高司令部,然后转到了议会:大公岛上悬挂了傣帮国旗,一条不名国籍的小船从大公岛方向驶向我方,小船上发xiàn

有两人,一男一女,自称是傣帮人……

打还是不打?议会全体成员的目光都投向了总统林文兰。

张恨古不知dào

,他此时的命运,正与他的校友,他曾经崇拜的要死的傣帮总统林文兰联系在一起,他随便一句话,可能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的确,林文兰的一句话,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张恨古身为一个傣帮人,当然不能例外。

张恨古的话没喊完,古小红已经看到沿着岸边的江防工事里已经伸出很多枪口,急忙提醒张恨古小心。

张恨古虽然害pà

南越士兵,但是对于本国的人民子弹兵还是相当信任的,在自己的国家里,军队与老百姓心连心,他有什么要小心的?

这样想着,张恨古继xù

对着对面叫道:“人民军兄弟们,我是傣帮人,我从大公岛回来啦!”

张恨古的话还没有喊完呢,一阵机枪就如同刮风一样从他头上扫了过去。张恨古听到枪响一缩脘就钻进船舱里,不由地骂道:“他奶奶的,一个劲的嚷着我是傣帮人尼,怎么还开枪?幸亏了老子运气好,不然都打成筛子眼了。”

古小红也是捍了一把汗,多亏了人民军的枪法太怂,不然张恨古还真立马完蛋了。看张恨古头上有一缕头发都被打掉了,其他的头发都散落在脸上狼狈极了,不由地笑道:“或许他们没听见吧,咱们这里逆风,你再喊喊。”

张恨古想想也对,河里风大,可能人民军没有听到他的话,于是就在舱里,玩着命地叫道:“人民军同志们,我是傣帮的公民!我是咱们傣帮的公民!不要开枪了!不要开枪了!”

这样喊着,张恨古突然升出一种做汉奸的感觉,在中国看抗日题材的电影电视剧的时候,是不是所有汉奸都是扮演这样的角色呢?

张恨古的喊话并没有让枪声停下来,相反却更加激烈起来。张恨古只觉得胳膊一麻,似乎让什么咬了一口,低下头去一看,发xiàn

胳膊上血已经涌了出来。

中弹了。

本来只有些麻麻的感觉,看到血流出来以后,张恨古的胳膊这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古小红看看没有伤到骨头,说:“没事,这样有利于减肥。”说着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布给张恨古包上。

张恨古咬着牙忍着疼,不禁骂道:“他妈的,老子打南越人没受伤,差点死在人民军的手上,这群孙子打自己人倒是挺有本事的!”

人皮躺在船板上,看到张恨古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说:“看起来哪国都是这样的德性,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打起自己人来,都跟不要命一样。”

张恨古瞪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人皮居然敢嘲笑他的国家,这让他非常不满。张恨古可以骂傣帮,但是别的国家的人不可以骂。

古小红对张恨古说:“这不你还没死呢吗?你再喊喊,估计他们就能把你打死了。”

这时候小船没有人控zhì

,在河中打了一个转,好在水流不算太急,船在调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头后,依然向着对面缓缓而去。看到这条小船锲而不舍的向着这个方向驶来,江防工事里又射出几串密集的子弹,有的从小船的上面呼啸而过,更多的则打在了小船上。

张恨古气急败坏地道:“真他奶奶的,打起来没完没了!怎么南越攻占大公岛的时候这群孙子不开枪呢?”

第二九四章 意外发现

人皮紧紧伏在船板上。到了这样危险的时候还与张恨古争辩,说:“你要不在大公岛上挂起傣帮的国旗,他们就会以为这船是南越的。我看他们只敢打傣帮的船,南越的船吓死他们也不准敢打。”

古小红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知dào

咱们是傣帮的还要打?”

人皮干笑道:“不打你打谁呀,南越军队占领大公岛的时候他们一枪没放,现在你把大公岛挂了傣帮的旗子,你说他们气不气?”

“要不我回去把傣帮的旗子换下来好了,都是听你的话闹的,升什么狗屁的国旗!”张恨古恨恨地看着人皮说道。

这时候子弹打在船上发出的当当地声音,每一声响都让张恨古心里疼得发狠,这可都是来自他祖国一子弹,却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将小船打翻或者打透。即使是航空母舰,也经不起这么玩命的射击呀!张恨古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船在大公岛与傣帮江防之间游荡,如同一个幽灵,萎缩着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在张恨古的期待中,小船终于无法再忍受来自祖国的子弹,晃了几晃,终于侧翻到了水中。

张恨古在落水时一把抓住了人皮,生怕他没有力qì

,却发xiàn

人皮居然能够浮在水中,看来减肥就是好,在水里重量都小很多呀。

张恨古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不是他有多么的镇定,而是他实在没有可以想的了。难道现在还让他去幻想傣帮人民军把他救到岸上去吗?

张恨古在水里扑腾了没有两下,突然感觉身体一震,似乎被什么重物打中了一样,然后就晕了过去。在张恨古即将晕过去之前,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在大公岛的时候,他万万不应该把船上的国旗插到岛上,如果那面旗子依然挂在船上,估计就不会遇到这么顽强的狙击了。不过想什么都不管用了,马上要晕,那就晕吧。

洪连长探出头来,看到那条小船已经翻到水里,指挥后下又冲着水里放了几枪,这才站出来,用枪顶着帽子,做出一股影视剧中常出现的英雄状,大叫道:“操,管他来多少人,老子还不是一枪一个,全部放倒!”

旁边的副连长也从掩体里跳出来,擦擦脸上的汗水,说:“他妈的这条船太难打了,这么重yào

的位置,上边居然不给咱们几门炮!”

洪连长指着在水中挣扎的那三个人,说:“老弟,带几个人下去把他们弄上来。”

副连长一缩脖子,叫起三个士兵说:“去,下去几个人,把水里的人弄上来,不管活的还是死的。”说着话冲着连长连着投放了几个微笑,说,“连长,看来这次你立功了,打了这么漂亮的大胜仗,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升营长了。”

洪连长抱着双肩看向远方,不无感慨地说:“天下未定,民不聊生,我升个团长又有何用。”

副连长看连长把目光都投向了傣帮,心想你他妈的倒是回头先看一眼大公岛,然后再说那些听起来让人掉牙的话。

当张恨古醒了时候,发xiàn

自己已经躺在一个黑洞洞地方了。这里一丝光线都没有,直让张恨古以为这就是阴间,心说原来人死了就这样子,虽说有点黑,倒是也不错。早知dào

这样拿几根蜡烛过来,不能看电视,玩玩手机总成吧?这样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这里不是阴间,在阴间也没有手机可玩。

这他妈的是哪呀,傣帮还是南越?张恨古努力回忆,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小船翻后落入水里,似乎让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晕了过去。想来应该是那倒霉透顶的机船碰晕了张恨古。索性伤并不厉害,不然真碰个脑震荡,这个登上大公岛的民族英雄非成了傻子不可。

张恨古活动一下身体,发xiàn

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样,想到哪儿哪就疼的要命,不想了更疼的要命。他想用胳膊柱地爬起来,却发xiàn

自己的胳膊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张恨古在船上的时候,胳膊被子弹打中,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血也流了不少。当时仗着有一股子急劲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那股子劲头过去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开始吃不消了。

“你要实在疼,那就喊两声,反正这里是地下室,喊哑了嗓子也没有人听见。”

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很远又似乎很近的地方对张恨古说。

张恨古茫然的睁大了眼,却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里的确是地下室,没有窗户,没有灯光,伸手不见五指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张恨古感觉刚才那个声音仿佛有些熟悉,努力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大叫一声,“大眼冯!”

“张恨古!老古!“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

张恨古刚才听到那一声,怎么听都像是大眼冯的声音,不过在他的意识当中,大眼冯应该出现在大公岛,即使死不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不过那个声音太过熟悉,他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想到还真叫对了。

大眼冯也没有想到,刚才被扔进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张恨古,他一下子扑过来,把张恨古抱住,问:“老古,你怎么到这来了?”

张恨古抱住大眼冯,嗓子眼里有些发堵,也不知dào

是高兴还是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大眼冯哪,我可找到你了,我可没想到你还活着……”

大眼冯听张恨古这样一说,立kè

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下子抱紧了张恨古。

大眼冯与张恨古结实于北京,两个人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厚了感情,他们之间完全是农民那种最真挚最纯朴的情谊。两个人从来没有称兄道弟,但是却比亲弟兄还要亲。张恨古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但是在大眼冯失踪之后,依然冒险来寻找大眼冯。虽然大公岛很危险,张恨古现在活得正滋润,不过他依然来到大公岛。大眼冯知dào

,这才是真zhèng

的哥们儿,他从中国跑到傣帮,没有看错人。

张恨古与大眼冯两个人滚在一起,两个人都抢着说自己的经lì

,询问对方的经lì

,说了半天,对方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正当两个人还没有搞清对方为什么落到这里的时候,一道强烈的光线突然射进屋子。

地下室的门开了,两个端着枪的士兵走了进来。

大眼冯紧紧握住张恨古的手,感觉到那手冰凉冰凉地,心下有些发酸,说:“老古,忍着点。”

张恨古明白大眼冯指的是什么,但是却不相信真的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情,毕竟这是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傣帮,而他是堂堂正正的傣帮公民。

两个士兵过来架起张恨古向外走去。张恨古回头向大眼冯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说:“大眼冯,回头咱再好好聊聊,前几天我去平江的时候见到总统了。”

大眼冯冲他挥挥手,说:“行,到时候我听你说说,不过最好你先想想一会见阎王应该怎么过。”

张恨古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因为他发xiàn

他身上并没有被上什么锁链之类的刑具。人民军优待俘虏,连俘虏都优待,当然对傣帮人民更要高看一眼了。一会见了这里的领导,向他说明情况,实在不行给花海县打个电话,满天的云彩全散,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家喽。张恨古想。

来到地面,强烈的光线刺激的张恨古睁不开眼睛,他被两个士兵架着,用手挡住眼,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能够睁开眼来。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墙上挂着地图,室内随意摆放着一些沙盘与通讯工具,看起来象是一个简易的指挥部。张恨古明白,看来他们被人民军抓住了。

一个魁梧的身影正面前地图,似乎为着世界人民的安危正苦苦思考。两个士兵打了一个报gào

,将张恨古带进来扔到一个椅子上,然后核枪实弹站在张恨古的后面,仿佛张恨古随时会跑一样。

地图前的人慢慢转过身来,看到满面倦容的张恨古,快走了几步过来,向着他伸出热情的手,说:“您好,自我介shào

一下,我是这个连的连长,姓洪。不知dào

您是什么职务军阶?”

张恨古认真看了面前这人几眼,大个子,黑胡子,一脸峥嵘岁月的样子。对于他的问话张恨古有些奇怪,看这样子对方把他当成南越的军官了吧?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张恨古急忙分辨说:“领导同志,我不是南越士兵,我是咱们傣帮人。”

“你说什么?”洪连长听张恨古这样说差点没笑出来。从那条侧翻的小船上,他们捞出几条长枪几十发子弹,还有一些其他的军用品,这些都是南越士兵的配装武器,面前这个居然还说是傣帮人。难道会说几句傣帮说,就可以做伟大的傣帮人了?

张恨古面色不改,说:“我是北方省花海县zf的,领导可以打个电话问一问便知。”

张恨古的话还没有说完,洪连长已经勃然大怒,抡圆了在张恨古脸上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本来他要的是南越的俘虏送到上级去请功,现在居然跳出来什么傣帮公民,这不明摆着跟他做对吗?

第二九五章 神秘部门

张恨古被这一巴掌打晕了。自己不是傣帮公民吗?对方不是人民军队吗?人民军队应该爱人民才对为什么要打人?张恨古一连串的疑问还没有来得及提出来,洪连长已经伸出鹰爪一样的大手捏住张恨古的胳膊。他这个部位先得恰到好处,正好捏中张恨古中枪的地方。

“小子,我们打了你这么半天,你就一个电话就让我放你走?”洪连长冷笑道。

其实洪连长心里也有些发虚,看面前这个的样子一点军人气息都没有,如果一定要把这人断定为南越人,那只能勉强算是南越的老百姓了。可是他的电话一级一级据说都已经上传到国防部,他用打错了这三个字来上报,他还想活着吗?

张恨古的那条胳膊血迹未干,那还是在小船上让子弹穿透受得伤,经过古小红的包扎暂时止住了血,但是经洪连长一捏,血立kè

喷涌而出。

张恨古痛彻肺腑,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痛苦,斗大的汗珠立kè

就涌了出来。

怪不得大眼冯临来之前告sù

他要忍,看来真得要忍住!

“说,你是南越士兵!”洪连长恶狠狠地盯着张恨古,“现在我还没有用劲呢,没有我满yì

的答案,你的胳膊从此就断了。”

张恨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洪连长这样对他的用意了。一时凶狠劲头上来,瞪大眼睛对洪连长道:“孙子,有种去打南越人,拿傣帮人充当南越人,你也想得出来。有种你就捏,爷爷死不了,看把你弄到军事法庭!让林文兰整死你!”

“喝,好大的口气。”洪连长做出一副胆小的样子,如果面前这人说认识营长或者军区司令部的哪个人他还相信,如果说这个跟林文兰有关系,那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国家总统,会认识做在小船上在危险地带转悠的小人物吗?痴人说梦!“那我求求你,正好让林总统也认识我一下,说不定还能跟着沾点光呢。”

说着把吃奶的劲都运起来,狠狠地拧住张恨古那条中过旨的胳膊。

张恨古疼痛难忍,向过世的老爹求救的心都有了。但是想到自己在大公岛上的英雄表现,与让人暴头比起来,这点疼痛算点了什么?只要把这点疼看做别人的,自己就当看热闹不就成了。虽然张恨古努力提醒自己这样想,但是钻心的疼痛实实在在的来自于自己的身体,想不咧嘴都不成!

英雄难当,叛徒好做。张恨古这才有了真zhèng

的体会。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稍有一点畏缩心理就会败下阵来。张恨古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多亏了那在大公岛上刚升起来的那点胆量与自尊:爷爷人都杀过,还怕你折腾?

看到张恨古龇牙咧嘴的样子,洪连长解气地笑着,对旁边两个士兵说:“来,你们也在他身上练练拳头,看看跟平时打沙袋什么不同?”

张恨古听到这个大胡子军官居然这样对待他,气得活呑他的心都有。这孙子不问青红皂白,看来一定要把自己打成南越士兵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果他宁死不屈,最终肯定让这小子给打死,别说英雄,连个真实的名字都混不上就变成灰了。

大仗夫能屈能伸,先凑合着活着,回头再找这孙子算帐也不晚。想到这,张恨古彻底的没了脾气,忍着疼,低三下气地说:“这位领导,你借我电话用用,我给花海县打个电话行不行?我是不是南越人,一个电话不就明白了吗?”

洪连长当然知dào

这是一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但是越是简单的问题,越不能简单解决,不然他向谁去交待?听到张恨古一而再地要打电话,黑起脸教xùn

道:“我们的电话都是军线,你说能够让你们这些南越鬼随便打吗?谁知dào

你一个电话会打到哪?万一打到你们南越炮兵阵地,正好给他们指引了射击目标,我们连不往哪逃?你他妈的脑瓜倒是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张恨古绝望了,看来他就是当狗熊的命,刚硬起来没几个小时,就得让洪连长把他给弄软了。想到自己还为小梁采了几枚忘忧果,心里不禁黯然。这样小小的一个希望,看来都要葬送在这江防工事了。

两个士兵一前一后,如同打沙袋一样,你一拳,我一脚,对着张恨古招呼起来。开始张恨古还竭力忍着不出声,但是他发xiàn

,可能每一个受刑的人都不响声嘶力竭地叫喊,但最终都在鬼哭狼嚎,那是因为实在无法忍受痛苦,就象他现在一样。

正当洪连长端着茶杯看着手下在张恨古身上练习拳脚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喊一声报gào

跑进来,凑到连长耳朵前,小声说:“连长,那个女的跑了。”

洪连长一下子跳起三仗多高,挥手把杯摔到了地上,骂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这要是南越打过来,你们靠什么抵抗敌人的侵略?”

三天后,张恨古从地下室里被放了出来。

张恨古在地下室里关的时间并不长,但当他看到晴朗的蓝天时,差一点就晕过去。让这些人民子弟兵把张恨古收拾得都快没有了人形,已经虚弱的要变成人皮了。好在他已经看到过人皮的样子,现在变成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户外的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张恨古把手挡在额头上,眯着眼长长地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次能够死里捞回来,看来又不知dào

沾了哪的功德了。他现在还不知dào

,这件事又是小梁的杰作,这也是小梁在临死之前帮zhù

张恨古做的最后件事。张恨古走后,小梁每天都搜集着关于大公岛的消息,当她看到傣帮人民军的江防部队打沉一艘小船时,立kè

意识到,张恨古危险了。小梁在刺刺猬博报上已经给他发出的救援的信号,不然十个张恨古也会死在军营当中,而且或者以汉奸或者卖国的罪名被完善,或者无声无息地在地球上消失,连个罪名都背不上。

“算你小子走运!这次没打死你算便宜,出去也胡说,看我不暴了你的头!”洪连长在张恨古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差点没把张恨古变成一个纸风筝飘到天上去。

张恨古扑在地上狠吃了一口泥,慢慢爬起来,恶狠狠地把嘴里泥吐掉,张恨古用最恶毒的眼光看着这个姓洪的连长,说:“孙子,爷爷我这次记住你了,凡是上了我的账本的,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有本事你还关着老子,永远别放出来!”

大抵人真的生了气,难免都有些糊涂,张恨古就是这类人。前一句话还自封的爷爷,后面就变成了老子。虽然洪连长不会太在意,但是如果洪连长有后,一定会为他们如何称呼张恨古而绞尽脑汁了。

洪连长一听,怒火中烧,骂道:“孙子,你以为我就不敢打死你?不就是个国安部吗,他算个屁!”说着就又要向张恨古踢过去。

张恨古依然保持着刚才摔倒时的姿势,说:“你小子有种,那就别放了我。”话虽然这样说,还没有等他的脚踢到呢,张恨古自己先哎哟一声滚到一边去,似乎这一脚把他的肠子都踢出来一样。

就在洪连长还要向张恨古施威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都说江防军牛气,不打南越专打国人,看来还真是事实。国安部你都不放在话下,看来明天你就是人民军的总司令了吧?”

洪连长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上等兵正注视着他。

“你是什么人?,一个上等兵也敢对我这样说?还懂不懂规矩!“洪连长怒喝道。

那个士兵却没有一丝惧意,嘲讽地说:“别说你是连长,就是团长也算个屁!“这话正是刚才洪连长说国安部的那句话,没想到立kè

就让这个人送了回来。只见那人把外衣露开,露别在胸前的一个别致的徽章。

洪连长用眼一眼,脸立kè

就绿了——国安部特工组的狼徽!

国安部是傣帮一个特别的部门,直接隶属于国家总统,负责国家安全与国家主要领导人的保卫工作。这是一个神mì

的组织,没有人知dào

这个单位的办公地点、主要负责人,更无从知dào

他们的编制与训liàn

。不过全傣帮的人都知dào

,凡是让国安部盯上的人,出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失踪。而国安部特工组,更是国安部的强力行动部门,据说凡是能够挂上狼徽的人,哪一个都是从陆海空三军中挑选出的最杰出的人材。

洪连长只是看了一眼那枚狼徽,立kè

就傻眼了。

“胆敢在军队中散布关于国安部信息的人,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接受审判的,不然我立kè

就可以用投敌的罪名马上要你的命了。”那个上等后冲着洪连长笑了笑,说,“如果你在半个小时之内向你们师的军法处报到,或许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张恨古惊讶地盯着这个上等兵,想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看出这是哪位大神突然来这里救他。虽然他并没有与花海联系,但是已经猜测到,肯定又是那位神mì

的人物来帮他了。自从张恨古的老婆失踪后,这个人不止一次地帮过他。当上人民教师,做校长,到北京接受培训,进入公务员队伍,破格提升为办公室主任……这一切都与那个神mì

人有着不可割断的联系。

第二九六章 重见天日

洪连长被突然冒出来的国安部的人吓傻了,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自称为国安部来人的上等兵回过头来对张恨古说:“国安部让活的着人,永远都不会死。国安部想要死的人,绝对活不地明天。你放心,只要在傣帮的范围内,还没有人能够动你。在国安部,张恨古这三个字就是长生金牌。当然,非常希望你出了这个门以后,不要说出任何关于国安部的内容,这是规矩。”说着咧一嘴,显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张恨古机械地点着头,这话不用对方提醒他也知dào

。在平江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过一个叫做李则的国安部人员出手,那手段放在略通武功的张恨古眼里,已经不能用高级而应该用超级来形容。面前这个人张恨古看不出他有什么身手,但想来能挂上狼徽的人,绝不会是寻常人物。为了自己的未来,有些东西打死也是不能说的。

张恨古对那人笑笑表示明白,说:“我还有几个兄弟,麻烦您一起把他们都放出来吧,大家一起来的,当然得一起回去,要不我回去怎么向他们的家属交差?”张恨古一事不求二主,既然是国安部插手了,那就让他们再帮自己一次,,不然以后再向军方要大眼冯估计会很困难。

上等兵点头说:“这好办。”然后回头对洪连长说:“连长同志,目前这还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呢,你说这事怎么办?”

这实是一件让人喷血的场面,一个上等兵对着连长指手划脚,而那位连长却站的毕恭毕敬,比三孙子还要听话。

张恨古看着,不仅没有感觉好笑,却有一阵一阵地凉意在心里涌动。在官场混官大一级可以压死人,但并不表明做了官就可以横行无阻。张恨古现在是副科级的干部,便是落在江防军手里与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区别。但是级别不管多高,都不能牵涉到国家机密。官场的规则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洪连长叫人把大眼冯与人皮放了出来。人皮因为已经皮包着骨头,人民军士兵懒得打这样没有几天活头的废柴,所以人皮的精神气色比张恨古还要好上不少。大眼冯虽然以前体质一向不错,但是铁打的硬汉也禁不住三棍子打,经过人民军士兵的“安抚”,大眼冯差一点把命丢在这里。

深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大眼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庆幸自己终于能够活着看现天空的太阳。

张恨古见到大眼冯出来,一把手拉住他,上下左右打量了半天,发xiàn

大眼冯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这才放下心来。

大眼冯也下下打量张恨古,以他的以历来看,张恨古肯定会受到比他还要厉害的折磨,看现在这个样子,似乎状况还不错。

大眼冯说:“不好意思,老古,那一船玉全泡汤了。”

张恨古对于那一船玉也心疼得了不得,但是只要人活着,多少钱财都是不在话下。当然,张恨古感觉不出那么心疼,更主要的原因是公司的启动资金他一分钱没出。要说真zhèng

心疼的,应该是高杉。

不过让张恨古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高杉正安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各处插着多个细细的管子,几道仪器监控着她的生命体征。

在临出来之前,洪连长委托副连长向张恨古道歉,说他们不知dào

张恨古是傣帮人,一直把他当成南越的间谍对待,这件事纯属误会,希望张恨古同志以大局为重,以军民关系为重,不要有任何情绪,高高兴兴地返回工作岗位,为傣帮的现代化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等等。

张恨古对于副连长的话连听都没有听,挥手把他打发走了。说起官场的套话,张恨古当官再短也接触了无数,背得比他熟练一百倍。别看张恨古没文化,比起这些军官来,张恨古认识的字已经是他们的祖宗了。

就在合枪实弹的兵营的外面,已经站了很多拿着长枪大炮的人。当然这些人并不是用来杀人的武器,而是记者们的饭碗。这些人看到张恨古几个人从兵营里出来,立kè

蜂拥而上,举着话筒把几个围在当中。

“请问哪位是张恨古?”

“张恨古先生,我是傣帮***的记者,我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请问张恨古先生,你把傣帮国旗挂到大公岛,请问你的勇气来自哪里?”

张恨古被这些人转得官不透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dào

自己应该先说什么好?更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些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记者?

正当他有些发晕的时候,张恨古发xiàn

远处红影一闪,不是古小红是谁?

看来一定是古小红逃到外面把傣帮人民军向傣帮老百姓开枪的事捅到媒体那里去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记者等在这里?

军营里的洪连长看着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心里暗叫侥幸,如果不是在国安部的强令下把这个叫做张恨古的放掉,光是这些记者他就没有办法处理了。现在记者被称为无冕之王,只要他们认为正确,什么事都敢捅到天上去。他把一个将国旗插到大公岛上的人物关进禁闭室并刑训逼供,如果让这些记者们知dào

,估计他的军人生涯也就要结束了。好在国安部出现的早,虽然挨了一顿训,但总算躲过了记者这一关。

张恨古挤开记者招呼古小红过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古小红看了这些记者一眼,说:“吃准让军队抓了,得找个给咱们做主的人哪。傣帮人我都不认得,当然就只好给这个报那个台的打电话了,谁成想他们都来了。”

这时候那些记者们再次将张恨古包围,纷纷要求采访张恨古。

张恨古对记者从来就没有留过好印象,当然没心思搭理这些人。这时候人皮在后面捅捅张恨古,小声说:“告sù

他们,你现在很累了,需yào

休息一下。等身体恢复了,可以接受独家采访。这们就会有人把咱们送到一家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其他的。”

人皮的声音当然很小,但是依然没有逃脱记者犀利的耳朵。当下有几个记者强行把张恨古他们抬到了车上,说:“我们是傣帮电视台的,我们要求独家采访。”

张恨古心中大乐,管他是电视台的还是电影院的,反正今天得好好休息一下。至于采访,那也得等他有了精神再说。

张恨古在外宣办工作一段时间以来,没少与报纸媒体打交道。在他的印象里,这些记者们成天知dào

钻漏洞找黑暗面,是专门与zf做对的机关,不知dào

这些人怎么会对他张恨古感兴趣呢?

要知dào

,当初张恨古曾经不止一次地拜访过各级报纸,但是没有一家报纸愿意为他留下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版面来寻找张默默。为什么这次古小红一个电放这些人就都闻着味儿跑到大公岛这里来了呢?

张恨古没有搞过新闻工作当然不知dào

,新闻媒体一方面要曝光黑暗面取悦限民众,一方面就弘扬正气让zf过关。在两权相重之时,谁轻谁重他们比任何老百姓都看得更清——当然也有没看或者没看准的,那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大公岛事件,傣帮zf是有苦说不出的。傣帮zf不想失去大公岛,不然无法应对国内风起云涌的形势。傣帮又不敢向南越开枪,因为他们害pà

战争失败导致zf垮台。在这种大环境下,傣帮zf只能与世界历史上所有软弱的zf一样,以“攘外必先安内”作为自己应对的第一举措。基于以上考lǜ

,当南越在大公岛上升起南越的国旗后,傣帮zf在国际上只能发出强烈抗议,却无法采取有次措施。在这种情况下,傣帮的新闻媒体只是热炒了两天,就全部偃旗息鼓了。

这么大的丢人事件,竟然不能在新闻里讨论,这实在让媒体人懊恼。但是当他们在第一时间听到大公岛上突然升起了傣帮国旗的时候,所有的媒体都意识到,一个重大的新闻在这里诞生了!zf没有采取行动,zf也不让媒体发布关于zf对大公岛的相关政策,但却并没有提到不能采访到过大公岛的傣帮公民,尤其是在大公岛上插过国旗的公民。谁能抢到这条新闻,谁家的买卖就会好做。谁能采访到当事人,谁就占据了新闻主导权。

换句话说,至少在新闻媒体的眼中,至少在这一个时段,张恨古已经不是一般的值钱了。

只需yào

几分钟,各大网站就会发布出关于张恨古登上大公岛的消息以及大公岛上迎风飘扬的傣帮国旗的图片。

几个小时后,所有新闻报纸就会在头版头条发布关于张恨古如何登上大公岛如果升起国旗的报道。

若干个小时后,东南亚所有国家政要与军情研究专家都会讨论,由于张恨古的个人行为会导致大公岛的情势会向哪一个方向发展。

几天后,张恨古的照片就会登上世界主要报纸的头……。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都与张恨古有关,但是张恨古已经安静的休息了。在梦里,他梦到在一个温馨的房间里,小梁穿了白色的婚纱等着他回去。张恨古把那几个诱人的忘忧果托在手中,慢慢地向小梁走过去……

人都说做梦与现实正好是相反的。张恨古从来不相信这一点,但是他所面临的,却是让他心碎的事实。

第二九七章 小梁之死

和菜头这几天有些兴奋过度。仅仅因为跟着张恨古吃了一顿饭,竟然认识了从北联警察局到花海县副县长好几个大官,做梦一样成了他们哥们儿,这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

有张恨古从中牵线,教育局的工作效率出奇地快,第二天他就成了一所小学的校长。这件事之所以有着这样的高效率,多亏了二哥田守仁。

当任命书送到总校长陈玉成手里的时候,陈校长都有些不敢相信。一般情况下任何校长,那需yào

他向局里推荐,然后经过局委会领导考核通过,最后才能通过。而和菜头居然没有通过总校推荐就成功当上校长,这让他不得不对和菜头刮目想看。

上看有人,而且是很硬的后台。陈玉成猜测着。

和菜头也吃惊不小,虽然他对着那天酒桌上的话记忆犹新,但真的落到实处,还是让他喜出望外。一分钱不花居然办成这样大的事,估计也只有和菜头这一个例外了。要知dào

,总校长陈玉成那可不是一般地黑,混个小学校长没有三万两万的礼物,连想都别想,哪怕你再有硬关系,那脸面上的礼物也是必需的。记得一开始他打听校长行情的时候,有熟悉情况的人告sù

他,要想当官,首先要有背景,有人推荐,然后关系打通了才有可能。当然,向相关领导意思意思那也是必需的。混个脸熟,然后才能重用。如果领导根本不认识你,即使你是千里马那也白折腾。

看来这一切都拜托张恨古了。

和菜头一直想不透,不知dào

张恨古这小子不知dào

哪来的背景,竟然让这些当官的都围着他转。唉,如果哪天自己能赶上他那一半就阿弥驼佛喽。

和菜头以前因为小梁的关系,总是对张恨古憎恨有加。现在看来,自己太对不起张恨古这个好兄弟了。以后呢,如果张恨古跟小梁走得稍稍近一些,可以睁一个眼闭一个眼。管他们怎么着,只要自己官当大了,情人可以找一大把,何必还在乎一个小梁。

小梁对于和菜头与张恨古结拜的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不明白张恨古为什么会这样做,是想通过这样的关系继xù

与她保持那种关系,还是就此永远断绝与她的关系呢?对于张恨古,她现在始终搞不清自己与他会是什么样的未来。小梁清楚地知dào

,张恨古肯定不会娶她,但却偶尔又要找她,难道自己就甘心这样做张恨古的情人吗?

现在,她与和菜头正在筹备结婚,两个人已经同居很久了。既然下定决心要嫁给和菜头,那再与张恨古保持关系,那可不是小梁的作风。

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小梁一起提不起精神。和菜头看小梁有些不高兴,猜了半天没有猜出结果,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于是找个借口出了门。

小梁知dào

张恨古去了大公岛,一直担心着大公岛的形势。见到和菜头走了,就坐到电脑前上网查看有关大公岛的新闻。

大公岛这两天比较热闹,看一些中文网站里说,大公岛被南越人占领后,昨天在岛上插的南越国旗突然失成了傣帮国旗,而且岛上似乎传来了枪声。

这让小梁紧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张恨古去了大公岛,难道在大公岛上开枪的会是张恨古?转念一想,张恨古单枪匹马,怎么会敢与正规军队拼命?这样想着再打开下面的网页,发xiàn

最新一条消息说,傣帮人民军的江防部队抓住了几个从大公岛偷渡的南越人。两条新闻结合起来看,小梁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张恨古在大公岛遇到了南越军队的袭击,然后在回傣帮时肯定让傣帮江防部队当成南越人捉起来了。

张恨古危险!小梁想。她立kè

想到了刺刺猬博报,那个神mì

的可以让张恨古起死回生的地方。或许,再在那里留个言,可以对张恨古有所帮zhù

。反正只是需yào

她打几个字,死马就当活马医。张恨古如果出事了,那这个留言就没有白留。如果在刺刺猬博报上留言不起作用,那张恨古是死是活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和菜头从家里出来,到街上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有什么意思。心想到网吧里找人聊会天吧,才走到网吧门口正好遇到了教育局的杨主任。

杨主任是和菜头在接受任命书的时候在总校认识的,立kè

与杨主任打招呼。对于这个副县长亲自提起来的校长,杨主任当然也满面笑容。拉住和菜头问:“和校长,带钱了吗?”

和菜头不知dào

领导这是什么意思?当下掏掏口袋有两千多块,都拿出来,说:“杨主任,你看这够不够?”

杨主任眉开眼笑,说:“够了够了,咱们局长在这里玩呢,正好没钱了,眼看着到了关键时候了,你可解了急了。”

杨主任领着和菜头进了这家大型的网吧,最里面是一排排的赌博机,陈局长正在一台机器前钓鱼呢,看到张恨古点点头,说:“和菜头是吧?来,一起玩一把。”

和菜头没有想到局长还有这样的爱好,心想自从当下校长,一分钱没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与局长套套近乎,于是也坐下来陪着局长一起玩。

到了中午,和菜头邀请局长与杨主任一起共进午餐。局长也玩累了,爽快地答yīng

了和菜头的邀请。和菜头有些受宠若惊,局长整天公务繁忙,有机会请局长吃顿饭可不是容易事,即使如陈玉林那样的总校长都要提前预约才有可能,没想到他却做到了。

杨主任打电话叫过来几个局里的领导,把陈玉林也打电话叫了过来。几个人团团围了一大桌。

局长陈为民连着与和菜头干了三大杯白酒,说:“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我们教育系统还有着老弟你这样的人材。如果不是田县长推荐,我还真做不了个博乐。”

和菜头本该谦虚的,但是今天在酒桌上他谦虚的次数已经太多了,实在没有可以谦虚的理由了,只好用干杯来表示对局长越发的敬意。

其他几位领导也纷纷起来与和菜头对酒,陈玉林也对和菜头不断抱以满yì

的微笑,本来应该以局长为核心的酒桌上似乎和菜头到成了中心。不过这个中心的日子并不好过,连番的白酒让和菜头没一会就头重脚轻了。好在局长高瞻远瞩,看到了和菜头的酒已经到了尽头,出于对下属的关怀,建议洒场结束,大家一起到KTV潇洒潇洒。

局长的提议当然没有人反对,于是一行七八个人再次转换场所。

在轻重地音乐声中,陈为民说:“小和呀,现在让你们征订的那本爱国主义读物你们有没有难度?”

和菜头虽然酒没有少喝,但大脑还是满清楚的,说:“没问题没题,有问题找我好了。”

局长说:“那就好,因为这要向学生收费,如果有家长告状,那咱可就没有办法收拾了。”

和菜头说:“不怕,不怕。不就那些家长们吗?他们能到哪去告状?去县里?我二哥是主管副县长。找新闻媒体,我三哥张恨古能把全县的报纸网站都封了。跑到北联,我大哥全把他们送到大山里开矿。我也说,咱们收这个小钱儿,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人不能得yì

忘形,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说的就是此时的和菜头。

当他打着醉拳回到家的时候,他就会知dào

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了。

和菜头敲了半天门,咚咚咚的声音估计把全单元的人都砸醒了,他家的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奶奶的,是不是喝多了?和菜头自己喝多了,当然也就想小梁可能也喝多了。他实在叫不开门,只好自己掏钥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嚷道:“小梁,喝点酒算什么,你看我,喝我了还能开门呢。”

屋子里漆黑一片,和菜头伸手摸黑打开了灯,客厅里空空的并没有人影。看来小梁已经睡了吧?和菜头想。他推天卧室的门,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到小梁似乎正趴在电脑前面,似乎睡着了。

唉,这电脑看来比酒还能吸引人呢。和菜头想着伸手又打开了卧室的灯。

一阵刺鼻子的味道在卧室里发散着,让和菜头的大脑有些警醒。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带着些腥气?

和菜头一摇一晃地走到了小梁的背后,用后推推她,说:“怎么回事?也不怕感冒了,去到床上睡去。”

小梁的身体顺着和菜头的手劲一歪,慢慢地滑到在地上。和菜头只感觉手上接触小梁地方沾乎乎的,伸出手来一看,竟然满手是血!

和菜头的酒立kè

全醒了,一把抱住小梁叫一了声“小梁”,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小心地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下,嘶声叫道:“小梁!你说句话!你别吓我!”

小梁的身体已经冰凉了,哪里还有一点呼吸,更不用说再说话了。

和菜头一屁股坐到地上,鼻涕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小梁呀,你这是怎么死的?哪个该死的害死了你!”和菜头如同疯了一样跳了起来,但是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他哆嗦着拿起电话,拨通了警察局的报警电话。

“喂,警察局吗,我家发生了杀人案……”

第二九八章 十二点案

下午的县zf几大领导的碰头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一向准时的田守仁却迟迟没有到。胡志清看看表,嗓子里不知dào

咕噜了一声什么,说:“别等了,开始吧。”

林得配说:“那好吧,我先说。前面胡县长提到的关于建设局公开招考副局长的事情,经过人事局与各单位的协调,接受了十多位同志的报名。现在报名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人事局对外进行了公示,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下周一开始进行公开演讲。为了显示出公正公平与公开,人事局制订了一个十五个人的评审上组,具体成员由县zf领导班子与建设局的主要领导组成,另外选取了部分公民代表,部分科局长代表。招考结果基本上根据打分然后集中评审确定最优秀的人员作为建设局副局长的最终人选。基本上是这样安排的,看看这件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伍县长说:“找了这么多人,尤其是公民代表,这件事在我们花海县也算一件大事了。如果只凭演讲者几分钟的口才未必能够选出合适的人选,尤其是建设局这样专业性很强的单位。我看能不能把公民代表的人数压一压,把这些人由科局长代表来补足。毕竟这些干部对于领会zf的意图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林副县长看了看胡志清,说:‘其实人事部门已经进行过考查,认为徐阶力同志无论是学历水平还是工作能力都是不错的,但是他一定要经过群众的考评,不然何以服众?“林得配这话其实就是明摆着告sù

大家,这次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就是为徐阶力准bèi

的,其他人都是重在参与罢了。

领导已经定了调,下面的工作就应该由分管的同志去铸了。比如负责农业的副县长,那如果挑选到农业方面的公民代表或者科局干部,副县长就应该提前做好他们的工作,让他知dào

应该把票投给谁,可以投谁一票,哪些人绝对不能投。如果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当然就要做好工业这一块的准bèi

了。

领导相中了除阶力,那无论怎么招怎么考,最终结果自然要落到除阶力上。至于他是人是马是骡子,与在座各位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候,田守仁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地向大家打个招呼,对胡志清与林得配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吃过饭后精神不好,本想咪十分钟,结果给睡过了,秘书小菜也没叫我。”

胡志清关心地问:“老田,我看你最近小毛病挺多,看气色也不怎么好。哪天不行我给你联系联系到市里去看看。你这个岁数可是危险的年龄段,一定要把身体保护好了。身体是革mìng

的本钱嘛,身体坏了,别说做工作,吃饭都不香啦。”

田守仁自嘲地笑笑,说:“现在早就不香喽,不用等以后了。以前不服老,现在一上点年岁才知dào

,年轻的感觉那才叫好。”

唯一的女副县长小伍说:“田县长,年轻的感觉是什么?跟大家说说。”

这个小伍荤的素的什么都有,这样暧昧的话居然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弄得田守仁相当不好意思。不过大家却哄然大笑,让刚才有些压抑的气氛多少有些活跃。

林得配说:“小伍年轻,自然知dào

。老田年轻过,当然也知dào

。”

胡志清笑道:“这个年轻不年轻的就不讨论了,咱们这是关心大家的身体,哪一个人都要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人完了,工作更做不了了。”

田守仁说:“志清县长你放心吧,我身体结实着呢,就是昨天睡得有些晚。”

小伍看刚才田守仁没有接她的招,继xù

得理不饶人,问田守仁:“田县长,是不是孤枕难眠想情人了?”

林得配刚才把徐阶力的事安排妥当心情正好,于是借着小伍的话打算调侃田守仁一下,说:“小伍说得不对了,老田可不是那个样子,什么时候枕边孤过?”

林得配摆弄着手中的笔,准bèi

继xù

说下去,哪知dào

田守仁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子停了下来。

田守仁说:“要有那空就好啦,昨天有一个老师让人开枪打死了,我住的离那儿挺近,怎么不得去看看。”

“枪击案?”胡志清听到田守仁的话不由地瞪起了眼睛。“昨天究竟有几起枪击案?”他对着大家发问。

林得配有些发毛,作为一个常务副县长,居然不知dào

昨天还有一个老师让人拿枪打死了,这让他太没面子了。

林得配尴尬地看看胡志清,说:“昨天警察局报上来的只有一个案子,一个叫做高杉的女人在南海园让人强奸后杀死。据说有人听到了枪声,但是并没有证据表明凶手拿着枪,只能算疑似枪击案。”

田守仁也诧异地说:“不对呀,明明一个姓梁的老师死了,据说让人开枪打死的,她老公还是一个校长呢。”

胡志清眉头拧了起来,问:“警察局没有报上来?”

林得配摇摇头说:“目前没有,我知dào

的仅仅是昨天南海公园案,不过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并没有详细的案情说明。”其实林得配对于这个案子知dào

的很清楚,还曾经把警察局长亲自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询问。

听田守仁所说,林得配知dào

肯定是确有其事。既然情况这样乱,那就把一切都推给别人吧,看戏的永远比演戏的要随便,不高兴了可以随时退场,演戏的不把戏唱完那是别想离开的。

胡志清一伸手,秘书早已经知dào

他要做什么,急忙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说:“喂,县长办公室,找你们局长接电话。”

几个副县长都黑了脸,看来县长同志已经动了真火了,居然亲自要与警察局长通话了。胡志清这个人,脑瓜儿转得虽然并不那么快,但是胜在沉稳,任何事先谋面后动,深得愚者百虑总有一得的精华。不过人沉稳并不能说他不会发火,如果他要发火了,估计不知dào

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胡志清接过秘书递过来电话,问:“通了?”

秘书说:“是,通了,局长接的电话。”

胡志清问:“李得梦,我是胡志清。昨天咱们花海一共出了几个案子?”

电话那头李得梦的汗早已经流了下来,说:“胡县长哪,昨天的案子……有两个。不过一个在上午,一个是后半夜,应该算今天的了吧,至少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十二点是怎么回事?”胡志清不满地问林得配。虽然只是简短的回答,他却听出这里似乎有着很多的文章。

林得配说:“是这样的,咱们傣帮的警界有这样一个规定,晚上十二点以后的案子算第二天的案子,一般大家叫做十二点案。”

“是呀是呀,这样比较精确一些。”陈副县长并不知dào

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因为林得配的关系,就随声附和。

“可这样有什么用呢?”胡志清皱眉问。

“评价一个警察局的指标是按月案发率计算的。昨天是31日,今天是1日。”田守仁解释道。

“类似于成本分推?”胡志清冷冷地说,“可是他们计算过老百姓的成本吗?”胡志清突然狠狠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被震起来,水飞起多高,正好溅到了林得配的衣服上。

林得配没敢动,坐在那里低头没有说话。花海县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竟然一点都不知dào

?可惜了昨天他还找过警察局长问案情,这小子居然一点都没有记心!看来警察局又该换换人了,让他退休吧。

胡志清问:“怎么今天的报纸上没有看到?”

田守仁说:“前几天协调处的张恨古与各大报纸订了一个协议,让他们发布关于花海县的负面新闻时,延迟十二个小时再报道。估计再过几个小时,这两起枪击案就可以上新闻媒体了。”

“嗯,这样也好,哪怕有几个小时也行,可以做些补救工作。这个张恨古还有点邪才啊。”胡志清说。回头对秘书说:“立kè

安排警察局把案情通报报上来,同时进行一个通报会,把咱们的工作向新闻记者们通报一下,省得他们胡乱猜测,胡编一气让人以为花海到处都是枪击案,花海一个认真干工作的都没有了。”

胡志清与林得配协商了一下,说:“如果警察局警力不够,跟市里请求支援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破不了还要什么面子?对了,”他转过头对田守仁说,“刚才你来之前老林通报了一下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的事,咱们现在主要看好除阶力,老田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田守仁笑笑说:“当然没有意见,除阶力同志我认识,这个人办事能力很强,年轻有为。学过其他报名的同志需yào

我们做好工作,本来挺好的一件事,别让他们再弄出什么情绪出来。我负责的这一块只有张恨古一个报名的,我来做他的工作吧。”

田守仁以退为进,一方面说明他看好的是张恨古,一方面又没有驳了胡志清与林得配的面子。

胡志清当然知dào

田守仁的打算,说:“张恨古那里以后再说,我们要充分利用他的同学关系多为花海县贡献。”然后对着所有人说,“大家都把事安排一下,周一谁也不能请假。其他评委由人事局统一安排,注意保密,提前不要告sù

这些人。”

林得配应了一声,心想如果一定要让谁来选上,不提前做工作怎么成?不告sù

别人当然是应该的,不告sù

这些评委,那还不打乱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依然说:“对,这件事提前不要跟任何人讲,就是秘忆们也不能知dào

,不然那些参评者一晚上就可以做通了大多数评委的工作了。”

第二九九章 手枪疑团

田守仁知dào

林得配已经有了目标。便不在说话。他撺掇张恨古参加建设局副局长的竞争,看来只能是“重在参与”了。以现在的形势,除阶力看来已经做通了县长与常务副县长的工作,无论谁参加都不可能会有一分的希望。既然这样,鼓励张恨古跟着掺和一下也不错,至少能够表明他对张恨古是支持的。实jì

上,张恨古资历太浅,做公务员还不到一年,能够提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不错了。

田守仁之所以想让张恨古竞争这个位置,一方面是继xù

与张恨古搞好关系,希望等着选举的时候能够捞到好外。另一方面,田守仁希望自己的人做这个副局长,可以利用建设局副局长的方便开发东山,通过大张旗鼓地开发,窥探一下东山的秘密。

现在这个情况,张恨古再参与已经没有太大意义。田守仁那番话,至多只能让林得配知dào

,在花海县他林副县长也并不是为所欲为,有些事也要考lǜ

到田守仁的感受。

其实,林得配已经有了提拔张恨古的打算,就差公开静态给张恨古听,协调外副处长的位置已经为他准bèi

好了。

当然,田守仁已经知dào

林副县长突然冒出一个女儿来,似乎还有追求张恨古的意思。林得配冒出的女儿是什么身份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高杉的遇害却让他感受了一丝危机。据他的猜测,高杉遇害可能与那个叫做林明明的有着不小的联系,不然不可能她刚到花海县,高杉就出事了。

看来,花海县平静的外表下面,已经涌起了波涛。

田守仁来到花海县,一直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小心奕奕地在花海县站稳了脚跟,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想知dào

的真相。高杉的突然遇害,让田守仁有些措手不急。难道真的是意wài

?林明明在花海县出现了,然后高杉就遇害,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吗?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林明明做的,那林得配与林明明究竟皂片做什么?

这本是林明明任性的结果,却把花海县搅浑了水。田守仁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答案。如果知dào

真相本来如此,田守仁一定会后悔的撞墙的。

田守仁陷入深思,看来,花海县的水还很深,他离真相还远的很。目前只有先保存实力,等待机会才有可能挖掘出东山的秘密。

想到昨天晚上的行动,田守仁不禁有些后悔了。

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如果真的留下蛛丝马迹查出来,那他与高杉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田守仁想。

碰头茶上没有人说话,这让喝茶的领导都很郁闷。胡志清在沙发上向后仰了仰,把腿伸直了放到了茶几上。这是一个很不雅观的动作,大家都已经习惯胡志清的作风,知dào

他累了,说了几句闲话就都向外走。

林得配拉住田守仁问:“老田,昨天是不是警察局长到你那去了?”

田守仁应了一声,说:“我麻烦李局长办点私事,正好你就找他。”田守仁不分管公检法司,生怕林得配有什么不满,把办公室的事情归到私人关系上面。

“我说呢。”林得配说,“我让他三分钟到,居然没到一分钟就到了。原来他在你那里。”

田守仁有些不大自在,说:“昨天闲得没事,想找个人喝点酒,聊聊天,我有一个亲戚想把户籍办到县城里来好上学……”他还想解释,却见林得配已经与其他人去说话,根本没有再谈下去的打算了。

田守仁感觉额头有汗,没想到只与林得配说了一句话,他的汗就出来了。看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话真有道理。注视着林得配离开,田守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原本提防的心这才定来。看来林得配只是打听一下警官局长为什么为来的这么快,并没有发xiàn

什么问题。

散会之后,田守仁在办公室里独自坐了半个小时,让烦乱的心思彻底静下来,这才开车回家。

田守仁所谓的家其实只有他一个人。与其他花海县官员比起来,田守仁最大的不同之外就是他外来官员,而且只身一人,没有家属,而其他的官员大都是本地人。

一个人的生活是清闲的,田守仁长此以往已经适应。每天除了看看书,就是在网上看新闻了。他这个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再不努力,就不能再向上升。但是努力的方向在哪里呢?很多人都给田守仁出主意,但是他都只是用微笑来回答。没有人知dào

,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是什么呢?”田守仁打开房门,心中思绪起伏,甚至自己都已经搞不清,他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了。是升官发财,还是查清东山的秘密?如果沿着仕途一路走下去,应该是一条光明大道,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允许他这样做吗?

唉,做一个普通的官员有多好呀?哪怕是整天勾心斗角,也比他这样胆战心惊要强得多。田守仁开始羡慕起林得配这样的官员来。

田守仁随手关上门,然后摸到开关,雪白灯光亮起来。他闭上眼适应了一下雪白的灯光,当他睁开眼时,突然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你是谁?”田守仁紧张地问道,吓意识地把手伸到口袋里。不过衣服口袋里空空的,立kè

想到自己那把枪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丢了。

“面对着一个女人,你也用这么紧张吗?一点都没有副县长的风度。”那个女人坐在那里没有动,调侃地说。

田守仁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女人。绿色的上衣,黑色的短裙,高挑的身材,白皙的面庞。似乎在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人站起身来,给田守仁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说:“田副县长,请喝水。开了一天的会,一定很累吧?”

“你要做什么?”田守仁镇静下来,接过水却并没喝,而是放到了一边。前面已经有了宋天毒杀张恨古的例子,他可不敢随便喝一个陌生女人倒的水了。

“我能做什么?”女人说。“我只是来给田县长送还一样东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手枪,在手中玩弄了几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田守仁,神mì

地笑着。

田守仁眼角一跳,原来自己丢失的那支枪在她的手里!

一股杀意涌上了田守仁的心头。本来他对于最近自己的举动就已经非常后悔,在丢失手枪之后更加追悔不及。在花海蛰居五年,如果功亏一溃,那肯定是由这支枪引起的。现在发xiàn

这支枪居然出现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手里,他哪能不心动呢?

“这不是我的东西。在傣帮任何个人都不允许私藏枪支,作为一名国家工作人员,更不会拥有枪支。”田守仁一边矢口否认,一边盘算着如何把这个女人弄死而不留痕迹。

“不是田县长的就算了。”女人笑笑,说,“我想可能也不会是田县长的。这支枪上杀气很重,似乎最近才杀过人,对,可能就在昨天晚上吧。田县长是国家公职人员,不可能做违法犯罪的事。”

女人的最后一句话让田守仁的昏昏的大脑突然清醒了很多。作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身为花海县的副县长,他不能脑子一热就动手杀人,尤其前面已经有一步错棋。愚蠢的错误不能一犯再犯。如果他再动手杀人,肯定无法在花海存身了。

田守仁盯着那支手枪,心想自己的手枪在对方手上又能如何,只要自己不承认,任何人拿他一个副县长也没有办法。想到这里,田副县长脸上立kè

就洋溢出公仆应该有的微笑。说:“谢谢你的好意,田守仁虽然是副县长,但首先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不要说私藏枪支,就是上级让我配枪,我也不会用这种东西的。管理社会,在于率先垂范、教化子民、与人为善——如果您没有别的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田守仁根本没有问这个女人来自哪里,更没有问她有何打算。他现在要做的是踏踏实实地做自己的副县长,什么杀人案强奸案抢劫案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至少当昨天晚上警察局的李局长还曾经与他田守仁在一起,李得梦可以证明他没有杀人的时间。

田守仁下了逐客令,让这个女人好生失望。她把枪装进包里,说:“田县长难道不想再问问其他的事情吗?说不定我们可能会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田守仁笑道:“如果有,那明天去我的办公室谈吧,我随时恭候。”

送那个女人出了门,田守仁狠狠地把门关上,这才发xiàn

身上的汗水已经把衣服都湿透了。

“他妈的,这哪来的鬼女人,竟然跑到我家里敲诈我!”田守仁不顾风度地骂着,跑到阳台前,注视着走下楼去的那个女人。

不大一会儿,那个女人从楼道里出来,挎着包向着远处走去。在离开田守仁家几十远的地方,正停着一辆警车。那个女人到了警车旁边,车门立kè

打车,她一猫腰就钻进车里。

警车?田守仁有些发闷。难道这个女人是警察局的?难道他做的案子这么快就露馅了?

第三零零章 案情通报

田守仁目送着那辆警车扬长而去。恨不得有一支火箭筒一下子把那辆车炸翻才解气。那个女人居然跑到他家里来要挟他,看来已经掌握了相当的把柄。但是既然警察已经知dào

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什么还要与他谈条件呢?

看来,那个女人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那辆警车的来路,说不定可以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既然自己不想受他们的控zhì

,那看来只有把知情者都干掉才能万无一失了。

田守仁给和小丽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她去查找一下汽车尾号是2368的警车是谁的,与这个车主接近的女人都有谁?

和小丽马上回答说:“这个不用查了,那辆车花海县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的,那辆车的主人就是只当了两天副局长就让高杉鼓捣下来的陈同庆的车。”

“陈同庆?”田守仁冷笑起来,“我倒希望那辆车是别人借陈同庆的,不然……”田守仁握紧了拳头,对和小丽说,“那就查查陈同庆有没有小三情人什么的,最好有他们一起的照片。”

和小丽说:“现在我手头掌握的情报,陈同庆有一个秘密的情人,外号叫做小妖,在协调处工作。”

“小妖。”田守仁重复一遍,“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绰号。”

就在田守仁为了那支枪而烦恼的时候,花海县还有很多人在烦恼。胡明就是其中之一。

胡明现在的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郁闷。本来闲的时候,她盼着案子越多越好,但是案子到手了,她才发xiàn

,原来闲暇的时光那是多么美好。

从开始接手高杉这个案子后,她已经连续十几个小时间没有休息了。虽然她实地进行了调查,安排人手进行了摸排,对周围的群众进行了细致的询问,对于高杉的入面通话记录也进行了取证,但是始终没有发xiàn

可疑的信息。就在她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新的信息让她突然放松了下来。

又有一个枪击案发生了。在某小区,一个姓梁的女教师被人当场打死,凶犯使用了枪械,一些人听到了枪声。

原来十成的压力,现在被减去了一半,胡明松了一口气。

小梁的案子分到了刑侦五组,虽然开始有了竞争,但是胡明相信,自己这一组会抢先破案的,因为似乎她能获得的信息比那个案子更多一些。

小区枪分击案因为发生在单元楼房中,罪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据刑侦五组的人说,他们除了尸体,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不过胡明的压力只减轻了半天,阴云就笼罩了整个警察局。据可靠消息说,县长胡志清在县zf主要领导的会议上大发雷霆,主要原因就是警察局没有及时把这两个案情向上通报。

不就是十二点案吗?胡明想,警察局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真破不了案子,县长再发怒也不迟吧?本来是惯例却挨了批,警察局的人都为李得梦抱不平。但是再抱不平也管不了用,当前最要紧的是把两个案子尽早破了,用事实向县长交差,不然局长非得提前退休不可了。

警察局长李得梦更加郁闷,警界这多年来的老规矩,县长居然都不能通融一下,实在太没人情味了!如果真如实上报了,难道那仅仅是警察局的压力吗?估计花海县zf背负的压力会更大吧?哼,既然领导们不怕把案子弄大,那就索性把这两个案子都捅到市里算了。反正看现在这形势,案子破得了破不了,他都有可能回家抱孙子去了。

李得梦立kè

打电话给北联市警察局的王超,把这两个案子向他做了通报,并向局长请求,希望市局可以派几个骨干来花海县支援一下工作。

“王局长,花海县一天出了两条人命案,还都与枪械有关,我可实在受不了啦!”李得梦向直属上级诉苦。

王超在电话里大骂了他几句,更多的愤nù

送给了花海县zf,算是帮zhù

李得梦出了口气。骂完人就得安抚一下,王超安排这几天闲得蛋疼的秦小路到花海县帮忙。秦小路听说局长给他安排事本来很不高兴,心说都跟局长成了兄弟了,怎么一点都不照顾照顾?如果真要安全事做,最好是有个旅游培训什么的可以凑合。

秦小路本来要摆一脸的不高兴给大哥看看,但是听说去花海县,秦小路突然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秦小路喜欢花海县,当然更喜欢花海县那位楚楚动人女警官。在宋天重案组的时候,秦小路与胡明两个人配合的还算不错。都说日久生情,秦小路虽然与胡明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两个的感觉却与日俱增。秦小路能够感觉到胡明对他很有意思,虽然这里面带了一些利用秦小路调进市局的功利思想,不过秦小路还是默许了胡明对他的利用。

当然,默许并不见得就办成事。日本少女的**是男人给少女金钱物品,少女给男人服wù

。秦小路让胡明为自己服wù

,他当然应该有所报答。不过随着宋天案结束,秦小路拍拍屁股就跑回了北联,胡明应该得到的回报成了泡影。

不过秦小路并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他也一直盼着有机会把胡明调到自己身边。这次去北联秦小路皂片对胡说明,调动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在秦小路内心深处,一直阴暗地想,反正不玩白不玩,玩了也白玩。她想利用我,那先得有所付出才行。

秦小路早就打着再玩胡明的念头,当然痛痛快快地答yīng

了局长的要求。反正这次是帮忙,案子破了有他一份功劳。案子破不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既有美女相伴,又有好处可拿,何乐而不为呢?

王超说:“小路呀,今天花海警察局要召开一个案情通报会,你正好去了先听听,看看有什么可以突pò

的蛛丝马迹,别显得咱市里的专家没水平。”

秦小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尤其是有意想中的美女的时候。

听到王局长这样说,秦小路屁股沟里都乐开了花,当下就带了两个助手开车到了花海县警察局。

花海县一天出了两起人命案,这给当地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谣言就象长了春天里漫天飘风的柳絮一样吹进了千家万户,不要说花海,就连邻近的平海县东张县都人心惶惶了。更有人说,已经看到几个拿着枪的人出没在一些银行、金店等地方,不知dào

哪家会被抢了呢?在这样的形势下,花海县警方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案子还没有进展,很多人相信,警察局出不了几天也会让人抢了。

胡明穿着便衣在大街上走了一圈,希望会有灵感突然出现。可惜她走到腿都木了也没有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就在她万分沮丧的时候接到了警局的通知,让她马上回去开案情通报会。

胡明本来非常不想回去的,在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之前,她能有什么可汇报的呢?但是听到说市局的秦小路警官将会来到的时候,她的眼睛立kè

就亮了。对于秦小路,她还是满怀希望的。这倒并不对于案情,而是对于秦小路这个人。宋天重案组的时候她与秦小路接触的时间太短,她还没有来得及展开攻势,秦小路就已经回到了市里,这让她失望了很久。现在,终于她又盼到了机会,一定要把秦小路降伏在自己的魅力之下。如果这次机会再抓不住,难道还要盼着花海再出几个大案吗?

胡明回到警察局的时候,一超看到秦小路的车就停在院子里。她眼前一亮,秦小路的动作好快呀。她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了会议室,看到秦小路正与局长、副局长们坐一起喝茶。一时不知dào

是过去说句话还是退回去。

李局长看到胡明进来,指着旁边一个座位说:“来来来,正好,胡明,你坐这。市里的秦组长过来协助我们工作,我们一会开个案情通报会,你们这一组的情况一会你详细地介shào

一下。”

秦小路向着胡着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倒让胡明心里跳了半天,不知dào

秦小路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这时候,接到通知的其他警员们都为到了会议室,胡明注意到几乎所有刑侦组的组长竟然全部都到会了。

看来局长真是着急了。

李局长先向大家介shào

了秦小路。因为宋天案才过去时间不长,大家对秦小路都有印象,所以并不陌生。然后局长把这两天发生的这两个案子做了简短说明,只要说的是他在县长那里已经接受到退休的指令。他笑笑说:“我马上要退休了,不过临退休前一定要把这两个案子破了,不然你们就得先我之前退休,对不对?”

话是开着玩笑说的,但是每一个人都明白这话的份量。局长干不了了,那下面这些人还想安安稳稳地做自己官,除非是做梦了!

局长说完了,案情就该由负责的组长介shào

了。

胡明说:“我负责的这个案子的情况是这样的。受害人叫做高杉,是协调处外宣办的会计,她在南海公园的小树林附近遇到袭击。根据现场的情况看,初步认定为强奸杀人案。事发的现场在小路旁,凶手把她托拖了树木深处施暴,后用刀扎透了了的左胸后逃逸。”

介shào

到这里时候,胡明忽然脑子中灵光一闪,一个新的问题在她头脑当中形成。她把目光看到秦小跟那里,心想,真是怪了,怎么秦小路一来,我就的脑子就突然好使了呢?

第三零一章 验尸报告

胡明的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一个套狼的计划眨眼就形成了。不过这个计划现在不能说,不然计划成功后说不定会算到谁的头上。

胡明接下来本来要介shào

高杉的伤情。高杉因为心脏天生靠右并没有被扎死,但是胡明话到嘴边想到自己那个计划,终于把这一部分内容藏了起来。接着说:“现在有两件事还没有搞清。一是有群众反映当时有枪响,不过我们并没有在现场发xiàn

枪支。二是凶手把受害人的衣服全部都拿走,一般来说,既然已经强奸,那还拿走衣服做什么呢?现在我们正在进行排查,主要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是查找受害人的手机,一是对当天那段时间进出南海公园的监控进行排查。”

接下来的是刑侦五组的汇报。组长说:“我们我们负责的这个案子发生在夜里七占左右,死是一个小学教师。根据现场分析,凶手敲开了受害人的家门,然后开枪击中受害人的胸部。受害人受伤倒地后,自己爬行到电脑旁边,似乎想在电脑上打出什么字来,但是我们看到的只是她伏在电脑旁,却没有发xiàn

她要打出的字。”

参加案情通报会的人破案都有一些自己的心得,听到五组的汇报,不由地互相看了一眼。能够敲开受害人的防盗门,看来凶手与受害人之间可能认识,甚至有可能是熟人。那么调查受害人周围关系获得线索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组长继xù

介shào

着他们的发xiàn

,“死者胸部中了一枪,根据咱们局对枪械比较在行的同事分析,这种子弹在我们傣帮使用的比较少,可能是日本生产的一种绰号叫做穿心蛇的手枪。这种枪做工非常精致,拿在手掌心都不嫌大,即使这样这种枪依然射程远威力大。不过这种枪并没有量产,我们傣帮对松动管理非常严格,这种枪非常少见。”

这时秦小路插话问胡明:“你们这一组有没有发xiàn

枪支的信息?”

胡明摇头说:“暂时没有。现场没有目标证人,只有附近的人似乎听到了一声响,不能判定是不是枪声。”

春小路说:“我感觉现在可以从枪下手,哦,只是感觉,如果我们通过枪做线索,看看高杉案的枪与小梁案的枪是不是一支枪,或者是同一个人?如果一样的话,那就可以合并成一个案子了。上次宋天案中,宋天之死、差山之死,不都是联系着吗?”

李得梦说:“秦警官说得很有道理,这是对我们的一个启发,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和盘说出来。案子破不了,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现在依然做着刑侦队长的陈同庆接口说:“局长说的对,咱们花海县的警察有能力也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真凶,还花海一个太平。从现在开始,所有刑侦队的成员全部取消休假,任何人不准请假,爹妈死了都不成!一天死了俩,这是跟我陈同庆做对。我就不信,姓陈的破不了这个案子!”说着重重地拍响了面前的桌子。

秦小路非常反感地看了陈同庆一眼,心说看来自己的到来这家伙并不欢迎呀。

从会议室出来,秦小路发xiàn

胡明正等着自己。秦小路暗叫着自己的名字,看来这一次花海不会白来,至少风流快活几天是没有问题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自己风流的时候,等案子有些眉目了,再跟胡明潇洒吧。

秦小路与胡明握了握手,问:“怎么,找我有事?”

听秦小路这样说,胡明有些不高兴,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秦小路急忙用工作做推辞,说:“这不是案子重yào

吗。”

胡明与秦小路两个边说边向外走。胡明看秦小路眉头紧锁,似乎对这两个案子非常在意,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说:“秦警官,我有一个想法,不知dào

可行不可行?”

秦小路接口道:“你是不是在刚才的通报会上有什么话没有说?”

胡明不得不佩服秦小路的精明了,自己刚刚开口,他就能够猜出这些,看来市局的专家就是专家。于是她就把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情况告sù

了秦小路,并询问他自己这样做的成功性有多高。

秦小路想了半天,说:“再让我好好考lǜ

一下吧,晚上告sù

你。”

这是一句非常暧昧的话,晚上的时间太长了,谁知dào

秦小路打算在晚上的什么时间告sù

胡明呢?

胡明当然听得出他话外的意思来,当下默不做声。两个人这样站了好一会儿,都感觉有些尴尬。秦小路提议说:“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xiàn

。”

南海公园是花海县仅有的两个开放式公园之一,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不少人在这里休闲娱乐。白天的时候是一些退休或者无职业的人员在这里自娱自乐,吹拉弹唱、跳舞K歌、打拳踢腿,提笼架鸟……什么样的人都有。到了晚上这里就成了年轻男女的天堂,因为这里草多林密,偷情找爱**寻花……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自从前两天出了那件事后,这里再也没有一个人停留了,哪怕是白天,路过的行人都会加快脚步,不知dào

突然会从哪里跳出个人来把自己强奸或者抢劫了。

高杉强奸杀人案的现场还保护的很好,秦小路可以看到最初的现场是个什么样子。胡明对于案发xiàn

场已经不是第一次勘察了,不知dào

秦小路还会发xiàn

什么新的线索。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秦小路会有所发xiàn

,但是又怕他发xiàn

新的线索,让自己在局长面前大失颜面。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她陪着秦小路仔细地审视着地面上的一草一木。

“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胡明指着小径旁边的一个石头长椅说,“受害人高杉可能就坐在这里,然后遇到了危险,凶手强行把她拖到了树林里施暴,然后下了杀手。”

“在这里?”秦小路看看了四周的环境。这里虽然有一条小路,但是离开繁华地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高杉一个弱女子,为什么一个人要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呢?如果她只是偶尔经过这里,肯定不会这样的地方停下来休息。按照常理推测,想来她应该是约了人在这里见面。那么她约的人是谁呢?为什么在高杉出一事以后,她所约的人一直没有露面?或者,高杉所约的人就是凶手?

秦小路一直没有说话,胡明看他皱着眉头陷入深思,也不好打断他,就自己围着这里慢慢地走动。

这是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在小路的两边是各色的花草。离开小径不远的左侧,地势开始高了起来,再向后就是一座小山,山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木,似乎能够遮住整个天空。小径的右面,间或种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树木很稀疏,人工将这些树木修整成各种形态。

无意中,胡明发xiàn

有一株树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哪里有问题却又看不出来。她一步一步走到这株树前,前后左右打量着这株树。这是一株在傣帮很常见的观赏树木,树冠伸展,树身蜿蜒似龙身一样,所以叫做龙炎树。看起来与普通的龙炎树并没有什么两样呀,但是刚才一晃之间,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为什么就想不到是哪里呢?

这时候秦小路看到胡明围着一棵树转来转去的,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胡明说:“我觉得这棵树有点与众不同,就是看不出什么来?”

秦小路说:“树还能与众不同?我看你是与众不同。”这话说的挺露骨,连秦小路都怀疑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全力思考问题的时候,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情意绵绵的话来,看来自己真的进步了。

胡明有些不好意思,说:“秦警官真会说话。”这样说着,突然注意到龙炎树的树身上,有一条树叶断了,半死不活地垂了下来。人工修剪的树木,怎么会有人为折断的地方?

胡明俯下身去,轻轻把龙炎树旁边的枝叶拔开,发xiàn

这个折断的树枝似乎是让什么钻进去一样,痕迹依然还很新。

“秦警官,你过来一下。”胡明说。

秦小路本以为胡明动了春心了,打招呼自己一起亲热一下,但是当她看到胡明认真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她可能有了新的发xiàn

,急忙走到胡明旁边,问:“有发xiàn

吗?”

胡明指着那截断枝说:“你看,这像什么钻进去的?‘秦小路心里一紧,二话没说,伸手把断枝从枝上扭下来,然后掏出刀子,只三刀就从树身上挖出一棵子弹头来。

胡明惊呼了一声:“怎么会在这里?”

的确,很多人都传言说南海公园是一个持枪歹徒,很多人也证明听到了枪声。但是高杉身上根本没有中枪的痕迹,只是在胸部中了一刀,不要说枪找不到,就是连子弹打到哪都没有找到。没有想到,子弹居然南辕北辙,没有出现在第一现场,没有出现在第二现场,却出现在离开第一现场的方向。

秦小路用手绢把子弹包好,然后目测了这里离开小径的距离,说:“依我看,很有可能凶手在小径那里开枪,子弹打到这里的。”说着拉着胡明到到那个长条石椅上,说,“当时情况可能是这样的。高杉站在这里,凶手站在我这个地方,凶手开枪,但是没有打中高杉,子弹飞到了龙炎树那里并且击中那棵龙炎树。”

胡明对秦小路的猜测基本认同,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办法解释了。既然凶手持枪能够打第一枪,为什么不会打第二枪呢?要知dào

,既然枪响,肯定会惊动周围的游人。一般情况下,歹徒应该立kè

实施犯罪行为,然后快速离开事发地。他为什么还敢把高杉拖到树林里再实施强奸呢?为什么犯罪完成之后不用枪而用刀来杀死高杉呢?为什么在犯罪完成之后还要把受害人的衣服拿走呢?

“验尸结果出来了吗?”秦小路问。

胡明注视着秦小路,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全盘告sù

他。当她看到秦小路火一样的目光时,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幸福的感觉,说:“实话告sù

你,高杉根本没有死,你让我怎么出验尸报gào

?”

第三零二章 实在好玩

胡明的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一个套狼的计划眨眼就形成了。不过这个计划现在不能说,不然计划成功后说不定会算到谁的头上。

胡明接下来本来要介shào

高杉的伤情。高杉因为心脏天生靠右并没有被扎死,但是胡明话到嘴边想到自己那个计划,终于把这一部分内容藏了起来。接着说:“现在有两件事还没有搞清。一是有群众反映当时有枪响,不过我们并没有在现场发xiàn

枪支。二是凶手把受害人的衣服全部都拿走,一般来说,既然已经强奸,那还拿走衣服做什么呢?现在我们正在进行排查,主要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是查找受害人的手机,一是对当天那段时间进出南海公园的监控进行排查。”

接下来的是刑侦五组的汇报。组长说:“我们我们负责的这个案子发生在夜里七占左右,死是一个小学教师。根据现场分析,凶手敲开了受害人的家门,然后开枪击中受害人的胸部。受害人受伤倒地后,自己爬行到电脑旁边,似乎想在电脑上打出什么字来,但是我们看到的只是她伏在电脑旁,却没有发xiàn

她要打出的字。”

参加案情通报会的人破案都有一些自己的心得,听到五组的汇报,不由地互相看了一眼。能够敲开受害人的防盗门,看来凶手与受害人之间可能认识,甚至有可能是熟人。那么调查受害人周围关系获得线索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组长继xù

介shào

着他们的发xiàn

,“死者胸部中了一枪,根据咱们局对枪械比较在行的同事分析,这种子弹在我们傣帮使用的比较少,可能是日本生产的一种绰号叫做穿心蛇的手枪。这种枪做工非常精致,拿在手掌心都不嫌大,即使这样这种枪依然射程远威力大。不过这种枪并没有量产,我们傣帮对松动管理非常严格,这种枪非常少见。”

这时秦小路插话问胡明:“你们这一组有没有发xiàn

枪支的信息?”

胡明摇头说:“暂时没有。现场没有目标证人,只有附近的人似乎听到了一声响,不能判定是不是枪声。”

春小路说:“我感觉现在可以从枪下手,哦,只是感觉,如果我们通过枪做线索,看看高杉案的枪与小梁案的枪是不是一支枪,或者是同一个人?如果一样的话,那就可以合并成一个案子了。上次宋天案中,宋天之死、差山之死,不都是联系着吗?”

李得梦说:“秦警官说得很有道理,这是对我们的一个启发,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和盘说出来。案子破不了,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现在依然做着刑侦队长的陈同庆接口说:“局长说的对,咱们花海县的警察有能力也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真凶,还花海一个太平。从现在开始,所有刑侦队的成员全部取消休假,任何人不准请假,爹妈死了都不成!一天死了俩,这是跟我陈同庆做对。我就不信,姓陈的破不了这个案子!”说着重重地拍响了面前的桌子。

秦小路非常反感地看了陈同庆一眼,心说看来自己的到来这家伙并不欢迎呀。

从会议室出来,秦小路发xiàn

胡明正等着自己。秦小路暗叫着自己的名字,看来这一次花海不会白来,至少风流快活几天是没有问题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自己风流的时候,等案子有些眉目了,再跟胡明潇洒吧。

秦小路与胡明握了握手,问:“怎么,找我有事?”

听秦小路这样说,胡明有些不高兴,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秦小路急忙用工作做推辞,说:“这不是案子重yào

吗。”

胡明与秦小路两个边说边向外走。胡明看秦小路眉头紧锁,似乎对这两个案子非常在意,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说:“秦警官,我有一个想法,不知dào

可行不可行?”

秦小路接口道:“你是不是在刚才的通报会上有什么话没有说?”

胡明不得不佩服秦小路的精明了,自己刚刚开口,他就能够猜出这些,看来市局的专家就是专家。于是她就把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情况告sù

了秦小路,并询问他自己这样做的成功性有多高。

秦小路想了半天,说:“再让我好好考lǜ

一下吧,晚上告sù

你。”

这是一句非常暧昧的话,晚上的时间太长了,谁知dào

秦小路打算在晚上的什么时间告sù

胡明呢?

胡明当然听得出他话外的意思来,当下默不做声。两个人这样站了好一会儿,都感觉有些尴尬。秦小路提议说:“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xiàn

。”

南海公园是花海县仅有的两个开放式公园之一,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不少人在这里休闲娱乐。白天的时候是一些退休或者无职业的人员在这里自娱自乐,吹拉弹唱、跳舞K歌、打拳踢腿,提笼架鸟……什么样的人都有。到了晚上这里就成了年轻男女的天堂,因为这里草多林密,偷情找爱**寻花……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自从前两天出了那件事后,这里再也没有一个人停留了,哪怕是白天,路过的行人都会加快脚步,不知dào

突然会从哪里跳出个人来把自己强奸或者抢劫了。

高杉强奸杀人案的现场还保护的很好,秦小路可以看到最初的现场是个什么样子。胡明对于案发xiàn

场已经不是第一次勘察了,不知dào

秦小路还会发xiàn

什么新的线索。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秦小路会有所发xiàn

,但是又怕他发xiàn

新的线索,让自己在局长面前大失颜面。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她陪着秦小路仔细地审视着地面上的一草一木。

“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胡明指着小径旁边的一个石头长椅说,“受害人高杉可能就坐在这里,然后遇到了危险,凶手强行把她拖到了树林里施暴,然后下了杀手。”

“在这里?”秦小路看看了四周的环境。这里虽然有一条小路,但是离开繁华地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高杉一个弱女子,为什么一个人要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呢?如果她只是偶尔经过这里,肯定不会这样的地方停下来休息。按照常理推测,想来她应该是约了人在这里见面。那么她约的人是谁呢?为什么在高杉出一事以后,她所约的人一直没有露面?或者,高杉所约的人就是凶手?

秦小路一直没有说话,胡明看他皱着眉头陷入深思,也不好打断他,就自己围着这里慢慢地走动。

这是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在小路的两边是各色的花草。离开小径不远的左侧,地势开始高了起来,再向后就是一座小山,山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木,似乎能够遮住整个天空。小径的右面,间或种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树木很稀疏,人工将这些树木修整成各种形态。

无意中,胡明发xiàn

有一株树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哪里有问题却又看不出来。她一步一步走到这株树前,前后左右打量着这株树。这是一株在傣帮很常见的观赏树木,树冠伸展,树身蜿蜒似龙身一样,所以叫做龙炎树。看起来与普通的龙炎树并没有什么两样呀,但是刚才一晃之间,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为什么就想不到是哪里呢?

这时候秦小路看到胡明围着一棵树转来转去的,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胡明说:“我觉得这棵树有点与众不同,就是看不出什么来?”

秦小路说:“树还能与众不同?我看你是与众不同。”这话说的挺露骨,连秦小路都怀疑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全力思考问题的时候,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情意绵绵的话来,看来自己真的进步了。

胡明有些不好意思,说:“秦警官真会说话。”这样说着,突然注意到龙炎树的树身上,有一条树叶断了,半死不活地垂了下来。人工修剪的树木,怎么会有人为折断的地方?

胡明俯下身去,轻轻把龙炎树旁边的枝叶拔开,发xiàn

这个折断的树枝似乎是让什么钻进去一样,痕迹依然还很新。

“秦警官,你过来一下。”胡明说。

秦小路本以为胡明动了春心了,打招呼自己一起亲热一下,但是当她看到胡明认真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她可能有了新的发xiàn

,急忙走到胡明旁边,问:“有发xiàn

吗?”

胡明指着那截断枝说:“你看,这像什么钻进去的?‘秦小路心里一紧,二话没说,伸手把断枝从枝上扭下来,然后掏出刀子,只三刀就从树身上挖出一棵子弹头来。

胡明惊呼了一声:“怎么会在这里?”

的确,很多人都传言说南海公园是一个持枪歹徒,很多人也证明听到了枪声。但是高杉身上根本没有中枪的痕迹,只是在胸部中了一刀,不要说枪找不到,就是连子弹打到哪都没有找到。没有想到,子弹居然南辕北辙,没有出现在第一现场,没有出现在第二现场,却出现在离开第一现场的方向。

秦小路用手绢把子弹包好,然后目测了这里离开小径的距离,说:“依我看,很有可能凶手在小径那里开枪,子弹打到这里的。”说着拉着胡明到到那个长条石椅上,说,“当时情况可能是这样的。高杉站在这里,凶手站在我这个地方,凶手开枪,但是没有打中高杉,子弹飞到了龙炎树那里并且击中那棵龙炎树。”

胡明对秦小路的猜测基本认同,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办法解释了。既然凶手持枪能够打第一枪,为什么不会打第二枪呢?要知dào

,既然枪响,肯定会惊动周围的游人。一般情况下,歹徒应该立kè

实施犯罪行为,然后快速离开事发地。他为什么还敢把高杉拖到树林里再实施强奸呢?为什么犯罪完成之后不用枪而用刀来杀死高杉呢?为什么在犯罪完成之后还要把受害人的衣服拿走呢?

“验尸结果出来了吗?”秦小路问。

胡明注视着秦小路,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全盘告sù

他。当她看到秦小路火一样的目光时,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幸福的感觉,说:“实话告sù

你,高杉根本没有死,你让我怎么出验尸报gào

?”

第三零三章 特别礼物

此时的张恨古。刚刚从死亡边缘转了一圈,他根本不知dào

,如果不是小梁在生命的最后时间帮了他一把,如果不是古小红逃脱,说不定他永远都会在这个世界里消失。

洪连长将张恨古与古小红的东西都送还给他们,但是他们在大公岛上所拿回来的枪支却被洪连长当做了战利品,而张恨古的好兄弟秦小路费劲心机才弄来的那支手枪,当然也没有回到张恨古手中。张恨古不想再与洪连长这样的人见面,反正离开大公岛再也用不到手枪,他也就懒得再搭理那个浑蛋连长。

古小红从各地找来了很多媒体的记者,这些人拼了命要采访张恨古。他们知dào

,傣帮zf虽然限制了对于大公岛的新闻报道,但是却还没有控zhì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民族英雄张恨古的声音。傣帮人民对于大公岛实在太敏感了,关于大公岛的新闻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只要采访到张恨古,那他们报纸肯定会成天文数字的增长,那时候,不要说工资奖金,说不定会像这个叫做张恨古的人一样名闻全国。

会鸡术的女人叫鸡女。有名气的记者叫名妓。成为全国名妓,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适的好机会!

终于,有记者通过种种手段,在未经张恨古同意的情况下,窜到了张恨古的房间。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张恨古已经重新焕发了活力。既然已经接受了傣帮电视台的服wù

,当然说话要算数。张恨古客气地把这位记者请出去,然后与傣帮电视台的记者见了面。

张恨古从内心深处是讨厌新闻媒体的,这主要是他在做老师时受到的打击太过严重,对于记者为了利益不惜胡编乱造的行深恶痛绝。但是自从他做了外宣办的主任后,发xiàn

充分利用媒体的导向功能,往往能够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记者如菜刀,就看怎么用!

为了能够与新闻记者做良好的沟通,张恨古在与傣帮电视台的记者见面前,专门向人皮进行了请教。

自从在大公岛上遇到人皮后,虽然人皮只说过几句话,张恨古却能感受到这人的不同之处。人皮成功的预言了他们会受到傣帮人民军的阻击,预见到在大公岛升国旗给张恨古带来的巨大荣誉。现在当他要面对记者的时候,人皮的建议应该是最好的吧。

人皮同志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人皮样子了,但是对于张恨古把他叫做人皮并没有什么反感。听到张恨古的请教,人皮说:“一会儿你见记者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了,不管说什么,一定要一口咬定,这次只有你一个人去了大公岛。”

“那为什么?”张恨古没有反应过来,问。

大眼冯比张恨古聪明得多,立kè

就明白了人皮的用意,说:“那当然啦,一个人敢独闯大公岛,那才是真英雄呢!”

张恨古自嘲地笑笑,说:“如果没有古小红,打死我也不敢,就是敢也被打死了。要说英雄,还得说是我们美女红红。”

古小红听到张恨这样说,倒是有些满yì

,看来这个人并不是那么没良心。不过面对记者,却不是她的长项。而且人皮这样说,明摆着是要把张恨古捧红。反正她不是傣帮人,现在只是依附在张恨古身边,看看当初的预言会不会实现,至于能不能出名,却不是她所关心的。

人皮接着说:“独闯大公岛这件事,一定要说得严重一些,另外一定要把你升起国旗时的想法背过来。”

张恨古犯开了愁,如果让他干点力qì

活儿还可以,让他谈感想讲心得那可不是他的长项。“那我应该怎么说?”

大眼冯说:“这个还不好办。你就说,当国旗升起来时,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只要傣帮人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任由别的国家的旗帜飘扬在大公岛的上空。地不南北,人不分老幻,只要我们傣人有一口气在,大公岛永远是傣帮的。”

人皮佩服地看了大眼冯一眼,点点头说:“嗯,这样说倒也差不多。既然这样,那我也别费话了。你给他好写编一编,然后就可以去签名簿记者了。对了,如果哪天哪所大学请你去演讲,你也一定照这个路子进行。”

张恨古听他说的跟真有大学要请他演讲一样,笑着问:“我说人皮,你究竟是什么人哪?好像什么事都能知dào

一样。”

大眼冯眨眼说:“人皮的话我认为很有道理,没准让电视台一宣传,你还能挂上一个民族英雄的称号呢。那样的话,别说大学,恐怕全国你都得轮流演讲了。”

这样说着,大眼冯也不由得把目光停在了人皮的身上,心想这个人相当不简单哪。问:“我说老兄,你究竟是什么来路?看起来是一个玩政治的老手了。”

古小红说:“这个我知dào

,在岛的时候他说,他是南越的总统。”

“操,”大眼冯差点没反刚吃的那些全都吐出来,说,“你要是南越的总统,那我还不成了联合国的秘书长?”

人皮拍拍大眼冯的手说:“如果那样,我绝对支持你做秘书长。那样的话,你们傣帮不就有希望进入联合国了吗?”

什么联合国不联合国的。张恨古对于傣帮是不是联合国成员并不关心,跟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他考lǜ

的是,如果借大公岛这件事出出名倒也不逄是一件坏事。说不定哪天真能接近一下国安部,到时候可以打听出张默默的消息来最好不过了。即使没有什么好处,出出风头总比死在大公岛要强很多了。

以前的张恨古,总是想躲着人。经过在公务员行列里历练,张恨古渐渐地有了出人头地的想法。

黑水里染不出白布,张恨古再想如当初那样纯洁,是永远不可能了。

张恨古收拾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说:“行了,采访可以开始啦。”

张恨古刚要出门,人皮拦住他说:“你把我从大公岛救了出来,我说过一定要重重地谢你。一会儿我也要走了,你的人情我得还一下。说吧,你想要点什么?”

张恨古奇怪地看着人皮好几分钟,把他看得都有些发虚了,问张恨古:“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张恨笑道:“你除了这张皮,现在连衣服都是穿的我的。你还想给我礼物,是不是要签空头支票?”

人皮尴尬地笑笑,张恨古说的一点都不假。人皮身上穿的还真是张恨古的衣服,他从大公岛出来基本上跟光着身子出来没有太大的区别。

既然张恨古这样说,他也只能给张恨古开空头支票了。

“你就随便说说吧,万一我要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呢?”人皮说。

张恨古就象看电视里的动画片一样听着他这样说,想起似乎有一个童话叫做金鱼的故事,一个渔夫捕到一条金鱼,金鱼答yīng

只以放他回去就可以答yīng

他的要求……

张恨古围着人皮转了一圈。

“你看什么呢?”古小红问。

“我看他是不是长着金鱼的尾巴,不然为什么会让我许愿。”张恨古说。

“那就随便提一个,不然他也会与心不安。”大眼冯满眼深意地注视着人皮,心想这个要看起来真有些不简单。

“嗯,那这样吧,如果你真想回报我,如果哪天大公岛再让南越占了,你就把大公岛送给我算了。”张恨古开玩笑地说。

人皮满以为张恨古会狮子大张口不定要多少钱呢,没想到却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现在的大公岛上飘扬的就是傣帮的国旗,相信南越在经lì

这次事件后,暂时不会再次出兵,而是会看看各国的反映。至于哪天胆敢出兵把大公岛打下来,已经不是南越与傣帮两个国家的事了。天知dào

张恨古怎么会想起这样一个要求来?

人皮挥挥手,说:“大公岛本来就是傣帮的,南越占了也说不过去,你还是再提一个要求吧。”

“那也行,那你把南越送给我算了。”张恨古故yì

气人皮,说。

“那,还是讨论讨论大公岛的问题吧。”人皮也被气乐了。

“行了别开玩笑了,”大眼冯说,“既然人皮先生有诚意,那张恨古也就开个价吧。”大眼冯看到人皮一脸的着重,对于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一个自称是南越总统的人,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那他的身份就一定有问题了。既然他这样说,不如就加点料,说不定哪天这个人还能派上用场。

听大眼冯这样说,张恨古只好说:“那好吧,你看这次在大公岛一走我才发xiàn

,什么最厉害,那就人哪,如果没有小红,我张恨古早就完蛋了。你要是真想谢我,哪天迸我几个绝顶高手,再来点钱,就跟打游戏一样,生命力永远都是满格的,金钱都是花不清的……”

这时候大眼冯接过去说:“对,后面那句是——美女都是用不完的……”

张恨古没想到大眼冯会接这样一句,差点没把大眼冯踢到一边去。对人皮说:“都是说着玩的,说着玩的,别当真呀。”

人皮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恨古的确是说着玩的,大眼冯也的确是说着玩的,古小红也以为他们就是说着玩的。但是他们三个都没有想到,本来是说着玩的,却有人当真了。

这个人就是人皮。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困在大公岛的人皮了,而且他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皮。

第三零四章 民族英雄

小妖拿到今天的报纸。草草地看几眼算是审核通过,然后打算扔到一边去。

根据张恨古的安排,现在他们外宣办每天都要把当天的报纸翻看一遍。然后再把报纸向各单位分发。本来这是邮政公司的份内事,但外宣办不辞辛苦地拿过来,就是为了更好地控zhì

舆论导向。外宣办没有什么权力,没有办法控zhì

新闻媒体,但是外宣办在县zf的支持下却可以控zhì

花海县各级部门。凡是影响到花海县团结稳定的内容,外宣办将报纸全部扣下。虽然这样做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但至少能让最少的人看到花海县的负面消息。

外宣办的作风显得让媒体很有一些不满,但是因为外宣办的作法完全符合傣帮国务院关于新闻审核的精神,这些媒体或者惹不起外宣办,或者懒得因为这种小事理他,外宣办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做起审查工作。

一开始的工作是繁重的,不过外宣办的办事人员还是很兴奋的。以前的外宣办就是一个摆设,没有事做,当然就没有权力。除了那点微薄的工资,不要说外快,就是连吃饭都没有人请。外宣办的人与人谈起工作单位,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职能部门,甚至连县城的小学教师都比不过。好歹人家还能做个有偿家教,自己却连做家教挣外快的资格都没有。

经过张恨古这么一折腾,哪家报纸发行方不得跟外宣办搞好关系?不论是大报还是小报,即使不发表影响花海县的言论,通过审核都有一些难度。要知dào

,即使整版都是正规内容,但广告总是要做的,尤其是现在的报纸都是靠着广告活着呢,十版敢拿出八版来打广告。这些广告五花八门,没有一个是正经的产品,除了假冒产品就是成人广告。不把外宣办打点好了,随便挑出一个来,他们在花海县就别想存zài

下去了。

花海县虽然不大,但丢掉一个县的发行站,那站长可真是吃罪不起。

这样外宣办一天比一天红火起来,外宣办职员的奖金也水涨船高,即使张恨古很少上班,他手下这班人也都拿了放大镜寻找报纸的导向错误了。

张恨古不在,高杉出事了,根据张恨古的指定,小妖成为临时的负责人。她每天除了认真打扫张恨古的办公室,就是督促人们审查报纸,盯着发行站拿回扣。

今天照例,她只是例行公事的扫了两眼报纸算是对自己工作的一点交待,然后就准bèi

去清扫张恨古办公室了。张恨古虽然不上班,但她的工作依然一丝不苟。谁知dào

什么时候张恨古一脚就进来,看到她正在干活,那才叫正好呢。当她刚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小林大叫了一声:“快看,张主任上报纸啦!”

小林正夸张地举着一张当天的报纸,小妖小凤几个人都凑过去,几个头挤在一起,看到小林手里拿的那张青年报头版头条是一张图片,正是张恨古傻乎乎地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几个人头立kè

分散开来,跑到自己桌前看面前那厚厚的报纸。

在今天的报纸上,不论是傣帮的国家报,还是北联的北联日报,或者以娱乐为主的八卦新闻,都在头版刊发了张恨古的照片。国家报的标题是通栏大号字《傣帮的旗帜,民族的骄傲》,下面的内容是详细介shào

张恨古登上大公岛,把傣帮国旗插上大公岛的报道。北联日报则是用的是《北联的民族英雄张恨古登上大公岛》为醒目的标题,介shào

张恨古维护国家主权登上大公岛的壮举。而新闻报则以《小人物也可以做大事情》为标题,详细介shào

了张恨古的生平与事迹,把他等同于傣帮历史上曾经大败明军朱沐英的英雄黄灿。

这时小凤一拍桌子,说道:“我说呢,昨天傣帮电视台新闻联播里有关于民族英雄张恨古登上大公岛的报道,那时候我正吃饭呢,看了一眼就换了台看电视剧了,那时候只是想可能只是同名同姓,没想到咱们主任还有这胆识!”

小妖听到小凤说张恨古居然都上了傣帮电视台,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上报纸与上电视台,那可是天差地别的区别呀。现在网络与报纸虽然发达,但始终没有办法与电视台竞争,尤其是傣帮电视台这种新闻媒体的大哥大。能够登上傣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那说明什么?

几个**眼瞪小眼,突然同时大叫道:“出名啦!”

小妖马上打开电脑说:“快,快点看看昨天的视频。张主任玉树临风,风采照人,一定会让迷倒无数傣帮美女的。等回头再见的张主任,先得让他给我签一本名字不可。”

几个人头又都凑到电脑前面,一起观看傣帮电视台的网络点播。小妖手脚麻利地找到了昨天晚间新闻的内容,果然看到了小凤所说的那一段采访。

张恨古正满嘴吐唾沫星子,说:“国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电视画面中,有张恨古扔掉南越国旗,看着傣帮国旗升上天空的镜头,也有回放的此前南越士兵在大公岛码头对着傣帮方向撒尿的镜头……

“天!原来我们一直就与一个民族英雄在一起办公。”小妖吐了吐舌头,说,“报纸马上别审了,用最快的速度发到各单位,同时把这个消息报gào

给处长,让阮处长也高兴高兴。”他一抬头看到小林跑到一边又是洗脸又是弄头发,不满地说,“小林,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小林一边收拾一边连声说:“听到了听到了。你给我一分钟我洗把脸,作为张主任最忠实的手下,说不定一会就会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我了。为了张主任,我说什么也得注重一下形象,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一说,小凤也明白过来,立kè

也掏出小镜子补妆,说:“那是肯定的。我听说中国有一个雷锋刚出名就死了,但是他那个班的战友全靠着他都出名了。你们说,要是张主任死了,那他的英雄事迹还不得靠咱们到各地去演讲传播?说不定,平江大学还得请咱们去介shào

张主任的事迹呢。那时候我就说,当初我跟张主任拍拖过,后来为了民族大义,他毅然抛弃了我……”

小妖听他们这样说,一想太正确了,他们说的太有道理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张恨古已经成了民族英雄了,不管他死还是不死,他们都已经成了英雄的同事,那么多的记者采访张恨古一个人,那说什么也采访不过来呀?她们这些人,肯定要为张主任分忧了,不要说打扮了,美容都是应该的!

对于英雄的礼拜,不要说小妖小凤这些年轻人,就是老刑不上班,也会因为张恨古的事迹而激动不己的。对于傣帮这个在世界地图中找不到的国家,这些普通人太需yào

一个敢于站出来对任何国家说不的人了。近百年来,傣帮始终生活在别的国家的阴影里,这里没有英雄只有悲观失望。现在,人们需yào

一个精神信仰,就如同一个黑暗的世界,需yào

一盏灯光,哪怕是微弱的灯光,来指引人们前行的道路。

小林抄起电话给老刑打电话,说:“老刑吗,我告sù

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你可一定要坐好了,不许激动,一点都不能激动呀。”

老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班了,因为张恨古的那件事对他打击太大,如果他不病例的话,估计一定会让公检法接待接待的。多亏了他随机应变,用突然的晕倒救了自己。每一个人都有同情心,眼看着一个要死的人,张恨古再狠也不好意思追究下去了。

虽然整天躲在家里,老刑还是时刻关注着外宣办的。他每天都在心中默念着,希望张恨古让出门让车撞死,喝水让水噎死,上网上病毒毒死,睡觉做梦吓死……

当他接到小林的电话的时候,心中不禁翻起了Lang花,作为曾经都敌视张恨古的人,小林这样的语气让他充满了期望。老刑小心地问:“小林,怎么了?难道张主任出事了?”

小林没有听出老刑的意思,说:“老刑哪,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老刑本来在床上躺着的,听到小林这样说,一下子坐了起来,问:“快说,小林,张恨古出什么事了?”

小林说:“张主任上了新闻联播了,张主任成了民族英雄了!”

老刑本来还以为张恨古让人给办了呢,没想到却正好相反,听着小林无法掩饰的兴奋,慢慢地放下电话,骂道:“奶奶的,人要运气好了,喝口凉水都治病!”

正当外宣办的人们兴奋不已的时候,有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进了外宣办的办公室。

小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走进来的竟然是协调处的主任阮际山处长。

“处长!”

小妖一声喊,大家都静了下来,不过也就是几秒的时间,立kè

就又欢快起来。小妖举着报纸对阮际山说:“阮处长,你看,张主任登上大公岛啦!现在好多报纸都把他民做民族英雄呢。”

阮际山微笑地向她点点头,说:“张恨古做的很好,很好。不过,做好本职工作更重yào

。现在,你们把这两天凡是关于张恨古登上大公岛的报纸都压下,谁也不许再提民族英雄这几个字。”

第三零五章 情人关怀

小妖等人听到处长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都愣住了。傣帮电视台都以民族英雄的待遇采访了张恨古,为什么处长却要把宣传张恨古的报纸都收起来?

小林此前与张恨古有着不小的敌对情绪,但是自从张恨古做了主任以后,小林慢慢发xiàn

了自己与张恨古之间巨大的差距。不存zài

竞争了,小林与张恨古关系有所好转,尤其是张恨古参加同**谊会后,小林已经把张恨古当做自己崇拜的偶像。今天看到张恨古独自一个登上被南越人占领的大公岛,他对张恨古的崇拜更是如日中天。对于阮处长这样的做法,小林率先跳出来表示反对。

“阮处长,你这样做是不是会让花海县全体人民骂娘?”小林毫不客气地问处长。

小凤也壮起了胆子,说:“处长,连傣帮电视台都报道了,咱们为什么不能让报纸发下去。再说了,即使咱们不发,人家电视台与网络都有人看过,这样大的新闻挡也挡不住。”

小妖请阮处长坐下,说:“处长,张主任出名了,咱们单位也跟着沾光哪。张主任这样英雄,这跟您的培养是分不开的。”

阮际山坐下来,接过小妖递过来的茶水,叹口气说:“算了,别给我戴高帽了。张恨古的事不是我说的,而是来自傣帮最高层的加急密电。别看昨天电视台报纸都登了张恨古的事迹,等新一期的报纸再来了你们再看,估计一条这样的消息都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小林愤nù

地叫道。

阮处长再次叹气,对小林说:“小林,你也是国家干部,应该知dào

紧跟党中央的步伐,不要像那些年轻人一样意气用事。有所得就有所失,有所失才会有所得。虽然我们丢了大公岛,但是正义在我们一边,全世界的人民都会站在傣帮的……”

阮际山嘴里舌吐莲花,但是还没吐出一半,发xiàn

办公室里那几个年轻人早都跑光了。

按照人皮的计划,张恨古的确是会成为傣帮的民族英雄,而且当天的事态的确也向着民族英雄张恨古那个方向前进。张恨古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然后又马不停蹄地接受了多家新闻媒体的采访,将大眼冯安排的那套词儿越背越熟,越说越精彩。当天采访结束,张恨古感觉没有说过瘾,抓过大眼冯来又背了三十八遍这才放过大眼冯。

不过,张恨古过足了瘾,他的英雄也做到了头。当他第二天再起床后,满以为门口会堵着多家媒体记者排队请求采访,但是打开门却失望地发xiàn

,他的门前甚至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在这里停留,匆匆地爬向远方去了。

“奶奶的,难道昨天那些事都是做梦?”张恨古给自己一个嘴巴,感觉疼疼的,看来今天不是做梦,昨天应该也不是做梦。

那为什么没有人来采访他这个英雄呢?

满怀了超级郁闷,张恨古只好打道回花海县了。在回花海县的半路上,张恨古接到花海县zf的通知,让他在回花海县之前先到北联见一下陈映红市长。

说不定陈映红要给他开一个欢庆大会吧?张恨古想。人皮早已经独自离开他们不知所踪张恨古安排大眼冯与古小红先回花海县。

张恨古满以为陈映红对自己的英雄壮举会大加赞赏,说不定还会向对待英雄一样给他安排一个接见仪式。但是当他看到陈映红那铁青的面孔时,所有的兴奋都化为乌有了。

陈映红把张恨古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以后,严肃地问:“张恨古,谁让你上的大公岛?”

如果放在平时,张恨古并不会注意到陈映红的态度,但是现在他却注意到了,看来陈映红对于他上大公岛是非常不满的。

虽然看起来陈映红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但是并没有象以往那样在没有人的情况下那分亲近。感觉上的变化,比语言更能说明问题,最能体现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张恨古对陈映红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是毕竟他们是共同患难的同学,这种上级对下级指手划脚的气氛让张恨古非常不舒服。

张恨古立kè

就把那些兴奋暂时抛到北联以外,也做出一副冰冷的样子,说:“我上不上大公岛,似乎用不着陈市长来管吧?虽然你是市长,但是没有哪一条条例规定我应该去哪里,不应该去哪里,也没有规定在去某地之前先向你打个报gào

。”

既然陈映红没给面子,张恨古可不怕她是市长。张恨古在大公岛上亲手杀掉了一个人之后,眼看着那在太阳下飞起来的血花,突然明白,短暂的人生,需yào

偶尔的灿烂,原来人生可以是这样的。当你不需yào

看到一个人时,完全可以让他在地球上消失,而不是想办法躲开他,或者让他躲开。在此之前,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委屈求全,但是每次当他忍让哀求别人的时候,所遇到的都是得得寸进尺的责难。只有这一次,在古小红的帮zhù

下,他发xiàn

原来用自己的手来解决问题,比其他方式方法要爽快的多。求人不如求己,就句话才是真理。以前他借着陈映红的旗号,甚至借着总统的旗号,那是多么的愚蠢。让人脸红的是,他居然把与陈映红的照片,与总统林文兰的照片都摆在了办公室里,还有比这更让恶心的举动吗?看明白这一点,张恨古对于任何人都没有了畏惧心理。管你是市长还是省长,只要我想做的,任何也别想拦。

陈映红没有料到张恨古突然变成厕所里的砖头又臭又硬,居然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当下便怒道:“张恨古,提醒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张恨古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映红发火的样子,不由地有些好笑,说:“我的身份怎么了?作为一个傣帮的无业游民,也有权利到傣帮的任何地方,对不对?zf总不能因为我去了一次大公岛就判我十年八年吧?再说了,南越军队在大公岛占了那么多天,zf连个屁都不放,怎么我才上去两个小时,你们就不高兴了?”

“这跟zf没关系。”陈映红听张恨古这样说,急忙把zf推脱开去。

“如果跟zf没关系,那好,陈映红,我可就回花海县了。”

张恨古这话说的开始有些水平了。陈映红这样说,明明代表了zf的意愿,却说跟zf没有关系。鬼才相信呢?作为一个市长,如果说跟zf没关系,那张恨古也就不用再跟市长谈什么了。

陈映红看到张恨古居然摔门就走,急忙追出来说:“张恨古,你忘了同学会不成?”

提到同学会,张恨古的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但是他对于同学会并没有太多的好感,那些人全都是傣帮的高官,而他仅仅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公职人员。这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他除了在那个场合跟领导们喝杯酒拍张照片,最多不过是捎回一些纪念品罢了。如果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是卖国贼,那他倒宁可从来不认识这些人。

“张恨古,林文兰总统有句话让我转告你。”陈映红小跑着追到张恨古的面前,小声说。“虽然你做的没错,但是你却给傣帮惹了大麻烦。”

张恨古根本没有回头,说:“天大的麻烦地顶着,最多把我枪毙不就完了吗?”

“张恨古!”

陈映红跺着脚,眼着张恨古连头都没有回就走开了。

这时候陈映红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她急忙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好后,又进了卫生间,把水声开得大一些,然后这才接听电话。

手机的那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小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是不是又开会呢?”

陈映红压低声音说:“没有,刚才我在外面,这才进来的。现在北联不安定,不知dào

哪里会有窃听器,我现在在卫生间还得开着水龙头呢。”

“唔,要真那样的话,不如哪天还是回省里吧,要不直接调到平江算了。万一要出点什么差错,我可是心疼都来不及了。”

“没事,没事。现在傣帮哪个地方不是这样?维持稳定和谐是第一要务,我在这里挺好的。”陈映红说。

“嗯,那就好。我是不放心你,怕把你累坏了。你是个工作狂,可是北联那个地方历史上就不好管理,你得多加小心。”

陈映红娇嗔地哼了两声。

“明天我可能有事经过北联的花海县,到时候你到花海县吧,我想见见你。”电话里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

陈映红奇怪地问:“去花海做什么?直接到北联来不行么?”

“北联是北闻,花海是花海。”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把原因告sù

陈映红。

陈映红知dào

这一定是非常秘密的事,于是便不再打听,说了几句闲话,被外面敲门的声音打断了。

秘书长楚飞扬进来说:“陈市长,兰海铁矿那边情形不对,似乎两边要大打出手了。”

兰海铁矿是北联唯一一座矿山,坐落于玉海县境内。虽然并不是一个大矿,但是对于北联来说,也算是一个创税大户,一直由zf经营。但是近几年村民不断造反,要求分享一部分股份,国营企业怎么会让村民们分红呢?zf当然不会同意。于是冲突不断,事态越来越大。

陈映红问:‘这事不是由李副市长直接分管吗?““李副市长今天听说村民位正在准bèi

武器,急忙开车去劝说,结果出了车祸,所幸人没事,现在医院里呢。“陈映红一皱眉头,怎么这么巧,兰海铁矿那边要出事,主管的副市长就出了车祸,这不明摆着跟她摆难题吗?这个李副市长,只要他分管的工作一有问题,他不是出车祸就是心脏病突发,反正什么事都管不了。

看来,自己的北联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了。陈映红用手拢了拢头发,说:“既然李副市长出事了,那我们去看看他。他的那一摊子工作,先分给其他的副市长。至于兰海铁矿,我就亲自去一次向村民们做做工作吧。“陈映红不知dào

,她这一次兰海铁矿之行,充满了危险,如果不是运气实在太好的话,她差点就永远在兰海回不来了。

有心算无心,陈映红的市长之路实在太过艰难了。这一切,也只有等张恨古来了之后,才会有所改观。

第三零六章 当头棒喝

对于陈映红的态度,张恨古不知dào

这是否是林文兰的授意。区区一个大公岛,仅仅跑到上面升了一面傣帮的国旗,傣帮的总统不会管这样小的事吧?再说了,张恨古自己认为做得一点都没有错,虽然升国旗并不是张恨古多么爱国,只是人皮帮zhù

他捞点人气,但至少张恨古升起来的是傣帮的国旗。只要是傣帮的国旗,傣帮每一个都应该自豪才对,为什么升起国旗却会给zf带来麻烦呢?

哼哼,不是汉奸就是卖国贼呀。张恨古想,怪不得大眼冯总是骂这些当权者呢,看来即使如林文兰这样的人,都让外国人吓破了胆了。想到当初在花海县他搞自杀时的场面,张恨古内心充满了纠结,有本事对付老百姓,怎么对强占自己土地的南越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恨古其实听懂了陈映经转述的林文兰的那句话。做得很好却给zf添了麻烦,这是张恨古唯一能够自己理解的意思。

其实张恨古应该认真想一想,大公岛去得一点都没错,国旗升得一点都没错,错就错在不该是张恨古去,而应该由傣帮人民军去完成。可惜傣帮人民军却没有这个胆量,或者说傣帮zf没有这个胆量,正在这个时候普通人张恨古却跑到大公岛抢了行机。这能不让zf生气吗?

陈映红所提到的给zf添了麻烦,张恨古想了几天都没有想通。如果他不去大公岛,让南越人占领的大公岛,那样当然傣帮zf就没有麻烦了。如果把大公岛给了南越,那永远都不会有麻烦了。如果把傣帮的花花江山全部送给南越呢,所有的问题都让南越去解决,那傣帮zf不就任何麻烦都没有了吗?

傣帮zf有多大的麻烦,张恨古管也不管。他到大公岛的目的,其实只是想找到大眼冯而已。现在大眼冯已经平安回来,虽然大眼冯让可爱的人民军打得差点残废,好歹只能算是人民内部矛盾,似乎张恨古也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了。此前所想像的可能会成为全国的热点,成为民族英雄,看来人皮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不过张恨古生错了地方。

张恨古回到宾馆,叫上大眼冯与古小红,三个人离开了北联,由张恨古开着车回到花海县。人皮在离开大公岛后已经离开他们,不知dào

他有什么地方可去。临走的时候他拉住张恨古的手说:“兄弟,改天我一定要送你一件礼物,你想要什么虽然没说,但是我知dào

。”

张恨古奇怪极了,这个人皮整天透着神mì

。自己什么都没说,人皮怎么会知dào

呢?一边开着车,张恨古就问大眼冯与古小红:“喂,二位,你们说那个人皮要送我礼物,他会送我什么礼物呢?”

古小红摆弄着她那几把精致的匕首,说:“这个还用猜,一定是美女呗。自古英雄爱美女,美女专门找英雄。你现在都成了大英雄了,就差点美女给你点缀一下了。”

张恨古撇撇嘴说:“可能一般人都那么想,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古小红说:“瞎吹吧你。没看出你哪有坐怀不乱的境界。”

大眼冯说:“老古,你是不是以为真成了英雄把你脑子烧坏了?这样的问题居然还拿出来讨论!你看他那样,就是一个专业吹牛皮的,你还真指望着他送你什么宝贝呀?别哪天跑到花海县跟你要吃要喝就不错了。”

说到吃的张恨古突然想起了在去大公岛时采的几个忘忧果,就问古小红这几个果子还有没有?他们让傣帮人民军给捉住后,张恨古差点没让他们打死,在大公岛上扛回来的枪都不知所踪了,更不要说那几个果子了。

没想到古小红说:“还好,这东西我一直放在包里,他们只是对付你了,我的包只是翻看了一下,没有丢。”

张恨古这才舒口气放下心来。他以前普经答yīng

过小梁的,如果有机会到南方一定要给她拿回忘忧果来,这比买瓶粉呀霜的或者衣服什么的都有意义吧,毕竟她只向自己要过这样一种东西,却始终没有兑现承诺。

张恨古看车要下高速了,就给小梁打电话。没想到张恨古连着打了几次,小梁的手机都提示用户已经关机。张恨古心里奇怪了,小梁的手机一向是不关机的,除非忘了充电。

大眼冯知dào

小梁与张恨古之间的感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说:“不行咱们先到上梁的家里看看。”

张恨古本来是想到小梁的家里的,但是小梁现在是待嫁的新娘了,他与小梁之前的关系南家洼小学的好多老同事都了解一些,他现在再去有些不大合适。如果和菜头没在家那也就罢了,一旦遇到和菜头,多少有些不太得劲。

大眼冯的话给张恨古提供了借口,况且他刚从大公岛回来,虽然不算两世为人,却也在鬼门关里走过一次,如果不能跟小梁见见,真是太没劲了。

想到这么多借口,又有大眼冯与古小红两个跟着,张恨古终于鼓足勇气,开车直接奔小梁家而去。

这里原来是许沿庭送给张恨古的礼物,因为小梁与和菜头结婚没有婚房,所以张恨古就把这里连借带送让给小梁居住。张恨古轻车熟路,将车停在楼下,与大眼冯、古小红一边聊着他曾经在南家洼小学任教的经lì

,一边向着小梁的家走上去。

来到单元门前,张恨古停下脚步。小梁的家里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张恨古担心和菜头在家,站在门前听了听屋子里没有动静,这才上去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三个人等了半天,屋子里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不对呀,人呢?”张恨古奇怪地嘟囔着。

大眼冯看看手表说:“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说不定小梁在单位里没加灰。”

张恨古听着有道理,小梁可能正上课呢,不方便接听手机,把手机关掉了。于是便掉转车头向小梁的学校驶过去。

张恨古的第一个身份就是教师,对于南家洼小学那是再熟悉不过。车出了花海县城,张恨古把油门踩到底,汽车一阵风就到了南家洼小学门前。张恨古把车停在外面,让大眼冯与古小红在车上等他,他独自一个人敲开了学校的大门。

开门的是学校的门卫老盘,张恨古离开南家洼小学以后他才来到这所学校做门卫的。不过张恨古作为前任校长,偶尔到这里串门,所以两个都认识。老盘见到张恨古有些吃惊,说:“这不是张校长吗,你怎么来了?”

老盘知dào

张恨古现在已经调离教育界做了一个小官,但是习惯上还是叫他校长。其他南家洼小学的老师也是一样,见到张恨古,依然还是喊他张校长。

张恨古笑笑,抽出烟来递给了他一支,想想就把整包烟都送给他,说:“老盘,我来找小梁有点事,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叫她出来一下。”

老盘接过烟刚点着,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哆嗦了一下,看着张恨古,说:“张校长,你是不是最近没在花海县?你还不知dào

吗,小梁出事了。”

张恨古有些诧异地盯着老盘,没有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问:“老盘,你说什么呢?”

老盘伸出手来拉住张恨古,说:“张校长,我知dào

你心里肯定难受,我跟你一样,小梁老师这样好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会出事。她死得太惨了,死得太冤了……”

张恨古恼怒地抽出手,大声问道:“老盘,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老盘无可奈何地说:“张校长,小梁前几天已经让人害死了,你真得不知dào

吗?”

其实刚才老盘的话不仅张恨古听清了,就是连车里的大眼冯与古小红都听到了,只不过张恨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希望自己的耳朵刚才欺骗了自己。

活蹦乱跳的小梁,到现在也还不过二十六岁,怎么会死了呢?张恨古有些痴呆地站在学校门口,就这样定定地出神。他想到了当初刚进学校的小梁对他说过的话,想到了小梁教给他怎么给学生上课的情形,想到了小梁一笔一画地教给他写字……这一切似乎还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为什么今天就会有人说小梁死了呢?

大眼冯从车上下来,走到张恨古旁边,扶住了他的肩膀,问老盘:“究竟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老盘痛惜地摇着头说:“别提了,也不知dào

哪个该天杀的,跑到小梁家里,一枪就给打死了。她一个普通老师,家里能有什么,要抢钱就抢钱吧,至于打死人吗?”

大眼冯听老盘这样说,不由地倒吸了口气。在花海县,居然出了枪杀案,而枪杀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抢劫?一个普通老师的家庭能有多少收入值得动枪呢?他知dào

张恨古与小梁之间的故事,张恨古的几次危险都是小梁帮忙脱险,听到这个噩耗,生怕张恨古经受不住。大眼冯对张恨古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详细打听打听再说。”

张恨古头有些晕,镇定一下情绪,问老盘:“小梁现在在哪里?”

老盘说:“可能还在医院的太平间吧。”

第三零七章 照方抓药

听到老盘说到太平间几个字,张恨古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没有掉下来。当初他与小梁骑着自行车,顺着东山的山间公路浏览山野景色,似乎还是昨天刚刚经lì

的。那时的小染阳光、健康、快乐,这样的女孩子如何会躺到那阴冷的太平间呢?

古小红轻轻地挽住了张恨古的胳膊,轻声说:“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还给她捎回来礼物呢。”

虽然古小红与小梁不熟,但是却也从张恨古的嘴里知dào

,这个女人是张恨古生活中普经最灿烂的一半。离开仅仅几天,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张恨古无论如何与接受不了的。

老盘叹了一口气,说:“去看看吧,这么好的女孩子,这个世道没天理了。”

正当张恨古要离开学校的时候,一个瘦弱的女孩出现在学校门口。

“张校长!”

“刘丽丽。”张恨古仅仅听声音就听出了来人,正是当初的同事刘丽丽。他在南家洼小学当校长时,没少与刘丽丽打交道。

刘丽丽从大门跑出来,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来到张恨古面前,说:“张校长,你是从大公岛回来的吗?”

张恨古点点头,说:“是。”他不知dào

刘丽丽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从陈映红那里知dào

现在傣帮zf对于他登上大公岛的事已经不让宣传,但相信很多人还是通过新闻媒体知dào

他的事迹。不过现在他最想的是去看看小梁最后一面,至于什么大公岛大私岛跟他张恨古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刘丽丽说:“那你看到小梁了吗?”

张恨古摇了摇头,不知dào

刘丽丽究竟要说什么。

刘丽丽回头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又问:“张校长,你在大公岛杀过人吗?”

大眼冯对于刘丽丽的问话产生了兴趣,问:“这位老师,你问老古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刘丽丽轻轻地拢了一下额前的秀发,说:“小梁让人害死,死得实在太冤了。如果张校长在大公岛杀过人,那就再花海县也杀次人,你要亲手把他杀死,别让那个凶手落到警察局手里。”

古小红明白了刘丽丽的意思,说:“你放心吧,张恨古比你还不信任警察局呢。如果有机会,张恨古不出手,我也会出手的。别的我不在行,杀人还是满有手段的。”

张恨古一行三人来到花海医院,在大门口见到几个警察在门口溜达。

大眼冯叹口气说:“人都死了,还在这里转什么?一群废物!有那本事把治安搞好了比什么不强。”

张恨古看到其中有一个警察有些面熟,似乎是在秦小路专案组干过的一个,于是就停下车,跟那个警察打了个招呼。说:“哥们儿,怎么你们还负责医院的治安了?是不是又有医患纠纷了?”

那个警察对张恨古还有印象,知dào

他是协调处的一个小头对,于是热情地与他握了握手,说:“这不是张主任吗,这两天的报纸我可看了,你现在是咱们傣帮的红人了。”说着就在身上找了找摸出一个本子,说,“张主任,先给我签个字吧,说不定改天再想找你签你都没空了。”

张恨古推辞了半天,只好歪歪扭扭地写了张恨古三个字。问:“唉,你们在这医院里做什么呢?”

警察异常珍惜地收好张恨古签过名字的本子,说:“哎,别提了,这不这几天咱们花海连着出了几个案子嘛,我在这里执行公务呢?对了,张主任到这是看病还是看望病人?”

张恨古叹了口气,说:“听说小梁老师死了,我们是原来的同事,专门过来看看。”

“哦,那个老师停在太平间了。”他指了指说,“尸检完了暂时还不能动,不过你要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张恨古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就叫下大眼冯来,一起向太平间走去。

警察一边走一边对张恨古说:“张主任是不是刚从大公岛那连回来?最近咱们花海县可乱了。对,往这边拐,前边就到太平间了。没想到那个老师跟张主任曾经是同事,我还以为张主任来看高杉呢?”

警察这话说了一半才发觉自己失言,但是想收回去却已经晚了。

在花海县,高杉是一个相当有名的人物,不然公共汽车的绰号也就不会叫响了。既然有了这样一响亮的绰号,那谁都经常乘坐那也就花海县闲人们经常讨论的八卦了。张恨古本来没有任何名气,不过借着高杉的名气,他也迅速上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了。提到高杉,除了死掉的宋天市长,那当然就得想到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了。现在高杉遇害,张恨古想不出现都不成。不过警察这些话对着谁说都可以,就是不能面对着当事人高杉或者张恨古说。而这位警察同志偏偏忘记了这一点,当他想起来的时候,话已经在空气里传播开来了。

张恨古并没有在意他这样说,而是对他的话里的意思起了疑问。

“你刚才说看高杉,高杉怎么了?”张恨古问。

警察奇怪地问:“张主任还不知dào

,高杉在南海公园让人强奸杀人,差点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要不是从北联请来的中国专家,说不定早跟那那个姓梁的一样一起进了太平间啦。”

大眼冯听到这个消息眼前都不由得一黑。虽然他与高极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他所经营的这个美玉公司资本其实全是由高杉掏的腰包,他跟张恨古一分钱都没有拿。再说,高杉与张恨古之间有着拆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别人不知dào

,大眼冯可是知dào

的一清二楚。不过大眼冯发xiàn

,张恨古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眉毛挑了挑,似乎无动于衷一样。

大眼冯捅了捅张恨古,生怕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把张恨古气傻了。好在张恨古反应灵敏,冲他点点头,稍稍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好硬的心肠呀。大眼冯心想,这次从大公岛回来,张恨古最知近的两个女人同时遇难,现在一死一重伤,张恨古居然能够扛得住,如果不是思念过度就是铁打的心肠了。

其实现在的张恨古,给他一枚核弹炸掉地球的心都有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才走了三四天,花海县居然会弄出这样两个大案子来,而且居然都与他有关系。自从当上公务员会,张恨古所接触的女人中,只有两个与他有着最紧密的关系,一个是小梁,一个是高杉,而这两个女人竟然都出了事,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打击会更大了呢?

古小红不知dào

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自从来到花海县之后,就听说了张恨古与高杉、小梁之前纷乱的感情。本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根据当初的预言跟着张恨古发展一段时间,根本不会与张恨古女人产生任何交集。但是自从张恨古接触之后,她发xiàn

似乎自己对于出现在张恨古身边的女人,偶尔也会有一两丝嫉妒。而现在,突然听说张恨古身连两个最亲近的女人都出了意wài

,她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了呢?古小红想。

张恨古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他的心在流血,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沾了这两个人,一定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张恨古用血在心里写下了这段仇恨。凶后不论是谁,不论背后是什么势力,我一定要你们血倒赔血还!

恨归恨,张恨古并没有发作。在医院这个场所,面对着一个并不熟悉的警察,张恨古努力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说:“救过来就好呀,我也是刚听说的。我还是先去看看小梁老师吧,多少年的老同事了……”

大眼冯走在张恨古身后,对于张恨古的变化不由地暗自叹息。老实人张恨古,慢慢地变得不实在了。他从上班到现在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敢说与小梁是多年的老同事!看张恨古现在这个样子,不知dào

杀多少人的心都有了。

警察带着他们进了太平间,然后又打开太平间里的一道暗门,指了指,说:“在那里了。张主任,本来是不应该让外人看的,不过咱们这关系没说的,你们别呆时间长了,道个别就算了吧。”说着自己出去把门掩好。

张恨古慢悍来到了床前,伸出手去将盖己布揭开,只见没有一丝血色的一张脸呈现在面前,眼睛空洞地睁着,似乎正瞪着张恨古。张恨古不忍心看下去,迅速把盖子重新盖好。

这时候古小红把张恨古摘下来的那几棵记忧果拿了出来,递到了张恨古的手上。张恨古接过来,轻轻放到了小梁的床头,一字一顿地说:“小梁,你在天有灵就告sù

我,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毒手?“大眼冯劝道:“行了,老古,看两眼算了。人死如灯灭,咱们别在这里打扰小梁休息了,有什么事咱们到外面再去说。“古小红看惯了死人,对小梁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也就劝了几句。张恨古生怕在这里时间长了自己控zhì

不住情绪,于是就收拾好忘忧果退了出来。

古小红提醒他说:“喂,这些东西不是你要给她的吗?放那算了,还拿出来干啥?“张恨古捧起这几枚忘忧果,咬着牙说:“我要用凶手的血泡了这些果子再来祭祀。”

他们从太平间里出来,那几个警察依然在医院里转来转去。张恨古向他们打听高杉住在哪个病房。

警察说:“张主任,高杉住的病房你就别去了。高杉的伤势还非常严重,一直处于昏迷期,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呢,连我们都不能进去。再说了,胡组长有吩咐,说高杉与凶手面对面地搏斗过,清醒以后就可以找到重yào

线索了。所以在离开重病监护室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见的。”

“这么说高杉清醒了,就可以找到凶手了?”大眼冯问。

那个警察拍拍手说:“这个当然了,那个凶手当面给了高杉一刀,高杉哪有不认不那个凶手的道理?只要她一醒,那就只等着照方抓药啦。”

第三八章 有口难分

张恨古有些遗憾地看了特护病房那边一眼,想来高杉现在就应该躺在那里,不知dào

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听警察说她胸前中了一刀,张恨古知dào

高杉的心脏与正常人不太一样,这样本来是致命的一刀却可能救了她的命。想到当初张恨古知dào

她心脏偏右时的情形,心里不由一痛。没想到那时的一句戏言,竟然会有现在的结果。不知dào

是天听到了人的话,还是人顺应了天的意。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张恨古看到医院门口的一个小吃摊上有一个人正在孤独地喝酒。虽然没有看到相貌,他却一眼就认出那个是谁。

张恨古停下车,默默地走到那个人身旁坐下来,抄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扬脖就喝了下去。

本来应该辛辣的白酒,此时在经过张恨古的嗓子时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怪不得这个人已经喝了这么长时间了。

“和菜头,难道喝酒就能忘掉痛苦吗?”张恨古把酒杯重重地在桌上一摔,大声说道。

坐在这里的正是小梁的未婚夫和菜头,当初与张恨古一起来抢小梁的那个男人。虽然小梁遇害仅仅过去了三天,他却仿佛已经老去了十年一样。

和菜头呆呆地看着张恨古,因为酒精麻醉的神经努力地寻找面前这个人的记忆,在经过了很长时间以后,终于回忆起来面前这个人就是曾经一起追过女孩儿的张恨古,也是自己新近的结拜兄弟。和菜头不由地一把拉住张恨古,拿起他的手狠狠抽在自己的脸上,有些呜咽地说:“张恨古,张恨古,我没有给你看好小梁!这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张恨古没想到从他嘴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抽出手真zhèng

给了他一个大巴掌,骂道:“和菜头,你还是男人吗?胡说八道什么!看看你这副德性,还象个校长的样子吗?让学生家长看了,丢的可是整个教育界的人!”

和菜头让张恨古一巴掌给打得清醒了一些,一边捂着脸一边说:“好,打得好,打得好。其实你应该打死我的,如果我不出去喝酒,家里也就不会只剩下小梁一个人,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你把小梁送给了我,我把小梁送给了天,我哪他妈的是个男人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张恨古看一巴掌居然打不醒这个醉鬼,只好招呼大眼冯下来把他拖进车里。大眼冯抬着头,张恨古抬着脚,往车里塞了半天也进去。

古小红奇怪地问:“这是谁呀?都喝这样了。”

大眼冯说:“这是当年与张恨古一起追女孩儿的人。”

古小红抬起腿来向着和菜头踢了一脚,也没有把了踢进车里。看了张恨古一眼,说:“这个太胖了,我看把他扔后备箱里算了。”

张恨古叹了口气,说:“凑合点吧,好歹也是我结拜的哥们儿。”

大眼冯与张恨古两个人的头推一头拉,这才把和菜头弄到车里。大眼冯在一边扶着他,古小红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张恨古这才开车回到美玉公司。

张恨古三个人折腾了一身汗,终于将和菜头安顿下来。张恨古喘口气,说:“先让他跟大眼冯住两天吧,老婆死了,这种滋味我知dào

。”他想起自己为了张默默的失踪,大闹派出所,电视塔自焚,差点没把花海县捅翻天。与张恨古比起来,和菜头这样已经够文明的了。

就在张恨古安顿和菜头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就在张恨古回到花海县的当天,花海县警察局进行了第二次案情通气会。

胡明把与秦小路在第二次勘察现场的发xiàn

向李得梦等领导做了汇报,并指出,枪击高杉的人所使用的手枪很可能来自日本或者德国,通过子弹可以知dào

是一种小口径的手枪,这种枪在傣帮非常少见。经过与社区枪击案的比较,发xiàn

这是同一种手枪子弹,这两个案件应该为同一人所为。

果然是一个人所为!在座的听众都神经有些紧张。在傣帮严格控zhì

松动的情况,一个拿着手枪在花海县乱窜的凶手,的确让每一个警察都不能不绷紧神经。他们深知,接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与犯罪嫌疑人玩命去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在这个时候不能有所表现,估计他们的政治前途就走到了尽头。但是如果此时向前冲,很有可能就成为那个凶残的杀手的猎物。

会场中响起咳嗽声,大家四下环顾,发xiàn

已经有人在捶胸、摸腿,做出各种各样的要死的姿势,估计会上很多人会上交请假条要求去北联住院治疗了。

李得梦狠狠地瞪了这些人一眼,没有说话。

陈同庆看着这些人的表现有一种忍不住地笑,他清清嗓子,说:“大家安静一下,小胡的发xiàn

很重yào

,按这个思路,可能破这个案子很快就要有眉目了。不过五组也有一些发xiàn

,大家再听听下面的内容。”

刑侦五组的组长也做了汇报。他说,经过仔细地发xiàn

,被害人家的门并没有任何痕迹,如果凶手不是有钥匙就是被害人打开了门。无论是哪种原因,都可以推测出凶手与被害人很可能认识甚至是熟人。死者在出事前可能正在操作电脑,通过查阅电脑并没有发xiàn

有价值的内容。从侦破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打开的电脑停留的页面依然在保持,死者可能正在访问一个叫做刺刺猥博报的中文网站。

“就是这个网站。”五组的组长打开笔记本,给大家放映那张第一现场拍摄的图片。图片的远方是一台电脑,画面中显示的是一个比较清爽的网页。

“这个网页我们已经找到,他的域名是ccwei.com,一个普通的中文博客。”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博客,你们都看出什么内容来吗?”李得梦问。

“当然,这肯定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博客了。不过如果你多翻阅这个博客几个页面,会发xiàn

有几条非常有意思的留言。”组长说着,在键盘上敲击www.ccwei.com这几个字母,然后回车打开了这个中文博客。“大家耐心一点,马上就会发xiàn

有意思的内容。”组长说着,一页一页地向下翻过去,直到停在某一个页面内,说,“大家看这里。”

这是一篇也很普通的文章,不过这个页面的留言板有一条留言引起了所有的注意。张恨古进了东山已经三天了,我想他一定遇到了危险,快帮帮他吧。

张恨古?

胡明与秦小路都吃了一惊。两个对视了一眼,这个博客与张恨古有什么关系?

“后面还有。”陈同庆说,指示着五组组长继xù

给大家演示。

接着再向下,只见又有一条留言:张恨古去了大公岛,三天还没有回来。

大公岛?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比刚才胡明的发xiàn

更让人惊讶了。如果说以前张恨古在花海县没有什么知名度那还差不多,但是现在,大街小苍没有人不知dào

花海县有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一个人独自登上了南越人占领的大公岛,让傣帮人民军都大丢面子。这个英雄似的人物目前还在平江北联接受zf高官的慰问呢,马上就要回到花海一了。一个民族英雄样的人物,怎么会与这个博客有关呢?

胡明问道:“这里两次出现了张恨古,但是与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胡明话已经出口,秦小路想拦没有拦住她。

这明明是给对方机会。胡明怎么这么傻呢?即使自己不知dào

,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发问。一旦这个案子让五组抢了先机,那不仅仅是胡明丢了面子,连他秦小路脸上都不好kàn

。胡明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秦小路看了一眼。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陈同庆站起来,看了大家一眼,说:“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了。通过调查我们知dào

,社区枪击案的死者与张恨古原来就在一个单位上班,据说关系还不错,可能那时还追求过被害人。而南海公园枪击案的死者高杉与张恨古是现在一个单位的同事,据说两个人关系还很暧昧。一天之内两个人死了,都是枪击,而且都与张恨古有着密切关系,这不值得怀疑吗?”

通气会上的人都点头,对于陈同庆的分析表示赞同。

陈同庆见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发方肯定,就不再继xù

摆事实讲道理绕圈子,直接发当地说:“综上所述,我认为这件事,张恨古有着很大的疑点,我们应该对张恨古进行调查。”

秦小路不屑地扫了陈同庆一眼,说:“这个怀疑一点根据都没有,因为这一段时间,张恨古一直在大公岛。”

“谁又能证明他在大公岛呢?或者他是虚晃一枪,实jì

上一直隐藏在花海县。”陈同庆对于秦小路的话非常不高兴,直接反驳这位来自北联市的警官。

秦小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终于理解什么叫莫虚有的来由。说:“张恨古在哪里,根本不用证明,只要有脑子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知dào

。傣帮电视台播出了张恨古在大公岛升国旗的画面,如果你没看到,可以抽空到网上看看。这事如果假的,那傣帮电视台就可以关门了。”秦小路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他与张恨古是结拜兄弟,而是事实就摆在那里。秦小路理解,花海县警察局这些官老爷们看来是因为没有抓不到凶手而想疯了心了。如果张恨古不是在大公岛,那还真有有口难分。如果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拿过来打招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第三零九章 碰撞实验

“我们不能盲目相信电视台,再说张恨古接受电视台采访与在花海县做案,或许可以打个时间差。这正是凶手高明所在。我已经强调了,最说明问题的是张恨古与这两个受害人之间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陈同庆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秦小路鄙夷地看着陈同庆满嘴里跑火车,心想警察干到这份上,也算无dí

了。

秦小路对陈同庆搞这一套相当不满,尤其是事先连个招呼都不向他打。不管怎么说他秦小路也是从市局里下来的,既然插手这个案子,这些事一定要让他知dào

。但是陈同庆不仅没让秦小路知dào

,还把这件事当做重磅炸弹拿到案情通报会上向局长来买好,这让秦小路的脸面向哪放?

秦小路说:“即使张恨古不在大公岛,那也不能就因为他同时认识这两个女人,就把罪名安到他的头上。如果按这个逻辑推理,同时认识这两个被害者的都有杀人嫌疑,也不仅仅是张恨古一人。”

对于秦小路的措辞中使用“安”这个字,陈同庆相当恼火,说:“秦警官,你嘴里所说的这个‘安’是什么意思?事实都摆在这里,我们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忘记花海县人民的期盼好不好。”

这话说的有些重,连李局长都感觉到有些不妥,急忙站起来打圆场说:“陈队长你先坐下再说,现在我们只是案情通报,并不涉及到谁是谁非。”

但是不等他说完,秦小路已经站了起来,说:“陈同庆同志,难道全警界就你知dào

花海县人民的感情?难道我秦小路不是花海县的就不懂得要破案子?你这话里有话,我看还是挑明了说!如果花海县警察系统不欢迎我,现在我就可以立kè

离开。”

陈同庆把案子扩大到了花海县人民的苦情,秦小路也不示弱,把两个人之间的怨气上升到了花海县警察局与北联市警察局之间的矛盾了。

陈同庆并不怕他,冷笑道:“秦警官,不要那么上纲上线吧?我知dào

你跟张恨古是结拜兄弟,但是我们做警察的应该公私分明,不要因为自己的一点私人关系而让工作无法开展,我想市局的领导更应该得这一点。”

秦小路张恨古等人结拜并不是路人皆知的事,秦小路不知dào

陈同庆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心想如果你小子知dào

这么多,那就应该知dào

张恨古秦小路等人结拜的还有两个大人物,一个是北联警察局的局长,一个是花海县的副县长。这小子连这两个人的面子都不给,看来是活够了。当下便说:“你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们不能在工作当中掺杂任何个人的情绪与感情,我知dào

现在这两个案子花海警方压力比较大,但是身为一名警察不能因为有压力而断糊涂案。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仅凭主观臆测就断定一个人与本案有关,我在警界呆得年头还少,还没有听说过傣帮有这个先例。”

局长对于陈同庆的表现相当不满,秦小路是他从市里请来的专家,这样不给秦小路的面子,哪如不让秦小路来花海县呢?他狠狠地瞪了陈同庆一眼,对秦小路说:“秦警官,别在意呀,这小子就这脾气……你看这两个案子有没有共同之外?是不是可以并安处理?”

秦小路扫了对方一眼说:“从子弹上看,即使不是同一个人,也应该是一伙人。不过也不排除偶然的因素,只是这种手枪在傣帮非常少见,偶然性应该非常小。”

“那这两个案子是不是可以并案处理呢?”局长紧接着问。

秦小路笑笑,说:“如果在北联市警察局,那当然就要并案了。不过花海的规矩可能与市局不一样,我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一切还是局长同志安排。”

李得梦看看其他几位副局长,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便说:“既然秦警官这么说,我看也就并案处理吧。”

胡明刚想发言,被秦小路的目光制止了。他示意一下陈同庆那边,胡明这才明白过来,看来即使不并案,陈同庆也要主导这个案子并把那个张恨古看做怀疑对象了。与其与陈同庆搞得不允而散,还不如让他去碰一碰张恨古。至于真zhèng

的凶手,自己的还是要抓紧时间去追查。

局里的几个领导开始讨论如何并案,秦小路与胡明也以为这两个案子一定会并案处理,并且会由陈同庆为主导。没想到这时候五组的组长站出来说:“局长,我看暂时还是不并在一起的好。”

秦小路脸一黑,分明看到陈同庆有一边暗暗地笑,就知dào

这肯定是陈同庆的授意。秦小路有些不明白,两个案子一起查对于陈同庆难道会有什么影响吗?难道他真得不想破案只想对付张恨古?可是张恨古似乎与陈同庆并没有什么利害冲突,陈同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李局长听到五组组长这样说,感到很奇怪,问:“为什么?”

“现在我们这一组案情有了重大突pò

,我想在这个结骨眼上,还是保密一些的好。人多眼杂,难保会出现一些问题。”

这话说的太露骨了,让秦小路想冲过去捧他一拳的想法都有。明摆着是怀疑秦小路与张恨古的关系,却要摆到桌子上面来说,简直比打秦小路的嘴马还要难受。

不就是张恨古吗?秦小路心想,不要说张恨古根本没有做案时间与做案动机,就是这两个人真是张恨古杀的,那你又能拿张恨古怎么样呢?从历史上来看,傣帮一共只有三十七名北京马院的毕业生,不论官职大小,从来没有一个因为任何问题而受过法纪处分,更不用说进监狱了。傣帮马派的势力有多大,秦小路不知dào

,就连阮二叔都不太清楚,现在有人要碰一下,那就让张恨古做一个碰撞实验吧。

陈同庆趁机站出来表态,说:“其实现在小胡这一组也有很多发xiàn

,我看小胡刚才说要并案,嘴都厥起老高呢。”

胡明没有想到陈同庆居然拿她来说事,明明自己的刚才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不无中生有吗?这样说,肯定会让秦小路不太高兴的。不过她回头看了看发xiàn

秦小路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秦小路知dào

陈同庆是什么想法,对于他生出极端的厌恶,心里说,你小子等着,以后有你好瞧的。

胡明刚才本想说说自己的计划,并把高杉并没有死的消息通报一下。不想秦小路紧紧拉住她的手没有让她说话。

散会后,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胡明看旁边没有人了,奇怪地问帮小路:“小路,刚才为什么不让她把高杉没有死的消息说出来?”

秦小路嘿嘿一声冷笑,笑得胡明身上都发起了冷。“说这些做什么?他们不是怀疑张恨古吗,就让他们碰碰张恨古,看看能落个什么结果,然后我们再把高杉的消息入出来,然后坐等收获。”

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这才是市局专家的水平。胡明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立kè

投身进秦小路的怀抱当中。

“可是,如果这两个案子不起查的话,可能我们没有任何收获。”胡明有些急了,听五组的人那样说,似乎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一样。如果她不加紧的话,没准就让他们抛在后面了。

秦小路握握她的手,安慰说:“放心,他们破不了这个案子。本身他们的努力方向就错了,不向着枪的方向去,却冲着人去,再给他们三百六十五天,他们也破不了案子。除非屈打成招。”

胡明吃惊地叫了一声,问:“你是说,陈同庆他们想把张恨古打成杀人凶手?”

“估计是吧,看陈同庆的意思,是想把张恨古扳倒了。不过张恨古没有做案动机与时间,他要想扳倒张恨古,只能来霸王硬上弓。““那张恨古会不会被他们整死呢?”胡明并不关心张恨古的生死,她所关心的是张恨古会不会按着陈同庆的路子全部招供,那样的话,她这个案子就没有什么再侦破下去的理由了。“根本不可能。”秦小路笑道。

第三一零章 遭人陷害

和菜头喝得实在是太多了,张恨古和大眼冯两个人如同抬死狗一样把他抬进了美玉公司。等在这里的算一万看到大眼冯安然回来兴奋的跳了好几跳,好在他身体还算结实,地上也算平坦,不然以他这样的岁数没准就去拜见上帝或者阿弥驮佛了。

古小红与算一万打过招呼,先跑到卫生间好好洗了洗,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径直到外面享shòu

美好生活去了。张恨古原来还指着她能伸一把手呢,看到她这个样子,想到她与自己的出生入死一点怨言都没有,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大眼冯看着她的背景,说:“女孩子呀,有一点空就喜欢逛街。”

没想到这话一句没落全让古小红听到了。古小红扭过身来对着大眼冯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说:“冯哥可不能拿一般的女孩跟本姑娘相比,以后呀,你千万要离我远一点,不然不论是拳脚还是毒药,哪一样你可都够受的。珍惜生命,远离本姑娘。”

这最后一句玩笑把大家都逗笑了,也算是沉闷的气氛中一点调剂。

大眼冯对于和菜头出于革mìng

人道主义的精神,与张恨古一起给他擦擦洗洗,然后扔到床上让他跟猪一样睡过去。这才与算一万坐下来畅叙离别之情。

按算一万的理解,他这辈子永远不会见到大眼冯了。即使张恨古与古小红冒险去大公岛他也不相信大眼冯还能活着回来。现在看到活蹦乱跳的大眼冯,算一万对于自己的“算错一万算对一万”的水平产生了一百二十分的怀疑。

大眼冯其实也是后怕得不得了。本来他以为这一次肯定不能活着回来,没想到张恨古居然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了大公岛。对于张恨古,大眼冯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他的感激——毕竟,人活着是第一需yào

,大眼冯还没活够,他还想有一天回到老家,看一看老爸老妈老婆。

“回来就好呀。”算一万拉住了大眼冯的手说,“这次你逢凶化吉,一定会有三十年的鸿运当头的。”

大眼冯对于算一万的周易一点都不感冒,不过生死一次回来,不想违了这个老头子的好意,说:“好运不好运,全是沾了张恨古的光了。”

张恨古叹口气,虽然成功从大公岛脱身回来,但是与他最亲近的两个女人都发生了意wài

,这让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说:“这次多亏了古小红,没有她,我们都得死在那里。”

大眼冯也感叹说:“对,传说中的青红党的大姐大,真是了不得。如果生逢乱世,这样的女人说不定会一飞冲天的。”

算一万掐着手指算了半天,说:“傣帮不是长治久安的地方,这个古小红也不会是人下之人。按我的卦理看,她很有可能会一飞冲天。”

两个讨论起傣帮的形势与未来,张恨古却没有那心思参与。过了一会儿,古小红从外面走回来。张恨古问她去哪里购物了。古小红瞪了他一眼,说:“本姑娘外出除了购物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可又做了吗?”

大眼冯听她话里有话,急忙给她让个座位,问她有什么发xiàn



古小红说:“我到外面转了转,听到了很多关系到张恨古的传言。有人说,花海县最近两天发生的这两个枪案,都跟张恨古有关。”

张恨古一下子跳了起来,说:“不可能!我在大公岛,怎么可能在花海县做案?”

算一万缕着那三根狗油胡儿,沉思半响说:“你当然是没有做案,可是人家一定要说是你,我想你可能也跑不了?”

大眼冯感觉有些压抑,说:“看来有人要对付你了。”

古小红看到三个人都有些烦恼,笑道:“怕什么,有我呢。”

张恨古打量了她一眼,心说你也就是打打杀杀的,真遇到这样的事,光靠杀人哪解决的了问题?

现在,张恨古的身边已经有了三个铁杆的粉丝。大眼冯,聪明还能够杀人。算一万,精于算计,据自己说精通易经八卦。古小红,杀人魔王。张家班至此已经有了一些雏形。现在的张恨古,不要说北京马院派的背景以及与陈映红的关系,就只这几个人,也可以横着在花海县的大街上走几圈了。可惜,花海县还不知dào

张恨古如此不好惹的人还大有人在,而这种人马上就会找张恨古的麻烦。

张恨古把和菜头安置好,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去高杉家睡了,心里多少有些落寞。好在他可以睡到协调处的那间两居室,更可以睡到美玉公司来。这里有大眼冯,偶尔还有算一万住在这里。更主要的是,有古小红在这里,张恨古出来进去依然可以看到美女。

大眼冯对于张恨古住到美玉公司那是求之不得。他的第一笔买卖赔了个精光,虽然一分钱都没用自己出,好歹也心疼的了不得,正想着重鼓谢却呢,正好可以经常与张恨古商量商量。当然,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助手古小红,身为曾经的青红党的大姐大,挑起美玉公司的管理应该不成问题。

美玉公司楼下是商店,后面是库房,楼上还有七八间闲房,再住进几人人来也装得下。张恨古本想回去搬一些生活用品,没想到算一万说:“这事还用安排,我早就知dào

得住进人来,前几天就都安排好了。”

张恨古指着他的鼻子,说:“老头儿,你说你错错一万,算对一万,你怎么就没算算大眼冯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危险?是不是你故yì

整大眼冯哪?”

算一万躲着他,说:“看看,又不尊老了是不是?哪有这个态度对着老年人的?我要是知dào

会出危险,哪里还用得他去,我自己去就得了。我要是上着保险,你还开个狗屁的公司,直接跟着我去买彩票发财不就得了。”

古小红听着他们说说闹闹,一种久违的温馨升上心头。这几年来她跟着李念青打打杀杀,除了杀人就是数钱,即使与李念青到了床上也是连番恶斗,完事后连句话都没有,倒头便睡。现在此情此景,让她突然想到,原来人与人之间,还有真zhèng

的感情。

张恨古安排好古小红,看看和菜头睡得正香,就告别他们几个人,打算回家去看看。说是家,其实这只是协调处分配给张恨古的一个小单元,除了东大村,张恨古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最放松的地方。

离开花海才不过三四天,却跟离开三四年一样。张恨古把车停在路边,看看自己那熟悉的窗户有些发呆。在前几天,这里的窗户一直是亮着的,那是因为古小红短暂地住在这里。张恨古并不是很古板的人,他对于古小红并不是没有热情,但是仅仅因为救过她就成为她的主人,即使看电影张恨古都不会相信。毕竟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感情,即使是救命之恩,也只表现在救命的时候,当一切都已经过去,那知恩还报的劲头也会减少不小。能够用身体作为回报,那已经只能停留在影视剧中。当他需yào

女人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高杉,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古小红,至少在去大公岛以前是这样。

但是以后呢?张恨古有些困惹了,是不是他对古小红有了些好感呢?

张恨古一边想着一边打开门。

一股淡淡地清香在室内飘着,看来古小红是习惯用这种香水吧?张恨古从来不用香水,屋子里除了臭鞋臭袜子没有任何好闻的味道。

张恨古打开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忽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张恨古平时吸烟并不多,也只吸一种牌子的香烟,这还是做了主任以后新养出来的一个特殊毛病,用高杉的话来说,主任就得有主任的派。但是现在屋子里似乎还有一种味道,这种味道绝对不是香水味,而是另外一种烟的味道。他低下头去仔细观察着烟灰缸,发xiàn

并没有别人的烟头。

是不是今天让小梁这件事刺激有些过敏了?张恨古笑笑,心想,也说不定古小红吸烟的,或者古小红在傣帮还有男朋友并没有向他明说,偶尔来串个门也有可能。

这一次大公岛之行虽然全身而退,但也算是一次非常刺激的行程了。真是应该好好洗一个澡放松一下。张恨古在卫生间里放一池水,然后脱掉衣服泡进热水里。滚热的水立kè

包围了他的皮肤,让他有一种做梦一般的感觉。水雾的缭绕中,似乎有一张脸正慢慢地清晰起来,张恨古微闭了眼,看到那正是小梁的那张惨白的脸。张恨古一声惊呼,猛然从池中跳了出来。

或许他太疲劳了,在热水中一泡,居然晕晕地睡了,竟然做了这样一个真实的梦。张恨古好歹擦擦身体回到卧室,闻着那种淡淡地香味,竟然又想起了小梁那苍白的面容。

就在这时候,张恨古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危险,因为他在卧室中似乎也闻到了那种香烟的味道!古小经跟着他去了大公岛,这几天不可能有别人到过这间卧室的。他一步就跑到客厅,低下头去,认真查看烟灰缸内的烟头。

除了烟类,那些烟头全部是他的香烟牌子,并没有一个其他牌子的香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应该是有一个非常喜欢吸烟的人曾经进到过这间屋子,把他身上的烟味留在这里。如果是身上的烟味,那么这个人可能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不然仅凭身上的烟味不可能保留很长的时间。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单元楼的门突然响了。

现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根据傣帮的习惯,十一点已经是比较晚的时间了,很多人都入了梦乡甚至睡醒了一觉,这么晚谁会敲门呢?

第三一一章 谁的手枪

张恨古穿好衣服走到门前,问:“找谁的?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我们是警察局的。有件事需yào

您配合调查,这是我们的证件。”

张恨古隔着猫眼看到三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门前,其中一个人正举着警察证让他透过猫眼可以看到。

还真是警察,这么晚了他们来做什么?张恨古有些郁闷,自从他听到古小红说花海县风传张恨古是做案凶手后一直感觉有些不安,没想到这么快警察就找上门了。

笨蛋的速度,比聪明人前思后虑明显要快的多,不然也就辜负了笨蛋这个伟大的称谓。

三个警察走进门,先跟张恨古礼节性地握了手,对这么晚的打扰表示歉意,然后再次拿出证件,表示要在张恨古的屋子里进行检查。

张恨古知dào

这里所说的检查好听一些,其实就是要搜他的屋子。这让他大惹不解,他刚从大公岛回来,虽然按陈映红的说法似乎给zf添了些麻烦,但也不至于要搜他的屋子吧?如果说与小梁、高杉的案子有关,那不应该搜他的屋子,而是应该搜犯罪嫌疑人的。

张恨古心底无私,心想你愿意怎么搜就怎么搜,反正自己没做亏心事。如果警察局对这两个案子没什么进度,说不定他都要亲自下手了。再说了,张恨古光棍一人,除了电视外,连电脑都是从单位搬来的。以前还偶尔有几张黄盘晚上看看解闷儿,张恨古在古小红临来之前早都扔到垃圾堆里了。

三个警察一个陪着张恨古说话,其实就是看住了张恨古。另外两个里里外外的翻看着张恨古的东西,因为张恨古好歹也是一个国家干部,他们也不大好意思翻箱倒柜,只是拉开抽屉掀开床铺打开柜子看看。

张恨古掏出烟来递给那个警察,警察借口不会拒绝了。张恨古自顾点燃一支,看戏一样看着那两个警察进进出出,大声说:“兄弟,床铺下面还没搜呢,你钻进去看看,没位有什么发xiàn

。”

听到张恨古这样说,有一个警察果真钻到床下去,伸手从里面摸出一个很大的包包来。

张恨古一下子惊呆了,他的床下除了鞋,什么东西都没放过。这个包包是哪里来的?

张恨古突然有些心虚了,难道古小红在这住的两天手痒犯了什么事?想来不会吧?青红党以前主要是以杀人伤人为职业的,从来不干偷鸡摸狗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古小红再闲的没事干也不会出去“顺”东西吧?

三个警察一下子兴奋起来,蹲到地上围着那个包包看。

“打开。”一个警察说。

一个警察小心地将外面的一层布打开,发xiàn

里面用黄色的布又包了一层。再打开,里面用厚厚的海绵包得严严实实。张恨古也凑到跟前,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究竟这是什么宝贝?

警察将那个包包一层一层地打开,当最后包里的东西呈现在四个人的眼前时,张恨古傻眼了。

一支手枪,一支非常精巧的手枪。

张恨古做三百六十五个梦也不会梦到现在这样的场景,自己的屋子里怎么会有手枪呢?

虽然张恨古一直希望有一支手枪,虽然秦小路也曾经送给他一支手枪,但是那支枪却在从大公岛回来的时候,与他的其他战利品一起让那个洪连长给没收了。

张恨古现在一无所有,除了切菜用的刀,哪怕连把能够杀人的匕首都找不到。可是,这支精致的手枪又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呢?

在傣帮,对于枪支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能够拥有枪支的只有军人与警察,其他任何人即使是zf总理也不能持有枪支。在张恨古家里搜出手枪,不论张恨古再怎么解释,无论与枪击案有没有关系,只是私藏枪支这一项罪名,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要知dào

,在傣帮即使买一把菜刀都需yào

身份证验证,私自藏枪有多重不用说就知dào

了。

张恨古此时的脑子非常清醒,高速运转,计算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毫无疑问,他肯定是让人算计了。根据胡小红听到了信息,花海县警察局可能要将他做为犯罪嫌疑人抓捕,而现在在他家的床下搜出手枪,估计这是为做实这个案子提前做的手脚。

张恨古现在需yào

当机立断,或者是立kè

逃走,然后找机会再给自己平反。或者乖乖跟着三个警察回警察局等候审判。至于有没有其他更好办法,张恨古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除非大眼冯或者算一万在这里。逃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三个警察都是空手而来,根本没有一点防备。但那样张恨古可能在花海县刚占住的脚根就彻底完蛋,说不定还得跑到南越或者中国去打工了。如果等着接受调查,或者还有一线生机。毕竟枪支从哪来的,张恨古还不知dào

。如果是古小红放在这里的,那只好再想别的办法。如果不是古小红放在这里的,那很有可能就是有人要害他了。

张恨古想破了脑袋也想有明白谁会来陷害他。他在傣帮与任何人没有深仇大恨,至多就是在做了主任以后与老刑有了点矛盾,但是这些不会成为陷害人的理由吧。再说,以老刑的为人,最多在鼓捣一些小道消息,倒腾出手枪来栽赃陷害他,估计老刑还没那本事。

不论张恨古怎么想,三个警察都已经乐得合不拢嘴。能够在张恨古家里检查出这样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当然是立了大功。奖金不用说,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领导的赏识提升一级两级呢。

“主任,你怎么还有这爱好呢?”警察把玩着手枪,说,“枪可真是不错,放我手里也舍不得交出呀。不过用来杀人就有些太残忍了。我就想不通呀,高杉那货虽然外号叫公共汽车,可真上过的没有几个人,你就怎么能够下得去手呢?”一直陪着张恨古的那个警察在用布包着手枪,唯恐把自己的指纹印到上面,一边对张恨古说。

张恨古一开始听他说的还挺客气,没想到越说越不像人话,不由怒道:“你小子找死呢是不是?这枪不是我的,不知dào

是哪个王八蛋放这的!”

另外一个警察使个眼色,和气地说:“张主任,别发火呀。这枪是不是你的,回头一查不就清楚了吗?我们这也是执行公务,你看,在你这里查出枪来,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大事。要是一两把菜刀也就算了,兄弟可能替你遮拦几句,这枪就没办法了。要不这样,你跟着我们到局里,跟组长说说情况,你再回来睡觉也耽误不了多大功夫。”

张恨古知dào

,这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是他这一去,还不知dào

能不能回来睡觉了。如果只凭一个私藏枪支的罪名,让陈映红打点一下或者还能过去,但是听刚才那个警察的口气,似乎这枪与高杉案、小梁案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真有人想给他栽赃,估计就很难活着出来了。

傣帮的警察有多黑,张恨古很早以前就领教过了。想到张大民的死,张恨古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如果他们严刑逼供,他能不能挺住呢?张大民就是让警察活活打死的,最终落了一个不知所终,他们会不会对他也下黑手呢?

张恨古现在后悔了。按现在的情况分析,这个一心要整死他的人,没准与高杉、小梁之死都有必然的联系。早知dào

这样的话,还不如刚才打倒这三个警察自己先跑了,然后再慢慢查找真zhèng

的凶手,为小梁为高杉也为自己报仇。可惜,发xiàn

手枪后三个警察都如临大敌,他现在想跑都没有机会了。

没有办法,张恨古只好随着三个警察去警察局。临出门,张恨古灵机一动,说:“等一下,我先到卫生间。”三个人看张恨古的卫生间是全封闭的连个窗户都没有,不可能跳窗户自杀或者跑了,这才放心地让他去拉个痛快。

张恨古坐在卫生间里,把自己的大脑飞快地运转,希望找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但是经过一分钟努力的思考,他终于发xiàn

,就是一全齐美的办法他都想不出来。摸了摸口袋,张恨发xiàn

自己的手机还在衣服里没有被他们收走,于是立kè

写了一条短信给大眼冯:我这里被人放了一把手枪,现在让警察带走了。

还没有写完呢,三个警察就在外面敲门,叫道:“张恨古,能不能快点!”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张恨古急忙把字写完把短信发出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好歹大眼冯知dào

他去哪了,不然三天看不到,没准他又跑到大公岛去找人呢。

张恨古装做咧着嘴出来,说:“不好意思,这几天在外面跑得有些上火,有些便秘,哎,这下可痛快了。别耽误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回来我还得接着看电视呢。”

第三一二章 大吃一惊

三个警察守在卫生间,直到张恨古出来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三个人其实比张恨古还要紧张,生怕张恨古在卫生间里自杀了,他们回去就没有办法交待了。至于回去早晚那倒不是问题。

看到张恨古出来了,一个警察就问他还需yào

拿着点什么?

张恨古心里直骂娘,看他们这意思是要把自己关些日子,不然还拿衣服生活用品干嘛?张恨古冲他笑笑,说:“不用了,没说一会儿我还得回来看电视剧吗?你们不会真想让我在那里住一夜吧?我这个人换个地方睡不着觉,再晚我也得回来。”

三个警察都暗自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多,现在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单凭一个私藏枪支这一项罪名就不小了,何况还有两条人命案等着他张恨古顶呢。

好戏全在后头呢!别看张恨古现在牛气,等到了警察局的审讯室让你开开眼,求饶的时候看这小子还会不会这样牛气!

三个警察跟张恨古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闲话,甚至讨论起关于傣帮总统与东南亚国际形势,一路来到了警察局。

张恨古不是没有来过警察局,不过都是到局长副局长股长的办公室谈工作。三个警察却把他直接领到了警察局的审讯室。说:“张主任,不好意思,我们组长在里面等着你呢。”

张恨古看看那扇沉重的铁门,一股冷森森的寒意从脚底下冒上来。看来警察局的冤假错案可能都是从这里打出来的吧?以前看电影电视当中,反dòng

派抓到革mìng

志士后严刑烤打,又是老虎登又是辣椒水,看得张恨古都毛骨悚然。现在,他终于要看到真zhèng

的家伙了。

审讯里的灯光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黑,而是用一个桔红色的灯罩罩着,多少显得有些温馨。屋子里似乎也没有看到什么刑具,与电视电影当中的情节一点都不一样。

张恨古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灯光下一个光头没戴帽子的警察正在屋子里徘徊,见到张恨古见来,先是点了点头,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伸出手来与张恨古握了握,可能是考lǜ

到毕竟张恨古也是一名公职人员吧。

“张恨古?”他上下打量一眼张恨古,简短地问道。

“张恨古。”张恨古也抬眼打量着面前这个人。一脸的胖肉,身材比较矮,更显得的身材臃肿。背着手站在灯光下,倒也有几分威严。

“自我介shào

一下,我是负责社区枪击案的刑侦五组的组长。我叫来世荣。”来组长说着示意张恨古坐下来。

张恨古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还是熟练地用当初高杉当初教给他的官场套话说:“来组长哪,久仰久仰。”

其实花海县虽然不大,但是zf部门大大小小近一百多个单位,光是局级科级干部就有好几百,这些人就够张恨古认识三年两载的了,更不用说来世荣这样的组长了。张恨古看了看,空空的屋子里似乎只有两把椅子,一把当然是来世荣坐了。另外一把呢,正好位于来世荣的对面,与坐在审讯台上没什么区别了。

张恨古看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只好乖乖地在那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让人郁闷的位置,灯光正好照在张恨古的面前,虽然灯光不是很两眼,但正好让他无法看到坐到他对面的来组长。似乎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这一个地方是亮的,而其他地方都空无一人。

来世荣坐下来,拿出一杆铅笔,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看着张恨古却并不说话。屋子里只听到铅笔与桌子接触时发出的声音。

这是一种心理战,一些犯罪份子往往用不着审讯就这样看着看着就会发毛,不用动刑,有的时候连小时候干的坏事都会招出来。

张恨古看着来世荣一直不说话,心里也有些发怵。他不知dào

为什么警察会盯上他,更没有想到警察能够在他家里搜出手枪来。张恨古当然知dào

私藏枪支的严重后果。现在看来,他在这个小凳子上一坐,估计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不过张恨古最近一年大世面也见得不少了,在开始的迷糊与困惑之后慢慢地平静下心情,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有人想整死自己,那就快点整吧,早点知dào

是什么人,他才有机会给自己反案。

对于面前黑影中的来组长,张恨古慢慢地平复了心情,心想你跟老子来这个,老子也就陪定了你。反正今天睡觉是不行了,那就跟这上子耗着吧,看看他能坚持还是我能坚持?

张恨古调整一下坐的姿态,让自己坐着更舒服一些。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依然不说话。索性闭了眼,慢慢地打起了瞌睡。

来世荣本来想让张恨古自己先胆怯了,好再进一步的审问他。没想到张恨古居然没吃他这一套,竟然当着他的面睡了起来。看这样子,如果再不叫醒他,估计张恨古一会就能打呼噜了。

“你为什么要杀掉高杉?”来世荣猛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张恨古偷着笑了,没等他不耐烦,这个来世荣已经受不了了。来世荣这么一叫,张恨古不能睡觉了。

来世荣本想来个心理战,但是没有想到没有敌过张恨古。张恨古坐在那里可以睡觉,他可不想在这里陪着他。有的是漂亮的小妞等着他呢,还是快点审完了去陪那些小美女吧。来世荣是一个很会享shòu

的人,即使案子再紧,他也不想耽误自己的休息与娱乐时间。想到这他也不管张恨古有没有心理变化,开始了对张发古的审讯。

来组长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屋子里更显得震人耳膜,张恨古感觉自己的耳朵里似乎突然冲进一个臭虫一样,实在太不舒服了。

张恨古自从家里出现了手枪,就已经想到了,高杉的案子与小梁的案子没准都会推到他的身上,听到来世荣这样说,看来他的推测一点都不比算一万差。

张恨古反问来世荣道:“来组长的话我有些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杀高杉?你知dào

高杉与我的关系吗?”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用我说!张恨古,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来世荣再次拍着桌子说,“既然你提了出来,那我就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要杀高杉?”

张恨古说道:“来兄弟,你是真傻吧还是假傻,高杉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会杀高杉呢?”

“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世荣恶狠狠地看了张恨古一眼,生怕张恨古看他的脸色不够狠毒,还特意把嘴里的那排金牙露了出来。他向着外面一声喊,立kè

有三个年轻力壮的警察跳了进来。

张恨古脸有些发绿,看来真的要大刑伺候了。

就在张恨古在警察局里接受考验的时候,另外一个美女正惦记着他。

花海县常务副县长林得配名义上的女儿林明明这两天有些烦,烦透了。

自从林明明在协调处与高杉交锋以后,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一心想着要如何报复那个女人。她本想着去跟张恨古大闹一场,可惜张恨古已经离开花海县不知dào

跑到哪里,这很让人有一种找不到对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张恨古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一个乡巴佬,她从来不会用正眼瞧一下,只不过老黄总是提到恨古如何如何,她就想刺激张恨古一下来点娱乐。让她没有杨到的是,张恨古根本不买她的账,直接躲了。对于这种无视让她无法接受的。而当她遇到高杉那盛气凌人的姿态后才真zhèng

感到,原来她离张恨古真的很遥远。

越是得不到的,她越是想要拿到手中。

林明明给林得配打电话,一定要调进花海县的协调处不可。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林得配无奈的声音,说:“调动的事先放放吧,你那个张恨古因为枪支罪已经让警察局关起来了。可能他与花海县这两起枪杀案有关。”

“什么?”这个消息让林明明吃了一惊。如果说张恨古私藏枪支她相信,一个敢于跑到大公岛与南越正规军面对面玩命的人玩玩枪那还算新鲜?但是如果说他参与了这两起杀人案,那说什么她实在会笑掉大牙了。

小梁之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高杉那明明是她指使人下的手,怎么会与张恨古有关呢?

花海县的警察也太笨蛋了一些,查不到她林明胆也就算了,怎么会把这两个案子都算到张恨古身上呢?本来在办掉高杉后,高杉曾经说过,跟张恨古真zhèng

好的人还有一个叫做小梁的,但是看到高杉那个样子后,她真的有些害pà

了。为了一个张恨古而弄出人命,即使她再任性,也觉得有些有违天理了。但是让她意wài

的是,小梁居然没有过几个小时就让人杀死了而且死的时候居然是让人枪杀的。

难道是小黄干的?林明明想。不过小黄虽然心狠,但却从来不自己动手。

林明明搞不懂的是,高杉明明是她的手上用刀杀死的,天知dào

为什么会变成了枪击案。而小梁之死更让人想不通,是谁用高杉的枪打死了小梁呢?

第三一三章 我去杀她

林明明听林得配说,高杉案的凶手居然安到张恨古头上了,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花海县警官的超级想像力了。

当时的情况林明明一清二楚。林明明有心要教xùn

高杉,于是她打电话把高杉引出来,然后让小黄派来的人直接出手。本来以为对付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儿跟弄着玩一样,谁也没有想到高杉居然随身带着手枪!

当高杉突然从包里掏出手枪时,林明明吓得差点晕过去。拿刀子吓吓人,最多放点血,打打杀杀的弄得挺热闹,这样林明明还是很喜欢的。但是玩真的,林明明可实在受不了。

高杉掏出枪来自卫,万幸高杉的枪法实在太差,子弹都不知dào

打到哪里。小黄派来的打手将高杉的手枪打落到地上,然后把高杉拖到树林里实施强奸。

林明明把枪拿走,为了做出一个强奸杀人的场面,林明明让人将高杉的衣服扒光,害pà

留下痕迹又拿走了全部的衣服。

枪的确是响了,但开枪的并不是林明明的人,而是高杉。至于高杉为什么会有枪,她的枪从哪里来,这都是林明明想得明白的事。更让林明明弄不懂是,那把枪明明还在自己这里,怎么会杀掉小梁的枪与自己的一样。

也难怪警察局要把这两个案子一定要并案处理了,枪支子弹都是一样的,任何人都会想到可能这是一个人所为。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其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案子。甚至连高杉案的做案者都在疑惑,究竟是谁疯了又去杀了张恨古另外一个情人?

不管这两个案子如何,张恨古都应该是受害者。让林明明惊讶的是,警察竟然在张恨古家里发xiàn

了做案用的枪支,这是不是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林明明打开自己的手包,伸进手去摸着那支精致的手枪,生怕这支枪会长出翅膀飞走一样。

手枪还会有双胞胎吗?林明明想。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张恨古。”林明明对林得配说。

林得配摇摇头说:“我看还是不要去了吧,张恨古虽然是马派成员,但是地位低位置轻,我们值不得在他身上下这么大精力吧?”

林明明说:“这个你不用管,反正老黄有交待,一切就听他的吧。以前张恨古春风得yì

的时候我们不好接近他,现在他落难了,正好是一个机会。”

“嘿嘿,”林得配冷笑道,“如果这个案子落到实处,估计张恨古也就完蛋了,根本没有必要接近他。”

“张恨古没那么容易完蛋,”林明明说,“北京马院的人都护短着呢,别看现在没人管,等他们上层知dào

了,肯定会出面力保他的。要知dào

,北京马院的人出了这样的丑事,丢人的不是张恨古,而是整个马派的人。我想有些人可能故yì

通过张恨古,来敲打马派吧?”

林得配无语,对于马派与海派,虽然他多有耳闻,但那都是傣帮上层的争斗,对于一个小小县城的副县长来说,那实在太遥远了。

“如果张恨古完蛋了,那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呢?”林明明突然问。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很值得玩味的问题。

林得配想了半天,不由得有些发呆。对于前面那个案子来说,站在第三方的角度考lǜ

,那无疑林明明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有人知dào

林明明想接近张恨古的话。

但是马上发生的小梁枪击案,根本不是林明明与小黄所为。如果查到林明明的话,肯定第二个案子会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

张恨古失去两个情人,竟然被警察局认定为杀人凶手。想整他的人这是希望一棍子将他打死。张恨古实在太冤了。

林明明只是赌一口气,根本没想杀人。不过高杉帮zhù

她把这个案子搞乱套了,只要高杉一旦醒来咬出林明明,林明明在花海县也很难混下去。

高杉被林明明派人刺了一刀,如果不是因为天生体质就送了命。只要她咬出林明明,高杉的手枪出处就会成为焦点。高杉如何解释手枪的来源呢?

那么在高杉案之后又继xù

把事件闹大后,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林得配也陷入了深思。按照北联市老黄的安排,他与林明明都要尽量接触张恨古,能够与张恨古打得水火不分家最好,这样以后可以从张恨古这里打开一个北京马派的突pò

口。即使不能打开缺口,至少也可以从张恨古这里获得一些关于马派的内部消息。但是他们的计划刚刚开始,张恨古竟然被抓进了警察局,连他这个主管政法的常务副县长都不知dào

。在花海县,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在花海县,究竟谁说了算?

不管怎么说,抓住张恨古肯定是一个阴谋。林得配与林明明的看法完全一致。因为张恨古此前一直在大公岛,任何关于这两件事的线索都不可能与他有关系。更何况高杉之死是林明明一手操办,怎么可能会是张恨古下手的呢?

小白宫的窗外,建筑物的灯光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一辆辆汽车打开车灯在街上穿行。偶尔鸣一声笛,让安静的城市变得有了一些生气。

林得配看着外面的夜色,叹了口气,说:“多美的夜色呀,可惜一片祥和下却一点都不宁静。”

林明明站到林得配的身后,伏在他的背上,说:“这算什么,如果到了北联,你会发xiàn

弱联更加乱套。”

林得配能够感觉到林明明胸前两个小山包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让他身上突然涌起一股火热的感觉。但是他却定在当地不敢动,他不能转过身来将她抱住,虽然这个女人这样的行为明显在勾引他。他又不能闪开身来将林明明让到一边去,让她失去现在可以玩弄的地方。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林得配不敢问,也不敢问。一个从北联的老黄那里来的女孩,身后还有一个小黄做镇,还是少问点废话为好。

林得配顺着林明明的思路,问:“是吗?北联怎么一个乱法?”

林明明却微微一笑说:“老爸,这个我不告sù

你。”

这一声老爸叫得林得配没有了脾气,胃里上下翻滚,差一点就把上一顿饭吃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想到自己远在加拿大的儿子,林得配心里似乎要流出血来。问:“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你放心。”林明明说,“加拿大是一个自由**的国家,那里的天空是蓝色的,空气是透明的,人们是自由的,你儿子在那里是幸福的……这里有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你怎么只想你的儿子呢?”

林得配无话可说了,把头扭到了外面,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山城。林得配在这里已经近十多年了,不知dào

明年的今天自己还会不会站在这里?

“老爸,你给警察局打个电话,我过去看看张恨古好不好。”林明明过去拉住了林得配的胳膊娇嗔地说。

林得配感觉胳膊凉冰冰的,似乎是一条蛇盘在那里,但是他却不敢动,只能耐心地忍着。说:“我马就是给警察局打电话,不过现在天已经很晚了,至少也得明天吧,哪有半夜里去拘留所的?”

林明明妩媚地一笑,问:“老爸,那你说这一晚上,张恨古会不会熬得过去呢?警察都是怎么打人的?对,明天我再去,正好可以看看他们能把张恨古收拾到什么程度?”

这话说的林得配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不知dào

她刚才的话还用不用得都会自己来回答。过了好一会,才说,“警察局别人都好说,唯独陈同庆那小子,太不是东西,就是铁人都能给打烂了。但愿今天不是他出场。喂,明明,如果这一晚上他们把张恨古上打死了,你说怎么办?”

“那你快点给他们打个电话呀,让他们最好别打死成不成?我还想着跟张恨古再玩玩呢。”林明明依然耍着脾气。

林得配无奈,只好说:“好好好,你放心,这么大的案子,张恨古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们会有分寸的。我先给警察局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就不能再往死里打了。”

林得配刚想给警察局打电话,没想到警察局的电话却正好打了进来。

电话是警察局长李得梦亲自打过来的电话,说:“林县长,高杉已经抢救过来了!我先向您通报一声,只要她能够说话了,我们就可以知dào

究竟凶手是谁了。”

林得配哦了一声,慢慢地挂断了电话。林明明就在一边听着呢,有意问他:“老爷,局长说什么?”

林得配头有些大,说:“麻烦来了,高杉竟然没有死。”

“什么?”林明明一下子跳了起来。

高杉没有死,那不明摆着林明明就要露馅儿了吗?

“我说吧,高杉一天不进太平间,一天就不能确定。”林得配叹口气,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问,“现在怎么办?”

林明明也有些手足无措,她满以为高杉死定了。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但是鬼知dào

哪里出了问题,竟然没有杀死高杉。现在高杉已经抢救过来了,也就是说,只要高杉开口说话了,不要说花海或者北联,林明明在傣帮都无法立足了。

“我去杀了她!”林明明一字一顿地说。

第三一四章 夜店男女

林明明听到高杉可能并没有死,把她惊出一身冷汗。只要高杉能够开口说话,林明明肯定是跑不了的,甚至连小黄都会从幕后被揪出来。如果直到那一步,估计警察放她一马,老黄也不会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把高杉干掉。

林得配听到林明明居然要再次杀人,脸不由地绿了。虽然他知dào

政治斗争是没有流血的战斗,但是在他这个层次,最多也就是给政敌一点别扭。说到杀人,那可实在让他无法面对。

“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林得配试探性地问。

林明明果duàn

的一挥手,说:“老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妇人之仁?高杉一定要死,不然连北联的官场都要受冲击。这事你就别管了,管住你那张嘴就可以。”

林得配听林明明这样说,他无言以对。既然上了老黄这条船,再想下来是不可能,看来只能随波逐流了。可是高杉案并不是陈同庆直接插手而是由胡明负责的,单只胡明那认真劲就已经不好说了,再加上北联来的一个秦小路,杀死高杉有那么简单吗?

高杉没有死的传闻其实正是胡明放出来的,她与秦小路安排好一切,专门等着人上套。现在胡明非常着急,陈同庆在张恨古的家里搜出了枪支,这让胡明感到非常吃惊与感受到莫大的压力。秦小路更是有些提心吊胆,因为他与张恨古结拜兄弟后,曾经在北联警察局长王超的授意下送给张恨古一支手枪和一发子弹。如果陈同庆查到的是这支枪的话,那秦小路难逃其责,说不定连王超都会受到牵连,甚至会有人因为件事丢掉饭碗。如果想保住这个秘密,除非张恨古咬紧牙关不坦白手枪的来路,或者张恨古一口咬定那支手枪是自己买的,至于来路咬牙不说。

张恨古能够挺得住陈同庆的折磨吗?想到陈同庆那承阴毒的样子,秦小路一点把握都没有。

胡明看到秦小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还以为他是因为结拜兄弟出了事而着急,安慰他说:“既然你们是结拜兄弟,那为什么不给市局的王局长打电话呢,反正张恨古也没有做案的动机与证据,他一句话不就把张恨古放了吗?”

秦小路哪里不知dào

这些,但是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张恨古的问题,而是那支枪的问题。如果陈同庆顺着张恨古这条件查到了手枪的来历,别说他秦小路,就是王超都要承担责任了。再说,陈同庆既然敢对张恨古下手,哪有不知dào

王超与田守仁都是张恨古结拜兄弟的?既然知dào

张恨古的底细还下手,那陈同庆一定有他的打算。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张恨古挺不过陈同庆的折磨之前,先把南海公园案的真凶找出来,这样张恨古的案子就会小许多,私藏枪支可以想一个借口推托出去。

胡明思来想去,虽然感觉现在时机似乎还并不成熟,但是秦小路已经没有办法等下去,也只好冒这一次险了。

秦小路在为那支枪而发愁,其实为了那把枪发愁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因为还有一个人在他们的行动之后比秦小路更难受,这个人当然就是林明明。

林明明忽略了一点,高杉那支手枪现在依然在她的手中,为什么会出现一支一模一样的手枪去杀了那个姓梁的老师?除了钱与权,林明明考lǜ

的问题太少了,这样关键性的问题竟然忽略,这也直接导致她忍不住要再次下手除去高杉。

胡明设好一个套,生怕没有人往里钻。

林明胆见套就钻,生怕钻晚了没有机会。

胡明与秦小路商量之后,决定立kè

张网。胡明马上给李局长打电话,告sù

他案情出现重大进展,受害人高杉已经恢复了知觉。只要她一清醒过来,立kè

就可以查清此案。

林得配所得到的消息就是由李得梦那里传过来的,这也正是林得配一直所担心的。

怕什么来什么,高杉终究还是没死。林得配看着凶神恶煞一样的林明明,有些担忧地说:“现在高杉还住在医院里,警察局派了专人守在那里保护高杉的安全。在医院里下手,恐怕很不容易。”

林明明也考lǜ

到这个问题,问林得配:“老林,警察的看护严不严?”

连续几次听到林明明喊他老林,林得配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看来根本没有拿他当过长辈。林得配说:“我倒是在医院看到过那些警察,不过他们似乎只是在门前守护着,不让闲杂人员进去。可能晚上看护会松一些吧?不过那毕竟是医院,人多眼杂不好下手吧?”

林明明说:“不好下手也得下手!算了,这件事你管不了,也不用管了。”

虽然话上这样说,林明明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去杀一个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是如果不杀的话,那她明天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花海县城,而突然跳出来一个女儿的林得配也将面对着无休止的调查,。然这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却是她不想看到的。一个免费的老爸,有的时候用用还是很好玩的。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得配要回家休息了。虽然他已经做了七年的副县长,对于县里的工作也算驾轻就熟,但是整天精神高度集中,对于他来说还有些疲倦。尤其是这一年来,县长胡志清只在主要的大事上参与,其他事情都放手让他去做。肩上的担子重,压力也就更大了。每天工作之余如果再不能好好的休息,那估计他再干个三年两年不死也得累得掉层皮了。

身为林得配女儿的林明明却并不住在林得配的家里。她从北联来到花海,在花海县最豪华的三星级酒店里要一间房子住下来。林得配怕别人说闲话,一定要林明明住到自己家里来。但是林明明连理都不理她。她每天在酒店里出出进进,哪里把他这个便宜老爸放在心上?

林明明从小白宫出来,直接开车到了离小白宫只有一街之隔的美人欲夜总会。

这是一家超级豪华的夜店,白天冷冷清清连个狗影子都没有,时间越晚人越多。疯狂的DJ音乐从太阳下山一直响到太阳出来,那些留恋在这里的人们还舍不得离开。

林明明却不是来这里玩的,她有着正经事要做。之所以来这里,那是因为她要找的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

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林明明适应了一下里面阴暗的灯光,穿过拥护的舞池,来到一个小房间门前。

屋子里传出放荡的声音,男男女女的声音一点顾忌都没有,混合着污浊的味道从门里挤起来,熏得人睁不开眼。

林明明皱着眉头,使劲砸了几下门。等了好一会,才见一个结实的男人光着上半身探出头来,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呢吗?”当他抬眼看到站在面前的是林明明时,态度立kè

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哟,原来是明明姐,你看我……”

林明明把他推到一边,屋子里的情形立kè

就看了个满眼。只见三个衣着暴雷的夜店女横躺竖卧在屋子里,估计刚才正在搞三屁,有的光着上半身,有的干脆一丝不挂,就在林明明的注视下挑衅一样看着她,甚至有一个冲她勾了勾手指头。

林明明把门轻轻关上,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说:“你小子倒挺会享shòu

的,一下子弄了三个。”说着走到附近的一个桌子旁边坐下,冲服wù

生说,“来一杯红酒,要法国酒庄的。”

那个男人不好意思地跟在后面,说:“明明姐,你看我这几天闲得也没事,我就这点业余爱好……”

“好了好了,不就是点业余爱好吗?我不是也没说你什么嘛。别说这点小事了,就是你大事做不好不也没人管你吗?”林明明接过酒来,等服wù

员生了,这才说,“我说你倒是美死了,可那个高杉活过来了,我看你也闲不到明天了。只要她醒了,第一个招出来的就是你。还搞三屁,你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吧!”

“不可能!”男人叫道,“我那一刀明明扎的心脏,别说是个人,就是头猪也得死了。”

“高杉不是猪,但是她却真的活着呢,我看你才是猪呢吧。”林明明嘲笑道,“我再问你,那天你为什么要把高杉的衣服都拿走了,把枪拿走不可以了吗?”

男人有些出汗,问:“那有什么关系?”

林明明说:“关系大了,如果是强奸杀人,脱了衣服就办事,哪有还把衣服都抱走的?我看你就是看中了“那支枪呢?“林明明问,”你是不是又去杀了一个人?““没有,那事绝对不是我干的。那枪我也不会用,正好道上有个朋友需yào

,我就卖他了,反正那枪咱拿在手下也危险,还不如转出去的好。““我说呢,怪不得社区枪击案跟高杉那把枪是一样的呢,看来是有人买走那把枪去做案了。“林明明端着红酒想。

林明明的智商的确是不高,社会经lì

也太嫩了一些。她就没有想到,这两个案子相差只有几个小时,再快的交yì

哪有这么快就完成,而且完成之后立kè

就拿去做案呢?不过她既然这样想,她以为事实就是这样的了。按她的理解,本来互不相关的两个案子因为这把枪连在一起后,对于她是非常不利的,因为那个叫做高杉的随时会醒过来,而高杉一定会把林明明等人都说出来。

只要高杉一出口,基本林明明就在劫难逃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让高杉永远不会再说话。林明明看着男人,一定一顿地说,“你是不是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就看今天晚上的了。”

第三一五章 连夜行动

林明明安排人去杀高杉,想着杀人灭口一了百了。不过她没有想到,其实真zhèng

的问题出在那支枪上。她既没有想过高杉的枪从哪来,又没有想过高杉那支枪哪去了,还没有想过为什么张恨古家里会出现那支枪?

有着很多的疑团林明明都没有注意到,她也没有时间注意了,因为听到高杉要醒过来,她已经慌了。一面安排人去斩草除根,一面林明明安排着跑路了。

林明明没有关注枪,但是有人在密切注意着关于枪的进展,不仅仅是大眼冯与古小红,不仅仅是秦小路与胡明,还有一个人更加关注,这个人就是田守仁。

田守仁有着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晚上不到十点肯定就已经进入梦乡,但是今天却反来复去睡不着。

他听到张恨古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后,着实吃了一惊。对于南海公园案与社区枪击案,花海县没有一人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警察居然把张恨古带走了,他都有些怀疑警察们的做法是不是疯了。本来与张恨古毫无关系的案子怎么会找到张恨古呢?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警察们从张恨古家里搜出来的枪是从何而来?

如果说张恨古家里有枪,他并不奇怪。傣帮枪支控zhì

的严格那是不假,但是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又有哪家没有一支枪来壮胆呢?虽然平日里根本用不上,但可以看做震慑外人主心骨。不过让田守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从张恨古家里搜出的枪竟然与高杉所用的枪一样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田守仁知dào

,这种枪原产地在日本,是专门为特工设计制造的一种小手枪。这种手枪并没有批量生产,全世界也不会超过一百支手枪,在傣帮更是非常少见,张恨古根本为可能拿到这样的枪。

看来这支枪应该不是张恨古的。那么如果枪不是张恨古的,是谁把枪放到张恨古家里,又是谁通知的警察局到张恨古家里搜查的呢?

看来,案子背后的故事还有很多。

明天就是周一,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马上就要进行。田守仁本来安排张恨古报名竞争这个副局长的,张恨古也按期从大公岛回来,谁成想张恨古却进了警察局,他精心安排的与林得配的竞争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不能取得建设局的职位,对于田守仁的计划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东山哪,东山,田守仁已经在花海县等待很久希望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如果失去建设局副局长的职位,以后再找其他的机会那是何其难。

实在不行,只有等县长选举了。如果自己做了县长,不用再费心费力地开发东山,估计也可能真zhèng

搞清楚东山里面的秘密。

田守仁心里充满了失落,这并不仅仅是张恨古不能参加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还有张恨古载誉归来的因素。他满以为即使张恨古通过招考不能当上建设局的局长,在自己的帮扶下张恨古在以后的选举中也能为我所用。当他知dào

张恨古居然登上了大公岛成为傣帮一时的热门人物时,一边感叹自己这一步走的正确,一边感叹可能以后再想把张恨古绑到自己的战车上有些困难。

要想牢牢抓住张恨古让他成为自己的助手,看来可以充分利用这次危机。

田守仁把双手背在脑后,将最近花海县发生的事件一幕幕地像演电影一样仔细推想,慢慢地把镜头对准了警察局的刑侦队长陈同庆。

这个陈同庆究竟是哪边的人呢,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呢?

田守仁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晕晕欲睡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事呢?

田守仁无可奈何地看看电话机,发xiàn

是秘书小菜打过来的。这么晚小菜还打电话,那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了。于是他拿起电话,只听小菜风风火火地说:“田县长,刚才zf办公室发通知,要求县局级以上的干部马上到zf礼堂开会。您还是快点准bèi

一下吧,一会司机就到您那去接您了。”

搞什么搞呀,难道是南越打过来了,有这么着急吗?

田守仁放下电话,一边穿衣服一想。

县zf的会议都是一周之前县长碰头茶上议定好的,哪些人参加,说什么事,谁负责,都有明确的分工。局级以上干部这样级别的会,半夜里突然通知,在他来花海县还是第一次,估计不是胡志清喝多了,就是zf办的通知发错了。

他穿好衣服,楼下已经听到汽车的声音。小车班的司机们还是很敬业的,这么一会就到了这,如果都是这个效率,估计就是爆fā

南越与傣帮的战争也不怕了。

田守仁把自己随手用的水杯与文件夹拿着自己走下楼去。才走出几步,小菜已经跑了上来,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问:“田县长,这什么会呀这么急?”

田守仁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是你告sù

我开会的吗,你都不知dào

,我哪里知dào

。”

这话让小菜很有一些不好意思,说:“这不我在值班吗,正好胡县长派秘书发通知,就先告sù

了我。我马上就向您汇报了。‘两个人上了车,田守仁着实夸奖了司机两句,司机倒也理解,说:“反正你们开会去了,我还可以睡会,你们领导最不容易。”

田守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连着说理解万岁。说着话,他想到看来这事还真得给胡志清打个电话,不然一会到了会场自己都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让这些局长们问到自己都不知dào

也太没有面子了。于是掏出手机来给胡志清打电话。

胡志清接听了电话,说:“老田哪,是不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呵呵,真是没办法,我这刚才给林得配打了电话,就要给你打呢,你就打过来了,看来还是你的政治敏感性强。”

田守仁说:“你看看这是什么时间哪,都晚上十二点了,如果不是国家发生战争,我看都不准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胡志清说:“哪能呢,现在国家平安无事,出了事也且轮不到你我呢。不过今天这事比打起战争来都重yào

,你别笑,真的。”

田守仁想不通还有什么事会比国家之间发生战争更重yào

,就问胡志清葫芦里究竟要卖什么药?

胡志清说:“我刚接到省里的通知,说明天要来一个大人物,让我们做好的接待工作。”

田守仁没想到只是领导来访,心说领导来基层视察工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大动干戈地折腾,不知dào

胡志清吃错了哪门子的药了。田守仁问:“多大的人物?总不成会是哪个司的司长吧?”

胡志清叹口气,说:“我也不知dào

呢,可能这是保密的吧。反正省里直接打的电话,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北联市的人就会到咱们县来布置接待工作了。”

这时候车已经进了小白宫的广场了。胡志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看到了田守仁这辆车的车灯,就对田守仁说:“够快的,我都看到你的车了。你上楼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其他几位等一会马上汇集齐了,咱们好好碰下头,十分钟后一起出全县的会议。”

田守仁下了车,没走几步,看到又有几辆车飞奔而来,林得配小跑着向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叫他,“老田,等我几步,等我几步。”

林得配来到田守仁的身边,一边喘气一边说:“我刚到家还没一个小时呢,老胡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有事明天再说不成吗?”

田守仁看看表,说:“不能明天说了,这会就得今天了。”

林得配一时没明白,田守仁就让他看自己的手表。手表的指针正指着了十二点二十三分。都过了十二点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当县长碰头茶的几位主要领导都凑齐后,胡志清终于把一向懒散的样子变了过来,一脸严肃地对大家说;‘今天开这样急的一个会,主要是接到了省里的通知,说国家某个部委的领导要来花海县视察工作。目前这件事还是保密状态,不过省里说,接待工作一定要做好,级别一定要高。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我们应该怎么样来安排?一会局级干部就都到了,我们好具体安排工作。““不知dào

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安排什么规格的接待?”林得配说,“如果是妇联的同志,那当然就要找几个帅哥。如果是工会,就找几个老头子。如果是青年团,就找些美女陪着……”

林得配这本是带色的笑话,却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说出来,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胡志清摆摆手说,什么规格不规格的,咱们花海县自打我来到这十四年了,从来没来过什么大官,什么样的规格都没有。我听省里的意思,就按咱们能够做到的最高规格吧。这位同志到在花海县转转看看,可是他要看什么我们也不知dào

,所以就得全方面的都做好了。“田守仁说:“那我看,既然全方位,那也就别说这个那个哪个方面的了。第一当然是卫生工作了。大街清扫要多扫几遍,让各单位都把门前包起来,小商小贩地都不要出摊了。”

伍副县长也说:“对,时间这么紧,也只能搞些卫生工作。我看把从高速出口到县zf的主要干道上的商店牌子全部换新。这样好让领导一进县城就留下一个好印象。”

几位领导都点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当然主要能抓的工作就是卫生工作了。

田守仁说:“从高速下来,有一片小山坡都是裸露的山石,那地方太难看了点。”

胡志清说:“那好办,让人把那里用油漆刷绿了,不行再画上点小草什么的,反正也没有人离近去看,等领导走了也就完事了。”

林得配说:“除了卫生工作就是安全保卫了,我看得安排一些有觉悟的老百姓,教给他们如何与领导谈话。万一领导要是到百姓当中走走问问呢。安排一些有素质的zf干部装扮成普通公民,提前安装让领导走到哪里,都只能与这些群众座谈。”

第三一六章 目标出现

今天晚上的花海县,实在是太不平静了.

一家又一家的灯光亮起来,一个又一个肥肥胖胖的人匆匆披衣起床,一辆又一辆的轿车从各个小区里开出来,风一样的向着小白宫开过去。

有住所离小白宫近的人,有熬夜娱乐晚归的人,有在夜店里消磨时光的人,都探出头来,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不知dào

小白宫今天半夜里要上演什么精彩的戏剧?

在一个信息化高度发达的社会,花海县小白宫的异常通过网络在民间立kè

就传了开来,小白宫出事啦!

花海县出大事啦!

照片为证,县zf出现异常!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能安安静静睡觉的夜晚,zf的主要领导,各科局的当权干部,还有基层的人民公仆,都连夜被调动起来。

在这些人民公务员急着忙着参加县zf的紧急会议的时候,林明明也正焦急地等待着她的明天。

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身影,林明明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她只顾封死高杉的嘴,但是这样接二连三的下手,即使杀死高杉,也会有人怀疑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强奸杀人案。真到那个时候,估计她这个躲在后面的真凶倒时候也不好脱出干系。虽然有老黄做她的坚强后盾,但天知dào

老黄能够给她顶多大的风险?

本来她以为杀掉高杉只是如同踩死一个蚂蚁一样轻松,没想到却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让她根本控zhì

不了局面。杀掉高杉实在仅是是一件小事,这样的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出乎意料的是没想到高杉竟然带着枪,更没想到的是时隔几个小时又发生了一件枪击案,使用的枪竟然跟高杉的一样。

不知dào

这一次的行动还有没有意料之外,如果这次再失手的话,那她再也无法在花海呆下去了。

林明明心事重重,但是她只想到了高杉杀不死会怎么样,杀死高杉会怎么样,却从来没有考lǜ

到另外一个结果——如果杀手落入别人的圈套,那她会怎么样?

林明明的智商想不了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出了事她也不怕,有老黄在,北联就没有人动得了她。

夜深了,月亮已经隐入了云层中。花海县的夜,静谧而安详,很多人怀着对明天的美好向往都睡了过去。不过,即使在睡梦中,很多人的鼾声中却透出一种陌名其妙地紧张在警察局内,张恨古正在痛苦的接受陈同庆的考验。

陈同庆终于忍不住要亲自手出手了。他把来世荣赶走,把袖口捥起了老高,一只脚蹬在椅子上,尽量用一种自认为慈祥的目光看着张恨古。

张恨古的头上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血水与汗水流到地板上,湿湿地,滑滑地,张恨古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有成功。

张恨古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但是他相信,只有自己不说话,他才有可能活下来。只要自己能挺下来,陈同庆的全家就会死得很惨。

我要报仇!为了小梁,为了高杉,为了曾经死去的兄弟,为了自己!张恨古完全凭这个信念在支持自己挺过去。

他想到了死在监狱里的张大民,他想到了自己那壮烈的自焚,他想到了张默默,他想到了同同……他相信,算一万曾经说过,他张恨古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想,在他连升八级之前,没有人可以要他的命。当初的青红党是这样,北联市的市长宋天是这样,现在的陈同庆也会是这样。他们都曾经想要他的命,但是最终顽强地活了下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说话,不说话,不说话,不给他任何机会。

在同一个时间,花海县第一医院,一个黑影悄然从一个角落飘进。这里是监控的死角,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这里。

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重度昏迷的高杉已经醒了过来。

她的神智一度有些迷糊,想了半天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这里是哪个地方?

刚才不是在南海公园吗?记忆中似乎她让人拖进林子里,现在这里在这哪里,怎么会这么安静?

正当她慢慢回忆起遇害时的情形时,突然吓意识地用手去抓,我的枪,我的枪!

但是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似乎只是抓到了一把空气。

我的枪呢?高杉第一个想到的是枪,她的生命可以失去,但枪却不能暴露。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居然会有那样精巧的手枪,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的事。或许就是这把枪,会把她的一切秘密全部出卖。她并不在乎自己让人杀掉或者强奸,她更在乎自己的使命。

“你要找什么?”一个温柔的声音亲切地问道。

高杉神智终于慢慢清醒过来,发xiàn

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穿了一身合体的警服,显得落落大方。她探过身子,轻轻把她的手入回被子里,说:“你知dào

吧,你已经睡了四十多个小时了。恭喜你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但是活在这里多好呀,至少还有亲人与朋友。”

高杉费力地眨了一下眼,看到周围洁白的墙壁,终于明白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

亲人与朋友?

高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自己的家乡,那里有美丽的樱花,有漫天飘舞的大雪,每年冬天的雪都那么大,她和伙伴们一起在雪地里疯跑,然后把雪扬到那些男孩子身上……但是这些,似乎离她越来越遥远,甚至都想无法回忆出那些雪花是什么形状。在傣帮这个东南亚湿热的气候里,只有雨季与旱季之说,如果想看到雪,即使在影视剧中都是一种奢望。

高杉想到了死,或许死了才是她最美丽的结局。她可以如愿地回到家乡,寻找自己当年纯真的爱情,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她憎恨周围的环境,甚至憎恨活着。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没有人会知dào

她为什么到这里来,没有人知dào

她真zhèng

的名字。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是警官胡明,负责你这一个案子。希望你能够信任我,告sù

我,是谁伤害了你,是谁向你开枪?傣帮的法律是神圣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yì

的结果。”那个穿着警服的女孩子睁大了眼睛,认真地注视着高杉。

谁开得枪?高杉心里一阵紧缩。她能够说出真相吗?她能说出她被林明明打电话约出来,说出她受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袭击后开枪自卫,说出她被人打飞了枪,说出她被人拖到树林里……

胡明看到高杉眼里那复杂的神色,不由地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理解一个受到伤害的女人会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只能慢慢等着高杉可以平静下来,可以把事实真相告sù

她。

高杉闭上了眼睛,把那一幕幕如同慢动作一样回放。现在她需yào

认真地考lǜ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必需yào

弄清楚,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胡明坐一边耐心地等着,她相信高杉一定会告sù

她事实的真相。但是胡明却不知dào

,南海公园案后面的内幕实在太复杂了,如果高杉全盘告sù

她的话,不要说花海县,估计连整个傣帮都会震动了。

“张恨古回来了吗?”高杉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真的不想马上回忆起自己这恐怖之极的回忆。或许,张恨古来到她的身边,可以让她重新找回活下去的勇气。

“哦,张恨古吗?”胡明对于高杉的话却并不奇怪,一个女人在最需yào

的时候,当然是男人。根据她所了解的,高杉最近一段时间与张恨古打得火热,当然得问张恨古的去向了。

胡明想到张恨古已经进入了陈同庆的手里,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刺激一下高杉,便实话实说:“张恨古今天从北联回来了,不过我们局里的刑侦五组的来组长怀疑你这个案子是张恨古所为,所以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把他带走了,估计现在正在用刑呢吧?”

“张恨古怎么可能是凶手呢?”高杉一听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全国人民都说警察笨蛋,但也不能笨到这种程序吧?张恨古不在花海县,根本没有做案时间,更没有做案动机,难道警察局的人都疯了吗?

胡明看到高杉的反映,嘴角稍稍有了一些笑意,说:“我也相信张恨古不会做这件事,但是据说他们拿到了证据。有几个警察在张恨古家里搜查时,发xiàn

了张恨古做案用的手枪。”

“那不可能。”高杉喘了口气说。她现在的身体还很差,说不了几句话就已经没有了力qì

。这时她想到自己那支手枪现在不知dào

到落到哪里,难道真得有人塞到张恨古家里陷害他?高杉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不再枪支这个话题,说:“杀我的人是林明明,跟张恨古有什么关系?”

哦,胡明精神一振,看来不用再问,真凶已经接近浮出水面了。

“林明明下手害的你?”胡明并不相信林明明能够杀了高杉,要知dào

高杉虽然瘦弱,林明明却也是个弱女子,她们两个打起来,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呢,更何况现场还是强奸杀人的场面呢?肯定有一个男人出现在现场,林明明或者只是一个帮凶而已。

“还有一个男人,是林明明带过去的……”

高杉挑着重点把自己的经lì

向林明明说明。从接到林明明的电话,然后来到南海公园等她,在这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一一向胡明讲清。

胡明立kè

就明白了,原来自己从开始就想从高杉的手机通话下手是正确的,疏忽的是忘记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并不见得有机主。任何人拿着一张假身份证都可以买到一个手机卡,她却让人跑到北联去查那个身份证,却原来就在花海的林明明。

就在这时候,胡明的手机响了。秦小路通过手机告sù

他,目标出现了。

第三一七章 放倒警察

花海县第一医院占地面积很大,前面是门诊楼,后面是住院部,有四栋楼房。与其他医院一样,为了体现人民公仆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wù

的精神,在住院部左侧专门安排一个院子做干部专用病房。这里的医护条件与医疗设备都是全县最高档的,服wù

是最贴心的。每年都有很多的科局长到这里做保健。一些上了岁岁的领导干部经常感叹,花海缺少一个干部疗养院,如果能够在美丽的东山建一个疗养院,那才是真zhèng

为老百姓佃了一件实事。

为了保护高杉的安全,胡明把高杉就安排在这里。每天早晚有两组警察在这里值班看护高杉,高杉的病情每隔两个小时向她汇报一次。这样的待遇,即使如副县长田守仁都无法享shòu

到。

林明明早就从林得配那里知dào

了高杉所在的位置,她把干部病房的草图画出来交给了越勇。不过对于越勇还依然不放心,生怕他再把事办砸了,尾随着越勇,直到看着他悄悄潜入到了干部病房这才离去。

越勇,南越人。在平江杀人逃到北联,在被警察抓捕时被老黄所救,成为老黄的贴身保镖。这次老黄打发林明明来接近张恨古,他成为林明明的助力兼打手。他在南海公园本以为一刀就结束了高杉的性命。但是没想到竟然失手,那个高杉竟然活了过来。这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如果让高杉指认出他来,那他可别想在傣帮混下去了。他知dào

老黄那么多的内幕,一旦失手老黄肯定容不下他。

越勇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手缩在袖口里面,正好把一柄锋利的匕首藏在袖子里,这样即使面对着面也不会想到对方随时会下了死手。

越勇的左手拎了一包东西,装做要看望病人的样子。悠闲地向着高杉这一间病房走了过来。

胡明隔了窗户看着这个人向这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心说林明明应该挺有智商的吧,毕竟是林得配的女儿,可怎么就派了一个二百五来干这事呢?如果要装的话,那拿个盆呀卫生纸的还可能没人怀疑,这拿着一大包东西还不如空手呢,哪有大半夜拿着水果来看病人的?

其实这真不能怪越勇二百五,因为这已经是他最高的智商了。如果让他拿着刀子上街杀人那的确是一把好手,但是让他化妆假扮跟演电影一样,那他自认都差远了。以他这张人皮,稍稍会演一点戏,再陪着女导演女明星睡几晚,傍上一个当红女星,突然红起来应该问题不大。可惜这小子实在太笨,演什么不像什么,这个样子除了卖苦力,连个杀手都做不好。

两人一组的警察正在老干部病房前边值班,夜已经深了,两个警察都有些犯困,坐到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拿着手机看小说。看到一个黑风衣的男人走向这里,急忙站起来问:“谁呀,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另外一个警察挥挥手,说:“去去去,一边去。这里是老干部病房,你看的人不在这边。”

越勇一阵惊喜,刚才还怕来的不是地方,既然警察在这个地方守着,看来是没有走错地方。就说:“警察同志,我是病人家属,来看看病人的,明天要出院了,今天得安排安排。”

两个警察扫了他一眼,看他手里拿着几包水果,怎么看也不像个完全的坏人。就说:“嘿,还真是看病人的。谁们家晚上还来看哪。”

越勇急忙说:“老人家好不容易开口说要吃水果,你说咱这当晚辈的能不急着买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孝顺的,去吧去吧。”

越勇心中暗喜,从两个警察身边自顾向前走。警察叫住他说:“往哪走呀,这里不是你走的地方。从那条道绕过去,听到没有,绕过去。”

“怎么这里还戒严哪,是不是住进大领导了?”越勇一边说着一边果然绕到一边。心说,看来没错就是这里了,你们让我绕道,你以为我会大明大白地进去呀。

从这里向左拐是一条小巷,已经离开了老干部病房。越勇走进小巷,左右看看这里没有人注意,扔掉手中的东西,打开旁边一间病房的窗户跳了进去。

老干部病房不同普通病房,这里常年没有几个人住,屋子里都空着。他看看后面的确没有跟着,把外面的风衣脱掉,露出里面一身医生的白大褂,又戴了一个口罩扣在脸上,任何人都会以为他这里的夜班医生了。

越勇轻轻地打开门,外面就是老干部病房的走廊。正是半夜时分,住院的病人,陪床的家属,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已经睡下了,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机会太好了。谁会想到他这么快就能知dào

高杉没有死,谁会想到他会混进医院来补上一刀呢?高杉这个女人却也可惜了,细皮嫩肉的本来有机会好好品品,哪知dào

她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在身手灵活,不然后悔都来不及了。如果不是枪响,即使林明明在一边看着,他也要上了高杉这辆公共汽车不可。后悔是没用了,今天看看有没有机会,反正她也要死了,再痛快一次印象更深刻。

越勇一步一步地向着高杉的病房走过去。林明明告sù

他,高杉的病房号是16号,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最多有一个护士陪在一边,估计现在已经睡了吧。不管是谁,反正都要陪着高杉一起上路了。

来到了16号病房,他把手放在门上,感知了一下门的动静,发xiàn

门已经锁死了。他掏出一支细铁丝,探进锁眼轻轻地一碰,锁应声而开。

屋子里没有开灯,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可以看到病床上高杉正仰面朝天躺着,床边打着点滴,瓶子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向下流着。

没有陪床的家属,也没有值班护士。

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越勇走到病床前,静静地注视着病床上的这个女人。

一刀扎死她,还是先上了她再弄死她?越勇有些犹豫。虽然昨天已经激情了一夜,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再上一个美女,那绝对够刺激。

隐身在对面楼上的秦小路小声对狙击手说:“注意,只要他一动手,立kè

把他打倒。千万记住不要打死。打伤了有奖,打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狙击手笑笑说:“秦警官放心吧,这么近的距离,你让我打他哪根汗毛都错不了,秦警官就等着发奖金吧。”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病床的那个男人只是看了看,根本没有近前的意思,然后慢慢地转回身去,轻轻地把门掩上,然后似乎漫无目的的向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过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显得并不重,但是却让所有此时清醒的人紧张异常。

他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呢,是故弄玄虚还是发xiàn

了破绽?

胡明与高杉所在的房间就在对面的18号。胡明屏住呼吸,用手捂住胸口,似乎心脏就要从肚皮里面跳出来。虽然她已经参与了不少案件的侦破工作,但是与影视剧中一样这样惊险的情节还是第一次遇到。满以为他进去后立kè

就会实施行动,哪里知dào

他竟然看了一眼就走了。

难道他们看错了,这个人真的不是凶手而是病人家属?但是如果是病人家属的话,为什么会换上医生的服装?

就在那个男人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秦小路忽然发xiàn

躺在病床扮做高杉的警察突然动了动,然后咚一声摔到了床下。

坏了!秦小路突然明白过来,大喝一声:“快动手,别让他跑了!”

在寂静的黑夜中,秦小路的一声喊,让所有躲在暗处的警察与便衣都行动起来,从各个屋子里破门而出,向着那个男人蜂拥而去。

秦小路的声音让那个男人也是一惊,看到从各处跳出来的警察,他知dào

自己遇到的麻烦大了!

他妈的,不是说防守一点都不严吗,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的警察?林明明这个王八蛋,这不明摆着把他往警察嘴里送吗?越勇恨不必把林明明的祖宗八辈全都骂出来。警察摆手了口袋,林明明就指挥他来钻。天底下的笨蛋即使只有一个,那也就只能是林明明来承担了。但是现在想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最要紧的是赶快逃走。

看看前面的走廊,拐过弯去就是普通病房,后面已经看到了警察的影子。他眉头一皱,第六感觉告sù

他,拐过去肯定也会有警察在那里蹲守,那里未必是他的逃生之路。在这个时候,他猛然一拳将走廊旁边的玻璃打碎,然后一个鱼跃从窗户里窜了出去。

窗户外面就是草地,越勇在地上一滚,虽然玻璃块扎得身上脸上生疼,但是已经顾不了什么。他紧跑两步准bèi

再次砸开对面走廊的玻璃,如果能够进入到那间走廊,就可以摆脱掉警察的包围,然后再想办法逃走。

他想的虽然不错,但是秦小路与胡明已经精心在这里布置了一天,哪里会给他逃生的机会。在三楼的秦小路居高临下,把他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急忙用对讲机安排人员堵住他的出口。

当男人冲进对面的走廊的时候,发xiàn

走廊的尽头三个警察已经端着枪冲了过来。他只好再次扭头向相反的方向跑。再次拐弯后,发xiàn

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前面是门诊部的CT室。

妈的,没有逃路了!越勇现在后悔极了。早知dào

这样,高杉那支手枪应该在手上多留几天,不然现在早他妈的把这几个警察放倒了。

第三一八章 劫持人质

越勇回头,面对着三个带近的警察,咧开嘴做一个微笑的样子,心想妈妈的,反正人总有一死,落到警察手里也没有好果子吃,不如现在跟他们拼了。刚才杀了一个已经够本了,再杀一个就是赚头。

三个警察虽然端着枪,但是他们现在比越勇还要紧张。警察平日里训liàn

很少打枪,甚至连百米都懒得跑。有苦活累活都让临时工去做他,他们只要等着喝酒收礼就成。这也让所有的警察都养成了大肚子弥乐佛,充分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性。说到抓捕犯人,尤其是越勇这样的凶犯,这与要他们的命一样难受。

看着越勇手中那发着蓝光的匕首,三个人手里的枪都有些发抖。他们不知dào

,在这个时候,是应该开枪击毙四儿,还是应该把这个罪犯抓捕归案。

越勇退无可退,当下一发狠,甩手向着迎面堵过来的警察掷出一把匕首。那泛着蓝光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惊人的弧线,正刺中一个警察的肩膀,那个警察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越勇遗憾地看了一眼,心说没刺中心脏哪,怎么也给死了?总不能这小子的心脏会在肩膀那吧?

越勇的残忍也激怒了警察,不顾秦小路不让开枪的命令,两支枪同时开了火,子弹呼啸着带着火星从他身边跳跃。

越勇暗叫阿弥驮佛,万幸警察基本功太差,这样近的距离居然没有打中他。当下把吃奶的劲儿都提起来玩着命的跑。他正跑得急,突然感觉肩膀一麻,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好,中弹了!他再也顾不了其他,一头撞进了CT室,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两个警察大叫着“打中了,打中了!”却不敢冲到CT室的门前。只是继xù

朝着房门开枪。子弹打在铁门上,发出尖厉的声音。

CT室里非常黑暗,越勇一时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是谁?”屋子里灯光亮了,一个颤抖的声音问道。

越勇这才发xiàn

原来这里还有一位睡眼惺忪的女医生,估计是在这里值夜班的,听到外面乱套刚刚起来。

太好了,正好做个人质。

越勇跳过去一把将她拉过来,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说:“干什么,要你的命!乖乖的听话呀,不然立kè

就结果了你!”

那个女医生虽然经常与死人打交道,却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也去死,没用男人再费话就一句都不说了——晕死过去了。

真她妈的没劲。越能把女医生扔在一边,立kè

再找了两张床抵在门后。这才气喘了一口气,发xiàn

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麻木了,鲜血还在不断向下流着。他环顾四周,好在这里是医院,拿过一把纱布自己好歹包扎怀下。在身上摸了摸,好在临来前多带了几把匕首,不然劫持人质时连个像样的道具都没有了。

这时候外面的枪声已经停了下来。所有的警察都把这里团团围住。

胡明拎着枪赶到这里,问:“怎么样?里面有人吗?”

有警察说:“胡组长,问过医院的人,说这里面可能有一个值班医生。”

“糟糕。”胡明一跺脚。本来她已经嘱咐医院今天不要安排值班人员,对于犯罪份子可能出现的地方,也让那些地方的病人全都转到别的房间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杀手居然能够跑到这里来,而这里居然有一个人没有回家。

哎,有的时候太敬业,真他妈的添麻烦哪。胡明真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秦小路这时候也从楼上下来,对胡明说:“这人身后不错,应该不是普通的犯罪份子。看他这样子似乎受过特殊训liàn

,枪法准,脑子活,比青红党的人都难对付。不过,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混得很好,怎么会做强奸杀人的事呢?”

胡明也奇怪,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把现在的危机解决再说。

胡明向前两步,大声对着CT室里面说:“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花海县警察局刑侦组长胡明,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只要你投降,我用人格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马上放下武器,放出人质,我以要格担保,确保你的人生安全。”

越勇躲在门后,为了给自己增加点胆气,大笑了两声说道:“算了吧,小寻**,你的人格就值三分钟哪!我告sù

你,我这里有一个医生在我手里,如果你们想冲进来,那就把我们一起打死算了,反正老子黄泉路上也有一个女人做伴。”

秦小路与胡明都有些吃惊,什么时候他手里又有了人质?胡明急忙叫过医院的负责人过来。一位副院长说:“哎,你们怎么搞的吗?我们这里哪个地方都有值班的。肯定是张医生了,今天晚上她值班,她可是黄局长的小姨子,我得先打电话告sù

她家里一声。”

什么狗屁的局长的小姨子?秦小路可不管这些。既然是人质就是县长的老婆也只能叫做人质两个字,救出来那就是解放,救不出来那就是死人。想拿人质来换自由,不要说傣帮,就是美国都是别想。他立kè

招呼人把狙击手叫过来,说:“看清楚了,这次我不要你打汗毛,一会只要他一露头你就打,打死打残都有奖,打死人质开除。”

狙击手选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说:“放心吧秦警官,一根汗毛都差不了。”

男人听到外面对话中有人说值班医生是某局长的小姨子,心想这倒是个机会,如果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可能他们没什么顾忌真下了重手。如果真是跟官的有点关系,肯定会投鼠忌器。当然了,如果再是某个领导的小三,那就更好不过了。

胡明本是谈判专家出身,最喜欢在这样紧张的关头对犯罪份子进行劝说。秦小路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帮她换上了一件防弹背心,这才让她走近CT室。

其实从刚才的交手大家都知dào

,犯罪份子手中只有匕首,没有枪,还穿什么防弹背心?再说了,那防弹背心估计都是山寨货,遮风挡雨吓吓老百姓还成,真用来挡子弹,那只能是个传说。

胡明对于秦小路的关心欣赏若狂,用异味深长的眼神连续放电,搞得秦小路都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差一点就冲动起来把胡明换下来自己上了。

胡明从窗户里跳到走廊外面,这里正好隔着窗户可以看到CT室室内的一部分。

胡明大声道:“这位兄弟,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谈,请千万不要影响人质的安全。要知dào

,你劫持人质无非就是为增加谈判的筹码。如果你不说出你的要求,那我们就不会知dào

你要做什么。现在大家都在这里耗着,估计最不好过的应该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我能解决的马上帮你解决。不能解决的,马上会有相应级别的领导来到现场帮你解决。你现在不用释fàng

人质,你可以镇定一下,好好想一想。不要冲动,一切条件都可以商量。”

越勇听外面这个女警官说话倒是挺中听,说:“你倒是爽快,早这样说,一切都不好就好谈了吗。”越勇找了几块纱布把值班医生的嘴堵上,又把他的双手绑好,一边绑着一边对着外面嚷道,“马上给老子我准bèi

一辆警车,所有人全部撤走,我上了高速之后自然会把人质放了。”

“只要你放了人质,我们不会为难你。胡明说,你知dào

,我们也是上支下派没有办法的,打起来大家有了死伤,我也有办法向上级交待。不过有一点我需yào

你帮zhù

。”胡明说。

“还需yào

我帮zhù

?你不是说笑话呢吧?”越勇嘴里叨了匕首,轻轻地从窗户这边探出半个头来。他知dào

任何角落都可能随时射过来一发子弹,他的小命就终止了。

胡明听对方能够听进她说的话,心想有门。说:“对,对于南海公园枪击案与社区枪击案,你知dào

对我们的影响是比较大的。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案,我们都没有办法向上级交待。希望你能够一个人把这件事担下来,这样即使上边追究,因为你已经跑了,尽管到天涯海角能不能被抓回来,与我们已经无关了。这个要求并不算高,你可考lǜ

。”

越勇不知dào

胡明这样说有什么打算,只是按自己的思路考lǜ

问题,心想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即使再多的案子他越勇担下来有什么要紧。只要能够离开花海县,除非是国安部或者军方,不然谁也能将他越勇怎么样了?

不过这个女人真的这么弱智吗?她会不会有别的企图呢?越勇有些疑惑。

胡明用她一向的微笑站在院子里。她相信,当她提出这个要求后,罪犯一定会答yīng

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要求,只是向对方要一个面子。而这种示弱,可以让对方产生一丝大意,只有一丝,相信狙击手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好吧,这个没问题,你们还有别的破不了案子话,都可以扣到老子的头上来。”越勇摆出一副大方的样子说,“反正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破不了的案子就都了结了吧。你马上开一辆警车过来,不然我马上向人质下手!”

胡明一招手,一辆警车来了过来,停在了医院长廊的外面。

胡明说:“兄弟,这是我们花海县最好的警车,已经加足了油,你一会上车后可以检查的。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人质放出来了?不用怀疑,只要你说到做到,我们一定要信守谎言的。而且你放心,只要你上了高速,我在后面一定会追的得很慢,让你有机会可以从容的离开。当然,你离开以后,那警车还是要留给我们的,你说对不对?”

第三一九章 出大事了

胡明的话,硬里带着软,软中加带了一些诱惑。秦小路听得都有些晕,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手,这话说得真真假假,连秦小路都要相信了。

女人就是女人呀,越勇想,不过这个女人还算是明智,比起林明明来要聪明不少了。居然还想惦记着让他把警车还给她,不知dào

这个警官是太精于算计还是有意这样说的。只要他上了警车,谁知dào

他会把车开向哪里?别说高速,就是低速他都不会去,谁知dào

警察会在公路上设多少道卡?

只要把警车弄到手,这个女警官再提什么他都会答yīng

。只要离开花海县城进了东山,那将是他越勇的天下。警察?见鬼去吧。什么时候他们把肚里的油水炼下去,再来追自己不迟!

越勇把女医生拖了出来,挡在自己的前面。然后轻轻地将铁门打开一道缝,小心地看了看外面,然后立kè

缩回头来。CT室四周全是警察,如果没有人质,越勇就是插翅也走不掉的。

“你现马上让你们的全部离开这里,后退,再后退!”越勇吼道。说着将那个女医生的头推到了门前,向着围在外面的警察示威。

这个女医生早已经践傻了,此时嘴被堵手被绑,跟个死尸没有多大的区别。越勇怎么折腾,她就跟着怎么动作。

这时候胡明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李局长在电话里严厉批评了她的行动,告sù

她,必须确保人质的安全,马上停止任何激怒犯罪份子的行动。

“你知dào

人质是谁吗?那是建设局黄局长老婆的亲妹妹!黄局长只有一个老婆,黄局长的老婆只有一个妹妹!你们要看着办!‘坏了,局长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胡明想。傣帮不是一夫多妻的国家,哪个男人不是只有一个老婆?难道局长这属于,其他的科局长们都有好多个老婆?听说中国的官员都习惯上把唯一的老婆送到国外,在国内养三五十个小三过日子。难道傣帮也要走这条伟大的道路?

“喂,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后不把人撤走,我就一刀一刀地把这个女人肢解了,然后一件一件地扔给你们看!“越勇一边说话一边发狠,想来对方的这个组长是个女性,没准会被他的话吓晕。

胡明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指挥着警察们向后退,给凶犯留出一定的空间,好让他放心大胆地走出CT室。

越勇的嘴角露起出了微笑,与女人打交道比那些强势的男人明显要省劲不少。在这样被动的环境下还能够逃脱,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林明明,让自己有机会经lì

这样残酷和现实,能够有这样可以炫耀的资本。对,把林明明按在床上,一定要深深地感谢她!

就在越勇嘴角的微笑刚刚升起来没有笑到盛开的时候,他看到某一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并不太大的声音。

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从那里正好隔了窗户可以看到他的身影。越勇虽然非常小心地把自己躲避在房间的死角,但是刚才太有些得yì

,忽略了自己在屋子中的位置。

当越勇注意到那里时,一发子弹正唱着歌子向他这边飞过来。他甚至可以看到枪手得yì

的眼神与那轻轻飘起来的清烟。

他突然明白了,女人与男人是一样的,尤其是当她想骗人时,往往女人更有优势。

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身前这个人质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小巧灵珑刑的那一种,这种女人放在床上很招人疼爱,放在自己身前用来挡子弹,那的确是太有些为难了。这些思想火花只是在瞬间就想到了,但只能想到这么多,再也没有机会。当他倒下去时,突然有一个奇特的想法,如果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场景下,他会不会成为一伟大的作家呢?

“打中啦!”

胡明惊喜的叫了一声,几乎与秦小路同时冲了过去。

秦小路踹开门,一把将已经晕死过去的女医生抱住,看到她满脸是血,不知dào

这一枪是打在她身上穿过去再打中的凶犯,还是凶手的血溅到她的脸上的。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女人死不了,他们这个案子就算大功告成了。不论凶手是死是活,只要能够结案,他在花海县就又扬了一次名。

胡明关心的倒是那个凶手的死活,如果这样死了,虽然可以结案了,但是却有很多的遗憾,原来的很多疑惑,只能随着死人走了。

子弹打得很刁钻,狙击手从侧面瞄准,当凶手露出一点角度后,他可以清楚的观察这里,而越勇的注意力全部为胡明所吸引,狙击手可以从容的瞄准并开枪。这一枪正好打在了凶手的脖子上,如果再正一些,当场就会要了越勇的命。不知dào

是狙击手的枪法太准了,还是运气太好了。

“快,马上安排抢救。”胡明命令道。

立kè

几个警察上来将越勇抬起来,顺着走廊抬到了急诊室。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医院好抢救,这话说的真是有道理。

秦小路也将那个女医生交给其他警察,心想看来自己的花海的任务算是基本完成了,离天亮还有一会,是不是可以与胡明再缠绵一会呢?

秦小路百无聊赖地等在抢救室外,对于杀人犯的生死他并不在乎,他只在意的是案子能不能短时间告破。只要这个案子破了,那陈同庆那边就无话可说。他可以依然戴着荣誉的光环回北联,然后再找机会收拾陈同庆,还有花海县警察局那些眼里不夹他的人。

胡明从抢救室里出来,秦小正想跟她暗示一下,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息。却看胡明一脸的怒色,还以为那个凶手已经抢救无效死了呢,问:“怎么了,死了?”

胡明气恼地说:“死了正好,都死了才好呢。”

“这是什么话?辛辛苦苦把凶手抓住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秦小路问。

胡明说:“医院的院长说了,先抢救那位局长的小姨子,凶手早该死,医院里不救这样的人。”

秦小路笑了,刚才看胡明与凶手谈判那架式多有魅力,没想到这么一会变得跟个小孩子似,还跟院长生了真气。不要说那名人质是医院的职工还是某局长的亲属,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肯定也得抢救在凶手的前边。花海县这两个枪击案对社会的影响太大了,平时热闹的花海县城即使在白天都很少有人出门了,人们对罪犯已经恨之入骨了,你让这些医生救犯人,不做好工作那是不可能的。

秦小路笑笑说:“行了,别生那么大气了。反正现在凶手已经落网了,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有的时候,你问出来的事情越多越棘手,还不如死了干净。”

“怎么你这样理解?”胡明奇怪地问。

秦小路掏出手绢来擦擦刚才因为救助那个女人质而沾在手上血,指指走廊里的长凳说:来,坐下说。“两个人坐下来,秦小路掏出支烟向着胡明示意一下,胡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yào

,秦小路这才自顾地点燃,说:“很多案子,是不需yào

弄清的,只要有人顶罪,那就可以对案了。比如前一段时间的总统遇刺案,到现在结案了吗?关在监狱里的那几个人是真zhèng

的凶手吗?”看到胡明疑惑的眼神,秦小路猜想她可能对于傣帮总统遇刺这样的事根本就不知情,接着说,“再比如宋天案,宋天好歹也是一个市长,为什么会让青红党追杀?差山为什么也会死?你也是这个案子的参与者,在这些问题弄清楚之前,为什么宋天案就可以结案呢?”

胡明曾经全程参与宋天案的侦破过程,虽然青红党最后被一网打尽,但是宋天与青红党的矛盾却始终是一个迷团。不过因为宋天已经死了,青红党也全军覆没了,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最终案子就不了了之,以私人恩怨而了结。那个时候胡明就曾经想,为什么市里的重案组不对案子继xù

进行侦破呢?现在听秦小路这样讲终于有些明白了,破不了的案子,那就让他结束,不然这个案子就会永远挂着。

“不过这样……“胡明还想说什么,却想不出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思想。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感觉这样做是对不起自己身上这身警服的。

秦小路轻轻的握住了胡明的手,说:“有的时候如果你不知dào

变通,只能让自己更难看。比如每到年底各局的结案率……”

胡明的手一哆嗦,刚才那一点点不明的情绪立kè

就灰飞云散了。

在每年的年底,为了达到市局下达的结案指标,花海县警察局都要在在监狱里提出一些犯人严加审讯,把一些历年的积案加到他们头上,以完成上级的指标。其实有的时候,案子早破了多少年了,犯罪份子还逍遥法外呢。更有甚者,可能某个案子的主犯都枪毙了,结果真凶在多少年后才落网。

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前面那句话不假,后面的那四个字,似乎应该找点别的词来代替了。

秦小路紧紧地握了胡明的手一下,说:“折腾了一夜了,找个地方睡会吧?“胡明当然听得出秦小路话里的意思来,紧张了一天一夜了,是该放松放松啦。她低着头应了一声,说:“好吧,听你的。“就在这时候,胡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胡明一看是局里的紧急呼叫台,急忙向秦小路示意一下,打开手机。只听呼叫台传达指令道:“全体干警,十分钟之内回到局里召开紧急会议。再重复一遍,全体干警,立kè

回到局里召开紧急会议。“胡明一愣,自从她做了警察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在半夜里呼叫全体干警开会的。

难道花海县出大事了?

第三二零章 借刀杀人

花海县的警察除了刑侦队的几组人马有任务没有休息外,大多数警察都是在睡梦中被呼叫醒的。十分钟赶到警察局,对于大多数警察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警察不同于军队,没有严格的组织纪律,又缺少必要的训liàn

,吃大了肚子,吃小了力qì

,不要说跑步,就是上车下车都会喘不过气来。

警察同志们骂骂咧咧地从各家或者各自情人家的床上爬起来,带着满腹的牢骚开车向警察局里赶。

其实在这个时间,并不仅仅是警察系统,花海县所有的干部都已经或早或晚接到了立kè

上班的通知。

几乎所有人在迷糊几秒钟后,突然都不由自主地怀疑,花海县出事了,而且出大事了!

每每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最是考验干部与党性的时候,谁在这样的时候掉了链子,那等着他的肯定是秋后算账。如果能够抓住这样的机会好好表现,没准让哪一级的领导看中了,说不定到天亮就可以高升一步了。

为了升官,马上起床吧。

就在花海县的干部纷纷接到通知的时候,很多普通的老百姓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马上就要过傣历的新年了,在这个节日气氛渐渐浓起来的时候,普通百姓们都在做着过一个详和新年的美梦。但是半夜里纷乱的声音把所有人都从美梦当中叫醒了,一个个把脸凑到窗帘后面,看着街上一辆一辆的车飞来飞去,不知dào

花海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这一切都源于花海县zf召开的一个正局级干部以上的干部会议。都源于在局级干部中间流传的一个传说;傣帮国务院的大员明天要到花海来了!

花海县是一个小地方,就是市长到花海县来的时候都微乎其微。有传言说,如果不是有高杉这样的美女,前市长宋天永远都不会正眼瞧花海一眼。是哪来的风要把国务院的领导吹到花海来呢?这位大领导到花海来做什么呢?没有人知dào

,即使是林得配田守仁这些副县领导都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当那些局长们问起来时,他们只能支支唔唔地说,去问胡县长吧。

其实胡志清同志与他们一样,一点也不知dào

哪位领导为什么要来花海县,他唯一知dào

的就是在领导到来之前,一定要把花海县的所有工作做好,一定要让领导乘兴而来,满yì

而归。

会议却还没有开始,县zf的一干人早早地坐在了主席台上。胡志清阴着脸看着下面,问秘书:“查点一下,看还有多少局长没有到位?”

秘书小声说:“五分钟前我看的签到表,只来了二十七个局长了,还有三十四个局长没有到。”

胡志清说:“这么多?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花海县人民怎么会入心把zf交给这些人!把最后到的五个局长全都免职吧。”然后转过头去与林得配商量,“林副县长,你看我这这样做没什么意见吧?”

县长都已经做了批示了,再问副县长,那还不是吃饱了撑得!林得配当然不会让县长扫兴,笑笑说:“五个就五个吧,我还以为你要免十个呢。”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贴着墙边溜过来,走到田守仁旁边。压低声音说:“田县长,外面有一个女人要找您。”

田守仁听了就是一愣,不要说现在正是午夜时分,即使正常时间也不应该有女人来找他才对。他光棍一个人信在花海县的,既没有妻室又没儿女,怎么会有女人来找他呢?

现在马上就要开会了,看胡志清一脸怒色,他再抽身离开,恐怕胡志清心里会有些不满yì

。他有心不见,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见的话,说不定那个女人始终在那里等着,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dào

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那影响可就大了。

田守仁与胡志清打个招呼,说有点事出去一下,五分钟后马上回来。胡志清本来对于会场到会人数太少就不满yì

,看到田守仁居然又要出去,显出很不满yì

的样子。不过田守仁在花海县也算一个老人物了,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勉强地点了点头,算是准了田守仁的假。

胡志清说:“正好,老田你到签到的那看看,后面来的就让他们直接回家睡觉去算了。”

田守仁应了一声匆匆随着工作人员来到了zf会议室的外面,只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站在夜色中,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田守仁借着灯光打量了两眼这个女人,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田守仁走到她面前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收住脚步,问:“这位女士,我就是田守仁,是你要找我吗?”

那个女人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田守仁几眼。

田守仁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冰气,心说这个女人的眼睛怎么跟刀子似的。

“你就是田守仁县长吗?”女人问。

田守仁点点头。

这时候有几个迟到的局长在外面刚下车,冲着田守仁打招呼,田守仁就催促他们快点进去。说:“快点吧,胡县长早等着急了,再晚的就要就地免职了。”

那几个局长一听立kè

跑步前进,冲进了会场。

田守仁回过头来再次打量着面前这个年岁似乎并不太大的女人。细高挑的个子,丰满的身材,头上围了一块围巾,只鼓起出半边娇好的脸庞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田守仁问。

这个女人正是古小红。

“我是谁并不重yào

,我是为张恨古的事来的。”古小红说。

田守仁心头一紧,紧张地盯着面前这个女人。心中暗想,这是什么人,难道会是青红党?

田守仁仅仅知dào

张恨古有几个铁哥们,但是却并没有听说过张恨古还有一个女人。自从张恨古带古小红回来后,古小红就一直躲在张恨古家里玩玩电脑,在高杉给她办好新的身份之前始终没有露过面,田守仁虽然与张恨古是结拜兄弟,却始终不知dào

她的存zài

。田守仁以为,当初要杀张恨古、杀掉宋天的青红党又找到他的头上了。

古小红看出田守仁神色的变化,向后退一半步,与田守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让田守仁感觉到一丝安全。古小红说:“放心,我是张恨古的朋友,并没有恶意。”

田守仁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真是非常紧张。田守仁问:“你是张恨古的朋友?”

“对,我是张恨古的女人。”古小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知dào

你是张恨古的结拜二哥,张恨古现在遇到困难,所以我过来找你。”

田守仁沉默了片刻,说:“虽然张恨古是我的兄弟,但是他如果真犯了国法,我也没有办法。抓他的人直接动手的是是刑侦五组长叫做来世荣,幕后的指使者是刑侦队的队长陈同庆。陈同庆家就住在幸福里二单元206。你也看到了,今天晚上我们很忙很忙,明天早上七点左右可能有一个重yào

的检查,估计北联的陈映红市长就要到花海县了。”

田守仁对于古小红的底细并不了解,而且现在他真的没有时间去考lǜ

张恨古的事情,只好用宛转的语言告sù

对面这个女人,既然张恨古有着陈映红这张王牌,那明天完全可以去找陈映红告状。

古小红虽然杀人是专家,但是在语言文字这方面并不擅长,听到田守仁这样说,内心相当失望。问:“田县长,你与张恨古兄弟一场,难道你真的不能管一管吗?”

田守仁看看手表,说:“实在对不起,会议马上就要开了,我只能言尽于此了。”说着也不管古小红,抽身走进了会议室。

古小红充满遗憾地回到美玉公司。在这里,大眼冯与算一万正焦急地等着古小红的消息。

自从收到张恨古的短信后,三个人就急成了热窝上的蚂蚁。他们匆匆地跑到张恨古的家里,发xiàn

那里已经让警察贴上了封条。古小红从窗户里跳去,翻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出张恨古留给他们的东西。他们只知dào

张恨古家里被搜出了枪,让警察带到了警察局。大眼冯想到田守仁与张恨古是结拜兄弟,便我亲自去打田守仁。没想到田守仁家里却锁了大门。从街上的情况看,估计花海县zf出了事,所有的车都向着那个方向去。田守仁的家里好找,要想进县zf却有些难度了。白天或许还好说一些,这半夜三更的,门卫肯定不会放大眼冯去去。

算一万脑子一转,就把目光投到了古小红的身上。古小红当然知dào

这个老头子的打算,立kè

欣然前往。

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田守仁居然见死不救,自顾自地去开会,根本不理古小红了。

古小红气休休地回到美玉公司,把田守仁骂了个狗血喷头。

“等等,等等。先别着急,我听这话里似乎有话。”算一万听到古小红的叙述,眼前不由一亮。说,“现在我们看来不能指望田守仁了,他作为一个副县长,这件事还真不好插手。不过他已经告sù

我们一个救张恨古办法了。”

古小红没有听明白,大眼冯却眼前一亮。“你是说,田守仁让我们明天找陈映红。”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听出来呢?”古小红这才如梦初酣,说,“这有文化的人就是奇怪,有话非得拐着弯说,直接说不就得了吗?”

“不过陈映红来花海县还得等到明天,张恨古今天晚上估计不会好过。”大眼冯担忧地说。对于警界有多黑他也多少有了体验,张恨古进去后肯定会受不少非人的酷刑。如果稍有不慎,让人打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了,姑奶奶我有办法。”古小红昂着脖子骄傲地说。

算一万担忧地说:“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你可别真做姑奶奶的事。”

算一万知dào

,古小红火气上来,敢跑到警察局大杀一通将张恨古救出来。如果她真那样做的话,原来的冤枉也就成了真的了。

古小红莞尔一笑,向着老头子吐了吐舌头,说:“您老也太看高我了,我只是用点小手腕,让那个正审张恨古的人没空审就是了。”

大眼冯一下子就猜出了古小红的意图,说:“小红,千万不要弄出人命来吧。”

古小红对于这些人对人命的关注非常反感,但是又不好反驳,说:“好好好,不弄出人命来总行吧。我一会就到陈同庆家放把火,看他还有没有空去审张恨古?”

“你怎么知dào

陈同庆住哪,这么晚了,想打听打听都没人问。”大眼冯问。

古小红突然升起了对田守仁的感激,如果不是田守仁,自己还真打听不出陈同庆的家住哪里。便说道:“田守仁告sù

我的。”

算一万与大眼冯两个听她这样说,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

借刀杀人,好厉害的田守仁!

第三二一章 后院起火

张恨古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那些革mìng

志士牺牲的时候还能面带微笑,为什么他们都不怕死。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怕死,而是盼着快点死早点死。因为活着,有的时候还不如死了。

生不如死,正是这时候张恨古的处境。

张恨古晕过去多少次就连审问他的警察都不知dào

了,在连着换了三次人之后,所有参与审讯的警察都累倒在了地上。警官们参与的床事太多,美女都把他们的身体掏空了,打人却是个力qì

活儿,张恨古这样禁倒,真是让这些警官们无可奈何了。

面对着张恨古顽固,陈同庆的信心也发生了动摇。原来他只是想,只要把证据摆到面前,张恨古就是有些骨气也经不过他的轮番打击。只要他招了,那一切就都结束了。张恨古可以过一段安静的日子等死,他和手下的弟兄也可以回家安心睡觉了。让陈同庆没有想到的是张恨古居然这么难缠,打了个半死都没有说一句话。

看来不给他动点真格的是不行了!

陈同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很不耐烦了。如果再不能从张恨古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那就打死他算了,随便编造一个理由,比如抽烟呛死喝水噎死心脏病突反正是死了。反正这样的事他们警界也不是三次两做了,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说什么。

正当陈同庆一愁莫展准bèi

让张恨古从地球上消失的时候,他与胡明一样接到了全体警察马上到警察局集体的呼叫。现在陈同庆就在警察局,当然不必急着往回赶,而且他根本就不想参加什么全体警察的大会。不管警察局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这件事重yào

。饭马上就要煮熟了,他可不想放下等过两天再做一次夹生饭。

目前这个张恨古什么都没有说,二十四小时后如果还没有切实的证据,那非得把他放了不可。现在已经把他打成了这样,放出去的话,可就好不好办了,毕竟他是一个公职人员,在没有切实可靠的证据的情况下用刑,本身就是违法了。

管他什么会议,先把张恨古这边做熟的再说。张恨古不出口,那就弄死他!

陈同庆过去踢了张恨古一脚,张恨古跟个死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装死!”

陈同庆让人用凉水把他浇醒。

这时候手下几个人说:“队长,现在呼叫台让我们马上去开会呢,要不先放一放吧。”

“你们先去开,我过一会再过去。留下一个人做记录就行了。”陈同庆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几个警察都有些累了,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只有小刘一个人留了下来。

张恨古依然没有清醒的意思,陈同庆烦躁地走来走去。骂道:“奶奶的,竟然会这样!小刘,我说你写,一会让拿他的手上上面按个手印算了。”

小刘笑笑说:“还是陈队长聪明,我看早应该这样。为了一个张恨古还值得吗?”说着做好准bèi

等着陈同庆说话。

陈同庆坐下来,面对着依然晕倒在地上的张恨古,问:“张恨古,社区枪击案是你做的吗?”

小刘就如实地写了下来。

陈同庆模仿了张恨古声音,说:“是我。”

小刘忍住了笑,写道:“张恨古回答,是。”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陈同庆挥手给了小刘一个嘴巴,小刘的脸立kè

就肿了起来,吓得急忙坐好,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同庆换回自己的声调,继xù

问:“张恨古,南海公园案是你做的吗?”

然后也不模仿张恨古了,对不小刘说:“你就接着写,张恨古说是。”

“那这把枪当然也是你的了?”陈同庆再问晕在地上的张恨古。

听到陈同庆这样说,小刘就如实写了下来。然后不用等陈同庆提示就写上:张恨古回答是。

陈同庆继xù

编,问:“张恨古,你杀这两人人是什么目的?”

小刘记上这一句话之后,不知dào

陈同庆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只好盯着陈同庆,等他的下文。

陈同庆看到小刘不向下写了,只好自己回答,说:“她们两个都是在网上成天叫嚷**自由,我想她们可能是自由**党的,当然就得杀掉她们。”

……

小刘听到陈同庆这样说,手有些发抖了。如果张恨古真的是这样的想法与做法,这个案子可不是一般的刑讯逼供,倒像是政治迫害了。

警察与政治一挂上边,那可就危险了。他本想说自己不能写了,正好在这时候,一个警察突然冲进来,对陈同庆说:“陈队长,快停停吧,你家里出事了!”

陈同庆还以为是让他参加会议呢,没想到居然是家里出事了,急忙让小刘先把记录放下,跟着那个警察匆匆地出来,一边走一边问,‘小子,快说,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了?“那个警察说:“队长,刚才你家里打电话说家里起火了,让你马上回去!““什么?“陈同庆一听就晕了,他家住的是单元楼,如果家里起了火,那老婆孩子可都够呛了。他再也理张恨古是说还是不说了,一边跑一边掏钥匙,一边问那个警察,“喂,知dào

是谁打的电话吗?家里火大不大?消防去了没有?”

那个警察跟在他后面小跑着,说:“可能是你家邻居打过来的电话吧。消防队去倒去了,不过好像忘了带水。”

“我操洪怀玉他姥姥!消防队不带水干什么去了?”陈同庆对着苍天大骂。

洪怀玉是消防队的队长,前两天还与他一起喝过酒呢。两个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说了很多动情的话,诸如你爹就是我爹等等。现在倒好,他爹马上就是完蛋了,他居然没带水就跑去救火了。

那个警察跟在后面,小声说:“队长,你忘了吧,人家洪玉请你吃饭,还不是因为咱们抓了他手下几个人找小姐的现行。”

陈同庆都快气疯了,也不管洪玉没带水是怎么回事了,跑到车前用钥匙去开门,结果转了半天竟然打不开。

后面跟着的警察说:‘队长,这车不是你的。“忙中出错,陈同庆这才注意到居然这辆车不是他的。这时候正好胡明开着车过来,他一把拦住她,说:“小胡,快借我车用用。“胡明刚从医院回来,听陈同庆要借车很奇怪,问他要做什么,因为马上就要开会了,现还走不是明堑着给局长难看吗?

陈同庆骂天骂地也不知dào

骂谁好了,说:“奶奶的,家里着火了!“说着也不管胡明同意不同意,坐上她的车一溜风就开出了警察局。

看着他的背景,胡明嘴角露出了微笑。如果按资历的话,陈同庆比他资格老的多,这两个案子并案后肯定是陈同庆的。但是陈同庆不知是为了抢功还是有其他原因,竟然不同意并案,这正合了她的心意。这样经过昨晚的折腾,胡明已经成功捉住了凶手,而陈同庆还在跟张恨古折腾的没完没了。

看秦小路的意思,他跟张恨古交情不错,而且听说张恨古与北联的市长关系也很暧昧,这样看陈同庆想搞张恨古看来有棋错一招了。如果没那个凶手,或许他还可能让张恨古屈打成招,但是在秦小路的授意下,这两个案子已经都安在那个叫做越勇的凶手身上。即使张恨古真参与的了,估计也没什么事了。

陈同庆风一样得向家里开着车,离着很远就看到了从他家里冒出来的火光与浓烟,把半条街都照亮了。小区的很多住户都跑了出来,离得远远的围观。

几辆消防车正停在近前铺设管道,还有两个消防队员在大声地喊,“哪里有水源?谁家有水源?“陈同庆把消防队枪杀的心都有了,他把车停在一边,发了疯一样冲过去。

前面堵了很多人,陈同庆挤了半天才挤了进去。听到有人说:“逞什么英雄!有消防队呢,你就别添乱了。再说,这是警察家里着的火,让他家着一会再救不急。“陈同庆听到这话差点没气得晕过去,原来他们人民警察在老百姓心目中就是这个形象?他把手伸到衣服里就想掏枪把这人毙了,不过抬头看看那肆虐的火苗,还是先救火要紧。于是不再顾得别人说什么,分开众人跑到了楼下。

一个消防队员拦住他喝道:“找死呀,去火葬场走错路啦!滚一边去,别在这捣乱!“喝,真他妈的牛气!今天这人们怎么都吃了枪药了?陈同庆一把把一名队员拉到一边,大声问:“着火的是我家!你们把人救出来没有?“这时候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借着火光看了陈同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问:“你是不是警察局的陈队长?怎么没穿警服就出来了?”

陈同庆一看是消防大队的副队长,就说:“是是,咱们不是还喝过几回酒呢,快点救火吧,着火的就是我的家。”

副队长说:“哎,陈队长你怎么不早说呢?”回头招呼道,“弟兄们,把水加足了,别让火着了,这是陈队长家里,回头再让陈队长请你们喝酒。”

陈同庆那个气呀,就差掏枪了。消防队救火还要认人,这什么社会?如果这里不是他陈同庆的家,那是不是就这样慢条丝理的过瘾玩?

“人怎么样了?我在问你,人怎么样了?”陈同庆都有些声嘶力竭了。

“别急,人没事,早都救出来送医院了。”副队长说。

这时候一个消防队员跑过来汇报说:“副队长,附近没有水源。”

“没有水源,你们不会去东山找水?这种事还来请示,真是太没有效率了。”

围观的群众都大叫起来,“对呀,去东山找水吧,快去快回来。”

陈同庆肺都要气炸了,从县城再到东山,这一来一回,别说他家,连整栋楼都烧化了,还有什么可救的!

第三二二章 夜半探监

陈同庆惹不起消防队,反正家人都已经救出来了,也管不了消防队了,急忙跑回去开车去医院。老婆孩子老爹这都得管,家里爱烧什么样就什么样吧。这些孙子在那过瘾自己也没有办法,等哪天消防队的人再落到自己手上,看不给他们一个好kàn



陈同庆没有想到,他刚走消防队立kè

就有水了,而且火灭得非常快。更让陈同庆没有想到的,消防队攀上了他家的阳台,帮zhù

他进行了家务的清理。陈同庆收藏的一些宝贝全落在了消防队员的眼里,进口香烟,高档洋酒,明表,美元……当陈同庆看到自己家里的清单时,估计想哭都找不到坟头了。

陈同庆曾经不止一次地想,什么老婆孩子神马都是浮云,只有自己的官自己的钱才是硬通货。不过现在,这些硬通货都摆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一个消防队员问副队长这些怎么办?副队长阴险地问:“上次警察局钓鱼执法,你小子也是受害者之一吧?”

“明白了。”这小子一听来了精神。不大一会儿,陈同庆的这些宝贝都呈现在了围观的群众面前。

陈同庆到了医院的急疹病房,看到家人都平安的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大事,这才放下心来。他这一路过来急得身上都湿透了,安慰了老爸几句就到外面走廊里散心。

“哟,这不陈队长吗?”秦小路远远看到打着招呼。

“这不是秦警官吗?”陈同庆看到秦小路在医院里很奇怪,走过来与他握手。

“陈队长怎么没有去开会?”秦小路有腹疑问地问陈同庆。花海的警察不都开紧急会议去了吗、怎么他却在医院里。难道刚才在医院里的枪战陈同庆看到却躲在一边没有出来?

陈同庆恨恨地跺着脚说:“哎,倒霉透了,家里失火了。我这不回来看看吗?对了,这黑天半夜的,傣警官不好好睡觉怎么在这里呢?“秦小路心想正好告sù

你,也让你死了张恨古的心,不然那把枪我还真没有办法交待。就说:“别提了,这不抓那个枪击案的凶手嘛。刚差点把他打死,现在正抢救呢。““什么、“陈同庆听到秦小路的话如同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

凶手?秦小路他们怎么会抓到凶手呢?

秦小路看到陈同庆的失态,心里乐开了花。他毫不隐瞒,把他们刚才的英雄事迹向陈同庆做了简要介shào

。当然,把两件案子都推到凶犯一个人身上的做法,他没有对陈同庆提起。

“这些都是真的吗?”陈同庆问。

这话问得秦小路相当不高兴,真想甩袖子走人。虽然陈同庆在花海县警察局算是一个老资格,但是不管资格多老,他的职务也没有来自市局的秦小路高。秦小路能够与他说话,那是尊重他,而陈同庆这样与领导说话,实在太没有礼貌与教养。

秦小路不满地说:“当然是真的。因为你们习惯了做假,所以当别人做出来业绩的时候,你们往往用自己思维来考lǜ

这是不是真的。身为一名警察,只有真才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衣服,才对得起老百姓的重托。我真不知dào

你们花海县的警察成天都在想什么?难道面对面的与敌人对射,子弹在身边飞,这些还是假的吗?我不知dào

陈组长除了对家人的关心,有没有亲自参与过抓捕凶犯的过程?

就在陈同庆离开警察局之后时间不长,林明明施施然地来到了警察局。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三点多钟了,不过不要以为现在是下午三点,而是凌晨的三点。本来林得配已经答yīng

为林明胆安排明天见张恨古,但是她反来复去睡不着。花海县夜里的异常可能惊走了她的好梦,于是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林明明就起床了。因为已经三点,过了十二点就算第二天,她该到警察局去看张恨古了。

警察局的门卫并不认识林明明是何许人也,奇怪地上下打量了林明明几十眼。林明明看他把眼都看累了,这才慢条丝理地说:“看够啦?去告sù

你们局长,就说有一个叫做林明明的要见见张恨古。“门卫不知dào

张恨古是何许人也,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架子不小,当下立kè

给办公室打电话,说有一个女孩子要找局长,要见张恨古。

究竟是要见局长还是见张恨古?办公室的值班员有些不耐烦。这什么时候呀,大半夜的,就是值班也得让人睡一会成不成。局长开会回来,马上安排全体警察开会。这可好,本来可以偷个空睡一会的时间都没有了。今天晚上可真够怪的,局长半夜里开会,医院半夜里响枪,陈同庆家半夜里着火,现在又有一个女孩子来这里找张恨古。她以为警察局是百度还是谷哥呀,警察局哪有一个叫张恨古的人?

门卫解释了半天,他这才听明白,原来来人是要通过局长找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不过现在局长正在给干警们开会,他可不想在这时候给局长添乱。给局长添乱的人,在警察局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哪一个出现的都在警察局消失了。

林明明在门口非常耐心地等了三分钟,还没有看到警察局长的影子。林小姐本来还带着微笑的脸马上就变成了冰色。他掏出手机直接给李局长打电话,说:“姓李的,如果你还想做局长,那在一分钟之内马上出来见我。“李局长正满口吐沫星子横飞传达刚才从县zf紧急会议上得来的圣旨呢,这个电话让他有些发晕,哪位神仙这么大的口气,似乎随时就能把他乌纱帽拿掉似的。

他本想真叫个针儿,看看他三分钟之后再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但是想到这是拿官位做赌博,而他还真没有这个把握,终于还是决定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更有意义,于是让副局长先主持会议,自己匆匆地跑了出来。

一分钟,不能吸一支烟,不能喝一杯茶,甚至连一把票子都点不完,但是却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谁都可以不信,只有跑官的才会信。李局长就是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终于用一分钟的时候来到了警察局的门口。

无论是办公室的那个值班员还是卫门室的门卫都眼直了,那个女孩一个电话,局长还真屁颠屁颠地暂停会议跑下来接见,看来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多亏刚才没有跟她叫劲,不然轮上自己几个嘴巴,那也得白挨着。

“哟,这不是明明吗?“有些人不认识林明明,李局长当然不能不认识,不然那是真不想在花海混下去了。虽然这个姑奶奶才来到花海县几天,但是整天打着林得配的旗号,有几个局长没有见过她的?

“嗯,李局长,多亏你认识我,不然我还得找林得配县长要张身份证呢。“林明明娇嗔地说。

“哪能呢,咱这不是制度嘛。我说明明,这深更半夜的来警察局干什么?”李得梦小心地问林明明。

林明明环顾左右,缺少了观众,她就没有表演的毕要。说:‘也没什么,我听说张恨古让你们抓了,我过来看看,给他送两包烟,不知dào

局长能不能通融一下。““什么?张恨古在警察局?“李局长听到林明明这样说大吃了一惊。张恨古是谁他当然知dào

,但是张恨古怎么会被抓到了警察局呢?是谁把张恨古抓到警察局的呢?

张恨古登上大公岛已经成为傣帮的公众人物,虽然zf为了避免与南越发生冲突不让扩大宣传,但是张恨古这三个字正在很多傣帮年轻人中流传。短短一天时间,张恨古的点击率已经进了傣帮谷哥TOP榜的前十,估计再有一半天就会排到第一位。无数的记者都在找张恨古,无数的青年在崇拜张恨古,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谁这么浑蛋把张恨古抓进来的呢?

这时候办公室值班员已经跑上来,看到局长沉吟不语,说:“李局长,今天的行动除了胡明警官那一组,就只有来世荣那一组。我看似乎来组长他们似乎抓进来一个人。”

‘带我去看看。“李局长顾不得开会,让值班员带着他向着拘留所走过去。

林明明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李局长,我还打算找张恨古签个名呢,你的人别把他的手打残了吧?你这个局长干得也没劲,怎么这么大的事都没人跟你汇报?看来老李真是好脾气,要是换了我,早把这帮人下岗一百次了。唉,好人受气,自古就是这样。”

李局长听着无话可说,只能做出一副大肚的样子说:“也不能怪他们,一切都按章法按制度来的。抓个人什么的这样的小事,一般都是副局长批的。这么具体的事我再参与,非把我累死不可。”

“哦,原来副局长还挺管事,那以后我有事直接找副局长算了。”林明明故yì

气他。李局长让她说的老脸都快怪不住了,心里只能长气。借给来世荣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抓人,肯定又是陈同庆的主意。李得梦心说这个陈同庆最近真是有些猖狂了,抓捕公职人员居然都不汇报就直接做了,在案情通报会上……想到这里他突然卡壳了。在案情通报会上,陈同庆似乎说过张恨古有可疑之处,自己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根本没有当回事。看来一岁年纪一岁人,自己真的有些老了。

第三二三章 谁想谁死

到了预审股的审讯室,李局长让看守打开门。林明明跟着李局长走进去,一个脚在里,一个脚在外,一股子的腥臊恶臭差点把林明明推了出来。她强行把要吐的冲动压下去,掏出手绢堵住鼻子,这才走进了昏暗的审讯室。

李局长一进入到审讯室立kè

就后悔了。刚才还在慨叹自己老了脑子不够用,果然立kè

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千不该万不该决不应该带林明明进入这里。林明明想见张恨古那没问题,他应该安排她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让张恨古洗得干干净净地才可以。现在这个样子,林明明出去向别人会如何说呢?

屋子里只有一盏白炽灯,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阴暗。墙角有一个男人伏在地上,似乎浑身没有了骨头一样的散着扔在那里,没有一点活的意思。地上不知dào

是水还是血,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向外流着,汇成一股股深色的水流。人走在地面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让人头皮都发毛。

“李局长。”小刘看到局长进来,急忙站起来打招呼。

“这个人就是张恨古?”李局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把张恨古打成这样,那他这个局长估计没有办法再干下去了。

不等小刘回答,林明明已经惊叫了一声,有些夸张地扭动着身体,惊叫着说:“死了,死了!你们把张恨古打死了!”

小刘急忙解释说:“没有没有,他只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李局长知dào

陈同庆家里失火的事,就把小刘拉到一边问现在审到什么程度了。

小刘说;“还什么程度呀,从进来到现在,这家伙一个字都没有说。”

“那为什么还不把他放了?”李局长问。

“陈队长说张恨古家里有枪,枪上有他的指纹。这是铁证,即使张恨古自己不承认,也可以用这些证据链把他定成死刑。”小刘解释道。

“放屁!”李局长骂道。凭着一把来历不名的枪就把一个全国出名的人物害成死刑,除非陈同庆这样的混蛋做得出来。“先把人放了,回头我再跟陈同庆说。”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林明明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地把张恨古倒在地上的场面全拍了下来。

李局长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脸都绿了,过去一把就要把她的手机抢过来。林明明没有想到堂堂的局长居然会跟她争抢手机,向旁边一躲,手机掉到地上摔成了几块。

“好,姓李的,你还敢抢我的手机!我要马这里的一切向北联市报gào

,向花海县zf报gào

,看回头不收拾死你!”林明明气急,恼怒地跺着脚,就差开口骂人了。

李局长急忙蹲到地上把那些碎片拾起来递到林明明的手上,说:“明明,我不是故yì

的,我真不是故yì

的。回头我送你一个爱风五,天一亮我就给你送去,成不成?”

小刘在一边看着,不无怜悯地想,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得装孙子,退休回家养老有多好!

林明明甩手把那些东西扔到地上,说:“赔什么赔,你为我稀罕那些破烂!”

屋子里除了张恨古有三个人,这三个都忽略了一点,那部手机可以摔烂了,但是手机中的内存卡并没有摔烂。手机拍下的照片还完好的保存zài

卡中。张恨古微微睁了一下眼,盯住了那张内存卡,但是并没有说话。

在花海县的黎明到来之前,很多人都没有机会睡觉。用一位非著名相声演员的话说,他们或者在开会,或者在开会,或者在开会。偶尔也有没机会开会的人,站在黎明前的窗户前,期待着天亮之后的花海县,不知dào

会有什么样的大人物光临这个兔子都不喜欢拉屎的地方。

林明明回到家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的事。她意气用事杀了高杉,结果使自己处处被动,他还能够挽回接近张恨古的计划吗?

田守仁坐在小白宫的办公室里,想着这几天的事。他暗示给那个要求帮zhù

张恨古的女人的那些事,她听明白了吗?张恨古的那几个人办得了吗?

陈同庆坐在病床前,想着这几天的事。他要办倒张恨古,结果就把张恨古给抓了,这样是不是太容易了。

秦小路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想着这几天的事。当初他送给张恨古的那支枪,如今真的落到陈同庆手里吗?如果查出这支枪的来源,他会不会被撤职呢?

高杉躺在病床上,想着这几天的事。突然出现的林明明,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也暴露了她的手枪。如果这个案子真相大白,张恨古会原谅她的真实身份吗?

还有更多的人,他们都在想着这几天的事……

在花海县将迎来一位大领导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围绕着张恨古而发生的困惑。

秦小路之所以不安,是因为张恨古那支枪。自从听到陈同庆从张恨古家里搜出一支手枪后,秦小路就已经坐不住了。对于一个严格控zhì

枪支的国家,从警察手中流出枪来,那是要开除公职判刑的,何况在青红党一案中,秦小路把一些收获据为己有。如果通过张恨古这里查到那支枪的话,他的前途便毁了。基于以上考lǜ

,秦小路一定要抓到真zhèng

的凶手,这样既帮了张恨古,同时主要也救了自己。

但是陈同庆却不想让秦小路捉到凶手,因为一旦秦小路与胡明破了这个案子,他的面子丢大不说,抓来的张恨古可就没有办法处理了。而且那支枪从何而来,他更没有办法解释,决不能说是自己让人给他放进去的吧。

林明明当然更不想让秦小路抓到凶手,如果顺藤摸瓜找到她,她背景再硬在北联也混不下去的。况且越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的身份,只要一查他的身份,那他背后的事儿可就太多了。

田守仁并不知dào

秦小路等人的计划,不然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他们的行动,因为他最不想让警察抓到真凶。田守仁最希望看到的是南海枪击案与社区枪击案并案的结果,但是陈同庆与秦小路与他的想法都不一样,他的计划暂时没有着落。不过他相信,这只是昨天与今天的区别。当陈同庆抓住张恨古却一无所获后,这两个案件想不并都不成了。就在他听到从医院那边传来的动静后,还一直以为是哪些无聊人放爆竹呢。如果他知dào

秦小路已经把凶手抓到了,一定会心急如焚的。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不想让秦小路抓到凶手,这个人就是高杉。高杉所担心的是,如果凶手被捉住后全部招供,一定会说出她有一支特殊手枪的情况。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没有办法解释这支枪的来历了。虽然她清楚地知dào

林明明才是幕后凶手,但是她却不希望用自己的秘密来换取对林明明的复仇。

这些人直接或者间接都有着自己的利害关系,都不想真凶落网,但是最没有厉害关系的秦小路与胡明却偏偏抓住了凶手。不知dào

这是天意,还是有意对这些人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在这纷繁繁杂的关系中,有一个结果是大多数人都愿意看到的,那就是凶手在医院受伤过重不治而死。这样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他的身上,林明明可以高枕无忧了,秦小路不用再为张恨古的枪发愁了,张恨古可以证明无罪了,高杉不用担心她那支特工手枪了,胡明的案子破了。还有一个人,就是危害小梁的真凶,有了凶手顶罪,他也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陈同庆。

此时的陈同庆正揪着头发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小路可以抓到凶手?

秦小路抓到凶手,那就意味着他陈同庆所有的努力全都白废。

于是,在所有人都希望凶手应该去死的时候,陈同庆就想到了要把凶手弄死,让秦小路与胡明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哭。

在互联网上经常有潮人讨论什么是二B青年,什么是装B青年,什么是傻B青年,如果用实例来解释的话,陈同庆就是最好一个例子。一个闲得没事可做的警官,不在病床前看护着老婆孩子老爹老妈,却要学雷锋做好事,帮zhù

别人完成所有人都不能完成的使命。仅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陈同庆的确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的低级趣味的好同志。

弄死凶手,如果换做别人可能要费一周折,但是陈同庆则不同,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一来现在他就在医院里,离着凶手所在的特护病房只有几步之遥。二来他与医院的医生很熟,熟到医院那个不愿意为凶手做手术的副院长就是他同学。当那位副院长过来跟他聊天时,他随便问了几句情况,说:“你知dào

吗,那个凶手是个杀人魔王,南海枪击案与社区枪击案都是他做的。你要是做了他的救命恩人,那以后可得吃香的喝辣的了。”

副院长听他话里有话,骂道:“你胡说八道,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样的人,死一百八十回才好呢。”

“这样好,看来你还真是有讲正气的人。其实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作为一名警察遇到这样的事,我宁可一枪把他打死,也决不会留下他。不然等哪天治好了病,到了法院弄个三年两年的,有钱有势的弄个监外执行……”

第三二四章 准备反击

听到陈同庆说这个凶手居然可能会监外执行逃脱法律的制裁,副院长相当气愤,连着说了几句粗话。“唉,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副院长愤愤不平。“有的时候我就想呀,对于这种人,我就一刀下去,让他永远醒不过来算了。这也算另类的替天行道。”

陈同庆轻轻地鼓了鼓掌,对他的想法表示赞同。

陈同庆暗自得yì

,心想,借刀杀人,原来就这么简单。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里却不能这样说。只是劝他说:“别别,那样还行。还是让交给法律来审判吧。说起来呢,像这样的歹徒早就死有余辜,你们医生要想控zhì

一个人的生死职业操守上说不过去,但是少费一点心,那可就积了大德了。”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心说,这话一点都没错,你这样做了,肯定是积了德了。

陈同庆想到依然守在那边等着那个凶后醒来的秦小路心中暗笑,让你小子牛,看你还能牛到哪去!只要这个凶手死了,老子依然可以把罪名推到张恨古身上,至少也要把社区杀人案加到他的头上。要知dào

,这两个案子最关键的证据是那支手枪,而枪在自己的手上。

从某个角度来看,陈同庆的分析是非常有道理的。无论是秦小路还是胡明都忽略了一点,即使在抓捕凶犯时他们都没想到,凶手拿的只是把普通的匕首,但是南海公园与社区两个枪击案的手枪却是手枪。他们根本没有找到那支做案用的手枪。

胡明与秦小路找不到手枪,但是陈同庆仅凭一支手枪就能办倒张恨古吗?

陈同庆还打错了算盘,因为张恨古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花田守仁指点与暗示下,古小红、大眼冯、算一万几个人,正在紧锣密股地张罗着。当陈映红与北联市警察局局长王超到达花海县的时候,陈同庆就全都傻眼了。在北联市,有着如此深厚背景的张恨古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冤案就把他弄臭吗?

如果陈同庆知dào

刚才自己的想法已经把他打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吃一车后悔药都不会心疼的。

这的确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不仅是领导干部,所有的公务员都从半夜里醒来。科局长们在县zf开完会,马上回到本单位安排布置工作,所有的公务员都从家里赶到了单位。

小妖是半夜两点半接到通知让到协调处去开会的。她玩了一晚上的游戏还没来得及下线,小林就打电话告sù

她三分钟后在楼下等她。

天,花海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半夜要开会?

小妖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这么一条消息,然后关机。走到楼下的时候,小林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

“天知dào

是谁疯了?大半夜的开会,不会是傣帮跟南越打起来了吧?是不是让张主任把南越给折腾急了,杀过来报仇了?”小妖问小林。

小林已经听到一些消息,就向她一一解释,这件事与张恨古无关。

小妖在这个时间接到通知已经是对于女同志来说是照顾了,因为此前小林这些男同志已经到了单位,经过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他们就被分配到各个小区负责接单位的女同志来上班。这一段时间花海的治安很不好。连续出现了两起杀人案,让整个花海县及周边的老百姓都人心惶惶,不知dào

这个拿枪的歹徒有没有离开花海县。经过县zf十二点会议后,阮际山虽然能够正确理解zf的意图,但也不想在大人物光临花海之前自乱阵脚先行让自己的职工出了安全事故。这样协调处把各股室的男同志分包到各个女同志,能够确保所有职工在三点的时候能够开一个全体大会。

“张主任回来没有?”小妖问。

小林一边开车,一边帮做神mì

地压低了声音,说:“听说昨天就回来了,不过刚到家就让警察给抓走了,是什么原因不知dào

。有人猜测可能是跟他独自上大公岛得罪了南越有关,也有人说他是枪击案的凶手,还有人说他得罪了林副县长。反正我看张主任这次够呛。刚才我到单位的时候,阮处长让刘副处长暂时管理我们外宣办,你说张主任还回得来回不来?”

小妖心说这小道消息传得的确是够快的,就这么一晚上的功夫,张恨古的版本居然出了好几个。就说:‘别的我相信,要说张主任是凶手,打死我也不信。“小林说:“我也这么想哪,你说他去大公岛那玩命了,怎么可能跑回来杀了人,再跑回去,然后再跑回来?再说了,张主任要是杀人,杀一万个人也杀不到高杉,你说是不是?”

小林这话不错,高杉与张恨古的关系,别说外宣办,别说协调处,半个花海县都知dào

现在的公共汽车有一名长期乘客叫做张恨古,除非两个人因爱生恨,不然张恨古怎么会下得了手?

到了协调处时候,会议马上就开始了。

阮际山先简要传达了zf副县长林得配的指示,要求所有公职人员在这关键时刻要体现出大公无私甘于奉献的精神,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今天的保卫工作当中。然后把协调处所负责的工作做了进一步的明确与要求。协调处主要负责深入小区与住户,每一个人负责三个家庭的安全保卫工作。所谓的安全保卫,其实就是看住这些家庭人员不要在领导光临花海县的时候弄出事端。

“你们工作的主要形式就是与住户进行聊天,你们什么都可以聊,即使骂zf都没有关系,只要他们不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可以了。”阮际山严肃地说。“当然,这主要是女同志的工作,男同志的工作是在我们所在的辖区内,尽量把各种菜刀都收上来,这个任务比较重,一定要做好居民住户的思想工作。大家不要有畏难情绪,如果实在收不上来,千万不要来硬的,可以与他们同吃同住,不让菜刀有机会到大街。”

这话虽然板着脸说的,但是下面还是依然笑了起来。菜刀当然不会自己到大街上逛街,制止菜刀逛街当然就得想别的办法。

与协调处一样的会议正在各个科局召开,所有的局长都是严肃的,因为这不仅关系到花海县的荣誉,关系到领导的安全,最主要的是关系自己的位置。越是在这样的时候,领导干部的水平才能得到真实的体现。

身为一名领导干部,一定要讲政治。至于什么是政治,那就要看每一个人的领悟能力与水平了。

就在花海县所有公职人员都在为了政治而奔波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安静地休息,享shòu

着这难得的安静。

这个人当然就是张恨古了。

张恨古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觉还算不错,自从回到傣帮,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在北京打工的时候,无论是自己独闯还是与大眼冯打工,很多时候他们睡觉休息就这样躺在水泥地上,躺在沥青铺成的马路上,躺在街边的花草丛里。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但是对于农民工来,能够不被城管追着乱跑,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安定的睡到天光大亮,这本身就是一种享shòu

。当他以为这种生活方式与他永别的时候,却接二连三的让他回忆起当初的生活。在人民军的营地,他初次回忆起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回到花海县后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他的床,就又被陈同庆送到这里继xù

回忆。

陈同庆送给他的那两个字无疑是非常恰当的,——装死,的确,张恨古就是耍了赖了,就是在装死。如果他像刘胡兰那样坚强,说不定又被打了多少次了呢。张恨古想起刚进学校时听小梁给学生讲到一篇关于生物的语文课时,小梁就曾经说过一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强行装好汉把命搭上,他张恨古才不那么傻呢。

屋子里没有人,张恨古也就伸展开来,把被打得浑身都是伤的身体舒展一下,开始一点一点地思考起自己这几天的经lì

。大公岛自不必说了,可能zf害pà

惹得南越不高兴,媒体把他封杀了。可是为什么刚回到花海县就让警察给抓了起来呢?尤其让他想不通的是他家里的那支枪。按道理说,古小红不会把枪放在那里。再说了,他与古小红在外出时,还为了枪费了半天话呢,如果不是秦小路送给他一支枪还有子弹,古小红还不定跟他去不去呢。这样想,古小红不可能自己有枪,更不可能在自己有枪的情况下空着手去大公岛玩命。

那支枪一定是有其他人放在那里的栽赃陷害的。

张恨古突然明白过来,如果事先那三个警察并不知dào

他家里有枪,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那支枪,至少要翻个底朝天,至少要先把客厅里找个到。回忆当时的情况,他们甚至比张恨古更了解张恨古的家,如果不是他们放的,那肯定就是他们带进去,然后诬陷是张恨古了。

想明白这一点,张恨古长出了口气。只要这枪跟古小红无关,张恨古就什么都不怕了。出水再看两退泥,陈同庆,你小子就等死吧。张恨古咬着牙,想起浑身的伤来,几乎痛得要哭一气。

刚才在林明明进来的时候,张恨古非常清醒。他弄不清林明明来这里要做什么,不过听她的话,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看来她与田守仁一样,都是因为自己是马派的原因来接近自己向自己示好的吧?

张恨古把扔在角落里的手机碎片翻了翻,找出了被林明明扔掉的内存卡放到了贴身的衣服里。心说,警察逼供以前都是传说,这次就让照片来说明吧。

第三二五章 混蛋集散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花海县大街上已经布满了警察。因为警力不够,警察局又从花海县的一些私人保安公司借了一百多个人,都临时穿上警察的服装,这样基本上能够做到每个路口都有警察,每个街里都有穿着制服的人在来回巡逻。

花海县zf为了避免居民出现意wài

,通过花海电视台、花海广播电台与花海论坛等媒体,向花海的居民们发出通知,因为有重yào

国事活动,全体居民尽量减少外出,一定要外出的人必需携带有效证件的通知,否则将以危害公共交通安全等罪名进行管制或者拘役,情节严重者将会送去劳教。

通知里没有告知究竟有什么活动,虽然告sù

了人们不带证件的严重后果,但是所有人都根本没有相信。即使如国家领导人来了,难道就不让老百姓过日子了吗?油盐总得买吧,班总得上吧……

不相信zf会使用铁血手腕的人很多,这样导致了花海县十八公里外的骨头山沙场人满为患,甚至连向这里运送身份不明的人的车都忙不过来。

一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对着新下车的人高声喊着:“新来的听着,新来的人听着,每个人只要筛够了十吨沙子就可以回家啦,每个人只要筛够了十吨沙子才可以回家!每个人必需筛足了十吨沙子才可以回家!”

但是人们不可能被整天关在屋子里,他们也需yào

看到阳光,也需yào

呼吸新鲜的空气。每一个人都要吃饭,孕妇要生孩子,学生们要上学……于是大街小巷里,来来往往的人虽然较平时少了许多,依然是人头涌动。

“我们的警力太缺少了。”李局长与林得配站在小白宫的办公室里,盯着小白宫前面广场上参加早起锻炼的人们,林得配无可奈何地说。

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关起来吧?

李局长也感叹着,拘留所里已经满了,骨头山沙场那边也没有沙子可以筛了。

“不管怎么样,zf广场前面的警力一定要加强,过一会陈市长就要来了,估计北联市警察局的王局长肯定会带一批警员过来,那时候我们的压力可能会小一些。”林得配说着话抬起手看来看表,叫了一声糟糕,马上就七点了,估计陈市长的车可能都进了花海县了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秘书小跑着进来说:“林县长,刚才市委办公厅打过来电话说,陈市长现在已经下了高速路,再有十分钟就到了县城了。”

林得配一听急忙整整衣服就向楼下走,一边走一边问:“其他几位副县长都知dào

了吗?马上通知他们,我在楼下等着他们。”

秘书应了一声,风风火火地奔出去。林得配看着他的背影满yì

地点点头,如果全县都有自己的秘书这样贴心,他可就松大了心了。

胡志清虽然是县长,但是做花海县县长时间太长了,任何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做十几年的县长没有得到提拔,那肯定是一点激情都不会有了。现在胡志清把花海县所有的事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就连市长要来花海县这么大的事,似乎县长都不见有什么动静。如果不是中央大员要来花海县,估计胡志清回家去睡觉都有可能吧?

林得配乘坐电梯来到了楼下的时候,其他几位副县长都已经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他了。田守仁见林得配下来,走过来问道:“老林,快点吧,估计陈市长已经进了县城了。对了,胡县长还出来吗?”

“这个……”林得配有些犹豫,田守仁的话正是他正在担心的事。不过这件事如何向胡志清询问呢?按理说,身为一县之长,他早应该站在这个位置了。

林得配只好向大家招招手说:“等一会再说吧。”

如果胡志清一两分钟内还没有下来,那他们实在不能再等了,不然北联市的领导都进了小白宫了。

陈映红市长自从代理市长后,这还是第一次来花海,县长不出面,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太好呢?林得配摸着头焦虑地转悠着。

正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胡志清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家的身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领导来了,我们去接一接吧。”

突然出现的胡县长让几个副县长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胡志清与林得配后面,按照顺序步出一楼大厅,到了小白宫的外面的高台上。

小白宫地上建筑有十七层,地下三层,一楼比地面高出不少,几十级汉白玉的台阶一直通到一楼门前的平台上。在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宽广,检阅部队或者举行什么仪式是最好不过了。

林得配指着远处的府前街说:“一会儿领导的车队一到,我们几个就从这里向下走,正好领导的车开到这里,我们也走到他们面前,显得我们热情与庄重。”

胡志清微笑着点头,说:“老林安排得很好,一会陈市长来了,你要多向她介shào

一个我们花海这两年的政迹。”

就在他们站在平台上等待着市里车队的时候,就在他们对面的大街上,十几个年轻人突然打出一条条红色的横幅,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那里是怎么回事?”田守仁第一个发xiàn

问题,指着那些横幅问道。

离得太远,几个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字,只见一片血红在晨风里飘扬。

“怎么还搞了这样的欢迎仪式?”胡志清有些纳闷儿,原来zf并没有安排这样的举动。难道这是哪个单位别出新裁搞出来的创意?既然搞那就搞得热闹一些吗,也应该向zf打个招呼,整得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这样的横幅,这样冷冷清清的多没劲?

林得配眼比较尖,眯起眼来看到了那条幅上的字,不由地恼怒异常,掏出手机给李得梦打电话,骂道:“李胖子,你怎么搞的!对面那些打旗子的是怎么回事?马上跑步给我过来!”

警察局长远在一边指挥,听到副县长的话急忙向前,这才发xiàn

竟然在小白宫对面的大街上真的多了一些青年学生。他只看到有人打着旗子与条幅,却也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字。只好眼巴巴地问:“林县长,我眼花了,没戴眼镜。那上面写得什么字?”

林得配哼了一声,说:“你可真是老透了,明天赶紧辞职回家休息吧。我告sù

你,那条幅上写的是——张恨古冤沉海底,大公岛与民同在。”

天!李局长连着骂了陈同庆一千八百遍祖宗。怕什么有什么,陈映红马就要到了,偏偏在这紧要时候出了问题!他立kè

拿对讲机对着手下骂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怎么有人捣乱你们都不知dào

!一个一个的瞎了不成,不愿意干了马上滚蛋,三秒钟之内不把那几个学生清除了,你们立马走人!”

他的话音未落,立kè

有两辆大巴从远处开了过来,从车上跳下十几个警察与便衣,一拥而上将那些学生架住,拧胳膊轮腿把那几个年轻人扔到旁边那辆大巴上。

没想到那几个年轻人刚被抓上车,立kè

有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挥舞着手里五色的旗子,大声喊着口号:“张恨古无罪,放张恨古出来!”

胡志清看了李局长一眼,李局长豆大汗珠立kè

就掉了下来。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这些年轻人成心闹事,自己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dào

呢?在小白宫前面折腾这么凶,而且就在市长专车要到来之前,这不明摆着让他退休吗、正当他着急的时候,刺耳的警迪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胡志清再次看了李局长一眼,林得配也看了李局长一眼,其他几位县长也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八辆警车开路,然后依次是黑色的宝马,中间是一辆防弹的林肯加长车,向着小白宫驶来。

北联市的车队过来了。

胡志清带着几位副县长小跑着走下台阶,一边走一边问林得配:“张恨古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折腾张恨古呢?让学生们都参与进来了?难道你不知dào

张恨古跟陈映红的关系?”

林得配恨不得咬碎了牙,说:“昨天警察局的陈同庆非说张恨古是最近两起枪击案的主犯,这不抓走了一夜了吗?”

“警察局就是他奶奶的一个浑蛋的集散地。这他奶奶的给老子捅了大娄子了。张恨古救过陈映红,当着她的面,你让我怎么跟她交待?”胡志清骂道。

张恨古这几天跑大公岛出风头去了,这事连中央zf都知dào

,还专门发文不让大肆宣传。欢迎访问刺刺猬博报ccwei.com张恨古把南越惹恼了,傣帮的高官都知dào

。他跟南越人在大公岛玩命,他怎么会是凶手?

胡志清恨恨地看着林得配,看着陈映红那辆加长防弹的林肯车,小声说:“老林哪,陈同庆是个傻B,老李什么时候也不会装傻B了?张恨古跟陈映红是同学,这些人这不明着是向陈映红来告状了吗?这事一会儿你得跟陈映红有个交待。”

林得配叹了口气,如果自己稍稍能够坚持或者听了林明明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别说张恨古可能是凶手,就真的犯了法,也有陈映红那呢,能把张恨古怎么办了?

第三二六章 爱国无罪

陈映红其实早已经听到了张恨古让花海县警察抓起来的消息,但是她并没有表达任何态度。

张恨古不是很能吗?这次看他自己能不能应付这件小事。

不过陈映红有些奇怪,花海县的领导难道一个一个都是浑蛋饭桶,连一个有一点正常人思维的领导都没有吗?张恨古明明在大公岛,几乎全国人都知dào

,根本没有作案时间,那他怎么会是枪击案的主凶?

一个县的领导,出现一个浑蛋并不可怕,可怕是所有的领导全都浑蛋,那就无药可救了。

陈映红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处的风景,想到张恨古曾经开着自己的红色跑车可能就在这条路上风光而过。嘴边露出一丝得色。张恨古终于要吃到一些苦头了,让张恨古受受罪也不错,谁让他对自己那么恭敬呢。陈映红有些得yì

地想。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吧,等见了张恨古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dào

领导与干部之间的差距,别总以为跟自己是同学就拿她不当市长。

就在北联的车队抵达花海zf广场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路边打出来的横幅。陈映红不由地拍起了巴掌,本来她还在想如何与花海县的领导提到张恨古,现在看来不用找借口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有青年学生来参与这件事,看来张恨古在花海县还是有些知名度的。想来也是,花海县这么多年,哪曾出过这样激动人心的英雄壮举。不要说花海县,就是整个北联市其实都应该因为张恨古的存zài

而骄傲。如果不是因为上面的暗示,陈映红早就在北联市给张恨古办个庆功会了。

陈映红不知dào

,自从张恨古在大公岛上折腾一翻后,张恨古的名字已经在大中学生中一夜之间传播开来,成为爱国主义的一面旗帜。很多大中学生在自己的微博中都在转发张恨古照片,谈论张恨古的事迹,对zf当局封杀张恨古表达强烈的不满。

在这种形势下,当算一万与大眼冯把张恨古被人陷害抓进警察局之后,青年学生们自发地组织起抗议的队伍,一定要把张恨古从警察局里救回来。

学生并不知dào

张恨古与北联市长之间的关系,他们要做的是要为张恨古伸冤,向北联的市长要一个公道。

又有几辆大巴车飞速地冲过来,从车上跳下一些防暴警察,将这些学生推到大巴上就要带走。

“告sù

他们停一下。”陈映红对秘书说。

陈映红的车停了下来,秘书为陈映红打开车门。陈映红整整妆,这才走下林肯轿车。对那辆还没有开走的大巴车说:“把这些学生都放出来,他们还都是孩子,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说说。”

防暴警察急忙将刚刚推进车里的学生们再放下来。

陈映红走到学生们前面,说:“同学们,你们好,你们受惊了。我是北联市的代理市长,我叫陈映红。今天花海县有一个重yào

的活动,你们这样做会严重影响到花海县的对外形象,希望你们能够收起这些东西。如果你们有问题,我可以帮zhù

你们解决。”

这帮学生刚才被警察推上大巴车,有的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被碰破了肉皮,有的被撕破了衣服。他们都还是一些上中学的孩子,最大不过十五六岁,哪里有过这样悲惨的经lì

,脸都已经吓的惨白了。

警察竟然真得敢打人,而且往死里打,看来向zf抗议还真的有流血的准bèi



一个带头的大个子学生看到其他同学都被警察吓破了胆,大声喝道:“哭什么!怕什么!为了自由与**,我们宁可死,难道这点困难就把你们吓倒了吗?”

他这话虽然不多,却让那些被警察吓坏的同学都直起腰来。

一个女孩子突然举起手中的旗子叫道:“放出张恨古,还张恨古一个清白!”

她这样一喊,其他学生都跟着叫了起来。一时间广场上口号起伏,倒也很有一种气氛。

“张恨古无罪!”

“爱国无罪!”

刚才一些躲在远处看热闹的群众也跟着这些学生喊了起来。这些人并不明白学生们为什么喊,但是他们知dào

张恨古刚刚登上大公岛,那是花海县所有人的荣誉。不明不白地抓起来,实在让人不服气ccwei.com。

陈映红听这些学生们喊着口号不由地笑了,这些年轻人与她相差并不大,就在前几年,她也是他们这些热血青年当中的一员,他们那些想法当然她知dào

的最清楚。

这时候胡志清与林得配等花海县的主要领导已经快步跑过来,见陈映红已经与学生们站到一起,只好站到陈映红旁边向学生做解释说服工作。

林得配对学生们说:“同学们,咱们花海县有重yào

的事情,希望同学们能够通情达理,有什么问题回头找我解决。张恨古那件事不是同学们所能理解的,这里面涉及到枪支管理的问题……”

这时候胡志清伸手拦住林得配,对学生们说:“同学们,你们的诉求非常合理。张恨古的事此前我不知dào

,不然决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代表县zf向同学们道歉,向张恨古同志道歉。你们请回去,我马上让人还张恨古同志一个清白。”

说到这里,胡志清回头对林得配说:“马上放人,为张恨古同志恢复名誉。”

陈映红在一边站着,微笑地听着胡志清的表态,什么都没有说。

胡志清这才转回身来与陈映红热烈握手,表示对领导光临花海县指导工作的热烈欢迎。“陈市长,欢迎到花海来指导工作。请先到zf会议室,我把今天的安保工作向您汇报,然后请您根据需yào

做出详细的批评与指正。”

陈映红对于胡志清的表现还是满yì

,一看就是一个高手应该有的风范,不知dào

为什么他却在花海县呆了十几年?便说:“学生是祖国的未来,警察同志们对学生应该多加爱hù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为领导们到来之前做一个预演吧。”

这话说提很有分寸,既不是表扬,也不是批评,听了还很受用。

陈映红说:“这样吧,王超局长带过一部分人来,主要的路口由北联市的王局长负责吧。”

胡志清听到这话心里一紧。花海县的安保由北联来接管,一来是表现出陈市长对花海县警界的不信任,更主要地是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要来到花海县的人物级别相当高,陈映红根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那要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物这样兴师动众呢?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映红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放qì

了猜测的念头。

“一会省里警察厅的阮二叔也要过来,他带着一个警察大队,并且有总参谋部的领导一起参与安保工作。胡县长就不用费心了,王超局长与花海县的警察同志们只是维持一下治安,等一会省里与总参的同志过来,我们就只等着领导接见就是了,别的任何事都不用我们费心。”

胡志清多聪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今天来的这位一定是国家级的领导人,不然也不会有总参派出军队来布防。而且这位领导人来到花海县是完全保密的,他这样的级别能不能受到领导的接见还成问题呢,不然陈映红不不会那么说了。

心里有了底,虽然胡志清心里有很多失落,但是却没有一开始那样没着没落的了。既然安保全部由省里与总参负责,他只管当一个群众演员好了。就在他一转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事情差点遗漏,这些年来他做县长都有些疲了,很多信息即使在脑子里过他都没有在意,现在才突然想了起来。不禁拍拍自己的脑袋,马上转头就问林得配,“张恨古怎么样了?”

他之所以这样问,完全是因为陈映红的关系。本来他从知dào

张恨古被警察局抓起来之后一直就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但是一直没有想到哪里不对劲。直到刚才看到陈映红,才突然想到,为什么陈映红要帮着张恨古说话,那是因为陈映红与张恨古是同学,而陈映红为什么三十岁不到就做了市长,那还不是因为马派吗?张恨古也是马派的人哪,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可是他却跟总统是校友,而全傣帮与总统是校友的伸出手指来数也不过三十多个。随便找个借口就把张恨古抓起来,那不是向傣帮的马派示威吗?

唉,这事弄的。胡志清叹了口气,花海县的干部,别人不知dào

马派海派之争,他胡志清是绝对应该知dào

的,犯下这个错误实在不可原谅了。好在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些日子的办公会上还提出过要让张恨古提拔到协调处副处长,看来这事应该紧着办了。

林得配并不知dào

现在的胡志清脑子比亿次计算机运算的都要快,听到他问张恨古的下落,就说:“现在张恨古已经送到医院了,有专门的医生给他检查治疗,相信问题不会太大。志清县长怎么对张恨古这么并心?”

胡志清向着陈映红那个方向眨眨眼,小声说:“看这架式,陈映长亲自接待的,很有可能就是马派的重yào

成员。你知dào

马派吧?”

胡志清不知dào

林得配对于傣帮zf的势力分布了解多少,对于一个县级的干部,很多内幕是不会知dào

,也不可能知dào

的。以胡志清花海县县长的身份,如果不是因花海县有着重yào

的战略位置,也永远不会知dào

傣帮马派与海派之间的斗争。

林得配其实对于马海之争知dào

的非常清楚,不然也就不会突然从石头缝里跳出来一个叫做林明明的女儿了。但是他依然装作很漠然的样子说不知dào



很多时候,糊涂人往往会过得更快乐。

胡志清说:“我想今天来的这位大员,很有可能就是马派的吧?不然陈市长也不会提前几个小时就过来安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说这位领导要是说想见见校友张恨古,我们可怎么说?”

田守仁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现在他所考lǜ

的,并不是张恨古会怎么样,也不是陈映红会怎么样,更没有考lǜ

今天要来的会是什么军政大员。他最关心的,是跟张恨古有着极大关系的那支枪……

从前两天他就发xiàn

,自己家里那支枪神mì

的失踪了。

第三二七章 刀刀见血

当张恨古从拘留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吓意识的先闭上了眼。在经过多次的关押之后张恨古已经多少有了一些经验,长时间关在黑屋子里的时间太长了,突然见到阳光,弄不好会把眼睛灼伤的。平时看一些新闻的时候,井下事故救援上来的人被救出来后,都要把眼遮上,就是这个道理。张恨古虽然没有在小黑屋里呆太长时间,但这已经让他足够愤nù

了。

小梁与高杉两个红颜让人害了,他却平白无故被关起来毒打,居然还要安上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张恨古几乎要气炸了肺了。如果说以前张恨古还有些逆来顺受的思想,经过大公岛血印的洗礼,他的思想升华了。

贪官哪,腐败呀,怎么傣帮的社会竟然会这么黑暗?张恨古在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祖国,不知dào

再向上去,会看到什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闻。

怎么傣帮也不出一次大地震,把这些贪官污吏都砸死算了。张恨古只能恨恨地想。

也不知dào

是张恨古上通天意,还是天意通知了张恨古,在不久的将来,北联市一次前所未有的地震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人员伤亡财产损失给傣帮造成了空前的人道主义灾难,而这一切都在为世界各国选择性忽略的情况下进行的。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一个被文明抛弃的国度,让人不禁要问,上天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公?更大的灾难来自于东山,一个秘密的军事区域在地震后震惊了花海县的老百姓。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大的人祸,所有的知情都都将永远消失。

小刘在张恨古即将走出门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扶住了张恨古。“张主任慢走。”

张恨古心说少跟老子来这套,刚才你又不是没有在老子身上动家伙。于是就把身体重心靠在他身上,反正都让他们折腾了一夜了,让他背出去才算正好。

小刘没想到张恨古给个杆子就会爬,不得不用足了气力搀住了张恨古,但是当张恨古看到在外面等着他的大眼冯与古小红时,还是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大眼冯急忙抢过去把张恨古扶住了,嘴里说着:“看看,看看,就一夜就把人都折磨成这样了。”

古小红也过去装出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就差呼天喊地。两个人将张恨古扶起来,张恨古耷拉着脑袋做出一副要死的样子。

这时候几十个青年学生都从远处跑了过来,自发地抬起了张恨古。纷纷说还是先送医院吧。

张恨古在众人的帮zhù

下被抬上了大眼冯开过来汽车,路上不知dào

哪里跳出来几个记者试图采访,被那些学生都挡在外面,说:“人都快打死了,还有什么可采访的。要是采访,还是问问警察局是怎么打人的吧。”

大眼冯向着那些学生说了好多感谢的话,然后与学生们告辞,开着车直接向花海县第一医院驶过去。

不是冤家不聚头,秦小路在这所医院里看护着凶手,陈同庆在这里看着老婆孩子兼职想弄死凶手,高杉在这里养病,而最大的受害人张恨古也终于来到这里与他们凑热闹了。

大眼冯已经对现在花海县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在车上一一对张恨古说明。张恨古依然半死不活的不说话,让古小红一巴掌就打了清醒过来。

“别装蒜了,就你这体格,除非警察真想打死你,这里又没别人,马上还魂吧。”

张恨古其实身体还是相当虚弱的,不过这里没有外人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了。说:“红红,你能不能小点劲,都快赶上警察同志了。陈同庆这小子太狠了,差点把我的那个什么给电没了。”

当着古小红的面他不好意思说明,不过古小红一听也就明白了。白了他一眼,说:“谁让你情人多,电没了也就省心啦。”

当张恨古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秦小路却没有与张恨古见面的时间了,王超通知他马上到不白宫与北联警察防暴队汇合,有紧急行动。秦小路看到张恨古来到医院,心里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问候了两声,就要急着赶到zf那边去与市局的同事会合。

在枪击案与领导来访这两件事相比较,枪击案实在太不重yào

了。

张恨古知dào

秦小路捉到凶手对自己的帮zhù

无疑是最大的,感激的话说了一车,然后表示一定要请秦小路去吃饭。秦小路哪里有时间哪,最关心的还是张恨古枪的问题,看看左右没有外人,就直接了当地问张恨古:“老五,那支枪是怎么回事?”

张恨古一脸的无辜,说:“我哪知dào

!你知dào

我喜欢枪,跟你要把枪吧,跟要你的命一样,连发子弹都舍不得给。现在可倒好,那枪都长了翅膀往我家里飞,想不要都不成。”

秦小路可不关心枪从哪飞来飞去,最关心的是自己给他的枪在哪里?

张恨古这才明白秦小路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三哥,陈同庆拿走了,当然是他拿走了。”

这话一点都不是实话,秦小路也不知dào

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现在没空了,只好以后再说吧。

张恨古被安排到了特护病房,大眼冯与古小红当然也就眼着在这里陪着了。古小红在警察局的时候就已经问清了小刘,因为张恨古这件事,让警察局颜面扫地,所以张恨古的治疗费用全部由警察局买单。于是古小红就忙前跑后,从医院的食堂叫来了一小车食品。警察出血不容易,自然要给他们多花一些。张恨古看到自己进来的时候似乎有几个老乡有些面熟,不知dào

是不是老家东大村的,就让古小红去问,结果那些并不是东大村的,却是当初张恨古当老师时的那个南家洼村的村民。张恨古就让古小红把这些东西都给那些老乡送过去,反正是顺水人情,并且嘱咐古小红到了中午开饭的时候,一定要多多的要,把那些老乡的饭都算在里面。

“要不你把医院里所有的饭都挂警察局的账上算了。”大眼冯见张恨古不解气就说。

“那可不行。”古小红却不愿意了。

张恨古不明白为什么古不红不愿意,问:“警察局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怎么也心疼了。”

古小红笑笑说:“我可不为警察局心疼,我是为陈同庆心疼呢。那小子就在医院里,他看见了不得跟你玩了命。”

张恨古这才知dào

原来陈同庆竟然在医院里,这小子难道打人的时候打得太狠累坏了,还是yin欲无度把身体搞坏了?古小红地诡秘地一笑,趴在张恨古耳朵旁边说:“田守仁暗示我要想让你活下来,就得让陈同庆没空整你,我就跑到他家里放了一把火,把他老婆儿子都烧了一把。”

张恨古因为吃惊嘴巴都张了老大,就因为不让陈同庆有机会修理自己就对家属下手,这实在有些太狠了吧?张恨古的不满写在了脸上,说:“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狠毒了,这事陈同庆该死,可以不至于他家人都跟着吧。”

“妇人之仁。”大眼冯瞪了张恨古一眼,说,“现在你还不明白呀,你家里都让人放上枪了,如果放上一个定时炸弹,那你现在早成了灰了。陈同庆打得你还不够疼是吧?”

古小红也邪着眼瞧着张恨古说:“你还真挺能装蒜的。如果不这么做,你能不能活到明天还真没准呢?我告sù

你吧,如果今天你的相好的要不来,估计就是烧死了陈同庆全家你也出不来了。”

“谁是我的相好的?”张恨古问。

“你究竟有多少相好的?都拉出个单来我听听,然后再告sù

你。”古小红说。

张恨古听出她话里带了酸酸的味道,心说反正你也不是我的相好的,为什么说给你听。跟女人没有道理可说,肯定会越描越黑,索性不再理他,问大眼冯这是怎么回事。

大眼冯说:“那个叫做田过仁的副县长告sù

我们,今天陈映红要到花海县来视察工作,算一万这才鼓捣一些青年学生跑到那里示威。估计要不是陈映红发了话,肯定你在那里不知dào

得住几天才能出来。”

竟然是这样?

张恨古陷入了深思。怪不得陈同太对自己下手这么狠,而且看来已经精心准bèi

很长时间了,从那支枪就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早已经设好的局。这一切都说明,陈同庆明了要整死他了。

不说那枪,单从陈同庆要写的那份口供上看,就要把他和马派拉上关系,再把高杉与小梁的死都推到**自由党那边。这样一边把马派的名声搞臭,一边让**自由党似乎挺受打击一样。

看来陈同庆收拾自己的主要的目的交不是他张恨古本人,而是傣帮的马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陈同庆自然只是别人使用的的支枪了。

如果照这样分析,看来他还真是步步危机,一点都不能大意了。

张恨古想到大眼冯在北京时喝多了说的那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对,既然已经开始正面交锋了,那就刀刀见血吧。

原本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民,张恨古,正在向着一个无原则无立场完全从个人好恶去战斗的人转变着。谁跟我斗,我就跟谁斗,谁惹了我,我就要惹谁!

第三二八章 好人一个

张恨古还没有走出拘留所的时候,胡志清就已经表示张恨古同志自由了。

陈映红点点头,说:“我跟张恨古上学的时候没少让人欺负,好在他这个人禁打,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就又能活过来了。”

看这话说的,花海县的几位领导都伸舌头。市长就是会说话,一句批评没有,把整个花海县当官的都骂了。

看起来市长不高兴,很不高兴,欺负张恨古,那就是在欺负她老同学,市长同志已经生气了!

好在这时候王超带着秦小路一干市里的警察过来,陈映红安排他们各自的岗位,这件事没有时间再提。

花海县的几位主要领导胡志清、林得配、田守仁等陪着映红,站在小白宫九九八十一级的汉白玉台阶之上,静静地等待着领导的到来。

太阳从东面慢慢地升高,早晨的雾气一点一点消散开来,花海县城如同新沐浴的少女一般透出一股胫骨清新的气息。大街的行人匆匆,车辆缓缓,一切都如原来一样井然有序。但是这些人中普通百姓越来越少,各单位的公职人员冒充的普通居民多了来。

协调处外宣办的小妖同志与小林同志从黎明三点半的时候,接到了这项无比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身着便装,以普通民民的身份逛街。小妖挎了一个买菜的塑料袋已经在街上转了一百八十多个圈,高根鞋已经磨下去三厘米,这项任务似乎还没有到可以完成的时刻。

当她不知dào

第多少次到了小林卖菜的那个菜摊的时候,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小妖一屁股坐到地上,对小林说:‘“嘿,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么文静的卖菜小伙儿,来,再给来一根芹菜,一根韭菜叶。”

小林拿起一根韭菜而扔到她脸上,说:“你们家有这样买菜的吗?你都买了一百多次菜了,也没有见你给我一分钱。照你这样共主主义还怎么实现?”

那根韭菜正好落到小妖的嘴边,小妖就顺手扔到嘴里慢慢地嚼着,问小林:“你说今天究竟要逛到什么时候?怎么平时感觉逛街挺好的,今天一接了任务就这么别扭。照这么下去,我下半辈子逛街的欲望全都用完了。现在我告sù

你说,谁再跟我说逛街这两个字我都想吐。”

小林说:“你还吐什么吐,我都吐不出来了。你看这太阳,一会不定得多热呢,你好歹还能溜达,我就得在这盯着。唉,盼着那个该来的大人物,快点来了快点走了吧,改天咱们好好上班,用心工作,千万别在这里活受了。本来我今天还准bèi

要参加招考呢,我看也白准bèi

,没准肯定得黄了。”

提到招考,小妖想起张恨古也曾经报了名,还专门嘱咐她,哪天考试一定要提前给她打个招呼。就说:“你不提我都忘了,张恨古也报了这次考试了,不知dào

他还能不能参加招考?我都把他的事迹都写好了。”

“我说你这两天这么忙,原来给领导拍马屁去了。咱们也老同事了,你怎么不给我编呢?”小林说。

小妖指着小林的鼻子说:“你要是做了外宣办的主任,我就给你编。”

小林说:“你是一心只看领导的眼色行事,太势利了。”

小妖反驳道:“你说我不看领导的脸色,难道还要看你的脸色吗?”

小林说:“你也别牛,等哪天建设局招考副局长我要是有机会当上了,看你怎么说?”

小妖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小林,仿佛遇到外星人一样。说:“你是不是读书读的太多变傻了?你还以为那真是招考呀,那不过做秀罢了。还别说,你也就你这样的二百五去跟着别人折腾,白白地给人做陪衬。连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我看你也就是做个卖菜的了。”

“你,”小林气得抓起一个菜花就想投过去,想了想害pà

把小妖砸出好好歹就又放下了。说:“我是二百五,那张恨古可也报了名了,你还为好准bèi

稿子,照你的理论,他比我还二百五呢?”

小妖狡黠地一笑,心说这个小林还真有意思,居然拿他跟张恨古比。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比吗?张恨古是北京马院毕业的,在傣帮只有三十几个人有这个资历。你小林算什么呢,最多是个跑腿的,照这个想法说不定得给别人跑一辈子呢。她不再理卖菜的小林,而是掏出手机给张恨古打电话。

张恨古被抓进警察局的事并不大,但是协调处的人没有不知dào

的。因为张恨古这几天没上班,跑到大公岛那充英雄,让阮处长相当不满,已经放出话来等张恨古回来要给他一个好kàn

。还没等阮处长看到张恨古呢,张恨古就让警察局给了一个不好kàn

,连向协调处通知一声没有就给关进去了。不论谁再给张恨古打电话,手机一直都是处在关机状态。

小妖对于这些知dào

的一清二楚,她拨通手机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张恨古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对于张恨古,她还是满怀期待的。自从张恨古来到外宣办以后,小妖对张恨古比别人要了解地更多一些。发xiàn

张恨古这个人其实很有想法,只不过为他没有文化的外表所掩盖了。果真到关键时刻,张恨古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方法。这也是她竭力接近张恨古的原因。更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既然田守仁高杉她们不余力的拉拢张恨古,自然张恨古有着可以利用的价值。既然有价格,那为什么自己人不用呢?

让小妖惊喜的是张恨古手机居然通了!他听到张恨古那富有特点的声音,“小妖吧,有什么事?说。”

小妖急忙说:“张主任呀,你可把我急死了。你没什么事吧,我现在过去看看你方便吗?”

话虽然这样说,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过去,也不敢把阮处长交待的任务扔下去看张恨古。按一般常理来说,这样的客气话当然会推回来的。没想到张恨古却说,“是吧,那太好了,你来的时候帮我买点菜买瓶好酒,回头单位里给你报帐。这医院里太没意思了,正好喝点酒解解闷儿。”

张恨古这话让小妖傻了眼,她这还担着责任呢,走了如何是好?好在她脑筋好用,立kè

就说:“张主任,我过几分钟就过去。不过现在我有点事先问您一下,就是本来吧今天吧要进行那个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可是今天呢,听说有一个大领导要来咱们县,估计得向后推了,你那个材料我还没弄完……还有……”

张恨古早听她说的不耐烦了,说:“行了,你这样一说,反正买来了我也吃不下去。你还是好好给我写材料吧。”

张恨古放下手机,感觉有些头晕,心想可能这两天缺了睡眠了吧,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古小红看张恨古半天也没有说话了,还以为张恨古睡着了呢,示意大眼冯两个人就要出去让张恨古静心休息,临出门发xiàn

张恨古脸通红,用手一摸,竟然发xiàn

张恨古的脑门滚烫,叫声不好,张恨古烧的可真够厉害的。

大眼冯急忙去叫医生,主治医生赶过来看了看张恨古的情况,说:“不要紧,估计是伤口有些感染,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可能要静养几天。”

张恨古发起了烧,古小红只好没日没夜地陪在一边。大眼冯偷偷地乐着回美玉公司了。

当张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古小红看到张恨古醒过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脸上荡漾着笑容,比她自己病好的都要高兴。说:“谢天谢地你终于活了!我马上告sù

大眼冯跟算一万。”

张恨古看她脸圈有些发黑,看来是守了自己一夜。有些于心不忍地说:“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这时候,一个穿了白衣服的医生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对着张恨古问:“哪位是张恨古同志,哪位是张恨古同志?”

病房里的几个人就张恨古躺着,当然躺着的是张恨古了,他快步走了过去,从被子底下掏出张恨古手来,轻轻握了握,放下,似乎不解气,又拿过来握了握。说:“你就是张恨古同志吗,今天我真是太高兴了!能够见到你,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好好喝一杯!‘张恨古并不认识这个人,听他这么说,昨天又张嘴小妖要过酒,不由得酒瘾就上来了,说:“别管张恨古张好古的了,如果你喝酒,能不能让我也喝点?““那有什么不能?我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不对,又停住话说,”可是你现在是个病人,浑身上下这么多伤,暂时还是不喝酒的好。“古小红看他并不是昨天的主治代替,就问道:“喂,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这时候跟在他后面的一个护士说:“这位是我们医院地严副院长,专门来看看张恨古同志。”

严院长说:“对,对,张恨古同志能够住到我们医院,这是我们医院全体同仁的荣幸。大家知dào

,我最痛恨的就是侵犯我们国家领土的那个鬼子国家了。现在傣帮终于出来一个有铮铮铁骨的汉子,竟然就是我们花海的!呵呵,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张恨古同志,今天我就要以茶代酒,等你病好了,我要请你吃饭。”

张恨古无奈地笑着看看大眼冯,心说,又一个狂热的爱国者呀。没说的,肯定是好人一个。

第三二九章 论功行赏

就在张恨古躺在医院里晕迷不醒的时候,花海县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花海县所属的警察全部被外派到了花海周围的农村,整个花海县城已经被省里来的警察与总参的军队所接管。全城戒严,所有交通全部管制。

有省部级的领导干部来到花海县视察工作了,花海县的人只能靠边站。以阮二叔的说法,陈同庆居然连一个枪案都破不了,花海县的警察根本没有资格承担起领导的安全保卫工作。

阮二叔没有提秦小路,但是花海县警察局的李局长依然可以听出省厅对陈同庆的不满。没有直截了当地针对整个警察局,那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个陈同庆,真他娘的没治了。李得梦暗自骂着陈同庆的十八代祖宗。这小子接连给他惹事,得罪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在自己退休之前,非得先把这小子收拾了不可。

从高速通往花海的府前街很早就已经交通管制了,只有从省里市里过来的专车才可以进入。

胡志清、林得配、田守仁等花海县的主要领导自从陈映红离开后,一直守候在这里,等着领导的专车。

不过他们并不知dào

哪个车队是哪位领导,只能拿着一些欢迎的标语,茫然地站在路边充当路人甲路人乙。

究竟多大的领导呢?总统也就这样的架势吧?胡志清心里也没有了底,即使是省里的领导,作为一县之长也是有他坐的位置的。现在可倒好,似乎除了在路边等着看领导的车队,他连见领导一面的机会都准有了。

想想也难怪,现在的领导架子都越来越大。不要说国家级的领导,即使如乡镇长出行现在都在前面弄几辆警车开道。果真是省部级的领导来花海,这个阵势倒也差不多。

田守仁站得腿都麻了,活动活动身体,用手遮着天空中越来越毒的太阳,说:“老胡,多大的官呀?这么大的架式?”

林得配在一边小声说:“没看网上说么,德国总理上班下班都是步行,美国总统下班后还跟一帮黑鬼坐贫民窟里喝啤酒呢。哪里像我们傣帮哪,就是一个乡镇的干部都会前呼后拥几十号人,更不说国家领导人了。”

胡志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这是有傣帮特色的社会主义,充分体现出社会主义的**嘛。现在我们不管来得是什么人,我们只要坚信,坚持就是胜利就可以了。现在不管是谁,不论什么情况,在这里能坚持的就给我乖乖地站着,坚持不住的都回去写辞职报gào

!”

这话说得够硬,不要说花海这些陪同干部,连常务副县长林得配脸上都挂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花海县的几位主要领导拿着标语与鲜花,机械地站在府前街,直到太阳转到了正南面,眼着着一辆又一辆的车从zf广场的前面开过去。有的时候连续开过去十几辆,有的时候开过去三两辆车,有的时候开过去几十辆车……整个花海县的居民都老老实实在呆在家里,能够看到大街的地方都有军人在把守。胡志清几个人能够站在这里看到大街的情况,已经算是特殊待遇了。

在经过一个漫长的等待之后,胡志清终于看到了在省警察厅接管安保之后的第一个熟人的脸——北联警察局的王超局长出现了。

王超亲切地与几们领导同志握手并致问候,然后如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说:“唉呀,总算可以歇会了。胡县长,你看我大老远来你们花海县不容易,你们你打算在哪里尽尽地主之家呢?”

领导已经走了?胡志清听他这样说,一下子激动起来。自从他来到花海县之后,从副县长干到县长,从三十六岁干到四十八岁,还从来没有向今天这么激动过。因为王超这句话就意味着——解放啦!经过漫长的一个上午,经过无比艰辛的四个多小时,他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一下了。

田得配也长邮了口气,说:“你们先聊着,我可不行了,得先去卫生间。”

这些人站在这里,不知dào

领导什么时候会到,更不知dào

什么时候领导会召见他们,哪一个人都不敢去厕所,只能在这里耐心地等着。好在昨天他们都基于此点达到了共识,从昨天晚上基本没有敢喝水,不然早就紧持不住了。听到田守仁这么一说,其他几位也都一窜蜂一样向卫生间跑过去。

王超也乐了,他在经lì

过几个小时的折磨之后,也是有着一种解脱的快乐。如果不是陈映红告sù

他领导已经离开,他可能真是顶不住犯了心脏病了。

王超见胡志清还站在那里不走,不禁佩服他的定力,说:“胡县长真好本事呀,你怎么就不想去厕所呢?”

胡志清苦笑道:“去什么去呀,现在都不敢动了,一动就当场解决了。”

“那别说了,走咱们一起去,别因为领导弄出一身毛病来。”王超拉起胡志清说。

几个跟着的秘书都跟着笑起来。等着领导们进了卫生间,他们也都一溜烟找卫生间去了。

高级领导们走了,所有花海县的干部们一直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今天是花海县十多年来非常不平凡的一天,花海县有高级领导来视察工作。虽然是什么级别的领导来到的花海,来花海做了些什么,花海县的领导干部一点都不知dào

。但是花海县已经可以因此而骄傲了。

现在花海人可以长出一口气好好休息一下了。来视察工作的领导已经走光了,不论是省级的还是市级的,都象风一样来的快走的也快。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的见证,几乎人们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这个梦竟然如此劳累,累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然,即使是做梦,zf的梦也要做得与众不同。对于这个全县人民一起做得梦,县zf必需yào

有一个交待。于是在第二天,花海县的主要领导在zf会议厅召开了一个更大范围的总结表彰大会,针对本次迎接国家领导人视察的活动进行了大张旗鼓的表彰。

这是一次隆重的大重,全县各大班子全体成员全部参加,全县所有副科级以上的干部汇聚一堂。在会上,田守仁副县长主持会议,林得配副县长宣读了县zf对在此次迎接国家领导人检查活动中的优秀党员做出表彰与通报,希望全县各族人民以本次领导视察为契机,做好本职工作,争取更大的突pò

。zf伍副县长宣读了各单位与相关人员的记功授奖决定。最后,胡志清县长做了总结性发言。胡县长在发言中,主要谈到了以下几点;

第一、这次迎检工作是成功的,得到了上级的肯定,给来到花海县的领导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第二、花海县的党员干部在关键时刻经受住了考验,实践证明花海县的干部是有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的英雄群体。是能够打大仗打硬仗的英雄群体。

第三、县zf的指挥是正确的,各级领导干部都起到了带头作用。这次迎检极大的促进提高了花海县领导干部的应急水平与协调作战的能力,领导的指挥艺术有了一个大幅度的提高。

第四、花海县全体干部职工要以本次国家领导的视察为契机,大干巧干加实干,争取在来年的工作中取得更大的突pò



第五……

在胡县长的讲话当中,对于在基层奉献的干部职工表示了极大的敬意,同时对于在这次工作中受到表彰的同志表示了祝hè。他特别提出,在本次的活动中,外宣办的张恨古同志兢兢业业,忘我工作,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革mìng

工作当中,因为积劳成疾,不幸因病住院……

很多人听到这里都差点流下感动的眼泪,因为根据平时的经验,下面接着就会在哀伤的背景音乐下,有人宣bù

张恨古的死亡是花海县人民的不幸,是协调处的不幸这样的词语了。

或许胡志清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度的情绪化,就提高了嗓门,说:“张恨古同志虽然住院了,但是他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要说下面的听众,甚至连台上的其他领导同志们也会心地笑了起来。胡志清偷偷地骂着张恨古这个混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个小插曲,让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彻底放松了一把。虽然他们没有能够看到国家领导人的身影,虽然他们不知dào

这次活动究竟为了什么,但是他们的确是付了很多,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在职员工,都切实地行动起来,投入到迎接领导的行列之中。他们需yào

一个放松,谁也没有想到,在张恨古这三个字里,他们居然找到了乐趣。

胡志清等到大家慢慢地安静下来,这才继xù

说自己的感触,表示县zf非常感谢在这次活动中做出突出贡献的人,除了嘉奖之外,还要根据各自的能力予以重用。

“比如外宣办的张恨古同志,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这样高风亮节的同志我们不重用,那天理何在?公道何在?”胡志清亮开了大啜门,让所有的与会人员都听得更清楚一些。

县zf会议厅的最后三排是协调处人员的位置,小妖与小林代表外宣办坐在了处长阮际山的后面。他们听到胡县长这样说,两个人对视了好几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主任不是让警察局抓走了吗,怎么又成了迎检的先进份子了?”小林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妖眨巴眨巴眼,莫名其妙地笑了。

与他们两个有着同样的想法是协调处的算长阮际山。

张恨古都有一周时间没上班了,先是跑到大公岛那玩命去了,然后回来就让警察局抓走了,这些他比别人更清楚。

警察局的刑侦队长陈同庆以私藏枪支的罪名抓走了张恨古,怎么张恨古突然又变成了全县干部职工学习的榜样了?这张恨古昨天是民族英雄,今天又成了学习榜样,到底他是哪个星球来的呢?

第三三零章 升任处长

张恨古的运气真是想挡都挡不住,他自从当了外宣办的主任后,没有上几天班干几件真zhèng

的事,跑了一次大公岛回来,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全县党员干部学习的榜样.他在医院里修养生息,县zf那边就送过来了任命书。

兹任命张恨古同志为花海县协调处副处长,兼任外宣办主任职务……

张恨古睡着觉,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子就升到了副处长,虽然这只是一个副科,不过这可是实职的副科。

连张恨古自己都不敢相信,算一万是真神仙还是他张恨古好运气,当初断张恨古是连升八级的命,似乎马上就要应验了。

如果照这个样子进行下去,张恨古虽然没有一下子就升八级的官,不过这个速度也不比坐火箭慢了——毕竟花海县不生产火箭,也没有放过火箭的经lì



张恨古病房的外面,摆了一束束鲜花。有鲜花也有手工做的绢花,还有从田野里摘来的野花,团团簇簇拥挤在病房前,在阳光的照射上,这些红花绿叶显得更加的鲜艳。

这些花都是花海县的中小学生们送过来的,怕打扰了张恨古休息,都是放在窗下默默地祝福几声就跑掉了。

医院的医生护士似乎对张恨古也关爱有加,每天三遍为这些花喷洒清水,让这些花能够存活的更长一些。

这些普通人与孩子们,他们并不知dào

张恨古为什么成为干部群众的学习榜样,也不懂迎接领导视察的重yào

意义。他们之所以来看望张恨古,完全是国为张恨古把那面傣帮的国旗升到了大公岛的上空。张恨古给傣帮人争了气,长了脸,做了他们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即使最不关心政治的人,他也会关注自己的国家。最不懂权谋的人,也懂得自己东西不能让别人拿走的道理。当一个外来国家所气势凶凶地跨越国界来到自己的国家却没有人敢于说一个不字时,张恨古的挺身而出让人们看到了傣帮的希望。

在一个缺少英雄的年代里,有时候狗熊也可以抵挡一气,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张恨古确确实实不是英雄,但他的确在傣帮人面前做了一个英雄应该做的。

媒体可以封锁他,但是老百姓不会不谈论他。

田守仁已经来探望过张恨古,把最近花海县的情况向他做了说明。

因为张恨古现在已经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参与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的事也就没了戏。虽然建设局副局长有实权,田守仁对这个位置又看得非常重,但是胡志清的表态让张恨古已经无法再参与建设局副局长的争夺,只能先在协调处副处长的位置上先呆一段时间再说。

对于高杉受伤与小梁遇难,田守仁陪着张恨古落了几滴泪,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记住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还小梁一个公道。不是说那个凶手已经伏法了吗,估计用不太长,zf一定会从重从快处决他的。”

张恨古有些唏嘘,除了张默默,小梁是他最亲近的女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两个人不能走到一起,但永远没有办法从他的记忆中抹去。

“有空帮帮和菜头吧。”张恨古说。

“这个没说的。”田守仁说,“他是咱们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帮zhù

他是自然的。过两天我跟教育局说,提拔他到哪个乡镇的做个总校长吧。前几天我去看他,整天以酒浇愁,这样时间长了人就完了。”

说到这里田守仁突然想到秦小路为了这个案子一直就在花海县,就问张恨古看到秦小路没有。

张恨古摇了摇头,他刚到医院的时候与秦小路打了一个照面,没说几句话秦小路就急着忙着与北联的警察会合参与安保了。估计完事后,这边的案子基本上也告一段落,秦小路随着王超回北联了吧。

田守仁有些遗憾地说:“他来了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瞎忙,也没空叫上他一起吃顿饭。回头你要是见他跟他解释一下,别说我这做二哥的不够意思。”

“哪能呢?三哥是个明白人,不会那样想的。谁知dào

这两天会这么忙,都是那个什么领导人来闹的。对了,那个人是什么人哪?值得闹这么大动静。”张恨古随口问。

田守仁笑笑,说:“我还想问问你呢?”

张恨古以为田守仁开玩笑,说:“二哥,别拿我开心了,我都让人关起来了,就是总统来了我哪里会知dào

?”

“你不知dào

,陈市长还不会知dào

吗?”田守仁故yì

拉长了声音说,弄得张恨古琢磨了半天始终没有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到现在田守仁不知dào

来花海县视察工作的是什么领导?这不可能吧?

不过张恨古现在学乖了,田守仁不说破,他也就不再细问。管他是谁来呢,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

其实张恨古想刹了,这次来花海县的这个人来历很大。不仅跟张恨古很有关系,而且与花海县很多人的未来都有关系。

田守仁询问了张恨古在大公岛上的一些情况,张恨古挑着重yào

的说了一些。此前他与大眼冯已经达成了一致,哪些应该说,哪些不应该说,基本已经定下了调子。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田守仁就告辞出来时,迎面正遇到了古小红。

古小红如果早一天来到这里,恰好会遇到秦小路或者胡明。不过秦小路自从陈映红来了后就跟着王超做高级官员的安保去了,不然在这里看两个人见了面,十个秦小路估计也傻了眼——一个死了的青红党大姐大怎么会跟着张恨古呢?胡明虽然参与了秦小路的重案组,但是她仅仅在花海县配合他的工作,也没有与古小红打过照面。所以古小红在医院里走出走进,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女人就是曾经名声在外的青红党大姐。

古小红如果晚一点来,正好遇不到田守仁。那样我们下面的故事情节就不会那么精彩。

古小红在那天晚上见过田守仁,而且田守仁委婉地转达了要他们收拾陈同庆的信息。但是田守仁并不知dào

古小红是什么来历,对古小红也并没有深刻的印象。两个人都知dào

对方是张恨古的朋友,在走廊中见面互相对视一眼算是打了气呼呼。两个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向对方多看一眼。

不过在田守仁走过去之后,古小红突然感觉有些别扭,不由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个男人有些特别,或许是自己接触的男人都太男性化了吧,这个男人怎么身上还有香水的味道,而且是一种特别的味道呢?

田守仁与秘书从张恨古的病房出来,刚拐转就遇到了警察局的胡明。

秦小路离开后,胡明就一直守在这里。他抓住的这个犯人太重yào

了,尤其是在张恨古被无罪释fàng

之后,两件枪击案终于得到了并案处理,而这个凶手当之无愧地成为这个案件的直接承担者。至于高杉所说的那个林明明,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有等这个凶手能够说话之后,才可以有系列的证据再抓捕她的。

胡明见是田副县长,急忙让到路边,叫了一声田县长。她与田守仁并不认识,准确地说是她认识田守仁,而田守仁应该不认识她。

胡明仅仅是礼节性的与领导打个招呼,然后等着领导过去。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田守仁却停了下来,问:“你就是胡明同志吧?”

胡明脸一红,不知dào

为什么堂堂的副县长在百忙之中能够知dào

自己的名字,当下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应了一声,不知dào

领导有什么重yào

的指示?

“那个凶手怎么样了?”田守仁随便地问了一声。

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所有的案情都是保密的。田守仁虽然是副县长,但是并不分管公检法司工作,份外的事是不能太关心的,所以只能用这种随意的语气来探听一下真实的消息了。

“不太好。”胡明并没有想太多,说,“这一枪打得太重了,脑颅估计打穿了吧,主治医生说如果能活过来,估计也是一个植物人。”

田守仁做了一个遗憾的表情,说:“这几天警察局的同志太辛苦了,一定要嘱咐同志们注意身体,如果生活方面有什么需yào

尽管向领导提,李局长解决不了的,县zf会给你们想办法的。”

看着田守仁远去的背景,胡明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两个枪击案并案以后,本来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成为这个专案组的组长的。一来她抓到的凶犯,二来有秦小路撑腰,最主要是陈同庆的主攻目标张恨古被市长点名放了出来,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她都应该理所当然地成为这个专案组的组长。

让她意wài

的是,犯了那么大错误的来世荣居然被明确为组长,这让她实在太郁闷了。案子马上就要破了,谁当组长那就是谁的功绩,这个连傻子都知dào

。陈同庆这样做实在太欺负人了!

都是陈同庆捣的鬼!胡明恨恨地想。来世荣与陈同庆是穿一条腿裤子的,他们两个合着伙的折腾张恨古,领导怎么就瞎了眼没有免他们的职?

那就让凶手死了吧。胡明突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让陈同庆只有一具死尸做证据,看他能把这两个案子怎么破了?

在前面我们一直强调张恨古的运气好,现在又多出来一个那就是林明明了。她做了这样愚蠢的一件事,却几乎所有人都在无意之中帮着她。田守仁,高杉,秦小路,医院的副院长,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胡明,这些人都盼着凶手快点死掉,林明明如果知dào

了,一定会笑到发傻的。

本来陈同庆开始非常希望让凶犯立kè

就死的,而且做足了副院长的工作,但是当他突然意识到凶犯不能死的时候,发xiàn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命运跟陈同庆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拼了命要扳倒张恨古,张恨古却升官了。他想方设法要把凶犯整死,结果自己的兄弟却成了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见过很多倒霉的,没见过陈同庆这么倒霉的,因为更让他不顺心的事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第三三一章 绝对线索

其实不仅陈同庆运气不好,田守仁的运气真的也很差。他到医院看望张恨古,同时打算关心一下那个凶手的状况,根本没有想到会意wài

遇到古小红。

当然,对于田守仁来说,遇到古小红目前还不算什么坏事。但是对于古小红来说,现在能够遇到田守仁却变成一件好事。后面张恨古的很多疑问都会因为这次偶尔的擦肩而过解开疑团。

这时候的张恨古刚刚送走了田守仁,正烦的没劲呢。

张恨古的身体其实挺好的,但是大眼冯就是按着他不让他出院。而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也愿意让张恨古住在这里,似乎张恨古可以帮他们带来更多的人气。张恨古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成天吃饱了没事就开始琢磨人。

最近两天古小红没有来,偶尔来了转个弯就起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大眼冯与古小红两个人有些共同语言,张恨古就问大眼冯,古小红最近为什么不高兴?

大眼冯对于女孩子的心思当然更不知dào

,但是还装作一副万事通的样子,说:“看看,关键的时候还得我教你不是?我看小红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你看人家的态度不冷不热有些不大高兴。你想哪,她跟你出身入死去大公岛,你对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至少也得夸奖她几句,是不是?其实你有事没事的时候,多夸女人几句她就高兴了。”

张恨古嘿嘿地傻笑,自己表白一向是个实在人,哪会那么多花花公子的心肠?

“你居然把这叫做花花公子心肠?”大眼冯指着他气愤地说,“没文化,真可怕,真可耻呀,这叫做说话的艺术,懂不懂?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真是没法说。我告sù

你呀,说话得讲究点艺术,这样人家听着才爱听。比如说呀看到比较妖艳的你就叫她美女,刁蛮的的叫才女,木的叫淑女,蔫的叫温柔,凶的叫直爽,傻的叫阳光,狠的叫冷艳,土的叫端庄,洋的叫气质,怪的叫个性,匪的叫干练,嫩的叫青春靓丽,老的叫丰韵犹存,Lang的叫众星捧月,牛的叫傲雪凌风,闲的叫追求自我,弱的叫小鸟依人……”

“那你说古小红应该算什么呢?她那么厉害,是不是可以叫做蛇蝎美女?”张恨古故yì

跟大眼冯做对。

大眼冯听了一哆嗦,不知dào

张恨古从哪里学到这样文明的词汇,说:“太妙了,这个词真不错!一会古小红来了,你就这样对她吧,肯定得把她美到天上。”

张恨古看他的表情不像说实话,就当时抱定了打死也不说的态度,说:“行,那我就跟她说,大眼冯说了,古小红这个美女跟蛇蝎差不多。”

“喂,你这个怎么这么没道德,哪有这么说话的?”大眼冯听张恨古这样说,明明知dào

那是什么意思,竟然跟自己装傻,看来这小子真有些欠揍了。

两个人正闹着呢,古小红已经一推门进来了。看到两个一脸的笑容,问:“怎么了,是不是升了官就做不住了?”

听古小红这样一说,张恨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

大眼冯冲着张恨古挤挤眼,说:“睡觉就可以升官,天下还有没有可以说理的地方?”

古小红坐到张恨古床过,提了鼻子嗅了嗅,问:“刚才这是不是来过人?”古小红描述了田守仁的样子,说,“就是张恨古的那个结拜的副县长三哥?”

大眼冯奇怪了,问:“小红,难道你跟算一万拜师了,这来客人你怎么知dào

的?”

古小红说:“刚才我来的时候与一个男人迎面遇到,这个男人身上洒过男士专用的香水,虽然味道非常小,但是我能感觉到。”

张恨古奇怪地问:“人都走了你还能闻到香味呢?”

古小红给张恨古打开一个香蕉,说:“这香水味道说起来就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有一些香水虽然味道并不大,但是持续的时间特别长,尤其是有些人用一种香水用的太多了,走到哪里都会留下这味道,就是过去三天五天的都不会散掉,除非有另外更浓的香水才能盖过去。”

古小红对香水有特殊的分辨能力,在北京的时候张恨古就知dào

。那时候她与陈映红被古小红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开始一直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dào

原来古小红有这个特异功能。大眼冯从小长在农村,老婆也是农村人,从来没有接触过香水这么深奥的东西,当下便要详细请教。不过看到张恨古异样的目光,这才想起这不是自己应该学习的范围,而且他现在连个老婆都没,更没有学习这些的资本,只好留下心来,等着哪天方便的时候,一定要向古小红好好求教一翻。

张恨古问古小红:“小红,除了香水,你对酒有没有研究?”

古小红是就猜出张恨古是想喝酒了,不过他的伤口还没有好,张恨古再想喝她不敢拿来给他。说:“我这识别气味的天生的,不管什么味道都可识别出来。不过酒今天就算了,等你哪天康复了,咱两个比比谁的酒量大吧。”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古小红打开门一看,却见一个有些秃顶的老头与几个胖胖的官员样子的人站在门口,问:‘请问张恨古同志是不是在这里?“张恨古一听声音就知dào

是协调处的阮际山处长,急忙欠起身子说:“阮处长,怎么还麻烦您来了。“来的这个人正是协调处的处长阮际山,与他同来的还有协调处的三位副处长与几个科长、主任,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拥拥挤挤在屋子里。

张恨古披衣坐起来把床让出一个地方,阮际山就守着张恨古坐下来,拉住他的手,做出语重心长的样子,说:“恨古同志,你可把我吓死了。陈同庆那王八蛋没把你怎么样吧?回头我去向县zf告他一状,随便就敢抓咱们协调处的人,他小子是不是活够了?“阮际山这话虽然有讨好张恨古的意思,但他心里也着实有些生气。协调处虽然不是一个大的科局,但是负责全县所有矛盾的化解与排查,一个警察局的队长竟然敢到他手下抓人,实在有些拿着老虎当病猫了。

张恨古听到阮际山这样的话,不由地感动的有些眼眶发湿,紧紧地握了他的手说:“阮处长,谢谢你,陈同庆再凶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吗?他们警察局有一百基层干警,咱们协调处不是还有三百城管吗?”

协调处的几个领导都笑起来,说:“张副处长说的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陈同庆算是跟咱们协调处结了仇了,哪天咱们再跟他算账!看看是城管厉害,还是警察厉害。”

阮际山说:“恨古同志,根据县zf的决定,决定提拔你为协调处的副处长。今天我们来,一是看望你,二来是向你表示祝hè的。”

几个人都紧过来,一一与张恨古握手,衷心地向张恨古表示祝hè。张恨古与他们握的手都麻了,虽然人情冷暖他有所感知,但是这些人跑到这里来祝hè他,心里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

一屋子人又聊了一会天,阮处长起身告辞,说:“恨古同志,好好养着吧,不用急着上班。你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外宣办那里你做的不错,暂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先由你兼着。副延长的办公室也为你准bèi

好了,你分管的工作我先替你干着,回头你养好伤请我们处几个好好吃一顿好了。”

张恨古一定要下床送领导们离开,被众人拦住。张恨古只好说:“那我就别客气了,哪天我好了,请大家到北联吃饭,谁不去谁不给面子。”

送走了这些人,小妖、小凤、小林几个外宣办的人来看望张恨古,一下子就把病房挤了个水泄不通,大眼冯与古上红只好站到外面的走廊里。

小妖说:“张主任,嗨,看我这张嘴!不对,是张副处长了,你这一走,咱们外宣办可怎么办哪?我们可离不了你呢。”

小凤说:“就是呀,咱们那福利还没有发呢。”

张恨古笑了,虽然他们在一起办公的时间很短,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同事毕竟是同事,在没有切身利益的时候,大家还有着几分亲切。张恨古说:“没事没事,我走了不是还有你们呢,地球大了,离了谁都转。再说了,刚才阮处长说,我暂时还在外宣办这里办公。咱们还可以继xù

为革mìng

玩命。”

小妖不由地拍拍巴掌,说:“那太好了,哪天张主任搬到副处长的办公室的时候,最具好也把我们都带上。对了,高杉姐不是在这医院里吗,我们正好过去看看。”

张恨古听她提到高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从大公岛回来,听到的信息是高杉与小梁都死了,后来听到高杉没有死,好歹也松了一口气。不过高杉现在什么样了警察局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别说去看看,就是打听打听都不成。

小妖听张恨古说高杉还处于警察的秘密保护之中,露出失望之极的表情。在张恨古当了外宣办主任后,小妖紧跟着高杉跑,从而拉近了与张恨古的距离,渐渐成为张恨古在外宣办最主要的得力助手。这次张恨古升任副处长后,如果张恨古把高杉调走,小妖很有希望提升个一官半职,至少可以混个会计当当。小妖的前程都得通过高杉才好办成,她当然希望早点让高杉出来给自己说话了。

高杉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三三二章 别的女人

想到高杉,张恨古实在躺不住了.

张恨古现在虽然升任了协调处的副处长,但是很多问题他始终没有弄明白。从大公岛回到花海县后,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出现了枪杀高杉与小梁的手枪?这支枪当然是有人故yì

要陷害他而放到这里的,那么是谁要将他置于死地呢?如果按照那天夜里陈同庆审问他的情况分析,似乎这个指使人就应该是陈同庆或者与陈同庆有过沟通的人,不然警察也不会直接到他家把枪拿出来了。甚至有一种可能,枪就是警察放进去的,然后他们再去人拿搜出来,不然也不会进屋就知dào

枪放在哪里?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陈同庆的嫌疑最大。

陈同庆,我不会放过你的!张恨古的牙几乎要咬碎了。他对于陈同庆要弄死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恨,而是从这支枪里,他似乎感觉到,高杉与小梁的死说不定都会与陈同庆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不然那支枪怎么会从凶手手里转到警察手里呢?

张恨古与院方废了好多话,医院这才同意放张恨古出院。其实现张恨古肩膀上的伤依然没有好,半条胳膊根本不能动。不过张恨古执意要为革mìng

事业去拼命,医院经过会诊,认为剩下的时间只是静养,于是为傣帮的民族英雄张恨古同志开起绿灯,同意了他的出院请求。

“欢迎有时间回来坐坐。”副院长握着张恨古的手说,这让张恨古与古小红都感觉有些相当别扭。能不能换个场合再说这样的话,难道医院是可以经常光顾的地方吗?张恨古握紧了副院长的手,感叹着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张恨古不知dào

,这个老好人也有做坏事的时候。副院长同志从个人好恶出发,最终让凶手撒手而归,给震惊花海县的这两个案件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让无数当事人目瞪口呆。当然这位老好人副院长的坏事完全出于义气,后果如何他并不关心,也没有人怀疑到凶手之死出自于这们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之手。

张恨古出院,大眼冯没有露面。这时的大眼冯正在处理美玉公司的事,这次大公岛之行把美玉公司赔了精光,高杉那点投入全部打了水漂。大眼冯现在痛不欲声,第一次把这么多钱拿在手中,却从他的手上都流走了,大眼冯想哭的心都有。清查账目估计就得十天半个月,他正算计着怎么样才能东山再起。

张恨古出院的时候,古小红开车来接他。

张恨古从病房出来,远远地看到几个警察守在特护病房那里,知dào

那里是高杉的病房,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既不让见人也不能打电话,张恨古凝望了一会儿,只好等高杉完全康复或者警察同志再来见她。好歹人还活着,比起死去的小梁,高杉已经幸运多了。

想到了小梁,张恨古叹了口气。算一万多次说他张恨古运气会很好,现在看来还真的不错,每一次危险都能化险为夷,但是为什么他喜欢的女人却一个一个的遇到了不幸呢?张默默象空气一样的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小梁莫名其妙地让人杀了,她为人为善,不要说仇人,同事之间连个不对眼的人都找不到。而高杉虽然说话办事厉害了一些,却也不至于让人痛下杀手吧?张恨古几乎不敢相信,他所遇到的女人竟然都会这样的结果。

张恨古不由得看了古小红一眼,没上过床古小红不能算自己的女人,希望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去哪里?美玉公司还是你家还是东大村?”古小红问。

“家里吧。”想到了自己打过交道的这些女人的下场,张恨古感觉无限的疲劳。他现在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在东大村,他那个小桥流水的家里,饿了泡碗方便面,闲了坐在阳光下看一看远处的高山。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境呢?可是一旦回到那里,他立kè

就会想到张默默,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光,可能也是他永远的幸福时光了。

车到了张恨古家的楼下,古小红跳下车,打开车门说:“张大主任,还走得了吗?要不,我背你上去。”

张恨古做出真得要扑到古小红身上的样子,吓得古小红赶紧躲到一边去了。张恨古说:“别跑呀,又不来真的。等我七老八十了你再背吧,你那点力qì

,肯定承担不起我的体重。”

古小红笑骂道:“你要是七老八十了,我不也七老八十了吗?那时候想背也背不动了。怕什么怕,你不是有伤在身吗、反正才几层楼,你又不太重。”

张恨古有些感动。其实从一开始他是非常讨厌古小红的,从北京的追杀一直到平江的人质,古小红给他的感觉可以用恐惧两个字来形容。古小红在大公岛上,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简直让张恨古做梦都怕梦到她的影子。不过回想起来,自从平江之后,古小红一直跟着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就是花多少钱买都买不到这样的帮手了。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不是什么承诺,这可是青春的代价。

张恨古一把扶住了古小红,说:“既然七老八十的不行了,那就现在吧,你扶我一把就行,压坏了你我可心疼。”

古小红扶着张恨古,慢慢地走到了家门口。张恨古要掏钥匙,古小红却已经打开门了,说:“你忘了我有钥匙。”

张恨古拍拍脑门,这才想起在他们去大公岛之前,古小红有一段时间曾经在这里住过的。想到这里张恨古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古小红与他一起去了大公岛,那么这几天家里一直没有人住。如果曾经有陌生人进来的话,肯定会留下一点点痕迹的吧?

张恨古他拦住了古小红,说:“慢点,你还记得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屋子里的情况吗?”

古小红一听就明白张恨古是什么意思了。点点头说:“没问题,只要你没有动过就成。不过你住的时候再找几个美女过来折腾,那可就没有办法了。”

“哪有那么多美女?”张恨古说,“现在有了小红美女,再漂亮的美女也不要了。”

古小红提了提鼻子,没有回答张恨古的话。

张恨古在屋子里小心地转了几个圈,问古小红:“这里你走时是这个样子吗?”

古小红前后左右地看了看,说:“基本上就是这样吧。过了好几天了,我也记不肖原来什么样。问题是你曾经在这里住过……”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不用问她依然要说张恨古带别的美女来这里过夜的问题,尤其是带着高杉来这里的可能性。

张恨古其实一直把这里当做了旅馆,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到这里来。古小红所怀疑的只能是怀疑,他想与高杉嘿咻的时候都是到高杉家里的。

张恨古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仔细地查看各个房间。

古小红查看烟灰缸里的烟头,问张恨古有什么发xiàn



张恨古失望地摇着头,说:“能有什么发xiàn

,连个屁都没有留下。”

“你平时都吸什么烟?”古小红问。

张恨古吸的烟很杂,手头钱多的时候就好一点,钱紧的时候就差一点。不过也仅限于那几个牌子,听到古小红说,就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全都倒出看,一个烟头一个烟头的检查。说,“从大公岛回来就吸了一两支烟。以前的烟头也应该是我的,似乎没有问题。”

古小红就问他回来看都做了什么,到了哪个房间。

张恨古摸着后脑壳想了半天,似乎自己哪都没去,又似乎哪个房间都进去过……脑子让陈同庆打坏了,他真得记不清自己回来后都做过什么。不过自己主要在这里坐着吸烟来着。

“不过手枪是在卧室里发xiàn

的。”张恨古拍着脑子,说,“不是我放的,如果是别人放的,那肯定得到卧室去。如果有痕迹,那卧室里就应该有。”

张恨古打开卧室的门,与古小红站在卧室门口打量着卧室。

张恨古问:“跟你离开时是不是一样/?”

没想到古小红同时也问张恨古,“跟你离开时是不是一样?”

两个人相视一笑,没想到提出的问题竟然一样。

古小红一时没有说话,走进卧室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问:“张恨古,你究竟有多少个女人?”

张恨古让她这句话给问愣了,说:“这话你问了好多遍了,我哪有什么女人?”

“说实话,这对于我很重yào

。”古小红很严肃地说。

“对于你很重yào

?”张恨古不解地问。

张恨古只好老实地说:“可能高杉来过这里吧?这个我记不清了。”

“不对,你肯定还邻居着别的女人来过这里,不然这里不会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古小红肯定地说。

“不可能。”张恨古对于古小红所说的根本不可能相信。现在这屋子里的气息,张恨古是一点都闻不出来,即使闻出来也不可能知dào

这里还有别人的气息。

“你肯定没有带女人来过?”古小红问他。

“那当然了,我发誓从来没有带别的女人来过这里。”张恨古说得不假,他与高杉很多时候都在高杉的家里,毕竟在高杉家里要温馨很多。

“那就不对了,”古小红说,“这屋子里似乎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我敢肯定这屋子里曾经有女人来过。”

第三三三章 一针见血

古小红断言屋子里肯定有其他女人来过,这让张恨古无话可说.似乎他张恨古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任何女人都会带回家过夜一样。不过这话还不能解释,不然会越描越黑。

张恨古只能厚着脸皮问古小红:“没准……不会是你留下的吧?”

古小红撇撇嘴说:“说什么呢!我自己还不知dào

自己什么样?别费话了,快点找找,看看要是真有女人进来,她能够从哪里进来?”说着就去窗户那边去看,但是那里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张恨古这着古小红的样子撇撇嘴,对于古小红的话根本懒得搭理。如果真有人进入到他的房间,除非会飞,不然根本不可能从窗户进来。这里是四楼,一个女人能够爬到四楼来,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张恨古问:“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味儿,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古小红说:“感觉有些类似龙涎香那样的气息,不过很淡,我也拿不准。”

龙涎香?张恨古对于这种东西并不陌生,似乎高杉的家里就喜欢放这个东西,而小妖还曾经向高杉索要过这种香料。

难道是高杉的气息?不会吧,高杉先让人害的,她总不能先杀了自己再去杀别人吧?

张恨古郁闷极了。自言自语地说:“那如果是一个女人会从哪里进来呢?”

“那当然是从门里进来了。哪有美女从窗户进来的?当然得大摇大摆地从门走过来。说不定还是你抱进来的呢。”古小红说。

这话说的张恨古一点脾气都没有,心说你还是个女人呢,说这样的话居然一点都不脸红?只好说:“行了古小红,饶了我成不成?你要是有办法就找出看看哪里有线索,要是找不出来我们也别费事了,把陈同庆弄个没人的地方打死算了,反正弄死他一百次也不冤。”

古小红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凶起来了?你不是说人生来不容易,不能轻易杀人吗?”

张恨古感觉古小红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不过似乎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水平说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话来,看来又是古小红假传圣旨瞎编的了。张恨古说不过古小红也就不理她,自顾在屋子里查找线索。

“喂,你的女人当中有几个喜欢用龙涎香的?”

“不知dào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难道人家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我也要问问不成?”张恨古有些赌气地说。

怎么听着古小红总有些酸酸的味道呢?张恨古心里想,却没敢说出来。古不红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要是火了,一刀结果了他的小命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候,古小红走到门前,认真观察着门把手的痕迹。她猫着腰,低着头,被牛仔裤包裹的浑圆的屁股在张恨古面前晃来晃去,张恨古只看了两眼,差一点喷出血来。真想做一回野兽,向前一冲就那么……张恨古没敢动,急忙将头扭到了一边。

古小红看张恨古不理她了,这才伏下身去,认真在看着门氢手,终于发xiàn

在门把手的背面,有一点红红的颜色。

“有线索了!”古小红兴奋地叫道。

张恨古凑过来,两个人的头都挤到了一起,古小红甚至都闻到了张恨古嘴里的那种男人特有的烟味,只得把位置让给他,说:“你看,给你看!我不说,你能看出个什么来?”

张恨古还真什么都没有看来了,只是看到门把手的后面似乎有些红色。

古小红解释说:“瞧见了没?关键时候还得看姑奶奶的。”

“你是谁的姑奶奶呀,”张恨古非常不满地把她推到一边,说,“不就是一点红吗,女人每个月的时候都有。”

古小红脸立kè

就红了,在张恨古的背上打了两个。张恨古心想反正不是刀子,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正好当捶背了呢。

古小红说:“你这东西一点正经都没有,我看在大公岛的时候你早该死七十八回了。”

张恨古郑重地问古小红:“那正经一点,这门把手后面怎么会有血呢?”

古小红得yì

地笑笑,说:“那还不好说,这你就得问问我了。”说着把张恨古拉到卧室里,指着卧室门说,“你去把门拉开。”

张恨古伸手去拉门,突然被蝎子咬了一下似地缩回手。再看,手上已经扎了一个浅浅的洞。

古小红哈哈的笑得直不起腰来。

张恨古发xiàn

在门把手的后面居然有一针极细的铁针,怪不得他一伸就差点把手扎透了呢。看古小红的样子,看来这针一定是古小红的杰作了。

张恨古不满地问古小红:“古小红,你这是做不什么,不怕把我扎残了吗?”话一口出,突然就想到了通往单元楼外面的门把手上的血,立kè

明白了古小红的用心,不由地叹道,“好厉害,好厉害。”

古小红得yì

地笑了。他给张张恨古解释说,在住进张恨古家里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在进入她的房间,有意在卧室的门上装了一个机关,让人不知dào

不觉间就着了道。她多年做杀手,所面对的仇人众多,这只是她逃生的一个防护措施。其实她这样安排,这些都是借口,因为她还有着更重yào

的作用,不过这个功能不能跟张恨古说罢了。在来到花海县之前她就知dào

张恨古有一个情人叫做高杉。这次她跟着张恨古来到花海县这么久,张恨古一直冷落自己,想当然地住到了高杉的家里,这对于她来说是不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当她决定要搬到美玉公司后,精心在门上安装了这个装置,为的就是要把高杉好好折腾一番,没想到却歪打正着,用在了小偷的身上。根据命运,她是要跟着张恨古享shòu

荣华宝贵打拼江山的,张恨古这里是她的最终归宿?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让张恨古领回来的别的女人有好kàn

的。有心机的女人都会这样想,古小红当然也没有例外。

张恨古打量着那根针,这是一枚精致的钢针,按在门把手的背面,从外面进来的人根本不会碰到它,只有从屋子里出去的人才会在开门的时候被它刺中。而且这枚针的角度非常精致,只有稍加注意就不会让钢针扎到。如果没有留心,那肯定会把手指扎透都有可能。

看来,偷偷进到张恨古卧室的人在给张恨古栽赃后,拉开门向外走时遇到了麻烦,估计手指已经被钢针扎了一下,所以当她再拉开外面的门时,门把手的背面就留下了她手指的血。

“这么说,那个女人一定是手指受伤了。”张恨古说,“不过要想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一个手指受了伤的女人,比大海捞针都要难了。”

古小红却说:“这个应该不算难吧,至少这个人知dào

你的家在哪里,至少他有害你的心,至少她知dào

你家里没有人,至少……反正这个女人对你应该比较熟悉,或者你对这个女人比较熟悉,不然她也不会轻车熟路就能进来了。”

“你是说她有我的钥匙?”张恨古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至少,心里都烦透了,拦住她的话问。

张恨古的心里其实有一种预感,似乎古小红所说的这一切都跟某个人有关系,龙涎香、对他比较熟悉——张恨古的生活圈子就这么大,对他情况比较熟悉的也就那几个人。似乎不用想,张恨古都可以判定出这个人是谁了。

可是她有可能是那样的人吗?张恨古打死都不会相信,所以只能不断提醒自己向着陌生人的方向去猜测。

“你的钥匙落在谁的手上我可不知dào

。如果你实在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反正你这门,估计是个开锁的师傅用不了十秒就能打开。你以为这是锁呀,其实就是一张纸罢了。”古小红看到张恨古脸上了阵黑一阵白,似乎对于这个进入他房间的人已经有了怀疑,当下便转移话题,好给张恨古足够多的时间去考lǜ



张恨古一听,古小红分析了半天等没说。也不知dào

今天古小红哪吃的不高兴,反来复去的就是醋味十足。

“我看还是从那三个小警察开始吧。”古小红说,“既然他们进来就知dào

枪在哪里,一定是受到陈同庆的吩咐,只要他们那能攻下来,那个放枪的女人不管,至少陈同庆就不会冤枉了。”古小红建议道。

张恨古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只要能给陈同庆一些好kàn

,他就是杀进警察局来个七进七出都没有意见。

不过现在张恨古已经做了协调处的副处长,说话办事都得照顾一点影响。自多做了外宣办的主任后,张恨古基本没有上几天班。外宣办是一个闲差,他还可以悠闲一些,但是做了协调处的处长事就比较多了。他要是整天的不上班,估计别人不说什么,阮际山那关也过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恨古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反正现在高杉还在警察手中,虽然看不到她,但是安全至少有了保障。收拾陈同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先上班熟悉工作环境适应新的岗位,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现在,大眼冯的美玉公司那需yào

好好打理一下,亏了这么多钱,回头还得让高杉继xù

出资才行,不然可就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第三三四章 细微动作

古小红坚持说进入张恨古房间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熟悉张恨古或者张恨古熟悉的女人,这让张恨古无地自容。不过细细想来,古小红的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如果不是对他委有熟悉,绝对不会轻易把一支手枪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他的家里。

张恨古那个时候正在大公岛,谁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他家里呢?高杉与小梁?可她们两个都遇害了。还有别的女人吗?

张恨古想不透,古小红就让他一个人在家里慢慢直想。

古小红回美玉公司,张恨古经过一天的休整之后,他一个人开车去协调处上班。

傣帮的冬天太阳出来的晚,张恨古把车停在协调处的院子里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温暖的阳光照射到身上那种慵懒的感觉。张恨古钻出车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心想,如果在东大村,如果张默默还在的时候,这时候正是抱一把柴烧火做早饭的时候呢。张默默最爱喝的是小米粥,这种小米在傣帮不太好买,那都是他路行二十几里路到花海县城专门为她买的。

这时候张恨古忽然想到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傣帮的人都习惯吃大米的,为什么张默默偏偏爱吃小米呢?看来天仙美女的爱好就是与众不同。这让他也想到了古小红,古小红的某些方面也与众不同。杀手,冷血,聪明,勇敢……一时间似乎能想到了好词突然都成了古小红的专利。不过傣帮的美女个子偏矮,似乎与古小红这样的北国美女截然不同。

当张恨古想到古小红的身份的时候,脑中灵机一闪,突然发xiàn

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一个问题,张默默的生活习惯与相貌特征,似乎与古小红有相似之处。难道张默默也来自于北方?

张恨古走下车,发xiàn

外宣办的几个部下早已经等在门口了。小妖小跑着过来,高根鞋发出了清爽的声音,说:“张处长,恭喜你身体康复,您终于上班啦!”说着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团鲜艳的花来送到了张恨古面前。

张恨古有些局促的接过花,说:“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小妖说:“张处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管以前见过多少次,这一次非要给你献花不可。这一来呀恭喜张主任变成张处长,更主要的是我们要向你表达我们的敬意。”

张恨古还是没有听懂小妖话的意思,抓着头发说:“我有什么可又敬意不敬意的,你说的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时候小林挤过来说:“张主那个张处长,其实小妖的意思是说呀,你能登上大公岛,这是咱们外宣办的光荣,也是咱们协调处的光荣,更是咱们花海县的光荣。别说协调处的一个副处长,我看你当上花海县的县长都不为过。如果全傣帮的您都向你一样勇敢,那南越永远不敢再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小凤也说:“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张处长做了这么惊大动地的事,zf竟然都不让宣传,难道他们让南越吓破了胆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看到阮际山从门里走了出来,离着多远与张恨古打招呼。小妖几个人看到处长来了,急忙都闪到了一边。张恨古紧走了两步,过去与阮际山亲切地握手,说:“阮处长,前段时间耽误了工作,今天我来上班。”

“怎么样,伤都好利落了?”阮际山拍拍张恨古的肩膀,他没轻没重的这一下子,离开张恨古伤口只有不远的距离,疼得张恨古直咧嘴。

阮际山看到了,才意识到原来真zhèng

打到了张恨古的痛处,急忙收回手,呵呵地笑起来。拉起张恨古的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故yì

的。你看我,早忘了你是那里受了伤了。说起来这个陈同庆手也真够黑的,怪不得警察局名声这么臭呢。对了,今天你上班,正好把你副处长的办公室也收拾好了,一会让小妖她们帮你把东西都搬过来。具体分工也对你谈过了,你好好干。过不了三年两年的我就退休了,协调处就是你的天下了。”

张恨古谦虚地点着头,他自从来到协调处,虽然阮际山没怎么帮过他,但是从来没有让他难受过。对于一个新生代,在官场这样对待他就已经就很不错了。官场的规则,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哪有互不干涉那种说法、当真有拿着这种词说事的时候,那是实力还没有达到一击致命的本事,不然早把他消灭了。

张恨古再次对阮处长的提拔表示感谢其实提拔是县zf的事,是胡志清怕陈映红不高兴当场拍的板,跟协调处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既然在阮处长手下干活,那当然先得把处长哄乐了。

张恨古想到自己现在还兼任着外宣办的主任,搬不搬办公室都无所谓,就对处长说:“阮处长,我暂时先在外宣办办公吧,反正这一块我也熟了,管着也顺手。别的我一点都不会,阮处长就把我那一块先让别的副处长多多帮忙吧。”

张恨古虽然没文化,但是这话说的还很有水平。这样把自己的身份降得低一些,更容易与协调处的其他副处长搞好关系。从张恨古进入协调处到现在当上副处长,满打满算还没有八个月的时间,这种坐飞机的速度,实在会让很多人不舒服原来与他一起竞争的同事会不舒服,原来的主任们会不舒服,那几位副处长更会不舒服。他主动把权利让出去,还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折腾,大家心理都会好受一些。等过三五个月大家都习惯张恨古副处长身份后再抢班夺权,阻力可能就要小多了。

当然,张恨古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协调处副处长的官衔,阮际山也完全不用担心在他退休前张恨古就抢了他的位置,因为还有更好的位置等着张恨古,这些人就是会算卦也没有算一万那样的水平了。

张恨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xiàn

窗明几净,就连垃圾桶都一尘不染,看来小妖每天都在坚持打扫,不由地对小妖的好感又增加了很多。心想哪天自己搬出这个办公室的时候,一定要把小妖抬到外宣办主任的位置上来,算是对她的一点回报。他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小妖让她出去买一些糖果来给大家分分,算是自己初次上班的一点心意。

小妖说:“张处长,你是不是也太抠门了一点儿,堂堂的一个处长就拿出一百块钱,这也拿得出手呀?”

张恨古没有办法,只好又翻出来一张甩给小妖说:“我可告sù

你,这是我最后一百块钱了。这个月我没有了生活费,回头我向你借你别说没有。”

张恨古这话一点都不假,他虽然做了这一段时间的外宣办的主任,但实在工资有限,还得养着大眼冯与古小红。至于美玉公司,头一笔买卖就赔到家了,这样只赔不赚,能够挺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说到公款,张恨古倒是能沾上点,不过只能是在饭店里记账吃饭,连抽的烟都要自己花钱买。这倒并不是张恨古有多么清谦,而是外宣办实在是一个穷的一踏糊涂的地方。

小妖眼珠一转说:“张处长,咱们跟各路的报纸收的发行费现在可不是个小数目……”

张恨古一听就明白她想什么了,考lǜ

到自己现在是副处长了,不定哪天就会把这个兼职的主任给了别人。如果小妖接了班那还不错,要是别人接了班,他这点辛苦钱儿可都打了水漂了。于是就对小妖说:“你说的对,马上就傣历新年了,这一年来大伙跟着我填下得不容易,你回头算算看看有多少钱,先拿出一部分来搞个小活动,其他的就当做新年的福利分了吧。”

小妖跑回到办公室向大家宣bù

这个利好消息。张恨古趁这个机会给田守仁打了一个电话,告sù

他自己已经上班,并且感谢他对这次自己的帮zhù

。田守仁感叹了几句,告sù

他这次能够提拔到副处长,主要还是因为市长陈映红来了以后直接点了张恨古的名字,胡志清一时下不台,只好用这种方法来安排张恨古并且向陈市长表明态度。

看来又沾了陈映红的光了。张恨古心想。

田守仁告sù

他说,再过两天,因为领导光临花海县向后推迟的建设局局长招考就要开始了,问他还有没有参加招考的打算?

张恨古刚坐上副处长,这个副延长与副局长的级别是一样的,就没有再考下去的打算。不过田守仁婉转的表达出,希望张恨古本着参与的精神能够在招考中大展身手,如果能够竞争上建设局的副局长,无论对于张恨古还是田守仁都是会有莫大的好处。建设局与协调处,虽然级别一样,但是权利与利益那可是天壤之别了。

张恨古一直没有弄清楚田守仁为什么坚持让自己参与竞争,难道田守仁对这个职位有什么想法不成?张恨古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决定不再去想,反正就是参与参与,算是帮zhù

田守仁一把。张恨古虽然是花海县土生土长,但是在官场却一个朋友都没有。田守全是他比较早接触到的一个,而且跟他结拜了兄弟的,只要田守仁喜欢,他当然就要去掺和一把。

张恨古把小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小妖:“小妖,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有个招考的吗,我让你给我准bèi

的材料准bèi

好没有?”

“唉哟,我把这事给忘了。”小妖有些慌乱地说,她自己从张恨古离开之后,不知dào

他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所又早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现在张恨古提起来,她只能扎着手了。

张恨古看出她的不安,安慰她说:“没关系,没关系。招考又推迟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呢,你再准bèi

准bèi

给我打出来。”

小妖不好意思地说:“张处长,这事能不能让小凤或者小林来做。”

张恨古以为她最近两天有什么约会或者其他的事,根本没想其他的,就说:“你要是太忙,那就让小凤来写吧。

小妖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只是一个很微小的动作,张恨古虽然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多想。如果高杉或者古小红在这里,一定会发xiàn

一个重大的秘密。

第三三五章 城管威武

张恨古第一天上班,阮际山处长为他专门召开了一个中层以上领导全部出席的会议,协调处所有的主任科长以上的干部全部到齐。阮际山宣读了县zf的任命决定,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张恨古同志是我们协调处的人,是我们协调处陪着出来的干部。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他的工作,支持恨古同志,就是支持我的工作,就是给我面子!以后大家在工作中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难处,直接找张副处长解决。呵呵,张副处长现在是我们傣帮的民族英雄,大家能与他一起共事,本身就是一件荣耀事。你们有要签名的,尽管跟他要,他敢不给,我肯定饶不了他。”

与坐的这些领导虽然与张恨古是同一个单位,但是张恨古来到协调处的时间太短了,很多领导甚至跟张恨古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些干部对于张恨古坐飞机一样的速度做到副处长心里颇有些不满不就是这小子跟陈映红有点那个吗?不就是这小子舍得花钱送礼吗?不就是这小子跟田守仁是把兄弟吗?不就是……

不过,听到阮际山处长连敲带打地一说,与会的聪明人终于想明白了。听阮处长的语气,如果张恨古不做这个副处长,肯定会从外面调过来一个副处长。不论从外单位调谁来做副处长,肯定在座的各位没有任何希望。与其让一个外人跑到这里抢饭碗,还不如让本系统的人提起一个来,这样以后大家说话办事都方便。更何况,张恨古现在在傣帮也算小有名气,张恨古跟陈市长有相当深厚的关系,张恨古跟田副县长是结拜兄弟……不管从哪个角度考lǜ

,提拔张恨古做副处长似乎比任何人都合适。

想明白这层环节,聪明人一个一个都兴奋起来,纷纷掏出本子来让张恨古签名。不聪明的看到聪明人都兴奋起来了,他们当然也要跟着兴奋。于是所有人都响应领导号召,掏出本子请张恨古签名。虽然他们对张恨古不感冒,但是家里的孩子对张恨古都崇拜的了不得,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大人物,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正好吗?

张恨古这几笔刷子实在不行,但是一个一个签了下来,发xiàn

自己的字居然一点一点地在进步。怪不得有些领导同意写得那么好,看来专门练习几个字,也有可能成为书法家的。

看张恨古满头大汗了,阮处长制止住大伙说,“行了,我看差不多停了。,张副处长新从医院里出来,伤还没有完全好呢,反正时间有的是,以后让他写一本也没得说。时间不早了,虽然恨古同志是咱们协调处的人,可上任第一天,也得接封洗尘吧。”

别得可能大家还有个别人有想法,唯独吃饭这件事,不用讨论全部通过。于是办公室主任立kè

打电话预订饭局。

张恨古的手都写痛了,揉了揉肩膀,发xiàn

伤口居然隐隐有些血红。张恨古其实真的应该在医院里多住几天的,洪连长下手够狠,陈队长出手不凡。经过两个人的努力,张恨古身上想不留点记号都不成。

陈副处长发xiàn

了张恨古伤口,吃惊地说:“恨古呀,你伤口流血了!”

张恨古反手一摸,发xiàn

衣服还真已经让血浸透了一片。不由地心头火起,骂道:“陈同庆这个王八蛋操的,整死我对他有什么好处?真往死里弄!”

协调外的人都知dào

陈同庆把张恨古弄到警察局差点打死这件事,当下纷纷义愤填膺,把陈同庆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够。

陈副处长小声对张恨古说:“老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怂了!他把你打成这样,咱们要是不吭一声,他奶奶的不让人以为咱们协调处好欺负呢?”

不用他说,张恨古把陈同庆的祖坟挖了的心都有。只是陈同庆以办案为名,张恨古一点把柄都没有,总不能到警察局把陈同庆拉出来就揍一顿吧?张恨古突然想到自己在警察局的时候,把林明明摔掉的手机内存卡拿回来了,这或许是反击陈同庆的手段。回头要与大眼冯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才能黑陈同庆一次。

“这还不简单,老兄我在你出出主意。”陈副处长看张恨古沉吟不语,以为他被陈同庆吓住了,给他打气说:“他们警察局是厉害,咱们协调处可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弟,咱们不是有无坚不破的威武城管嘛,有多大的仇还报不了?”

张恨古还真忘了这一点,他现在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在外宣办他没有机会,做了副处长那权力就可大了。至少属于协调处的的城管大队可是在副处长的范围之内。即使不是他分管的城管,拿过来用一用还是满无问题的。

“对,让城管来收拾他。”张恨古与陈副处长亲切地握手。

张恨古虚心地向陈副处长请教,如何用一个官免堂皇的名义,让城管好好收拾陈同庆一番。陈副处长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说:“这个暂时还没有好办法,一会吃饭的时候找几个弟兄商量商量,怎么也得帮你找回这个面子。你得知dào

,你的面子就是咱们协调处的面子。警察敢抓协调处的人,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阮际山笑道:“这个陈同庆一向有着铁面无私的称呼,在外面名声还不错。不过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抓你,实在不给我们协调处的面子了。这件事从小处说是得罪了你张恨古个人,从大处说,是拿咱们协调处不当根葱!”

其他几位副处长提到陈同庆,一个一个都苦大仇深的样子,纷纷说:“陈同庆太嚣张了,谁的面子都不敢。据说陈同庆只给县长面子,别人都是白废。”

张恨古冲大家拱拱手,说:“那就好办了,以后我要让陈同庆不敢正眼瞧咱们协调处。”

张恨古下午回到协调处的时候,小妖已经把打好的招考面试材料打印完了。小妖对张恨古说:“张处长,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她的声音有些小,原来她以为张恨古去了大公岛不会这么快回来,回来后又让陈同庆抓到了警察局,这次的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肯定参加不了。当她知dào

张恨古出来的消息后,这时候全花海县都已经传遍了,说胡志清县长在开会县总结表彰大会的时候,专门点名提到张恨古要升任协调处副处长的事,所以更以为张恨古肯定不会参加这次招考了。到张恨古再要的时候,她才傻了眼,只好临时抱佛脚,让小林帮忙起草了一份。她忐忑地看着张恨古,不知dào

张副处长会骂她个什么样子。

出乎意料,张恨古只是随便看了两眼,就表示满yì

。小妖知dào

张恨古墨水不多,不过这样随便看两眼就完事的时候还真不多,看来张恨古做了副处长之后,对于这个建设局的副局长没有什么野心了。

小妖看张恨古没什么事了,就想出去。张恨古说:“你等一下,我看看有没有我不认识的字,要不你就帮我拿本字典过来。”

张恨古文化水平不高,不过治学还是挺严谨的。因为他知dào

,如果他去参加招考的话,那可是真刀真枪,一个错别字就可能让他丢大了人。除非不去,去一定就要认真准bèi



小妖听他这样说,就跑到隔壁的办公室里拿了一本字典给张恨古送过来。正好张恨古有两个字拿不准,就翻开字典查起来,一边查一边问:“小妖,你这里写的一这段是什么意思,这是表扬自己呢,还是表扬zf呢?”

小妖接过稿子看了几眼,脸不由地红了。这篇稿子根本不是她写的,而是让小林帮忙打印的。她拿过来也没有怎么看就送过来。张恨古这一拿字典她才发xiàn

,原来很多地方都错了字。

这个小林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小妖想。张恨古前一段时间对自己的印象非常好,照这样下去没准哪天就可以顶替张恨古做了外宣办的主任。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这样低级的错误呢,实在让她失望之极。小妖眼珠一转,心想还是把小林推出来吧,不然张恨古肯定会对自己有些不满的。

想到这里,小妖就对张恨古汇报说:“张处长,其实这是小林写的稿子,今天上午我正打这篇稿子呢,小林说他也要参加招考,对这个程序熟悉,所以他就帮忙打印了这一份。如果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我再拿回去重新润色一下吧。”

“噢,小林打的?我说呢,要不怎么出了这么多错别字。连我都能找出错别字,那就说明还不如我认真呢。我还想呢,小妖怎么突然就给把自己的水平给忘了呢?”张恨古笑着看着小妖说。

小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

把小妖打发出去,张恨古把稿子收好,掏出手机给秦小路打了一个电话。

秦小路自从那天领导视察之后,就跟着市局的同事回到了北联。两个案子由陈同庆继xù

负责,胡明协助陈同庆。这个结果让胡明很失望,秦小路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慰胡明,表示回到北联之后会想办法帮zhù

她调到市局。

秦小路接到张恨古的电话后,第一句话就问:“老五,我就问你一句话,我送你的那支枪哪去了?”

张恨古就知dào

他会追问那支枪的下落,如果始终没有确定的答案,估计十年后秦小路都睡不着觉。张恨古说:“那我第一句话就告sù

你,那支枪我在大公岛的时候就让南越人抢走了。”

这话还没说完,张恨古似乎都能听到秦小路胸膛里那颗玄着的心扑通一声掉到地上的声音。

“老五,你可真是救了我了!你知dào

吧,就这些日子,让那把枪都快把我逼疯了。”秦小路说。

第三三六章 陌生女人

张恨古跟他开了几句玩笑,说:“三哥你太小看兄弟我的为人了,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就是真出了事,也决不会找到你的头上。”话锋一转,张恨古问秦小路,“三哥,你知dào

现在枪击巡查查到什么地步了吗?”

秦小路犹豫了一下,说:“陈同庆负责这个案子,具体情况我也不算太清楚,据说那个凶犯死了。”

“死了?”张恨古有些遗憾,这两个案子太过离奇,尤其是小梁那个案子,如果凶手死了,那要想抓到幕后的黑手可就太不容易了。

“那你能不能把这两个案子卷宗让我看看?”张恨古说。

秦小路说:“卷宗?那不可能。别说没有结的案子,就是结了的你也别想看到。这都是有制度的,任何人都不可能。”

张恨古笑道:“三哥,要是什么都有可能我还找你干啥?有困难找警察,有难处找三哥。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dào

,就以陈同庆那两下子,我估计再有十年他也破不了那个案子,除非又从哪里抓一个替死鬼出来。”

张恨古连吹秦小带带打压陈同庆,秦小路听他这么说,心里舒服极了。便说:“你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查看卷宗别人不能,哥哥我能。我临来的时候,把那个案子的卷宗调出来复印了一份,一会我给你用传真传过去,你认真看看吧。哪天你打算收拾陈同庆的时候,用得着我就告sù

一声。陈同庆这个太讨厌了,活在世上不得于世界和平。唉,你打算怎么对付他?要是打黑枪就由我来就行。”

张恨古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黑枪高手呢?”

秦小路嘿嘿冷笑,说:“凡是打黑枪的,都是高手。”

张恨古拍拍话筒,说:“听三哥的,那就打他的黑枪!”

张恨古憋足了劲想着怎么对付陈同庆的时候,协调处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小妖看到这个陌生女人的时候一愣,心想门卫怎么也不拦住这个陌生女人呢?最近花海县治安状况越来越差,保安如果不看住大门,那谁来保证她们的办公安全?有机会一定要向张副处长汇报一下,协调处大门的安全力量应该加强。

她哪里知dào

,这个女人是打着张恨古的旗号来的。作为门卫,那可是一个单位当中最关注领会干部级别的差事。对于新提拔的副处长,门卫当然要重点关注了。看到这个漂亮女人要找张恨古,六卫当然不能含糊坚决放行。不过张恨古中午与其他的一些领导都出去商量重yào

工作,午饭后回来估计都要休息休息。

门卫婉转地把这个意思告sù

她,如果一定要找张恨古,那就明天再来好了。

那个女人点占头,对这个门卫的表现很赞赏,没有把她支到下午几个小时之后而是支到明天,这样即使张恨古喝多了睡一下午,也肯定不会有人打搅了。

“我来给张副处长拿些东西的,他打电话让我专门过来拿的。”女人说。

既然这样说,门卫当然不能再拦了。谁知dào

张恨古忘了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东西,即使把安全套忘了,这与门卫也没有任何关系。

陌生女人直接到了外宣办,要求见张恨古。张恨古正在休息,小妖负责接待这个女人。

盯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同样也注视着她。

“请问您有什么事?”小妖问,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法,既没有敌意,也显出她是这里的主人。那话里话的外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就请便吧,这里不欢迎你。

这个女人并不走,却坐了下来,问:“你是张恨古的什么人?”

张恨古的什么人?这话问得有些不礼貌,小妖听起来非常刺耳,但她依然保持了良好的态度,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如果一定要见张副处长的话,回头我可以向他请示。”

女人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四下看了看,说:“这里布置的挺不错嘛,你怎么能坐在张恨古的办公室里呢,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小妖再次听到她这样的问话,再深厚的修养也有些忍不住了,说:“对不起,张副处长不在这里。如果您一定要见领导,那请明天再来。如果您没有什么事,可以出去了,不要耽误我们正常的办公。”

那个女人懒懒地站起来,说:“既然不受欢迎,那我只好这样走了。不过你回头告sù

张恨古一声,就说我这里有解药,如果他还多活几天的话。”

“哎,你等一下。”小妖听她话里有话,就急忙叫住她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把话说明白了,回头我好对张副处长说明白。”

“这个好说。”那个女人停下脚步,回过对来对小妖笑笑,说:“我呀,怕张恨古到处沾花惹草,就在他的卧室门上装了一根专扎女人的钢针,在针上我抹了一种叫三甲茉二氢钠的药水。这种药呀只要见血就能侵入到心脏,当时没事,过不了三天五天的,身上就会变得又麻又痒,又麻又痒,又麻又痒……”她连着说了几个又麻又痒,似乎专门说给小妖听一样,听得小妖身上真得有些痒了。

“你究竟要说什么?”小妖有些沉不住气了。

“没什么,没什么?”那个女人笑道,“我本来是给别的女人准bèi

的,没想到张恨古却自己把手扎破了。所以呀,我是专门来给张恨古送解药的,我可不想让他把全身都抓破了……”说着自顾离开了办公室向外面走去。

小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紧张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背影。看到她已经出了外宣办走到了下楼的楼梯那里,终于忍不住追出办公室,问:“一会要是张副处长回来,让他到哪里去找你?”

那个女人连头都没有回,说:“当然是东大村老家找我了。”

东大村?那不是张恨古的老家吗,这个女人是从东大村来的,难道她是张恨古的老婆?小妖想。不对呀,张恨古的老婆早就失踪了,不然他也不会跟高杉打得这么火热了。如果她不是张恨古的老婆,为什么会说让张恨古回老家找她呢?会不会是张恨古原来的老婆突然回来了呢?不过这个女人并没有说她是谁,小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结果。

小妖回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话,感觉身上有些不大得劲,不由地回味起那个女人连着重复了好几遍的又麻又痒,似乎身上真的痒了起来。看看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她就伸出手去抓了抓后背。哪知dào

痒这个东西不能沾,越抓越痒,越痒越抓,抓着抓着,小妖的脸色有些发绿了。

难道自己中了这个女人的毒?

这样一想,身上不由地更痒了起来。她实在忍受不住了,只好跑到单位的卫生间里,把上衣脱掉一看,刚才自己抓的地方青一道红一道有些惨不忍睹了。

小妖的脸变绿了,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真的下了毒?这让她可怎么办?

沉思了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庆,糟了,可能我中毒了!”

小妖的电话是打给陈同庆的。陈同庆这几天为了这两个案子正烦着呢,听小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地,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小妖就把自己的感觉与那个女人的话说了出来。

陈同庆倒吸了一口凉气,骂道:“张恨古这个这个傻逼,居然还养着这样变态的女人!你别难受了,等一会张恨古回来你先不要告sù

他这件事,等晚上我去东大村一次,不就是那点解药吗,我原封不动地都给你拿回来。”

“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你别又弄出人命来吧。”小妖担忧地说。

陈同庆宽慰小妖道:“这个你放心,咱们又不是田守仁,不干那些缺德事?再说了,花海县连着出这么多事,再有人命案,我这个队长都做不成了。”

小妖这才放下心来,似乎身上也不那么痒了。她收拾一下出了卫生间,正巧遇到小凤进来,说:“真巧,早知dào

你来就叫着你一起来了。”

小凤说:“还说呢,你在这一来就舍不得回去,张副处长正找你呢。”

小妖听小凤这样说,急忙对着镜子打扮一下,匆匆地跑回了办公室。

张恨古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报纸,见到小妖回来,就问她刚才有没有一个女人来找她。

小妖心说糟糕,怎么张恨古就知dào

有个女人来找他呢?如果全都说了,那陈同庆晚上去偷解药的计划全都泡汤了,如果不说,又怕改天张恨古遇到那个女人后说走了嘴。小妖一时半会想不起应该怎么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张恨古奇怪地问:“怎么了,小妖怎么跟平时不一样了?谁欺负你了,告sù

我给你报仇。”

小妖这才缓过劲来,说:“没有,没有,刚才是有个美女找你来着。我不知dào

该不该说,怕高杉姐跟我算账……““这事跟高杉没有关系她没有说有什么事吗?“张恨古问。

“似乎说来着,不过她也没有说清,我也没有听懂是怎么回事。”小妖心思转得飞快,这样说,既没有把女人让她转告张恨古的话说给张恨古,也没有说自己不知dào

,即使以后三个人一起对质她也有话说。

张恨古点点头,笑了。

小妖的确是挺聪明,不过有的时候,聪明的也会让傻子给骗了,比如张恨古这样的傻子。

第三三七章 摸黑进屋

由于高山的遮挡,东大村的夜色比别的地方来得要早一睦。刚刚七点多,月亮早早地爬上了山坡,开始还是半明半暗的,不大功夫就从山那边跳了上来,原来黑黑的夜空突然就亮了起来。山上树的影子,天空去的影子,投在地上互相交错,形成一道梦幻般的景色。

张恨古的老家位于东大村的村子边,这里景色清幽,有小桥,流水,如果加上张恨古那两间小屋,巧手的画家正好可以画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踏着青青石板路,走过那道小木桥,就可以看到张恨古那个美丽的小院落。这里有着四季常青的爬山虎,有着散发着清新香气的马不吃草,有着更多不出名的野花,还有着蟋蟀的鸣叫、没有睡的小鸟的吱吱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这一切都在桥下那淙淙的流水声汇成一首轻柔的交响乐。

就在张恨古的老家进入静谧的夜晚的时候,一辆警车从花海县城出发,缓缓地驶向了东大村。驾驶汽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跟张恨古有着深仇大恨的警察局刑侦队队长陈同庆。

车开得很慢,陈同庆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自己这次行动的可行性。

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呢/?陈同庆有些拿不定主意,想来张恨古只不过是一个二百五左右的农民工,既没有文化又没有心机,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陈同庆把车停在了东大村的外面,徒步走进了村子里。

陈同庆在接到小妖的电话后,考lǜ

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来到东大村的。按他的本意,他才不想为了那一点解药跑一次山路,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就是痒吗,有那么严重吗?这件事如果是他老婆,他一定会把老婆骂得狗血喷头的。但是这个人偏偏不是老婆而是小妖,陈同庆想骂她都没有那个勇气。

小妖说中毒了,陈同庆能够怎么办?只能来东大村找解药呗。小妖给他这么大的帮zhù

,这点麻烦事也是在帮他的时候才沾上的。如果陈同庆不帮小妖,那谁还肯帮小妖呢?再说了,如果真把小妖惹急了,把那点事都弄出来,他可是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张恨古的家在村子的外围,与其他散落在周围的邻居一样,都是独立成户。陈同庆在花海县多年办案,有着花海县的活地图之称,他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来到过东大村,但是他并不知dào

张恨古家在哪里?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他完全可以找个人来打听打听。

陈同庆在村子里走了十多分钟,正好走到了村子正中间的超市门口。这时候一个人哼着小曲从超市里出来,差点也陈同庆撞个满情。借着超市的灯光,陈同庆一眼看出这个人正是村主任张主任,于是立kè

出声叫住了他。

“老张!”

张主任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一看,认出是警察局刑侦队的陈队长,当下愣住了。心说东大村最近治安不错了,既没有扒窃案件也没有杀人案件,陈同庆黑天半夜的来村子里做什么?

张民生疑惑地看了陈同庆一眼,走前两步握住他的手说:“哟,这不是是陈队长吗?哪阵风把你这个大人物给吹过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想到他从事的警察工作,于是就不在向下问,说,“这样吧,先到我家里去,有话咱再慢慢聊。”

陈同庆掏出下烟来递给张民生一支,又掏出打火机帮zhù

张主任点燃。听说要带他回村主任家里,陈同庆摇了摇头,说:“天晚了,不麻烦你了。怎么样,最近村子里治安不行吧?”

“行,没问题,好着呢。”陈民生吸了口烟,感觉这烟不错,弄不好是从中国进口的,不由地再狠狠地吸了一口。说:“这烟不赖。”

陈同庆一门心思在张恨古那里,根本没有意识到村主任已经喜欢上他的烟了,说:“老张,你们村张恨古的家在哪里,你指给我看一下。”

张恨古的家?张民生听了有些莫名其妙,警察局人的怎么找开张恨古了?

张恨古现在已经是东大村一个很著名的人物了,别看他不在村子里住,但是大人小孩子都把他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从张恨古小时候的爱好到张恨古的特点,哪一个聊天的说起来不是一套一套的?尤其是最近两天从县里传来的消息,张恨古现在已经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这是很让以张主任为代表的东大村人自豪的事情。

这么晚了,陈同庆打听他的家做什么呢?张主任有些疑惑,但是想到陈同庆是警察局的领导,肯定不会干坏事,于是就爽快地指给他的方向,说:“一直向前走别拐弯,快出村子的时候左拐有个小桥,过了小桥就是他家了。对了,恨古兄弟最近经常在花海县城住,你可能找不到他。”

陈同庆说:“没事,我只是到他家附近转转,防止有别的小偷到他家偷东西。喂,张主任,这可是秘密,我来的事你回头跟任何都别说。”

对于陈队长的信任,张民生感觉脸上非常有光,急忙努力忘记刚才那香烟的事,说:“哪能呢,党的纪律我知dào

。”

陈同庆掏出那盒烟来塞给张民生,再次叮嘱,一定要对他的行踪保密。

张主任对陈队长对信任非常感动,不敢再打扰他,再次指点了张恨古家的方向,然后自顾回家。

陈同庆之所以要把张民生打发走,完全是害pà

张民生走漏了消息,会对他以后在花海县的活动造成影响。但是他忽略了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张民生是东大村的地头蛇,有些外人无法摆平的问题,有张民生出面可能会容易解决一些。

可惜,陈同庆不想让任何人知dào

自己要做什么,村主任张恨古也不能例外。

事后。陈同庆懊悔的时间曾经想,如果叫上张主任一起到张恨古家里去,或许后面的事情都可以避免。不管从什么角度说,一个警察,一个村主任,两个人结伴即使在半夜进入民宅也有说法。不过人可能都会这样,越是见不得光,越不敢见光,越是藏的深,越要向深片藏。陈同庆如果认识去张恨古家的路,那是肯定不会自己现身出来的问张民生的,更不用说叫上张主任一起去了。

陈同庆在村子外面转了几个圈,看夜色深了下来,就再次来到了村子里。超市已经关门了,除了零星三三两两的人家还亮着灯,大多数人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傣帮的冬天虽然不冷,但是东山的山风很大,还是钻在被窝里要暖和的多。

要进入张恨古家的院子,必需yào

走过那个小桥。陈同庆知dào

,只要他一踏上小桥,院子里的人马上就会发xiàn

。经过仔细观察,陈同庆发xiàn

,张恨古家周围的小溪水都很浅,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石头。陈同庆踩着这些石头轻轻地迈过去,到了张恨古家的院子旁边,一翻身跳进了院子。

张恨古家里静敲敲的,没有灯光,更没有一点人声。

陈同庆踮起脚尖走到门前,侧着耳朵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好了要解药就到这里的吗,怎么会没有人呢?难道那个女人说的是假的?

就在这时候,他似乎听到里面有人翻身的声音,不由心里一喜,看来里面有人睡了。估计是屋里的人等张恨古很长很长时间等不及就自己睡了。看来睡得并不是很沉,不过那不要紧,他只要几分钟就可以把东西拿到手,即使被人发xiàn

,他早回到花海县了。

陈同庆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轻轻伸进了门缝里。

村子里的房子与县城的单元房一点都不一样,门还是老式的木门,两扇门中间有一个门栓插上算是不让外人进来的保护。他把刀子扎在门栓上一点一点地拨动,只几下门栓就被拨动开了。

陈同关试着推了一下门,感觉门并没有太大的声音,于是一点一点地将门推了开来。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打开的门缝把外面的光线射了进来。

陈同庆站在门前适应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现在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屋子里依然很黑。等了几秒钟,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陈同庆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他的心里有些跳,虽然他是一名警察,大大小小的陈式也经过不少,但那都是他坐为警察抓别人,而偷偷摸摸地进入别人的房间还是第一次。

陈同庆镇定一下提醒自己的情绪,心想没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张恨古的老婆吗?最多她听到动静醒了,上去一下子把她打晕就没事了。那样他再想找什么做什么都不用担心,比起现在这样偷偷摸摸更好办。这样想着,陈同庆居然似乎还盼着张恨古的老婆能在这时候醒过来,他立kè

过去把她打晕过去。

陈同庆从一开始就犯一个致使的错误,张恨古根本没有老婆,陈同庆作为花海县刑侦大队的队长按理说应该知dào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忽略了这个问题。找张恨古的陌生女人就是张恨古的老婆吗?或者,住在东大村的张恨古家里的人就是张恨古的老婆吗?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张恨古的老婆,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协调处呢?

这样重yào

的问题陈同庆居然没有考lǜ

到,想不中计都不成了。

就在陈同庆刚刚走进了屋子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关上了。

没有风,没有人,谁关的门?陈同庆心里一紧,一种危险突然包围了他的全身。

第三三八章 小妖的手

不好!不当了!

陈同庆感觉情况不妙,抽身就要向回跑。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已经有一根棍子迎面向他砸过来。

陈同庆身为花海县警察局刑侦大队的队长,与犯罪人员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虽然迷恋酒色身体差了很多,但是平日里练就的基本功还有。听到恶风不善,陈同庆一低头就闪了过去。不过这一棍子虽然没有打正,却稍带了他的肩膀一下子,陈同庆没躲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没等他爬起来,又有一根棍子当头打下来。陈同庆抱着头向着旁边一滚,身体的上半部躲了过去,下半身却没有躲开,这一棍子正好抡在大腿上。只听“卡”的一声,陈同庆疼的汗立kè

就流了下来。他知dào

,这一棍子下去,自己的骨头肯定是断了。正在他疼得忍不住学猪叫的时候,又一棍子狠狠地砸了下来,再次砸在他的另外一条腿上。陈同庆再想学狗叫,可惜连着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陈同庆被打晕过去了。

“行了行了,别真一棍子打死了。”这时候屋子里的灯亮起来,张恨古拿着棍子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喘着气,刚才这几下子虽然招数不多,但几乎把张恨古所有的力qì

都用光了。

随着张恨古走出来的另外两个人,自然就是大眼冯与古小红了。

古小红踢了陈同庆一脚,说:“打死其实最省事,挖个坑埋了算了。”

大眼冯说:“这样死了他太便宜了,等回头再慢慢收拾他。”

张恨古解气地又踢了陈同庆两脚,说:“临弄死他之前,咱们得弄清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整死。我从来没得罪过他,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古小红一想也对,陈同庆这次收拾张恨古似乎有着什么莫名其妙,从来没有打过交道,陈同庆不然为什么会挑上张恨古呢?

原来张恨古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美玉公司。现在大眼冯与算一万、古小红都等在这里。

大眼冯看张恨古拿着几张打印的纸,就问张恨古要做什么?

张恨古说:“还说呢,田守仁不知dào

为什么一定要我竞争建设局的副局长。你看现在我都是副处长了,跟副局长是平级,还争个什么争?要是竞争当上了吧还说的过去,要是得个倒数第一下来,那得多难看!”

算一万说:“这个也别说,你得倒数第一的可能性有百分之百。”

这话让张恨古挺没面子,说:“对,你老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要是不得倒数第一,那就没有天理了。”

算一万听张恨古生了气,笑笑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既然已经安排你做了副处长,那建设局的副局长肯定就没有你的位置了。你根本没有在领导考lǜ

的范围之内,那你去了也是白去。”

古小红接过那几份纸,说:“我看看,不行给你加点拼音吧,不然到时候你念的时候不知dào

得读多少错别字呢。”

张恨古听到古小红也这样看他,很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说:“错就错,反正我就这水平。”

古小红奇怪地说:“你念错就得了,怎么还打错了这么多?”

张恨古说:“别提了,原来一直是小妖打的,今天小妖没打,是小林打的。”

古小红指着张恨古开玩笑说:“看来张主任升了处长之后,性取向有了改变了。”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张恨古连忙摆手,说:“哪跟哪呀,小林我才懒得用呢。本来这事都应该小妖做的,不过小妖说她的手指有点问题,打字有些困难才让小林打的。我可只喜欢异性,尤其是小红这样的美女。”

古小红瞪了张恨古一眼,突然想到张恨古刚才说到的话,不由地一愣,问张恨古::“你说小妖的手……”

经她这一问,张恨古也注意到了,一拍后脑壳说:“对呀,小妖的手……”

算一万与大眼冯听不明白两个为什么都说小妖的手,张恨古这才向他解释自己与古小红在家里的时候那些发xiàn



既然小妖的手有了问题,十有八九就是她进入到了张恨古的家里。

“对,还有那龙涎香。”张恨古经过古小红的提醒想了起来,高杉的龙涎香曾经送给过小妖,他屋子里的那种淡淡的味道应该就是小妖带进去的。况且,小妖最有机会拿到张恨古的钥匙,别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张恨古。

算一万摸着下巴,说:‘看来当初我们分析高估了对手,还以为他们会飞檐走壁或者会溜门窍锁。如果是熟人那就好解释了,拿着钥匙打开门,然后把枪放进去,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大眼冯挤挤眼说:“不会吧,张恨古家的钥匙如果说有的话,也应该只有高杉有。嗯,对了,小红也有一把,那个小妖怎么会有呢?“张恨古听他话里话的外的意思,似他乎跟小妖也有一腿了,急忙说:“行了,眼哥,你嘴里积点德吧,人家可是正经的一个小姑娘呢。”

大眼冯说:“算了吧,正红这几个字要是从小红嘴里说出来没准我还相信,可惜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蹦出来,除了傻子谁也不会相信。“算一万说:“说归说闹归闹,小妖每天都与恨古打交道,拿到你的钥匙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放枪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还没不能确定。再者,她在你家里放支枪,陈同庆怎么会知dào

的呢?“古小红快恨斩乱麻地说:“这个简单,他们两个狼狈为奸,不是情人就是情妇,反正没有什么好货色。“听她这样说,大家都笑起来。这让古小红也不好意思起来,这样狠狠地说别人,可是她却跟了张恨古,还不知dào

别人怎么说她呢?

四个人经过商议,决定让从来没有在协调处出过面的古小红到外宣办走上一圈,首先确定一下小妖是不是那个到过张恨古屋了里的那个女人。如果能够确定的话,就假装说张恨古中了毒,引着小妖或者小妖背后的人出来寻找解药。

当古小红见到小妖后,从身体气息立kè

就断定了进入张恨古家里的就是这个女人。趁着说话的时候,古小红偷偷地在屋子里散了一种专门刺激皮肤的药粉,引得小妖浑身上下越来越痒,其实只要用热水冲个澡,一切不适就全都解决了。

小妖从来不知dào

张恨古还藏着这样一个女人,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份。当她真的感觉到身上奇痒难受时,果真以为是这个女人为了防止张恨古花心而做的手脚了。的确,她的身上痒的厉害,她不想相信都不成。于是,她把这一情况告sù

了陈同庆,陈同庆就顺着大眼冯给他安排的线路找了下来,直到让张恨古一棍子将陈同庆打倒在地上。

古小红盯着地上的这个人,说:“张恨古,这人把你都整那样了,弄死是最好的结果,不然我看你怎么把他处理了?“算一万笑道:“这个倒好解决,把他扔到路边去,自然有人会把他救走的。他自己到医院去看病,这个总不用我们再操心了吧?““那他醒过来要是找咱们的茬怎么办?“古小红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毕竟陈同庆是警察局刑侦队的队长,他发一句话,就够他们几个人受得了。

算一万说:“他深更半夜的跑到东大村来,这本身就不正常,藏还藏不住呢,谅他也不敢说。让他吃这个哑巴亏吧,我想他要报复也得想别的办法。”

张恨古却冷笑道:“他吃不了哑巴亏,他得吃一个明面的亏,一下子还得让他吃饱了。”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就给城管大队的祝队长打电话,说,“过一会我送过去一辆车,你好好招待一下。”

祝队长听张恨古这样说,OK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公报私仇,这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了,何况真出了事,还有张恨古这顶着呢?陈副处长与祝队长本来对陈同庆还有些顾忌,搭上张恨古就不怕了,他上面有陈市长,再上现还能跟总统总理打通电话,有这样的人在前面顶着,他城管大队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有仇不报非君子,陈同庆也该吃点教xùn

了。

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副处长与城管大队的祝队长已经跟张恨古商量了半天,这两个人早几年都跟陈同庆有过过节,这次正好趁着张恨古要报仇的机会,连公带私一起解决。

张恨古从陈同庆身上打出车钥匙,让大眼冯帮他抬起陈同庆,扔到了陈同庆开来的那辆车上。张恨古开车,大眼冯坐到后面看着陈同庆,怕他一时半会醒过来逃跑。

车开得飞快,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一会就到了花海县城。

张恨古把车停到南海公园旁边,这里就是前几天高杉遇险的那个地方。张恨古转着这里转了两个圈,心想这里真是清静,让陈同庆死在这里最好不过。

这时候古小红开着车跟了过来。从车上拿出两副手套让张恨古与大眼冯都戴上,然后将可能留有手印的地方都擦拭一遍。大眼冯帮着张恨古把牌照摘掉,把车架子上的号码也弄得不太清楚。

古小红问:“没必要这么隆重吧,弄死算了,这么费劲折腾还不见得能把他怎么着呢?”

大眼冯指指张恨古说:“有他呢,国家公职人员,杀人放火的事咱们做还行,他不行。”

张恨古拍拍手,对大眼冯与古小红说:“行了,完事了,我们找个地方看戏吧。”

第三三九章 谁更厉害

大眼冯对张恨古这个做法很奇怪,心说等一会陈同庆醒了不得叫人吗?你就是焊得再结实也不行哪。

张恨古说:“眼哥,这个你就别管了,一会自然有人来这里处理现场。”说着拉着他进了古小红开的车里,让古小红开出去很远。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陈同庆的车。

过了时间不长,只见两辆城管的车开了过来。从车上跳下来几个小伙子,拍拍车门,嚷道:“有人没有?有人没有?车停在这里要罚款的。”

嚷了半天车里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年轻人说:“这车停在这好多天了,这么好的车都没有主儿,不如咱们给他封了。过几天再没有人,咱们就卖了废铁算了,这些日子都快穷死了,正好解解穷气。”

另外一个城管说:“那不行,现在咱们执法要求越来越严,哪一次执法不都得录像呀。”

年轻人说:“少废话,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不就是录像吗,去去去,拿录像机来,录着咱们执法,反正也没别人。”

于是一个人扛了录像机,那一个年轻站到车前,再次拍着车门,大声叫:“有人吗,有人吗?”

古小红乐得真要差气,说:“有人,当然有人,就是打晕了。”

那个青年连着拍了三次,一直没有人答话,于是回头对着镜头说:“没有人,车上都多厚的一层土了,在这里旋转这么长时间也不知dào

车主人怎么想的,咱们先把他拖走吧。”

其他人也装模做样地说:“对,先拖走,等车主回来再说。”

几个人把车子连推带抬地弄到路边碍事的地方,在车的前后左右都贴满了城管的封条。

关掉录像机,年轻的城管拍了拍车身,说:“每次都是警察局收拾咱们,这次看看谁更厉害?”

陈同庆这次可受了罪了。虽然张恨古、大眼冯、古小红三个人下手的时候,都没有想一棍子就把他打死,而且算一万也确切地说陈同庆死不了,但是这四个人的预言都太乐观了一些,张恨古在车里足足躺了两个多小时才醒过来。陈同庆在鬼门关前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没有忍心放下家里的老婆孩子,没有舍得离开小妖温暖的怀抱,灰溜溜地醒了过来。

陈同庆醒来后,着实发了一会呆。过了好半天,才发xiàn

自己居然躺在车里。他努力回忆刚才的情形,想起在张恨古东大村的家里,自己在背后受到人的袭击被打晕,是谁把他弄到了车里呢?

陈同庆努力抬起头来,感觉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样,尤其是头疼的厉害,一想问题大脑就要跟裂开一样。清醒了一会儿,眼睛渐渐看明白,原来自己躺的就是自己那辆车。

谁这么好心把自己送到车上来了呢?陈同庆暗想,说不定是张主任吧,回头得请他吃顿饭,不然非得让狼叨走不可,连个全尸都混不上了。可是打他的人应该就是张恨古吧?不然谁会躲到张恨古家里呢?

唉,脑子真是不好用了,这样简单的问题竟然没有办法想明白。这样想着,陈同庆就试着坐起来。透过车窗发xiàn

,自己所处的位置绿树掩映,似乎周围的景色都非常眼熟。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这里就是南海公园,高杉枪击案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怎么会到这里的呢?这什么为不是东大村?刚清醒过来,陈同庆的脑子实在不够用。既然想不通,那也就不再想。他坐到驾驶位置想开车离开,发xiàn

没有钥匙。

他妈的,谁把钥匙偷走了?好在自己一直在车里,小偷没有把车偷走。想到这里,陈同庆差点笑出声来,如果自己不是睡在车里,可能车就被偷走了陈,一庆的脑子的确是被打坏了,不然也不会考lǜ

这样弱智的问题了。

这时候那几个城管从洗头房玩够了转回来,看到车里突然有人坐着,纷纷叫道:“哪来的偷车贼?打他这小子!”

陈同庆今天郁闷极了,正好找人发泄,跳下车来骂道:“胡说八道!这车明明是我的?”

“***还敢顶嘴,让你也知dào

城管的厉害!给我打,往死里打!”刚刚在洗头妹身上没有找到快乐的城管叫道。

话音没落,几个小伙子拳脚踢招呼起来,一边打一边叫着号,似乎拿陈同庆当做了沙袋一样。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陈同庆亏了是警察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专业就是专业,挨打也与众不同。他护住了头与裆,在地上一缩,任由他们打来滚去。他知dào

,这个时候如果跟他来硬的,估计自己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什么警察局的队长,这些城管的王八蛋可没有时间听他解释,只能等着有机会再带人来收拾这帮龟孙子了。

就在陈同庆想活不能想死很容易的时候,几辆警车呼啸而来。胡明从第一辆车上跳下来,几步跑到跟前,大声喝道:“住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哟,警察美女小同志。”一个城管队员过去抄起胡明的手握了握,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了,说,“我们正想跟你们联系呢,你来得太及时了。我们刚刚抓到一个偷车贼,不知dào

警察要不要?”

“这话说的,真是贼有我们能不要的吗?不过你们真抓得住贼吗?”胡明对这些城管相当看不起,别看我最穿了一身皮,但是都是些地皮流氓土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勤快一点的流氓也没有脸进入这个队伍的。

城管青年并不在意胡明的态度,指着陈同庆说:“警察同志,昨天晚上我们巡逻的时候发xiàn

有人偷车,结果那人就给跑了,这车这不我们就封条了吗。哪知dào

今天这人又来偷了,你说这不是找死吗?哎,你们警察要是不管,那我们城管可就想别的办法了。”

胡明看了一眼那辆车,明明是花海县的警用车辆,似乎正是陈同庆常开的那辆车,说:“不可能,这是我们的警用车辆。”

“现在什么年头了,你还相信警用标志?我告sù

你说警察同志,什么都有可能,除非你想不到。你说这是辆警用车,那怎么没有牌照,没有车驾号呢?连发动机号都有意擦了去,不是偷的就是抢的。”

陈同庆听到胡明的声音,似乎遇到了大救星一样,紧爬了几步滚到了胡明面前,大声说:“胡明,我是陈同庆,我是陈同庆!这些城管太缺德了……他们说我偷车……他们快他妈的打死老子了……天底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南海公园附近一些早起锻炼的人听到这里的声音都跑到这里来看热闹,有人认出陈同庆正是警察局的,不由地大声地嘲笑着。

“警察成了小偷了,怪不得现在小偷这么嚣张呢。”

“本来警匪就是一家嘛。”

“活该,不是打老百姓的时候了。狗咬狗一嘴毛……”

胡明有些可怜地看着陈同庆,昨天还意气风发的队长,今天看起来比赖皮狗都要惨了,浑身下下没有一处好地方,脸上鼻子上流着血,头发掉了好几缕,耳朵重似乎掉去下去一小块……

胡明正色对几个城管说:“你们太过分了,这是我们刑侦队的陈队长,这车就是他的,要偷也是别人偷他的,陈队长怎么会成了偷车的?”

陈同庆这时候已经被打糊涂了,胡明不知dào

事情的经过,两个人都被这辆车是不是偷的绕在其中,想分辨都没有词了。

城管中的那个年青人说:“警察同志,警察要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基础,不能因为同为警察就官官相护吧?我们昨天晚上发xiàn

这辆车的时候,车里是空的,根本没有人。经过检查发xiàn

这辆车没有牌照,没有车驾号,我们有录像为证。我们城管做事一向是依法办事的。为了保护证据我们才贴上了城管的封条,但是你们现在看看,这封条都给揭开了。你们警察不是讲究指纹吗?那就验证一下,看看这封条上有没有这个所谓的队长的指纹。如果没有,那算是我们认错了人。如果有,那他就是偷车贼。我们倒要看看,警察偷车,你们会怎么处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让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都不禁点头。都说城管素质差,看这些城管多讲究法律,倒是显得这些警察有法不依了。

胡明看一时半会说不通,只好说:“那我先把人带回去,陈队长是不是偷车贼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行的。”

城管们指手划脚,说:“你带回去当然成,不过你是带小偷回去呢,还是带队长回去?这个事咱们昨交待清了,我们抓了一个小偷,你带回去一个队长,你说中间这流失的算是什么人呢?”

古小红与大眼冯这时候也挤到了人群中,听到这个城管的问话,不由得大声叫好。大眼冯小声对古小红说:“看来城管也有高人哪,这话一句盯一句,非得把陈同庆问成小偷不可了。“陈同庆朝着几个城管拱拱手说:“几位弟兄今天放我一马,改天我请大家吃饭。““看看,他要请我们吃饭。“城管青年笑着对几个老老顾客说,然后又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除非你把当场的父老乡亲都叫上,要不你说我们敢吃吗?回头你再弄我们个什么罪名,你说我们哥儿几个受得了吗?“看这几个城管横仅竖不吃,胡明也没有办法。看陈同庆那样子也怪可怜的,只好低三下气地对城管说:“这样吧,算我做保,偷车的事以后你们找我,这总成了吧。”

城管说:“那当然成了,不过这辆车的经过我们都录像了,警官同志你也知dào

,丢了牌照事小,把车驾上的机器号涂掉,不知dào

你们警察局还有这个爱好呢?”

第三四零章 日后提拔

胡明要把陈同庆要带回警察局,陈同庆这个狼狈样子哪好意思去局里?何况他现在浑身是伤,想骂人都没有力qì

了。

陈同庆在东大村让人打了几记闷棍,到了花海县城又让城管修理了一顿,好歹他也是一个堂堂的刑侦队的大队长,这么多年来他专门收拾别人的,哪里让人修理过?这次不光丢人丢到家了,而且腿被打得几乎要断了,还是先到医院里把伤治治吧。

陈同庆虽然他身体强壮,但是这两顿打还是消受不起,尤其是东大村那几棍子,打得太实在了,一点共产主义的世界观都没有。

这笔帐就记在张恨古的头上,有朝一日张恨古再进警察局,那就非整死他不可!陈同庆暗自憋气,恨得心里在流血。

胡明一直被陈同庆压着一头不得志,看他被打成这样子,虽然甭提多解气了。不过作为同事她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作很心疼的样子问长问短,派车把陈同庆送到了县第一医院。胡明本来打算今天要去医院看那个凶手的情况,正好也跟着陈同庆去了医院。

胡明的行为感动的陈同庆一塌糊涂,再三表示日后一定要提拔胡明。

胡明微笑不语,心说这个日后提拔难道是你一个队长可以提出来的?

胡明几乎每天都要跑一次医院,时刻关注着越通的伤情。这几天案情一直没有进展,唯一能盼着的就是凶手快点苏醒过来,能够问出一些有价值的内容。不过似乎凶手的伤情一天比一天重,她多次要求院方加大诊治力度,医院却总以正在尽lì

为由推脱过去。可以看得出来,院方根本放qì

了医生应有的救死扶伤的天职,对于这样的重刑犯似乎深恶痛绝,并不想真zhèng

把他治好。

或许他们真想治好,限于技术与水平,真的无能为力?但愿是真的没有办法吧。胡明想。换了自己,对这样的犯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感的。都说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看来这些戴着花环的词语都是普通人美好的幻想,没有钱医生会给病人下药吗?同理,对于罪犯医生护士都盼着他快点死呢,谁会那么尽lì



胡明把陈同庆送到外科病房找医生为他治疗,安顿好陈同庆后,胡明就到了关押着凶手的特护一号病房。

几个刑侦队的警察堵在门口,如临大敌,时刻不敢放松。前几天这个凶手来刺杀高杉,着实让这些人紧张了一晚。在那天的激战中,有两个警察在博斗中受了伤,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差点没了命。这给所有的警察都是一个警示,看似平静的医院,随时都可能发生事故,所以无论在哪个警察值班都小心起来。

看到胡明过来,几个年轻的警察都与胡明打招呼。他们刚才看到胡明带人把陈同庆送进外科,就问:“胡警官,陈队长怎么了,看着似乎胳膊腿的都有毛病。”

胡明做出很沉重的样子说:“别提了,陈队长让人给打坏了,估计得躺几天。”

“谁这么厉害,敢打陈队长?”

胡明压低了声音说:“还有谁?城管大队。”

几个警察脸上都露出精彩的表情,连着说了好几个“操”,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胡明问:“这里情况怎么样?一切都正常吧?“几个警察都摇摇头,没有说话。

胡明心里一沉,看来这个凶手基本是没治了。她跑前跑后,本希望能够快速把这个案子破了,没想到会落到这个结果。陈同庆一心想把案子安到张恨古身上,结果没有办倒张恨古倒惹了一身骚。胡明对这个案子似乎也越来越没有信心,秦小路走了,她就没有了主心骨。如果这个凶手再死了,估计这个案子就成了死案。那样的话,只能按秦小路的想法,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这个死鬼身上,草草结案。

可是这样,对得起死去的那个姓梁的老师吗?

胡明心里一紧,想到了另外一个重yào

的人物高杉。已经好几天了,高杉的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作为本案最重yào

的当事人,高杉应该有所表达了吧?她应该能够提供重yào

线索吧?

胡明来到了高杉的病房,这里依然有两个警察在周围值班。胡明与他们打过招呼,轻轻地敲敲门进了屋子。

高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dào

正在想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胡明警官,冲着她笑笑,欠起了身子,说:‘你好。“胡明坐到她的旁边,说:“别动,身体怎么样了?“高杉眨延眼,说:“应该全好了吧,我想过两天就出院。“说着话,伤口隐隐做痛,不由地紧皱眉头,只好又躺平在床上。

胡明看她的样子,知dào

她胸部中的那一刀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心脏偏右一些,早就见了阎王了。便扶住她说:“别急,慢慢再养十天半个月的吧。太早出院了,对你的身体恢复也没什么好处。现在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你的安全有了保障,过两天你愿意出去转转可以到屋子外走一走。同事们也可以来这里跟你聊聊天说说话,你还是安心地静养吧。”

高杉早已经躺不住了,但是她知dào

,这个案子没有头绪,她想回家警察也不会同意。那支枪,那支枪的来历一定要搞清,不然警察不会放过她。

可是,她应该如何解释那支枪呢?

两个人说了会闲话,胡明再次把话题引到了那个枪击案上。说:“凶手现在已经被抓住了,不过他被狙击手打中了头部,看样子活下来的机会不大了。不知dào

你还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查一查这个案子背后的真凶。”

胡明并不是一个聪明人,至少秦小路就这样看她。的确,胡明虽然工作很勤奋,但是她太缺少工作经验。她这一番话,让心思敏捷的高杉立kè

捕捉到一个重yào

的信息。

那个凶手马上要死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得到。

其实,自从高杉听到凶手落网的消息后,着实紧张了两天。在她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凶手落网,因为一旦凶手招供的话,肯定会把她拿着手枪的事先说出来。到时候一旦追查她手枪的来历,那可是相当的麻烦。不仅是她,花海县及至北联市组织内所有的人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听到胡明说那个凶手活下去的机率不大,高杉悬着的那颗心立kè

心了起来。只要凶手死了,那谁也不会知dào

那支枪的来历了。想到这便说:“我也不知dào

你们都需yào

什么,我知dào

的已经毫无保留地告sù

了你们。如果哪些细节还需yào

我的话,我会尽lì

说得明白一些。只是我觉得,既然凶手已经落网了,还要追查什么?”

胡明说:“可能你还不知dào

,你在遇害后几个小时,在另外一个小区里又发生了一起枪杀案,作案工具与你这个案子一模一样。我想这两个案子很有可能是一人所为。但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着做两个案子呢?他的做案动机是什么呢?你要知dào

,没有做案动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高杉对于胡明的执着很是不解,心说这样结了案子有多好,谁需yào

你查找什么真zhèng

的凶手,真是吃多了撑的!当下便说:“凶手我亲眼所见,这还错得了?至于杀人动机,我看也就是见色起义吧。“说着抬起手来摸了摸胡明的小手,说,”这样的**遇到海亮的小妹妹当然就见色起义了,可惜没有遇到胡警官,不然一枪把他杀了也算为民除害了。“胡明没有想到高杉居然会这样说,这样重大的两个案子,难道就用见色起义四个字就可以解释?

看着胡明寂寞的身影,高杉嘴边现出了微笑,看来老田搅黄这件事的作用真的体现了,虽然有所疏忽差点出了差错,但凶手只要死掉,终于还是把枪的问题解决掉了。只要组织不出问题,她就是受点罪也是值的。

就在胡明离开医院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车与她擦着过去。胡明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想到开车的人与她这个案子会不会有联系,或者车里人会不会与警察局有没有关系。

车子停到了医院后面的停车场,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儿从车上下来,随手把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把整个脸部都挡了起来。她四顾一下左右,没有发xiàn

熟人的身影,就放心地走进了特护病房。当她从高杉的病房经过的时候,不经意的向着里面看了一眼,稍稍有些犹豫一下,加快脚步向前走了过去。

守在高杉病房前面的两个警察看着这个女孩儿的背影,小声地说:“这美女身材不错呀,怎么不让看脸呢?”

另外一个警察说:“还说呢,香水味道也不错,是不是法国进口的?”

“一边呆着吧,你就知dào

法国的香水好,不知dào

那是高档奢侈品。在咱们傣帮,除非是分务员,有几个能用得起的。”

“公务员工资也没有那么高,公务员就买得起法国香水呀?”这个警察反驳道。

“你怎么这么笨呢?公务员是买不起香水,不过女公务员就买得起了她们买不起,领导不是买得起吗?你没看北联市长,还三十岁不到就当了那么大的官了。我就不信她有多大的能力,还不是上边有人,日后提拔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不是味儿?”

“不是味是吧,那你也让你老婆当公务员哪,到时候你就知dào

是‘日’什么JB味儿了。”

那个女孩根本没有听到这两个警察对于她的谈话,而是三拐两拐找到了陈同庆的病房,连门都没敲推门就走了进去。

第三四一章 吃喝嫖赌

“你怎么来了?”陈同庆看到进来的女孩不由一愣,有些慌张地问道。

进来的这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每天都给张恨古扫地擦桌子整理报纸的小妖。

小妖听到陈同庆这样问,不由有些鼻子发酸,问:“我来怎么了,难道我不应该来吗?听说你受伤了,我能不过来看看吗?你放心,我来的时候没有人认出我来,我只看你一眼,马上就走,这还不行吗?”

陈同庆听到小妖这样惨惨的话语,当下马上变了颜色,跳起来一把将她抱住,说:“看你都想哪去了?我早盼着你来呢,这不是惊喜吗?”

陈同庆两句话就把小妖哄乐了。小妖一把推开他,说:“看你这样儿,一点都一注意自己的形象。这可是在医院里呢,护士随时都会推门进来。乖乖地坐好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陈同庆立kè

老老实实地回到床上坐下,让出一块地方示意小妖靠着他坐下。小妖却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问:“怎么样了?打坏了没有?”

“还别说,真他妈的差点打坏了。”陈同庆咧着嘴象吃了二十八个苦瓜一样。稀里糊涂地在东大村让人给揍了一顿,回来又让城管给揍了一顿,差点没把骨头给打折了。

不过陈同庆依然做出一副很英雄的样子,问小妖:“你怎么样,你上的毒还没事吧?”

上妖心痛地凑过来看着陈同庆身上的伤痕,说:“怎么会这样,张恨古家里还有别人吗?你怎么会又跟城管打起来了?昨天我记得张恨古喝多了,说睡到美玉公司,他不可能到东大村去吧?就那个臭娘们,还能打得动你?”

“你看,我说你还不信,你看头上这一下子就是棍子打的。”

小妖一看,陈同庆的头上果然还有血迹,护士用纱布包扎了一下,血还是透了过来。看样子的确打得不轻。如果不是陈同庆身强体壮,估计那一棍子打到西天去求真经了。小妖不由得怜惜地用手摸摸,一下子触痛了陈同庆,“哎哟”叫了一声,吓得小妖立kè

就把手缩了回来。

“那个母老虎还真没准做得出来,看她昨天那个凶样子,一棍子打死你也说不定。”小妖想到昨天那个女人凶巴巴的样子,不由心有余技地说。“不知dào

那个女人是张恨古的什么人?没听说过张恨古有老婆呀,难道是他新找的一个情人?”

两个人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间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微型摄像头正悄悄地工作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同步传达到了医院某个病房里。张恨古与祝大队长看着陈同庆与小妖的表现,恨不得两个人快点上床去滚床单。

对于小妖的出现,张恨古还是非常痛心的。他一直以为小妖是他的嫡系。在张恨古做了外宣办的主任后,小妖给小林打小报gào

,汇报老刑的动向,帮他打理日常的工作,等等。如果不出意wài

,张恨古打算离开外宣办以后,一定会提拔她做主任的。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就是那个潜到张恨古卧室给他栽赃的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小妖居然跟陈同庆这样热乎,怪不得她会给陈同庆做事了呢?

张恨古暗自感叹,如果不是古小红的鼻子足够好用,那他永远都会蒙在鼓里,把小妖看做自己培养起来的亲信。

祝队长却没有这么多想法,他现在最想看到的是小妖与陈同庆的激情戏。偷拍半天,不就是为了把陈同庆搞臭吗?如果两个人一点出彩的表现都没有,那这一段不就白录了吗?可惜祝队长给陈同庆叫了半天劲,似乎陈同庆让城管打傻了,居然在小妖面前老老实实一动不动,一点越界的行为都没有。

真是让人太郁闷了。两名观众都无比遗憾。

张恨古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既希望陈同庆与小妖马上上演爱情动作片,那样就可以拿着视频把陈同庆搞臭。同时又在内心深处有着一点侥幸,万一小妖与陈同庆是偶尔认识或者亲属关系来看望他呢,那可就冤枉了小妖了。

祝队长有些心急,对张恨古说:“张处长,实在不行,就给他们PS吧,我那有这方面的高手,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张恨古摇了摇头,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原来他只想只把陈同庆搞臭,现在看来只搞臭没什么意思了。这小子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勾搭着走了,着实让张恨古无名怒火烧得旺。既然这样,那一下就把他搞死算了。想到这张恨古对祝队长说:“老哥你别心急,趁着现在陈同庆还在医院,咱们到小妖的家里给她也加点料。我就不信到了她家里,她们两个还这么正儿八经的坐着。只要录到了他们乱搞的视频,不搞死陈同庆才怪呢!”

祝队长听他说的有理,马上打电话让人到小妖的家里,给她家安装隐秘的针孔摄像头。一定要把她们住。

在传统评书中经常有这样一句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陈同庆与小妖让张恨古与城管这些人盯上,那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如果陈同庆聪明一点,知dào

张恨古这人不好惹,那或许还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惜他得罪了花海县最不该得罪的人,只能吃不了自己要兜着走了。

张恨古回到美玉公司的时候,古小红正对着算一万讲着自己如何一棍子把陈同庆打翻在地的情形。看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张恨古感觉有些怪怪的,为什么一说到打人,这个女孩子就这么有精神呢?

看到张恨古回来,大眼冯与古小红、算一万都围了过来,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张恨古把在医院里看到了情况对大家说了,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bèi

,依然对于小妖与陈同庆的关系表现出无比的惊讶。按理说,小妖与陈同庆不在一个系统,两个人年岁又差了近二十岁,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交集的地方,更没有机会碰撞出火花来,偏偏这两个人却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

小妖与陈同庆之间是什么关系呢?陈同庆为什么要对张恨古下手呢?

“难道小妖想把张恨古弄下台自己当主任?”古小红自言自语地说。不过细细想来小妖不应该做这们的傻事。协调处想当官想瞎了心的人很多很多,即使张恨古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再有十个位置也轮不到小妖去做。再者说了,小妖的枪从哪里来呢?那可是日本特工的限量版产品,在全世界都没有几支同样的手枪。

“先不用管那么多,城管大队的祝队长在小妖的家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或许明天就可以知dào

小妖与陈同庆是什么关系了。”张恨古长长地伸个懒腰,他这几天伤一直没好,这样跑来跑去实在有些累了。

大眼冯看张恨古要休息,就让他到楼上去睡觉。

“要不是给你的个美女陪着?”古小红问张恨古。

张恨古瞪了她一眼,说:“花海县没有美女了,估计一定要找出来,那就只有你一个。你是不是要上来陪着我?”

古小红脸一寒,说:“还怕你吃了我,走,上楼。”

算一万与大眼冯看着他们两个人斗嘴都跟着笑,谁也不说话。

张恨古败下阵来,不敢再与古小红对视,看大眼冯正算账呢,就转移话题问他最近赔了多少。

大眼冯说:“多倒是不多,也就十多万吧。不过咱们就这点钱,赔完了也就赔完了,再想做买卖都没本钱了。”

“那就等高杉伤好了再跟她要。”张恨古说。

“你离了高杉就活不了是不是?”古小红不满地问,“你一个男子汉,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挣钱?”

张恨古无可奈何地摆摆手说:“谁说的?离了谁地球都转。不过我能力有限有什么办法?你这么说不是在讽刺我,是在说大眼冯。知dào

吗?你这样说大眼冯我是很不高兴滴。”说着故yì

拉长了声音。

“滚你一边去。”古小红说,“其实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就挣了大钱。”

“快说说看。”算一万与大眼冯一听都来了精神。只有张恨古没往这方面想,反正高杉有的是钱,反正这些钱都是当初宋天搜刮来的不花白不花,至于古小红有什么发财之道,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古小红瞪了张恨古一眼,说:“其实现在最容易挣的是什么人的钱?当然是公款了。公款里面的钱什么最好挣,当然就是钱与赌了。我们如果开一个休闲会所,里面吃喝嫖赌一条龙,想不发财都不成?”

算一万与大眼冯两个人听她这么一说,都不由得一哆嗦。虽然这两个人一个是跑江湖的老油条,一个是三条人命在身的杀人犯,但是基本上属于传统的好人,与吃喝嫖赌这一块一点边都不沾边。现在古小红要做这样的买卖,对他们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古小红看了张恨古一眼,发xiàn

居然只有他无动于衷,就接着说:“别这样看着我……这样不仅钱来的快,而且可以拉近与各级领导的关系,更能探听到无数的秘密。”

张恨古因为一直惦记高杉的钱,对于美玉公司的赔赚并不是太在意,但是古小红后面说、到的,却真说到了他的心里。现在他在花海县zf里,只有一个朋友就是田守仁,在北联市有陈映红与王超、秦小路,除这些人之外,一个推心置腹的人都没有。不要说出了大事,就是真出了小事都不会有人支会他一声。

在zf混,没有人脉是永远成不了势的。

“要不就按小红说的开个那个什么什么什么……”张恨古看着大眼冯与算一万,什么了半天,也没有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来。

第三四二章 参加招考

张恨古到了协调处自己的办公室,发xiàn

小妖今天居然没有帮他收拾屋子,也没有看到小妖的影子难道小妖有什么发xiàn

吗?张恨古有些坐不住了。按理说小妖不会猜到他会下手。虽然陈同庆是在东大村被打的,但是张恨古已经做好的充分的准bèi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dào

他去美玉公司清理账目去了,而古小红很多人还不知dào

与张恨古有什么关系,至少小妖与陈同庆等人不知dào



怀疑就怀疑吧,反正早晚得有摊牌的那一天。小妖蹑陈同庆好,当然不可能成为自己这一边的人。可惜……张恨古有些惆怅,又说不清他究竟要惆怅什么。

或许每一个男人对于自己身边的美女让别的男人搂进怀中,都会有一种为什么为是我的感受吧?张恨古暗自想着,把对小妖的想法抛到脑手,开始盘算起今天的建设局副局长招考来。

重在参与。张恨古给自己定了基调。虽然田守仁非常希望他能够竞选建设局副局长,但是张恨古真得搞不清田守仁打算做什么。既然弄不清,那就最好别在努力。

张恨古一边想着招考一边自己收拾办公室,小凤探进头来,说:“张主任,你怎么自己收拾屋子呢?这种事你千万别做了,不然让阮处长看到,非把我们骂死不可。”说着跑进来,一把将墩布抢过去,使劲擦起地板来。

张恨古心中好笑,以前的小凤可没有这样表现过。每天上班小凤几乎就是在网上看衣服购物,单位时原事不闻不问一盖不管。今天不知dào

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居然学得这样乖起来。

小凤一边擦地一边说:“张处长,听说你要做建设局的副局长了,有没有这回事呢?”

张恨古听她这样说,差点没有把眼珠子瞪出来。这是谁造谣呢,八杆子打不着,居然他就成了建设局的副局长了。张恨古只好说:“哪有的事,我刚当了协调处的副处长,再怎么着也不能再去当建设局的副局长了吧?你听谁说的,连个影都没有。不过今天招考要还是要去的。一会我拿材料就去,不过你说我现在都是副处长,还竞争那个副局长有意思吗?”

小凤说:“张处长,那当然有意思了。你知dào

现在的建设局有多火?我听说,现在的大城市里只要拿到地就能赚钱,如果你做了建设局的副局长甚至局长,那开发商还不把你都当成太上皇!我们那口子正想着买房呢,如果张处长做了建设局的副局长,你可得先想着我们。”

“那当然,那当然,”张恨古听小凤这话刚刚对小凤涌起的一点好印象全都丢到太平洋了。小凤真是超级实用主义,自己党堂的副处长居然没看在眼里,而为了可能用得着的副局长居然先打点起来。

张恨古收拾材料,刚出门遇到了小林。对小林说:“小林,你不是要参加竞聘吗?走,咱俩一起去。”

小林却有些犹豫,说:“张处长,你自己去吧,我想我还是别去了。”

“哎,这怎么说的!准bèi

了这么多日子,推迟一次两次三次的好不容易要开始,你怎么该上花轿了却退缩了?”张恨古奇怪地问。

要说准bèi

小林比张恨古准bèi

的充分多了,毕竟张恨古现在已经是副处长了,那个副局长拿得上拿不上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诱惑。而小林就不同了,如果竞选成功,那可是一步登天,直接从办事员到了副科级,想不风光都不成了。

小林灰了脸,说:“屁!一而再再而三向后推,还不是候选人没有做好工作。现在工作做好了,领导们都拍了板内定了人,我去了也是个陪衬,还不如在家里好好歇着,省得给领导们凑份子。”

“哎,这话怎么说?”张恨古奇怪了。这不是公开招考吗,据说参与点评的专家都是从省里请来的,省里的专家,参加招考的人谁都不识,应该很公平合理吧?

小林说:“什么呀,张处长你去参与看看吧,专家怎么打分还不得听zf领导的。再者说了,领导订了人,专家当然要看领导的眼色行事。他们只是来挣钱的,拿钱走人,谁给钱听谁的话。反正我听说已经安排了人选了,就是原来建设局的一个叫陈双全的主任。不信等结果,如果不是他,算是我眼瞎了,永远当一辈子小职员活该。”

“至于吗?”张恨古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早就与小林的想法一致了,不然田守仁也就不让他参与了。

什么叫做参与?那就是陪衬的代名词。估计田守仁早已经知dào

最后的结果,只不过想看张恨古这个民族英雄,更主要的是陈映红的同学,总统的校友,这些面子会不会出现奇迹?

不过奇迹之所以为奇迹,那都是因为不可能发生才得到这两个字的称呼的。张恨古不会创造奇迹,更不会把这两个字得漂亮一些。

那就参与吧,算是对田守仁的一点回报,天知dào

田守仁一定要抢这个建设局的副局长有什么用意,难道他还想搞房地产开发?

张恨古拿起材料,想到这应该是小妖亲手起草,就因为古小红那枚针,让小妖没有能够帮zhù

张恨古完成这篇材料,却把自己暴雷出来。

张恨古叹口气,不知dào

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是因为发xiàn

了小妖与陈同庆的关系而叹息,还是因为小妖成为他的敌人而叹息?

建设局副局长的招考会在县zf的小会议室举行。这次招考面向北联全市基层公务员招考,不过参与都都是花海县的公务员。其他各县市够条件的人很多,但都知dào

这个范围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外县人员报名。

花海县报名经核查符合要求的共有三十七个人,今天到达县zf小会议室的仅有七个人。张恨古看了其他六个人一眼,不知dào

哪个是小林所说的那个叫做陈双全的人。

参加招考面试的**都在花海县政界混了几年,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互相说着谦虚之极的话。张恨古打入政界还不到一年,认识的人加起来没有几个。左右看看没有一个熟人,张恨古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拿着自己的发言材料先读了一遍,感觉可能没有错别字,这才放下心来。

十点整,几位领导相继进入会场,坐到主席台上。然后几位肥肥的,瘦瘦的,高高的……五位从平江、北联等地请来的专家一一就坐。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建设局的黄局长,参加会议的最高领导是伍副县长,林得配、田守仁等人都没有参加。

黄局长首先发言,先讲了这次招考的重yào

意义,然后强调了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又将招考过程中需yào

注意的问题说细地说了一遍。

接下来伍县长做重yào

讲话,她代表县zf对参与这次招考的所有同志表示感谢,强调这次扫考完全按照国家人事部的要求与步骤进行,希望所有同志展现出自己的长处,接受专家的点评。专家打分将会现场发布,让每一个参与者都能看到自己与竞争者的分数。

参与者与一些各单位派来的观众都在窃窃私语,伍县长前面说的都是废话,只有最后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专家当场打分当庭公布,这样暗箱操作的难度加大,做假的可能性就太低了。

张恨古心中也有些怀疑,难道这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花海县要来一次真的?

面试还是老套子,先抓阄决定出场顺序,然后每一个人进行不超过十分钟的自由演讲,岢以讲自己的奉献与业绩,也可以讲自己如何做好建设局副局长。

短短十分钟,能够看出一个人能不能胜任副局长吗?张恨古十分怀疑这种方法的可靠性。

一共七个参与者,张恨古抓了最后一名出场。看着手中这个号码,张恨古不知dào

这是幸运还是倒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耐心地听前面几位同仁满嘴吐沫星子横飞,大谈自己当上副局长之后的施政纲领。

狗屁的一个副局长,官再大还是局长的一条狗,哪有你的施政场所?有观众在下面小声的笑骂着。

张恨古听到观众这样说,不由地把自己的材料塞到屁股底下。他的材料是小林起草的,完全是空话套话,也无非是当了副局长如何清廉如何以身作则如何**从政等等,与前面这些人的话大同小异。如果大家都听过六遍之后,他再去读第七遍,估计全场所有人都得打起呵欠了。

第四位面试的就是那个叫做陈双全的人,小林说陈双全是内定的副局长,张恨古就认真的听他说了十五分钟。平淡乏味的口述,连演讲都算不上,照着材料读都读不通顺,居然还出现了不少的错别字。这让张恨古长出了一口气。经常自己称自己为文盲,与这些人比起来,张恨古的自信心无比的膨胀起来。

轮到张恨古的时候,张恨古空着手来到了前面。他先向着各位领导与评委席上的专家致意,然后向着台下的观众们行礼。

都说理多人不怪,张恨古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讲究的。

“这是谁呀?怎么没见过。”很多人都不认识张恨古。

张恨古清清嗓子,先自我介shào

,说:“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同事,同志们。我叫张恨古,就是新从大公岛回来的那个张恨古。”

第三四三章 小妖之死

花海县的人可以不认识张恨古本人,但是却没有人不知dào

张恨古这个名字。不仅是张恨古在大公岛的英雄表现,而且更因为这位英雄遭到了zf的封杀,这让很多人产生逆反心态,对于张恨古更加的崇拜起来。现在,观众席中的很多人发xiàn

站在台上的这个人就是心目中的英雄时,都不由地鼓起掌来。

其实不仅是观众,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位评委都抬起了晕晕欲睡的头,充满了敬意地注视着这位青年。

如果张恨古仅仅是登上大公鸟,或许这些人们还不至于关注他。恰恰因为zf对于大公岛事件的封杀,让很多知识份子阶层对张恨古充满了好感。

曾经有一个笑话说,傣帮人民军的一位高级军官带着小三儿在河边看到一艘军舰,就对小三儿说:“你看,这两年我在你身上花的钱都够买一艘军舰了。”没想到那个小三儿却说:“你在我身上**也足够打下大公岛啦。”

连小三儿都对zf的为作为或者不敢作为而深恶痛绝,更不说这些打着公知旗号的知识份子了。

花海县的未来,应该是张恨古这样的人。傣帮的未来,需yào

张恨古这样有血性的人。

几个专家一对眼,再也不顾此前花海县领导的千叮咛万嘱咐,把最高的分数送给了张恨古。

张恨古并不知dào

自己只是说了一个开场白,自我介shào

之后,他已经抢走了全体观众与评委的心。

张恨古把小林帮他写的稿子抛到了一边,既然前面六个人都千篇一律,他再那样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并不在乎这次能不能当选。既然这样,那就临场发挥,想到哪说到哪吧。

张恨古说:“各位领导,各位评委,各位老乡。这次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我文化水平有限,什么都不懂,所以我感觉即使我做了建设局的副局长,估计也一定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既不能给花海县的建设出谋画策,也不能给老百姓的生活提供多少便利。不过,我有一颗上进心,不懂就问,不学就会,不懂绝不装内行……”

张恨古的话没说完,台下立kè

想起热烈的掌声。一来是向他的实话实说表示鼓励,二来是对刚才那些空话套话表示不满。

坐在评委席上的几位专家纷纷点头,对于张恨古的诚恳表示赞许。现在的傣帮zf,缺少的就是踏踏实实做实事的人,缺少的是不懂就问的实干家,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想当然拍拍屁股就做决定的官僚。

伍副县长与黄局长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棘手。

伍副县长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将张恨古提拔到了协调处副处长的位置,为什么还要参加这个招考会?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指点张恨古一下吗?

伍县长借故离开会场,打电话给胡志清汇报招考的情况。

“胡县长,招考出问题了。看样子,张恨古似乎很有可能拿到最高分。”

胡志清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不过对于最后谁能做建设局的副局长,并不是他考lǜ

的重点问题,张三与李四或者王五,反正都仅仅是一个副局长。他所紧紧把握的职位是正职,这样的副职他都留给林得配他们这些副手安排了。

胡志清想了想,说:“张恨古嘛,你给田守仁打个电话吧。”

胡志清虽然深居简出,但是并不表明他是个糊涂蛋。对于张恨古与田守仁的关系,他最清楚不过。既然是田守仁安排的,那出了差错当然就让田守仁去解决。

伍副县长立kè

领会了领导的意图,马上给田守仁打电话,告sù

他现在招考出现了问题,原来的安排可能因为张恨古的出现而出现差错。

“胡县长说,这样的棘手问题,只有你田县长才有办法。”伍副县长甩给田守仁一顶大帽子。

田守仁一听就明白胡志清是怎么想的,心说坏人想让我做,我偏偏要把这个坏人的帽子还给你。想到这便对伍副县长说:“小伍同志,你这样说,让我都无地自容了。张恨古也好,李恨古也好,既然不是zf办公会议上安排的人,那就让他得个第二不就得了嘛。告sù

最后公布分数的,不管评委怎么打分,都把张恨古的分压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张恨古不会说什么的。”

张恨古当然不会说什么,他刚当上协调处的副处长,就算再想当这个建设局的副局长,也得先搂着那个副处长的宝座热乎几天。伍副县长想,田守仁倒是挺有办法,这样做即使评委知dào

也没有办法了。

伍副县长属于日后提拔的那一类女领导,专门给zf装点门面的,当然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她就没有想一想,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花海县zf的脸还往哪里放?那个林双全的副局长还有没有脸进出建设局?

陈同庆虽然在医院里要了一间特护病房,但是他却并不想住在这这里。他的老婆孩子老爹在那天夜里的火灾中都受了伤,在这里并没有得到他认为合理的救治,因此早早转到了北联市第一中医医院,请了北联最著名的医生乔静来救治。

陈同庆只是被打得有些皮肉伤,骨头并没有真被打断。以他的体质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这里除了用口罩把脸扣球得严严实实的护士,一点温暖都没有。陈同庆需yào

女人的关心,需yào

一个温暖的被窝。当然,这并不是他老婆的被窝。

陈同庆的家庭生活,归结为一句话那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即既不与老婆过夫妻生活,又不与老婆离婚。

外面有的是美女,当然没有空搭理老婆了。

陈同庆太需yào

美女来安慰了。这两天的意wài

对他的打击太严重,身体受到一点伤到没有什么,对于一现代刑警来说,腿折胳膊断那是常事。但是心理的打击实在让他不能忍受。他本以为安排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让张恨古给逃了,而且还升了副处长,成为花海县的实权人物。这让陈同庆实在郁闷,就因为张恨古跟市长有说不清的关系就可以随便升职,傣帮还有法制可谈吗?细细想来,陈同庆给张恨古安排的证据可是一个系列证据,就是张恨古不承认,他也用办法把他办倒。看来傣帮还是权大于法呀,要想把这个世界颠倒过来,要走的路还很长很远。

陈同庆一边叹气,一边感慨着傣帮的未来没有希望。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给张恨古安排的罪证,张恨古到哪里去找天理?

陈同庆让医生开了点药,准bèi

离开医院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关着凶手的特护病房。刚一开始他希望把那个凶手快点弄死好把责任都推到张恨古身上,没想到弄巧成茁,张恨古脱了关系,这个凶后倒成了他的看护对象。他曾试着说服副院长,可是那个老顽固居然就是不给力,眼着这个凶手一天不如一天,估计用不了三天两天就要见阎王了,他这个案子只能草草收场了。

离开了医院,陈同庆本想回警察局看看卷宗,看看还有没有可能查找到其他的线索。但是转念一想,即使再发xiàn

线索能够怎么样呢,反正现在也有一个凶手在自己手里,能够结案就算了。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支枪的来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支枪的主人。一定要问问小妖,这支枪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为什么会跟枪击案的枪是同一个型号呢?

想到了小妖,他立kè

就想到了小妖那诱人的身材。小妖这个名字看来并不是白叫的,能够与她共渡一晚,温暖也有了,问题也解决了,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调转车头,向着小妖的家驶去。

小妖单身一个,租住在小白宫对面的宏大小区。这个小区都是一些小户刑的房屋,很多单身青年与外地人员都租住在这里,人来人往人员复杂,这倒有利于陈同庆与小妖的密切往来。

陈同庆停好车,看到小妖居住的六楼灯光明亮,心想她现在是睡觉了还是在上网呢?如果自己这样突然进去,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陈同庆先到超市里买了一些小食品。女孩子们都嘴馋,陈同庆虽然是刑警,但并不是一个大老粗,怎么哄得女子跟自己上床还是有一套的。

拎着塑料袋向楼上走的时候,陈同庆的潜意识里感觉有些不妙,似乎自己的心里装着什么东西,但是就是想不出是什么原因。直到走到了小妖的门前,陈同庆的心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心脏一紧,剧烈的收缩让他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不会出什么事吧?

陈同庆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钟也没有听到门里的动静。他有些颤抖着掏出钥匙,慢慢地插进锁眼,依然盼着如往常一样,在这个时候门突然打开,小妖扑进他的怀抱里。这样他就可以抱着小妖进到屋里,然后一脚把门踢上,他与小妖一起滚床单。

可惜小妖并没有出现。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客厅只有十几平米,一台电视一台电脑已经占据了大多数的空间。电视没有开着,电脑依然还挂着游戏,似乎刚才还正玩着。屋里东西很零乱,沙发搬到了一边,两个箱子似乎也被人打开过。

陈同庆倒吸了一口气,看这样子似乎这里曾经让人打劫过一样。但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小妖呢??

陈同庆没有注意到,在那张被弄得东倒西歪的沙发上,正有一只眼偷偷地注视着他。

陈同庆一把将卧室的门推开,发xiàn

小妖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小妖……”陈同庆小心地叫了一声,希望小妖是在睡梦中,因为他这一声会突然醒过来。

小妖依旧躺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

一种不祥的预感让陈同庆有些发紧。他紧走两步来到小妖的床前。看到小妖一脸惨白,双眼向上翻起,哪里还有一个活着的样子!

第三四四章 疯狂报复

陈同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伸出手去凑到了小妖的鼻子下面,看是不是还有呼吸。虽然陈同庆没少与死人打交道,但是这样紧张还是第一次。

小妖的鼻子那里冰凉冰凉的。

我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不要说呼吸,身体连点热乎气都没有了。

陈同庆的幻想破灭了。

陈同庆缓缓的抽回手,站在当地愣了几秒。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陈同庆突然想到。他立kè

转身冲出卧室的门,随手把卧室的门锁死。他在客厅里四下打不到抹布,干脆脱下外衣细细地擦拭了门把手。然后紧接着打开房门,看看楼道里没有任何人,迪才把这道门也锁死并清除掉痕迹。

陈同庆飞也似地跑到楼下,长出了一口气,捂着脸蹲了下来,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着。

小妖明显遭了毒手,这是谁干的?

小妖,是谁杀死了小妖!

陈同庆仰天看着静谧的夜空,夜空中连陪着他一起黯然的星星都没有。陈同庆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大叫一声以发泄心中的郁闷。但是他鼓了半天劲却没有敢叫喊出来。

他想到了小妖与他的日日夜夜,想到了小妖与他配合在花海县做的这些工作,想到了自己与小妖志同道合为了傣帮的**事业而做出的牺牲……

离开小妖的单元楼一段距离,陈同庆抽出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抛掉烟,陈同庆一口气跑上楼上。

陈同庆站在楼站外对着房门叫道:“有人吗?屋里有人吧?”陈同庆当然知dào

屋子里只有一个死人,肯定没有人回答他。连着喊了三两声,直到整个单元里的人都能听到这个声音,陈同庆这才鼓足了力qì

一下子把门撞开。

陈同庆在屋里胡乱转了几个圈,让屋子里的痕迹与刚才他进来时的痕迹再也不分先后,这才又推开卧室的门,在卧室里也顺着刚才他的行走轨迹再来了一遍。确认任何痕迹都与他这次进来没有办法区别时,陈同庆才掏出手机打通了警察局的报警电话。

“警察局,我是陈同庆。小白宫对面宏大小区发生命案,赶快派人到这里。”

十分钟后,胡明带着十几个警察来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胡明看到陈同庆在这里,有些遗憾地问。

陈同庆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她胡明在这个案子里没什么希望了。

陈同庆说:“我路过这里,看这家的有些不太寻常,就上来问问。结果叫了半天门没有动静。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有人死了。不知dào

是突发疾病还是有其他原因,你来了正好仔细查查。如果不是正常死亡,那咱们的事可就更多了。前面两个案子还没有结果,这又再出一个,估计局长非得疯了不可。”

胡明让助手们采集再场痕迹,她则陪着陈同庆在室内室外勘察起来。

“这门是陈队长打开的?”胡明问。

陈同庆说:“对,我叫了半天门没有人开就撞了进来,里屋的门也是我打开的,我还试了试她的鼻息,这几个地方可能有我的指纹。”

这时候突然有人喊道:“陈队长,这里有问题。”

胡明与陈同庆都跑过去,一个警察指着沙发。

只见沙发上有一个很小的纽扣,稍加注意才发xiàn

与别的地方有些与众不同。陈同庆伸出手向外一拉,那个‘纽扣‘居然掉了下来。这哪里是什么纽扣,竟然是一个针孔式的摄像头!

陈同庆的的汗刷地流了下来,只一会儿就把全身都湿透了!

千算万算,他竟然没有算到,在小妖的屋子里,居然有人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这也就意味着,他刚才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已经通过摄像头录了下来。

刚才陈同庆进来后发xiàn

小妖死了,立kè

跑出去再回来,,就是为了摆脱与小妖的首张,不让人发xiàn

他有小妖家的钥匙的情况。不然人们的想像力足以把他与不妖的关系想像成什么样子都没法说了。,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有人安装了摄像头!

这是谁安装的摄像头?

针孔摄像头为什么要安装在小妖的家里?

录像现在传到了哪里?

胡明接过摄像头来上下打量,发xiàn

这是一个全新的摄像头,基本还没有用过。摄像头自带一个无线的发射装置,看来所录制的内容已经传送到某一个接收装置了。

如果能够得到这个录像,那这个女是突发疾病或者为人所害,调查起来就简单多了。现在能做的,只能先让法医来做解剖了。

陈同庆与胡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是谁安装了这个无线的摄像头呢?

胡明想到的是对这件案子有帮zhù

,陈同庆则是想到的自己进出两个来回,这种欲盖弥冁的做法,小妖之死不是自己做的也是自己做的了。

该死的摄像头!

陈同庆走到外面,听到对面的屋子里有人走动的,知dào

肯定对面单元的人在门后偷着看却不敢出来。陈同庆便走到对面敲敲门。

门开了,一个中国男人探出头来,冲着他点点头,问:“警察先生有什么事?”

陈同庆递给他一支烟,那个男人接过烟来,不好意思再拦在门口,把陈同庆让走了屋子。陈同庆回手关上门,发xiàn

门上的猫眼正好可以看到小妖的门。

陈同庆随便问了几句就,说:“对面的女孩死了,不知dào

有没有听到呼救或者其他的声音?”

“没有,没有。”男人说:“我是刚刚回到家的,她怎么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陈同庆点点头,说:“其实也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也别紧张。或许她只不过是心脏病突发,我想如果有人的话可能就会得救了。”

男人点头同意,说,我下午出去的时候,遇到几个男人进来,我还以为是来她家串门的呢,如果知dào

她有病,我就会帮她叫医生了。

陈同庆一愣,几个男人曾经来过这里?听他的意思,来的人那肯定不是这个单元里的人,不然至少他会面熟。而且,一个单元里哪一家不可能有几个男人。“难道……”

“他们是医生吗?有没有着医生的服装、‘陈同庆非常巧妙地问。

果然那个男人给出他满yì

的回答。“那的事?他们倒是都穿着制服,可不是医生。我看那样子,跟警察差不多,不过跟你们真警察穿的衣服又不一样。”

“城管?”陈同庆连想都没有想,立kè

就判断出来。想到让城管的一顿暴打,陈同庆的头皮有些发麻了。

陈同庆回到小妖家里的时候,几个警察正在提取指纹。胡明吩咐他们说:“你们提取指纩的时候要注意一些,别把陈队长的指纹也提出来放到档案里。”胡明刚才听陈同庆那样说,当然知dào

他的意思。作为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来说,难免会留下一些痕迹。如果把这些也加到里面,无疑是给自己添麻烦了。

负责提取指纹的小刘报gào

说:“胡组长,防盗门上提取到指纹一枚,卧室门提取到指纹一枚。”

胡明说:“回到局里对比一下,先把陈队长的排除了。”

陈同庆与胡明在再场再次进行了细致的观察,感觉再也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只好让人看护好现场,他们刚离开这里。

那个万恶的摄像头一定是城管安放的!陈同庆暗自想道。

从那天他家里莫名其妙的着起了火,到在东大村让人打了闷棍,再到南海花园让城管狠打,这一系列的活动都表明,有人在暗中跟他做对。对付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对付他的老婆孩子老爸老妈,现在竟然连他情人也不放过!照这样下去,下一个要死的估计就是他陈同庆了。整天想着要查别人,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让人算计了都不知dào

谁是真凶。

陈同庆咬碎了钢牙,如果说老婆孩子老爸老妈家里的那把火还有些意wài

,那让城管暴打已经让他丢尽了人,而小妖之死似乎就是向他宣战。

陈同庆恶狠狠地骂着那个未知的凶手,看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对城管大队的祝支山实在是太客气了,如果早点把他弄进监狱打个半残,哪里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小妖的突然死亡冲晕了陈同庆的大脑与理智,其实以他多年办案的经案,如果认真思考一下就会发xiàn

,城管大队的祝支山与他仇恨再大,还不至于玩出人命来,向他的情人下手的可能性更不可能有。毕竟小妖是他的秘密情人,现在只限于天知地知的阶段。况且,如果城客真想杀死小妖,那还要画蛇添足一样的安装摄像头有什么用呢?

不过,现在陈同庆最大的心病是怕城管的摄像头里录到了他的身影,如果这个把柄落到城管那里,他陈同庆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这个冤枉了。

现在的时间也仅仅是晚上八点多一点,陈同庆非常郁闷的回到家里。一进门,见好就收现老婆居然已经做熟了饭。

“不是送你到北联治病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陈同庆奇怪地问。

陈同庆老婆的脸上还缠着绑带,说:“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吃不好,反正我这个只要敷好药就是慢慢地养着,哪如回来安心?”

说着话老婆给他收拾饭菜。陈同庆挥挥手说:“别拿了,已经吃过了。”

老婆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又发生了什么事?陈同庆看着她脸上那一块烧的痕迹,心中就涌出无限的仇恨。虽然有了小妖之后对于老婆已经很少正眼看了,但那好歹是他的老婆。这次被一场大火彻底毁容了,不做美容手术的话,估计都没有办法出家门了。这件事说不定也是城管做的,他家里除了这些用电器,根本没有明火,这把火本来就烧得莫名其妙。联想到今天那个摄像头,陈同庆的火已经顶了脑门了。

他翻出花海县领导干部的花名册,一页一页地翻,终于看到协调处干部名单。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张恨古这个名字,不过这本花名册还没有来得及更新,张恨古的职位依然写得是外宣办主任。陈同庆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把这个名字纲入到自己考lǜ

的范围之内。虽然传说张恨古跟陈遇红有关系,但早晚陈同庆都会找借口收拾掉他。在自己黑名单上的人,陈同庆是不屑一顾的。

其实陈同庆始终没有想到,他走到现这一步,跟这个人有着必然的联系。如果没有张恨古,说不定他的警察局的副局长都做得很风光呢。

在翻看了半天后,陈同庆终于查找到了祝支山的手机号。陈同庆的嘴角落出了微笑,心想,凡是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祝支山就是其中一个!

陈同庆给祝支山打了一个电话,先是问候了几句,然后不阴不阳地说:“祝大队长,今天zf对面的宏大小区那里又了生了一起命案,有群众反映有城管的人去过那栋屋子,你看是不是百忙之中过来谈谈。”

祝支山听了一愣,他与张恨古商量好的,的确让几个城管队员趁小妖没在家的时候给她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为的就是要把陈同庆的私生活录下来传到网上,把他搞得身败名裂妻离子散才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没想到这么快陈同庆竟然知dào

了这件事!给私人住房安装摄像头,这可不是什么长人的事,如果追究起来可大可小。

祝支山听陈同庆的语气似乎已经抓到了他把柄,犹豫了半天,看来不跟他见一面是不行了。

临出发前,他给张恨古打了个电话,说:“张处长,刚才陈同庆打电话让我到警察局去一次,可能发xiàn

咱们在小妖那里放的摄像头了,张处长你看怎么办?”

张恨古心里好笑,心说这件事还不好对付?那摄像头又不会说话,协调处又不用使用那种高科技的东西,说不定还是警察局安装的呢。就对祝队长说:“老祝,放心,你咬定不知dào

,难道陈同庆还能把你怎么着?平时你那狠劲哪去了,回头找个借口把陈同庆废了,满天的云彩都散了。”

张恨古这话让祝支山放下心来,张恨古说的对,反正摄像头也不会说话,一推六二五,看看陈同庆能够怎么着?

张恨古与祝支山通话的时候,正专注地看着花海这两个枪击案的卷宗,这是秦小路用快递送过来。张恨古根本没有意识到,对于陈同庆的手段已经让对手接近疯狂,陈同庆的报复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三四五章 分他一股

张恨古与古小红算一万大眼冯三个人把秦小路送来的卷宗已经看了好几遍了。这两个案子,真zhèng

有价值的资料并不多,不然花海县警察局也不会把这两个案子一拖再拖迟迟不能破案了。

通过翻阅警察局的调查资料显示,高杉在南海公园的枪击案与杀害小梁的社区枪击案似乎有着很密切的关系都使用了手枪,手枪的型号是一样的。按照警方的调查来分析,这两起案子应该是一人所为,那个再次到医院行凶妄图杀死高杉的凶手,应该就是这两个案件的真凶。如果照这样看,似乎这个案子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但是实jì

情况是,这两个案子一直挂着,一直在调查。

警方无法结案。这是大眼冯与算一万分析得出的结论。

张恨古与秦小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谈话,以秦小路的分析,这个案子其实还是有很多疑点的,轻易判断越勇是两个案件的真凶还为时为早。秦小路坦诚地向张恨古表示,他担心把自己绕进去无法回北联,所以有些地方没有与胡明进行过多的讨论。

秦小路的主要怀疑集中在以下几点:

一、罪犯的作案动机。无论是高杉还是小梁的枪击案,都没有发xiàn

罪犯的直接动机。难道越勇是吃饱了撑得吗?

二、两个案件之间的间隔时间。根据法医鉴定与高杉的陈述,两起案件的间隔时间非常短,凶手有没有必要在杀了高杉后拐弯抹角找到小梁家去杀人吗?

三、两都虽然都是枪击案,似乎使用的手枪与是一样的,但是都没有找到手枪。

其实不仅秦小路对这两起案件怀疑多多,就是张恨古等人对于凶手越勇也表示怀疑。

张恨古与大眼冯算一万古小红三个人一起琢磨,张恨古将自己与小梁、高杉的关系和盘托出,让另外三个人帮他,一起分析凶手作案的动机。因为张恨古的特殊身份,大眼冯与算一万从各个角度分析,似乎越分析矛盾越多。

第一、四儿作案用的枪在哪里?如果按陈同庆的打算,他要把张恨古做为凶手,那枪的问题就解决了张恨古家里搜出了手枪。但是张恨古那段时间确实没有在花海县,罪犯当然不是他。那么枪杀小梁的那支枪在哪里呢?即使在医院行凶时,凶手越勇也只是用匕首而没有枪。在最危急的时刻没有掏出枪来,说明他的身上真的没有枪。难道那支枪会飞吗?

第二,凶手一天之内连杀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都与张恨古有关系,那罪犯的动机是什么?如果说是强奸杀人,那么在强奸高杉之后,按常现说他不可能再次做案。而小梁在家里遇害,也并没有受到性侵犯的迹象。

第三,小梁在家里遇害,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连门都没有被窍的痕迹。如果一个陌生人来到小梁家里时,她不可能随便放一个陌生人进入自己家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危害小梁的凶手肯定是小梁的熟人或者小梁认识的人。那么这个小梁认识的人又会是谁呢?

古小红做了一个扮演,说:“我这样假设,凶手在南海公园见到高杉后见色起义,遇到高杉的抵抗,于是掏出枪来打了一枪,实施强奸后仓皇逃走。到了社区后又敲开了小梁的门,开枪打死了小梁。”

大眼冯说:‘这样的假设不合情理。因为南海分园出事的那个地方特别荒凉,一般人没有事是不会到那样偏僻的地方去,除非有人约。如果有人约的话,就应了上面第三个分析,凶手肯定也与高杉认识。再有,按常理分析,凶手伤害了高杉后应该急于逃走,而不会再次作案。还有一个,小梁的家在小区的八栋五单元的四楼,这个根本不可能。“张恨古问他为什么不可能?

算一万说:“那不明摆着嘛,社区的门在东面,从大门进去,要过去七栋楼房才能到八栋,再上四层楼才能到小梁家,如果没有明确的目的,那怎么会那么巧他要走这么远的路呢?”

古小红说:“那也说不准。如果小梁从外面回来,罪犯在后面跟着进入屋子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古小红这样说倒是也有可能。

古小红说:“算一万,你这么大本事,你不会算算吗?”

算一万说:“别逗我了,这个如果有那么准,要警察局干什么?这算命呀,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事,只能看个大概。”

张恨古说:“今天就到这吧,真实的情况我们都不知dào

,只能瞎猜。明天到小梁家看看再说吧,过去好几天了,也该看看和菜头了。他要是忧伤过度了,我还得给他送个花圈,谁让他是我兄弟呢。”

说到兄弟,大眼冯忽然想起来,说:“对了,今天你那个结拜的哥们田副县长来过,转了个弯见你不在就走了。”

张恨古心说有两天没见到二哥了,不知dào

他有什么事找自己。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招考呢?不知dào

招考的结果会怎么样?

想到才招考,张恨古突然想到了小妖。要不是张恨古向小妖追要参加招考的这份稿子,还不知dào

小妖居然跟陈同庆有关系,更想不到她会把一支手枪放到自己的家里。想到小妖与那支枪,张恨古似乎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三角,但是抓不到够不着。

张恨古一点一点的整理自己的思路,小妖拿到张恨古的钥匙,把一支枪放到张恨古家里,那小妖的枪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是陈同庆给的,那陈同庆的枪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陈同庆不可能跟凶后是朋友吧?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如果不是陈同庆的,那枪的来历可就更此人深思了。

张恨古点着一支烟,看到古小红向他伸手,也递给她一支,说:“我怎么好像突然想起点什么,你们这一打叉,突然又给忘了。你们先别说话了,让我好好想一想。”

古小红非常优雅地吸了一口烟,说:“谁给你反叉了,快点想。”

三个人都看着他,不知dào

张恨古突然要想起什么来?

张恨古拍着脑门想了半天,终于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只好摆擂手说:“不行,不行,那东西在脑子里一闪就没了,明天再接着想吧。”

张恨古给田守仁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什么事找他。田守仁如果有公事一定会到协调处找他,或者让秘书给他打电话让他到县zf去,来到美玉公司找他,张恨古以为一定是私事。

田守仁说:“没什么,正好从那里路过,找你们哥儿几个坐坐。那个女孩子是做什么的,怎么以前没看到过?”

张恨古知dào

他所说的是古小红,当着古小红的面不好说,就说:‘哦,这个嘛,这个以后再说吧。“田守仁其实在那天晚上小白宫会议室的门外曾经见过古小红,不过印象并不太深。直到今天在美玉公司,才真zhèng

看清古小红的模样。田守仁笑道:“这个你不说我也知dào

,是不是新找的女朋友呀?长得不错,一定要抓紧了。“两个人笑了几句,田守仁说:“我找你有两件事。一个是招考那件事,你新做了副处长,那个副局长就让给别人算了。还有一个,这次你的买卖赔大了吧?想不想翻本?我有一个好买卖。”

张恨古对于那个招考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希望,现在听到田守仁这样说,终于可以确定小林所说的都是真的。说到这次的买卖,让南越这么一折腾,的确是赔的够呛,这两天为这事大眼冯已经急得眼睛都快红了。

为了尽快扭亏,古小红提议要做娱乐业。张恨古与大眼冯对此颇有些看法,但是手头缺钱又没有办法,几个人还没有商量好呢。

张恨古听到田守仁这样问,就问他有什么好方法?

田守仁说:“还记得以前我去东山的时候不是说过,现在什么最赚钱、当然是房地产了。只要拿下地,你就等着数钱吧。现在搞房地产本小利大,或者说没有本,只要拿下地来就可以抵押,收了买房人的钱再建房,都不用翻愁往外卖。”

这当然是个好买卖。张恨古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发xiàn

这是个超级赚钱之路,不过这个买卖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来的。说起来容易,哪有那么多地皮让你开发?傣帮地方狭小,土地政策一向严厉,要想买块地比上天都要难。

田守仁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起来,说:“只要你能认识到拿地赚钱这条路,那还不好办?陈市长是你的同学,我是花海的副县长,你说这事还不好说吗?”

张恨古没有想明白这事怎么会好说,但是既然田守仁这样说,当然应该不假。于是就与田守仁商议,看看怎么能把土地的批文搞到手。

田守仁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张恨古服得五体投地了。田守仁说:“建设用地你连想都别想,咱们要圈地,借用搞生态环境开发,谁都不会拦着。”

傣帮现在主要的支柱产业就是旅游业,对于搞生态开发,那当然是一路绿灯的。田守仁这个建议等于绕了一个圈子拿地,拿过地来再改变用途,反正市里不管县里不管,那就没有人管了。

“那胡县长会同意吗?”张恨古问。田守仁虽然说得轻松,但是擅自改变土地使用用途,市里可能不知dào

,县zf有可能不知dào

吗?再说了,张恨古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在工地里没少干活。如果拿不下批文,没有商品房销售许可等诸多文件,建再好的房子拿不下贷款卖不出房子,不赔得喝西北风才怪呢!

田守仁笑道:“这个好说,算上他一股不就成了么?”

张恨古郁闷的心里立kè

如同开了一扇窗子一样,心说这么复杂的问题,怎么到了田守仁这儿就如此轻松了呢、张恨古佩服得田守全五体投地的时候,他还不知dào

,震惊花海县的凶杀案已经出现了第三件,而且第三个被杀的人,依然与张恨古有着千比万缕的联系。

小妖被杀了。

如果张恨古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没有闲心与田守仁考lǜ

如何赚钱的问题了。他应该好好想一想,凶手下一个目标将会是他所认识的哪一个人,甚至会不会是他?

第三四六章 绝命香烟

小妖的死讯仅仅局限在警察局范围内,周围的人家被警察局牢牢的控zhì

,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并没有得到传播。毕竟花海县最近的治安实在太乱了,大案频频,如果又一起凶杀案传出去,估计花海县的所有老百姓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警官局长李得梦一直在梦想着安然退休,现在看来,这个愿望马上就要达到了。

如果张恨古知dào

知dào

此时小妖已经被人杀死,一定没有心情与田守仁讨论如果赚钱的问题。同样,如果城管大队的祝支山知dào

陈同庆已经比疯狗都要疯狂,估计也得在家里缩上几天避避风头了。

可惜祝支山对此一无所知,正开着车离开家向着警察局驶去。

祝支山是在家里休息的时候,接到陈同庆的电话的。陈同庆在电话里说,现在有南海公园枪击案有些问题要请城管大队帮忙认定一下,希望祝支山在百忙之中可以抽微到警察局。

祝支山的潜意识里,对于陈同庆的这个表现还是有些怀疑的。如果是正常手续,警察局完全可以走公函或者直接到城管大队去调查,为什么陈同庆要以私人的名义让他去警察局呢?这与传唤到警察局说明情况有什么不同吗?不过祝支山对于高杉与小梁这两个枪击案都知dào

的很清楚,这两个案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祝支山给张恨古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疑惑告sù

了张恨古。

张恨古沉吟了半天,如果他得到小妖已经死亡的消息的话,一定会让祝支山加些小心的。但是他一直在美玉公司,根本没有听到小妖被害的消息,所以跟祝支山开了几句玩笑,说:“老祝,是不是打了陈同庆你心虚了?要不我给你整点中国人参补一补?”

祝支山尴尬地笑笑,全当张恨古胡说八道。张恨古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以他这样升迁的速度,估计用不了几年就可以爬到县级甚至市级领导了,他当然不能得罪。

张恨古开够了玩笑,对祝支山说:“老祝,放心去吧,我就不信陈同庆敢把你怎么着了!前面他整了一晚,难道他还敢把你扣下不成?你放心,三个小时之后我给你打电话,手机铃声响三遍没人接听,我立kè

带人去警察局接你!”

张恨古大义凛然,祝支山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这才信心满满地开车出门。

虽然祝支山让张恨古给打足了气,但是祝支山心里依然很忐忑,似乎预感着有什么会发生一样?

陈同庆这小子太强势了,难道我让他给吓住了?祝支山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喷着云雾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其实人的害pà

,很多都来自于未知。祝支山不知dào

陈同庆找他有什么事?所以才会心事重重。

难道是城客队员打他把他急了要报复自己?祝支山想。不过祝支山并没有任何犯罪行为,甚至违法的事情都不会自己亲自去做。没有任何把柄,看陈同庆能把自己怎么着?如果陈同庆表现不好,那大闹一场警察局也不是没有可能。

前两天陈同庆已经将协调处的张恨古抓进去一回,但那是张恨古,那时的张恨古只是挂着一个虚职的主任,而他可是管着一百多号人的城管大队的队长!

真zhèng

说起来,祝支山也的确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在花海县经营多年,盟兄把弟几十个,亲属当中做官的也有七八个,就连北联市都有他的妹夫在那里做副局长。以他这样的关系,会怕了陈同庆一个小小的队长?

其实祝支山的确有很牛的根基,至少他没有任何不良行为的记录,如果真按照正常手续来看,陈同庆要想跟他做对,至少也得象对付张恨古一样,先给他安排点坏事,然后再下手。

但是怒火中烧的陈同庆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想再绕着弯子找理由了。直接将自己的敌人置于死地,那才是最大快人心的事情。

祝支山如果知dào

现在陈同庆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借个胆子他也不敢出门了。

话又说回来,面对一个疯子,就是躲在家里永远不出门又能躲得过去吗?祝支山躲在家里,陈同庆会马上冲到祝支山家里来报复的。

什么是疯子?看看陈同庆的表情就知dào

了。

对于这样的疯子,盯上哪一个人,不往死里咬他永远不会安心。如果不把他消灭,那藏得再深总会让这条疯狗咬一口的。

张恨古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那是用自己的痛苦换回来的。祝支山还停留在法制社会阶段,根本不知dào

陈同庆这条疯狂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嘴,要将他连血带肉吞下去。

从祝支山的家到警察局并不远,中间经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发xiàn

一辆车从后面跟上来,在他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谁这么胆大,没看到这是城管的车吗?”祝支山狠狠地骂了一句,跳下车来就想把对方从驾驶位置上揪下来揍上一顿。

祝支山还没来得及动手,没想到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向着他伸出手来。

“祝队长,你好。”

祝支山一看,竟然是刚才给他打电话的陈同庆。

陈同庆不是说让他到警察局的吗?怎么在这里见面了?

祝支山与张恨古安排城管打了陈同庆一次顿出了点气,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祝支山紧紧地握住了陈同庆的手,说:“这不是陈队长么?太意wài

了,你不是说让我到局里子里有事吧,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陈同庆的脸色很不好,使劲握着祝支山的手,恨不得一下子就将祝支山的手捏碎了。他强压着火,抽出一支烟来,递到了祝支山的手上,说:“没办法,瞎忙哪!刚给你打完电话正好有点急事就出来了,没想到遇到你。走,到车里去说。”

祝支山根本没有看到陈同庆那世界末日一样的脸色,可能看到脸色也没有当回事。陈同庆刚让人打了,还是一天之内打了两次,说什么也高兴不了的。

祝支山想都没有想,从陈同庆手里接过烟来哪到了嘴上,说:“还是到我车上坐吧。”

陈同庆应了一声,两个人都钻进了祝支山的轿车里。

祝支山缓缓地吸了一口烟,问:“祝队长,有什么事?”

陈同庆挤出一点笑容,说:“呵呵,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找我干什么?”陈同庆的话让祝支山有些气恼,没事打电话,陈同庆没有吃错药吧?

陈同庆长出了口气,说:“我是说,没有什么公事,有点私事,就几句话,说说。”说着陈同庆的目光投向了远处,有些心不在焉地问,“老祝,明人不说暗话,今天那几个城管是不是你安排的。”

祝支山当然知dào

他指的是什么,但是这种事张恨古嘱咐过,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当下便假装奇怪地说:“哪里有城管?出了什么事了?我不知dào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找几个城管帮你去打架?”

陈同庆看着祝支山表演,恨不得一拳将他的脸砸烂。强压下火气,陈同庆说:“都到这个时候了,祝队长也就别装了。今天你们城管把我狠狠地教育了一回,祝队长不会不知dào

吧?”

“噢,那个事……”祝支山装做很难过的样子,拍拍陈同庆的肩膀,说,“兄弟,实在是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这件事我的确听说了,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跟谁有关系呢?”陈同庆问。

“这个,这个……”祝支山装做很为难的样子,考lǜ

了好半天才说,“你也知dào

,现在张恨古做了副处长了,他虽然没有分管的我工作,可他毕竟也是个副处长,你说对不对?”

祝支山并没有说这件事是张恨古让城管这样做的,其实这话就是明着告sù

陈同庆,这事是张恨古做的,跟他祝支山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同庆听到这话当然一点都不信,他并不是对张恨古有什么好感,而是根本不打算听祝支山的任何表示一个该死的人了,无论说实话还是谎话,都已经没有实jì

意义了。

张恨古会跟他做对,这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整了人家那么半天,差点就看见阎王爷了,张恨古不恨自己才怪呢?不过自己手下有警察,他张恨古再有本事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只要把祝支山先办了,没有什么把柄,谁又能把他怎么样了呢?警察局是市直管单位,在花海县,除了局长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影响自己的前途吧?

人最怕得yì

忘形,如果不得yì

的时候还忘形,那就只能说不知dào

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了。连自己能吃几碗都不知dào

,那也基本上就不用吃饭了。陈同庆过高的估计了自己,所以他只能早早地被张恨古踩到脚下。

“这么说,这些事都是张恨古做的了?”陈同庆问。

“那当然,那当然。”祝支山说着话,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心想今天没喝酒呀,怎么神智有些要糊涂呢。他强打着精神说,“你想哪,你在东大村挨了几下子,回来又在花海县被打了个乱七八糟。谁会知dào

对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呢?除了张恨古没有别人了。”

陈同庆笑了,他看到了祝支山的表情,心想既然已经到了时候,那就别跟他费话了。陈同庆说:“对,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那我就去找张恨古的麻烦。”心里却说,这件事即使真是张恨古所为,你小子也跑不了,不然东大村的事你怎么会知dào



祝去山看着陈同庆跳到车外拨长而去,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陈同庆这小子要对张恨古下手了,有时间遇到张恨古得告sù

他一声。祝支山想。

祝支山不知dào

,陈同庆那支烟是已经做过手脚的,陈同庆率先对他下了毒手。那支烟里陈同庆安放了强烈的致幻药粉,除非祝支山不开车,否则一定会发生惨烈的交通事故。

第三四七章 调查死因

张恨古带着古小红与大眼冯一起来看和菜头。小梁遇害以后,张恨古一直担心和菜头的心态,再加上想进一步了解小梁的死因,所以就打电话告sù

和菜头要到他家里来看看。

所谓的和菜头的家,其实是张恨古那帮便宜同学送给张恨古的,张恨古因为小梁的原因,把那栋房间送给小梁做结婚的房。没想到小梁还没有结婚,已经与他们阴阳相隔了。

张恨古与和菜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小梁是他们两个曾经一起追过的女孩。张恨古与和菜头曾经是情敌与同事,后来成了盟兄把弟。和菜头得到了小梁的终生承诺,张恨古获得了小梁的身体与爱情。

小梁曾经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甚至一度对和菜头相当冷淡。不过当张恨古离开教育界后,小梁曾经试探过张恨古一次,说自己怀孕了。这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但是张恨古却没有识别出来,问了一句惊天的蠢话“这是谁的?”

或许这真zhèng

是张恨古潜意识当中的话,深深伤害到了小梁的自尊心。

当张恨古再次见到小梁,发xiàn

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变得有些生疏。时间不长,张恨古就接到了小梁定婚的消息。

其实在张恨古的心里,并不是没有想过没有爱过小梁。但是他一直把张默默放在自己的心里,虽然偶尔看到小梁内心掀起一些波澜,那也只能算是男人的一点小偷心理。张默默在他心中的位置,始终没有被遗忘。

张恨古三个人来到来到和菜头家时,和菜头已经等在家里了。张恨古见他脸红通通的,不知dào

是喝多了酒还是睡眠时间太长。

大眼冯悄悄地说:“嘿,那是在卡拉ok唱歌时憋的,跟小梁没有任何关系。”

听他这么说,古小红就故yì

问和菜头:“和老师呀,卡拉ok的那地方有没有小姐?你怎么这么几天这就守不住了?”

和菜头听古小红居然这样说,脸就更红了。他打量了古小红好几眼,心说张恨古从哪又弄来的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张恨古桃花运可真好!和菜头分辨说:“哪的事呀,卡拉ok那地方只是唱歌的地方,包房里都装着摄像头呢,哪里会有那样的事。”

古小红继xù

逗他,说:“那还不好说,一张纸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一张纸是什么意思?不仅和菜头没有明白,就连张恨古都没有听明白,难道是……

一幕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张恨古的脑海,张恨古的脸差一点都红了。这古小红也太开放了吧,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居然能讲出这样的话来!

大眼冯看到张恨古与和菜头那神情,心说这两个都看日本爱情动作片看得太多了,任何话都能想入非非,看来是把古小红的话理解错了。大眼冯替古小红解释说:“对,有张纸就可以解决了,其实用个烟盒套住摄像头更方便。”

张恨古听他这样解释,差点没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喷出来。同样的话,思考的角度不同,结果真的相差十万八千里,自己还以为日本AV片子里的那样呢?

和菜头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两句话就让古小红套出去了卡拉OK,现在想不承认都没话可说了。听大眼冯这意思似乎在那地方真没做好事一样,急忙把话题向别的地方领。说:“今天教育局的几位领导来基层检查工作,吃了饭闲着没事,一定要娱乐娱乐,我只是陪着等着结账。他们做什么我也不知dào

……我们教育界可是干净单位,不比你们协调处,杀人放火什么都做。”

张恨古听他说到杀人放火,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都送给了玉皇大帝。自从小梁死后,他一直有一种深深地自责。一个花季的女孩,与任何人无怨无仇,却莫名其妙地死在家里,除了张张恨古的原因,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自从张恨古在北京受到青红党的第一次追杀之后,张恨古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遇到了危险甚至丢了性命。似乎张恨古就成了一个死亡的代名词,这也是他不愿意让古小红跟着自己的原因。张恨古本以为与小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坏运气不会沾上小梁,没想到她还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小梁之死,无论怎么说,张恨古都难辞其咎。如果不能把这个凶手找出来,张恨古永远不会静下心来。

和菜头家张恨古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和菜头不在家的时候。虽然他与小梁已经越来越生份,但是如果让和菜头遇到,实在没有理由可以解释。不过,现在房子还是那房子,和菜头还是和菜头,女主人却再也不会冲进张恨古的怀抱了。

和菜头打开门把张恨古等人让进屋子,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问张恨古:“现在这个案子有点眉目了吗?都这么长时间了警察是不是都是吃闲饭的。”

大眼冯说:“你说的不对,警察不是吃闲饭的,警察都是专门吃老百姓的血喝老百姓的肉的。”

张恨古马上响应大眼冯,把最难听的话都送给了敬爱的人民警察。和菜头未婚妻新死,对于迟迟不能破案的警察更是不满,三个人都苦大仇深,骂起来没完没了。

古小红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就独自屋子里外的转了起来。

秦小路送给张张恨古的这份卷宗里,详细地描述了小梁遇害时的现场情况。古小红与大眼冯看这很多遍,也讨论过很多次。

和菜头家的门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窍过的痕迹。如果凶手不是有钥匙,一定就是小梁认识的人。

在和菜头家的门口发xiàn

了一点血迹,估计是罪犯进来后开了一枪,小梁中枪流血。罪犯看到小梁中枪倒地后,没有进门立kè

就逃走了。

小梁在中枪后没有立kè

死去,她坚持着回到了屋子里,最后伏在电脑桌前。在警察们来到小梁家查看再场时,小梁的电脑依然开着。这也同时说明,小梁在打开门前,她正在使用电脑。

照这样看,凶手应该是敲开小梁的房门的。这说明,凶手与小梁至少是认识的,不然小梁也不会给一个陌生人开门。

但是小梁认识的人中,谁会对她下手,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呢?

古小红站在电脑面前苦苦地思考的时候,大眼冯也悄悄走过了里屋,仔细地查看起门窗来。张恨古与和菜头感觉索然无味,都站起来屋子里外地看起来,希望能够再发xiàn

一些人价值的东西。

张恨古与古小红大眼冯三个人正在和菜头家里查看的时候,留守在美玉公司的算一万突然打电话过来。算一万闲得没事做,心血来潮起了一卦,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给张恨古打电话说:“情况不妙,大事不好。”

张恨古第一次听他这样的语气说话,还以为他那里出了什么事,急忙问他什么出了什么事。

算一万说:“刚才我起了一卦,是天泽履卦,主大凶。”

张恨古可不知dào

天泽履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dào

是什么意思,更想不到自己还会有什么大凶。他问算一万:“你这是算对一万哪,还是算错一万?”

他这样一说,古小红与大眼冯都笑了起来。算一万自己都说算对一万,算错一万,算对一半,算错一半。这对对错错的,只有他自己知dào

了。

算一万急得直跺脚,说:“小心没大错,你小心点总是好的。这一卦唯一让人松口气的一点就是踩着考lǜ

尾巴也能化险为妻。你是连升八级的命,想来应该没有事。”

“那不就结了吗,”张恨古说,“我要真是连升八级的命,谁也不能把我怎么着!我要是没有那个命,喝口开水可能都死在监狱里面。”说着话看了古小红一眼。当初他让古小红与李念青的青红党追杀,曾经连一节火车都弄翻过都没有伤到张恨古的一点皮毛,看来这就是命运。

“你爱信不信吧。”算一万挺失望,叹口气没说什么。他倒不怕张恨古出个什么好歹,而是怕张恨古死了,他的算对一万就泡了汤,那他就再也没有算下去的勇气了。

大眼冯接过电话对算一万说:“算大师,老算讲,你的好意我替张恨古知dào

了。你别听张恨古胡说八道,他现在一天比一天精了,他活得比谁都金贵呢。人家现在是副处长了,这个不用你提醒。”

挂断电话,大眼冯严肃地对张恨古说:“老古,算一万说的还真没有错,现在的花海县,我怎么感觉着就这么妖异呢?”

古小红也随声附和,说:“就是就是,尤其是咱们从大公岛回来,连着出了两个案子,死的都是跟咱们有关系的人,这人是不是专门冲着咱们来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这人早晚得对你下手。”

张恨古皱眉,他并不是不相信算一万的话,而是没有办法采取行动来保护自己。究竟是谁杀害的小梁与高杉?难道真是那个在医院里怪上就要一命鸣呼的凶手吗?他没有任何做案动机,除非张恨古死了,不然绝对不会相信他会跑到这里来杀小梁。

和菜头坐在一边,说:“张副处长,你说这两个案子会是一个人干得吗?”

听他叫自己副处长,张恨古感觉有些不太得劲,说:“算了吧,和散头,你是我哥哥,当着外人这么叫也就算了,这里可是一个别人都没有,你是不是精神有毛病了?”

不知不觉间元旦就要到了,新的一年里,祝愿各位朋友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虽然最近写得比较慢,但我一直在努力,希望大家支持。

第三四八章 再发命案

和菜头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一直在注意着古小红。他不知dào

古小红的底细,当然不敢当着她的面与张恨古称兄道弟。小梁之死,多少让和菜头有些紧张,猜测小梁的死很可能是受到了张恨古的牵连。

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和菜头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吧,警察局的并案我感觉本身就是错的。你们想,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他在南海公园杀了人,不快点跑路,又拐弯跑到这里来杀小梁,根本就不可能。一没图财二没图色,跑来跑去的就为了杀个人吗?除非……”和菜头看了张恨古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

大眼冯与古小红当然知dào

张恨古与和菜头、小梁之间复杂的关系,听他这样说,谁也没有再问。

大眼冯活动一下身体,蹲在地上连跪带趴着实有些累。他分析说:“按一般常理来说,大凡在杀人后,凶手都急于逃命,除非是自己抱必死决心才会继xù

杀人。而现在医院里那个凶手,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勇气。他的所作所为,我看更多的目标是为了高杉,而与小梁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

古小红问道:“你从哪看出来的?”

大眼冯瞪了古小红一眼,说:“直觉。”

张恨古瞪了大眼冯一眼,说:“直觉算个屁。”

和菜头说:“冯哥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别管他们,冯哥你说说你的分析。”

大眼冯来走到门口,学着凶手的样子站到门前,说:“我估计凶手应该是这样的凶手来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小梁通过猫眼看到了来人的样子,可能他们之间认识,所以没有犹豫就打开了门。进门后凶手反手关上门,马上掏枪对着小梁开了一枪,然后迅速离开。小梁中枪后,挣扎着退回到电脑桌前。估计她想写下凶手的名字,但是一时找不到纸笔,所以就想在电脑上写下凶手的名字,这就是我们看到键盘上的血迹……”

古小红摇摇头,道:“如果你说的对,那么枪声呢?为什么没有人听到枪声?”

大眼冯点头道:“你问的太好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同样是一个人所为,南海枪击案发生的时候,很多人听到了枪响。但是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人听到枪响。难道短短这么一会儿时间,凶手更换了枪支或者加了消音装置?”

张恨古对于大眼冯的分析有些跟不上节奏,问:“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杀害小梁的凶手并不见得是那个叫越勇的人。”

大眼冯点点头,说:“虽然不能确定杀害小梁的凶手是谁,但我可以肯定,凶手不是越勇,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小梁,小梁不可能给一个陌生人开门。”

张恨古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句,“小梁不可能给一个陌生人开门?”

大眼冯指前门前,说:“这里就是现场,凶手或者没有进门,或者时门后马上开枪。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说明凶手与小梁认识。”

和菜头低头沉思,对于大眼冯的分析表示赞同:“冯哥,听你这么一说,你的分析还真有些可能。那个越勇根本不认识小梁,他来到我们家的可能性也很小。平时小梁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很小心的,即使我回来,也要问清了才会开防盗门的。不过,小梁在县城认识的人有限,还大都是教育系统的,这些人没有深仇大恨,根本不可能有人想害她的。再说了,教育系统哪有会打枪的人呢?”

“枪?”张恨古与古小红一口同声地说道。

通过大眼冯、算一万与古小红、张恨古对卷宗的分析,他们认为,在这个案子当中,无论是秦小路还是胡明,都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枪从哪里来的?

在高杉案中,罪犯的枪与小梁案中的枪根据检测结果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大眼冯指出,小梁所在的小区没有任何人听到了枪声,而小梁的确是枪杀。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枪击高杉与枪杀小梁的并不见得是一支枪,或者同一支枪已经做过了消音处理。两个案子并案处理,最重的证据就是那支烟,但是到现在根本没有找到犯罪份子所使用的凶器。

在案件侦破过程中,陈同庆最早注意到了枪的重yào

性,却并没有真zhèng

追究那支枪的下落,而把张恨古做为替死鬼,亲自给张恨古安排了一支枪,打算让他成为名义上的凶手。

大眼冯的分析,和菜头的怀疑,古小红的发xiàn

,让张恨古心乱如麻。现在,提到了枪,张恨古不由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与古小红不约而同的遇到了一起。

陈同庆安排的那支枪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与枪击高杉的枪一模一样?

张恨古家的那支枪当然是陈同庆的,既然陈同庆有这把枪,如果他不是真凶的话,至少也知dào

这支枪的来历了。只有找到枪的主人,才能最终找到真zhèng

的凶手。而陈同庆,应该是一个关键的环节。

“凶手会不会是陈同庆呢?”古小红问。

没有等张恨古说话,和菜头坚决地摇头说:“不可能,小梁根本不可能认识陈同庆,他也不可能认识我家。”

张恨古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与高杉非常熟悉,更有可能认识小梁,更知dào

小梁与张恨古的关系。当然,她与陈同庆还有着让人猜不透的关系。

这个人就是小妖!

张恨古与城管商量好要在小妖家里放针孔摄像头的,本来只是想录下陈同庆的私生活,作为要胁陈同庆的本钱,没想到歪打正着,小妖居然是查找真凶的一条重yào

的线索。

张恨古急忙掏出手机给小妖打电话,让她马上回协调算。但是张恨古的手机响了半天,小妖的手机根本无人接听。张恨古又把电话打到了外宣办,接听电话的是值班的小凤,她听到张恨古要找小妖,哭了,说:“张副处长,你快回来看看吧,小妖出事了……”

张恨古一听头都大了,急忙问小凤发生了什么事?

小凤说:“今天本来应该是小妖跟我一起值班的,我都来了好长时间了她都没有来,我给她打了半天电话也没有人接。我怕她病了就让小林开车接她,哪想到小妖家里围满了警察,小妖……小妖已经被人杀了!”

小妖也死了?张恨古感觉头有些大,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大眼冯、古小红与和菜头听到小妖的死讯都是一愣,花海县最近怎么了,接二连三出现凶杀案,这还让老百姓活吗?

张恨古抽出一支烟来,掏出打火机点了半天都没有点燃。古小红伸手接过去,卡的一声打着,然后帮zhù

张恨古点着香烟。张恨古给每个人甩过去一支,说:“来,抽支烟,歇会儿。花海县妖气太重了,让人喘口气都不成。”

张恨古心里郁闷极了,算一万还一直说自己运气好,如果每次都这样,倒霉透顶这四个字正好是他的写照了。他们刚刚分析到小妖这里可能有新的发xiàn

,小妖就让人给杀了。张恨古能不懊恼吗?

看来小妖不可能是凶手了,那会是谁隐藏的这么深呢?

张恨古现在迫切需yào

到小妖家里去看看,可惜那里有警察在现场,张恨古无论如何不能再去小妖家。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城管大队的祝支山队长,祝支山安排人在小妖家里安装了针扎摄像头,相信警察们会很快找到那个摄像头的。张恨古现在要做的是在警察之前找到那个摄像头所录下的影像,只要拿到那些影像资料,或许所有的一切就都真相大白。

他立kè

给祝支山打电话,但是祝支山的手机却与小妖一样一直无人接听。

张恨古恨恨地骂道:‘今天晚上真是邪了门了,给谁打电话都不接,小妖不接那是死了,这祝支山不接电话难道也是死了不成?“非常不幸,张恨古再一次言中了。

此时的祝去山,正趴在驾驶位的方向盘上,嘴角里流出的唾沫滴在方向盘上,人早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车停在了离家并不完的南海路边,车头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车尾横在路一侧,挡住了很多哪里有行的车辆。过路的车用车灯来回晃着他,但是祝支山同志睡得太沉了,以至于永远都不会醒过来,当然不会理会前面还是后面的车灯了。

你们都绕着走吧,老子我回老家喽!祝支山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前后堵车的司机,更像是在息我嘲笑。当一个人在临死前,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傻得可爱的时候,那他想不笑都不成了。

警察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案发xiàn

场的,哪怕不是在第一时间,媒体的报道中警察同志也会成为“第一时间”。胡明在处理小妖的案子,其他小姐都各有任务,陈同庆当然就来到这里亲自处理祝支山的案子。

看着微笑中死亡的祝支山,陈同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几天花海是怎么了,空气里都透着一股邪气。”

与他一起来的副局长潘副局长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兴奋,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几天之内再发大案,照这个样子下去,不要说局长了,他们这几个副局长连副队长,都别想干了。不要说升迁,连职务都保不住喽。这哪里是邪气,这纯粹是向警察局挑衅呢!前几天一夜死了两个女人,今天一晚上死了一男一女,这花海县的治安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差了呢?”

虽然嘴里这样想着,但是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今天就要到北联市面见王超局长,希望花海县警察局长换人时,他可以成为第一人选。当然,县zf这边也要打点,胡县长那里关节不好打通,直接找林副县长估计问题不大。不过,花海县几天内出了四件大案,县zf的领导会不会引咎辞职呢?先看看情况,千万别花了大钱,最后鸡飞蛋打成了水漂。

第三四九章 送我一程

潘副局长想着心事的时候,陈同庆前前后后已经进行了仔细的勘察。其实祝支山会有这样的结果,完全是陈同庆一手所为。如果祝支山还活得好好的,他才会坐不住呢。陈同庆心里的愤nù

,现在刚刚消了一点点。

更大的报复还在后面,凡是与小妖有关的人都得死!陈同庆咬着牙发着狠。

潘副局长问:“老陈,有什么发xiàn

?”

陈同庆摇摇头,说:“估计是有什么病发做的吧,看起来应该不是为人所害。最近咱们花海县的交通状况不大好,祝队长或许被其他车辆影响到视线,或许为了躲避行人,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故。”

潘副局长对于陈同庆的回答相当失望,说:“老陈,难道就不是一起谋杀案或者仇杀案,祝支山是城管的队长,平时得罪人不少……或者情杀案呢?”

陈同庆心里这个骂,姓潘的这老东西太不是人了,为了自己能当上局长,恨不得花海县的天都塌下来才好。这件事是他陈同庆做的,当然要把他搞成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如果真的产了案那就麻烦了。如果再遇到胡明那样死认真的主儿,真查出来祝支山的那支烟里有问题,那他陈同庆不就麻烦了吗?

陈同庆说:“我倒那么想呢,可是咱们办案要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基础。再说了,现在花海县事情发生的不少了,按现在这情况,不准哪位领导就得退休了。如果这件案子是凶杀案,那幕后的故事可主复杂了,估计连潘局长你都得受牵连了。”

这话说得不软不硬,那意思是一定要把这件案子定为交通事故了。潘副局长一点都不傻,既然陈同庆提到了责任倒查,想来李得梦的局长也做不太长。如果案子压得太多,他做了局长也不好收拾。虽然对陈同庆一百二十个不满yì

,但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一个警察过来汇报说:“潘局长,陈队长,根据现场来看,可能这辆车在躲避行人时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造成驾驶者受伤。看情形,这个人可能心脏有问题……”

陈同庆拍拍他的肩膀,说:“观察够仔细呀,再认真看看。”

潘副局长也装出很内行的样子,转着祝支山那辆车转了转,说:“看样子真是躲避行人时出的事。”

陈同庆撇着嘴,说:“最近咱们花海县的交通已经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了,汽车黄灯不停车,行人随便过马路,小商小贩乱占道路,真不知dào

交通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我就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要打我们的报警电话,直接给交警不就得了吗?”

潘副局长笑道:“死了人嘛,第一个发xiàn

的群众总得先打我们的电话。这说明群众的法律意识强!咱们警察局的工作到位。”

“嘿,我倒不希望这样。哪天有空得找交警队的说说,好好治一下交通。另外,现在花海县的外地人太多了,没有一个遵守并能规则的。潘县长,你看看小白宫附近那几个小区,那里住的全都是外地人,让这些人就把整个花海都弄乱套了。”

潘副局长也深有同感,说:“没办法,这些人来的时候举家迁来,现在都在这里扎了根了,盘根错节的,说不定还能跟你跟我拉上点亲属关系呢。早几年都赶走了还差不多。现在再处理难度太大了。这他娘的就是长在脸上上的一个疤,做了手术脸上就得留下坑。”嘴里虽然这样说,潘副局长心中却不断地猜测,陈同庆三句两句把话题转移到别的方面,就是不提祝支山死亡这个事,而且一定要把这件事定性为交通事故。没有经过尸检,没有法医的报gào

,仅凭肉眼看一眼就匆匆做出这样的结论,陈同庆究竟有什么鬼花活?算了,暂时不管那么多,反正只要李得梦能够下台,自己能够当上局长,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呢?

对于潘副局长的观点,陈同庆表示完全同意,说:“潘局长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可是不做手术脸又要不得,这真是一个二难选择。”陈同庆说。

“那,就得让城管去做这个工作了。”潘副局长意味深长地说。提到这里,潘副局长同情地看看祝支山的尸体,说,“老陈,你看这小子死得时候多幸福!说不定祝支山刚从哪个小姐的被窝里出来,一边开车一边走私,开到这里撞了车。你看他美的那样,估计在黄泉路上还放声大笑呢。”

陈同庆说:“我看应该是心脏病突发类的疾病吧,回头法医出个鉴定,算是给家属做了一个交待,省得家属大哭小叫地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让法医出个鉴定?潘副局长再不懂业务,再不想怀疑陈同庆,心里也产生了怀疑。陈同庆这样着急,难道他跟祝支山有什么问题吗?潘副局长说:“先别急,把现场清查好了,拍完照,做好记录。”

这时候一辆车飞奔了过来,吱地一声停在他们面前。张恨古从车上跳下来,三步两步就跑到了近前。

“祝支山怎么样了?”张恨古大声问道。

张恨古现在是花海县的知名人物,几乎所有的警察都认识他,但是并没有让他近前的意思。

张恨古只好站到了警察拉起的红线外面,注视着祝支山的尸体。祝支山伏在方向盘上,头耷拉着,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似乎做着一个很可笑的梦一样。

张恨古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他知dào

,如果祝支山不是与他合伙要收拾陈同庆,或许祝支山还会好好地做着他的城管大队的队长。就因为与自己的唯一一次合zuò

,就将他送到了黄泉路上。

看到陈同庆就站在车旁边,笑吟吟地与另外一个警察局的领导聊天,张恨古扑上去杀了他的心都有。

古小红站在张恨古的后面,轻轻地拉拉他,示意张恨古不要冲动。张恨古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警察说:“几位同志,我是协调处的副处长张恨古,这个人是我们单位的,我得进去看看。”

警察看了陈同庆与潘副局长一眼,摇了摇头。

张恨古虽然强压着火,但是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说:“我是死者单位的领导,我要进去看他最后一眼!”

张恨古与警察一嚷,潘副局长与陈同庆不得不转过头来。其实他们两个早就看到了张恨古,只是装做看见罢了。陈同庆把张恨古弄到警察局的时候差点没有要了张恨古的命,他当然不愿意与张恨古面对面。潘副县长知dào

因为张恨古的事胡县长陈市长对他们警察局颇有微词,对张恨古也有些意见。不过张恨古作为协调处的副处长,他们的人死在这里,连句话都不让他说,估计说不过去。两个人对视一眼,只好走过来与张恨古打招呼。

“哟,这不是张处长吗,你倒是过来的挺快。来,让张处长过来说话。”

张恨古与副局长握过手,然后把手递到了陈同庆的身前,说:“老朋友了,不打不相识。”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张恨古感觉到陈央庆手里传过来的力道,说,“陈队长的你的手手劲真大。”

陈同庆不知dào

他指的什么,疑惑地看着张恨古。

张恨古说:“你的手插进我的伤口的时候,比傣帮人民军的那个姓洪的连长手劲大多了。看来你们拿枪的人,手上的劲都比老百姓大不少。”

这话说得,陈同庆皱着眉头,无话可说。

潘副局长看到两个人话不投机,急忙打岔,说:“祝队长可能是突发心脏病吧,也可能是躲避行人时发生意wài

。张处长你通知家属一声,看看他们需yào

不需yào

做检查。毕竟把一个人的肚子再打开,也没什么意思。”潘副局长说。

张恨古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警察局的人真是混蛋多多,不查清楚就想完事,怪不得老百姓都骂警察呢。

张恨古说:“别急,还是查清再下定论吧。虽然我没看到过多少病死人的样子,不过凡是病死的都应该挺痛苦的,不应该是笑着死的吧?”

“这个你就不懂了,”陈同庆说,“人病死的时候是很痛苦,但是在接近死亡的时候,一点痛苦都不会有,而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哦,还有这个道理,看来陈队长是亲身体验过了。”张恨古说。

陈同庆说:“亲身体验没那幸运,偶然听人瞎说的。”

张恨古笑道:“我还以为陈队长亲自体验过呢。不过不要紧,早晚有一天会体验到的。”

陈同庆脸黑了下来,对于张恨古,他早就动了杀心。现在一忍再忍,就是已经把张恨古看成了死人。不过张恨古得寸进尺,那实在是找修理的。陈同庆眼角一立,准bèi

回张恨古几句,但是当他看到张恨古后面站的那个女人时,不知dào

怎么心里突然一哆嗦,,后面的话就没有敢说出来。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陈同庆终究要死在古小红的手上,虽然没到时间,但是他已经怕了。

“花海县的气氛有些诡异呀。”张恨古对天长叹,说,“不知dào

会有几个活不过今天晚上。”

陈同庆也盯着天空,心中暗笑,心说那个人肯定就是你了。

此时看着花海县的夜空发呆的,发笑的,发狂的,还大有人在,只是姓字名谁,任何人也不会知dào



把花海县微妙的平衡打破的始作佣者林明明,坐在窗前正数着天上的星星,一、二、三……

林得配轻轻地敲门进来,说:“明明,医院里那个凶手死了。”

林明明头都没有回,依然在执着地数着星星。

林得配说:“花海县最近几天有些乱,今天晚上又死了一个女孩子。”

林明明把思想从天空收了回来,有些诧异地问:“死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得配说:“这个女孩是张恨古办公室的。”

林明明一下子站了起来,说:“只杀了一个……”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的确,她只是一时生气杀了一个,还没有杀死,但是接二连三的事件却让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死了一个城管队长……”得配说。

林明明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突然说:“林县长,我需yào

马上回北联市,你派车送我一程吧。”

第三五零章 杀人的心

张恨古仔细看了看祝支山的尸体,挤了半天掉下两滴眼泪,算是一点现事情谊。他与祝支山平时根本没有任何交往,当上副处长才跟祝支山有了交集,当然没有什么感情。

张恨古跟陈同庆话不投机,潘副局长对于农民工出身的张恨古没有一点好感,三个人站在那里无话可说,都各自抽自己的烟,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祝支山的死,让张恨古相当恼火。这明显是陈同庆对着他来的,可能陈同庆猜到了东大村打人与南海公园整治陈同庆的幕后就是他张恨古,所以陈同庆现在已经开始了报复。

张恨古肚子里憋了好大的火,恨不得跳过去把陈同庆一拳放倒。古小红在一边小声提醒,张恨古这才没有动手。

几个警察在忙前跑后的照相,准bèi

尸检。张恨古在这里懒着不走感觉没什么意思。烟抽完了,张恨古狠狠地将烟头掉到远处。说:“回头查出什么问题来,两位领导最好跟协调处通报一下。祝队长是城客的队长,城客那些混混们最不听话,真有点风吹草动出点乱子就麻烦了。”

陈同庆看张恨古将烟头扔得挺远,估计自己不能再超过他的距离,干脆把烟头扔到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上一脚,再拧了一下,算是对张恨古的一种态度。陈同庆对张恨古说:“当然,张副算长,最近花海比较乱,一路走好。”

张恨古听出他的话外音,并不意,说:“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虽然经常有出事的,但每一次都不是我。有一次有个疯子拿着砖想砍人,没想到劲太大了,一下子砸在自己的腿上,倒把自己的腿给打折了。陈队长,潘副局长,你们说这事可笑不可笑?”

潘副局长与张恨古握手告别,说:“这中自做自受,这叫活该。你说现在的一些人不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惹事呢?”

张恨古告别了两个人,走了两步临上车,又回过去对他们说:“现在有两种人人,一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一种是吃不饱找事干。不管哪种人,都会给潘局长找麻烦的。”

“谁给老子找麻烦,老子就把他们都办了!”潘局长一挥手,很潇洒的样子。

张恨古与古小红回到车上,古小红说:“陈同庆看来真是疯狗,见谁咬谁了。看来你们那个城管大队的队长就是死在他手上的。他杀的人他来查案子,这案子怎么能查得清?”

张恨古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陈同庆这么疯狂,对于一个无怨无仇的人也能痛下杀手。张恨古并不知dào

,陈同庆其实并没有这样大的决心要除掉祝支山,实在是小妖之死让他晕了头。

张恨古暗自感叹祝支山死的冤,但是转念一想,祝支山冤,那小梁不更冤吗?现在要做的,是查找真凶,然后为他们报仇。

现在张恨古与古小红虽然怀疑陈同庆,但是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怀疑始终是怀疑。

其实祝支山也该让人修理了他一下,城管太没法没天了。但是没想到陈同庆居然会下了死手。

人要疯了,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祝支山也就罢了,小妖可是陈同庆的情人,陈同庆连自己心爱的情人都可以杀掉,那还有什么不可以杀的?

想到算一万预测说说他有大凶之兆,想来这个凶手一定要落在陈同庆身上。

不管怎么说,在消灭了陈同庆之前,一定要加点小心,别阴沟里翻船,洗脸盆里淹死。

张恨古把古小红大眼冯送回到美玉公司,自己则要去找田守仁。算一万跑出来叮嘱他说,“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又算了一卦,虽然说你这个人福大命大,现在也没有到连升八级的地步,但是天命难测,如果你要真死了,我的卦可就白算了。”

张恨古听他这话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原来说来倒去,算一万最关心的是他的卦灵不灵,他还一直以为算一万对自己是关心过度呢!

自做多情这四个字,看来送给张恨古再恰当不过了。

张恨古想到自己在当老师时有一个调皮的学生问张恨古。“老师,你说什么叫做自做多情?”张恨古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上来,只好说:“就比如你现问我这个问题,我却懒得回答你一样吧。”

昨天田守仁给张恨古打电话说,要商量一下以美玉公司的名义买下一块地来做房地产的事。这样的好事张恨古当然不想错过,正好借着今天有空,去田守仁家坐坐。他在大公岛回来后还一直没有机会与田守仁好好谈谈,再说他在平江的时候买了一些上好的中国茶业正好给他送过去。一来他是自己的结拜二哥,更主要的,他是自己的领导,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应该去拜望。至于其他领导,等明天有时间了,再去其他几位副县长家拜访。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够见到胡志清县长。不过这位县长深居简出,似乎很少搭理人。张恨古仅仅有一个打算,知dào

估计能够见到县长的可能性很小。

张恨古拿了一盒精致的茶叶放到车上,这是来自中国杭州西湖的龙井,据说一年出口到傣帮很少,只有达到市级以上的官员才可能供应。他这是在平江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发的纪念品,想来应该是正品。

掂了掂手中这一小盒茶业,张恨古心中暗叹,怪不得人人都这样玩着命的追求权力,有了权力就是好,这么一小盒茶叶的钱,可能让一般老百姓家过上一年的小康生活了吧。

张恨古来到田守仁家的楼下,先给田守仁打电话。他不知dào

田守仁在家里正做什么,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让自己看到了,那可实在不好意思了。记得当初高杉曾经告sù

过他,领导们都有自己的脾气,官越大怪脾气就越多。与领导接触,一定要等着他们没有事的时候再说。不然好心也办不成好事。

田守仁正在家里呢,接到张恨古电话后,也不知dào

是出于什么心思,说:“你别上来了,我马上下去,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夜宵。”

说到吃饭,张恨古这才想起来自己晚饭到现在还没有吃呢,正好找个地方去吃饭。对于田守仁为什么没有让他上去,他并没有多想。即使多想,估计他也会把这当做田守仁的私生活或许在家里正在数钱,或许正养着一个大学生的小情人。如果他真的到田守仁家里转一圈,还真有可能发xiàn

一些对他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现在张恨古还是田守仁的兄弟,而且是亲兄弟般的兄弟,当然不会怀疑田守仁。

两个人开车到了县城的远郊,看到有一家烧烤人比较少,就在这里坐下来。

张恨古随口问道:“二哥,怎么一直没听说过你家老婆的事?二嫂在哪里上班哪?”

田守仁说:“哦,哪有班可上,我老婆是无业游民,下岗再就业都没有人要。正好我在日本有个亲属,就把她送日本了。”

张恨古对于田守仁把老婆送到日本并没有任何怀疑,也不可能怀疑。现在他看着田守仁哪里都亲切,当然不会对田守仁的异样表示怀疑了。

张恨古半开玩笑地对田守仁说道:“原来二哥你就是传说中的裸官哪。”

田守仁笑了,说:“什么裸官不裸官的,你倒是听说不少。不过这年头,傣帮的未来谁知dào

能走到哪一步?就连林文兰总统的夫人不也安排到北京去了吗,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小人物了。除非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傣帮的经济形势与政治……“说到这些田守仁突然看了看周围,再也不提这档子事,而是把话题转移到最近几天花海的形势上。

田守仁问张恨古:“听说协调处的人又出事了?”

田守仁一个“又”字包含了很多内容,张恨古对于咬文嚼字缺少研究,不然可以从这几个字中分析出很多信息来。

这时候老板过来问:“两位老板,您看想要吃点什么?”

田守仁问:“老板,有烤鱼片没有?”

老板哈着腰说:“这位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烤羊肉串儿,再有就是麻饼火烧了,实在没有鱼。”

张恨古对于吃饭从来都不挑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哪家饭店他进去就餐都是享shòu

,哪里还会挑三拣四?看来田副县长是一位美食家,在花海这样的小地方,居然还想到吃鱼片。张恨古听说,日本人最爱吃鱼,怪不得田守仁要把老婆送到日本呢?这样想着,说:“那就来两瓶啤酒,烤一百块钱的串儿。”

周围除了老板一家没有别人,两个人说话倒也不用担心被别说听去。张恨古继xù

着刚才田守仁的话题说:“可不是吗?先是我们外宣办的那个叫做小妖的让人杀死了,然后城管大队的队长祝支山又莫名其妙地死了。”

田守仁听到祝支山死了,吃了一惊。对于祝支山这个层次的干部来说,他最多只限于认识,深交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因为祝支山是城管大队的队长,而城管一直是县zf的有生力量,所以对这个人有着深刻的印象。敢打敢冲,执行县zf的决策拼尽全力不折不扣,这是他对祝队长的评价。

“他是怎么死的?”田守仁奇怪地问。他还没有听说祝支山死亡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最近花海县不太平,接二连三的出事。别人不知dào

这里面的内幕,田守仁不能不知dào

,甚至比警察局要清楚的多。不过今天祝支山的死却让他糊涂起来,搞不清为什么祝支山会死掉?

“谋杀?”田守仁盯着张恨古问。

第三五一章 大展拳脚

张恨古点点头,说:“看样子应该是非正常死亡。我到那的时候警察局的人早去了,据他们说是心脏病突发。警察不让傍前,不过我扫了一眼,发xiàn

祝支山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呢,一个正常人如果突发心脏病会很从容地死了吗?”张恨古问道。

对于医学张恨古一窍不通,对于死亡,他也没有多少经lì

。唯一的一次在大公岛,那人死的时候那恐怖的眼神,让他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田守仁也陷入了沉思,一个人临死时可能什么样的表情都会有,但是不论别人是什么样的表情,祝支山死在车上都让人怀疑。凭着感觉,他感觉到似乎这里面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祝支山在临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呢?”田守仁问。

张恨古抓抓头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别的不知dào

,可以肯定地是,祝支山肯定没有心脏病,也没有其他疾病。他的死,我想十有八九与陈同庆有关。”

听张恨古说的这样肯定,田守仁就问他为什么?

张恨古解释说:“今天下午的时候,祝支山给我打过电话,说陈同庆让他到警察局去一次。可事就这么巧,祝支山就死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了。再有,今天祝支山的城管狠狠地揍了陈同庆一顿,我想可能城管把他打急了,这小子报复祝支山。”

“打急了也不至于就要了祝支山的命吧?陈同庆再傻,也不至于做这么愚蠢的事。”田守仁连连摇着头说。虽然他对陈同庆并不了解,但能够做到刑侦大队的队长的人,脑子不可能会这么冲动。

“我也想不透呢,不过我就是怀疑陈同庆。这小子这两天有点疯,听他话里放外的意wài

还想对我动手呢。”张恨古说。

“那你可得注意点。”田守仁听张恨古这样说,说。

这时候路边烧烤的老板凑过来,小声说:“两位,还真得注意着点,最近花海县实在太乱了,不光几个人死得莫名其妙,听说还有不少商店让人砸了。”

老板的话让田守仁与张恨古都感到好奇,他们只注意凶杀案了,从来没有听说还有打砸抢的行为在花海县城发生。

张恨古问:“老板,哪家店让人砸了?”

老板说:“这都不知dào

?四海酒家让人砸了,帝国酒店一把火差点烧光。所说这都是花海四凤让人干得。”

“花海四凤?”张恨古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地看向田守仁。

田守仁只是笑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张恨古心中有些不大痛快。田守仁明明知dào

花海四凤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这些日子花海县太乱了,连着出了几个人命案,竟然一个都破不了。唉,我看实在不行,你带着根铁棍子防身吧。”田守仁拍着张恨古的肩膀说着,举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田守仁这话把张恨古给说乐了。防身用铁棍子,你以为是对付流氓呢?现在花海县出现的这些命案,凶手哪一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别说拿个铁棍子了,就是拿个钢棍子能顶个屁用!真想防身,那还得真家伙呀。想到这里就问田守仁,“二哥,你说咱们城管可能弄几支枪吗?”

田守仁一听,立kè

就明白了两件事。一个是张恨古肯定跟城管有了关系,第二个是张恨古有了杀人的心。

“城管是不是交给你了?”田守仁问。

张恨古抬起头看了看远处黑黑的夜色,握紧了拳头。城管当然不会交给他,城管的队长死了,自然还会有人顶上来。不过张恨古作为协调处的副处长,终于可以有机会让城管来帮自己做事了。

张恨古回答说:“哪有的事,城管队长死了,自然有副队长或者其他的人接管,我现在能管我的外宣办就不错了。”

田守仁听张恨古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情绪,自顾笑笑说:“你说得也对,当了副处长了,当然不能再抢这个城管的队长。不过你可以分管城管,那跟自己当队长有什么区别?回头我对阮际山说一声,让他把城客分给你负责。”

张恨古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田守仁突然感觉张恨古似乎离自己有些遥远了,这个农民工二百五,难道心思也活了起来?

聊到了美玉公司购买地皮的事,张恨古对此一窍不通,听任田守仁的安排。

田守仁说:“我从北方省请的投资专家分析,在你们老家东山那一带开发旅游资源,应该很有前途。那里有山有水,环境优美,空气清闲,最适合在那里建一些花园别墅了。”

张恨古连连摇头,说:“我看够呛,那里道路不通,穷乡僻壤的谁跑那么远到那里去住?”

田守仁神mì

的一笑,说:“正因为是穷乡僻壤那里的地才便宜,以后升值的空间才会大。根据规划,从北联经过东山通住中国云南将修建一条高速公路,花海县是傣帮最后一个出站口,估计就会设在东山。你想,以后那里将会是东南亚进出中国的桥头堡,这样的地理位置,得有多值钱?”

听到田守仁这样说,张恨古不由地心动了。既然从田守仁嘴里说出东山可能要通高速公路,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应该很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东大村拿地那当真可以发大财了!

“这件事我出面不太好办,最好你也不要出面,最好让你那个哥们儿去买地。”田守仁说。

“可是我没那么钱哪?”张恨古摊摊手,为难地说。他的钱都让大眼冯给扔到大公岛了,别说买地,就是连房租交着都费劲了。张恨古现在正琢磨着等高杉出了医院再跟她要点花呢,哪还有投资买地的钱?

田守仁笑道:“这个你放心,咱们本身干得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活儿,钱不用咱们出,有的是老板抢着出。”

张恨古不明白田守仁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他故作高深的样子,既然不想说,张恨古更不想问。反正到时候不说明白,他才不会犯傻去东大村得罪父老乡亲呢。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喝进去了六瓶啤酒。当张恨古再向老板要啤酒的时候,一辆面包车从远处驶过来,停在了他们附近。几个光着膀子纹着花样繁多的带多图案的人横着走了过来。

老板急忙迎了上去,问:“几位老板,打算吃点什么?”

光膀子纹带鱼的根本没有搭理老板,径直走向了张恨古他们这一桌。

一个脸上有着疤痕的中年男子拎了一根皮带,一边胳膊上缠来缠去,一边打量着张恨古与田守仁。

田守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看了张恨古一眼,小声说:“麻烦来了,看来不应该到城乡结合部这种地方吃饭。带手机没,给警察局打个电话。”

张恨古自顾打开一瓶啤酒递给田守仁,说:“打了也没用,报警台先得问你打完没有,不打完他们是不出警的。二哥你只管喝酒,别的不行,兄弟我就是打架在行。”

“你就是那个叫张什么古的牛逼烘烘的人?”

看到张恨古与田守仁两个都低头喝酒,对于他们视而不见,疤痕脸有些恼火,冲着张恨古问道。

张恨古连正眼瞧都没瞧,冲着他吐了一口唾沫,说:“二哥,刚才就说这世道坏了,你看还真坏了。回头得好好找李局长谈谈,看看花海县这治安是怎么搞的,怎么虱子也蹦虼蚤也跳,连个清静的地方都没有了。”

对于张恨古无视,疤痕脸中年人很没面子,抡起皮带照着张恨古的头上打来,嘴里叫道:“让你牛,让你牛!”

张恨古坐在那里连动都没动,头一低将皮带让了过去。扭过来对疤痕脸说:“我既没抢你老婆也没占你老娘的便宜,你怎么出手就打人哪?这可是花海县城,你别无法无天了。”

“好小子,看来你还真忘了朱王庙的事了,那哥们儿就让这小子明白明白给他留个记号!”

疤痕脸一声招呼,其他几个光膀子的大汉都抄起家伙将张恨古与田守仁围了起来。

田守仁脸有些发青,虽然他一直努力提醒自己要镇定,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黑莓下,镇定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张恨古一点都不在乎,一仰脖喝了一口酒,对这些人说:“刚才还提花海四凤我还没想起来呢,你们一提朱王庙老子终于想起来了。算了,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趁着老子心情好快点滚,不然后悔可就晚了。”

那几个人哪里听过这样狂妄的叫嚣,当下各拿手中的家伙冲着张恨古的头上身上招呼过来。

张恨古这次想不站起来不成了。一根四米多长的钢筋向着他头上砸过来,张恨古侧身闪过,紧接着又向后退半步让过一把刺身他胸膛的匕首。张恨古嘴里叫了一声“来得好!”,脚一踩刚才坐的长条凳子,凳子的一头翘了起来,张恨古顺手抄起来一抡,疤痕脸的皮带正好绕在上面。疤痕脸向后用劲想把皮带夺回去,张恨古就势向前一探,那条长凳正好撞到疤痕脸的脸上,疤痕脸顿时满脸开花,成了一个烂西红柿。估计这次脸上再也看不到疤痕,只有满脸的坑了。

疤痕脸惨叫着,捂着脸叫道:“死人啦,死人啦!打死这小子,回去凤姐有赏!”

张恨古自然不知dào

凤姐有什么赏,正打算问问呢,旁边一柄匕首夹着风刺过来。张恨古拧身转到一边,半步蹦拳正好打在对方的胳膊上,只听卡的一声,接着是学鬼叫的声音,估计胳膊没断也折了。

张恨古伸手从地上拣起那柄匕首,恶狠狠地向着冲过来的一个大汉脸上招呼,那人急忙向后退。没想到张恨古这只是虚招,下盘一脚踢在对方的命根子,那小子双后捂着下体,只有叫妈的份了。

第三五二章 风水不好

张恨古一顿拳脚,心里着实痛快了不少。那几个找事的汉子看实在打不过张恨古,留下几句狠话,架起疤痕脸垂头丧气地走了。

田守仁没想到张恨古有这么好的拳脚,不由地大加赞叹。刚才他还想偷偷给警察局打电话呢,现在看来,应该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救人才对。以张恨古这两个子,要想打死几个流氓土匪估计用不了多大的力qì



张恨古笑笑,让老板把周围收拾一下,说:“这算什么,当初在北京的时候,青红党十几个人拿着刀枪包围了我们,硬是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要不陈映红有什么事都叫上我,咱比保镖都硬气得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田守仁这才明白,为什么陈映红与张恨古关系这样铁。看来当初在北京陈映红的日子并不好过,或者张恨古曾经有过英雄救美之类的情节上演都未为可知。

虽然张恨古喝酒还没有尽兴,但是老板已经吓破了胆,催着主顾快点离开。

田守仁看夜色己深,肚子里又是酒又是肉鼓胀得难受,于是拉起张恨古结账回家。

张恨古折腾了这一阵子,其实也挺累的。与田守仁告别后,驾车回到家里,连洗都没洗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张恨古起来的时候,发xiàn

太阳已经老高了。这些日子张恨古的生活跟上了发条一样,似乎没有一个喘气的时间。张恨古躺在床上就想,如果还是原来生活在东大村的那些日子,身边有着张默默,可以一直躺到不想躺的时候,那才叫真zhèng

的幸福哪。

睡觉睡到自然醒,只要是上班族,那这永远只能是一个希望。

数钱数到手抽筋儿,如果不捞外块那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人都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没外块不富,这话一点都不假。

昨天张恨古跟田守仁聊得不错,但是张恨古一直搞不懂,田守仁为什么一定要在东山搞房地产呢?说那里地价便宜?那倒不假,可是建在那里的房子有人买吗?别说要建什么高速,也别说在东大村建设东南亚第一桥头堡。八字没有一撇,一切都是空话。

张恨古不聪明,但还不至于太傻。花海县现在的地价一点都不贵,田守仁为什么要到那里去搞开发呢?东大村那里有发展潜力?那也有可能,田守仁说那里可能会修一条快速路,但那是哪年哪月的事呢?总不能跟买房子的人说这里计划修一条路,多少年以后这里一定会繁荣富强吧?除非傻子,看不到路人家买那里房子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按田守仁的分析,现在购置东大村的土地,地价的确是很便宜的。如果实在卖不出去砸在美玉公司手里,就当做自己的别墅吧,反正张恨古就是东大村的老家,有人给他建设一番也没有坏处。

张恨古在床上躺了一支烟的时间,看看再不起实在不行了,张恨古这才爬了起来。看看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多,张恨古饭也来不及吃了,急着开车去上班。

张恨古进入光荣的公务员队伍后,在协调处正式的按点上班只限于刚来的时候,自从做了外宣办的主任,就再也没有正常上过一天班。好在外宣办的主任实在是个闲差,他即使整天坐班也无事可做。而现在不同了,张恨古现在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从原来管着五六个人到现在管着几百号人,乌鸡变成了金凤凰,想不管事都不成了。

到了协调处大门的时候,张恨古已经感觉到协调处的压抑气氛。这也难怪,协调处昨天一下子就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处宣办的小妖,一个是城管大队的队长祝支山。如果再加上前几天在南海公园枪击案的高杉,协调处已经出现了三件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死人是难免的事,但是集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而且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再不信邪的人都开始有些心慌了。

听到小妖与祝支山死亡消息的公务员们,今天一个共同的话题,都在讨论协调处的风水是不是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祸事?

门卫给张恨古打开大门,做出一脸严肃的样子,说:“张处长,咱们协调处可出大事了。”

张恨古当然知dào

他所指的什么,故yì

装做不知dào

,问:“老钱,什么事?看你这严肃样儿,难道南越打过来了不成!”

“张处长还有心情开玩笑呢,”门卫老钱说,“祝队长心脏病突发死了,小妖在家里也给人害死了。”

张恨古装做吃惊的样子,问:“是吗?我倒是还没听说。小妖死了?昨天还好好的呢,她可是我们外宣办的人哪。对了,那阮处长知dào

了吗?”

门卫说:“阮处处长也是刚知dào

的。其他几位处长早都到了,都在阮处长那里。阮处长说,你到了单位马上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张恨古匆匆来到阮处长的办公室,见其他四位副处长与阮处长一脸的阴云,正是等着他。

见到张恨古进来,阮处长问:“恨古,知dào

了吗?”

张恨古叹了口气,说:“知dào

了,唉……昨天我还和祝队长一起喝酒,没想到今天就心脏病发做了。如果知dào

这样,说什么也得劝着他少喝一点。”

陈副处长一脸的铁青,说:“什么狗屁的心脏病,你还真以为老祝有心脏病哪!我告sù

你吧,他心脏好着呢,跟三个泰妹玩三屁都出不了问题。今天早上我听说后还专门到他家看了看,据家属说,祝支山此前根本没有病,除了偶尔的感冒,连药都没有吃过。警察说得话你们也信?切!”

张恨古一时无语。

其实他昨天晚上就在现场看到了祝支山的尸体,祝支山的脸上带着一种诡秘的笑容,那绝对是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带出来的表情。据古小红说,这很可能是一种很厉害的毒药的副作用。不过现在的张恨古,只能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等着阮外长发话。

阮长处敲了敲桌子,说:“行了行了,有些话,我们在肚子里知dào

就行了。”

他这样一说,陈副处长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出来。

大家都在怀疑祝支山的死,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突然就死了。说祝支山心脏病突发,但是祝支山有过心脏病吗?说是交通事故,但是轿车连玻璃都没撞碎,人怎么会死了呢?

阮处长说:“最近我们协调处连着出了几件事,高杉让人差点打死,张副处长又让人陷害差点死在警察局,昨天外宣办的小妖又死了,老祝又死了,多事之秋呀,多事之秋呀。”

张恨古也跟着叹气,单位里一周之内连续出了三件大事,两死一重伤,说什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了。

阮处长说:“恨古同志,现在你还有没分管工作,老祝死了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就先兼着城管大队的队长吧。以后你就分管外宣办与城管吧。现在城管不能放松,只能让你受累。等有了合适人选,你再歇息歇息。”

张恨古虽然对城管已经垂涎很久,而且通过田守仁表达出自己对城管的向往,但没有想到这么快田守仁就把这件事办成了。想来一是田守仁真够哥们,二来祝支山的死让他占这么大的便宜。

想到祝支山,张恨古不知dào

是表现出笑来还是表现出哭来。

城管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机构,他没有编制,却是花海到所有单位中人员最多的。他没有什么权力,却什么都可以管。警察局也有自己的队伍,但是仅限于刑警队那二十几个人,如果需yào

人手还得需yào

向武警中队借人。不过武警中队的上级机关却是军事局,警察局只能借用还得与军事局协商。可以说,在花海县,城管是唯一一支可以与武警中队抗衡的力量,这也是协调处引以为荣的资本,没想到这支力量轻而易举地就送到了张恨古手上。

张恨古依然还记得当初在北京的时候,他让城管追得差点连裤子都跑丢的情形。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现在,他成了城管的直接领导,不知dào

可以扬眉吐气,还是会遗臭万年。

几个副处长听到阮处长这样说,都有些不大自在。这样大的一块肥肉送给张恨古,实在让他们有些不痛快。不过既然处长已经发了话,张恨古又是市长、县长面前的红人,他们就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向他祝hè了。

张恨古假装受宠若惊的样子,说:“有什么可以祝hè的,现在协调处一个劲的死人,说不定哪天我也跟着老祝一块完蛋呢。”

其实这几个人心里都有一种预感,猜测可能有人在整协调处,尤其是阮际山更在这样想,不然他的协调处也不能接二连三的出事了。如果说张恨古让警察带走事出意wài

,那小妖的死与祝支山的死,就是傻子都会明白,协调处的日子不好过了。

“你们说,咱们协调处是不是风水不大好呢?”郭副处长终于把很多基层群众的呼声提了出来。

终于有人开始把注意力向其他方面转移了。既然知dào

有人整,那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只能把这些转移到别的方面了。

“那就找个风水大师过来年看吧。”阮处长叹了口气,说。“原来好像有人说过,说咱们协调处的风水正旺十年,是不是这十年的旺运过去了呢?你们打听一下,哪里有好的大师,咱们不怕多花钱,只要有真有两下子就行。”

陈副处长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呢?咱们可是zf部门。不管怎么说,风水这东西都跟封建迷信有关系。”

张恨古说:“这事咱们几个人不说,哪里还会有人知dào

?”

阮处长摆摆手示意这话不要再提。说:“既然祝队长不再了,那咱们明天帮他处理一下后事,让后勤派过几个人去帮他的家属料理一下。对了,你们去个人到祝队长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物,明天我们去的时候一快给家属送回去。”

说着阮际山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作为协调处的第一把手,自己的单位里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让他的心情相当沉重,尤其是张恨古的被审与祝支山的死,总感觉有人要跟自己作对一样。

看看几位副处长都是大眼瞪小眼,对于这事谁都不愿意去,张恨古应了一声,说:“我去吧。”

张恨古想到,毕竟祝支山生前最后一件事是帮zhù

自己,整理他的遗物自己理所当然。他回外宣办叫上小林,去帮他一起收拾祝支山的遗物。

会不会有意wài

的发xiàn

呢?张恨古非常期待。

第三五三章 发现宝贝

张恨古其实非常希望自己一个人去祝支山的办公室,因为他与祝支山有秘密行动,很可能安放在小妖家里的针孔录像机的资料就存放在祝支山的办公室里。但是一个人为私,两个人为公,收拾祝支山的办公室,他一个人去绝对不像话。与其让一个不熟悉的人跟着他,还不如叫上自己在外宣办的那些老同事。

小林最近的表现很不错,张恨古甚至可以把他看到半个自己人。小林曾经与张恨古竞争过外宣办主任这个职务,在张恨古刚当上主任的时候,小林着实是敌视张恨古的。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气,张恨古永远不可能与小林同志相比,小林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主任,连那个阴阴的老刑都不在话下。但是事实呢,小林还是小林,老刑已经不是老刑,而张恨古呢,不仅做了主任,现在都已经是副处长了。

单位同事之间的矛盾,很多时候都是由于职务职称之间的竞争造成的,小林对张恨古的态度就是如此。现在张恨古做了副主任,与上林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当然二人之间已经没有了竞争,小林已经远远不是张恨古考lǜ

的对手。

张恨古不会再对小林造成任何威胁,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由敌我之间的矛盾转化为小林日益增长的当官的需求与张恨古伸手提拔小林的欲望之间的矛盾了。在这种情况下,小林在外宣办的表现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

小林是个聪明人,摆在眼前事实是,张恨古兼任的外宣办主任,用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这个外宣办主任上次没有轮到他,这次应该差不多了。以前与他竞争的老刑因为犯了病在家休养,高杉肯定要跟着张恨古走,本来还有些竞争关系的小妖又死了。放眼外宣办,能够得到提拔的人,突然只剩下小林一个人了。

有了远大的奋斗目标,小林对于张恨古,那都不能用热情两个辽来形容。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的这句至理名言,用在官场那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张恨古招呼,小林屁颠屁颠地跟着张恨古来到祝支山的办公室。

城管大队虽然隶属于协调处,但是并没有在一个院子里办公。他们两个来到城客大队的院子,来到了祝支山办公室门口才发xiàn

,两个人居然谁也打不开办公室的防盗门。

没钥匙。

这是一道厚厚的铁门,张恨古用手敲了敲,听声音铁板足有半厘米厚,就是几个人用工具窍估计都会很费劲,心想一个城管的办公室,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结实呢?他可不知dào

,城管虽然既不归军队编制又不属警察部队,却是臭名在外,随时都可能有人打上门来,门不弄厚点那可是相当危险的。

小林脑子机灵,眼珠子转了转说:“我有办法。”然后一溜儿烟地跑了出去,没多大功夫就拎着一串钥匙跑了回来。

原来在后勤处那里,每一个办公室都有一把备份的钥匙,防备丢失。不过这些钥匙没有副处长以上的领导批准是绝对不会让普通职员拿的。小林打着张恨古的旗号,还真的挺管用,没废二话就拿了出来。

小林一个钥匙一个钥匙的试,用了很长时间终于打开了祝支山办公室的铁门。

祝支山的办公室给人的印象相当零乱,这让张恨古很奇怪。张恨古从来不收拾办公室,但是小妖每天都会帮他整理的干干净净。身为城管大队的队长,祝支山的手下应该有不少女兵,为什么一个帮他收拾屋子的都没有呢?

难道说祝支山喜欢猪圈一样的生活?张恨古坏坏地想。不过这个想法没有十分钟就改了过来。祝支山的办公室里有宝贝,当然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收拾屋子了。

小林问张恨古:“张处长,你们咱们需yào

整理些什么?

张恨古想了想,说:“按说呢,他这放的东西应该都是单位的东西,这不应该归入他的遗物吧?我们就看看他有没有自己的东西,比如照片、信件、信用卡什么的,拿回去让他家属也是个念想。”

张恨古说着就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看到你面香烟头,废纸,杂志什么都有,偶尔有几张上级文件,和这些东西都滚在一起,纸都揉烂了。

办公桌的另外两个抽屉都上了锁,张恨古找了几把钥匙捅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打开,心说这里面应该是祝支山最用用的东西了,怎么想办法打开呢?

张恨古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弯,也没有发xiàn

祝支山留下的钥匙。这间办公室与张恨古外宣办那间办公室有相似的地方,都有一间休息的小卧室。张恨古推开门,小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并没有发xiàn

其他的生活用品。

祝支山这小子,看起来还真像个清官,竟然连办公环境都这么差。张恨古感叹着,发xiàn

床头推放着厚厚的一堆报纸,似乎是平时祝支山休息时做枕头用的。心想这家伙可真是够节俭的,连个枕头都舍不得买,居然用报纸做枕头。这样想着伸出手去想拿出一张来看看,不想顺着报纸出来一张百元的傣币!

张恨古吃了一惊,祝支山钱太多了?怎么报纸里面还会有钱?

他把那几张报纸一翻开,发xiàn

报纸里都是夹杂的傣币。张恨古用最快的速度把报纸都放回原处,站在当地不知dào

如何是好。

在那些报纸的下面,居然放着厚厚的一打傣币,看那厚度,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这时候小林在外面喊:“张处长,这有祝队长的几张照片。”

张恨古缓缓神走到外面,随手把小卧室的门关上。

他从小林手里接过照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北联市劳模报gào

团合影。看来是祝支山参加北联会议时拍的照片,还有几张也都是祝支山外出时拍摄的。说:“这些照片都记录了祝队长为人民服wù

的历程,应该好好保存。你先拿着,等我们翻拍了给他家里送去。”说到这猛然想起来,说:“对,小林,你到我办公室找个纸箱子,我看他这的报纸挺多的,我拿过点回去用。”

“咱们那里也有很多报纸,为什么要这些?”小林不解地问。

小林随口问得一句话,张恨古却感觉一刀子扎在了他的胸口,闷了半天居然没有想出怎么回答这句话。

的确,要说报纸,哪里比得上外宣办?花海县所有的报纸都得经过外宣办审核才会发放到各基层单位手中,外宣办积压下来的报纸,再盖一个小白宫都没有问题。

好在小林并没有真zhèng

追问张恨古的意思,说完这话就立kè

跑步回去找箱子去了。

张恨古长出了一口气,就象做了贼差点让人抓住一样。看来这不易之财真是不好拿。不过现在自己实在太穷了,大眼冯的美玉公司没有买卖,他们总不能坐吃山空。祝支山这些钱肯定不是好来路,老天让他张恨古发xiàn

,那当然他要替天行道,把这些钱花掉。

张恨古心里有些感觉对不起祝支山,不知dào

这小子是花费了多大的力qì

才弄了这些不易这财,还没有来得及拿走就见了阎王。自己这样拿走是不是有些太仗义了呢?

转念一想,如果祝支山的办公室里发xiàn

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钞票,祝支山虽然死了也没有办法安息,说不定还得清查他的违法犯罪证据,弄不好连个烈士都追认不了。既然刚才想到替天行道那四个字,就把这四个字做到家。这样既帮了祝支山,又让美玉公司解解穷气。

张恨古给自己找了一个充分的借口,然后心安理得的把床上这些报纸看成了他张恨古的私有财产。

管他呢,不管是不是天意,反正钱是我的了。张恨古一屁股坐到床上,再也抬不起屁股来。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小林回来。张恨古利用这个时间在床下找了一根尼龙费绳,把那些报纸都四下包好,捆得结结实实,如果不用刀子割断,根本不可能发xiàn

里面夹带着宝贝。

张恨古又等了一会儿,小林这才拿了两个箱子跑回来。对张恨古说:“张主任,刚才咱们协调外来了一个风水大师,我回去正好在楼道里遇到了。都说咱们协调处风水不好,可是城管明明与咱们不是一个院子,怎么祝支山也死了?”

风水大师?张恨古想到刚才在阮处长那里开会时,有人提到协调处风水不好的话题,没想到他们办事效率这么高,没有一个小时,风水大师就上门服wù

了。

张恨古把箱子打开,亲自将那两捆报纸放到箱子里。

小林依然在办公里继xù

整理祝支山的遗物,看到张恨古继xù

把一些废旧报纸往箱子里装,就问张恨古要这些报纸做什么/?

张恨古说:“没啥,我那个美玉公司有一个中国来的老头子,最喜欢收藏这一类的报纸,回头我送给他,比送他一车金条都高兴。对了,一会儿帮我抬车上去,哪天我让他帮你算算运程,比那些招摇撞骗的假大师强多了。”

小林一听来了精神,刚才他就想让那个风水大量看看自己的前途与官运,因为处长在那里没有敢说话。现在听说张恨古还有这样的大师,当下高兴地应了一声。说:“张处长,既然你认识那样的高人,为什么不带到咱们协调处看看呢。说不定把咱们单位的风水调好了,张副处长变成张处长,那我可就跟着您沾光了。”

张恨古笑笑没有说话,他将箱子踢到一边,观察着那两个上了锁的抽屉。

小林从办公桌的下面拣起一张照片,递到张恨古手上,问:“张处长,你看这张照片有没有用?”

张恨古用手轻轻擦掉照片上的灰尘,看到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中间一个人是县长胡志清,傍边紧紧偎依着他的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

小林凑在一边看着,失口而出,“花海四鸡?”

第三五四章 开个鸡院

又是花海四鸡?张恨古头都有些大了。以前做一个农民工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做了人民公仆了,什么新鲜事都看到了。

花海四鸡好听一点叫花海四凤,难听一些就是花海县的四只鸡,连小林都这样熟悉,偏偏胡志清县长跟其中一只鸡关系好得非同一般。看照片上的样子,如果不是同床的战友,那也是激情的伴侣。这样重yào

的照片,不知dào

怎么会落到了祝支山的手上。

祝支山这小子也真窝囊,拿着这样销魂的照片,为什么不告sù

胡县长一声呢,说不定就因为这张照片早已经提升做了协调处的副处长甚至处长了。

张恨古的行事风格,如果拿到这样的照片,肯定与当事人积极协调,他把自己的想法强行施加给死鬼祝支山,却不知dào

,这可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一个弄不好,领导让知情人在地球上消失,那只能到地球外做升官梦了。

张恨古把照片小心地放到手包里,嘱咐小林千万不要对外人提起这件事。

小林做出很教练的样子,说:“放心吧,张处长,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说-当然了,打不死才能说。”

张恨古前后左右看看,说:“我看祝队长生前两袖清风也没有什么可整理的,咱们不行先回去算了。”

小林帮着张恨古把两个纸箱子往下抬,张恨古手机响了。

张恨古不放心让小林抬下去,示意他放下,等他先接听完了电话再搬不迟。

这点旧报纸,张恨古竟然还挺拿着当回事?小林郁闷的想。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农民工出身,果然是拿着破烂当宝贝。

小林虽然这样想却没有敢表现出来,虽然张恨古是农民工出身不假,可是人家现在是副处长,照现在这个升官的速度,没准哪天当下副县长县长都有可能。

张恨古的电话是田守仁打过来的,问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时间到北联去一趟。

“我联系了几个北方省的大老板,他们有的是资金没地方投资,正好说动他们与咱们一起投资东山。赚了钱是咱们兄弟的,赔了钱,他们想跑也跑不掉。这是保赚不赔的买卖,你过来跟这些老板见见面。”田守仁说。

张恨古心里犯开了难,他现在非常想打开祝支山那两个抽屉看看,或者再仔细地翻看一下祝支山的其他东西。小妖那里放了针孔摄像头,但是录出来的影像传到哪里呢?祝支山还没有来得及告sù

他,张恨古现在迫切需yào

找到这些录像。

整死陈同庆,用这种方法比起古小红那些暴力手段要高明多了。

张恨古怀疑,存诸录像的优盘或者内存卡就放在那两个锁着的抽屉里,但是因为报纸中的意wài

收获,张恨古又不得不先把这些东西扛回去。他哪里有时间去陪那些老板吃饭呢?

张恨古看小林已经先行下楼,就压低了声音对田守仁说:“二哥,不行哪,我实在离不开。我听说祝支山临死之前在小妖的家里装了摄像头,我想会不会放在他的办公室呢?回头我得找一找,只要找到了,看陈同庆还怎么说?”

“摄像头?”田守仁听到张恨古的消息无异于当头棒喝,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比起当初被撤掉常务副县长要强烈得多。

“怎么了?”张恨古听田守仁语气不对,奇怪地问。

“唔,没什么。如果你真不能来,那就算了吧。”田守仁没有再说什么,先行挂断了电话。

二哥今天有点不大对劲,从来没有听他发出那样吃惊的声音。张恨古想。

小林从楼下找了一个破麻袋拿了上来,帮着张恨古把这些破旧报纸都塞进了麻袋当中,小林扛着下楼,张恨古把祝支山的办公室门锁好,跟着下楼。紧跑了两步,把自己的车后备箱打开,让小林把麻袋放到后备箱里。

小林肩膀一松,麻袋掉进了后备箱。小林喘口气,说:“张处长,这些旧报纸可是真有份量。”

张恨古心中暗乐,心说这都是花花绿绿的票子,当然有份量了。

小林说:“张处长这车可是该换换了,这还是07年的车呢,都老掉牙了。”

张恨古拍拍小林的肩膀,说:“我倒是想,单位里没钱哪。等哪天我换了车,这车送你开。”

张恨古回到美玉公司,把车一直开进了后面的院子里。一下车就招呼大眼冯:“眼哥,出来帮个忙。”

大眼冯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张恨古拖出来一个脏乎乎的麻袋,不知dào

他又鼓捣的什么,问:“你什么时候又改行当清洁工了,哪拾来的这宝贝?”

张恨古让大眼冯搭把手,将那一麻袋报纸抬进了屋。说:“清洁工?你要见过这样的清洁工,我保你得抢着做。我哪里是清法工,我是银行的支钞车!”

古小红看到张恨古弄得浑身上下都是土,有些好笑:“说吹吧吹吧,还运钞车司机,我看你就是一个收破烂的。”

张恨古白了她一眼,说:‘如果打开看看,你再敢说这是破烂,我立kè

就把这包报纸整个吞下去。“张恨古说着把麻袋打开,将那些报纸都倒了出来,然后用打火机把打包的绳子烧断,将那些报纸打开,一打一打摆得整整齐齐的傣币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大眼冯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更大了,差一点把脸都撑破了。

傣币,都是五百元一张的傣币!

大眼冯一把抄起一打,在手里掂了又掂,那种感觉,实在舒服极了。

算一万差点流出了口水,伸出手咆哮着抚摸着这些崭新的傣币,激动得直往自己口袋里装。这这么多的钱,别说是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过这么大数目的钱哪!

算一万问:“张恨古,这些钱是你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你不会真的抢了银行的运钞车吧?”

切,看这话说的。张恨古差点没让算一万气死。

古小红经得多见的广,没有大眼冯与算一万那种小家子气,用脚踢开一捆傣币,问张恨古:“这钱不是正道来的吧?”

张恨古没想到三个人都这样说,没有办法,只好把实情说出。

“哎,老开开眼了,今天阮处长让我给祝支山收拾遗物,结果这堆报纸里竟然有这么多钱。他就一个城管的队长,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手笔?我想这些钱肯定不好道来的,如果让处里知dào

了,祝支山不要说烈士的称号,非得成了贪官不可。为了拯救他,我只好勉为其难,把这些票子搬到咱们这来了。咱们正好缺钱花,拿过来先救救急。”

古小红眼睛一转,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美玉公司都赔光了,再过几天说不不定边方便面都吃不上了。我看正好拿这些钱做个买卖。”

张恨古没有想到古小红居然还有这样的打算,就问他打算发哪路的财?

古小红说:“你知dào

现在世界上什么人的钱最好挣?当然就是女人与小孩子了。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有过一个想法,我要开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美容院,让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变得漂漂亮亮,让天底下所有的人男人看到女人就直不起腰来。”

三个男人听到她这样说,差点没有笑翻天。如果天底下都是美女了,那还有美女这个称呼吗?

大眼冯问她,“你不就是要开个美容院吗?这个可别像我们的美玉公司一样赔个精光。”

古小红把脚踩到椅子上,说:“男人占有整个世界,女人通过男人占有世界,那美容就是占有女人的手段。你们知dào

女人成功的秘籍吗?”

三个人都摇头,大眼冯还偷偷给了张恨古一脚,示意让古小红好好表现。

古小红说:“当然是美容,只有通过美容才能征服世界。全世界只有两种女人,做美容的女人与不做美容的女人。不美容的女人只有两个结果逛不完的菜市场,买不完的地摊货……”

算一万在钱堆里摸了两把,又向怀里放了两捆钞票,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心脏不好,出去透透空气。”

大眼冯看了那一堆钞票,也站起来说:“我也不好意思,我去卫生间方便一下。”

张恨古一听,这两个人这不明摆着要给他好kàn

吗?可是这两个人走了,他却不能离开,不然古小红就没有演讲的听众了。张恨古只好伸手制止住唾沫星子要横飞的古小红,说:“那个小红哪,你看先说说买卖吧,我们现在最需yào

的是钱,不是女人。”

古小红从椅子上跳下来,端起一杯水来一口气就喝了下去,说:“张恨古,其实我开美容院还有一个深层次的想法,不过对大眼冯与算一万这些人我不放心,只能对你说。”

张恨古受庞若惊,说:“真的吗,快说快说,一会他们两个回来他们就听到了。”心里却想,天知dào

你一个只知dào

杀人的人能有什么生意经?

古小红得yì

地说:“你知dào

现在最优秀的间谍都是什么人吗?”

张恨古别的可以不知dào

,这个却是可以知dào

的。别的不说,日本纵横东南亚的大特务不就是女的吗?用女色换取情报,在电影电视里演得都演烂了。于是说道:“当然是女人。”

“回答正确,加十分。”古小红拍掌道,“那么什么地方信息最灵通?”

这个张恨古倒真没有注意过,听到古小红问,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看到古小红直着眼睛看他就是不说话,只能再次开动脑筋想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说:“我知dào

了,妓院。”

第三五五章 意外发现

张恨古之所以把这“鸡院”两个字想起来,完全是向影视剧学习的结果,很多古装片子的背景都是发生在风花雪月的场所,让他想起别的地方都不可能。而现实生活中,张恨古的确缺少这样的经验。一来他没有那样的机会,二来没有那样的胆量。

古小红对张恨古的回答十分不满yì

,说:“我再强调一遍,我要开的是一个超级美容院,专业美容懂不芯片?这样既能挣足了钱,还能从那些阔太太手里获得一手的情报,到时候你说,咱们想办谁还不办了谁?”

张恨古还没有表态,大眼冯一推门闯了进来,说:“小红的主意太精彩了,照这么说,你就是开鸡院,我也不反对了。”

张恨古以为大眼冯赚古小红烦溜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直在外面听着。想来算一万肯定也没有走过多,多亏他什么外行话都没有说,不然说不定得让这两个人怎么嘲笑他呢?

为老不遵,真让人没有办法。

大眼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记得我看过一本小说,主人公是一只猫,偷听了主人很多的隐私,结果把主人给整惨了。我想小红这个计划,可以让我们老古真zhèng

强dà

起来。虽然开鸡院不怎么好听,但是现在这年头,只要对自己有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古小红眼一瞪,喝道:“大眼冯,你再说!”

大眼冯急忙改口,“对,对,叫美容院。”说着冲着张恨古做了一个鬼脸。

张恨古这才明白,原来算一万与大眼冯早就猜出古小红要开鸡院,两个人不好意思反对,只好离开这里。但是当大眼冯听到古小红的计划时,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这才像一个当大哥的说出的话。”古小红脸红了,不满地解释道,“我只是说开美容院,不要把美容院与鸡院联系起来。现在是有很美容院里有特殊服wù

,可zf办公大楼里就没有特殊服wù

吗?”

“那是,那是。”张恨古急忙顺着她的话说,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拿出刀子给他或者大眼冯做个记号。

这时候算一万从后面悄悄地进来,突然接过去说:“依我看,这个美容院最好开在北联市。”

这次轮到了古小红奇怪了,转过头去看着这个老头子,问:“算老头儿,我没得罪你吧,干嘛非把我赶到北联市去?”

大眼冯一眨眼就明白了算一万的深意,说:“对,算一万说的太对了,我想开在北联比在花海县要强得多,至少发展空间要大得多。其实主要呢,以后老古不可能总在花海这里折腾,万一哪天能调到北联市去的话,你那就算是一个前站。”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古小红当然没有话说,就把目光看向了张恨古。

张恨古对于古小红的宏伟原计划并不感冒,只盼着古小红离他远点就行。对于算一万的提议,他心里那是千恩万谢。高杉在医院里已经躺不住了,估计这一两天就会出院了。如果高杉知dào

张恨古又带回来一个古小红,不知dào

她会跟自己折腾到什么程度?高杉还可以哄一哄,而古小红如果哪天不高兴了,掏出刀来把高杉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两个姑奶奶,送走一个他可又安心过几天太平生活了。

古小红指着张恨古今天的胜利果实说:“那好,这些钱都归我了,你们别指望着开美玉公司了。美玉公司缺的钱,你们再想办法。”

大眼冯没想到古小红这么黑,一下子直了眼。只要算一万嘿嘿直笑。刚才他已经拿够了一年的生活费,剩下这些钱怎么分配他是不在乎了。

提到祝支山的遗物,张恨古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坏了!”

大眼冯看张恨古一惊一乍的,就问他什么事坏了?

张恨古说:“我在祝支山那里翻腾了半天,只想着把他这些钱盒回来,就没顾得上找一找祝支山的优盘或者内存卡什么的。”

“干什么用的优盘?”古小红的脚踩在那些崭新的傣币上,一手放在了张恨古的肩膀上。

张恨古想躲不敢躲,只能任由古小红把他做成休息的架子。

这三个人都不知dào

祝支山与张恨古安排城管在小妖的家里偷偷安放了摄像头的事,听到张恨古说起经过,这才知dào

这件事的重yào

性。

可以想像,当城管们在小妖家里安装针孔摄像头时,小妖那时肯定还没有回家。这也就是说,凶手在杀害小妖时,一定被那个摄像头录了下来!

虽然对于高杉的遇害,小梁之死,张恨古都曾经怀疑过陈同庆,但那也仅仅是怀疑,张恨古没有丝毫的证据。在把陈同庆作为怀疑对象的同时,张恨古还安排了几个与他同病相怜的人一起作为怀疑对象。但是小妖的死让张恨古终于把最终目标指向了陈同庆。也只有陈同庆才有这样的机会与手段,连续杀掉几个与张恨古有关的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张恨古刚发xiàn

了小妖的秘密,小妖就死了。祝支山刚安装了摄像头,祝支山也死了。结合以前的种种,张恨古想不把这个凶手安到陈同庆身上都不可能了。

算一万吸了一口气,说:“说不定祝支山的录像已经到了陈同庆的手里,不然陈同庆也不会杀死他了。”

张恨古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说:“你说的那也有可能,不过安装摄像头、小妖遇害、祝支山出事,这三件事之间的时间太短,想来祝支山不大可能这么快就拿到录像,陈同庆也不至于拿到录像,除非祝支山的优盘放在车上。”

古小红问:“你是怀疑祝支山把录像放到办公室里了?”

“嗯,我想他把这些东西带到家里的可能性不会太大。现在不能确定陈同庆有没有拿到这些东西,那就先按他没有找到说吧……不行,我得回去再找找。祝支山办公室里有两个抽屉一直没有打开过,没准就放在那里呢。”

“那我跟你去。”古小红说。

大眼冯与算一万两个人很自然地靠边站。动动嘴皮子可以,论到真枪真刀地干,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古小红的对手。张恨古当然没有异议,有古小红在身边,就是半夜里去挖坟张恨古都浑身是胆。

张恨古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就让大眼冯与算一万两个人先睡觉,他开着车带着古小红去协调处。

古小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非常不舒服地调整着座资,说:“张副处长,你这官一下子升了这么大,又兼任了城管大队的队长,怎么还坐这么破的车?”

张恨古也早感觉这辆车实在太寒酸了,不过这辆车没有什么毛病,他又刚当上副处长才两天就要换车,阮处长不说什么,协调处的职员们难免说长道短了。想到这里,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还是凑合着开吧,除非这车让人给撞烂了,想不换都不成。”

古小红嘴角落出笑意,说:“那还不好说,一会你找棵树撞一下不就成了吗?”

张恨古连着摇头,心说杀手就是杀手,不光拿着别人的性命不当回事,连自己的命都当儿戏。那树是随便撞着玩的吗,一个不小心,碰折条胳膊断条腿那可就不划算啦。

路两边的民居大都已经熄了灯,只有大街两边的路灯依然发出昏黄的灯光,显得夜色更加寂静。对面偶尔有一辆车开过来,车灯在张恨古的汽车里晃过去,照在古小红的脸上,显出一种干练与沉稳。

张恨古突然想到了张默默,想到了高杉,想到了小梁,甚至把这三个人进行了比较。正当他失神地时间,猛然发xiàn

前面一辆车正迎面开过来,差点与他的车撞在一起。幸亏了古小红一声惊呼,张恨古这才急忙刹车。眼看着那辆车从他的旁边连停都没停,风一样的开了过去。

那是一辆全封闭的汽车,借着路灯可又看到车的外面写着“武装押运请勿靠近”八个大字。张恨古停下来车,探出头去看着那那辆车的后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什么来。

“你发什么愣呢?还真想把车撞烂了换新车呀?”古小红捅了张恨古一把,张恨古这才收回了目光。

张恨古说:“你看那辆车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劲?”

古小红望着那辆车的背景,摇了摇头,她连是什么车都没有看到,哪能知dào

哪里不对劲呢?古小红说:“一辆普通的车而已,黑天半夜的,有什么可看的。”

“黑天半夜的?”张恨古重复了古小红的一句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为什么感觉那辆车不对劲了。

如果银行押运钞票的车,哪里有半夜里在大街上招摇的?

“没准是司机半夜里睡不着觉,出来兜风呢。”古小红听到张恨古这样解释,多少也有些感觉不对劲,但是实在想不出半夜里出来的运钞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有不对劲的地方。”张恨古说。“你刚才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多少?回头到交警那里查查,看看那是辆什么车?”

古小红刚才明明看到了那车运钞车的背影,但说到车牌,还真没有注意到。就问张恨古:“这些特种车辆也有车牌吗?”

张恨古点点头,“在傣帮,只要是在路上跑的车,都有车牌,除非不是傣帮的车。”

古小红看张恨古这样肯定,也就确定地告sù

张恨古:“那辆车真的没有车牌。”

第三五六章 两个黑影

张恨古与古小红开车来到了协调处,两到了协调处大门口的时候,协调处的门卫早睡觉了。张恨古给门卫打了好半天电话,这才把门卫从清秋大梦中叫了回来。虽然极其不愿意,门卫也不敢惹这个新上任的副处长,还得满脸堆笑,问:“张处长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张恨古把车停好,说:“没什么事,我有个重yào

文件丢祝队长的办公室了,得去看看。你那钥匙呢,拿来我用用。”

门卫听他黑天半夜的要去死鬼祝支山的办公室,不由地吐了一下舌头,说:“张处长,钥匙是有,不过还是明天再拿吧……”他后面的话没有说,朝着旁边城管大队的院子看了看。

张恨古当然明白他的好意,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胆子大。然后吓意识地看了车里一眼。

古小红从车里下来,两只手都插在兜里。她的兜里有着十几柄飞快的小刀,不论是人是鬼,她相信都躲不过她的飞刀。

门卫看到半夜张恨古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回来,立kè

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下拿出钥匙送到张恨古手上,小声说:“张处长,祝队长屋里没有床,城管那边设施也不好。咱们这边还可以,陈副处长的办公室里有张大床,我这有他的钥匙……”

门卫的声音很小,但是古小红一字没落地听到了。她满有深意地看了张恨古一眼,心想,如果真是这样,张恨古肯不肯呢?

张恨古当然知dào

门卫理会错了他的意思,急忙掏出烟来塞到他的嘴里,让他没有机会满嘴里跑火车。

门卫更加错会了张恨古的意思,把烟拿下来,连忙点头说:“张主任放心,我在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的规矩咱懂。别说是您,就是哪位科长主任的带人回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次。”

古小红抿嘴一乐,心说,还没说过一次呢,这不把协调处的主任科长都给捅出来了么?

张恨古拿了钥匙,把车停在协调算的院子里,然后带着古小红拐向城客大队的院子。

张恨古看古小红在夜色里忍不住地发笑,就问古小红笑什么?

古小红装作四下打量着协调处与城管的建筑,说:“没笑什么呀,我只是听那个门卫说你们协调处所有的主任科长晚上带女人进来,而他从来都没说过,这难道不可笑吗?你们协调处原来无论是主任还是科长,原来晚上都带着女人来这里过夜。对了,不知dào

张副处长几天来一次?”

张恨古有些尴尬了。说:“他那是随便说说,哪能代表所有人。一个看大门的,没什么文化……”

“那你有没有文化?”古小红不等张恨古说完,立kè

就反问他。

张恨古还想分辨,古小红突然向他摆了摆手,然后朝着城管大队的楼上指了指。

张恨古精神一紧,刚要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古小红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地听着。张恨古学着她的样子也贴到墙上,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张恨古把疑问的目光投向古小红,不知dào

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谨慎起来。

古小红小声说:“楼上有人……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张恨古虽然有着武功的底子,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古上红一脸的紧张,张恨古只能站在古小红的一边听她指挥。

古小红没有来过城管大队,对这里的地形一点都不知dào

。她摸着黑向楼上走了两步,害pà

遇到什么东西发出响起,就小声问张恨古楼上的情形。

张恨古虽然在协调处上班,但是在做到副处长之前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外宣办,城管大队这里的东配楼也只是白天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来过一次。他把白天来时看到的楼道走向与办公室的布局简短地给古小红介shào

了一下。古小红根据张恨古的介shào

再次倾听,但是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刚才明明听到了,现在怎么没动静了。走,到楼上去看看。”古小红示意张恨古跟在她的后面,然后猫着腰向楼上一步一步地走去。

张恨古只得跟在古小红的后面,古小红向上走一步,他在后面跟一步。每次抬起腿来,借着协调处大门的灯光都可以看到古小红浑圆的屁股。张恨古的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冲动,真想用手摸上一把。

正当张恨古走神的时候,前面的古小红突然停下来。张恨古一个没注意,他的脸正好碰到了古小红的屁股上。幸亏两个人都走得慢,不然非得滚到楼下去不可。

张恨古稳住身体,学着古小红的样子贴在墙上听着楼道里的动静。

楼道里寂静无声,偶尔有路边经过的汽车,车灯向着这个方向闪过,照在楼道里忽明忽灭。张恨古注意到古小红的手上在灯光亮起时,发出蓝色的闪光。估计那是古小红的绝活飞刀吧。

张恨古不由地握紧了拳头,看来,今天晚上将会有一场大战了。究竟是谁害了死了小妖,谁害死了祝支山,甚至是谁杀害了小梁,都有可能在今天抓到真凶。

张恨古与古小红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好祝支山办公室所在的楼道转弯的地方,只要再探出头去,就可又看到整个走廊。

古小红站蹲下身体,然后慢慢探出半个头去。张恨古在后面急得抓耳挠腮,不知dào

楼道里可以看到什么。张恨古就站直了,也探出增个头去注视着走廊。

没有灯,走廊里黑乎乎一片,空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到。虽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但是张恨古依然感觉到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安静。这是一种死一般的静,就如同一个人憋气很长时间,随时都会爆fā

一样。

“咚!”一声门响,一个黑影突然从一个房间里冲出来,然后又有一个黑影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冲出来,两个黑影在走廊里相撞,立kè

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张恨古手心里全是汗,他满以为这次来到祝支山的办公室即使找不到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有想到居然已经有两个人走在了他的前面,更出手打了起来。

张恨古现在有此后悔,如果来时带一支强光手电来,一下子就可以把这两个人的真面目显示出来,可是现在这么黑,即到了眼前,也不可能看清他们的本来面目。

古小红低声喝了一声:“我们上!”话音未落已经冲上前进。

张恨古心想你倒是沉住气看看再说呀,想再拦已经晚了,古小红已经率先冲了过去。张恨古只好也冲出去,冲着那两个人交手的楼道追了过去。

那两个人一句话没说,闷声只打了三拳两脚,突然发xiàn

又有两个人朝他们扑来。这两个人都是一愣,以为对方来了帮手。不等古小红近近,这两个人都从窗户跳了出去。

古小红虽然跑得很快,却也只能眼看着那两个人分别从窗户跳了下去,心说这么高看怎么摔死你们!张恨古无限遗憾地叹了口气,拉着古小红到了窗前,古小红才发xiàn

,原来楼道外面竟然是东配楼的辅楼楼顶。这里只有半层高,别说成年人,就是小孩子掉下去也最多摔破一层皮而已。再找那两个人,早已经不知dào

顺着哪条通道跑得没有踪影了。

张恨古跺着脚,早知dào

这样,自己白天在检查祝支山办公室的时候把视频拿了不就完了吗?

见钱眼开,见色起义。唉,说得就是我张恨古哪。

“追不追?”古小红问张恨古。其实问这话的时候,她连追的打算都没有了。眼见着两个人从不同方向跑了,她能到哪里追呢?

张恨古叹了口气,说:“算了,放他们一马吧,别狗急了跳墙再伤了你。”

古小红撇嘴说:“你怕死,不要拉上我。愿意追我就陪着,不敢追就别找借口。”

张恨古没了辞,只好举手投降。

祝支山的办公室已经被人翻了个乱七八糟。张恨古打开灯,看到满屋子的狼籍。

白天张恨古与小林在这里整理的时候,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再加上刚才进来的那人寻找东西,办公室已经成了垃圾场了。

张恨古最关心的那两个抽屉,万幸还依然那样锁着。古小红用匕首把抽屉窍开,发xiàn

里面除了几盒进口的套套,什么都没有。

张恨古骂了一句脏话,说:“完劲,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古小红拿起一盒套套在张恨古面前晃了晃,说:“别言顾左右了,这个东西你敢说没用,你敢说不用?”

都什么时候了,古小红还有心开玩笑!张恨古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继xù

在屋子里找。但是始终找不到可以存放的地方。

会不会已经让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得手拿走了呢/古小红说:“我看可能性不大。你白天找了那么半天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时间这么短,又不敢开灯,怎么会那么容易找到。再说了,祝支山也未必会把这东西放在这里的。”

那他会放在哪呢?张恨古实在想不通。难道他会放在家里?

古小红说:“我看,这事得问问大眼冯,他鬼点子多。不行再让算一万起上一卦,看看究竟在哪个方位?”

张恨古没想到古小红这样相信命运,这种事如果能用算卦解决,那还警察局干什么?遇到什么事起一卦,然后派个人去不就成了。他却不知dào

,如果不是古小红这样相信命运的话,他张恨古怎么会整天与古小红这样的美女杀手泡在一起呢?

第三五七章 老娘困了

张恨古与古小红走回到协调处大门的时候,门卫还守在这里。

张恨古递给门卫一支烟,门卫受宠苦惊,急忙掏出火来给张恨古点燃。张恨古向古小红示意一下,古小红接过张恨古烟来,等着让张恨古给她点燃。

张恨古说:“女孩子吸烟不好。”

古小红狠狠地吸了一口,问:“男人吸烟更不好。”

张恨古没想到古小红这样不给面子,回头看了一眼门卫,问:“男人吸烟有什么不好的?“古小红笑咪咪地说:“那还用问,烟里富含尼古丁,容易杀死精虫,会造成不育证的。“张恨古听古小红居然这样说出来,差一点就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好在这里全部都硬化了,不然张恨古肯定会在门卫面前消失。

张恨古无话可说,只好回过头去问门卫:“老哥,刚才看到有人出去过没有?“门卫早已经听到古小红的话,就差笑出声来了,听到张恨古问,急忙板起了脸,说:“没有,一个人都没有。今天晚上只有张副处长进来过,如果别人出来那不闹鬼了。”他哪里知dào

,刚才在楼道里有四个人,而且真的闹了起来,只不过闹的不是鬼而人罢了。

张恨古这话其实多余,半夜里偷偷到这里翻看祝支山的东西的,当然不会从大门这边大摇大摆地进来,更不会堂而皇之的出去。张恨古让古小红说得实在没有话可说,只能胡说八道了。

张恨古开车,与古小红回到美玉公司,看到大眼冯与算一万两个人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看来两个人都农惦记着张恨古他们两个,谁都没有睡下。

听到车门响,大眼冯与算一万两个人都走出来,看到张恨古垂头丧气的样子,猜想他可能一无所获。

算一万说:“找不到没关系,明天再继xù

找。”

古小红说:“找什么呀,没准早让别人拿走了。”

古小红把在城管的东配楼看到了情况对这两个人做了说明,话说了多一半,古小红突然不说了,盯着天花板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恨古、大眼冯与算一万三个人都不敢打搅古小红,不知dào

这个姑奶奶突然有什么想法。

古小红一拍巴掌,说:“对了,不会是你们两个跟我们开玩笑吧?要不别人怎么会知dào

那里有视频录像?”

“唉,你可别这么说。”大眼冯等了半天,没想到古小红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急忙说打断她的思路。

古小红笑道:“看眼哥你吓的,一看就是做贼的样子。行了,眼哥,我逗你们玩的。其实谁去了城管大队,我已经知dào

了。”

张恨古听她这么说,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早就知dào

,那你怎么不说?”

古小红甩开张恨古的手说:“女孩子的手是不能随便抓的,不知dào

以后学着点。”

张恨古被古小红治得服服帖帖,急忙松开手,姗姗的说不出话来。

古小红看着张恨古的样子,笑道:“知dào

是知dào

,但是跟不知dào

差不多。”

三个人都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双眼睛都盯着她等她的下文,没想到古小红却打了一个哈欠,说:“老娘我困了,睡觉去。”

“喝,你看她还牛上了。”张恨古指着古小红的背影不满地说,“明天咱们谁也别问她,让她憋在心里永远都说不出来。”

不管张恨古怎么说,古小红反正是没有回头,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算一万看看外面的天色,似乎东边的天空都要现出鱼肚白了,打了一个哈欠感叹道:“人一老了真不中用,坐了大半夜我也受不了了。管那人是谁呢,还是先回去睡觉吧。”

大眼冯本来也打算睡觉的,但是看了看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张恨古说:“老古,你说咱们这样折腾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这话问得有些突兀,不要说张恨古,就连算一万都停下了脚步,重新坐回到自己刚才的坐位上。

张恨古看着窗外的夜空,有一棵流星划过,在天幕中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张恨古听说每当有流星经过的时候,如果在他消失之前许下的心愿,都会实现的。以前他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只是笑笑从来没有当真过。但是今天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在心中默默地把最希望的愿望涂在天空。

让我再见张默默一次,死也值得了。张恨古许着愿。

大眼冯哪里知dào

张恨古正在许愿呢,还以为他深入思考自己的问题,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只好自己说:“人活着都有一个追求的目标,我们几个人为的是什么呢?”

其实并不是大眼冯,任何一个人都曾经考lǜ

过这个问题,但是很多人都抱着过了今天再说明天的态度,或者即使考lǜ

清楚,也没有探讨下去的勇气。

算一万看大眼冯看向他,咧开嘴露出一片黄乎乎的牙来,说:“我看我们还是来先说一说古小红姑娘的目的吧。”

大眼冯白了张恨古一眼,说:“那还用说,她看中了张恨古了,早晚得成了张恨古的老婆。”

他们两个提到张恨古这三个字,张恨古这才从天空收回神思,说:“话可不能乱说,我是有老婆的人了。”

这话引得两个人都撇嘴。有老婆的人?老婆都不知dào

丢到哪去了,还敢自称有老婆?再说了,前面有小梁,后面有高杉,女人都一抓一大把了,还会在乎多一个古小红?

“张恨古,你倒是说说,你这么折腾为是什么?”大眼冯再次问。

张恨古还真没有考lǜ

过这么深奥的问题。仰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最好只好说:“反正我只是想,只要能找回我老婆,哪怕是只看一眼,我就心满yì

足了。”

大眼冯问:“如果你找回你的老婆,那你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你还有什么追求呢?”

张恨古说:“那还有什么追求,搂着老婆好好过日子呗。”

大眼冯突然一拍大腿说:“对了,这句话答到点子上了。其实人追求的层次不同,目标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好好过日子,过上好日子。”

算一万点点说:“那样我可以不用出去跑江湖了。”

大眼冯说:“那样我可以随便生儿子,而且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

张恨古一拍桌子,说:“我们这不正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吗?”

三个人把手放在一起,说:“我们一起努力。”

“不对,还有我。”一只细白的手伸出来,放在他们三手掌的上面。古小红原来并没有回去睡觉,躲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古小红一出来,三个大男人有两个感觉不自在。不知dào

刚才谈论古小红的话她听到没有。只有算一万老谋深算,一句废话没有说。

大眼冯做贼心虚,急忙给古小红让了一个座位,问她究竟在城管大队看到的那两个人是谁?

古小红笑道:“看看,我不说不成吧?还说让我烂在肚子里。”看到三个男人都傻笑,这才接着说,“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很可能是陈同庆,另外一个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人我曾经在哪里遇到过。因为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只要再次遇到他,我一定会认出他来。”

古小红这样一说,张恨古也深有同感。自从看到那两个背影,张恨古就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来因为是在夜里视线不好,二来匆匆间只是扫了几眼,那两个人又都蒙着头看不见相貌,所以张恨古始终想不到这两个人是谁。如果将其中一个与陈同庆对照的话,有七八分想像,而另外一个张恨古感觉更有些熟悉,但说什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大眼冯给每一个人散了一支烟,说:“这事慢慢来,咱们急也不管用,反正有警察局呢,他们应该更急。”

提到警察局,算一万奇怪地问:“花海县几天内死了好几个人,怎么没见把局长给换了?”

没想到算一万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张恨古说:“这个你放心,局长肯定是做不成了。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明年换届完了,局长说不定就该回家抱孩子去了。”

算一万点了,自顾吸着,说:“该回家的快点回家,现在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撤了我看一个都不冤。“说着伸伸懒腰,接着说,”既然睡不了沉,咱们也就把这些日子的事都梳理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有没有新的发xiàn

?”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张恨古这几天东奔西跑,根本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怎么做?如果他们几个人能交流一下看法,肯定会对以后有很好的作用。

古小红问:“从哪说呢?”

大眼冯说:“以前的先别说,就从咱们从大公岛回来开始吧。我先说说我的分析,然后你们再补充。”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地梳理着最近几天来的事件,慢慢对这几天花海的开势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在张恨古一行人还在大公岛的时候,花海县发生了第一件枪击案。高杉被人奸杀未遂,然后凶手又找到了小梁的家,进门后开枪打死了小梁。因为高杉、小梁与张恨古之间的关系,基本可以认定,这个凶手一定与张恨古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对这两个人先后下手。让人想不通的是,如果要对张恨古不利,为什么要对这两个女人下手呢?如果打算杀死高杉,为什么要造成一个强奸杀人的现场呢?再说了,凶手经过几个小区,绕行几公里来到小梁家开枪杀死小梁,似乎也不合情理。

张恨古查看卷宗也发xiàn

,胡明小组一直没有找到枪击案的手枪。但是陈同庆却偏偏在张恨古家里找到了枪。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陈同庆是知dào

枪的下落的,经过古小红对香味地辩认,小妖极有可能就是把枪放到张恨古家里的那个人。照这样看,小妖与陈同庆很可能是凶手。能够进一步说明这个理论的是,陈同庆意识小妖暴露,立kè

杀死了小妖以图灭口。弄巧成拙的是,城管的祝支山安排人在小妖家里放了摄像头,直接导致陈同庆又出手杀了祝支山。因为张恨古也是知情者之下,下一个当然就是张恨古了。

从以上这些可又看出,陈同庆在这里的嫌疑最大。他有枪,他有动机,他有时间。只要拿到视频,就可又定了他的死罪。

“不对劲,不对劲。”算一万说。

古小红问他哪里不对劲?

算一万说:“别的我不太清楚,我只问你们一件事,今天晚上你们看到的那另外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今天晚上哪,那都是昨天晚上了。”张恨古指指外面的天空,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阵一阵地亮起来。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古小红说:“那就是还有第三个人。”

大眼冯问:“如果有第三个人的话,那会是谁呢?”

第三五八章 收编城管

张恨古并没有在祝支山的办公室里发xiàn

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为了沉痛哀悼这位为了花海县人民奉献了毕生精力的人民公仆,协调处组织一些笔杆子专门为祝支山整理材料.

从校长岗位调进协调处的张恨古,成为几位笔杆子之一。当然,张恨古是领导,他只要把这几位笔杆子组织到一起,告sù

他们如何为祝支山吹嘘就可以了。

张恨古这个任务是沉重而艰巨的,不仅关系到祝支山光辉形象的塑造,更关系到他文化形象的再塑造。

在教育系统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笑话张恨古几句。张恨古识字不多,拼音都认不全,说到文化两个字儿根本不可能跟他沾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恨古是从极富文化底蕴的教育系统调出来的,当然就应该很有素质,而且张恨古是协调处的副长长,在升任副处长之前分管花海县所有的报纸发行审核工作,这可也是极富于文化挑zhàn

的职位。在这两个职位上,张恨古都没有出乱子,说明他的确是一个很有文化的领导者。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张恨古成为这个临时组织的领导人。为了不辜负祝支山曾经的哥们儿义气,张恨古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位生前知己写得更加完美高大。

张恨古第一个选中的是小林,自从张恨古升任副处长后,小林已经成为张恨古的铁杆支持者,一心盼着张恨古离开外宣办是能够成功接班。

张恨古第二个选中的是和菜头。和菜头是他的结拜兄弟,又是小梁的男朋友。以前虽然因为小梁与张恨古有些不太对劲,但那可真材实料的大学毕业生。张恨古与教育局打过招呼,专门把和菜头借过来,算是对和菜头的一点提拔。

不过这两个人张恨古并不十分满yì

,真zhèng

拿起笔来创造英雄事迹,那还得专业人士才行。张恨古给北联市长陈映红打电话,希望她可以帮zhù

特色一个记者或者编辑过来。

“如果是姓黄的,那你就别费心了。”张恨古临末加了一句条件。北联的记者有多少张恨古不知dào

,姓黄的记者有几个更不知dào

,为了保险起见,为了张恨古依然能够正常进食,张恨古坚决把所有姓黄的记者全部都屏蔽了。

自从张恨古做了公务员,这还是第一次通过正规渠道求陈映红办事,而且是这样举手可得的事。陈映红询问了张恨古的近况,对于他努力上进的举动表示赞赏。

张恨古对于陈映红这样的说法非常不感冒,似乎陈映红老气横秋一副长者教xùn

小孩子一样。切,不就是个市长吗?在老子眼里,脱衣服还是女人。张恨古恨恨地想,当初在北京马院那个后墙外面搞车震,你以为我不知dào

?在我面前装正经,少来这套。

不过,这仅仅是张恨古心中的想法,现在有求于陈映红,他可不敢说半个让陈映红不高兴的字儿。

陈映红想了想,说:“这样吧,把北联日报的老谢借给你两天吧,他是咱们北联最有名的笔杆子了,妙笔生花,而且什么花都能画得特别像。”

对于陈映红的安排,张恨古非常满yì

。有着这位任职于北联日报的老谢同志,估计祝支山的事迹登上北联日报应该不成问题。

张恨古先叫过小林,把这件事的重yào

意义对他讲了几点,然后小林立kè

把张副处长的观点进行了发扬光大。张恨古满yì

地点点头,让他好好接待来自北联日报的老谢同志。

“这可是你的一个机会,老谢是北联日报的,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外宣办经常与报纸打交道,你不熟悉业务怎么成?”

张恨古一边这样说,一边骂自己无耻。这明摆着是凭空许愿,到时候谁做外宣办的主任根本不是他说了算,可惜小林现在想瞎了心,居然连这样的话都没有听出来。

张恨古再给教育局打电话,说好借调和菜头的事,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阮际山派秘书过来叫张恨古一起去参加祝支山的追悼会,张恨古急忙扔掉手头的工作与阮处长汇合。

张恨古作为分管城管大队的主要领导,召集了三十多个人一起去参加这次追悼会。一来真zhèng

为了纪念一下这个为张恨古的个人事业而牺牲的同事,更主要的为是了激怒这些城管队员,让他们有机会去跟张恨古的对手做对。

张恨古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人多力量大这句千古流传的名言的力量。什么枪林弹雨,什么武艺高强,在人海战术之下就是神马浮云。老美怎么样,在朝鲜不也让志愿军打得屁滚屎流。只要城管在手,他张恨古在花海县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

当然,这一切有一个前提,那就城管必需yào

听他张恨古的。

大眼冯曾经仔细地分析了花海县城管大队现在所面临的情况,给张恨古做了一个初步地计划。张恨古既然分管城管大队,那么今后的工作重心一定要转移到城管这一块来。张恨古的工作可以分三步走熟悉情况,更换得要岗位,增加自己的兄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花海县城管大队变成张恨古的城管大队。

在大眼冯的建议下,张恨古刚一上任就向阮际山处长提出,现在维持和谐稳定的任务越来越得,协调处已经人手不够,而协调处的编制受制于zf编制办,想增加一个人都很难。而增加城管大队的人手相对来说简单得多,只要招聘一些临时工就可以解决问题。这些临时工不仅不占编制,还不用协调处发工资,让他们通过各种灵活方式自己自足就可以解决问题。

古小红对大眼冯这个主意曾经有一个直白地看法。“这纯粹是巧立名目盘剥老百姓,你不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当然就是抓赌拦车查扣烟花爆竹,反正什么来钱他们做什么。”

大眼冯被古小红批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倒好像让人给打了一个耳光一样。,张恨古却并不同意,说:“小红这话说的是不错,不过城管不去盘剥,镇里也要去搜刮。镇zf不去盘剥,村子的村长还搞呢。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钱他们弄回来都得花了,还能进一步刺激花海县的经济发展,花海县也少出一些贪官。”

古小红感觉张恨古这话说的一点道理都没有,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保能送给了两个字,鬼话。

城管大队隶属于协调处,但是只与协调处走一个大门,自己独立成院。此前,城管大队有编制的人员只有八个人,临时工有十来个人,加起来满打满算才二十来个人。在张恨古的努力下,城管大队没有向上级伸手要一分钱,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让城管大队发展到了五十个人。

当然,张恨古这次基本上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理,把东大村与自己交好的几个兄弟比如张二民之类都带到了花海县。可惜东大村当初瞧得起他的人真是少而又少,那些不拿张恨古当根葱的人,张恨古坚决不会要。利用这个机会,张恨古又给一些县zf主要领导的亲戚朋友解决了十几个就业指标,一时成了各位领导心目中的红人。

阮处长眼着着这一帮年轻人心里那个美呀,不管谁是城管大队的队长,这可是名符其实的协调处的人,最终都得听他阮际山的命令。以前有事的时候,往往领导只想到警察局,现在再有些什么问题,他协调处就可以直接解决了。

张恨古的提议是有建设性的。从社会上招聘的这些临时工随时都可以辞退,不象这些国家正式人员那么大爷气十足。而且因为领导的人多了,相应就可又安排更多的职务,他就可又有更多的收入了。

对于张恨古的做法,阮处长一百个赞成,一千个赞成,一万个赞成。原来他对田守仁大力提拔张恨古还颇有微词,现在看来,田县长看人的眼光的确老到呀。

张恨古比阮处长更兴奋,对于城管的力量,他在北京早已经领教过不少。他的目标就是向中国城管学习,打遍花海无dí

手,让协调处成为花海最具战斗力的团体。

“花海县早晚都是我们的!”张恨古对城管大队的几位领导说。

张恨古在城管大队的祝支山死了以后第二天就来到城管大队。因为他是以副处长的身份兼职城管大队的队长,即使原来有些幻想城管大队队长的人也不敢轻易与副处长造次,所以他的接班行动相当顺利。也正因为这样,张恨古决定不对原来的人马进行大换血,而是再行提拔一些人为己所用。造成既有老人相帮,又有新生力量的局面。

张恨古打开一个人的简历看了看,没怎么看懂,就让人把他叫进来,问:“兄弟,什么文化水平?认识多少个字?”

“不知dào

。”这个小伙子有些茫然,不知dào

张副处长问这些有什么用。

“连自己认识多少个字都不知dào

?那还谈什么有文化素质?”张恨古非常遗憾地想,看来今后对城管的改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自己认识字少,所以对于认识的字印象非常深,他不知dào

,当认识字太多了时候,就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个字了。

其实张恨古现在的观点有些偏颇,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发xiàn

,识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只有让那些二流子与混混们加入城管的队伍,打打杀杀的时候才会更凶猛。只有把社会上最闲散的那帮人拉进城管,城管才够得上威武那两个字。

第三五九章 握手一鸡

张恨古陪着阮际山,与其他向位副处长一同来到祝支山家里参加追悼会。祝支山所在单位的两位副手与一些城管的代表都随行参与,一路上浩浩荡荡,倒真得显得很威武。这一行人从zf前面的大街穿过去,引得很多路人驻足围观,不知dào

是哪位zf要员又要临幸花海县。

“这是给城管大队那个死鬼陪葬去的。”有人指指点点地说。

张恨古的车开着窗户,正好听到了人们的议论,不由在大皱眉头。看来城管在傣帮一样的不招人待见,成为人见人骂的落水狗。祝支山这几年在城管看来形象更是不佳,不然都讲究人死为大,祝支山死了却没有人产生一点怜悯心。更让张恨古郁闷的是,居然说他们这些人是去陪葬的,这让张恨古这些人情何以堪?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张恨古虽然不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以前却听到小梁说过这句话。那时他对于防民之口还没有什么理解,现在再回忆这句话,才有了真zhèng

的认识。可惜小梁已经香消玉损,不然可以找小梁好好切磋一下更多关于**的话题。

祝支山的家在花海县城南边十三公里的祝家寨,二三十辆车一次排开出了南门驶向了祝家寨,就差前面有辆警车开道了。

阮际山坐在中间一辆车上,出神地看了后面一眼,心中有些感叹。本来的城客只有不到二十个人,张恨古分管城客不到三天,居然拉起了几十号人的大旗。单看现在这架式,谁还敢说他阮际山手下没人?什么电力工商税务警察,真到了关键时候,还得看谁手里有人。

车队到了祝家寨,祝家寨的村长早已经等在了村口,众人一通寒暄,然后村长让人将这些车辆安顿好,他则带着大家来到了祝支山家。

这些人别看成天称兄道弟,到祝支山家来还真是第一次。当村长带到祝支山家门前时,大家都愣住了。

很普通的三间平房,一断抬腿就可以迈地去的院墙,墙上还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杂草。

这就是城管大队队长祝支山的家?

所有人都鼻子有些发酸,肥得流油的一个单位的第一把手,居然住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这让在场的诸位领导都有些挂不住了。

“这个……”阮外长看向祝家寨的村长,问,“祝支山家还有没有别的房屋?”

“没有了,就这三间房。”村长说。

“太让人感动了。”从北联赶过来的北联日报的资深编辑记者老谢同志感动的差一点在街上就给祝支山行个礼。他采访过很多领导,这些领导夸夸其谈说得都跟清官一样,但是真算起账来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只有祝支山这样的干部,才真zhèng

是傣帮的希望与未来。

老谢马上与和菜头、小林就地商量应该如何设定传奇人物祝支山专稿的内容,时不时老谢还要抹一把鼻涕,似乎已经深深为祝支山感动了。

在所有人中,只有张恨古依然保持着对祝支山最初的态度。因为只有他看到了祝支山那规矩的办公室中的真实场景。因为那些东西都已经到了张恨古手中,所以张恨古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感觉奇怪。但是老谢的表现让张恨古感触良多只有对祝支山超出一般的感动,才能表现出自己的精神境界与追求。

资深专家的表现,给张恨古当堂上了一课,于是他的鼻子里也时不时的流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让阮际山处长与那几位副处长都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跟着做出沉痛万分的样子。

祝支山的父母都健在,祝支山的老婆也只有三十几岁。在向家属表达了慰问之情后,阮际山对张恨古说:“张处长,这两天城管增加了人不少了,你看能不能给祝队家的家属一个指标,算是咱们对祝队长的一点帮zhù

。”

祝支山的老父急忙表示感谢,祝支山的儿子今天已经十八岁了,高中下来没有考上大学,正愁没有办法安排工作,阮处长的话正好帮他解决了难处。

张恨古欣然同意。城管已经安装了不少人了,再多一个两个也算不了什么,反正城管的工资都是自收自支,实在揭不开锅,到公路上多转几圈就有钱花了。

“好人哪,以前我就怎么没有发xiàn

,原来咱们协调处还有这样的好干部。”阮处长叹着气说。

阮处长的话,让跟他来的几位副处长都有些脸红,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讪讪地不好意思说话。

协调处的一行人还没有离开,又有几辆车从花海县方向驶了过来。

祝支山家的院子太小了,协调处的人看到又有人来了,就给祝家放下两万元钱算做慰问,然后打算离开。还没出院子,正好与进来的人打了一个照面。

“哟,这不是阮处长吗?”来的人中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个子不算高,但是长得非常精致,穿了一身制服,下面是黑丝。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张恨古甚至都要以为日本AV女优光临了。

阮长处站住,稍等了半步,然后这才向前一步,伸出手去与那个女人握了一下手,马上缩了回来,说:“杨局长,你也来了?”

阮际山回过头来,对着几位副局长说:“大家都认识吧,这位是税务局的杨局长。”

花海县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政界混的**多都相识,只有张恨古是坐飞机上来的新人,多数科局的领导他都不认识。阮处长这样说,其实是在告sù

张恨古。但是他并没有把张恨古介shào

给这位姓杨的局长,而且似乎也不想与这位杨局长深谈。

杨局长冲着大家摆摆手,说:“认识认识,低头不见抬头见嘛。大家慢走,回头我请大家去吃饭。”

阮际山笑道:“算了吧,有空吧,大家刚走了一个好同志,心情都比较沉重。”

没想到杨局长却说:“越是沉重越得放松,不然阮处长不想手下的人都跑在你前边吧?再说了,你们这里面的领导可还有我不认识的呢。”

说着这话,她把目光投向了张恨古。

张恨古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看他,感觉到她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含义一样。

阮际山看看杨局长,再看看张恨古,有些尴尬地说:“对,有一个人忘了给你们介shào

。”说着示意张恨古出来,指着杨局长说:“这位就是咱们花海县税务局的杨丽杨副局长。”然后又指着张恨古对杨丽说:“杨局长,这是我们协调处新提拔的副处长张恨古,他以后分管城管工作。”

这时候的张恨古站在了阮际山与其他几位副局长的后面,这也正好符合他的协调处的位置。杨丽向前两步,从阮际山一边伸出手去,要与张恨古握手。阮际山看到她这个样子,急忙躲到一边,把张恨古从后面让了出来。

“杨丽。我比你大两岁,以后叫我杨姐就行。我这人最喜欢热闹,有什么好事千万别忘了我就行。”她握住了张恨古的手说。

这是一双很温暖的手,握在手中柔软而舒适。张恨古感觉到对方的小手在他的手上轻轻一点,不知dào

她这是平时的习惯还是有什么暗示,急忙松开手来。

张恨古能够看出来,阮际山对于这位年轻的女局长非常不感冒,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处长这样,他这个副处长一定要唯处长马首是瞻,当然也要冷淡一点才好。

“没想到杨局长也祝大队长关系不错?”阮际山看到杨丽握住张恨古的手不松开,急忙转移话题。

提到祝支山,杨丽黯然伤神,松开张恨古的手,说:“我和老祝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很讲义气,我生意上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帮过我。现在他走了,说什么我也要看看他。”

听话听音,张恨古虽然并不了解祝支山与杨丽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却从杨丽的话中听出,杨丽不仅是税务局的副局长,似乎还做着什么生意,而祝支山与杨丽的关系非同一般,至少在某些时候曾经出过大力qì

帮过杨丽。

想到祝支山那笔巨款,再看看眼前祝支山的穷酸家庭,张恨古突然有一种想骂祝支山一顿的想法。

“那,你先进去吧,我们要回去了。”阮际山说。

杨丽点头说:“好吧,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进去行个礼马上就出来。”

协调处的几个主要领导都大眼瞪了小眼,舌头伸出来差点抽不回去。杨丽这个姑奶奶是怎么了,进去一会儿马上出来,让他们等在这里,看来今天这个客杨丽局长是请定了。

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恨古,陈副处长干脆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张处长,听说你桃花运一向不错,这次是不是又要交运了。”

阮际山语重心长地说:“恨古哪,我知dào

你跟田副县长是结拜兄弟,跟陈市长是同学,所以我要劝你一句,女人是祸水呀,尤其是花海四鸡这样的女人,千万别沾。”

陈副长处接过话头说:“阮处长说得太对了,宁你你去找三陪,也别沾花海四只鸡。”

张恨古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说我吗?你们不是在说我吧?”

大家都哄然笑起来,说:“不是说你,是说花海四鸡呢。”

第三六零章 报国无门

对于花海四鸡或者四凤,张恨古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过,有一次还差点与她们的手下发生冲突。现在第一次见到花海四只鸡中的一个,似乎并没有能够吃人的意思,与传说中的那们讨厌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张恨古倒似乎有几分好感。

阮际山招呼手下人上车回去,张恨古感觉这样对待杨丽有些不太礼貌,阮长处似乎猜到了张恨古的心思,说:“这样的女人只能敬而远之,一旦沾上,你想甩可就甩不掉了。”

张恨古并没有意识到阮处长这是专门在警告他,所以也没有当回事。阮处长看张恨古没有静态,当下哼了一声,小声说:“别以为什么女人都跟小高一样好说话。”

高杉与张恨古的事,张恨古一直都以为藏的很深,其实别说协调处,甚至边花海县城的小商小贩都一清二楚,就差有现场照片贴到论坛上。阮处长这样说出来,等于是给张恨古一个小小的警告。年纪轻轻,应该把大好的精力都用在政治前途上,如果让一些女人把前途毁了,那实在太可惜了。

阮处长本是好意,但没有用更好的方法表现出来。张恨古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多少还算懂得一些人生道理,对于阮处长的提醒在心里找了一个角落放了下来。

一行人回到协调处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一点了。张恨古把车停在外面,与阮处长等几位领导一起上楼。

阮处长指着城管大队的院子对张恨古说:“城管大队独立成院,却还要走咱们协调处的门,工作上不方便,风水上也不大对头。”

陈副处长说:“对,就是这样,已经不是一位风水大师这样说过。”

张恨古想到自己家里就储藏着一位超级大师,说不定请他过来,能够狠狠地敲上协调处一笔,于是就向大家推荐无所不能算无不准的算一万算大师。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奇怪,说不定真是一位奇人。”听到张恨古介shào

的算一万,阮处长有些兴趣。“能不能把他请过来,给我们指点指点?”

张恨古先做出为难状,说:“这个老东西立场要跑遍全世界,现在他才走了没有三两个国家,现在还在没在咱位傣帮可说不准。回头我联系一下他,如果有缘,说不定正好来到咱们花海县呢。”

“一定要请到这位老先生。”阮处长眼睛发红。越是抓不住的东西越进宝贝,真是求不动的先生真是真神。既然要周游全世界,那没有一定的本事哪敢有这样的抱负?

张恨古笑得肚子都要痛了,现在这位老先生正躺在美玉公司那里睡大觉呢,他一个电话,十分钟之内肯定能够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张恨古可不想那样做,这样的速度,阮处长他们一定会以为真得遇到神仙,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飞过来了。

“那,咱们能够出多少钱呢?”张恨古试探性地问。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当然就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然人家也不会屈尊来这里了。

阮处长看了看陈副处长,陈画处长说:“钱好说,主要是肚里得真有祸,别让人瞧了咱们协调处的笑话。这样吧,明天还有一个风水大师要来这里,如果那们算大师在咱们花海县,也请他一起过来,大家吃顿饭,也别说钱不钱的,先交个朋友,以后机会有的是。”

张恨古看狠赚协调处一笔的打算实现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不知dào

算一万的理论水平如何,与别的风水大师想比,能不能在嘴上把对方打下擂台。好在他的话并没有说得太满,如果算一万没有自信心的话,完全可以推说算一万已经云游到了国外让奥巴马请走为借口,反正奥巴马请不请算一万,花海县哪一个人都管不着。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还没到二楼呢,阮处长的手机就响了。阮处长掏出手机看了看,直接按了拒绝接听。

张恨古脑子不够灵活,转了好几个弯才想到,那个电话可能是杨丽打过来的。

本来嘛,杨丽去祝支山家里的时候说好让协调处的领导们等着她的,结果这些人在阮际山的带领下,跟躲瘟神一样远远地跑了,杨丽能高兴吗?

如果真提是龙潭虎穴,那也应该让我闯一闯呀,张恨古想,我倒要试试,花海四只鸡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协调处办公室的韩主任迎着大家走出来,说:“处长,华谊公司的董总邀请您去吃饭,创世投资的平总约您去喝茶,还有平全国际的张总……”

阮际山回头扫了众人一眼,张恨古感觉那一眼应该是看向自己的,似乎在告sù

他们,看到没有,饭局有的是,不缺他杨丽请客。

阮处长挥手说:“行了,别说了,回头他们再打电话,告sù

他们我没空就行了。对了,你们几位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这话问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哪有没有吃饭的地方?几个人都笑笑,说:“有,有,有。”

只有张恨古没有说话,阮处长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好好干,一切都会有的。”

张恨古回到自己在外宣办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等在门前了。张恨古刚一上楼,他们就立kè

围了过来。看来这两个人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脸上充满了焦急与渴望。

“您就是张恨古老师吧?可把您等来了。”两个学生一下子跳到张恨古面前,也不管张恨古愿不愿意,抄起他的手使劲握了起来。

协调处副处长张恨古同志突然听到有人称呼他为老师,不禁露出了笑容。虽然他的教师经lì

非常短暂,虽然他的教师经lì

非常尴尬,但他非常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师老师这个名字,并没有代表权利,与富足也沾不上边,最近几年似乎还成为了一个贫穷的代名词,但张恨古的心里,一直把自己曾经的教师生涯看做最崇高的一段经lì

。别看他现在身为分务员,他却认为,只有教育这个职业才是世界上最干净的职业。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守在这里等候张恨古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学生,他们见张恨古点了头,立kè

就兴奋起来,飞快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请张恨古为他们签名。

张恨古这两把刷子实在不怎么样,按以前的做法那是坚决不签的,但是今天时隔一年多之后让人再次称呼为老师,心情格外地好。他犹豫一下,还是接过笔来歪歪扭扭地在本子上写上张恨古三个大字。张恨古端着本子,左看右看越看越别扭,但是人家的本子又不好划去,只好红着脸递了过去。

两个学生看到张恨古这小学半年级的水平,也不禁有些莞尔,不过想互张恨古的英雄壮举,把这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英雄并不是无所不能,字写得好kàn

有什么用,所说中国历史上写得最好的字的人是秦桧,可他是个卖国贼。傣帮历史上也有一个非常出名的人叫做胡维唐,史上称最近一千年来第一画家,但是却在日本人占领傣帮后给日本占领军做画,连一点骨气都没有。

中国文化革mìng

中曾经有一句名言,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虽然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但是没有爱国心,有多少专长又有何用?

张恨古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学生也非常高兴,他在被陈同庆抓去之后,率先打出旗子为张恨古喊冤的就是青年学生。如果不是他们的努力,说不定张恨古在陈映红来到花海之前就被陈同庆打死了。张恨古非常热情地把他们让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是倒水,又是让坐。、,把两个学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中的女生说:“张老师,我们是北联城市大学学生会的干部,我们想邀请你到我们学校做个报gào

怎么样?”

另外一个男生也说:“张老师,我们同学们对您在大公岛上的行为非常赞赏,大家都希望能与您见上一面。我们知dào

您的工作一定很忙,但是请您给我们这个机会,哪怕只有两个小时都可以。”

张恨古本来满心高兴的招待这两个同学,突然听到他们这样说,吓得差点转身就跑.张恨古最近仕途一帆风顺自我膨胀了不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如果让他到东大村对着老乡村们说说自己的英雄壮举还差不多,如果到大学演讲,那比要他的命还重了。

那两个同学看张恨古的样子要拒绝,急忙说:“张老师,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和心目中的民族英雄见个面,这一点时间总会有吧?花海离北联才一个多小时的路,您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吧,不然很我同学会伤心的。现在同学们一腔热血报国无门,好不容易盼到我们市出了这样一位英雄,如果不能去,这让同学们情何以堪哪?”

张恨古不知dào

报国无门跟见面有什么关系,也不知dào

自己的大公岛之行能带给这些学生多少快乐,但是听到他们这样说,不由地心就软了。

张恨古坦白地说:“两位同学,不是我不好请,也不是我架子大,实在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一定要听的话,我给你们找个别人,让她好好讲一讲。”

张恨古想到了古小红,古小红文化水平也不高,但比张恨古要强上不少,估计在那样的台面上唬一唬学生们可能不成问题。

哪知dào

这两个学生一口咬定,一定要请张恨古亲自去。

“哪怕您只在那里站上三两分钟什么都不说,我们都会铭记一辈子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张恨古感觉再拒绝太没人情了。丢人现眼就这一次,张恨古横下一条心,答yīng

了两个学生干部的请求。

第三六一章 城管之歌

张恨古送走了两位学生干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一个不小心答yīng

了这两个学生,但是他到北联去说什么呢?要知dào

,那里不是东大村可以胡说八道,也不是协调处可以张牙舞者爪。那可是象牙塔,哪一个学生喝粥落下的那点东西都比张恨古的墨水要多得多。

丢人现眼。张恨古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但是张恨古已经应了那个学生干部,现在再想反悔也晚了。反正过几天才会去北联,张恨古还有时间与大眼冯商量对策。

小梁与和菜头与北联日报的老谢同志正在一起起草关于祝支山同志平凡而又伟大一生的通讯。张恨古嘱咐小林中午一定要请老谢到最高级的饭店就餐,反正是记在协调处的帐上,与他的外宣办没有一点关系,花多少钱也不心疼。

张恨古却没有吃饭的地方,如果放在往常时候,张恨古肯定要去找高杉了。但是现在高杉还让警察看得死死得,想看上她一眼都不成。

想到了高杉,张恨古的下半身突然有了反应。自从去了大公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让高杉来帮他败火了,不知dào

高杉的业务生疏没有?

张恨古自从做到了副处长,还一直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一直在外宣办那里办公。好在张恨古这个人好说话,对于官职的品级也不那么重视。要知dào

他从一个普通农民到副逄长,实在进步得太快了,他自己都适应不了这种变化,感觉能够与许多人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这已经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了。

张恨古掏出手机,试着给高杉打了一个电话,手机滴滴滴地响了几声,手机居然打通了。

张恨古拿着手机却不知dào

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是问一问高杉病好没有,还是问一问她的心情好没有?遇到那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心里都会留下一道阴影,可是这让张恨古如何说起呢?

手机那头明显可以听到轻轻的呼吸声,但是并没有话声传过来。

张恨古犹豫再三,只能对着手机话筒嘀咕道:“怎么没人说话?看来手机有了毛病了。”

这明显是自欺其人的一句话,想与高杉通话却又突然感觉到非常遥远,张恨古只能用这种方式结束这次还没有开始的通话。

在张恨古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点点的变化,自从古小红来到花海县之后,他一直避免让古小红与高杉两个人见面。他不知dào

,这两个美女遇到一起,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冲突,所以张恨古为了清静,尽量不让两个人遇到一起。

好在古小红提出的赚钱计划,而大眼冯与算一万正在鼓动着古小红去到北联发展。如果那样的话,古小红与高杉见面的情况可能会晚一些发生,或者永远都不会发生。

张恨古现在是能推一天就向后推一天,能推两天就推两天。他既舍不得高杉,又不想把古小红推给别人。

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张恨古的野心不小呀。

既然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张恨古索性带着三个才子去吃饭。

花海县的酒店最高为三星级,只有四五家。张恨古现在拿着公款不当自己的钱,反正有阮处长那发的话,省了钱倒让人瞧不起。再说,张恨古对于来自北联的记者老谢还是满怀期待的。当年他亲自领略过记者的威力,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结交一个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张恨古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想法,那就是古小红要到北联去发展,如果跟媒体打好交道,说不定会对古小红是一个帮zhù



张恨古没有意识到,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对古小红非常关心的。而且这种关心,张恨古并没有感觉出来。

小林、和菜头与老谢,再加上张恨古才四个人。张恨古给阮处长打电话,请他过来吃饭。

阮处长表示自己没空,让他联系其他的副处长看看谁有空去陪酒。张恨古自然知dào

阮处长肯定不会来,打这个电话无非是告sù

他,回头结帐的时候他别不承认就行。

至于其他的副处长,张恨古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大家都有饭局,但是谁也没有给张恨古打电话,张恨古凭什么要请他们?

饭局饭局,人少了气氛不够热闹,酒唱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张恨古本想让大眼冯来的,但是想到有小林在这里,还是让大眼冯休养生息为好。

张恨古娄机一动,立kè

给田守仁打电话,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呆一会儿。

张恨古本是打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田守仁能来则来,不能来拉倒。没想到电话放下没有十多分钟,田守仁就如约来到了酒店。

老谢与田守仁不熟,但很早就认识。这一次见面,两个人都很热情,相互说着以前见面的一些情形。

对于田副县长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来一起吃饭,老谢同学心里颇有些感慨。现在很多基层的干部,官不大架子不小,天是王大自己是王二,根本不拿他们这些媒体当根葱,而这位田副县长温文尔雅,看起来是一位知书识礼的官员。

田守仁再次对于老谢能够光临花海县表示欢迎,并责怪张恨古提前不向他打招呼,不然说什么也要把别的事推来专门来陪同老谢。这话说得张恨古脸上都有些放不下,如果不是高杉那边没感觉,说不定今天他都不会耿陪老谢了。

和菜头与田守仁因为张恨古而一起结拜的兄弟,对田守仁保持一定的尊敬的同时,还多了几分亲切。小林是第一次与这样级别的领导坐到一起,显得相当拘束。田守仁看到这个样子后,挑了几个有些微黄的段子说笑了一翻,引得老谢也荤的素的借着酒劲说了不少,这才让小林放松下来。

田守仁酒量本不小,但是只给自己倒了小杯酒。

张恨古要给田守仁倒满,田守仁急忙拦住说:“实在不行了,昨天在北联请外商的时候就喝多了,差一点就住了院。要不是乔医生,说不定我就回了老家了。”

“这么严重?”张恨古想到昨天晚上应该他也去北联的,但是因为要到祝支山的办公室找那个重yào

的录像才编了一个谎话没有去。

张恨古没有想到,不仅他没有去,其实田守仁也没有去。当他知dào

这事情真相后,不知dào

会是什么表情?

一边喝酒,大家谈到了北联市zf的情况。老谢说:“北联现在有些乱,自从宋天死了以后,陈映红代理市长,对于局面的掌控似乎有些问题。”

田守仁奇怪地问:“不会吧?陈市长也是有背景的人,怎么会掌控不住呢?”说着这话他看了张恨古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了,在傣帮北京马院的人有人敢惹吗?

张恨古躲过了田守仁的目光,心说看我做什么,北京马院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北京马院毕业的,不照样是小兵一个!

老谢说:“很难说,很难说。北联一直是海派的天下,陈映红这是要抢海派的地盘,别人不说什么,至少老黄就不愿意。”说着看了看和菜头与小林,端起酒杯,讲起了酒的历史。

田守仁多聪明,看这样子老谢刚才已经说走了嘴。老谢不再说了,田守仁也就不再问。聊了一会儿新闻,话题转到了张恨古身上。

田守仁问张恨古:“祝支山那里你们去了?有什么感想?”

张恨古举起杯来向着老谢示意,两个人干了一杯,这才对田守仁叹口气说:“有个屁感想哪,让人整死了,还敢想!”

“怎么回事?”田守仁对于张恨古的话感觉很不解。

张恨古当着小林、和菜头与老谢,不想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他们听,就差开话题,说:“祝支山把副烂摊子推给我,还没干呢就烦死了。对了,田县长,城管大队的职务是由县zf任命呢还是由协调处任命?”

田守仁没想到张恨古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说:“这个没有规定,按理说城管大队的大队长由协调处管理,就应该由协调处任命,到人事局备个案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县zf想插手,那协调外就只能等通知。就象你当初的任命一样。”

小林这时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说:“张处长,城管大队的名声不大好,你可得好好管管他们。”

田守仁皱眉,但是没有说话。

老谢说:“这倒也是,现在城管在傣帮人民的心目都很差,其实这跟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关系。对了,前一段时间我有网上看到有人做了一道《城管之歌》,我给你们念念。”

居然有人会为城管做歌,这让几个都很感兴趣,于是都竖起耳朵来听。

老谢清清嗓子,说:“歌词有点难听,张处长可不许骂人。歌词是这样的:找点空闲,找点时间,开着公车,出来转转。带上罚单,带上证件,揣着棍棒,马路上看看。上午没收了一车红薯。中午混来一桌好饭。收来罚款给领导数数,扣押皮鞋让领导看见,常出来转转,出来转转,哪怕是掀个摊子砸个碗,zf不图咱为城市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欺负个小商小贩……”

张恨古听到老谢的歌词,不由自主地说了一个字。

“操!”

老谢笑道:“哎,刚才说好的不准骂人的。”

张恨古也笑了,说:“不是我骂人,我是感觉这个写词的写得还不够狠,如果城管就这样,那哪里体现出城管的威武?”

在座的几个人都没有想到张恨古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张恨古现在就是城管的负责人,对于骂城管的人歌词居然还这样说?

他们哪里知dào

,比傣帮城管厉害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中国城管张恨古见识过不知dào

多少次了,每当张恨古半夜里爬起来,每当张恨古钻进水泥管子里躲避城管的时候,他都非常认真地想,给我百人城管,一定会荡平十万倭寇。

第三六二章 少说多干

张恨古喝得有些多,回到单位后关上办公室的门就想睡觉。没想到还没有躺下呢,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好几次。

“真是够烦人的!”张恨古坚持了一会儿,看来人非常顽强,似乎他不开门,这人就不会走。没办法,张恨古只好打开门,看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协调处办公室的胡丽。

“不好意思,张处长,有些事需yào

向您汇报一下。”

张恨古火撞脑门,真恨得立kè

把门关上,并且告sù

她,以后永远不要向他汇报工作,这个什么副处长也不想干了,只要让他想睡觉的时候没有人打扰就行。不过张恨古毕竟受党教育多年,思想觉悟已经有了很大地提高,面对着办公室的同志,他努力压下火气,询问胡丽有什么非得他张恨古办不了的事情?

其实张恨古气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只不过是一个刚上任的副长处,自己分管的工作到现在还有没有全处的会议上正式公布,哪有什么非向他汇报的事?难道离了张恨古这三个字就真的不转了不成?

张恨古不断的给自己浇冷水,让自己的火气小一些,再小一些。以前张恨古一直是夹着尾巴做狗的,现在虽然当上了副处长,手下也管着人员不少,但大眼冯一直在提醒张恨古,无论做人还是做官都要低调一些。

张恨古这两年人来的官路太过平坦,平坦得让人难以想像。人家都是躺着中枪被别人害了,张恨古是睡着觉就升官,最后还不明白为什么能升官。

从地到天堂,张恨古飞得太快,而且似乎还在飘着向上飞。他有的时候会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不知dào

天堂的上面会是什么?

天堂的上面,是更加美丽的天堂。张恨古不知dào

,别人也不知dào

。当张恨古知dào

后,对于天堂已经厌倦,开始怀念起普通人的生活来。

其实现在的张恨古也并没有向往天堂一样的生活。他不需yào

天堂,他只是需yào

一个让自己活得更有尊严的理由。

张恨古经过几秒钟的努力,让自己尽量和颜悦色一些,问胡丽有什么重yào

的指示。

胡丽说:“张副处长,刚才阮处长打电话过来,说让你上班以后到城管大队去转转,听说几个城管大队的人喝多了跑到警察局去闹事,骂警察局都是废物,差一点与警察起了冲突。第二件事,城南平民区的拆迁工作需yào

加快进度,张副处长抽时间去看看,让城管加大拆迁力度。第三,街头LangLang的那些小孩子们把他们赶到县城以外,不然来个领导影响市容。第四,下午三点协调处与建设局有一个城中村改造的协调会,希望张副处长别误了点。”

张恨古做了一段时间的主任,除了看报纸还是看报纸,根本没有一点正经事,每天都闲得蛋疼,没想到刚做了副处长这些麻烦事就堆成了山。

官不由己,看来还真是这样。

张恨古有些不耐烦,问胡丽还有没有别的事?

胡丽翻看了一个记事本,说:“还别说,阮处长嘱咐说,今天晚上有一个饭局,是一个日本老板请客。这位日本老板是一个很重yào

的客人。阮处长因为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做陪,安排让张副处长应付一下。别得你不用管,只管喝酒,让那个日本人喝醉了更好。当然……”

胡丽说到这停了一下,脸有些微微发红。

张恨古盯了她一眼,心说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胡丽说:“如果那个日本人需yào

特殊服wù

,张副处长可以给269872打电话,嘱咐她这次以大学生的身份见面,少说话多干活,演得嫩一些最好。”

张恨古听着胡丽一二三四地这样说,突然心中升起一阵疑问,究竟张恨古是副处长,还是胡丽是副处长,或者是协调处只有一位阮处长,而没有一位副处长?

这是一个很绕口的绕口令,张恨古终于没有弄清楚这几者之间的关系。只好缴枪投降,胡丽让他做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去安排。

刚上班就这么多事,早知dào

这样还不如就做自己的主任呢!张恨古嘟哝着。

看胡丽要走,张恨古急忙拦住她,打听今天的饭局是为了什么。单纯的只吃饭喝酒,那不至于说让张恨古一定要亲自做陪吧。再说了,张恨古虽然刚上任对于领导就餐不算太了解,但多少也知dào

,除非上级领导来到花海指导工作,不然都是各种各样的人物请协调处领导吃饭,哪有协调处请老板吃饭的道理?

胡丽说:“阮处长也没有说这些,他下午去北联开会了,估计得明天才能回来。可能阮处长也不太了解情况,据说这个日本老板是北方省某位领导介shào

过来的。张副处长就随机应变吧。”

看着胡丽的背影,张恨古气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本来他还想着一会去看高杉呢,自从高杉住进医院,那时候高杉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他一直都没有成行。现在警察们撤了,高杉也要出院了,如果他再不去,等高杉出了院,看高杉不拧下他的耳朵来才怪呢。

此前张恨古给高杉打了一个电话,但因为一时没有想到可以安慰高杉的话,张恨古耍了一个小聪明把电话挂断了。现在张恨古酒装英雄胆,脑子里有了应付高杉的花言巧语,这个电话当然不能不打了。

说找就打,张恨古立kè

给高杉打通电话,不待高杉说一句话,张恨古就把什么大公岛、警察局、陈同庆、祝支山、协调处……这海量的信息,张恨古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全都倒给了高杉,让高杉想插进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张恨古感觉高杉的大脑已经快要爆了时,这才说到正题。

“本来想今天上午一定把你接出来的,没想到做了副处长事就这么多。真是麻烦死了。”

张恨古之所以这说胡说八道,是以为这么长时间冷落了高杉,高杉一定会不非常满。让张恨古出乎意料的是,高杉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张恨古心想,看来还是不高兴了。

张恨古并不知dào

,其实高杉此刻非常想见到张恨古,非常想投入到张恨古怀抱。但高杉从心底里又害pà

见到张恨古。因为她不知dào

如何向张恨古提起这件南海枪击案,如何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藏在心里?

正是两个人的误会,张恨古没有去医院,高杉也没有让张恨古来医院看望他。

两个人的误会,使得他们在死神边缘转了一个弯又幸运地走了回来。因为已经几个人等在医院的门口,随时准bèi

对张恨古进行致命的一击。

陈同庆算准了张恨古一定会去看高杉,准bèi

继祝支山后,再次上演一个惊天大戏,让所有人都明白,惹了他陈同庆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张恨古叫小凤进来,问现在城管那边谁闲着,让她叫过一个人过来。

小凤是顶替小妖来帮zhù

张恨古的。自从小妖死了之后,小林成了张恨古的帮手。不过现在小林正在为祝支山搞通讯,外宣办实在没有人,张恨古就让小凤暂时帮他打理办公室。

小妖死了以后,张恨古的办公室就没有人每天清理。虽然只是一天,张恨古就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在他的猜想中,小妖可能与陈同庆是情人关系,陈同庆利用了小妖来监视他,但是张恨古并没有对小妖有太多的反感。不要说小妖已经是一个死者,即使她活着的时候,张恨古也没有想过会将小妖如何处理。毕竟小妖还仅仅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小姑娘,不应该为她的行为负太多的责任。因为她不知dào

自己的那些行为,可能会要了张恨古或者李恨古、刘恨古的命。

罪魁祸首,应该是陈同庆。

血倒赔要用血来还,因为小梁的死,张恨古已经把全部的责任都扣到了陈同庆的身上。

现在花海这几件案子比较乱,张恨古、陈同庆、秦小路都有处处的怀疑对象,但是真zhèng

的凶手却依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小凤打了一个电话,回复张恨古说:“张处长,城管的小王没事,不知dào

张处长有什么事?他说马上就可以过来。”

“唔,你不用叫他过来了。你告sù

他,开我的车到医院去接一下高杉,她那住院的东西不少,帮她把东西拉回家去。”张恨古说“那您怎么办?”小凤问。

“那还不好说,既然是与日本老板请客,就让日本老板派人来接我,不然我可没空伺候他们。”张恨古在中国看多了战争片,对于日本人没有什么好感。傣帮当年也被日本人占领,后来因为日本的关系导致联合国都没有傣帮的席位,很多傣帮人对于日本更没有好印象。

其实张恨古最初想自己打车去的,但是想到大眼冯所说的,做了副处长,一定要有点架子。那些官员们为什么要摆架子,那是因为没有架子的,除了最高领导,那都是社会最低层的人。ccwei.com不摆架子,别人会不拿你当回事,只有要足了面子人们才会给你面子。人就是这样势力,谁也没有办法。

其实更主要的,张恨古并不知dào

这次饭局是为了什么?加深感情还是吸引投资?张恨古坐到沙发上想了半天,直到三点去参加那个什么会议,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去参加这次宴请应该从哪方面准bèi



日本语就不用临时学了,会一句咪吸咪吸就行了。张恨古想。估计也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不然阮处长也不会离开。

管他什么呢,只管一个字,吃。再说一个字,喝。

还别说,还真让张恨古说对了,他这次吃饭,那真zhèng

做到了个吃字。

第三六三章 咪吸咪吸

张恨古其实非常不想参加这次日本人的便宴的,尤其是当日本人在张恨古的心目中印象实在太差,他可不想跟他们一起咪吸咪吸。

如果真zhèng

说起来,日本人对于吃饭翻译成傣语的话,应该叫做咪西咪西,但张恨古却一直反民这几个字当成咪吸咪吸,这四个字是非常让人容易产生丰富联想的字,至少是让张恨古浮想联翩。

鬼子就在厉害,连吃饭都想着这事,怪不得那么点个岛国都有两亿人口了。都说中国人多,但与日本比起人口密度来,十个中国也敢不上。日本人最喜欢AV,就连冬天雪花飞舞的时候女人都要露出大腿来。照这个样子下去,估计用不了三五十年,世界人口第一肯定得浇到小日本身上。

张恨古现在最想见的是高杉,自从去大公岛后,他一直还没有见到高杉的身影,尤其是高杉遇害,心灵肯定受到极大的伤害,张恨古想起来自己都有些心疼。小梁没了,如果高杉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张恨古都不知dào

应该怎么生活下去?

他安排小王开他的车去接高杉,按理说现在应该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接到小王的电话呢?

张恨古正等着着急的时候,小王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原来,小王到医院去接高杉,被警察局的人拦住了。

现在高杉的身体基本康复了,她已经在医院里呆够了,哪怕是一天都没有办法呆下去。本来胡明还派人守护着他,希望等那个叫做越勇的人活过来后可以问出一点有用和信息。但是让胡非失望的是,那个越勇终于在医院的人道主义救援之下早早地投生去了。医院那位正值的副院长和一帮白衣天使终于不露痕迹的做了一次自认为伟大的行动,让这个可能活下来的凶手变成了死尸。

自从那个凶手死了以后,南海枪击案与社区枪击案这两个案子想不结案都不可能了,况且越勇与胡明曾经达成默契,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这两个案子都是他一人所为。

案子都结了,再留着高杉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当高杉真的要高开医院的时候,胡明还是赶了过来,她要与高杉进行了最后一次谈话。

胡明内心清楚地知dào

,这两个案子依然很复杂,越勇之死并没有把这两个案子真zhèng

说清楚,很多环节都不能解释清楚。她非常希望高杉能够把当天事情的经lì

进行再次详细的描述,帮zhù

她做出最终的判断。

可惜,高杉对于当天的事情提起来就心惊肉跳。往事不堪回首,估计用在这里正合适。

胡明看高杉反来复去就是那几句话,根本没有配合她工作的意思,只能叹气,终于合上本子。

“高杉同志,我没有可以再问的了,你可以走了。”

胡明的心里充满了悲哀,本来很精彩的一个案子,因为这个凶手的死只能草草地划上句号。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高杉似乎有意意隐瞒着什么,但高杉却不肯说明。胡明试图从多个角度来调查,却始终不能突pò

高杉那一道防线。

算了吧,既然可以结案,管那么闲事干什么呢?胡明也只能放qì

了。秦小路已经回了北联,陈同庆根本不拿她当回事。自己还这样执着有什么意思呢?

在临出门前,胡明看了高杉一眼,说:“其实,你这个案子与梁老师的案子,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不肯说,这对于我们都会很好我不用再继xù

纠缠这个案子,你可以回去做你的公务员。不过真zhèng

的凶手逍遥法外,睡不着觉的应该是张恨古。”

胡明作为一名曾经的谈判人员,对于人的心理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尤其是刚从惊魂中恢复过来的高杉这样的女孩子。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最手甩出的这句话直接把高杉给牢牢地吸引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杉听胡明话里有话,忍不住叫住胡明,问。

终于达到目的了。胡明在转过身之前,急忙把脸上那一点笑容隐去。

胡明放慢了脚步,知dào

最后这句话已经打动了高杉,说:“这次一天内发生的两个案子,如果说你这个案是纯属意wài

,那梁老师为什么也会出事呢?我想你可能知dào

一些,那个姓梁的老师与张恨古是什么关系?本来是独立的两件事,但是如果连在一起看,除非傻子才看不出来,这其实是针对张恨古的一个计划。”

听到张恨古的名字,高杉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小梁那里是怎么回事她一点都不知dào

。自己这里是怎么加事,他却知dào

的一清二楚。林明明要杀掉自己,然后又杀掉小梁,她的目标当然就是张恨古了。

想到张恨古,她的心里矛盾重重。一旦面对张恨古,她不知dào

自己如何向张张恨古说明情况。如实地说?还是把自己有枪的部分隐瞒?看来只有把不能让张恨古知dào

的那部分永远存zài

自己心里,才会与张恨古保持原来的关系。

胡明在门口等了一会,看到高杉痛苦的脸色,心中一阵冷笑。

“高杉同志,你慢慢想吧,反正这件案子结案了,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随时都可以打电话告sù

我。城管大队的大队长死了,我得到局里看看卷宗。”说完不等高杉思考,抬腿就向外走。

高杉看胡明真的要走了,急忙拦住她说:“胡警官,你先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胡明停下来,但是并没有回到高杉的病房里,而是站在门外。她要以这种姿态给高杉一定的压力,让她最终妥协。

高杉咬咬牙,说:“我并不是不想说,而是知dào

说了也白说。”

胡明说:“那也不见得。在我们傣帮,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基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只要犯了罪,肯定不会逃脱法制的制裁。”

高杉撇撇嘴,对于胡明的话根本不相信。但是有些事情总藏在心里高杉也受不了,更害pà

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张恨古受到伤害。想到这里,高杉缓缓地说道:“因为那个人是林明明。”

“林明明是谁?”胡明并不认识林明明,更不知dào

这个人与花海县副县长之间的关系。

“她是林副县长的女儿。”

胡明沉默了,停了一会儿,说:“可惜这个案子陈队长已经结了,不然……”

胡明并不相信自己可以办倒林明明,但她真得想抓到真zhèng

的凶手。或许秦小路如果还在花海县,、别说是林副县长,就是胡县长也可以拿下吧?

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一个男人,在他心目中这个男人往往是世界是最强dà

最优秀的。可惜胡明不知dào

,不要说傣小路,就是北联市长陈映红,也未必有把握将林明明绳之以法。

高杉看着胡明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对于林明明,高杉是决不会放过她的.只要她有机会遇到那个女人。不过现在高杉需yào

解决的一个难题依然摆在她的面前怎么向张恨古解释这次的南海枪击案?

这次事件本来跟林明明有着直接的关系,甚至高杉完全可以猜出林明明是因为张恨古而吃醋与自己发生了矛盾,但是为什么她要让人下手杀死自己呢?这一切都有解释的理由,没法解释的是那支枪的来源。本来在那个凶手被抓后,她已经完全没有回到张恨古身边的希望。但是苍天开眼,凶手竟然死在了医院中。这让高杉的困境迎刃而解,只要那支手枪不为人所知,那她依旧可以在花海呆下去,依然可以跟张恨古在一起。

难道自己真想嫁给张恨古吗?高杉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她不知dào

究竟是工作关系,还是相互作用,反正她有一天看不到张恨古,似乎生活中就缺少了什么一样,就如同做菜时没有放盐,就如同跑步时没有换鞋,就如同近视眼出门没有戴眼镜……

张恨古,张恨古,他真的能够帮zhù

我吗?高杉在内心不断地斗争着。

当张恨古的电话打到她手机里,告sù

她因为单位里有会不能到医院来接她时,她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张恨古不来接她,这让她倒很轻松一样。

人做了亏心事,看来不是睡觉睡不踏实的问题,连白天过得也不自在。高杉感叹,万幸自己还没有做过对不起张恨古的事情不过,真的没有做过吗?

高杉一点一点的回忆与张恨古交往的过程,脸上渐渐地有了笑意。不管怎么说,她没有对张恨古造成实质性的危害,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胡明来到医院,小王接高杉出院的计划没有达到。小王在等待了很长时间后,终于没有等到高杉出院。

天色有些晚了,高杉的伤并没有好得那么利索。高杉的主治医生已经下班,护士建议高杉明天再输出院手续。高杉想到张恨古既然没有空,自己住在医院里与回到家里都是一样,还不如在这里多住一晚。

小王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就跑到病房里来找高杉,向高杉说明自己是奉了张处长的差遣来接高杉回家的。

高杉没想到张恨古居然派了人来接她,一时心思又有些活动,收拾东西就想跟着小王回家。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高杉手机响了。

“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医院里住着。实在要出院,明天再说。”一个低沉的声音对高杉说。

高杉一愣,不知dào

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不要问,让接你的人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手机那头极富磁力的男性声音说。

第三六四章 事发现场

张恨古虽然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在参加完协调会议之后,还是准bèi

去参加日本这位过道而来的客人的宴会。

日本人喜欢吃料理,而花海县这样的美食非常少见。张恨古想到田守仁曾经要过生鱼片,那个小摊没有。张恨古后来打听,原来花海县的上一当酒楼就有这样的特色食物。为了照顾好日本朋友,张恨古提前给上一当酒楼打了电话,让他们多准bèi

一些日本鬼子爱吃的东西,他们一会就到。

张恨古不想再给其他副处长打电话,而是直接给田守仁打电话,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吃饭。

张恨古打完电话才想到,他与田守仁分开才不过三两个小时,看来他升任副处长以后,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吃饭了。

田守仁这次没有再给张恨古面子,中午喝酒不少,下等还没有歇够,田守仁表示自己要早早地休息,明天还有重yào

的会议要开。

田守仁不去,张恨古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一个人去应付。他让办公室找了一辆车把自己送到上一当酒楼,正要让司机开车回去,上一当酒楼的老板出来见到他,一把抓住他,说:“张处长,你没事呀,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是你出事了呢?”

哎,这话怎么说的?张恨古有些不大高兴,自己好好的,这位老板这不明摆着要咒自己吗?

老板看张恨古脸色有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说:“刚才我从外面回来,看到府前街那里有两辆车撞在一起了,我听大家说,那辆车是协调处张副处长的,就以为张处长有什么危险呢?”

“你说哪里?”张恨古有些紧张,他让小王去花海县第一医院接高杉,那辆车正好要经过府前街的,难道小王的车出事了?

老板握住张恨古的手,说:“张处长没事就好,不过你可能得换新车了。那辆车的牌照号是4687,应该是张处长的车吧?”

张恨古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头立kè

大了。

张恨古现在的这辆车的牌照号的确是4787,小王开着他的车去接高杉,算着时间正好这个时候从医院回来。

张恨古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毛白汗,衣服都沾到了身上。他的车出事,这不仅意味着开着车的小王可能受伤,更意味着车上的高杉可能再次受到伤害。

张恨古脑子里打了一个闪,立kè

跳起来老高,马上让司机调头,也不管什么日本老板还是韩国老板了,飞也似地朝着事发xiàn

场飞奔而去。

事发xiàn

场在府前路延长线与高速引线交叉的十字路口。

张恨古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有警察,也有城管,更多的是围观的群众。

张恨古那辆车依然停在路中央,不过已经因为过度撞击变成了一堆废铁,勉强还有一点轿车的样子。车旁边有一片紫色的痕迹,不知dào

是血水还是其他液体流出来的,因为时间太长已经要干涸了。

与张恨古的小车紧密相拥的是一辆超大的改造农用车。这种车一般是工地用来拉砂石料或者运送土方的。因为这种车高大坚固,任何汽车与它相撞只能接受肢解的命运。

张恨古暗自叹口气,很早的时候他就注意过这种垃圾车,因为车身高大,往往在花海县城横冲直撞,已经造成了不少事故。那里他还是协调处的一个小小职员,人微言轻,鼓过好几次勇气都没有敢向县zf提出合理化建议。没想到今天,倒霉的事让他碰上了。

几个交警还在现场进行测量与拍照,围观的人们都离开很远,生怕那血腥的场面看个满眼,但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回头好对同事邻居学说。

张恨古下车后,有认识张恨古的交警过来与他打招呼。一个交警遗憾地告sù

他,司机小王当场死亡,已经送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张恨古呆呆地看着事故现场,没有说一句话。

此前,张恨古曾经不止一次地想,祝支山死了,城管成了他张恨古手中的一支力量。如果哪天阮处长死了,按照张恨古现在的运气,会不会一路成为协调处的处长呢?但是他现在却不断地感谢阮处长,阮处长不能死,阮处长就是他的吉星哪。如果不是阮处长一定要他去开协调会议,要他一定要去陪日本人吃饭,他一定会自己开车来接高杉的。那么,死在这里的人肯定不是小王,而是一个叫做张恨古的人了。

这时候,阮际山与其他几位协调处的副处长都先后赶了过来。看到现场,每一个脸上都显现出异样的神色。

张恨古拉住了阮际山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阮处长当然知dào

张恨古要表达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可以安慰的话来。只好说:“车烂了,正好报废,再给你配一辆好点的车吧,这辆车早该扔了。”

阮处长心里比张恨古更加郁闷。

最近协调处实在太乱了,高杉差点死了,然后小妖死了,祝支山死了,今天小王又死了,协调处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死人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但是这些人都是非正常死亡,而且都发生在协调处,是不是协调处的风水出了问题?年轻人火力壮,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于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头子来说,他已经越来越珍惜现在的时光了。如果哪天意wài

真轮到他的头上,那他还怎么安享自己的晚年呢?

张恨古其实早就换辆车了,但是却不想会以这样的方式换车。他默默地走到了那辆汽车尸体前,向着他深深地鞠躬。为了这辆车,更为了替自己挡住了运土车撞击的司机小王。

张恨古慨叹,他虽然不断地有好运气,但是他的好运气却偏偏要别的用坏运气来换取,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值得了。

肇事的司机已经被送到了交警队。张恨古提出要看一看这个司机,交警们婉言拒绝了。在事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双方最好不要见面。

阮际山不好意思说什么,对负责的交警说:“交警同志,回头告sù

你们队长,这件事不是死一个司机的问题,我们协调处对这件事都很重视,希望你们尽快把事情查清楚,严惩肇事司机,给死者家属一个说法。”

说到说法,阮处长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寒,花海县最近事情太多太多,没有人知dào

,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么的事情?看来,协调处真该破一破风水了。

张恨古给高杉打了一个电话,听到高杉那平淡的声音,张恨古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张恨古告sù

高杉,刚才接送她的小王出了交通事故,可能张恨古还要过一会才能去见他。

打完电话,张恨古网风火火地来到了美玉公司来见大眼冯。

“我那辆车报废了。”张恨古见面第一句话说。

“谁死了?”张恨古虽然没有说小王死了,但是大眼冯不用猜就知dào

情况不妙了。

“城管大队的的小王死了。”张恨古说。

虽然张恨古对小王没什么感情,甚至连相貌都记不太清,但毕竟小王是替自己办事时死去的,张恨古心里充满了愧疚之情。

大眼冯叹了口气,说:“如果再这次下去,说不定你也逃不过下一次了。当断不断,准留后患,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男子汉的脾气都没有。陈同庆把你关起来那件事,本是就想弄死你,你还不下手,等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非得等你死的时候你才后悔呀?”

张恨古咬了牙,说:“哪能呢,我只是觉得没有直接的证据,就这么弄死一个人是不是太没有法律意识了?我只是想,只要找到证据,弄死陈同庆还不好说。”

看到张恨古一直还抱着一丝法律的稻草,大眼冯也不好说什么。傣帮的法律如何,一个外国人还不能说三道四。不过以他的理解,张恨古如果再不下手,迟早要吃大亏。就按今天这件来说,如果不是张恨古临时去了上一当酒楼,那就是铁打的张恨古也早就变成灰火葬场上空的清烟了。

“如果你找不到证据呢?”大眼冯抛给张恨古一个天大的难题。

的确,小妖之死,祝支山之死,加上今天小王的死,看起来极有可能都是陈同庆下的手。但是警察局无能,这几件事根本找不到证据,根本没办法收拾陈同庆。林明明手机拍的那些东西,只能是陈同庆逼供的证据,却弄不死他。尤其是陈同庆是刑侦队的队长,让他去侦查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可能。

“我想,虽然我们一直怀疑他,但确切的证据还真没有。”张恨古依然为了证据而闹心。

“那就这样吧,你注意着你的人身安全,同时我们抓紧时间查看一下肇事司机的情况。说不定从他这里可又找到陈同庆的把柄。”大眼冯说。

美玉公司里只有大眼冯一个人。算一万不愿意闲着,又到外面去云游了。古小红拿了一部分钱已经去了北联,这让张恨古松了一口气。如果让高杉与古小红相遇,真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了。

张恨古突然想到那一天晚上他与古小红到协调处遇到的两个偷祝支山视频的人,古小红曾经说过知dào

是谁,事后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就问大眼冯古小红又提到这件事没有。

大眼冯说:“当然提到了,我们整天闲的不好受,哪里象你这样大忙人。古小红说,那天晚上的一个人可能在医院里见过。”

“在医院里见过?”张恨古听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重复了一句还是想不透。就问大眼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眼冯说:“我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呀。古小红说,她在医院里去看你的时候,与一个人擦肩而过,她可以肯定,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就是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个人。”

张恨古本来满着希望的,但是听到大眼冯这样说,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太多了,哪那么正好就再遇到那个人呢?古小红的说法,只能说明,那个人就在花海县,但是花海县这么大,总不能一个人一个人让古小红去辨认吧。

第三六五章 奇怪驻军

大眼冯认为,不管怎么说,对于陈同庆不能再留一点客气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最大的伤害。由于张恨古迟疑不决,已经让好几个人跟着张恨古吃了大亏。再不采取行动,陈同庆一定会以为张恨古是一个草包窝囊废,如何收拾他张恨古都会老老实实受着。

大眼冯的分析让张恨古非常恼火,却没有办法反驳大眼冯。现的情况下,小妖可有可能死在了陈同庆手上,祝支山与小王肯定死在陈同庆手上。以陈同庆丧心病狂的行为,很有可能小梁与高杉也都是陈同庆所为。

只是张恨古一直想不明白,他以前并没有得罪过陈同庆,为什么陈同庆为为断地报复他,甚至连与他有一点关联关系的男男女女都杀了?

“开始吧。”大眼冯拍拍张恨古的肩膀,前面他对张恨古教育睥来已经起了作用。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对于陈同庆这样的疯狗,不赶快弄死他,天知dào

谁还会死在他的手上。

“那就开始吧。”张恨古也感觉到了陈同庆的疯狂,如果再不给陈同庆点颜色,陈同庆没准会变本加厉。

“那就先从陈同庆殴打你的视频开始。你不会有意见吧?”大眼冯问。

张恨古点头同意,从视频开始,这多少并没有太暴力的倾向,张恨古亲身经lì

,当然不会冤枉了陈同庆。等到杀死小妖的录像找到了,能够确定是陈同庆了,再向陈同庆下死手不迟。

张恨古并不是舍不得下手,而是一直有一种预感,似乎杀死小妖的并不是陈同庆,而是另有其人。

当然,陈同庆必须死,因为这几个案子中只要有一个是他所为,那么陈同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大眼冯建议将这段视频放到傣帮点击量最大的视频网站推他网,这个网站不仅在傣帮有极高的人气,在东南亚地区都很有知名度。

张恨古很少上网,对于推他的知名度一无所知。反正这些都是大眼冯操作,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需yào

做的,只是等着视频在网上流传开会,面对着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

应该怎么说,如何说会至陈同庆于死地,大眼冯也会安排。

张恨古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睡觉。

张恨古来到了单位后,阮处长的秘书胡丽告sù

他,今天祝支山要安葬,问他去不去祝支山的老家宁镇?

张恨古心里对祝支山充满了歉意,尤其是张恨古凭空得到了那么多现金,又接手了祝支山的城管大队,更让张恨古生出为他报仇的想法。古人说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现在张恨古得了好处,当然不能忘掉了祝支山的无私奉献。

阮处长对于祝支山的死表现出极大的哀痛,祝支山入土为安,他一定要去。处长都要去,张恨古他们这些副处长当然都得去。

协调处的后勤已经买了花圈,临去前,阮处长让张恨古再到会计室那里取一万元钱,算是对祝支山家属的一点问候。张恨古没想到妩处长这样有人情味儿,心想看来做公务员就是好,人都死了,还有这么多的安慰。怪不得都想做公务员,做了公力员都想当领导,做了领导都想当更大的领导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如果阮处长死了,zf会出多少钱呢?不过这个问题一想,他立kè

就把他定了。昨天他就有所感触,在他羽翼还没有丰满的时候,阮处长就是他的当箭牌,有什么事他老人家会帮他摆平。阮处长现在还不能死,他张恨古才来几天,阮处长还得好好活着。

说到死,现在最应该死的,应该是那个姓陈叫同庆的警察。

早死早投生,送陈同庆到应该去的地方吧。

张恨古这样想着,却不知dào

,陈同庆同样也是这样想张恨古的,而且已经开始了让张恨古投生的行动,小王的死,其实就是陈同庆下得手。只不过因为张恨古运气太好,不然早就投生哪个宝贵人家做高帅富去了。

祝支山的老家在花海县的宁镇,按照农村的规矩,他的尸体回到老乡要送到山上进行天葬。

通往宁镇的路非常不好走,不仅是山路而且路面坑洼不平。车走在上面,就如同小船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

张恨古与阮处长坐在一辆车上,看他一路直皱眉头,知dào

处长年岁大了一些,有些禁受不住了。就让司机开慢一点。

司机说:“张副长处,你看这画还能再开慢了吗?这已经够慢的了。”

阮处长骂道:“奶奶的,有钱都往脸上贴,府前街一年恨不得修十次,就是不修乡村公路。这条路估计有一百年没有修过了吧?”

司机说:‘阮处长还真会猜,这条路自从傣帮共和国成立后还真没有修过,听我爷爷说,这条路当初还是日本人在这打仗的时候修的呢。““日本人的产品质量就是好呀。“际处长叹道。

“听说日本人要赠送几十辆校车给咱们县,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司机问。

“你从哪听到的,我怎么都不知dào

?“阮处长回头问张恨古。

处长都不知dào

,张恨古这个新上来的副处长当然更不知dào

了。张恨古连连摇头,却突然想到,似乎昨天应该陪日本人吃饭,会不会要说到这个问题呢?张恨古含糊地说:“我也听说,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嗯,如果真是日本人送校车,那说什么咱们也得弄一辆坐坐。“阮处长说。

阮处长实在太累了,提议大家下车走走。于是几个人都下了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喝水,吸烟。

远处都是光秃秃的山,没有什么草木,满眼都是土黄色。

张恨古指着远山说:“这里太苏荒凉了,比我们家那里的景色差多了。”

“你老家在哪?”

张恨古说:“东山哪,山高森密,狼虫虎豹什么都有。对了,那里还有讲仙台,据说神仙都在那里有踪影呢。”

“有机会带我们去看看。”阮处长捶着腰,说。

“那可够呛了,”张恨古没想到外长这岁数这体质居然还有心情去旅游,想到东山那里已经没有办法进去,说,“那里现在已经被封了山了。”

张恨古曾经与小梁与高杉两次进到东山,差一点就把小命扔在东山里,更向大家解释说:“到东大村可以,吃喝玩乐我全包,再向里走就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去,都当了副处长了还这么小气。”陈副处长开着玩笑。

东山这个地方虽然离花海县城不算太远,但县城里这些领导去过东山的还真不多。至于为什么大家没去过东山,可能跟花海县的主要领导有关系。花海县的正副县长、各科局的一把手,似乎都约定俗成一样,不论是检查工作还是基层调研,谁也不去东山。十多年来都成了习惯。现在听张恨古提起东山,陈副处长几个人不由地提起了兴趣。

司机问:“张副处长,你还别说,我哪都去过,这东山还真没有去过。哪天得闲你带我们去转转呗。”

张恨古苦笑道:“不是我不带你们去,而是那里封山了,不让进去。有一次我带着几个朋友去讲仙台,结果差点死在里面。”

张恨古没有好意思把带着高杉在东山遇队险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把高杉的名字换成“几位朋友”。张恨古虽然一向低调,在协调处也时时夹着尾巴做人,但身为外宣办的主任,与高杉两个搞得火热就连门卫都知dào

。现在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再提高杉了,不然这些人当面不说,背后还不定说出什么来呢。

“吓唬我们吧,东山里面难道还有怪兽不成?”司机笑着问。他给阮处长开了七八年的车,比起秘书胡丽都跟处长关系亲近,与这些副处长说话,根本没有一点忌讳。

“这个倒没有,不过有比怪兽更厉害的东西。”张恨古越不想说,别人问得越紧。

阮处长听到张恨古这样说,问:“还有什么东西比怪兽更厉害,你没见那些日本动画片里,怪兽横行,都得别的星球的英雄才能救地球的。”

“就是就是,现在日本人的动画片都把傣帮的电视占全了。照这样下去,以后傣帮电视台就改名叫日本电视台算了。”张恨古本想顺着处长的话题说下去,好把东山那件事差过去。

但是没想到就连阮处长都对张恨古关于东山怪兽的事有了兴趣,根本没有把日本动画占领傣帮这个话题接过去,而是拉回来接着问恨古,“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东西比怪兽更厉害?”

张恨古无可奈何了,只好说:“当然是人了,处长没见哪次怪兽都被人打败了吗?”

几个人都有些不懈,张恨古这话等于没说。

张恨古只好把自己与朋友在东山遇到军队,并且差点死在那里情况简要介shào

了一下。其实到现在张恨古都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小梁通过刺刺猬博报ccwei.com发布消息,而且那个女人发xiàn

了他手机上的一些内容,说不定他现在早成了一堆骨头了。

张恨古的话让阮处长也大惑不解。说:“没听说东山有驻军哪,花海县方圆几百里我都熟。虽然我们不是警官局,但是全县的维稳工作我们都有责任,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东山有军队?”

“可能这是军事秘密吧?”张恨古只能这样猜测了。

“那你看他们穿的衣服是傣帮军队的服装吗?”阮处长有些担忧了。如果真的有傣帮人民军的部队,花海县无论如何是应该知dào

的。但是身为协调处的处长,即使不是很大的官,在花海县已经算是上层人物,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们的事情。如果是别的国家的军队,或者是假冒军队,那花海县可就危险了。

“绝对没有错,这我还能看错了。”张恨古打着保票。的确,傣帮人民军的服装与周边其他国家的截然不同,张恨古眼睛再差也不会认错。

傣帮人民军在花海县驻扎,花海县却不知dào

……协调处的阮际山处长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第三六六章 广寒宫里

祝支山的安葬仪式非常隆重,根据宁镇的风俗,人死之后要进行天葬。所谓的天葬,其实就是把死人的尸体送到山顶,任由鸟兽吃光,剩下的骨头越少,越说明这个人离天堂越近。有的时候为了让鸟曾多光顾山顶,死者的家属会买上许多的牛羊肉放在尸体的旁边,以吸引更多贪吃的野兽。可惜很多时候野兽比人聪明,只吃牛羊肉却不动那些尸体,搞得家属只得再买一些肉食来孝敬野兽。

祝支山被人抬到了山顶上,十几个僧人在尸体旁边烧起素香,为他齐育往生咒。祝支山一生两袖清风,家中家徒四壁一无所有。这些僧人还是阮处长自己掏腰包请来的。

最后的仪式上,阮处长声泪聚下,对于老好人祝支山表示沉痛的哀悼,向家属再次表示慰问。阮处长的祭文出自胡丽之手,写得很动情,让张恨古都不知dào

究竟是胡丽写得好,还是阮处长读得好,或者是阮处长与祝支山的感情好?

面对着马上要进天党的祝支山,张恨古的心情无比的复杂。他继承了祝支山所有的私房钱,那可是一笔可观的数额。张恨古出于愧疚,将祝支山的儿子安排进了城管大队,如果以后有可能,还会尽可能提拔他做一个小官。当然,张恨古还有一件重yào

的任务,那就是为祝支山,为了小王报仇。

“小王那边我就不去了,你们看着安排吧。多给点安葬费,别让家属不高兴。”阮处长对张恨古说。

张恨古点头,想到阮处长这个相当迷信,就对他说起算一万的事。“阮处长,那个非常有名气的大师算一万我找到了,明天是不是让他来我们单位看一看。”

阮处长点头,说:“来吧,协调处风水坏了,多请点人来看看,哪位大师说得有道理咱们就听谁的。从谏如流嘛。”

张恨古对于从谏如流这四个字理解不透,但却知dào

,明天算一万可以到协调处大侃一气了。

张恨古陪着阮处长下山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杨丽局长。张恨古知dào

阮处长对于杨丽比较反感,当下就装作没有看到。他弄不明白,祝支山与这个杨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来得这样勤快?

回到花海县城后,张恨古叫上大眼冯来到交警队,想与那个肇事司机见见面。没想到负责的交警告sù

他,那个司机已经取保回家了。

那个交警向张恨古解释,这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负有全责,但是因为司机并没有酒后驾驶,也没有其他的严重违章行为,只需yào

出具一个证明,由保险公司进行经济陪偿了事。当然,如果要走司法程度,那这个过程相当漫长,而且死者家属得到的赔偿会少很多。

“还是私了吧。”交警说。

张恨古不明白,为什么执法单位却不喜欢执法而愿意劝人私了。如果都这样的话,那还要交警队做什么呢?

当张恨古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大眼冯只说了一句话,张恨古就明白了。

“有陈同庆呢,想不私了都不成了。”大眼冯冲着张恨古挤挤眼,示意他别废话了。

张恨古这才记起自己这次来是要找陈同庆的把柄,而不是来讨论司法问题的。司机违法与否并不重yào

,关键的是要找到那个司机,并从他的口中得到真实的情况。

交警说:“那个司机不是咱们本县的,他是北联市的司机。我这里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也有他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张副处长要是想找他,你可以自己联系。至于赔偿,保险会很快赔付的。”

张恨古感谢过这位交警,与大眼冯从交警队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看来不用调查问题就已经暴露了。一个北联市的司机,为什么要开着运土的垃圾车来到花海县呢?这里既没有他的业务,又没有他的亲属。如果不是为了来制造车祸,那说什么也说不清了。

人在北联?就是在平江,今天也要找到这个人。

张恨古与大眼冯立kè

就开车驶住北联。

大眼冯给古小红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先行打听一下这个司机的住址,好让她带着他们直接找过去。等两个人到了北联的高速出口的时候,古小红已经等在那里了。

几天不见,古小红似乎水灵了许多。张恨古多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倒是古小红上下打量了张恨古几眼,让张恨古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说:“看什么看?小心看眼里拿不出来了。”

古小红说:“我就是要看看,你把你的小情人接出来了,这几天有没有累坏?”

张恨古脸一红,真不知dào

如何回答她才好。他与高杉的关系,花海县没有人不知dào

。可是在张恨古心里,却从来没有把高杉当做他的女人。最多,算个情人吧。如果不是因为离不开高杉的肉体,张恨古甚至很难把她放到情人的位置。让张恨古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自从张恨古大公岛之行后,他给高杉打过两次电话,高杉似乎对他有些吞吞吐吐,仿佛有什么东西瞒着他一样。

大眼冯看张恨古与古小红两个人的话有些不大对劲,急忙转移话题,说:“小红哪,还真别说,你最近可是水灵多了,看来北联的生活还是比花海强。”

“强什么强哪,吃的也不习惯,住的也不习惯,哪里再好,也不如北京好。”古小红说。

“这倒是,可惜去不了。”

古小红的话让大眼冯多了一丝感触。古小红说北京好,大眼冯当然要说河南好了。可是古小红回不去北京,大眼冯回不了河南。不然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陪着张恨古呢。

车下了高速,三个人驱车直接奔那个司机家而去。

古小红介shào

说,那个司机叫做茶和兴,是北联本地人,平时在工地开运土车。爱喝酒赌钱,没有前科。

张恨古没有想到古小红居然已经把这个人的资料打听的这样清楚,竟然连有没有前科都知dào

了。看来古小红在北联才几天已经站住了脚跟。

古小红说:“哪呀,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也是正好打听的对路。那个人有钱就爱泡妞,我这不才招上来几个,正好有一个跟他是相好的。”

听到古小红的去做已经要走上正轨,张恨古与算一万不由感叹古小红的能力,当家的就是当家的,来北联没几天就闯出一片天地,换成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估计还满大街跑呢。

张恨古问:“咱这家店面起名字了吧?”

古小红说:“还没呢?我这人没文化,最多起个什么花的草的,哪天你起个名字。”

张恨古连忙摇头,把目光投向了大眼冯。舞文弄墨是大眼冯的特长,他认识的那些字加起来还不够大眼冯一个零头,他可不敢抢了大眼冯的风头。

大眼冯笑笑,说:“名字就是个记号,哪有那么多讲究。只要人来了一看牌子没起错门那就行了。小红搞的这一行,从前都叫丽春院天香馆什么的,我看现在也这么叫,越俗越好,让人一看就知dào

是什么什么的。不然这个行业估计做广告也没有地方。”

张恨古一听就连着摇头,说:“眼哥,看来你当初没少去这种地方吧,怎么这些名字脱口而出?这些名字太俗气了,根本不是你这有文化有品位的人可以起出来的。你再想想,你再努力想想。”

“嗯,”大眼冯闭了眼想了半天,说,“天上人间,怎么样?”

“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古小红说,“不过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有点熟悉呢?你有没有再想一点高雅的。”

大眼冯就顺着这个思路向下想,说:“天上人间人们都爱去,那是因为这名字显得档次高。天上……天上,他们到天上了,咱们就上月亮上去对了,叫做广寒宫怎么样?”

张恨古现在已经识了不少字了,但是对于这样专业的名字,他还是不懂加不懂。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古小红。

古小红点点头,说:“名字倒是真有诗意,虽然冷了一点吧,不过咱们主要做高级人的买卖,这个名字倒是可以让顾客们有点风雅的感觉,掏钱的时候应该痛快一些。”

张恨古听她这么说,当然拍掌同意。说:“那就这么定了,哪天开业的时候,咱们好好热闹一下。我请陈映红过来,肯定在北联叫响了。”

大眼冯听他这样说,差点没把眼镜摔掉了。一个娱乐**场所开业,居然要请市长来捧场,你张恨古好意思请,人家好意思来吗?

古小红说:“这要看咱们主营业务是什么了?如果是洗脚洗头的,那市长要来咱也不让来。可是咱们要建的可是全市一流的休闲会所,什么叫做休闲会所,眼哥知dào

吗?”

大眼冯是一个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哪里知dào

什么叫做休闲会所?不要说他,就连张恨古都没有享shòu

过休闲的生活呢。

看到两个大男人都没有说话,古小红不由地一笑,说:“那今天晚上我让你们先体验一把吧。”

“别,别!”

不等张恨古说话,大眼冯先急了。他在北京的时候就守身如玉,现在到了傣帮当然更得洁身自好了。尤其让人不好意思的是,当着古小红的面子去做休闲,那面子可到哪去放呢?

第三六七章 卡车司机

古小红带路,三个人开着车绕来绕去,来到了一个离开市区有一段距离的小区,张恨古看到牌子上写着“劲松源小区”几个字,心想这名字挺有文化味儿的。小区里前排是高层,后面都是清一色的别墅。

张恨古有些奇怪了,怎么一个开卡车的司机住这样的地方?

古小红在十三号楼前停下车,等着张恨古他们两个出来,指着二层楼说:“这是这家了。”

张恨古看了看,这里的楼层不算高,如果从二楼上跳下来,估计人也摔不坏。他跟大眼冯两个人一对眼,大眼冯就明白张恨古想说什么了。

如果他们都上到二楼,那个司机要逃跑的话,从楼上跳下来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大眼冯从车上把锁方向盘的锁拿下来,在手里拎了拎,感觉一下份量,用来打人再合适不过了。对张恨古与古小红说:“你们两个上去,我在下面等着。”

张恨古点点头,伸出手来身着他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意思是说人真下来了别手软,如果这个司机跑了他们可就没地方找了。

大眼冯见张恨古这样说,又从车里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腰里,对张恨古说:“行了,别磨蹭了,大眼冯什么时候是出亏的主儿?”

张恨古走在前面,让古小红走到自己的后面。古小红却偏偏挤过去,到了张恨古前面。说:“我得在前面,凭什么你在前面让我看你的屁股?”

张恨古本来是怕有危险才走在前面的,没想到古小红一点都不领情,只好放慢了脚步,说:“那好,我在后面还不成吗?这样也好,让我看你的屁股洗干净没有?”

古小红走在张恨古前面,正好高上两个台阶,抬腿之时,牛仔裤包裹的两个屁股鼓得浑圆,还真让张恨古看得有些血脉喷张。恨不得伸出手好好摸上一把。如果不是古小红杀手女魔头的印象,张恨古早忍不住要硬起来一回了。

古小红听他这样说,气不打一处来,扭过身来拿出匕首放到了张恨古脑门上,说:“你再说,你再说!可能你忘了,我的匕首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见见血。”

张恨古急忙止步,说:“没有没有,见血就见血吧,别拿匕首吓唬人。你们女生有的是血,每月一流,要多少有多少,男人就没那样了。”

“再说!”古小红匕首微微一用力,那锋利的刃口几乎要把张恨古的肉皮割破了,张恨古这才不敢说下去。

张恨古向上抬头示意,小声说:“低声,小心听到。有脾气回去再说,人吓跑了仇没得报了。”

古小红扬扬头,说:“怕什么怕,我看早该让他听到咱们来了。反正就这条楼道,他还能飞上天去?”

张恨古惹不起这个姑奶奶,只好拱手赔罪,心说还不如让大眼冯上来,自己在下面等着收拾残局,少了跟这个姑奶奶斗气。

其实古小红并没有与张恨古斗过多少气,只有当她与张恨古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发一发小脾气。不过,张恨古是一个大忙人,古小红现在又搬到了北联市,能够与张恨古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几分钟呢?

十几步台阶,两个人三步两步就到了二楼。古小红示意一下张恨古,张恨古立kè

掩身到门的一侧,古小红则轻轻地敲响了这家的门。

正是上午的时候,楼道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声,敲门声听得非常清楚甚至有一些回响。

张恨古感觉脖子旁边有一丝丝的凉气,心想这个楼道里怎么感觉有些渗人,一定是风水不好,回头建议那个司机请算一万来给他们看看风水。

没有人回应。

古小红再敲了两下门,依然没有人应声。

张恨古低声道:“正是上午的时候,该不会家里没有人吧?”

“不可能。”古小红斩钉截铁地说。“我安排专人在这里看着,直到咱们来到这楼前的时候都没见他家出来人。”

“我怎么没见你安排的人在这里?”张恨古奇怪了。

古小红笑道:“要是你都知dào

了,那我还是我安排的人吗?你没见刚才那连有一个清洁工扫地吗,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连一个女人的年龄都看不出来,有那么年轻的扫地的吗?”

张恨古这才想起刚才下车时看到过一个扫地的女工,不过还真没有注意到年龄。张恨古与古小红在一起,总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哪里还有心思看别的女人。再说了,寻地的清洁工,难道会有长得很漂亮的吗?

现在的傣帮,只要有点姿色的,领导们早都提拔到自己身边工作了。清洁工本来就是城管分管的工作,所说花海县城管原来有几个不错的小姑娘,后来都调到办倒室了。比如阮处长那个秘书胡丽,不就是个扫大街的出身吗?就因为跟了领导,摇身一变也成了文化人了。

张恨古只好说:“我只看了一个后影,没看清。”

“就是看后影也应该能看出来吧?你身边这么多女人,哪一个不是前面看了后面看,左面看了右面看,上面看了看下面……”

张恨古听她这亲说,似乎跟喝了一瓶醋一样,心说这个女人真是烦透了,怎么在这么重yào

的时候还有心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张恨古当下不再理他,凑到门前把耳朵放到门上认真听着。

楼道里安安静静,似乎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根本听不到任何响声。

古小红把他挤到一边,说:“还是我来吧。”

说着也凑到了门前,却提起鼻子细细地嗅了起来。

“怎么样?”张恨古问。

张恨古知dào

古小红的鼻子特别好用,不知dào

这次会不会失灵。这样说着,不知dào

怎么就突然想到的狗,古小红一定是属狗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本事了。

正当张恨古要往更远的地方想入非非的时候,古小红突然说了一声不好。

“怎么回事?”张恨古急忙问。

古小红说:“里面的人可能……”

张恨古就知dào

情况不妙,情急之下,先退后两步然后猛然向前一撞,随着门呼的一声被撞开,张恨古闯了进去。

这是一栋跃层的单元,进屋之后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里摆放的茶几书桌电视等生活用品,看得出这是一个很有口味的家庭。一条竹木做的楼道盘旋到了楼上,另外一处小门则通向了卧室与厨房。

张恨古茫然地看着屋子里豪华的摆设,不敢相信这竟然一个开垃圾清运车司机的家。

社会主义就是好,如果全国人民都能够达到这样的生活水平,别说美国日本,就是去美女随便玩的北欧都要好好考lǜ

考lǜ

了。

张恨古自从进入国家干部行列,感觉自己的生活水平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跟与张默默一起过的那清贫日子比,连做梦都做不到。但是与这位司机比起来,看来差距还是不小的。按这样的装修,张恨古如果单靠工资的话,一个房子的卫生间都买不起。

好牛的卡车司机。

张恨古环顾左右,没有看到任何人。“没人?”

“在那边。”古小红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马上指着卫生间的方向。

张恨古急忙随着古小红来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关得很严,张恨古犹豫一下,轻轻地推开卫生间的那道门,一阵血腥味儿立kè

就钻进了鼻子。

只见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正俯在卫生间的洗澡盆里,血与水混在一起,染给了那个浴缸,一些血水从浴缸里流出来,卫生间的地面上流出几道红色的水痕。

死了?

张恨古向前两步,伸出手去把那个人的脸抬起来,一张惨白的脸呈现在张恨古的面前。

“这就是是那个卡车司机?”张恨古问。

古小红点点头,没有说话。

坏了!张恨古立kè

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闯进这家来找人,而主人却死了,如果这个时候警察来了,那们是跳进湄公河也洗不清了。

“快走!”张恨古拉起古小红要走。

古小红甩掉张恨古的手,说:“你以为拉高杉哪,注意点影响。”

看到张恨古一脸的尴尬,古小红这才笑了起来,说:“哪能这样走呀,得小心点才是。”说着她找了一卷卫生纸,两个人一边倒退,古小红一边把两个人进来的脚印一个一个的擦掉,然后再把门关好。看看楼上楼上依然没有其他人,又脱下外衣放在楼梯的扶手上,一路把楼梯的扶手擦了一遍,一直到了楼外,这才把那件衣服塞到车里。

大眼冯看到他们两个匆匆忙忙地出来,知dào

情况不妙,立kè

发动汽车。

古小红打开车门,张恨古不由自主地就坐到了她的车上。古小红指着大眼冯的车,说:“上错了车了,你应该做那辆。”

张恨古没好气地说:“行了,别闹了,快点走吧,一会警察来了,咱们就说清了。”

古小红说:“说不清正好。”

张恨古不知dào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心想只要别让警察遇到,爱怎么说就怎么着吧。

第三六八章 真死假死

古小红被张恨古抢白几句,心里非常不高兴,一加油门汽车风也似的跑了出去,然后又狠狠地踩死了刹车。张恨古没有防备,身体向后面一仰,惯性让他又向前一冲,头差一点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古步红哈哈大笑,这才驾起车来向前驶去。

唉,真没办法。张恨古暗自感叹。

古小红在小区里车开得飞快,大眼冯努力跟在后面,直到离开小区一段距离,大眼冯才追上来。

“怎么回事?”

古小红停下车,大眼冯过来问道。

三个人找一个饮料店,一人要了一瓶饮料,这才说起刚才的事。

“陈同庆的手段也太毒辣了,居然下手这么黑,一点活口都不留!”张恨古气呼呼地说。本想从司机这里找出点线索,没想到这一个线索又让陈同庆给切断了。陈同庆真不愧是一个搞警察的出身,事事都考lǜ

到他们前面,根本不给张恨古一点机会,这让张恨古无比的郁闷。

“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我说说。”大眼冯守在楼下,不知dào

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古小红随手那个饮料瓶远远地丢到垃圾箱里,说:“我们进去以后,发xiàn

那个司机已经死在浴缸里了,血流了一地。这事做得够绝的,你说除了陈同庆,别人还做得出来吗?这次我们又晚了一步。”

“已经死了?”大眼冯已经猜测出了的结果,但是听到古小红这样说,还是有些意wài

。按说他们从花海县来到北联,速度不能算不快,但陈同庆依然走到了他们的前面,这杀人灭口的手法真是太熟练了。

张恨古无可奈何地看着北联的天空,说:“陈同庆疯了,见谁杀谁,如果咱们再不对他下手,估计我非死在他手里不可了。”

在张恨古的内心,还想着走法律程序,让法律对他进行审判。一个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的人,最好的死法是接受死者家属的审判,让他在太阳底下死掉。如果简简单单地把他杀掉,那也太便宜他了。陈同庆杀了小梁,杀了小妖,杀了祝支山,又杀了小王,现在居然连他的同伙司机都杀掉了,陈同庆手段之残忍,真是让人心惊肉跳。张恨古不想再因为某个过失,把自己的命送掉。更不想因为一时的马虎,让大眼冯古小红这些人因为他而有丝毫损伤。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张恨古没有读过几本书,没有什么拖泥带水的想法,只要觉得自己合适,那怎么做都无所谓。现在他手头的证据其实比较多,既有林明明在警察局里用手机拍的陈同庆折磨他的照片,又有祝支山死前打电话告sù

是陈同庆约他出门的证据,无论怎么看,这些事都是任何人不用想都明白的,只是差了小妖家里的针孔摄像头的录像了。这些证据哪一项都不足以治死陈同庆,所以,张恨古这才急着要找到卡车司机,以便从这时打开缺口。没想到的是,卡车司机居然也死了。

“陈同庆的手太快了。”张恨古由衷地感叹着,做警察的就是厉害,凡事都先他一步,让张恨古感觉到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惧意。

大眼冯听着张与古小红的介shào

,也陷入了沉思,他总感觉这里面哪个地方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什么。

三个人每人喝一瓶饮料,正要打算离开的时候,古小红的手机响了。

“等一下再走。”古小红看手机号是她安排在小区里看着司机的那个手下,以为有什么新消息,就示意张恨古他们先留一下看看有什么新情况。

古小红接通了电话,却原来是问她现在还有没有必要在那里守着。她在这里已经扫了一天的地了,连个人毛都没有看到进出那个单元,眼看着天就要快黑了,她一天还没吃饭呢,是不是也该换个人,或者该收兵了。

古小红这才想到,那位清洁工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反正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就告sù

她,可以回广寒宫了。

大眼冯听她说守了一天,突然心里象开了一扇窗子一样亮了起来。

大眼冯抓住古小红的胳膊问:“刚才你是说,你的人在那里守了一天了?连个进出的毛都没有看见?”

古小红不知dào

大眼冯有什么用意,甩掉他的手,说:‘当然了,自从打听出来他的住址后,马上就安排人在这里盯着了。她们说这一天从来没有看到有人进出。““也就是说,这一天的时间根本没有人进出过这个单元?“大眼冯再次追问。

“应该是吧。“古小红有些疑惑,不知dào

大眼冯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大眼冯推了推眼镜,回过头去问张恨古:“你再说一遍你们进去后看的什么样子?”

张恨古心说这有什么呀,怎么还要再说一次。当下就把他进屋后所看到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大眼冯问道:“你是说,你们进去后,屋子里的水与血还在流?”

张恨古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大眼冯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早知dào

这样的话,还不如叫着大眼冯一起上去看个仔细呢。便点头说:“对,没错。”

大睚冯端着饮料,慢慢地品着,说:“你们想想,如果这个司机是陈同庆杀了,应该是在小红派去的人之前下的手。那么人都死了一天了,为什么浴池里的水还在流呢?难道自来水龙头没有关?如果是血的话,应该早就流完了才对。”

这话让张恨古与古小红都眼前一亮,看来还是大眼冯聪明,没有上去看到现场都能把这件事分析的这样透彻,实在让人想不服都不行。

古小红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没有看到陈同庆进去,或者他还有别的地方进去?”

大眼冯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张恨古:“你们进到这家后,有没有不对劲的感觉?”

张恨古的确有些感觉不大对劲,但是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把目光投向了古小红。

古小红想了想,说:“有倒是有,不过没有太在意。我看这家挺有钱的,上下层的跃层,没想到一个司机的家庭条件还这样好。”

大眼冯说:“这就对了。你看这个小区,都是这样的连排别墅或者跃层,说明这个小区是一个富人聚居区。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卡车司机,他会有可能住在这里吗?”

张恨古说:“那当然不可能的,光是物业费就拿着费劲。如果给我这的小区住,白给都不要,挣点工资都得给了保安。”

古小红不想听大眼冯的分析,她需yào

的是直结了当,说:“眼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们没那么多心机,你要是真想卖关子,等哪天阴天下雨闲的没事的时候你再好好过瘾吧。”

大眼冯笑了,说:“我就想,一个住在这样小区的人,是不可能做卡车司机的。除非他一定要做司机,而且去做一件他必需去做的事。”

“你就直说吧,我也听不懂。”张恨古也急了,马上与古小红结成联盟。

大眼冯说:“看看你们两个,还真有共同语言。我这不想着把问题分析清楚一些吧,让你们也跟着参谋参谋。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的猜测说说。我分析,这个司机一定是陈同庆的同伙,而不是当初我们想像的陈同庆买的凶手。这个人是专程开车到了花海县去杀你的。事有不巧,你为了接待日本人而没有去成医院,结果小王当了替死鬼。陈同庆发xiàn

死者不是你,猜测咱们肯定要找过来,为了避免与我们见面,就假做了这个假现场。我敢肯定,现在这个人一定还活着,如果有可能,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家里坐着喝茶呢。”

古小红听到大眼冯这样说,不由地把舌头都伸出多长,说:“眼哥,你这不是编故事呢吧?这也太神奇了。”

大眼冯看张恨古也表现出很疑惑的样子,知dào

他们两个人对于自己的推理根本就没有理解。只好解释说:“这件事虽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我们从一开始设想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同庆要杀老古,因为老古对他已经有了防范,陈同庆再下手不太方便,于是就请了帮手来助拳。注意我用的这个词是‘帮手’而不是凶手。如果他是雇凶杀人,那么就存zài

杀人灭口的可能。不过从这个司机居住的小区来看,这个人的生活条件相当优越,肯定不会是为了钱挺而走险的人。所以,我断定他们之间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让他来帮zhù

陈同庆来杀任何想杀的人。”

“第二,这个司机在知dào

杀错人之后,并不想与我们发生正面冲突,又不能抛家舍业就此离开,只能想办法让我们自己放qì

。而让我们知难而退的办法,只有他已经永远消失在这里最合适。所以他就设计了这样一个血腥场面,让我们以为他已经被人杀人灭口,把我们重新推回到花海县。反正这里死没死人,我们不会对任何人去说,他也不用在意我们会回来再找他。等以后我们发xiàn

问题了,估计他已经连房地产都出手跑了。”

张恨古听得都有些头大了。说:“你分析的倒是挺有道理,不过我不明白,他这样做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些一举吗?他不去花海县不帮zhù

陈同庆不就得了吗?”

第三六九章 去而复返

对于张恨古的疑问,大眼冯拍着后脑壳琢磨了半天,这才说:“你说的有,我也这样想过。可能这个司机如果不帮陈同庆的话,感觉没办法向陈同庆交待吧。谁知dào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想可能司机以为没什么大事,但是等到他办这件事时,才发xiàn

这件事做得很不彻底。为了摆脱关系,故yì

做出这样一个现场,让我们以为这是陈同庆杀人灭口,这样正好把我们的注意力再次引回到陈同庆那里,反正陈同庆跟老古已经是死对头了,转一个圈回到原点并不算害陈同庆。”

古小红这时候插了一句话,让张恨古与大眼冯都直了眼。

“张恨古你跟陈同庆什么时候结的梁子?”

古上红问者无心,可是听者不能无意。无论是当事人张恨古还是旁观者大眼冯,竟然都不能正确的回答这个问题。

没错,这个问题张恨古自己都弄不明白。

张恨古从大公岛回来,立kè

就让陈同庆给抓住了,差一点让陈同庆弄死。在此前很有可能小梁死在他的手中。在此后,小妖有可能死在他的手中。陈同庆为什么与自己这么大的仇恨呢?

张恨古既没有杀陈同庆的爹,也没有抢陈同庆的老婆,这接二连三的手段,张恨古都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

“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我们做什么?”古小红看自己一句话难住了两个人,就重新把话题拉回来。现在她的手下马上就要撤回来了,那边没有人盯着,张恨古与大眼冯是回广寒宫,还是回花海县?

张恨古把目光投向大眼冯,说:“眼哥,要不咱们回花海县?”

大眼冯却把目光投向了小区,说:“咱们再到那个卡车司机家里看看吧,说不定会新的收获。”

张恨古想到刚才屋子里那恐怖的场面,真不想再回去看上一眼,尤其是怕他们正在那里的时候突然让人遇到,如果把他们当做杀人凶手,那可跳进湄公河也洗不清了。

大眼冯说:“没问题,这样豪华的小区各处都安装有监控录像,想来这些监控应该可以说明咱们是清白的。”

古小红哼了一声,说,“现在这社会,说你是清白,你才是清白。监控哪个地方都有,可一旦用到的时候正好监控坏了,看你还怎么说?”

张恨古深以为然,现在的傣帮,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躺着中枪的**有人在,张恨古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张恨古眼珠一转,想到了他的兄弟秦小路。在北联市他可不是孤家寡人,有着王超与秦小路这两个哥们,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他马上掏出手机来给秦小路打了一个电话在,问他有没有空。

秦小路这几天正闲的难受呢,听到是张恨古的声音,说:“是老五呀,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哪天到北联来,我请你到最好射击馆去打枪。”

张恨古说:“算了吧,是我忘你呢还是你忘我?这么长时间了都不打个电话。我现在就在北联呢,看看你怎么做地主吧?”

秦小路听说张恨古就在北联市,当下问清了他的位置,马上开车找了过来。车还没停稳就隔着车穿对张恨古说:“老五,几天不见就发达了呀!这个小区可是北联的高档社区,一般工薪家庭可别想住这里,就是买得起也住不起,物业费老鼻子去了。说说,哪弄来的这么多钱,花不清哥帮你消费消费。”

张恨古说:“你真是我哥们儿,怎么跟我说得一样呢?这话我刚才才对他们说过一遍。”说着指了指大眼冯与古小红。

秦小路从车上下来,与大眼冯握手,问着好。

大眼冯与秦小路握了握手,说:“秦警官好,我叫冯仁亮。”

秦小路知dào

张恨古有一个生死的哥们在花海县经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现,说:“知dào

知dào

,早就听老五说过。看着你可能比我大吧,我也就随着老五叫你眼哥了。以后咱们多亲多近。”

说着话,秦小路注意到了旁边的站着一位美女,高挑的身材,俊俏的面容,上身穿了一件傣帮民族服饰的裙装,下身却穿了一件牛仔裤,显得落落大方,正在冲着他微笑。

秦小路心里突然一紧,吓意识地想伸手掏枪,但是想到现在这个场面,手抬了抬终于又放下了。眼前这个美女,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青红党的那个大姐!”秦小路脑子里一打闪,突然想到了这个女人的来历。

张恨古当然知dào

秦小路现在想什么,轻轻拉过他的手,对古小红介shào

说:“这位是美女古小红,前几年在花海县与眼哥一起经营玉器,最近来北联从事娱乐业了。前些日子新开的一家娱乐场所,叫做广寒宫,她就是古老板。以后你得多照顾照顾,你照顾了她,也就是照顾了我。”

听到张恨古这样说,秦小路这才长嘘了一口气。在平江市他与古小红打交道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尤其是秦小路把青红党的人一网打尽,随时抵防着青红党的漏网分子对他打击报复。当他第一眼看到古小红的时候,还真的认差认为是那个青红党的大姐大。经张恨古这么一说,终于感觉与那个大姐大似乎有些地方不太一样。至于哪些地方不一样,他就不再去想了。因为秦小路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青红党的女首领会与张恨古站在一起。张恨古差点就死在她的手上,当然不会与青红党的人走在一起了。

当秦小路听到张恨古说,这位美女几年前就已经在花海与大眼冯经营玉器,终于放下心来。青红党都是来自中国大陆的杀手组织,与傣帮没有任何联系。只要是傣帮的人,那肯定跟青红党没有关系了。

秦小路再次打量着古小红,注意这个女孩儿看张恨古的眼神与众不同,再联系张恨古刚才的话,确定眼前这个美女如果不是张恨古的老婆,肯定就是他的情人,不然张恨古也不会说让他照顾她在北联的生意了。想到这秦小路便说:“老五有你这句话,当然没得说。这样,有话咱们回头再慢慢聊,一会开晚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老五,在北联我是第一次请你吃饭,你看到哪家饭店合适?”

张恨古摆摆手,说:“吃饭那是肯定的,不过三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请你帮个忙。”

“哎,你看,老五你这话说的不对了,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不就得了,咱们哥们弟兄的还这么见外。别看在花海县咱说了不错,但是到了北联,好歹咱也能管那么一点点的作用了。”

张恨古看秦小路弓拉得够满,就捅了大眼冯一下,示意他说话。

大眼冯说:“是这样,老古在花海县让人给盯上了,接二连三的让人折腾的够呛,差点就把命交待了^”

没等大眼冯把话说完,秦小路就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陈同庆那王八蛋?”

对于陈同庆,秦小路从心里讨厌。不仅是因为他在花海县时陈同庆拿他不当根葱,更是因为最近的一件事。秦小路托了王超要把胡明搞到北联市局来,这个跟他春风几度的现成情人,秦小路早就打上主意却一直没有调成。有知情人透露,完全是因为陈同庆从中阻挠,胡明的关系给定在了花海县。如果哪天陈同庆再做了花海县的局长副局长,那胡明永远别想调互北联了。

情人的眼泪,是男人的最痛。秦小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当然跟陈同庆没有好说的。

大眼冯听秦小路对陈同庆这样的态度,心想这样后面的话好说了。说:“我们怀疑陈同庆主使人要杀老古,万幸老古那天没开车,结果替他开车的司机死了。这个肇事者就在这个小区里住,我们想进去看看,又怕身份不合适。”

大眼冯后面的话没有说,秦小路当然明白他该如何做了。

秦小路说:“这个我明白了,你们跟着我去,出了什么事有我呢。”

秦小路来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处,对他们说道:“我是北联警察局的,让你们的队长跟我去查一下案子。”

一个小胖子保安跑出来,看到秦小路急忙大叫道:“哎哟,这不是秦警官吗?您百忙之中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指导工作?快点,倒水。来,秦警官,您先坐下,我给您买拿好烟去。”

秦小路与他握握手,说:“算了,不麻烦队长了,今天我来是有点事,你看是不是派个人跟着我们进去看一看?”

“哪能派人去,我亲自去就得了。”保安队长眉开眼笑地说着,直接在前面带路。

来到十三号楼前面的时候,张恨古悄悄拉住秦小路,小声说:“一个多小时前我们来过这家,里面似乎有点不对劲,一会咱们看情况再说。”

张恨古没有把看到有人死在浴盆里的情况告sù

秦小路,如果一会还是那个场面,那这些话也就不用再说。如果真如大眼冯的猜测,那后面的戏可就好有看的了。

五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保安队长走在最前面,来到二楼率先敲了敲门,叫道:“喂,有人吗?小区物业的。”

门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保安队长再次敲门,提高嗓门说:“喂,有人吗?小区物业的,查电表!”ccwei.com张恨古、古小红、大眼冯都紧张地盯着防盗门。他们不知dào

大眼冯所猜测的有没有错,那扇门会不会打开?

就在他们凝神闭气的时候,门一响,那扇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第三七零章 杀人游戏

在秦小路的催促下,保安队长狠狠地敲着门,终于听到里面有了动静。

一个胖胖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说:“电表不是都在楼下吗?怎么还要到屋子里查?”

保安队长向后一退,秦小路一大步抢到他面前,伸手拉开门,侧身挤了进去。

张恨古与古小红、大眼冯也一拥而入,将这个胖子围在当中。

秦小路把证件掏出来在胖子面前一晃,也不等他看清楚马上收了起来,说:“警察!”

那个胖了肥肥的脸上原来满带着的笑容立kè

坚硬了。他后退一步,想把这些人推出门去又不敢,不把这些人推到屋外吧又不想让这睦人进去。

张恨古牙缝了里挤出两个字,“混蛋!”

他们竟然真的被骗了!

秦小路推开胖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四下打量了一下,发xiàn

家里装饰的相当豪华,看起来并不象一个普通人。,在这样高级的小区,还是两层的跃层建筑,这里的主人不是老板就是zf官员。不过看这个人面生的很,秦小路在北联来了两三年了,无论是官商,有点名气的人都见过,对面前这个胖子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胖子请秦小路坐下,看到张恨古大眼冯古小红一下子进来三四个人,只好站在当地,没有了他坐地方。他不敢与张恨古对视,只是偶尔用眼的余光扫一眼张恨古,立kè

又低下头去。他知dào

这几个人二次登门,他无论如何解释恐怕都不好过关。如果没有警察跟随的话,他还可以找借口把这些人赶走,现在警察都来了,他就无话可说了。

春小路问:“请问您贵姓、在哪个单位上班或者就业?拿户口本或者身份证来看看。”

“这个,这个……我没犯什么事,不用您来查户籍吧?”胖子涨着胆说。他知dào

警察一来肯定有不了好事,尤其是刚才他刚刚给张恨古他们让演了一出戏。

秦小路当然知dào

应该如何对付这些人,当下便说:“少废话!我怀疑这间屋子里有谋杀案,刚才这几位先生听到房间里有异常的动静,如果你没有事的话,就应该让我好好检查。当然,你的身份很重yào

,如果查不清的话,还得麻烦你跟着我到警察局去一次,等哪天调查清楚了,我们会为你证明清白的。在此之前,警察局会暂时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哦,对了,调查证随后就会拿过来,拘留证如果你想要的话,我立kè

打电话安排。”

“不用,不用不用。”胖子急忙说,“您可以随便在这里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保证没有问题。”说着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秦小路。秦小路看都不看放到了自己的口袋当中,那个胖子看了两眼,什么话也没敢说。

“你们先看看吧。”秦小路点着烟坐沙发上没有动,张恨古会意,立kè

与大眼冯进入到卫生间去查看,只见那里干干净净,连一点血丝都没有,哪里还有刚才张恨古进来时的那个样子。

张恨古奇怪道:“明明看到那个胖子死在这里的,怎么会还活蹦乱跳地站着,难道有双胞胎在这里?或者我们走错了门?”

大眼冯用手摸了摸浴盆,说:“应该不会。这里的水迹还没有完全干,应该就是放满了水的。”

古小红说:“我不相信有什么双胞胎,这里一直没有人进出,说不定就是那个胖子自己演的戏。”

三个人对视一眼,反正有秦小路在这里为他们撑腰,索性有戏就接着唱吧。

张恨古回到客厅,对秦小路摇了摇头。

秦小路说:“你们说在这里看到有人死了,那死人在哪里?”

张恨古指了指胖子,说:“我们听到这屋子里有人喊救命,就进来发xiàn

他躺在卫生间里,满地都是鲜血。不过现在他又活了,卫生间也里没有血了,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胖子听到他们这样说,急忙辩解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警察同志,我可是良民哪,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会有那样的事呢?说不定是他们看错了,这楼里住着十几户人家,会不会别人家有人喊叫呢?肯定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古小红说:“胖子同志,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不要说谎,不然要接受刑事处罚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相机,说,“幸亏我拍了照,不然你这样说还拿你没有办法。胖子同志,你要不是看看我拍的照片?”

张恨古都奇怪了,他们上来的时候没有见古小红拍照片呀,现在居然能够拿出这样一个强有力的证据,看这个胖子怎么说?

胖子看到古小红手里的相机一下子变成哑巴了,汗珠子顺着脖子向下流。他抹了一把汗说:“这位女士还真会开玩笑,其实我也没别人意思……嘿嘿……最近我闲得不好受,听说有一个杀人游戏挺好玩,这不自己先练习一下,等有机会再跟朋友一起玩。”

“杀人游戏?这个主意还真不错。”秦小路说,“其实我听说这个游戏挺长时间了,就是一直没有玩过。”

张恨古说:“其实这个游戏挺好玩的,我也是听说过,一直没有玩过。”他不知dào

秦小路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当然就顺着他的话向下说。

大眼冯立kè

就猜到了秦小路的意思,不由暗暗点头。胖子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够精神,但却心眼不少。古小红一拿相机,他的话立kè

就编出新意来。与这样的人废话,光动嘴一点实jì

意义都没有。

大眼冯搓搓手说:“几位,这个游戏我知dào

怎么玩,要不咱们玩玩看?”也不等别人点头,他按住了胖子的头,比试着说,“咱们把这位胖子放到卫生间的浴池里,找到他身上的一处动脉划破了给他放一点血,然后泡到浴池里,等血跟水流完了,这个游戏也就可以开始了。”

大眼冯说着向着古小红示意一下,那意思是说,古小红,下来就要看你的啦。

古小红一直站在那个胖子的旁边,看到大眼冯的眼神立kè

会意,当下抬起手掌,在胖子的脖子后面猛然就是一掌,胖子只来得及发xiàn

“哼”的一声就慢慢地委顿在地上。

“你们……”胖子还想说什么,古小红早已经与大眼冯两个人把他抬起来,扔到了卫生间的浴池里。

张恨古看着他们两个熟练的动作,心想,古小红这个杀人魔头也谅罢了,怎么大眼冯的身手也这么利索了?看来人是活到老学到老,自己一心只想提高素质,可是却把杀人放火的本事给荒废了。

古小红把自来水打开,在胖子的身上浇着,然后从高桶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衣服上蹭了蹭,照着胖子的脖子与脸晃了晃,问张恨古:“你看在哪里放血最合适?除了心脏,什么动脑静脉的我可不知dào

,要不随便扎一刀子试试?”

张恨古急忙摇手,说:“这个可别问我,我真没用刀子杀过几个人。我杀人的时候都是一枪就完事,哪用这么落后的工具的?我只知dào

有脑袋上来一枪人就完蛋,要说放血慢慢地死,要就看哪的血管多了。眼哥,你杀人利索,你说说刀子扎哪最合适?”

大眼冯说:“你算问对了,这个我干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记住了,人的脖子上血管最多,放血最容易,你就在脖子上切一刀保准马到成功,不过千万注意别切得太深了——切深了一下子就死了,那样没法玩游戏了。”

三个人的对话胖子听得一清二楚,终于明白这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好料,连这个警察算在一起,根本没有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要拿他开开心,说不定随时一刀下来就把自己结果了。

其实很多人并不怕死,他们怕的是死亡的过程。胖子也是如此,他并不害pà

那个女人一刀将他杀死,却真得害pà

眼看着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进浴池,然后随着自来水从下水道里流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打算要什么?我有钱,我可以告sù

你们银行密码……”胖子忍不住,大呼小叫地说。

胖子竟然在水里扑腾开来,这让古小红相当不满。古小红的刀子在胖子的脸上一逼,胖子只好又沉了下去。

秦小路叨着烟看着他们的表演,直到胖子在水里连着喝了几口水败了火,这才站了起来,走到浴池前探下身子问:“}黎圣喜,昨天你到花海县去做了什么事情?”

“警察同志,天地良心哪,这两天我哪都没去过。我没有去过花海县,我也不认识花海县在哪!”胖子急忙辩解,希望穿着制服的警察能够遵守一点法律或者讲点人道。

张恨古走到他面前,说:“卡车司机同志,你撞死了我的司机,在花海县都留下了案底,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古小红用匕首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划,一股暗红的血立kè

就浸了出来。血流到浴池里,混合进自来水中,水的颜色却没有发生变化。

大眼冯说:“血流得慢,量也少,照这样至少得半个小时自来水才能变红。这游戏不好玩,没意思。”

张恨古有些可惜地对秦小路说:“完了,这女人够狠的,这一刀算是给人家破相了,不然白白胖胖地有多完美。”

胖子发xiàn

刚才还清亮亮的水已经开始有了红色,那都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胖子惊慌起来,叫道:“放过我,放过我!我是那个卡车司机,我是那个司机。”

第三七一章 鲜活实例

胖子被古小红的匕首吓破了胆,只好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到花海县撞死小王的那个司机。

张恨古冲着古小红暗挑大指,古小红仰仰脖子表示得yì

,盯着那个胖子问:“麻烦胖子同志说说,你与那辆车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是谁指使你去撞那辆汽车的?”

秦小路靠在门边,饶有兴趣地观看张恨古他们这场杀人游戏。没想到审犯人还可以这么好玩,比起那些辣椒水老虎凳有意多了。不过他在看到古小红的身影时,总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说不清道不明,似乎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曾经威胁到他的生命一样。

难道真是那个女人?秦小路不由地有些紧张。

秦小路从第一眼见到古小红,就感觉古小红有些面熟。现在看到古小红拿着匕首晃来晃去,突然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手段,会不会就是当初那个青红党的女首领呢?

可是如果好真是那个女首领的话,怎么会跟张恨古在一起呢?这实在让人想不透了。

秦小路看到旁边的张恨古,心里安定下来。管她是青红党还是白红党,反正有张恨古呢,任何事跟他都没有关系。

秦小路看着古小红与大眼冯摆布这个胖子,心说如果真弄到警察局,估计至少得关他三五天才会说实话,没想到这么一会儿这两个人就把这个胖子弄得老老实实,看来警察局的手段也要与时俱进、吐故纳新。

“没有人,是我自己开车走错了路,这才到了花海县。不是保险公司都赔了吗,这事不能抓我呀,交通事故,现在有车的人多了,谁也不能避免吧?”胖子对于古小红的匕首渐渐有了免疫力,开始编排新的内容,根本不往张恨古所希望的那个方向提。

“没有人指使?”张恨古心里恨不得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得装出几分笑容,道,“如果真是那样,你怎么知dào

我们来找你了呢?你为什么要跟我们演戏呢?胖子,实施告sù

你,现在我真有了杀人的心。你要是说了实话,我们这笔账一笔勾销。你还在这里做的高帅富。不然的话,连你带那个背后指使你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张恨古眨盯胖子,发xiàn

他的话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胖子闭着眼,垂着头,根本不理睬张恨古的话。

张恨古心头火早就大了,看到这胖子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就对古小红说:“算了,别玩了。这个胖子嘴挺硬的,可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反正就是陈同庆那小子做的事,咱们又不想审讯又不想做案,问那么多也不管用。一刀杀了算了,算是给小王报仇。回头也别走法律程度,让他在世界上消失算了。反正秦警官在这里,他会帮我们处理后面的事。”

大眼冯也有些烦了:“说,老古说的对,这种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弄死他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是警察,再说,即使警察来了,连尸体都没了,谁也不会知dào

。”

古小红说:“那好,我手头上有化尸粉,放在身上一会儿尸体就变成灰了,就是傣帮最高明的专家也没有办法检验出DNA来。”

胖子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明白原来这三个人竟然是假警察。看看站在一边一脸微笑的秦小路,胖子感觉一股寒意从头凉到了脚,尤其是他听到陈同庆的名字,心里彻底没了希望。

胖子挣扎两下,看引起了张恨古等人的注意,急忙说:“你们别杀我,刚才我是吓糊涂了。现在我想起来了,我是被别人利用的,我是让别人指使的!”

古小红用匕首在他脸上蹭一刀,对张恨古说:“你看,他想起来了。”

大眼冯说:“想起来想不起来,没有什么意义了。快点动手,回头我们去杀陈同庆。”

“不,我要说!”胖子听说他们要动手,声嘶力竭地叫道。

“我看你还是别说了,说了也是那么回事,不说也是那么回事。”古小红说,“一刀就全都结束了,既不会疼,也不会冷,吃喝穿戴都不用愁,你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也更没有人冤枉你。”

“不,不,我还是说说,我还是说说。你给我一点机会,我保证把我知dào

的全都告sù

你们。”胖子在水里扑腾着,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生怕哪个人一生气将他废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古小红那柄锋利的匕首时,眼皮不由地抖动起来。这个女人出手够狠的,眼连眨都不眨就也下手,看这阵势连他灵切碎砍的可能都有。

张恨古给每个人都递了一支烟,伸出手递给胖子一支。胖子伸手想接接,张恨古立kè

抽回去那支烟,说:“你看,你看,还真不见外。至少你得说点有用的东西吧,还得看你的态度诚实不诚实。”

胖子被几个人收拾的没有一点脾气,大口喘着气说:“几位哥们儿,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卡车司机,有一次过花海县的时候让陈同庆抓了超载,后来请他吃了次饭没有交罚款,这样就算有了点交情。前几天他让我帮他撞一个人,说好了只要撞坏了车就行。我也是狗油蒙了心……想也没想就去了。结果,哪知dào

一下子就撞死了……”胖子低下头,做出非常懊悔的样子。

“终于是陈同庆了。”张恨古叹口气,说,“刚才你怎么就不说呢,你知dào

,这这样做我是很痛心的,很痛心……”

胖子听张恨古这样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面前这个男人说的“痛心”是什么意思?

秦小路看胖子对于事实基本已经供认了,剩下来的事他可以出场了。秦小路踱到胖子的面前,将一半脑袋泡在水里的胖乎乎的头托起来,问:“认识我吗?”

“不认识——不,认识,认识。您是北联警察局的秦警官。”胖子不知dào

回答认识好还是不认识好,用最短的时间计算一下,感觉还是与秦小路成为熟人比较好。

“你看,你要早说认识我,他们也就不会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了。”秦小路做出很无奈的样子,说,“记住,我们国家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你知dào

吗?“胖子急忙说:“知dào

知dào

,秦警官是个讲法律的人,你一来我就想说了。”

大眼冯问:“别套近乎,我问你,你与陈同庆之间怎么联系?”

“打电话,发短信。”胖子说。

大眼冯点点头,从屋子里翻了翻,找出了胖子的手机。张恨古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大眼冯说:“我给陈同庆发条短信,就说张恨古已经来到了北联,什么都没得到空手而归。”

张恨古连挑大指:“眼哥就是高。”

“接下来老百打算怎么走?”秦小路问道。“如果打算走法律程度,我把这小子带回到警察局,录了口供,然后就可以抓陈同庆了。如果打算利落一点,那就都咔嚓了算了。”

大眼冯说:“我看最好还是走法律吧,真咔嚓了,你在北联这里也不好说。多少也是一条人命案子,没准还得让秦警官出面,那不给自己找了麻烦?”

张恨古现在只要杀了陈同庆,怎么处理这个胖子倒无所谓。把这个胖子交给秦小路,想来他还有些油水可劳,至少又破了一个案子可以记上一功。于是就同意大眼冯的意见。说:“三哥,这个胖子你带走吧。”嘴上这样说着,冲着秦小路努了努嘴。

秦小路当然明白张恨古的意思,点点头,伸出手做了一个拍巴掌的动作。

敢于要张恨古命的人,张恨古自然不会放过。秦小路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个胖子死在监狱当中,这个就不用张恨古操心了。

秦小路笑开了怀,心说老王真是善解人意,把这个胖子送给我,我再帮他弄死这个胖子。好人都让老王做喽。

秦小路马上打电话,告sù

他们这里发xiàn

一个凶犯,叫警察局的人过来带人。ccwei.com时间不大,几个警察开着车鸣着笛来到楼下。

眼看着秦小路与几个警察把胖子带走了,大眼冯问张恨古:“老古,你说这个胖子说的是实话吗?”

张恨古奇怪地问:“眼哥,怎么这个胖了没有是实话?”

大眼冯说:“你会相信一个住这样高级别墅的人会去替别人杀人吗?你会相信这样的人去开卡车吗?”

古小红眼前一亮,问:“你的意思是说……”

大眼冯说:“我想,陈同庆与这个胖子肯定是一伙的,只不过他看陈同庆保不住了,要保自己罢了。”

“嗯,有道理,不过现在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回头看了眼这里,说,“这里挺不错的,对不对?”

古小红以为张恨古看中了这里,说:“怎么,你想霸占人家的住宅?”/张恨古却摇了摇头,说:“我是说,这么好的地方,送给小路兄弟他一定高兴。”

大眼冯心里一惊,心说,张恨古的手笔可真够大的。

的确,张恨古真的想把这里送给秦小路,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当然自己要有所表示。再者说,有了这个鲜活的例子,以后帮他的忙的人会越来越多。

第三七二章 按步就班

对于花海四鸡或者四凤,张恨古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过,有一次还差点与她们的手下发生冲突。现在第一次见到花海四只鸡中的一个,似乎并没有能够吃人的意思,与传说中的那们讨厌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张恨古倒似乎有几分好感。

阮际山招呼手下人上车回去,张恨古感觉这样对待杨丽有些不太礼貌,阮长处似乎猜到了张恨古的心思,说:“这样的女人只能敬而远之,一旦沾上,你想甩可就甩不掉了。”

张恨古并没有意识到阮处长这是专门在警告他,所以也没有当回事。阮处长看张恨古没有静态,当下哼了一声,小声说:“别以为什么女人都跟小高一样好说话。”

高杉与张恨古的事,张恨古一直都以为藏的很深,其实别说协调处,甚至边花海县城的小商小贩都一清二楚,就差有现场照片贴到论坛上。阮处长这样说出来,等于是给张恨古一个小小的警告。年纪轻轻,应该把大好的精力都用在政治前途上,如果让一些女人把前途毁了,那实在太可惜了。

阮处长本是好意,但没有用更好的方法表现出来。张恨古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多少还算懂得一些人生道理,对于阮处长的提醒在心里找了一个角落放了下来。

一行人回到协调处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一点了。张恨古把车停在外面,与阮处长等几位领导一起上楼。

阮处长指着城管大队的院子对张恨古说:“城管大队独立成院,却还要走咱们协调处的门,工作上不方便,风水上也不大对头。”

陈副处长说:“对,就是这样,已经不是一位风水大师这样说过。”

张恨古想到自己家里就储藏着一位超级大师,说不定请他过来,能够狠狠地敲上协调处一笔,于是就向大家推荐无所不能算无不准的算一万算大师。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奇怪,说不定真是一位奇人。”听到张恨古介shào

的算一万,阮处长有些兴趣。“能不能把他请过来,给我们指点指点?”

张恨古先做出为难状,说:“这个老东西立场要跑遍全世界,现在他才走了没有三两个国家,现在还在没在咱位傣帮可说不准。回头我联系一下他,如果有缘,说不定正好来到咱们花海县呢。”

“一定要请到这位老先生。”阮处长眼睛发红。越是抓不住的东西越进宝贝,真是求不动的先生真是真神。既然要周游全世界,那没有一定的本事哪敢有这样的抱负?

张恨古笑得肚子都要痛了,现在这位老先生正躺在美玉公司那里睡大觉呢,他一个电话,十分钟之内肯定能够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张恨古可不想那样做,这样的速度,阮处长他们一定会以为真得遇到神仙,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飞过来了。

“那,咱们能够出多少钱呢?”张恨古试探性地问。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当然就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然人家也不会屈尊来这里了。

阮处长看了看陈副处长,陈画处长说:“钱好说,主要是肚里得真有祸,别让人瞧了咱们协调处的笑话。这样吧,明天还有一个风水大师要来这里,如果那们算大师在咱们花海县,也请他一起过来,大家吃顿饭,也别说钱不钱的,先交个朋友,以后机会有的是。”

张恨古看狠赚协调处一笔的打算实现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不知dào

算一万的理论水平如何,与别的风水大师想比,能不能在嘴上把对方打下擂台。好在他的话并没有说得太满,如果算一万没有自信心的话,完全可以推说算一万已经云游到了国外让奥巴马请走为借口,反正奥巴马请不请算一万,花海县哪一个人都管不着。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还没到二楼呢,阮处长的手机就响了。阮处长掏出手机看了看,直接按了拒绝接听。

张恨古脑子不够灵活,转了好几个弯才想到,那个电话可能是杨丽打过来的。

本来嘛,杨丽去祝支山家里的时候说好让协调处的领导们等着她的,结果这些人在阮际山的带领下,跟躲瘟神一样远远地跑了,杨丽能高兴吗?

如果真提是龙潭虎穴,那也应该让我闯一闯呀,张恨古想,我倒要试试,花海四只鸡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协调处办公室的韩主任迎着大家走出来,说:“处长,华谊公司的董总邀请您去吃饭,创世投资的平总约您去喝茶,还有平全国际的张总……”

阮际山回头扫了众人一眼,张恨古感觉那一眼应该是看向自己的,似乎在告sù

他们,看到没有,饭局有的是,不缺他杨丽请客。

阮处长挥手说:“行了,别说了,回头他们再打电话,告sù

他们我没空就行了。对了,你们几位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这话问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哪有没有吃饭的地方?几个人都笑笑,说:“有,有,有。”

只有张恨古没有说话,阮处长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好好干,一切都会有的。”

张恨古回到自己在外宣办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等在门前了。张恨古刚一上楼,他们就立kè

围了过来。看来这两个人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脸上充满了焦急与渴望。

“您就是张恨古老师吧?可把您等来了。”两个学生一下子跳到张恨古面前,也不管张恨古愿不愿意,抄起他的手使劲握了起来。

协调处副处长张恨古同志突然听到有人称呼他为老师,不禁露出了笑容。虽然他的教师经lì

非常短暂,虽然他的教师经lì

非常尴尬,但他非常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师老师这个名字,并没有代表权利,与富足也沾不上边,最近几年似乎还成为了一个贫穷的代名词,但张恨古的心里,一直把自己曾经的教师生涯看做最崇高的一段经lì

。别看他现在身为分务员,他却认为,只有教育这个职业才是世界上最干净的职业。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守在这里等候张恨古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学生,他们见张恨古点了头,立kè

就兴奋起来,飞快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请张恨古为他们签名。

张恨古这两把刷子实在不怎么样,按以前的做法那是坚决不签的,但是今天时隔一年多之后让人再次称呼为老师,心情格外地好。他犹豫一下,还是接过笔来歪歪扭扭地在本子上写上张恨古三个大字。张恨古端着本子,左看右看越看越别扭,但是人家的本子又不好划去,只好红着脸递了过去。

两个学生看到张恨古这小学半年级的水平,也不禁有些莞尔,不过想互张恨古的英雄壮举,把这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英雄并不是无所不能,字写得好kàn

有什么用,所说中国历史上写得最好的字的人是秦桧,可他是个卖国贼。傣帮历史上也有一个非常出名的人叫做胡维唐,史上称最近一千年来第一画家,但是却在日本人占领傣帮后给日本占领军做画,连一点骨气都没有。

中国文化革mìng

中曾经有一句名言,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虽然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但是没有爱国心,有多少专长又有何用?

张恨古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学生也非常高兴,他在被陈同庆抓去之后,率先打出旗子为张恨古喊冤的就是青年学生。如果不是他们的努力,说不定张恨古在陈映红来到花海之前就被陈同庆打死了。张恨古非常热情地把他们让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是倒水,又是让坐。、,把两个学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中的女生说:“张老师,我们是北联城市大学学生会的干部,我们想邀请你到我们学校做个报gào

怎么样?”

另外一个男生也说:“张老师,我们同学们对您在大公岛上的行为非常赞赏,大家都希望能与您见上一面。我们知dào

您的工作一定很忙,但是请您给我们这个机会,哪怕只有两个小时都可以。”

张恨古本来满心高兴的招待这两个同学,突然听到他们这样说,吓得差点转身就跑.张恨古最近仕途一帆风顺自我膨胀了不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如果让他到东大村对着老乡村们说说自己的英雄壮举还差不多,如果到大学演讲,那比要他的命还重了。

那两个同学看张恨古的样子要拒绝,急忙说:“张老师,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和心目中的民族英雄见个面,这一点时间总会有吧?花海离北联才一个多小时的路,您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吧,不然很我同学会伤心的。现在同学们一腔热血报国无门,好不容易盼到我们市出了这样一位英雄,如果不能去,这让同学们情何以堪哪?”

张恨古不知dào

报国无门跟见面有什么关系,也不知dào

自己的大公岛之行能带给这些学生多少快乐,但是听到他们这样说,不由地心就软了。

张恨古坦白地说:“两位同学,不是我不好请,也不是我架子大,实在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一定要听的话,我给你们找个别人,让她好好讲一讲。”

张恨古想到了古小红,古小红文化水平也不高,但比张恨古要强上不少,估计在那样的台面上唬一唬学生们可能不成问题。

哪知dào

这两个学生一口咬定,一定要请张恨古亲自去。

“哪怕您只在那里站上三两分钟什么都不说,我们都会铭记一辈子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张恨古感觉再拒绝太没人情了。丢人现眼就这一次,张恨古横下一条心,答yīng

了两个学生干部的请求。

第三七三章 黑道手法

胖子同志在警察局里受尽了折磨,把秦小路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百多遍都没够。这次警官局之行可真把他收拾惨了,一辈子的脏话都送给了亲爱的警察局。

他本以为把陈同庆的事情都招出来就完事了,反正有事都让陈同庆顶着,他还可以继xù

过自己的全服日子。没想到把陈同庆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了,警察还往死里打。这天底下,还真没有说理的地方了?万幸的是,不知dào

这些混蛋警察哪根筋开了窍,在马上就把他的实话实说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讲出吓他们一吓时,这些警察竟然把他给放了出来。

唉,只要能够出来,再大的委屈也可以受了,谁让自己有特殊使命呢。不过这件事得给陈同庆通个话,别到时候陈同庆再慌了神。

胖子打车回到自己居住的劲松源小区,一边向楼上走,一边给陈同庆打电话,说:“同庆哪,忙什么呢?”

陈同庆这个时候正在花海县一家歌厅里唱歌呢,看到是胖子的号码接听了电话,却什么也听不清,只好走到包间的外面,说:“老胖,什么事,没告sù

你没事不要跟我联系吗?”

胖子说:“当然是没事不联系你,既然联系你当然是有事了。我告sù

你说,现在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了,你要是不想听,那我马上挂断电话。”

陈同庆听胖子语气不善,急忙说:“这不听着呢吗,说。”

“陈同庆,告sù

你吧,张恨古他们找到北联来了,刚才我都跟他们打了照面了。”胖子在楼梯口停下来,在被打得乱七八糟的身上翻了半天,竟然真得找出一支烟来,塞到嘴里,找了半天打火机却没有找到,只好狠狠地把那支烟扔到远处。

陈同庆听胖子说张恨古竟然追到了北联,有些吃惊,忙问:“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记住了,你只要不说话,任何人拿你没办法。他们又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胆敢扣住你,我就能把他们都法办了。”

胖子说:“这个还用你嘱咐……”说着话他已经到了二楼自家的门前,伸出手来一边开门一边说:“行了,就先说到这吧,反正你得注意点,别到时候警察找上你的门,你还以为是找你喝酒的呢。”他根本没有把秦小路将他带进警察局的事说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也不想反这件事告sù

陈同庆。

胖子说着话开了门,地看见自家的沙发,胖子突然感觉浑身上下哪都疼,似乎骨头都要断了一样。

这些孙子,打得太狠了。

胖子反手关上门,他挂掉了手机,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有烟,立kè

伸出手从茶几上拿出一支烟,点然,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一口一下子将半支烟都吸了进去,差一点就烧到了手指。

胖子有些郁闷,让警察打一顿并算不了什么,生活在傣帮的人,有几个没有挨过警察打的呢?他与陈同庆这些人,努力的目标不就是让傣帮所有的人都有尊严地活着,都能够不让警察打么?陈同庆自从与张恨古干上以后,似乎花海的形势越来越乱,陈同庆已经没有办法控zhì

住花海的形势。当陈同庆表达出杀掉张恨古的时候,胖子郁闷了。本来是想借着张恨古打击马派,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结果。更让他意不想不到的是,他直接出手却只杀掉了张恨古的一个司机,根本没有动了张恨古的一根汗毛。这让陈同庆与胖子两个人都捏了一把汗。他们都知dào

,张恨古能够到大公岛上杀一条血路再回来,那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张恨古可是马院的人,张恨古不急,马院哪个人急了他们都在傣帮活不下去。可惜当他还没有等他们想明白,张恨古就顺着车祸这条线找上门了。

现在怎么办呢?北联警察局的人都出动了,说明张恨古已经开始动用他能运用的力量来招报复陈同庆,看来现在要想保住陈同庆是不可能了。只要能保住自己,陈同庆进去锻炼几天也是应该的,谁让他这么大意呢。

正当胖子搅尽脑汁的时候,忽然发xiàn

茶几上不知dào

什么时候放了一张白色的纸,他拿过来一看,发xiàn

店标是一张房屋买卖合同。

这是什么时候的合同?胖子好奇地拿过来,只见上面是打印的一份标准房屋买卖合同,买方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名字,古小红,而卖方的名字,居然就是他胖子武杰。

谁他奶奶的开这样的玩笑?

武杰开始以为是哪个朋友在恶做剧,正想把合同扔掉,却突然如同中了定身法一样停住了。

“谁?”胖子大喝一声。

屋子里空空的,除了他外人,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看到窗帘那里有些动静,武杰慢慢地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到窗户前,猛地一拉窗帘。

窗帘后面空空如野,别说是人,加个猫都没有。

他再到了柜子前,侧耳听了听,突然拉开柜子,柜子里也空无一人。

不过门锁的好好的,这张纸是从哪来的?

胖子再次向着卧室那边走了过去,一步,一步,武杰突然一脚踢开门,却只见卧室里还是他临走前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过有些让人扎眼的是,在武杰的床上也放着一张白纸,不过这张纸并不是打印的,而是手写的内容。

胖子一步就跳到床前,拿起那篇纸来放到眼前,立kè

就晕了。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与他的笔体相差并不太多,最后的签名就是他胖子武杰。

临别遗言。

只看标题,武杰也知dào

这是篇纸写的是什么内容了。

“怎么样,这篇遗书写的还够水平吧?”

武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猛回头,只见昨天与张恨古还有那个警察一起来的那个戴眼镜的人站在他的面前,正冲着他笑呢。

武杰向后退一半步,色厉内荏地问:“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小心我把你送警察局!”

大眼冯笑道:“这话问的没有水平,你应该问问,我打算怎么处置你。”

胖子再身后退,已经靠近了床头柜,那里藏着一把短刀,只要他抽出来,就可以一刀结果这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的性命。

“你不是找刀呢?在这呢。”大眼冯从身后把那把刀拿出来扔到武杰的面前。

武杰绝望了,看来面前这人还真不好对付,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武杰镇定一下,说:“哥们儿,你们不就是要整死陈同庆吗?我已经把事情都说明白了,如果还有需yào

,我可以出庭做证,保证帮你们打败了陈同庆。”

大眼冯笑道:“承你的情,不过这个没有必要。我们搞陈同庆,还用不着别人来帮忙。当然,如果你实在愿意帮忙的话,最好在这上面签个字。”说着指了指那份合同。

胖子脑袋不傻,但是怎么也想不透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搞陈同庆,为什么还要签个合同?那封遗书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也不能怪胖子,本来他就不太聪明,进来的时间太短,还没有来得及把那封遗书全部看完,不然早就知dào

应该怎么做了。

当然,不论是早是晚知dào

应该怎么做,都没有任何效果。

“没什么,只是打算让你在临死前帮我们做点事情。”大眼冯说。

“嘿,你们想得美,就凭你?”胖子知dào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已经没有一步的退路了。

大眼冯指了指自己,说:“对了,看我戴眼镜是不是,那跟杀人没有关系。别以为自己有把子力qì

就天下无dí

。眼哥我虽然戴了眼镜,但是常年干体力活,是农民工出身,力qì

比你大得多。再说了,杀人是个技术活,光靠力qì

那还不如杀猪的呢。不过在你死之前,有几件事是你必需yào

做完的。”

大眼冯指了指手中那几份打印的纸张,这些都是他已经写好的合同,就差了胖子同志在上面签字,然后合同就可以正式生效了。

“麻烦武杰同志在这几份买卖合同上签个字,少得你这么好的房子没有人管理。”大眼冯笑眯眯地说。

胖子身体不由地有些颤抖,看来这几个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吃定了他,搞不好已经把他的底细全都弄清了,不然也不会痛下杀手。原来他以为警察局将他放了是有人做了疏通工作,原来竟然是让他回来把自己这些家产拱手送给这些人!

如果这些人想霸占自己的家产,警察完全就可以办了,为什么还有把他放回来呢?胖子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地一缩。他脑子虽然不快,但这样的问题还是很清楚的。

杀人越货,这都是黑道做事的手法。看来,他真不该惹上张恨古这池浑水了。

胖子盯着大眼冯的动静,慢慢地蹲下身去,打算将大眼冯扔到他面前的那把刀子拾起做最后的顽抗。

大眼冯嘲笑地说:“别做那美梦了,咱是中国人,从来不干那种傻事。你呀,也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实话对你说,你时来的时候吸得那支烟里已经放进了高浓度的药剂,这种东西据说跟陈同庆给祝支山用得差不太多。”

胖子刚拿起刀,听到大眼冯这样说,手一抖,扔到了地上。

大眼冯伸手把刀拿起来在有些发呆的胖子面前比划比划,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腰里。然后拿过胖子的手来,在几份合同上都一一按上了手印。然后对他说:“走吧,拿着那份遗书,一直向前走,不要往两边看,一直到走不动为止……”

第三七四章 宴请市长

就在大眼冯为了胖子的跃层而大展身手的时候,秦小路跟着王超正坐在酒店里等着与陈市长共进晚餐。

自从五个人结拜之后,张恨古与田守仁打交道最多,与秦小路也没有交往,就是与北联市警察局的老大王超这位大哥没有几个照面。张恨古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花海县,而王超面对的则是北联市,两个人的工作又没有相关性,所以除非专门在一起吃顿饭,不然很少有机会能够聚到一起。

张恨古本来也不想再在北联呆下去,不过大眼冯的计划还没有施展完,他不能扔下大眼冯一个人跑回去。正好陈映红打电话说要在一起聚聚,他就邀请了秦小路与王超一起过来吃饭。

陈映红对于张恨古的作法相当不满,但是又不好意思说什么。现在的北联有些乱,甚至说非常乱。自从前市长宋天死后,她代理北联的副市长,工作遇到了无法想你的阻力。北联市一直是海派的天下,马派突然在这里插上一腿,这让很多人不适应。陈映红在北联虽然算不上孤家寡人,却也寸步为艰。有的时候,她与谁谈过话,与谁吃过饭,与谁打过电话,都能很快地传到很多人的耳朵里。陈映红感觉,自己的身边,有无数的眼睛地盯着她,随时都会给她致使的一击。

坚持,再坚持。陈映红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体现自己能力的一个机会,也是锻炼自己的一次尝试。只有通过这次考验,她才有可能有更大的进步。

让她郁闷的是,张恨古开着她的红色跑车在花海县招摇,给她惹了天大的麻烦,有人专门以这辆车的一些作为传到了网上。包括打医院保安,抢红绿灯,把路边走路的人吓得摔跤……

陈映红只想找张恨古过来诉诉苦,她知dào

张恨古帮不上她什么忙,只想找一个人来倾诉一下,哪怕是对着一块石头,只要说出来,压在自己心头的份量似乎也会减轻一样。

张恨古就是这样一块陈映红心目中的石头,但是他却找了几个旁听者,这如何让陈映红能够高兴起来。

不过,陈映红一直打算把张恨古调进北联市的,想到他在北联多认识一些人,对于以后他在北联的发展,包括自己在北联的势力都有好处,陈映红二话没说,决定任由张恨古安排。

张恨古听到外面车笛一响,见陈遇红那辆红色的小跑车开进了进来,急忙站起来,看到王超依然在那坐着,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心想,王超是局长都在那坐着,我急什么急?反正王超是陈映红的手下,正辖正管,他连个屁股都不抬,自己急什么急?

秦小路本来看张恨古站起来了,也就跟着张恨古站起来,打算出去迎接市长同志,没想到张恨古又一屁股坐下来,不知dào

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超看到张恨古的表现,笑着对秦小路说:“快坐下吧,小路。陈市长是吃饭来的,不是到局里检查,不用远接高迎的,那样倒让她感觉不自在。咱们在这里等着,他到门口的时候咱们接一下就可以了。”

这个老油条!张恨古不由地对大哥有些佩服,想到自己真要是匆匆地跑到楼下去迎接,陈映红不管怎么想,自己可是真有点跟哈巴狗的样子差不多了。

三个人坐一了小会儿,似乎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张恨古掏出支烟来刚要点,王超突然站起来说:“来了。”

不等张恨古与秦小路反映过来,王超已经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门前,飞快地打开门,毕恭毕敬地站到了门口。

张恨古看到他这样麻利,心里不由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操!”

张恨古与秦小路虽然比王超年轻了很多,但是当他们两个人反应过来时,王超他老人家居然已经站在门口迎接领导光临了。

真他奶奶的卑鄙!秦小路看到王超的举动,不由地在心里暗里骂。王超现在这个岁数已经没有几天混头了,把这个机会让我们兄弟两个有多好!马上要死的人了,你他妈的还出个什么风头?

心里骂着王超,秦小路不敢怠慢,飞也似的也来到了门口,看看最好的位置已经让王超站得死死的,秦小路只好站在王超的旁边。

王超的时机真的拿捏的正是时候,秦小路腿脚够利索了,还没有站好位置,陈映红已经从楼梯上走上来,一拐弯,恰好kàn

到王超恭敬地守在门前。

陈映红对于这位下属表现出相当的客气,先向王超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报以一个微笑,但是并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

女士,尤其是知性美女,当然要有一些高姿态了。

王超向陈市长打了一个招呼,没有忘记介shào

站在自己的秦小路,说:“陈市长,这位是我们局的秦小路秦队长,专门破大案子的,北联警界未来的希望。”

陈映红与秦小路打个招呼,说:“知dào

,知dào

,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一直没有机会见面,正好今天有这个机会,一会我得敬秦队长一杯酒。”

秦小路本来对于王超抢占有利地形一事对他充满了鄙夷,但是听她竟然在市长面前给自己说好事,刚升起的一点恨意马上烟消去散。当他听到陈映红的话,一听心一下子就飞到了天上,没想到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陈市长居然还记着那件事。

秦小路急忙说:“那是我份内的事,份内的事。”

陈映红再笑一笑,前后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在自了。

今天说好了是张恨古请客,他说要带王超来一起吃饭,陈映红没说什么。但是现在被请人的陈映红来了,做陪的人王超来了,怎么请客的人张恨古没见影子?

陈映红问王超:“王局长,张恨古这个不着调的东西跑哪去了?”

不着调?

王超与秦小路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市长居然会这样称呼张恨古,怪不得张恨古在花海县那么牛气冲天,看来与陈映红的关系的确非不一般。

王超也奇怪,刚才那小子还抢着要出去呢,怎么这么一会就不见了影子?王超在空空的走廊里前后看了看,说:“刚才还在这呢,这么一会怎么就不见了。”

秦小咱努努嘴,示意向里面看。王超回过头去一看,只见张恨古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叨着一支烟在那闭目养神呢。

陈映红顺着两个的目光向里看去,看到张恨古这副样子,抿嘴笑了,突然大喝一声:“张恨古!”

张恨古早就知dào

陈映红来了,但是就坐在那里没有起来。听到陈映红叫他,只是装做懒懒的样子,说:“哟,这不是陈市长吗?既然来了就别在外面站岗了,快请进来吧。”说着这才把腿放下去,拍拍旁边的椅子,说,“市长同志请上坐。”

王超与秦小路都有些菲名其妙,看不透张恨古这是要做什么、刚才还风风火火地要下去接人呢,现在却似乎根本没有把市长放在眼里一样。

其实,张恨古还真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刚才他看到那辆小车后,突然想到了上次他见陈映红时的经lì

。本来他已经不打算再跟陈映红打交道了,但是做了几天的官,他也对官场有一些同感,听到王超说起市长来了,不由自主的就把压在心底的那副奴才样子跳出来了。看到王超的做派,想想自己的表现,张恨古明白了,自己原来最痛恨的官老爷的那种欺下媚上的传统,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同化了。

既然为了有尊严的活着,为什么你是市长我就要在你面前装成一条狗?

张恨古想到他们在北京的时候,陈映红小鸟依人的样子,再联系到他拿着市长架子大批自己的表现,满不在乎的心情占据了全部心理,当然不会再起来与王超他们一起让市长高兴了。

老子不高兴,凭什么要讨你的高兴?

陈映红走近了张恨古,装作刚认识的样子说:“哟,这不是张处长吗?没睢出张副处长刚升了官,架子就比市长大多了。你能不能把这个位置让出来让市长坐坐,你坐门口那边去?”说着就把手包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静等张恨古让出座位来。

张恨古看看自己正好坐了正西向,这在傣帮是最德高望重的人才可以坐的位置。想想自己岁数最小,官职也不大,似乎坐在这里还真有些不太应该。当下便站起来说:“你这么说,还算懂点道理,也不白当这个市长了,不过咱们这里今天不论官职大小,只按辈份说话。”说着一指王超说:“看到没,王超大哥德高望重,坐这没问题吗?别说他是局长还是市长,他是我们大哥,他坐这,陈市长有没有意见?”

王超看张恨古竟然这样说话,差一点没去堵张恨古的嘴,急忙说:“不行不行!别人没意见,我有意见,我就坐现在这个地方挺好。”

陈映红把包放到张恨古的手上,说:“如果那样说也没有错,就依你。对了,先把我这个包放好了。那你坐到最外边,这里最数你小了,跑腿的事就得你做。”

秦小路赶紧接过来,说:“这个我来,我年岁也不大,有什么事市长尽管吩咐就是了。”

张恨古嘴里虽然那样说,但是依然把当中的位置让给了陈映红。

陈映红也就当之无愧地坐在西向的主位。王超坐到侧面,张恨古与秦小路坐到了他们两个的对面。

陈映红说:“先点菜吧,我最爱吃的是日本豆腐,别的我就不管了。”

张恨古说:“不好意思,刚才菜已经点过了。我知dào

你吃饭随便,又得减肥,所以就不用麻烦你点了。”

“哎,你这怎么跟市长讲话呢?”陈映红问道。

第三七五章 火花碰撞

张恨古根本不理陈映红,从包里拿出茶叶,向大家炫耀一翻,这是他托人从中国带回来的铁观音。张恨古给几个人一一倒上茶,说:“今天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哥们弟兄,我请不动市长吃饭,市长也不会吃我的饭。”

张恨古的话说得有些硬气,这让警察局长同志有些不安。他没有想到今天这个饭局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张恨古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怎么跟市长如此说话,这太没大没小没有一点面子了。

让王超意wài

的是,陈映红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似乎这话说得并不是她一样。只是淡淡地说:“你要这么说,那也没办法了,好似我真拿着市长很当回事一样。这样,客随主便,不过以后要是我请客,那你的废话一句都别说。”

张恨古连连点头,说:“你倒想呢。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副处长了,工作忙着呢,整天烦着呢。你请客,还得约我的档期,最少提前两个月,不然可别怪我没有时间。”

秦小路对张恨古真的有些崇拜了,敢跟陈市长这样开玩笑,他连想都想不起来。

传说中陈市长跟张恨古有些微妙关系,看起来这话一点都不假。前一段时间听说张恨古把市长的跑车都开回花海了,网上说得天花乱坠,似乎张恨古那辆车给陈映红惹了不少麻烦。起初秦小路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别说开走她的跑车,就是把市长弄上床他也敢相信。

“真那么忙吗?”陈映红喝一口茶,感觉味道不错,就递过去让张恨古再次给她倒上。说,“那哪天我救你一把,那个什么**长就别干了。不然用不了三两个月你牺牲了,花海县还得Lang费一个花圈,你说那多对不起纲税人。”

张恨古嘴上说,“行!”心里却突然一沉,陈映红的话似乎正好打中了张恨古心中的痛。

张恨古从自己的回答中感觉到了一丝困惑,如果有一天真的不让他当官了,现在的张恨古适应的了吗?现在的张恨古还是原来的张恨古吗?

几个人喝了两口茶,服wù

生先端上来两个凉菜,一个是傣帮的特色菜凉拌肚丝,一个是花香藕丝。

陈映红看着这两个普通的小菜心里却是一热,记得他们在北京的时候,被青红党追的没命的奔跑之前,要的就是这两个菜。结果还没来得吃。青红党拿着刀杀了过来,他们两个被人追得差点跑吐了血。

不知dào

当初如果能够坐下来慢慢品尝的话,会不会有傣帮的风味呢?

陈映红夹起一块藕丝,对张恨古说:“张恨古,有机会调到北联来吧。”

张恨古伸出去的筷子愣了一下,然后继xù

去进行自己的风卷残云。他不知dào

陈映红为什么这样说,陈映红有什么目的。难道单纯的就是为了提拔他吗?在同学会上,林文兰曾经说过,马院的学生要想进步,每一个台阶每一脚印都要自己努力,如果靠拉帮结伙那不是马院的作风。只有真zhèng

出了问题,马院的同学会才会伸出援助之手。

只救人,不拉人。这是马派的风格。只有自己爬上顶峰的人,才能将傣帮引领向幸福的顶点。

在张恨古心里,当初是非常相信这些话的。但是现在想来,这些话根本经不起推敲。以他一个普通公务员的身份,如果想混到省级干部,连做梦都梦不到。傣帮的官场,如果不是官二代,那就先认认真真做一个普通官员,等着为儿子打天下吧。

陈映红本意是感动于张恨古所以才会提出这句话,而且是当着王超等人提出来,这其实已经向大家表明了一个态度。只要张恨古点点头,于是,张恨古坐火箭调到北联来,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张恨古并没有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甚至连头都没有点。张恨古在花海县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至少,他要把陈同庆解决之后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当然,在张恨古的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那两间小屋,那个小院,还有那些围绕着屋子的那淙淙的流水。张恨古还盼着有一天,有个叫做张默默的女孩突然回到他的家里,从此过上宁静幸福的生活。

陈映红看张恨古不说话,以为他舍不得花海县新任命的那个副处长宝座呢,说:“官迷了吧,放心吧,你到了北联市,我让你还做协调处的副处长,怎么样?”

王超一听陈映红的话,急忙对张恨古说:“老王,你可别犯傻!从县协调处副处长到市协调处副处长,那可是连升好几级呢。”

秦小路心里那个羡慕呀,花海县协调处的副处长,最多是一个副科级干部,而北联市协调处的副处长,那可是真zhèng

的副处级培了。这三级跳的升官,也只有市长才可以有这样的能力了。

张恨古看到王超与秦小路的表现,想来这个官应该比较大了,当下便说:“这行业对口倒差不多,不过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下就当了处长呢?”

秦小路与王超听到张恨古的话,差点没有晕死过去。一个才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从副科一下子跳到副处级已经是开了傣帮的先河了,还嫌官小?

张恨古看到他们两个的表现,笑了,说:“行了,别那神情了,我是开玩笑呢。”

陈映红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话,秦小路与张恨古都差一点让这句话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咽回去。

“其实,我想让你做副市长呢,但是我做的了主吗?”

这叫什么话?堂堂的一个市长,居然连安排一个处长都安排不了?这话除了傻子,估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不过张恨古突然想到陈映红曾经说过,她那里不知dào

哪个地方可能就有监控或者录音设备,对于陈映红说出这样的话来并没有太吃惊。他伸出手去捅了秦小路一把,说:“发什么呆?吃饭。”

“哦,吃饭。”秦小路这才醒过神来。

其实陈映红之所以当着王超与秦小路的面说这些话,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如果秦小路或者张恨古接着往下问,陈映红就会把这个问题甩给王超,让他说一说为什么市长只能安排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副职,而不能提拔一个处长?

让她感觉有些遗憾的,张恨古没有问,那个秦小路居然也没有问,这样她的打算就落了空。

陈映红注意到张恨古突然对着桌上的饭感兴趣起来,一双筷子上下飞舞,招招都对准了菜里的藕丝。看到他这样表现,心里不禁犯了疑,张恨古与这个叫秦小路的还有王超不是拜把兄弟么,怎么这件事上看着有些不大对劲呢?陈映红的脑筋,比张恨古聪明了一百倍,她一眼就看出了这兄弟三个其实并没有想你中的那样亲热。

看来,张恨古对于北联市并不是那么不懂,张恨古与他的兄弟之间也没有真zhèng

的交情。

那就一切等着张恨古调到北联之后再说吧。

陈映红想到这里,对张恨古说:“还记得吧,当年我们在北京,你为了多吃这两口菜,宁可让人先挨了一棍子呢。”这话一说说出去多少年,其实只不过才一年的时间罢了。

张恨古笑笑,说:“亏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些事,我还以为当了市长的人都只向前看不向后看呢。”

张恨古正要继xù

向下说,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身着蓝色牛仔长袖衬衫的女孩儿冲了进来,环顾了几个人一眼,一眼盯住了张恨古。跳过去一把拉住张恨古的脖领子,怒道:“张恨古,我帮你杀人放火,你竟然跑到这里来泡妞!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张恨古听他这样说,刚喝进去的一杯红酒全都喷了出来。心说古小红,你也太过份了,这是什么场合你就跑到这里来撒野?这样子好像自己成了古小红老公一样!居然敢这样当着众人尤其是陈映红的面来指责自己,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没等张恨古发火,陈映红早已经离开座位,来到古小红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好漂亮的一个美女呢,你是谁呀?怎么跟张恨古认识?”然后回过头来问张恨古,“张恨古,这位美女是谁呀?原来一直藏着美女不让我知dào

。快说,我是应该叫嫂子还是叫弟妹。对了,咱们俩儿一直没有排过谁大谁小,不过想来我应该比你大几岁吧?”

张恨古看陈映红盯了古小红好几眼,居然没有认出面前这个人是谁。

这个看起来有些泼辣的女孩子曾经在北京追得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果不是北京公安厉害,他们早成了这个女人的刀下鬼了。也曾经把宋天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让宋天送了命。更曾经拿着陈映红做人质,差一点让北联刚上任的市长成为烈士。

没认出来?还是装蒜呢?

张恨古有些怀疑,却不好说破,急忙过去拉住古小红,小声说:“凶什么凶,回家再凶好不好?这里我们正谈正事呢。你看这位是咱姐姐,北联市的市长,你还不快点过去叫姐。”

古小红原来以为张恨古又在这里搞什么活动呢,她到那里与大眼冯去杀人,张恨古却跑到这里找清闲,没想到进来之后一眼就与陈映红撞上了。她以为陈映红一定要认出她的身份,不由地手中已经握住了她那百发百中的飞刀,却没有想到陈映红说这样一番话来,尤其是那个妹子与弟妹的称呼,让她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滋味涌上了心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古小红也暗自奇怪。她之所以跟定了张恨古,只要就是根据算命真人的提示,来寻找自己未来的之路,但是自从接触到张恨古之后,却似乎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线,将她的心思与张恨古微妙地连了起来。

不知dào

张恨古有没有这种感觉?古小红想,反正她已经有了,而且似乎已经很深了。

爱上一个人,可能并不需yào

理由,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哪怕是骂她的一句话,都会让爱情迸发。

古小红就是这样,却已经不知dào

是在什么时候了。

第三七六章 胖子自杀

陈映红的一翻话,让古小红浑身的杀气立kè

就收了起来,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坐到了张恨古的旁边,向着陈映红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张恨古听到古小红居然能够发出这样甜的声音,心里怎么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联系起来,身上不由地起着鸡皮疙瘩。

陈映红应了一声,向着古小红那个方向靠了靠,但在心里却升起一团阴影。这个张恨古这是在搞什么?明明这个女人是当初追杀他们的那个青红党的女人,她怎么会跟张恨走到一起,还似乎他们两个是情人或者恋人一样。

难道张恨古疯了?

其实奇怪的并不仅仅是陈映红,北联市警察局的王超别看一身肥肉,但他当年也是身经百战的老警察,甚至还与毒口贩子真刀真枪的玩过命。当他第一眼看到古小红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杀气可真不小,如果不是刚杀过人,那就是存了杀人之心。王超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与他曾经看过关于青红党的卷宗有点关系。把北联的代理市长弄成人质,这样的案子王超想不关注都不可能。

王超看了陈映红一眼,稍稍犹豫一下,把自己的位置向着陈映红的方向靠了靠,却没有说什么话。

陈映红注意到王超的动作,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的动作都没有逃脱秦小路的眼神,可惜他只有盯着的份,却没有王超那样不动声色地拉近与市长距离的手段。

年轻,有的时候需yào

血的代价才能学会一招两势,而象王超这样的**湖,什么样的油条没能从热洞锅里捞出来?

张恨古把古小红介shào

给大家,说:“古小红,我……那个妹妹,她现在一个人在北联发展,以后得各位哥哥姐姐们多多帮衬。遇到困难,千万别等我打电话求各位了,有钱的帮个钱场,有人的帮个人场,比如说贷款这种事,陈市长就当仁不让了。如果是有人拆场子打架,那大哥就让三哥派几个弟兄出来就行了。”

陈映红听他说的满嘴都是流氓话飞扬,不满地打断了张恨古,“张恨古,你什么时候随了流氓了?怎么说话这么流氓劲头。”

张恨古从心里惹不起这位美女市长,这如同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从认识陈映红那天起,张恨古就跟陈映红不对眼,可就是拿她没有办法,什么事不管张恨古怎么说怎么想,最后都得乖乖地听陈映红的安排。最初在北京时是这样,现在回到北联了,依然是这样。更何况,现在陈映红是北联的代理市长,而张恨古还只是一个偏远山区县的副科呢。

“既然古小红已经来到北联发展了,那你还在花海瞎瞎折腾什么呢?陈市长不是说了吗,快点调到北联来,咱们好好在一起聚聚。”秦小路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插进一句话来。

张恨古给大家都倒上一杯红酒,说:“兄弟,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我要是这么从北联走了,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一百回呢。丢人,丢大了人我!我这一辈子,要是不把陈同庆弄死,那是死都不甘心。”

“陈同庆是谁?”陈映红问。

张恨古就把他与陈同庆的冲突简单说了说,当他说到陈同庆在拘留所里让他画押时,陈映红突然插口问张恨古:“你说他让你写什么党什么党的,你再想想他说的什么?究竟说的是什么党?”

张恨古那个时候只想着怎么活着出去,然后再回头收拾陈同庆,哪里记得那么多?经过陈映红一提醒,仔细回忆起来,感觉当时陈同庆的确是说过什么党,但是越急越记不起来。

陈映红心细如发,再加上她现在的位置,对于一些细节相当关注。现在傣帮就只有一个正常,那就是傣帮人民党,根本不存zài

所谓其他的党派之说。张恨古所提的那个什么党,让陈映红想到了很多……

“会不会是什么帮会组织呢?”秦小路听出了市长对那个什么党有些在意,不由偷眼看了古小红一眼,心说原来杀宋天的那个杀手组织就叫青红党,几十个人也敢叫个党,想方设法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

王超半闭了眼,一直没有说话。听到秦小路这样说,眼睛睁开一条缝,向着秦小路眨了眨。秦小路在今后的日子中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明白王局长大哥这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后来他实在想不通了去问王超,没有想到王超居然说:“没什么,只不过是想睁开眼看看新上了菜没有。”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与四五十岁的**湖比起来,不管承认与否,差距是客观存zài

的。

王超对于陈市长的态度,可以用不卑不抗来形容。他可以跑到外面去迎接,也可以跟在市长的屁股后面去送行,但是对于酒桌上发生的事情,他却没有任何表态。

因为他知dào

,在北联市,虽然陈映红是代理市长,哪怕以成功当选市长,很多事情她也是做不了主的。这话王超不说,陈映红想说却没有说下去的机会。作为北联实力派人物,王超局长第一要做的是自保,然后才能想更多。至于跑官讨好领导,那是秦小路这些人应该做的,让他们尽量去做吧。

就在这时候,秦小路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报警台打过来的,说在兰溪山区发xiàn

一个人自杀,要求秦小路组马上到事发地点进行调查。

看来案子有些问题,不然一个自杀事件也不会让秦小路出面。

秦小路向陈市长、王局长还有张恨古、冒似妹子的古小红告了假,然后飞快地跑出来,开着车直奔山区。

胖子武杰自杀了。不用到现场看,秦小路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事发地是兰溪山区,这里因为富有铁矿,曾经被疯狂地采挖,造成山坡林地植被的严重破坏,本来风景优美的景区变成了乱坟岗子。这些的矿后来虽然收归国有,由zf部门控zhì

起来,但是过度的开采依然对这里的自然环境造成了极大的损伤,到处都是被炸开的山石与深坑胖子武杰死在了一个深坑当中,头部朝下栽在那里,头部被撞击地变了形。

秦小路皱着眉头,让手下的警察去进行拍照与测量,自己则静等消息。

抽出一支烟来点燃,秦小路感觉手心里有微微有点汗。秦小路突然对张恨古,或者是张恨古手下的那几个人有些恐怖,这些人下手可真够黑的,为了收拾陈同庆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活谝陈同庆倒霉,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张恨古。这下可好,给这小子栽上一个杀人罪名,想活着离开监狱可能性是不大了。

一会儿,负责调查的警察过来汇报,把死者的情况一一做了说明。

秦小路问,:“小刘,你怎么看?”

对于这种流行的无芳体,小刘同志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可笑的地方。他严肃地回答说:“报gào

队长,根据现场查看,我个人认为,这应该是一桩杀人案,根本不是自杀。”

“怎么看出来的?”

小刘有些紧张,停顿一下,说:“我是根据现场推断的。稍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知dào

,这里远离道路,不可能存zài

偶然掉下来摔坏的。再说,就是摔也不可能前额着地,除非他会飞。”

秦小路对他的话挺感兴趣,说:“好,有新意,你接着说。”

小刘得到秦小路的肯定,顿时来了精神,说:“正常人出现意wài

,一般都是掉下来或者滑下来,应该是腿先着地,即使是部着地,人也会吓意识地伸出手去保护头部。也就是说,死者的胳膊应该受伤。现在这种摔法,一定要有一个高度,不然,嘿嘿……”

秦小路递给小刘一支烟,问:“那你的意思是,这个胖子是让人扔下来的?”

“是,我看哪,说不定这个在扔下来之前是死是活还没准呢。”小刘说。

秦小路一拍巴掌,说:“你说的太对了,你们看他的鞋,再看看咱们的鞋底,只要是一路走过来的,都让这里的铁矿渣给染黑了,他的鞋底却那么干净。小刘说得没错,死者肯定是让人扔进去了。”

经秦小路这么一说,几个警察都交口称赞,对秦小路的侦探能力无不佩服,就连小刘都发xiàn

,原来秦队长如果细致,刚才自己那一翻言论,比起秦小路来差得远了。刺刺猬博报ccwei.com元芳毕竟是元芳,干警永远比不了警官哪。

“好,这个案子咱们就接了,看看谁这么胆子大,敢在北联咱们哥们手下动刀子!”秦小路意气风发地说。

一帮警察跟着叫道:“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咱们北联做案,看弄不死他们。”

警察们都很高兴,因为他们似乎知dào

,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案,凶手很快就会伏法,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一大笔额外的补贴。

当然他们可能想不到,这一笔钱会出在陈同庆的同行身上。

第三七七章 冰糖雪梨

看到秦小路的表现,警察们知dào

这个案子看来破起来难度不会很大,一个一个兴高采烈。秦小路心中暗笑,这个案子如何做得他都是一个见证者,破起来当然不会有难度。他指着下面对警察同志们说:“大家再看看,死者身上还有没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没准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呢。”

一个警察说:“队长,不用再找了,我已经工到了。他的身份证,另外还有一个保险箱的钥匙。”

“哦,保险箱。”秦小路好奇地问。

其他几个警察听到秦小路的声音,都夸张地笑起来。

秦小路拿过钥匙,放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说:“一会儿咱们去查查,看看这是哪个银行的?说不定有什么宝贝等着咱们去呢。”

秦小路打发一个警察去银行调查,时间不长,调查结果很快就反馈回来。这枚钥匙原来是傣帮开发银行的保险箱专用钥匙。不过要打开银行这个保险箱,不仅要有钥匙还有有密码。

秦小路拎着这串钥匙心里乐开了花,张恨古说要送给自己一些礼物,莫非那些礼物就在那个保险箱里面?

秦小路直接找到了北联开发银行,用工作证敲开了支行行长办公室的大门。

行长助理对于初然来访的警察同志非常热情,连着问需yào

他提供什么帮zhù

。身为一名领导同志,行长与助理怕的不是警察而是纪检,秦小路的警服再威武也吓不倒见多识广的行长助理,更不用说行长本人了。

秦小路见办公室中间摆了一张十分大的老板台,上面放了一个铭牌写了“行长”两个字,于是走过去,清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不好意思,行长同志,因为一件凶杀案,我们需yào

打开第k03258号保险箱。我这里有钥匙,不过没有密码,你看这怎么办?”

正伏在案上工作的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戴了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漠然地看了秦小路一眼,只说了一句话,“没钥匙?滚。”

秦小路没有听清,但是对他的态度已经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做出非常客气的样子说:“这位同志,刚才您说什么我没听清,请再说一遍。”

那个青年依旧没有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声:“滚。”

在秦小路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这个青年加上了一句,“我讨厌你们这些穿老虎皮的人。”

秦小路自从警校毕业,还是第一次遇到对警察不感冒的人,而且是在他执行公务的时候。这个青年居然敢让他去滚,看来傣帮的确有很多人活得不耐烦。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北联开发银行支行一个小行长,虽然因为年轻看起来似乎前途无量,但是居然敢这样的态度对他。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那肯定是酒喝多了。

秦小路立kè

给王超打电话,说:“大哥,我到开发银行来办案子,银行的老板让让咱们滚,你看这个案子还查不查?”

王超不知dào

他查指的是哪个案子,就问他怎么回事。

秦小路当着那个年轻行长的面说:“还有哪一个,就是胖子武杰那个凶杀案。根据我的调查,武杰可能有一些东西放在银行里。我想先把这些东西封存了,结果银行要让咱们滚回去。你看……”

王超听着马上思考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忆起开发狠行支行行长姓字名谁,与哪家领导有关系。于是就说:“那你等一会儿,我派执法队过去,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先拘留他半个月再说。这什么年头呀,什么毛都想飞上天?”

秦小路洋洋得yì

地坐到了青年的对面,看着他依然伏在那里办公,心说这个人真是有点奇怪,自己都安排人来砸场子了,竟然还纺丝不动。

不动也好,一会儿弟兄来了,让他知dào

不管是是屁股还是脸蛋痒痒了,一都得带他回去叫几个弟兄给他挠挠。

青年抬起来头,看到秦小路居然没走,而是坐到了自己的对面,满脸的铁青。青年心说,工作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文化没有品位的人。让人家都说了滚了,竟然还在这里呆着没有滚。即使不会滚,那也应该知趣地离开这吧?坐在自己面前装什么蒜?

青年行长立kè

抄起电话,叫道:“保安,保安,把这个人马上带出去!”

两个保安闻讯立kè

跑了进来,不过看到秦小路正安然地坐在老板面前,两个保安都站住不动了。

北联市新提拔的刑侦队长秦小路,哪个保安没有听说过?

青年行长过于专注于对数字的研究,根本没有注意到保安脸上尴尬的神色,头也不抬地对两个保安说:“把这个人架出去,有他在我没有办法办公。”

两个保安互相对视一眼,对年轻的行长说:“宁老板,我给您介shào

一下,这位是秦队长呀,警察局的秦队长。”

保安的意思是明摆着,宁可老板不高兴,他们可不敢得罪警察局的红人。秦小路新提了队长,又与警察局长是铁哥们儿,这个别的行业可以不知dào

,干保安的却不能不知dào

。他们如果不在开发银行上班,还可以换到别的行业,但是只要做保安,那可不得接受警察局的领导。更何况,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接受着警察局的小费,挣着为数不少的一笔信息费呢。好不容易见到主人来了,让他们胡乱咬人,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姓宁的老板叫做宁得财,虽然名字有些土气,但是却骄傲的牛气冲天。按正常手续说,秦小路做的并没有错。作为银行的领导,只要安排一个人带着秦小路去打开保险箱也就是了,根本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惹起麻烦。但是宁老板年轻气壮,就看不得穿着警服的秦小路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所以就当面要把秦小路赶出去。

做为一个国家企业的老板,任何不理智的行为都有可能给自己造成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虽然很多人都说这需yào

时间来经灰来锻炼,但是任何一一次锻炼都会用金钱来铺路。宁得才就是这样,因为他的年轻,他很快就会付出代价,而且会因此带引来更多的麻烦。好在他的后台硬的很,并不在乎北联市这一个小地方,不然秦小路不报复他,他的上层老板也会把他炒了。

关键的时候说一两句关键的话,往往非常起作用。这位年轻的行长成长太过于顺利,于是就犯了这个毛病。

两分钟后,十多个警察全副武装的冲进了银行,站到了秦小路的身后,报gào

说:“秦队长,王局长命令我们前来执行公务,任何人胆敢谁阻挠你的行动,我们立kè

会采取强制措施。”

秦小路用下额示意那个姓宁的老板,说:“别人倒没有,只是他,他让我滚呢。”

十多个戴墨镜挎冲锋枪的警察在办公室里一站,宁老板的脸色立kè

就变了。虽然他一直自诩为内心强dà

,但从来没有与警察打过交道,更不要说警察局里的冰糖雪梨的味道了。

这时警察小李凑过去,对有些慌张的宁得才说:“您看,这位是我们的秦队长,我相信宁老板一定与秦队长有些误会,这样吧,我们到警察局去聊聊怎么样?宁行长千万要给秦队长一点面子,警察局里都是一些大老粗,没什么文化,什么事都办得出来。对了,这两天宁行长没有看新闻吧,听说连民族英雄张恨古都让警察打得半死不活呢。”

“你说什么?张恨古让花海警察打了?”秦小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有些吃惊。明明他与张恨古才分手,什么时候打得张恨古他怎么没有听说呢?

小李解释说:“秦队长这两天没有看新闻吧,我看现在很多网站上都放着一些视频与照片,都是张恨古在花海警察局被人毒打的记录,现在可火呢——不知dào

花海县哪个警察给咱们争了光,以后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看看这段视频就知dào

那里面是什么滋味的了。”

原来张恨古在花海县警察局被打的视频由于林明明的偶然录制下来,当林明明的手机被摔坏后,张恨古把内存卡拣了起来,由大眼冯抽空发到了网络中。

秦小路不由暗暗点头,陈同庆这次内忧外困,死宁了。

小李这一番话说得软硬兼施,让宁得真才连个屁都放不了出来。宁得才刚才真没把秦小路放在眼里,一来是自视高,始终瞧不起这些当警察的狗。二来是背后有人撑腰,什么都不怕。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后台无论多么硬,必需yào

在需yào

硬起来的时候能顶住他的关键地方,不然离他十万八千里的硬度,那只能别人来用喽。

“你们敢动我,我是傣帮四少的人!”宁得才虽然自视才高,但胆子非常的小,看到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先就哆嗦了,到两个警察要架起他来,差一点就把八千块钱一条的宝贝裤子弄湿了。

秦小路与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宁得才色厉内荏嚷出的那一句话的深刻含义。在北联,知dào

傣帮四少的人很少。真的很少,或许只有几个人。

当然这几个人有张恨古,因为他在北京的时候就曾经听到人也这样腔调地嚷过同样的一句话,“你们敢动傣帮四少的人……”

傣帮四少、秦小路听到这四个字,从左耳朵进去从右耳朵出来,没有留下一点印象,当然更谈不到害pà

了。

第三七八章 是非之地

面对着墨镜武警,宁老板无话可说。武装警察是专门收拾老百姓的非专业准军事化组织,虽然宁老板一直不以普通百姓自居,但是武装警察却不那么认为。宁得才在利害之间,明智的选择了跟着警察走。

老板被带到警察局喝茶去了,银行其他员工当然再也没有二话。秦小路轻而易举地将那个密码箱打开。

秦小路满怀了希望,但是发xiàn

里并没有让自己眼前一亮。箱子里面只有几张纸,当然还有一些贵重金属,秦小路把这些金银首饰包起来,心说这次行动局长同志大哥王超应该有一份儿,而且要拿就得拿最大一份儿,这些送给他正合适不过。不过看到旁边还有银行工作人员看着,就对她们说:“喂,你们几个别傻占着了,帮我拉个清单,这些东西我都要带走。”

一个银行的小职员急忙拿过单子做好记录,秦小路签了字。小李看到秦小路龙飞凤舞的字迹不由地大加赞赏,把那张签名的记录拿起来,撕掉上面部分,把签名珍惜地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不好意思地向着几位银行员工笑笑,这才随着秦小路走了。

秦小路满yì

地拍拍小李的肩膀,说:“小李,兄弟呀,咱们是亲兄弟。”

小李紧走几步跟在了秦小路的身后,说:“哪呀,我还得多跟秦队长跑跑,这样才能进步得快。”

秦小路在车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把那些纸张拿了出来。放在最上面的是几张合同与借据。一张是房屋买卖全同,一张是借据。

秦小路打开那个房屋买卖合同,只看了一眼就瞬间石化了。

天,胖子武杰与古小红的房屋买卖合同!

只见合同上写明:武杰将自有房屋位于劲松源小区二栋三单元二楼202室以十九万三千五百元的价格卖给古小红,买卖时间就在三天前,房款一次XJ清。下面是两个人的落款与手印,以及房屋交yì

机关的证明。

古小红不就是刚才跟着张恨古的那个美女吗?她怎么会与胖子武杰发生买卖交yì

?再说了,前天那房子张恨古与古小红还没去过呢,怎么今天就成了古小红的了?

秦小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看来这个叫做古小红的以后得多加注意,有空得问问张恨古这个女人的来历,更得问问张恨古,他们是鼓捣的把这房成了古小红的财产。

秦小路想到张恨古曾经告sù

他,要送他一份礼物,难道这会是张恨古送的礼物吗?应该不吧,张恨古一向比较穷,秦小路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张恨古的出手,想来不会这样大方。

虽然那所房子的交yì

价格写得是十九万,但是实jì

价值估计三十四五万都很难买下来。张恨古最多不过是一个刚当了两天的副处长,从哪里弄这么钱出来?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张恨古绝对舍不得把那些东西送给他,再说,交yì

合同上写的是古小红的名字,不知dào

张恨古与古小红是什么关系。

那礼物应该在下面了。

秦小睡打开那几张纸,发xiàn

从里面掉下了三张借据。

秦小路打开一看,发xiàn

三张内容都是一模一样,内容都是借现金十万元,落款都是陈同庆。

怎么会是这样?秦小路捧着这三张借据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张恨古这是要做什么,张恨古是如何怎么做到的?

胖子武杰把房子卖给古小红那件事还有可以想通一些地方,一定是他们带着武杰签字完成交yì

然后再弄死武杰,那么陈同庆的签名借据是怎么回事呢?

秦小路虽然没有见过陈同庆的签字,也不知dào

陈同庆有什么特点,但是既然张恨古安排的借据,肯定是陈同庆写的字没错。难道,是张恨古找人模仿的陈同庆的笔迹?。

看来,张恨古身边的高人可真不少呀,绕来绕去,张恨古不知dào

要最终把陈同庆如何收拾?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三张借据,秦小路立kè

精神起来。相比那些珠宝,这三张借据总数达到了三十万元,比起那些金银珠宝要实惠多了。

可是怎么处理这三张借据呢?秦小路有些犯难,看来这事还得同王超局长商量商量。如果钱重yào

,那就先暂时先不抓陈同庆,等他把钱还得差不多了再说。如果人重yào

,那就立kè

抓了陈同庆,然后找借口要钱,让陈同庆的家人拿钱来赎人吧。

秦小路回到警察局,看到王超已经回到局里。自从秦小路离开酒店,王超自己一个人也不好再坐在那里,于是也起身向市长同志告辞。

陈映红与他客气了几句,打算站起来为送他离开。王超急忙说:“陈市长您先坐着,坐着。千万不要动了。”然后急忙出了房间回警察局。

秦小路把自己的收获送到王超过前,王超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珠宝首饰当时眼就绿了,这些珠宝可都是上品哪,王超每天都看鉴宝类节目,随时等待着发xiàn

宝贝的机会,现在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王超随便拿起一块玉石,借着窗外的阳光怎么观察,对秦小路说:“我敢肯定,这是真zhèng

的中国和田玉,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秦小路摇摇头说:“大哥,你看走眼了,这些都是仿制品,这些东西加起来值不得三十五十的。你要是真有兴趣,趁早花三十块钱买了拿回家去研究,如果哪天你成了专家,这点宝贝就算练手的纪念品了。”

王超深有同感,但是伸出手在衣服口袋里掏了半天,竟然连一分钱都没有掏出来,说:“不好意思,我看今天新掏的衣服,忘了带钱了。”

秦小路心中暗骂,心说你个老滑头,凭空得这么多珠宝,居然连象征性地出五十块钱都嫌多!算了,好人做到底,以后自己还指望着他提拔呢,就再破费一次吧。想到这,他从自己身上掏出五十块钱说:“大哥,你也太清廉了,其实这点破烂扔哪都占地方,你要是拿回家去,我敢保证没有人说什么。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原则,我也不好说什么。这是五十块钱,我先给大哥垫上,以后有机会大哥还我,没机会,我找到你家去吃饭。

王超会意地笑笑,说:“你这小子,居然还想到我家去吃饭,小心我公报私仇,给你一个小鞋穿。”

秦小路向着王超敬礼,说:“多谢王局长的小鞋。”

王超拍拍秦小路的肩膀,说:“行了,在大哥面前就别装了。对了,你去过花海县,那个局长工作怎么样?”

秦小路一听,顿时心花怒放,知dào

花海县警察局长估计要换成自己都说心说财宝动人心,当官的真得不打送礼人。这些珠宝刚送出去,好处立kè

就来了。怪不得现在力求上进的都讲究“提钱进步”,看来这话果然不假。早知dào

这样把陈同庆那三张借据一块送给王超,说不定能到油水更大的县当个局长呢。

秦小路做出闪烁其辞的样子,说:“还,那个行吧。人挺老实的。”

警察局长混个挺老实,想来这样的人应该去残联了,秦小路这一句话就把得梦同志的局长给葬送了。

当仁不让,能抢则抢。秦小路得yì

非常,想到那三张总计三十万元的借据,差一点就找不到北。花海县警察局长的座位,估计有一段时间要姓秦了。陈同庆,你爷爷我秦小路要好好与你聊聊了。秦小路想。

秦小路问局长:“大哥,看起来老五跟陈市长的关系可真是非同一般,他们之间会不会……”

王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抽出支烟来,秦小路急忙帮他点上。王超慢悠悠地吸着烟,说:“关系的确是非同一般,就是不知dào

这是福还是祸?”

秦小路没有听明白王超这句话,但是也不好意思去问。心里只是想,为什么张恨古能够搭上市长的关系还会有祸呢?真是想不透王超心里怎么想的。想到刚才在酒桌上吃惚时,明明听到陈市长说到她在北联很有阻力,如果换了自己是局长,那立kè

就会拍着胸脯保证为领导尽lì

。但是为什么王超没有说话呢?

“北联的水很深哪,以后你自己慢慢体会吧。”王超语重心长地说,“我跟你二叔关系不错,这才对你说这些,不然你愿意跟谁跑如何混我都不会说话。”

王超的话让秦小路有些感激,但更多的是疑惑。阮二叔在官场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呼风唤雨能量相当大,能够让王超关注秦小路,王超自然会多加照顾。秦小路以为那些珠宝让王超动了心,却是低估了王超的水准。对于一个市级的公安局长,难道真得缺了那些玉石吗?

看到王超欲语还休,秦小路实在忍不住,站到王超旁边,虚心向他教。

王超示意秦小路坐下,说:“我打算让你先到基层锻炼锻炼,在下面混个三年五年搞出点成绩来,再回到北联发展。如果能搞出点大动作,让你二叔直接调到省里也有可能。北联这两年一定会很乱的,你离开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三七九章 生死兄妹

王超在离开酒店后,屋了里只剩下了张恨古、古小红与陈映红。

刚才有着王超,虽然大家都感觉有些拘束,但好歹还都坐在一起有些话说。现在王超走了,这两个女人与张恨古都非常熟悉,本来应该其乐融融,但事实正好相反,两个女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找不到可以与对方进行交流的共同语言。

别扭,只有这两个字。

张恨古这个恨呀,恨不应该放王超甚至秦小路离开,有他们在,大家一起说东道西,至少还冷不了场。现在倒好,让他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正当张恨古、古小红与陈映红三个人都有些尴尬的时候,古小红的手机打破了僵局,大眼冯打电话让她回去说点事情。

张恨古长出一口气,将古小红送到了楼下。

古小红坐上自己的车,对正在擦汗的张恨古说:“刚才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了?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切,居然这样说。张恨古没气晕过去。说:“什么好事不好事的,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位女士是北联市的代理市长,说不定哪天就当选市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麻烦你说话能不能积点德呀,什么叫好事,你倒是解释解释!”

看张恨古真有些急眼,古小红连理都没理张恨古,猛地一踩油门,轿车如离弦之箭飞也似地跑了,差一点甩了张恨古一个跤。

张恨古跺着脚骂了古小红几句,却只听到古小红传来的笑声。

回到饭桌上,陈映红终于不再端着架子了,先招呼一痛饭菜,这才兴师问罪,“张恨古,你怎么把这个魔头给招过来了。

张恨古假装奇怪,问:“哪个魔头?你又看玄幻小说了?”

陈映红把筷子向桌子上一摔,说:“张恨古,你少跟我装!青红党那个女魔头差一点要我的命,烧成灰我都认得,别以为我傻到家了。”

张恨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还别说,我还真以为你没有认出来呢。”

陈映红恶狠狠地盯着张恨古,说:“看来你本事还真不小,连个这个女人也都高定到你床上了?张恨古,我劝你小心一点,别到时候让人吞到肚子里,连个死尸都找不到。”

陈映红这话有些让张恨古相当不高兴。张恨古自以为,自己是一个纯洁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就和一个女人上床呢?陈映红竟然用这种庸俗的眼光来对待他,实在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张恨古沉下了脸,不悦地说:“陈市长,原来你就这么看我的?”

陈映红看到张恨古有些急了,就急忙摆着一副笑容来,说道:“那你说让我怎么看你?明摆着那个古小红是咱们的死对头,你却让她跟在你身边。如果她不是跟你有了一腿,谁会乖乖地跟着你?张恨古,刚才你通道没有听到她进来的那句话——老娘给你杀人放火——对了,是不是原来她杀人放火都是你教的?她劫持我做人质说不定是你幕后指使的吧?”

“瞧你这话说的,”张恨古感受到陈映红对于古小红并没有要清算的意思,沉着的脸这才转成了晴天。不管怎么说,古小红以前虽然是他们的敌人,但现在既然跟自己做事,那一定就要保护好她。张恨古原以为陈映红认出古小红后,一定会想办法抓住她送给公检法的,但现在陈映红这样说,似乎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张恨古说:“陈映红,你好歹也是一个市长了,说话得讲究点方式方法,你这话说得,似乎我就整个一流氓。”

陈映红奇怪地问:“张恨古,你还有什么样的方式方法?你当过老师难道不知dào

,不管什么样的方式方法都惊变了主要内容与中心思想?即使我换个方法,你不也还是流氓?你难道以为你还不是流氓吗?”

“我哪里流氓了?”张恨古被陈映红引上歧路,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流氓这个词上,而把其他的内容都忘到了脑后。

陈映红说:“这些难道还用我说吗?唉,你别急,那我就给你摆一摆。你刚当了老师就跟一个小老师好上了,有没有?你刚进了公务员就跟一个公务员好了有没有?你刚跟青红党打上了就跟青红党的女老板好上了,有没有?”

张恨古让陈映红这三个“有没有”一下子给问直眼了,伸着脖子想了半天硬是没有想到回答的词语。现在先不说陈映红是怎么知dào

这么多事情的,单她所说的这三个女人,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这样明显的事例,怎么自己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呢。不过这些只是在他大脑里一闪,稍纵即逝。张恨古立kè

就想到了高杉差一点就死在凶手的枪口之下,而小梁直接就送了命,似乎跟着他的女人都没有得到好结果。

这样一想,心中郁闷,垂下头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些人都跟着我沾霉气……”

陈映红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神伤。张恨古的运气一向很好,但是他身边的女人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

但愿这个古小红不会再出差错吧。陈映红想到古小红,突然想到自己也曾经与张恨古有过不短时间的交集,不知dào

会不会沾上张恨古的霉气?

陈映红详细问起古小红的情况,张恨古没有对她和盘脱出,只是挑选主要的对陈映红做了介shào

。陈映红听到古小红已经来到北联发展,胸中一宽,心说总算来了一个能帮上忙的了。急忙问张恨古:“说实话,古小红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吗?”

张恨古反问陈映红:“陈映红,你看我是三心二意的人吗?除了老婆,我实在再也容不下另外一个女人了。”

陈映红心里尽情地嘲笑张恨古,心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跟那个叫做高杉的女人怎么会传出那么多风流事?男人花心,真的一点都不假,可怜那个古小红呀,看起来对张恨古似乎还真有些一往情深,可惜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啦。

张恨古说:“古小红这人不错,不过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可是丢又丢不了,赶走又不合适,就让她先这样呆着吧,哪天她找到自己的归宿了,我随时欢送。以后你在北联照顾着古小红一些,她的生意做大了,挣的钱都是我的钱。再说,她是黑道出身,好多事情你做不来可以让她帮你。”

帮不帮古小红,与帮不帮张恨古,陈映红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只要能够有人帮上她的忙,她就要念阿弥驮佛了。陈映红笑了,说:“听你说得这么有情有义,我想不帮忙都不成了。算了,这叫互相帮zhù

吧。说实话,我现在真得需yào

人帮我,要不是为了把代理这两个字去掉,我在北联还真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你这个大市长当得多美,看这么一说,跟有多少人要害你一样。有这么严重吗?”张恨古说。

“有,还很严重。”陈映红叹口气,说,“刚才你没见吗,你那个结拜的大哥,根本对我不感冒,连句表决心的话都不敢说,还不如那个秦队长好用呢。对了,你看你怎么拜的这帮生死弟兄,那个王超比猴都精,怎么跟你同生共死。”

张恨古也没办法,说:“这是不能怪我,不是我结交他们,是正好几个人一起吃饭,多喝了两杯酒,说着说着就结拜了。其实也就是逢场作戏,我真zhèng

的生死弟兄那都是大眼冯那样的,当然还有你这样的。”

一句话把陈映红说戏了脸,反驳道:“胡说!谁跟你是生死弟兄哪?”

“那就是生死兄妹吧。”张恨古贼贼地说。

“张恨古,你今天才多大呀?我比你还要大呢,姐弟还差不多。”陈映红到这里才显露出一丝小女人的样子。

张恨古看在眼里,心中一荡,心想陈映红这样的女人,不知dào

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想到了嫁人,张恨古立kè

又想到了北京马院后面的那辆车里的车震,本来有些燥动的心立kè

凉了一下来。

陈映红与张恨古之间,除了在北京马院那点交集,以后可能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他们之间,虽然都在政界,但绝对不会是一条路上的人。

张恨古这些想法只是眨眼之间,看两个人说话气氛还算和谐,于是不管不顾那么多了,说:“不管谁大谁小吧,反正是你现在官大。那就听你的吧。”

陈映红脸沉了脸,说:“你这才知dào

我官大呀?刚才你可是摆足了架子,在王超与那个姓秦的面前,你脸可挣足了。”

张恨古连连叫曲,他可没有那样的想法。农民工出身的张恨古同志,最大的追求是什么?在名誉与利益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一个过习惯了穷日子的老百姓,你让他拥有高尚的情操,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张恨古从来不会要面子,除非只有面子的时候。张恨古之所以没有站出去迎接陈映红,完全是自从上次见面陈映红对他态度冷淡,张恨古想报复她一下而已。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张恨古用嘿嘿嘿的傻笑把这个问题一带而过。

第三八零章 谁是老板

陈映红见张恨古不说话,只好避开这个话题,说:“给足了你面子,你高兴了就好。哪天我遇到危险了,你还敢冒着枪林弹雨地向前冲我知足了。”

张恨古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话,心说古不红都成我的人了,哪还有人再去杀你?身在花海县的他哪里知dào

,北联zf内部权力争斗凶险异常,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张恨古的生活的花海县是一个纯洁的地方,当然感觉不到北联这个大染缸里的危险了。

两个人出来,张恨古去结账。陈映红笑说:“看来当了副处长就是不一样,有公款可以吃喝了,有没有免费的妞可以泡呢?”

张恨古没有想到陈映红一而再再而三与他开这样的玩笑,干脆说:“如果要想泡当然就会有,不过层次太低的咱都看不上。”

陈映红来到自己的红色法拉利小跑车前,对张恨古说:“偶尔泡一泡,如果有利于身心健康,那也无可厚非。不过记住了,别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就行,不然那可不够光彩。”

张恨古初涉官场,对于权力刚有一点认识,对于泡女人还处于萌芽状态,而那点一点小牙还是由高杉给发xiàn

出来的。陈映红这样说,他也只当是她在开玩笑,却没有想到,官场里除了权、钱,剩下的都是美色女人。

什么是官场?权利金钱加美女,在北联就这么简单,或者这么复杂。

送走陈映红以后,张恨古去找大眼冯与古小红。古小红看到张恨古这么久才回来,颇有深意地问张恨古:“张恨古,你跟市长都讨论哪些技巧问题呀?在哪个地方讨论来呢?”

张恨古怎么听怎么这话怎么不对劲,就问古小红:“古小红,你是吃了哪门子的醋是不是?什么叫技巧呀,你都想到哪去了。”

古小红笑道:“那你说我能想到哪去呢?刚才人家市长同志不是说,偶尔泡一泡,如果有利于身心,那也无可厚非。”

这话说得张恨古一愣,刚才陈映红的确是这样说的,但是当时古小红根本没有在场,她怎么会知dào

陈映红说过这话呢?看来,古小红根本就没有走,而是一直躲在一边听着呢。青红党的大姐大,果然有一套,张恨古这样的身手,居然没有发xiàn

旁边有人。

张恨古让古小红逼得没有办法,索性对古小红说:“那好,再找别人也来不及,我就泡你吧。”

古小红一挺胸,满不在乎地说:“泡就泡,老娘还是怕泡的人吗?”说着还真的离近了张恨古。

张恨古鼻子里只闻到一陈幽香,心说杀人魔王也会用香水吗?想着一伸手就真的揽入住她的腰,说:“是你逼我的——这算泡了吧。”说完话快点把古小红放开,生怕古小红一怒之下用她那神乎其神的匕首结果他的小命。

“这也算?原来你就这样泡妞的?真没出息!”古小红一扭腰身说,“走,还是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新居吧。要想泡到那里去泡。”

大眼冯早在她们两个对话时已经借故离开,张恨古如何应付古小红,那可不是眼哥希望看到的。

古小红开车带着张恨古来到了劲松源小区,车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胖子武杰那层小楼前。

张恨古奇怪地问:“这不是那个胖子的地方吗?”

古小红晃晃的手中的钥匙,说:“当然没错,不过他在三天前已经把这栋房子卖给我了。”

三天前?

三前是个什么概念?张恨古心想,那时候他们还在花海县处理小王的交通事故呢,胖子姓字名谁住在哪里都不知dào

,怎么会把房子卖给古小红呢?如果胖子把房子都卖给古小红了,那他与大眼冯还来这里找胖子做什么?

张恨古这样奇怪地想着,两个人已经上了二楼。古小红拿了钥匙来开了门,伸出手向里面一让,做出一个女仆的样子,说:“主人,里边请。”

这话弄得张恨古有些手足无措,不知dào

古小红这演的是什么戏。

古小红把张恨古拉进屋子里,前后左右看了看,这才对张恨古说:“你不是看中了这个小区吗,我就把房子买下来送给你。”

张恨古根本不相信古不红会有这么多钱,更不相信胖子武杰会把房子卖给古小红。心说你前两天还吃我得靠我的工资吃饭呢,怎么突然就有钱了?就是杀人放火拦路抢劫也得有时间,这刚来北联没十天半个月的,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吧。

楼上有书房,古小红领着张恨古上了楼,指着书房的门让张恨古推开看看。张恨古虽然很少看书,但却一直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文化人。如果家里有个书房,那当真是不错的,于是就伸出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你们处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急了。”却见屋子里坐着一个人,见到他们走进来,沉声道。

张恨古吓了一跳,不知dào

从哪蹦出这样一个人来!如果不是古小红在身边,如果不是大白天,说不定他立kè

就跳起来跑了。

前两天这里还是胖子武杰的房子,大眼冯他们把武杰弄死了,会不会那小子冤魂不散回来找他报仇来了?

那个人颤着站起来,说:“张恨古也知dào

胆小了?”

张恨古这才看清他一头稀稀的头发,还有那饱经风霜的老脸,这才看明白原来这人竟然是算一万。

“原来是你个老小子,差点把我吓的没了魂。”张恨古使劲给了算一万一拳,亲切之情油然而生。算一万与大眼冯都是他结识比较早的朋友,吃饭不分彼此,说话没有顾忌。在北联看到算一万,张恨古心里分外的高兴。

算一万一拳差点让张恨古打得坐到地上,急忙闪开来坐到沙发上,说:“你小心点劲成不成?我这老骨头架子,刮阵风都能吹散了,别说你那一拳了。打死我,你去哪找这么好心的老头?”

张恨古一屁股坐到他旁边,说:“别那么多废话了,快说,你怎么会突然到了北联?”

算一万看了古小红一眼,说:“我要是不来北联,你这房子到了得手吗?我要是不来北联,那陈同庆的借据能做得跟真的一样吗?”

张恨古现在还不知dào

陈同庆有三张借据的事,不过听他说到这房子事,想到这一切肯定都是算一万与大眼冯的安排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说:“你回来就好了,有你跟大眼冯,我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算一万用手搂着那三根狗油胡子,说:“那可不行,那可不行。你是唱主角的,你不在台上跑,那谁还能跑?”

“那要你们干啥,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在前面跑吧?”张恨古反驳道。

算一万笑道:“你没见哪家唱戏的剧团都有后台服wù

人员吗?我就是干那个打杂的。等你忘词儿的时候,在后台招呼你一声,需yào

化妆的时候,在后台给以化一下,没劲可唱的时候,给你编编戏词儿……”

“行了,行了,反正你们是把我喝出去了。我这整天在台上唱来唱去的,你们给我什么报酬?”张恨古把算一万扶起来,让他坐到沙发上,问。

算一万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说:“张恨古,我们跟着你跑前跑后,没有跟你要报酬已经不错了,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古小红这时候跳出来,说:“对,算一万说的对极了。我在花海给你忙活,到大公岛给你卖命,现在又到北联给你挣钱,你什么时候给我发一回工钱?”

张恨古这次真的急了,站起来说:“哎,你们要这样说,咱们还真得说道说道。咱们四个人的事,究竟谁是老板?”

就在张恨古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突然起了一丝波澜。他随口说出的话,应该代表他真实的内心感受。他为什么会随口说出‘咱们四个’而不‘三个’呢?大眼冯与算一万,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当然是他的死党。如果一定要凑四个的数,为什么他没有把高杉算上,却把古小红算在这个四人帮之中呢?

看来,自己对于高杉还是有着一些戒心。对于古小红,因为对她的底细已经非常了解,又经过了大公岛与陈同庆事件这两件事,张恨古其实已经把古小红看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与古小红比起来,高杉与张恨古之间似乎有了一层隔膜。这层隔膜,从一开始就有,到现在依然如旧。而自从张恨古从大公岛回来后,一直没有见到高杉,两个人之间的隔膜似乎更加大了。高杉在躲着张恨古,还是张恨古在躲着高杉?张恨古一直没有搞清。

究竟是什么隔在了高杉与张恨古之间呢?

目前张恨古还不知dào

,当他知dào

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

古小红也注意到了张恨古说法。听到张恨古这样说,脸上不由地现出一丝红色。她故做惊讶地问:“张恨古,难道你不想做老板了?”

张恨古彻底的没话了。他自然就是老板,不然他们三个也不会把他推到前台来了。

第三八一章 死期临近

张恨古并不是一个喜欢出头露面的人,在舞台上唱来唱去的,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如果有机会,还是让他们来演演吧。不过算一万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他最大的爱好是到各地吹嘘他的神算一万。古小红喜欢的打打杀打,听到要砍人才会来精神。唯一的可能是大眼冯,可惜是他是一个国际刑事犯,能在大街上自由的呼吸几口空气就不错了。

千难万难,还是张恨古难哪。

张恨古琏感叹自己不容易,一边听算一万继xù

吹嘘。

算一万洋洋得yì

,仔细地把这两天的安排向张恨古做了介shào



当张恨古与大眼冯、古小红在秦小路的帮zhù

下抓住武杰后,算一万悄悄地来到了北联。经过与古小红大眼冯的商议,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不管这个武杰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背景,先下手为强总是上策。于是在算一万的一手操持下,古小红与大眼冯手脚麻利地杀掉了武杰,然后假造了武杰的签名并按上了他真zhèng

的手印。大眼冯制造了一个假现场,用假自杀引着帮zhù

秦小路把陈同庆那条鱼引出来。

为了在陈同庆完蛋之前再敲他一笔,大眼冯灵机一动,让算一万伪造了陈同庆的笔迹,制作了三张几可乱真的借条。

“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张恨古问。

算一万说:“剩下的事就好办了。你向秦小路要过那三张借据回花海县,跟陈同庆要出多少钱来算多少,在他临死这前再给大家做点贡献也算他积点阴德吧。”

张恨古说:“敲他就是敲他,跟阴德没关系。那小子手下的冤假错案一定多了去了,不仅祝支山与小王这两件事,连我们村替我死的张大民那件事,最后都得记到他的帐上。我要不弄死陈同庆,张恨古这辈子就白活了。”

古小红笑道:“看看,说的多么英雄!张英雄,你今天晚上就回花海吧,马上就可以不用白活了。对了,也不知dào

是高杉等着急了,还是大英雄等着急了?”

张恨古不敢跟古小红纠缠,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假装没有听见,问算一万:“老头儿,你算一卦,看看陈同庆这次还能不能死里逃生。”

算一万没有想到张恨古还这样相信自己,激动得差点当场给张恨古磕个头。当下念念有词,连手指头带脚指头都用上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按卦象看,这一卦叫做天风后,卦词的解释是小心妇人。六爻动,乾卦变为泽卦,好事可能变成坏事,有陷入口舌之争的危险。不过总体应该还不错。”

“你老能不能直接对我说,好还是不好?”张恨古对算一万的弯弯绕相当不满,直接问他的预测结果。

算一万问:“这么直接?那你听真的还是假的?”

“切,这话问的!我听假的有个屁用,当然是真的。”

算一万眯起眼睛看着张恨古,狡黠地笑道:“那好,我告sù

你,要想听真话嘛——天机不可泄露。”

古小红笑道:“换句话说,就是不告sù

你,对不对?”

张恨古却从沙发上跳起来,说:“这话说得好,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回头对古小红说:“我马上回花海了,这房子不错,你把这房子给我看好了。”

古小红奇怪地说:“张恨古,你做梦呢吧?这房子明明写的卖给我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恨古一下子被咽得差点回到原始社会,直了脖儿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用什么话来回击。看得算一万直想笑,极力忍着没有笑出来。心说,看来这个古小红还是比较适合张恨古的。只是不知dào

那个叫做张默默的人去了哪里?张恨古有没有忘记她?看来有一天,还是需yào

回到东大村,帮zhù

张恨古解开这个心结。

张恨古惹不起古小红,只好落荒而逃。在回到花海县之前,他找到秦小路,向秦小路要那三张借据。秦小路一下子抓出一把条子,从当中挑了又挑才拿出那三张来。

张恨古见他手中一大把,奇怪地问:“这么多,你这都是哪开来的?”

秦小路看看左右没有人,这才说:“跟你学的。你看,”说着拿出一张来放到张恨古面前,只见上面居然显的是武杰欠秦小路二十万元的一张借据。

张恨古气得鼻子差点就气歪了,秦小路这小子活学活用,不用拜师这东西倒学得挺快。自己从陈同庆手里敲诈的这几个钱,本来都打算送给秦小路的,没相到这小子居然这么贪心,这么多钱把陈同庆的骨头都砸烂了他也拿不出来吧?没有办法,谁让自己说过要送秦小路一些好处呢?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陈同庆的钱都是花海县老百姓的。

秦小路把借据珍重地放到张恨古手上,说:“老五,三哥我后半辈子的前途可都在你这里了。”

“哎,你这是什么话?”秦小路的话让张恨古有些莫名其妙,如果说案了破得快可以帮zhù

秦小路高升,那这篇纸条能帮zhù

他什么呢?

春小路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只要把纸条换成钱就是了。”

张恨古一听就明白了,接口说:“那你接下来当然就是把钱换成官了吧?这样的好事居然不告sù

我,还得让我帮你敲诈人。你小了太不仗义了。”

秦小路撇宵嘴说:“算了吧,你还在乎这个?有陈映红给你撑腰,北联市的副长处都快做上了,没准哪天就是副市长了。”

张恨古恨恨地道:“你就不会说点吉利的话呀?你看我当的这些官,除了小学校长能做个主儿,可也只干了几个月,从那以后哪做一个能做主的官儿?有本事,你多念几声吉利话,我也弄个市长处长的当当,省得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秦小路说:“老五,这个你想的不全对。副职也有副职的好处——不用操心,犯不了错误,人缘好。其实你就是当了局长处长,你就不用看别人脸色吗?可能看得只是少点罢了,你当多大的官,总得有比你官大的压着你。灰太狼还有红太狼管着呢,除非你是奥特曼或者樱桃小丸子。”

张恨古说:“这可未必吧,林总统就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还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秦小路笑笑,没有再与张恨古纠缠,心说总统不定有多少难处,只不过我们不知dào

罢了。不过现在不管是总统还是总理都先不用管,把陈同庆欠自己的钱要回来,那才是正理。

张恨古与大眼冯回到花海县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上来了。

大眼冯问张恨古住到哪里?大眼冯这话问得有意思,张恨古现在可以去的地方很多,有美玉公司的住处,有东大村的老家,有协调处的办公室,有协调处后分给他的两室一厅的单元,更有高杉家温馨的小屋儿。

张恨古嘴上说着回东大村看看,心里早有几十只小猫在叫唤了。他当然要去看看高杉,两个人只是在出院后通了一翻话,到现在还没有亲热过一回呢。作为身体健康的一个男人,张恨古一直奇怪为什么大眼冯就没有冲动的时候,而他每隔几天不冲动一次就受不了。

大眼冯当然知dào

张恨古现在是怎么想的,却不点破他,说:“回去吧,没准你到东大村住一夜,张默默突然回来了呢。”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把热情高涨的张恨古一下子浇透心凉。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张恨古官场混得太忙乱了,忙得差一点就把张默默给忘了。

看来时间是最厉害的东西,张恨古对张默默这样的一往情深,随着时间的流逝居然也有冲淡的那一天。张恨古不由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谅解自己,唯独忘记张默默,这是他实在不能容忍的。

大眼冯看着张恨古背影暗暗地感叹,如果身边总有女人围着转,不要说张默默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一个仙女,早晚有一天也得让张恨忘到九霄云外。

经过大眼冯这一盆凉水,张恨古真的决定暂时先不去见高杉,而是到东大村的家里住上一晚,重新温习一下当年与张默默的温情。

从北联市回来的时候,张恨古到一家四S店开了一辆新车出来。

他那辆车小王开着让胖子武杰给撞烂了,此前阮处长就表示张恨古应该换一辆车了,张恨古还说,哪天撞烂了再换吧,没想到一语中的。可惜,小王那条鲜活的生命送在了陈同庆的手上。

恶有恶报,陈同庆,你的死期不远啦!张恨古发着狠,开着车离开花海县,一路向着东大村飞奔。

因为是新车,张恨古不敢开得太快。一边驾驶,张恨古一边感受着车子行驶在路上的状况,时而加速时而急刹车,一路走一路试车。

张恨古他们回到花海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东山黑的更早一些。张恨古打开车灯,雪亮的灯光照出去很远。

走到东山脚下的时候,明亮的灯光下,张恨古发xiàn

路边停着一辆自行车,一个女孩站在自行车边苦着脸无助地看着路人。

刘丽丽?

第三八二章 神秘身世

张恨古离着很远就认出了站在路边茫然无助的那个女孩儿。

瘦瘦的单薄的身影,一身紧身的牛仔,白色的运动鞋,背着一个时尚的背包。在刚刚升起的月光下,显得憔悴而孤独。

刘丽丽?

刘丽丽是南家洼小学的艺术教师,张恨古在南家洼小学当校长时的同事。张恨古在担任了南家洼小学的校长后,刘丽丽曾经给张恨古惹过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直接导致了张恨古的校长座位还没坐热就下台了。那次,刘丽丽对一个不听话的学生连打带骂,这种严重违背教学规律与教师行为准则的行为被那个姓黄的记者推上了电视台。面对媒体的炮轰与指责,张恨古承担了全部责任,替刘丽丽背过被撤了校长的职务,刘丽丽这才保住了公职没有被处理。

刘丽丽对张恨古感激有加,可是张恨古已经离开傣帮去了中国北京,刘丽丽想请张恨古吃顿饭表示感激都没有机会。后来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那件事也就做动。

张恨古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刘丽丽,看到她那无助的样子,张恨古急忙停下来,摇下车窗,探出头去叫道:“刘老师。”

刘丽丽的自行车后轴坏了,拦了几辆车都没有人理她。看到一辆黑色的新车突然停在她的面前,高兴的不得了。待到看到开车的竟然是张恨古,差点跳了起来。

“张校长!怎么会是你?”刘丽丽惊喜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叫法已经错了,急忙改口说:“听说你现在都当了处长了,应该叫你张处长了吧?”

张恨古下了车,说:“哪的事,就是当了省长,也不如在学样的时候自在。”他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张恨古在学校的时候除了担心自己让学生问倒,其他的任何事都不用操心。老师们之间虽然偶尔有一些小的矛盾,但却从来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回想起那段时间,的确是张恨古最悠闲的时光。

“你这是怎么了?自行车坏了?”张恨古推了推刘丽丽那辆车,发xiàn

自行车的后轮不转了。不要说骑,推着走都成问题。

“坐车走吧。”张恨古打开车的后备箱,把自行车放到车里。好在张恨古的车身长,而刘丽丽的自行车比较小巧,正好可以放到后备箱里。

刘丽丽有些不好意思,自行车的后备箱太小了,如果车一颠簸,难免会让自行车把轿车刮擦坏了,尤其是看这辆车这么新。

“不用了吧,我还是自己走吧。”刘丽丽不好意思地说。嘴上虽然这样说,刘丽丽心里却并没有这样想。虽然这里是花海县城通往东山的主要道路,但是一到晚上,这里地广人稀,偶尔还有各种野兽出没。不要说她一个小女生,就是一个大小伙子独行,都需yào

一番胆量。

张恨古笑笑说:“行了吧,你看这车这样还走的了吗?你到哪里?我去送你。”

“不用,不用了。我就是去上班,离这里也不远了。”刘丽丽说着,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还在南家洼小学教艺术课,今天到县城里购买了一些东西,回来的时候自行车出的问题,如果不能搭车回去,这一路上可就危险了。她嘴上说不用,但是却真不知dào

如果没有人理她,她怎么回到南家洼。

“南家洼小学怎么样了?这两年有什么变化?”张恨古随口问着,让刘丽丽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打算直接把她送回到学校。

“还那样呗。”刘丽丽说。其实张恨古离开南家洼小学,这也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对于老师们来说,一届的学生还没有送走。对于张恨古来说,似乎已经过去了十年。

“现在是谁的校长呀?”张恨古问。

“和菜头。”刘丽丽说。

听到刘丽丽说是和菜头当了校长,立kè

想到还是二哥田守仁跟周局长给和菜头要的校长呢。张恨古本打算直接送她到学校,再跟老师们见见面的。提到和菜头立kè

就想到了死去的小梁,想到了祝支山,想到了小王,当下恨得牙都疼。他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把杀害小梁的凶手绳之以法。现在凶手依然没有伏法,他什么脸面去面对南家洼小学的同事呢?

刘丽丽看张恨古有些不大高兴,立kè

就猜出他肯定是想到了小梁的事,便转移话题,问:“张处长,你这辆新车买了多长时间了?”

张恨古长出了胸中一口闷气,说:“哎,提到和菜头就想到小梁了……对了,你别叫我张处长好不好,我怎么听说这么别扭呢。你就叫我张老师吧,别看我是一个不合格的老师,可是我爱听这个称呼。这车是今天才开回来的。你运气不错,这是这辆车的第一位乘客。”

刘丽丽笑道:“那我荣幸之至。这车多少万?”

张恨古说:“我还真没细问,反正是单位里划款,爱多少钱就多少钱吧。”

刘丽丽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我说呢,张老师你要是还在南家洼小学当校长,一辈子都不会开上这样高级的车了。”

张恨古点头,刘丽丽说的没错,如果他还在南家洼小学,现在肯定还是骑着辆自行车做他的校长。如果以后混得好了,骑上一辆摩托车,依然当他的校长。以后再混得好了,换一辆更新摩托车,继xù

当他的小学校长。

人的际遇,往往因为一个小的机会而改变。张恨古就是这样。但是他到现在还不知dào

,是什么人给了他这样的帮zhù



早晚有一天会知dào

的。张恨古心想。

前面经过了一个小镇,镇里有几份修理自行车的。刘丽丽要下车去修理自行车,省得让张恨古再跑到南家洼了。

张恨古看到天色已经很晚了,即使修好了自行车,这里离南家洼还有十多里的山路,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放心走夜路。于是就没有停车,而是直接将她送到了南家洼小学。

看到南家洼小学的围墙的时候张恨古停了下车,对刘丽丽说:“刘老师,只能送到你这里了,我怕看到大家想起小梁心里难过,就不到学校里去了。”

南家洼小学很多人都知dào

张恨古与梁及英的关系,只是大家谁都没有挑破。听到张恨古这样说,刘丽丽当然不好再说别的。张恨古把自行车弄下来,因为天色有些暗,不小心当一声,不知dào

碰到了哪里。

刘丽丽惊呼一声,说:“坏了,把你的新车肯定碰坏了。”

张恨古心里也疼了一下,但是既然碰了,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说:“没事,不要紧的,反正是单位的车,开几天再去四S店里修一下就行了。这几步路你自己推过去吧,别说我来过就行了。”

刘丽丽站在暮色中看着张恨古,这是一个并不英俊人男人,在月色的背景衬托下,结实的身体似乎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环。实实在在的脸庞,看不出一点聪明的感觉,却这么快成为了花海县的副处长。命运,真的是让人摸不透呀。

她抿了抿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

张恨古看刘丽丽有些发呆,就挥挥手说:“快走吧,挺晚的了。”

刘丽丽站在那里,轻轻地说:“张恨古,谢谢你。”说着把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说,“哪一天你到了平江,如果有什么需yào

可以打这个电话,你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有什么好谢的。张恨古笑道接过来那张名片,看都没看随手放进了上衣口袋里。心想,看来做些顺路的好事,还真让人心情舒畅。

张恨古与刘丽丽告别,然后离开南家洼小学,向着来路驶回去。从南家洼到东大村,还有向回开几里路,然后再转道进东山。当年这条路,张恨古骑着自行车跑了无数次。那是多么让人留恋的教师生活呀。

打开车的远光灯,看着路上一辆一辆车由旁边呼啸而过,张恨古不断地感叹着人生。一年多前,他还在北京打工。半年前,他还在南家洼小学当老师,半个月前,他还是外宣办的主任,一天前,他在北联市突然就多出一所豪宅……

想到刚才刘丽丽送给他的那名名片,当时没有认真看一看,有失礼貌了。张恨古拿出来,借着灯光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简单的一个地址:平江市橙子胡同52号花建红后面是一个固定电话一个手机号。

说不定是刘丽丽的什么亲戚在平江吧,张恨古并没有想太多,随手把名片收了起来。

张恨古不知dào

,这将是一个很重yào

的地址,而那上面那个人,也将是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人物。虽然她默默无闻,就如同刚才他送走的那个叫做刘丽丽的老师一样,但是却可以影响傣帮很多普通人的命运。

当年,花海县教育局的周局长与景先镇的陈玉林总校长都曾发出过疑问,为什么要把张恨古安排到南家洼小学?如果他们知dào

刘丽丽的真实身份,估计再也不会有任何疑问了。

第三八三章 鬼不知道

张恨古回到自家那两间小屋,屋子还是那两间小屋,小桥还是那座小桥,小溪还是那条小溪.但是张默默的人呢,却似乎永远消失了一样,就如同一阵风,轻快地从耳边吹过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张恨古回忆起自己把张默默抱回来时,与她一起泡到小溪流里清洗那些肮脏的尸虫,张恨古突然意识到怀里抱的是一个女人。那个时候,张恨古是多么的幸福,虽然没有现在的社会地位,没有现在金钱,没有现在汽车,但是依然每天都是快活的。

张默默究竟是死了呢,还是让别人拐走了,或者跟着别人跑了呢?张恨古一直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天色己晚,张恨古值不得到其他人家去串门,便合衣躺下。不过才躺了一会儿,感觉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在楼房里的席梦思床睡习惯了,再躺到这样的硬板床上,实在有些无法入眠了。张恨古找了两条被了铺在身上,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不过床虽然舒服了,但张恨古依然辗转反侧,不知dào

是因为今天开了新车有些兴奋,还是因为思念张默默,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东山的山风从山坡上吹下来,带着一丝丝的寒意直接扑进了小屋里。张恨古坐起来,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坐着。

如果自己不出国打工,或许一切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的。张恨古想。这个时候,他忘了那个叫做梁及英的老师,忘记了那个叫做高杉的高根鞋美女,也忘记了那个杀人魔王古小红……充斥他大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默默。

久坐依然没有睡意,张恨古索性披衣走出家门,穿过小桥,信步走上了山坡。离东大村不远的山坡,是东大村风水最好的地方,很多人家的祖坟都在这里。

傣帮实行的是天葬,人死之后被抬到山顶,任由鸟食,七天后把骨头拿回来埋入祖坟。东大村的张姓人家有很多户,虽然毫不相干,但大都埋葬在这个地方。

张恨古本来信马由缰,当看到一个一个黑黑的坟头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到了东大村的坟场。想到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到父母的坟前看看了,于是便借着月光向着前面走过去。他的父母因为疾病早早地去逝了。张恨古家里没有本家,万幸父母去逝时他已经十四岁了,靠着给别人打些零工也能凑合养活自己。对于父母的思念,往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表现出来。

正当他站在父母的坟前回忆着与父亲一起到山里打猎时的快乐情景时,忽然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向着这里走过来。

谁这么晚了谁还到这里来呢?张恨古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山坡下走上来。

“张二民?”张恨古眼尖,一眼认出了来人。

朝这里走过来的正是张大民的弟弟张二民。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张二民向四下里寻找,终于看到站在大树阴影下的张恨古。

“是老古哥吧?”张二民一时看不清对面人的面容,听声音估计就是张恨古。

张恨古应了一声,说:“你耳朵还挺管用,这么一声就听清楚了。”

张二民走过去,捶了张恨古一拳,说:“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你。我看到你家院子外面停了辆车,估计就是你来了,到了你家看灯亮着没人,就想可能你到山坡上来了,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你。”

张恨古听他这样说,知dào

二民一定有事找他。看了看这里,说:“走,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张二民却没有向回走,而是领着张恨古继xù

向里走,连着过了几座坟,在一处坟头面前停了下来。

张恨古看到这个坟头,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这个坟就是东大村著名的流氓张大民长眠的所在。别人的坟埋的都是尸骨,而这座坟内却只有骨灰。

张大民之死,与张恨古有着必然的联系。张恨古在花海县自焚的时候,是张大民带了一帮人把张恨古抢了回来,他们看到花海县因为这件事闹的事太大了,想偷度到国外打工淘金,没想到让警察抓了个正着,差点以叛国的罪名枪毙。张恨古莫名其妙地被放了出来,张大民却因为喝水给呛死在警察局里。

喝水能把人呛死?这样新鲜的事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但是花海县警察却信誓旦旦地这样说,而且这是唯一的解释。虽然张恨古张二民百般哀求,最终也没有拿到张大民的尸体,看到的只是火化后的那一把骨灰。

为此,张恨古悲愤异常。张大民是因为他张恨古才死的。张恨古从心里感觉对不起张大民。从那天起,张恨古生命中又多了一个仇人,那个仇人就是害死张大民的警察。只要让他查到那个人是谁,他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张二民指着坟对张恨古说:“老古,你知dào

我大哥是怎么死的吗?”

张恨古抹了把泪,说:“二民,你就别说了,我欠你们家一条人命。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们报仇血恨的。只要让我打听出结果来,你就等着解气吧。”

张二民说:“谁打死的大哥,这个暂时还不知dào

。不过谁出卖了我大哥,我可听到一点消息。”

“是谁?”张恨古激动起来。自从他在大公岛开了杀戒,已经不在乎杀人了。尤其是当他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算计,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会活得有尊严,等着别人施舍,那只能苟且地活下去。

你要骂我,我就打你!你要打我,我就杀你!你敢杀我,我就先杀你全家!张恨古胸中涌起一股无限的仇恨,恨不得把整个傣帮的天都捅个窟窿才解气。

张二民回过头,指着山坡下的东大村说:“这还用说吗,就是咱们的村主任张民生!”

对于张民生,张恨古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要说他向张民生苦苦哀求的历史,就是他在南家洼小学的时候,张民生还向报社告状把陈校长搞下台呢!这个人其实早该死了,只是张恨古一直没有找到他该死的借口,两个一路下山,张二民把自己偷听到的向张恨古一一说明。

原来前几天张民生家里起了内讧,儿子与儿媳妇打了起来。张民生在东大村是一霸,他们家打架没有人愿意跟着掺和。张二民耳朵尖,正好在他家隔壁,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张民生的儿媳妇结婚以后一直没有生育,让张民生与张民生老婆背后骂她盐碱地。这话让儿媳妇给听到了,与张民生的儿子少了起来,骂道:“你们家合该决后,如果不是张民生太缺德,老娘怎么会不生育?”

小两口越吵越凶,张二民听出了眉目。从两个人吵架的话里话外,似乎张大民与张恨古他们当初打算离开傣帮去中国打工,这正是警察局设好的一个较大,好给他们安排更大的罪名把他们都弄死。而张民生就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与告密者。

“我说呢。”张恨古一拍脑门,突然想了起来,为什么他们那么秘密地离开东大村,依然在国境线让警察拦了个正着,而且抓住他们的不是边防军而是花海县的警察,原来早就安排好了。警察们先让张民生告sù

张恨古他们快点跑,然后警察们在国境线那张开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天哪,怪不得,怪不得!

张恨古牙咬的吱吱直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张大民的死有多一半就着落在张民生的身上了。

“二民,你说的这确定是亲耳听到的?”张恨古问。

“那当然,那天我跟张贺初在一起喝酒来着,他也听到了。”张二民看张恨古神情有些异样,不禁停下了脚步。

“二民,你敢不敢杀人?”张恨古也停下来,睁大了眼问张二民。“现在我们俩马上到他们家去,一刀一个,把他们家全都杀了。你敢不敢?”

张二民作为张大民的兄弟,那也是东大村混混一级的人物。但是混混只能是混混,踢寡妇门摸姑娘腿这些事做起来还基本胜任,真zhèng

说到拿刀杀人了,张二民立kè

哆嗦开了。说:“老古,杀人犯法的,你当国家干部还敢杀人?我看,好好收拾他一顿算了。”

张民生在东大村做主任已经好几十年了,张二民这样的后生没生下来的时候,张民生已经是村里的一霸了。多年的积威之下,张二民这样的混混别说杀张民生,就是正眼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张恨古竟然提出要杀他的全家,本来气势凶凶要给二哥报仇的张二民突然就软了。

“你别害pà

,我、有我呢。你就离远点看热闹就行。警察来抓人,我我顶着。”张恨古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向着张民生家里走去。

现在的张恨古,已经让杀气充满了全身。

他自从开始被青红党追杀,似乎每天都生活在压抑之中,他太需yào

找一个宣泄的借口,杀两个人出出胸中的恶气。本来他打算回来收拾陈同庆的,没想到意wài

的发xiàn

了张民生的内情,既然一个是杀,两个是杀,那就从张民生开始吧。

“家里有菜刀吗,帮我来一把来。”张恨古对着有些发抖的张二民说。“别紧张,我杀人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杀完了他把他们家放把火烧了就没事了。只要你不往外说,连鬼都不会知dào

。”

第三八四章 真刀真肉

张二民终于壮起了胆子,从家里拿出一把菜刀交到了张恨古的手上。张恨古拎在手里掂了掂,感觉份量有些轻。傣帮的菜刀实行实名制,因为垄断了菜刀的生产与销售,所以菜刀的质量一年不如一年。张恨古手中这把菜刀砍瓜切菜还可以,就是不知dào

砍人成不成?

“老古,教xùn

教xùn

他算了,真砍死出了人命事就大了。我一个土农民什么都不怕,你可是国家干部,砍了人这一辈子就完了。”张二民腿已经有些软了,再次提醒张恨古一定要考lǜ

后果。

张二民没有想到张恨古这么凶,不然也不会告sù

张恨古这个情况了。拿刀砍人这种事情,嘴里说说出出恶气还可以。真动起手来,那可是真刀真肉真流血呀!

张恨古看着张二民这个样子有些生气,问:“二民,你今天告sù

我这些,不就是为了给大民报仇吗?我连副处长都不怕丢了,你有什么可怕的?你要是胆子小,给我滚一边去。”说着迈步就要向张民生家走。

张二民眼看着张恨古拎着菜刀向张民生家里走,脑子里转了十二个圈,感觉这次是为了大哥报仇,如果他不跟着实在不够意思。反正主犯是张恨古,枪毙的时候张恨古先挨枪子,他最多只能算个帮兄或者见证人,或许判个三年两栽的就可以回家。想通了这层厉害关系,张二民终于迈开腿追了上去。反正张恨古说了,让他在一边看着,那他就睁大眼仔细看看,看张恨古怎么把张民生的全家都杀了。等以后警察来抓的时候,他好一五一十把细节都参警察有个交待。

两个人刚刚来到东大村的大街,迎面开过来一辆车,雪亮的灯光把张恨古包围起来。

张恨古用手挡住了灯光,晃晃手中的刀,心说:“今天运气可真差,杀个人还这么麻烦,看谁敢拦我就先把谁放倒了。”

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一个结实的中年人从车上跳下来,一把就扭住了张恨古,说:“你疯了?快把刀放下,身为一个国家干部,你看看这是什么样子?”

张恨古本想挥刀就给那人一下子,一看那人那副出奇的大眼镜,这才把轮起的胳膊放了下来。

“眼哥,你怎么来了?”张恨古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奇怪地问。

来的人正是大眼冯。

他把张恨古的刀抢过来,说:“算一万在北联给我打电话说,说你面带杀气,估计这两天有杀人的动机。果不其然哪,真让这老小子给算对了。走走走,先回去消消火。杀人嘛,那还不好说,回头咱哥们儿一起去,这事哪能少了我?不过咱们都得先合计合计,别意气用事。打打杀杀谁都会,那不是咱们有文化有素质人做的事。”

这通话,说批评带哄带劝,说得张恨古连点脾气都没有,只好乖乖地跟着大眼冯回到那两间小屋。

三个人回到了张恨古那两间小屋,大眼冯端了一盆凉水浇到了张恨古的身上。张恨古一激灵,心说眼哥你也太狠了点,不怕把我淋病了。

大眼冯看着落汤鸡一样的张恨古,问:“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张恨古奇怪地问大眼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感觉?”

大眼冯说:“你还没什么感觉,你刚才拿着菜刀杀气腾腾的好不威风,那还没有感觉?要成英雄了呗,你要没感觉,别人还有的了感觉?”

张二民看面前这个戴眼镜的人似乎很能说服张恨古,就凑过来说:“这位大哥,刚才老古实在是太冲动了,我都拦不住他,非要一刀把我们村的张主任给砍了不成!”

“他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大眼冯问张二民。

张二民递给大眼冯一支烟,感觉自己的手还有些哆嗦。刚才他实在让张恨古那个样子吓坏了。虽然死的是他大哥,但是他知dào

是张民生的幕后凶手后,只是感觉气愤,却没有升出立kè

就去杀人的念头。看来张恨古心里的凶气真是不小呀。

张二民说:“老古跟我大哥一起逃往中国避难的时候,是村主任张大民报的信,结果我大哥在警察局给让警察打死了,他们说是抽烟呛死的。为这个,老古早就想报仇,一直不知dào

谁是真zhèng

的凶手。正好前几天我听到他们家里人说话,这才知dào

原来是那个老小子打得小报gào

。”

张恨古也要过一支烟来,一口就吸进去一半左右,说:“眼哥,你不知dào

,我欠张大民两条命了,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大眼冯听说过张恨古自焚的故事,当然也知dào

有一个二流子张大民在关键的时候救过他,更知dào

张大民是如何死在警察局里的。听说村主任张民生就是报信的那个人,心里突然有一丝亮光。不禁问张恨古:“你只想给张大民报仇吗?”

张恨古听他话里有话,不禁一愣,问大眼冯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眼冯说:“如果张民生真是那个报信的人,当然你就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从张大民的身上还可以有其他的收获呢?比如张默默。”

现在提任何事情张恨古都不在会意,只有张默默能够让他冷静下来。大眼冯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就震醒了张恨古。

对呀,原来自己就一直怀疑,这个张民生似乎跟老婆失踪或多或少会有关系,但是一直没有查过这件事。既然张大民的死跟他有关系,那么张默默的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呢?

大眼冯说:“你记得上次算一万说的吗?那老头在东大村折腾了好多日子,最后探听出超市那个叫做何什么花的女老板可能知情。”

张二民补充道:“何莲花。”

“对,就是叫做何莲花。不过当算一万去找她的时候,那个何莲花居然给死了。我们都感觉何莲花死的蹊跷,就是查不出什么来。或许这些事,都可以从张民生那里找到答案。”

张二民道:“对,你们要不说,我还真想不到。张默默在东大村的时候,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超市。何莲花这个人才四十岁刚过,平时没灾没病身体挺好的,说死就死了,村子里的人都奇怪,还以为让山鬼附体死了呢。”

在东大村附近,患病的人们得不到及时治疗死去的人,往往都会跟迷信拉上关系,而东山山鬼是最恐怖的传说,尤其是最近几年,自从东山封山后,凡是进入到东山内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的,更让人相信东山山鬼肆虐了。

大眼冯听二民这样说,笑了。说:“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无论什么样的鬼,其实都是人扮的。因为他们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就得装神弄鬼了。”

张恨古叹了口气,说:“眼哥,你别说了,这件事我做的有些过火了。真的。如果一怒之下杀了张民生,只能报大民一个人的仇,其他人的仇我是报不了了,不亡命天涯,就得进号子里蹲着。你说吧,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这些日子让陈同庆折腾的火气太大了,总想找个人出出火。”

大眼冯不怀好意地看着花海县城的方向说:“出火好说呀,到花海县城呀,那里有一个叫高杉的美女,据说她给张恨古败火的功夫相当了得……”

张恨古给说了个面红耳赤,指着大眼冯说:“大眼冯,我可跟你叫眼哥。”

大眼冯止住笑,说:“不闹了闹了,说实在话,你这些日子的确是太紧张了,又没有美女陪着,你真应该发泄一下。我劝你一会儿还是回花海县吧,说不定高杉早已经等着了急了。自从你到大公岛,到现在还没有……呵呵呵。”

“杀人跟亲热,那是两回事。再热乎,也不如把张民生这个王八蛋杀了痛快。”张恨古依然不想走。

大眼冯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你怎么就忘了,你现在花海县协调处的副处长了,做什么事别那么冲动。再说了,让一个人死了,有的时候是对他最大的便宜。你有本事就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样才叫痛快。”

“你太高抬我了,我哪有你那样的心机。我就是一个拿刀砍人的主儿,别的只能靠你了。”张恨古说,知dào

大眼冯又有新主意了。

大眼冯说:“刚才我不说了吗,你现在是副处长了,在花海县官不算太大,多少也有一些影响。你利用你的权力,把张民生鼓捣下去,用小刀慢慢切他的肉,那样比直接一刀做了他解气不解气?”

这话说的张恨古惊喜异常,心想还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呀,杀人都不用带血的。于是便于大眼冯商量如何办了张民生。

大眼冯指了指张二民,说:“兄弟,你在东大村的哥们弟兄人脉怎么样?”

张二民不知dào

他要做什么,说:“还行吧,反正都是哥们弟兄的,山不近水近,水不近人还近呢。大家都是成天抢一个碗里喝酒的兄弟。”

“那就好办了。”大眼冯说,“你先把张民生的主任弄下去,然后让二民当村主任。”

张恨古眼前一亮,立kè

就明白了。

张民生之所以在东大村横行了十几年,还不就是仗着他是东大村的村主任吗?如果把他这个职务撤了,张民生在东大村得罪人无数,估计住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好吧,第一件事,那就先从收拾张民生开始吧。”

第三八五章 捐款去向

其实,张恨古早就想过要想办法收拾张民生,尤其是他现在在花海县官场混得有些眉目了,跟一些科局长们能够说上话,与副县长关系也不错。每每想到当初张民生在村里欺男霸女坏事做绝时,他都想有机会狠狠收拾张民生一顿。但是他知dào

,张民生虽然做恶多端,但是如果没有能致他于死地的证据,那只能给张民生添点堵,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大眼冯的提醒让张恨古突然找到了突pò

口。如果只查那些修路的捐款,可能把张民生赶下台不做主任了,却不能真zhèng

为张大民报仇血恨。如果真zhèng

追查那些补贴的话,张民生可能就活到头了。

东大村两千多口人,每人一千块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张民生在这里面一定捞了不少的好处,不然他也不会把账目弄得死死的,任何一一个村民都不让看。

每个村民一千块钱,这钱的来源是哪?进了哪个帐户?是如何分派的?这些都是未知数。既然张民生暗箱操作这件事,肯定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只要这一件事查实了,张民生后半辈子,估计就得到号子里蹲着了。

一方面要收拾张民生,一方面还要拆张民生的台。大眼冯想。张民生之所以在东大村有如此大的势力,其实并没有什么真zhèng

的实力,只不过他顶着一个村主任的名号,村子里所有的事情都要他点头罢了。如果摘掉他村主任的帽子,估计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人会少很多。

想到这里,大眼冯把目光投向了张二民。他对于东大村并不了解,但是让什么人成为张民生这后的新村主任,并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张主任还是李主任或者孙主任,只是跟张恨古是一条道上的哥们,那就是好主任。

这个张二民看起来还算有点小精神,能不能让成为张民生后的新村主任呢?

大眼冯向张二民询问了村子里的一些情况,嘱咐他这些日子联络一些亲朋好友,把能用上的关系都用上,争取在年后的村主任换届选举中击败张民生。

张二民一听,吓得直哆嗦,连说:“不成不成!这事我可做不来!”虽然他与哥哥张大民都在村子里算是混混,但那只能是混,要想真zhèng

出头露出做村里的一把手,他还没有这个胆量。

张恨古劝了二民几句,先让他回家。这才对大眼冯说:“眼哥,东大村的事你不清楚。什么狗屁的选举,东大村连个形式都不搞,每次都是张民生找几个认字的把他的名字写上就算了。村民们谁都惹不起他,谁要敢说个选举,那晚上家里不是被砸了玻璃就是被放把火。人们都让张民生吓怕了,就是真选估计也只能给他投票。”

“竟然这样。”大眼冯没有想到张民生在东大村居然这么厉害,有人敢提个选举就敢到他家放火,那如果真选的话,张民生还不要杀人了。大眼冯说:“这样也好,这样的村霸人见人恨,更好弄下台去。回头我写封举报信送到北联日报。估计记者来了一查,张民生就混不下去了。”

张恨古听他提到北联日报,立kè

就想到不止一次打交道的那个记者黄叶秋。说道:“我看够呛,现在记者是跟着zf的喉舌跑,zf让他说什么他就说,zf不让说,他就一派和谐。”

大眼冯无可奈何地说:“那有什么办法,这么点的小事,估计zf不会管吧,反正就是个村官,拿下来就拿下来呗,难道还有人保他不成?”

张恨古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为祝支山写英雄事迹的北联日报的老谢,不知dào

把这事捅给他,能不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老谢、小林与和菜头三个人全作为祝支山写了一篇稿件,把祝支山平凡而伟大的事迹吹得整个北联都知dào

了。这篇通讯文笔流畅、事迹感人,北联市zf专门发了一个文件要求各级zf要组织相关人员学习,要求每一个公务员都要写出学习笔记,把祝支山同志没有完成的事业发扬光大。

因为这篇通讯稿,和菜头受到了教育局的表彰,小林得到了阮处长的另眼相看。至于老谢的收获,张恨古还不知dào



张恨古想给老谢打电话,让大眼冯制止了。这种报料的事情,还是匿名更好,一来给自己少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减少老谢对这件事的顾虑。

张恨古如梦初醒,收拾人,最好悄悄地进庄,打枪的不要。

两个人商量了半夜,看看天要亮了,张恨古不由伸了个懒腰。他实在太累了,也不管大眼冯的,躺到床上就要睡。大眼冯看没人理他了,也挤到一边,说:“我先写封信试试,反正就是一块钱的事吗?至少也先让张民生烦上两天。”

张恨古几乎都快睡着了,说:“行,你先试着吧,你再往检察院写封举报信……我看最后还得走了我的路子,弄死他算了。”

大眼冯机灵一下子,心说张恨古最近身上杀气很重呀。

第二天,张恨古与大眼冯回到花海县。大眼冯的车坏了,只能坐张恨古的车回去。

张恨古的车开到东大村村头的时候,恰巧遇到他正打算弄死的村主任张民生。这老家伙东张西望地站在村头似乎正在等车,看到车过来,也不管是谁的车,离了多远就招手。

张恨古如果有昨天那股子劲头,早加足了油门把这个老东西撞死了。不过睡了一夜,火气也消了不少,这种名目张胆的杀人行为还做不出来。他放慢了车速,看到张民生似乎要拦车,就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张恨古摇下车窗,叫了一声张主任。

张民生看到是张恨古,眼前一亮,说:“哎哟,这不是老古叔吗,你是不是去花海县城?稍我一路呗。”

张恨古看他这个样子,还真不好意思回驳,说:“看张主任说的,我什么时候成了老古叔了?行了,上车吧。”

张民生拉开车门上了车,看到副驾驶上还坐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急忙掏出一拿软包中华来,递给他们一人一支,说:“这是从中国进口的香烟,据说一般人都买不到的。”然后拿出打火机给大眼冯点着。

张恨古没有让他点,接过打火机来自己点着了。指着大眼冯给他们两个介shào

说:“这位是美玉公司的冯总。这位是东大村的张主任,我们村的父母官。”

两个人都伸出手来握了一下,然后说了几句客气话。张恨古起步开车向着花海县城方向驶去。

东大村通往花海县的都是山路,年久失修,道路崎岖不平,张恨古这辆新车在路上颠簸得直心疼。一边开一边骂路况。

大眼冯说:“张主任,你们村这路怎么这么差?”

张民生叹了口气,说:“哪能不差,这条路都快超过我的岁数啦。其实修修补补也行,可是到现在,至少得有二十年没有修过了吧。”

“那怎么不修修呢?”大眼冯没想到很快就能找到这个话题,急忙问。

“修个鸟呀?花海县的钱都建了小白宫了,穷得连工资都发不起,哪有钱再修路?再说了,这条路领导们轻易不走,如果要修,也只拣着能往脸上贴金的修。比如府前街,比如高速引线。”

张民生并没有提到捐款修路的事,估计这件事他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大眼冯没有想到张民生还有这么大的怨气,听着张民生的唠叨静静地听着。

张恨古却并不奇怪,现在的傣帮,老百姓有怨气,当官的更有怨气。当小官的有小怨气,当大官的有大怨气。联想到在北联市的陈映红那愤nù

的眼神,似乎还不如普通老百姓安于现状呢。

张恨古一边开车,一边问:“张主任,今天到花海县城干什么去?”

张民生说:“也没啥事,就是新在县城里买了几间门面房,想租出去收点租金,这不我先去看看,谈好了再签协议。”

车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县城。在建民路路口,张民生指着前面两间三层的小楼房说:“就是这里了,你就在这里停车就行。那什么,老古叔,中午我请你吃饭呀,你看看该叫着谁都叫着。我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交朋友。”

大眼冯朝张恨古挤挤眼,小声说:“看看,你这个侄子倒挺孝顺,这么好的侄子,你舍得弄死吗?让他帮你买个单什么的多好。”

张恨古冷笑道:“买单的人有的是,没有他我更省心。他要是不死,我就不是人了。”

“不过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这条路跟他没有多大关系的。难道修路的钱不在他这里?”大眼冯有些奇怪,如果这条路真是张民生主持修的,那肯定他不会自己骂自己的。

张恨古也有些奇怪,如果这件事跟张民生没有关系,那么多的捐款哪里去了呢?如果张民生没有拿到捐款,那他用什么名义去告张民生呢?

附:各位书友新年好,感谢大家陪伴连升八级这么长的时间。因为要回老家与父母过年,父母家中无法上网,可能春节这两天无法更新小说了,请大家谅解。

第三八六章 晚上再说

张恨古把大眼冯送到了美玉公司,自己则开车直接奔单位而去。

车进协调处,门卫一边开门,一边对张恨古说:“张处长,阮处长说你回来了到他那里去一下。”

张恨古本想先去看看高杉呢,没想到刚一进单位就有事。只好停下车,先奔了阮处长的办公室。

敲敲门,进了办公室。只见阮处长正戴了一个老花镜伏在笔记本电脑上看着什么,见到张恨古进来就合上了本子。张恨古心里好笑,心说你合上本子管什么用,那里面**的声音还一点都没停呢。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在看日本AV,看来是火力不小。哪天酒喝多了,把这老头带到哪个娱乐场找几个小妞好好整整他,准保让他三天起不了床。

张恨古掏出一支软包中华来递给阮处长,然后又麻利地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问:“处长,找我有事?”

阮处长也听到了笔记本里传来的声音,说:“没啥事,还不是为了拆迁吗?先不说那个,你给我看看,这个电脑是不是中毒了,怎么一个劲的往处跳**网站?”

张恨古心里对阮处长佩服的五体投地,谎话说到这种程度,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般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当下打开笔记本,作出很惊讶的样子,说:“处长,你这电脑中毒中的太深了,对付这样厉害的病毒只有一招。”

阮处长伸长了脖子,问:“哪一招。”

张恨古做了一个切菜的动作,说:“关机,然后再开。”说着用手按在电源那里,一直等到笔记本关了机这才抬起手来。

阮处长笑了,拍拍张恨古的肩膀,说:“恨古同志,官职发生变化,管得事就多了。你多干点活,我就能少操点心。年轻人嘛,才二十多,年轻有为,花海县早晚是你的天下。”

张恨古这段时间练的脸皮厚多了,听到这样夸奖他做出谦虚的样子,说:“您可别这么说,阮处长,我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我为您跑腿那才有劲。”

阮处长看笔记本已经关了,再也没有烦恼的日本女人来骚扰他,这才正经危坐,说:“幸福里小区的拆迁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了,现在还是一点进度都没有。建设局已经黔驴技穷了,县zf要求我们协调处出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看实在不行让城管来干吧。”

张恨古自从来到协调处就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单位是做什么工作的,除了看报纸,难道还是看报纸?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张恨古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似乎在中国、香港、台湾甚至东南亚各个国家地区中,都没有协调处这样一个单位。

阮处长说:“你还真问对了,你要问别人,还真不可能把这件事告sù

你。按我的理解,协调处是这样一个机构,两家打架,必需yào

有一个拉架的,或者是一个说和人。协调处就是这样一个机构,专业一点说,那就是维持和谐稳定保平衡。就比如一个弹簧一样,你硬咱就来软的,你软咱就来硬的。用中国伟人毛泽东的话讲,那就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张恨古不等处长说完,说:“行了,我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跟老百姓耍无赖。”

“不能那么说,可以那么想一想。”阮际山听到张恨古这样直白,不由地笑了。

看到张恨古要出去,阮处长拦住他说:“这家钉子户之所以不好拆,那是因为房子的主人是花海四凤,你可要好好应对一下。”

又是花海四凤?张恨古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前两天在去祝支山家里的时候,还遇到了花海四凤之一的杨丽。杨丽想请他们吃饭,被阮处长谢绝。看来阮处长早知dào

有一天会与杨丽发生厉害冲突,不然也不会那样做了。

肯定不好对付,张恨古想,不然也不会把这个难题抛给他了。

张恨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xiàn

高杉早已经坐在他的座位上等着他了。

“高杉?你上班了?”

张恨古心情有些复杂地与高杉打个招呼。

张恨古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简直有些应接不暇。他从大公岛回来,本来以为会成为民族英雄一样的人物,没想到却让陈同庆差点打死在警察局。如果不是陈映红凑巧来到花海县,并且指名点姓要见张恨古,说不定张恨古永远都会背着杀人的罪名做地下工作去了。

张恨古这里的事情没有解决清楚,高杉那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却干着急不能过去看一一眼。而当他脱开身时高杉要出院了,城管的祝支山与小王又出了问题。多事之秋呀,怎么就没有一个休闲的时光呢?

记得当初自己在东大村的时候,整天整天的没事可做。即使在北京打工的时候,在干完一天的活儿后,也有很多时间,甚至烦得想找个打上一架。现在可倒好,居然连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

高杉站了起来,看着张恨古,眼圈里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张恨古轻轻走到她的面前,用手帮她擦去眼泪,说:“看看,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高杉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张恨古,张口就冲着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手疯狂地在他身上游走。

张恨古被吓了一跳,只好任由高杉疯狂。直到高杉的精神慢慢恢复了平静,张恨古这才把高杉抱起来,轻轻地放到了长沙发上,刮了刮她的鼻子,问:“怎么了,是不是想我快想疯了?”

高杉双手掏着张恨古脖子,破啼为笑,说:“你以为你是谁呀,有空想天想地想情人,就是想不起你来。”

张恨古心里有些惭愧。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受到了伤害。而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深深地爱着的人。这一切虽然有些偶然,但是也让张恨读后感后怕异常。他不知dào

,如果高杉与小梁都死了,他还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现在他要做的,是为要为小梁报仇,要为高杉讨回公道。

办公室的套间有一张大床,高杉就向着里面看。张恨古当然知dào

她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随时都会有人敲门进来,再像做外宣力主任时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太不像话。

高杉看到张恨古根本没有那个打算,伸出手去向他的下身摸了一把,有些嗔恨地问:“说,这些日子是不是又找到相好的了?”

张恨古被高杉的龙爪手抓得都有些疼了,急忙求饶,说:“哪的事呀,你在医院里住的时候,我让陈同庆给抓起来了,差一点死在那里。要有心找女人,那也得先找你不是?我估计呀,花海县所有的女人,没有一个技术比你高。”

“你又没试过,哪知dào

别人的技术如何?”高杉在张恨古的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算是对张恨古的一点小奖励。

折腾了一会儿,张恨古介shào

了自己被陈同庆抓志来的前因后果。三言两语说完,立kè

问起高杉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高杉一阵黯然。其他自从她出院后,对于张恨古如何回答张恨古已经考lǜ

了很久,却一直没能肯定如何向张恨古解释自己的身份。这也是张恨古没有到她家里过夜,而她也没有给张恨古打电话的原因。

在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担忧,她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更晚一点到来。但是,不管多么晚,这一天肯定到来的。现在虽然可以骗过张恨古,但是真到了那一天,她该如何面对张恨古呢?

听到张恨古问,高杉说:“可能都是意wài

吧,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让我到南海公园铜陵页,说有点事要对我的说。”

“谁的电话?”张恨古问。

高杉冷笑道:“当然就是那个叫做林明明的了。她给我打电话,说在那个地方等着我,要说关于你的事,你说我能不去吗?”

“林明明?”张恨古立kè

就想到了那天在北联的那个林明明。看来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林明明约了高杉,高杉没有见到林明明却遇到了枪手,如果把这些归为意wài

,那这个意wài

也太离奇了。

张恨古马上追问高杉,“那你在那里见到林明明了吗?”

高杉伸出手向张恨古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张恨古急忙为她点上。

高杉说:“林明明聪明着呢,不像你这么傻。但是我敢肯定,那个凶手肯定是她派去的。因为那个凶手在动手之前,还亲自问我,是不是叫做高杉,问清姓名之后才动的手。”

“那一枪没什么事吧?”张恨古探过头去,说,“来我看看。”

高杉急忙用手挡住自己胸前的衣服,说:“不准看,不准看。”

张恨古伸手捅进高杉的胳膊,高杉吃受不住,身体软了下来。张恨古将她抄起来平放在沙发上,飞身一跃就扑了上去。

两个人正闹着,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张恨古只好停下来。

张恨古只好停手,说:“不看就不看,等晚上再说。”

“哼,晚上也不让看。”高杉这样说着,心里却升起一团阴影。

各位书友新快乐,先行给大家拜年啦!

第三八七章 四鸡之一

张恨古无论怎么说,高杉都能感觉到他对于花海县连发的两起枪击事件都已经留了心,似乎还有什么发xiàn

。这让高杉心里很担心,却没有办法向张恨古解释。

回想起来,如果当初林明明那件事只针对自己,怎么编都可以混过去。偏偏出来另外一件一模一样的枪击案,虽然这件事为自己解了围,但是死得却是张恨古的前情人梁及英,这事就复杂多了。这个张恨古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如果他这样查下去,真zhèng

查出来那支枪的来历会怎么样呢?自己如何向他解释那支枪呢?或许,胡志清是个借口吧?高杉有些神不罕舍地想。

敲门进来的是秘书小万。小万说:“张处长,建设局的车在楼下等着呢,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拆迁点看看?”

张恨古这才想起刚才阮处长交待的,要与建设局的副局长一起去拆迁点进行调查研究,准bèi

下一步的拆迁工作。于是对小万说:“你告sù

他们,说我五分钟后就去。”

高杉问张恨古是怎么回事,张恨古就对她说:“处长让我跟建设局的一起处理拆迁的事,据说是一个什么花海四凤的什么的,估计难度不小,不然建设局也不会拉上我们了。”

“对了,你知dào

花海四凤是什么人吗?”张恨古想到高杉在花海县官场混迹多年,肯定比自己知dào

的要多的多。

“什么花海四凤?她们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高杉轻蔑地说,“官场上人的叫她们花海四凤,其实就是四只鸡。都是做鸡的出身,搭上某个领导的船,没想到居然就能说说道道的了。”

张恨古从阮处长那里,已经能够感觉到阮处长对花海四凤的不屑,想来这四个人也不是什么好来头。不过,既然能够称得上四凤或者四鸡,那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然建设局也不会请协调处出面,阮处长也不会让张恨古出面了。

让张恨古出面是什么意思,那当然就是城管大队了。在花海县,最有实力的队伍除了警察就是城管。警察是维持社会治安的,那城管当然就是破坏社会治安的了。城管出面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拍动作片!

高杉继xù

说:“你要是真去了,可真得小心她们。什么四凤四鸡的,就是原来混红尘的几个女的,长得有几分姿色,床上功夫又不错,把几位领导给玩转了。不知dào

怎么就给她们弄得公务员身份,还一路高歌当了官。这个花海县的官场人人知dào

。你要真把她们惹急了,估计不知dào

哪位大官跳出来收拾你。你可得多个心眼,别让人算计了。”

张恨古被高杉说得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四只鸡有这么大能量,看来城管去了这个动作片还不能随便上演。

“你才当几天公务员哪,再加原来不够级别,当然你不会知dào

。不信我放话,过不了几天,那四只鸡不定哪只就得送到你床上来。”说着用手拧住了张恨古的耳朵,说,“小心着点,她们可是千人操成人骑的主儿,你要是敢上她们,我就拿刀把你的东西切下来。”

张恨古俯首贴卫——耳朵让人家拧着,想不低头都不成呀。

“姑奶奶,你小点劲成不成?”张恨古低三下气地哀求,耳朵在人家手里,那可真是难受死了。

“说,你向我保证,永远不会沾别的女人!”高杉笑着说。

张恨古被拧得耳朵都要掉下来了,大哭两声的心都有,心说你他妈的是谁呀,除了张默默,凭什么这样要求我?老子是有老婆的人,要管也是老婆来管的,这是张默默的专利,你凭什么抢走?

张恨古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残酷的现实告sù

他,不同意耳朵可就保不住喽。只能连连保证,一生一世,只上高杉一个人,其他女人躺到床上,张恨古宁死也不沾。这样连着保证了两遍,高杉的手才松下来。

高杉用手帮着给张恨古把拧红的耳朵揉了几下,说:“还有一个保证,得晚上看你的表现再说,如果每周交公粮次数不够的话,我可还是要拧耳朵滴。”

张恨古赶紧离开这个母老虎,心说拧耳朵也是你,揉耳机也是你,本来以为古小红是个杀人魔王厉害无比,没想到高杉也是一样的货色。

张恨古到了楼下的时候,建设局新上任的副局长章文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刚才协调处的的秘书明明说好张恨古五分钟后就下楼,没想到张恨古副处长这个五分钟让他足足看了两部手机中存放的苍老师的片子,当他正打算继xù

再看一部波老师的片子的时候,张恨古才施施然的走下楼来,一边走,一边还鼓捣着自己的耳朵。

看来,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的人就是不成,都当了副处长了,还一点都顾及自身形象。章文有些怜悯地看着张恨古。

章文是最近参加建设局竞聘才当上建设局的副局长的,说起来比张恨古资历还要晚几天。本来张恨古也要参加这次竞聘的,不过因为方方面面的关系,张恨古安安份份地做了协调处的副处长。章文毫无悬念地竞选成功,以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刚走出校门就做了领导。这样美好的前程,想不意气风发都不成。

对于张恨古,章文起初还是有些尊敬的,好歹这个人曾经在大公岛上闯荡过一翻,而大公岛却不是谁都有那个胆量上去的。但是现在看张恨古这副模样,原来那一点尊敬立kè

抛到了九霄云外。

土老冒就是土老冒,农民出身永远与他们这些正规院校毕业的没得比。一点领导的样子都没有,这样的人能够做好领导吗?

章文心里虽然开始瞧不起张恨古,但是现在有求于他,立kè

下车,抢过张恨古的手说连摇带摆,不住声地叫着哥哥,听得张恨古从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凉气,不知dào

这小子从哪里排出来的一个哥哥出来?

张恨古连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耽误了。

想到刚才的事,张恨古都不禁有些脸红了。光天化日之下,高杉真是太开放了,如果真让哪位同事看到,不定又得闹出多少绯闻呢?

“怎么,就张处长一个人去吗?”章文奇怪地问。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张恨古,而是张恨古手下的那些城管。拆迁工作阻力重重,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开发商那里就没有办法如期开工,这将严重影响到花海县zf的投资形象,让建设局没有办法向县zf交差。

最后与拆迁户协商不成,最终结果就是强拆。但是如果要进行强行拆除,需yào

有混蛋精神的人才能做这种事。建设局都是有文化有素质人,哪里搞得了那么弱智的行动?建设局与林县长协调再三,决定这样缺德的事,当然就得让城管大队去做了。

张恨古随意地说:“没事,又不是去打架,带那么多人去做什么?我先过去看看,实在不行再说。”

俗话说,考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张恨古实在太大意了,他现在对傣帮的拆迁还没有真zhèng

的认识,不然也就不会孤身一人去犯险了。

章副局长听张恨古这样说,自己再说别的显得似乎多么胆小怕事一样,于是也钻进汽车,对司机说:“去南河坝街。”

张恨古在车上的时候,接到了许尚霆的电话。小许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张恨古联系了,张恨古因为太忙,也没有顾得上与小许同学打电话。

小话先向张恨古表示了问候,他最近几天才从香港回来,听说张恨古的事,就马上打过电话来。张恨古对此并不在意,他被陈同庆抓住这件事,其实很多朋友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即使他们不出手,张恨古也不会怪他们。

小许子说:“你们协调处是不是要出面参与南河坝街的拆迁了?”

张恨古没想到他的消息倒是挺快。问他是怎么知dào

的。

小许说:“那还用说,幸福里小区的开发商就是我老爸,是他提出让你来出面解决这个问题的。我老爸说了,花海四鸡不好惹,全花海县估计也就看你的了。”

操,居然这么看得起我?张恨古骂了一句粗口。看章文就坐在一边,与小许随便聊了几句,约好回头再谈。

南河坝街就是此次拆迁的重点地段,位于花海县城的南部,是一处城郊结合的部位,除了沿街是两三层的门面楼之外,全部都是低矮的棚户区。由于地势低法,每到夏季,这里的大街如果不乘船都别想出来。对于这样地区的拆迁改造早已经列入了花海县的十大实事之一。只是每年都列入十大实事,每年都无疾而终。一来拆迁改造需yào

的资金太多,二来居民复杂,工作相当不好开展。眼看着财政越来越紧张,花海县zf终于痛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地区做成花海县第一个拆迁改造示范点。

经过一系列的动作,拆迁工作取得不错的进展,但是在拆迁门面房时遇到了很大了阻力。这些门面房大都长期出租,房东坐收租金,商户的买卖也都小有收获,突然把他们的生计断了,很多人都表现出相当大的抵触宝贵意见,有些房东与商户甚至组织起护房队,专门与拆迁人员进行对抗。

在刚一开始拆迁的过程中,花海县向其他先进市县学习,采取的领导分包,责任到人的针,把每一家每一户都分配到了县zf各个职能部门,所有公务人员或者与公务人员有关系的住房都会有专门的公务员负责,在顽强的说服之下很多人都签了协谇。但是到了门面房这里就成了问题,因为这里有家谁的账都不买,因为房东就是有花海县四凤之称的王亚丽。

章文带着张恨古去参观的就是王亚丽的这四间楼房。

各位书友新快乐!!!!!!!

第三八八章 深入虎穴

张恨古在车上玩着手机,做出非常不情愿的样子。章文请了张恨古三次,张恨古才懒洋洋地下了车。原来乱七八糟的南河坝街已经被拆了个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砖头瓦片,到处都是垃圾。几条野狗在这里转着,似乎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地盘,对着任何从这里经过的路人狂叫。但是看到汽车上下来几个人,估计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夹着尾巴不知dào

跑到了哪里。

张恨古记得这里原来有一个庙,似乎是与北郊的朱王庙有些关系,就问章文那个庙哪里去了。

章文回答说:“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朱沐英的香火庙吗?花海县北有未王庙,南有香火祠。不过这个香火祠都那么破旧了,太影响花海县的形象了。这不,第一个就拆的是它。张处长你没见那个壮观场面,几十号工人叫齐了一声喊,猛劲那么一推,那庙就倒了。那种气势,把这里的居民都吓怕了,不然也不会拆这么快。”

张恨古心里连叫可惜呀可惜,那么好的建筑,在这个地方存zài

了好几百年都没有倒,没想到毁在这帮败家子的身上了。

章文却没有这样的感触,他现最关心的是如何把这些钉子户快点弄走,这样他这个新上马的拆迁总指挥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这是他上任以后第一件主政的事,如果弄不好,那他以后在领导面前可是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章文指着远处那栋建筑说:“张处长,你看那个挂着美尼坦洗浴的牌子的,就是这次的钉子户。”

张恨古抬眼着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牌子,说:“怎么起了这个一个奇怪的名字,叫着多别扭。”

章文说:“什么奇怪不奇怪的,叫俗了不就是美得你都躺下的意思吗?都是干下三烂的玩意儿,现在这的老板这样,房东也是这样的东西。”

张恨古想到阮处长告sù

过他,这的房东叫做王亚丽是花海四只鸡之一。于是就问章文:“章局,不是所有拆迁户都与各科局的干部都捆绑了吗,怎么国家公务人员还带头做钉子户?”

章文恨得牙根都疼,说:“哥哥,要真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像咱们兄弟这样的公务员,哪个会不顾自己前途这样做的?人家不是鸡吗?什么都不怕,上面有人,还他妈的很硬,要不能插进去吗?”

张恨古心想她上面再有人,还能挡得住这历史进程?要知dào

这可是县zf组织的行动,不然也就不会让城管出面了。

没想到章文一句话就让张恨古明白了现实。“既然她敢做钉子户,那上面的人肯定硬得很。张处长,你想如果是哪位副县长插在她身上,你说她是动还是不动?”

张恨古一时无语,指着章文大笑,说:“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坏到这份上了。以后说话得小心一点,别让哪位副县长听到了,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让你以后没有可以硬的机会。”

章文脸一红,张恨古这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这就是年轻的特点,说话不管不顾,只想自己解气,却一点没有考lǜ

过后果。

章文在前面带路,张恨古跟在后面,径直走到了那个洗浴中心前面。章文向旁边一闪,把位置给张恨古让出来。那意思相当明显,张恨古在这里是一把手,出头露面得罪人,那当然得张恨古向前冲了。

张恨古并没有多想,反正自己只是过来看看,要真zhèng

的打打杀杀,那还得靠城管出面。他信步向着洗浴中心里面走,没想到还没上台阶就让两个戴墨镜的人拦住了。

“这位先生是找人?办事?还是洗澡?”

张恨古抬头看看这两个满脸横肉的人,心里就不大高兴。天知dào

干人肉生意的这些保安都从哪儿找来的,似乎都是墨镜、光头、满脸横肉,似乎没长这个样子就对不起黄赌毒这几个字。当然,如果是老板,脖子上学得挂上一条粗得不能再粗的金链子,真的假的不要在意,只要知dào

这位是老板就可以了。

张恨古冲两个人笑笑,说:“进去转转,有没有漂亮的技师?”

两个保安看张恨古的样子,似乎真得是来消费者,那当然就得当成上帝看待。于是把路闪开,说:“两位老板,新来了几位技师,技术都是一流的,包您满yì

。”

章文本打算带着张恨古在门口看看就回去的,没想到张恨古会有这么一手,脸不由地有些发红。虽然他刚刚当上副局长,风月场所也没少去,情人找了也不少,不过这样大明大白地出入这样的场所,传出去实在影响自己的前程哪。

“张处长,你看……”章文吞吞吐吐地说。

“咱这不是深入虎穴吗?”张恨古看章文的样子,立kè

给他服了一个定心丸。

章文想想也是,反正他跟张恨古是来查看拆迁情况的,即使进入到这样的环境当中,那也是孤身犯险做卧底一类的,向领导汇报起来说不定还可以拿到一顶大红帽子呢。

洗浴中心外面的装修很一般,但是到了里面却别有洞天,装饰豪华超过了张恨古的想像。进门的大堂非常宽阔,猩红的地毯、名贵的花草与穿着暴露的女孩儿,让张恨古几乎睁不开眼。张恨古迟疑一下,虽然他说得满不在乎,但进入这样的场所还真是第一次,不由得回头看向章文,不知dào

进来后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哪来的暴发户?一个浓妆美女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伸出手在张恨古的胸膛上摸了一把,说:“老板,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有什么需yào

尽管说,三屁双飞都有特色,双胞胎要不要?”

饶是张恨古脸皮厚,也禁不住有些脸上发红。在他的印象里,花海县一直是很闭塞很封建很纯洁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开放的地方。如果不是拆迁,他绝对不会想到,在他生长的这片土地上,也有传说中的娱乐方式。

不说这些东西都在中国么,怎么傣帮也有了,怎么花海也有了?

张恨古有时想不明白,有时不用想也明白。

章文捅捅张恨古的腰眼,心说你都进来了,那还不来点实jì

的,反正有着堂而皇之的借口,对谁说起来都不怕。

张恨古理解错了章文的意思,以为他催促自己快点办正事,于是对那位美女说:“这位大姐,我来找你们老板。”

张恨古这话彻底让章文直眼,一声“大姐”也让那位美女差点没趴下。她警惕地盯了张恨古与章文一眼,掏出对讲机说:“保安部,来了两个招子,出来清理一下。”

什么叫做招子?张恨古没有听明白,但是清理是什么意思,不用猜张恨古也明白。张恨古急忙说:“大姐,我们有事找你们老板,不是来捣乱的。”

美女笑笑,什么也没说,把两个人请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张恨古满以为美女相信他们了,哪里知dào

屁股还没坐稳呢,三个膀大腰圆的黑衣大汉已经横着从楼上下来,照着他们走了过来。

“范姐,就两个招子?”一个黑大汉问道,看到那个美女点点头离开,便瞪着眼珠子来到了张恨古与章文面前。

“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大汉问。

章文刚才看那个美女请他们坐下,也以为美女回头会去找她的老板,哪知dào

突然出现三个杀气腾腾的大汉,腿肚子不由地抖了起来。他是一个国家公务人员,对别人使惯了白眼,除了对领导客客气气,从来不会看别人的眼色。现在突然让人拦在面前,心里早已经敲起了鼓,心说姑奶奶大爷爷,张恨古不想活了就自己找个地方死去吧,为什么一定要拉着自己来送死?唉,也不能都怪张恨古,谁让自己拉着他来这里呢,如果叫上十几个城管,看看这个洗浴中心的人能把他们怎么着?

张恨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过手了,如果说手心痒痒,那还真不是抬举他。不过想到这里是王亚丽的大本营,如果真在这里大打出手,不知dào

会是什么后果。再说,章文笨手笨脚,不知dào

腿脚如何,如果一会打起来跑不过这些保安,那还不把他打成肉饼?

张恨古站起来,掏出几支烟来一一递过去,说:“不好意思,我们是为找你们老板的,老板不在,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说着拉了章文一把,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章文一听苦了脸,不是他不想走,实在他的腿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张恨古一抄他的脖领子,连拉带曳向外就走。

那三个大汉也不说话,跟着他们两个人向外走。一直出了洗浴中心的大门,看到远处停着的那辆车,章文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谢天谢地,以后永远不惹四只鸡了。

但是他们没有走出洗浴中心几步远,十多个拿着斧子的青年将他们包围起来。

“想到这里找便宜,你们找错地方了!”那个姓范的美女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冷笑着拦住他们。说:“你们是记者还是警察?把偷拍的视频拿出来。”

刚刚看到希望的章文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坚持住,千万不要尿裤子。章文不断地提醒自己。

第三八九章 横扫黑帮

张恨古突然听到章文身上传出一点怪怪地味道,不禁低下头去查看,发xiàn

章文的裤子不知dào

什么时候湿了。

章文本来坚持得挺好,但是看到张恨古那怪怪地样子,低头一看,也看到自己的裤腿那里湿湿的,不由地骂道:“这些人真他妈的没素质,想打架就来打,弄老子一身茶水有多别扭?”

张恨古点头表示同意,说:“章局说得对,回头我把他们这些混蛋都涂一身黄酱,再加两块臭豆腐,让他们顶着风臭八里地。”

两个人自大顾说话,根本没有把那个范美女以及那些凶神恶刹一般的打手放在眼里,这让范美女相当不爽,拐着高根鞋冲到张恨古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听到没有,老娘跟你说话呢!找打是不是?别逼我呀,大姐说让我收敛点,你们要是逼我,我可忍不住要出手了。快点把丛拍的视频拿出来,不然打断了你们的狗腿!”

张恨古指着自己的鼻子,将脸凑到了范美女的面前,说:“臭三八,你这是在跟人民公仆张恨古大爷我说话吗?我这要是狗腿,是不是你也要试试?”

张恨古说着抬起腿来,向着范大美女胸前踹了过去。张恨古的动作并不快,腿也抬得很高,正好放在了范美女鼓鼓的胸前,似乎还用脚在那丰富的山顶揉了一下,然后脚上发力,运用形意拳崩拳的那种寸劲,一下子将范美女踢出去两伏多远。

形意脚,老子也会创新了!张恨古得yì

的将脚收回来,一腿支撑着地面,一手把那只脚拉过来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满脸坏笑地说:“嘿,你还别说,狗腿就是狗腿,一点人的味道都没有,可惜了老子这形意脚,怎么就没踢到活生生的人!”

章文没有想到张恨古有等对方动手,他竟然率先出手。不由地拉了拉张恨古,小声说:“张后的,你怎么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这样打了人,真追究起来,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何况咱们都是领导,点注意影响。”

“影响个屁!”张恨古一把将章文甩到身后。这帮流氓马上就要打到脸上了,还等着他们先动手不成,你以为你是中国zf那么诚实守信哪!张恨古从一开始跟着张师傅学习太极形意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后发制人的道理,但那都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那样做的。傻子都知dào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张恨古不傻,当然不会等着那些穿着保安皮的流氓混混们先下手。真到那时候,张恨古最想教xùn

的这位美女可就打不到了。

张恨古说:“章局,你要注意影响,那就到前面先挨两拳,等打你个满脸花了,我再过去救你。”

章文急忙摇头,虽然说先打人不好,但是让人打了,那更有损官员形象。

范大美女的身体做腾空状飞出去很远,充分享shòu

了一次免飞机票的待遇,然后掉在一片破砖烂瓦当中,那齐B小裙子因为不可承shòu的外力而撕裂开,春光满园还都暴雷在众人面前。

“妈呀!”范美女第一个想到了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发出震撼人心的一场大吼,章文呼得眼睛一酸,差一点就掉下泪来。

张恨古插着腰站在一堵墙上,指着范美女大言不惭地说:“傻B,都说好男不跟女斗,老子实在是看你不顺眼才教育你的。不过这还不算,老子的招儿还没用呢,要不找个机会咱俩试试?”

章文听了心里大声叫苦,张恨古这哪是国家公务人员,比起流氓土匪混混都不在其下。如果这话让记者们听了去,不捅到平江那才怪呢?

张恨古却不管那么多,他威风凛凛地站在那时,一时到把那几个洗浴中心的保安给镇住了。

这小子是哪条道上的,怎么看着跟哪个帮派的大哥一样?

张恨古一脚镇住了当场所有人,看到他们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dào

如何是好,张恨古拉起章文就走。章文只顾看那个美女摔在地上春光无限了,让张恨古一拉差点摔个跤。

张恨古恨恨地说:“章局长,你还想活着吧,想活着快走!”

章文这才如梦初醒,那个美女春光再多,他也不能在这里扮演英雄救美,现在最重yào

的事情只有一个——跑!

张恨古每天炼功,习惯性地穿着运动鞋。而章文为了自身形象,每天都是西服革履。这样在拆迁工地上跑起来,没有几步章文脚就崴了。

“不行了,我脚疼死了!”章文大声叫着疼。

张恨古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章文,这如果是在战场上,你看是崴脚严重还是让日本鬼子的刺刀挑了好受?

章文哭丧了脸,他当然知dào

让日本刺刀挑了不好受,不过现在不是没有日本人,只有几个保安吗?傣帮社会是一个法制社会,一切以法律为准绳。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这些人还敢对他行凶不成?如果不是张恨古先下手,估计双方再多就是闹个不欢而散,哪里会刀兵相见?

张恨古见章文这个样子,内心也犯开犹豫。如果他这样背起章文来跑,估计两个人谁也跑不了。如果不跑的话,肯定花海四鸡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正当张恨古没有主意时,两辆奔驰轿车风一样的开了过来,在他们面前一个急刹车。轿车激起一阵烟尘,扑得向着张恨古与章文扑了过来。

咳咳……

两个人一边用手扑打着身上脸上的尘土,一边使劲睁大眼睛,看看是什么人来到这里?

灰尘散尽,张恨古与章文泥头鬼脸地现出身来,发xiàn

十多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站在他们面前,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把明亮亮的小斧子,在手中不停地来回转着,转着,转着。

斧头帮?章文本来已经灰了的脸,立kè

又绿了。

如果还是那些保安,他心里还有一丝期待。毕竟那些人都穿了保安的制服,还受zf的管制。如果是这些光头斧子汉,那不用问都知dào

这是黑帮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些人连兵都不如,是无法无天的黑道恶势力,谁知dào

他们会要自己的大腿还是胳膊呢?

章文在那里不停要发抖,好在他肚里的那些东西都在刚才已经排泄干净,即使如张恨古所说的臭豆腐,基本也不用再过多的担心。

张恨古狠狠地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盯着这些大汉。

想拿斧子吓唬老子,门都没有!想当初跟青红党对着干的时候,那可一个一个都是杀人的祖宗,不照样一个一个都让他办了。就连他们的大姐大都随了咱张恨古,你们这些孙子算个屁!

“小子,你活够了吧!敢到大姐这里捣乱,看不把你砍成肉泥!“一个黑瘦的青年拎着小斧子,黑着脸走近张恨古。

“想跑,跑了老娘是你养的!“范大美女挨的张恨古那一脚其实并没有那样严重,不过她心思敏捷,看那几个保安根本不敢真zhèng

动手,动手也怕不会是张恨古的对手,于是一直在那里宁可暴雷春光也要装死。现在看到大部队来了,她立kè

从地上跳起来,那架式似乎马上要冰点过去结果了张恨古一样。

张恨古冷笑一声,问:“傻B,先回去穿衣服去。谷哥卫星天天在上面跑,你这样子对不起世界人民,连黑非洲的老乡都会大倒胃口的。影响世界和谐有罪,滚吧。”

范美女让张恨古骂得体无完肤,跺脚对着那个黑瘦青年道:“小黑,还不动手打死他!打死他有大姐顶着!”

小黑一脸yin笑,说:“范姐,那……”

范大美女咬着牙说:“六折,有新来的你先挑着上。”

小黑点头,冲着周围一声招呼,“弟兄们,把这两人打废了扔到山沟里去。出了事有王姐顶着,回头都有钱拿。”

十几个大汉狂叫一声,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举起各自手中的小斧子,向着被围在中间的张恨古与章文冲了过去。

这种斧子并不大,柄短,斧头也比较小。平时藏在身上并不明显,打起架来轮着呼呼带风。尤其是十几个人都拿着统一的家伙,更显得气势惊人。这十几柄斧子要真是一起砍下来,不要是人,就是一只老虎估计都得砍成烂泥。

章文一闭眼,枫林地用胳膊挡住了头部,心想先丢一只胳膊,然后再让他们砍头,这样可以活得长远几秒钟。

姓范的女人也是一闭眼,虽然成天他与混混打交道,但是当着面将一个人砍得血肉纷飞,她的心理承shòu能力也没有那样强。

砍就砍了吧,反正有王姐顶着呢,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警察真追究起来,那自己就拍屁股走人。

张恨古并不紧张,在斧子的包围中,从容在从拆迁工地上拣起一根破桌子腿,忙中抽闲还把桌子腿的一端在砖上磨了磨,似乎嫌那个桌子腿不够锋利。

十几柄斧子虽然是一齐砍向这里,但毕竟有先有后。张恨古看黑瘦青年的斧子先砍向自己,身体向旁边一让,桌子腿向前一送,正好扎在小黑的肚子。

扑。

一声轻微的声音传过来。那并不锋利的桌子腿深深地刺进了小黑的小肚子。张恨古一脚将小黑踢到一边,任由他的鲜血向着天空喷射而出。

十几个持着斧子的青年都似乎被施了定身法,愣在那里谁也不敢再前一步。

呀。

小黑痛苦的叫声这才响起来,虽然在大白天,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怖。

张恨古把桌子腿在土里蹭了蹭,然后向着众人扬了扬,说:“奶奶的,警察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时候来。”

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将这些人都包围在一起。

第三九零章 警察来啦

张恨古一桌子腿震住了所有花海四鸡的所有打手,乌合之众,说得就是这样的人。别看平时趾高气扬一百二十个不在乎,一旦遇到真zhèng

的对手,这些人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当然,这些人也有自己的理论,他们做打手仅仅是一种职业,就如同农民种地、医生看病、渔民打民一样,东家出钱他们出人,但并没有把命卖给老板。站脚助威差不多,痛打落水狗也可以,真让到了玩命的时候,每天几十元钱的待遇还不值了。

张恨古扔掉了凶器,将一只脚踩到了小黑的头上,看着他的肚子里向外流着血,对着呆若木鸡的范大美女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支叨到嘴上,然后将一支递给正在过冬天的章文。

章文正抖的厉害,张恨古举着烟在他面前晃了三晃他才注意到,急忙接过来,哆嗦着放进嘴里。没想到嘴唇不太给力,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章文猎腰想拣起来,张恨古一脚将那支烟踢到一边,再递给了一支,说:“脏了,别要了。没想到章局这样节约,回头让王亚丽给咱们送两箱好烟。”

章文咧开嘴想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发僵,做了半天姿势却没有笑出来。

张恨古又抽出一支烟来,向着范大美女那边甩了过去,说:“来,小姐,抽支烟吧。警察来了,大家都好说话,再也不用动手动脚了。你有什么委屈,一会儿对警察好好说说。”

小黑躺在地上,肚子那的血窟窿还在向外汩汩地冒着血,范美女看得真想吐,用手扶在脖子的位置上,不知dào

准bèi

做出喝的动作还是吐的动作。

警察一现身,那十多个混混全都一窝蜂地跑了,只剩下地上还有一口气的小黑。

张恨古向着这些人背景叫道,“哎,别跑别跑,警察来了,咱们有理讲理,你们跑了,谁给我做证?”

那些混混们哪里听得进张恨古话,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别说警察来了,就是警察不来,他们也要找机会跑了。

在张恨古面前,他们连个屁都不是,上来敢跟张恨古动手的,除了傻子就是不想活了。与其在这里让张恨古打残了,还不如马上换东家呢。好汉不吃眼前亏,在哪里不是混饭吃?

正在这时候,十几个警察拿着警用器械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有人叫道:“警察,都别动,都别动!”

“坏了,警察来了。”张恨古回头对章文说。

“警察来了!”章文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人民警察为人民,他就是人民的杰出代表,警察来了他什么就都不怕了。不过怎么张恨古要说“坏了”呢?

张恨古叹口气,小声对章文说:“难道你不知dào

,警察局的陈同庆那小子跟我不对眼,上次差点没把我弄死,要不是陈市长那边硬顶着,不让我喝开水死了也得喝进残联不可。你没看这架式,陈同庆肯定跟花海四鸡有一腿,这帮警察是你打电话叫来的吗?不是吧?”

章文这才明白张恨古的意思,的确,刚才他一直在惊恐中度过的,哪里想过打报警电话。再说了,他身上让洗浴中心的服wù

人员洒了茶水,到现在内裤还湿着呢,哪里想得到人民警察呢。既然不是他们找的警察,看来这些警察真是对方打电话叫过来的。

想到在花海县相当有名的陈同庆,章文刚刚恢复起来的风度立kè

就消失了大半。

“那可怎么办?”章文苦着脸道。

陈同庆要真与花海四鸡穿一条腿的裤子,那今天说什么也好过不了了。

范大美女见警察来了,一下子来了精神,跑过去恨不得每个警察都亲上一口,叫道:“警察同志,出人命啦!出人命啦!你们看,那两个人打死人啦!”

张恨古这才意识到小黑还在自己脚下面踩着呢,怪不得这么不舒服。对着跑过来的警察笑了笑算是表示抱歉,然后抬起腿来,脚弓向前一送,正好踢在了小黑的腰部。

咔嚓。

这只是轻微的一声,张恨古还有些夸张地用手去摸摸脚,小声说:“他妈的,连脚给碰疼了,别落下残就行。”

章文离张恨古最近,明明看到张恨古那一脚下去,小黑的腰部被踢得都变了形,估计以后不在医院里住一年半载别想出来了。

这小子可真黑,以后千万不能惹。

章文暗自下定决心,永远不要与这样的狠人站在对立面。

张恨古伸出手与过来的几个警察要握手,没想到那几个警察似乎跟不认识他一样,喝道:“都站好,都站好!”

张恨古回头对章文说:“你看,你看到没有,现在的警察才叫警察……我能保证面对着流氓土匪你不挨打,却不能保证不让警察打了……想不受皮肉之苦,快点给县拆迁领导小组打电话,给主管副县长打电话,给你们局长打电话。晚了,可别说我管不了你。”

回过头来,张恨古指着这些警察问:“你们谁是领导?我是协调处的张恨古,这位是建设局的章局长。”

范美女此时扑到小黑的身体上,夸张地哭叫起来:“小黑呀,你怎么这么命苦,遇到这样狠心的凶手。你要是死了,姐姐我怎么回家向你父母交行。”然后又站起来扑到警察们面前,钻进某个警察怀里继xù

哭着。“警察同志,杀人偿命,这个人杀了人,你看他身上还有血呢,你们千万要给老百姓做主呀。”

章文一看这阵式,看来张恨古的话一点不假,立kè

掏出手机给黄局长、林县长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向他们汇报,尤其强调说,拆迁工作遇到空前阻力,一帮黑社会与他们大打出手,警察来了以后还帮着黑社会要把建设局与协调处的工作人员带走。

此时,林得配与田守仁正坐在办公室里聊天。难得有这样轻闲的时光,林得配拿出一包好茶叶,刚将水沏好,就接到了章文的求援电话。

章文是林得配一手提拔起来的,这次让他负责拆迁工作,也是要好好锻炼他一下,为以后继xù

提拔铺平道路。接到章文的电话后,林得配的心里不由地一动。拆迁工作难度的确大,但是拆出黑社会来,这事就有些严重了。

电话的声音不小,田过杜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知dào

是拆迁的事,反正与林得配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林得配恨恨地骂道:“妈的,小章跟张恨古去做拆迁工作,让一帮黑社会给打了。”

田守仁眯着眼,盯着眼前的茶杯,嘴角落出了一丝笑容,问:“他们没有带城管去吗?”

林得配说:“就他们两个人去的,要带城管不就挨不了打了。”

“那倒不见得,张恨古在北京的时候学过武功,所说跟青红党都有一拼,估计吃不了在亏。不过不管怎么说,王亚丽这事做得太过份了。”

提到王亚丽,本来气鼓鼓的林得配一下子泄了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手指在沙发上敲了半天,无可奈何地说:“算了,给警察局打个电话,让他们保护好两们拆迁领导。”

田守会笑道:“电话也别打了,不是上午才来了通知,北联市警察局把咱们花海警官局长给换了。新局长还没来,陈同庆代理局长,估计他肯定不会管,谁让有张恨古呢。”

林得配手抖了一下,沉吟良久,说:“要不我们去看看?”

此时的南河坝街,围拢了不少人看热闹,十多个警察把张恨古与章文围在当中,正想把他们两个人带走。

张恨古指点着这些警察,说:“你们这些穿制服不办人事的混蛋,没看到我们是受害者吗,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黑社会打了我们,你们不去抓黑社会,却来抓国家公务人员,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

章文打完电话底气也足了很多,挺直腰板说:“警察同志,我们是国家公作人员,我们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遭到歹徒的袭击,你们看你们看,我胳膊上还有他们打的痕迹呢。你们应该去追那些跑了的歹徒,不应该扣押我们。”

一个带头的警察仰着脖子说:“行了,别吹了。谁是歹徒这不明摆着吗,你们把人家都打那样了,还好意思说。走吧,法律是公证的,有什么话到局里去说。”

“操,谁挨了打谁就是好人哪?”张恨古见这些警察一下都不认识自己与章文,或者是装作不认识,那他就无所顾忌了。

“你们究竟有没有领导?”张恨古盯住了前面的两个人,眼里放出了凶光。

从北联回来后,张恨古的凶气渐渐地大起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他的杀气正一天一天的积累,已经到了要找个地方发泄的地步了。

十多个警察你看我,我看你,在张恨古的目光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没有领导?那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我看看。“近一步,说,“难道连个做主的都没有,你们就能出警?”

这时候,那个被张恨古扎伤的小黑,痛苦地叫了几声。

范美女急忙找了几块破布把他的伤口包住,对着那几个警察大叫:“刘所,刘所,先救人吧,先把他送医院吧。”

张恨古过去一把将那个被称为刘所的警察揪住,说:“哪来的刘所,我也认识认识。想救人不要紧,我得问问清楚,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第三九一章 痛打警察

张恨古今天发开了飙,即使警察来了也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听到范大美女居然一口一个刘所,叫得越来越亲切,回头着着章文说:“看到没,咱们打得过黑社会,肯定打不过黑帮。我可是已经进出过警察局好几次了,哪一次都差一点让他们扒层皮。”

章文见到警察来了,腰杆子直了起来。对张恨古说:“张局长哪里的话,警察来了,他们就是跟王亚丽叫干妈,咱们也不用怕。回头他们要是敢把咱们弄进警察局,没有八抬大轿,兄弟你就别出来。”

张恨古早就听说章文后台相当硬,听到他这样说就有了主意。说:“章局,说归说,闹归闹,看那刘所的表现再说吧。”

这时候,那个被人称为刘所的走了过来,插着腰冲着张恨古叫道:“谁在那吵吵呢,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我就是刘所,刘所就是我。谁有什么话跟着我说!”

“看到没?”张恨古向着章文示意一下,转过头来对着这个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大肚子刘所说,“刘所,你是哪家的署长哪?”

刘所挺了挺浑圆的肚子,没有听出张恨古话外的意思,说:“当然是城关署的署长。”

张恨古笑掏出一支烟来,递到了刘署长的手上,见他没有意思接,随手扔到了远处,说:“刘署长,我是问,你是哪家的署长?说明白一点,你来这里,为是了处理我们呢,还是处理洗浴中心?”

刘署长这才听明白张恨古带刺儿的问话,不由脑羞成怒,说:“我们既不是洗浴中心的也不是你们的,我们是人民警察,专门为人民办事。少拿那些废话阴阳怪气地胡说。你们在这里聚众闹事,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告sù

你,你惹事了,你惹了大事了!”

章文见黑社会那些混混们都跑得没有了踪影,当下胆气一下子提到了一百八十度,抢了两步来到张恨古前面,指着那个姓刘的警察署署长说:“喂,我们是建设局与协调处的,这位是协调处的张处长,我们是按照县zf的要求来这里办理拆迁事务的。你赶紧带人去把那些黑社会抓回来,不然回头找你们局长!”

章文与张恨古一样,都是最近提拔起来的副局级干部,花海县很多的干部群众还不认识他们两个。虽然不断地自报家门,但是警察每天都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根本不在乎他们是局长还是副局长。听到章文居然要找警察局长告状,齐署长差一点没有笑掉大牙,说:“找局长?好,太好了。你有没有局长的电话,没有的话我借给你。”

看章文脸色一变,这位刘署长也是一个狠角色,二话不说,轮起警棍照着章文的腿上就是一下子。

章文虽然嘴上厉害,但想一万遍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警察署的署长一言不合就拿警棍打他,当下“唉呀”痛苦叫了一声,然后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张恨古一看也火了,满嘴里说人民警察爱人民,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拿起警棍就打人?这与土匪有什么区别?想到他在警察局受到陈同庆那非人折磨,当下气冲了脑门。

蹲在地上的章文这一下挨得可不轻,哆嗦着对张恨古说:“张恨古,张恨古,你有本事给我报仇,打死他我负责!我二叔在监察部,胡县长也不敢不给面子,打!打!打死人没你的事!”

张恨古虽然早就听说章文后强很硬,但从来不知dào

他居然有这样一个二叔,怪不得林得配胡志清为了不让他去与章文竞争建设局的副局长而临时安排他做了协调处的副处长。既然有这样的后台,那就狠狠地打吧!

张恨古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警察手里都有枪,虽然听说警察出警最利害的武器只是警棍,根本不给他们配发子弹,但万一哪一个混蛋手里有那样一支枪,他可就完命了。

正在这时候,几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张恨古一看那牌照,心里立kè

就亮了。

那是县zf的车,看来章文刚才打了求救电话起了作用。

既然当家作主的人来了,那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张恨古猛然挥拳向着刘署长的面前打去,刘署长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自称为局长的人还能下手,当下扭到那胖胖的身躯想着躲开这一的脚。哪知dào

张恨古这形意派的高手腿法更是不错,抬起一脚恶狠狠地蹬在了这个胖子那圆滚滚的肥肚上。

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春天野地开满了花的草地,就像夏天傍晚夕阳中的那温热的小河,就像秋天午后那惬意的阳光,就像是冬天里正腾腾燃烧的小火炉……温暖、柔软,当张恨古的脚实实在在的跺在刘所的胖肚子的时候,最终送给胖子的一句话轻轻地对着胖子诉说。

**奶奶的!老子今天就是要打警察!

张恨古这一脚,把这两年最牛的功力全部展现出来,本来他直给陈同庆预备着,但因为诸多事情一直没有找到收拾陈同庆的机会。现在面对的虽然不是陈同庆本人,但他对于花海县的警察系统已经深恶瘙绝,任何一个警察拉出来都够枪毙三两次的,更不用说随便来上一两脚了。

胖子的肚子与张恨古的脚亲密接触,直接后果是胖子刘署长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受,间接后果是在花海县第一人民医院躺了半个月,因为新换了局长,连个公伤都没有给算。

张恨古一脚踹完了,将嘴边叨的那支烟吐到一边,然后打算再掏出一支,发xiàn

烟盒里已经没有了。

“唉。”张恨古叹了口气,小声对着章文说,“要疼就疼得再厉害点,林副县长来了。”

章文虽然打架不行,但是心眼可不是一般的多。他早已经注意到县zf的那车了,听到张恨古的放在,干脆一头撞到地上,伸胳膊挺腿,并一点就上演一次死亡游戏。亏了他不会武侠小说中的那龟自**,不然装做让警察打死,他二叔非把整个花海县的警察都关到监狱里爆菊花不可!

“林县长,先给支烟抽。”张恨古抬起头来,冲着向这里急匆匆赶过来的林县长说。

林得配在得到章文的电话后,着实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不放心,还是叫着田过仁一起过来看看情况。还没下车,司机就惊呼,“坏了,那边真得打起来了!”

林得配在车上没有司机看得清楚,急忙让司机快点停车,他则与田守仁一溜儿小跑来到了现场。

林得配看到现场,当然有些发傻。

在一片瓦砾场中,张恨古一个人高高地站着,在他旁边,建设局的副局长章文趴在地上不知死活,一个陌生的青年缩在一边,地上流出一大片鲜红的血液。范好好正蹲在那里给那个青年在包扎。

十几个警察拿着警棍傻傻地站着,林得配正好kàn

到张恨古一脚将一个警察踹飞的场面。

那不是城关镇警察署的刘署长么,怎么跟张恨古打起来了?

林得配气得脸都绿了,回头看看田得配,见他也一脸的阴天,一把手拉住他冲到了进前。

田得配心里冷笑,到了这种时候,林得配你拉我的手有个屁用?

“林县长,拆迁办的人打死人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那个范大美女一见又新来了救兵,当下扑过来就要抱住林得配。

田守仁在一边咳嗽了一声,林得配急忙闪在一边。范美女一下子扑空,差一点跟地面的上的砖头做一个热吻。

奶奶的,这个女人跟林得配也认识,怪不得这些人这么厉害!张恨古冷冷地看着范大美女的表现,心说今天你们惹了老子,就是胡志清来了,我看他能怎么说?再说了,这些事都让章文顶着,既然他有二叔在国务院,那就让胡志清向国务院去交差吧。

“死了人了?”田守仁听那个女人这样说,心里也是一惊。拆迁这件事再重yào

,如果真打死人,那可就麻烦透了。

张恨古向着田守仁眨眨眼,示意一切都在他的控zhì

之内,田守仁这才恢复镇定。

“真找死人了?”林得配震惊地望着张恨古。

现声鲜血淋淋,倒在上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建设局新上任的章文,那是他一把提拔起来的干部。一个是社会青年,却是王亚丽手下的小弟。不管哪一个人死了,他这个副县长看来都做不下去了。

“还不快送医院抢救?你们他奶奶的都是死人哪!”神仙也有骂人的时候,更不用说现在的林副县长了。

“可是,那个人还打坏了我们署长!”几个警察指着张恨古,说。

“先救死人,再谈活人!”田守仁淡淡地说。

县zf的几个秘书已经开始给相关部门打电话,那些警察知dào

现在这事太大了,只好听从领导的安排,过来四个人将小黑与章文都抬到警车上,准bèi

送到医院去抢救。

田守仁指着刘署长说:“这个也带上,不是说活着的就不救了。”

其实刘胖子屁事没有,就张恨古那一脚虽然力道不小,但是胖子刘皮糙肉厚肥油多,比外面披了层甲都要管用。见到领导来了,他急忙爬了起来,向领导表明自己并没有离开的必要。

坚守岗位,死得其所。他想大声地表达一下自己现在的想法,但是张了半天嘴,看到张恨古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第三九二章 打吧打吧

对于现在这个场面,林得配感觉有些棘手了。按理说,张恨古与章文是来这里公事公办,如果遇到有人捣乱,那警察应该毫不含糊地将那些捣乱的人抓起来。但是看现在这样子,张恨古不仅打伤了捣乱的黑社会份子,连警察都打了。这可让他如何处理?

林得配回头看向田守仁,希望这个智多星能够给出他一些建议。

田守仁其实现在也感觉到很难办。他与林得配都知dào

这里是花海四鸡的地盘,当初之所以同意则章文做这个拆迁的指挥,多少也有一些看热闹的心理。但是现在看情形,似乎张恨古也给绕到里面来了。章文可以不管,但张恨古多少跟他有些交情,今后选举的事还得靠张恨古,如果让张恨古吃了亏,那对他田守仁的实力也有所影响。

田守仁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张恨古站在那里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范大美女见了领导就想抱大腿,那个刘胖子捂着腰躲在几个警察的后面,剩下的都是围观看热闹的人。至于那些被章文称呼为黑社会的人,却一个没留,早跑得没了踪影。

对,章文。关键在这里。

田守仁走过去,扶了章文一把,问:“章局长,你没事吧?”

这只是普通一句问候,但是听到章文耳朵里,感动的差点流下泪来。虽然他与田守仁并不太熟,但好歹人家是副县长,而自己才是一个副局长。于是急忙抹了一把眼泪,说:“多篇领导关心,我没事。”

田守仁本来满打算关心出点什么问题出来,没想到章文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图,当下只好尴尬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张恨古站在一边,看到田守仁的样子,当下过去一把拉住章文,说:“行了,别惩能了,你没让人家打死就不错了,再充英雄,围观的群众该说你打坏了别人了!”

这话说得够直接,章文再傻也听得懂了。当下眼珠转了转,对着田守仁说:“田县长放心,就是死在这里,我也是职责所在……”这说着着,突然蹲下身去,做出非常痛苦的样子“哎呀,肚子有点疼……有点疼……”

张恨古心中暗笑,做出很慌张的样子,一把手扶住了章文,问:“怎么样,能坚持吗?能坚持吗?”

章文顺着张恨古的胳膊向下一躺,就势躺倒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说:“没事,没事,离死还远着呢。”

张恨古伸手向着章文的下体一摸,故做惊讶地说:“林县长,田县长,坏了,章局长让他们打得大小便失禁了。”

这话说得,躺在地上的章文差点跳起来给张恨古一个嘴巴,张恨古做人也太不给面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寒碜他,让他以后还怎么见人。但是想到的确他的下身已经湿了,即使张恨古不说,估计围观的众人也早看到了。反正丢人也就这一次,受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张恨古的话让林得配听了有些惊心,如果真得把拆迁总指挥打得大小便失禁,即使花海四鸡再厉害,即使胡志清再倾向于王亚丽,估计这件事也不会轻易结束。要知dào

,章文是有后台的,别说是他一个副县长,就是胡志清来了,也得高看章文两眼。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驶了过来,从车下跳下两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林得配暗自皱眉,正是乱套的时候,花海四鸡不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呆着,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其实林得配这样想不对,人家花海四鸡的手下出了事,让张恨古差一点把肚子都打穿了,作为他们的后台老板能不出面吗?

看到这两个墨镜女了,范大美女一下子来了主心骨,飞奔过去托住两个**哭起来,似乎刚才挨打的不是小黑,而是她一样。

“大姐,四姐,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呀。那个黑小子下手太狠了,一下子差点把小黑的肚子捅破了,流了那么多的血,没准都活不过今天。大姐,你可得给兄弟们撑腰。”

墨镜女人都摘下了眼镜,露出两张娇美的面容。

张恨古冷冷地打量着这两个女人,并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张恨古见过,就是在祝支山的追悼会上见过的那个杨丽,而另外那个稍有些富态的女人,估计就是传说的王亚丽吧?

“哟,林县长,田县长,哪阵子的风把你们两位的大架给吹来了?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这里风大,人杂,说话太不方便了。”走在前面的王亚丽与林得配、田守仁亲切地握手,对于张恨古与章文却视而不见,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倒是她后面的杨丽,冲着张恨古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张恨古看了章文一眼,说:“章局长,起来吧,别在那蹲着了,挺难受的。正主来了,咱们该说什么来点解气的吧。”

本来章文今天只是想带着张恨古来这里看看,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蔚县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此前对于这一片地方做过详细的调查,知dào

这个洗浴中心的后台老板就是花海四只鸡的老大王亚丽,之所以叫上张恨古,只不过想让城管能够站脚助威,把事态闹得大一些更大一些,让王亚丽能够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事态的发展根本没有按照他所设想的进行。好在事态现在已经闹大了,只要把事态闹大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来的官越大,章文心里越有底气。他所害pà

的是那些混社会的黑道人物,只要按官场规则走,他有的是后台,在花海县横着走也没有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章文慢慢地爬了起来,打打身上的土,说:“走,谁也别走,今天这事不说清,咱们谁都别走。你们把我打坏了,说完事就完事,天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对,打了人就走,想得倒是容易。”又一个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陈同庆出现在现场。

陈同庆指着张恨古说:“张恨古,都说你是民族英雄,原来我一直不相信,这次算是真zhèng

见识到了。你打警察的手法挺高明呀,是不是练习了很久了?”

陈同庆的出现,让林得配与田守仁都有些吃惊,不是说警察局的新局长马上就要上任了吗,怎么陈同庆还这么嚣张?

花海县的两只鸡都微笑着看向陈同庆,看来这场面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同庆走到刘胖子身前,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再拍拍他的肩膀,用各种能够表达出对下属的关心的所有动作都做了一遍,表演完了这些,这才转过身来对张恨古说:“张恨古,你下手够黑的,对于执行公务的警察同志,你居然也要下黑手。如果你面对提普通的老百姓,你是不是要将他们质于死地?”

“你终于出来了。”张恨古的眼里现出一道凶光,他杀陈同庆的心已经积压了很久,这两天已经忍不住要下手了。今天之所以在这里大打出手,也有着发泄胸中闷气的意思。现在看到杀害小梁与高杉的凶手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章文喝道:“陈同庆,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这里有林县长,有田县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我们这才是执行公务,你们警察与黑社会勾结,回头你还是擦一下你们自己的屁股再来问我们!你手下这帮混蛋,眼看着把黑社会放跑了,居然还要找我们的麻烦,我看打得轻,应该把他们打个腿折胳膊烂,那样才算是对你们警察的一个教xùn

!”

这话说得牛气!张恨古自从与章文认识,第一次感觉到章文文弱的外表后面还有这样的一股子憾气。

张恨古冷笑着走近了陈同庆,说:“警察挨了打没错,但是为什么让我打了呢?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从事警察应该做的工作,却与黑社会拉帮结伙,专门与国家公作人员做对。看到没有,这位是建设局的章副局长,拆迁总指挥,警察居然出手打人,连章局长都不放过。这幸亏了章局长,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你是不是要将他们质死死地?”

张恨古这话将刚才陈同庆的话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问得陈同庆倒没了回答。

现在这场面,谁都拿着对方不当回事,哪一方都火气冲到了脑门,只要有一个导火索,肉搏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林得配脸色铁青,现在这几方都不拿他这个副县长当回事,这几个**呼小叫,他说话甚至都没有人能够听到。

田守仁心中暗自冷笑,他已经看出张恨古现在成心找茬要打架了,真不知dào

面对着这些警察,张恨古还能不能讨到一些便宜?不过现在这场面,越热闹越好,如果真的打起来,张恨古有陈映红给他撑腰,有着北京马院的同学会估入,估计不会吃了什么亏。而那个章文少里也有后台,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儿。

打吧,打吧,打残了人才好。这样林得配与胡志清都会颜面尽失,在以后的换届选举中,他田守仁就省劲多了。

第三九三章 出来练练

林得配与田守仁拿着陈同庆屁法没有,看来陈同庆根本不买他们的帐。田守仁满怀深意地看了林得配一眼,林得配冲着他点了点头。看来陈同庆的警察真得要干到头了,居然连县zf二把手都满不在乎。至于张恨古,看来脾气也不小,但是张恨古明着是市长陈映红的同学,当然比起要下架的陈同庆来要顺眼不少。再加上章文的关系,县zf两位同志只是眼神一对,就心照不宣,把倾斜的天平倒向了张恨古与章文这一边。

其实即使张恨古没有后台,章文的背景不够硬,县zf也不能让陈同庆或者洗浴中心占了便宜。拆迁事大,那花海四鸡再厉害,也不能因为她们把负责拆迁的工作人员打伤。胡志清即使老糊涂了,也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林得配清清嗓子,告sù

陈同庆在这里还有一位花海县的主要领导在场,看到陈同庆终于转过身来拿正眼看他,林得配不乐假装乐,说:“同庆呀,这件事有有些误会,张副处长与章副局长都是县zf派过来负责拆迁的,与警察同志的矛盾可能有些误会,回头再说这件事。你们先把那些打伤了章局长的黑社会抓回来,不然咱们怎么向花海县的老百姓交待?”

陈同庆如同看着外星人一样恶狠狠地盯了林得配一眼,寒声问:“林副县长,你是说张恨古打了警察白打了?”

林得配被陈同庆的气场给压住了,在陈同庆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下,居然有些畏缩地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这仅仅是一小步,但是林得配知dào

,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发言权了。他惹不起陈同庆,至少现在惹不起他。如果真把他激怒了,看他那样子,扑上来咬他两口都有可能。

林得配看向田守仁,却见田守仁早已经退到一边,似乎也已经让陈同庆给吓住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陈同庆与张恨古两个人直接面对吧。

张恨古看到林得配退后了,心里一百二十个遗憾,心说花海县这些官员们怎么都这样呢,让一个烂警察就给吓怂了。看来林得配连个副县长的材料都没有,最多当个小一点的乡长镇长到头,到村里吓唬那些土生土长老实八交的农民还差不多。

张恨古向前一步,与陈同庆几乎脸对了脸,说:“陈同庆,你不服是不是?我告sù

你,别对我说你们穿了一身老虎皮就以为都是好人!你们这些警察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却不给老百姓办事,你们早该打,打死你们都不冤!”张恨古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想到当初自己站在高高的楼顶上,那些警察在楼下看着他,等着他向楼下跳。他想到张大民在监狱里莫名其妙的就死在那里。他想到他们刚刚到了国境线上就让人给抓了回来……

张恨古已经忍心了很久了,按理说他现在还应该忍,因为他马上就要抓到陈同庆的小辨子,马上就要以按他原来理想的方式对与陈同庆对峙。但是他现在忍不住了,真得忍心不住了。

去死吧!张恨古突然飞起一脚,向着陈同庆的小腹恶狠狠地踢了过去。

天,真打呀!章文不由地睁大了眼,不敢盯住自己的眼睛。不论怎么说,陈同庆现在是花海县警察局的代理局长,张恨古官再大,这种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法律所不容许的。

与章文抱同样的态度的还有林得配,他原以为张恨古会与陈同庆纠缠一翻,没想到张恨古连一句废话都没有,上手就开始动粗。唉,这年头,不靠说理靠拳头,看来花海县的政界真该好好整顿一下。如果哪天张恨古再不满yì

,会不会向自己老拳相向呢?

田守仁含着笑看着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这一天来得太晚了一点。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田守仁祷告上苍。现在看来,花海县越乱,他才越有机会。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范大美女不由惊叫一声,她原本以为亲爱的警察同志来到这里后,一定可以为她们出头,但是没想到那个叫张恨古的根本不吃这一套,不仅打了那个署长,现在居然连局长都敢打。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后台,在花海县这么嚣张,难道不怕花海四凤回头报复吗?

花海四鸡的两只鸡都在现场,她们一直没有支声,既然张恨古打了警察,那后面的事有警察来处理,至于她们的手下让人打得事,那只是小事一桩。仅凭张恨古打警察这件事,含有就能把张恨古关进监狱一两年,到时候在监狱里让张恨古活还是死那还不是她们一句话。但是当她们看到张恨古居然再次向陈同庆下手的时候,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与这样疯狂的人做对手,并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谁也不知dào

他会对谁下手,谁也不知dào

他会在什么时候下手。

这个人精神有问题吗?敢当着县zf领导的面打警察?

只有陈同庆冷冷地盯着张恨古那挂着风声腿击,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心中冷笑道,姓张的,别以为有人给你贴上一个民族英雄的帽子就不知dào

有几斤几两了,那天在警察局没弄死你,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今天看老子让你也知dào

知dào

,警察叔叔的厉害!

陈同庆等到张恨古脚几乎都要踢到自己的腹部了,突然收腹侧身,向前一跨到了张恨古身侧,肩头一晃向张恨古撞去。

这是从流传于中国的燕青拳中肘打,傣帮警察将其改良成为一种近身搏击的狠招式,因为距离近击打点高,被击方很容易就被摔飞出去。

这是陈同庆的绝招,在警察系统的比武中,不止一次地靠这一招打倒对方。但是他虽然身为警察,却并不知dào

,张恨古是正常形交yì

拳与太极拳的传人,仅仅靠这一招改良的招式,如何能够把张恨古打倒/张恨古退步拧腰,身体重心向后坐实,前脚斜着一趟,脚正好勾在了陈同庆的着力腿上,此时陈同庆的重心正在移动过程中,张恨古一点力qì

都没有用,借着那点力道就把陈同庆放飞了出去。

陈同庆如同一头失足落下山崖的猪,在空中滚了一滚,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哟!

陈同庆在地上爬了半步,却没有爬起来。他吓意识地伸手去掏枪,可惜他来得匆忙,根本没有把枪拿出来。

其实即使他拿着枪来,最多也只能吓一吓人。整个花海县,根本没有一发子弹——当然,个人收藏的不算,比如现场的某个人……

“打得好,打得好!”王亚丽突然拍着手,来到了张恨古的面前。说:“张副处长身手原来这么好,怪不得能够成为傣帮的民族英雄。你看,我让丽丽把你勇打警察的画面记录下来了,很快全国的老百姓都会看到张副处长的伟大形象了。”

张恨古这是第一次直接面对花海四鸡之首的王亚丽。他原来一直以为,这个能把花海县都折腾的鸡飞狗跳名气盖过县长的女人,一定是一个超级美女,不然如何让那么多官员拜伏在她的石榴裙下?见了面才知dào

,这个王亚丽居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扔进猪圈里看不出哪头不是猪,扔进羊圈里认不出哪头不是羊。这们一个普通的女人,是如何把花海县拿下的呢?

张恨古咬着下唇,慢走两步到了王亚丽面前,点点头说:“你就是花海四鸡之一?”

这话问得相当直白,连老诚迟重的田守仁都为之变色。

打人不打脸,张恨古这话直接发当结了王亚丽的老底,这一辈子的仇不是结下了吗?

章文心中暗自叫苦,心说张恨古这个活祖宗,今天这是怎么了,打一个署长也就算了,现在连代理局长都打了,一会是不是还要把王亚丽打个头破血流?

章文后悔的连死的心都有了,早知dào

张恨古生不怕死不怕惹出这样大的事来,那说什么也不敢让他出面哪。现在倒好,麻烦事都摊上了,他想脱身都不可能了。

王亚丽听到张恨古话,只是皱眉,然后马上绽开了笑容,点头说:“张副处长,没文化真可怕,我帮你纠正一下,我叫王亚丽。如果一定要给我们几个姐妹个绰号,那人们习惯上叫我们花海四凤。”

张恨古嘲笑道:“是吗?不管是叫鸡还是叫凤,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就是拍了两张照片吗?我可以实实在在地告sù

你,你的照片我很需yào

,北联日报的编辑老谢鸡姐认识吧,如果不认识可以帮你弄到他手上,直接发到北联日报上。”

王亚丽一愣,没想到张恨古这样猖狂,连打警察的照片都不怕发到报纸上。正当她走神的时候,张恨古已经欺近身来,劈手从她手中把那个相机夺了过去,然后轻轻的把相机中的内存卡掏了出来,在嘴边吹了一口气,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怕你一会把这些照片都销毁了,还是我替你保存吧。”说着把那个相机又还弟到王亚丽的手上。

“你!”王亚丽被张恨古举动气得差点晕过去,还好,杨丽在旁边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当众跌倒。

张恨古再向前紧逼一步,几乎贴着杨丽与王亚丽那过度化妆的脸,说:“明天下等六点,在东城野外把你们的人都叫出来练练。”

第三九四章 二哥是谁

王亚丽没有想到张恨古居然这样猖狂,一点面子不给不说,现在这样说,这不是跟黑社会一样来比谁的拳头硬么!她的手下本来都是混社会的,最不希望的就是走法律程度,最希望的当然就是玩横的。,反正她手下有的是人,张恨古虽然手中有着城管,但是他敢用城管来混社会吗?那些只知dào

欺负老百姓的城管敢玩命吗?

其实王亚丽想得有些过于轻松,城管当然不会为张恨古玩命,但是她手下那些混混儿们会为她玩命吗?

不管是混社会还是玩黑帮,这些人都只是一个混字,真到玩命的时候,比得是谁跑得快,而不是谁流得血多。

林得配没有听到张恨古说什么,但是对于张恨古把这事弄到这样的程度,也是很不满的。不管王亚丽如何,好歹那是胡志清的关系,张恨古弄到这样不可调和,让他如何向胡志清交待呢?

田守仁对于张恨古的生猛也有一些奇怪,虽然他知dào

张恨古对陈同庆已经有了深仇大恨,但是没想到张恨古竟然对着花海四鸡也要下手。

双线做战,张恨古太牛气了。

张恨古拍拍手,环顾了一下大家,见没有人再表太发言了,大大方方地说:“各位,今天这事不好意思呀,我和章局长来办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林副县长,田副县长,不如咱们县拆迁办解散了吧,连人家警察局都不支持,还拆什么拆。”

见两位领导都不说话,张恨古拉了一把章文,说:“章局,没事吧,要不先到医院去看看?”说着向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章文对于现在这个状况也是无可奈何,听到张恨古这样说,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急忙捂住肚子,说:“哎哟,敢快带我去北联吧,实在不行,我要死了。”

章文的表演才能实在太差了,从一开始张恨古一直在示意他表演被打的状态,可惜章文一会看热闹入了迷,一会又装蒜,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林得配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心说章文你小子怎么也跟着张恨古跑,把事弄这么大,让胡志清怎么处理这事?心里虽然生气,但是如果不快点解决这件事,周围的群众越来越多,场面会更加不好收拾。

林得配点头说:“对,对,快点安排把章局长送北联医院,恨古同志也一起去,查查身体有没有问题。”

他这话一出口,猛然看到王亚丽那恶狠狠地目光,心说你这个鸡,给花海惹了不少事了,难道还想让人都做你的裙下鬼?

杨丽在一边站了很久了一直没有说话,到现在才站出来,对张恨古说:“张处长,前几天在祝支山那里遇到你,不是说好要请客的吗?我看今天天气挺好,你就别去北联医院了,我做东,吃住好好把这事谈开了,省得以后大家见了面不好说话。”

张恨古不知dào

杨丽在这种场合下还有什么话可说,当着这么多人,他可不想再惹麻烦,于是婉言拒绝,说:“今天大家都不开心,我就不再给杨局长添麻烦了。改天如果有时间,我请杨局长吧。”

张恨古恶狠狠地盯了陈同庆一眼,自顾离开这里。只听到围观的人都指着他说:“这人就是张恨古呀,真够牛逼的,连花海四鸡都敢惹。”

听到人们这样说,张恨古心中有些失落,这样不计后果的折腾,真不知dào

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这两天他实在快要疯了,如果不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实在要他的命了。

张恨古看看天色己晚,考lǜ

了一下,向着高杉家里走去。

自从大公岛之行后,他与高杉之间似乎有了一层隔膜,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张恨古对于高杉有了一种看不透的心理。

与张恨古一样,高杉心里更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dào

如何对张恨古解释最的发生的事情,因为实在没有可以解释的理由。

或许,时间可以解决两个人之间的隔膜,但是他们两个还有时间吗?

高杉无所事事地打开QQ,发xiàn

经常与自己聊天的那位网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线了。高杉还不知dào

,她的那个网友同她一样是个女人,而且与张恨古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同样,她与高杉一样,都受到了张恨古的牵连。高杉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而她的网友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花海县发生的第一件枪杀案,为了掩盖真相,再花生了第二件枪击案。为了查找这两件枪击案,又发生了第三个凶杀案,第四个凶杀案,第五个凶杀案……小梁死了,小妖死了,祝支山也死了……

百无聊赖的高杉打开网页,在网上随便点着、点着,不知dào

怎么就点开了一个页面。本来高杉并没有对这些打开的页面有任何兴趣,反正她很少看新闻,更少关注娱乐八卦,当她要关闭这个网页时,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普通的博客,在微博横物,微信泛滥的时候,博客已经成为极少数人的最爱。这个博客访问人数并不多,内容也很平常,吸引信高杉眼球的是一条评论留言。

“张恨古进了东山禁区,无法联系,帮帮他吧。”

这个博客的留言怎么跟张恨古有关系?高杉不由地沉思起来。似乎她听算一万说闲话时提到过,说以前张恨古遇到困难的时候,在一个叫做刺刺猥的博客留言就会有人帮zhù

,她一直反这件事当做笑话听的,现在看到这一则留言,不由地愣住了。

还真有这么一个博客,还真有这样的事?

刺刺猥博报是千万个博客中最普通的一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不知dào

这个博客与张恨古是什么关系?

高杉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个博客的文章,重点关注着评论与留言。当她惫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不禁惊呼了一声。

那是一篇讨论延长退休年龄的文章,点击并不高,在下面的留言部分,简单地写了几个字“二哥”。

这个留言正是前面高杉所看到的那个人的留言,也就是说,这个留言就是张恨古与她当初在东山禁区遇险的时候帮zhù

张恨古的那个人,而现在这篇留言的发布日期,竟然正是她遇险被点被林明明的人奸杀的那一天。

二哥是谁?

高杉的手不由地抖了起来。

把那两天的事在她的头脑中回放,她似乎依稀能够猜到,这个二哥会是谁?

第录三九五章 神秘录像

就在张恨古大打出手的时候,远在北联的古小红却有了意wài

的收获。

她在北联的第一家娱乐场所准bèi

要开业了,忙前跑后折腾了几天,终于有了一些眉目。现在还缺几台电脑,张恨古给她的钱虽然不少,但是算来算去,古小红感觉到需yào

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打算到二手市场买两台二手电脑,反正也没有什么用,只是让员工们闲时上上网聊聊天,随便有强电脑就可以用。

北联市有一家专门销售电脑的大型商场,不仅有各种品牌机组装机,还有单位一个人淘汰下来的二手电脑,这种电脑配制并不低,价格却很实惠。

古小红对于电脑了解并不太多,平时里她习惯了打打杀杀,那双手是专门用来拿匕首的,真要放到键盘上,那是放哪儿哪个地方不得劲儿。

古小红在市场里转了半天,贵的嫌贵,便宜的怕搬回去就出问题。正在转着呢,有一个瘦猴样的年轻人拦住她说:“这位美女,你是不是要买电脑,我这有两台新收上来的电脑,百分百好用。别人家的电脑都是单位或者网吧淘汰下来的,用得太狠,你拿回去用不了几天可能就得出问题。我这两台电脑都是从个人手里收上来的,总共没用过几千个小时,我这保证价格最便宜,质量最好……”

古小红看他嘴里马上就要跑火车,急忙拦住他的话头,说:“行了行了,别说了,你说这么好,我也不见得买,你说个卖价我听听,要合适呢,这两台我就都要了。”

那个瘦猴见古小红的样子似乎不太好惹,就低下头去,说:“成,没问题,你看这两台电脑,开机速度有多快!”说着就打开电脑为古小红演示。

果然,电脑开机速度的确不慢,右下角跳出来的提示,开机仅仅用了三十多秒。

古小红看画面的背景不错,心想买谁的都是买,这样转来转去的,白耽误时间。就对那个卖家说:“你算便宜点,你要是真便宜,我得买个三台四台的。”这样说着,就坐到那台电脑前,随便用鼠标点开我的电脑,D盘,然后又是随便点开一个文件平,发xiàn

这里的图标有些与众不同,于是又点击打开。

古小红不知dào

,这种文件其实是监控录像的视频格式,现在很多电脑的播放软件都是全格式的,不用监控软件也可以把画面播放出来。

古小红本是随意打开的,但是没有想到,打开的画面竟然是某个地方的录像。

这是哪里呢?古小红奇怪地看着视频,发xiàn

这个地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究竟是哪里?

“哟,您看,我收上来的电脑还没有来得及格式化呢。”瘦猴抱歉地说,根据行规,他们收上来的二手电脑一定要把硬盘进行格式化,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保证电脑系统干净,不会有残存了病毒,二来是为了保证原来用户的个人隐私。曾经网上不止一次暴出用户个人视频流出的艳照,都是因为硬盘没有格式化造成的。当然,即使格式化后的硬盘,高手依旧能够找出硬盘中的内容,不过那属于特殊手段,一般用户也不会去关注,而普通出售电脑的用户也没有那么隐私去保护。

“这台电脑是从哪收上来的?”古小红装作随意地问道。

那个瘦猴想了想,说:“这几台电脑是一起来的,对了,可能是从花海县那边收上来的吧。”说着喊过一个小伙计来,问他这几台电脑是从哪收来的。

小伙计看看古小红面前那台电脑,说:“花海县一个电脑维修店里,因为主板有些毛病送到咱们这里修,后来感觉换主板有些不大合适就处理给咱们了。”

古小红点点头,说:“不错,不错,这几台电脑我都要了,麻烦你们帮我搬出去。”

古小红把这几台电脑运回去,马上给张恨古与大眼冯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到北联来一趟。说有十万火急的重yào

事情。

张恨古刚回到美玉公司,正跟大眼冯描述今天所见所闻呢,说到花海四鸡之一的杨丽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请他吃饭,连大眼冯都想不透这个杨丽是怎么想的。

看来,即使同为花海四鸡,她们之间也没是什么和谐一片哪。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准bèi

如何面对着与花海四鸡的正面交锋,这时候收到了古小红的电话。

有重yào

发xiàn

?有多么重yào

的发xiàn

,这么晚了还一定要去北联?

古小红在电话那头神mì

兮兮地说:“重yào

那自不用说,你们要不来,我马就要销毁了,你后你们说不定就得后悔一辈子!”

古小红这样说,肯定是有了真zhèng

的发xiàn

。不过他们在北联都没有什么进展,无论是对于高杉那个案子还是小梁那个案子,基本一无所获。而对于祝支山之死与小妖之死,他们更是无从下手。他们在花海一无事处,难道在北联却有什么发xiàn

不成?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张恨古驾车上高速前往北联。花海县距离北联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没说几句话车就已经到了北联市。

古小红把他们迎了进去,指着摆在桌子上的几台电脑说:“看看,看看,这次你们俩肯定得大吃一惊。”

真的?张恨古坐到电脑前,问古小红这电脑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古小红说:“新鲜的肯定是没有了,你需yào

的,你迫切需yào

的,那是肯定有的。”

大眼冯说:“小红,你这是成心要憋死我们吧?有什么话快说,有什么事快讲。张恨古今天打美了,当然不着急,我可是早就急坏了。”

古小红这才打开一台电脑,把她在电脑城看到的那一段视频打开。

这并不一个很清晰的画面,因为光线不好,摄像头的质量更不强,卖到画面模模糊糊。但即使如此,依然可以看到,在这个监控录制下的画面。

“我怎么看着这里有些熟悉呢?”张恨古疑惑地说。

大眼冯看了半天没有看出所以然来,他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当然就没有发言权。

古小红笑笑,说:“这一段没有人,你往后面看。”

张恨古用鼠标把视频向着后面拖了拖,手指一松开鼠标,那视频的画面立kè

发生了变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田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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