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汉末 - xp1024.com
《轮回汉末》


序言 序

此时帝都广场中央放置着一紫色水晶棺,隐约能见水晶棺内躺着一衣着金黄帝袍的男子。男子即便只有毫无生气的尸体,但神色依旧威严,不怒自威。水晶棺周围有九九八十一根不知由何物建造而成的圆柱,晶莹剔透,似乎有活物在其中流转。

各个圆柱之间,按照乾坤八卦之位盘坐着不少人,有男有女,有文士打扮也有武者衣着。此地乃是宇宙边缘星系中一颗类地行星,行星之上帝国乃是盛极一时大汉帝国。大汉帝国起始于银河系内太阳系中一颗名为地球的行星。不过此时的大汉帝国却只能龟缩在无人知晓偏远的行星之上。

大汉帝国之内只有人类,不同于宇宙其他种族单向发展,人类得天独厚,不仅在科技之上有着其他种族难以媲美的天赋,在修炼之上也是领跑整个宇宙。成也萧何败萧何,便是因为如此,大汉帝国才被宇宙之中其他大小帝国忌惮,导致宇宙各大势力倾力围攻。

更是阴谋设计水晶棺中,大汉帝国帝王,用整个宇宙都禁止的禁术囚禁其灵魂,抛至宇宙边界之外的混沌之中,剩下一副躯壳不省人事。

无奈之下,大汉帝国剩余子民为复活其帝王项敖,冒险祭祀,借整个帝国极为稀薄的气运逆天行事,复活项敖。

“阵起!”

大汉国师朗声大喝,阵中之人闻言正经端坐,每个方阵领头之人双手快速结印。

刹那见,整个行星如同星系爆炸产生的能量一般,即便相隔数万万亿光年之外的中央星域,也肉眼可瞧光亮闪烁。

就在爆发出的光亮骤然回缩之时,军师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之下,改变了手中法印,然而被早有防备的少帝见得。

哼!本少帝就知晓尔等定然忍耐不住,只是不曾项敖叛徒竟然是父王如此器重的军师。少帝心中暗恨,但此时已无法再做其他,只得紧跟其后迅速改变手中法印。

军师乃是主阵之人,顷刻便知有人在动手脚,眉头紧皱。此时阵法已成,即便军师如此大能也无法改变。

原本除开光亮并无声响,军师却突然听见“嗖!”的一声,整个广场之上连同项敖水晶棺消失不见。

“哼!少帝果然不凡,即便如此又有何用?尔等即便改变逆行目的,也逃不过不甚稳定的时空乱流。整个宇宙如此广袤,日后便是吾所有也!哈哈哈...”军师掐指一算,自语哈哈大笑,随即轻轻一跃,消失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之上。

第一卷 第一章 东汉延熹,奇婴降

“噼啪!轰!”

此时东汉汉桓帝刘志延熹年见,神农架山林之间雷电轰鸣,紫气萦绕,如同神仙下凡一般。

“咦?”一老道在山间采药,见得如此光景,煞是惊异。老道士掐指一算,眉头深皱。

“不对,不对!”老道似乎不惧天空中闪烁的紫色雷电,仍沉迷于自己的推演自顾自的说道:“紫微星仍然势弱未曾变化,不过日前推算的三国鼎立局面却发生极大变化,以老道修为怎可能看不清日后变化?不妙不妙也!”

不一会,天空中不断轰鸣的雷电消失。于此同时,东汉各地却有不少新生儿应雷而生。而神农架上采药的老道更是听见山间传来婴儿哇哇大叫的哭声。老道士跟随着婴儿哭声,找寻而去。

“项敖?!”老道士抱起襁褓包裹的婴儿,翻着婴儿胸前不知名的玉佩暗自说道。再看着婴儿身旁放置着的奇异长枪,老道士神色沉重。

“弃婴?还是天降奇婴?”老道士不知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老道有缘见得,便收养是也!”老道士似乎认命一般,抱着婴儿,准备上前提起地上的奇异长枪下山而去。

嗯?!好重!老道士更是心惊,以老道之力,不说如前朝传说的项羽有举鼎之力,单手随意提起一两百斤也不是太过费力,不曾想此枪竟然让老道士单手使出全力方才拿动。长枪虽然奇异,但看上去也不是太过显眼。通体玄色,不知何物所铸,枪身有九条暗金色线条,从枪柄直冲枪头,如同活物一般缓缓流动。细细观来,似如九条金龙一般,拱卫着枪尖的枪头。

老道士啧啧称奇,即便以他的经历也看不出此枪如何铸成。寻思无果的老道士便费力的提着长枪,抱着名为项敖的婴儿向山下走去。

时光如梭,转眼便是十多年光景。

“呼呼呼...”项敖再次被梦中场景惊醒,自从项敖年岁满十懂事以来,时常被噩梦困扰。并不是项敖害怕,而是项敖梦境太过逼真,让项敖几乎分不清梦是真实还是现实是真实。

吾到底是谁?项敖抓着自己的散乱的头发拉车着,苦闷的想道。项敖生活的当下乃是东汉,可不止为何,在项敖奇异的梦境之中,却称呼此时为上古大汉。

项敖每次所梦之境也未告诉老道士,毕竟梦境太过骇人,项敖竟以帝王之身,领兵与衣着各异,甚至长相骇人的生物作战,说来都无人相信。惊醒后的项敖再无睡意,便拿起床边长枪,来到屋外修行《五禽戏》和项敖天生知晓又不知名的枪法,锻炼武艺,打熬力气。

两个时辰很快便过,太阳已冉冉升起,项敖即将修炼完毕之时,老道士也起床洗漱走出门外。

“敖儿!”

“师父!”项敖少年放下手中长枪,擦着汗来到老道士身旁。项敖已是岁十有五,此时项敖身长已将近八尺,身子修长,眉浓眼大,五官端正,英俊不凡。胡乱束于头顶的长发随风而动,在配上项敖此时一身练武劲装,比之所谓的世家子弟都要俊俏。

说来也是奇异,少年不仅悟性绝佳,更是勇武过人。当年老道士都要全力才能提起的长枪在如今已是少年的手中如同烧火棍一般随意舞动,威风凛凛。

“庞德公与德操公所授学问可有温习?”

“师父,徒儿已倒背如流!”

“如此便好!”老道士倒不是担心项敖不用功,只是作为师父,每日询问弟子进度已成习惯,不论是学问还是武艺。

“敖儿可记得为师在带徒儿到洛阳为徒儿找到老师?”

“师父可是说蔡邕老师?”

“然也!”老道士点头道:“蔡大家一心忠于汉室,刚直不阿。前几日为师曾听闻蔡大家得罪朝中奸妄,不日会被流放至朔方偏远之地。”

“为师打算让敖儿前往护送,让敖儿尽些许孝心,守护蔡大家安危!”

项敖闻言,起身抱拳道:“师父放心,蔡大家是徒儿老师,徒儿前往护送乃是徒儿职责。”

老道士闻言,欣慰点头继续道:“为师能够教授徒儿的已再无其他,待此次护送之后,徒儿便自行游走天下,涨涨见识!”

“师父!徒儿...”

“敖儿不必多想,道家本就重缘分,随心才是。况且为师也有多年未曾拜访各地好友,也是时前往看看才是!”

项敖闻言,只得称是,应承下来。即便心中不舍,项敖也想自己外出多走走看看。

“为师老友赠与的《五禽戏》对于强身健体极为有效,徒儿日后切莫荒废。至于徒儿自通的‘五名枪法’却要谨慎些,此枪法煞气太重,极为影响心性,徒儿可要当心!”

“师父放心,徒儿省得!”项敖细心听着老道士的嘱咐,心中温暖不已。自懂事之时便得知自己身世,无父无母,能得到老道士悉心照顾教导,项敖心中感激不尽。在项敖心中,更是待老道士为自己亲生父亲一般,尊敬有加。

“山下村里有几位少年恳求为师让敖儿出行时带着出去见见世面,为师已答应下来,徒儿临走之时走上一趟,若是有意,便带上一路吧!”老道士回想起山下村里少年的请求道:“对了,还有村里徒儿救治的汉子高德,死命要认汝为主,甘愿为仆。敖儿若是觉得无妨便收下,路上也有个照应。”

“是!师父!”

当晚,项敖有些不舍,有些激动,更有些迷茫。似乎项敖心底有声音一直告诉项敖,要下山外出寻找。至于寻找是人还是物,项敖甚至都不知晓。

翌日,项敖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头似狗兽,告别老道士,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居住许久的山间小屋。来到山下,神农村内愿意跟随项敖的外出闯荡的也是不少。有村长姜老的孙子姜炎;还有一对兄弟,一对名焦猛、焦靖,闻名辨人,焦猛如同其名,力大无穷,头男简单。焦靖乃是其弟,武艺一般,为人却圆滑不少,口才不错。

之后便是外来人两户,一是项敖救治好双腿认项敖为主的高德,另一户便是逃难至此的赵家兄妹,兄长名赵良,妹真名不知,大家都称呼小丫。赵良并无太多凸显之处,极为平常,倒是其妹小丫,却是不同一般女子,以往每日都缠着项敖学习武艺。

高德铁并州人士,字品正,追回西汉以前也是士族,现已无人知晓,落魄成寒门。上已无父母,在逃难之前,唯一兄弟被并州士族陷害入狱而死。高德趁月黑之日,仇杀士族而逃。腿脚也便是在逃跑的时所伤,原以为会残疾终身,不想被项敖医治。高德也言明,希望项敖游学到并州之时,若能有缘找到其侄,照拂些许。

项敖在神农村内极受大伙喜爱,不仅经常教授青少学问、武艺,更是不求报酬时常为村民诊治。再加上项敖英俊潇洒的俏脸和平日里稳重的表现,村里不少少女对项敖都是芳心暗许,而村长孙女,姜炎之妹姜尧儿便是其中之一。村里虽无世家,却也是前朝重臣逃难之后,诗书礼仪更是平日必修课,村长之后姜炎及姜尧儿更是不用多说,男子学问不凡、武艺超群,女子知书达理。懂事之后的项敖也是对姜尧儿也是倾心许久。

若不是此次护送蔡邕蔡大家不知路途有多少风险,项敖何曾不想带上姜尧儿一同上路,偶尔还可花前月下。

即便老道士为一行数人寻得良马,不过一路从神农架赶到洛阳如何也要半个月光景。路过襄阳之时,项敖耽搁半日,前往拜访司马徽及庞德公。让项敖极为高兴的是,遇到了往日求学之时极为要好的徐福徐元直,相谈许久才离去。本来项敖邀请徐福一同上路,道北疆见识见识北域风情,奈何徐福刚回乡不久,还得照顾家中老母亲,项敖只得作罢。

“元直兄,你我二人义气相投,不能同路历练,着实可惜!”项敖叹气说道,心中着实遗憾徐福不能同路。

“哈哈,吾等习武之人,敖弟切莫如此矫情。待福尽些许孝道,在庞德公和德操公处习得些许学问之后再去寻敖弟,你我二人行侠义之事,造福百姓!”徐福哈哈大笑,安慰项敖道。

“那是自然!”项敖上前熊抱徐福笑道:“元直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告别徐福等人之后,项敖带着众人急速赶往洛阳,以免错过被流放的蔡邕。

项敖领着众人风尘仆仆向洛阳赶路,在蔡邕即将封诏前往朔方前一日赶到洛阳。

“不想多年不见,项兄弟已生得如此俊朗!”曹操也算蔡邕学生,蔡邕流放,曹操同样前来相送。看到项敖如此傲人的身长和英俊的脸庞,曹操羡慕说道。

“孟德兄过誉!”项敖作揖回礼道:“往日敖年少,些许狂放之言,孟德兄切莫放在心上!”

“哈哈哈!年少本该轻狂!”公孙瓒上前使劲拍了拍项敖臂膀道:“吾等本是当代俊杰,谦虚本该有,但若过于谦虚便是虚伪!此话可是项兄弟所言!”

“是也!是也!”项敖呵呵轻笑,有些许不好意思回道。

第一卷 第二章 方至朔方,鲜卑来

“项贤侄不远万里前来护送伯喈,实乃大孝!”与蔡邕极为要好的卢植上前说道,曹操、公孙瓒见状作揖退开。

项敖见状亦是作揖见礼道:“老师体弱,此次前往朔方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敖即是老师弟子,定当尽些许孝心才是,不值一提!”

“哈哈,好!好!好!”

三年前,项敖在老道士的带领下,前往洛阳游学,有幸见识到蔡邕、卢植、孔融等当世大儒,也不知老道士是何身份,与众人皆是老友。不过相比大儒,项敖更欢喜的是相遇曹操及公孙瓒,志气相通,脾性相仿,互为知己。当然还有一位公孙瓒同窗,刘备。此人乃是汉室宗亲,虽是落魄,却也学识渊博,喜交好友。

曹操虽是宦官之后,但每次与曹操相谈,项敖都能从曹操言语之间体会到曹操愿为大汉尽忠之情,更有效仿昔日冠军侯之志,愿为大汉开疆扩土,守护边疆。公孙瓒更是辽西望族名门,随时庶出,但是长相英俊,勇武不凡,才华更是出众。

项敖聪慧伶俐,又尊师重道,极有礼节。当老道士领着项敖拜会蔡邕时,蔡邕见如此良玉,当下便贴下老脸,‘威胁’老道士,让项敖拜蔡邕为师。老道士带项敖拜会蔡邕,本就有此想法,见蔡邕如此,老道士当然假作不愿,推脱些许之后欣然同意下来。

至于为何卢植会称呼项敖为贤侄,也是因为蔡邕收徒。拜师之后,项敖在洛阳的日子便极为丰富,时常陪同蔡邕拜访当朝诸多大儒,让项敖见识暴涨。当然项敖也是有幸见识诸多俊杰,比如颍川大族荀氏的少年英才,荀彧与荀攸叔侄,虽是叔侄,二人却是年龄相仿。

虽然项敖从师蔡邕,司马徽与庞德公更是给足老道士面子,在襄阳、颍川一地为项敖传扬不少名声,但项敖仍是毫无根底的平民,相交尚可。

“好了!”蔡邕见一众人打趣项敖,佯装怒气出言阻止道:“老夫弟子有如此好欺负?”

“此次还得辛苦敖儿护送为师流放!”

项敖闻言,赶紧作揖道:“老师严重,百善孝为先,能侍奉老师乃是项敖福气!”

蔡邕闻言欣慰点头,也未再多说。

“学生斗胆!”曹操思考良久上前说道:“老师,子干公,不知此次敖弟随师前往朔方之后多久赶回?敖弟天资聪慧,更是得诸多大儒、名仕教导,若能入朝,定是大汉栋梁!”

“学生斗胆附言!”公孙瓒也战出身来。尽孝无过,只是二人在朝为官,见不得宦官弄权,外戚蒙皇,希望项敖能够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匡扶大汉。

“汝等不必担忧,入朝为官,路径多样,何故如此在意形式!”卢植接过话来,淡定的抚着下巴胡须。蔡邕也是高深莫测的笑着,并未多说。

二人闻言,心中虽不是太明白,却有些恍然。

“项大哥,不好了,鲜卑南下了。”姜炎不顾礼仪,冲进项敖书房大吼道。“不过还好,不是大军,只是小股入境侵扰抢掠的骑兵。”

“嗯?居然这么快。”项敖还以为鲜卑入境掠夺至少也得十月过后才会开始,没想到才九月初便开始南下。“阿炎,叫上焦猛、焦靖,然后带上骑兵十人,吾今日便会会所谓的鲜卑。”

“是。”姜炎见项敖如此严肃,不仅绷直身体大声回答。

项敖一众赶到朔方月余,此时已是深秋。临行之前,卢植更是赠与项敖十二骑精锐,帮助项敖将采用安全送至朔方。

片刻,项敖便带着十二骑精锐骑兵,整齐矗立于临戎县城城门之下。项敖三人此时也已换上好马,并州北部与冀北之地本是产马之地,再加上多域外商人生意往来,也有不少野生良马。箭支除了项敖以前打猎所用的几支精品,还携带两壶一般的铁箭挂于马上。除开项敖和焦猛其余之人其实箭术也就一般,只是勉强能够射中目标而已。

还是如同以往,小黑替项敖背着玄铁长枪,自己则挎弓在身。可惜来到城门之后,守城都尉却将项敖阻拦下来。

“项小先生,此时正待鲜卑入侵之时,城外大多百姓已经迁入城内,鲜卑异族大多牧民,骑术了得。就算项小先生武力不凡不惧他们,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若万一项先生有个散失,教在下如何向蔡大家交代,还是别出去吧。”

都尉姓张,名龙,无字,行伍出生,凭着自己的努力一路才到都尉之职,确实有些能耐,虽无力主动出击,却在近几年中防守有方,鲜卑屡次成为骚扰都未得到过太多实质好处。劝解项敖,也是为项敖众人性命着想。

“张都尉好意敖心领了,然而今年鲜卑掠夺提前,想必张都尉也并未来得及将百姓转移,此时在城外的村庄不知还有多少百姓正在遭受欺凌。敖无他志向,只是想凭借自己些许武勇救下百姓。还望都尉大人不再阻拦,若真有意外,那也是敖命数不佳,与都尉大人无关。”

项敖作揖请求:“况且敖等马匹也是良驹,若是不可为,敖定带众人悄然离去,不会胡来,敖还年轻,也想多活几年不是。”

“可是...”

“都尉大人放行便是,若敖等侥幸取得异族之首,我朔方郡岂不是也大功一件?”

张龙心动了,这几日也看到过项敖众人武勇,还找项敖切磋些许,不得不服。伍出身的他虽然仕途几乎已经到此为止,朔方郡内若只是防守有度也无功绩可再有作为,大是如果项敖所说真的成功,不说官职提升,只是此等功绩的威望都能让张龙在士族之中更有地位。

“若是项小先生如此笃定,在下却也不好太过阻拦,不过还请带上在下护卫,其他无甚大用,作为向导也好方便项小先生寻路。”说完,张龙便招呼身后之人上前,名人牵出马匹,交于护卫。

“如此便劳烦大人。”项敖对此人作揖拜道。

“先生叫小人王五便好。”

待张龙打开城门,项敖拱手作别,带着众人纵马向北而出。

“项先生,刚过的两村村民已迁入城内,前方大约十里路还有一村未来得及通知,先生看....”

“那便速速赶过去。”项敖打断王五,从小黑身上抄起陨铁长枪,朝着他指的方向策马狂奔,身后众人在近日里见识项敖的武勇,对项敖极是崇敬,亦是毫不犹豫跟上。王五却满脸凝重,心讨此次外出能活着回去的可能已是不大,自己只能想办法看如何能保住项敖性命。

众人狂奔,片刻已经来到村外,偶尔冲村里传出项敖听不懂的人声,便知此村肯定已是遭殃,便更是心急如焚,双腿一打马腹,从村口冲了进去。进入村中满是破败,有些房屋甚至已经起火,不少房屋前百姓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腹间伤口大开,肠肉都已流出,有的身首分离,甚至还有不少妇女下体通红糜烂,满脸是泪。

项敖此时已龇牙咧嘴,眼中血丝充盈,心中的愤怒已经让其五官变形到如同恶魔。百步片刻便至,入眼所见几乎让项敖失去理智。

此时村子剩余不多的人被鲜卑集聚捆绑到一起,两个鲜卑人此时正光着下身,在一个年约十余还未及笄的少女身上耸动,少女惨声大哭,无力的双手愤怒的拍打着鲜卑大汉的胸背。而旁边八个鲜卑大汉在旁大笑说着,好似还在指点什么一样。

而被捆绑的村民更是哭声,骂声一片,其中一对一农夫更是双眼圆睁,血丝暴露,脖见血管几欲爆裂,望着整备欺凌的少女大哭:“我的女儿啊...啊...畜生...一群该死的畜生,老夫死后也会变成厉鬼生生世世缠着你们,啊...”农夫剧烈的挣扎着狂吼,鲜卑大汉之中貌似一人听着觉得烦躁,便上前狠狠一脚踢在农夫胸前,农夫后仰跌地,一口鲜血喷出,萎靡的倒下,不过那吃人的眼神却未因为重伤萎靡而减弱。

“尔等该死。”项敖大喝一声,从马上跃起跳入鲜卑大汉人群之中,横枪一舞瞬间腰斩糟蹋少女的鲜卑大汉二人,鲜血喷涌项敖一身。剩余鲜卑八人略微惊愕之后迅速抄起弯刀将项敖团团围住,鲜卑等人也是不蠢,一看便知项敖武力不凡,并未鲁莽上前。项敖却未管他们,来到少女身边,两枪挑开鲜卑大汉惨叫还未死绝的的身体,从身上扯破衣服盖在少女身上。

鲜卑其中一人冲着项敖叽叽哇哇的一通狂吼,项敖不懂,也不想懂,在他心中,这群人必死。

“尔等竟如此糟蹋吾大汉子民,今日吾教尔等知道欺凌我大汉子民生死两难。”项敖声音低沉,因为愤怒还微微颤抖,眼睛也是深陷,加上满身的鲜血,如同深渊怪兽降世,恐怖至极。话毕,跟在项敖身后的众人也已赶到,一路过来所见也是让众人如同项敖一般愤怒。

不过看到项敖此时状态,焦猛兄弟和小黑便不敢出声,项敖脸色太过骇人。其余跟来之人也是感觉气氛凝重,当看到项敖表情时亦是冷汗一冒,这是人的表情吗?

“阿炎,将村民救下。今日吾不将其千刀万剐,难平心中之狠,难平死去的百姓之怨。”

“是,项大哥。”姜炎不敢违背,赶紧招呼众人警惕的绕过围着项敖的鲜卑众人,解救村民。

“小黑,将此数人废掉。”项敖吩咐小黑之后,变转单手身抱起少女,提着陨铁长枪站立不动。

小黑听完,如同消失不见般在鲜卑人群中一阵乱窜。不一会,剩余鲜卑众人全都倒在地上嗷嗷大叫,四肢却动弹不了。

看着村民中那仇恨的目光,项敖知道,今天若是不让他们发泄,日后也难以好生活下去。不待项敖多说,怀中的少女已忍着下身剧痛来到一大汉身旁,并未多少什么,狠狠的咬向鲜卑大汉颈脖用力一扯,一大块肉便被少女咬在嘴见,然后吐了出来,跪在地上疯狂大笑。

还不待项敖劝解,少女翻身朝着项敖向下的枪头迎身而上,刺中少女心口。项敖本就心绪不宁,更没注意少女疯笑时眼中的死志,此时已是惊呆。

项敖急忙放下长枪蹲双手拖起少女,心间发堵,不知该说什么。

“大哥哥,谢谢,谢谢...”说完少女便咽气了。项敖此时心中更是堵得慌,双手更是紧紧的捏着少女衣服。

剩余的村民在同时亦是同时扑向鲜卑大汉,或踢或砸,也有如同少女般悲愤而咬,不停的发泄着心中的仇恨。众人见此都未阻止,心中其实更是愤怒,若不是常年有人教导礼仪,恐怕其余人也是恨不得食其肉。

强压心中悲愤,项敖放下少女尸体:“阿靖,汝领四人将村民尸体掩埋,然后将其余村民送回临戎县城内。”项敖招呼姜炎,焦猛和王五带着剩余的骑兵上马准备往更北边的村子寻去,“还有,将此众鲜卑头颅割下带回临戎县城委托张县尉挂于城门示众。”

第一卷 第三章 危机中伏

此时的临戎城里,不论百姓还是官吏都是震惊不已。大家都已记不清,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鲜卑异族在临戎境内俯首,又不知又有多少大汉百姓被鲜卑掳去作为奴隶生死不知。原本在场的所有朝廷命官都已经作好因硕放郡今年巨大的损失被朝廷追责的,何曾过项敖不仅救回来如此多百姓,还斩杀了一队鲜卑勇士。

“哈哈,不愧是我大汉麒麟儿,武帝保佑啊!”蔡邕毫不顾及的大笑赞赏项敖,即是欣慰,又是愤慨。虽然有些失态,但在场众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心中甚是同意蔡邕说法,同样的激动不已。

对于太守及在场官员来说,这不仅仅只是功绩,作为大汉子民心中更是扬眉吐气,感叹大汉雄威仍在。朔方郡太守亦是激动的来到蔡邕身旁:“蔡大家,如此喜事吾等快马奏于陛下,杨我大汉雄威!”这是要请功的节奏啊。

蔡邕缺摆摆手道:“王太守莫急,才十鲜卑人头。老夫倒是想看看这小子能做到何地。”王太守听罢,稍作平静?确实需在等等,十个鲜卑头颅确实不能说明什么,若是太过急于邀功未免落人口舌。

见在场众人对此事如此高兴,焦靖心中一动有了主意。“众位大人,吾兄在村中见识到鲜卑野蛮行径之后,对凶残的鲜卑异族欲杀之而后快,奈何兵力有限,如今有要保护百姓回城,更是让吾兄现在只有数人跟随。若众位大人确实怜悯百姓,还请大人能派出些许兵力,助吾兄救得更多百姓。”

太守听完眉头紧皱,他何曾不想多些兵力,甚至希望朝廷派重兵还以鲜卑颜色。可是朔方郡守城兵力只有两千不到,若随意派出,恐怕会危机临戎防守,甚至难保在场众人身家性命。“不知张都尉以为如何,军事方面本太守也是不甚清楚。”

“以在下看来,可派两百骑助项先生,剩余的三百骑与一千余步兵,足以下官预防突发之事。”王都尉稍作考虑,便提出建议,提到城防,王县尉更是申请笃定。

“好,既然王都尉如此说定是无恙,那便派两百骑助于项先生。”作出决定之后,众人也为耽搁,调出最为精锐的骑兵两百郑重交于焦靖。焦靖也为矫情,拜谢之后带着两队骑兵纵马出城。焦靖也是比较担忧项敖处境,之前十人鲜卑虽被项敖轻松斩杀,到毕竟他们只有数人,若是让项敖众人遇上五十,甚至百人队那可就不好说了。

在王五的引导之下,项敖众人已经经过两个除了满地尸首以及狼藉的村庄,并未发现一人。村庄的惨样也让项敖越发坚定要对鲜卑以牙还牙,因急着寻着线路追赶鲜卑队伍,项敖只得与众人将百姓尸体集中焚烧,草草立下一墓碑,待朔方地界之内稍作平静之后再想办法立碑超度。此时已是出发过后的两日,众人餐风露宿,星夜兼程的沿着痕迹追赶,并在路上留下记号于焦靖几人。

天色暗下不久,项敖打算寻一背坡之地休息,却不料出去打探周边情况的王五回来告知发现鲜卑踪迹。此队鲜卑人马不少,约有一百来骑,押送着近千数的百姓,以及不少的粮草,因都是从附近村庄掠夺而来。鲜卑将大汉百姓都全都双手紧缚再用极长的粗绳连成一窜,防止有人逃跑,方便看押。

项敖众人在王五的指引到来之时,鲜卑队伍正在生火扎营。鲜卑乃是游牧民族,并不擅长扎营军务,所以也就几个帐篷而已。此队人马的纪律明显比项敖之前斩杀的十人纪律严明不少,只是将百姓集聚,并未出现之前所见的畜生行径,让项敖对鲜卑族的人感官好了不少。

不过也不会影响项敖要将此鲜卑军队歼灭的决心。而此时鲜卑军队的巡逻安排也是极为谨慎,不管营地之中在做何事,外围都有四队人马一直在游弋。项敖只得暂时作罢,命众人埋伏在周围吃些干粮稍作休息,项敖则在一边寻思如何趁夜突袭。

将近冬季的夜晚确实极长,加上今夜并无月光,已至卯时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只有营地之中冒着两堆火光。也不知是鲜卑士卒太过疲累还是认为大汉郡兵并此时并不会出现在朔方边境,巡逻士卒已经停了下来,开始打瞌睡。

王五见状便知机会来了,轻轻呼醒半寐状态的项敖众人。项敖使劲揉搓有些感觉有些僵硬的脸庞,打起精神朝鲜卑营地望去。项敖兵法也非白读,甚至此时正是大多数人容易犯困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此时突袭机会绝佳。虽然项敖人数不多,不过以项敖及姜炎的武勇,冲进鲜卑营帐,杀掉带头之人,要破鲜卑也不是难事。

于是项敖招呼小黑与姜炎和自己一同打头,安排其余七人尾随冲杀。上马扬鞭,一众人熟练地策马而出,奔跑之中,项敖脸色狠厉。

“哈哈哈...无知汉兵,居然敢冲杀本将营帐,当真作死。”项敖等人刚冲至营帐前,突然灯火通明,数十火把围住项敖众人。

居然还是会汉语的鲜卑,想来此人在鲜卑之中也非一般之人,项敖心中暗讨,脸上满是凝重。百人队的鲜卑军队要留下项敖、姜炎及焦猛几乎不可能,然而项敖带来的数人想冲出包围可就困难了。这几人虽然是定襄郡士族豪强赠与,但如此时日的一同生活经历项敖是不可能放弃他们的。项敖暂为说话,心中思讨如何带领众人冲出包围。

“就凭汝些许人马也想留下吾众?汝竟然会汉语,那也应很明白汉人,就吾等几人就会冲杀汝百人队?”

“哈哈哈...原本以为有胆冲杀本将营帐的也是汉狗之中的俊杰。”鲜卑领头的大汉哈哈大笑,“却不想也是如此胆小之人,甚至还愚不可及。汝难道不知吾鲜如今卑乃草原之主?别的本将还不敢大夸其词,但在大草原上斩杀汝汉人,还不是如屠狗宰羊?何况尔等区区不到十人,哈哈...”

鲜卑首领鄙夷大笑,已视项敖等人为囊中之物。项敖更是脸色难看,确实如同鲜卑首领所说,项敖等人人数确实太少,若是有二三十人,项敖都有信心击破在此的百人鲜卑队伍。然而现在突袭失败,甚至入套被包围,项敖此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

“本将观汝亦是猛士,如今在大汉边陲也未得到重用,若能归降于本将他日必能沙场建功,统领不少部落。汝可需考虑考虑?”鲜卑首领自己也是武道高手,见到项敖第一眼时都已看出项敖武勇不凡,再加上若隐的学究气,若能招降也不失为鲜卑大王檀石槐日后入侵中原招得一人才。

“呵呵,那鄙人还得多谢太爱。”项敖口中随意答着,暗中给身后众人手势。“杀...”项敖一声大吼,便领着众人向着鲜卑首领的方向冲杀而去。此时场景也无计策可言,项敖只得冲杀而去,若能斩得鲜卑首领,身后众人便还有获救的希望。

“来的好!”鲜卑首领虽觉得项敖不凡,不过基于对自己武艺的自信,举起弯刀策马迎面而上。其身后几人同样紧随其后,打算为他们的将领拦下项敖身后数人。项敖见状,略为兴奋,亦是鲜卑首领未曾躲避,给项敖斩首的机会;二是鲜卑首领看模样也是武力不凡之人,心中便起了战斗的欲望。

“铛...”枪刀碰撞,溅起些许火花。两人错马而过,项敖用近七成的力道试探,也不知鲜卑首领可有藏拙,碰撞过后的余震让项敖单持长枪的右手微微发颤。好大的力气,不过也不是吾对手,项敖暗讨。便勒马转身,准备迅速将鲜卑首领斩于马下。

此人了不起,本将都用全力,居然差点被此人震得失去平衡,不可单挑。鲜卑首领脸色难看,不曾想此人比表面看来更是厉害。没有犹豫,鲜卑首领见自己不敌,便骑马来到几位护卫骑兵之中,立马大吼:“儿郎们,围杀。”

糟糕!项敖心中焦急,对战经验不足,使得项敖首次交锋并未使出全力,更没有想到此人试探过后便回到士卒当中,错失良机。又为护得余下的众人不被围杀,项敖只得止住继续冲杀鲜卑首领的想法,立于众人身旁,以自己的武力顶住大半的围杀。

数次独自突杀而出冲杀鲜卑首领,但反应过来的鲜卑士卒也并未项敖开始所想的如此好相与,再加上需要护卫众人,几次都被鲜卑士卒合力逼了回来。若是项敖一人,抑或加上姜炎与焦猛,都可以冲杀而出,甚至百人之中取其首领首级也非难事,但为保护其余之人,项敖只得来回格挡击杀危险重重的其余众人,若不是姜炎及焦猛在场,项敖更是手忙脚乱。

不一会,项敖众人身前一圈已躺下十来人的尸首。为保证消灭对方有生力量,项敖三人几乎是招招致命,中枪之人皆是倒地便已身亡。奈何对方人数太多,除开项敖,其余众人皆是身受数刀,本来是九人的防御圈,此时已变成五人,其余四人已无战斗之力,被众人保护在包围圈里。

“项先生武力不凡,突围而出亦是轻松。还请项先生不要为吾等贱命在此冒险,请项先生不要再管吾等,突围而去。”王五心知今日难逃死劫,唯一希望项敖能安然逃离,项敖在如此境地能保护他们许久已是仁至义尽,更何况项敖性命比他们尊贵不少。

“吾等从一同出城之时便是同袍,哪有贵贱之分,休得胡说。”

“可先生...”

“住嘴,专心应敌便是。”见王五还欲言语,项敖微微有些怒气,低沉着声音吼道。王五无奈,只得止言,专心应对鲜卑士兵突袭。

第一卷 第四章 焦靖来援

又斩杀十人鲜卑兵卒,众人几乎人人带伤,就连项敖为保护王五左臂也替王五挨了一刀,虽不是太过严重,却让项敖心中甚是焦急。如此下去,项敖也会被耗死在此。

难道真要抛弃众人,带着尚无大碍的姜炎与焦猛突围而去?可倒在地上的众人都是吾项敖带出来,为的是解救百姓,抵御外族。然而还未做太多的事情,就要他们殒命于此么?吾项敖一意孤行出城为此是对是错?百姓未救到多少,难道就这样让众人含恨而终么?

项敖啊项敖,如此这般行为到底值得么,非要去以命换命么?项敖此时心中无尽的羞愧、无助、悔恨,极度复杂的心绪几乎让项敖崩溃,他不知道到底如何作为才能救得众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错。

“啊...”项敖实在是难压心中压抑大吼出来。鲜卑首领一是不想鲜卑士卒太多的伤亡,也还心存活捉项敖的心理,也导致战斗并不是太过激烈,慢慢的耗着项敖体力,已至战斗持续快近一个时辰。

“项先生,吾等皆是无名小卒,对大汉,对百姓所作也是有限。吾等没有如同项先生一样的抱负,死亦不可惜。然项先生乃当世豪杰,因保重自身,留待性命造福更多百姓。项先生,王五求你,此时突围还不算晚,若因吾等令先生力尽于此,吾等泉下难安啊。”

倒在地上其余几人亦是无力的劝说项敖,王五此时脸色又是感激又是暴戾,项敖的行为已经让王五感动不已,如此尊贵之人能为他自己认为的贱命做到如此份上已是大恩,若真让项敖殒命,王五万死难书其咎。

“万不可能,吾项敖此生立志为百姓造福,为大汉以身报。要让吾在此时抛弃汝等于吾心何在。”项敖再次挥枪逼退眼前鲜卑士卒几人,喘着粗气坚定的说道:“若敖今日命该如此,死于此地又有何妨。”

“先生...”

“不必多说,敖未倒下,亦不允许汝等命决于此。”

“不曾想壮士如此情谊,若非吾族,本将定于英雄把酒言欢。”项敖所作所为同样让鲜卑首领佩服,试问他自己,对自己士卒绝难做到。“英雄即如此情谊,本将也不是残忍之人,若英雄愿降,本将必在大王面前为英雄求得高就,不仅能匹配英雄气概,亦救得英雄同胞。”鲜卑挥手暂时制止鲜卑士卒的围攻,甚至抱拳面相项敖,极是郑重的承诺。

“呵呵..难得鲜卑首领如此看得起项敖白身之人。奈何敖为大汉百姓,家师曾教导时刻记得大汉的骄傲。”项敖借此机会抓紧时间矗立调息,希望能争取更多时间,虽然也知并无大用,项敖心中还是有着希望。

“却也是本将想的太多。”鲜卑首领心中暗叹可惜,“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本将心狠手辣。”说罢,鲜卑首领微微摆手,示意继续围攻,不给项敖踹息的机会。项敖见状,脸色微黑,他自己倒还好,就算在拼杀许久他也能坚持,甚至游刃有余,奈何身后众人需要照料。

“项大哥莫慌,阿靖来也!”就在众人心急不已之时,从南边的方向穿轰隆隆的马蹄之声。鲜卑族人在草原本就对骑兵极为熟悉,此时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鲜卑首领脸色一变。在鲜卑首领判断来看,此队骑兵绝对超过两百之数。再望向无法短时间拿下的项敖众人,若是让其回合,恐怕自己都会被吞下,心中无奈,只好作出撤退决定。鲜卑首领也未耽搁,用鲜卑语叽里咕噜一通大喊,被束缚在一旁的数百百姓和许多辎重都不再管了,便迅速转身往北方退去。

见鲜卑退去,激战许久的众人便泄了气,倒地而坐。项敖也是长舒一口气,众人终于得救了。没过多久,焦靖所带领的两百骑兵便来到项敖面前。焦靖翻身下马,小步跑到众人前担忧道:“项大哥如何?”

“无事,只是他们稍微受伤,应无大碍。”

“那就好。”焦靖看众人并未特别危险的情况也是大松一口气。那日焦靖从县尉手中借来两百骑兵,就是担心项敖众人太过急躁深入鲜卑境地。便带着两百骑兵日夜兼程的赶来,还好今日及时,不然后果难以想象。项敖强打精神,先为倒在地上的数人包扎医治,然后命焦靖解救百姓。

将鲜卑尸体集中火化之后,将辎重稍作分派,留下些许作为干粮,再命小黑陪同二十骑保护百姓和辎重沿途返回临戎县城,确保百姓安全。不过让项敖无法的是,王五和受伤的几人却坚持不离开,请求留下来护卫项敖左右,项敖见众人伤势也并不是太严重便随了他们的意思。

鲜卑士卒退得太急,并未来得及带走身死鲜卑族人的马匹,以致项敖并未大胜便获得二十来匹塞外良马。项敖原本打算将差一点的马匹换下一并送回临戎县城,不过被救下的百姓当中听说项敖还要继续北上营救百姓,不少青壮都留了下来请求一同前往。考虑到两百来人的骑兵队伍所能营救的百姓还是有限,项敖便同意下来,并对留下来的数十人作了简单的测试,以免功底不够导致在救他人时枉丧性命。

一番整理之后,出去离开的百姓和同行保护的骑兵,项敖此时的骑兵队伍已至二百六十于人,加上项敖众人,已是近二百七十人之数。项敖虽未曾带兵作战,但熟读的兵书与卢植兵法的教导也不是白予。

项敖将自己带来的十人加上焦猛和从焦靖带来的两百骑兵之中选出骑术和武艺都最为出众的四十人自己统领,作为突袭先锋,在合适的情况下以力破阵。再交予焦靖二十骑术极佳又对附近地界较熟悉的骑兵作为斥候。最后将剩下的近两百骑兵分作两队,分别由王五和姜炎统领。王五本是县尉护卫,带过的士族也是不少。

姜炎可就激动了,自从他研读兵书以来,极为渴望能成为统领大军的大将军,今日虽然只是统领区区百人,离自己大将军的梦想还太过遥远,但至少有了个起步不是。不过姜炎也未骄傲自满,深知自己没有统兵经验的他,便在项敖分派完毕之后在军中到处询问骑兵作战技巧,尤其是王五,被姜炎缠得不行。而对于在众的骑兵,虽不是太看得起项敖众人,不过因项敖稍微合理的安排和姜炎虚心求教的行为也没有不听命令,甚至桀骜不驯之人。

项敖也知先磨刀后砍材的道理,因此并没有着急北上,而是在分派好之后,安排众人就地开始训练。一是项敖需要自己熟悉统兵作战的感觉,二是提升众人的默契程度,以免真正的作战开始时,还未交战自己这方却因为指挥的问题而崩溃。面对项敖如此安排,自愿加入营救的青壮倒没什么想法,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是以项敖马首是瞻。

倒是王五和赶来的两百正式骑兵心中暗服,如此统领,就算无大才,就以此谨慎的态度他们的危险也要少很多。新赶来的两百骑兵是原本只是奉命而来,当然也不会违反军令,更佩服几人以数人之力便全灭鲜卑小队,但是如此年轻又无统兵经验,众人还是极为担心项敖根本就是愤青之为。

为使得众人更加放心在场之人都能听其号令,项敖还是简略谦虚的说了些许话语以安其心。虽然项敖对自己统兵还是有些信心,但是若战场之上众人不能统一号令,那离败退身亡亦不远矣。就如此,项敖按照兵书说述与卢植所教的方法整整训练了一天。

一天之中项敖也是受益匪浅,以前只是在纸上谈兵,不知其真正的难度。一日的训练下中,项敖几乎将自己所学的,今日训练当中能用的一一印证,无数问题恍然大悟。项敖悟性可不是盖的,仅仅是一天训练所得,估摸能赶上许多生死边缘经历数次的军中中层将领的生死之谈。

被训练的众人更是大为惊叹,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的军阵。许多两百骑兵重未见识过的军阵跑法几乎要把他们自己都要绕晕死过去,每个骑兵士族心中都在暗讨自问:要是敌军进入军阵,不用刀剑是不是就能把敌军给绕死?

好吧,这只是士卒们的错觉,其实是项敖自己开始还未搞明白所以然,一通胡乱的指挥把项敖自己也差点绕晕了。不过还好,凭借项敖妖孽般的悟性,一日的时日,训练到能正常作战倒无太大问题。

时至夜晚,众士卒训练完毕之后便围坐一团。项敖欲尽快让众人熟悉认同于他,便生出此想法,大伙夜间一同吃食,增进感情,相互多做了解。剩下的日子不知还知追袭多远,项敖也并未太过严苛,允许少量饮酒。

王五来到项敖身旁坐下,拱手拜道:“先生统领之能王五佩服!今日所见统兵之法王五在并州与鲜卑交战来往数年也未曾见得,若以如此兵法对战鲜卑,王五相信先生能破十倍于先生兵力的鲜卑大军。”王五在行伍多年,虽才能一般,功绩一般,不过多年来眼界还是不差。

“王大人谬赞,敖不过一届书生,虽有些许勇武,却未曾统兵作战,日后还需王大人多为指点才是。”

“王五却未夸大献媚,先生确实大才。”王五数日与项敖相处也只项敖谦逊,并未再多说便转移话题:“先生此次欲救多少百姓,救到何地?”

“敖也不知,能多救便多救,不管多远多久。”项敖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望着数点繁星,项敖也是一阵茫然。

第一卷 第五章 举孝廉,任太守

王五看似问项敖,其实也在问自己。少年时候的他也如同项敖,一腔热血。然而现实的大汉朝廷却对边境不管不问,如他一般的边境郡兵却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欺凌,领土被践踏。在项敖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感情上王五是极想与项敖一同有所作为,但是理智告诉他应该劝项敖不用做太多的无用功。

夜幕之后,众人搭好简易帐篷准备休息,保险起见,项敖将两百人分为四队,一队一个时辰,整晚无间断巡逻,甚至每队还配了斥候,向外延伸五里探寻。待众人歇息,项敖与姜炎和王五三人开始商量如何搜寻被掳走的百姓,甚至对万一追出朔方边境又待如何处理突发之事都做了详细的计划。其实说出来也很简单,项敖决定游弋袭击。

对于小股队伍能歼灭直接歼灭,若人数不是太大便冒充马匪沿途袭扰,待有时机在将其歼灭。若人数差距确实太大,便视情况决定是暂时放弃还是游弋袭击,反正不管如何不与鲜卑大军发生正面战争。

队伍并无任何辎重,也不似鲜卑军队般需要押送百姓,虽是无赖的战术,但此行目的是为了能救更多百姓,与鲜卑大规模对抗对于两百多人的队伍却也是毫无意义。

就这样,项敖带领着两百多骑在朔方以北的黄河平原地区到处游弋,最深之时甚至越过秦赵长城向东北北追赶到阴山地界。如此下来,项敖一行过来救下百姓上万,不仅仅是朔方郡百姓,就连五原郡云中郡的也是不少。

云中与五原百姓尚且好安置,直接安排人护送到两郡边境的城池即可,然而朔方郡的百姓就只得与其余两郡官员协助送至朔方。为此项敖还浪费不少时间书信与蔡邕与两郡的县令以求帮助。

不过好处也是不少,如今项敖爱护百姓及作战骁勇的名声已传遍并州,并州边境三郡的百姓无不对项敖感激涕零。而此时还在边境作战的项敖还不知道,在蔡邕帮助下,此时中原地区的士族与百姓对项敖也是称赞不已。

尤其是在在司马徽知道以后,更是在许多前来拜访的名士或者学者面前或明或暗的为项敖打响名声,再加上项敖之前在颍川之地时所作的《悯农诗》,项敖在颍川地界也有些许名声。

虽然如此,项敖的举动在许多大世家和当世大能的眼中也并未太过显眼,毕竟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小打小闹。在中原的士族看来,鲜卑有何威胁,不过大汉边陲野蛮之民。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鲜卑势力渐大,对大汉边境侵扰不断,然而大汉却无能为力。

让姜炎更为高兴的是,他所统领的骑兵队伍从开始的一百人已扩充到现在的五百有余。再加上其他队,项敖此时所统领的队伍已至一千三百有余。若按照汉朝便知,此众已超过一部,可设校尉。

若不是蔡邕有所准备,早早上报天子,恐怕此时在有心之人的报复之下,不知道又要给项敖等人冠上何等罪名。并州边境人烟太过稀少,而且大多数的百姓身体太过羸弱,不然项敖可能会受容近大汉军制中一营之人。

此时五原太守为郭鸿,字鹏飞(杜撰,资料未查询到),乃颖川阳翟人士。项敖打听过此人,竟然是名门郭禧之后,郭禧精通族传法律,兼好儒学,有名于当时,建宁年间曾任太尉,显赫一方。

其郭家在颍川也是大族,其家传法家之术闻名当下,兼学儒学也是极为精通。因都是学究之人,相互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便书信于郭鸿,再连同朔方郡太守推举项敖为朔方郡几年都未推举过的孝廉。

因身边数人帮助,项敖此时名声也是不菲,再加上此段时日在鲜卑所为上报天子汉灵帝之后传扬并州,举孝廉一事也是极为容易。

汉灵帝在天下人看来或许极为昏庸,可再昏庸之人也是想青史留名。在汉灵帝想来,若是项敖以后真在鲜卑有所作为,行那封狼居胥之事,作为给项敖表字的皇帝,那不也得在史书之中流芳百世。

推举孝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从汉武帝实行举孝廉之举沿用至今,每个郡国推举孝廉数目不一,要求不一。对于如今朝廷所定制的举孝廉制度是以人口为限。朔方郡人口一直在万数上下波动之地,举孝廉更是少之又少。别说三年,十年、三十看可否推举一人。

整个并州数郡,也只有上党,太原及雁门三郡人口勉强上十万之数。举孝廉过后,朝廷都会招孝廉之人入京予以闲职,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过后才会视情况给与朝廷或者地方的实权职位。

朝廷任命圣旨不日便至,项敖在接到蔡邕书信之后准备回归朔方。其实项敖原本就打算今日返回朔方,入冬的并州边境极为寒冷,许多地界已经开始下雪,北方如此严寒的天气对于在外行军的众人甚是危险。

而且入冬之后,在外单独行走的鲜卑不管是军队还是牧民都越来越少。在收到蔡邕书信之后便通知众人准备返回朔方,众人在得知之后也是松气不少,着几日的天气在外行军确实心惊胆战。

赶回朔方,朝廷天使已等待三日之久,不过此次是带来汉灵帝喜讯,此次来的天使也未如上次蔡邕被贬时的那位天使的口吻如此咄咄逼人。见过天使接下圣旨之后,天使因为天气缘故不想耽搁,只是蔡邕的管家拿些许财物稍作打点之后便俩开朔方赶回洛阳。

原本举孝廉自后是要与天使一同回朝面圣的,不过朝中部分小人因项敖是蔡邕弟子不想项敖回朝。不过此次行为正中蔡邕卢植等人下怀。蔡邕卢植同意项敖随师流放,本就是看项敖是否适合在朝外发展,以便策应朝中之人。

如今项敖两三月的表现让蔡邕卢植等人极为满意。尤其是卢植,见项敖为将的天赋如此凸显,更是在信中各种表扬。

举孝廉之后入京乃是从武帝至今的章程,若是不给项敖任何好处,恐怕很难挡住项敖回京。不过让蔡邕等人季度愕然的是,居然有人提议项敖领朔方郡太守一职,让朝中蔡邕卢植一方欲为项敖争得更多好处的众人如同吃了苍蝇般开不了口,更是一股郁气憋积在心中,甚是难受。

朔方郡北临鲜卑,整个东边的边界都和河套平原上的南匈奴接壤,再加上朔方郡人口不足万人,此时领朔方郡太守一职,不是让项敖没有任何功绩可拿么。若是南匈奴和鲜卑作孽动作稍大些许,那不是让项敖背这丢失疆土之罪么。然而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汉灵帝与满朝大多文武都已同意此决定,让卢植等人心中大为恼火。

得知前因后果之后的项敖却未任何沮丧,能在如此年纪官至太守,虽然离甘罗十二岁为相的成就差得太远,但是也是世间少有。更何况能名正言顺的施行更多有益于朔方百姓的政策,不是更好么。至于朔方郡前王太守,却是借此风得以离开朔方贫苦之地,虽朝廷还未给王太守定下任职的去向,却已先招王太守回洛阳等待调令,王太守很满足。

对于朔方郡来说如此大的政局变动就只有悄然改变,项敖也就如此平平淡淡的上任了。上任之后项敖也未对郡中各地官员作任何变动,大多政令都按照之前施行。朔方郡虽然人数极少,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朔方郡治下愿有有三封、朔方、修都,临河、呼道、窳浑、渠搜、沃野、广牧、临戎等十县之多。而此时东汉汉灵帝在位之时,已废除诸多县城,只留下三封、临戎、沃野、广牧、大城及朔方六县。其中临戎是为郡所,位于朔方郡西北的黄河边上,南临南匈奴,向北出过长城便是鲜卑游弋地带。

再往西便是边境重县三封县,三封县以北靠近长城是为都尉治所鸡鹿塞,本是边境要塞,现在此城之中除了石头砌成的城墙和房屋,其他已荒废多少,更无人烟。

临戎向北偏东,便是朔方郡中最为富有的沃野县,此县所辖之内多河流,西汉时朝廷曾移民至此开垦沃土,并把黄河之水多方引入平原之地灌溉,以致此县农业发展程度甚至不属于中原不少地区;沿着黄河沃野以东,便是广牧县,因放牧业发达而得名;再往东便是朔方县,隔岸与五原郡接壤。朔方以南则是大城县。

项敖回归朔方任职之后,便遣散大部分营救百姓时入伍的百姓,尤其是五原、云中的百姓,只留下不到五百或骑术了得、武力尚可或家中已再无亲人不愿离开之人。不是项敖不愿多兵力,实在是了解整个朔方郡情况之后的无奈之举。

朔方郡全郡百姓本就不到万人,即便加上临戎一千有余的士卒和其他各县戌卫的数百民兵也不过过万余。如此人数养一千出头的士卒都是极为困难,若是全部带回突破两千之数不把朔方百姓全部压垮逼走么。上任王太守若不是自掏腰包与塞外商人来往交易些许,只是养这一千之余的士卒都要把朔方百姓压死。

第一卷 第六章 马均报恩,制炭团

自从项敖上任太守之后,便命焦靖在寒冬完全到来之前离开前往保康县去接留在保康的数人,然后项敖就陷入了枯燥繁忙的日子当中。此段时日见得最多的便是蔡邕,是在是无法,项敖自认聪慧,不说学富五车,却也是学究之人中有些许能力的人,然而繁忙的政务让项敖头大,只得经常跑去向蔡邕求助。

首先便是郡中钱财如何得来,王太守原本将其与塞外之人交易的整个过程都说清于项敖,项敖也是记住了。可是项敖要与鲜卑之人交易,项敖心中膈应得慌。项敖也知各族之中都有善有恶,别说处理政事,就算平日里与外族交往都因理智在前,情感在后,可项敖个人却难以接受。

入冬后朔方郡周边大都大雪弥漫,无法长远外出,当然来的人也是极少,与外族互通有无之事项敖还有思考习惯的时间。北方寒冬也是不短,农物耕作之事也不是太急。

当然,日常处理百姓纠纷,抑或盗抢之事项敖倒是极为轻松,信手拈来。然而如何帮助朔方郡的百姓度过如此寒冬确是让项敖心焦不已。朔方百姓本就贫寒,再加上此次鲜卑提前南下掠劫,许多百姓家中都已无过冬的衣物食物,更别说取暖的石炭之类的物件。

项敖这些时日在朔方郡内及周边到处探查,希望能找到易于开采的石炭。易于开采的石炭也是有,可数量太少,若是入冬之前发现还好,可以派人加紧采集。可是现在的天气项敖在外时间过长都觉得极为困难,何况少衣少食的百姓。无法,项敖便起了如何更为有效的利用石炭的想法。

在项敖绞尽脑汁也拿石炭没有办法的时候,临戎城迎来了一位项敖都未曾想到的可爱人。

“还望恩公不弃,收留钧。钧无以为报,甘愿效犬马之劳!”

望着跪地行大礼的马均,项敖感叹。之前跟随老道士游访,路途之中遇到马均。见其善良,有又一双巧手,不忍之下才设法救治其口吃之疾,不曾想无心插柳。

“德衡不必多礼,若是德衡不嫌弃,留在朔方,造福百姓也是好事!”项敖扶起马均,感慨道,心中也是极为高兴,能得如此巧匠,日后对朔方百姓定是好事。

在马钧和父母一致认同下,举家前来投靠项敖,以报再造之恩。路途之中得知项敖得任朔方太守之后,马钧更是急着赶路。马钧虽因口吃年少时没能学到太多学问,但马钧也是有大志向之人。尤其是学得一手好手艺,更是想用自己创造的东西证明自己的价值,因此在得知项敖任太守之后,便开始打算如何能求得一官半职,实现自己抱负。

项敖原本就很看好马钧手艺,如今在项敖苦恼之时前来投奔项敖的马钧却是让项敖喜上眉梢,马上任命马钧为工丞,负责朔方郡内所有民生或者军队器具制造事宜。原本盐、铁、工、都水等一应官员由朝廷轮流派人到地方上任,不属辖于地方郡吏。

汉灵帝在更改年号为光和时便开始挂牌卖官,因朔方偏远贫瘠,且常年被北方游牧的鲜卑侵袭,朔方郡之内挂上的官职无人问津,汉灵帝便借此次项敖出击鲜卑营救百姓有功,提议将朔方郡一应官职任免下方到项敖手上。

是朝中众人居然无人反对,汉灵帝虽极为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毕竟项敖所为虽不是大事,但恰好在其更改年号之时发生。汉灵帝想来:既然朔方之地官职无人问津,项敖此行的作为恰好不是又说明更改年号的英明之处么?

就这样,项敖虽之时朔方郡太守,其在朔方郡的权利比之大汉分派的皇室王侯和公主也只只高不低。虽然在有些有心人眼中项敖已经被绑死在朔方偏远之地,无回京之日,但是谁又能说定呢?

马钧上任之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同项敖一起想办法提高石炭的使用效率,两人也未太多寒暄,在项敖安排好马钧父母住所之后便带着马钧一同前往郡城之中的工坊去了。马钧之才确实了得,不出三日的功夫,便相处了办法。

马钧提议将石炭的屑料活水后揉成团,中间夹杂一些木屑竹条,再在表面撮上些许孔洞,晾干之后便可放在炉中使用。效果极好,只是因制作过程让木屑和竹条浸湿后燃烧时烟尘教大。如此炭团燃烧过后,撬开的煤灰之中只有少部分石炭还有未被利用。

项敖觉得如此制作虽能提高燃烧效率,却太过浪费石炭,家中使用烟尘太大也对身体无益,便建议在其中加入少许砂灰。加入砂灰之后的炭团成型更为稳定,不易变形,而且通过对比,同样大小,同样制作之法的炭团,加入砂灰的能燃烧更久。

虽火力稍要小些许,不过百姓日常的用度和冬日一家之人取暖之用确实足够。马钧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得知只需在碳灰中加入极为少许的食用的盐、碱、矾和石灰粉可提高燃炭效率,燃得更久且少烟尘。

为能达到量产,马钧又想办法制出巴掌大小的半瓜状的模具,只需将石炭碎屑与砂灰按搭配好的比例混合之后将模具一盖一提便成型。找到方法之后项敖便安排人手大量的赶制,毕竟如此大雪纷飞不停的日子,极易冻死人的。

“老师,炭团不值几个钱,为何不能免费赠与?”

“要治理好朔方,不论哪族人士,都要让其知晓有劳才有得,方可长远!懒惰乃是天性!”蔡邕喝着清茶说道:“况且别人并不知炭团价廉。朔方之地日后一应民生所需钱财不少,朝廷帮助极为有限,敖儿还是多多考虑,以备不患才是!”

项敖闻言恍然大悟,立马拜别蔡邕,根据朔方如今情况拟定炭团获得的制度。

治下百姓可用些许政令低价出售,甚至免费。可北方如此多郡,贩卖炭团可是能大捞贵族钱财以资朔方民生军事发展。还有北方鲜卑更是需要,用此低廉的炭团若只换取鲜卑马匹甚至铁矿,不是能变相削弱北方鲜卑异族么?念及至此,项敖更是难以自己,跟蔡邕大致商量之后便准备实施大计。

为求保密,项敖高酬招回那些被项敖所救,家中亦无亲人的百姓分工制作。分队运输定量的煤灰,运输适量的砂灰和硫磺等添加之物,再分别命人搅拌、用模具制作成型,并且所有流程都由马钧一人统筹,其他人不得参与。

如此一来,制作炭团的方法被外力人探得其中奥秘的可能就极大的降低。项敖在塞外劫回来的钱财还是不少,除去少量分发给百姓作为救急用度之外,剩下的也是不少。安排好之后,项敖便开始大量制作。

数日之后,项敖颁下政令:每年在十至二月之间,若家中有人服役行伍,每月在衙内可无偿领取炭团,数为十;之后若有需求可在官衙四钱的价格购得,当月每户所得之数不得超过三十之数,官衙之中一应官吏待遇于士卒同等。

若有过服役或日后打算服役日后朔方郡官方指定的部分徭役的朔方百姓可四钱价格购得,当月每户所购不得超过四十之数,正在服役的百姓待遇如同士卒、官吏,且日后非官方强制的徭役另有所得;定居朔方郡地界之内超过一年以上之人可以六钱购得炭团,每月每户不得超过四十之数。超过四十之数需按十四钱原价购买,所购总数不得超过一百。

更由于朔方今年被鲜卑祸害得不轻,许多家中已无钱良,哪来钱买炭团,项敖便允许百姓赊帐购买,来年再还与官衙或者用徭役兵役替代。当然可赊账购买的百姓需要官衙派人核实确实困难之后放可,还要赊账之人打欠条或者写下来年用徭役替代的契书。

而项敖所定之数也是考虑到炭团高价卖出到其他州郡甚至外族之后,也可为有胆从商的百姓挣得些许余钱以充家用,而数量的限制,则是避免太多的百姓从事倒卖而导致无人耕种。

炭团开始售卖的当日,项敖便同时发布政令,符合政令之人需得到衙门登记领取。起初百姓对此还抱有怀疑的态度,待有士卒亲人免费领取回家试用之后便将炭团的好处传扬开来。郡内项敖并未担心,本就人数不多,命人数日之内派送至其他各县即可。

位避免不良官员胡作非为,从中谋利,项敖每县派还在自己的亲卫骑兵之中派遣两人一同前往监督。为尽快将炭团出售至其他州郡,项敖只好命姜炎陪同郡中金曹吏行贩卖之事。朔方郡原本人少,官吏同样就未曾备至齐全过,项敖自己人中又无会行商之人,只得让负责郡中金银事务的官员暂为代理。

原本项敖想自己前往其他州郡,奈何来年开春需要准备的农耕事务。再说项敖虽是聪慧,但也非全能,能算账是一回事,真能带着炭团好价钱卖于其他州郡又是另一回事。

姜炎带着数十人离开朔方之后项敖便再次邀上马钧前往朔方境内肥沃的沃野县片区,让其想办法优化对沃野县内适合耕种土地的灌溉系统,并命人郡内外探查适合耕种的农作物,尽可能加大农作物产量。

灌溉之事到也好说,马钧来之前便已经开始研究优化农业灌溉只用的水车,以期暂用更少人力将大量水源运输到更高的地方方便灌溉,已有雏形。加上项敖不仅自己出资,还集中郡中少有的几人匠人帮助马钧解决细节问题。

第一卷 第七章 龙骨水车,鸡鹿怀古

朔方郡人口极少,甚至还未能及中原司隶、豫州等地区一大县人口。项敖虽说繁忙,但耽搁的时日并不是太多,数日便安排完所有事务,偶尔到分管事务的官员稍作询问便可。余下的时间都是在想新的办法增强朔方郡人口及农产钱财之事。

“钧已制出水车样品,劳烦府君前去工坊观之可否适用。”

“哦?如此之快?德衡速速领吾观之。”项敖在马钧提出水车制造的时候就极为惊奇,如今马钧告知已出成品,项敖极是心切的想了解水车功效。

项敖便急匆匆的赶在马钧之前到达城西的工坊,见识水车。

“吾等见过府君。”工匠们见项敖来到工坊,放下手中之事见礼。

项敖从未抬官腔,不管是于官吏、工匠还是百姓,都极为温和。今日也是教为随意的示意众工匠各自忙手中之事,自己来到一架水车之前好奇的观看着。

水车并不是太大,高约一丈有余,长约两丈,此时水车旁有匠人在上面如信步游走般踩着叶轮,叶轮带动硬木制造的机关,一层一层的传至水车主体的木质链轮,链轮上间隔安置着不大不小盛水用的斗,装着水移动至龙骨水车顶端再倒下。项敖见得此物,亦是觉得神奇。

“德衡,此车何名?造价几何?”

“禀府君,此车名龙骨,制作的材料倒是不贵,。若算上工匠制作耗时的钱财,一架如此马车大约也就三十钱的成本方可制成。其效是普通水车能提高数倍,若材料与工匠允许,在此水车之能上提升约莫两倍,不过成本却是要高出不少。”

“制造时长?”

“各木工匠人约莫三五日可成一架。”

“可否加长,将水源提至更高?”

“钧作过大致的计算,提水的最高落差大致可至两丈过半。若是再高,水车骨架承受不了水重,牵引的人力也会倍增。若用铁器制作,提升五丈之高也不是太难,不过如此一来,造价却是不菲。”

项敖询问完毕后便沉思计算,此时民间所制的普通水车也就一百钱左右一架,官方制作的品级稍好的能卖到一百五十钱。当然,边郡售价略高,如朔方郡一般水车都需两百钱。郡府本身所有的工匠加上民间招来的共计不到二十人,就算放下其他事务,全力赶制,至两月后的春耕也只能制出一百来架,只是沃野县的初步计划都要五百架以上,杯水车薪啊。

“德衡,若是按照炭团一般,郡府统一器件制式和制作流程,然后分派一部分工匠制作机关器件、一部分人打磨、一部分人将器件拼合可否提升制造时效?”

马钧听完,心中略作计算便眼前一亮。制作水车的难度并不大,各个器件也不是太难,最为耗时的便是打磨时各器件的规格。还有就是每个工匠技艺参差不齐,器件之间的拼合时常需要多个工匠一同协作方可完成。统一制式,分工协作,其制造的产量恐怕要提升数倍。

“府君大才钧不及也。”马钧佩服不已,未曾想分工协作会有如此大用,更是没想过统一机关器件的制式和制作流程。“钧立刻命人尝试。”

马钧也是沉心巧匠之人,今日听得项敖的提议,心中极为兴奋,便放下项敖不管,马上带领众工匠开始尝试。项敖见马钧如此激动,也未责怪,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心中亦是期待马钧更快的带来好消息。

今年冬日极为寒冷,严寒席卷整个天下,不仅大汉许多百姓流离冻死,边境之地也有不少外族逃难至各个大汉县城以求庇护救命。在无情的天道之下,今年冬季的边境少了残酷的斗争,多了不少暖人心脾的善行。

在项敖的治理的朔方郡,项敖将逃难而来的百姓不分族别,一一收留,分发食物与取暖的衣物和炭团。原本蔡邕和郡中的士族和豪强是极为反对的,不过朔方郡内并无大族,所谓的豪强比中原富足地区稍有富裕的农户也强不了多少。

项敖一意孤行的政令也无人能阻挡,更无人敢阻挡。项敖手中可是有将近一千精骑,虽统领精骑的姜炎远行,但还有在士卒之中威望不低的焦猛统领。更何况项敖在士卒和百姓间的威望更胜,项敖从鲜卑手中救他们回来,又为他们提供吃住,解决寒冬取暖,每一样对他们来说都是救命之恩。

别说孤军深入漠北,就算项敖起兵造反他们也会跟随。大汉朝廷?在朔方郡大多数百姓和士族心中已无太多威望,对大汉对边境的不作为也是失望至极。与其衷心于对他们不闻不问的大汉朝廷,还不如为他们所尊敬的项敖马革裹尸,至少项敖在想办法让他们活着。

百姓和士卒在项敖施行的政令当中看到了些许公平,甚至不少百姓还感受到何为尊敬。就算是逃难的外族,不管是匈奴还是鲜卑,甚至西边来的羌族,项敖都是一视同仁。即入吾地,便皆是吾民。项敖来边境之前,只看到了大汉百姓的疾苦,对士族豪强多有不满,对朝廷失望。而今见得塞外他族牧民在天道之下亦是如此,便对这个世道开始怀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项敖走在看着城内百姓为生存忙碌,心中不免多想:是百姓的错?士族的错?朝廷的错?抑或外族的错?自己到底该如何?难道自己只是在偏远之处抵御外族?只是治理一郡之地能救多少?难道必须得进入朝堂才能影响陛下和天下嚷嚷众人?甚至反了这所谓的天子,让百姓在自己的治理下安居乐业?

念及此处,项敖心中一惊。为何自己会有如此想法?若是反汉,苦的仍是百姓,不可为,不可为也!

如此种种,项敖只有自己胡乱想着。蔡邕虽是大儒,却也是士族中人。项敖多次沟通也从蔡邕身上感受到士族之人身上高高在上的感觉,况且蔡邕更为在意的是大汉朝廷的盛衰与历史记载是否公允。对于当今世道各个阶层的矛盾蔡邕也未多谈,貌似在回避一般。想法多了便有感慨。

项敖在观察前朝边境要塞鸡鹿塞是否可以重建之后回到城中望着疾苦的百姓,心血来潮便作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边塞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古秦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其实项敖一人的时候经常作诗,但每次作诗作词的感觉都是并非自己所作,再加上项敖向来低调,便也未传出。然此时心血来潮之下,却在城门口朗声而出。项敖在朔方百姓之中的声望极高,平时言行百姓可都盯得极紧。如此朗声而出的诗词瞬间被城中识地字句的住户所记下,然后传扬开来。

为何总觉得此些诗词都是别人所作?吾项敖到底是何人?身世几许?项敖想不清楚,苦闷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赶回自己居住之处,不曾想刚到住所,蔡邕却在项敖住所的偏厅等候。

“项小子,如此佳作竟不先予老夫欣赏便传扬出去,当是有些许成就便不理老夫乎?”蔡邕一脸严肃的轻喝,看似极为生气。

项敖见状赶紧上前作揖请罪:“老师误会敖也。敖只是在出城巡视回来的路途中有感而发,并未曾想到会流传开来。”

“哈哈哈...老夫就知道,老夫看中的学生可有平凡之人。”蔡邕哈哈大笑,眼中得意之色毫不保留,并无项敖之前见到的生气模样。见此,项敖暗暗松气,没真生气就好。蔡邕学识渊博,名满天下,唯独生气时如同老虎一般,项敖就是害怕。

顺着蔡邕得意之杆,项敖赶紧跟上:“老师名满天下,学生无数,敖只是其中略有成果之人,敖不敢骄傲。”“呵呵...竟不曾想汝也会阿谀奉承之言了。”

“哪有。敖只是实话实说,老师知学生性子,说不来,也不远说违心之言。”

蔡邕也未对师徒之间的笑侃未放在心上。

“此诗可有名乎?”

“鸡鹿怀古。”回来的路上项敖已把词牌名想好。

“甚好,甚好。”蔡邕抚着不长的胡须,点头称是。

如此诗词即便不用蔡邕帮忙宣传也是很快被百姓传开,月旬之余便传至中原地界。汉灵帝原本就命人一直关注着项敖举动,希望在他为帝之时还有机会可流芳后世,在得到此词之后在朝堂之上赞不绝口,加上此词确实乃是是上作,且并未对当下作任何评价,朝中小人也抓不了把柄,只得附和汉灵帝同时称好。

“陛下,吾大汉有如此俊杰,乃陛下仁德,先祖庇佑。待项太守成长起来,定能为陛下开疆扩土,扬我大汉雄威。”卢植也是赶紧一记马屁而至。汉灵帝听完更是高兴,在朝堂之上大笑称好。而一众奸妄此时却无计可施。

而此时闲赋在家的曹操和仍在外游学的刘备确实极为兴奋,当初四人都报着一腔热血欲为国效忠,如今项敖的发展和他数月之内传来的名声无不为项敖高兴,不过刘备确实有些许嫉妒,想来他皇族之后,虽是落魄,但混得如此模样心中也是稍有不平。

曹操为官多时,对项敖此时的境地也无太多羡慕。只是对大汉更多了一分期望,或许敖弟会在操之前便会实现先辈的壮事。

然而公孙瓒就无此闲心了,此时正与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僵持不下,无暇他顾。

第一卷 第八章 中山甄家

已至腊月二十,姜炎终于在项敖的期盼中回归临戎。姜炎临走时带出去的五车炭团也已全数卖出,售卖价格都是十六钱一个,重约六斤,比市面上的炭泥稍微便宜些许。五车,每车都是一千之数,总共卖得八万钱。

原本项敖定的价格是十四钱,跟郡内正常售价一样。然而不曾想现场展示之后不管是百姓官吏或者士族之人都是哄抢,随行而去的金曹吏见状,临机提价至十五钱,并限量销售。不然五车炭团,恐怕还未走得出五原郡便已售完。而项敖制造五车炭团所话的钱财才多少?

加上人工也才两钱左右,其利润翻了七八倍,项敖自己都咂舌不已。除去材料人工本钱以及商队在外的用度和他们的报酬,到项敖之手的钱财将近七万钱。

其实对于炭团的利润,项敖也是有些许心里准备。让项敖没想到的是,此行与姜炎一同赶回临戎的,竟然还有中山甄家之人。项敖便带着马钧、姜炎一同前去见见这甄家之人。

“鄙人中山甄家管家甄遂(杜撰),见过项府君。”来人是以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有些发福却也不是太过肥胖。下吧些许胡子,略显成熟,虽不是俊朗之人,却也是面相端正。

“甄管家免礼。”项敖作揖回礼邀请甄遂就坐,“不知甄家对本官有何指教,朔方乃偏远之地,貌似并无甄家看得上的物件吧。”

“吾甄家不只是中山世家,更是世代行商,商行遍布大汉中原及北方数州。朔方郡虽无可得利的特产或商品,不过项府君制作出的炭团我家主人确实极为有兴趣。吩咐鄙人此行得多和项府君亲近亲近。”

“哦?难得无聊所做的炭团能进甄家眼中。”项敖平淡称奇,心知甄家应该是看上炭团无烟易燃的好处便先发制人追问道:“那不知甄管家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若本官有可帮忙之处直说便是。”

为尽量让炭团让并州更多人知晓,姜炎和随行的金曹吏便商量在五原及云中各卖一车半,定襄和雁门各一车先打响名头。在姜炎前往雁门郡处置最后一车时,意外碰着甄家商人。

而甄家世代行商,家中招募的在外的商人眼光也不低,觉得此炭团比优质石炭和炭泥都还好用,得知价格也才不高后,便道明欲大量收购的心意请姜炎一行留下等待冀州中山国族中大人的回复。姜炎也知道甄家乃是并州商贾世家,若能为项敖搭上此线,对于朔方兴许有不少好处,便同意留下等待。

却不想甄家对炭团此物件极为有意,竟派来管家甄遂。甄家虽不是奸恶士族,却难逃商人逐利的本质。如此优良的炭团一团将近六斤,居然只卖十五钱,如此重量的煤泥都要卖到将近二十钱。初始拿到炭团的甄家召集来家中所有工匠砸开研究,大体成分的能够分析出来,比例也能慢慢配比。

但不论甄家工匠如何配比,制造出的炭团定型不易不说,燃烧之时或多或少都有呛人的烟气,比石炭和炭泥好不了多少,不仅燃烧温度赶不上姜炎带来的炭团,燃烧的速度更是极快。无奈之下,甄家只有遣来经验老道的管家,看是否能够直接买下项敖的炭团技术。

项敖此时也不是才出山林的野小子,执掌一郡两三月的时间,项敖懂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商业上的一些常识问题。此次见到甄遂的第一面,项敖便看出对方来意,所以不给对方思考或者周旋的余地,直接提问。

甄遂来的路上便已在谈话之中打听制作炭团的主人,原本在知晓项敖是朔方郡太守及蔡邕弟子自后,本就觉得此行难以搞定。本打算与项敖见面之后,谈天论地的胡扯一番,再多待些日子慢慢谈,却不想项敖如此直接,心中更无力吐槽,哪有这样洽谈商事之人。

“也无太过重要之事,只是听闻项府君治理朔方有度,家主命鄙人前来与项府君亲近亲近,以后甄家在朔方行商也好有个善缘。见甄遂还在避开炭团之事不谈,项敖也不再想多理对方。

“此事好说,甄家乃中山大族,若需在朔方行商,本官必定大行方便,甄管家不必担心。若甄家之事为此而来大可放心,本官不会为难于甄家。”项敖摆手准备逐客,“甄管家也知朔方贫瘠,百姓生活潦倒,本官虽无大志,却也想百姓安康。因此本官政事极为繁忙,不便招待甄管家太多时间。甄管家若是对本官所辖的朔方有趣,本官派人跟随到处走访便是。本官便先行告辞处理政务。”

说罢,项敖作揖道歉准备离开。

“项府君稍等,”甄遂心中微急,“其实还有一事,就是府君所制的炭团甄家极为感兴趣,希望府君能抽出些许时间详谈如何?”

“哦?甄家也对炭团感兴趣?那可是好事,朔方贫穷,若有如甄家如此大富世家大量购买可救了不少朔方百姓。”项敖表现的极为高兴,恨不得马上成交。

见项敖如此,甄遂大松一口气,能谈就行。见项敖并非拖沓之人,甄遂也只得合了项敖的性子,准备直接了当的谈,免得伤了感情,甚至任何事都做不成。

“项府君,吾家主上原本是想买断炭团的制造之术,价格高些也是无所谓,不知府君意下如何?”

项敖脸色就不好看了,如同全黑了般:“制造之术是不可能的,我朔方之地本就无太多特产,粮食更是紧缺,若唯一可帮助百姓谋点生计的手艺都不留下,本官如何面对百姓。”

好吧,说得如此严重,岂不是没有谈的余地了么。

“项府君如此年轻变以百姓生计为大任,他日定为不凡。”甄遂也只得谦虚客套,其实他不知这也是项敖真是想法的一部分。“既如此,鄙人便与府君谈谈如何采购才是正事。”

项敖也有礼的回答,变脸之快:“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又引得甄遂一阵脸黑。

谈判极为顺利,原本项敖以为对方会将价格压到十五钱甚至十二钱一下购买,却不想对方直接出价就是十六钱。三人都无任何商谈经验,谈的时候大多也是一脸懵状,项敖只有自己扛起谈判的大旗。

为让甄家觉得此煤团造价不低,项敖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表演十六钱的价格自己无多少赚头,以安其心。将近半个时辰的表演,让项敖觉得比半天行军打仗还累,如此冷的天气,居然脑门出汗。

不过无巧不成书,项敖如此表现倒更让对方笃定此煤团造价不低,而且如此表现的项敖也让甄遂觉得项敖毕竟年轻,经验太少,不经诈啊。好吧,对于甄遂的内心戏,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顺利谈妥之后,甄家当场便将项敖库存的一万炭团全部购买,并留下定金定下五万炭团春节过后便来取货。项敖大约估算后产量应能跟上,甚至还有不少盈余北上至塞外,捞取外族钱财。

甄家为显诚意,此次交易全数用金饼代替铢钱。其实天气也是一个方面,此时的并州境内携带如此多的五铢钱上路,会不会被劫不说,只是赶路都要累死不少,姜炎就是担心路途上山匪掠劫,还亏了不少借着项敖的名声,找五原郡太守郭鸿换取金银方便携带。

一万炭团价值一万六千钱,定金方面项敖也是豪气地大手一挥只要不到定货的两成货款,凑足三万钱折成三枚金饼。

如此一来,项敖从接任朔方郡以来终于有些闲钱。当初为援救百姓,带回来的多为辎重,量也极少,钱更是不多。在研制炭团和龙骨水车时已花得几乎没有剩余。幸好姜炎及时回来,更带回一大财神。

如此一来,项敖私人手头已有三金饼,二十斤银和数万钱,也是小有豪强之姿。而甄遂在谈定之后,便带着甄家强壮家仆押着十车的炭团离开。项敖为表诚意,也是派遣焦猛携带二十骑兵协助护送,随便让焦猛外出长长见识。离开之时,项敖还不停叮嘱护送到冀州边界之后要尽快赶回来,别耽误了春节。

还有几日便是春节,项敖除了关注还在三班倒换的炭团和水车加工之外,就是处理外逃而来的百姓或者外族。对于汉族百姓及外族牧民,项敖并未区别对待,唯一要去便是外来族人必须学习汉文化,说汉语。由于此时士族对资源与学问的垄断,项敖可不敢在此时教授太多东西,只是把君臣之别,守孝之道等最基础的礼仪和学问稍作教化。

若项敖现在敢施行普及学问至普通百姓或者塞外异族,别说天下士族不允,就是蔡邕估计也得跳起来。教化之事也并不繁杂,毕竟朔方贫寒人烟少,那朔方郡周边也同是如此。从项敖上任至今,逃难至朔方的大汉百姓和外族牧民共计也不过六七百之人。因三封和临戎地理位置的问题,逃难至此的外族人数最多,将近有两百之数,其余几十汉人难民都还是朔方县压力过大迁移过来的。

第一卷 第九章 佳人归来

离除夕还有五日时,焦靖终于将神农村的众人接到临戎。期待已久的项敖更是万分欢喜,此生项敖都认众人为至亲。

许久未见,项敖对神农村中之人为想念。一行人中的姜尧儿和小丫,见到项敖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此时的姜尧儿也是女大十八变,将近七尺的身长在众少女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袭蓝皮的棉袄依然未能掩盖姜尧儿婀娜的身段,腰间系着的粉色丝带随风飘荡。

姜尧儿还未及笄,头上并无发髻,一头乌黑的长发下垂及腰,露出额头后在头顶稍作绑扎成蝶状,煞是灵动。柔荑素手并无任何饰品交叉至于身前,如凝脂般的肌肤在风雪中被冻得通红,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此时姜尧儿螓首娥眉,欣喜的眼中泛着丝丝柔情的泪光,目不转睛的盯着项敖。

项敖此时并非处理政务之时,项敖只是一袭白色长衫书生打扮,内有一层不是太厚的棉辱并未让项敖看上去太过臃肿。将近九尺的身长雄威挺拔,一身男儿气息。

项敖脸庞不复当年稚嫩,俊朗的面庞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深邃的双眸如旋涡般深不见底,看的姜尧儿心中砰砰作响。项敖也未及冠,便将长发束于顶,只是额前留了些许随风而动。

小黑也正在项敖身旁哈哈的喘着气。多么熟悉的场面,当年项大哥来到小村的时候也是差不多打扮,只是为何现在的项大哥让人如此想靠近呢?姜尧儿脸红地想着,不过脸早被冻得通红,大家也未看出来什么。

两地相隔,让姜尧儿明白了什么是崇拜,什么是喜爱。项敖走之前,姜尧儿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想到当作大哥,崇拜大哥的英武。然而自从项敖离开之后,姜尧儿却是对项敖日思夜想。随着年岁渐长,姜尧儿发现,自己喜欢上项大哥,非常喜欢的那种。

自从确定自己心思之后,姜尧儿对项敖更是思恋,恨不得立马能飞到项敖身边,能天天见着项敖。姜尧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悸动,也不想控制心中对项敖的思恋,便轻盈的迈开步伐,朝项敖跑了过去,冲进项敖怀中,开心的笑声哭着。

项敖微微一愣,然后亦是微笑着温柔的环抱住姜尧儿,轻轻拂去姜尧儿头上和肩上的雪花。众人见状也是欣慰的替他们高兴的笑着,唯独小丫。

小丫此时亦是亭亭玉立,如此大冬天的时日,竟如项敖等男子般一身劲装,束发与顶系着红带,腰间还配着一柄看似极为简单的长剑,一副女大侠般的气势也让小丫显得英姿飒爽。在见到项敖是,小丫心中亦是激动万分,见到自己心中的大英雄了。

然而当姜尧儿冲进项敖怀抱的时候,小丫为何心中堵得甚慌,甚至极为想哭。其实小丫也想过去,可是不知为何,小丫原本都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去。心中不停对自己说,没事没事...

待姜尧儿与项敖温情些许之后,姜尧儿也不好意思的离开项敖,羞怯的站在项敖身前问道:“项大哥,怎不见兄长?”

“阿炎现在是鸡鹿塞都尉,前些天去视察鸡鹿塞的重建事宜。小侄已命人去通知阿炎回来了,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姜尧儿闻言安心的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项大哥,吾赵良大哥怎么没在呢?”小丫嘟着嘴有些许生气的叉腰问项敖,项敖轻轻谈了谈小丫的额头,“阿良在路过雁门郡时便和品正叔前往冀州探寻亲人去了。至今还无音讯,不过已过了半年之久,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吧。”

“哼!”小丫得知赵良去向之后也未再多问,只是莫名生气的轻哼一声,搞得项敖丈二和尚。

“现在好了,大伙终于又聚在一起了。随敖去看看我们的新家吧。”项敖牵起姜尧儿的手,带着众人朝项敖的府邸走去,姜尧儿稍稍挣扎,并未挣脱便也就放弃,任由项敖牵着手。

项敖住所原本就不是很大,也不奢华,不过安排大伙住下却是绰绰有余。项敖自从来到临戎,从来都未招过下人,都是一人在居住,只是偶尔蔡琰会带着其家中的侍女过来帮忙打扫打扫。姜碧姐妹便带着不是太多的行装整理住的房间。

项敖则带着姜尧儿在姜炎旁边的屋子一起打扫整理房间,没人打扰,两人也是边打闹边整理房屋,互相倾诉对彼此是思恋。越是看着姜尧儿,项敖越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两人关系本就应该如此,如同前世许下的诺言今生两人才相聚。

“项大哥一直盯着尧儿干嘛?”姜尧儿整理好被褥转身便看见项敖直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心中既是欣喜又是害羞。

“尧儿长大了,长得如此倾国倾城、落落大方,项大哥多看两眼也是必然嘛。”项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更是深情的盯着姜尧儿。项敖如此露骨的言语让姜尧儿心中满是甜蜜,感觉胸膛被充得满满的。见姜尧儿害羞,项敖也不再多说,拉起姜尧儿小手出门而去。

是夜,项敖带着众人拜访蔡邕,毕竟都是项敖至亲之人,因互相认识,多作了解。蔡邕对项敖很多方面都是极为称赞,但是项敖却不敢在蔡邕面前有太过于的礼节问题,拜见蔡邕时,不管是对姜尧儿还是其他人,项敖都是规规矩矩,谨执学生之礼,哪还敢跟姜尧儿卿卿我我。

蔡邕对项敖所认的至亲也是相当客气有礼,便请众人留下一起吃食晚宴。项敖没有拒绝,毕竟同桌吃食更容易增进感情。

蔡琰也是女子,而且美貌与姜尧儿不相上下。由于多年跟蔡邕学习乐理,蔡邕比姜尧儿更多一分灵动的矜持。蔡琰原本就聪慧,姜尧儿又是如此美人,蔡琰便稍作留心观察。

项敖与姜尧儿本来相聚时间不长,彼此之间的感情稍不注意便会流露出来,蔡琰见得之后心中便了然。蔡琰在洛阳见过的有才之士何其多,开始也只是觉得项敖比一般才子聪慧些许,也仅仅是其师兄而已。

然而接触久了才发现项敖确实不同一般,比大多数更俊朗不说,才识也是不凡,尤其是在对当今世道的种种见解极为不凡。慢慢的,蔡琰也是敬佩不已,尤其来到朔方之地见到项敖所为的种种,心中情愫暗生。

此时冒出项敖的青梅之人,蔡琰本是心中有些抵触,甚至是防备。然而在桌上略作交流之后,蔡琰与姜尧儿便如同多年姐妹般,有说有笑,尤其是两女都发现对方喜好乐理之后,甚至都不再理会项敖众人。

第二日傍晚,姜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众人又是一阵欢喜。接风就如此简单的过了,项敖等人又回到平日里平静又繁忙的生活。在除夕前两日,焦猛完成护送带着二十人的骑兵回到临戎。

当看到昔日村中的数人,焦猛更是高兴得狂欢作乐。为让百姓更能感觉到春节的喜庆,项敖以个人名义出资购置了许多炮仗和灯笼分发至每个县城。除夕之前,项敖更是每户人家都命人送去五个炭团,希望每家每户都能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今年临戎的春节不同往日,城中各地或多或少的挂着鲜红的灯笼,剪纸也是贴满了临戎城里。虽然风雪极大,空气也干燥得让人感觉呼吸困难。但是比起往日的临戎,更多的百姓都有着强烈的希望能活下去,等待明年春暖花开。

不仅仅是临戎城,其他朔方郡县城亦是如此。他们都知道,今年能平安度过寒冬,全赖于上任不久的太守。部分虔诚之人甚至在家中为项敖摆上长生牌,日日供奉。

这些人都相信项敖是苍天派下来拯救他们于水火的禄存星君,对项敖极是尊敬。其中也不乏有少数外族人学者他们的做法,为项敖摆上长生牌,不过此时也无人称他们是外族,项敖颁过只政令,要在项敖治下,皆是汉人。

对此项敖没有赞成也没有阻止,毕竟百姓心抱希望活着是好事。不管是天下的百姓或者士族对苍天如何看待,寒冬还是一如既往,无情而又公平。除夕如约而至,当天晚上,项敖突发奇想,在临戎城中闲置几间大屋设置厨房,安置一些饮酒作诗或者民间一些小玩意,邀请城中所有人来共度光和元年的除夕之夜。

如此行为也是自愿为之,不过郡衙之中许多士族众人却未来此,他们日常都是高高在上,不愿与百姓为伍,项敖也未多想,时间还长不是,慢慢来便是。百姓却没有多想,只要他们尊敬的项敖在此就行。姜炎众人肯定是在的,以前在神农村他们都是如此过年的,而且人多才热闹,才高兴。

项敖原本也是邀请了蔡邕的,虽然蔡邕不是很赞同,却不想薄了项敖脸面,便到此走走过场。不过蔡邕没想到,百姓过年时脸上洋溢的笑容竟如此淳朴,如此满足。人与人之间那种自然的亲近蔡邕更是从未感受到如此清明,甚是震撼。离开的时候,蔡邕望着大屋里的项敖和百姓,心中恍然,原来项敖想要说要为百姓做的事情的结果原来如此简单。

第一卷 第十章 新年伊始

因着急朔方民生发展,项敖忍住欲与姜尧儿柔情缠绵投身进朔方政事。年前和马钧捣鼓出的煤团确实暴利,可一是煤团并未准备教于百姓,所以煤团产量有限;二是其收入主要还是再冬季。开春过后还是得注重耕种事宜,毕竟有稳定的粮食来源,朔方才能稳定。

稳定之后的,项敖便会想办法扩充人口,为以后抵御外族甚至打怕塞外鲜卑作准备。而现在朔方羸弱,除开粮食等急需处理的问题之外,还得想办法加大鸡鹿塞的防御。所以新年都未过完,项敖便上书朝廷,希望能在朔方扩充些许兵力,增强防御,甚至打入鲜卑腹地。

汉灵帝在拿到项敖的上书之后,特意在早朝之时提出,希望能通过,在他的身上出现汉武帝之姿。可事与愿违,朝中也有不少人赞同,尤其是武将。可是此时国库空虚,汉灵帝还不得不以贩卖官职求得钱财大部分以充国库,想边境在增兵确实难上加难。

接到朝廷诏令的项敖叹息不已,如此雄霸袁宇的大汉,国库之中竟无边境防御的钱财。汉灵帝的诏令当中说得委婉,表达的只是一个意思,那就是缺钱。不过诏令之中的只言片语不难看出汉灵帝欲为开疆帝王的心情。

项敖略作思考之后便再行上书,意思也是明确,钱财项敖自己可以想办法,不管是经商还是从塞外掠劫,不用朝廷出之一分,并且招来的军伍定然还是归大汉的士卒。不过项敖也不傻,当然也会提条件,就是汉灵帝必须以昭告天下的诏令说明此军队只能作为对外异族的战争,不受任何士族或衙部统领,就连尚书都也是不行。

并且在项敖有生之年,此军队只得由项敖统领,任何人插足项敖有最高处理权。项敖也只若只是如此上书,就算陛下有心同意此事,朝中奸妄比也会从中作梗。便表示若汉灵帝亲临,除开作战仍由项敖统领,作战对象可由汉灵帝指定,项敖绝无任何异议,完全听从。

虽如此文书都是用八百里快马传递,但首次上书到汉灵帝回复诏令已耗时将近一月之长,项敖在上书回复之后也只有耐心等待诏令再次到来。此时已至二月中旬,朔方郡大部分地界虽仍是大雪覆盖,气温却是已开始回暖。

相校募兵一事,项敖更为着急的是农作物的耕种。因年前未来得及处理,此时的朔方郡中许多百姓连种子都还未寻到。郡府库中农物种子库存也是极少,不及往年一半之余。

项敖从正月下旬时日便再次命人前往南方地界的士族购买种子,此时已过半月仍未回归。朔方虽是极寒之地,但三月初气温便已适合部分农物生长,若再过十数日还未寻得种子,朔方郡今年可就不好过了。

而此时的襄阳郡地界中,司马徽与庞德公正与一青年交谈甚欢。此青年文人打扮,发式的绑扎便知其也未及冠。能与司马徽等当世名士如此交谈的必定也非凡人,青年看似年纪约仿项敖,十之有六,面红齿白,模样也是极为俊俏。身子骨也是不差,虽比不了许多军中士卒,比一般学究之人却是壮实不少。青年姓胡名昭,字孔明。胡昭幼读经史,学识渊博,尤其精通典史,工于书法,其绝世才华极为世人称道。

“如此这般,那昭确实好奇,能得操德公与庞德公如此称赞之人定是不凡。”胡昭虽是谦虚之人,但也有学究之人一般的傲气,也极是年轻,听得两位明公如此推崇一人,也起了攀比之心。

司马徽了然,时间俊杰不少,能比肩项敖的,在司马徽心所见确实一手可数。见面前青年如此便调侃道:“若孔明不信,可自前往并州观之,此人现在便是并州朔方郡太守,年前上任。”

青年微微皱眉,以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已从官太守,确实了不得。原本只是说说的青年,此时心中已作打算,待过数日便出发去朔方会会此人。虽然胡昭从未打算为官,但见识见识俊杰,胡昭并不抵触。

“那昭他日便会上一会,与此俊杰探究探究学问。”

“理应如此,汝二人皆是俊杰,孔明若是见得此人,定拜为知己。”

“哦?嗯...”青年一阵疑惑,拜为知己?难道此人志向与吾相似,那为何又要入朝为官?青年摇头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他日见着便知。

“咦?孔明兄今日来操德公处为何不向福招呼一声,可不厚道啊。”门外走来一青年,原来是项敖两年前的知己徐福,调侃着胡昭跨进门中,向司马徽和庞德公作揖拜见:“见过操德公、庞德公。”司马徽两人也未客气,点头示意。

“元直兄误会。”胡昭起身作揖,“昭今日是来辞行的,本想拜别两位明公之后再到元直府上拜别。”

“哦?前些日志也未曾听孔明兄提及离去之事,何事如此着急?”

“也无他重要之事,欲游学天下尔。”胡昭放下双手,置于身前:“不过明公二人今日提到已俊杰倒是让孔明欲前往拜访。”

“得孔明重视的,那定是了得之人。不知此人此时在何地?”

“元直就不用多问,老夫提及的便是元直知己项敖。”司马徽见徐福如此好奇,也未隐瞒,提醒道。

“哈哈哈...那孔明兄可就找对人了,吾那兄弟,福不及万一也。”原来谈及的是项敖,便哈哈大笑,脸上也是一副得意之色,貌似是夸赞自己一样。

听得徐福也如此推崇,胡昭更是好奇,心中越发期待,便决定明日便出发前去拜会。“原本昭打算去颍川地界顺路拜访好友,今日有幸得俊杰消息,自当前去拜访,明日便启程前往。”

谈到项敖,徐福也是甚为想念。况且前日得到消息项敖此时已是朔方太守更是想前往看望项敖。来襄阳地界本是拜访庞德公便行离去,不曾想司马徽也在庞德公处,更是碰上同样俊杰的胡昭此人,便多待了些许时日。既胡昭此次要去拜访项敖,自己可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徐福原本是想在家多照料陪伴家母,然而徐福母亲极为反对,一年以后硬实让徐福外出求学。

“福本也打算去朔方看望敖弟,既然孔明兄也要前往,可否我二人同路有个照应?”

胡昭一愣,便作揖道:“如此甚好。”二人便向司马徽二人拜别离去。

二人便相约同行,一起前往朔方拜访项敖。司马徽望着离去的二人感慨的望着庞德公:“尚长觉得若此三人相聚在朔方,会给天下带来些许改变么?”

“或许吧,谁又能卜后世?”庞德公微微一笑转身入屋,司马徽见状,亦是微笑不语。

项敖这段时间极为繁忙,每日不是同姜炎研究鸡鹿塞的重建工作,就是不听催促种子的问题。而朔方郡虽有沃野县广袤的沃土,但中原耕种的大米、水稻并不是太适合河套之地耕作。

项敖也知道若按往日一般耕作极难让朔方富足起来,便自己带着数人到处寻找是否可有适合种植的地方特色作物。朔方郡在极盛时期,种植最多的便是小麦,此次寻得的最多的种子也是小麦。

因多年外族侵扰,导致河套平原荒废极多,虽年前项敖安排人恢复不少,但要大量增加农作物产值,如此土地数量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让项敖更为困扰的是耕作的百姓太少了。

小麦种子已准备妥当,在等月旬就可播种,项敖现在的重心便是如何扩充朔方治下的人口。为此,项敖在与周边各郡的郡守协商过后甚至下了狠心颁布收纳难民的政令,并命人传至整个并州。

数年之内,不仅仅是各地士族豪强兼并土地严重,导致许多百姓无地可耕,同时大汉各地频频出现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导致大汉各州难民数量极快增长。项敖所领的朔方郡底子本来就很薄,如此大规模接纳难民是极为有风险的,若是前来避难的难民太多,朔方郡是肯定承受不了的。项敖也只敢在并州境内收纳,毕竟并州总人口只有那么点,能来的难民又能有多少?

相对于整个大汉貌似被苍天惩罚的景象,项敖这几日运气极好,不仅发现河套平原许多特产,更是在项敖召集的不少的经验老道的农户帮助下,将特产量产的方法。比如玉米、高粱以前只能当作当地小特产的物种,项敖也带着众人设法提高了将近五倍的产量,虽然比不上小麦产量,不过玉米、高粱在大汉许多地界也是稀罕物(不要问怎么提高的,我也不懂,剧情需要)。

原本项敖还想能提高不少蔬菜的产量,奈何河套地区气候太过干燥,一众农户也是无法。

一晃便是月余,不管是项敖的人口计划与耕作计划成绩都是斐然。整个并州人口虽然不多,靠近司隶地区的郡县也不是贫寒之地,却挡不住士族对百姓无极限的压迫,更挡不住项敖对百姓有有利的各项安排。朔方郡内士族几乎本就没有,几户小士族也占不了多少地,项敖便以高价收购,开垦出来的新耕地项敖暂时也不敢纳入郡府所有,因此项敖此时只得先握在自己手中,以恐自己诸多安排被小人所趁。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临戎来人

一个月以来,得知消息赶来朔方的百姓已有近万人,这些人之中不少都是五原云中被项敖从鲜卑手中救回的百姓,剩下的大部分百姓都是被这些人劝说前来的。毕竟在这些人的描述中,项敖还是极为仁义。剩下不到两成的百姓大多报着试试的心态赶来,毕竟本就快已活不下去了。

将近一万的人口,对于临戎和沃野是极大的补充,不仅将准备好的种子尽数种下,还开辟了不少新的粮田种植增产后的特色农物。多数百姓都是逃难至此,除了自己和家人,并未携带任何物品,更别说粮食,为让新来的如此多百姓活下去,项敖花光了之前的所有钱财都还不够,若不是正月之中交付了甄家剩余货物拿到款项,又在边境塞外赚得盆满钵满,项敖此时恐怕要上街行讨了。

其实项敖在鲜卑和南匈奴处赚的钱财极多的,不过边境多为牧民,除开极为少量的铁矿之内的物件,交易所得的大多是马匹、牲畜之类的活物,钱银更是极少,粮食几乎没有。

铁矿之类的不必多说,本就不多,留着以后打造兵器抵御外族侵略。塞外马匹皆是良马,自然留着骑兵之用。牲畜项敖也舍不得斩杀太多,毕竟杀鸡取卵的结果项敖也是明白。

当初项敖救下的百姓中不少想要入伍为卒,但项敖的上书结果还是未知,项敖也不敢扩充军伍。东汉军制的地方部队本就不多,一般郡城正规军队也就千人左右,剩下多为维护治安的预备兵种。如朔方等边境郡县才会允许扩充为一营,若有大型战事都是从中央或者就近都尉要塞派军。

朔方元本士卒都有一千有余,再加上项敖带回留下的骑兵,已将近两千一营之数,着实不敢再行赠兵之举。对于特别想入伍的百姓,项敖是在无法,只得想到屯田之法,将其派遣到在鸡鹿塞处理重建事宜的姜炎手下参与重建鸡鹿塞的同时帮助开垦荒地,待日后再作安排。

朔方郡官吏太少,项敖几乎将所有官吏的行程都安排的满满的。人手不够时项敖除留下必须的督导训练的武将,剩余的处理军务的官吏派往督促两天开垦事宜,把处理文书一类的人安排至军中处理后勤,文书之类的工作便叫上姜尧儿和蔡琰帮忙。

就连每天大多时间撰写史书的蔡邕都在项敖无数次的请求之下偶尔帮忙处理政务。不过朔方人少事少,政务除开近期极为繁忙的农作之事也不是太多。马钧更是劳苦,除开每日带领众多工匠优化耕作工具,还要研发新的对耕作甚至军事有用的器物。甚至偶尔还要上田间视察,监督,忙得脚步沾地。

项敖也没闲着,整日的鸡鹿塞、沃野县、临戎到处跑,甚至不时的还要前往更远的朔方县和大城县,虽然朔方县和大城县百姓不多,但随着朔方人口的增长,许多事情都要协调,这些事情都是项敖亲自在处理,导致项敖数日不在临戎也是正常。

为预防闻讯逃至朔方的难民更多,项敖还要想办法赚取钱财。除了已经走上正轨的炭团生意,项敖偶尔也贩卖少许马匹,甚至动起了河套范围内盐地的主意。若不是盐土乃是朝廷严禁之物,况且项敖暂时也不知道如何提取试用盐的方式,便暂时搁置。

整个朔方便在项敖的规划下忙碌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一个月后的朔方,土地开垦与许多买卖已走上正轨,按照项敖制定的计划,以现在的情况撑到今年秋收,朔方百姓定然更为好过。

相对于其他士族和豪强对百姓征收的各种税赋,项敖治下的百姓好了很多,百姓租赁的土地不需缴纳租赁费,并且所有的收成可留下除开田租、口赋(七至十四人头税)、算赋(十五至五十六人头税)及更赋(代役)等一应朝廷税费后的三成。

并且开垦田地还有少许奖励,非中央要求的徭役还有费用补贴,在军为伍的士族每月都有比其他州郡高不少的薪饷。

不知是项敖收纳难民的消息还未传得太远还是如何,这一月到来朔方的不足一千人。朔方太过偏远,或许太多人不愿离开故土,也或许百姓根本就不信有如此好事吧。

项敖无奈的想着,没办法,他对人口之事的怨念太深了。对于西部鸡鹿塞的重建问题,项敖也是极为关注,甚至提高些许补贴鼓励百姓移居鸡鹿塞,还有三封县的问题,项敖甚至在考虑是否将其改造成军事要塞。

而在项敖处理军务和民生事务之时,有三拨人正在赶往临戎城的路上,不日便会到达。当然,项敖是不知道的。

一波人数有十数人,皆是带着黑边斗笠。另两波项敖倒也认其中之人,一便是离开项敖数月的高德高品正,此时带领着一人往临戎赶去。剩下的两位骑马青年便是两月前从襄阳赶来的徐福和胡昭二人。

两日之后,第一波人到了。

“不知项府君可否借步说话?”带头的黑边斗笠之人看看项敖身边的焦靖和侍女打扮的焦碧姐妹,靠近项敖些许作揖问道。焦靖见状便想上前挡住,以防对方歹心。神神秘秘的,确实让人怀疑。

项敖拦下焦靖,示意众人退下,焦靖原本不愿,不过在项敖喝止的眼神中无奈的带着焦碧姐妹退下。项敖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怕对方是否有歹心,就算有项敖也是不怕。

“不知阁下是?”项敖同是作揖问道,不过对面一群人不露面相让项敖极为不爽,便并未躬身。

黑边斗笠首领见众人出去之后,便从袖套中取出一物双手举起置于身前。“项敖接诏!”

原本项敖见对方如此动作后腰部便微微发力,以防意外。看到对方拿出的竟是项敖上次所见的圣旨,心中一惊。在黑边斗笠喊完之后,项敖赶紧稍整仪容,肃穆而立,作揖拜首,准备细听内容。

“项太守,接诏吧,这是陛下密诏,项太守拿回私下看便是,吾等不敢听更不敢观。”项敖抬头,更是惊诧的看着此人。便上前一步,恭敬的接过此人手中的密诏,准备打开来看。

“誒...太守别慌,陛下叮嘱,此时甚为重要,待太守看完之后思考明了之后给下官回复是或不是。”此人太守阻止项敖,“陛下命下官可逗留一日等待项太守回复。”

此人说完不待项敖回复,便作揖躬身之后带着身后数人离去,搞得项敖更是迷糊。不过项敖也不是太慌,准备处理完手上政事之后再行观看。待项敖处理完政事之后,已是夜晚。吃完姜尧儿准备的饭菜之后便来到自己的书房点上油灯,独自一人打开汉灵帝遣人带来的密诏。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朕年岁方十入宫登基,年幼无知,不知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栋梁,朕之期望,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书诏付卿,卿在外而朕在内,望日后卿可为朕之臂膀,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光和二年春三月密诏。”

项敖并未见过汉灵帝,一直都认为汉灵帝只是一个沉迷奢华玩乐的昏君。然而今天的密诏,才让项敖知道汉灵帝时如何的艰难。十岁的时候便被接进宫中登基,料想当世窦太后一党当时选择汉灵帝刘宏,便打算让刘宏作为傀儡。

此时的刘宏也才二十有三,渐醒的刘宏才开始明白自己的处境。但不管是党人、宦官或是外戚,无一不是视刘宏而不见。刘宏也想夺回朝中权利,重振皇威,然面对如此局面,刘宏暂时也是无从下手。

项敖的出现,原本只是希望项敖在他有生之年能作出一些震惊天下的大事,比如让鲜卑臣服。没想到项敖原本只是想扩军抵御外族的想法到了刘宏那之后却给刘宏看到了夺回权利的机会。

因此才派出自己的亲信发下密诏。密诏内容让项敖震惊不已,未曾上过朝堂的项敖一直都以为天下如此糜烂皆因皇帝昏庸和士族的问题。不曾想到原来朝中之事如此复杂,帝王威严已流失殆尽。

项敖心中亦是感激涕零,未曾与刘宏见面,刘宏却将如此重任交于项敖,项敖也是深感压力。不过毕竟年轻,接到如此密诏必是满心熊熊壮志。密诏之中提及君臣二人大致如何配合,因刘宏此时权利不多,再物质上无法帮助项敖,只得允许项敖扩军,但如何不被朝中各党羽被发现需得项敖自己多想办法。待项敖在边境大破鲜卑之时刘宏便可有理有据的在朝堂之上提出封赏,争取更多权利。

项敖阅完密诏,心中既是兴奋又是忐忑,但并未影响项敖心中坚决的决定。第二日,项敖便独自一人来到昨日黑边斗笠众人落塌的酒家找到他们。

“大人,请带敖转告陛下,敖此生定不负陛下所愿,殚精竭虑为陛下实现宏愿。”这群人并未透露姓名,项敖只得以大人称呼。

“那下官便一字不落的回复陛下,项太守,告辞。”交流极为简短,黑边斗笠数人未曾拖沓便离开临戎,返回洛阳。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孔明仲达

送走刘宏密使已过数日,但项敖心中仍是不能平静,更不知该如何作为,此时项敖又不得与蔡邕商量,项敖甚是苦闷。若有一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之人就好了,项敖如是想着。

又过数日,临戎城又接到两拨拜访项敖的人。便是高德二人与另一行的徐福和胡昭,原本徐福二人还要先到,不过被胡昭拉着在城里城外转了两三日才上门拜访项敖。项敖原本在与马钧一起研究水渠系统的问题,恰好没有进展之时,项敖便带着马钧一同前来接待,顺便清醒清醒脑子。

“德罪过,让公子久等了。”项敖刚到衙内偏厅,来访之中的一人便走到项敖面前作揖躬身请罪。

项敖赶紧上前扶起高德,难掩激动的心情:“正平叔这是为何,吾二人虽不是叔侄却更盛叔侄,何来有罪一说。倒是敖未能及时寻到正平叔倒是敖的不是。”

高德知晓项敖脾性,况且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客人,高德也未多说,便拉着身边的壮硕青年站于项敖身后。见高德未说,项敖也暂时放下,走到徐福面前。虽不如见到高德般激动,但也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元直兄可想煞敖弟也。”项敖上前对着徐福就是一个熊抱,二人本是还好习武之人,对此并未感觉任何异样,倒是胡昭在旁看得有些许嫌弃。

“哈哈...福亦不是甚是想念敖弟。”徐福同样重重的拍拍项敖背膀哈哈大笑,“不过敖弟也是,都已上任边郡太守要职竟不告知与福,难道如同外人般给福颜色?”徐福大笑之后便作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元直兄误会,敖自接任朔方太守以来,数月内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他事啊。”项敖垮着脸开始叫苦。两人极为熟悉,项敖可知徐福乃是大才,如此机会若能将徐福落下帮助自己,日后自己就可不用每日都想着将自己掰成两半用了。

“福倒是知道,敖弟现在可是名满一方。福与好友从并州一路行来,百姓之中无不称赞项府君乃当世好官。尤其是进入朔方之后,福先前一直知道朔方是极为贫寒之地,却不知敖弟上任仅仅数月便已将朔方治理得如此繁荣景象,尤其是临戎周边,让福大为惊叹。”

徐福轻轻挣脱开来,作揖郑重的对项敖拜道:“府君如此功绩,福佩服不已,亦是自愧不如。”见项敖还要谦虚的姿态,徐福赶紧拉出旁边的胡昭:“府君,福介绍一当世俊杰。”

“孔明,这就是你几日不停念叨的项敖项府君。”

“胡昭胡孔明见过府君。”胡昭作揖行礼,原本来之前还想着与项敖高安阔论一番,比比才学。但在临戎城观察的数日,胡昭也只得佩服。这几日他问自己最多的话题便是:若是吾来治理朔方,可有这番景象?

尤其是在城中见着如此多塞外异族和汉人和平共处,胡昭更是心惊不已。这是如何做到的...在询问过数位百姓之后,胡昭更是对项敖颁布的政令赞同不已。胡昭也是当世神童,才华不凡,最为出众的便是书法,在经学,数术也是极为不凡。

对当今世道之下的许多问题见解也是极为独到。其年龄与项敖相仿,若不是对当今朝堂任何党派都不愿靠近,此时恐怕也是高官之位而居。徐福也是对胡昭如此性情感觉极为可惜。

“孔明兄客气,敖只是运气尚佳,但若如孔明兄之类的英才俊杰也如此称呼,敖受之有愧啊。”想要同样作揖弯腰行礼,“如同元直兄般,称呼敖弟便可。”

胡昭也未多少,稍稍点头,便未再多说。

“阿靖,去安排几间客房,再给阿碧招呼声晚膳多做几个小菜,备些许烧酒,招待贵客。”

“是,府君。”焦靖作揖称是,便退到内屋。原本项敖让他们在家按往日称呼即可,不过几人也是固执,只要有外人在都要称呼府君,毕竟尊卑有别。

“元直兄,且先行随下人到客房休息,待敖弟处理完政事之后便回来与元直兄和孔明畅饮而谈。”项敖作揖说道。

“敖弟自忙便是,不必操心福与孔明兄。”

说完相互再是作揖便行离去,项敖便招呼高德与其身旁之人往府衙走去。

三人在府衙偏厅相对盘坐而视,闲聊了解近况。原来高德带来之人乃是高德之侄,是高德兄弟被陷害之后留下的遗孤。说是遗孤,也只是当年,现在此人比项敖还要年长约莫五年。

按辈分项敖还得喊一声大哥,不过高德欲坚持其侄与他一样以仆相称。但是让项敖此时接受同龄之人以仆自称,还是接受不了。无奈之下,项敖在了解到其侄子原本乃是行伍之人后,便安排高德侄子入军领兵。

高德侄子名顺,字仲达。高顺为人严谨,也极为孝顺,对自己叔伯的安排全无异议,对项敖也是极为恭敬。而且高德介绍,高顺之前一直在五原军伍之中,离开时之已是屯长,若不是高德强烈要求高顺离开五原到临戎寻找项敖,或许用不了太久可能升为军候,项敖自然也看得出高顺并不不简单。便任命高顺为步兵营里一屯长,明日安置好家中事务之后去军营报道,待日后军中立功之后再行提拔。

高德原敖不本是想项必如此安排,让高顺从士卒作起,免得让项敖落人口舌,任人唯亲。项敖却望着高顺来了一句:“敖可信仲达兄?”

“府君放心,顺必不负众望。”高顺也未谦虚,挺身抱拳行武将礼,应承下来。见如此二人,高德也是无法。

项敖给与高德数千钱让其在城中寻得宅子入住,并叮嘱二人晚膳记得过来,高德也未决绝,领着高顺离去。项敖在二人离去之后加紧处理政务文书,欲尽快回府与徐福叙旧。

是夜。

“不曾想府君贵为一郡太守竟过的如此清廉。”胡昭下午半日又在项敖的府中逛了一圈,并不是太过奢华,了解到项敖以自己一人之力挣的如此多钱财大多用于郡内民生建设,胡昭更是佩服。

“孔明兄过赞了,敖不过项凭自己的努力能为如今受苦受难的百姓做些什么。”

“敖弟还是如此谦逊。”徐福在旁附和,“当日福与敖弟分开之时,各自述说心中志向。然福还闲赋在家时,敖弟已开始履行识相,并有如此大成就。”徐福一边说着一边饮酒摇头,貌似对自己极是不满。

“百善孝为先,元直兄可知宏远的志向在家侍奉老母,才是吾等楷模。奈何敖从小孤苦,唯一至亲的家师也游学天下不知去向,敖欲行孝却是无门啊...”项敖亦是饮酒摇头,心中微微泛苦。

“不知道府君志向几何,待朔方发展有成之后又欲几何?”胡昭一手端着酒樽小酌,有些耐人寻味的眼光盯着项敖。

项敖好似未见得胡昭目光,自顾自的端起酒杯,看似有些许醉意,眼神却是极为坚定:“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好,好!”徐福听完眼神极亮,三声好大喝而出,不知是说诗好还是说其他好。

胡昭更是眼睛程亮,望着项敖如狼见猎物般。激动问项敖道:“不知此诗何名?”

项敖沉吟片刻道:“《石灰吟》吧!”那是那种感觉,为何我每次作诗出来,都会感觉并非自己所做,只是感慨时颂别人之物?

“哈哈...好一个《石灰吟》,好一个《石灰吟》。”胡昭显得极为激动,难怪,难怪操德公会说吾会拜此人为知己,难怪操德公会引吾至此处,难怪啊难怪。激动过后,胡昭尽力压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有些颤抖的抱拳作揖面相项敖:“敢问可有细说?”

“敖此生并无宏愿,只愿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敖有生之年,只要是敖治下百姓,敖愿用身躯护他们周全。仅此而已。”项敖立地有声,字字铿锵。

“那治下外族如何,士族如何,豪强如何?”胡昭放下的双手此时抖得更是厉害,难以掩盖心中激动。

“外族是为人,豪强是为人,士族是为人,百姓亦是为人。”

胡昭心中些许激荡,他虽年轻,却被数次征辟,却不看好如今世道,更不看好如今朝堂,一直拒受征辟,游学与天下,远离让人失望的喧嚣的尘土。得到项敖如此回答,胡昭的心绪倒是缓缓平静下来。

“昭佩服,更不曾想到府君志向是如此。”胡昭再次作揖而拜,项敖见状才从刚才恍惚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赶紧回礼。

徐福刚极是奇怪为何胡昭如此反应,甚至有些许失态。相处数月下来,徐福一直看到的是极为深沉稳重的胡昭胡孔明,今日问项敖的几个问题他也是极为震惊,却不想胡昭更是如此激动。

在胡昭与项敖的问答之间,徐福同样心中有着自己的答案。徐福原本是多行大侠之事,经过司马徽点拨之后便再弃武从文,一心专研学问,立志能入朝实现心中抱负。

在项敖离开颍川之后便一直跟随庞德公和司马徽学习,二人也未藏拙,亦全力栽培徐福。徐福原本就是俊杰,只是因喜好武艺耽搁不少时日。行侠仗义之时所见所闻加上司马徽二人的倾力培养,徐福亦是极快的成长。如今对天下大势和为官之道也有独到深刻的见解。

“那项府君觉得如今天下若何?”

项敖微微皱眉:“在敖看来,不论如今天下如何。纵观历史,天下大势应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如今大汉皇权羸弱,朝中外戚、士族和宦官争斗不休,百姓颠沛流离。”

“那若是大汉分崩之时,府君又欲如何?”

徐福心中大惊,徐福拜访过许多名士或隐士。每次都会谈及大汉如今朝堂和天下大势,言语之间不少名士对大汉已是无太多信心,可是并未曾听到何人说明。今见胡昭如此直白了当,徐福难掩心中震惊。若不是三人闲谈开始之时,项敖已屏退周围的人,徐福此时不知作何反应。

第一卷 第十三章 见过主公

深夜,三人已是离开各自回到自己寝卧。晚上的谈话让三人都无法入睡,各自对是当今世道独到的见解让其余两人深思,更是担忧。尤其是胡昭,心中无比挣扎。原本胡昭看不惯如今的朝堂,并未准备入仕为官,只是想作为一介书生游学天下,尽自己所能救济百姓。

但项敖的所做所想深深的触动着胡昭,让他在自己的志向有了新的看法。而徐福也是犹豫不决,学成之前的他原本只想着行侠仗义游走天下,被点醒之后便想着何时入仕,何时能为天下百姓做些大事,又是准备如何做。

徐福项敖同时学习时就被项敖的想法和行为所感动,极是想与其一同实现心中宏愿。此次得家中老母亲允许外出,也是想着该有一番作为。但是他更想的是能辅佐明公,成就大事。

在学识和许多事物的见解上他或许不及胡昭与项敖,但对于天下大势,他又更敏锐的感官,以他的观察,数年之内必有士族推波百姓造反,好取汉室而代之。项敖也是英雄,然从相处如此之久看来,项敖此时并无大志。若是提早选择,他日项敖作只想偏隅一方,如何施展才华,实现心中宏愿?

然,项敖所想却是不同。虽项敖极为想获得两位英才帮助,但是晚间的谈话,让项敖更是担忧天下太过混乱,皇权旁落无法收回,更担心如此结果让更多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再加上前日汉灵帝刘宏给项敖发的密诏,项敖更是感觉责任深重。

翌日,已是四月的清晨,朔方之地终于感觉到些许暖意,项敖如同往常般在太阳出来之前便开始锻炼身体,修行武学。此时项敖已练完《五禽戏》,持枪矗立院中,调息状态准备练习无名枪法。枪法如老道师父所说,戾气极重,项敖每日在太阳刚刚升起是修行无名枪法都是为了慢慢消磨枪法的戾气。

项敖上任太守之后就极是忙碌,未曾为官之前,项敖每日里要练上数十遍的无名枪法,现在每日能打个十来套的时间都是不足。项敖练完之洗漱完毕,便准备前往客房邀请胡昭二人前去拜访蔡邕蔡大家。

项敖来到西厢客房,还未来得及呼喊,便看见胡昭与徐福一同走了出来。

“敖见过元直兄,孔明兄。”项敖作揖招呼。

还未等徐福作出回应,胡昭却快步上前,整理衣裳,郑重面对项敖,作揖深拜:“昭见过明公,欲拜明公为主,望明公不弃昭愚钝。”

项敖脑袋一阵轰鸣,徐福在旁更是惊诧不已。自己好友竟未有丝毫提及,大清早就办如此郑重之事。昨日攀谈,项敖便看出胡昭乃大才,不仅仅是见识广博,对于天下大势也是看的极为透彻,尤其是在对民生的建设更是有让人惊叹的想法。其实项敖昨晚就在思考如何能留下胡昭与徐福帮助他管理朔方,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一大早胡昭竟拜他为主。

“孔明兄这是作甚,”项敖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扶起胡昭,“若吾等志同道合同朝为官即可,这拜主之举怕是会辱没孔明兄才学。”

胡昭固执的未被项敖扶起,仍是躬身说道:“明公志向乃昭志向,昭来此之前曾想隐于世,幸得明公提点,昭恍然大悟。然昭对当今朝堂并未太过相信,若能入得明公麾下,昭愿施展些许才能,保得明公治下百姓。若明公不允直说无妨,昭便回乡静观天下变化即可。”

项敖在胡昭说此话时,心中急速的闪过数个念头。原本项敖并不赞同时间认同的君臣、主仆之礼,他认为应该人人平等。但是大环境中,项敖也发现他一个人的行为并不能改变什么,有些伦理深深的刻在大汉百姓、士族的脑中。

项敖知道胡昭今日如此郑重,便是确认主臣关系,若项敖同意,二人日后便是主臣有别,礼不可废。但是如胡昭所言,若是不同意,恐怕二人以后便再无机缘。项敖为留下如此大才,心中咬牙。轻轻放开胡昭,稍退一步,同样作揖而拜:“既如此,敖便斗胆,欲携孔明启那太平之世,造福百姓。”

胡昭见状心中略微激动,起身再拜:“昭见过主公。”

“孔明不必多礼,日后还望孔明多多提点。”项敖再次上前扶起胡昭,胡昭也未拒绝顺势而起。二人双手相执,眼中激情万分。

“哈哈...不曾想我徐福还能见得如此场景,当浮一大白。”徐福见状,心中略是羡慕胡昭,得心中知己,寻得明公。便上前作揖恭喜道:“恭喜府君、恭喜孔明兄。汝二人联手,朔方无恙矣。

胡昭见状心生一意,朝项敖使了使眼色。二人确认主臣关系后仿佛天生默契般,项敖一瞬便是领会。

“元直兄说得可有失偏颇了。”项敖脸上掩去喜色,一副愁容道:“敖能得孔明之助定能定能增加朔方百姓民生建设,可考虑的事务太多,敖确实是分身乏术。吾有一弟元直兄也见过,稍有才能,敖安排他此时在鸡鹿塞主持重建,预防南匈奴入侵之事。可现在朔方并无能人,想要对付北方的鲜卑敖已愁得头疼啊。”

“哦?敖弟原来还对鲜卑和匈奴有想法?”徐福顿时来兴趣了,“可否说给福听听。”

“晚些吧,还是先拜会家师要紧,时辰已不早了。”项敖随意摆摆手,便独自往屋外走去。胡昭也随后跟上,留下徐福在原地恨得牙痒痒,只得一同跟上。

要拿下这徐福徐元直还得用些招数,主公这招不错,欲情故纵,哈哈哈...胡昭心中大笑不已。

三人拜访蔡邕也未耗费太多时间,徐福和胡昭有学究问题需要询问,项敖天天可来,便留下二人,自己赶到郡衙处理政事。

土地开垦与耕作之事前些日子已安排妥当,项敖也并未太过操心,只是没人都在询问负责的官吏。沃野县的大片良田的灌溉之事也全部交给马钧在负责,鸡鹿塞重建之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完成的。

项敖对姜炎也是极为放心,反正鸡鹿塞全是以战争要塞的目的在建设,并无农作事务,之事有些许放牧的百姓在鸡鹿塞,姜炎虽不擅长农政,不过问题不是太大,不会影响鸡鹿塞重建事宜,所以项敖现在考虑的重心都在三封县是否要改成战略要塞和朔方郡内行商的事宜。

三封县的问题还好说,项敖还可以招人商量。可是郡内行商之事就让项敖焦灼万分了,自己信得过的人之中并无精于此道之人,项敖虽懂些许,但也是小猫两三只,玩不大呀。看来只得等两日等胡昭拜访过蔡邕之后再作商量,项敖如此安慰自己。名士之间的拜访探究,一般没有数日是不得完结的。项敖也无法,不可能去阻止胡昭的求学之举。

数日过后,胡昭终于出现在项敖处理政事的郡衙之中,随行的还有徐福。

“孔明啊,可等苦吾也。”项敖亲切的拉过胡昭,“这几日吾头都愁白大半,速速拿点注意出来。”

“哦?朔方之地竟然还有难倒主公之事,那昭得好好瞧瞧。”

徐福在旁也是一脸好奇,在徐福的影响中,项敖离无所不能差的也不远了。

项敖不知是终于找到述说之人,还是怎的,独自一人一通苦水整整述说了近半个时辰,一会拉二人到朔方郡舆图旁,一会又拿出不少资料讲解朔方郡现状。胡昭在一旁听着,不时点头,徐福也偶尔也是皱眉沉思。

郡衙中其他文职官吏见项敖如此重视对待二人,心中也是好奇此二人是何人。

“孔明、元直兄,给点注意吧。”项敖说完之后便未再说,等待着二人的回答。

“府君,关于农业耕作之事府君已是做得极好,并无其他太过需要再变更,只是放牧之事,如何保证牧民安全,虽鲜卑外族一般秋收后才会入境掠夺,昭认为还需准备些许。马钧此人确是人才,只他一人的功劳恐怕就能提升朔方近一倍的粮食产量。至于行商之事,昭虽有些许了解,却也不是精通,望府君恕昭无能。边境防范之事,昭觉得三封暂时不作变更,毕竟南匈奴此时仍臣服于大汉,重点预防鲜卑才是正事。”

“孔明此言极是。但南匈奴虽臣服大汉,纵观春秋战国至秦代以来,外族无不对我中原之地虎视眈眈,府君所虑实有必要,万万不可松懈。至于政务之事,孔明盛福千万。”

此时乃是郡衙,三人并未向私下一人称呼,尤其是胡昭认主项敖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是需得注意。毕竟项敖此时还未有建府的权利,若是外传难眠落人口舌。

有人想办法确实好,项敖今日太多事情需要考虑,竟然忘了牧民安全一事,极为懊恼,还好发现得早。项敖作令元朔方原都尉张龙安排牧民安全事宜,调暂无何事的焦猛代为负责郡治所临戎安全事宜。

张龙虽无大才,不过在朔方数年为官,不管是对朔方地形的了解还是与朔方各地势力的知晓,负责牧民安全一事却也简单。何况项敖给他配的五百骑兵,虽不是精锐,但大多也只预警工作,真有鲜卑来袭,也是项敖自己领兵出击才是放心。

第一卷 第十四章 蔡邕获免归洛阳

光和二年的三四月,朝廷之中并不平静,因党派斗争牺牲的人不在少数。

三月,司空袁逢免官。袁逢,字周阳,汝南汝阳,其家族为东汉有名的“汝南袁氏”。以累世三公子弟入仕,历任太仆、司空、执金吾等官,为人宽厚诚信,著称于世。

四月,尚书令阳球迁司隶校尉。“党锢之祸”以来,宦官曹节、王甫专权,太尉段颍与其同流合污,宦官势力大盛,曹节、王甫父兄子弟纷纷出任卿、校、牧、守、令、长等官,贪残害民。王甫养子王吉暴虐尤甚,在官五年杀万余人。阳球以此极为愤恨,出任司隶校尉后,立即惩治宦官。

不久,京兆尹杨彪奏发王甫门生贪赃财物七千余万,时王甫正好出宫休假,阿附宦官的段颍也因日食自劾不在朝中。阳球乘机劾奏王甫、段颍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等人罪恶,于是王甫、段颍、王吉等人皆被收入狱,阳球亲自拷问。

王甫、王吉父子遂被拷打而死,段颍畏罪自杀。阳球将王甫家产没收充公,段颍妻、子徙居边地。随之,阳球又准备惩治曹节,曹节惧怕,不敢出宫休假,遂向灵帝进谗言,说阳球为官严酷,不宜任司隶校尉一职,灵帝竟以阳球为卫尉。阳球闻知,苦苦请求灵帝再让他任职一月,以便为国家除去奸恶,灵帝不许。

于是宦官势力复盛,不久曹节又加领尚书令,权势更大。

项敖虽事务繁忙,却时刻安排行商的人打听洛阳城朝堂之上的任何变动。苦于没有专门的情报系统,项敖得知这些消息时已是五月下旬时日。感叹朝中争斗竟如此残酷的同时,更是抓紧时间积蓄并州力量。待陛下召见之时,项敖有能力为刘宏分忧。因不能得到朝廷明面的支持,鲜卑疆域又太大,且多平原,不适合汉军深入,项敖便打起了南匈奴人口的主意。

数月的时日,项敖已将朔方郡所有政事全部交于胡昭负责,并命胡昭领朔方郡长吏。胡昭也未让项敖失望,处理政事效率比项敖高了去了,甚至胡昭闲暇之余还要拉上项敖品茶作诗,让项敖感觉自己往日所学都用到狗身上去了,极为郁闷。

徐福虽暂时还未认项敖为主,不过与项敖关系不错,徐福又想借此机会磨炼自己,便同意在项敖郡府里暂时任职功曹,顺便协同姜炎重建鸡鹿塞。虽然项敖所有的人事任命朝廷都下方了给项敖,不过项敖也是谨慎,任何职位变动都会上书朝廷,以防宵小。

六月初,朝廷传来让项敖极为纠结的诏书,赦免蔡邕之罪,并再次征召蔡邕为议郎,入朝与相应官员校书与撰写史实。蔡邕生性耿直,之前在朝中便得罪太多奸妄,此次回朝项敖担心恐会被又一次迫害,但蔡邕对撰写史实的执着和朝廷诏书,项敖竟不知如何开口劝解。

“老夫再次回到洛阳虽不知道前路几何,可却能完成老夫余愿,汝不必再劝。”蔡邕此时已协同蔡琰坐在马车之中,准备出发回京。注视项敖的眼睛之中虽有不舍,更多的是满足。蔡邕身旁的蔡琰此时已是哭称泪人,不仅仅是对项敖的不舍,也是不愿离开闺中密友姜尧儿。

“尧儿,琰这次离开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聚了。”蔡琰梨花带泪,让人极是心疼,虽是对姜尧儿说的话,但眼神却未离开过项敖片刻。蔡邕并非无情欲的圣人,自然能看出蔡琰心思,然而蔡琰与其世交卫家却早有婚约,加上蔡邕脾倔得不行,并不愿先提出悔婚之人,蔡邕也只得偶尔在蔡琰耳边提及此事,希望蔡琰能够懂事明理,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恰好前几日得朝中诏书,蔡邕便想着离去也好,或许蔡琰能慢慢的忘掉项敖。

“琰姐姐不必伤心,说不定尧儿不多日便回去看望琰姐姐的。”姜尧儿安慰蔡琰。原本姜尧儿看出蔡琰也喜欢项敖之时,心中还有些许担忧,不过数月相处下来,二人不仅在乐理上互相学习,更是成为了好姐妹,私下甚至开玩笑同侍一夫。然而在场众人除开蔡邕父女,并无人知道蔡琰还有婚约在身,只是认为这只是暂时的离别。

“敖也知老师想法,”项敖微微叹气:“老师回到洛阳之后,学生请求老师书信常往,朝中奸妄不少,若有些许难事,项敖得知也可想想办法。”

“项府君所言极是,蔡大家此次回都之后,恐怕少不了与朝中小人周旋,还望蔡大家能保重。”徐福在旁也是担忧提醒,胡昭同样点头称是。

“小黑过来。”项敖招呼过懒散许久的小黑将小黑撵到蔡邕车上。“汝可要看好吾师,若有半分差池,吾便把汝给炖了。”

项敖极是担心,但身边又抽不出人来,只得将小黑安排到蔡邕身边,毕竟要说战力,徒手之下,项敖都不是小黑对手。小黑虽是委屈,但也知道轻重,便呜呜的蹲马上前面。

蔡邕管家数月来日日与小黑相处,也只小黑秉性,也不害怕,还安慰的摸摸小黑的脑袋。蔡邕也未阻止,毕竟也是自己学生一番心意,带上小黑能伤到蔡邕和蔡琰的天下之人屈指可数。

就这样,在项敖反复叮嘱要多书信的言语中,蔡邕一行人便缓缓向东离去,只留下一直探头在外的蔡琰一直挥手致意,不知是告别还是提醒项敖要去看她。

项敖望着离去蔡琰,心中也是伤感不断,毕竟蔡琰在姜尧儿来之前,对项敖诸多照顾,日久生情嘛,都是俊杰才女,互相倾慕也是必然。不过项敖并未及冠,暂时对男女之事也不是太急。况且朔方郡和刘宏密诏需要治理的事情太多,项敖的脑袋整天都是大的。

蔡邕离去也不是没有好事。当今时代,只要认主之后,就算是世家之人,绝大多数都会站在主家的立场为主家出谋划策。比如现在胡昭所提出的问题。

“主公,当今天下士族对土地的兼并太过严重,百姓无地可耕。就算能租得土地,其上缴的田租对于百姓来说也是莫大的压力,稍有天灾,百姓便颗粒无收,甚至还要欠下士族豪强的田租份钱。虽然朔方之地士族几乎没有,未有几户小士族的土地也被主公收购,可日后若是主公被调离此地该当如何啊。”

项敖虽阅历不足,但也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理。在作完全考虑之后,便拿出汉灵帝刘宏密诏交于胡昭阅过。而此密诏对胡昭的震惊可谓不小,甚至成为惊吓都不为过。若不是对项敖又些许了解,胡昭此时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密诏啊,也太吓人了。胡昭感激项敖对自己信任的同时,心中也是明了,从此恐怕无法脱离项敖这条船了。

“以孔明看来,如此看似国泰安康的景象还能平静多好久?”

“主公,以昭之间,如此景象能坚持上十个年岁都是奇迹。吾朔方还好,地处边境,人口极少,再加上主公仁德治理,境中百姓也能落得温饱。可中原之地看似富足,可为了不被而死的百姓,落草为寇的不在少数。边境叛乱越来越频繁,天道无情,近些年来天灾不断。再回顾历史上的陈胜吴广之事,昭心中甚是担忧啊。”

“孔明所言极是,若敖能以一己之力扶将倾之大厦,匡扶汉室那便是喜事,毕竟不管以何目的的战争,到最后受伤的还是百姓。若士族不作为也罢,若有士族不顾天下百姓,悍然挑起大乱,敖就算命陨,也得为百姓讨回公道。”项敖眼神笃定,刚毅的脸庞更是不带丝毫怜悯的情绪。

“昭余生愿追随主公,赴死无憾。”项敖的情绪极富感染,胡昭心中一阵激动,原本跪坐的他便直接匍匐而拜。为百姓而为之不就是吾生志向么?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能得孔明之助,敖甚幸。”项敖扶起胡昭,两人相视而笑。

“主公,元直乃是大才,若能得主公所用,定能如虎添翼。”

“哈哈哈...孔明埋没了人贩的天赋了。”项敖哈哈大笑,但眼中却是了然:“孔明放心,吾已有办法,只需孔明偶尔给元直兄吹吹风即可。”

“主公英明!”主臣二人如同人口贩子,一问一答之间已决定徐福去向。而此时却在鸡鹿塞与姜炎卖力的主持重建工作。鸡鹿塞重建,招募许多年前年后投奔而来的逃难百姓,入籍朔方之后,项敖以工代赈的方式,付出劳动便可获得不菲的工钱。百姓更是欣然通往,若不是项敖限制,恐怕许多牧民都跟去了。

在胡昭知道汉灵帝密诏之后,心中无数念头都开始频频冒出。项敖原本早有安排,但还是想看看胡昭的意见如何,便一直细细的听着。而此时胡更为着急的便是人口之事,并州各郡人口不是太多,难民相对于中原数州要少很多,若是只靠难民补充人口太过缓慢,跟不上项敖与胡昭定下的计划。项敖治下没有把种族分得太过明显,而且以胡昭看来,项敖如此以文化教化外族,比直接屠杀更为恐怖,所以胡昭也把人口的主意打到了南匈奴头上。

第一卷 第十五章 计设南匈奴

一晃便是七月末旬,朔方郡除去行商之事,一切皆已走上正轨。不仅项敖和胡昭对南匈奴有想法,暂时掌管项敖军事的徐福更是心动。

七月初,匈奴中郎将张修因与南匈奴单于呼徵不能相容,遂杀呼徵,另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后朝廷以擅杀之罪,下狱死。而南匈奴却不平静了,呼徵单于旧部并不承认新立单于右贤王羌渠的统领,而右贤王羌渠当然是选择镇压,于是南匈奴内乱开始了。项敖之前便看出端倪,便以八百里快马,极书请战书于洛阳朝堂,请求发兵。

“臣年幼不知亲,幸得眷顾,学成至今,感念陛下庇佑。臣师极少,但无不授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年少便得如此隆恩,感于肺腑,甚是惶恐,日夜思虑为陛下分忧。世人皆称臣乃大孝,然臣自知羞愧。然,汉武之风,匈奴、羌人、鲜卑等外族皆臣服于吾大汉,吾大汉威临天下。陛下仁德,善置于百姓,不愿兵戎。然,秦至吾朝,外族无不对吾中原富足虎视眈眈。......臣愿以命换大汉疆土,虽死无怨。...”

项敖信中不仅大拍刘宏马屁,字句之中更是表达对大汉的忠诚,对刘宏的忠诚。不过此书因会在朝堂商议,项敖更是列举许多外族臣服之后又复侵略大汉的史实,望说服朝中众臣。

而项敖此举更是让朝堂掀起大浪,大多数士族反对,认为大汉乃是礼仪之邦,不许浪费国库钱财,只需安抚监督即可。外戚一派倒也未多说,毕竟他们在意的更是权利。

宦官倒是支持项敖,毕竟他们喜好揣度刘宏心思,知道刘宏想要汉武帝般的功绩留名青史。原本不参与政斗的不少武将却是朝堂激愤,极力赞同项敖此举。关于若是收服之后的教化工作项敖也略有提及,大概的意思就是文化入侵。大多数人并未觉得有何问题,不少士族更是阻止,毕竟诸子百家文学掌握在他们手中,是他们愚统百姓的工具。

但是有远见的当朝大儒或名士确实震惊不已,从项敖奏书中的只言片语,大儒听得心惊胆战。如此少年竟然能洞悉如此之深,甚至可划归到至高的权术谋略之中,若真让此少年实施,恐天下会大变。不过大儒们也不是傻子,如此场景若是将项敖此举的目的说得清楚,恐怕项敖在大汉无立足之地。

他们想改变大汉的腐朽,但奈何大势不许,只得明哲保身。今日见得远在北境的少年又如此宏愿,心中对大汉的希望更是笃定。于是一众大儒在朝堂之上眉来眼去,推出当世儒将卢植表态。毕竟卢植也是行伍之人,对于操戈之事说来也更有说服力。

“陛下,”卢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臣以为,外族之中,不乏有野心之人,只要给外族之人崛起的机会,便会成为吾大汉威胁。匈奴现在虽是弱势,但数年之前鲜卑也不只是偏隅一方,龟缩在幽州以北的狭小之地么,而如今确实我大汉北方最大的威胁。臣以为若能彻底收服南匈奴,吾大汉便只需抵御鲜卑就好,不必分心南匈奴。再者从疆域观之,河套以南之地若划入大汉领地,能对西垂之地的羌人及其他外族形成压制,对于西域都护府也是支持。此事利大于弊。”

“哼!卢尚书说得轻巧,枉起操戈劳民伤财,年前大汉才过天灾,正值国库虚弱之时,如何出兵?”

“哦?刘司徒确实忙于社稷之事,方才项太守奏书之中不是已说明此次动兵只需求部分兵甲,并不需要朝廷下发粮草辎重么?”卢植也是直接,此话转成百姓白话不就是说司徒刘郃耳朵打牛虫去了么?

“卢尚书...”刘郃字季承,乃是当朝司徒,朝堂之上竟被卢植如此戏言,老脸置于何地。

“好了!”汉灵帝有些微怒:“吾项卿虽是年少年前却也是做出汝等所为大臣未能办到的事情,若项太守此次失利,朕自然会处罚于他。征讨南匈奴此时就如此定下,置于日后教化问题再作考虑。”还未等少数士族反对,张让一等宦官便拜服而下,大呼陛下英明,而赞成的一众大臣亦是作揖拜呼。大匠阳球与司徒刘郃相视,皆是皱眉。

退朝之后,阳球与刘郃来到刘郃府上。阳球字方正,与蔡邕叔父卫尉蔡质关系不和,对蔡邕多次诬陷。

“季承,如此这般,若让蔡邕等人得势,日可不好对付啊。”

“方正不必太过担忧,老夫方才在途中也考虑些许。虽让他们挣得此举,可那项敖不过小儿。年轻人嘛,想为大汉开疆扩土也是好事不是,可难匈奴在漠北称霸如此之久,岂是好相与的?呵呵,朝廷也曾多次出兵塞外,近些年可有胜报?吾等静观便可,想想如何弹劾项敖出师不利之责才是正事。况且如何说来,卢子干也是方正弟子,老夫还是要给些许薄面才是。”

阳球略作思考,也觉刘郃所言甚是,便放下心中忧虑。

此时已是七月中旬,战机不等人,刘宏也是懂的,便快马回奏,并暂时拜项敖为匈奴中郎将,允许扩军至一万,分为两营。以平叛南匈奴内乱为由允许出兵。并告知项敖虽无粮草辎重支援,却有三千兵甲送到项敖手中,用于扩军。

而此时项敖手中满打满算才将近两千士卒,出去鸡鹿塞留守兵卒,马上能跟出击的兵卒总共不到一千五百之数,其中骑兵还占了大半。虽然汉灵帝刘宏借此机会向让项敖扩军,可惜的是,朔方郡人数太少了,饶是项敖积极治理之下,人数堪堪突破三万。

别说扩军一万,即便是五千之数都是难上加难。除非项敖穷兵黩武,强募一万,可朔方共计三万人口,要养一万人的军队,不需半年就得拖死。

得到朝廷任命之后,不仅项敖极为高兴,就连徐福都是激动不已。项敖心中甚至在想:又不是吾的人,汝高兴个啥?不过也不影响项敖的安排,项敖名张龙接管鸡鹿塞重建工作,并派人协同张龙保护牧民放牧安全。

虽然张龙心中更想随同项敖领兵作战,奈何项敖手下确实无太多人可用。召回姜炎之后,便命姜炎领骑兵五百由三封出境,并遣姜猛和姜靖随行,先行探路。项敖则在朔方郡内紧急募兵,主要是后勤兵卒。

而刘宏送来的三千兵甲,只拿出来八百交于高顺。高顺经过数月的表现已让军中大多士卒服气,项敖早在月前就将任命高顺为三封都尉。三封本是县城,只设县尉,负责督查盗匪之事。虽未将三封改建成军事要塞,不过,项敖却专为三封设都尉,为的就是寻得时机想南匈奴动兵。

募兵也是不慢,原本项敖在鲜卑手中就出来许多百姓都愿入伍为卒,此次项敖的朝廷允许,招募之事却也极为顺利。

项敖便将骑兵扩充至两千,步兵除去高顺此次随行的八百作为必要的攻坚部队,只招募将近七百之数,五百留下三封城防,两百随军押送辎重。项敖将新招募的五百骑兵交于张龙,以防鲜卑意外来袭。而鸡鹿塞中出去重建的百姓,也还剩余五百士卒防守。

对于朝廷此举,徐福虽然兴奋,但是如何都想不通,项敖此时兵少将寡,完全不适于出兵,而且朝廷也未派中央精锐部队,说是平叛,怎么越看越是像小孩过家家一般。

“此次举兵,如何作战,元直可有看法?”

“府君,朝廷到底是何用意,即已拜府君为匈奴中郎将,并且也同意出兵,为何不派兵增援,甚至粮草辎重都不不给予?”

“元直不用太过在意,敖只是想知道如此情况下吾等该如何用兵,才能利益最大化。要清楚,吾等重点并不是要屠杀多少匈奴,而是掠夺人口。”

徐福听完恍然,此次出兵虽打着帮助南匈奴平反的旗号,可重点不是平反啊。可是汉灵帝为何会同意?朝中其他人又是何意?

“以福看来,吾军甚寡,不宜正面大规模作战,可谋划羌渠部,让羌渠为之先锋。”

“嗯,元直果然与吾所虑甚同。”项敖点头,然后抬头热切的望着徐福:“那元直此行可否暂为吾随军军事,出谋划策?”

“理当如此。福职责所在。“徐福作揖拜首,接下项敖提议的军师之职。

“如此甚好。”项敖拉起徐福,二人便在桌上的南匈奴和并州的舆图上合计计谋。

不过南匈奴之地多为高原和沙漠隔壁之地,并无太过复杂的地形,而且南匈奴多在高原上不多的草原上活动,要找到他们也是简单,只是商量要如何减少伤亡而已。正面对阵,项敖不输徐福,可谈到谋划之能,项敖不及徐福。作为好友,也数次在沙盘对垒过,只要不涉及到权谋之术,徐福完败。但是若加上权谋之策,项敖只能呵呵以对。

项敖以姜炎为一部,加派骑兵五百,共计一千骑兵从三封入南匈奴境地,游走掠夺人口。以焦猛和焦靖为一部,同样领骑兵一千之数,从大城县入境,同样是人口掠夺的目的,游走凉州与并州之间地域。不过项敖也不傻,为不影响其后续计划,掠夺的人口定是不承认羌渠为单于的反叛之众。毕竟,项敖可是大摇大摆的带着五百精骑和八百精锐步兵朝南单于羌渠的廷帐而去。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单于羌渠

此时项敖以匈奴中郎将的身份来到南匈奴单于庭河西郡美稷城,项敖正坐在首座,坐下方便是现在的南匈奴单于羌渠。往下便是南匈奴各部认同羌渠南匈奴单于地位的部落,而右侧则是徐福为首,往后便是姜炎一众人等。

“中郎将大人,吾南匈奴臣服大汉已久,已视吾等为大汉子民。奈何呼徵那厮不服朝廷管教,使得前中郎将张修大人枉死。如今其子呼斯(杜撰,未查到呼徵后人)居然不服朝廷安排,不认同吾单于之位不说,竟蛊惑吾匈奴部族向大汉境外逃走。今日幸得项中郎将大人来援,下官必定鼎力相助,将呼斯平叛。”羌渠站立作揖郑重拜首,做足的卑微的姿态。

项敖也站起作揖回礼:“单于不必如此,为大汉平叛乃本官职责,本官必定协助单于铲除呼斯。”

“如此,下官便先谢过中郎将。”

原本项敖欲直接斩杀羌渠,对朝廷称其叛变,再一步一步蚕食南匈奴剩下的人口。不过得徐福谋划,待在利用羌渠将其余南匈奴人收服之后再将其斩杀不迟。项敖想想也是,免得太过费时去寻南匈奴在外的余部。

早先遣派的姜炎与焦猛两队人,项敖并未让他们着大汉士卒的外服,让他们以马贼的身份到朔方以南的高原之地掠夺人口。而项敖与徐福所带的兵卒则利用羌渠将还在并州境内的南匈奴大部分人引出到高原一锅端。

“吾等皆是大汉臣子,当为大汉分忧。”项敖客气道:“只是此次朝廷派遣兵力不足,若是分兵追击却是麻烦,且也是危险。本官思虑可否让单于假作妥协,引蛇出洞?”

能坐上单于之位的也并非庸人,稍作思虑便明白其意。“可就算下官诈呼斯那厮禅位于他,他也未必敢再次领人进入大汉地界吧?”

“呵呵,若吾等将禅位之事至于大汉境外的高原之上,再加以埋伏呢?”项敖轻笑。

羌渠眼目大睁,心中更是惊骇暗讨:果然是朝廷任命的中郎将,没一个简单的。惊骇之后,更多的是兴奋,如果能实施成功,岂不是可以将呼斯那帮顽固一网打尽,吾羌渠不就是真正的南单于了。

“项中郎英明,下官佩服,下官立马安排此时,不过埋伏一是则需要中郎将大人稍作安排。”

“那是自然。”

如此,二人商议过后便准备按照如此商议行事。而兴奋的羌渠却不知道,此时项敖与徐福对视之后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狡色。其实在项敖提出此计策时,羌渠也是极为奇怪,为何大汉朝廷此次会如此积极帮助与他。不过对于南单于之位的巩固,脑海里的这个问题很快被羌渠丢之云霄。

不过数日,河西郡就传出了羌渠自认难当南单于大任,愿将南单于之位交予前单于呼徵之子的传言。甚至有人看见羌渠带领着不是太多的人马西向高原而去,寻找呼斯回来继承单于之位。

“元直,这荒凉之地可不好伏击呀。”项敖已和徐福先于羌渠来到大汉边陲的高原之上,项敖望着一望无际的戈壁和草原,心中惆怅万分。徐福也是满脸的愁容,两人虽绝计策没有多大问题,可由于太过匆忙却忘了地形的问题。

“府君所言极是,再加上吾等兵力稍显不足,想合为都困难。”

“如此,吾带来的五百骑兵和八百步兵完全不够啊。”项敖感叹:“看来只得先召来焦猛部赶过来。不然极难能留下匈奴众人。”

徐福未作回答,同意项敖的想法。

“府君,顺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高顺从两人身后走到项敖身旁抱拳拜道。

“哦?仲达是何计策,说来听听。”不仅项敖,徐福都极为好奇,心急的问道。

“禀府君,顺半年之间曾前往朔方以南的地界探查少许,发现一地适合围剿。”高顺来到命士卒拿出舆图,在舆图上为项敖指出所在位置。

“当地人称此地为鄂托克旗,原匈奴小型集聚地,原本已荒废,此时有不少在大汉之外的南匈奴人再次集聚。鄂托克旗以南全是是百里沙地,往西不远便是一黄河无名支流,不大,却难以短时间横渡。对于鄂托克旗来说,只是防守的话只需东、北两面即可。然,对于吾方围歼来说,若能引大量匈奴人到此,只需在西面河道驻兵少许,再从东、北面围杀便可。若是敌势大,吾等可放弃北面,追击逼迫匈奴逃往朔方南部,而朔方南部不愿便是荒漠,不管他们逃与不逃,皆是死路。”高顺一口气将自己计策讲完朝项敖抱拳。

“不过麻烦的是匈奴骑兵,若是太多,不能全数歼灭或活捉,消息传出恐会影响府君计划。”

项敖与徐福开始听得眼睛发光,可当高顺如此说完之后,却也是极为担忧。

“仲达,吾军算上焦猛部骑兵也只一千五百之数,如何追击。”

“徐军事所言不假,然顺所带的八百步兵在得到府君配备的精良兵甲之后,可歼灭数倍于吾的骑兵。”高顺肃穆的望着徐福,眼中尽是笃定。

徐福听完,心中极是震惊,若是真如高顺所说,那这支部队不得天下无敌,便心生质疑:“哦?高都尉所言非虚?”

“顺可立军令状!”高顺面对质疑也不生气,身体更是站得笔直。

项敖可见识过高顺练兵,其强度让项敖看着都怕,高顺能如此说,项敖倒不是太过疑心,只是还未见识过,心中还是极为担忧。

“如此这般,吾觉可至五百骑能射之卒置于西面河道,不仅可以阻击,若需要追击也可上马放箭骚扰匈奴骑兵。置于西面拦截,可遣书信于阿炎,此时应正在三封以南的沙漠地界。至于东面,吾可领兵围剿。”项敖说着沉思片刻,然后极为郑重的望着高顺:“若吾遣仲达领八百步卒于北面堵截,不求截下,只求扰乱匈奴北窜的阵型,仲达可否办到。”

高顺略作迟疑,再次抱拳用笃定的语气,单膝跪地回答项敖:“若顺影响府君计划,愿提头来见。”

“好!那吾等便如此行事。”

“府君,其实吾等不是还有助力么?不用那么大压力。”徐福右手执于剑柄,风轻云淡的笑着提醒项敖。

项敖一愣:助力?吾方貌似只有如此些许兵力吧。不对,还有!

“哈哈哈,元直果然了得,吾倒是着像了。”项敖哈哈大笑,瞬间感觉烦恼尽去。

项敖召来焦猛,命焦猛带上项敖口谕和匈奴中郎将信印去寻羌渠去了。此前也是项敖稍显着急,忘记此次是打着平叛的口号前来“帮”羌渠平定南匈奴中不识时务之人。既然如此,怎能不叫羌渠出些力气?何况还能同时也能消耗匈奴原本的军力。

项敖领兵在大城县带领足够辎重之后,众人便分而事实计策。其他还好,最难安排的是去西面河道埋伏的带兵人选,高顺已领八百步兵绕朔方边境赶往朔方郡南部边界潜入预定位置。焦猛被派出传令而去,能领兵的就只有项敖和徐福二人,勉强还可算上焦靖。

项敖需要主持大局,徐福并未允许项敖独自前往。而徐福需要一路为项敖提点出策,也是不能离开。况且从大城县领五百精锐横渡鄂托克旗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最后别无他法,无奈只得由焦靖领着五百精锐潜伏而去,并叮嘱焦靖到达黄河边后尽快与姜炎取得联系。

因高原地区太过空旷,导致行军之时不便有太多信号,以免敌人警觉,项敖只得合计指定时间各部同时发动。所以每部都是赶着时间前往预伏地点,项敖更是着急,前去找羌渠借兵的焦靖都已一日未归。而他们指定的时间就是羌渠赶到鄂托克旗传位的时间,也就五日过后。虽然项敖此处离鄂托克旗极近,但项敖若真借兵到手之后,军卒必定超过三千,行军速度必然急降。

“府君,猛终于赶到了。”终于在第二日的晌午,焦猛领着将近两千骑兵赶到。

“为何耗时如此之长?”

“高原之地无任何参照,只是欲寻得羌渠都是极难,请府君责罚。”焦猛单膝跪下,向项敖请罪。

“吾并无责怪之意。”项敖扶起焦猛安慰道。

说罢,项敖抓紧时间整顿兵马,争取在午食过后便领军出发。其实说来也是简单,项敖自领原本五百骑和焦猛部分派后剩下的五百骑,共一千之数。而带兵前来的匈奴千夫长,项敖让其继续领兵,只是让焦靖与其同路,毕竟南匈奴的士卒看不懂项敖令旗。

而此时的整个高原之上,南匈奴在大汉之外的子民正缓缓的向鄂托克旗靠近,近日之中传得沸沸扬扬的禅让单于之位几乎南匈奴每人都知道,如此大事当然要赶来参加。其实也是呼斯所为,呼斯可不认为羌渠有如此好心,定有阴谋。若能招呼来更多族人,便能多一分安全,甚至有机会除掉羌渠也不无可能。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徐福得机,暗杀羌渠

此时鄂尔多斯高原上,单于羌渠带领着为数不多的匈奴骑兵在荒废鄂托克旗外等待着呼徴之子呼斯的到来,虽然与项敖有也不算周密的计划,可是心中有些许忐忑,毕竟为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羌渠只带了不到五百骑兵。

此时荒废的鄂托克旗周边已聚集数万人之数。不过南匈奴已迁入大汉多年,并未如同鲜卑外族一般人人带刀骑马,在如今南匈奴的身上已有不少汉人的生活习俗。不少南匈奴部族还赶着汉人常用的驴车,但是鄂尔多斯高原气候确实不适合驴的生存,不少迁出并州的南匈奴人已讲驴换成了马匹。

就在羌渠等得有些急躁的时候,从羌渠的西面迎来约莫五千匈奴骑兵。此队骑兵兵甲虽不如羌渠所带的精锐,甚至还能看出不少骑兵根本就是凑数用,可五千之数的骑兵场面还是让人极为压抑。羌渠见到此队人马之后,脸色极为难看,不仅对呼斯不信任自己的态度感到恼怒,更是心中担忧,呼斯如此大阵仗赶来恐怕今日不会如此简单。

“呼斯,汝是为何意?本单于诚信禅位于汝,汝带如此兵马是要恐吓本单于么?”待呼斯赶到上去当面,羌渠忍住心中微怒,朗声质问。

呼斯听闻羌渠大喝之后也并未下马,甚至还四周朝远方眺望。

“呵呵,单于大人不必如此生气,呼斯可是畏死得紧,若不小心谨慎,万一丢掉小命可就不好了。”呼斯调侃的笑笑望着羌渠答到。面对呼斯如此的无理,羌渠也只能忍着,一是今日的目的是引呼斯前往项敖所在的方向,二是对方人数过重,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那汝观后如何?可否随本单于回美稷单于庭接受禅让仪式?”

“单于可否搞错?吾匈奴单于继位需要到汉人地界?吾匈奴本就是草原之狼,难道羌渠单于还欲回到美稷做那汉人之狗乎?”

“呼斯,汝……”羌渠气急,这呼斯估计也料到羌渠今日定有谋划。其实也是,呼斯也并非愚蠢,虽不知道羌渠到底安何心,只要自己今日带大军赴约,然后抨击羌渠,给羌渠扣上部族罪人的名头,自己再以匈奴英雄的姿态斩杀他,不管羌渠今日是否禅让单于之位又有如何,单于之位,呼斯拿定了。

转念之间明白呼斯意图的羌渠心中大惊,如此小儿今日竟如此大胆,不该太过小瞧于他,如今只有五百骑如何从呼斯手中逃得。而且在呼斯说完之后,呼斯见到在场万人都是窃窃私语,对羌渠不听指点,甚至羌渠带来的士卒都有不少人皱眉思考着。如此这般下去吾今日危矣,羌渠心中暗讨。

“单于之位乃大汉陛下所封,吾等归大汉多年,年年受俸于朝廷,此时也当是大汉百姓,何来汉人之狗一说。今日吾羌渠念及往日兄长呼徴情谊,欲传位于汝,不曾想汝竟欲杀吾夺位而反大汉而出,如此行为汝是欲拉着数万匈奴族人陪葬与汝乎?”

呼斯听完脸色黑如墨碳,心中更是决然,既然如此,那……

“看来汝已不配单于之位,吾匈奴单于怎能为大汉走狗。今日吾便杀汝而带之。杀……”呼斯不敢再无羌渠多说,怕好不容易聚集的如此多人离自己而去,便不待在场兵民反应,挥军而上。

羌渠心中大急呼到:“儿郎们,向东面突围,大汉匈奴中郎将正在来援途中。”喊毕,羌渠领头朝东奔逃而走,所带的五百骑也是精锐,跟着羌渠身后稳着阵营极速退去。

“给我追,不间歇奔射,定要拿下此汉之走狗。”呼斯下完命令,领头朝羌渠追去。他可不信羌渠所说的匈奴中郎将,朝廷都还没来得及任命呢。再说五千骑兵在如此漠原之上还怕埋伏?笑话。

呼斯招募的五千骑兵虽不是正规军队,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奈何匈奴之人原本就是马上民族,精通骑射的牧民更是不少,硬生生的追着羌渠打了五百里未曾停下。

再快些、再快些,待本王与中郎将回合定将汝呼斯除掉。此时羌渠已是末弩,一路逃来,身边五百精锐此时已只剩下不满两百骑,而且几乎人人负伤都被流矢所伤,羌渠更是伤在背部肩胛。

“府君,前方发现两百匈奴骑兵,疑是单于羌渠。”

“两百骑?”项敖皱眉,突然心叫不好:“右贤王羌渠应是被追杀,吾等速速营救。”

项敖说罢,马上令全军朝斥候所报的方向奔腾而去。然而项敖却未发现身旁的徐福此时却是沉思,脸上隐约可见兴奋与决然。

“驾...”

不到半刻钟,项敖已领兵迎上羌渠。此时羌渠状态很是不好,不仅头发散乱,肩胛更有一铁箭深入骨肉。项敖见状,不同体型也知此时追杀羌渠的乃是呼徵之子呼斯。

“大胆呼斯,竟追杀吾大汉朝廷重臣,尔等受死。杀......”项敖招呼徐福领数十骑接应羌渠残部,自己领着三千余骑兵迎着匈奴五千之数的骑兵而上,毫无惧意。数量差别不是太大,项敖所领之人有皆是精锐,同样跟随项敖步伐向匈奴骑冲去。尤其是项敖所带领的五百亲卫,皆是武装到牙齿的铁骑,顷刻间,项敖便已领着三千余骑冲入阵中。此时的匈奴骑兵本就不是正规军部,又加上如此长途奔袭,阵型早就乱了。

“还好吾等行军及时,不然右贤王可就危险了。”徐福接应到羌渠之后,便下马走到羌渠马匹旁边,“吾家府君已领兵冲击追杀叛军而去,右贤王可安心。此队人马可有呼斯本人?”

“必定由此贼子,起初会见时,便是此子挥军而上,根本不让本王多说。”羌渠龇牙咧嘴,不知是痛的还是对呼斯的恨意所致。

“如此便好!”徐福点点头,微不可查的眼露凶光。“那下官先扶右贤王下马医治,以免意外。”说完徐福友善的抬头,伸出双手。

“便有劳军师。”羌渠无疑其他,便借势下马。就在羌渠侧身准备下马的瞬间,徐福借助马匹遮挡住两百骑匈奴的视线,手持锐物刺到马臀之上。

“嘶...”马匹受惊瞬间立了起来,本就受伤的羌渠无法掌握重心,直挺着身子向后仰去。

徐福大喊:“右贤王当心。”喊毕之后作出上前救羌渠的模样,却在羌渠落地的势头上,借力狠狠往下压去。原本插在肩胛的铁箭顺势朝着心口位置深入羌渠身体。

羌渠满脸惊愕,心中亦是恐怖至极的暗讨:这厮欲害吾。徐福立马蹲下大喊还用力颤动羌渠肩膀:“右贤王、右贤王。”徐福偷瞄铁箭插入的位置竟是心口,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若不如此,可能还要费些手脚。

周围一圈的两百骑匈奴人也是翻身下马,慌乱的跑到羌渠到在地上的身前。“单于...单于...”两百多人呼喊着羌渠,徐福瞬间被挤出人圈。羌渠心口要害被铁箭所伤,几个呼吸的时间已是口吐鲜血,料想是铁箭插入之时伤及肺腑。羌渠躺在一匈奴怀中,怒目望着徐福退去的方向,似乎想提醒众人凶手是谁。

却不想,旁边一匈奴大声哭喊道:“单于放心,吾等一定将呼斯碎尸万段,为单于报仇。”羌渠闻言原本仇恨的脸色更是悲愤到扭曲,喉咙见还“呃、呃”的吼个不停。若是徐福能看见,定然觉得羌渠如此表情定是被此匈奴人气的。

羌渠就此咽气,怒目圆睁,死不瞑目。一众匈奴人有的哇哇大哭,有的满脸悲愤,大吼着上马随同中郎将大人追杀呼斯部。徐福见状,也未多说,逝者已矣,也务太过悲伤。并安排人守着羌渠的尸身跟在大军之后,其余人随同大军前去平叛。

而此时项敖所领的大部骑兵,也已打得呼斯溃逃,追击沿途已是数百身陨的匈奴叛兵。呼斯所领骑兵虽不是精锐,奈何都是骑马好手,有轻装追击,西逃的速度极快。项敖又担心阵型太乱会被呼斯突击,只得放慢追击速度,一直掉在呼斯大部身后。

“原来如此!”呼斯此时极为气恼,他也明白了此次羌渠如此之举是为何。原本朝廷对南匈奴内乱并不会参与太多,但此次呼斯的举动已被定性为叛乱,所领部下皆是叛军。呼斯领着剩余的约莫三千五百骑已逃回鄂托克旗,此地还在的匈奴牧民已是不多,呼斯便强制裹挟众人,准备北上数百里之后往西面逃去。呼斯想来也简单,既然汉军骑兵追击不到他们,呼斯便打算一路逃出鄂尔多斯高地,贴着凉州边境西渡黄河远遁塞外。

此时项敖与徐福二人已清理完战果,并未放下行军速度,项敖还是有些担心高顺在西面若是与匈奴遭遇敌不过呼斯余部。二人也不耽搁时间,便在行军途中讨论后续。

“府君,羌渠已伏诛,吾等可以匈奴中郎将之名义颁布呼斯叛乱消息追杀即可。”

项敖有些奇怪的望着徐福,他曾记得遇见羌渠之时羌渠虽然落魄,也受伤不轻,但怎么也不可能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死去。不过项敖如何也看不出徐福有何不妥。

“那元直就以吾中郎将名义昭告整个南匈奴呼斯反叛,并袭杀羌渠。如此一来,吾此举便是出师有名了。”

“理当如此。”徐福应下项敖命令,派人处理此事。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高顺陷阵,有我无敌

两日之间,呼斯反叛袭杀单于羌渠的罪名已传至整个鄂尔多斯高原,同时传出的,还有项敖击杀呼斯的决心。南匈奴入汉多年,不少的南匈奴人大汉仍是有不少的畏惧。项敖已大汉朝的名义要击杀呼斯,让原本还愿跟随呼斯的南匈奴人也尽量避开呼斯的队伍,以免被大汉军队认为是叛军同伙而冤死。

此时的呼斯更是郁闷。原本开始两日,还能在路途中裹挟不少牧民,可如今项敖以朝廷之令颁布呼斯罪行之后,沿路的牧民越来越少,甚至呼斯看得出来现在跟随他的三千余骑兵中不少人眼神闪烁。

然而也无他法,呼斯欲远遁西域,需尽量多的牧民跟随,不然就算逃到西域他也无法挣得任何资源。除去呼斯带领队伍,呼斯更是裹挟近万人的牧民,准备带着远遁西域。一路走来,呼斯也未曾发现任何追兵。能如此平稳逃出那个所谓中郎将的追击也是好事,呼斯骑马向西,心中如是想着。

呼斯行至第三日,好巧不巧地碰上了高顺的队伍。

呵...居然数百步兵都敢带进鄂尔多斯高原?呼斯心中不屑,但是队伍的牧民还有许多人无马匹或车架,若不处理掉此队步兵被缠上的话,极有肯能被项敖所领的骑兵大部给追上。

“尔等何人?竟敢难住本单于去路。”呼斯在得知羌渠死亡之后便自命为南匈奴单于。

“吾乃项中郎帐下都尉,尔等反叛之人,还不束手就擒。”高顺从队伍中站出,朗声大喊。

“笑话,若是那汉狗领上他的骑兵亲临,本单于还能正视几分,就尔等几百不知死活的蚂蚁?速速离去,本单于可放尔等一马。”

“尔反叛之人不服罪也罢,竟辱骂吾大汉中郎将该当死罪。”说完高顺退到队伍之中大声喊道:“有吾无敌,杀!”

“有我无敌、有我无敌,杀、杀、杀...”数百人全无惧意,大喊三声杀之后便稳住阵型,朝匈奴骑兵冲去。虽然冲击速度并不慢,却不知为何,队伍的阵型却无丝毫凌乱,甚至还在不停变换阵型,看得匈奴骑兵眼花缭乱。

“哼!狂妄!”呼斯被激怒了,生平至今从未见过居然有步兵敢冲击骑兵之人,就算汉武帝时打到塞外的步兵也只得徐徐推进,哪有如此冲阵一说。呼斯命三千骑兵分作两部向高顺包围而去。高顺部见状,突然急停下来,外围士卒沉稳的蹲下,从背后取下半人高的盾牌立于身前严阵以待。

“呵,还知道当乌龟?”呼斯轻蔑的嘲笑,并未阻止骑兵向高顺步兵冲去。而匈奴骑兵亦是“呼咯咯...”的吼着狂舞弯刀,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残忍的笑容,似乎已预见高顺步兵会被瞬间冲散让他们随意斩杀。

“砰!砰!砰!”数声闷响,汉军并未如同他们想象一样被冲散,倒是冲上去的骑兵连人带马如同撞上石墙一般,马匹倒下,人飞跃而出。还未等飞起的人反应,从盾牌之后或阵型顶部突然伸出极长的矛槊,将其刺死。被刺死的匈奴骑兵并未掉入汉军阵中,或甩或盾兵撞,匈奴骑兵尸首便被抛到圆阵周围。或许是因为进攻的人太多,呼斯并未看到阵中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然后悄然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如此小规模的战争仍然继续着,呼斯一阵奇怪,便命身边的讯号并吹响了兽角。“呜...”退兵号令响起,围攻汉军的匈奴骑兵缓缓散开。而集聚的骑兵比之围攻之前却少了近三成,呼斯心中满是骇然,便带着惧色望向汉军。

此时汉军周围满是尸首,有人的,有马的,不少人尸身分离,也有的人胸前数十的枪孔,汉军周围一圈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汉军阵型此时也暂时收起了盾牌,露出的汉军无一不是满身暗红色的血液,还一直不停的往下滴。呼斯约莫数了一下,是为八百之数,而一阵围攻之后,在军阵中心,只有数十人不知死活的躺着,余下的人虽站立,大多数人也是极为喘气,不过每个人眼中都是兴奋与嗜血。

这是步兵被高顺训练之后的第一战,而在场士卒虽然有信心能挡住他们,却不敢想象居然在如此情景之下斩杀近千人。若不是高顺平日里练兵有方,此时数百步兵恐怕已压抑不住心中极度嗜血的心态冲杀而去,半个时辰之中确实让他们杀红了眼。

呼斯怕了,此时看向站立的汉军,每个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望着他和一众骑兵。不仅骑兵心中颤栗,不少马匹貌似都被吓到,不安的踢踏着前踢。匈奴人楞了,不过高顺却没有。

高顺此时仍是极为冷静,视眼前的一切为无物。“举盾!”高顺平静的下着命令,似乎没有丝毫感情。剩余七百余步兵虽然仍是呼吸急促,眼色赤红,但仍是按照高顺命令举起了盾牌。

“杀!”。

“杀!杀!杀!”汉军三声附和,同时用手中兵器配合喊声节奏敲打着盾牌。“咚、咚、咚!”只有七百余人的杀声,如同千军万马般,震耳欲聋。

随即,高顺带着七百余步卒朝呼斯缓步冲去。呼斯此时全无战意,眼中尽是恐惧,不仅双手战斗,就连双腿都不能夹稳马腹。汉军的杀声震醒了呼斯,呼斯见状,一把抢过身旁通讯兵的兽角慌张的吹响之后策马向西狂奔。

其余匈奴人闻声而醒,亦是跟随者呼斯奔去的方向慌乱而逃,不管是被裹挟的牧民还是一地的匈奴尸身都不敢再理。而被留在原地的牧民此时更是不敢动弹,如此军队,吓得不少人都已失禁,生怕自己任何微小的动作引得对方打开杀戒。

高顺见状心中暗暗叹气:幸好!。随之拿出自己特制的巴掌大号角吹了起来。“呜.....”号角声极为奇特,听着像战斗号角,闻声却让人心中极为平静。刚仍是眼中嗜血,呼吸急促的士卒全都回过神来,冷汗直流。甚至不少人顺势倒地而坐。

若不是呼斯寒胆,撤兵而去,此时陷阵营恐怕已落陷。虽然平日操练得当,但毕竟是初战,一应士卒并不适应。

“需要歇息的别给吾汝狗一样爬着,平日怎么训练的。”高顺见状大喝,甚至上前一脚踢在旁边倒下的人身上,不过力道却是不大。“还能站着的跟我安抚牧民,府君大部应该很快就到。”“是!”一众士卒大声应到,不敢敷衍高顺。

一炷香过后,项敖带领三千多骑兵果然赶到高顺部所在之处,见识到高顺战果之后,项敖和徐福皆是震惊得无话可说。项敖原本以为高顺所领步卒能拖慢匈奴行军便可,可未曾想八百步卒,硬抗三千余匈奴骑兵猛攻,歼灭千余不说,居然只死伤数十人,让项敖感觉自己掉进粪坑一般一头懵状。

徐福亦是啧啧称奇,如此雄兵,世间无双啊。徐福见此,第一念头便是建议项敖让高顺扩军,八百步卒都是如此,若来个八千之数那将是如何,只是念着就让人兴奋。

“禀府君,军师,此军训练方法戾气太重,若太多恐多招不详。且训练此军耗费极大,顺半年之中所求的军饷全是用在这八百人身上。”

项敖咂舌,他曾记得拨给高顺的军饷可够他养五千之数的精骑了。若不是对高顺莫名的信任,项敖都认为全被高顺给贪了。

“仲达全无办法么?”项敖还是不想放弃,如此兵卒若能成军,其战力之恐怖,项敖都怕。

“只得在士卒和兵甲上再作他法。”高顺略作思考回道:“北方人虽大多孔武,但北地大多百姓发育不佳,若能寻得天生神力八百之众,再加上卓越兵甲,顺敢以八百部攻皇城。”项敖得双股打颤,八百天生神力,全天下都找不出如此之多。攻打皇城更是让项敖听着眼睛发昏,心中暗讨:仲达啊,有志向是好的,不过本府君为何感觉漫天都是牛在飞。

徐福也在旁被膈应的不轻,但是按照如此战力推算,八百天生神力之人确实可能办到,不过这天生神力......

“如此步卒可有称呼?”

“并无称呼,顺只是按照心中所想训练而出,若府君有意,可为之命。”高顺也不在乎,若是项敖喜欢就命名吧,料想以项敖学识,命名应无问题。

“呼之陷阵,无坚不摧,无所无破。”项敖心中也略兴奋,如此骁勇之部,日后定会杨名天下。

“好,好,好!”徐福亦是连赞三声,对陷阵也是期盼不已。

“顺,遵命。”高顺也极喜欢此名,高兴的应了下来。

确定之后,项敖也未耽搁,名高顺稍作歇息后带着项敖一路召来的匈奴之人和此地被呼斯裹挟的牧民现行赶回朔方,然后带领着三千余骑追击呼斯而去。项敖一路疾奔,以期能尽快与姜炎与焦靖回合,争取在入冬之前解决掉呼斯,然后安心处理朔方民生之事。

第一卷 第十九章 疯狂匈奴

“此乃何地?”项敖极为恼怒的看着作为向导的匈奴千夫长,沉生问道。

“中郎将大人,小人也不知啊。”匈奴千夫长有些许紧张的回答着,眼神闪烁躲避项敖。

项敖眯着眼再看了看匈奴千夫长,也并未再多问,命人拿出舆图和徐福摸索起来。项敖暂时无法确定位置及方位,只得命队伍原地扎营,弄清楚之后再作打算。

“府君,此人有异心。”

“异心吾倒不是太过担心,吾有信心以吾一千顺当精骑全灭在众匈奴。”项敖摆摆手,担忧的望向天空:“吾更担心的是姜炎一部撞上逃走的两千余匈奴骑兵。”

“府君所言极是,匈奴骑兵原本就善马战,又是如此辽阔之地。呼斯如此行军定是准备西逃出大汉疆域,若真让姜炎碰上,如此两千余凶悍的哀兵,拼死的战力以姜炎都尉一千兵马难以对抗。”

“也不知焦靖是否于姜炎回合。”项敖极为担忧:“今晚尽快弄清位置,明日急行军救援。”

翌日,项敖命队伍朝着昨夜与徐福探究出来的方向极速行军。并安排一队武艺不凡的亲卫以监军身份插入匈奴千夫长身边。

而此时的姜炎已回合焦靖,共一千五百之数的队伍埋伏黄河边上。姜炎熟读如此多兵书,有与项敖在阴山范围与鲜卑缠斗数月,也是少有经验。当得知项敖主力部队已经将匈奴叛军打的落荒而逃时,姜炎便已心中有计。高原多荒漠草地,不适埋伏,姜炎一众不过一千五百之数,匈奴鲜卑在旷野上的战力姜炎不敢小觑,便带着部队赶到黄河边上。虽比段河流同样较为荒芜,不过河床与河岸落差极大,不利于骑兵突袭。

安排好伏击事宜之后,姜炎便派斥候百里开外探听敌情。

“单于,吾等能逃到域外去么?”叛逃的南匈奴一部族首领担忧的询问呼斯。

“逃不逃得了都要逃,此次所谓的大汉中郎将分明是要置吾等于死地,若是又遇遭遇,更要拼死而战,不然吾等数部都将不复存在。”

呼斯脸色很是难看,原本欲带领大部分南匈奴部族逍遥塞外,不曾想竟被项敖破坏,甚至赶尽杀绝。呼斯对项敖更是恨之入骨。数部首领闻言皆是深深叹气,同时眼中也是绝决。

“报...单于,前方不足二十里便是黄河。”

“全速前进!”呼斯万分激动的大吼下令。马上就可以离开高原了,渡过黄河,本大王倒要看看汝汉狗如何追击吾等。呼斯心中暗讨,催促军队急速往黄河赶去。

“禀都尉,南匈奴大部还有十五里便抵达黄河渡口。”姜炎派出的斥候同样发现匈奴行踪。

“人数几何?行军状态如何?”

“匈奴似乎并未裹挟太多牧民,行军极快,约莫半柱香应该就会感到。人数约莫两千五百之数,行军阵型稍有些混乱。”

“即刻传命,河岸五百善射之人检查箭支,准备伏击。百丈之外的一千骑兵吾亲自带领冲阵。”

“是!”待传令兵卒离去,姜炎马上敢至百丈之外骑兵埋伏地点。骑兵埋伏之地靠近渡口,距离约莫百丈的斜坡北面,若从西面赶至渡口极难发现此处会有伏兵,加上匈奴急着逃避项敖追击,姜炎有信心伏击重伤匈奴反叛逃兵。

果然半柱香过后,匈奴两千五一众骑兵协同数百牧民打扮的匈奴人赶至黄河渡口。姜炎远处看见,领头之人向南北方向派出数个斥候,还命数百牧民打扮的匈奴人先行渡河。在姜炎看来,此首领如此安排的数百牧民看样子并非是到对面河岸探路的斥候,更像是在慌乱逃跑。

姜炎暗道不妙,数百牧民定是呼斯族中极为重要之人。原本打算匈奴骑兵下马准备开始渡河的时候突袭,见此情况,姜炎急命一千骑兵从斜坡北面跃出,并借助坡面俯冲之势,挥军向匈奴冲杀而去。

“杀...”

正在准备渡河的呼斯突然听见北面传来整齐的一声嘶吼,紧接着就是地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之声,呼斯脸色狂扁。再朝北面望去,约莫千数的骑兵瞬间亦冲至眼前。

“二郎们,汉狗欲将吾等赶尽杀绝,吾等今日恐怕都要葬身于此。汝怕死乎?”

“死战不休、死战不休..”呼斯身后的两千余士卒皆是一脸死志,甚至携带着疯狂。他们也只今日也难活命,不如拼死击杀追来的汉军,至少能保障方才抢先渡河的数百族人。不会让数部匈奴断了传承。

“那本单于今日陪同尔等死战不休。”呼斯脸色疯狂的抽出腰间弯刀,朝天挥向迎面冲来的姜炎千余骑兵大喝:“杀!”两千之数的匈奴骑兵自南向北的冲击而出。

“杀...”百丈距离转瞬而至,黄河渡口瞬间震天的喊杀声、马蹄声、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混作一团。姜炎一马当先,领着数十武力不凡的亲卫队,硬生生的将匈奴骑兵阵型撕开豁口,身后骑兵紧随。呼斯也如同姜炎一般,身先士卒,与姜炎错马而过。冲阵而起的骑兵是不可能存在大将单挑一说的,就算不少勇士骑术了得,武勇过人,在如此钢铁洪流之下,能保住自身不被乱刀所伤亦是不凡。

姜炎自觉之中,感觉才冲至敌军中军,已是阻力重重。为不让身后冲阵势头被瓦解,姜炎带着数十人向忽然向东偏移少许,横向切开匈奴军阵。呼斯也并未庸人,更何况此兵马乃是草原之狼的匈奴骑兵。呼斯见汉军首领果断向东偏移,也赶紧让身边亲卫挥舞阵旗示意右翼边军向西冲阵,企图切断姜炎骑兵后阵。

而人数过少的姜炎见状,沉着的命令旗兵挥舞令旗,让埋伏在河岸边上的善射五百兵卒抛射向匈奴后军。埋伏的骑兵是焦靖所带,本见匈奴牧民渡河就已开始着急,冲阵开始之时,焦靖甚至难以压制心中的焦躁。此时见得令旗,情急的焦靖立马命所有人上马,朝匈奴军阵的军尾冲去,沿路还一直分散抛射,企图打乱匈奴阵型。在如此情况之下,箭术是好坏与否已是无用,如此情形,胡乱抛射即可。

“无耻汉狗。”呼斯眼见军尾被埋伏的骑兵咬住,加上姜炎撕扯出来的左翼豁口,右翼就算截下姜炎阵尾也是无用,气的对着领头的姜炎大呼。

“尔等反叛之人,还欲如何,今日本都尉定将汝斩于马下。”对于呼斯喝骂,姜炎并未太多理会,稍作回复便带着骑兵从匈奴左翼窜出。冲杀出来的姜炎更未停下,不给匈奴骑兵任何喘息,便在匈奴骑兵左翼沿河地段极大幅度转向自后,便再一次扎进匈奴军阵左后方,焦靖带领的五百精骑追赶至匈奴骑兵右翼继续抛射。

“儿郎们,今日即便战死于此,也让汉军看看吾匈奴人的凶悍。”呼斯见军阵已被对方打乱,如此短兵相接的骑兵欲再次组织冲锋已是不可能,命令旗兵发下各自为站的令旗之后朗声大喝:“儿郎们,杀啊...”

呼斯下完命令之后,匈奴骑兵突然如同蚂蚁般,分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各处奔去。姜炎见状结阵冲击已是无用,同样命令骑兵分小队追击。让姜炎没想到的时,如此溃败局面,匈奴骑兵竟无人投降,皆是以命博命。军阵冲杀虽让匈奴骑兵顺势数百,可是剩余匈奴人数仍多出姜炎骑兵不少。再加上匈奴骑兵以命博命的搏斗,姜炎暗呼糟糕。

如此外族,确实凶悍,原本是骑兵与骑兵的马上交锋,在呼斯下令之后,匈奴人大多放弃兵器,在与汉军交错而过时不顾马匹扑身而上,将汉军扑倒在地上博命相杀。不过并州召得的士卒也非善类,同样狠厉无比。

如此一来,战场之上还在能在马上袭杀的已是少数。大多数骑兵不管是汉军或匈奴,皆是在地面之上肉搏,战场延绵数里之远。如此种族见的肉搏是惨烈的,随处可见数人连环击杀。一汉军刚一刀剁下匈奴骑兵人头,还未来得及反应旁边便突然窜出匈奴人咬上汉军咽喉,汉军鲜血从咽喉喷涌而出,挣扎几次无果后便断了气息。匈奴骑兵满脸是血,表情残忍的咬着从汉军吼间咬下的碎肉,还未来得及吐出,长矛便从匈奴身后贯体而出。

如此情形之下,战场之中几乎再无神志情形之人,就连呼斯也是杀得眼中全是血丝,见人就看,甚至不分敌我。唯独姜炎还稍微保持着清醒,策马望着如此战场,姜炎竟不知从何下手,如何歼灭匈奴,如何能救下麾下的士兵。

“驾...”就在姜炎无措时,项敖带领的大部骑兵终于赶到。见战场如此情形,项敖并未多说,急速下令所带骑兵上前支援。

“阿炎、阿靖可好?”项敖赶至姜炎和焦靖面前,担忧的问道。

“下官无恙,只是有数百随行的牧民渡河而过,未来得及阻拦,请府君责罚。”姜炎撑着甚是疲累的身躯羞愧的抱拳回答项敖。

“汝二人能拦下此队匈奴,已是大功,何来罪过。”

“府君所言甚是,姜都尉和焦兵曹乃是大功一件。”徐福在旁同样安慰道。二人脸色稍有好转。

“至于逃走数百之人,想来会远遁西域,对吾大汉亦无太大威胁,不必担忧。”项敖看着周围战场,心中满是凝重:“还是先收拾当下再说吧。”

三人也未多说,皆是应是。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元直归心

“无耻汉人,今日杀得吾又如何?”呼斯此时已如同封魔一般,满身鲜血,背上数个刀口,胸前插着一支断箭大吼着:“汉人自称礼仪之邦,对吾等他族却是残忍不已,虚伪至极!天下定有人再反也!哈哈哈...”

“本单于在地府等尔等!呃...”呼斯看着穿胸而过的长箭,眼前渐渐灰暗,倒地而去。项敖放下长弓,不再理会呼斯,继续组织清缴!

此战甚是惨烈,姜炎和焦靖所带的一千五百骑兵,到最后只剩下不到八百,损失过半。若不是项敖及时赶到,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而反叛的匈奴几乎全灭,项敖想留活口都没办法,匈奴人已经杀疯了,见人就砍。而与项敖同行的匈奴骑兵原本是极为骚动的,尤其是见到同为匈奴人竟如此下场。

对此,项敖不得不多作说明,一直强调呼斯乃是反叛,甚至无情击杀他们的首领羌渠,大汉朝廷当然要申明正义。再加上项敖此时也是两千余骑兵,与匈奴此时部队不相上下,装备却是要精良不少,匈奴之中的有心之人也难下手。

平叛之事耗时将近两月终于在朔方入冬之时有了结果。呼斯原本是被活捉,不过徐福和姜炎却极力请求项敖斩杀呼斯,在徐福道明利弊之后,还是将呼斯当众赐死,并将其头颅稍作打理之后呈往洛阳,随同的还有项敖对此次出兵战果的详细说明。

剩余的两千多骑匈奴骑兵也被项敖威胁般的带回了朔方,并打乱重新编制,将精锐的匈奴骑兵与汉军混编。剩余骑兵要么少许编入各城城防,要么卸甲归于放牧百姓。至于而此段时间项敖掳回的匈奴人也是不少,约莫三万有余,大大的充实了朔方人口。

若是能收拢鄂尔多斯高原上所有匈奴人,朔方之地人口突破十万也是可行。不过项敖此时可不敢,一是粮草不够消耗,二是太多匈奴人入境,万一造反,项敖这点兵力可不够看。对于匈奴人口迁入朔方之事,项敖在胡昭的建议下急书朝廷天子,提议撤销匈奴中郎将一职,匈奴人入籍皆入汉籍,取汉名。并请求迁移大量大汉难民于此,才有可能从文化根源上将匈奴人同化。

反正已是入冬,项敖便打算此寒冬过完之后再行处理收拢南匈奴牧民之事。赶回临戎已是九月底,沃野县在项敖的计划之下,今年收成还是不错。因项敖与马钧对耕地优化,灌溉之术的提升,沃野县中甚至有上万亩地快赶上中原地界的亩锺之田,亩产将近八石。而整个朔方郡之中的田地,平均下来也能达到三石左右的收成。

出去租户自留的粮食后,项敖郡府中的存粮已有二十万石有余,还不算牧民产出的皮肉和税收钱银。胡昭却是大才,项敖出征期间,胡昭将整个朔方的政事处理的头头是道,万事以求公平公正。甚至每个县城所有案件审理要求必须公开,如有徇私枉法的官员,朔方百姓可至临戎敲鼓鸣冤,由郡府核实审理。当然,若是百姓故意闹事,轻则短期牢狱,重则以命相抵。

朔方不同于其他州郡,士族极少,再加上项敖在百姓中威望极高,又手握重兵,朔方郡内无人敢抚其虎须。虽然项敖胁迫似的收购朔方郡内小士族的土地,但是却予其不少财路,比如炭团低于定价两成出售给士族等。如此行为反而让他们赚得更多,朔方郡内的几家士族也未闹事。

在项敖归来之前送回的匈奴牧民,胡昭也按照项敖要求,分别迁至其他各县,尤其是沃野和广牧,分别充实万人有余。在项敖看来,日后要出击鲜卑,必须想办法稳定粮草来源。然而大汉朝廷此时指望不了,其他州郡购买成本太大,又有马钧如此巧匠在手,项敖便打算花大力气将河套平原打造成粮食基地。

原本项敖在入冬之前本打算再入鲜卑之地捞些好处,奈何南匈奴事毕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项敖只得作罢,安心处理好朔方如今的事情才是正事。为能安心处理政事,项敖任命姜炎为高阙都尉,领两千混编后的骑兵前往朔方以北的高阙要塞,除了防止鲜卑入境之外,还叮嘱姜炎可见机行事,若有机会排兵追击也可。任高顺为鸡鹿都尉领八百陷阵与五百混编骑兵前往鸡鹿塞驻防。为保稳妥,项敖还另支五百骑兵前往广牧驻守。

剩余的项敖亲卫皆是精锐,协同数百步兵留驻临戎城。此时项敖可不敢兴兵,南匈奴才迁入朔方,又无朝廷圣旨下达,项敖暂时只得驻守。对于百姓过冬,项敖仍是不太放心,今日便又来到府衙寻找胡昭。

“孔明,今年朔方百姓过冬可安排完全?”

“主公安心便是,昭已安排妥当。”胡昭更是无奈,虽知道项敖如此多问并非是不相信胡昭才能,但听得多了也很烦恼。

“那迁入进来的三万之数的南匈奴部呢?”

“按照主公安排,皆同大汉百姓待遇,至于施行教化和改名之事还得等朝廷回复。”

“如此便好。”项敖稍作安心,有想起徐福之事:“孔明啊,元直这几日不怎外出,吾该如何与其详谈啊?”

“其实也是不难,只是不知主公是否信任元直。”

“元直乃吾知己,有协助吾管理朔方如此多事宜,当是极为信任。”

“元直乃是大才,尤善军事,亦是大孝之人。昭多次与元直相谈,知其志乃是辅佐明公,雄踞一方,甚至在往后天下大乱之时争雄天下。主公今日来的表现极是仁德,亦有大志,乃明公之像。然朔方本就偏远,入不得朝堂,若如此以往,元直无法确定是否可实现心中抱负。”胡昭说完之后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孔明还是如此偏好吊吾胃口。”项敖见胡昭如此心不在焉,心中极是无语。

“主公切莫生气,”胡昭笑呵呵的放下茶杯:“既然主公如此信任元直,那便简单,只需将密诏交于元直一观便是。元直如此眼光,难道看不出所以?况且如此机密之事让其得知,主公觉得元直敢不受命?”

项敖恍然,随即哈哈大笑。

打定主意之后,项敖也未急着去寻徐福,待等得圣旨到来之后再去找徐福细谈。

一晃便是十数日,朝廷文书也送到项敖手中。意思很简单,南匈奴原本就是大汉所属,项敖此次并无太多功绩,职位也未变更,只是允许项敖在鄂尔多斯高原上建城,争取恢复西汉之时控制的区域。南匈奴教化之事倒是可行,但此事必须由朝廷派人督办,简单说来需要士族监督。

而迁移难民之事倒是极为容易的通过了,明年开春之后便会发文于大汉各州,效果却是不知,不过项敖料想,大汉如此多难民,多的地界让士族都极为头痛,明年难民迁移应该不少。

除去人口,对于项敖来说,收获最大的就是南匈奴骑兵全灭之后剩下的战马,足有三千余匹,再加上收服打散之后的匈奴骑兵和原本已有的,项敖如今有将近万匹战马,若不是项敖经营朔方有成,只是近万匹战马的粮草都会让项敖破产。项敖如今也只有不到四千骑兵,多余也是浪费。

除去军队所需,项敖留下一千良马至于广牧县外的马场饲养繁殖,剩余三四千匹战马项敖通过甄家渠道贩卖到中原地区。并州如此好马,就算是项敖看不上的,拿到中原也是十万钱一匹起价,三四千匹出售殆尽之后,让项敖数钱数得手软。

拿到这笔钱财之后,明年难民迁移之事项敖也不是太过担心,三四万金的钱财可换取将近二十万石粟米,就算来个七八上十万的难民,项敖也有信心一口吞下。

时至光和二年十月中旬,项敖一直关注的大汉朝堂发生大振动。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尚书刘纳等谋诛宦官曹节等人。曹节闻讯,乃威吓、收卖陈球岳父程璜,尽得刘郃等人之谋。于是向灵这诬告刘郃等人与诸王交通,图谋不轨,灵帝大怒,将刘郃等人下狱处死。天下为之振动,士族之人无不欲杀宦官而后快。

“这.这.这...”徐福观万项敖所给的密诏之后,震惊得说不出话。项敖与胡昭在旁微笑着看着徐福也不多说。

片刻之后,徐福冷静下来。“好个孔明,竟如此给福下套。”

想起之前胡昭神秘的将徐福召来郡府,徐福还极为好奇。徐福现在也知,如此机密之事被自己所知,恐怕项敖再视徐福知己也得控制徐福,不让此机密外泄而出。关键是,项敖如此密诏让徐福看到了希望。徐福也未不犹豫,朝项敖作揖拜首:“福见过主公。”

“哈哈哈...”项敖上前扶起徐福大笑道:“得元直相助,吾如虎添翼也。”

“昭恭喜主公得一大能,恭喜元直兄寻得明公。”胡昭再旁微笑恭喜。三人相视,了然对方心中所想,进阶又是哈哈大笑。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人口暴涨

时光如梭,转瞬之间亦是光和三年初春天。

如同往年,鲜卑骑兵仍然在十月前后南下侵扰大汉边境。不过对于硕放来说,今年入境的鲜卑少之又少,就算运气好流窜进来的鲜卑骑兵也被项敖部署的队伍轻而易举的解决。只要不是鲜卑大举入侵,朔方郡中如此兵力消灭游弋掠夺的鲜卑骑兵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对于其他五原郡和云中郡来说,就无朔方郡如此好过了。也并非是两郡太守无能,确实是两郡兵力有限。而为此事,两郡太守还想项敖求援。项敖也未推脱,直接命高阙要塞的姜炎派出一千骑兵前往支援,还可打打秋风。人口或许不多,能夺得少许良马还是不可行的。

随着人口增加,项敖所管辖的朔方郡百姓争执确实越来越频繁的发生。为此,项敖特命从熊山跟随出来的姜氏双胞兄弟负责整个朔方郡缉拿之事。双胞兄弟中,兄长姜茁沉稳耿直,万事以求公正,绝不偏颇,加上在朔方郡又有项敖撑腰,姜茁更是不怕的罪于人,只要证据确凿,该办就办。

而其弟姜呂与兄长性格相差甚远,极爱琢磨些点子琢磨于人。姜呂惩戒囚犯方法层出不穷,或肉身、或精神打击,七尺大汉都难以抗的住。对穷凶恶徒更是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不成人形,却又求死不能。即便蛮狠的外族,姜呂的做法也是屡试不爽。

寒冬过后,在高阙要塞的骑兵也被项敖全数抽回,只派数百新招募的骑兵和步兵的混合兵种前往警戒。剩下的队伍都被项敖派到鄂尔多斯高原收拢南匈奴牧民,而原本迁入美稷周边南匈奴允许其长久生活于此,但不得在设立单于之位,若有发现,以反叛罪名问罪诛杀。

时至五月,朝廷年前颁布难民迁移之事终于开始有所反应,首先迁入的便是并州境内的难民。因并州人口最多的是雁门郡、上党郡及太原郡,三郡迁移过来的难民总数也不是太多,也就五万于人。其他郡县本就人少,即便是难民,也是廉价的劳动力,不可能全部迁出,只需将当地官吏自觉是负担的多余之人迁出即可。

而六月时才是难民大量涌入之时。与并州相邻的只有幽州、冀州和司隶,幽州尚可,只迁移五万之数,司隶本就富裕,迁移难民也不是太多,可冀州乃人口大州,此次迁移难民之数竟多大二十余万。如此多的人口瞬间涌入朔方,就算项敖有所准备,也几乎让朔方直接崩溃。

此时郡衙之中,项敖将胡昭、徐福、姜炎、马钧、张龙、焦靖、焦猛、高顺、姜氏双胞一应文臣武将全数昭来商议对策。

“府君,朝中定有人要陷害吾等。天下谁人不知朔方贫瘠,如此多难民涌入,不就是欲直接拖垮主公么?”徐福此时已是心急如焚。三十多万难民啊,远处看去就像一大群蚂蚁,一眼望不到边,只是看着,徐福都是全是发颤。

项敖此时更是心中泛苦,向朝廷要求迁移难民的时候,项敖都考虑过会有人从中作梗。却不曾想朝中奸妄竟如此狠毒,为打击项敖,甚至致三十万难民性命于不顾。如果项敖无法解决,那三十万难民不都会殒命于此么?

“不管是朝堂抑或沙场对阵,斗智斗勇皆是必然。”就算极是文雅的胡昭在旁亦是恼怒不已,爆出粗口:“但如此无视三十万难民性命之人,真当天打雷劈,不如猪狗。”

项敖同样皱紧眉头,却也是劝解二人:“无妨,此次迁入难民虽超出吾等预计的十万有余,却也不是并无他法。”

“当下之急是如何处置如此多难民。除去预料之中的开垦荒地的民夫,和放牧百姓的安排,吾打算以赈代工。陛下不是已允许敖在鄂尔多斯高原之上建城么?那本太守此回就带汝等为不可为之事。”

项敖与其笃定,眼神充满自信,那无坚不摧的气势震得众人心中火热。

“吾等愿随府君为之!”众人激愤的作揖拜首。

胡昭与徐福听项敖提出以赈代工思考瞬间便是懂得,多出的十来万人也不是不可安排。项敖年前储备的粮食只够三十万难民一月不到的用度,当务之急便是安排人前往其他郡县收购粮食,再命所有骑兵出击鲜卑。用项敖话语来说便是:粮食不够,牛羊来凑。

“既然人力充足,那边如此安排吧。”项敖虽深感压力,但也知此乃机遇,处理得当,朔方便会成为实实在在的边疆大郡,将来更不输冀州豫州等州内富裕郡县。

“德衡,汝得辛苦些许,吾需德衡接下孔明一应事务,负责沃野县良田的开垦,和灌溉系统优化还有整个朔方郡农耕事务。不知可否?”

“钧定不负府君重托。”马钧珍重拜首。

“孔明,此回汝任务最重,需负责朔方郡一应人事安排以及难民安置,还有便是设法替吾联络上吾师伯喈公、操德公、子干公及吾友曹操曹孟德,请求他们予以助力,不仅仅是财物,更需要有治理之能的大才。”

“昭定当竭力而为。”

“姜炎!”

“在!”

“命汝招募骑兵两千携十万难民前往鄂尔多斯高原重建鄂托克旗,并在黄河沿岸寻址建造要塞,一应辎重寻孔明支援,可敢接受?”

“属下愿立军令状!”姜炎单膝下跪行武将礼,朗声喝道。

“姜茁、姜呂、张龙何在?”

“属下听命!”

“朔方郡涌入三十万难民,治安民心定是骤降,命汝三人以张龙为首督查整个朔方!”

“诺!”

“高顺听命!”

“属下在!”

“命汝领八百陷阵与千骑精锐镇守高阙鸡鹿,不得放一骑鲜卑入境,敢接否?”

“顺在一日,鲜卑止步长城!”

“阿靖,汝配合孔明联络吾亲友,不得耽搁时日。”

“是!”

一番安排下来,整个朔方郡官吏皆是任务繁重。甚至姜尧儿等家眷懂些学问的都去帮项敖和胡昭处理文书。而项敖本人却带着焦猛领两千并州精骑,从高阙塞北出,深入鲜卑地界。项敖倒是轻松,留下孔明等人就得累死。三十万人入籍啊,只是一个一个名字写下来,再记录下每个人是赊粮食耕作还是上工,让本就不多的文吏崩溃不已。

项敖定下的制度,并非给难民百姓免费安排住所和粮食,要么赊粮自己开垦土地,税收同原朔方百姓,要么自愿去服项敖建城等官方非强制徭役领取工钱。反正就是要自食其力,官方用工工钱也是不低,土地租赁更是按照当年收成的比例收取。甚至郡衙还出资让百姓在允许地方建造村庄,让百姓更方便耕作。

而愿意居住城内的难民,可暂时租赁房屋,租钱也不是太贵,每月也就五十至一百钱不等。不过租赁是有期限的,若两年之内百信还未存得购买房屋的钱财,就只得迁出城中。毕竟项敖也不只是行善,想要更好的生活,都需自己努力去争取,而努力过的人在朔方定居下来之后,对朔方更有归属感。

并州及其周边州郡无数人都看着项敖的作为,绝大多数士族或是百姓都不看好项敖迁移百姓之事,尤其是在知道有人暗中作梗,往朔方迁入如此多难民时,世家之人更是对项敖的行为嗤之以鼻,无不认为项敖是夜郎自大,而名事理的百姓更是担忧项敖。

而对于寒门世家之人,大多数都在观望项敖所为,为其打气。若是项敖真有能力处理好此事,那世家寒门便有了可效仿的目标和榜样,也提升了寒门在大汉朝的地位。至于项敖上书提及的教化之事,原本安排有人。不过此人也是世家之中骄傲之人,本就不想去朔方偏远之地,便以人口之事上书拖沓称朔方此时不宜教化,需等朔方太守处理好难民之事之后再行前往。

汉灵帝刘宏得知情况之后,更是气得在自己寝宫之中大发雷霆。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助项敖一臂,未曾想被奸人利用,谋害项敖,不知项敖能否挺过此劫。为不让奸人发觉自己对项敖有想法,更是不敢在宫中表现出来,只得独自一人发泄些许,搞得张让一众官宦莫名其妙。

项敖的安排当然也有结果,最为着急的便是蔡邕和卢植,收到焦靖送来书信说明的情况之后,各自暗中联络好友设法支援辎重或钱财。更是到处托人寻访名士,表明项敖情况之后看劝说是否有人能够前往帮助项敖度过难关。

不管中原之地作何反应,项敖此时已深入大漠,到处掠劫鲜卑部落,只要鲜卑部落骑兵不超过三千,项敖都敢带着两千精锐将其歼灭,并将收获的辎重、马匹和人口尽数带回。至于人口,只是救回被掳去的大汉百姓,鲜卑牧民项敖也管不上太多,毕竟如今朔方人口已快爆棚了。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入境鲜卑

“王五,如今是何地界?”

“禀府君,再往北百里便是受降城。”

朔方官员确实紧缺,三十万难民的涌入,让项敖实感可用之人太少,此次带兵游弋北出并州只带上对北疆之地略微熟悉的王五。十数日来,被项敖突袭的鲜卑部落也有数部,或许是因为太过靠近大汉边境,被突袭的鲜卑部落并不大,大多就数百来人。

或许是项敖心软,或许是项敖太过年轻,项敖并未对鲜卑赶尽杀绝。只是杀掉抵抗的牧民,大多数男性鲜卑被项敖打乱编入队伍,作为前锋。

剩余妇孺愿去朔方的便遣人护送,不愿离开草原的皆被散遣。

此时队伍并不是太大,编入队伍的鲜卑牧民对队伍影响甚微。况且项敖对受降的鲜卑人也不是太过苛刻,甚至任命勇武之人为伍长甚至什长。大多数鲜卑并未有太过抵抗的情绪。“受降城?”项敖蹙着眉头,“如今是何状况?”

“属下不知,受降城汉武帝时所建,之后便一直被匈奴占据,现如今是何景象无人所知。”

“那便绕过受降城,东进。”

知己知彼方可为战,不明敌情的当下,项敖亦不敢乱来,何况所带领的皆是骑兵,不善攻城。

“报...”

“启禀府君,吾军东北方五十里出现大型鲜卑部落,人数约万余,辎重畜生无数,有正式骑兵,约莫五千之数。”“嗯?五千之数?军备如何?

“远处观之并不精良,着有兵甲的骑兵约莫两队。”

“命斥候扩大范围细探。”

“诺!”

待斥候再探回报之后,项敖心动了。方圆百里无其他部落或势力,若对方兵甲确如斥候所探,项敖有信心将此部鲜卑除掉。项敖领出朔方的只有两千余骑,加之混编入伍的鲜卑,也有将近三千的兵力。况且项敖两千余骑皆是兵甲齐全,勇武不凡之士。

草原多豪杰,更崇尚英雄。丛林法则,让域外鲜卑牧民的生存极为残酷,同时更孕育出更多勇士。项敖武艺无双,在袭击之前诸多部落之时便俘获不少鲜卑勇士的畏敬。为能吃下前方大型鲜卑部落,项敖便将混编入伍的数百鲜卑勇士聚集到项敖所领的千军,其余将近两千从朔方带出的骑兵由原部下威望武力尚可的将领统领。

数千人数的战场,即便无能征善战的武将统领,项敖依靠令旗也能如臂使指。在广袤无痕的大草原上,不管是匈奴抑或鲜卑,皆是善骑之辈。项敖只得加大斥候探情频率,缓慢行军,免得震耳的马蹄声惊跑鲜卑部落。虽是缓行,但草原就是草原,百里路程顷刻便至。

“杀!”

在临近鲜卑部落不到三十里时,项敖见鲜卑部落未作任何部署,便令大军全军奔袭,不给鲜卑部署的时间。

项敖带出朔方的军伍大多虽项敖多次参与外族战争的士卒,不是勇武过人,便是胆大弑杀之辈。项敖一声令下纷纷应声:“杀杀杀...”片刻不到三千之数的骑兵队伍便将战马奔速提至极限。而策马而行的士卒皆是眼冒红光,表情狰狞。而加入不久的鲜卑数百骑在如此气势之下亦是被冲昏头脑,跟随项敖的马后嗷嗷大叫。

“首领,首领。”而此时平静的鲜卑部落被一声疾呼大破。一斥候模样的鲜卑骑兵在鲜卑首领帐前大呼。

“打扰本大王午休,汝可知罪。”

鲜卑部落首领此时极是恼怒,刚掳来的汉朝美人翻云覆雨后准备休憩片刻,便听见不知分寸的族人在帐外吵闹不休。若无情急之事,下回袭击大汉边境汝便是前锋吧。鲜卑首领心中暗讨,已将此人定下死罪。

“首领,斥候来报,营帐西南方有大部骑兵奔腾,极有可能朝营帐而来。”

“嗯?”鲜卑首领心中一沉,心中暗讨:自单于檀石槐就位之后,鲜卑众部落少有其他部落胡乱功伐,且本大王部鲜卑并未得罪其他部落,不知谁如此大胆敢攻打其他部落?或者...只是路过?

“可有探明是何部族?”

“还未探明,只是斥候从马蹄声判断朝吾营帐而来,数目约莫两千余。还未碰上。”

“无妨,单于檀石槐有过旨意,不得互相功伐。如此数量的军伍定然不可能是汉朝军士,定是其他部落何事经过。待将近时本王出面招呼即可。”

“是,首领。”鲜卑亲卫虽心中焦虑,却也觉得首领所说在理,便不多言退开首领营帐。

半柱香的时间,项敖已领军冲至鲜卑营帐十里之地,行军阵型依旧整齐。

“不好,是汉朝骑兵。快、快、快!马上将军情传回营地。”外围的斥候终于见到了之前判断出的骑兵军伍,此时见旗帜乃是大汉字体“项”,虽不知其意,作为斥候却知道此乃大汉字体。心中大急,慌乱地指挥身边数人撤离,欲将情报传回营地。

在斥候发现项敖所领军队之事,项敖同样已发现前方没有隐蔽的斥候,见斥候有后撤逃跑之意,项敖举起挂于马后的长弓取出,搭箭拉弓,三支箭矢瞬间射出。为求全灭斥候,项敖更是如此连射三箭。铁箭离弦,紧接便是“噗呲”数声,斥候应声落马。虽然箭入肉身的声音被大军马蹄声所掩盖,也不影响项敖带领士卒脑海中补出的声音,紧随便是大军庆祝般的嗷嗷大吼。

不知是项敖箭术失误,还是斥候骑术了得。九人的斥候队伍竟有一人逃过一劫,在项敖还未来得及补箭时,极快的奔出了项敖弓箭射程。项敖见状无奈,只得举弓大吼:“全速突袭!”身旁的传令兵亦迅速将项敖的军令挥舞出来传至全军。

“驾...”、“熬...”身后众军士得令,催马狂奔。

“咚咚咚!”慌乱奔回营地的鲜卑斥候,入营之后便不停的敲着告急锣声,催促鲜卑骑兵赶快上马:“快、快、快,赶快上马备战,大汉精锐骑兵突袭,赶快上马准备迎战。”

“何事敲响警锣?”鲜卑首领在账内虎皮铺着的木榻上听见警锣之后,慌乱翻身而起,胡乱的套上衣物冲出营帐。

“首领,不好了,大汉精锐骑兵袭营,还有数里片刻便至。”鲜卑首领的亲卫反应极为迅速,此时刚好集合数百骑兵亲卫聚在鲜卑首领周围。

“嗯?大汉骑兵居然出境。”鲜卑首领慌乱过后,心中亦是火光大冒,本首领今年轮值到此,眼见到还有数月便至秋冬之际便可入侵大汉边境大发横财。不曾想大汉边境将领如此大胆,竟出兵袭击本首领营地。“吹响集结号令,本大王让汉军瞧瞧袭击本大王部落的后果。”

“是,首领。”

“呜...呜呜...呜呜呜...”

此鲜卑部落首领也非庸才,号令刚落下,五千鲜卑骑兵便迅速集结至身后。还未来的及下达命令,鲜卑部落的众人便肉眼能看见急速奔来的大汉骑兵。

“轰隆隆...咚咚咚...”原本踢踏作响的马蹄声,此时因太过整齐导致鲜卑所闻如同雷声一般震耳欲聋。鲜卑首领见状,心中大骇,己方骑兵才刚刚集结,迎来的却是大汉骑兵已成势的军阵冲击。来不及多想,此时若是转身而逃,在大汉骑兵成势的冲击之下,鲜卑片刻间便会瓦解溃败。

“儿郎们,杀啊。”鲜卑首领无奈只得朝汉军骑兵发起冲锋:“杀掉汉军,本大王便赐予汉族美人和数不尽的牛羊。杀...”鲜卑部族里无数男人无不垂涎汉族美人,奈何边境汉族女子不多,美人更少。听得首领如此承诺,个个如同羊癫一般,嗷嗷直叫策马冲出营地。

“杀!”项敖见对方并未换乱逃跑,脸上亦是狠厉无比喊道:“今日杀的鲜卑数目,他日兑换军功,封侯将相,光宗耀祖。扬吾大汉雄威。杀...”

“杀杀杀...”汉军鲜卑顷刻交错而过,刀枪碰撞响便整个战场。如此冷兵器数千人的战场只要短兵相接,便不是任何一人能够控制得了局势的。大汉军队原本整齐的阵容在鲜卑乱军冲入之后,瞬间瓦解。项敖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不曾想真正的鲜卑士卒竟如此武勇,甚至蛮横。

一鲜卑骑兵与大汉骑兵刀枪相撞错开之后便不再顾后方,朝着正在与鲜卑另一骑兵缠斗大汉骑兵横腰挥刀,大汉骑兵还未来得及格挡,极力侧身,虽未殒命,却被鲜卑在腰背之上豁出极长伤口,坠马而下。还未等大汉骑兵起身,数只马蹄便踏身而过,片刻便成碎肉。

项敖所领鲜卑祥卒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倒还伤亡更少。项敖见状,便传令全军向他靠拢,然后便带着极为勇武的几人在前作为尖刀,突入鲜卑毫无阵法的大军之中。再次成阵的大汉军队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将鲜卑骑兵从中横刀切开。突袭而出项敖马上左右分坐两部,迂回再次如匕首一般锐利的插入被分开的鲜卑骑兵队伍。

鲜卑首领也是雄才,竟然项敖所领的右部如此强悍的冲击之下组织起将近两千的骑兵,更是用鲜卑人马的自杀式防守硬生生的打破了项敖已经起势的骑兵突袭。在项敖领着右部掉头准备再次冲击时,鲜卑竟然不顾伤亡,用数百骑以命换命的方式冲击项敖所领右部中军,打乱项敖阵型。

项敖见状心中略微着急,若阵势被鲜卑所乱,之后便是乱阵之下的短兵相接,即便项敖军队兵甲更为精锐,如此下来想必伤亡定是不小。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并州吕布

原本略显着急的项敖在发现鲜卑营地之中有不少并非士卒的牧民有不少已上马准备冲入战场,项敖略显焦躁。

“哈哈哈...不曾想吾大汉边境竟然有如此勇猛之将。”恰在项敖心中忧虑之时,从战场以南传来朗声大笑。只闻其声,便知其定是不凡豪杰。而话语之中极为浓郁的五原口音让项敖心惊的同时安心不少。

“吾乃朔方项敖,不知阁下何人?”项敖提气大喝,声音硬是从如此嘈杂的战场之中传了出来。项敖不问不能安心啊,如此境地,若是敌非友,项敖今日可得损失惨重。

“吾乃五原吕布是也。”吕布哈哈大笑:“闻得项府君大名久亦,今日如此境地得见实乃布之幸。待布助府君灭得鲜卑外族之后再行叙旧。”

“如此甚好。”项敖此时正在两军对垒的阵中,不便分心,确认其身份之后便专心对阵。

而鲜卑首领却是心中泛苦,今日是未看大汉传来的黄历否,怎如此运背?碰见如此难产的项敖都已是棘手,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吕布,鲜卑首领心沉谷底。其实也是无他,人的名树的影。不同于项敖,此时的吕布可是威震鲜卑。数年来五原边境被这厮防得滴水不漏,更是数次北出掠劫鲜卑,其骁勇之名让鲜卑大部首领都畏上三尺。

“杀!”吕布说完并未拖延,一声大喝,带领着一千凶悍骑兵蜂拥而上。

只见吕布骑着一匹俊朗高大的深黑色战马,手执比一般士兵更为硕大的方天戟冲阵而上。相貌俊朗,棱角分明,或因年岁长于项敖,上唇及下巴处留有些许胡须,更显沉稳,与项敖同样九尺些许的身长极为英武。一身黑色盔甲与黑色战马相互辉映,更显神秘。腰间系着一匹鲜红色的绸带,让吕布显得些许诡异。

吕布一马当先,表情狰狞,气势让人惧怕,仿佛一团黑色的厌恶环绕吕布周身。“呵!”临近鲜卑骑兵兵阵边缘顺手一扫,署名鲜卑骑兵武力抵挡坠下马来。尤其是首当其冲的鲜卑骑兵更是被拦腰斩断。或许是马匹都些许畏惧吕布,鲜卑部中不少骑兵马匹焦躁不安。若不是鲜卑人天生善骑,恐怕此时不少马匹已胡乱冲阵。

项敖所带骑兵见援军如此凶悍,心中惊服的同时更想与之教出高低,不少骑兵沉声狂呵,面相更为凶残的朝着鲜卑骑兵杀去。

吕布所带兵卒虽只有千余,或许是吕布威名和所带骑兵凶悍所致,两部合兵之后,不至半个时辰,鲜卑之中还在抵抗的士卒便被尽数歼灭,唯独剩下的部分惊惧投降的骑兵和鲜卑妇孺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项敖与吕布。

战场刚停歇下来,项敖便找到吕布所在,见礼拜谢。“敖谢过吕大人,若不是吕大人及时赶到,敖恐怕难以拿下此鲜卑部落。”项敖对着吕布作揖说道。

“项府君谦虚,以布看来就算布未出现,项府君仍是轻松击败鲜卑,只是时辰问题而已。”吕布抱拳见礼,对项敖说道:“布只是五原一功曹,当不得府君大人称呼。府君直呼在下姓名即可。”

项敖见吕布抱拳铿锵而答,便知吕布乃是心怀狭义直爽之人。便不再作揖,同样抱拳对吕布道:“此地非朝廷官属,不需称呼吾府君。”二人皆是习武之人,并未有太多士人礼数。稍作攀谈之后,二人便已熟络起来。

“奉先兄勇武无双,当今天下少有。敖不及也。”

“哈哈哈...”吕布哈哈大笑仍然抱拳道:“项兄何故如此谦虚,布不过痴长数年罢了。倒是项兄如此并未及冠年岁便已是一方太守,实乃布志向所在。”

“敖不过运气尔。”项敖不愿在此问题上太过纠缠便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奉先兄此次北出塞外欲意几何?”

“并无他事,布为大汉边境功曹,既有为边境百姓谋得福报之责。”说道此处吕布满脸正气:“鲜卑外族年年秋收之时侵扰吾大汉百姓,以至边境百姓名不聊生。布若不礼尚往来,岂不弱了吾大汉朝廷威严?因而闲来无事的春夏之时,布便会带着部众北上掠劫一番,以牙还牙。”

“哈哈哈...好,好,好!”项敖听完大笑:“吾等大汉官吏,定要如此。抵御外族护吾百姓乃吾等职责,奉先有此行为乃吾大汉英雄。敖佩服!”

“哈哈哈...项兄亦不是如此乎!”吕布也未谦虚,哈哈大笑。二人双目相视,眼中心心相惜之情毫不掩饰,二人不约而同相拥捶背。

一晃便是数日,项敖与吕布合兵一处之后二人更是大胆,数日之内竟灭掉一部骑兵近万的鲜卑部族。二人不仅皆是武艺超群之辈,在战场之中亦是各有千秋。项敖虽不如吕布一般,对骑战有着天生敏锐的战机洞察之能,但其在如此乱战之中还能如臂指使数千骑兵的临战指挥之能让吕布亦是赔付不已。

二人虽相交不久,更无战场配合演练一说,却在二人配合的第一战时,便能心领神会的了解对方接下来的攻击将是如何,更能在极短时间内作出甚为恰当的应对。越是如此,二人越是感情渐深。

“叮叮叮...碰!”

一日闲来无事,二人竟起意比试的武艺。吕布戟法不凡,在二人错马而过的瞬间,将方天戟一拉一拖绞住项敖陨铁枪。原本欲打算使出刚领悟的回马枪被吕布如此生生打断,项敖被迫仰身,单手顷刻间猛力转动陨铁枪用力一握,只听嗡嗡作响,紧接着碰一声闷响,陨铁枪挣脱吕布方天戟而出。

“哈哈...好!”吕布策马转身而立,哈哈大笑:“项兄果然了得,竟能如此破布蛟龙戟,了得了得!”吕布心中其实极为震撼,酷爱戟法的吕布琢磨此法就是专门创出对阵高深枪法。为此,吕布还特意在戟头的刀背处打造了肉眼很难发现的倒刺,为的就是能绞脱对方武器。却不想被项敖在如此情急之间片刻破之,心中亦是极为佩服。

“能与奉先兄切磋武艺,敖之幸也!”项敖骑马与吕布对立:“天下武艺超群之士不少,今日见识到奉先戟法,敖大开眼界。”

在二人相互奉承之时,二人所带士卒更是大呼过瘾。能见得如此无双武将切磋,众人也是受益匪浅。而军伍之中又已武力为先,谁能技压群雄,谁就能得到其余士卒的尊敬。而数日以来,不论是领兵作战,还是个人武勇,项敖所领士卒对项敖更是佩服不已,威望无两。二人皆善于骑战,项敖在长远之上又瞧得更远,一应辎重后勤以及如何处理获救的大汉百姓和鲜卑牧更不用吕布担心。此次北上,乃是吕布最为轻松的一回,只需带兵作战便是,杀得叫一个痛快。

一晃又是两月过去,此时已至仲夏。项敖吕布二人在鲜卑境地掠劫之事已传遍鲜卑,而此时的鲜卑王庭弹汗山上。

“单于,那可恶的并州二怪如此糟践吾鲜卑,还请单于即刻下令围剿二人。”此人长得与大汉中原人士极为相近,乃是鲜卑大族,慕容部。此人便是慕容部单于,亦是鲜卑中部大王,慕容博。

“慕容单于所言极是,吾索头部今年亦被此二人祸害不轻。吾索头多部已提出西迁,若不处理,部族难安啊。”附和慕容部单于之人便是索头部单于拓跋邻,乃是鲜卑西部最大的部落之一。

檀石槐亦是眉头紧皱,心中极为不爽。极为不易统一北方鲜卑诸多部落,好不容易有数年平稳发展的时间,而自己身体却出了状况。再加上其长子和连极不长进,贪财好色不说,竟无心政事,让檀石槐今日脾气都变得极为暴躁。檀石槐才能不凡,统一鲜卑之后,数年安稳的发展让鲜卑不仅人口猛涨,军伍之力更是猛增。数年前大汉军队北上,三路部队都被檀石槐大败而逃。

好不容易让鲜卑有能力南下侵蚀汉朝,实现自己击败大汉占领中原富足之地的野心,却偏偏让自己在年前染上重疾。若不是极力隐瞒身体状况的实情,恐怕此时鲜卑都已四分五裂。

“各位单于大可安心,吾数日之前已安排妥当,定能将并州二怪殒命草原。咳咳咳...”檀石槐按下心中焦虑,努力提起铿锵而道。或许是略显激动,引得心肺急气,实在忍不下喉间痒痛,便咳出声来。

“单于日前身体不是已见康复了么?怎还如此咳嗽?”见檀石槐咳嗽如此厉害,一黄发鲜卑显得极为担忧的关心着。此人乃是鲜卑东部大王宇文莫槐,也是槐头部单于,在大汉辽西辽东边境极为猖狂。

檀石槐略带深意的瞧了一眼宇文莫槐,强忍住咳嗽道:“无妨,只是还未痊愈,偶有咳嗽,汉人医匠已瞧过,并无大碍。”

宇文莫槐听罢脸色一阵放松,轻拍着胸口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汉军遁,檀石槐谋

而此时的项敖与吕布并不轻松。

数日之前二人已接到斥候回报,能探到的数个大型鲜卑部落正在频频调动军马。而鲜卑此时在檀石槐的带领之下暂时统一,并无内事,如此频繁兵马调动定然是向着项敖吕布二人而来。得知消息之后的项敖和吕布不约而同的打算向西南退去,毕竟不论二人如何骁勇善战,所带队伍不过三千余,是如何也敌不过鲜卑数万兵马的围剿。

此时二人已是置身于雁门郡以北,离鲜卑单于庭弹汗山不过千余里路程,若是全力行军,直捣弹汗山也不过一二日的时日。如此距离若被鲜卑骑兵大军所围,即便是以项敖与吕布之勇也难逃命陨塞外之果。弹汗山乃鲜卑大本营,军马极多,常年对大汉边境无休止侵扰,雁门郡以北和幽州代郡及上谷郡不少村镇都被放弃,极难防守鲜卑骑兵。

鲜卑调兵频繁,让项敖更为奇怪的却是,能及时整军出击围剿的鲜卑骑兵却只有慕容部与索头部。还得亏吕布解说,不然为此事项敖又得白费脑筋。此时鲜卑分三部,东部为宇文莫槐为大王;西部多为槐头部,以拓跋邻为大王;而中部以慕容博为大王,与檀石槐坐镇单于庭。鲜卑虽表面统一,然鲜卑各部大王及大型部落单于仍然野心勃勃。若不是檀石槐威望极高,恐怕也极难镇住心有异想的一众鲜卑各部。

对于乱窜于鲜卑的项敖与吕布,拓跋邻与慕容博也并非想去招惹。奈何二人近段时日骚扰最多便是二人所管中部与西部的各个部落,何况当中其慕容部与槐头部被灭的也是不少。如此这般看似动作极大的调兵,终于在半月时间之后出发围剿。鲜卑各部得到的军情也并不详尽,只知汉军大约三五千人,装备精良,领军之人是朔方太守项敖与五原一兵曹。因此为保险起见,檀石槐命拓跋邻与慕容博派遣的骑兵约莫两万之数。

如此兴师动众,表明檀石槐欲将项敖二人铲除的决心。原本项敖与吕布确实打算撤离,却不料项敖突发奇想,命一众士卒换上鲜卑服饰,只是在左臂之上缠着灰色不料分别敌我,便大摇大摆的混入鲜卑腹地。对此吕布佩服不已,自从入伍至今,吕布年年都会在春夏之际出兵掠劫鲜卑,救援百姓的同时报复鲜卑对大汉边境的侵略。每年在鲜卑风声鹤唳之时吕布都会领军撤离草原之地,以免被围。

项敖做法让吕布极为惊叹,原本还略为担心不巧被鲜卑识破发现,可几次与鲜卑正规军擦肩而过之后,吕布比项敖叫嚣得更为厉害。若不是项敖阻拦,吕布甚至敢单骑潜入鲜卑王庭,袭杀檀石槐。置身于鲜卑腹地之后,项敖众人双手只有更为血腥,为不暴露行踪,项敖与吕布在决定端掉一个部落的同时将部落之内的所有鲜卑屠杀干净。即便是老弱妇孺项敖不愿下手,吕布也会举起屠刀,毫不留情。

边境的残酷,吕布可比项敖见得多,种族间的相互功伐,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大汉今年与鲜卑结怨不断,只是百姓之间的仇恨都极难化解。项敖虽心有不忍,却也没有阻拦,其中关系利害项敖也是懂的。如此以来,鲜卑之中更是传出了并州二魔的外号,逢见部落便屠。

王庭之中檀石槐一众单于更是恼羞成怒,命鲜卑境内接壤大汉边境的所有部落出兵围剿。而项敖却领兵不知躲在哪条河流的河床低谷附近,餐风露宿的藏身于此。吕布则看似满脸严肃,眼神却极是兴奋的看着项敖说道:“项兄,吾二人可是惹了众怒了。”

“呵呵,奉先兄惧怕众怒?”项敖一脸鄙视的看着吕布,兴奋就兴奋,如此说来又是为何?

“哈哈...哈哈...”吕布略显尴尬的搓搓头:“某这不是担心被困在草原之上赶不回去过年么?”

“奉先兄放心,此地河流已干涸数年,料想鲜卑牧民不会来此放牧。”项敖一脸笃定:“吾等稍作歇息,待今夜过后再行乔装,便可设法向南退去。”

吕布听完大松一口气,如此餐风露宿行军十数日还是极为考研耐力。吕布倒不是抗不过去,只是稍有担心麾下士卒军心不稳而已。项敖倒是并未多想,毕竟带出来的骑兵大多数在以往便随同项敖在漠北草原游走过不少时日,士卒们还是极为相信项敖。

当夜,项敖便命大多士卒乔装成鲜卑牧民,在胁迫最后掠劫的两个鲜卑部落的妇孺配合,将数千人伪装成鲜卑小型部落扎营模样,佯装往南方迁移。近一年的教化和影响,项敖所带领的士卒中有不少南匈奴人和鲜卑人对项敖也是极为忠诚,便命此数百人数乔装鲜卑部落,领着众人缓缓向南移动。

而突然消失汉军,让檀石槐更是气急。也让鲜卑其他部落单于放下心来,终于不用被并州二魔欺凌了。若是真面战场骑兵对阵,鲜卑定是不虚。奈何项敖吕布二人到处乱窜,摸不到行踪,让鲜卑大小部落首领、单于心惊肉跳不已。

鲜卑单于庭弹汗山。

“父亲大人,难道真要放走项敖与吕布那厮?”

檀石槐坐下,跪坐着长相与檀石槐极为相仿的年轻人。此人虽脸似于檀石槐,但脸色发黄,稍显瘦弱,并无檀石槐半分英武之像,此人便是檀石槐怒其不争的长子和连。此时的和连极为愤怒,数日来项敖吕布的行为极为打击其父檀石槐的威望,虽和连不成气候,却也只他现在所享受的事物如何得来。

“不放走又能如何?”檀石槐沉声淡淡的说着:“为父倒是想二人一直这样在草原闹下去更好。”

“父亲这话是为何?”和连一连惊讶,实为不解。

檀石槐朝着和连虎目一瞪,略显生气。和连更是吓得赶紧缩回脑袋。

“若吾儿成器,吾需如此焦心。”檀石槐收回目光,哀叹说道:“为父身体抱恙汝也知晓,能否熬过几年寒冬也无法知晓。若为父真不幸撒手人寰,吾儿该当如何?吾鲜卑又该当如何?为父担心若有不幸,鲜卑再次陷入分裂与内斗,若是如此,吾鲜卑何时才能入主中原,享那一方沃土?若是那朔方太守一直如此,吾鲜卑便有统一仇敌,既是吾儿无能,至少可保得吾鲜卑不至分裂。”

“呜呜呜...”檀石槐刚说完,和连便已呜呜抽泣:“怎会如此,父亲定会安康长寿,吾鲜卑定会在父亲的带领之下永昌不朽。父亲一定会安康,一定会。”

“但愿吧!”檀石槐并未再理会和连,抬头望向营帐西面喃喃自语:“好一个朔方太守,吾愿汝能有胆留下。”

或许是因鲜卑不信奉苍天,项敖与吕布并未如同檀石槐期望一般留在鲜卑境内。此时的项敖已领着众人乔装潜回朔方边境。

“哈哈哈...吾吕布回来也!”吕布下马哈哈大笑抱拳道:”不枉与项兄相识,此行乃是布有生难忘。确实让人心惊胆战。”

“敖与奉先兄相识亦不枉此生!”项敖亦同样抱拳回礼。

“此地已是云中地界,吾等换回汉军衣着便可归家,不知项兄可否赏脸前往五原逗留数日,布尽地主之谊?”

“奉先兄且自先归家,敖欲再入鲜卑腹地一探。”项敖抱拳婉言拒绝。

吕布诧异,如今都已归至并州边境,况且已近入秋,此时不归朔方,仍欲深入鲜卑腹地又是为何?数月相处下来,吕布虽极是佩服项敖才智及武勇,却不认为项敖能领兵两千余进入鲜卑腹地有何作为。

“项兄如此为何?此时已近秋季,不说进入鲜卑腹地可有作为,朔方之地防范事务也因有项兄归郡稍作处理吧。”

“奉先兄所虑确实,然敖有必去的理由,不便告知。还望奉先兄见谅。”项敖作揖略带些许歉意。其实并非项敖不愿告知,只是此行项敖自己都不知为何,只是直觉告诉自己需要再次深入鲜卑腹地一趟。

“如此也罢。布原本欲与项兄一同前往,奈何刚归并州境地便接到太守急令,命布归郡布置防范鲜卑入境一事。”吕布也未多说,毕竟各人都有秘密,不便多问。倒是不能陪同项敖一同前往让吕布略感愧欠。

“军务为重,奉先兄不必如此。待敖处理完事务之后便上门拜访,那是奉先兄可别嫌敖叨扰。”

“哈哈...布定扫榻以待,倒履相迎!”吕布大笑抱拳,而后郑重说道。

“如此敖便先行离去,早日得归,早日再与奉先兄促膝而谈。”

“告辞!”

“告辞!”

项敖望着领军而去的吕布,心中亦是极为疑虑。鲜卑自己并无故友,也无可眷恋之事,为何会有如此感觉?此次再入鲜卑腹地并非兴兵,项敖便遣一千余骑兵押送鲜卑俘虏和牧民回归朔方。自己独自领着剩余的八百精锐骑兵随行,去鲜卑腹地一探究竟。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枭雄寻死

因十数日寻觅项敖队伍未果,鲜卑境内又无部落被屠杀的消息,各个鲜卑部落只有暂时撤销围剿之令,扬言今年冬季定不让朔方项敖好过,围剿一事便草草了之,当项敖再次入境鲜卑时已极少见得鲜卑骑兵在草原肆掠。

此次项敖自己都不知为何入境鲜卑,又值入冬之际,项敖亦是不敢再歼灭鲜卑部落,以免真被鲜卑给围了。项敖仍是将队伍打扮成小型部落模样,在鲜卑部落开始乱窜。若碰见汉人被鲜卑虐待之事,是在不忍之下便会用财物或其他与其他部落交易,也救下了上百数的百姓。

不过让项敖稍觉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偶有碰见的两队鲜卑骑兵也视项敖等众不见,尤其是两队鲜卑骑兵人数上千,兵甲比之之前所见精锐不少。两次相遇项敖都紧张得手心满是汗水,若不是项敖对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极为信任,未曾发现过同脸之人,项敖甚至觉得队伍早已经被鲜卑发现行踪。

项敖在弹汗山西北千余里处扎营修整。十数日来,项敖有惊无险的交错过不少鲜卑部落及骑兵。多日寻觅并无奇异之事发生,项敖打算暂时离开,毕竟天气已转冷,不时便会降下皑皑白雪。若继续逗留,恐今年冬季队伍会被困在鲜卑地界。数月鲜卑之行,让项敖更为了解鲜卑人的生活。或许在大汉边境百姓看来,鲜卑残忍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可大汉百姓又何曾知晓鲜卑人在北域疾苦的生活。

中原世家轻视鲜卑也不无道理,在檀石槐统一鲜卑的情况之下,仍由不少部落之间的摩擦,兴兵而战的部落也是不少,若是条件允许,项敖甚至想作那在后的螳螂。而同样鲜卑牧民更不知大汉百姓苦难,只是以为大汉富饶,只要他们入主中原,便可锦衣玉食。鲜卑牧民却不知,大汉各大世家对百姓的压迫更是残酷。

项敖本就是善于思考之人,加上年岁不大,对当今世道诸多现象更是不断的观察、鉴别所为的对错。不同于世家子弟对当今世道所展现象理所当然的心态,项敖更为关注的是世道中困苦的百姓,甚至被迫落草为寇的可怜人儿。或许是从小受道家天地人皆平等的理念影响,项敖更想看到他心中幻想的康平盛世。

环视夜下一望无垠的草原,仰视天空点点繁星,项敖心中感慨: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项敖不知自己需要如何,才能助得陛下创那太平盛世,心中一片茫然。

翌日,项敖命众人打点好行装,准备朝着朔方返程而去。

“别放走项敖那厮,儿郎们,杀啊!”

项敖刚催促一千余人整理完行装,还未来得及下达启程命令,便听见东面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无数马蹄声。项敖脸色急变,来不及多说,只得急命旗兵挥舞令旗,大喝:“迅速撤离,跟紧吾旗!”

而此时追击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鲜卑千年之王,檀石槐是也。此时檀石槐领着上万精锐骑兵,呼啸而至。见得项敖军队未曾对阵便向西撤退,便朗声大喝:“哈哈哈...不曾想汉军乃懦夫尔,儿郎们,随本大王杀他个干净!”

鲜卑众骑兵亦是满脸的兴奋与凶狠,嗷嗷大叫的呼应着檀石槐。项敖闻言也未多说,战场本就尔虞吾诈,明知不敌不退作甚。然檀石槐却更为兴奋的吼道:“项大太守,吾檀石槐是也,今日定将汝等全数灭掉,逃亦是枉然,哈哈哈...儿郎们,全速追击。”

“单于不可,吾鲜卑本就情急追击,一众骑兵参差不齐,若全速追击定会打乱骑兵阵型。”不知檀石槐为何如此兴奋的慕容博焦急劝说:“若是阵型混乱被项敖那厮趁机反击可不妙。只需派千里斥候赶至汉军前方通知其他部落拦截即可。”

“慕容单于太过高看汉军也!”檀石槐满脸自信:“吾鲜卑骑兵乃草原之狼,何况本单于亲临。若慕容单于仍是担忧,派斥候前方通知即可。只是待吾斩杀项敖那厮之后,慕容单于可别嫌本单于抢汝功劳。”檀石槐说完哈哈大笑,并未再理会慕容博,纵马加速往项敖方向追去,身后一众骑兵亦是跟随其后。唯独留下慕容博一脸担忧的安排斥候急速行事。

“府君,吾等只有千余骑兵,若是被鲜卑骑兵追上围堵,吾军危矣。”随军的王五策马紧随项敖,在旁担忧的说着。然而项敖却一脸无畏。

“汝不必多虑。若是他檀石槐整军追击,吾还惧其些许。如今檀石槐命全军突袭,不下半日,定有不少兵卒掉队。檀石槐并非庸人,士卒掉队之后亦不敢继续追击,吾军逃出鲜卑已无大碍。”

“府君急智,倒是王五多虑。”王五闻言放下心来,便专心监督军队整形,尽量不让被救回的汉人掉队。

果如项敖猜测,檀石槐在发现不少兵卒掉队之后,亦不敢太过深入,以致檀石槐偶有停下追击,等待掉队的骑兵。檀石槐一旦停下,项敖便命令众人就地修整。也多亏项敖来此之前带领皆是精锐,能甩掉大多数鲜卑骑兵,不然项敖军队被檀石槐掉在后面咬下的定也不少。

一日过后,项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檀石槐追兵项敖并不惧,最为担心的便是檀石槐会遣斥候通知项敖前方鲜卑部落拦截。此时已躲掉两拨,灭杀一波鲜卑骑兵。拦截项敖的骑兵不多,兵甲甚至简陋,项敖项敖击杀也是轻松,可项敖此时向西撤离最为需要的便是时日。如此拦截虽不能造成太多伤亡,却极大的降低项敖行军速度。如此,项敖只得减少修整次数,以求尽快拉开与檀石槐骑兵之间距离。

如此一追一逃约莫数日时日,项敖队伍已是人困马乏。若不是项敖一路看似镇定自若的指挥,军伍之中的不少士卒恐怕早已崩溃。极为不易的项敖与一众士卒,终于退至阴山地界,项敖也是大松一口气。抵达阴山,离五原亦是不远,再辛苦两日便可逃离鲜卑追击。

“项大太守,吾倒要看看汝是如何逃得本单于的追击。”就在项敖松气之时,身后不传来一声疾呼。项敖心跳骤然加速,心讨:还是被追上了?为何没有斥候回报。可还未等项敖作出反应,从项敖军阵西面传来数量不少的马蹄声,项敖判断约莫五百之数,紧接着从南面又冒出约莫五百之数的马蹄声更是让项敖心忧不已。

片刻功夫,檀石槐领着数百精锐的骑兵出现在项敖眼前,西面及南面的骑兵也紧接着出现。

“不愧是鲜卑单于,如此忍得!”项敖面色极为难看的望着檀石槐,沉声说道。

“呵呵,项大太守虽年岁不大,却实乃英雄,本单于可不敢轻视,若不一路佯作追击,逼得项太守麾下兵马困乏,本单于可不敢直面项太守也。”

“如此说来,本官还得多谢单于!”

项敖此时心中亦是焦躁不安,虽然鲜卑骑兵总计也就一千五百余骑兵,可项敖此时兵马刚结束千里奔袭,加上在阴山边界稍有休息,此时欲再提气冲阵极是困难。看来今日只得死战了,项敖心中暗讨。

“汝汉人不是有兵法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么?呵呵,不知项太守对本单于此次用兵作何评价?”

望着稍显得意的檀石槐项敖心中亦是极恨亦是佩服,不曾想鲜卑居然能在骑兵之道用上大汉引以为傲的兵法。不过项敖乃是军队将领,当不可显得丝毫妥协或弱势。

“呵,本官确实佩服单于之能。”项敖立于马背,满脸皆是说不尽的镇定与骄傲到:“可...檀.石.槐.单.于,吾大汉兵法岂是如此简单乎?”

项敖说毕,不等檀石槐反应,大喝一声:“大汉雄威,杀!!!”

“杀,杀,杀!”项敖身后一应士卒全数跟随,没有任何质疑的紧跟在项敖身后,朝着檀石槐精锐所在的西面突袭而去。

此人果真英雄,今日吾檀石槐能死于如此英雄枪下倒也不枉吾之英名,哈哈哈。檀石槐心中暗讨大笑着。随即并未推却,同样大喊一声:“杀!”三方鲜卑骑兵紧随檀石槐命令,向项敖包围过去。百丈距离转瞬即逝,在西南两面骑兵还未来得及包围项敖之时,项敖已领着骑兵冲进檀石槐军阵之中。项敖想法却也简单,如此境地正面拼杀定凶多吉少,若凭自己勇武于千军之中斩下檀石槐却还有一线生机。

“檀石槐,拿命来!”项敖冲进敌军阵中,左右挥枪,急速斩掉拦在身前的数位鲜卑勇士。数百的骑兵军阵之中,项敖轻而易举便找到檀石槐身影。

此时的檀石槐同样望着冲阵而来的项敖,眼中并无项敖所料的焦急与惧意。甚至望着项敖微微翘着嘴角。项敖心中一惊,难道有埋伏?不过如此短暂的斩敌首良机项敖更不想放弃,心中怒气一提,朝着军中檀石槐所在冲杀而去。

“汉狗看刀!”叮当作响,项敖被数人合计逼退。临近檀石槐时,其护卫确实勇武,约莫二十人的护卫队配合无间,硬生生挡住项敖突袭。见项敖短时间奈何不了二十余人,项敖数十人亲卫同样赶上,替项敖拦下护卫拦截。

项敖见机,眼中尽是杀机,满脸狠厉地从马背之上跃起,半空之中腰间接力,陨铁枪突击而下,大喊道:“檀石槐,死来!”

檀石槐原本作防御姿态,在项敖枪尖即将到达檀石槐身体时,竟挺身而上。陨铁枪毫无阻挡噗嗤一声插入檀石槐胸口。

鲜卑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何为英雄?

项敖此时愕然的持枪站立在檀石槐身前,脑海之中尽是檀石槐挺身迎枪,满脸带着欣慰的笑容。项敖对檀石槐如此行为竟不知所措。这是为何?项敖脑海之中不停的自问。

“府君当心!”恍惚间,项敖听见王五的声响。惊醒过来的项敖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无尽杀意,来不及再多想,反手便是横枪一扫。项敖转身,见得方才檀石槐二十数亲卫此时已是癫狂,疯狂的突袭周边汉军,朝项敖杀来。项敖一声暗哼,举枪灭掉数人。王五见项敖已无危机,便立刻斩掉檀石槐军旗。项敖同时舞枪割下檀石槐头颅,窜于枪头,高举大喝:“檀石槐已伏死,降者免死!”

除开还在缠斗檀石槐剩余亲卫的几人,剩余亲卫跟随项敖声音大声喝道:“降者免死!降者免死!”一呼百应,汉军剩余八百余骑兵尽量荡开缠斗的鲜卑骑兵举着兵器大喝。呼喊之间,檀石槐亲卫已被全数解决。剩余外围前来围杀项敖的骑兵并非檀石槐直属,在发现檀石槐人头之后,大多骑兵毫不犹豫,策马转身便逃。

剩下冲入项敖军阵之中无法逃跑的鲜卑骑兵见状,除开少数强烈反抗被杀之外,尽数下马弃兵附身投降。原本准备死战的项敖极不适应的短时间便斩掉檀石槐,心中更是一阵恍惚。

打起精神安排一众兵卒打扫战场,将不多的鲜卑俘虏绑伏完毕。原本都极为疲惫的一众骑兵此时更是不堪,不少骑兵已下马躺在草地之上。原本项敖治军极为严苛,不过此次项敖也未阻止,确实太累,项敖都觉得极难抗住。加之又是并州边境,鲜卑士卒本就不多,项敖便只安排少许精锐骑兵再作坚持。

回归临戎已是数日。此时的朔方已是大为变样,年前朝中小人塞入朔方的三十万百姓已安排妥当,并且入籍定居。再加之项敖离开这段时日自发逃奔而来难民,此时朔方人口已经将近三十五余人。河套平原之地已被胡昭尽数开发,千万大亩良田。胡昭尽是为项敖考虑,担心若项敖被朝中调走甚至陷害,将所有田地全部归于项敖个人名下。

在当今世道,若只算土地,项敖也算是不小的豪强或世家。除去近百万亩高产良田被项敖个人控制,其余田地尽数被胡昭已租赁方式交于农户打理。田地多在沃野县和广牧县,所以此时沃野和广牧比临戎还繁华。

得益于朔方农业发展,姜炎硬生生在鄂托克旗废墟之上建成庞大县城,而鄂尔多斯高原以西的黄河边上的要塞同样完工。不过相较于河套,鄂托克旗周边更多的则是牧民生活。胡昭为防止匈奴或鲜卑人在新建县城反叛,花费诸多费用迁徙数万大汉难民居住。

胡昭不仅将民生治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帮助项敖在朔方郡中将汉灵帝刘宏给项敖应允的一万兵卒招募满员。徐福更是将兵力合理布置,加之各县城当地当值治安民心的衙役,朔方郡几乎水榭不通。高顺、姜炎等人操练招募不就的六七千之数的新兵亦是累得不轻。

项敖回到朔方之后,便赶紧上书汉灵帝刘宏。一是将腌制后檀石槐头颅呈至朝堂,二是向朝廷请求赐予重建之后城名以及县名。项敖也只人情,将新城新县的取名之事交于刘宏,刘宏定然高兴,再加上檀石槐人头,朝中有人之人也无法阻挡项敖升迁。项敖在未告知吕布的情况之下,上书之中也重点提及吕布,击杀檀石槐功劳也分给吕布不少。在项敖看来,吕布乃是大汉边境英雄,不得朝廷奖赏而埋没倒也可惜。

事无巨细,项敖在胡昭与徐福辅助治下打理得极为轻松。只是朔方可用之人委实太少,汉灵帝也无法帮衬。项敖想召回在外的姜炎、高顺等人叙旧都不能为。

“吾之所为,不知是对是错。如此征战,于大汉于外族百姓皆是苦难啊!”

“主公无需如此感叹,人力又穷,吾等能保住治下百姓不受苦难已是不易,奈何世道如此。”胡昭为项敖斟满酒樽劝解项敖道。

“孔明所言极是。福还记得操德公教诲:为官造福一方,为将抵御外族,若有朝一日入得朝堂吾等可造福天下。主公所虑不假,确实太过多愁。”

“元直!不可放肆!”见徐福如此不敬,胡昭肃穆喝道。

徐福乃是大才,亦是极为自负,可不知为何在一身正气的胡昭当下如同见得兄长般不敢多言。

“福鲁莽,请主公谅解!”徐福赶紧起身作揖而拜。

“元直,不必如此,吾并未生气!”项敖招呼徐福坐下,转头朝向胡昭:“孔明亦不必如此严肃,私下吾三人乃是好友,元直脾性如此,不必责怪。”

“主公!礼不可废!”胡昭见项敖如此更是严肃,起身作揖道:“就算私下是为好友,也需得不忘主臣之礼。主公幕僚暂时只得吾二人倒也无他,待日后投奔而来的有才之士渐多,主公若少威严,如何服众?昭望主公日后多多自省。”

“是是是,吾听得孔明之言便是!”项敖赶紧起身作揖答应下来。三人之中,项敖比较随意,并无太多主臣官吏架势。徐福生性些许跳脱,并非不尊敬项敖,只是天性使然,偶有冒犯。胡昭却是极其在意礼数,更是爽直谏言,对徐福要求亦是极高,甚至项敖当下亦是从不避讳。

项敖亦是无法,毕竟胡昭所为皆是为项敖考虑。对于项敖的随意胡昭也是无奈,都谏言数次仍未改变。

为免受胡昭唠叨不停,项敖赶紧岔开话题。

“孔明,吾朔方政事军事皆已妥当,奈何从事政事的官员与可领军将领太过稀少。只吾这几人不够使也!不知孔明可有他法,招得些许人才?当然,不是世家之人更佳。”项敖不得不补得最后一句,朔方此时情况,不宜引入太过霸道的世家,以免破坏项敖心中计划。

“主公也只昭见不得如今朝堂,在识得主公之前,昭本就打算隐居闲游。知己之交甚少,恐怕昭帮不了主公。”胡昭皱着眉,极是羞愧的说道:“不过昭觉得主公可寻伯喈公等,或许能有收获。”

“主公,福是为游侠时倒有不少好友,有学之士倒有些许,福明日便书信于其,看是否能为主公招得贤能。”

“孔明不必愧疚,吾能得孔明胜过朝堂千人,得元直相助亦是低过千军万马。此事吾等慢些打算便是。”

“诺!”能得项敖如此看重,二人亦是极为感动。若项敖如此以往,他日定能入得朝堂甚至边疆大使。到那时二人不皆可施展心中报复,造福一方。

项敖与胡昭二人之后亦是交谈良久,可仍是无法除去项敖心中心结。

英雄,沉重无比的二字。在项敖看来,吕布是英雄,在并州边境不管是否能得到朝廷重用,仍是不予余力抵御外族保护百姓。檀石槐是英雄,更是鲜卑民族英雄。项敖数日来的查探终于知道为何檀石槐会有那日的作为和眼神。

鲜卑虽是统一,但各部之间仍是争斗不断,除开檀石槐,各部之间互不服气。若是檀石槐简单死于王庭,其子和连即位能否保住单于之位,能否让鲜卑不至于再次分裂皆是不定。

又有传言其子和连贪财好色,不理政事,鲜卑一同的局面更是危险。无巧不成书,就在檀石槐病危无奈时,项敖出现在鲜卑境内,更是到处掠劫屠杀,引得鲜卑众怒。项敖猜测,檀石槐应知晓其时日不多,与其死在王庭极可能导致鲜卑不和,不如死于汉人之手,为鲜卑众部竖立统一的仇敌。若无法为檀石槐报仇,即使有人有心分裂鲜卑,阻拦定也不少。

,而之所以选定项敖,一是因项敖乃是太守身份,杀了檀石槐之后定会高升,牧守北疆。而项敖武艺超群又并非短命之像,只要项敖在一天,就算其子不成气候,鲜卑矛头也能统一指向项敖。

檀石槐自觉时日已是不多,对项敖的谋划虽不一定能朝着檀石槐想象一般发展,但至少心中也有期盼不是。项敖也未管以上种种是否为自己臆想,仍是觉得檀石槐乃是枭雄。为鲜卑谋划终身,更是在最后算上自己的性命加大筹码,如此若不是鲜卑英雄,何人才是?

虽然檀石槐乃大汉仇敌,荼毒不少大汉百姓,项敖仍是崇敬不已。若是换作自己,项敖都不能肯定自己会做到檀石槐一般如此大义。毕竟项敖在乎自己身边人更多一些,若是真要在自己身边人和大汉天下之间选择,项敖自觉很有肯能选择自己在乎的人,而不是大汉天下。可是想象之事暂未发生,日后之事如何发展,何人又能知晓?

对于英雄之事后,项敖纠结过后也未再多想,毕竟不曾面对,更谈不上选择。放下之后,项敖便开始着手设法能找到些许有才之士,以便可以助朔方发展。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项敖封侯

时至光和四年十一月,离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去不满月旬。在朝廷对于檀石槐之死还未作回复之时,鲜卑各部终于在经过不少时日单于之位的争夺之后扬言将对大汉进行报复,尤其是朔方项敖。或许是檀石槐亦安排不少后手,其子和连如愿即位,成为鲜卑单于。

和连才能便不及其父檀石槐,在即位单于之后为巩固自己单于之位威望,便在大雪纷飞的十一月以为父报仇的理由,悍然发动对大汉边境大举侵略。

鲜卑各族心怀他意,虽听和连号令,然各族首领皆是派出大队骑兵,作出强攻之举。只派小股骑兵到大汉境内招摇一趟,如同走马观花。不过和连也并非傻子,见个部落首领如此应对,无奈之下只有声势极大的摇旗呐喊,并未真正大举骑兵入大汉边境。

“府君,鲜卑如此猖狂,今年冬季吾朔方该如何度过才是?”

“张都尉不必过忧,此时鲜卑内部不和,多数部落如此只是做做样子,表表心意。”徐福站在项敖身旁作揖对张龙说道:“接下来数月极是严寒,不管是大汉抑或鲜卑,都不宜出兵,若鲜卑真大举骑兵侵略不异于自掘坟墓。”

张龙闻言略作思考,点着头道:“军师所言极是,倒是下官太过担忧。如此以来吾郡内只需加强防守督查即可。”

“理当如此!”项敖点头道:“鲜卑虽之时佯装如此,吾等还需得严加防范。劳烦今年诸位辛苦些许,高都尉仍是严防高阙要塞,可不得让鲜卑祸害吾等辛苦建立的大片良田。”

“顺领命!”高顺一脸不苟,并无太多表情领命。

“姜都尉领精骑三千至广牧驻扎,日夜巡防黄河沿岸,必要时可领兵支援五原,本府稍后便书信予五原太守,想必其愿亦同。”

“诺!”

“鸡鹿塞仍由张龙都尉驻扎,与三封县城将朔方西面给吾封死!”

“诺!”张龙与三封县县尉抱拳珍重接令。

“府君,俺待如何?数月都和百姓扯日常琐事实在无聊,不会又让俺留守吧!”焦猛见朔方防务即将被安排完毕,焦急又委屈的望着项敖问道。原本一堂严肃的郡衙被焦猛如此忍俊不禁的表情逗得哄堂大笑,即便平日历不苟言笑的高顺亦是抽动着嘴角,忍得极为难受。

“哈哈!阿猛这是为何,前几日不是帮助翠红处理其家务事都忙得极为高兴么?”项敖见状,哈哈大笑,更是开起焦猛玩笑。焦猛闻言瞬间脸色通红,甚至耳根都快燃了起来,在旁支支吾吾得不知说甚。众人见状更是笑得直不起腰。跟随项敖的众人,如今也只得焦猛会如同孩童一般,其余众人或多或少对项敖更多的已变成尊敬,不复往日般亲切。

“焦督邮既然如此想为府君分忧,那便将高原新城和要塞暂时交于其兄弟二人打理如何?”胡昭在旁确实看不下去众人如此逗弄焦猛,便提出建议。

项敖强忍笑意:“孔明所言乃本府所想,便就此安排吧。”至于姜氏双胞在胡昭和徐福的强烈要求下,让项敖日常待在项敖身边以作亲卫。二人本就勇武,又极其稳重,项敖从神农村带出一直跟随至今,忠诚更是不必担忧。

原本项敖不欲如此,在项敖想来,在朔方之地,武艺称其二,何人又敢称其一?不过胡昭每日都唠叨不停,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等等,念得项敖心烦,最后只得从之。

其实项敖看来,姜氏之中兄长坐镇一方才是人尽其用,不过此时只得一郡之地,欲让二人能有发挥还得等项敖管辖更大之后再作安排。

对于朔方百姓来说,今年不管北疆鲜卑如何蹦跶,似乎都对他们无太大影响。百姓想的更多的则是在项太守并不高、甚至百姓觉得极低的赋税之中如何能租到更多田地,如何能与郡衙谈得少许煤团的售卖权力。三十多万难民的涌入,之前虽对于朔方是极大的压力,如今被胡昭与徐福治理妥当之后便是除弊得利之时。不管是农耕抑或是商贸,项敖都是大力支持。

尤其是马钧研发优化的诸多农具或者马车,产量暂时虽是不高,但其功效却比大汉许多地方所产都要好使。除开比较常见农具项敖极大提升产量低价卖出让愿意从商的百姓外出朔方贩卖之外,更是找到中山甄家渠道,贩卖马匹铁盐等严禁物资。至于大汉盛产的茶及陶器物件,更是高价卖至鲜卑及西域。不过对于凉州,项敖亦是懂得人情,打点不少士族,以免积得众怒可就不好办了。

和连所领鲜卑硬实蹦跶将至春节才消停下来,若不是积雪太厚,估计鲜卑闲来无事会继续骚扰寻找机会。此时朔方临戎城中确实一片喜庆。

圣旨终于在年关之前来到朔方,交于项敖,项敖可是望穿秋水矣。

朝廷此次极为大方,不知是何原由,迁项敖为征北将军,封关内侯,特命项敖有开府权。并命项敖建立北域都护府,将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划出并州,加上鄂尔多斯草原上的新县城为北域都护府所辖,更是下放所有官职任命权利,只需上报朝廷报备即可。

汉灵帝刘宏将鄂尔多斯草原上新城命名为容城,取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意。其意极为明显,就是同意项敖用文化入侵的方法彻底平稳北域。除开官方圣旨,汉灵帝刘宏还以长辈口吻私下给项敖写有书信。

私下书信中也无太多其他,除去叮嘱项敖继续开疆扩土,完成那封狼居胥伟绩之外,便是项敖取字一事。项敖虽只年岁十八,但年关过后便是十九,离二十及冠已不远矣。刘宏更是征得蔡邕同意,在昭告天下项敖功绩之时便将此事一同广告天下。项敖见得如此也只无其他选择,只得认命。

说到刘宏为项敖所取之字,让项敖无力他言。奉远,就是项敖的字。敖通遨,有遨游、远游之意,再加上刘宏欲使项敖奉帝命远征塞外,以致项敖得字奉远。得知自己被强加的字之后,项敖一直嘟哝着:项敖项奉远、项奉远...怎么感觉如何念都有些膈应...

大年刚过数日,汉灵帝刘宏对项敖的诏书已传至天下,即便并州幽州、甚至益州交州之地都有不少人得知。相比于项敖身边亲近的数人得知更晚的朔方百姓,更是高兴不已。朔方多是汉人、鲜卑、匈奴混居,甚至还有不少羌人。若不是年前迁移而来的三十多万大汉难民,此时朔方称呼为大汉附庸的外族之地都不为过。而五原及云中百姓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不少来朔方行商或者探亲的百姓,见得朔方如此富裕,甚至快赶上司隶豫州等地,心中甚是向往。尤其是项敖的土地租赁政举,更是让无数百姓趋之若鹜。

“老赵,大冷天的不在家中捂被褥生娃出门干啥?”

被称为老赵之人一看着装便是牧民,二人看似极为熟悉,老赵一眼瞪回去:“俺家生娃不需汝张老头操心!这不是出来看看热闹么?俺们的项府君变项君候了,可是好事啊。而且听诏令所说,项君候以后可是会常驻于此,俺们在朔方的老百姓不是会过得更好么?”

“乱嚼什么,俺们以后要称呼是北域都护府的人拉!”张老头也是一脸激动:“原本打算明年在多租数亩土地来着,可项君候升迁之后,俺老张家在思讨是否去做做行商之人。”

“那是那是,北域都护府!嘿嘿!”老赵不好意思挠着头笑着。

“咦?张老头,你刚说啥?汝老张家要去试试行商?”

“那可不。”张老头一脸得意:“俺可打听许久了,再加上项君候日后会常驻于此,俺可更想去试试。”

老赵心中亦是一动,他可听说许多行商贩卖煤团和少许马匹的商人可是挣了不少,而且在项君候治下并不看低行商之人。而且老赵家中大儿已至成家年岁,奈何未到朔方之前无人敲得上他们老赵家,若是张老头所言可行,那他老赵家明年不就可以成家抱孙了么?老赵越想越激动,便拉着张老头往郡衙走去。

临戎大街小巷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交谈的事务都与刚二人相差不大,毕竟行商之人一家的生活状况大家都看在眼中,都想试试。除去不少人考虑的行商之事,也有不少有一技之长的百姓开始考虑是否可在临戎或者其他县城弄出点家底,夯实家业。

刘宏一道传昭天下的圣旨,不仅让朔方百姓没有过万年便开始忙碌起来,更是让大汉其他州郡不少能人名士对这个新创的北域都护府甚是好奇,更是欲瞧上一瞧这个由当今大汉帝王亲自取字的项敖项奉远。其他州郡暂且不说,圣旨对朔方的影响让项敖都忙不过来。整个临戎郡衙如同集市一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怪异二人组

整个朔方因汉灵帝刘宏圣旨影响,忙至二月底才稍作消停。

因此间事务不仅耽搁项敖前往接替五原及云中两郡事务,更是耽搁项敖年前准备大举进攻鲜卑的些许安排。无奈之下,项敖只得调出姜呂任命为候吏,候吏并无官职品阶,只对项敖一人负责。

任命候吏的姜呂,首要任务便是招募奸猾善变之人潜入鲜卑各部落,探听鲜卑各部落军情与政事,为项敖大军杀入鲜卑打好前哨。并命姜茁加大力度对朔方境内各族百姓的盘查,不仅仅只是鲜卑,匈奴等外族,汉人也不放过。

两项事务都急需人手,项敖更是拿出大量钱财让二人将此事办妥。为不让因太多百姓弃农行商,项敖只得更改土地租赁政策。愿意租赁土地的百姓暂且不管,项敖将未租赁出去的土地全部收回,以请工的方式招募百姓耕作。

招募而来的百姓每月都有保底工钱,若年底收成不差,项敖更会发些许粮食作为奖励。至于五原和云中世家,项敖都会花巨量钱财收拢土地,并将煤团和与外族行商的权利作为筹码逼迫对方就范。

虽然不少世家怨言不少,不过待项敖给予其各项权利赚的钱财之后世家便也不再多说。能比兼并土地压迫百姓更得利益,何乐而不为。况且五原、云中也无太大世家,以项敖如今兵力和权利,搓拾此等世家也是轻松。五原、云中的兼并也在项敖掌控之下进行着。

值得一提的是,因项敖举荐,吕布还是获得不少功绩,被朝廷任命为雁门郡都尉值守雁门,项敖亦是为吕布高兴。而原本五原郡亦是借项敖顺风,皆被朝廷调离,升迁进入朝堂。

为此,五原郡太守郭鸿临行之前还特意书信项敖,表达心中谢意。更是为项敖推荐一族中人才,告知此人不日便会到访,还望项敖能与族中此人能有些许缘分。而云中太守栾贺倒是无如此好运,毕竟其父栾巴被害含冤自杀而亡。

栾贺虽无太多世家关系,然凭借自己才能及父亲生前少数好友,官至云中太守。虽未能借项敖之势入得朝堂,但能有缘余生跟随项敖之后又会如何,谁又知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伴,日后是好是坏确实难以断定。

对于栾贺,项敖暂时也未安排,调查了解乃是寒门,能力也是不凡,便留任云中太守一职。

在项敖与胡昭和徐福商量之后,项敖将北域都护府治所移至五原郡郡治九原城。不过当项敖忙完朔方繁杂事务之后赶至九原时,吕布与郭鸿皆已上任离开。没能见到吕布把酒言欢,项敖心中遗憾不少。

其实项敖仍是有不少私心,吕布如此骁勇善战,二人又极为投缘,若是能招得吕布如此将领,项敖欲完全击溃鲜卑亦会轻松不少。当然,对于项敖自己而言,相比吕布成为自己麾下将领,项敖更愿与吕布兄弟相处。

项敖本打算开年便准备对鲜卑动武,此次兵马布置便将主要兵力着手往东面云中聚集。新建立的容城汉人较少,项敖不得不遣派一千骑兵驻守,并派去沉稳的同胞兄长姜茁坐镇于此。姜茁少年老成,再加其统帅的一千精骑,料想也无人敢太过猖狂。何况还有临戎和三封兵力协助,应无大碍。

三封城内并未安排过多兵力,只是在命张龙在鸡鹿塞安置一千骑兵以作策应。至于高阙要塞,除开高顺八百精锐步兵,更是安置一千余步兵及一千骑兵凑满三千人重点驻防。

项敖更是命姜炎在云中郡武泉县布置三千精锐骑兵,尽快派遣斥候探明弹汗山附近军情。而项敖则是在九原县城以北阴山以南的满夷谷驻扎训练重兵,除开原本一万满编剩余的两千精骑,剩下便是新招募的五千新兵,分别时两千重骑兵,两千弓骑及一千步兵。

其实项敖军队原本编制当中亦有不少善射之人,但却未成建制,未能形成杀伤力,极为浪费。项敖便将善射骑兵从原本的军伍中提出,再将从朔方新招募的善射之士,独立成营。重骑兵可是花费项敖不少钱银,只得一千之数的重骑兵甲几乎花费项敖朔方数月的钱财收入。

“主公,福已按照之前商议结果,将兵力部署完毕!只是如此一来,可北上鲜卑的兵力可就稍得乏力!”徐福略显担忧的向项敖报告此段时日安排的结果。心中对于项敖如此兵力北上讨伐鲜卑心中甚是担忧,毕竟北方草原大漠广袤无城,只得骑兵出击,不利防守。

对于徐福的担忧项敖也并未放在心上:“元直不必打过担忧,前几日姜炎来信,称鲜卑单于和连无威望领导鲜卑众部,此时已显乱像。”

项敖说完拿出绘制得极为简陋的鲜卑舆图,招呼徐福和胡昭到身前,指着舆图上并州以北的城池说道:“况且此次出兵吾图谋的并非鲜卑众部,而是此城。”

胡昭虽善于政务,但毕竟也是饱学之士,同样亦有不可小觑的大局观,略作思考便大概明了项敖意图。而徐福闻言之后亦是微微点头。

“主公此行甚秒。此时鲜卑若确实内乱,吾北域都护府不必参与其中,只要拿下受降城重兵守之,便可坐山观虎,秒也秒也!”胡昭抚着还未有胡须的下巴,频频点头。

徐福在旁确实沉思起来,片刻后肃穆望着项敖确认道:“主公,可否确认鲜卑内乱?”

“年内必定内乱,只是暂时求不得具体时日。”项敖笃定道。

“既如此,福倒有一计可重创鲜卑。”

“哦?可否道来?”见得徐福如此说道,心中极感兴趣,心讨此计定然不凡。徐福本就醉心于军略谋划之道,往日与南匈奴与鲜卑作战皆是刀枪相对,极少谋略,导致徐福智慧难以发挥,大多时候皆是在协助胡昭处理政事。

“鲜卑内乱多是因其心不合,加之和连并无其父雄威,难以服众,鲜卑各部首领有欲取而代之的定然不少。”

徐福表述并不是太快,似乎还在整理思路:“主公情报无法确定其内乱具体时日,究其缘由便是檀石槐余威尚在。若此时和连死于非命那鲜卑又当如何?”

项敖与胡昭瞪眼对视,心中极是惊叹,如此以来,鲜卑内乱时日岂不是可由项敖确定?

还未等项敖询问,徐福再次张口说道:“待和连丧命之后,吾都护府不仅可坐山观虎,更可遣密使落井下石,效仿前秦纵横之术,让鲜卑各部内斗。”

“如此一来,不仅可不断消耗鲜卑人口财物,更可让大汉边境享多年太平,吾北域都护府便可多些时日平稳发展。”胡昭此时心惊不已,实在控制不住接下徐福话来:“待他日陛下诏主公策应陛下时,吾都护府对于朝堂奸妄更具威胁!”

“孔明兄所言极是!”徐福也未怪胡昭抢其话语,点头称是。

“汝二人真乃吾之萧何、子良也!”项敖尽是感叹。

“为主公分忧乃吾职责,主公过誉!”胡昭、徐福皆作揖拜首。

项敖原本打算倾尽北域都护府所有资源打造更多兵马全力攻打鲜卑,虽同样皆鲜卑内乱之际一一击破,却未曾想如此之深。今日得徐福与胡昭计策,不必耗费太多便可拿下鲜卑,项敖更是极为高兴,心中更是对二人更是倚重。

“计策甚妙,可使纵横之策之人此时吾都护府中可是难寻啊!”

“主公不必着急,和连身亡之事还需些许时日,纵横之事人选尚可等待些许时日。”徐福安慰项敖,虽计策乃是徐福所献,可入得敌营行如此慎危之事徐福亦是束手无措。

“也只好如此,那便先行决定受降城攻打之事!”

项敖说罢,三人便在舆图之上着手演练安排受降城一事。

时光如梭,两月时日转瞬消失,此时已是光和五年四月。半月之前,项敖已命姜炎北出鲜卑,而武泉防务则由原本云中都尉携训练完毕的一千骑兵及一千步兵换防。

除开新训练的两千弓骑与两千之数参加过往年入境鲜卑战争的老卒被项敖带离满夷谷入境鲜卑,其余新兵皆被项敖置于五原云中各县布防,在项敖离开之际由胡昭带领各郡都尉暂为管理。骑兵不善攻城,项敖为求保险,更是命高顺领八百陷阵自高阙要塞而出,掩踪潜伏到受降城附近。

“原来这征北将军也非浪得虚名啊!”此时朔方郡临戎城中一年岁约莫三十出头的英武大汉在临戎街上晃荡,不时还与身旁相貌相仿之人评头论足。

“兄长,不可妄言,此地乃是征北将军底盘,小心为上!”劝解的应是其弟,见自家兄长如此高声喧哗,极是担心被人误会。

“进弟怕他作甚,不就以征北将军么?还不是如同其他世家般虚伪作恶!”被称作阿进之人并不领情,更是大声喝道。

兄长刚吼完此句话语,突的感觉周身极强杀气笼罩,即便以二人魁梧的身体亦是被吓出冷汗。但当二人对周围稍作留心之后才发现,如此杀气竟来自周围游走的百姓,甚至有胆大之人瞪着如牛眼般的眼睛,表情狠恶。

“此二人如此诽谤俺们的项大将军,毁俺北域都护府声誉,定是细作无疑。”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突然跳出一大汉,撸其袖子大声喝道:“来几人配合与俺,将二人拿下,为将军除去祸害!”

大汉说罢,便从人群之中又跳出数个大汉将二人团团围住。外围身子弱小的百姓也不只是看看热闹,亦是寻出身手机灵的百姓前往衙门报信。

“进弟,俺没有说啥啊!”此时所谓阿进之人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大兄,不知如何是好。

“别反抗,若被误会吾二人可得交代在此。”阿进赶紧嘱咐自己兄长,免得再生事端。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计谋受降城,各方蠢动

阿进比之兄长要沉稳不少,并未太过慌乱。在未曾反抗之下便被临戎百姓轻松捉拿,并交到临戎郡衙。

兄弟二人本是听闻项敖为官多时为百姓着想,又抵抗外族有功才迁至征北将军,本是来临戎一观究竟,不曾想临戎之中百姓如此崇敬项敖,让阿进二人侧目不已。

且不谈临戎此时太守如何惩治阿进二人,项敖此时已领兵突进至受降城外与高顺步兵回合。而在受降城中的鲜卑也非庸人,虽鲜卑不善守城,却也是照着汉人有样学样,在受降城之上安置不少箭塔,城门之下更是拒马丛立。

原本项敖只打算自己前来与高顺合兵之后拿下受降城亦是不难,不过徐福却以未见过城战而请命跟随。项敖也只徐福虽天生不凡,但成长之途还是得实战方见正理,便带着徐福同行。

受降城坐落于秦汉长城以北,大致在朔方郡高阙关东北的漠北草原地带,于前武帝刘彻元封年间为接受匈奴左大都尉投降而筑,蒙语巴彦意为富饶,布拉格意为山泉,即富饶的山泉之意。以戈壁沙漠为主,但阿尔泰山脉延伸到此,生成许多戈壁绿洲,因而西汉在此筑城。

受降城因筑于塞外,形成一座孤城,时而为汉匈二方所占有,西汉元帝刘奭建昭年间命万余骑兵送呼韩邪单于出塞,并留卫单于,帮助平定内乱。随着郅支单于的西迁,以呼韩邪单于为首的匈奴集团,乃率部重归单于庭,匈奴内患遂定。

此后至乌珠留若鞮单于,匈奴世代向汉朝称臣,汉朝北疆无战事。

至此东汉示弱,不仅受降城常年被鲜卑占据,即便朔方五原之地亦是鲜卑肆虐之地。受降城便完全脱离东汉掌控。而此时受降城南面三十里光秃秃的山坳之中,数千兵马集结于此。

“主公,末将近月时日内一直未曾停止探听受降城军情。”此时营地中央廷帐之中,项敖一众之人正一同观望着一张不小的舆图。姜炎正指着舆图为众人述说情报:“受降城中大部分牧民皆是索头部,数日之前不知为何其部首领拓跋邻慌慌张张的赶回受降城。”

自从项敖迁征北将军,享开府权之后,项敖之前一众部下皆认项敖为主,愿为项敖鞍前马后。

“此时受降城约莫有八千兵马,皆是骑兵,虽鲜卑不善守城,但鲜卑之中善射之人众多,若是强攻恐损失不小。”姜炎在点出受降城附近三个地方:“此三地有鲜卑三个不小部族一直游弋,每个部落约莫四五千骑兵,与受降城相互拱卫。若是驰援受降城,半日不至便可到达。”

“可打听到拓跋邻此人脾性?”项敖皱眉问道。虽受降城坐落与山间,但阴山地界有山无林,也更适合骑兵作战,况且鲜卑皆是骑兵,按以上军情算来,项敖等人欲攻城显得兵力不足。

“拓跋邻此人虽无檀石槐雄威,但治理西部鲜卑却也井井有条,西部鲜卑日益强大。”项敖微微低头回忆:“此人不喜女色,自负武艺。治军尚可,赏罚分明。政事对于西部鲜卑众多部落也未太过苛刻,不过檀石槐命陨之后,此人对和连极是不服气。”

“不过因鲜卑东部大王宇文族却极为不满,末将曾闻得小道消息称东部鲜卑宇文氏有反意。”

“哦?宇文部反意竟在小道传扬?”徐福闻言大感兴趣,此行虽是与项敖同行见识见识攻城之战,但其大多的注意力确实放在如何使出纵横之计扰乱鲜卑。

“只是略有传扬,末将也不甚肯定。”

“嗯!”徐福低沉哼一声接着说道:“此事暂且不论,待确认之后再说。不知姜将军可有发现受降城附近地形是否有蹊跷或特别之处?”

“地形?”姜炎搓着下巴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此地多高原荒地,即便山地之中也极容易窥得全貌,唯一特别之处便是受降城北面高低落差极大,足有上百丈之高。”

“如此看来,只有强攻?”项敖也是极为苦恼,若是强攻,数年培养的精锐不知又得多少士卒丧命于此。

“强攻便强攻,主公无需担忧,阿猛只需带上军中五百勇士便可破其大门。”焦猛见状,在旁瓮声瓮气的放出话来。

“本将还以为阿猛可以一人破城,却不料阿猛还要带上五百勇士方可也!”项敖在旁瞪了焦猛一眼。焦猛闻言支支吾吾的便不再多说。其余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若强攻仲达可有把握攻破城门?耗时几许?”

“禀主公,若是弓骑兵配合强攻,顺有八分把握半日之内破城,只是伤亡...恐怕不低。”

“既如此,阿炎在派兵打探打探,尤其是游弋受降城附近较大的鲜卑三部。至于受降城攻打一事本将再与军师商议商议。”

“诺!”众人作揖拜走。

此时受降城中。

“大王,自年前檀石槐单于死于汉人之手之后,北方不少部落隐隐有反出檀石槐鲜卑联盟意图,如今和连单于不能服众,吾鲜卑难道又要陷入内乱之中?”拓跋邻坐下手已魁梧大汉担忧说着。

“哎...当初檀石槐单于在位之时本王便看出宇文部不臣之心,单于还在是尚能压住宇文莫槐。如今单于命陨,和连单于又无心政事,无服众之威,吾鲜卑分裂乃是迟早之事。”拓跋邻仰着头看着屋顶,仿佛能透过石顶看到天际:“想必鲜卑内乱,本王更担心的确实并州项敖。哦不,此时应该是北疆都护使、征北将军项敖。”

拓跋邻端正身子望着下方众人:“此人虽与鲜卑并无大仇,对治下百姓亦是仁慈有佳,但其野心亦是不小。年前方才斩吾鲜卑单于,如今有动起了吾西部鲜卑心思。”

“啊...”“大王所言属实?”“并州怪物又来了?”拓跋邻刚道出如此情报,坐下众人不少便惊慌起来。

“成何体统!”拓跋邻一声大喝:“数日之前劫得并州军情,此时所谓的征北将军应离吾受降城数十里之遥,具体位置却是未能探得。”

拓跋邻的大喝确实让众人安静不少,但得知项敖就在城外附近下方众人又嗡嗡作响,见得如此拓跋邻只得心中叹气。制止众人吵闹之后,便下令安排城防,并派人通知城外游弋的部落准备驰援。众人带着不安的心情匆忙离开,甚至不少人眼神闪烁。

由于不知项敖军情,拓跋邻亦是极为担忧,甚至命人前往弹汗山求援。不过在拓跋邻派出斥候之前,项敖已命姜炎派大批斥候将受降城以东全部封死,甚至命精锐斥候约过阴山,封锁消息。

项敖迁征北将军,奉命成立北域都护府时,便已遣人联络雁门吕布及幽州公孙瓒,告知其图谋西部鲜卑一事。

虽汉景帝刘宏授权项敖督办北疆抵御外族权利,但如今大汉朝廷不少世族为为不让自己实力受损,如项敖此等命令大多会受命不出力,敷衍以待。

庆幸的是项敖与吕布和公孙瓒关系较为亲近,对项敖的领兵之能亦是极为信任,便出兵鲜卑协助项敖。

“吕都尉,虽陛下有命吾等战事需听从征北将军之令,可如此一来吾等得不了功绩不说还徒增伤亡,着实不划算。况且吾等又不是其直属部下,为何要听命于他?”

此时吕布正领着千余人马游弋在雁门以北,弹汗山附近。其身旁一军候极是不满此次出兵塞外。吕布闻言并不生气,立马望向西面,低声喃语。

“征北将军之能,吾等不及也!”吕布抬起头:“阿廉,汝跟吾数年,也只布乃何人。天下英雄繁多,能入得布之眼中只得寥寥数人。而征北将军,布尽是佩服之意。”

“可是都尉...”

吕布摆手打断成廉话语:“他日若有缘见得,阿廉便知,此时多说亦是无义。”

“阿续,再加派斥候探寻,切不可放过西面而来的任何鲜卑斥候。阿廉,全军通令,准备袭击北面鲜卑部落。”

“诺!”二人见吕布下达军令,也不再多说,领命而去。

吕布突然一紧马腹,提速往军队前方奔去。“吁...”吕布立马于军前,手提方天戟指着北方大喝:“儿郎们,今日让鲜卑人见识吾大汉铁蹄威风。杀!”

“杀、杀、杀!”吕布领着千余骑兵如狼群般往北面冲去。

不仅吕布,此时渔阳郡内公孙瓒也在打算出兵鲜卑。

“大兄,为何非要助征北将军一力?”公孙瓒身旁两侧此时分别站着其从弟,公孙越和公孙范。二人虽能力平平,确实极为其大兄着想,此次公孙瓒答应援助项敖让二人极是不满。

并非二人交恶项敖,乃是二人觉得其兄长以庶出身份混到如此地界极为不易,为何要为外人劳民伤财。

“阿越,汝二人不知征北将军项敖是何英雄豪杰。”公孙瓒也未发怒,浅笑着回答二人:“征北将军项敖虽看似世族大家,然为兄与此人相处下来却发现此人并非世家或者贵族,甚至山野之民称呼也无不可。”

公孙瓒双手负于身后,缓慢踱步走出县衙望着西方:“可即便如此身份,征北将军项敖以自己才能,数年之间从一介白身一跃成为边疆大使,汝二人觉得此人会是如何?”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本初计,张角谋

“此事便如此决定,汝二人立马整军,佯装突袭乌丸,分派兵力侵扰鲜卑王庭。”公孙瓒不欲多说,笃定的说道。

“啊?”公孙越大惊:“大兄不可,乌丸此时叛乱,乃是大敌,吾等应遵循朝廷诏令平叛才是!”

“征北将军乃有假节督办北域外族职权,吾等听命于征北将军乃是遵循陛下圣旨。”公孙瓒微怒大喝:“不必再说,吾自有定夺。”

二人欲再张口劝说,见兄长公孙瓒已发怒便不敢多言只得应声退下:“诺!”

公孙瓒并未理会二人,只是低头沉思心中暗讨:敖弟啊敖弟,愚兄此次可押注于汝身尔,切莫让愚兄失望才是。

公孙瓒可是有自己打算,自两年前受命征讨乌丸,迟迟未能拿下,乌丸丘力居裹挟张纯等人在渔阳和右北平闹得甚欢,别说立功回朝,若是长此以往,不知何时会等来朝廷罢令,甚至徒加重罪。若是此次积极响应项敖,而项敖在鲜卑西部立功,公孙瓒也可混的功绩,免得有朝中小人诋毁不是。

项敖、吕布、公孙瓒三部兵马齐出鲜卑之时,朝中不少大臣也得知消息。

“陛下,征北将军项敖穷兵黩武、未曾上报朝廷便私自骑兵讨伐鲜卑。如此耗费民资不谈,如此骄纵胡为,无视陛下威严,罪不可恕。”此人乃是朝中太傅乃是汝南袁氏袁隗,此人乃是袁绍叔父。此人虽无胡广之才,但名望极高,更是极为忠于汉室。

袁隗更是无法理解昨夜袁绍为何如此针对项敖,项敖在袁隗看来虽是寒门,但数年之间对大汉边境所作贡献不小。但是作为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中的天下名士,当然不在乎项敖如此寒门,既然自己喜欢的子侄需要如此,袁隗也未多想,上朝便是参上一本。

“嗯?可有此事?”刘宏闻言心中微怒。虽极为赞同项敖北出征讨鲜卑,但也得告知朕不是。

“陛下明鉴!”卢植赶紧从大臣之中迈步而出,手执笏板拜首说道:“陛下,年前项候上书禀明鲜卑单于檀石槐一事时已提过年后将出兵鲜卑。朝廷当时亦是群臣商议通过,陛下当朝亦是同意诏令。”

朝堂之下前排数人之中,看似粗鲁的一官员紧接卢植之后迈出急声道:“卢尚书所言极是。年前确有此事,还请陛下作令史吏核实,定当不假。”

此人乃是当朝河南尹,皇后兄长何进。因时常来往于宫中,从皇后口中得知汉灵帝刘宏是甚喜好,见状便落实朝野知晓此事,以免项敖被人所诬,恶了刘宏心情。

“臣以为北域都护府远在北疆确实不易掌控,若陛下允许,可派遣候吏加以监督!”

何进虽原本只是屠户出身,但多年来的官场生涯也非白予。其深知若世族之中若有人铁心要陷害项敖,定会有后招,何进便心中一动,出此计策。

“何卿所言甚是,如此何卿便安排候吏前往北域都护府任职便是。”

汉灵帝本不愿此时惩治项敖,更是想帮助项敖不少。今日朝廷被袁氏发难心中极为不爽,不曾想自家大舅子相处如此方法,刘宏便赶紧应下,不给底下一帮世族多言机会。

卢植所说之事年前朝堂之中原本是有提及,但项敖奏书当中并未说明,若是以此发难也可治项敖不小罪名。袁隗不曾想如此简单之事竟被何进匹夫三言两语给破去,心中甚是恼怒,却也无法发作。

“陛下英明!”见何进突然出现寻得转机,卢植赶紧带头拜呼英明。蔡邕及其好友等人亦是赶紧跟上,霎时间朝堂之上皆是呼刘宏英明之声。

“子干兄,为何着袁氏近年来总是咬着项敖不放,欲打压迫害大汉如此肱骨?”

“伯喈兄,植亦不明啊!”卢植与蔡邕等人在退朝之后的路途中甚是不明袁氏为何如此:“平日里,他袁氏亦是汝南大族,更是四世三公扬名天下,项小子也未在洛阳待得太久,似并未得罪于其袁隗等人。”

“如今袁氏在朝堂已是权倾天下,难道见不得后起之人?行如此毁吾大汉肱骨之举,不怕寒了天下士人心肠?”蔡邕显得极为愤怒,声音都开始大了起来。

“伯喈兄甚言。”随行的韩说急忙提醒:“如今袁氏势大,如此言语吾等私下谈及便好!”

蔡邕微怒,虽心中了然,却也愤怒异常。只得暗哼一声。

“叔儒所言极是。”卢植见蔡邕气急便劝解道:“伯喈兄放宽心便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太过担忧,毕竟项小子如此功劳,朝中某人的些许‘小罪’亦奈何不了项小子的。何况还有河南尹如此'帮手'?”

卢植说罢,哈哈大笑。蔡邕见状亦是怒气顿消,会心一笑。韩说也是亦步跟上。

此时袁隗府内。

“叔父,不曾想何进那厮莽夫竟破坏吾等谋划,气煞小侄!”袁绍跪坐在袁隗右下,极其气愤的说道:“不想项敖这厮如此能征会战,更是将朔方治理得仅仅有条,若不是朔方太过偏远,恐怕此子入朝乃是早晚之事!”

“侄儿不必如此,何进乃是匹夫,今日所举定是想讨得陛下欢心,倒不是恶心于吾。”袁隗劝解袁绍:“只是叔父好奇为何侄儿对项敖如此大仇?此人只是有幸拜师蔡邕,否则寒门之士都算其不上。”

袁绍见其叔父如此问道,眼神稍作闪烁回道:“倒不是侄儿小气,只是此人在洛阳时诋毁吾汝南袁氏言语被侄儿闻得,心中不岔,项惩治一番。”

“侄儿不必如此。”袁隗哈哈一笑,沉声劝说:“寒门之人对吾袁氏有所嫉妒倒也正常,些许言论不必理会。吾袁氏一族如今俊杰便是汝与公路,汝当少花心思于此。多于朝中大臣走动,待侄儿守孝期至时,叔父好替侄儿在朝中谋得官职,为吾大汉雄威有所作为才是。”

“绍省的,必定不负叔父众望。”袁绍起身,弯腰作揖拜道。然而袁隗未曾看到的是袁绍寒光直冒的双眼,透露出无限野心。

二人稍作交谈之后,袁绍便离开袁府,朝城外其母墓地走去。

如此天下,已是朽木,所谓不破不立也!叔父可知绍心中宏愿?待吾为双亲守孝完结之后,定还天下郎朗乾坤。三年时光而已,吾为此布置十数年都已过,吾等得。袁绍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主上,奴已将消息传递至巨鹿,那人也已回复。”

袁绍刚至其母墓地,便有一全身作黑衣的壮汉出现在袁绍身前,单膝下跪低声说与袁绍。

“那人可否回复时日?”

“禀主上,那人回复约莫两三年的是日,但却要求更多钱财!”

“呵呵!山野便是山野,自以为有些许文墨就敢与吾斡旋?答应他便是,明日吾便命人取来钱财交予尔等。”

“诺!”

“再告知与其,成事之后,吾只求人上人。若此人问起吾是何人,成事之后便是吾现身之时。”

“诺!”

此时的大汉各州各郡,皆有道士现身救助百姓,或给予少量钱财,或给予可治病除魔的符水。各地官吏见有人为其分摊处置难民的压力也未曾多理,甚至不少官员及家属对如此道士都是敬为上宾,以求为其家人消除灾难。

此乃太平道也!太平数年之前便开始出现在冀州一地,往后的是日,其余州郡也渐渐出现太平道的身影。

巨鹿县城郊之外,一衣着黄衣的道士正在为十数人传授道术。

“汝等需牢记吾等职责,乃是救百姓于火难,百姓所求乃吾等所求,切不可压迫百姓。”

“弟子谨遵师命!”

“如此便好,若尔等有人屠戮百姓,待为师知晓时便是尔等命陨之时,切记!”黄衣道士肃穆教训众人。

“诺!”

“散去吧!尔等定要竭尽全力完成吾等职责!”众人答应称是,便分散向各个方向而去。

哼!与虎谋皮确实不易。虽无不知汝是何人,可妄图利用于吾,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众人离去之后,留下黄衣道士矗立原地不动,脸上亦是狠色,不负方才慈祥。此人便是太平岛教主张角是也!

“阿宝、阿梁!”

“兄长!”

“阿宝,汝前往下曲阳地界,负责冀北极幽州传道之事。”

“是,兄长!”

“阿梁,汝留在巨鹿负责冀州剩余郡县。”

“诺!”

“其余地界为兄自去便可。吾等所行乃是善事,定要加速行之,挽救更多百姓!”

“定不负兄长期望!”二人激动回道。

望着张宝离去的背影,张角心中略显激动,布置十数年矣,吾已等之不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知各自谋划所图又是为何,或许为拯救天下百姓,或许只是个人欲望。然,又有何意?待黎明时分,才知皆为梦幻。

不谈天下各地是何英雄,抑或枭主,此时项敖正带领一众部下在受降城与拓跋邻已鏖战数日,难分难解。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马均献计

“元直,看来强攻城池并非智举啊!”

“主公所言是极!”徐福精神稍显萎靡的黑着双眼回到道。

原本项敖欲奇袭受降城,尽快从鲜卑手中夺下受降城。奈何鲜卑斥候频出,硬是在项敖还未开拔攻城只是便发现项敖部队所在的山坳。计策还未实行便被发现,项敖只得全军急行军至受降城下五里之处驻扎准备强攻。

徐福在项敖准备强攻之前亦是设法欲引诱敌军出城,但拓跋邻如乌龟一般,收缩头角,硬是不出城迎战。若不是斥候来信,受降城附近部落被吕布拖住不少,鲜卑王庭又被公孙瓒骚扰得不行。项敖此次恐怕会被大军围困,落荒而逃。

“如此地形也无他法!”徐福感慨:“五日来,吾军已伤亡五百有余,若再有两日还无进展,福觉可退兵矣!”

项敖亦是无奈,只是一直盯着墙上舆图。

此时受降城面南城墙已染满献血,有汉军的,亦有鲜卑人的。昨日鏖战,若不是高顺凭借其精良兵甲,在城门下抗下大多攻击,伤亡数量恐怕是今日统计数倍。平日听闻鲜卑不善城战,却不知为何拓跋邻此次竟如此顽固。

此次城战,项敖感到极为侥幸。往日在草原之上袭杀鲜卑,兵甲比鲜卑精良,项敖极其亲卫都勇猛无比,每到鲜卑部落皆是屠杀似的歼灭鲜卑。未曾经历过城战的项敖也未曾想攻城消耗如此之大,若不是平日里高顺、姜炎极善练兵,恐怕此时军心涣散,气势低迷。

如此境地只是伤亡数百人,相比于鲜卑上千人伤亡,项敖已是心安不少。毕竟如此多崇敬于他的士卒舍命跟随,项敖亦是想每战之后尽可能多的带回乡里。

“如此城战让吾如今方才明白何为慈不掌兵,吾心甚愧!”项敖虽是对着徐福说道,然而在座众人闻得亦是心中戚戚,毕竟徐福、姜炎、焦靖等都未曾经历过真正残忍的战斗。高顺倒还淡然,毕竟来朔方之前便经历过不少,在鄂尔多斯高原之上同南匈奴亦是大战一场。

徐福也未搭话,只是对着项敖作揖点头,眉头深皱。

在项敖想来,若是心更狠些,置众多士卒性命于不顾,强攻一两日却也能拿下受降城。奈何项敖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忍,暂时只得作罢。

“报!”

见得亲卫冲入账内,项敖心中一喜,急忙问道:“是否敌情有变?”

“禀将军,并非鲜卑有变,乃是马钧簿曹从都护府赶来!称有要事告知将军。”

嗯?德衡来前线作甚?“赶紧引来!”项敖虽心中奇怪,马钧前来定是机要。

“钧,见过主公!”马钧进入账内作揖见礼。

“德衡不必多礼。”项敖上前扶起马钧:“阵前可不甚安全,德衡赶来作甚?”

“主公莫怪,钧此次前来乃是与胡长吏商议过后紧急赶来,特为主公献上破城之策!”

“哦?破城之策?速速道来!”项敖闻言催促马钧。而帐中众人亦是兴奋好奇。马钧工匠之术闻名并州,甚至司隶不少人都知晓此人。众人更是好奇如此精于巧匠之人有如何破城良策。

“主公莫慌!”马钧拱手转身对帐外喊道:“劳烦焦将军抬进来!”

只见原本在帐外看守的姜猛一手拎着一捆物件走进帐中,轻放到帐中桌上。此物看似不明所以,有不少帆布,些许藤条木棍。

“此乃何物?”

“主公,此乃羽翅,可助人在空中滞留片刻。”

“凭空滞留?”徐福在旁轻极为惊讶,惊呼出来。

“主公、军师、各位将军且靠近一观!”马钧走到桌前,将帆布打开,然后将各个木棍藤条镶嵌完好之后呈在众人面前:“此羽翅约莫十来斤,由特制的帆布和坚韧的木棍条腾组合而成。可载壮硕大汉!”

马钧说着将羽翅置于身后,绑扎固定说道:“如此佩戴,可从高空跃起,向下滑翔,双肩摆动可控制方向,腿脚腰腹可控制滑翔速度。”马钧一边解释一边做着动作。

“来人!”项敖向帐外呼道:“命数胆大之人前来见吾!”说罢不等众人反应,项敖便领头走出帐外,往营地外高低落差较大的山坡走去。众人亦是急忙跟上。

“哈哈...能得德衡,乃吾之幸,吾之幸!”望着胆大的亲卫从三丈之高的山坡之上跃起滑行数十丈远,项敖心中大喜,更是不吝赞叹。项敖本是想亲身试验,结果被徐福一众厉声制止:君子可曾立于危墙?

“吾北域有马从事如此异人,主公攻略鲜卑之事更是手到擒来!”徐福心中更是欣喜,转身朝着马钧一拜:“德衡兄之才,福不及也!”

“马从事大才,吾等佩服!”其余众人亦是跟着赞扬马钧。

“众位将军切莫如此,钧之术乃小道,亏得主公看重才是。”马钧回礼众人,更是朝项敖作揖拜首。

“哈哈!汝等皆是俊才,切莫如此虚伪。”项敖哈哈大笑之后肃穆朗声命道:“责令高顺领五百勇士天黑之前熟练羽翅用途,吾有大用。元直即可飞箭书信拓跋邻,劝其拱手受降城,吾可放其性命。”

“命全军后侧三十里,扎营造饭!”项敖更是撤掉西门军队一同退去。

“诺!”“吾等领命!”众人亦是群奋,项敖如此下令,除开姜炎、徐福、高顺等将瞬间知晓其具体用意之外,其余之人也知今晚袭城,虽不知项敖具体布置,亦是摩拳擦掌!焦猛更是兴奋异常,心中暗讨:奶奶的,前几日在项大哥面前放出大话,不曾想鲜卑人当起乌龟,今晚俺必须得大杀四方,发泄发泄。

“吁......咚!”飞箭破空,信件已至受降城城头。晌午过后未时时分,鲜卑众人接到项敖飞箭,拓跋邻急诏众人商议。

“大汉征北将军如此信件,汝等以为如何?”拓跋邻望着坐下一众部落首领询问道。

“拓跋大王,吾鲜卑不善守城,数日激战吾鲜卑已伤亡将近两千精锐,反观汉军攻城伤亡还不及吾鲜卑。吾鲜卑本就是草原之狼,为何要困于石墙之中,受汉人欺凌。吾等今日退去,日后亦可回归骚扰于其,不必再次徒增伤亡,浪费吾鲜卑大好男儿性命!”

“拓跋大王不可,如今鲜卑吾檀石槐雄主,内乱已是必定,若此时吾西部一脉丢掉受降城,他日定会浪迹草原漠北。东部宇文一族迟早会露出狼子野心,贪食吾西部一脉。”

“一派胡言。”首先发话的鲜卑老者气急大喝:“就算吾等受住此城,数日已过,尔等可有王庭消息?”

“项敖那厮可是如此好相与?此时定已断吾等西去路线,斥候是否安好吾等皆不可知。汝欲让吾等困死于城中?”

老者所言却是事实,众人亦是极为担忧。而反驳老者的鲜卑某部落莽汉首领脸色极红,朗声说道:“汉人朝廷相信众人亦有耳闻。项敖那厮近年来看似风光,然汉人朝廷定有使绊之人,若吾等见此一两月,汉人朝廷定会治罪于项敖。”

拓跋邻并未插言,任坐下众首领争执吵闹,只是坐于众首,揪着下巴沉思。忽而眉头紧皱,忽而松眉坦然。

汉军此次前来确实精锐,尤其是数百攻打城门的步兵,让吾见着亦是心惊。今日项敖退兵三十里,似乎真欲让吾等弃城离去。但汉人狡诈,若是外又埋伏吾拓跋邻恐怕会命丧于此吧!稳妥起见还是再守数日,派出斥候等待王庭消息再做打算也可!

拓跋邻暗下决心,使劲敲了敲面前木桌,示意众人安静:“再坚守些许时日,若王庭消息再不得吾等再作打算也无妨。城中粮草还能支撑月余。”

“可大王...”老者还欲再劝,退后三十里可是鲜卑突围良机,若是等汉军再围上来可就麻烦了。

“不必再劝,受降城乃吾西部鲜卑要城,不可轻易放弃。不过汉军后撤定有阴谋,今日夜晚加强巡防!”拓跋邻打断老者,便转身离开。

哼!汉人皆是如此,只知围杀,若是项敖那厮敢叫阵于城下,吾定将其斩于马下!拓跋邻跨出房门心中暗讨。拓跋邻亦是鲜卑勇士,自有心中骄傲。

是夜。

初春夜晚本就有些许凉意,而北地草原更是如此。已是寅时三刻,椭圆的月亮已渐落山,阴山之上大多是光秃秃的,极少山林。西北风仍旧呼呼作响,若有人夜行于此不多着衣物,恐怕已极难行动。山间偶尔传来尖锐的秃鹫鸣叫,酸牙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夜晚虽不曾黑至伸手不见五指,但视野亦是极近,稍远便不知何物。而此时受降城北面高地之上,若能靠近还能隐约可见灰白之物在到处攒动。不过十数里外的受降城以人目却发之不觉。

受降城城楼之上,火把通明,不时有队伍巡逻而过,仗醒瞌睡的守城士兵。虽然如此,不过寅时乃是常人最为犯困之时,即便巡逻的士兵亦是哈欠连天,若不是一直在走动,估计也已睡过。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神兵天降

“誒?兄弟,前方可是有人影?”

“如此寒冷天气哪来人影!”此人打着哈欠,手软绵地搭在腰间弯刀,瞧见天空之上有黑影掠过,便打趣道:“喏,吾等头顶才有人影!哈哈”

另一鲜卑士卒低声嘟哝,天上怎么可能有人影,却还是抬头看去。哪有什么什么人影,不就几只秃鹫之类的飞禽么,吾居然相信他天上有人,真是。士卒同样跟着打了一个哈欠。咦,城门前是何物。鲜卑士卒不理会旁边打盹的士兵,向城远眺而去,却看见离城门十里方外一条黑色长线正在移动。

呼...碰!噗嗤!还未等鲜卑士卒看清,便从身后传来急响。不待士卒转身,一把长刀出现在士族眼前,抹喉而过。

“呃.咕咕咕...汉...”

高顺平稳落于城墙之上,发现此人便从其身后迅速斩杀。轻轻放下此人尸首,高顺转身朝还在打盹的士族一跃而起,左手捂住其最右手持刀朝此人胸口猛力插去。噗呲,又是一声轻响,高顺长刀贯穿而出,此人稍作挣扎便倒下身躯。

紧接着城墙之上接连传出'呼...碰'数百声,终于有鲜卑士卒发觉不对。

“敌...呃”一鲜卑士卒发现情况高呼欲喊,还未出口便被落到城墙之上的汉军士卒一刀断命。

“留下两队守住城墙,其余随吾破快城门!快!”高顺见状,心知敌人反应只在顷刻之间,赶紧待人冲下城楼抢夺城门。

“敌袭!敌袭!”在高顺刚好抵达城门还未来得及抢夺之时,城楼上便传来鲜卑预警呼声。紧接着一声悠长沉重的号角声从城墙之上传出。呜呜呜...

“全军突袭!杀!”项敖闻得城中号角之声,便知高顺一行已被发现,便命缓步行军的骑兵全速奔袭。为不被鲜卑太早发现,项敖领着军队分散行军,并要求各队、各什、甚至各伍之间行军节奏全部打乱。

“杀!”项敖一声大喝过后,原本混乱不堪的骑兵突然整齐得如同一人的动作一般,举火奔腾而起。原本安静的草原之上突然间轰隆声与喊杀声大噪,项敖所领骑兵如同蟒蛇一般,在草原上露出獠牙,吐着蛇芯朝受降城奔去。

“如此严密防守,汉军如何进得城中?”此时拓跋邻已被号角声惊醒,慌乱穿戴好衣甲冲出房门大吼:“今日是何人值守,吾要此人死无葬身!”

“报...报...报!”还未等拓跋邻亲卫禀明情况,一鲜卑士卒突然冲到拓跋邻身前单膝跪下:“禀大王,不好了,汉军突入城中,南门失守!”

“立刻召集吾所有鲜卑勇士支援北门,立刻、立刻,万不能放汉军骑兵入城!”此时拓跋邻气得不清,也顾不得问清原由,赶紧下令召集兵马才是首要。

“结阵!”高顺来到城门之下聚集数百人,见着城门还未打开从西周涌来上前鲜卑士卒,立马下令结阵御敌:“有我无敌!杀!”

“有我无敌!杀、杀、杀!”

“杀!”鲜卑士卒亦是不惧生死,提起弯刀向陷阵营攻杀而来。

而城外项敖所领数千骑兵亦是奔腾而至,城门还未打开,项敖只得勒马停于门前下令道:“弓骑散射,辅城楼弟兄守住城墙!”

两千余骑精锐弓骑兵即可分多队散开,协助城楼上的陷阵营步卒。汉军擂鼓震天,鲜卑号角长鸣。战场范围虽之时城门附近十数丈范围,但是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箭矢破空声混成一团,个人嘶喊只会被淹没在其中。城门上方的城墙之上不得不抽出不少兵卒保护旗令兵。

如此场景更是来不及辱骂,不管是汉军还是鲜卑士卒皆是专心应敌,稍不留神便是刀剑相向或者流失奔来。

“北门情况如何?”

拓跋邻在混乱之中迅速集结好队伍,准备领着军营里数千骑兵前往南城门支援。

“禀大王,突入城中的汉军是有数百,此时已占据城门城墙。汉军将领项敖所领数千骑兵已奔杀至城门,配合城内汉军步卒攻破城门。”

“数百步卒?尔等废物!”拓跋邻极为生气,甚至恐慌道:“南城门可有将近两千鲜卑勇士驻守,为何迟迟拿不下数百步卒?”

“禀大王,此数百汉军满身玄甲,又举盾结阵,吾鲜卑勇士虽是武勇,却大多只是皮甲,一炷香时间未到,吾鲜卑勇士已损失近半,附近值守兵马正急速赶往北门!”此人乃是鲜卑负责受降城防守的千夫长,乃拓跋邻心腹。

“关注其他城门是否有敌人袭击!”拓跋邻稍作思考:“尔等随本大王即刻赶往南城门,定不能让汉军骑兵破门而入。”

“诺!”众人抱拳应命,转身上马急速离去。

冬季的月亮已尽数落下山来,此时受降城中确实火把众举,到处可见人影马匹奔腾!南城门仍然是震天的厮杀之声,若能悬空俯视,定能见受降城中各街道上皆是不少骑兵向南城门汇聚,如同众川入海。

“主公,命弓骑抛射火失吧!”项敖所领骑兵已到城门之下将近刻钟,城门仍未打开,徐福见状提出建议:“受降城内仍有将近万数鲜卑骑兵,最多半个时辰便能集结于南城门。”

“高将军突入城中迟迟未能打开城门定是遇到棘手之事。福只主公仁德,不愿伤及无辜百姓。可鲜卑常年居于塞外,人人可上马,人人可举刀。若让鲜卑等人反应过来全民举兵御敌,高将军危矣!”

原本有如此天降神兵徐福便出计让高顺一行人在空中滑翔之时便投下桐油爆坛,让鲜卑疲于救火,更是扰乱鲜卑军心,让城内鲜卑心中惊惧。奈何项敖仁慈,怜悯城中百姓,并未采纳。

此时项敖心中亦是万分焦急。隐隐闻得城中不少马蹄之声,也只拓跋邻此时已作出反应,不少骑兵正在前来南城门路上。项敖心中一狠,沉声命道:“火矢准备,引火!”

“嘭、嘭...”接连不断的点火声响起,片刻城外骑兵之中一片火红。

“放!”姜炎得项敖所令,厉色大喝。首批火矢还在空中落下,姜炎身后一众弓骑第二支火矢已搭于弦上。

“放!”

“嗖......”刹那间,数千箭矢破空声响起。火矢箭头燃料乃是特制,如此快速飞行并未让火熄灭。如此火光映得天空一片火红,在漆黑的夜空极为刺眼。如同猛虎下山般,自上而下向受降城奔去。

“吼!”拓跋邻在第一批火矢腾空只是便发现,待第二支,第三支接二连三的出现之后,拓跋邻仿若在听见一声怪兽嘶吼在自己耳旁响起。

拓跋邻脸色巨变,双颚牙齿更咬得砰砰作响。项敖之前攻城数日都未曾使用火矢,一是因为项敖不愿造过多杀孽,二十在项敖攻城第一日拓跋邻便在受降城城头之上拉出不少汉人奴隶警告项敖。如今拓跋邻见项敖射入如此多火矢,拓跋邻心中大怒,欲食其骨肉。

“报...”鲜卑斥候骑兵出现在拓跋邻身前:“禀大王,汉军抛射火矢,此时城中无数房屋着火,吾鲜卑牧民伤亡惨重!”

“废物!本大王还未眼瞎!”拓跋邻此时双眼圆瞪,脸上表情因内心愤怒变得极为扭曲,甚是狰狞!

斥候脑袋一缩,心中甚是害怕:“大.大.大王!”

“说!”

“南...南城门已破,汉军骑兵已突入城内!”

“嗯!!?”拓跋邻一声怒哼,随后扬天大吼:“项敖汉狗,本大王与汝不死不休。啊......”

轰隆一声巨响,南城门,开了。

“杀!”项敖一脸狠厉大吼,领军冲入城中。

“杀!”项敖领着数千精锐顷刻冲进受降城,一拥而上歼灭城门鲜卑守军之后,便迅速分队突击。朝城中各地奔去。高顺则被项敖留下领着三百陷阵守住城门,剩余陷阵则被暂时归于焦猛统帅,协同项敖冲入城中袭杀拓跋邻。

“东营仍有上万汉人。”拓跋邻极其愤怒,却在关键之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身边众人下达军令:“汝带千骑,前往东营将囚禁汉人全数斩杀,之后从东门撤离,自行前往北方大漠。”

“是大王,吾定将东营汉人死无全尸,让汉狗将领知晓吾鲜卑并非如此好相与。”

“号角传令,全城西门撤离,能逃多少是多少吧!”拓跋邻心中叹气转头朝身边最为英武的鲜卑汉子道:“汉人定会到城中夺得府衙,阿诺,汝带两千人到府衙死战汉军,为索头部挣得撤离时间,可否愿意?”

被称作阿诺的鲜卑汉子脸上并无惧意,朝拓跋邻抱拳道:“大王放心,阿诺定舍身死战,为族人挣得时间。”阿诺稍作停顿有些许不好意思道:“只是大王,吾儿...”

“阿诺安心,本王定视如亲出!”拓跋邻一脸郑重的承诺阿诺。

“阿诺便无忧矣!”阿诺微微笑着说道:“阿诺去也!”转身领着两千鲜卑士卒朝城中府衙而去。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受降破,朝堂动

天不绝拓跋,果汝拓跋邻所料,项敖确实领着兵马奔向受降城府衙。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汉人善城战,但每每攻破之后便第一时间占领城中府衙,便给鲜卑拓跋邻逃离的机会。不仅项敖,就连徐福等人亦是未曾多想。拓跋邻所留两千死士,足以拖住项敖两个时辰。

此时奉命清缴城中残余鲜卑的姜炎领着军队杀至城东。

“姜将军,斥候来报,城东有鲜卑军!”

“数目几何?可探知其目的?”

“数约千余,目的不知!”

“那便全军突袭,让本将看看城破的鲜卑意欲为何!”

“诺!”姜炎手下偏将抱拳领命,转身大喝:“全军突袭!”

姜炎见鲜卑骑兵数目不是太多,便打算突袭歼灭。

“看来鲜卑逃了,不知拓跋邻此时在何地!”项敖此时满身鲜血,三个时辰的厮杀让项敖也忍不住喘气不停。踏步在满是鲜卑士卒尸首的府衙之中,略作思考之后转身对着焦猛命令道:“阿猛,速领弓骑营往城西赶去,看是否能拦下拓跋邻!”

“诺!”焦猛抱拳领命转身而去。

“报!”

“讲!”徐福对着冲进府衙的斥候轻声答道。

“禀将军、禀军师!城中除去吾军攻击城南之时火矢引燃的部分民居,许多地方皆已失火,蔓延极快!”

“嗯!?”项敖皱眉。

“主公!”徐福从项敖身后站出:“如此多地起火定是拓跋邻为突围命人所放,今日欲杀之亦不太可能。受降城已下,吾等应及时安稳城中百姓,稳定受降城。”

“况且占据受降城之后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安排,主公切莫浪费太多精力于拓跋邻所部!”

“元直不必担忧,吾省的!”项敖虽是遗憾也并未想得太多:“速传令,命焦猛将军确认西门情况之后迅速清缴城西鲜卑反抗之人,命姜炎将军加快清缴速度。”

“元直领兵坐镇府衙,吾带兵到城中转转,加快清缴!”说罢,项敖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府衙。徐福在后无奈的叹气后开始安排城中治安民心事宜。

“焦将军,据城西还留在城中的百姓叙说,一个时辰前,数千鲜卑从西门而出。”

“一个时辰?”焦猛心中极为意动,若是赶得上,或许能追击到鲜卑,甚至拿下拓跋邻人头,越想越觉得可能,焦猛兴奋抬头大喊:“全军.....”

“报!”还未等焦猛喊出命令,从弓骑营身后传来斥候急报打断焦猛。

“说!”焦猛此时有些生气,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斥候,若不是斥候乃是项敖亲卫,估计定被焦猛收拾。

“将军传令,封锁城门,清缴鲜卑余孽!”

“知道了!”焦猛在军中胆大出名,就算是军师偶尔都敢顶撞,但却不敢违背项敖命令,只得吩咐全军清缴鲜卑。

除开城中清缴鲜卑的项敖一众人,徐福更是动员还留在城中的百姓救火。此时还留在城中的百姓要么心向大汉,要么对于谁统治受降城并不是太关心,只求能安稳生活。尤其是被鲜卑掳来的汉人,更是积极响应徐福的动员。

两日过后,在项敖一众大力清缴之下,鲜卑残余清除完毕,百姓在照搬朔方而来的政令之下亦无太多怨言,城中治安民心缓缓抬升。项敖召集一应文臣武将与府衙,商议受降城防御一事。好吧,除开徐福勉强算是文臣,其他皆是武将。

项敖望着下方一众武将,心中无奈。若不是徐福与项敖自己对政事还有些许能力,恐怕要受降城平稳下来得累死一众人等。“元直,送往五原孔明信件是否寄出?”

“主公,两日前攻下受降城时福已书信与胡长吏,料想不日五原将会有回信。”徐福比项敖还急。虽然徐福乃是全才,上马能战,下马治国,可是徐福志向并非如此。两日以来一直让徐福为主处理政事,其心甚苦。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项敖亦是汝徐福想法:“呈往朝廷的战报可要详细,尤其是吕都尉和公孙骑都尉战功皆需详诉。此次攻占受降城,若不是此二人帮忙,可不得如此轻松。”

“主公放心,福已撰写妥当。”徐福肃穆回道。项敖见此不再多问,点头示意。

“此次出兵吾等需知晓其中利害,取得经验。”项敖跪坐于府衙之上俯视众人:“元直且上前告知众人。”

“诺!”徐福起身:“各位将军,此次出兵塞外,攻下受降城,乃不世之功,吾等皆会留名青史。”徐福环视众人,眼中略带兴奋颜色。

“鲜卑西部至此西逃大漠,虽未伤及元气,但受降城却能阻断其与鲜卑王庭拱卫之势。吾等战功不少,但吾北域都护府损失亦是不轻。”徐福说道此处,与其略显悲悯。

徐福便将此次出兵攻城的得失一一道来,告知众人。陷阵营乃是先锋,又未经过训练便初次使用羽翅凌空突袭,还未入得城中便有数十人坠落身亡。又独自攻破城门,人员损失将近四成。姜炎所领两千骑兵于城东与拓跋邻派去屠杀汉人的一千骑兵相与,亦是一番猛烈拼杀。

此去城东的鲜卑士卒皆是精锐,在与姜炎部将近两个时辰的拼杀后被全数歼灭,而姜炎所领亦是伤亡近千。项敖所领主力更是在府衙与拓跋邻留下的两千死士死战,以项敖数千人马,硬生生被鲜卑拖住三个时辰。两千死士更是以命换命,让项敖主力白白损失上千精锐骑兵。

所得却是不多,鲜卑乃是游牧民族,本就不善种植,更无存粮一说,只是在府库中有不少皮肉和些许兵甲。钱财却是不少,但以项敖所定的抚恤金对此次攻城所损失的士卒仍是不足。看来又得贩卖马匹了,项敖心中暗叹。

相较于兵马损失,对于整个河套平原来说,受降城才是最大的收获。拿下受降城,重兵布防,再加上汉内外长城,便能确保河套平原之上无数良田安全无虞。而对于项敖对鲜卑图谋而言,拿下受降城,如断其一臂。

八百里快马急报,终于在月时日光景将与鲜卑战报送至朝堂。

“哈哈...天佑大汉,先帝保佑!”汉灵帝刘宏此时立于朝堂龙位之前,哈哈大笑,仰头朝天:“诸卿,吾大汉得如此大将,何愁天下不平,何愁北方鲜卑外族不服。哈哈...”

从去年至今,大汉天下无处不是乱像,交州有叛乱,乌桓叛乱,凉州之地羌人也在肆掠,无一不让刘宏愤怒心惊。但自从项敖出现,先平南匈奴,后杀鲜卑单于,大乱鲜卑。如今又夺回汉武帝在塞外所建的受降城,大扬大汉雄威。刘宏如何不高兴。

张让见自家主子如此高兴,便马上跪伏于地大呼:“陛下英明,陛下洪福!项将军固然能征善战,然,不若陛下慧眼,亦是埋没民间。大汉由陛下执掌,定能四海安定。”

“哈哈,张卿所言甚得朕心,甚得朕心!”

“陛下,既然项征北此时已拿下受降城,何不乘势追击,破那鲜卑王庭,如此陛下便可复吾大汉汉武之风,让四海称臣。”

如此声音一处,卢植与蔡邕心中咯噔一响。糟糕,此时如此提议,陛下定会应允,必须阻止。

“嗯!”汉灵帝眼睛一亮:“太傅所言甚得吾心!”

“陛下不可,吾朝重得受降城,此时当中要害应当以民兴防御为上,若枉动兵戈恐不利北疆安定!”还未等蔡邕等人阻止,殿中前排约莫古稀之年老者慌忙上前劝解刘宏。此人乃是当朝太尉杨赐,杨赐字伯献,其父亲与祖父皆任命过太尉一职,深得皇室看重。

尤其是杨赐又不惧他人,敢于直言劝谏,朝中也只有蔡邕与其脾气相投。也因其耿直脾性,得罪不少同僚。

“杨太尉所言极是,殿下,过尤不及啊!”蔡邕见状亦是站出列来之言劝谏。

“太尉所言也不无道理!”刘宏皱眉,心中万分纠结,刚闻得袁隗太傅所言,心中极是意动,正准备下令,却被杨赐太尉泼得冷水,清醒下来。

“太尉所言亦是不假!”袁隗向杨赐作揖见礼,又转向汉灵帝刘宏:“陛下,朔方原本偏远极寒,再加上北疆各外族侵扰,之前朝中不稍官吏皆是提议放弃朔方,甚至五原。然陛下英明,寻得项候如此英才,让吾大汉边境重复武帝雄威。”

“以臣看来,项候乃是征收边疆,开疆扩土不世名将,如今鲜卑因项候斩杀其单于已显乱像,再以项候如此俊才谋划之后定能击破鲜卑王庭,驱鲜卑护汉疆,成当年冠军侯那封狼居胥之功。望陛下三思!”

“臣等复议!”袁隗说罢俯身拜服,而朝堂之上袁氏门徒及平日里与袁氏走得近的士族官吏皆是附身复议。

“陛下,臣可为将督战!”何进本是屠夫,自从入朝以来一直都被人诟病。此事在何进看来,乃是混得功劳之事,积极不已。

“陛下,项候善战不假,然鲜卑此时势重,虽出显乱像亦不可小觑。臣以为可诏令于项候,命其审度其势再作定夺!”当朝骠骑将军董重在何进请战之后便站了出来劝谏道。董重乃是汉灵帝生母董太后亲侄,与何进权势相害,中官挟重以为党助。与何进袁氏皆有间隙。

“董骠骑所言极合兵家虚实之论,臣复议!”卢植见得董重提出此计,赶紧附身复议。蔡邕等人见状,亦是俯首称是。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初谈太平道,收李进

对于堂上的争斗,张让此次却在汉灵帝身侧低头不语,无人可见的眼神不断闪烁。

此时汉灵帝心中已是接受董重建议,毕竟刘宏虽是昏庸,却也懂得不少兵家常识,再说派去的候吏还不曾有回复,不知项敖此时是何状况。

“那便依照董卿所言,速发诏令于项卿。毕竟兵家之事还需得按照兵法行事。众卿可有异议?”

“陛下英明!”见刘宏如此说道,袁氏一方也不便再多言。堂中皆是有才学之人,若此时再提异议,针对项敖的意图便太过明显。

“众卿可有他事奏来,若无今日便可退朝!”刘宏起身,欲转身离去。

“陛下!”益州计吏程包闻言出列道:“板楯蛮寇乱巴郡,连年讨之,不能克。臣以为板楯蛮自前秦至今,皆是有功于朝,其乱皆是因牧守不为通理,阙庭悠远,不能自闻,含怨呼天,无所叩诉。其并未谋主僭号以图不轨!臣议选其首领曹谦为太守,遣宣诏赦之,即时皆降!”

“板楯蛮如此淫吾大汉威严。”刘宏闻言极为生气,板楯蛮寇乱巴郡已是数年,隔日朝廷当中皆会有人提到此事,然并未有何结果,数次镇压更是劳民伤财。不过近来国库空虚,各地灾害频繁,即便买卖官职亦无法填补,刘宏亦是无可奈何。

“陛下息怒!”益州刺史一同站出:“陛下,程计吏所言不无道理,巴郡远离洛阳,加之大汉近年天灾不断,不宜再兴兵戈,若能招降,于大汉于巴郡抑或板楯蛮也可少兵灾。”

“众卿以为如何?”刘宏心中不知如何作决定,只得又俯视一众大臣问询。

“臣复议!”“臣复议!”不知朝堂之中众人是商议过还是如何,此次提议竟未曾反对便通过。

“陛下。臣有一事上奏!”太尉杨赐作揖拜首说道。

“嗯?!不知太尉所奏何事?”

“陛下,近日民间盛传太平道天师张角携其子弟传道各郡各州,信徒极多。臣以为应以妖言捕之,以免霍乱民心。”

“竟有此事?”

“陛下,确有此事。”张让此时竟回道:“据臣得知,张角已传道数年,除为百姓治病,接济百姓之外,并未听闻其有何其他意图。臣以为可暂且观之,毕竟张角行为可为天下百姓消灾去苦,也可为吾大汉朝廷减免不少负担!”

“张卿所言有理!”刘宏朝张让点点头转身面向众臣:“便由张卿遣人查之,之后再行定夺!”

杨赐无奈得跟随众人高呼陛下英明,心中暗讨:看来此事还得寻得大臣一同上奏才是,若张角真有反意,大汉定被伤得不轻,不得不防。

而此时项敖在受降城留下重兵布防之后便已回到五原。

“主公,朝中并不太平矣!”胡昭盯着朝廷下达的文书和蔡邕的来信,极是担忧北域都护府处境。

“孔明莫慌。”项敖并未太过担忧,浅笑着劝解道:“吾自受命朔方以来,数年便已有如此之势,朝中定有不满之人,毕竟树大招风。”

“陛下虽无大能,今年来的表现无不体现陛下对鲜卑意图,行那封狼居胥伟业。朝中小人便是认定陛下如此心结,欲置主公于万劫之地。昭觉此事婉言据之方可,若再兴兵戈,不论吾北域是否有财力兵粮出兵塞外,只怕吾北域都护府自身都极难稳定下来。”

“孔明所忧不无道理,吾大汉年年天灾,年年皆有叛军肆掠。若再大兴兵戈,甚至败之,大汉恐风雨飘摇矣!”项敖亦是感叹称是,不过眉间却无太多担忧:“然,祸兮福所致,既然朝中有人图谋吾等,却也是吾扬名天下,为陛下尽忠之时。”

“主公...”胡昭极为担忧,极恐项敖如此接下朝廷诏令。

“孔明无需担心,吾已有腹稿!”

“主公既有对策,昭便不再多言,不过主公还是小心为上。”胡昭也是无奈,知晓无法改变项敖决定便岔开话题:“主公回到五原之前,有怪异二人现于临戎,不过因其言论被临戎百姓及官吏所困。昭见二人乃勇武不凡遂移囚于五原,待主公观之后再行定夺。”

“哦?怪异?”项敖却是心中好奇。胡昭便命人将二人押出大牢,送往府衙。

至于徐福,被项敖强制留在受降城处理民生事宜,此时北域都护府中官吏不少,但可担大任的只有数人。徐福也是无奈。项敖不仅拖蔡邕等人寻觅贤能,更是费心培养姜炎、高顺等人,期望其日后能坐镇一方。

“狗官,俺兄弟二人有何罪过,为何关押俺兄弟二人如此之久。原以为征北将军府不同于其他世家,原来还是如此,不分清白,欺压百姓。”还未见其人,项敖便闻得门外有人大喝。

“跪下!”被押进来的二人被士卒一磕双膝跪了下来。“君候,人带到!”

项敖点头挥手,示意来人退下。还未等项敖开口问询,其中一人又是大喝:“狗屁将军,不识善恶,欺压百姓!”项敖寻声望去,见得二人之中一人恶狠狠的望着项敖,欲食下项敖一般。另一人显得极是沉稳,平静的看着项敖。

“呵!阶下囚竟如此不敬!看俺不抽死汝这莽汉!”立于项敖身旁的焦猛闻得此人不敬辱骂项敖,准备起身上前抽嘴巴子。

“来啊!狗官!”

“阿猛退下!”项敖见状,大喝一声制止焦猛。焦猛闻得项敖喝止,便停下脚步,剩下两个莽汉大眼瞪小眼,互诉衷肠!项敖也未多言,上前便打算解开二人缚身绳索。

“君候...”胡昭见状忙上前阻止。

“无妨!”项敖挥手制止,顷刻便解开绳索:“胡长吏已告知本将情况,汝二人并无罪过,本将并未在意名声,若汝二人以后行走他郡,切莫妄言!”

项敖解开绳索之时还不忘好心叮嘱。二人除开对项敖言语不敬,确实无大过。只不过项敖在临戎深得民心,百姓当然不容有人侮辱项敖。

“君候不治罪吾兄弟二人?”虽道听途说项敖如何仁德,却不知详情,二人之中其弟阿进疑惑的确认询问。

“呵呵!”项敖轻笑:“何罪之有,人无完人,本将亦有缺陷。何况只是说说而已,并无其他。”项敖扶起阿进,淡然道。阿进略显感激的看着项敖,心中不知在如何作想。

“若不是兄长制止,定将汝揍得满地找牙!”见项敖如此礼待此人,焦猛心中甚是不平在旁嘟囔说道,焦猛视项敖如亲兄,如此不敬项敖,如同侮辱其父。声音虽已是极小,项敖与兄弟二人皆是练武之人,并未逃过三人耳根。

“那厮莽汉,可敢与俺操练操练!”

“兄长不得无礼!”阿进大声喝道,转身拜向项敖:“君候莫怪,吾兄长并无他意,唯耿直尔。”

“呵!”焦猛脾气亦是火爆,见此人如此蛮横,心中怒气一升:“俺君候不责怪汝,汝竟如此不知好歹?今日俺便教汝这莽汉如何为人。来人,拿俺兵器来!”

“胡闹!”项敖又是一声大喝,心中亦是无奈,为避免两莽汉继续纠缠,便直言说道:“壮士若无他事便离去吧,本将亦有要事需处理!”

“进却有事寻得君候,不知君候是否方便,可否详谈片刻?”

“哦?!”项敖疑声轻哼:“那二位请壮士入座。”项敖便引二人来到席间,又是朝焦猛狠瞪一眼,示意焦猛安静。二人也未客气,跟随入座。若不谈两莽汉主宾还是详谈甚欢。

二人姓李,兄长名竹字叔节。弟名进,字进先。兖州济阴郡人,早年天灾,家中亲人皆离世而去,独留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二人虽不是世家之人,却是勤奋好学,尤其其弟李进熟知文韬,喜爱武略。其兄长稍逊些许,武艺不凡,却不喜书简。

“君候,吾兄弟二人次来并非闹事,只是欲再北域都护府求得一职以某生计。”

“呵呵,吾北域正是用人之际,能得进先兄看重实乃本将福气。不知进先兄欲求何职,欲行何事?”

李进抬头望向项敖,李进也了解过北域都护府现状,原本以为项敖见得二人勇武求得一官半职也是轻松,却不想君候竟然还要考究一番。不过越是如此,李进心中越是欣喜。

“吾兄弟二人也并无太大志向,年前闻得君候治理如今北域都护府,深得百姓民兴,政令更是偏于百姓,吾兄弟二人甚是向往,愿以微末之计效犬马之劳。”李进说到此处略作停顿:“吾兄弟二人在兖州见得太多百姓流离,盗匪欺民,未免太多百姓如同吾之亲人般,便想寻得明公为百姓做些力内之事。”

“不想进先兄竟有吾家君候志向。”胡昭见状赞道,甚至悄然朝着项敖眨眼示意。

“若进先兄却有此意,本将不日便上奏朝廷,为进先兄谋得官职,只是在诏令回复之前,还得委屈进先兄免为本将亲卫,随本将外讨鲜卑可否?”

李进眼中精光一闪,看来北域都护府今日必有大动,此时若能随项敖出兵,以自己兄弟二人能力定能混得军功,求得官职。李进起身作揖拜谢:“如此先谢过君候!”李竹跟随起身拜谢

“进先不必如此,若能同朝为官造福百姓,本将亦是功德。”项敖同样起身回礼,转身对焦猛道:“阿猛,安排进先兄弟入亲卫营。”

焦猛嘴角一撇,不甚高兴,不过转念想到:入得亲卫营不是归俺管辖么?嘿嘿,看俺如何收拾那厮莽汉。便高兴的领命带着李进兄弟二人离去。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受命谋王庭

“主公,元直来信,也同意受命。不过元直建议,若是可以,主公看能否向朝廷讨价一二,若是真有小人欲加害主公,主公可趁势谋利。”

“哈哈哈...吾就知晓元直想法定会与吾不谋而合!”项敖朗声大笑。胡昭在一旁却是无奈,毕竟在他看来,此时若都护府能有时间发展民生政事,只需三五年时光,再向朝廷上书求得中央同时出兵,定能以雷霆之势击垮鲜卑,还大汉边境安稳。

“如此一来,孔明便以之前商量的对策向朝廷回书吧!”

“诺!”胡昭应声而去。

其实说来也并不复杂。项敖在回书中明言,北域都护府之地兵力有限,若横跨并州、幽州边境驱逐鲜卑却是极难。项敖全力发展的河套耕地极为隐秘,并未上报朝廷。因此项敖仍是在回奏之中极力喊苦,项敖甚至称一年之前三十万数的难民都还未能消化完毕。

项敖更是重言并州兵甲不足,并州之铁矿贫瘠,虽朝廷下方诸多权利,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项敖也是无奈。南匈奴与西鲜卑两次出兵已耗尽朝廷初次所赠兵甲,就算回炉重铸却凑不齐一千兵甲。若不是以战养战,掠夺不少鲜卑兵甲,此次受降城之战胜负甚至难料。

项敖在回奏之中除去表达愿意受命之外,所有言语不尽苦穷。如此言语对于朝中袁氏一党,所表达之意也是明显:出兵攻打鲜卑王庭,本将认,可尔等欲陷害于吾需得吐些骨头才是。

回奏之后,项敖便全心安排图谋鲜卑王庭一事。

值得一提的是,吕布和公孙瓒。吕布协助项敖攻破受降城,被朝廷封赏,官职虽未变动仍是雁门都尉,却被升为绥边将军,实实在在的大汉将军。而公孙瓒,原本便是骑都尉,此次功勋更是助其升为北中郎将,风光无二。二人更是书信道谢,甚至玩笑式的提出次出兵鲜卑的意愿。项敖泯然一笑也未多想,本就是好友,有同时出兵塞外,得一份同战之情,二人对项敖更是惺惺相惜。

“哈哈哈,拜见呂将军!”此时雁门郡内,成廉哈哈大笑,作揖向吕布拜首。

“阿廉,汝真是!”吕布也并未生气,浅笑说道:“此回可知此项征北才能吧!别只识得项君候年轻,其统兵之能,吾不及也!”

“是是是!将军说甚便是甚!”成廉佯作献媚笑着说道:“此次借征北将军之胜,让将军得此功,甚是划算!”

“可惜不能与奉远将军同场杀敌,吾心甚憾!”

“将军不必如此,廉从太守府经过时闻得朝中对鲜卑王庭有意,若是落实,必定以征北将军为首突袭。然征北将军定会知晓将军,那是便可同场作战矣!”

吕布颚首点头,心中略有期待。

“如何,阿越、阿范,此次可曾有亏?”公孙瓒略带笑意的望着公孙越和公孙范问道:“想吾是的项君候之时,君候不过年方十六,时过三年,哎,项君候确实不凡啊!”

面对公孙瓒感叹,二人此次也未多言,此次协助项敖攻打受降城,竟不曾想朝廷会如此大方,升公孙瓒为北中郎将一职,若是战事,除去洛阳所来的将军,整个幽州战事都得以公孙瓒为首。

公孙瓒本就豪门望族,对朝堂走向更是了解,当项敖决定受命的文书奏于朝堂之时,公孙瓒便已知晓,更是期待项敖下次发兵。其实公孙瓒比项敖更欲发兵塞外,公孙瓒常年边疆抵御外族,外族对大汉边境的侵略公孙瓒体会尤其深刻。无时不刻想着能打垮乌桓、鲜卑等外族。

刘宏对项敖的看重,稍有才学之人便能看出。此次朝廷欲攻打鲜卑虽是有心人挖坑推项敖,但是以公孙瓒常年在边境的战略眼光,也只若项敖协同幽州各地迎战,攻打王庭也并非不无可能,所以公孙瓒在得知项敖有受命意图,公孙瓒便抑制不住心中那团熊熊烈火。

项敖如此数次与朝廷交涉,原本还显得极为顺畅。不过更急的何进行了一招让项敖极为恼怒的破招,何进为求能更求得功勋证明自己,便在刘宏身边谗言。最后逼得项敖被迫受命,而向朝廷求得的援助确实极少。

一来二往,项敖之求得五千兵甲,并特许项敖在鲜卑功伐鲜卑期间将所控兵力可扩至两万五千之数。并命项敖持节,发兵期间,可命朔方郡、幽州代郡、上谷郡、渔阳郡等协同作战。置于辎重等物,更是极少,项敖只得自己再次想办法充实军资。

“主公,弹汗山细作来信,鲜卑单于和连欲亲征吾大汉边境。”

五原府衙之中,此时姜呂正俯身告知项敖情报。项敖放下手中笔简,起身来到姜呂身旁扶起姜呂。

“私下只得吾二人,阿呂何故如此多礼,吾本就待汝等为亲人。”项敖望着略显消瘦的姜呂:“阿呂此去鲜卑定是受苦不少,为兄心中甚愧!”

“能为主公分忧乃呂分内。”姜呂仍是下人之姿:“况且礼不可废,尤其是北域都护府越发强大,更因如此。”

“汝真是...”项敖只得无奈叹道:“和连既欲亲出,吾等便有机会。还有便是那宇文一族可有动向?”

“宇文一族中宇文莫槐反意已越见明显,如非如此,和连便不会打算亲自出兵边境。”姜呂稍作停顿整理之后说道:“宇文一族今日来频频调兵,并非侵扰吾大汉边境,而是以保护王庭名义驻扎弹汗山以东数百里。此举惹得幽州北中郎将公孙瓒都不得不重兵驻扎渔阳郡北面长城之内。”

“甚至乌桓都被惊得消停下来,龟缩于右北平边境暂无动作。”

“哦?!宇文莫槐竟如此大胆?”项敖略显不解:“鲜卑之内他部就无任何反应?”

“回主公。西部鲜卑因受降城被占,此时大多已西逃北上,暂时应无力回援。中部除开王庭军队,慕容博亦为表明欲如何,似乎坐等乱变,得其渔翁。”

“而鲜卑王庭之中最强分为两部,一为步度根为首,一为轲比能为首。不过和连暂时仍是单于,二人暂且臣服。”

“呵呵,确实甚为混乱!”项敖呵呵轻笑:“看来和连不得人心啊,若是如此,朝廷命本将出兵鲜卑看来亦不是太难。”

项敖自知欲一鼓作气打垮鲜卑对于现在的大汉绝无可能,设法内乱鲜卑,让其内斗消耗才是正道。便命姜呂继续潜伏鲜卑之中,待项敖攻破王庭之后,更是需要姜呂在各部安插的细作让鲜卑内乱火上浇油。

如此,姜呂便从此时开始准备长期匿伏于鲜卑,为日后征服鲜卑作准备。

此次朝中人暗算也让项敖多了心眼,既然如此,即便项敖能极快攻下弹汗山,项敖亦打算缓上一缓,待朝中之人催促再行事。项敖甚至觉得演得更为困苦,难受才好。项敖与胡昭稍作合计之后,便书信于徐福,徐福当然亦是极为赞同,毕竟受降城附近都为消化完毕。

项敖便如此上奏朝廷,各式理由推脱出兵时日。虽何进及朝中之人欲让项敖尽快出兵,但项敖所言亦是句句在理,最后只得同意项敖提出的于光和六年春在发兵鲜卑。如此一去一来,已时过数月。

而此时的北域都护府,人口已突破五十万余,有汉人,有匈奴,亦有鲜卑。甚至还有少数羌人和乌桓等部族人。为避免迁徙而入的其他民族聚众反叛,项敖强令各族混居,各地官员绝大多数由汉人当值。只是少数较为突出的外族之人许以不大的官职。

此时才至光和五年秋季,项敖便广发招募,以期在入冬之前募满两万五千兵卒。新募来的汉人兵卒掺入少量他族士兵留守各地,汉人精兵和大部分外族士兵便作为来年功伐鲜卑的主力。不过容城初立不久,项敖仍是命姜茁领原部留守,以防万一。

围绕受降城,项敖更是花费北域都护府巨资修建数个要塞,甚至在阴山脚下开坑不少田地,迁移汉人百姓定居。再加上补充及新招募的军卒,几乎耗费北域都护府两年来所有积蓄。

为求得钱财发展北域都护府,项敖在近两年中扩大炭团规模,出售至大汉各郡。甚至命匈奴人组建商队私下售卖食盐,贩卖不少并州北域良马。马钧亦是不凡,改良和发明众多益于耕作器件,高价贩卖。不过效果确实斐然,不仅供给都护府日常开销。更是存下钱银不少。

此次大势扩军建立要塞,钱财如流水一般哗哗直去。胡昭也曾建议,都护府财物确实需要专人看管,不然如此多钱财发挥作用更大,不至于扩充如此兵力和几个城塞便入不敷出。

胡昭善内政,算术亦是不错,可是行商并非只是算术,胡昭也无可奈何。徐福更无需多谈,精于谋略,亦懂政事,可行商之材亦是不敢恭维。项敖就更不必多说了,只看长窜的数字都头大不已。幸好炭团一是交于甄家,食盐和马匹又是见不得光的事务,价格更是按照行情随心所欲的贩卖。

至于农耕器件,项敖也未曾想赚得太多钱财,随手为之而已。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小丫寻亲,酿酒师

接下来的数月,朝中也未曾再次催促。鲜卑王庭除去初始吆喝数声之后,如同未曾丢掉受降城般,安静的度过光和五年的冬季。

新招募的士卒皆由高顺和姜炎等人操练,李进兄弟也被焦猛拉去帮忙。话说焦猛与李进兄弟,却是不打不相识。当日项敖命焦猛安排二人之后,焦猛便将二人直接带到校场。李进兄长李竹亦是莽人,被焦猛三言两语激得哇哇大叫。二人便在校场之上大打出手。

焦猛没万万没了得此人如此生猛,全力之下也只得与其拼得旗鼓相当。或许莽人性子较直,在百招过后难分胜负之后,焦猛与李进便如此好上了。又脾气相投,不需多时二人便勾肩搭背,抛下李进不管。此后时日,便时常见得焦猛拉着李竹在校场切磋,二人武艺不凡,大开大合,那气势惊得还在操练的兵卒心惊胆战。

原本高顺见二人打扰士卒操练极为生气的,不过在二人武斗之时,一众士卒更是卖力操练,倒让高顺省心不少,便也未在多管。若是高顺真是生气上前喝骂,焦猛也只得灰溜溜的离开。或许天生相克,焦猛每次见到高顺,不知为何心中都会发憷。

相比高顺太过严肃,姜炎态度要好上不少。多次接触下来,李进便与姜炎亲近不少,二人一同训练兵卒,探讨谋略。不过对于姜炎,高顺还是极为尊敬,因此姜炎每次便当回好先生,邀请众人一同吃食或者探讨兵法,几人关系亦日渐亲密。

整个都护府,最为繁忙的莫过于胡昭。徐福仍在受降城未归,都护府一应事宜几乎全由胡昭做主定计。虽是繁忙,但三五郡的政事也难难倒胡昭,胡昭便隔三差五地到项敖府上哭累,搞得项敖尴尬不已。项敖也无他法,暂时无名士投效,朝廷又不予支持派人。

至于朝中派来监督项敖的的候吏每日可就清闲。来人就一宦官,也只刘宏看重项敖,并未太过为难。项敖亦是重金相与,好吃好喝的供着,甚至还找来不少风尘女子伺候其玩乐。项敖一众家臣在见得此人时也未漏嘴,皆是称呼君候,不呼主公,以免飞来横祸。

难得清静,项敖终于抽出时间与姜尧儿卿卿我我。从十一月入冬至初春二月,项敖每日处理完政事之后便赔着姜尧儿在整个北域都护府到处闲逛。或至鸡鹿塞外体验大漠风景,或至河套观望无尽农田。项敖本就威武俊美,姜尧儿亦是美貌出众。整个北域都护府百姓每次见得君候携美游乐,皆是询问多久给都护府添上小君候。每次都闹得姜尧儿满脸通红。

美中不足的便是小丫几乎全程陪同,借口便是护卫项敖。不知小丫是如何求得胡昭同意,硬是在百姓之中招募近百少女操练成女兵。两年时间,小丫竟将百人队整得训练有素,硬抗二三十项敖亲卫猛攻不落下风,让项敖对小丫侧目不已。

虽未曾上战场,如此百人眉间也能见得英武之姿。当然,项敖也未曾想过让此百人上战场,毕竟战争不适合女子。项敖一直视小丫为亲妹,也未曾多管,只要不是太过胡闹便好。

“项大哥,小丫求项大哥呗!”小丫摇着项敖手臂:“小丫也要当大将军,下次一同带上小丫吧,小丫定能斩将杀敌!”

“小丫,战争不是儿戏,不适合女子参与!”项敖一脸严肃:“在北域境内不是太过胡闹吾不会多问,若是小丫乱来,吾遣散汝等女子归家织布!”

“哼!”见项敖略有生气,小丫亦是不高兴,便跑到姜尧儿身旁:“尧儿姐姐,项大哥欺负小丫。小丫能带兵的,姐姐看她们,个个皆是好手!”

“小丫乖!”姜尧儿轻抚小丫头,安慰道:“项大哥是为小丫好,况且女子确实不适舞刀,小丫当作玩耍便可,切不可当真。”小丫闻言,嘟着嘴,心中气急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丫,阿良此去常山两年已过,不曾拖信告知,吾派人打探也未曾得知消息。”项敖心中一动,盯着小丫说道:“若不然小丫领数十人去寻阿良,若是寻得亦是大功一件,可否?”

小丫闻言,眼睛一亮。“好呀好呀!”虽不是真正参战,但也有任务不是,小丫便高兴领命。回到五原,项敖召回王五,命其领骑兵十数人陪同前往,并私下写好书信交于王五,命其所过之地若有困难,带新至府衙求助。

原本项敖打算前往荆州探望司马徽等人,顺道看看蔡邕蔡琰。不过为能安稳出兵鲜卑,项敖还是放下心中牵挂,专心军政之事。二月开春之后,项敖不舍的离开温柔乡,着手安排出兵事宜。

吕布及公孙瓒本就是好友,项敖在年前便书信告知二人自己打算,二人亦是积极准备。为不被朝中把柄,其余代郡上谷郡等不太熟悉的官吏暂时并未书信告知。待朝廷催促诏令下达之后再行通告。

都护府安宁的这段时日,项敖亦是勤遣人寻觅善于行商之人,奈何并州地界少名士,迟迟未果。胡昭多次提及的文吏之事,项敖亦是放在心上,各方查探,稍有学识的便遣人拜访。可管理乡县之才倒是不少,极大扩充了北域都护府底层官吏人数。但是治理郡县之才却是未曾招得,项敖虽官职征北,甚至封侯,但毕竟并非名门望族,少有士族前来投奔。

何况在中原之士看来,北疆如此贫瘠,远离朝野。每每想及此处,项敖既是叹气,又是愤恨。士族垄断学问,让百姓无路求学。偶有机遇习得学问之人也只是庸庸平生,不得重用。再加之朝廷举荐之制,若无世家关系,几无入朝为官之道。

项敖想着:待自己在朝中有极重的话语权之后,定要设法让陛下同意开放百姓学问之事。项敖都已考虑不少,百姓闻得学问,定会被世家阻止,但可制定求学制度,在如此环境之下,为百姓求得夹缝,见得求学之道。或经数代人努力,可有实现学问普于天下之时。

虽未求得贤才,不过也有不少技艺超群的工匠来投。不论是木工,铁匠等,凡被将军府征辟,皆可领上不少工钱,比一般农户收入还多上不少。让项敖惊喜的是,来投的难民竟有酿酒师。

若只是一般酿酒项敖也不曾如此高兴,只是此人酿酒与他人甚是不同。

此人姓郭名芝,乃是项敖好友曹操同乡。虽不是士族,却是祖传酿酒之技。郭芝酿出的酒水成品,项敖也尝过。品种上十,各有不同。让项敖最为上心的便是烈酒和深色的果酒。

白酒名为烧仙,其味如名,只需一口,一阵火辣便从胃里自上而下窜出,直冲颅顶。即便以项敖等人酒量,三五斤下腹便已头脑发昏,燥热难耐。深色果酒不知何物所酿,郭芝称是祖传,并未透露。项敖也未曾多问。

在与其探讨酿酒过程之后,项敖更是提出些许方法,提纯酒水,让白酒更为浓烈。郭芝得此方法如得至宝,兴奋异常,当下便拜项敖为主,倒让项敖觉得突兀。

“主公不必惊奇!”马钧见项敖一脸茫然便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凡技艺无双,不论何业,皆是口口相传,只传至亲。今日主公为郭芝提出如此之巧技,拜主亦是当然!”

项敖恍然。郭芝虽是难民,竟懂得不少孔孟之道,识得学问。项敖便命郭芝为仓曹从事,辅助马钧处理事务。

此次攻打王庭,项敖将各地留守兵卒尽量缩减之后,抽出一万五千兵力准备出兵塞外。一万五千之数固然不足攻略鲜卑,何况有五千步卒随行,一万之数的骑兵当是过少。

不过加上雁门、上党各郡兵力,约莫能凑齐两万左右兵马。三万兵马虽不能全数听命于项敖,但并不远征,只协同作战拿下鲜卑王庭倒也不无可能。对此,项敖多次与吕布及公孙瓒书信商议,如何出兵。

右北平乌桓叛乱还未平定,亦是导致公孙瓒无法大军出击之由。而雁门郡总计兵力不过三千,若是出兵塞外,也只得两千之数。

兵马虽是不足,但项敖本就未曾打算强攻。姜呂潜伏鲜卑,定能设法骗得和连出城,何况还有宇文莫槐如此有野心的帮手。只要能设计除掉和连,鲜卑王庭便可轻松拿下。至于王庭之中步度根、轲比能等善战猛将,也无法敌对项敖、吕布等无双战将。

何况项敖还收得李进兄弟二人,甚是勇猛。其弟李进尤是如此,与项敖都能拼得不分上下。不过二人并未生死相搏,却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虽项敖自觉安排妥当,应万无一失,可战场瞬息万变,何人有能预料结果最终亦是如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而已。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新式耕作,发兵鲜卑

时值光和六年三月,天气转暖。不论高原还是草地,皑皑白雪已见融迹,河套平原之上百姓驱赶着略显疲累的黄牛在田间耕作。

田间满是被马钧改良的龙骨水车,一级一级将河水提至好处灌溉田地。田间不少黄牛拉着不知名的车架横竖移动,此物乃是马钧新发明播种车。黄牛拉动驱走,车上有一农户踩踏机关制作动力,自动刨坑然后播种。

与之搭配的还有便是收割机车,操作农户只需两人,效率更是比平时里四五人收割快上三五倍。不过此时乃是春耕播种,田间并不见得。

按照往日耕作模式,河套平原一地的天地,若无十万之数的百姓便难以完全开发。然因上述三件耕作器物,提升效率不说,更是为北域都护府解放数万劳动力。

原本迁入大汉人数众多的匈奴、羌人等外族百姓,更是放下放牧,走上行商之路。为此项敖不得不设法将较为集中的牧区集中管理,以钱请工,以免浪费如此优渥的牧区。

至于放弃农耕和放牧的百姓,部分受聘于项敖统一管理的牧区天地抑或官方建设,大部分百姓更愿意从事商业买卖,游走于大汉各州,甚至塞外各族,连西域之外的贵霜之地都有人敢于前往。

至于商业税收,项敖无法管控,只得在出入关时按照货品价值和数量等征收关税。每个城池都有固定交易地区,租赁交易台需要缴费。在交易区所有交易皆划入非法,一经发现,轻则当时日交易时财物充公,重则抄家灭族。

项敖更是全府下令举报奖赏,非常之高,尽量杜绝偷税之事。

至于全府其他税赋,除去朝廷要求的人头税等,项敖能免则免。从事农耕的百姓税赋更是极少,不少百姓向项敖请命租赁更多土地,欲由此发家。

而在临戎和朔方之地,虽农耕与牧业欠佳,但却有更多工匠独自租赁店面,用自家祖传技艺某得生计。项敖更是大力支持,给各户工匠给予不少补贴,降低税费。

不同于中原各州郡难民遍地的景象,北域都护府朝气蓬勃,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家家肉食丰富,衣着鲜亮。即便身无长技,只需吃得苦中之苦,亦能衣食无忧,毕竟北域都护府时常都会发布非官方徭役,工钱也是不少。

“公主,昭佩服!”胡昭对于数月中项敖提出的各项政令惊叹不已,更是对项敖佩服得五体投地。

项敖摆手轻谈道:“孔明过誉,吾只不过想让百姓更好而已,倒是又辛苦孔明。”

“为主公分忧乃之责。”胡昭作揖拜道:“能从主公之后,创康泰北域亦是昭之福。”

“孔明可否不如此客套,吾二人虽有上下之分,可亦师亦友,私下随意便好。”

“尊卑有别,主公切不可再言!”

项敖无奈叹气,多次与胡昭沟通仍是无果,胡昭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严谨,尤其上下之别,毫不退步。

北域诸多政事已安排妥当,姜茁也被任命为都尉暂代城主一职调往受降城。张龙近年虽无大攻,却也劳苦,项敖便任命张龙为容县县令,负责容县防御和民生事宜。

向西逃走的剩余南匈奴人暂时也无动作,项敖便命王五担任三封县令,驻扎鸡鹿塞的同时协助张龙发展容城。

又命马钧为广牧县令,兼征北将军府左长吏,主管整个将军府农耕及各大牧区。而高阙塞只留下一军候领五百骑兵驻防,主要防御兵力投往受降城及周边新建要塞。

云中太守仍是栾贺,此人不论是政事还是防务皆能得心应手。此人更是深谙为官之道,项敖初任之时极为低调,从不多言,只是听从安排,做好当下。

胡昭对栾贺才能也是极为认同,多次向项敖推荐可在府中担当重任。至于胡昭除去将军府长吏身份之外,项敖还任命其为五原太守。

“主公,鲜卑王庭可来消息?”此时徐福已被项敖召回五原,随时准备随军出征。

“弹汗山倒不必太过担心,吾倒是着急朝中之人为何还未催促。”

“呵呵,主公莫慌,福绝朝中近日定有变化,主公只需等待便是。”徐福轻笑劝解道。

项敖点头不再作答,低头望着舆图沉思。

“主公,预谋王庭其实不难,昭更担心主公立功之后朝中反应。”胡昭眉头微皱:“从古至今,功高盖主皆无善后,况且朝中还有小人针对主公,更是麻烦。”

项敖、徐福闻言,心中皆是大惊。“幸好空明提醒,不然吾等极有可能万劫不复。”项敖叹息,心中惊惧的同时更是大为恼火。

徐福沉思片刻,抬头对着项敖作揖说到:“主公,可否舍得功劳?”

“嗯?!元直何意?”

徐福略整衣裳道:“此次出兵鲜卑,主公有持节之权。福听闻渔阳公孙瓒此时正平叛乌桓,此人勇武无双,在域外甚有威慑。”

“此人虽是庶出,却也是辽西望族之后。在辽西、辽东甚至冀州都甚有威望。主公又与其交好,此乃契机也。”

项敖初闻好奇为何徐福会提及公孙瓒,待徐福道来,项敖瞬间便心领神会:“元直所言,欲将斩和连的功劳赠予伯圭兄?”

“然也!”

“元直大才!”胡昭闻此也是明了,略显兴奋说道:“主公,元直之计可解此道!”

项敖哈哈一笑,心中恍然,便立马书信于公孙瓒,道明利害,欲将最大功劳交其手中。

书信不日便送至渔阳。

“奉远将军果非常人,果非常人矣!”公孙瓒接到项敖书信之后朗声大笑,心中对项敖更是佩服万分,如此大的功劳竟说让便让,公孙瓒自讨不及。

“将军,何事如此高兴?”魏续在旁见得公孙瓒如此大笑,便好奇问道。

“无事,只是奉远将军心中提到些许玩笑罢了!”公孙瓒说着,将蔡伦纸写的书信置于油灯之上,片刻只剩的些许灰飞。魏续在旁却是极为好奇,又不好再多问,只得闷与心中。

此时袁绍老家汝南汝阳。

“主上,此次虽设计项敖成功,但小人心中仍有忧虑。”

“哦?道来听听!”

“主上,项敖此人能征善战,主上虽逼迫项敖攻打鲜卑计成,若项敖真攻下鲜卑王庭,反倒助其扩充朝堂威望么?到时若欲再针对于其,恐不易也!”

“呵呵!”袁绍厉声轻笑:“若是那厮真能攻下弹汗山倒是好事,到时只需吾叔父奏上一本功高震主,汝觉项敖那厮下场会是如何?”

“主上英明!”此人闻言背脊冷汗直冒,主上确实狠厉,如此一次项敖便万劫不复。

“嘿嘿!”袁绍也未再多说,只是仍旧厉声轻笑。

“报!”项敖亲卫立于堂外朗声大喝。

“何事?”项敖招呼其进入堂中,轻声问道。

“禀君候,朝廷来信!”

“哦?终于催吾出兵了?”项敖疑惑之时,徐福以上前接过亲卫手中诏令。

“主公,确实乃是催并文书!”徐福也未显得担忧,淡然道。

“既如此,便回书朝廷,十日之后发兵!”项敖起身,心中略显兴奋,等得太久了。

北域本就随时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发兵,终于等得朝中催兵诏令,项敖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悸动。接下数日,整个北域兵马频动,百姓得知原来是出兵鲜卑王庭,兴奋不已。北域都护府将又立奇功。

只是原本鲜卑牧民略显悲凉,虽入住大汉已久,但毕竟还有不少情愫寄托于塞外鲜卑。不过绝大多数鲜卑牧民也未再多想,毕竟征北将军项敖并非残暴之人,对治下百姓更是优待有加。或许,能长久居于关内,成为大汉之民也非坏事。

不过仍有少数鲜卑人蠢蠢欲动,暗中捣乱。然,在守军的打压和大多百姓的支持下,仍有异心的鲜卑人极短时日便被缉拿。此次留守北域行督查之职的乃是焦靖,焦靖也知此次出兵关系利害,便如同姜呂平日一般下得狠手。凡证实其谋反之意,皆昭告北域问斩。

为儆效尤,焦靖对部分带头之人酷刑处死,毫不留情。北域都护府之内也是风声鹤唳,血腥弥漫。

接到朝廷诏令之时,项敖已以征北将军之职持节令边境各郡太守都尉集兵候命,驻军边境关隘。霎时间,整个大汉边境一片肃然,各郡兵马亦是整装待命,项敖更是将一万五千之数的兵马尽数遣出。除去高顺所领八百陷阵和千余步兵,七月一万三千之数皆是精锐骑兵。

尤其是弓骑营,已扩至三千,个个皆是善射好手,全由姜炎所领。因无将可用,项敖只得暂命李进领精骑三千,是为一营,作左军。焦猛领精骑三千,为一营,作右军。李进兄长暂领两千亲卫骑兵,与项敖所领两千精锐作为中军。高顺所领皆是步兵,项敖便命高顺尾随而至,待攻至弹汗山之下再作打算。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再见吕布,徐福上阵

“今日出征塞外,征讨鲜卑,尔等可惧呼!”

“俺家老母亲就是被鲜卑铁骑残害,才来从军,俺不怕!”“君候赐咱住食,咱母亲说了,既死亦男报君候之恩。”

“俺家也是...”项敖问毕,中军便开始胡乱作答。

“本将问:惧、还是不惧!”项敖并未理会,怒声大喊。

“不惧、不惧...”突地,一众兵将皆整齐呼道,声音传遍草原。或许被众人感染,即便平日沉稳的徐福亦是随声大吼,发泄心中不安。

项敖平枪一压,万余兵马瞬间静声。

“既如此,今日本将便带尔等扬名天下,杀.......”

“杀!杀!杀!”一众士卒满脸通红,牙齿崩裂,坐下马匹甚至不耐的打着前蹄。

“全军突袭!”项敖一马当先,领着亲卫营策马而出,余下数千精骑紧随其后。

不到半柱香时间,两军相遇。项敖望去,鲜卑兵马无疑。项敖不管是何部兵马,此时已不再考虑。只想着如何歼灭对方。汉军骑兵一万,而鲜卑如此整形,并非斥候来报万余,乃是将近项敖军阵三倍,将近三万兵马。整个草原之上充斥的尽是马蹄之声,还未交兵,双方皆是如同见着仇人般满脸狠厉。

烈日当空,但如此环境却让人觉得天空骤然昏沉下来,大地都在颤抖。马蹄,马鸣,士卒叫喝声混成一片,让人心烦意乱。项敖再度举枪大喊:“杀!”“杀杀杀!”亲卫营亦是随声呼喝,然后传遍全军。就在两军相交之际,默契版的左右分作两营。顷刻间,数万人马轰隆一声撞至两团。

此时的徐福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紧握长剑的右手微微颤抖。这才是将军,这才是汉人将领应有的战场。徐福心中激动,无法抑制得大喝出声:“杀!”当年仗剑天下的武艺也非白予,徐福跟在项敖身后,左劈右刺,不到片刻已有数人在徐福身后倒下马来,被跟随而上的项敖亲卫践踏得尸骨无存。

项敖更是如猛虎下山,陨铁长枪被项敖舞得密不透风,或腰斩,或透体而过,甚至竖枪直接砸爆鲜卑头颅。或是溅于身上,或是随长枪流至项敖身上,部下片刻项敖便已满身是血。

不同于汉卒与鲜卑士兵的疯狂,项敖仍是保持着清明,甚至偶尔停下眺望整个战场情况。此时三千弓骑在 项敖发兵同时,吕布亦是领精骑两千,出关塞外。二人在诸闻泽以北相遇。

二人碰面不免许久一番,二人同时下马,相互走来。“奉先,近日可好!”项敖一把抱住吕布,双手在吕布背膀拍着,朗声问道。

“哈哈!幸得君候挂念,布安好!”吕布亦是哈哈大笑,心中激动亦是无法抑制,双手些许用劲得拍着项敖背膀。

“奉先如此称呼是为何意?吾二人乃生死兄弟,此时也并未朝堂为何称吾为君候,莫不是见外!”项敖推开吕布,略显生情,满脸黑色的望着吕布说道。

“君候...”吕布张口准备解释,却被项敖打断:“奉先,还欲如此虚伪?”

“哈哈哈...能得奉远看重,布甚幸哉!”吕布本就是耿直武将,无文士般太多纠结,见项敖如此较真,便马上改口,直呼其字。

“奉先如此甚好!”项敖瞬间恢复大笑:“吾二人脾性相投,皆是武人,无需诸多礼节。”

“布还得多谢奉远朝中美言!”吕布作揖拜谢。

“奉先无需客气,本就是奉先功绩,敖只是如实奏于朝廷尔。”

魏续在旁看着二人客套,心中对项敖高看不少。来此之前,魏续还为吕布如此推崇项敖心中有些许不平,见得之后倒是服气不少。项敖身长九尺,再得一副好皮囊,又谦卑客气,让魏续心服不少。

“奉先,此次出兵塞外,吾等兵力稍寡,敖欲请奉先北上百里,以求封助慕容部驰援王庭。不知奉先可否应允?”

“奉远之命,布定然遵从。”吕布抱拳肃穆而立道:“吾吕布在北线一日,他慕容部休得跨过半里!”

“如此便有劳奉先。”项敖亦是抱拳回礼同时招呼焦猛上前:“此乃敖族弟,焦猛。吾弟虽无大才,却是一猛将,其所领三千兵马亦同时交于奉先,助奉先一臂!”

“哈哈哈...能再得三千精锐,即便鲜卑数万之众,吾吕布亦敢与之一斗。”吕布哈哈大笑,显得甚是高兴。

“阿猛见过呂将军!”

“布亦见过焦将军!”二人相互见礼。

“军情紧急,还请奉先先行北上布置,吾还需设法引诱和连!”

“如此,布便先行离去,待吾等大胜得归之后再把酒言欢!”吕布抱拳。

“理当如此!”项敖抱拳回礼,郑重说道。

二人说毕,便转身分而上马。

“君候,告辞!”吕布上马郑重抱拳作礼望着项敖。项敖亦是同样回礼:“告辞,望呂将军凯旋而至。”

“哈哈哈...借君候吉言!”吕布哈哈一笑,转身面向一众骑兵:“全军策马,驾...”

“驾...”随后数千众人一同喝道,策马离去。项敖望着离去的数千兵马,心中暗讨:不知道又有多少士卒殒命塞外,埋尸他乡。心中越发着急平定鲜卑,让北域安康太平。

与吕布分别之后,项敖在途中遭遇数拨鲜卑兵马,人数不多,几百抑或千余,皆被项敖大军碾压而灭。项敖心知鲜卑定也得知消息,定在布防。不过原野辽阔,除开集结更多兵马之外,防御一说也是徒然。

“报!”

“讲!”

“禀将军,斥候已探得公孙将军踪迹。”

“何地?”

“公孙将军出关数日,此时已至白山汉外长城一带。”

“兵马几何?”

“约莫五千之数,皆是骑兵。略显奇怪的是,其中有近千全是白马,成阵而行。”

“想必是伯圭兄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也!”项敖心讨公孙瓒此次确实重视,又低头问斥候道:“代郡及上谷郡兵马现置于何地?”

“代郡都尉屯兵两千余马城之外的长城之上,上谷郡都尉于宁县已北长城驻兵。”

“主公,如此看来代郡及上谷郡并未出兵打算,只是屯兵边境做作样尔。”徐福略显鄙夷的说着,不过也并未太过担心。项敖亦只是略微点头,未曾多说。

项敖命人拿出舆图,望着徐福道:“元直观之,可否用计?”

“鲜卑立庭于弹汗山下仇水之上,若只是功伐鲜卑牙帐,或许可借歠(chuo四声)仇水一用!”徐福略作沉鸣:“不过主公欲引出和连斩杀,恐需得直面鲜卑,最佳可至北面。于北,和连才有胆出于牙帐。”

“恐怕也只得如此,和连此人虽比檀石槐胆小不少,却也自负武艺,北面确实首选。”项敖略显难色,若是北面强攻,恐伤亡不低。

“可否探得弹汗山兵马?”

“禀将军,自从檀石槐死后,鲜卑便渐显分裂。加上西部鲜卑被将军所破,此时王庭之中只有檀石槐留下的本部万余兵马以及慕容部留下的数千兵马。”

“东部鲜卑倒不用太过担心,此时姜呂正潜伏于其,设法动乱宇文部。数日前吾已通知姜呂,此时因已有动作。”项敖略作沉鸣对徐福道:“只是不知奉先在北可堵住多少兵马,期望漏过的并不是太多。”

“主公无需担心,呂将军乃草原飞将,五千兵马拦下数万鲜卑亦是常见。”

“那倒也是!”项敖点头,迫使自己安心下来。

“将军,不好,前方百里有上万骑兵奔袭而来。”伺候略显慌乱,不顾礼节直接冲至中军大喊。

“混账,乱吾军心,拖下去,仗责五十。”项敖见一众骑兵脸色微变,即可提气于腹朗声大喝下令将伺候拖下去,稳定军心。

“难道王庭兵马尽出?”项敖略作迟疑:“或许弹汗山探得情报,知晓被围,所以便打算突袭吾主力?”

“若真是如此,那和连也并非庸才。”徐福沉着道:“此队兵马应并非王庭,或许之前鲜卑已探得军情提早布置。”

“叔节,即可命斥候继续打探,本将要知晓此乃何地兵马。”

“诺!”李竹领命而去。

“等等!”项敖叫住李竹:“再命全军少吃食些干粮和水,上马准备迎战!”

“诺!”

“不管是何兵马,此时只得百里,以鲜卑骑兵之能,最多个把时辰便至,准备应战才是!”

“主公,此次福可否在旁一同作战?”

“元直切莫胡闹,元直乃是吾随军军师,不可有万分差池,怎能参战?”项敖有些生气,他可不想徐福又些许闪失。

“福可持剑杀人主公也是知晓,况且如此原野,若是掉队恐怕主公也难护福周全也!”

项敖略作考虑便同意下来,若徐福真在乱军之中掉队,项敖分心更是不妥。

“轰隆隆!”不到一个时辰转瞬便过,阵前传来震耳的马蹄声,项敖闻得此声却无波澜。

“大汉将士!”项敖举枪大喝,一众汉军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自觉其声已掩马蹄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等皆是大汉子民,亦是大汉铁军。护吾汉之子民,保吾汉之河山,乃吾之责。”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也无法抛射,一样冲进战场近身搏杀。

“传令全军,以什为部,不需恋战,交错绞杀!”项敖劈开身前数人,急速向身后亲卫命道。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强悍军阵,徐福悟

自项敖下令之时起,整个战场片刻被分割成数块。若是从上方俯视战场,便能发现鲜卑此时已被汉军包围,各个方块不断交错,每次交错过后方块便开始缩小。鲜卑骑兵在如此情形之下,不自觉间极速减少。

“主公,此阵果真了得,此时鲜卑万夫长估计还不知军队已被分割矣!”

徐福在片刻疯狂之后,被项敖惊醒,此时已是气喘吁吁。初次上阵杀敌免不了被战场无处不在的杀意影响,徐福自己更是心有余悸。

“本还以为此队人马定是不凡,不曾只是莽夫尔。”项敖此时已停下杀敌,军阵已成,若无破阵高手,即便有无双武将已无他法,毕竟军阵各成区域,被分割之后极难互通军令。除非能有十数无双武将,以力破之,方可再次集聚成军。但观此军,并无可能。

此阵亦有弱点,若是兵甲之利超过项敖军队,不能困住各个方阵,亦是枉然。还有便是之前所提无双武将,若是超过方阵半数,破此阵亦是轻松。不过以鲜卑此时军力,甚至此时大汉精锐也不一定能达到如此条件。

鲜卑骑兵人马确实太多,将近三万之数,项敖用此军阵也拼杀了将近三个时辰。如此高强度厮杀,别说鲜卑,只是举刀杀人的汉军亦是累得不轻。待天色渐暗时,鲜卑万夫长才发觉些许端倪。

“无耻汉狗,有胆与本将对阵拼杀,尔等阵法妖道本将不服。”

呵!成王败寇,战场之上还有不服一说?项敖心讨,更是浅笑出声。项敖提身众观战场,发现鲜卑伤亡已过大半,汉军亦是累的不轻。既此人如此好笑,项敖便决定停下阵来,与其说道说道。

“传令,收兵!”

“呜呜...”汉军从开始杀得兴奋至现在杀得疲累,闻得收兵号角,瞬间击退身旁鲜卑骑兵,朝项敖所在后方退来。虽是极累,但退下阵型仍未混乱,有条不紊。

鲜卑万夫长见得汉人退兵,心中送气,终于可以休息了。两个多时辰,鲜卑万夫长挡住了不少围攻,但是能砍刀的汉军却寥寥数人。鲜卑万夫长颤抖着双手,强撑身体下令重组军伍。结果却让鲜卑万夫长惊愕。两万八千余骑兵,此时剩下能够上马的只得七千余,不知两军之间横竖乱摆的尸堆中海有多少存活。

项敖伤亡亦是不少,骑兵减员两千有余,其中甚至还有数百弓骑,让项敖心痛不已。

“尔等可否愿降!”项敖朗声大喝:“本将并非弑杀之人,也并非不容鲜卑,只是鲜卑年年侵扰吾大汉边境,荼毒百姓,本将被迫兴兵,若尔等愿降,可入籍大汉,成为大汉子民。”

“汝这汉人休得妄言!”鲜卑万夫长大声怒喝道:“吾岂不知汉人狡诈,檀石槐单于之前,吾鲜卑也曾朝贡汝汉朝,可结果如何?汉人并非视吾鲜卑为汉人子民,压迫、欺凌何曾停过?尤其世家,无不当吾鲜卑如猪狗?投降,妄想!”

“本将乃征北将军项敖,北域都护府乃吾之管辖之地。凡入的北域户籍,皆为北域子民,并无区别。至于今日景象,乃战之过,吾亦不曾怪罪何人。况且汝以为如此情景,今日可逃得过本将兵锋?还请将军速速考虑,若是及时,眼前躺着的数万士卒或许还能救回一二。”

鲜卑万夫长纠结了。打不过,逃不了,关键是他也想在尸堆之中救出还未咽气的兵卒,但是他仇恨汉人,更不想投降。“汉人将军,吾佩服汝之仁德,但想教吾鲜卑投降亦是不能。”

“既然如此,便别怪本将心狠手辣,况且本将亦有士卒躺在尸堆之中,能救的亦有。”项敖脸漏难色道准备挥手下令。

“且慢!”鲜卑万夫长着急大喝:“汉人将军,吾可投降,但请将军放归吾手下兵卒,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断不可能,此次本将出兵鲜卑之地汝应已知晓,若放归数千兵马,此行危险便多上几分,吾如何向吾身后众人交代?”项敖直接拒绝,不过却沉鸣片刻道:“本将不欲多造杀孽,汝等若弃兵投降,待本将攻下弹汗山之后再行释放尔等,若仍是不允,那战便是!”

鲜卑万夫长,脸色难看,心中更是纠结万分,最后只得咬牙道:“好!吾便信将军一次!”说完带头下马丢掉兵器。其身后众人亦是跟着下马弃兵。

项敖见状扬手,数百骑兵越过尸堆来到鲜卑众人面前收缴兵器与马匹。见鲜卑数千人投降,项敖急命随军医匠寻觅活人。

项敖命人看押鲜卑,寻觅还活着的士卒,项敖一众一直忙碌到第二日方才消停。项敖军阵虽是杀阵,但是训练之时项敖便特意嘱咐过,只需让阵中敌人丧失行动便可。如此以来,在两万余人的尸堆中,硬生生救回上万余性命。丧命的士卒更多则是被落地践踏而死,受伤而亡的少之又少。

见得如此结果,鲜卑万夫长更是感谢项敖,心中也生起投诚之心。而项敖兵卒救回亦是不少,将近千余。

“主公,留得如此万余鲜卑可是危险至极也!”徐福极是担心,除去伤残之人,鲜卑之人加上被救回之中的,能够上马作战的仍有一万五千余人,比项敖本部人马还多不少。

“无妨,仲达已应到达此处,在派少许骑兵,将多余鲜卑之人押回云中安置即可。”

闻得项敖如此安排,徐福心中略定。“主公,若是平日押回鲜卑俘虏北域慢慢教化也不可厚非,可此次乃是出兵作战,旨为歼灭王庭,甚是危险。尤其鲜卑外族侵扰吾大汉多年,荼毒百姓亦是不少,该杀则杀,为何主公如此仁德,还留起性命!”

“元直可还记得吾所作《鸡鹿怀古》?”

“记得!”

“曾见过吾战时太过悲悯?”

“未曾!”

“那元直以为为何吾如此性情不定,有过悲悯亦有过狠辣?”徐福望着项敖,满脸不解。

“元直,吾曾说过,为求百姓过得更好,也曾说过不愿多造杀孽。但从朔方至今,死于吾收的南匈奴、鲜卑,甚至汉人又有多少?”项敖叹息说道:“天下如此之大,何处见得百姓太平?最为富有的冀州?权势中心司隶?抑或贫瘠的并州?甚至塞外异族?”

“未曾见到,不论何地吾都未曾见到!”项敖抬头望着天空:“吾只是想凭借一腔热血及微弱之力为百姓劈得一方净土,不求万事平定,不求全无压迫,只求百姓能够活着,仅仅是活着。而狠厉是对着那些欲阻挡吾实现宏愿之人,并非天下百姓。”

“元直和孔明曾问过吾之志向,夜静时分吾亦自问良久。”项敖低头凝视着徐福:“若大汉可救,吾愿为大汉倾其一生助陛下创太平盛世,若大汉不可救...”

项敖深深叹气,坚定说道:“吾便与天道斗上一斗!至少有生之年,敖治下百姓可以活着,也只为何而死。”

徐福心中大震,原来主公想的如此之远,原来主公宏愿竟是如此。

“主公...”徐福无法表述心中震动,如同移山倒海般让人头晕目眩。片刻过后徐福双膝跪地:“有生之年能事于主公,福足以。福定竭尽所能,助主公实现宏愿。”

项敖扶起徐福,替其拍掉膝上尘土:“元直,此话之前只得孔明知晓,汝乃是第二人,日后吾亦不会再说。若元直元直愿意随同吾走下去,吾心甚慰!”

“今生福唯此愿尔!”

得此回答,项敖紧握徐福双手,亦是感动不已。

翌日,高顺确是追赶到项敖,略作交接之后,便命一君候领一千步兵及五百骑兵押送万余鲜卑前往云中。起初鲜卑万夫长极力阻止,项敖只得劝解多时,或许鲜卑万夫长感其诚意,最后勉强同意。

在项敖的询问之下,终于得知此为何人。此人名为步度根,乃和连之下三大部首领之一,此次出兵劫项敖兵马是被王庭之中轲比能和宇文莫槐留下的亲信怂恿而至。二人描述项敖乃当世大恶,屠杀不少鲜卑百姓。鲁莽的步度根信以为真,月前便出王庭,于塞外召集两万兵马突袭。

步度根虽鲁莽,却因其勇武在鲜卑极有威望,加之极为体恤牧民,从不作恶,深受拥戴。不至满月时间能召集两万余兵马便可见一般。项敖将留下来的五千鲜卑兵马交于步度根,更是归还马匹和兵甲,让步度根对项敖更生好感。

“主公,此地已至鲜卑王庭北面不至百里。”徐福拿出舆图,为项敖指点地名,距离。

“此些小事以后交于亲卫便是,元直不必事事亲为。”项敖提醒道,让军师徐福看管舆图,是何规矩。

徐福也未辩解,继续说道:“步度根首领刚有提到,此时王庭仍有约莫两万兵马,皆是檀石槐旧部,忠于和连,其余兵马皆是寻由退去。尤其是宇文莫槐,几乎已不承认和连单于之位,退至大鲜卑山。”

“若是强攻,定讨不得好,只得设法引出和连。”徐福指着舆图之上标注为河流的地方:“歠仇水距王庭牙帐不到十里,鲜卑为方便取水便效仿吾大汉将河道堵截,提升河岸约莫两丈有余,若是设法掘掉堤岸...”

项敖略微皱眉道:“收服步度根不易,若是用此法恶于步度根,对吾北域日后收服鲜卑恐有阻拦!”

“主公不用担心,竟然有人得了好处,也得礼尚往来出些许力道才是!”徐福略作神秘的说道。

第一卷 第四十章 ‘设计’公孙瓒

项敖心中好奇,徐福所指何人。

“主公之前不是准备将斩杀和连功勋让与公孙将军么?”

项敖恍然,不过心中膈应:“元直,如此所为有些不太好吧。”项敖本视公孙瓒为兄长,将如此大坑丢于公孙瓒,项敖心中仍是有些过意不去。

“战功且不论,若此计由公孙将军使出,一是可坐实其斩杀和连的功劳,让朝中之人极难看出端倪。二便是公孙将军本就杀伐果断,得罪外族不少,本就与鲜卑不和,多此一举也无妨。”

项敖犹豫片刻咬牙道:“便如此行事吧,伯圭兄至此还未出力也!”项敖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其实本就如此,项敖攻破步度根数万骑兵,吕布更是在北面杀得不亦乐乎。好不容易领兵五千,南面又有项敖掌军,不在鲜卑深处杀个通透亦对不起如此阵仗。

如此,项敖便书信于公孙瓒,言明计策,称自己在北无法用计,只得劳烦公孙瓒。公孙瓒得知以后高兴不已,如此又是大功一件。若是待自己平定乌桓之乱,封侯之日可待。

众人出兵不满月,便已攻至鲜卑王庭,虽大部分原由是因鲜卑内乱,但是若如此轻松,功劳少不少不说,若是被朝中有心之人奏上一本可又得难受了。谁叫项敖装作出兵困难,自食其果罢了。再加上北方开春较晚,此时河水太少,掘堤并未太多效果,也需得等上月余。

项敖便与公孙瓒及吕布商量,围困鲜卑一月之后待朝中催促之时在攻打王庭,吕布暂时不愿回来,在北方杀得起兴,请命项敖待攻打之日在回鲜卑王庭。项敖也未多说,同意下来。毕竟项敖是主帅,二人关系虽好,流程还需得走完。

让项敖众人气恼的是,代郡及上谷郡都尉在得知项敖围困王庭之后,便出兵塞外,以求混的军功。虽极为气恼,项敖也不远得罪于人,免得在朝中妄言!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等待五月的到来。

此时陈留县内曹府之中,曹操独自一人品着茶翻阅竹简。

“可有征北将军消息?”

“禀主上,征北将军三月初便入境鲜卑,至今还无消息。不过半月前听闻上党及代郡都尉已命出兵塞外。”

“呵呵,如此小人不愿战场斗敌,抢功劳却是不慢。”曹操鄙夷道:“下去吧,不用再打听了,吾大汉项君候不日便会传来捷报!”老人应命退去。

敖弟啊敖弟,袁氏此次的圈套如此明显,汝切莫入套也!愚兄或许多忧是也,以敖弟聪慧怎会不知。曹操心中暗讨,显得有些担忧。只是不知敖弟如何破解此局,愚兄好奇得紧矣!

陈留附近近日多道士,原本传道并无其他,但曹操担心的是人数太过众多。如今宦官称霸朝野,为祸乡里,世家也未曾出力帮扶,百姓颠沛流离,若是此太平道心有歹意。那大汉...曹操不再多想,拿出纸笔,再次上书朝廷,希望能引得陛下重视。

北方虽少雨水,但山间冰雪在五月烈阳下开始缓缓融化,歠仇水上游沿岸冰雪渐渐融入河水之中。如此,鲜卑在弹汗山附近铸起的堤坝便开始起了作用,蓄水越来越多,已渐高于河岸丈余。

“主公,时候差不远矣!”徐福闻得斥候来报的歠仇水水位,略显高兴的说道。此地太过荒凉,将近一月的滞留着实让徐福深感无聊,心中亦是些许着急。确实时间太长,上万兵马虽无战事,仅仅辎重粮草耗费都极为庞大,若不是吕布不是送来劫回的牛羊,项敖等人粮草就不仅仅是从云中运来三次之数。

“书信于公孙将军,约定三日午时掘堤!”

三日后的清晨,项敖命人造饭吃食,待众士卒吃足饮饱之后便下令发兵王庭。

“气煞吾也,并州项敖欺人太甚,围困吾等月余不说,此时竟下战书与吾。”和连在王庭接得项敖战书,若不是旁人阻拦,下书使者都会被和连斩杀。

“下战书便罢,竟辱吾鲜卑无人敢与其争锋。”和连旁已鲜卑莽汉亦是气急:“单于,既项敖那厮从北方进攻,南面与幽州诸郡定为不和,吾等可暂不理幽州诸郡,布置少量兵马戒严即可。”

“轲比能,汝确定乎?若是吾等出兵,南面又汉军来袭,吾等便无家可归矣。”

“汉人内斗单于并非不了解,如项敖此等大功之人,汉庭之中定有从中作梗。再说老单于走后,估计朝中也无人将鲜卑放于心上。”

和连闻言,怒瞪轲比能,虽是实情,但和连听闻亲信说出,心中也是不爽。轲比能见状,便低头不语。和连心中亦是暗叹无奈,虽有雄心却无雄才,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为父亲亲生。

“主公,如此激将也不知和连是否会中此法。”项敖等人已至此地约莫半个时辰,鲜卑仍无任何反应。

“将军安心,若只是和连,或许胆小不愿出帐,可有轲比能在便不一样也!”步度根用这不太熟练的汉语解释,项敖闻言转身点头。

“轰隆隆...”约莫一炷香过后,终于闻得马蹄声。虽同样震天蹄声,项敖众人却无半分郑重之色,犹如外出游玩。项敖本部一万骑兵连带高顺八百步兵,吕布领五千骑兵埋伏于后,公孙瓒又有五千骑兵于歠仇水埋伏,再加上欲来抢功的代郡上党郡数千兵马,若还不能轻松拿下王庭,项敖自己都无脸示于世人。

“无耻汉将,本单于还未亲自上门报杀父之仇,汝竟又数次辱吾鲜卑,当真吾鲜卑无人呼!”鲜卑骑兵停于汉军五里之外,和连便破声大骂。

“和连单于?”项敖佯装不知:“真是一幅好皮囊,哈哈!”

“项敖,莫欺人太甚!”和连憋得满脸通红。

“汉狗休得嚣张!”轲比能从何连身后纵马跃出:“吾乃鲜卑勇士轲比能,谁人敢与吾一站?”

步度根双脚一紧准备出战,却被项敖制止。此时不适步度根出场,转身对姜炎到:“姜将军,可敢应战?”

“末将定将其斩于马下!”姜炎朗声一喝便策马而出,突至轲比能身前。

“死来!”姜炎话也不多,上前便是拔枪而上。

“哼!鼠辈之能!”轲比能不惧,提到迎上。

“铮...”一声金属碰撞的轰鸣,二人交错,鲜卑之人骑术果然了得。一招碰撞交错,轲比能并未冲杀而过,竟勒马立地而起,轲比能更是一手擒住马缰,一手自上而下劈砍下来。姜炎虽是措手不及,但借助马匹冲势横枪格挡,一错而过。

“武艺不错!”姜炎赞叹一喝,立马勒马转身:“再来。”

一刻钟下来,二人以快打快,已过数十招,部分胜负。毕竟长年生于马背,轲比能硬是以体力优势将姜炎打入下风。姜炎此时已微微气喘,勒马微作调整,姜炎提气再次与轲比能缠斗起来。又是十数招,姜炎为跟随轲比能骑术节奏,耗费太多体力。

“嘭...”刀枪再碰,姜炎后力不济,精铁长枪被打飞而出。轲比能乘势而上,在姜炎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刀劈下:“拿命来!”

“休伤吾将!”项敖在姜炎体力不济之时便已随时准备突入,见姜炎命危情急大呼。数里距离转瞬而至,项敖一枪挑开轲比能弯刀,向轲比能拦腰斩去。

轲比能慌乱之下格挡,被项敖大力打飞下马。项敖关心姜炎,并未追击。

“无耻汉狗,武艺不敌竟偷袭于吾。”轲比能翻身上马大之后便策马归营,方才虽胜,但姜炎也非轻与,轲比能亦是强弩之末。

“哈哈,汉狗不过如此!”和连见轲比能大胜,心中大定,更是轻视项敖,便驱马来到项敖身前:“项太守、项将军、项君候,今日本单于定让汝血债血偿。”和连越说越是愤怒,越是仇恨上头,双眼通红,血丝满布,握刀之手已是青筋直冒。

“拿命来!”和连一声大喝,满是怒恨之意。项敖脸色看似沉重,愤怒的和连却没看见项敖眼角轻蔑的眼色。

“铮...”又是一阵刀枪碰撞的低鸣声,二人便交战到一起。

看似凶险的对战,让双方将领都紧张不已。鲜卑是真担忧,汉军一方则是明知项敖演戏,却仍是止不住的担忧。

距和连到此已有约莫个把时辰了吧,为何伯圭兄还未掘堤?双方观战之人都不知项敖此时还分心想其他事情,其心思并未放在和和连的斗争之上。

项敖最后斗得是在无聊,便佯作不敌受伤归阵,众人又是一阵询问是否受伤。项敖只得一一解释。

“主公,鲜卑阵型在变。”徐福见势不对,赶紧提醒项敖,项敖也是发现,便点点头未有多说,仔细观之意图为何。

“全军突袭!”还未等众人反应,项敖一声大喝下令:“鲜卑欲逃,拦下来,杀和连。”

众人恍然,亦是紧急下令。

“驾...”双方几乎同时催马而动,不过是一逃一追。

“应是伯圭兄计策奏效,鲜卑因已早得消息。和连归阵便逃,估莫消息已到不少时间,只是和连在战。”项敖对身边众人说后下令道:“佯作全力追击,迫其阵乱。”

项敖说罢,万余骑兵瞬间分作三队,以品字向鲜卑包围而去。还未等鲜卑反应,前方两侧又杀出两千余骑兵,鲜卑骑兵更是慌乱。项敖再命弓骑抛射鲜卑,不求杀敌,只求扰乱军阵。

一刻钟过后,终于有鲜卑骑兵开始胡乱冲撞,朝军阵两本突去,意图逃过追击。对于冲出两侧的鲜卑骑兵,项敖也不管,继续追击鲜卑主力。鲜卑骑兵见状,越来越多的骑兵选择逃命,向两侧逃离。

待鲜卑骑兵或逃或死得只剩数千之数时,项敖便命全军放慢速度,跟随骑兵慢悠悠的跑着。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公孙决堤斩和连

待和连赶回弹汗山下王庭之时,已满目疮痍。

河水所过之地,皆是水泽,不少青壮妇女,甚至孩童皆被湍急的河水淹死,也有不少被冲撞到硬物而死。整个营帐满是哀嚎之声,抑或呼喊父母,抑或呼叫儿女,让人不禁泪下。

若是平日,如此不至两丈河水冲入营帐也不至于如此惨重,但初春刚由冰雪融化的河水温度何其低,一但被卷入其中片刻过后便无力再挣扎。

然而对于仇视外族的公孙瓒来说,外族死活与其何干,甚觉大快人心。

“啊。。。”和连见状双眼通红,愤恨至极而咬的双颚用力过猛导致牙龈出血不止,满嘴是血的赫连不断惨叫大喊:“汉狗项敖,本单于与你不死不休。”

其余鲜卑亦是如同和连,惨叫不断。

“呵呵,鲜卑外族死不足惜,尔等咒吾兄弟作甚?水乃是本将所掘!”还未等鲜卑众人定下心来,南面便出现数千骑兵,其中有千余白马,在如此场景甚是刺眼。

“公孙瓒!”和连咬牙切齿地望着此人,和连也识得,能有如此多白马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辽西公孙瓒。

“公孙瓒,吾鲜卑虽与汝汉人常有战事,但汝乃是名门之后,为何如此狠心,竟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汝等外族还知残忍狠心?”公孙瓒亦是满脸狠厉:“汝等欺辱吾大汉百姓之时又是如何,如此了却性命已是天大恩赐。”

“与汝如此废话又是如何?”公孙瓒亦是自问:“杀了便好!”

“此人乃是鲜卑单于和连,今日乃是吾等封侯将相之时。”公孙瓒鼓动身后众人:“杀,杀,杀!”

“杀!”跟随公孙瓒数载的一众骑兵亦是对外族不存任何怜悯之心,在公孙瓒一声令下便蜂拥而至,举起屠刀,毫不留情砍杀。

和连不知为何,如同封魔般,马也未骑,持刀徒步冲向公孙瓒。

“哼!不知死活!”公孙瓒更是未手软,一枪突出,自上而下,在和连身上穿体而过。“和连已死,其余鲜卑一个不留,杀!”

不同于项敖仁德,公孙瓒对外族无任何怜悯。数千惊魂未定的鲜卑骑兵不至刻钟便被公孙瓒兵马杀得死得死,逃得逃,连躺在水泽之中的妇孺也未能逃过。

在公孙瓒未曾注意的东面,轲比能领着逃出的千余骑兵,转身红着双眼死死盯了公孙瓒一眼,便领着众人策马向东面离去。

半个时辰过后,项敖才领着万余骑兵赶到弹汗山脚下,望着满地的断肢残尸,项敖心中些许不忍,却也没有多说。

此时公孙瓒已开始打扫现场,见得项敖到来便放下手中事务。

“哈哈哈,多日不见,奉远将军越发英武!”

“伯圭将军说笑,熬不过一届莽夫尔!”二人见面亦是欣喜相拥。

“奉远将军仍是如此客气。”公孙瓒也只项敖脾性,并未多说,拉着项敖来到一应辎重牛羊前:“奉远将军,此乃此次战利所得,赞已拿得和连人头,其余物质交于奉远将军。”

于此二人也是心照不宣,项敖只是点头,引出吕布道:“伯圭兄,此乃雁门都尉,鲜卑送号飞将军。猛士也。”

“末将见过公孙将军?”吕布亦是上前抱拳拜礼道:“早闻白马将军威名,今日见的将军,布三生有幸。”

“哈哈哈…吕将军客气。”公孙瓒爽朗大笑:“飞将军亦是扬名塞外,吾亦心仪已久。”

三人客套之间,南方又传来轰隆作响的马蹄声。三人相视鄙夷浅笑,心中皆是了然。

“末将来迟,请征北将军责罚!”不到四千的骑兵分作两部来到项敖一众人身前停下,两位领头将领迅速下马抱拳于项敖放下,同声请罪。

“二位都尉不必如此,幽州边境本多蛮夷,耽搁行军亦是常事,不必自责。”

“吾等谢过将军。”二人再拜:“如此,吾等便为将军打扫现场。”

呵,抢战功不说,欲抢吾战利品?项敖心中暗讨之后说道:“不必劳烦二位都尉,本将军还有万余兵卒,足以。”

“本将军亦有数千兵马,也可助项君候一臂之力。”公孙瓒也出面拦阻,略显怒气道:“汝二人还是回兵边境,免得外族趁虚而入。”

二人对望一眼,稍显无奈,虽有靠山,但加上公孙瓒可就麻烦太多,只得萎缩应声而去。

“哼,如此小人之为,若不是有人撑腰,吾今日定斩于阵前。”待二人离去,公孙瓒仍是怒气未消,破口大骂。

“伯圭兄不必因小人而气。”项敖浅笑这轻拍公孙瓒臂膀:“此乃大胜,吾等皆应高兴。”

“奉远兄所言极是!”公孙瓒点头称是。项敖便一左一右拉着二人向现场之外走去。

“轲比能见过慕容单于!”此时原本的单于庭以北,轲比能以逃至慕容部庭帐。原本慕容博与轲比能是忠于檀石槐,檀石槐逝世之后二人仍是对和连抱有希望。

轲比能逃离之后,并未多想便来到慕容部。东部仍有诸多部落,尤其以宇文部实力强盛,但往日王庭之中多数部落首领也知晓宇文莫槐野心。

“轲比能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吾等皆是王庭肱骨,如今王庭已然不复存在,鲜卑更是势弱,此时若不互相帮衬,恐吾鲜卑难以生存。”

说毕,慕容博牵起轲比能入帐细谈。

二人虽是有些许交情,但轲比能并非愿屈于他人之下。慕容博多次挽留未果,便赠予不少牛羊,方便轲比能尽快收容落单的牧民,组建部落。轲比能也未太多客气,接纳之后记得如此恩情便可。

而项敖三人也未太过耽搁,毕竟将近两万兵马驻于塞外,每日粮草消耗太大,不宜耽搁。当日三人便打扫战场,焚烧尸体就地掩埋。是夜,三人仍是抽出短暂时辰相聚一二。

“赞此次多得二位相助夺得首功,甚是感激。”公孙瓒举起酒樽微微屈身拜向二人:“赞暂时也无他物相赠,今日谨以酒代谢,他日定有厚报。”说罢,便仰头引尽杯中酒水。

项敖吕布见状,亦举起酒樽,满樽而饮。

“公孙将军过谦!”吕布有些许酒意,说话间也少了些许白日间对公孙瓒的恭敬,更多了一分英雄对英雄的佩服:“布也未多少功劳,只是在北面从未如此杀鲜卑杀得起兴。”吕布说毕,哈哈一笑,自顾自饮完樽中酒水。

“奉先不会是怨敖未曾给奉先建功机会吧!”项敖举起酒樽面相吕布:“若是如此,敖此次罪过可就太大了,敖在此赔礼!”

“誒!奉远说甚,若非奉远记得布,此次出塞携吾等一同前往,布还只是五原一县督邮,哪有如此将军风光!”吕布赶紧起身拜道:“布还得多谢奉远提携之恩。”

项敖见状,亦是赶紧起身准备言语些许客气套话。还不等二人再多说,公孙瓒战起身来阻止道:“呵,汝二人皆是英雄豪杰,何时变得如此虚伪?吾等武人本就直爽性子,脾性相投便视作兄弟。”

“今日吾三人不谈政事,把酒言欢便好!”公孙瓒继续邀二人饮酒,阻止二人再提此事,项敖吕布亦是不再多说,继续饮酒。

“哈哈哈...”饮到尽兴,项敖忍不住作诗兴叹:“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好好...好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公孙瓒闻得亦是兴奋三声大喝:“昔日听闻奉远文采非凡,今日有幸亲闻奉远抒发如此豪情,赞佩服!”

“哈哈哈...奉远不愧征北将军,志向高远。布有幸识得奉远,亦有幸见得白马将军伯圭兄,足慰平生,足慰平生也!”吕布亦是满脸通红的赞叹。

“敖亦是三生有幸,识得奉先兄、伯圭兄。吾大汉有吾等慷慨之士,不愁蛮夷不臣服也!”

吕布、公孙瓒二人闻言皆是转头望着项敖,眼中些许疑惑。平日项敖谦逊温和,不论何时皆是低调。不曾想今日见得项敖如此自夸之时,不过在二人看来,项敖所言亦是实情。

些许疑惑之后,二人亦是随同哈哈大笑,对项敖所言亦是赞同不已。试问如今大汉北疆之地,何人能与三人并肩?凡英才之士,不乏对自己的自信,正常尔。

翌日,项敖留下姜炎领两千兵马留守单于王庭不远之处的颓当城。此城乃是檀石槐所铸,虽不及汉人城池高大,但也可比中原一般县城。颓当城之中鲜卑人早已在得知王庭被破之后向东面或北面鲜卑其他部落退去。

项敖接受此城之时已是空城,别说人,连畜生辎重都被鲜卑人尽数带走,虽无利所得,但入驻亦是极为方便。之后,项敖、吕布及公孙瓒便领着自身兵马向各自郡地退去。

雁门还好,并无任何战事。但渔阳郡却还有乌桓叛乱,右北平不少地方也还未收回。公孙瓒更是急着回归渔阳。如此三人短暂相聚之后便各自离去,驻守大汉边境。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喜得商贾

河套平原上的粮田此时已是绿油油一片,如高粱、粟、麦等各种农物朝着烈阳一寸一寸的长高。田间不少农汉正在弯腰清理田里杂草。此时已是八月之初,每个农汉皆被烈日照得汗流浃背。

农汉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丝毫不显疲累。想象着秋收之时,除去不菲的工钱,还有君候补贴的不少粮食肉类,农汉们更是卖力。田间尽是交错的灌溉用的水渠,四五载时光经营,马钧用其优化发明的农具让河套平原自成系统,各种农作物产量极大。

项敖已归北域两月有余,除去平日里枯燥的政务,项敖便与一众武将切磋武艺,探讨计策。偶尔也会巡查各个城池,了解各地民生。归附数年的南匈奴人已习惯自称汉人,将汉话,行汉礼。项敖并未完全禁令少数外族风俗,平日里仍有些许新归附的外族之人行其风俗。

只要其行为未有叛逆之意项敖也是视而不见,但一经核实有反叛之意,项敖也绝不手软,皆是以雷霆镇压,处以极刑。原本项敖以为强行收掉土地的五原云中世家会离开北域都护府而去,不曾想到竟然有数个并州其他地域的寒门世家来投。不仅项敖,连胡昭及徐福都极为吃惊。

寒门虽被称为寒门,但毕竟祖上也曾辉煌,亦是世家一脉。寒门与士族斗争,也只是世家之内的斗争。但寒门暂且都不如的项敖身世,怎会有世家来投?

了解之后,确实也证明项敖想得太多。来投的所为世家之人,其实也只是近些年新兴世家,得益于商贾出身,学得学习本事,并在刘宏手中购得官职,便已世家自称,让项敖等人莞尔。

即便如此,项敖却是欣喜,想必真正的世家,项敖更在意的是其世代商贾的身份。尤为让项敖留心之人有二,一名张琛,字子玉;一名耿寿,字长生。

虽是家道中落,无人承认其世家身份。然,张琛乃是西汉武帝功臣,文帝丞相北平候张苍之后。武帝初平天下,至文帝年间,随行大多武将出身,唯独张苍致力于探讨音律、订正历法。晚年保举友人入朝,其人贪婪自利,连累张苍。张苍后代犯下参加诸侯的丧礼后就位不敬之罪,以至爵位封邑都被撤消。

时至今日,已无人记得张苍功劳。所幸其后继承其衣钵,习得些许学问,传至张琛一代。

至于耿寿,乃汉宣帝时大司农中丞耿寿昌之后。耿寿昌官场虽无张苍高位,却也是当时术法名家。精通数学,也如同张苍一般修订《九章算术》,又用铜铸造浑天仪观天象,著有《月行帛图》、《日月帛图》等二百三十二卷,《月行图》两卷,传于子孙。

二人精通算术,晓天文知地理。若是世家之人,恐已得朝廷赏识,身居要职。奈何家道中落,二人只得学成族中所传,行当世不甚重视的商贾之事。

二人谈到家中之事,无不些许谦卑,自觉低人一等。却不想项敖极为重视。

“君候,子玉先生及长生先生乃是大才,如今投得吾将军府,昭觉可用!”胡昭起身作揖拜后说道,之后更是向项敖提眉示意。

“子玉先生、长生先生确实大才。”项敖见胡昭眼色略作为难到:“此时只得府内商贾、量度之事无人可理,若是如先生二人从如此小事倒是屈才。”

二人本就为求官而来,此时见得项敖如此,心中些许失望。二人虽极善商贾,奈何当今天下'士农工商'尊卑之序已深入人心。

“府中商曹及法曹之职还未定下,君候若可首肯,可命先生二人暂代观之。”

还未等项敖作出答复,二人却是急不可耐的答应下来。

“君候,吾善商贾,可领商曹从事一职!”

“君候,吾善量度,可领法曹从事一职!”

二人也是明白,成为项敖作为征北将军的属吏,若他日立功,得以独掌一方,复其祖上荣光便有途可行。

“子玉、长生,吾可极为看重本府商贾及法曹之事,若是汝二人愿领此职,可得尽心!”项敖一脸郑重说道。

“必不负君候重托!”二人作揖拜道。

项敖与胡昭相视而轻笑,再扶起二人,邀二人坐下详谈。

商曹从事主管将军府内行商一事,乃是将军府中此时最为重要事务,数年以来,若不是项敖初期数件行商之道,别说支撑项敖出兵,就算数十万难民涌入都无法承担。

而法曹一职主管邮递传送、驿站以及测定里程等诸多繁忙事务,对日后项敖所辖北域都护府亦是极为重要,不论是农耕或是辎重运输都不可缺少。项敖一直求不得如此人才,心中更是着急,不曾想今日一来便是两人。

待胡昭领二人离去之后,胡昭更是在交谈之中旁敲侧击地述说项敖如何看重商曹与法曹之职,二人闻得诸多理由之后,更是对项敖感恩不已,名言定报知遇。

项敖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些许期盼:若真如此便拾得两大才,再设法收为己用。世家如此垄断学究之术,实无益于百姓矣!

两月之前,项敖回到五原之时便以奏书上呈至洛阳,朝廷之中亦是不同于往常回复极快。虽未曾昭告赏赐项敖何物何职,却命项敖九月十五入朝听封。从五原赶至洛阳,骑八百里快马不作停歇也就十来日可至。

项敖便打算八月中旬出发,不急不缓地向洛阳赶去。而在项敖闲来无事陪同姜尧儿与小丫游玩时,五原城中迎来青少二人,一人年岁约莫一十有四的少年,一人已是及冠青年。

少年好奇地打望四周,口中不停的嘟囔着。少年身长约莫六尺,英俊的脸庞稍显消瘦,不知是吃食不够还是隐疾所致。少年一袭蓝色长袍,口中咬着一支马尾巴草,并未盘起的头发些许落于额前,神色略显轻浮。

及冠青年明显沉稳不少,虽同样四周查望,但行走之时确实抬头挺胸,比少年正气不少。青年身着白色长衣,腰间挂着一柄看似极为普通的长剑,一手执着剑柄,一手背于身后。男子头发盘起竖立,中间一支黑色玉笄平插而入。

“啧啧...志才兄,这项征北果真不凡,如此多外族竟能和汉人和平共处。”少年啧啧称奇,心中对项敖甚是好奇:“看,志才兄,那对夫妇中男子竟是鲜卑人!”

“征北将军确实了不起!”被称作志才的青年男子点头称是:“嘉弟,看来此次游访至此或许大有收获。”

“未必见得,谁知是否沽名钓誉,皆是假象!”少年摇头轻道。

少年便是郭鸿临走之前提到的举荐的郭家青少,此人名嘉。郭嘉乃是汉灵帝建宁年间太尉郭禧族人,乃是颍川郭家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郭禧更是名噪天下。

至于青年男子姓戏,名忠,字志才,颍川人士。颍川多世家,如郭氏、荀氏、陈氏等,却也未曾听说过姓戏的世家。不过颍川众多世家俊才与戏忠却是常有来往,不知是因其学识不凡还是家世了得。

“不过叔父也真是,叮嘱嘉非得来如此偏远之地见见项君候此人。”郭嘉略显不满。

戏忠并未接话,心中各种思绪游转,眉间亦是显得些许凝重。来五原拜见项敖之前,戏忠以难得出游为借口硬是带着郭嘉走遍朔方、五原及云中各地,到处观察。年少单纯的郭嘉也未多想,高兴的到处游玩。

每每见得朔方等地不同于其他州郡治理方法之时,二人皆是惊叹不已。对于郭嘉惊叹之后的无视,年长沉稳的戏忠便想得更多。志才之名在颍川亦是名扬多时,即便庞德公及司马徽如此名望之人,对戏忠已是赞不绝口。

相较于文采及谋略,戏忠或许不及诸多颍川名士,但对整个天下的大局预测,戏忠更有自己不同的见解。然而见解虽有,多数看法却不能示于人前,唯独戏忠身旁的少年郭嘉偶尔戏言却是与戏忠不谋而合。

说来也是奇怪,郭嘉如此年岁,没有其他所谓神童的少年老成,也无童真少年的天之无知。对大多事物更多的是无畏之情,毫不在乎。不论是百姓还是世家,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志才兄,嘉为何觉得志才兄近日来有些许怪异!”郭嘉有些不解的望着戏忠:“总觉志才兄近日心事重重,说好的游玩却是心不在焉。”

“哦?!如此倒是愚兄有错,忽略嘉弟也!”戏忠轻轻一笑道:“待今日吾二人见得征北将军之后再好生游玩便是。”

想得如此之多作甚,一切还需得见过之后再作决定才是!戏忠想开些许之后,心中一片了然。

“君候,府外有两位先生求见,自称郭家之人!”

“命人泡壶好茶!”项敖吩咐亲卫,项敖心中略作思考,便想起郭鸿临行之前书信中所提族人。便起身外出而去,并未让亲卫通传,亲自上前迎接。毕竟对方亦是世家之人,不能少了礼数。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论“汉”

项敖来到府衙门口,便见的亲卫所说二人。果然世家之人,确实大多俊朗。项敖心中暗叹。

而门口二人见得迎来的项敖,心中亦是感叹,只观面相便觉英武不凡,而眼中饱含的睿智亦是让人不敢轻视其人。此人定是沿途听闻的征北将军无疑,便双双见礼拜道。

“颍川郭嘉见过君候!”

“颍川戏忠见过君候!”

“二位先生多礼!”项敖亦是作揖回礼:“以为先生备好茶点,请二位先生入座!”

项敖侧身引二人进入书房,二人也是客气片刻,最后三人并肩而入。项敖府衙之内的书房除去书桌上一应文书,最多的便是各类书简,有史书、有兵书亦有已隐没于世极其罕见的其他法家、墨家等书简。如此大一间书房四周全是书架,上下数层。

二人进屋见得如此景象,一阵愕然。书卷大多是新竹简作制,应是抄撰不久。少数看似有些年岁的书简也被精致的兽皮包裹,只露出点滴竹片分辨新陈之色。还有不少用木盒装着蔡伦纸书写的书籍,整齐摆在台上。

“原来君候也是如此爱惜书简。”戏忠望着满屋的书简,震惊异常。即便在庞德公、司马徽等当世名人家中也未见得如此多的书卷,恐怕连当世收集书简出名的蔡邕大家也不及矣。

“些许嗜好罢了。”项敖摇摇头:“想必收集,吾倒是想让更多人识得书中价值!”

“哈哈哈...”郭嘉哈哈一笑道:“君候若是想更多人识得,待日后清闲之时,坐堂讲课便是,有如此多书籍,方便得紧。”

“郭小先生所言是也!”项敖点头应道。

“君候称呼在下姓名便是,小先生是为何物?”郭嘉脸色明显不好,似乎对小字极为不爽。

“呵呵!”项敖尴尬一笑并未多说。

在郭嘉生气之时,戏忠却有些许凝重的看着项敖。让更多人识得书中价值,可以如同郭嘉一般理解,但若细看项敖在朔方五原等地所下政令再结合今日项敖所言,不得不让戏忠多想。

三人围席坐下斟茶慢饮。

“忠数日来在北域都护府频见外族自称汉人,行汉礼,着汉服。忠甚是不解君候如此作为是为何?”

“志才所指乃是外族人入籍大汉之事?”

“是也!”

“那志才以为何为汉人?”

戏忠一愣,对呀,何为汉人?戏忠皱眉思讨片刻道:“‘汉’原指天河、宇宙银河,《诗经》云:‘维天有汉,监亦有光。’高祖刘邦本是平民,后背封为‘汉王’,封地乃当今汉中一带。其带领的中原和东夷士兵与西南羌族通婚,到汉朝建立,所带领封地的百姓与中原民族大肆通婚,从而形成‘汉族’,至今称汉人。”

“志才所言不假!”项敖放下茶盏点头道:“然如今大汉,不仅有炎黄后代,华夏子民,亦有三朝之时的东西夷,北胡及南蛮。为何皆自称汉人?”

戏忠闻言,低头沉思。平日里戏忠沉醉学究,不论是谋略计策,还是算筹之类等实用事务,都有研究。也同样细思大汉现状的由来,想方设法谋求能治理大汉如今颓状,但却从未深思过所谓汉人与非汉人的区别。

“君候所问却有些许简单!”郭嘉在旁轻啄双唇接道:“吾大汉有服四海之威,万邦来朝亦是当然,外族成为吾大汉子民乃是其幸事。如同江流皆奔大海,人性使然也!”

“不曾想郭先生如此年纪见地甚深,吾甚佩服!”项敖为二人斟上香茶说道:“既然如此,投吾大汉的外族应当感恩戴德,服吾大汉,保吾大汉,为何却频频反出,祸害一方?”

“外族不经教化,蛮夷不晓尊卑,乃是白眼之狼。况且人性贪婪,野心过大之人又如何能满足现状?”郭嘉轻松说道:“君候不是有诗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么?”

项敖见郭嘉如此作答深深的望了郭嘉一眼,不再轻看郭嘉,如此年纪如此悟性项敖自问些许不足。对于项敖的凝视,郭嘉淡然处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戏忠眼中带着些许责备之色瞄了郭嘉一眼,毕竟也是在他人地界,如此直白若是得罪于其却也理亏。不过对于郭嘉看法戏忠心中甚为赞同,所以虽是责备却也未曾开口。

项敖虽抱负远大,为百姓为大汉做些事情,然而郭嘉所言道理项敖也不是不懂。对于外族亦是如此,项敖不忍见得各族兵戎相见,途增杀孽。因此在大多时候,项敖不自觉的会逃避此间问题,向着自己心中所想而为。虽心底已有准备,却不愿面对如此事实。

“是也!”项敖微微叹气道:“人亦同虫兽,趋利避害乃是本性。”

郭嘉见项敖如此,不免些许得意,嘴角微微上翘。

“然吾汉人却有道德人伦,尊卑之序,既认外族入吾汉籍,却为何仍待外族蛮夷为禽兽?”

郭嘉闻言一愣,心中思讨:既已是汉人,为何仍有分别?戏忠亦是沉思,不知如何作答。

见二人沉默,项敖也不再多语,轻声品茶。半盏茶时间已过,二人仍未作答,此时胡昭却从外进入项敖书房。见项敖房门打开,便立于房门之前作揖道:“君候!”

“孔明!”项敖起身招呼胡昭入房为其介绍:“此乃颍川大才,郭氏郭嘉,戏家戏忠戏志才!”

“昭见过二位先生!”

“此乃吾将军府中长吏,亦是先生二人同乡,胡昭胡孔明!”

“见过胡长吏!”戏忠二人起身回礼道,戏忠更是略显高兴道:“忠在颍川闻孔明大名,一直欲前往拜访,不曾项敖数年前孔明已随君候来到北疆之地,今日有幸见得,忠之大幸!”

“志才名气不下昭,如此抬举,昭可不敢接下!”胡昭浅笑客气作揖,转身对项敖道:“此来是有事相告君候,府中事务略急!”

项敖招呼三人坐下,并未忌讳二人道:“孔明何事,如此之急?”

“前几日步度根前往鲜卑之地,劝说鲜卑之人来投,今日已回!”胡昭也未迟疑道:“此人在鲜卑威望不低,此次与其同往五原的鲜卑之人约莫二十万余,北域虽能安顿下来,但昭甚觉此人威胁,恐处理不当,便询君候如何处理十万余鲜卑百姓。”

项敖闻言深思。而起身旁郭嘉二人却是略显震惊,大汉历来接受的外族投靠亦是不少,多以朝廷诏令为准。却不想刘宏放权项敖如此之大,如此便同意项敖处理外族之事,更是对项敖能引来二十万余外族投奔之事叹服不已。

“还是如同往日入籍便是,统计每人欲农耕、放牧抑或入伍意愿。切莫太过集中,分至各郡县,尽量打散。”项敖缓缓敲着席桌道:“除此之外,再次上书朝廷迁移难民入住北域都护府。”

“昭立马去办!”胡昭闻言起身准备离开:“二位先生可在五原留住些许时日,待昭暂毕府中事宜再与二位相叙可好?”

“孔明兄自忙便是,吾二人确要在五原停留些许时日,见识见识北疆风光。”戏忠起身答道。

“如此便好!”胡昭作揖准备离开。

“孔明如此着急为何?且赔吾三人饮茶便好。处理百姓迁移之事一时半刻也急不来,况且将军府中各级官吏已略有经验,孔明放心便是。”

见项敖如此说到,胡昭略作迟疑便答应下来,再次坐下。

项敖略微躬身为胡昭斟上清茶,胡昭已是未有客气,躬身举起茶杯接茶。戏忠与郭嘉眼睛大睁,如此不论尊卑上下之为,二人在往日之间从未见得。从项敖二人神色看来,此事应是常事,未显作作。

“君候这是...”戏忠更是忍不住想询问出口。

“志才不必奇怪。”项敖放下茶壶淡然道:“此书房乃是吾所有,吾当要行地主之谊,招呼得当才是!”

郭嘉在旁又楞住了!是何道理,尊卑自古有之,不论内外,皆要分清,私下就可如此?毫无章法?戏忠也好不到哪去,满脸懵态!最后郭嘉不得不感慨:“君候实非常人!”

“哈哈...嘉与志才难道又是常人?”项敖哈哈一笑:“既非常人,当不以常态处之。”

“倒是方才对于外族之事嘉与志才可有答案?”项敖似乎喜见二人吃瘪,便再提出方才论述之事。

郭嘉心中暗自腹言:既已是君候,为何如此小气,过了便是,为何再问!

戏忠不同郭嘉所想,郑重道:“方才忠已说到《诗经》云:‘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吾大汉乃是天命所归,威服四海,耗时教化蛮夷,定要行些许权力。”

“志才所言极是!”项敖心中确是赞同,饮下手中茶,项敖极是郑重问道:“如此矛盾,若比之世家与百姓又作如何解释?若吾项敖未曾好命随师习得些许学问,吾此时待如何?”

项敖转头凝视戏忠更是深沉道:“志才有不凡学问,若只是平民出身此时又待如何?”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北域屯田,戏忠留任

对于项敖所言,戏忠脑袋里全是轰鸣。在戏忠往日看来,命乃天定,出身是何便是何,即便后天所为亦只是在天定之途挣扎而已。然而今日项敖所言,戏忠心中确生出一股浓烈的不服之意,甚至有些许恨天不公。

“君候所言嘉不同矣!”郭嘉却是淡定不少:“诚然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回归本源皆是相同,并无诧异。凡物必有其作用,如树木可作农耕家用之物,铁器可制兵器。然其所用已是天定,粟等五谷乃是食用,不可制作器具也!”

“嘉欣赏君候万物平等之念,然万物其作用却不可乱作一团,其物归期位乃是真理!”

项敖闻言心中一震,自从见得世间各态项敖便立志有所为。今日闻得郭嘉如此言论,让项敖些许质疑自我的同时,信件亦是越发敞亮。

“嘉之言论发人深省,敖受教!”项敖起身郑重作揖拜道,郭嘉言论确实让项敖明白不少,项敖对郭嘉如此智慧心中佩服不已。

“君候切莫如此,嘉不过小儿,戏言罢了!”郭嘉本还心存争斗之意,见项敖如此谦虚拜谢,吓得郭嘉跳起身来,作揖回礼客气道。

“昭心中些许疑惑,不知郭小先生可否告知?”胡昭见郭嘉如此奇异见解,待二人坐下亦起心思。

“先生不敢当,孔明先生称吾嘉即可!”郭嘉略作低调回到,脸色仍是些许不爽,心中暗讨:为何又称呼小?

“万物皆有定论,其用皆已成型,昭好奇嘉如此年岁志向几何?”

“呵呵,孔明先生倒是高看了!”郭嘉无所谓地笑道:“嘉年纪尚幼,求学不得何来志向一说!”

胡昭闻言感觉膈应,但郭嘉所言也是事情,胡昭也不好再问,只得尴尬道:“倒是昭鲁莽了!”

三人你来我往的谈论之中,戏忠却是在旁沉思不语。戏忠祖上并未太过详尽记载,但家中确有不少书简,相传祖上累积。然自秦以来,以戏姓闻名于世的家族却未见得。戏忠猜测其族乃是秦前大族,或因某些原因而隐世不出。但戏家在颍川一带却有不低名望,让戏志才确实不明所以。

因多与世家接触,世家之威在其心底已是存在许久。戏忠看待世家,说不上好,亦谈不上坏。毕竟不论世事变更对隐士家族几无影响。但是项敖言论及提问却让戏忠对当下现状生出疑虑,原本中原地区所见百姓现状与北疆所见相差极大,再闻得项敖提问,戏忠纠结了。

“君候!”戏忠突然起身道:“忠平日只得口谈天下,未见其质,今忠斗胆,欲再将军府谋得官职,修行吾身。”

“哦?!”项敖略微惊异道:“志才欲入朝为官造福百姓?”

“忠并未举孝廉,本无为官之本。但今日闻得君候所言,忠欲求解,望君候应允!”

郭嘉在旁诧异不已,就如此简单准备入仕?戏忠入仕教吾一人如何归至颍川,吾求学还未曾完成也!

“志才学问不凡,入吾将军府亦是吾之幸。若志才不嫌弃,暂且为主薄一职,替吾处理些许民生政事可好?”

“忠定当竭力!”戏忠见项敖答应便躬身作揖受命。

“诶诶,且慢!”郭嘉无法淡定了:“志才兄就如此简单决定了?”

“是也!”戏忠此时却是极为淡定道。

“君候,将军府任命需上报朝廷方可吧!”郭嘉仍是心存侥幸。

“嘉或不知,陛下赐吾君候开府权,况且北域都护府一应人事变动只需将军府任命,上书朝廷作备便是!”胡昭已是平淡的解答道。项敖也是淡淡的看着郭嘉。

“嘉不必担忧,待嘉离去归乡之时,吾遣人随行护送便是,定保嘉安全。”项敖似乎看出郭嘉疑虑说道:“只是嘉及冠之后,若是有入仕打算,亦可书信于吾,吾将军府定开方便之门。”

面对项敖如此直接的邀请,郭嘉却是并未任何态度。平淡回道:“得君候看重乃嘉福气,奈何嘉尚年幼,还得继续求学才是,待所学有成再作打算。”

见胡昭准备出言劝解郭嘉,项敖提眉示意暂且放下。在项敖看来,毕竟郭嘉却是太过年轻。虽悟性高于常人,甚至在项敖所见有识之士中也是出类拔萃。但今日所谈,项敖深觉郭嘉此人脾性志向与项敖不合,出言相邀亦只是客气话语。再说日后郭嘉成就如何尚无定论,此时不宜相邀。

胡昭与项敖主臣数年,片刻也能想到项敖想法,便止住心中想法,稳坐饮茶。

接下来数日,四人亦是多有交流,项敖更是不是领出高顺、姜炎等人,让众人涨涨些许见识,培养坐镇一方的大将只会带兵打仗可不行。

交流得越多,项敖对郭嘉便越是了解。此人年岁不大,却善奇谋。详谈之中提及不少不少计谋策略,让项敖也深感头痛,极难对付。虽是越发了解郭嘉不凡,项敖也不曾想留下郭嘉,毕竟理念有所差别,相处或许不欢。

至于戏忠,倒与徐福、胡昭详谈极欢。不知是脾性相投,还是因三人皆不是当世大族,三人甚是有相见恨晚之意。倒是让郭嘉自觉孤立,无人可谈心玩耍。其实项敖还是比较投郭嘉脾性,却不知为何,二人始终无法太过深入交流,互生君臣情愫。

初来将军府,戏忠也是极为低调。言论不多,异议从无,只是极为细致的完成项敖所交代事宜。只是经常见得戏忠行走于城中街道或者乡野田间,似乎在观察百姓生活。

项敖对戏忠也只是起初略作关注,待二十万余鲜卑迁入,项敖便忙得不亦乐乎。二十万余鲜卑迁入,项敖同样命人入籍汉人,在半胁迫式征求大多数鲜卑同意之后,项敖命人为二十万于人起汉人名。

短时间为二十万人取名,如此恐怖的工程几乎让整个将军府疯癫。若是按照汉人标准一人一名,确实太过麻烦。最后项敖竟想出让众人愕然的方式为其取名。

项敖在管辖之地设百姓等级,以对北域都护府贡献度为标准,由高至低,分为一到九等。不同等级享受北域都护府待遇不同,最高一等平日甚至可不用做任何事只需接受府衙扶持便可安度一生。

而得到评级的前提便是必须说得汉话,懂得汉礼,评级之后便必须以汉名在北域都护府以及大汉行走。项敖虽暂对郭嘉不感兴趣,但其提出的各物有其用不可逾越的说辞,项敖此时已是极为赞同。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至于制度实施,项敖亦是上书朝廷报备。不过未免世家官吏抵触不允,上书之中项敖是以奴隶等级评定为始,再至一到九等百姓定制。不过在北域都护府到底如何实施,仍是项敖决定。

为求表面功夫,奴隶仍是存在。作奸犯科的汉人,或心有反叛之意的外族,皆被项敖落入奴籍,从事最为低等之事。项敖更未想到如此制度,日后乃是其立足天下的根本。

除开迁入民众的安置,其实北域都护府暂时也无其他太过重要的政事。唯独需要安排的便是按照朝廷要求出征还来之后多余一万士卒遣散的工作。

项敖本就打算继续寻机功伐鲜卑,极为不易招募的士卒如此遣散确实可惜。项敖便采纳徐福计策,屯兵于民。一万于士卒单独划出些许田地让其耕作,耕作之余仍继续日常操练,只是强度少上不少。

只要平日操练不中断,待起兵戈之时,此些士卒仍是可上马作战。

除去需要重点驻防的容县、三封县以及受降城及诸个要塞之外,最为重要的便是弹汗山下颓当城防务。因鲜卑此时已被打散,东部宇文部也无法压制其余部落,妄图整合鲜卑的宇文莫槐此时也只得龟缩于大鲜卑山附近。而中部北去的慕容部此时也在与多个部落争夺中部控制权。

让项敖未曾想到的是,姜呂竟以一己之力,生生让慕容博与轲比能反目。说来也不复杂,慕容博与其他部落争夺控制权之时,姜呂以汉人奴隶身份效力其子之下,为其出谋划策。一年时间,姜呂已在鲜卑多部安插细作。

此时慕容部与轲比能反目,便是姜呂设计慕容博其子死于轲比能之手。各种细节已不甚重要,结果便是轲比能与慕容博此时在封狼居胥山下大打出手。

安排好一众事宜之后,离项敖前往洛阳之日也已接近。原本项敖只打算带十来亲卫前往便可。奈何姜尧儿极是想前往大汉都城见识见识。对于姜尧儿所求项敖也不好拒绝,只好同意同行。项敖安排姜碧姐妹同行照顾姜尧儿。

保护姜尧儿及小丫的便是小丫所练的所为女兵,二十人。在胡昭强烈要求之下,项敖又只得带上李竹及焦猛同行。之前承诺遣人保护郭嘉归乡,项敖又派出十精骑保护。

徐福也在项敖离去之前提出同行,打算再次回颍川求学,顺道看望老母亲。项敖也未拒绝,毕竟徐福求学也是为项敖效力。

以致最后出行的,加上项敖自己亲卫五十人,将近百人队伍。让项敖无语至极。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再见袁绍

将近一月之后,已是九月初。一行人行至河东安邑,稍作修整之后便分道离去。

“如此便麻烦元直送郭先生归至荆州。”项敖想着徐福郭嘉二人作揖道别。

“君候安心,福定将郭先生安稳送达。”徐福作揖应道。

“汝等一路切记保护好徐军师与郭先生。”项敖对着亲卫十人命道:“待郭先生安全抵达之后汝等暂且随同军师而行吧。”

“诺!”众人领命。

“如此,吾便现行前往洛阳,就此别过!”

“君候珍重!”郭嘉作揖拜别,随后同徐福领着亲卫向南方而去。

“出发!”项敖望着徐福郭嘉离去的背影片刻便命众人朝东而去。

一众七八十人的队伍出现在洛阳地界。

除去项敖与焦猛,其余众人亦未曾见过如此宏伟的城池。如同项敖初来洛阳一般,对洛阳极为好奇。

抵达洛阳已是九月初十,离入朝仍有五天时日,项敖便领着众人入城下榻。项敖一众人虽皆是兵甲着身,刃不离手,但大汉征北将军持令入城也并未有太多盘查。

由于人数太多,且兵甲不便,项敖便带着众人前往河南尹官驿安顿众人。作为蔡邕学生,项敖到达洛阳首要便是领着姜尧儿和焦猛前往拜访。

“项大哥,洛阳城里冰糖葫芦比五原城里的都要好吃些许呢!”姜尧儿在项敖陪同下在洛阳城到处游玩,许久不见,蔡琰亦是时刻同行。言语之中表明乃是陪同好姐妹姜尧儿,外人看来确实明显觉得蔡琰乃是更想与项敖同行。

对于此事,蔡邕亦是叹息不已。对于项敖,蔡邕也是极为满意。若能得如此贤婿,也是族中之幸,何况项敖并非如同其他士族一般视女子为附庸。但奈何已与卫家定下婚约,蔡邕本就些许迂腐,定不可能主动悔婚。

蔡琰之事暂且不谈,项敖几日之中见得最多的便是蔡邕,每日都会上门请安,行弟子礼节。偶尔得见已在朝中任职的荀攸,攀谈些许。洛阳诸多青年俊杰亦是借此机会时常拜访蔡邕,尤以世家为最。众人虽知蔡邕看重弟子项敖,但项敖在一众世人眼中连寒门也不及,只是借此机会多见得蔡邕而已。

蔡邕对此也确实无奈,世道如此,也只得多让项敖露脸,或许仍有不少世家俊杰能与项敖交好。对于想来前来洛阳受封,最为高兴的非卢植莫属。毕竟皆为武将,更显亲近。

卢植虽不是世家出身,确也是当世豪门,对大汉而言,希冀更多青年俊杰为朝所用,不论出身。曾上陈八事之中便谏州郡核举贤良,随才任用。对于项敖如此俊杰更细喜欢不已。

卢植更是在数日内多次邀朱儁与黄埔嵩二人相见项敖,欲让项敖习得更多领兵才能。项敖也是欢喜异常,孜孜求学。朱儁与黄埔嵩二人本就对项敖极为好奇,因此卢植邀请二人亦是欣然同往。

上朝听封前一日九月十四,项敖接到拜帖,乃是袁绍所递,邀项敖于城外游乐。原本项敖不欲与袁绍深交,奈何礼节所致,项敖只得不情愿的前往。况且项敖也欲再见袁绍,报当日之怨。

即使项敖并非世家,但此时也身居要职,朝中风光无两。

“绍见过项君候!”此时袁绍仍在守孝,并无官职,也是客气降低身段礼拜项敖。

“本初兄客气!”项敖还礼,心中略显得意道:“今日乃是私下矫情,本初兄不必如,若本初兄瞧得上,呼敖表字即可!”

不知袁绍所邀为何,此时城郊之外凉亭之下只得袁绍与项敖二人。

袁绍闻言,虽姿态仍是客气,但眼中却是一副理当如此的颜色顺道说道:“奉远兄实乃不凡,数年不见,已是朝中肱骨,吾大汉北疆门神。”

门神?项敖微微皱眉心讨:吾乃大汉关内侯,征北将军,门神是何意思?

“本初兄谬赞,敖乃运气尔!”项敖也未表露出不快谦逊道:“幸得陛下信任,委以重任,敖定竭尽全力辅佐陛下,臣子所为,理当如此!”

二人客气一番,越是如此项敖越深觉厌恶。世家之间虚伪客套本是常见,但袁绍言语之间表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让项敖着实不爽。以致项敖心不在焉,欲尽快结束此行。

“奉远兄在北疆立下如此大功,此次入京定是高升,日后还望奉远兄提携些许!”

“本初兄乃是汝南袁氏之后,四世三公之名名扬天下,门生遍布大汉,何须敖作何提携,本初兄莫如此玩笑敖!”项敖客气答道,心中却是更为心恶,汝袁绍还需吾提携?即便不喜与吾等所为平民出身结交,既然已是见面谈话,可否真诚些许?

袁绍却不显尴尬,呵呵一笑。心中更是蔑视暗讨:尔等平民还是有些许自知,即便汝征北将军又如何,在吾袁氏一族当下仍是宵小。

“奉远兄乃是大才,吾袁氏极喜与当世俊杰结交。”袁绍小抿清茶,头颅高抬地说道:“吾袁氏族叔乃是当朝太傅,朝中亦是有些许人脉,若奉远兄有何难事或可书信绍,绍定鼎力相助!”

项敖还以为袁绍今日邀其品茶是为何事,闻此言论项敖便心中了然。

前此会面,项敖乃是平民不说,更是一介白身,无任何权势背景。今日见得项敖得陛下隆恩,如此年纪便已是征北将军之职,便想拉拢项敖。

“如此敖便先谢过本初兄也!”项敖也不说破,客气回道:“日后吾等皆是大汉臣子,同为大汉效力,定当相互照拂,创不二大汉。”

袁绍略微皱眉,袁绍如此明了的言论项敖并未答应下来,只是虚伪推脱。原本袁绍以为以自家四世三公之名,拉拢低贱出身的项敖因是极为容易,不曾想项敖竟不曾思考便如此推脱。

如此之后,二人之间谈话便显得索然无味,尽是毫无营养的虚伪之辞。不仅项敖无心多说,袁绍见项敖如此不识时务更是心中恼怒不已。

时至傍晚,毫无心思的二人便草草分道,各归家中。

袁绍本在汝南为已故生父守孝,此次听闻项敖进京听封,便乔装一番悄然离开汝南到洛阳。为招揽项敖,袁绍更是冒着守孝离开不孝之罪的风险前来洛阳,然结果却如此让人恼火。

离开洛阳之后,袁绍也未耽搁,即可起身返回汝南,以免被人发现自己离开生父葬地。

“主上!此厮如此不识时务,是否需要小人遣人...”路途之中袁绍身旁的黑衣打扮之人对袁绍建议,还作出封喉动作。

“贱民得势,本以吾袁氏大族之风不欲与其深究,但亦不得坠吾袁氏名声。”袁绍虽强行压抑自己表情,但抽搐的嘴角让人明白袁绍此时心中愤怒。

“明日乃是封赏之日,不宜多动,待其回归北疆之途再说!”袁绍略作沉鸣道:“还有,项敖此人武艺不凡,听闻此次上京还带有不少亲卫,尔等安排人手切莫轻视!”

“诺!”黑衣人应声,之后便再无反应,坐在车架马匹之上一动不动的跟随车队前行。

袁绍寓意何为?项敖在回来途中一直都在思考。朝中如此多大臣皆是袁氏门生,为何对于项敖一般毫无出身之人也要如此拉拢?

袁氏一族在朝中已是如此声望,难道不惧刘宏忌惮?即便刘宏不管,宦官一党,外戚岂能容忍?

就算他们都不理睬,世家也分诸多派系,也不管其如此肆意而为?或者说这一切都是袁绍个人暗地所为?

项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袁绍会拉拢自己。只得打算旁敲侧击蔡邕等人意见,再作打算。

回到官驿以后,项敖也未再去其他地方,在官驿中准备明日上朝事宜。

大汉对于礼节是极为看重的,尤其是如项敖一般边疆大使回朝面圣。傍晚之前宫中负责司仪的黄门已抵至官驿告知项敖明日上朝细节。

上朝官服也比平时里想所着衣物复杂不少,穿得项敖满头大汗。难以想象朝中大臣每日都要如此,项敖不禁心中生出可怜之意。

蔡邕和卢植也是不太放心,分别安排家中管家前来官驿教导项敖。明日可不是出丑之时,众人不得不上心。

即便是心灵手巧的姜尧儿在一旁帮忙,也是累得满头大汗。

自从项敖来到洛阳,随蔡邕而回得小黑见的主人之后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项敖。小黑虽如野兽一般骇人,但数年洛阳居住,洛阳百姓大都知晓蔡大家之中有如此大犬。

经过最初的好奇与害怕之后,洛阳百姓也都习惯比中华田园犬还温顺的小黑,虽然表面看着极为吓人。

原本项敖不知蔡琰婚约一事,不过在近些日子里,项敖也在世家俊杰讨论之间知晓此事。项敖本对蔡琰有些许好感,但出于对姜尧儿的尊重和对蔡邕的畏惧,也未曾提起。

闻得如此消息之后项敖心中甚是烦闷,若非自家老师之女,项敖甚至敢纵马抢人。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封冠军侯

翌日寅时未至,项敖便被一众人拉出被窝折腾起来。沐浴更衣,耗时将近半个时辰。蔡邕卢植管家又担心项敖礼节,以蔡邕之名要求项敖在行一遍。

对此,项敖也是无力抗拒,只得从之。一番折腾之后,已是将至卯时,项敖又只得匆忙赶往未央宫。

赶至未央宫大殿之外,已是卯时三刻,此时未央宫外诸多朝中重臣已在殿外等候,也有少数官吏普通项敖一般略显匆忙。

“奉远,为何如此拖沓,此时才至。”项敖在人群之中寻得蔡邕,还未等项敖问安,蔡邕劈头便是一顿训斥。

“老师勿恼!”项敖赶紧作揖道歉:“弟子实在是未曾经历,太过繁琐。”

蔡邕见的项敖如此姿态,亦是想起自己年少时初次入朝,心中感慨不已,便轻哼一声,暂不理会项敖。

项敖暗暗送气,卢植亦是投来安慰眼神,项敖尴尬笑着,无言以对。等待的时间随时不长,蔡邕更是珍惜时辰引荐项敖拜见诸多大儒。

若不是项敖过目不忘,别说姓名表字,即便面目都难记清。半个时辰一晃便过,一众大臣按序涌入未央宫中。

项敖并非朝中常职,只得在外等候传宣。

“诸卿可有奏本?”刘宏坐于未央宫之上朗声问道。或许是知晓今日可见的他钟爱的有功之臣,声音不同往日羸弱,显得格外洪亮。

“陛下,灵台官吏昨日有报,以北之地将出现大旱……”

如同平时早朝,一应大臣开始禀奏无关痛痒的天下“大事”,更多的则是一应奸妄歌颂汉景帝雄威。

刘宏虽不太理朝中大事,但也知一众大臣所报之事皆有遮掩。世家对大汉各地的控制刘宏也是无能为力,只得重用宦官外戚以求平衡。

一通事务完毕,亦是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项敖殿外亦是睡眼婆娑,昏沉不已。

“宣征北将军,关内候项敖入殿!”

“宣征北将军,关内候项敖入殿!”

………

在项敖昏昏欲睡之时,从未央宫中传来有些许刺耳的喊声传来。

项敖闻言精神一震,略整衣冠,从容踏步而入。

“臣项敖,拜见陛下。”项敖深深躬身,作揖拜见刘宏。

“项卿平身!”刘宏端坐于大殿之上,略显兴奋的看着项敖。

“谢陛下!”项敖闻言站直身体,仍是双手作揖,只是低头望着地面。大汉礼节之中,臣子觐见皇帝,不得正视其眼,即便与朝中大臣亦不可直视,直视乃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项卿抬头便是!”刘宏本就好奇项敖模样,也不管礼节,命项敖抬头。

项敖对刘宏亦是好奇不已,迫于礼节,入殿至今都是低头慎行。闻得刘宏招呼,便应声缓缓抬起头来。此时大殿之上刘宏跪坐直立,在项敖见得,刘宏仪表极是威武。虽民间世家传言刘宏昏庸无道,不理政事,整日在后宫淫乐。

刘宏面色极是红润,唇红齿白,略显方正的脸庞五官亦是分明,轮廓凸显。头顶冕旒上垂下的掉珠虽些许遮挡,但项敖却能在隐约间见得刘宏眼中精光。

从端坐的上身看来,刘宏身长约莫七尺有余,肩背也极为宽阔,若是直立,定也是一带明君之像。衣着也简单,黑色锦服,腰间系着赤红的绶带,煞是威仪。

项敖观察刘宏之时,刘宏亦仔细瞧着项敖。项敖身长本就异于常人,九尺身长在大殿之中亦是鹤立鸡群。项敖此时服饰乃是昨日宫中黄门带来,头顶配着汉臣武官常带的鹖冠,深黑色,冠顶插着两尾紫红鹖尾。

亦是一身黑袍,因项敖已是封侯,腰间所配与公主、封君同配紫绶。俊朗的外表让刘宏越看越是喜欢。

“项卿在北疆之地收苦也!”刘宏声音虽是不大,但却清晰传遍大殿:“来人,为朕爱卿看座!”

“陛下,不可。”还未等黄门上殿,蔡邕便朗声喝道:“项君候乃是边疆之臣,并非朝中重臣,礼节不允!”

刘宏诧异的看了眼蔡邕,心中暗讨:蔡卿啊蔡卿,此乃汝得意门生,如此作为是为何?心中虽是疑虑,刘宏也未多问,便道:“如此,朕之爱卿便议关内侯项敖封赏一事!”

汉代一应事物并非皇帝一言之堂,皆需在朝中与大臣商议之后才下定论。原本刘宏内心之中是极想招项敖回朝,担任朝中大臣,作为刘宏左膀右臂,与世家争斗。但刘宏从暗探所收集的情报看来,也知此事不太可能,但心中还是抱有些许期望。

“陛下,自恒帝以来,檀石槐统一鲜卑之后屡犯吾大汉边境。奈何顺年来天灾不断,为保百姓安泰,以致吾大汉难以抽身功伐鲜卑。今项候大破鲜卑,虽不及昔日冠军侯功勋,却也是功绩不凡,理应犒赏。”

太尉杨赐虽与项敖并无深知,却对项敖此时功绩极为认同。况且杨赐此人本就刚直,是赏是罚,皆已功绩定论,并无派别之分。汝项敖般青年俊杰,杨赐当然希望项敖能随陛下左右,为陛下分忧。

“赏,需得大赏。”刘宏太尉如此说道,朗声大笑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赏赐?”

“臣奏!”何进站出身来:“陛下,年前臣力荐项征北出兵塞外,便已知晓征北将军定能平定鲜卑,卫吾大汉北疆。征北将军不仅夺回受降城,颓当城,更是打散鲜卑,使得鲜卑内乱。臣以为项征北可封冠军侯、迁骠骑将军!”

何进年前主张出兵北塞,本就是为混的功绩。今项敖并非让众人失望,何进亦是言语之中提及自己之前劝谏之功。何况所为的监军也是何进所派,功劳自然是有。

“何尹所言有差!”董重站立起来,行至殿中道:“项征北虽功劳甚大,却不及冠军侯之功,臣提议侯爵略提,升至乡候便可。”

董重乃是董太后族人,并非见不得项敖高升,乃是外戚本就势弱,项敖又被默认为世家一脉,定然不可使项敖太过得势。但有功之臣又不得不赏,以免寒天下士人之心,再说外戚一党也只刘宏对项敖的看重,也不愿太过恶心刘宏。

在众人争执之时,蔡邕与卢植、韩说等人相视,传递着些许信息。片刻之后,蔡邕待前一人上谏结束之后便出列站立道:“陛下,臣有提议!”

“哦?!”刘宏问道:“不知蔡卿以为何?”

“陛下!”蔡邕再拜道:“项征北本是臣弟子,本应避嫌不语。但臣心中些许期望若不说出心中着实难平。”

蔡邕略微整理思绪再道:“项征北此次大乱鲜卑,与幽州公孙将军等人斩杀檀石槐、和连。鲜卑已内乱称数个大小部落,此时北疆已见安定,只需遣派善于内政之人前往整顿民生即可。项敖尽得臣与数位大儒真传,若能使其入朝为官,定能为陛下分忧!”

刘宏闻言,心中大喜。朝中诸多派别乱斗,本就让刘宏心感乏力,无法威慑压制。蔡邕所言亦是刘宏所想,刘宏闻得当是高兴不已,恨不得立马答应下来。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刘宏甚至有些许激动,为掩饰心中狂喜,刘宏甚至将有些许颤抖的双手收入袖中。

殿中数人脸色大变,如袁隗、何进、董重等人,即便张让也是眉头紧皱。项敖本就得刘宏欢喜重视,此时若放项敖入京,携大胜之势入朝,殿中诸多人的利益皆会受损,众人定全力反对。

“殿下不可!”袁隗尽量稳住气息道:“鲜卑虽内乱频繁,但鲜卑已被檀石槐整合数十年,即便因檀石槐死而内乱,也无法确定鲜卑何时会继续霍乱吾大汉边境。”

“项君候此时正是年轻力壮之时,数年在北疆所为亦是威震塞外。鲜卑之人无人不服君候在北疆所为!”袁隗甚至转身向项敖略作躬身拜道:“还得继续辛苦君候,为陛下分忧,继续征讨鲜卑!”

项敖见状赶紧躬身拜道:“臣乃陛下臣子,定当听从陛下安排,誓死为陛下分忧!”

“臣复议!”

“臣复议!”

......

殿中大臣此时竟如此一心,附和袁隗。即便张让此事也站出身来,甚至跪拜刘宏道:“陛下,难得想君候如此忠心,愿为陛下坐镇北域,陛下应当大赏以慰其心!”

朝中争斗,只看利益,不分敌友。即便以外戚与宦官之间斗争,此时皆是放下彼此仇怨,附和袁隗。

闻得张让如此说道,蔡邕等人确实低头轻笑,极难让人察觉。上朝之前,蔡邕、卢植甚至朱儁与黄埔嵩等人都私下商议过,要招项敖回洛阳任职,定会受到各方阻拦。既然如此,还不如以此为筹码,为项敖挣得更多利益。

刘宏此时确实感觉歇气一般,极是想躺下身来。但是朝中一应大臣如此,刘宏也无他法,只得随之,勉强撑直身子,心中思讨如何在诸多斗争中为项敖挣得利益。

就在朝中众人略显尴尬之时,太尉掾属孔融出列拜向刘宏:“臣有奏!”

孔融,字文举,官职虽是平平,但其家世却让人不敢轻视。孔融乃圣人孔子第二十四孙,本身也是才华非凡。

“陛下,项君候功绩超卓,为人谦卑孝顺,乃当世俊杰楷模。如此大功若是赏赐不足恐汉天下士人之心,但北疆之地确实非一般人可坐镇,太傅所言也不无道理。臣以为,冠军侯当得,食邑一县亦是功勋当得之事。在迁为卫将军,镇守吾大汉北疆,持节行事。”

“陛下,文举公所言极是,北疆若暂时不稳,可令项君候坐镇。况且臣听闻项君候治理蛮夷混居之地极有心得,教化外族之事也是顺畅之极。”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君赋重任,蔡琰逃婚

随孔融之后而出的便是汉室宗亲刘虞,字伯安,任职宗正。

刘虞素以爱民如子闻名于世,诸多叛乱大多以招抚待之,地方功绩甚佳。刘虞对于项敖虽了解不多,但是对项敖在北域之地所行教化政令极为赞同,甚至数次上谏,但都被一众世家挡了回来,刘虞也是叹息可惜。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刘宏被一众世家外戚搞得极为烦闷,便有些许不耐烦的向殿中问道。

一众大臣本就对刘宏心思有所猜测,见刘宏如此,也不再多言。况且只要项敖不会入京,无法影响殿中大多数人利益,也不再多说。至于蔡邕、黄埔嵩等人见朝堂结果已是众人想要得到的,也不再多说。

宦官张让及外戚何进一党,本就常在刘宏左右,更之刘宏心思,见刘宏如此不悦,也不再恶心多说,亦是低头不语。

“既如此!”刘宏起身站立,朗声说道:“项卿封赏一事便以方才商议为果,不知项卿可有异议?”

“臣,谢陛下隆恩!”项敖并不贪多,即便不行封赏也无他想,便躬身拜谢。

“如此便好!”刘宏略作点头,甩袖朝后殿走去。

“退朝!”张让见状,便尖声大喝,亦步随刘宏而去。

殿中众臣见刘宏离去,便转身熙熙攘攘的朝殿外走去。项敖亦是随后同行。来到殿外,项敖便被一应不知是何官职的官吏围住道喜。虽然大殿之上并未昭告项敖具体封赏,但众人也只项敖封冠军侯,迁卫将军已是定居。稍有见识或者有献媚之意的便上前与项敖混个脸熟,万一有一日项敖真被召回朝中任职呢?谁又能说得准。

如此多人祝贺,若不是项敖过目不忘,只是主人脸庞都会让人崩溃,更别谈姓名。

对于道喜的同僚,项敖亦是一一作揖回礼,客气不已。待项敖都觉得腰背渐硬之时,一黄门来到项敖面前。

“项君候,陛下召见!”黄门见礼项敖说道:“请!”

项敖微楞,刘宏召见他作甚?之后便跟随黄门朝后殿走去。一应大臣望着离去的项敖,唏嘘不已。

之前入殿面圣之时,项敖因礼节一直低头,未曾对大殿细看。此时跟随黄门来到未央宫后殿,让项敖大开眼界。纵横交错的廊桥,无处不见的凉亭花园,让项敖过目不忘的双眼都眼花缭乱。建筑所用的诸多材料也是世间少有,不少木材项敖都只在书中习得,并未见过。

越过诸多殿之后,来到宣殿之前。

“陛下,项君候已带到!”

“进来吧!”殿内传来刘宏平淡的应声。

“君候,殿下在内等候多时!”黄门替项敖打开殿门道:“君候请!”

项敖点头示意,作揖回礼之后,便轻声踏入殿门。入得殿中,项敖见得刘宏跪坐于凭几之后,手中拿着笔简,似乎在批阅奏折。

“臣项敖见过陛下!”项敖来到凭几之前,作揖深拜。

“项卿不必多礼!”刘宏放下手中笔简,招呼项敖到凭几旁的蒲团坐下。

项敖进入宣殿约莫一个多时辰,无人知晓二人所谈是何话题。只见得项敖面色沉重的离开,出宫路上也是无心他顾。

“陛下如此倚重此人可是有何打算?”离去的项敖并不知晓刘宏身后屏风仍有已黑衣老者,官其面色,已是垂暮,颤颤巍巍的双腿让人觉得随时都会倒地不醒。

“朕并未想得太多。”刘宏望着殿门回到:“既然有人窥视吾大汉江山,朕定让此人也不好过。咳咳...”刘宏有些许激动,咳得脸庞绯红。黑衣老者缓步走来轻拍刘宏肩背,试图让刘宏能好过一些。

哎...老者心中暗叹,他最知晓刘宏有多么不易,皇权旁落,不论宦官、外戚还是世家,都是刘宏心中一直拔不掉的刺。老者是何人,无人知晓,刘宏也从未称呼其名,虽张让偶尔能见得,但刘宏对此人有些许亲近倚重张让也不敢多问。

“陛下,若是太过倚重此子,最后落得如同宦官外戚一般,岂不是养虎为患?”

“不必担忧,此人非世家,也非党人,更不会是宦官外戚一脉,朕有把握掌控。即便失控,朕不是仍有尔等可除去此子。若不是袁氏枝叶过盛,朕...咳咳咳...”

“陛下莫气!”老者再次轻拍刘宏肩背劝解道。

“哎......”缓过气的刘宏亦是长叹一声,心中叹息可用之人太少!

“陛下,那臣下探得的太平道可否需要...”

“不必理会。即便叛乱朝中仍有如此众多大臣可去平叛。一群农夫尔,能有何作为?”

老者原本欲再劝说,但也觉得刘宏所言确实如此,便不再多提。

“朕去后宫歇息,无事不要烦朕!”刘宏今日朝上被气得不轻,虽与项敖相谈尚可,但心中仍是积气,便准备找后宫嫔妃发泄发泄。

老者也知刘宏准备何为,抬手张嘴准备叫住刘宏。但想到此前劝解无用,刘宏仍是放荡,毫不理会。老者只得放下手来,暗暗叹气。

翌日,洛阳传出诏令,轰动洛阳城。

项敖因出击鲜卑有功,收服受降城,颓当城,逼得鲜卑远遁,被朝廷封为冠军侯,迁卫将军,食邑五原县,授金印,配紫绶。愿北域都护府扩充,将雁门郡强阴、平城两县及幽州代郡划入,所收服的城池领地极北之地皆划入北域都护府。此后鲜卑之地事宜皆由北域都护府管辖。

仍旧赐予持节权利,让项敖总督北域都护府所有事宜。除去朝廷候吏由朝廷任命,其余一应任命皆由项敖定夺。这个权利可真就大发了。项敖在北域可主宰任何人生杀大权,与封王也差不太远。

相信不用太久,冠军侯项敖之名便会扬名天下。项敖本欲带姜尧儿游玩几日便离开洛阳,不曾想还未动身,便被诸多官吏,世家,名士拦在官驿之内,上门拜访。

项敖几日之内那是苦不堪言,每日赔笑不说,甚至还有推脱不掉的酒宴需要参加。几日来,项敖深觉比行军打仗还累。如此情况,游玩计划只得泡汤,项敖是在难受,便在一日天未亮动身离去。

虽被项敖夺去太多风采,但征讨鲜卑之行的公孙瓒与吕布亦是收获颇丰。

公孙瓒被朝廷封为降虏校尉,都亭侯,一跃成为幽州炙手可热的豪门新秀。至于吕布,虽战报之中极是为吕布添加功绩,但其不是世家豪门的缺陷开始凸显。只被封为讨夷将军,官职仍是雁门都尉。但雁门与鲜卑接壤之地已尽数划入北域都护府,吕布都尉一职可保多久也是未知。

项敖虽为其可惜,但朝堂也非项敖能够做主,只得如此。若是吕布有心,看可否能招吕布入北域都护府,若是能成,项敖当然更为高兴。

项敖为能顺利出城,不被拜访之人发现,前一日已命多数护卫先行离去。自己只带上姜尧儿、姜碧姐妹、焦猛、十数亲卫以及小丫所训练的世人女子护卫。即便如此项敖都还是分批出城,以免被人发现。

朝中诸多大臣项敖也未来得及拜访,蔡邕蔡琰都只是书信述说,项敖只得待他日空闲再入京拜访一众大臣。此次项敖虽未得实际物质奖赏,但所辖底盘却是扩大。项敖仁政在并州冀州及幽州等地逐渐传扬,许多难民都逃奔北域都护府而来。

北地本就贫瘠,也不适汉人耕作习惯,如此地盘要养活将近数十万民众也是有些许难度。再加上缓缓迁入的鲜卑人,北域都护府压力更渐沉重。

而刘宏权力下放,项敖官职提升,可封职位也是随之提身,只是人才之事仍是困扰项敖。不是世家确实难得吸引士人来投。即便项敖此时已是封侯将相,贵比县侯,但也是枉然。

项敖会后望向洛阳城门,心中甚是感慨。尤记得初次来到洛阳之时,还只是白身少年,懵懂不知世事。此时已是及冠,更是大汉边疆大臣,可保数十万百姓平安。

有胡昭坐镇北域都护府,项敖也不是太过担心,便打算带着姜尧儿绕道冀州赶回五原。已是抽些许时间陪姜尧儿游玩,二是赵良回冀州中山国已数年光景,仍是毫无音讯,项敖还是想亲自前往查探一番。

此时洛阳蔡府,让项敖不知的是蔡琰竟设法毁掉婚约。原本蔡琰在蔡邕熏陶之下,也是知书达理,并不会作如此有违常伦之事。但此次项敖入京听封,却是让蔡琰再次见到项敖之后无法压抑心中对项敖的喜欢爱慕。

蔡琰也只项敖视蔡邕为师,定不会作如此有辱蔡邕门风之事,蔡琰便自己设法改变自己被注定的命运。其实说来也是简单,蔡琰在朔方之时,便经常向项敖讨教医学为借口亲近项敖。即便如此,以项敖的聪慧及蔡琰悟性,仍是只言片语学到些许药理学问。

而让蔡琰记忆较为深刻的便是一种让人看似患上疠风,却并非疠风的法子。而且疠风此疾在医匠看来更是不宜婚嫁,极易传染。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访名士遇张角

且不谈蔡琰是否成功,项敖一行人此时已至冀州巨鹿郡巨鹿城中。项敖在蔡邕求学是,曾听闻蔡邕提及巨鹿有名士张臶,乃是隐士中翘楚。学识渊博,通习经书和谶纬之学,名满冀州。项敖此时虽已是略有成就,但求学之心未曾断过。

其实项敖此次归途之所以会绕道巨鹿,项敖就是想在张臶此处得知为何当世会有如此多有才之士会资源隐没与市井,不愿出仕为百姓和朝廷贡献自己些许能力。

这个问题已困扰项敖数年,在离开司马徽庞德公之时便已一直在自问,但如此问题又不好直接询问隐居本人,他人又不曾确实知晓想法,项敖便一直忧虑在心间。

为何会选择张臶,便是看重张臶此时已是天命之年,希望可以得到答案。冀州本富足,难民虽多,项敖也知是为何导致,但是让项敖惊奇的是,此地信徒不仅只是难民,还有不少武勇不凡之人,衣着华贵的也是不少。太平道是欲为何?难道真有其他想法?但项敖此次并非为此事而来,只得暂且放下。

在巨鹿城中安排好一众人之后,项敖只带着焦猛前往打听到的张臶住所。或许隐士都是同样癖好,待项敖寻得张臶之时,此事张臶也是在田间劳作,此时的张臶虽已是将近天命之年,却是极为壮硕,一般世家弟子也些许不及。

张臶此时身着麻布灰衣,在田间搓拾秋收时被粗心散落的栗子,嘴间还不停嘟囔可惜之语。项敖领着焦猛来到张臶劳作的田间,一直站立着静静等待。

“咦?”张臶立起身来,恍若如梦初醒般望着项敖:“先生可是寻老朽而来?”

“在下乃是并州项敖,于先生面前当不得先生称呼!”项敖作揖拜见张臶:“敖见过子明先生!”

“原来是冠军侯!”张臶从田间起身来到项敖面前:“臶乃一介白身,冠军侯当下臶怎敢以先生之称。冠军侯若是瞧得上称呼臶子明即可!”

“敖此次拜会子明先生乃是有些许疑问需求得答案,不知子明先生可否耽搁些许时间?”项敖也只隐士脾性,并未在此问题上太过纠结。

“哦?既如此,冠军侯可否移步寒舍,饮些许茶水解解渴?”张臶弯甚指引道。

“如此甚好,敖之幸也!”项敖亦是作揖回礼跟随。

项敖跟随张臶来到张臶住处,此时张臶住处已有三五人在等待。见到项敖虽张臶而来也未奇怪,毕竟每日到张臶出求学的也是不少。张臶将项敖稍作安排之后,便告罪沐浴而去。

毕竟项敖也是大汉冠军侯,不管是否年轻,是否世家,都应有相应礼仪。而门外等候张臶的几人见张臶如此对待想哦啊,便极是好奇此人乃是何人,竟让张臶如此以礼相待。

“臶见过冠军侯!”张臶一番洗漱后向项敖正式作揖见礼:“臶有幸,得冠军侯登门拜访!”

“敖见过子明先生!”项敖亦是作揖回礼。见礼之后,二人跪坐到堂厅凭几旁。张臶拿出清茶,烹煮之后未项敖沏上一杯。

“原来是新晋冠军侯,确实年轻俊俏!”屋外数人闻得张臶称呼项敖,皆是惊呼讨论。焦猛更是头颅高抬,一脸得意,似乎自己便是被众人赞赏的冠军侯般。

“今日冒昧来访,些许问题欲求教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项敖也不做作,直明来意。

“求教臶不敢当,能与冠军侯座谈乃是臶福气!”

“不知子明先生对如今朝堂如何看待?”

“吾大汉数百年传承,威服四海,军政皆强。朝中亦是能人辈出,吾大汉无忧矣!”

项敖闻言,心中苦笑,要不要如此敷衍。项敖也知如此问题牵扯甚广,甚至会谈及较为敏感的世家问题。张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世家一脉。定不能胡乱评论。

原本稍有自知之人便知张臶推脱之意,但项敖岂会如此。“既如此,那如此富足的冀州之地也是如此多难民又作何解释?”项敖继续追问。

张臶深深瞧了一眼项敖,沉鸣片刻,端起茶盏为项敖及自己斟茶。屋外数人求学之人也是极为好奇,平日里张臶谈论最多的只是谶纬之学,偶有谈及书法诗词,从未见得张臶谈论当下政事。

“万物有灵,万物皆归其位!”张臶见项敖如此郑重,若不说个所以估计不会罢休:“其位或多物种,或独占之。若独占,不免其余物种失去生存所依。长此以往,独占之种难免会被其他物种群起而攻。”

项敖闻言,举起的茶盏微微一顿,眼神一阵恍惚。

“吾等皆称己为万物之灵,行天命,掌控天下。是求还是予?”

“予求不过一念之间,即便万物之灵,亦有贪念。”

“佛家有言:贪,三毒之一。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之一。”项敖心有戚戚道:“然儒家圣人孟子又称:道性善,言必称尧舜。如此又是为何?”

张臶一愣,略显惊讶的望着项敖,本以为项敖只是些许才能遇得些许好运才至如今,不曾想项敖竟对诸家言论都有涉及。张臶沉思片刻道:“不过学术之分而已,信不同,亦仰不同。”

“如此说来,皆主观也!”项敖叹息道。

张臶又是一愣,虽觉项敖所言有差,却不知如何反驳。

“既是主观,不知子明先生所同又是如何?”

张臶瞄一眼项敖,感觉这冠军侯项敖些许奇怪,表达之意并不明了。

“呵呵,臶乃一介白身,田间农夫尔,谈何所同?”不知项敖所谓何意,张臶只得呵呵轻笑敷衍道。

“子明先生精通谶纬之学,亦是对天下大势略有了解。敖此次前来求教,极富诚意求教学问。子明先生如此推脱,却也有负名士之名!”

张臶闻言,脸色大怒。原本听闻项敖乃是谦虚儒生出身,不曾想此时竟如此辱人。项敖见张臶如此,心中轻笑,不逼得说出实话此行岂不是白来。

“子明先生切莫生气!”项敖作揖举杯赔礼道:“敖方才孟浪,得罪些许,还望勿怪!”

“只是敖奇怪如同子明先生般大才,为何隐于市井,不为百姓贡献些许!”项敖赔罪之后,端坐身子,极是肃穆问道。

原来如此,张臶心中恍然暗道:原来冠军侯欲征辟吾出仕而已。知晓项敖来意,张臶心中大定。

“臶志不在此,况且臶学识浅薄,只是懂得玩弄些许天象,登不得大堂。”

“观天象可知凶吉,可为百姓预测灾害。子明先生不必如此过谦。”项敖看出张臶顾虑道:“敖此次前来并非征辟之意,敖只是想得知何为当今世道不少士人花费如此多年岁求学只为隐居玩弄癖好?”

张臶心中一沉,心中也是对项敖些许不满。皆是学究之人,些许问题应看破而不说破。项敖如此明了询问,让张臶心中生恶。但项敖初又以百姓为由,让张臶着实不好拒绝。

“或抬身价?或不明是非?或未遇伯乐?或...”张臶言至此处便不再往下,只是表情略显悲切道:“何人又曾知晓?”

张臶所说前三缘由项敖也可接受,但也听得出张臶还有缘由未曾说明。但观其脸色也只不适言论,项敖心中也有些许猜测,屋外还有不少士人,项敖也不愿接话。

“是也!”项敖亦是神情恍惚,沉鸣点头自讨道:“何人又曾知晓?”

张臶见项敖如此神态,也只项敖定有看法。或许项敖已猜测张臶之后欲谈是何?但不知为何,见得项敖如此神情,张臶心中却有些许被认同之感。

“今日叨扰先生也!”项敖端坐些许之后便立身而起作揖道:“今日幸得先生赐教,敖受益匪浅。若有机会再报答先生。”

“冠军侯客气!”张臶亦是起身回礼:“能与冠军侯相谈,乃臶之福。”

“如此敖便先行离去!”项再次作揖:“告辞。”

“告辞!”

相互告别之后,项敖便走出屋外,招呼焦猛跟随离去。

张臶所居之地乃是巨鹿以东的漳水之边,离巨鹿城约莫半个时辰距离。焦猛随同项敖来到官道边上的驿亭休息吃食些许作为午食。

驿亭之中人数并不是太多,加上项敖二人也只得六人。其中两人着武士劲装,另外二人却是道士打扮。众人皆未说话,默默得喝茶吃食点心。

“可是冠军侯当前?”在项敖准备离去之时,道士之中走来一人作揖拜向项敖。

“不知道长?”

“见过冠军侯!”道士确认项敖身份之后躬身拜道:“老道乃是太平道中道人,张角是也!”

项敖略作惊奇,心中暗讨太平道寻他乃是何事?难道要渡吾入道?项敖感觉怪异的想着。同样回礼问道:“不知道长寻吾所谓何事?”

“老道听闻冠军侯在北域所为皆是以百姓为本,心中敬佩不已,特来拜见瞻仰!”

“呵呵,道长作为不是亦为百姓造福么?”项敖呵呵一笑:“何须如此抬举吾也!”

“早先听闻冠军侯谦逊,今日见得确实另老道佩服!”项敖如此年纪已封侯将相,却毫无骄纵之意,张角也是极为敬佩。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张角提点,项敖遇刺

见对方迟迟不表明来意,项敖也不再想与其多有接触便道:“若是道长无事,吾便离去也,北域事务繁忙,吾还需早些赶回北域!”

“老道次来其实并无其他,只是前来告知冠军侯,朝中有人欲对冠军侯不利!”张角见项敖如此,便直接说道。

“嗯?!”项敖闻言心中微怒,但不确定张角所言是否属实便道:“多谢道长提醒,吾省得!”

“老道知晓冠军侯武勇不凡,但此人势力极大,还望冠军侯小心些许!”

“何人?!”

张角略微向项敖靠近,项敖也未躲避,只是腰间略微发力。

“何人老道不便多说,老道只可告知冠军侯的是…”张角眼角略瞄周围道:“汝南袁氏!”

“嗯!?”项敖闻言心中大怒,此前朝中种种,项敖也知晓袁氏一直对项敖都有敌意。但是项敖始终不明为何会如此,未曾得罪过袁氏,为何如此针对项敖。此次更是遣人沿途刺杀。

项敖压下心中怒火,平静后对张角道:“敖谢过道长提醒,告辞!”

“冠军侯慢走!”张角亦是不再多说,作揖回礼道。

项敖辞别张角之后,于焦猛急速催马向巨鹿赶去。针对项敖刺杀,项敖完全不惧,当今天下能对项敖有所危险的项敖还未曾见得,但此时与姜尧儿随行的只有不到二十护卫,其中更是有一半女子,项敖极是担忧。

“驾...”项敖焦急赶路,更是催促胯下骏马急行。

“杀!”在项敖二人穿过一处小丛林之时,从丛林之中突然窜出来诸多黑衣人向项敖二人袭杀而来。项敖大概一数,约莫近百人。见得如此,项敖脸色泛黑,极为深沉。

看来袁氏要至项敖于死地,将近百人的刺杀高手可不是百人军队。一看黑衣人便知此众皆是高手,有精通袭杀之术,项敖今日恐怕有性命之危。

片刻,项敖二人便与黑衣人拼杀到一起。此众黑衣人善使剑法,每人所配长剑皆是玄铁所铸,不少人还身着软甲,极是棘手。

即便以项敖、焦猛武力,在数十人手中也未讨得好处。不仅焦猛身中数剑,项敖左臂也被乱剑划伤。然而黑衣人只得十来人倒地。

“阿猛,待吾突袭西面,汝跟随突击。待脱离追杀之后迅速赶往巨鹿,吾担心尧儿此时也会被偷袭。”项敖心知若是与黑衣人硬碰,即便能够歼灭恐怕也得两个时辰以上。若是真有人偷袭姜尧儿,恐怕姜尧儿危矣。

“不行,阿猛必须赔将军一起,如此数众高手,阿猛不放心!”焦猛此时已是满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身上虽多剑伤,却大多是皮毛。

焦猛此时更想项敖逃离他来拖住黑衣人,即便身陨也不惧。

“项大哥,阿猛只得匹夫之勇,北域都护府可以没有阿猛,但不能没有项大哥。”焦猛甚至以生死志,不同往日称呼将军或是君候,以大哥称呼,恐今日身陨,日后再也见不得项敖。

“项大哥,阿猛虽无大哥武艺,但也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为项大哥争得些许时辰。”

“阿猛听话!”项敖心中更显焦急:“刺客目标是吾,即便助吾突破,刺客仍是会分人追杀吾。救援姜尧儿不甚可能。若是阿猛突围,一众刺客定会不予理会。”

“可是,项大哥...”

“焦猛接令!”项敖沉声一喝:“速速突围救援巨鹿城中众人。”

“诺!”焦猛双颚紧咬,心中万分不屈,但焦猛深知项敖脾性,若是不从军令,别说帮助项敖,项敖更可能一枪劈了焦猛。

“呵!想走?”还未等项敖二人突围,从黑衣人外围传来一声大喝。

“哈哈哈...冠军侯今日过的可好?”此人命围攻的一众黑衣人停下,肆意大笑道:“冠军侯果然了得,如此境地竟能斩杀在下十数猛士,了得,了得,当真了得!”

项敖并未回答,矗枪于地,调整呼吸,尽可能回复些许体力。黑衣首领见状便知项敖打算,不过也未曾担心。

“冠军侯,在下知晓冠军侯乃是性情之人,便遣人替冠军侯前往接冠军侯佳人来聚,以表心意!”

“卑鄙!”项敖沉声喝道:“尔等何人,如此所为意欲为何?”

“冠军侯乃是当世俊杰,在下主上极是欣赏。本欲相邀冠军侯与主上共谋大事,奈何冠军侯似乎不太领情。”黑衣人左手持剑,右手缓缓地从剑柄一直抚至剑尖。

“卑鄙小人。”焦猛气息有些许混乱,大声喝骂:“尔等亦是武士,竟向女子下手,可有廉耻!”

“哎...”黑衣首领一声叹气说道:“吾等也是无奈,虽是武人,却也是吾主之人,当听吾主之命!”虽是叹气,但全无廉耻之意。焦猛闻言气急。

“如此大动干戈,汝主寓意何为?”

“在下方才不是已说清么?吾主赏识冠军侯,欲项敖共谋大事!”

“汝南袁绍?”项敖略作沉鸣问道。

“吾主乃是当世大族,门生遍布天下,若冠军侯入得吾主之下,他日定可飞黄腾达!”黑衣人并未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继续述说其主之威。

“呵!”项敖轻声一喝,心中暗讨:看来汝南袁氏已有野心,只是不知袁绍此人有何安排。

“本候乃是大汉冠军侯,忠于大汉,忠于陛下,汝主高看本候也!”

“既然如此!哼!”黑衣人恶哼一声,举起右手一摆:“杀!”

“杀!”

“来吧,畜生们!”焦猛怒喝跃起,配合项敖与黑衣人又拼杀至一团。项敖也是双手一紧,舞起长枪,用极其狠辣的杀招杀向黑衣人。

一众黑衣人本就是武道高手,虽不及项敖,但却人数众多,且配合无间。若是一直被此众消耗体力,别说援救姜尧儿,即便项敖二人今日恐怕也得折命于此。

项敖只得拿出平生所学精髓,枪枪致命,只要黑衣人稍有破绽便会被项敖一枪毙命,但消耗确实太大。只是片刻是十数人的性命已让项敖略微喘气。

黑衣人首领微微皱眉,项敖此人确实难缠,如此之多刺客即便袭杀一国郡之中所有官吏也是可以,不想项敖一人都拿之不下。再过约莫半个时辰,黑衣人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虽项敖与焦猛也是伤痕累累,但仍是中气十足。

“首领!”就在黑衣首领略显焦急时,手下之人来到其旁耳语。

“住手!”黑衣首领一声大喝道:“冠军侯已些许疲累,吾等还是让冠军侯见见佳人才是!”

“押上来!”

“尧儿!”停下来的项敖有些许气喘,见得从战场之外押来的姜尧儿惊呼道。

见项敖准备突袭而上,黑衣人立马拉过姜尧儿,将长剑架在姜尧儿喉间道:“冠军侯切莫妄动,在下可不如冠军侯武艺,胆气不佳,若是冠军侯动作过激吓得在下手抖可就不好!”

姜尧儿原本被掳之时心中慌乱不已,此时见得项敖在前,心中安定不少。然而项敖与焦猛浑身的鲜血却让姜尧儿知晓此行之人所为为何,对于自己被挟持于敌手,姜尧儿更是满眼担忧的望着项敖。急欲上前细看。

黑衣人首领打断姜尧儿下意识前行的动作,将姜尧儿拉回,更是紧了紧手中长剑低声道:“小姐,在下手中长剑可不会怜香惜玉,小姐切莫勿动。”

姜尧儿闻言,身躯略有颤抖,双眼更是泪水朦胧,但又为得不使项敖担心,又是强撑憋回泪水。

项敖见得头发散乱的姜尧儿,身上衣着应是在慌乱挣扎之中略显褶皱,尤其是泪水流转的双眸,更是让项敖心痛不已。“尧儿别怕,项大哥定会救尧儿回来!”

“尧儿不怕,只要有项大哥在,尧儿都不怕!”姜尧略显哽咽的声音萦绕在项敖耳旁。

项敖不知是累的还是愤怒,握着玄铁枪的手也是颤抖不已。双目圆睁,欲食下此人。

“阁下如此挟持女子行径不怕天下武人耻笑么?”项敖心中怒气难以压制,却有担心姜尧儿安危,只得极力忍耐。

“吾等本是行走阴暗之间,些许名声而已。”黑衣人呵呵轻笑道:“冠军侯乃是当世俊杰,小姐亦是艳冠群芳,实乃才子佳人之配,若是因此殒命却也可惜,还望冠军侯多做考虑!”

“如此行径即便迫得本候屈居人下,汝觉本候不会叛变否?”

黑衣人闻言略作沉鸣道:“冠军侯乃是不凡英雄,定然不会食言,只需冠军侯答应,吾等便归还小姐,放冠军侯北归。”

项敖闻言并未搭话,只是握紧长枪严阵以待。对于姜尧儿被挟持,项敖还是抱些许期望,或许磨死一众黑衣人,便有机会从黑衣人首领手中救得姜尧儿!

黑衣人首领见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也不再多说,再次挥手。

剩下的四五十黑衣人一拥而上,并且比方才更为凶狠,以命换命拼杀项敖。焦猛虽是勇猛,但如此上时间拼杀亦是强弩之末,只需数人便可控制焦猛。剩下的四十左右死士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与项敖拼杀。

第一卷 第五十章 姜尧儿死

“呼.呼.呼...”黑衣人还剩下十来人,项敖此时也是气喘不已,紧握陨铁枪的双手此时已是颤抖不已,若不是项敖凭借意念强撑,此时恐怕已是到地不起。不是伤的,是累的。

项敖与如此多高手拼死搏杀,已是极限。而焦猛早已被重创倒地不起,满身鲜血,左腿与右臂皆有硕大的窟窿,涓涓血流。但焦猛却未昏迷,只是紧握左手,欲挣扎而起,然而对于焦猛此时来说,所有挣扎都显徒劳。

黑衣人此时感觉已是吃定项敖,略显蔑视道:“既然冠军侯如此桀骜不驯,不愿与吾主共谋大事,那别怪在下心狠手辣。”

说着黑衣人首领轻扬姜尧儿喉间长剑道:“在下提醒下,冠军可别在举枪,从此开始举枪一次在下便在小姐喉间刺入一分。小姐能否活命便看冠军侯是否怜惜也!”

此时的姜尧儿已是泪流满面,若不是黑衣人首领钳制得当,胡乱挣扎的姜尧儿此时恐怕已命陨剑下。看着项敖尹红的双眼投来的目光,姜尧儿全无惧意,只是对项敖无限担忧和对自己的无尽自责。

“尧儿不哭,如此乌合,项大哥即便不出手也能杀之,定能救下尧儿!”项敖微微咧嘴,轻笑着安慰姜尧儿。

“项大哥,你走啊,别管尧儿,走啊!”姜尧儿眼中满是祈求,期望项敖不管自己,逃离而去,她不愿见得项敖如此,姜尧儿更想看见项敖好好活下去。

“尧儿不是说过生生世世不分离么?项大哥怎能食言!”

说话间,剩余十数黑衣人欺身而上,再次对项敖展开围杀。项敖见状,下意识举起陨铁长枪。

“嗯?!”黑衣人首领狠喝一声:“冠军侯可是忘了在下之前所言?”

项敖一顿,缓缓放下长枪,深情的望着姜尧儿,心中暗叹:尧儿,来生再见!项敖脑海之中瞬间回放着自己所在乎的众人。有姜炎、倒在地上的焦猛等神农村中众人,也有司马徽、蔡邕、徐福、戏志才等师友,也有吕布,公孙瓒等所谓的兄长。甚至还有老道师父微微笑着望着项敖。

若有来生,项敖还会认识众人么?前世千百回眸,得今生相识。

姜尧儿本就与项敖心灵相通,见得项敖眼色,便知项敖已生死志,心中大急,她不允许项敖为她而死,她要项敖好好的活着,还有北域如此多百姓需要项敖,她不能如此自私。

“项大哥,来生再见!”姜尧儿哭泣着一声大喊,伸头向前,喉咙在黑衣人首领长剑之上一抹而过。

“不!”项敖眼睛圆瞪,双眼因愤怒充血通红。

黑衣首领以正错愕,其所有心思皆放在项敖身上,不曾想手中所持女子竟如此决绝,让黑衣人首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啊......”项敖扬天一声怒吼:“尔等该死!”

“碰...”一声听不见的巨响在众人耳边轰鸣,震得众人头晕目眩。项敖随身黑袍更是无风自动,一股肉眼不见的波动向四周扩散。

项敖一把抓住陨铁长枪,急速向黑衣人首领冲去。

好快!黑衣人首领心中惊叹,一把将姜尧儿身躯推向项敖冲来的方向。原本冲向黑衣人首领的项敖身形一顿,接住姜尧儿,原本满是嗜血之意的双眼瞬间变得无限柔情。项敖轻轻放下姜尧儿尸身,缓声道:“尧儿休息会儿,待项大哥去去就回来!”

不好!黑衣见项敖抬头望向他,心中惊惧,慌乱的喊道:“杀掉项敖,快,杀掉项敖!”

剩余十来黑衣人在黑衣人首领的惊呼下醒来,多年死士培养,对项敖的气势影响也不是太大,便毫无惧意向项敖冲杀而去。

“哼!”项敖一声暗哼,举枪便是横斩,速度之快。五名黑衣人只觉眼前虚影一晃,便觉全身僵硬倒地不起。剩余数个黑衣人也不惧怕,仍是继续冲杀而来。

项敖似乎几枪虚晃,便不再理会,朝黑衣人首领冲去。围着项敖的数个黑衣人在项敖冲去之后,缓缓倒下身来,没人心口皆是碗大的窟窿,鲜血蓬勃而出。

黑衣人惊惧,此项敖太过邪恶,如此神力岂非人有?顾不得太多,转身便想丛林之外逃去。项敖见状,狂呵一声,一脚踏地。“轰...”一声巨响之后,项敖便出现在黑衣人首领身侧。

黑衣人脸色狂变,举剑便劈。项敖微微侧身,单手举起陨铁长枪,自上而下而来。在黑衣人眼中,此招枪术极是缓慢,但无论黑衣人如何挣扎,却无法动弹半分,只得眼见陨铁长枪从自己头顶劈至脚下地面。

不同方才阵阵轰鸣,如此雷霆一枪却是毫无声息。项敖劈过之后,更是不在理会黑衣人,缓缓向安置姜尧儿的地方走去。黑衣人愕然望着胸前,竟然发现毫无痕迹,便想踏步离开。

但黑衣人首领刚踏出,身躯便自下而上分裂成两半,向两侧倒去。甚至黑衣人首领眼中还能见得慌乱逃离的神情。

项敖来到姜尧儿身躯旁,缓缓蹲下。还未呼喊,便隐约听见远方呼喊:“主公!”

项敖闻言来不及思考,便两眼一黑,倒在姜尧儿尸身旁。而还未昏迷的焦猛更是心急,低声呼喊寻来的项敖亲卫。

“阿猛,主公还未醒来么?”

“姜大哥,主公仍在昏迷,虽前些日有些许动静,但...”

姜炎闻言,缓步踏入项敖房间,望着蔡琰悉心照顾着的昏迷的项敖,心中极是沉重。他还记得当日昏迷的项敖与死去的姜尧儿被保护送回五原之时,即便昏迷也紧握姜尧儿冰冷双手的情景。

姜尧儿的死,让姜炎愤怒无比,但询问焦猛并不知晓凶手乃是何人,将近月余姜炎都是强压心中悲愤,协助胡昭处理北域都护府事宜。

此时已是项敖回归五原月余,加上一路耗费时日,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很快便是今年年关。蔡琰更是在项敖回归五原之时便来到五原。

说来蔡琰也是奇女子,用在项敖此处习得的方子应是扮出疠风之像,吓得卫家立马同意解除婚约。因疾悔婚,蔡邕也无任何负担。蔡琰更是言明项敖或许有解救之方,请求蔡邕允许遣送蔡琰到五原求医。

蔡邕也是有些许期望,便同意蔡琰请求,让小黑一路护送蔡琰前往五原。而回到五原的小黑,见得项敖如此情况,更是暴躁不已,即便往日知晓小黑脾气的众人此时也不敢离小黑太过亲近。

小黑更是终日守在项敖踏前,除去原本神农山随行的众人与蔡琰,其余人丝毫无法接近项敖。小黑虽是野兽,但对项敖情况最是了解。

至于项敖遇刺一事,更是让汉灵帝刘宏大发雷霆,严命各地严打匪患。汉灵帝也能猜出此事乃何人所为,奈何并无证据,只得那匪患出气。导致大汉一时风气甚好,各地匪患皆龟缩不敢闹事。

受之影响的还有各地太平道众,如此情景之下,张角不得不令手下众人谨慎行事。而主谋袁绍也是些许郁闷,袭杀项敖无果也罢,杀其爱人得罪也罢,奈何影响太平道传道进度,又被张角讹去不少钱财。

说来也巧,原本在项敖晋升冠军侯之后,不少并州幽州地界俊才欲来投效,奈何却听闻项敖遇刺昏迷之事,许多人便打消想法打道回府。

至于北域都护府各郡县,不论官府还是百姓,皆是气氛至极。还未等胡昭作何安排,许多自诩武勇的青少主动组建巡查队,协助官府权利巡查整个北域都护府可疑之人。

每每想到此处,胡昭等人无不佩服项敖各项政令,竟如此深得民心。只是有些许不长眼的世家,竟欲在此时动项敖根本,不过戏忠也是极是应变,狠厉打压,直接以反叛大汉之罪抄其全族。已至戏忠得罪不少世家,但戏忠又有何惧?

自项敖回归五原以来,戏忠心中便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戏忠,项敖定会安然醒来。而项敖醒来之时天下将有大变,以戏忠才智也能在天下大势中寻得些许线索,导致戏忠对项敖日后所为更是期待。

其实项敖在数日之前已有意识,只是所为的“魔”化之后项敖身躯极为虚弱,自身躯体自我保护,让项敖暂时无法控制身体。即便能够控制,项敖暂时也不远醒来。对于姜尧儿的死,项敖仍是悲痛不已。

“项大哥!”蔡琰极为细心的为项敖擦拭身体,柔情到:“琰儿知晓项大哥对尧儿姐姐死难以接受,但是北域都护府需项大哥,府中一众大臣亦是早日期盼项大哥能尽快醒来,百姓每日都在各地道观、寺庙祈福,希望项大哥能早点醒来。”

“况且即便尧儿姐姐离去,项大哥还有琰儿啊。”蔡琰声音略显哽咽:“尧儿姐姐既然以死换的项大哥平安,定然是愿见得项大哥好生活下去,项大哥切莫辜负了尧儿姐姐!”

小黑在旁跟随着蔡琰劝说亦是呜呜轻鸣,似乎也在劝说项敖。

第一卷 初临汉末 第五十一章 老道至,华佗现

也亏得蔡琰一直在旁念叨,项敖在第二日便睁开了双眼,消息一出,整个北域都护府皆是欢欣鼓舞。甚至在临戎城中更是张灯结彩,放起鞭炮。

不知是何原因,项敖即便睁开双眼,眼神也是极为灵动,证明项敖精神已恢复。但是已过将近月余,项敖却无法动弹,整个北域都护府医匠都被动或主动前来为项敖诊治,却也无法。

这可急坏了北域一众官员,尤其是胡昭和戏忠,诸多都护府事宜皆是以书简字句询问,让项敖眨眼示意是否实施。因项敖暂时还不能自理,姜炎命人找来千年寒冰制作冰棺,将姜尧儿身躯暂且安置,待项敖完全清醒之后再确定如何安葬。

白雪纷飞,烈烈寒风,此时的北域已是深冬时分。河套平原之上所有田地已是积起厚厚的积雪,此时的河套平原之上,两位老者衣着绒衣,在雪中缓行。

“老朽残躯迟早会被汝这老道折腾至死!”其中一老者抱怨另一老者。

“元化兄!汝乃当世神医,调理自身亦是轻松,定能长命百岁也!”

被称作元化的乃是当世极负盛名的名医华佗。华佗乃是沛国谯人,少时游医天下,行医足迹遍及幽、并、冀、青、徐等数州,颇有名望。精通内、外、妇、儿、针灸各科,尤善外科。

“哼!”华佗轻哼:“若不是汝那徒儿着实造福不少百姓,老朽才懒得行如此之远前来救治!”

“老道知晓辛苦元化也!”老道作揖躬身道:“不过元化也别太过怨气,吾这徒儿可是悟性不凡,即便在医学之上也是了得。待元化救醒吾徒之后定能给元化意外之喜!”

“最好如此!”华佗略作狠声道。

跟随华佗同行的乃是幼时便收养项敖的师父。数月之前便仆算出项敖有此一劫,便从极西之地赶回中原,到青、徐二州之间寻得好友华佗身影。

老道本是打算直接前往五原,奈何华佗建议在北域境内多看看再说,老道也只得从之。

姜炎此时正在府衙与胡昭戏忠商议北域都护府诸多事宜,大多决定仍是胡昭与戏忠商议之后颁下政令,姜炎只是在旁跟随学习,抑或监督。毕竟项敖遇刺之后,姜炎更为小心,下定决心要为项敖守好北域。

“胡长吏、戏祭酒、姜将军,衙外有老道求见!”

“又是道士!”戏忠又些许愤怒,数月之间,那太平道在北域境内到处传道,若不是北域境内民心向着项敖,不然早就被胡昭、戏忠连根拔起。

“直接撵走便是!”姜炎也是些许不耐烦,准备简单打发。

“可是...”衙役犹豫片刻后说道:“此道士貌似并非之前太平道,年岁约莫六旬,却有一番道家仙人之姿。而且道士言明为吾候病情而来。”

三人对望一眼,皆是目露些许希冀。姜炎便对着衙役到:“如此便请入府衙之中观上一观。”

“诺!”衙役领命退去。

片刻过后,衙役便领着两位老者进入府衙。一为老道,另一人便是华佗。

待二人踏入府衙大堂,还不等胡昭、戏忠反应,姜炎却是满眼欣喜,大步跨出,来到老道身前,极其敬重地深躬作揖拜道:“终于盼得老神仙来了!”

见姜炎如此称呼,胡昭与戏忠皆是略显惊讶。姜炎平日虽是低调,但月余相处,胡昭与戏忠也是深知姜炎不凡,虽不及项敖,但也比大多世家子弟来的聪慧。

“呵呵,阿炎还记得老道啊!”老道呵呵轻笑:“难得难得!”

“老神仙说笑了!”姜炎仍是执礼尊敬道:“原本老神仙到来,阿炎该接风洗尘,但项大哥已躺在踏上两月未动,阿炎极是担忧,还请老神仙先行诊治项大哥可否?”

“辛苦阿炎了!”老道轻轻拍了拍姜炎臂膀道:“尧儿之事吾已知晓,逝者已矣,还望阿炎节哀!”

谈及姜尧儿,姜炎又是神情微暗。老道心中微微暗叹,不知如何再说,只得又拍拍姜炎臂膀。

“走吧!还是先诊治吾那费心徒儿,以免尔等担忧!”

“劳烦道长!”胡昭与戏忠也是作揖拜谢,随同姜炎领着老道及随行的老者往项敖住所走去。

还未赶到项敖住所,小黑便从项敖住所出奔出,片刻便来到老道身旁,在老道脚边摇尾蹭头,汪汪轻叫。

“汝这畜生,过的不错呢,竟如此肥壮。”老道轻轻拍了一下小黑脑袋笑道。随后不再理会小黑,跟随姜炎朝屋内走去。

“蔡小姐,君候师父来看望君候了!”进得屋来,见得蔡琰一脸疑惑,姜炎便解释道。

蔡琰闻言,脸上瞬间通红,向蔡琰行礼拜见之后害羞退在一旁。老道稍瞧了一眼蔡琰,不知何意的点点头轻声说了句:“不错,极是旺夫!”

声音虽小,但从老道身旁走过的蔡琰亦是闻得,更是羞得耳根通红,恨不得找到地缝藏身。

老道来到项敖塌前,看着项敖灵动旋转的眼珠,轻轻一笑骂道:“小子,为何不听为师之言,无名枪法需得少使,若不是汝命大,恐此次已是命丧黄泉。”

项敖无法言语,只得委屈的转了转眼珠。

“此时晓得可怜也?哼!”老道有些许恼怒哼了一声,请过身旁老者坐到项敖塌前道:“此乃为师好友,当世神医华佗是也,定能为徒儿治疗得当。徒儿切莫担忧!”

项敖闻言,眼珠又是急转不停。

“冠军侯,切莫激动!待老夫为冠军侯诊断之后再说!”华佗轻声安抚项敖后,轻轻抬起项敖左手,搭手把脉。

华佗自搭脉之后,颜色或深沉,或惊异,或欣喜,或淡定,脸色之丰富,让一旁众人担忧的同时也是惊叹不已。把脉之后,华佗看了眼项敖双眸,在项敖身上各处学位略作按压。

“元化兄,如何?”即便老道对华佗的信心不已,此时也是稍显担忧。

“可治!”华佗笃定道:“可冠军侯所学武艺极为霸道,此次冠军侯所伤乃是被爆起的气血冲损经脉,又未曾完全发泄拥堵而至。”

不仅老道,周围一众人等闻言皆是松气不已,只要能治便好。

“只是拥堵极是厉害,若要痊愈,要么花费较长时日,疏通静脉,调养化淤。要么以霸道药效直接冲开。冠军侯身躯虽是异于常人,但老朽也不确定冠军侯能否扛得住。”

“若是缓慢疏通需多久时日?”

“五载以上!”

众人闻言皆是皱眉不已,五载,时日太久!

老道沉鸣片刻,从腰间掏出一方形玉盒递给华佗问道:“元化兄,此乃吾徒偶然之间获得,不知可有用处?”

华佗平静的接过玉盒,缓缓打开。玉盒中放置着一枚紫光流转的金丹,打开的一瞬间,众人便感觉整个房屋清新不少,如初春般暖人。华佗更是吓得不轻,慌乱的盖上玉盒。

盖上之后,华佗仰鼻深吸一口气,双眼迷离的叹道:“此乃神丹,此乃神丹也!”片刻之后,华佗稳住心神,笃定道:“此丹可使君候立刻恢复如初,甚至比之首创之前更为健朗。”

“既然如此,现在便可为君候服用!”姜炎甚是激动,恨不得立马将此丹投入项敖口中。

“只是...”华佗略显难色。

“只是如何?元化兄可直言,老道定能办到!”老道以为此次为项敖诊治会用上其他珍贵药材,抑或华佗提些许要求,老道便先行承诺。

“汝这老道,想甚?”华佗微怒:“只是此丹阳刚之气太过霸道,若是直接服用,恐冠军侯极难承受,甚至爆体而亡。”

华佗说道此处,轻瞟了一眼蔡琰道:“需得有女子同时与冠军侯行得房事,中和药效!若是极阴之体效果更佳!”

华佗话刚毕,众人下意识全数望向蔡琰。却又碍于礼数,瞬间又收回目光。

蔡琰见状,更是不堪,甚至欲夺路而逃。但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项敖,蔡琰更是心疼不已。最后蔡琰轻要嘴唇,暗中狠心一跺脚弱弱的问道:“神...神医,小女子可...可否合适?”

华佗略显尴尬的回道:“小姐体质偏阴,可配合冠军侯诊治。且此丹乃有阴阳调剂功效,对小姐也是大有裨益。”

蔡琰此时已是羞得不行,即便有违常伦做出伪病悔婚一事的大胆行径,此时的蔡琰也是头皮硬撑,才未换乱逃离。

“如此,便委屈小姐!老道在此谢过!”作为项敖师长,定要出言道谢,不然置蔡琰与何地。之所以老道并未拒绝,也是见得项敖如此情景此女子还能悉心照顾,定是倾心项敖,借此成就一段佳事,也是行善结德。

蔡琰此时已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微拜回礼,掩饰心中尴尬。

“尔等还在房内作甚?”本就略显尴尬的老道不知如何向蔡琰交代,见姜炎众人不识趣的离开,便怒气横生,大喝道。众人本就低头不参与论此事,就怕蔡琰脸薄。闻得老大大喝,众人更是如释重负,低头转身便逃!老道亦是招呼小黑跟随而出。

华佗本是医者,并无太多神情,将玉盒交于蔡琰,嘱咐其服用之后如何如何。若不是众人都已离去,此时蔡琰恐怕已羞死过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一章 蔡琰情深

而此时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项敖才是最为无奈之人。

虽得佳人青睐本是好事,项敖亦是对蔡琰好感不少。但姜尧儿才离世不久还未下葬,蔡琰也是名门闺秀,若如此便毁去蔡琰清白,项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面对项敖制止的眼神,蔡琰如同未见。自顾自的说着。

“数年之前,琰儿还记得项大哥初来蔡府。那时项大哥还只是傻傻的少年,在爹爹面前也是如同孩童一般。那时琰儿就好奇:这是何人?怎么会如此怕琰儿爹爹?每次见得项大哥拜见爹爹之时,琰儿都觉得项大哥都像孩子一般。”

蔡琰甜蜜的呵呵轻笑,又道:“项大哥不仅武艺不凡,即便学识也深得爹爹和子干公赞赏。就连琰儿喜欢的琴艺,项大哥也能说出不同见解,那时琰儿就觉得,项大哥好生了得!”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琰儿却是难过英雄关。第一次见得项大哥体恤百姓,第一次见项大哥凯旋而归,琰儿越来越难以自拔的喜欢项大哥。”蔡琰说着,脸色潮红。

“但是琰儿却身有婚约!”蔡琰说道此时,神情昏暗:“爹爹乃是天下大儒,一生以品性教导琰儿。琰儿不想离开项大哥,也不想爹爹为琰儿毁得一生!”

“琰儿本就打算依从爹爹安排,聊度余生!但是项大哥却有出现在琰儿的眼前,原本压抑的思恋琰儿再也无法控制。”蔡琰略显激动:“而且尧儿姐姐说过,若是能成为终生姐妹,定能幸福!”

“所以琰儿就大胆瞒骗爹爹,瞒骗卫家,用项大哥教的伪病之术,迫使卫家解除婚约。不曾想竟然真的成功了!”蔡琰此时神情极为高兴。

“原本琰儿打算来到五原之后,与尧儿姐姐一同照顾项大哥,却不想尧儿姐姐...”蔡琰哽咽着:“既然尧儿姐姐被奸人害死,琰儿更要好好照顾项大哥,替尧儿姐姐看着项大哥好生活下去。”

项敖本是些许挣扎,随着蔡琰神情的述说,项敖渐渐安静下来。盯着蔡琰满是泪痕的脸庞,项敖些许心疼。再想到姜尧儿临去之前深情眷恋的眼神,项敖更是心痛不已。眼泪抑制不住的缓缓从项敖眼角淌了下来,轻轻滴到头下木枕。

蔡琰稍稍稳定情绪,打开玉盒。望着紫光流转,散着暖人之色的金丹,蔡琰也是惊奇不已。蔡琰将金丹轻轻放入项敖嘴中,便开始褪去项敖和自己的衣裳说道:“项大哥,琰儿不后悔,也请求项大哥起来之后不要辜负尧儿姐姐,也不要辜负琰儿一片真心。”

项敖望着大胆又害羞的蔡琰,看着褪去衣裳后蔡琰婀娜的身姿,项敖心中已是笃定。

老道领着一众人退回前堂,只留下小黑在项敖屋外守候,便闷闷不乐的坐在府衙前堂之中。心中亦是些许愁苦:如此可如何是好,蔡伯喈那糟老头子可是偏执得要命,何况老道还听说蔡家小妹还有婚约在身。

哎...收得如此徒弟,苦哉,苦哉!

华佗此时却是犯了职业魔怔,脑中不停的回想项敖症状,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即便经脉堵塞,也不可能一直瘫痪在床。华佗当然查探过项敖后颈、腰部神经,皆无损伤,让华佗着实不解。

之所以华佗觉得可救,便是因为神经仍是正常。若不是项敖身份特殊,华佗真想将项敖圈养起来查个究竟!

至于姜炎众人,无不是万分紧张,希望项敖顺利康复,但又怕万一失败却又如何,只是姜炎此时心中对蔡琰多些感激。姜尧儿对项敖用情多深,姜炎定然知晓。姜尧儿以己命换的项敖性命,姜炎当然希望项敖能够好生活下去。日后无论如何不再让项敖涉险,不然其妹身陨又有何意。

姜炎感激蔡琰不顾清白为项敖付出,而且蔡琰与姜尧儿之间的姐妹之情姜炎也看在眼里,姜炎在心底更是把蔡琰当亲妹一样看待。或许姜尧儿逝世,姜炎会把对姜尧儿的兄妹之情转移到蔡琰身上,以慰心中苦涩。

“元化兄,老道徒儿果真无其他问题也?”

华佗怒目瞪着老道说道:“老朽说可治便是可治,老道此言乃是何意?不信老朽乎?”

“非也、非也!”见华佗生气,老道赶紧道歉解释:“元化医术定然了得,老道不过太过担心徒儿矣!”

“老道,汝实话说与老朽,汝这徒儿为何异于常人?”华佗是在忍耐不住,项敖心脉虽与常人无异,华佗却是觉得项敖心脉有些许不同常人,但不同之处却又无法说明。

“老道也不知晓!”老道略作回忆道:“吾徒从小便天赋异禀,身躯必常人强健不少不说,其悟性又是天下少有,老道也是不解!”

华佗点点头,继续低头沉思。老道见状,便知华佗又开始魔怔,便不再理会。

只是在担忧的同时,胡昭与戏忠确实极为好奇项敖师父是何人,能教出项敖此等妖孽,其师定然也是怪物。

若是老道知道二人心思,定会大骂二人胡思乱想。

“主上息怒,项敖那厮确实如同鬼怪,神力不已。小人定会再安排高手将其灭掉!”此时汝南袁绍眼前,跪着一黑衣死士,虽是死士,但面对袁绍大怒,此时也是跪在地上微微颤抖。

“只是北域都护府近段时日督查太过严密,百姓都在各处查询可疑之人,吾等外地人士确实难以潜入。求主上宽限些许时日。”

“一群废物!”袁绍怒极,砰的一声摔掉手中茶盏,黑衣人更是吓得跪退后去。

“上前来!”袁绍见状,更是怒不可止。黑衣人无奈,只得跪着向袁绍爬去。

袁绍望着下方黑衣人,极力压制情绪之后,说道:“暂且不必管项敖那厮,反正已是卧床废物。巨鹿那方已回信准备行动,汝命人看紧了,不可再出纰漏!”

“是,是,是!主上放心!”黑衣人胆怯的回道。

“速速安排!”袁绍不再多说,打发掉黑衣人之后,从凭几上拿起书简阅读,欲使得自己能尽快平静下来。奈何袁绍确实怒极,将手中书简砸向地面又大喝道:“废物!”

走出门外的黑衣人背心已是如侵水一般,双腿更是不停发抖。

十数日一晃便过,已至光和七年一月中旬。大地渐渐复苏,积雪也渐渐融化,就连北疆之地也渐显暖意。复苏的初春,天下一片祥和,宛如康平盛世。

但此时情景在项敖看来,却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

张琛与耿寿负责的商队之中,被项姜呂安插不少细作,以行商之名各州打探情报。而情报汇总之后,项敖之看出一件重大事来,那便是太平道蠢蠢欲动。

项敖在十数日之前便已好转,可自行下床处理私事。奈何蔡琰仍是担忧,生活起居全由蔡琰照顾。项敖无奈的同时,也是深感幸福。

项敖醒来之后首要之事,便是姜尧儿安葬一事。征得姜炎同意之后,便命精于风水的官员寻得宝地下葬。并非项敖不看重,只是姜尧儿身前喜清净,不欲烦闹,项敖便只带上一众亲人及亲信简单安葬。

或许项敖心中还有些许期望,下意识的将姜尧儿用千年玄冰冰封之后葬下。不知是为保姜尧儿容貌,还是其他。如此结果更是让北域一众文臣武将对凶手恨之入骨,但项敖自醒来至今并未提及,众人理解项敖也只得忍住不曾询问。

没有众人担心的一般,项敖就此沉沦,毫无斗志。项敖只是在姜尧儿下葬之时难控悲伤之情,当众而泣,平日里皆是如同未曾发生一般。

越是如此,姜炎等人越是担心,但又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叮嘱蔡琰多于项敖谈心解闷。

项敖清醒前一日,老道师父便已离去,只留下信件一封,让项敖不必担忧。并且叮嘱项敖,既然已为一方父母,定要为百姓谋得福利,方有善报。但去向何处,却未曾告知。

华佗却暂时留了下来。项敖虽已渐显康复,但华佗对项敖的身体确实极为好奇,若华佗在项敖身上未探得任何神秘原由,估摸不得离开。华佗每日更是已诊断为由,日日来访。众人本就担心项敖身体,更是欢迎之极。

至于商队带回的情报,项敖更是八百里快书呈于刘宏,等待回复。项敖对此事极是担忧,苦无证据,只得以宗教信仰的厉害陈述于刘宏。之后怎样,项敖只得内心多做期盼。

醒来的时日,项敖身子尚虚,一应事务皆由胡昭、戏忠等人处理,闲来无事的项敖却想得极多。天下乱像已现,加之如今社会格局,阶层分明,项敖也只此乃大势。若要逆势而为,付出的恐怕不少,项敖不知自己可否承受。若是顺势而为,项敖又不愿见得百姓苦难,大汉分崩。

但如此种种,项敖暂时也只得自己胡乱想来,无人可述。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章 拜师华佗,沮授来访

“以老看朽来,君候身子不日便可康复,平日多练老朽所创的《五禽戏》调理便可!”

“元化先生切莫如此称呼!”项敖不停摆手:“元化先生本就敖师父之友,乃敖长辈。敖有幸又习得元化先生《五禽戏》,亦有师徒之实,若是元化先生一直如此,敖恐减寿也!”

华佗对项敖本就些许欣赏,数十日相处下来,对项敖的谦逊孝顺更是欣慰。尤其是在与项敖谈论医学之时,虽经验不足,但偶有理念却是让华佗灵光不断。若不是碍于身份,华佗还真欲收项敖为徒,倾囊相授。

“尊卑有别,不可乱了礼数!”华佗客气的回道。

“若是元化先生不嫌弃,能教导于敖乃敖福分!”项敖见华佗如此回答,便顺杆而上,欲拜华佗为师。

“君候这是何意?老朽...”华佗也闻得其中之意,惊诧不已,还未等华佗多说,项敖已端起茶杯,向华佗跪拜。

“若先生不弃,还请先生能收下愚钝弟子,习得先生皮毛,悬壶济世!”

华佗郑重的望着项敖,在项敖眼中,华佗看见了对世人的怜悯。再加上平日项敖所下的政令和表现出的悟性,华佗心动了。

“若是有缘,元化可收得佳徒也!”华佗此时脑海之中又回想起老道对华佗的调侃,华佗一直以为老道只是戏言。却不想原来是为此意。

片刻之后,华佗欣慰一笑,结果项敖手中茶盏,轻啄一口。如此不凡悟性,即便日后不会走上医匠一途,也可成为当世名医。再加上项敖在北域如此深得民心,若是在项敖影响之下让更多人认同医匠之职,天下患者便多一丝活命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弟子见过老师!”项敖见华佗接茶也是极为高兴,急忙三拜九叩行完拜师礼。而在旁的胡昭与戏忠二人却是不知如何说道,好事?坏事?二人也难以分清。尤其是胡昭,见自己主公如此,心中些许怪异之情油然而生。

“恭喜君候拜得名师!”“贺喜神医收得佳徒!”虽然奇怪,二人仍是礼节上为二人送出吉言。

“老朽谢过!”华佗也是高兴回礼。然项敖却在一旁呵呵自乐。

拜华佗为师,项敖可是想得很多。不论是逆势助刘宏设法夺回王权,还是再日后天下大乱之事争霸一方,若己方有神医坐镇,不知可救回多少性命,况且项敖所想还不止如此。

拜师过后,项敖也是邀来府中一众亲近之人设宴简单庆贺一番。其余众人虽是高兴祝贺,却也是如同戏忠等人般一脸懵状,是何桥段?

在项敖近段时日无所谓的表现之下,众人不曾见得的是项敖对袁绍无尽的恨意,连同天下世家都被项敖恨上。原本只是单纯为百姓谋福的项敖,此时已开始腹黑。效忠陛下如何?成为世家如何?造福百姓又能如何?亦仍是保护不了身边亲近之人。

项敖也些许明白为何人说人性本贪,为何世间矛盾不断,为何人人为己,为何有人残暴不已。既然时间如此多不平,项敖便想与天,与地,与世人斗上一斗,以吾之规则让天下太平。

若除开姜尧儿之仇,项敖甚至觉得袁绍所为正确不已,既然朽木难调,何不灼成灰飞,以资新木从新雕刻?若非项敖良知不允,恐怕不会上奏朝廷黄巾一事。

既然如此,吾便坐上一观,再与天下英雄斗上一斗。项敖在蔡琰的陪同之下,立于姜尧儿墓前暗暗自鸣。现在项敖出行,姜炎、胡昭一众决不允许项敖单独而出,时时刻刻皆是至少百人队以上的亲卫。除开亲卫,胡昭还要求随车架而行的必须携带二十人以上的女子护卫才行。

尤其是焦猛,最为自责的便是他。平日焦猛自诩除项敖之外无敌手,但在项敖遇刺之时,焦猛却未能助项敖些许,甚至许多危机时刻还是项敖为焦猛解除。回归五原的焦猛,每日除开护卫项敖出行,便日夜不停的操练。或许是平复心中对项敖及姜尧儿的愧欠,或许是希望日后能一直站在项敖身前,不成累赘。

北域都护府众人都憋着一股怨气,就连平日只处理政事的胡昭也是暴躁不少。只有戏忠能显得些许沉稳,毕竟戏忠与姜尧儿相视不久,也有戏忠谋士性格所致。

但项敖迟迟不告知众人仇人几许,让众人心中之气越积越深,不知何时才能喷勃而出,以泄其愤。

北域都护府便在如此情绪之中平稳的发展,各地慕名而来的有识俊才开始纷纷投效,但真正的世家确实少之又少。虽无大能之人,却极力充实了北域都护府底层人才的空虚,让胡昭等人轻松不少。

而大局之上,不是太大的北域都护府,项敖等人还能驾驭。

虽然投效的世家几乎没有,但是拜访的却是不少,此时项敖便在五原县衙会见一名士。

此人乃是冀州广平人士,乃是当地世家沮家人士。名授,字公与。此时乃是冀州一县令,慕名而来,拜会项敖。

“不知公与兄寻敖所谓何事?”

“君候盛名传遍并、冀、幽三州,治下百姓更是崇敬有佳。授不才,欲向君候讨教些许学问,以求百姓安康!”沮授作揖礼拜项敖道。

项敖也是客气回礼:“外界传言言过其实,公与兄不必当真,互相探究学问即可,何来讨教一事!”

项敖引沮授进入县衙内的凉亭,命人沏上清茶。待府中下人端来清茶之后,项敖便打发下人离去,亲自为沮授斟茶。沮授见状,慌忙起身道:“君候不可,授不过一县令,当不得君候此如厚待!”

项敖一手提茶壶,一手轻轻压下沮授,轻笑着随意道:“今日乃讨论学问,并非朝中事务,吾等皆是学者身份,不分尊卑。”

“可是君候...”沮授仍准备劝说,项敖手中却略微加大力度将沮授压下,略显怒气道:“吾曾听闻沮授沮公与乃是俊才豪杰,今日见得怎也如此矫情?”

见得项敖如此,沮授也不再反抗。之前听闻项敖谦逊平和,不曾想时间竟有如此君候,并无太多礼节。让人极感亲近。而且观其动作,并非做作,若是平日不是如此,也不见得会如此随意。

沮授心中感慨,项敖身世沮授也有了解。勉强能算半个世家,可惜孤儿出身,即便再多才华,在真正的世家之中也无人重视。一般如此出身之人,在得势之后都会有些许骄纵与得意。但在项敖身上,却无丝毫,只有不卑不亢的谦逊和随和。

“授佩服!”想念及此,沮授作揖深拜,对项敖也有些许真正的敬重。

“公与兄不必如此。”项敖放下手中茶壶,端起自己身前茶盏相邀沮授道:“吾等讨论学究,乃是天赐福分,然学问之下人人平等,不分世家寒门,不论贵贱,唯此尔!”项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君候所言极是!”沮授小嘬一口清茶,放下茶杯道:“当今士人,有成就论才学,有以家世论德行,其实个人品行学识乃是个人所学所悟,与其他无关!”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项敖哈哈一笑,高兴道:“公与之名吾曾路过冀州之时也曾闻得,公与所作所为深得民心,亦让诸多士人叹服。”

沮授受项敖赞许,也未太多客气做作之意,虚抬茶盏,示意敬饮项敖。项敖也是同样动作,二人相视轻笑,若有所悟。

“只是授有些许好奇,为何君候如此善待域外之人?”

“哦?!”项敖放下手中茶盏道:“吾可否问公与些许疑问再作回答?”

“君候请讲!”

“何为域外之人?以地界分?抑或以长相分?”

沮授微楞道:“不受教化,不服汉统可为域外。大长城之外亦可为域外。”

“若是如此,秦前之时,又以何分?若是上古周、商,又以何分?”

沮授沉思,并未作答。项敖见状,也不再多问,直接回答道:“以吾看来,所谓蛮夷,所谓域外,只需教化,认同,便皆是吾大汉子民。”

纵观中原大地千年演变,大多以华夏炎黄后代自称。北疆鲜卑也称自身三皇五帝后代,蛮夷之人也说那是夏商迁徙。沮授本就才学渊博,只是历来的求学所得,都未曾问及此问,沮授也不曾多想。

今日得项敖所闻,让沮授如醍醐灌顶,心中思绪虽不明朗,确实不少灵光从脑海中闪过。而闪过的灵光便是沮授年少之时未曾获得的解答,今日在项敖提问之下思考得来,沮授也是激动不已。

“授谢过君候提点。”沮授起身,作揖深拜:“今日得君候提点,授将受益终身!他日有缘,授定重报!”

“不过探究学问尔!”项敖起身回礼,显得极为随意的说道:“若是公与真有所得,也只公与悟性不凡,与吾何干?”

沮授并未多说,只是心中对项敖更是尊崇,暗下决心他日定得相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章 黄巾骤起

二人相谈甚欢,之后更多的是项敖在询问沮授,欲探讨学究的同时,了解沮授才能。

项敖原本欲表示征召沮授之意,但考虑其身后世家,项敖只得作罢。此时的北域都护府仍是不宜世家进入,毕竟每个世家牵扯甚广,处理不得当,对北域都护府打击定然不小。

此时已是光和七年三月初一,项敖身子已恢复如初,若不是众人阻拦,项敖早已带上焦猛等人继续出走塞外。项敖对于众人关怀也只得无奈答应,也不想众人太过担心。

上奏朝廷的太平道一事被刘宏搁置不作处理,项敖心中一叹,大势难挡也!项敖在月前便已部署安排,令北域都护府下辖所有商会转移或者设法保护好商会资产。各地商会只留下店铺及少量货物佯作开业,为细作留下据点。

使鲜卑内乱的计策已成,项敖便让姜呂设法抽身,赶回五原。更是下令对北域都护府境内所有太平道据点予以严厉监视,稍有不对便血腥镇压,丝毫不给太平道在北域都护府作乱的可能。

若不是太平道在北域都护府并未太多安排,恐怕张角已担心太平道暗中所行之事被刘宏发现。各地细作传回的小心让项敖心惊。大汉十三州,几乎州州都有太平道影子,连洛阳城中都是不少。

尤其是中原富足的徐州、青州、冀州、豫州等地,更是让项敖心惊胆战。越是如此,项敖越是感觉紧迫,若是真让太平道得逞,天下必定打乱。别说与谁相斗,如此大势之下,项敖也难以自保。

除去北疆需要留守的军队,项敖更是倾尽所有能派之卒,尽数派往平城和西河郡的美稷边境,严防太平道偷入北域。尤其是河套平原诸多良田,项敖更是加派重兵。数年成果,可不能被太平道给毁了。

“阿梁、阿宝!”张角此时极是怒极,紧急召回二人:“有人高密,吾之弟子马元义被杀!”

张梁与张宝惊惧,被朝廷发现了!

“速速传令各州: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顺应天意起兵反汉!吾乃天公将军、阿梁命地公将军、阿宝命人公将军,各地按之前商议皆为渠帅,揭竿响应!”

“诺!”二人抛去开始的心惊,皆是兴奋领命而去,传令各州。

洛阳城内未央宫!

此时朝堂之上,汉灵帝刘宏暴怒狂吼:“朕之爱卿,何人能告诉朕太平道已如此大势竟无人警惕,何人能告诉朕?”暴怒的刘宏将手中关于上奏马元义的书简狠狠砸在地上大喝道:“月旬之前,冠军侯上奏太平道将乱,是何人谏朕无事,是何人?啊?何人?”

“陛下,此时并非问责之时,还请陛下急速安排镇压一事!”不同一众文臣武将的唯唯诺诺,蔡邕挺身而出,冒险谏道。

“朕的诸位爱卿,竟比不得抚琴执笔的蔡议郎胆气乎!”刘宏仍是不解气,厉声大喝。

“陛下,臣请战!”见如此景象,何进窜出来朗声拜道。何进深知刘宏不会遣其上前线,并大胆请战。

“臣,亦请战!”

.....

在黄埔嵩及卢植等人的请战声中,朝中才恢复了大汉朝应有的气魄。

在朝堂争执不休之时,天下太平道揭竿响应,不至月旬,冀、青、徐、兖、豫、荆,甚至司隶叛军四起,即使偏远并、幽、益、交等各州也是不少零星叛军。

叛军多难民,攻破各州郡县大肆烧杀抢夺。人人皆系黄巾于头,数量之众,如同蝗虫、飞蛾。便有人称呼其为黄巾军,蛾贼。

朝堂之上,刘宏虽是震惊,却也未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农民起义无组织,无可用大将,亦无优良兵甲。

但是接下来三月黄巾军却已横扫之势由巨鹿、南阳、颍川攻城拔寨,直逼大汉京师洛阳城。

得此消息,刘宏大惊,慌忙之间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将士屯于洛阳都亭,增修兵械,捍卫京师,又在洛阳周围幽谷、太谷、广成、伊阙、钖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八关设置都尉各一人,率兵捍卫京师洛阳。

又命北中郎将卢植率军攻打冀州地区张角所部黄巾军,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骑都尉曹操率兵攻打颍川黄巾军。同时更改年号中平,今年是为元年。

“陛下,蛾贼疯起,乃大汉不幸,还望陛下大赦党人,以免党人与黄巾合污。”

卢植领命之后直言上谏之前党锢之祸,中常侍吕强也是上前谏道:“党人禁锢多年,积怨甚深,若不赦免,一旦党人与黄巾联合,必将危及朝廷。望陛下明鉴。”

刘宏闻言立马表现的极为惊惧,疾呼道:“下诏,速速下诏,大赦党人!”

“陛下英明!”朝堂众人不论之前是否与党人有怨,皆是随同复议,毕竟党人一派也多名仕,若是真被逼反入黄巾,大汉危矣!

“陛下,臣闻冠军侯已康复许久。臣请奏陛下着令冠军侯派兵增员冀州现场,以减轻朝廷负担。”

“臣复议!”朱儁与黄埔嵩亦是出列复议。

“如此一来,吾大汉北疆奈何?”

“陛下了下诏冠军侯,酌情出兵!”

刘宏些许迟疑之后命道:“准奏!”刘宏也是明白,若是大汉被黄巾所覆灭,留下北疆之地又有何用?

“陛下,臣有奏!”

“爱卿速速道来。”刘宏本就心烦意乱,见还有人上奏朝事,心中又是些许担忧,数日以来听闻的坏消息太多了。

“黄巾蛾贼作乱,各地平叛兵力堪忧,不少地方侠义之士招募乡勇,不知如何处理。”

刘宏闻得之后并不多说,直接命道:“此乃大汉有志功臣,不需理会,只要不行叛乱之事便可。”

“陛下,不可!”太尉杨赐疾呼:“剿灭叛军只需现有精兵即可,再说各郡皆有郡兵,无需义军!”

杨赐心中暗急,大汉本就风雨飘摇,若有歹人此时趁机壮大势力,割据一方,于皇权何地。

“有何不可?”刘宏大怒:“此时便如此定下,若是平叛有功,朕同样会论功行赏。”说罢,刘宏甩袖离去。

杨赐抬手欲呼,却被身旁太傅袁愧拉住,摇头示意。太尉杨赐见状苦笑摇头,心中悲苦。先帝啊,赐无能也!随即,杨赐失魂落魄的向殿外走去,大多大臣略显奇怪的看着杨赐离去。只有少数大臣也是心有戚戚,甚至些许无措。

朝议过后,京师洛阳兵马频动,大街小巷充斥着马蹄声、兵戈碰撞之声,让洛阳百姓惶惶不安。除去拱卫洛阳各个关塞的何进留守洛阳,黄埔嵩一应武将迅速整兵向现场出发。

至于此时北域,却是安宁不少。项敖之前所做的准备起到不少作用,北域本就少黄巾,只得在代郡有数股极少的黄巾还未起事便被镇压。

朝廷诏令下达至五原,即便以八百里快马,也得十数日方可到达五原。

项敖虽不知朝中很快会下达诏令,但仍旧做着出兵的准备,召集北域之内一众文臣武将商讨对策。

“孔明,吾北域粮草钱财几何?”

“禀君候,除去朝廷发放的些许俸禄,北域府中粮草可支撑数万大军一年用度,若皆为精骑,也可维持数月光景。”

“子玉,所属将军府的商队此时如何?”

“已按君候安排,各地商铺已转移大多钱财货物,能及时运回北域的只有数万金,其余皆被藏匿在大汉各州隐秘之地。不过下官在今日发展些许问题。”

“哦?!能引得子玉重视?”

“之前不知,待黄巾起兵才得知,年前大量收购在冀州的商队战马的竟是黄巾之人,出手之阔绰,定乃名门望族。”

“无妨,商队本就因以利当头,数千战马而已。”一众文臣也只晓张琛表达是为何意,但见项敖并未解释,众人除去好奇也不再担忧。

“德衡,河套耕地可有变故?”

“君候放心,有姜拙将军在受降城驻扎,西部鲜卑不过土鸡。”

“呵呵,德衡可别被阿猛带坏了!”焦猛虽是亲卫,但时常被项敖派出传递军政命令,焦猛又是自来熟,对各职官吏影响可不小。这不,连不善言语的马钧都会说些狠话了。

马钧尴尬一笑,不再多说。

“还有若是出兵,德衡可有发明何物适合攻城战的军械?”

“均不才,让君候失望!”马钧略显惭愧道:“吾北域攻城实战较少,用于攻城的军械还在研制中,苦于无实际数据参考,并无太大进展。”

“无妨,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了得,慢慢研制便是。”项敖安慰马钧。

“阿炎,近日中东鲜卑可有动向?”

“禀君候,中部慕容已与轲比能反目,此时正在北方大打出手,争夺中部鲜卑控制之权。至于东部,别说内乱,只是夫余等族都让宇文部全力抵抗。”

项敖闻言点头,如此一来便可安心进入黄巾战场。至于与鲜卑接壤的受降城与颓当城,项敖仍是重兵驻扎,严防鲜卑。

尤其是西面容城和鸡鹿塞,项敖更是有些担忧,自从南匈奴被项敖侧底收复之后,西域羌人部分东迁占据原朔方以西大片领地。

为此,项敖不得不在三封以及容塞(容城西部新建黄河边塞)布下重兵。

如此一来,项敖能够出兵的也只得五千左右兵马,其中还有高顺的八百精锐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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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章 刘备得将生野心

待项敖整兵出征时,冀州已是烽烟四起。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初战先擒皇族安平王刘续、甘陵王刘忠,皆杀之,以奋起军心。又攻杀幽州刺史郭勋、广阳(今北京)太守刘卫。一时声势大作,冀、幽世家皆是心中惧怕不已。

卢植拜北中郎将,其副手乃是护乌桓中郎将宗员,率领北军五校(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的将士,前往冀州平定黄巾军。卢植连战连胜,收服魏郡巨鹿以南,旬月之间便收服冀州巨鹿众多县城,更是直逼驻守巨鹿的张梁黄巾部。

卢植本是兵法大家,又经验丰富,况且大汉官军亦是兵甲精良。张角虽领黄巾数十万众,然却以难民居多。或许张角有些许才能,但其手下并无太多可用大将。

项敖本欲路过常山直接前往巨鹿与卢植朝廷大军会和,奈何闻得广阳局势,项敖不得不放弃。从代郡直接转道上谷郡,直接前往广阳平叛广阳猖獗的黄巾叛军。

一路行来,项敖并未太多怜悯难民被迫投入黄巾的可怜,上谷郡所遇黄巾皆被项敖碾压而过。若是弃兵投降,项敖还会些许怜悯,遣送回代郡处理。至于顽固反抗抑或太平道虔诚的信徒,皆是毫不留情,全部屠杀。

以致上谷郡为数不多的黄巾叛军纷纷闻风而逃,大多更是吓得丢下武器,解下黄巾逃入山林。至于借黄巾之名骚扰、甚至掠夺残害百姓的恶匪,项敖更是见面便杀。

而在项敖沿途斩杀黄巾驰援广阳之时,涿郡涿县之中,刘备此时正在涿县之中稠人广坐,聚集乡勇征讨黄巾。

“云长、翼德!”刘备略显激动的拉着其中两人双手道:“吾三人如此意气相投,云长与翼德又是人中龙凤,能得云长翼德相助,备定能领一众乡人平叛黄巾获得战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此二人英武不凡,一看便是猛将。一人名关羽,字云长;一人名张飞,字翼德。

“能遇明公,也是吾二人之大幸!”关羽乃是河东郡解县人,解县关氏数辈之前也是当地豪强地主,奈何时过境迁,此时已是落魄至极,比之平民也好不了多少,只得以铁匠为生。关羽本就与刘备脾气相投,又见汉室宗亲的刘备如此看重,甚是激动的说道。

关羽少年时勇武有力,嫉恶如仇。关羽年少之时,赶至解县,想求见郡守,以求报国之途。奈何关羽之时无名之辈,郡守拒不接见。当晚,关羽在下榻的酒店听得隔壁有人哭泣,一问才知这个哭泣之人叫韩守义,其女被城里恶霸吕熊强占蹂躏。

吕熊是个员外,勾结官宦,欺男霸女,数年在当地祸害不少良家妇女。关羽听罢,怒火中烧,提着宝剑闯进吕家,杀了吕熊和他一家,解救了姓韩的姑娘和其他良家妇女。之后,他连夜逃往他乡,路过涿县听闻贤德之士刘备在涿县招募乡勇平叛黄巾以报大汉,便闻声而来。

刘备欣赏关羽英雄豪情,况且关羽又是极为俊朗,虽脸色有些许泛红,配合着而立之年的些许胡须,却更显英武。

而张飞长相便稍显平平,谈不上英俊,也说不上显丑。只是其双目极大,即便正常平视,也让人有些许惧意,再有便是张飞嗓门极大,平日里相互谈论也震得常人双耳轰鸣。

虽项目不如刘备关羽俊朗,但张飞身世却是好过二人太多。张飞家世在涿郡也是少有名气的豪强,虽无世家背景,却是钱财富裕,极为殷实。若是项敖能主管其北域行商之事,定能知晓此人。毕竟越是富裕之人,在项敖商会之中购买的煤团、马匹定然不少。

除去勇武不凡的关羽张飞二人,刘备还得到当地世代行商的大富之人看重。而且如此大商以来便是二人,一名张世平,一名苏双。

此二人也无太过特殊之处,只是家中钱财不少。张飞家中富足,也只得为刘备出钱招些乡勇,而张世平和苏双却为刘备配备齐全的良马毕兵甲。更是为三人花费巨资,寻得玄铁及铁匠量身打造武器。三人更是为自己神兵取名,期望日后能与自己一起扬名天下。

刘备善使短剑,无名铁匠为其打造的乃是对剑,名‘雌雄双股剑。剑身两面带刃,攻击时以刺为主。

关羽则善长刀,无名铁匠为其所铸重41公斤长刀,刀身像弯月,刀面绘有青龙的花纹,其名为‘青龙偃月刀。

张飞则是酷爱长矛,所铸长矛矛长一丈八尺,矛尖部分打造成蛇的样子。张飞命其名为‘丈八蛇矛。

如此日后威震天下的刘备三人,便已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人感情亦是极好,招募乡勇数日见,三人皆是同塌而卧,日日在一起,亲如手足兄弟。不过对于刘备,关羽、张飞二人则是以主待之,尊敬有佳。张飞对于年长的关羽更是以兄长相称。

以刘备名声,再加上张飞家财和张世平二人的资助,刘备足足凑出两千人的军队,更是备有不少良马,全是精良兵甲,煞有一日无两的气势。

“哈哈哈...”张飞纵马大笑:“吾张飞张翼德他日定将扬名天下。哈哈哈...”震耳的笑声传遍涿县县城,县城之中的百姓对看似鲁莽的张飞又无他法,只得莞尔轻笑。

关羽比张飞含蓄不少,只是看着张飞如此意气风发,心中也是同样激动不已。跟随刘备,不但洗脱杀人之最,更是得偿所愿,领兵讨贼。

刘备望着身前二人,心中亦是些许激动,终于凑齐班底,待鏖战黄巾立功之后,便可获得些许职位,图谋将来。越想刘备越是激动,甚是双手都有些许发抖。

而让涿郡众人觉得奇怪的是,刘备筹集兵马之后,并未驰援更近的广阳,二十直奔冀州主战场广宗方向而去。或许直接击杀黄巾恶贼首领,或许黄巾叛军便可不战而溃也!然而刘备心中真实所想何人有能得知?

至于刘备去向,项敖暂时无从得知,此时已赶至上谷郡与广阳郡交界之处,准备大军压进广阳县城。

“可探得广阳县城此时乃是黄巾何人占据?”

“主公,末将闻得此时广阳城中驻守乃是之前袭杀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的幽州渠帅程志远与其部将邓茂。”

“可有打听此二人此时在广阳城中作甚?之后将去何处?”

“听闻程志远与邓茂只是贫民出生,只是些许勇武,并无其他大才。”亲卫稍作整理之后答道:“斥候回报从广阳城中频频出现斥候奔往涿县方向,末将以为此二人欲功伐涿县。”

“无才便能攻下广阳?”项敖略显气愤道:“如此官吏真是有辱大汉臣子之名!”

“主公不必气恼!”随行的戏忠劝解道:“大汉行将朽木,各地官员不思其职也是正常。”

“只是不知此人脾性,吾等也不熟广阳地界,贸然出兵却也不妥!”

“志才多虑,黄巾叛军多为百姓,亦未曾操练,即便其将领不凡也难施为。况且此人真当时间大才?”项敖呵呵冷笑,并未将广阳之中的程志远与邓茂放在眼里。

“主公还是谨慎些许才是,以防万一。”戏忠见项敖如此心态,劝谏项敖道。

“亏得志才提醒!”项敖也是心中一警,不想自己还未与黄巾主力接兵已是如此心态,当真不可。

项敖恢复神智之时,戏忠便已拜项敖为主,或许被项敖才华折服,或许被项敖人格所吸引,谁又知晓,项敖也未追问。

“主公,既然广阳黄巾欲袭击涿县,吾军可连夜奔袭,可至涿县县城之外埋伏,或有奇效!”在得亲卫所报剧情之后,项敖便命人拿出幽州舆图,与戏忠商讨对策。

项敖闻言,眼睛一亮,大笑道:“妙哉,妙哉。志才真乃吾之韩信也!”

“主公谬赞,能为主公分忧乃忠之幸!”戏忠确实谦虚作揖道。

项敖浅笑望着戏忠,并未多说。戏忠亦是了然轻笑着。

“如此,便骑兵全速突袭至良乡地界埋伏。”项敖说罢转身朝高顺道:“仲达,陷阵皆步兵,不善奔袭,但此次伏击需仲达紧随骑兵之后,待黄巾中伏之后,仲达需截断黄巾后路,一战而歼!”

“诺!”高顺平静领命,并无任何表情。

计策定下之后,项敖便不再犹豫,领着四千余北域精骑向南朝涿郡全速而去。

百里之地,对于全速而行的北域精骑,只需个把时辰便至。行至地界,项敖便至舆图之上标注的五台山下背阴之地隐匿驻扎。因还未探得黄巾多久出兵涿县,便简单扎营等待。

更是加大斥候外探军情,为不让黄巾斥候发现项敖,项敖更是令全军不得生火造饭,暂以随身干粮充饥。不过项敖所带的干粮却是比平日所见干粮好上不少,不仅舒软更易吞食,还掺杂不少肉末。

“主公,高将军只得八百步兵,若是黄巾一击便溃,恐高将军难以抵挡!”戏忠不知高顺所领陷阵营战力,极是担忧劝道。

“志才不必担忧,待陷阵营出现时,志才定会惊叹为神迹!”

“哦?!”戏忠闻言极是好奇。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章 初战黄巾

项敖领军在五台山下山坳内一呆便是三日,项敖几乎急的直接奔袭广阳。吾千精锐,更有将近六千余匹良马,每日粮草消耗项敖都咋舌不已,若是一直在此待下去,项敖都忍不住要‘劫富济贫’也!

幸好,在第三日清晨,斥候来报,广阳黄巾已出城朝涿郡赶来。

至于藏于良乡于涿郡之间的八百陷阵,项敖斥候都未曾探得其踪影,戏忠对此只得啧啧称奇,心生佩服。

“渠帅,涿县可不同广阳,不少世家自身皆是大量家丁莽夫。如此大张旗鼓袭击,恐怕涿县极难攻下。”

对于邓茂劝谏,程志远并未放在心上道:“吾义军本就多难民,少操练。此时不以大胜之势奇袭涿县?若待汉庭反应过来又当如何?”

“此时吾等义军更是要以速度为先,更多的占领郡县城池,灭掉汉庭的有生力量才是!”

“渠帅英明!”邓茂下细一想,便也觉如是。

“全军全速前进!待破得涿县,钱财女子可尽情享用,更可拜将封侯!”

“喔喔喔...”程志远身后一众乌合闻言便哇哇大叫,兴奋不已。程志远见得,心中稍安,暗讨:军心可用!

此时涿郡县内。

“韩太守,斥候来报,广阳黄巾并未袭击蓟县,而是涿郡袭来!”

“这可如何是好?”韩太守闻言急的团团乱转:“刘备不是自称皇室宗亲么?竟不理会广阳黄巾便行离去,气煞吾也!”

“太守,还是尽快安排城防才是正事!”涿郡都尉安慰韩太守道:“数日之前末将曾听闻北域冠军侯此时因在广阳涿郡一带,可向其求援!”

“哦?!”韩太守大喜:“速速命人探查,向冠军侯求援!”

“主公,涿县县城之中突然派出不少斥候,不知何为?”

“截下便可!”项敖稍作考虑便知涿郡太守寓意何为:“并告知涿郡斥候,本候已安排妥当,县内只需尽力防守便是。”

“诺!”

“驾...”将至午时,黄巾程志远部终于在项敖的期盼中赶到涿郡县城之外三十里扎营。

“邓将军,命全军安营造饭,未时攻城!”

“诺!”

程志远之所以急着攻城,乃是担心北域冠军侯项敖抽风未去巨鹿主力战场,便想尽快攻下涿县,不仅便于防守,更是可呼应张角张宝等人。

三月的日光并不灼热,尤其是在幽州之地,仍显得些许凉意。扎营之后的黄巾军便开始生火造饭,不少怕冷的百姓还围着炉灶取暖。程志远好一阵呼喝才将营地整理得稍有模样,也是将程志远气得不轻。

项敖得知情报,心中暗叹:农民起义战力确实不佳,纪律更是松懈。想要推翻大汉统治,难也!若不是考虑军队伤亡,项敖真想此时便挥军而上。如此部队,比之鲜卑营地都要差上不少。项敖甚至觉得如此队伍还要用计,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程志远紧赶慢赶,终于在未时三刻整军待发。数万难民组成的黄巾军,黑压压的一片朝郡县县城压来。虽有些许混乱,但在程志远的指挥下仍是组成较为整齐的数个方阵。

“城内汉军听好了!”邓茂领命道城下叫阵:“吾乃大贤良师天公将军部下冀州渠部,今日在渠帅带领之下攻打涿县,解万千百姓于疾苦!”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尔等应顺应天意,举旗投效,推翻大汉,还天下郎朗乾坤!”

“尔等反贼大言不惭,吾大汉威服四海,天下太平,尔等皆是农户,速速放下武器,回乡耕作才是!”涿郡县城内都尉大喝回应:“本将定会向朝廷求情,绕尔等一命,切莫与太平妖道合污作乱!”

“既然如此,汉庭狗官可否出城一战!”邓茂也难得与其扯皮,大喝邀战。

“尔等皆是百姓,本将不愿对百姓出手!”

“哈哈哈...无胆狗官,不敢便是不敢,竟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邓茂哈哈大笑鄙夷道。

而在黄巾阵中的程志远却是再无耐心,见涿县官吏不愿出战,便举起手中长刀大喝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既然要逆天而行,本渠帅也不会手软。全军攻城,破城之时,便是汝等获得钱财女人之时,杀!”

“杀!杀!杀!”程志远一声令下,身后数万黄巾军一拥而上,眼色疯狂。有人舞着刀枪,不少人还拿锄、铲、镰等农具,疯狂得冲向涿县县城。

黄巾军前排士卒兵甲还显齐全,不少黄巾军左手举盾,右手提着云梯。身后跟着一众持长枪农具的大部,再之后便是少许弓箭抛射的弓兵。

“放!”还未冲至城墙之下,涿县县城之内便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便是呼啸声起。称下黄巾抬头便见一片黑压压的箭矢从空中奔来。

“噗嗤!”“咚!”“啊!”箭矢落下,或直接命中插入黄巾军身躯,或被黄巾军格挡。而中箭倒地的黄巾军确实惊惧大吼,然而战火一起,倒地之人便无人管辖。甚至跟随而来的人慌乱之中不见得自家兄弟,从其身上践踏而过。

“砰!”“嘘!”一轮箭矢刚过,又是一片箭矢抛射而出。城下数万黄巾,城上官军完全不必瞄准,朝着人多的地方胡乱射击便是!

邓茂也是猛将一员,好不畏惧箭矢,长剑在手中左右格挡,片刻便随云梯来到城下。抬着云梯的黄巾军冲到城下,便众人使劲将云梯搭上,持盾的黄巾也是为其格挡箭矢。

涿郡都尉见黄巾突到城下,镇定的下达防御军令。都尉一声大喝:“投石!”

城墙之上弓兵退下之后,上前不少看着极为壮硕的官军。孔武有力的郡兵从城墙之上拿起数十斤的石块朝着搭着城墙的云梯投掷而去。“喝!”

“嘣!”“啊...”被石头砸中的黄巾军惨叫坠落。

“杀啊!”邓茂一人当先,迅速处理掉云梯所在城墙之上的守城官军登上城墙朝两边杀去,随后跟上的便是不少脸漏疯狂之色的黄巾军。

守城都尉见状,暗呼糟糕,不曾想黄巾之中竟有如此勇武之人。急忙带领自己亲卫,朝邓茂杀去。

“黄巾蛾贼看刀!”都尉亦是自信武艺,提刀便与邓茂战作一团。“哼!”邓茂见得都尉杀来,一声戾哼喊道:“狗官受死!”

除开此处城墙之上鏖战,其余范围的城墙之下更是躺着许多黄巾惨叫。不少倒在地上来不及躲避的黄巾更是被落下的石头砸中脑袋,红白一片。

“主公,双方已经全面交战,可出击也!”戏忠一直盯着战场,终于等到最佳出击时刻。

“全军突袭,绞杀叛军!”项敖上马大喝,提枪横指。

“杀!杀!杀!”虽项敖而来的四千余骑兵,有新兵亦有跟随项敖征讨塞外的老兵。在老兵的带动下,数千骑兵蜂拥而出。

项敖所领北域骑兵皆是身着黑色兵甲,马匹也多为黑色。不同于黄巾军的疯狂,项敖所领北域精骑更显沉稳肃穆,杀意泯然。若是有人旁观,便可见得自北域精骑出击那一刻,周围空气似乎都被凝固。

从项敖藏匿的地点到涿县县城,也不过十数里地,片刻便至。

“轰隆隆...”

城下城下鏖战的官军与黄巾军,忽然感觉大地些许震颤,远处亦是传来轰隆声响。

除开城墙之上还在对战的双方无法分心,城下黄巾更是一脸茫然,倒是官军之中不少人显得极是兴奋。

“看,那是何物?”城下黄巾终于在其东面发现远传一条黑线出现。

程志远瞧见,终于知道何物,心中更是大惊。

“结阵,结阵,速速结阵!”程志远心中惊惧,骑兵,数不尽的骑兵。

城下黄巾在程志远疾呼之下,匆匆结成圆阵,准备御敌。剩余黄巾在其方阵首领带领下继续攻城,还不知毁灭即将来临。

离黄巾军还有十丈距离,项敖大喝一声:“杀!”

“杀!”数千骑兵跟随大喝,几乎掩过龙龙马蹄之声。黄巾军更是被北域军一声大喝吓得颤栗不已,不少黄巾军已双腿发颤,甚至兵器都握之不稳。

眨眼之间,项敖所领骑兵如同钢铁洪流般,顷刻间便插入黄巾阵地,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而易举。一时间哀嚎遍地,毫无兵甲护身的黄巾在项敖的骑兵当前毫无抵抗。甚至不需骑兵出枪击杀,只需稳住马匹阵型硬撞便可。

不曾见过如此阵仗的黄巾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眼见身前同袍被撞飞,然后马蹄而过,全是碎肉。黄巾军寒胆,还未等程志远下达命令,无数黄巾已抛下武器胡乱奔逃。

墨黑的北域骑兵,如同深渊而来的恶魔,毫不留情,如踩踏过蚂蚁一般。

“救命...”“魔鬼啊...”黄巾军不再理会同袍,也不再理会战场,更是不在理会心中太平道的执念。此时只想从北域骑兵下逃走。城下大乱,城上邓茂亦是害怕不已,一刀猛劈逼开涿郡都尉,撇下一众黄巾军跃下城墙,向程志远方向逃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章 高顺斩将,张郃投名

在项敖领兵冲杀黄巾之时,邓茂逃回本营,与程志远领着数百亲卫骑兵纵马向北逃去。项敖并未理会,北面还有高顺等着二人。

一众乌合并未花费项敖太多时间,数万黄巾,被项敖铁骑顷刻见打乱,逃走的黄巾最多,几乎占了此次黄巾的一半之数。被大军践踏而死的将近万数,最后主动或者被迫投降的黄巾也有万余。

项敖也未太过残暴,并未将反叛的黄巾处死。但大军仍要前往巨鹿一带,项敖只得将投降的黄巾交予涿县里的韩太守处理。至于逃走的程志远和邓艾,却在恒水河边遭遇高顺八百陷阵埋伏。

“尔等叛军,还不速速受降!”高顺待程志远剩余数百人马准备横渡恒水之时,从其之后袭出,将程志远困于恒水边上。

“恶毒狗官,竟将吾等逼入绝境,不留一丝活路也?”程志远看着领头的高顺,心中不甘的大吼道。

“即是叛军,便作好身死的觉悟。”高顺脸色平静:“何况尔等烧杀掳掠,残害百姓,以吾看来并非所谓天下大吉,乃是天下大乱也!”

“哈哈哈...”程志远哈哈大笑:“说如此之多作甚,成王败寇而已!”

“战吧!”随着程志远喝战,其后一众黄巾跟随大喝:“战!战!战!”此数百人乃是程志远亲卫,死忠之士。

“既如此,那便战!”高顺仍是平静道:“战!”

高顺身后众人持盾结阵亦是大喝道:“战!战!战!”随即,高顺数百陷阵不惧马匹冲势,持盾与黄巾马匹硬悍!

“砰!砰!砰...”“嘶...”一连串的碰撞和马鸣声响起,骑兵并未如同程志远所想穿凿而过,而是被高顺盾兵尽数挡了下来。不少骑兵更是直接被撞得人仰马翻。

“哈哈...”程志远见状,心知今日在劫难逃,便仰头大笑,心中赶到凄惨暗讨:尽然逃不掉,今日吾程志远便舍命死战!

程志远如同封魔,一马当先,顶替被撞翻的骑兵,朝高顺军阵冲去。“杀!”程志远一声大喝,长刀朝盾兵的盾牌之上砍去。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长刀被震开,然而盾牌却纹丝未动。程志远惊愕,自己虽非天生神力,但力气也高出常人不少,如此纵马顺劈,竟然被当下!还未等程志远反应过来,军阵前方两顿忽然打开,向前一跨,程志远便被卷入高顺军阵之中。

对阵之外的邓茂见状,心中惊骇,此阵太过邪异。邓茂自觉程志远凶多吉少,二人虽关系不错,但邓茂并不想死。便悄然转马,向西逃去。

程志远一众亲卫见程志远被高顺军阵绞入,更是发起疯狂的攻击,想要打破军阵就出程志远。奈何高顺陷阵兵卒皆是重兵甲于身,其亲卫刀剑并不能破开陷阵士卒防御,更是被阵中突然袭出的长枪穿体毙命。

程志远刚入阵之后,还不待反应,便被高顺士卒配合,片刻绞杀。而阵外亲卫不知,猛烈攻击,不下刻钟也被尽数屠尽。

而逃离的邓茂一阵庆幸,若不是见机得快,估计此时自己也已身亡。邓茂侥幸之余,缓慢策马取下身上作为黄巾的标志,以免被官军再次认出,邓茂已打算暂时逃进山里,设法摸去巨鹿,投奔张角。

然而邓茂未曾发现,在其取下头上黄巾准备遁入山中之时,却被一人见得。

咦?此人乃是黄巾,为何取下头巾?此人于身后悄悄跟随片刻,便知此人打算。

原来战败准备逃走,此人恍然。观其衣着,应是黄巾不小首领,既然要去投效冠军侯,若是能以此叛军首领头颅作为投名状,或许能得冠军侯重视。

打定主意,此人便跟随邓茂潜入山中。待邓茂寻得藏身之处下马歇息时,此人从背后跃出,一棒闷棍敲晕邓茂。此人将邓茂捆扎之后,如麻袋般扔到马匹之上,骑上邓茂战马,朝打听到的项敖所在涿县而去。

项敖原本打算击杀广阳黄巾之后立即驰援冀州战场,奈何韩太守盛情,又加之人困马乏,戏忠建议稍作修整之后再行出发。项敖想来也是,毕竟巨鹿本就不是太远,耽搁些许不日便可赶到。

原本县城之中一应官吏和世家豪强欲设宴款待项敖,但项敖以次日驰援冀州为由拒绝,众人也不再好多劝。不过项敖也不傻,既然将如此多世家豪强救下,不得些许好处可不是项敖脾性,便婉言提出粮草一事。

韩太守得知项敖请求,便要求一应世家豪强出粮,出钱。项敖更是派出焦猛与韩太守随行,礼节拜访,胁迫要粮,半日之间,不仅补足项敖军队之前消耗的辎重,更是酬得可供上万兵马一月用度的粮草。涿郡本就富足,又未曾遭黄巾迫害,辎重定然不少。

而黄巾屯与广阳的粮草,项敖派数百骑兵前往歼灭留守不多的黄巾之后,以后朝廷名义收缴,悄然藏于广阳县的商队,让其设法运回代郡高柳。

自代郡被朝廷划入北域都护府之后,项敖并未来得及处理,暂时只接手代郡事宜,由姜炎暂代太守一职。其余诸县待项敖出征回来之后再行处理。

翌日,项敖带上从世家、豪强筹集来的辎重,准备出发前往巨鹿地界,与卢植合兵。

出发之前却被一人拦了下来,声称擒得黄巾将领,交予项敖处理。

“草民张郃见过冠军侯!”此人来到项敖面前,行武将礼,单膝跪地拜见。

项敖看着张郃,身长约莫七尺,敲着虽不孔武,却也极为健朗。剑眉明眸,五官分明,也是一俊俏人儿。头发束笄,只插有简单的木质发笄,并未戴冠。一身简谱的灰色长衫,普通的布鞋。腰间只有一柄成色较差的铁剑。

“壮士请起!”项敖扶起张郃问道:“不知壮士所擒乃是何人?”

张郃将马匹之上的邓茂扔到地上道:“便是此人,草民听闻将军出兵征讨黄巾,欲投奔将军,鞍前马后。途中见得此人鬼祟,又着黄巾头饰,衣着不简单,便擒下此人,料想乃是将军欲擒之人。”

“哈哈哈...”项敖哈哈一笑:“得壮士相助,无心甚慰!”项敖不管地上躺着的邓艾,重重拍了两下张郃的臂膀高兴道。昨日项敖见得邓茂在城墙之上表现,武艺还是不错,张郃能生擒此人定然比邓茂更为不凡。况且张郃此人貌似也并非一般莽夫,定然有些许才能。

张郃见项敖不管黄巾将领俘虏,更在意自己,张郃心中一喜,更是感激,看来此行不会白来。

“斩杀此人,悬头与城门示众!”项敖向焦猛叮嘱。等待焦猛处理邓茂的同时,项敖与张郃攀谈些许。

张郃,字儁乂,河间鄚人。黄巾爆发之时,河间之地郡守招募河间勇士平叛。张郃原本是打算应征的,后来听闻项敖也会出兵平叛黄巾,便离开河间,到处打听项敖去向,投奔项敖。

相谈下来,想要也大概知晓张郃才能如何。张郃虽是贫民出身,但是少年之时却极为好学,各地拜访名士,虽是多为旁听,但张郃悟性却是不错,硬是习得些许才能。

而在项敖看来,张郃此人虽无经验,也无背景,但略作培养,乃是大将之才。项敖便对张郃开始有些上心,多作观察。为此,项敖便命张郃暂为亲卫,待他日立得功勋再确定其可当何职。

能作为项敖亲卫,张郃更是欢心。张郃本就无任何背景,才能很难被人发现。此时若能时刻跟随项敖,稍有机会,便可展现自己才华,稍有机遇便可封侯将相!

待焦猛处理好邓茂尸首之后,项敖便告辞涿县县城之内一应世家豪门,朝巨鹿之地出兵疾驰支援而去。

项敖不知卢植军到底是何情况,为给卢植减低压力,从涿郡县城出来之后,便全军大张旗鼓的直接从中山国跨境,朝张宝所在的下曲阳全速赶去。

项敖领兵所过之地黄巾叛军无不退步三舍。冀州本就多平原,极其适合骑兵作战,而黄巾骑兵又是其弱点,更是扛不住项敖铁骑冲锋。中山国黄巾为避开项敖锋芒,一直朝着下曲阳退去,妄图能与张宝大军合兵,抵御项敖铁骑。

项敖一路行来,途径范阳、北平、安熹、汉昌,直逼下曲阳北部中山县城毋极。沿途各个县城周边的黄巾闻风而逃,为来的及逃跑的黄巾也只有被项敖血腥镇压的份。各县自发组建的义军更是纷纷加入项敖军队,行至毋极城外时,项敖已拥兵两万之数。

虽不及张宝坐拥的十万大军,但也有可与之对抗的底气。毕竟如此招来的乡勇义军比之太平道所领的黄巾军素质要高上不少。项敖大军逼近毋极之时,并未急于攻打县城,二十驻扎于毋极东北三十里外紧急操练。

高顺乃是练兵大家,数日之间便将一众乡勇训练得有模有样。至于新投效的张郃,项敖将其派为高顺助手,一同训兵,并要求高顺观察张郃才能与品性。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章 赵良归,小丫逞能

项敖待扎寨安定之后,便遣斥候书信卢植,告知此事下曲阳情况,更欲卢植回信得知广宗巨鹿二城情况。

当卢植得知项敖已大军压近下曲阳张宝之时,高兴的同时,更是将千里投奔的刘备骂得半死。自广阳到广宗一地,如此多黄巾刘备不曾理会,偏偏急行军来到卢植所在。卢植打得张角节节败退,张梁此时更是被卢植困于巨鹿之中,更是屯兵曲周严防张角从广宗增兵协防。

此时刘备不处理广阳至下曲阳地界的黄巾,领着两三千刚招募的乡勇来到巨鹿郡中。对于卢植的朝廷大军来说有何用?如此精明的卢植不知刘备所为何意?如此明显混军功的行迹,怎能让卢植不生气。

当得知项敖已屯兵下曲阳之后,卢植便遣刘备绕道清河国,沿途收纳乡勇义军,前往下曲阳助阵项敖。毕竟项敖与下曲阳地界的黄巾兵力相差太大。

“明公,卢植公此意乃是为何?吾等好心前来帮忙,为何还驱吾等离去,帮那所谓的冠军侯项敖?”得到消息的张飞极是愤怒,援助冠军侯干甚?虽卢植攻破黄巾主力功劳不是更大么?

“翼德兄弟切莫胡言,此时黄巾势大,若下曲阳无人施压,排兵增援广宗,卢植公面临压力更大。此时征北将军以数万之众兵临下曲阳,张宝便不得乱动。”关羽见张飞如此胡说,轻喝解释道。

“云长所言甚是!”刘备轻笑点头:“吾等本是来协助朝廷平叛黄巾,当然要听从子干公安排。况且昔日备与冠军侯也有些许交情,翼德不需担忧军功之事。冠军侯乃是不弱吾师等先辈的名将,吾等亦可随冠军侯歼灭张宝,获得功勋!”

关羽闻言,欣慰点头,张飞也不再多语,只是不太高兴。但见刘备如此说来,却也看似正确。

但二人却未见得刘备眼中的不甘和怨愤!

“吾三人还是速速赶往下曲阳,途中为冠军侯多招些乡勇才是!”

“诺!”张飞、关羽二人领命到军营准备出发事宜。留下刘备在大帐之中暗自羞怒,莽锤凭几。

下曲阳,项敖军账内。

“主公,看来这黄巾首领之一的张宝也并非庸人!”

“是极!”项敖点头回答,双眼却未离开过舆图。“难也!难也!”

项敖赶至毋极,已发起过数次攻城试探,皆无所得。

“主公,下曲阳之地多平原,又无先要关隘,确实难攻破。”戏忠也是眉头深皱道:“别谈下曲阳十数万黄巾,即便毋极也有将近五万黄巾军防守,若是对方拒不出击,吾等也难破也!”

“不急,黄巾蛾贼虽然攻破不少世家豪强坞堡获得极多粮草,但是始终有限,若是围困定有缺粮之时。”项敖无奈回道:“等等再看吧!“

“阿猛,命人到附近各郡县还有多少乡勇可聚来!”项敖转身向焦猛命道。

“诺!”

焦猛离去,向斥候传达项敖军令。项敖虽说得轻巧,确实也是无可奈何。一晃又过十数日,毋极周边各县黄巾已被闲来无事的项敖尽数剿灭。

虽无大功,确实酬得不少辎重,也救下被挟裹的百姓。项敖也未招太多难民百姓入伍,未经训练的难民入伍,无法统一指挥,反倒会降低项敖所领兵马战力。

倒是中山国方向传来好消息,到常山寻亲的赵良兄妹终于出现了。不仅联络到项敖,更是利用项敖之前赠予不太多的钱财在常山镇定地界招募数千乡勇。原本项敖所留财物并不能招如此多兵马,不过赵良其堂兄在常山一带颇有名望,不少世家豪强出资其堂兄,招得三千精壮乡勇,平定常山黄巾。

得此消息,项敖急命焦猛领三千精骑,带上不少辎重期望真定与其回合。焦猛当初当然不愿意,他可不想万一自己离去项敖再次遇险可咋办。

最后项敖无奈,只得威胁焦猛,若是焦猛不去,项敖便亲自前往,焦猛只得从之。其实随项敖同行出征的除开高顺、焦猛及戏忠,还有便是李家兄长李竹。本无需如此多人,奈何北域中一应文臣武将皆担心项敖安危,死活都让项敖带上李竹之后才同意项敖出征。

得知赵良屯兵真定之时,项敖派兵支援便对毋极县城开始有些许想法。毕竟与赵良之妹小丫携带的十多经过小丫训练的女子,若是运用得当,或许攻破毋极也并非妄想。

焦猛领命前去真定之时,便让焦猛转告让小丫携带十数女子前往毋极东面营地与项敖回合。赵良堂兄见项敖闻得消息便要求十数女子前往,以为项敖乃是好色之人,顿时对项敖失望不已。甚至差点与焦猛大打出手,若不是赵良兄弟从中劝说,恐怕真定义军已经开始内乱。

“两年未见,小丫长大了!”项敖望着眼前已有些许显生的小丫,欣慰地拍拍小丫脑袋。小丫此时已是六尺有余,仍是当年小家碧玉般模样。不是太长的头发盘于头顶,插着一支白色玉簪,极为清爽。皮肤些许铜色,比一般女子更显英姿。身着一套青色劲服,腰间配着一柄卖相不错的短剑,短剑尾部留有一簇樱红色剑穗,极有不凡武将之风。

“项大哥别拍小丫脑袋了,小丫已经及笄两年有余拉!”小丫眼中高兴,却假意不情愿道。

“哈哈哈...长大好,长大好!”项敖尴尬的大笑一声,又想起了去世的姜尧儿,心情略显低沉。小丫在焦猛那便已探知项敖众人近况,尤其得知姜尧儿离世之后,更是稀里哗啦的哭了数宿,待要到达项敖营地时才恢复些许。

见项敖如此表情,便知项敖想起了尧儿姐姐,心中歉疚万分。“项大哥,小丫不是故意的!”小丫委屈的看着项敖,同样想起姜尧儿,双眼盈泪。

“小丫别哭,此事与小丫无关。”项敖安慰道:“项大哥只是想起尧儿了!”

小丫见状也不知如何劝说项敖,只是靠近项敖,环抱项敖手臂,陪着项敖一起想念姜尧儿。二人叙旧些许之后,项敖便告知招来小丫的目的。

小丫得知项敖计策之后,兴奋不已。准备如此之久,终于可以替项敖做些许要事。项敖之所以想到小丫,是因往日见得小丫所训练的女卫兵武艺不凡,比之军中不少军伍都强不少。女子行事要方便许多,只要顺利潜入城中,作些许策应,攻下毋极也是简单。

而真定焦猛部,项敖便打算让其随时准备阻击可能从下曲阳出来的援军。安排妥当之后,项敖也未犹豫,即可命小丫待人潜入城中。并约定第二日夜晚寅时四刻强攻毋极。

翌日午时,项敖如同之前一般,开始对毋极县城发动强攻。项敖疲惫敌军,更是全军出击,只留下高顺陷阵营歇息准备,命招来的乡勇全力攻城。而数千精骑则一直游弋在城外,不计箭矢消耗不停抛射,压制黄巾。

“将军,这冠军侯可是疯了?不计损耗强攻!”

“冠军侯奉命协助卢植功伐吾黄巾冀州战地,已是月余并无太多战果,而卢植在广宗一地有被大贤良师与人公将军鏖战,冠军侯有所担忧也是正常,强攻不过是想尽快解决下曲阳之后驰援卢植。不过吾太平道地公将军可是如此好予以?呵呵!”

驻防毋极的黄巾将领轻蔑的嘲笑说着,更是未将项敖放在心上,暗自讨道:只要不出击,所为的冠军侯又能耐何本将?

黄巾军虽不如官军精锐,奈何人数极广,各面城墙从午时至酉时将近五个时辰也未见防守有所空虚。项敖不得不感叹黄巾三公将军直属也非全是庸才,让项敖重拾对黄巾军的重视。五个时辰的强攻,项敖所领乡勇义军也是损失惨重,伤亡将近五千之数,若不是项敖提前告知多为佯攻,恐怕此时伤亡数量还得翻倍。

庆幸的是,此次出兵,华佗以担忧项敖病情为由随军出征,倒是及时救回不少命悬一线的兵卒。其实众人不知,华佗想若是项敖出征之时受伤,便可名正言顺的观察项敖神奇的异于常人的肉身,当然华佗可不敢说出来。至于教授项敖医学,不过顺道而为。

时至凌晨卯时,四月底的偏北之地圆月已是隐入山下。毋极县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尽管黄巾将领多次叮嘱夜晚巡逻之事,巡逻的也多为黄巾精锐,皆是太平道虔诚信徒。但不少兵卒仍是未能抗住寒冷夜晚的侵蚀和四周顾忌的漆黑氛围。

小丫此时领着十人一身黑衣的女卫兵出现在毋极城北门内墙之下,而北门也是黄巾军防守最弱的一面。

“杀!”北城门外一声震天大吼,瞬间出现无数火把,如同火海一般,映得众人脸色微红。

“放!”待李竹、高顺领兵冲向毋极北门之时,项敖在后一声大喝,命两千余弓手点燃箭头,向城中射入火矢。

“再放!”“再放!”在城中还未做出反应时,项敖已连续让两千余弓手顷刻间射出三轮火箭,瞬间毋极城北城门附近一片火海。

“敌袭!敌袭!有官军袭城!”如此大阵仗,终于让城内黄巾醒悟。

“呵!杀!”于此同时,北城门内墙下,突然出现不是太多的黑衣人。只闻得一连串的娇喝,在三十余守卫城门的黄巾士卒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被黑衣人雷霆灭掉。倒地之时,一众城门守卫心中仍是愕然:女子?

“轰隆隆!”毋极城北城门被缓缓打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章 忠贞力士,仁义赵云

“杀!”高顺一人当先,领着陷阵营迅速从入城中,李竹两千骑兵在城门并不宽阔的地带竟无法超越高顺,只得跟随。不过高顺陷阵步卒奔袭并不慢,虽比不了骑兵全力冲刺,不过也是让一众骑兵侧目。

待大军入城,小丫领着十余女卫迅速离开战场,保全自身。这也是项敖提的要求,若是小丫不能办到,日后便再无女卫出征之时。小丫虽想上阵杀敌,却也只有听从。

高顺进入城后,即刻下令立盾死守城门!随后的数千精骑分成数个小队奔入大街小巷,各处袭杀。随后而入的乡勇步卒也是分成数个方阵,向城内推进。

慌乱迎战的黄巾惊慌失措,胡乱奔逃。而袭入城中的骑兵,见着拿着兵器的人,不管百姓,还是黄巾,皆举刀斩杀,一路狂呵:“凡携带武器着,皆视为叛军,斩立决!”

慌乱的黄巾闻言,大多放下武器,匍匐于地。只有太平道虔诚的信徒负隅顽抗,皆被无情砍杀。

“哈哈...”黄巾将领聚集起万余虔诚的黄巾信徒,聚众于毋极西城门大声惨笑,甚至眼角含泪:“残忍的狗官,竟防火烧杀百姓!”

项敖看着眼前万余黄巾,脸色显得些许凝重。原本以为黄巾皆是土鸡瓦狗,可此时万余黄巾不论面对项敖胆色和以上兵甲比之前所见精锐不少。

“哼!竟知道怜惜百姓?既然知道怜惜百姓为何要造反?”项敖厉声大喝,对一众黄巾又怜又恨。

“不造反又能如何?朝廷可给吾等百姓活路?年年天灾,不接济不说,地方豪族世家更是不断欺压。宦官欺权,蒙蔽圣听,吾等已失望多年!哈哈哈...”黄巾将领又是惨然大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既然苍天不怜悯,吾等便另立黄天!”

如此言论竟让项敖无言以对,项敖心知当今百姓疾苦,易子而食也是常见。但是此时乃是两军对阵,项敖定不能让黄巾将领扰乱军心,便厉声喝道:“反贼便是反贼,逆天而为定然身死道消,本将不愿见太多百姓受战火之苦,若是尔等愿放下武器投降,本将以冠军侯名义留尔等性命,迁徙北域!”

“哈哈哈...本将也曾听闻冠军侯仁义,今日看来并非虚言!多谢冠军侯看重,奈何吾等心之所向并非如此。既然已成反贼,天下不容也!还望冠军侯待吾等身死之后好生安葬。”黄巾将领语气凄惨,甚至带着哀求。

“不知阁下大名?”项敖心生佩服,得知对方死志,便想战后为一众立碑。

“哈哈哈...些许小人不需冠军侯观念!”黄巾将领朗声大笑,继而举刀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杀!杀!杀!”一众黄巾全无惧意,为其心中信仰,死又何妨?

“那便战也!”项敖此时已无蔑视之意,将对面黄巾一众视作对手,亦是大喝:“全军突袭,绞杀!”

“杀...!”项敖身后一众精锐也是脸色显得佩服,凝重的随项敖大喊。

不知片刻,万余虔诚黄巾瞬间与项敖精骑冲杀至一堆。项敖知道心有信仰的人是如何舍身不惧生死,佩服的同时,更是打起精神全力作战。

在狭小的街巷之中,并无任何策略可讲,全凭个人技艺及勇气。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便是如此。刀剑碰撞,火花四射;战马在如此环境已无大用,三千精锐精骑大多已自动或被迫下马鏖战。高顺在项敖攻入城中之时便已将城门防务交于乡勇,此时也随项敖死战万余黄巾。城中各处的乡勇步卒亦是闻声赶来。

惨烈的战斗意志持续到天亮,北城门附近大火终于被扑灭,幸好此黄巾将领有些许先见,将大多百姓转入城内,百姓被误伤并非太多,不然项敖定会自责不少。

清晨的毋极城内,还可偶尔闻得受伤百姓或士兵的惨叫,也可闻得少数百姓对亲人的呼喊。城中各地都有黑岩升腾,偶尔还见得火光,北城墙附近更是残破不堪,到处皆是灰败之色。尤其是官军和黄巾军鏖战之地,到处都是残臂断肢,已渐渐凝固的血液显得暗红,让人作呕。

而尸群之中有头裹黄色布匹的黄巾军,也有衣着整齐的官军,更有慷慨赴死的乡勇。项敖望着许多人开始打扫的战场,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愤怒。庆幸自己所领部下神勇,笑到最后。愤怒太平道蛊惑百姓,愤怒外戚、宦官作乱朝堂、愤怒天下世家视百姓为牲畜,更愤怒百姓的无知。

黄巾精锐所展现的战力也让项敖侧目,之前与黄巾作战,大多只需大军压上便可。只要黄巾被官军气势震慑,之后几乎便是一路屠杀。然而昨夜之战,硬生生打得项敖伤亡约莫五千之数,虽然五千伤亡大多都是新招募而来的乡勇。但是即便如此,也比一般黄巾精锐太多。

而黄巾军借一身蛮勇和执着的信念,与两倍于自身的兵力死战,无一人投降,无一人怯懦,让项敖看着都些许害怕。

虽有些许于心不忍,但项敖却从黄巾军身上学到不少,或许能帮助项敖巩固北域。

而在项敖身后,高顺、戏忠、张郃等人也是面露沉重。

“禀主公,焦将军来报,昨夜阻拦下曲阳援军,已酣战将近一个时辰。昨夜从毋极县城逃离的黄巾也有数千。”

“嗯?!”项敖略微皱眉,焦猛本就只有数千兵马,若是被两面夹击可就危险了。

“主公,需速速排兵增援,以免焦将军被困!”戏忠也是急忙建议。

“志才、仲达留下整顿毋极善后之事,儁乂、叔节随吾前往增援!”

“诺!”

随即,项敖便领着三千精骑急速出城,赶往焦猛与黄巾激战的滹沱河与滋水交界处。而此时的交战地界,焦猛等人也是深感压力。

自从项敖屯兵毋极县城之外时,下曲阳之中的张宝便早已安排黄巾将领领三千黄巾精锐挟裹上万黄巾士卒常驻滹沱河与滋水交界处。在项敖对毋极发起进攻之时,焦猛便听赵良堂兄之言,同时对交界处昔阳亭驻军的黄巾军发起猛烈进攻。

万余挟裹而来的普通黄巾倒还好对付,之时前两轮箭矢抛射都吓逃不少。只是剩余三千黄巾精锐和四千余不惧官军的黄巾确实让焦猛等人头疼不已。

“焦将军,吾等只需拖住此处黄巾即可,为何要如此猛攻?”

“子龙兄只管打便是,何来如此多问题。”焦猛心中也是焦急,好不容易能独自领兵,若是此时能立下功劳,他日自己也可独自领兵,成为名副其实的将军。

“可是...”还未等被称作子龙的青年再说,便被一旁的赵良拉住,摇头示意。被赵良拉住的青年那是其寻找数年的堂兄,名赵云,字子龙。乃是常山镇定县一小村村民,赵良之所以如此长时间未得寻到赵云,乃是赵云寻得名师,在山中学艺。

一直到年前才回到村中,被赵良寻得。

赵良本打算开春之后将赵云带到五原介绍给项敖,黄巾起义之后,听闻项敖将会领兵参加冀州战场,便打算招募乡勇帮助项敖,也是为赵云挣得些许功劳。

赵云见得焦猛如此心态,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心中暗暗着急。尤其是看到不停倒下的北域精锐骑兵和自己招募来的乡亲,更是有些许慌乱。

“既如此,云愿作先锋,助焦将军破掉昔阳亭!”赵云见劝解无功,便不再后阵观望,直接上马,提枪打马冲向前线战场。赵良见状,有些许怨气的望了一眼焦猛,同样打马跟上。

焦猛对赵云如此并未多想,只是赵良投来的目光让焦猛略显忐忑,毕竟二人之前也如若亲人。最后安奈不住心中的不安,焦猛也是骑马而上,领着所有精锐突击而上。

“杀!”在姜猛刚突出之时,从其北面突然窜出数千黄巾步卒,追着焦猛军阵之尾偷袭而来。

焦猛心中一惊,糟糕,有伏兵!焦猛心中暗急,慌忙之中领着刚随其出击的一千余骑兵反身朝喊杀声传来的放向突去。而已冲至军前的赵云、赵良二人也是闻得喊声,稍微瞥眼之后,随即大喝:“杀!”

赵云一马当先,冲进两军激战之处大喝:“全军撤退,吾来断后!”赵云领着焦猛拨于他的一千骑兵将两军军阵从中切断。虽然激战的多是乡勇,但也能做到令行禁止,闻得军令,皆是有序撤退。

但是另一侧的黄巾将领也是看到北方有黄巾袭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啊!”黄巾将领一声大吼,配合北方黄巾准备将官军包围。

“传令西撤!”赵云对着旗兵沉着下令,此时万不可被黄巾包围,若是被黄巾迫使降下骑兵冲击速度,更是危险。想到此,赵云更是在骑兵贯穿两军中间阵地之后,不曾停下从黄巾右侧迂回之后冲击而来,意图打断黄巾冲击包围之势。

而赵云所领乃是项敖手下精锐,更是得令之后毫不犹豫,跟随而上。赵云见北域军有如此军纪,亦是深深点头赞许不已。

“哼!好胆!”见赵云竟领着如此之数的骑兵就敢冲其军阵大喝一声:“黄巾力士、拦截右翼骑兵!”

只见从黄巾将领身旁分出数百人,身上只着有前后胸甲,其余部位并无防具。手中也只有一把极是简单的全体乌黑的大刀。而其余黄巾士卒瞬间退开,为数百人让路。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面对赵云骑兵,数百黄巾力士并未怯懦,只是大喝黄巾口号,眼中无尽疯狂,似乎是为自己最为尊崇的人卖命,毫无惧意。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章 无双子龙,羽杀现

“杀!”赵云脸色也是无尽疯狂。“噗!”赵云银白色长枪顺利的插入黄巾力士身躯,然而赵云确实愕然。银白色的长枪击破黄巾胸前胸甲,插入黄巾身躯,然而赵云却不在得进半寸。

赵云心中大骇,如此身躯还是人么?片刻惊骇过后,赵云右手一顿,在黄巾力士还未来得及抓住项敖长枪之时将长枪从黄巾力士身体之中抽出之后大喝:“旋切而过,不要恋战!”

大喝过后,赵云枪花一抖,一记横扫千军,逼开身前黄巾数人,略转马头,朝军阵之外奔去。赵云身后骑兵亦是有样学样,一人一记横劈之后迂回离去。不过每个横劈之后的将士不无心中大骇黄巾力士非人。更是庆幸赵云灵机之能,不然一千之数的骑兵进入敌军阵地之后便别想再出来。

“哈哈...北域铁骑不过如此,怎能敌过吾黄天力士?”黄巾将领见状哈哈大笑,更是对赵云鄙夷不已:“黄巾力士拖住骑兵,其余人随本将冲杀!”“杀!”

一众黄巾军见得黄巾力士逼得众人都惊惧的北域精骑无功而返,更是兴奋得嗷嗷大叫:“杀!杀!杀!”

迂回之后的赵云心中思讨片刻之后,心中些许冷笑。即便坚如磐石又是如何?赵云领着一千骑兵再次奔驰转头之后,领全军分坐两队,提速至极限大喝道:“羽杀出!”

‘羽杀阵’,便是项敖之前在北疆所创的难遇敌手的绞杀之阵。焦猛在与赵云谈论之时之时给赵云说了些许大概,焦猛也只得皮毛,能摆出没有神韵的架子。不曾想赵云骑兵对战悟性如此之高,更是能如臂指挥成阵的大军。

“羽杀!破阵!”身后千骑闻得羽杀二字,瞬间疯狂!

赵云原本只是想尝试羽杀之威,不曾想只是羽杀二字一出,身后千人骑兵如同瞬间变成猛兽一般,嗜血气息显露无疑。赵云心中暗惊,若不是家师教导清新明镜之法,恐怕也与身后众人一般迷失自我,瞬变封魔。

惊叹过后,赵云更是战意大涨,如此封魔之师天下何人可敌!赵云心中哈哈大笑,豪情万丈。

“咦?”项敖一阵惊奇:“吾之铁骑竟可自成羽杀?”

“君候,何事?”在项敖身旁的张郃突然见项敖一顿,关心道。

“无事!”项敖淡定道,心中更是着急赶往战场,一是担忧焦猛等人,二是奇怪为何铁骑会自成‘羽杀’。

‘羽杀阵’乃是项敖利用所练无名枪法产生的暴戾气势压迫五千精锐铁骑所练,整个将军府只有项敖可牵引发动,控制如臂。项敖练成此阵之时,还找来府中姜炎、焦猛来尝试过,别说控制,若不是项敖极是阻止,二人甚至会被无法控制的铁骑瞬间围杀。

项敖还极为叹息,若是自己麾下有人能指挥如此铁骑,将军府又可多出一支无敌之师。今日还未赶到战场,便闻到‘羽杀阵’才能散出的气势,项敖当然好奇。

‘羽杀’一出,似乎赵云所领一千精骑周围瞬间昏暗,一眼望去,感觉轻易便被吸引,甚至吞食,让人心悸。赵云却是毫无他感,只觉得兴奋不已。

顷刻间,‘羽杀’与黄巾力士再次相遇。此次并未一触即分,赵云所分的两队骑兵两骑一排,以叉型从黄巾两侧杀入,而立于马匹之上的骑兵不知何时已换上全长约八尺的斩马长刀,将道斜举至胸前,刀刃向外,略微匍匐在马背之上。

一众骑兵虽然颜色疯狂,却在马上不做任何多余动作,只是持刀稳住身形。即便黄巾力士身躯强壮,身前胸甲也是坚硬无比,但成阵的骑兵飞驰而过,加上气势影响,在黄巾力士微楞的片刻,惨剧便已开始。

“轰隆隆...噗嗤...”若是离得近,便会听见不停的马蹄声及切割人肉之声。被疼痛惊醒的黄巾力士并未如同一般士卒般中刀倒地,而是一生怒吼,不顾迎来的斩马长刀,朝奔驰的骑兵竖刀劈下。“嗷......”

而不幸被劈中的骑兵掉下马的骑兵更是疯狂,即便亦是满口鲜血不停喷出,只要未断肢少腿,立刻翻身而起,一步跨出,朝黄巾力士下盘双腿砍去。砍过之后也不恋战,被后面跟随上来的骑兵一把捞起上马而去。

受伤的骑兵在马匹冲出阵地之后,便被同袍扔到阵外地面之上,继续跟随大部队反复冲杀黄巾力士。被带出的受伤士卒又会被游弋在外的骑兵捞起,急速送战场之外等待救援。

皆是精锐,都是无惧生死的拼杀,只有不到两千人的战场比之外上万人的战场更为惨烈。不少黄巾力士已是满身豁口,甚至断掉手脚的也是不少,而倒在地上的黄巾力士并无哭喊挣扎,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骑兵,用牙齿,身躯攻击项敖骑兵,面对如此精锐的骑兵黄巾力士所为虽然徒劳,但却从未停止。

赵云此时已是数次进出黄巾力士阵营,原本全身银白的战甲此时也是满是血红,不知是自己的多些,还是敌人的多些。如此激战,赵云也已受伤,尤其背部,更是被黄巾力士一刀豁开长约半尺的伤口,此时抖已因太多鲜血覆盖结疤。

想必赵云此处的瞬间死活的激战,被围杀的焦猛却好上不少,虽然也是步步危机,但精锐的官军对上黄巾仍是占据优势,只是黄巾人数太多,让焦猛些许慌乱。

黄巾力士被屠杀已是定局,但赵云也已累得不轻,呼呼的喘着粗气。但望着仍被围杀的焦猛心中着急不已。

“轰隆隆....杀!”就在占据焦灼之时,北面又传来喊杀声和马蹄声。遥看旗帜,大汉黑旗上秀着项字!

项敖冲至战场边缘,便发现其成阵‘羽杀的铁骑位置,来不及细想,便命张郃与李竹各领一千骑兵增援焦猛,自己领一千骑兵从战场边缘迅速绕道至赵云处。

见得此时‘羽杀铁骑状态,项敖心中暗呼糟糕。‘羽杀阵是成了,看结果,比项敖领兵使出的杀伤力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将领却不得停止缓解之法。此时赵云所领一千骑兵已是强弩之末。

尤其是见得领兵的赵云,更是仿佛要断气一般,大口呼气,全以意志强撑。项敖并不识得赵云,而赵云此时也已看不出面貌,军情紧急,项敖也未多问。

“羽杀听令!”

“诺!”

“撤出战场,缓骑十里之后放可停下!”

“诺!”

若是项敖领兵成阵,即便如此惨烈的战斗,坚持多一倍的时辰也是可以。但此时一千骑兵不宜再战,恐怕不少人此战之后再无上阵之时。项敖只得命众人退去,尽量缓行降低后遗症。同时命人将赵云送出战场。

“杀!”此时黄巾力士也已是强弩,项敖便不再使阵,直接围杀而上。黄巾力士虽仍然极力反抗,但在气势正盛的项敖精骑面前也是毫无反抗。

至于焦猛部战场,在张郃与李竹加入之后,三方围剿,半个时辰之后便死的死,逃的逃。乱战之中,方才无限得意的黄巾将领也不知去向。

收拾掉黄巾力士之后,项敖并未停留,急速攻占下曲阳城外数十里外的昔阳亭。待下曲阳中张宝反应过来准备驰援昔阳亭时,项敖已大军入驻。张宝担心官军有诈,便退兵下曲阳,准备死守。

时至亥时,数十里的战场终于暂时停歇下来。项敖在昔阳亭中统计战后之事时让项敖心疼不已。

从毋极到昔阳亭,虽然斩杀两万余黄巾,更是屠掉数百黄巾精锐黄巾力士。被打散的黄巾军更是数万,但项敖损失不少。项敖四千八百精骑此时只剩不到四千,其中大部分都是在与黄巾力士一站之中丧失战力。

聚集的两万余乡勇也损失近五千之数。还好阵亡的只有不到两千,其余虽已无再战之力,但是也活下来了不是。

项敖心中怜悯,得到众人意愿之后,便遣人将无法入伍的乡勇遣送回代郡,日后安置到北域各处。至于阵亡的将士,项敖自掏腰包,将抚恤金提前发放到阵亡士兵家属手中,以安其心。虽不知日后朝廷会不会为项敖补上些许钱财,项敖只求问心无愧。

此次奉命出征之时平叛,项敖便命戏忠将毋极县城事务交予县城之中并未逃离的官吏,携带一应军伍,辎重前往昔阳亭与项敖回合。戏忠也是有样学样,在离开毋极县城之时,要求当地世家豪强贡献粮草辎重。

或许是感激项敖救城,或许是惧怕项敖军威,戏忠还是再毋极县酬到不少粮草辎重,准备与张宝长期对战。

“子龙,感觉可好?”赵云终于在数日的修养之后又些许恢复,可下床走动。

“多谢将军多日照顾,云才得恢复!”

“子龙客气!”项敖摆手亲切道:“吾本视阿良、小丫为亲人,子龙乃是二人兄长,亦是吾亲近之人!”

“尊卑有别,云不敢!”赵云强撑身体不适作揖躬身道。

“子龙真是...”项敖赶紧扶起赵云道:“子龙好好歇息,待子龙康复少许,吾有些许疑问要询问子龙。”

“诺!将军!”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章 赵云归心

驻兵修整,一晃便是半月,此时已是中平元年五月。也并非项敖不愿攻打下曲阳,奈何兵力相差太大,强攻极为不智。下曲阳之中又黄巾军约莫八万余,加上黄巾家眷以及被挟裹在城内的百姓,总共约莫十七八人。

而项敖本就兵马不多,之前毋极、昔阳亭之战,更是消耗不少,已不至两万人。虽比黄巾精锐不少,但四五倍之巨的悬殊,又是攻城,稍有常识的人便知不能强攻。

而张宝又如同乌龟一般,不管项敖如何引诱,戏忠如何设计,张宝似若未闻,完全不予理会。项敖也不敢派兵离开,若是留得兵马过少,张宝趁势杀出,可就难办。

至于大汉各州其他黄巾,势头确实一日无两。渠帅波才所领颍川黄巾军与皇甫嵩和朱儁所领的朝廷大军一阵乱斗,皇甫嵩与朱儁大败,被逼入长社。波才更是率大军包围长社,意图将城中官军困死。波才在颍川所领黄巾兵马也有将近十万之数,而被围困在城中的朱儁及皇甫嵩只有三万余。

朝廷见大军被困,急命曹操领大军驰援长社。曹操接令,带着大军全速驰援长社而去。而此时长社城中。

“义真兄,吾等已被黄巾围困长社数日,却毫无破敌之机,若是朝中问罪,吾等可...哎...”

“公伟兄还担心问罪?”皇甫嵩轻轻苦笑:“若是吾等作战不力,京师危矣,大汉危矣!”朱儁确实军事大才,可是从年轻之时二人相熟之后,皇甫嵩一直对朱儁注重名利不满,现今如此局势还在想着自己仕途。

“义真兄说笑也!”朱儁毫不在乎道:“一群难民反叛而已,唯人众而已,只需些许机会便能将其攻破。”虽然朱儁说得不是太过好听,但皇甫嵩对此也是同样想法,黄巾军大多为平民百姓,更无世家豪强,有才学之人亦是少之又少,成不了大事。

而此时围困长社的波才比二人更是着急。波才虽出身贫寒,更是在郡县犯下杀人之罪,但也曾光交豪杰,走遍荆州。虽因身份未能习得真正的学究才能,但耳濡目染之下,胸中也有些许文墨才华。

对于黄巾军的优势与弱点,波才知晓得一清二楚。若是不能趁开始席卷天下之势雷霆入京,日后若欲再途发展是难如登山。因此波才欲尽快击破皇甫嵩,与东郡卜已汇合北上洛阳。

对于波才想法,朱儁二人当然无从知晓,只是每日都在观察城外波才布阵漏洞,希望能用计破波才。而波才为能时刻观察城中动向,便移军帐之山坡西面,而山坡东面多草木,不少军士更是用麦草结营。而心细的皇甫嵩发现波才愚蠢的决定,当下便与朱儁合计,等待东风到来。

数日之后,懂得些许天文的皇甫嵩夜观天象,发现破敌良机已到,便安排军士潜出城去,混到山坡东面,隐伏在草木之中,待至深夜起风,便以火把为号点燃草木。

东风起,火把举,皇甫嵩命先锋士兵突出城去,在黄巾军营胡乱冲杀,见草木营帐防火便逃,城墙上士卒全部举起火把,东面山林内的军士见状,同样点燃山林。待火势一成,皇甫嵩与朱儁便领三万余军士全军出击。慌乱的波才急命军队撤退,还未退得太远,从旁又杀出大汉官军。

“杀!”曹操一马当先,领着万余骑兵步兵混编的军伍,朝混乱的黄巾袭杀而去。于中军阵中的朱儁见状,打马冲出中军,领着数千骑兵与曹操一同夹击波才黄巾。

黄巾军逃的逃,死的死,顷刻被破。只是让波才侥幸逃掉。

“操见过二位中郎将!”

“幸得孟德驰援,吾二人被困于城中不少时日,深恐担忧误陛下军机!”朱儁见得曹操,极是感激曹操驰援而来。虽然皇甫嵩计策已成,但朱儁仍是担忧不能大破黄巾,而此时曹操赶来,无疑让朱儁更觉稳妥。

“操不过恰逢其时也!”曹操赶来之时见得皇甫嵩二人大破黄巾,曹操赶来不过锦上添花而已。况且曹操并非是来抢夺功勋。

“公伟兄所言极是,若不是孟德及时赶到,即便吾二人破得黄巾也不可如此雷霆之势绞杀!”

“二位明公,不若吾三人合兵,追击波才,直捣南阳如何?”

二人本就此意,见曹操提出欣然接受。三人便合兵追击波才,向南阳发兵。

颍川南阳局势渐见明朗,而冀州卢植却与张梁僵持不下半月之余。即便在项敖占据昔阳亭之后,卢植仍是被张梁和张角所领黄巾挡在巨鹿与广平之间半寸难进。

相比朝廷直接任命的三大中郎将,各地负责镇压作乱黄巾的官吏压力要小上不少,项敖也只是奉命协助卢植。此时卢植一直未曾指明项敖具体如何,项敖也是极为轻松,反正就压着张宝,不让其动弹便可。

如此僵持又是半月过去,时至中平元年六月,卢植在月余的强攻之下,硬生生收服巨鹿等县,将张梁逼至张角所在的广宗县城。至此,年初天下大乱的局势终于得到缓解。此时教有威胁的叛军只得冀州下曲阳张宝,广宗张角张梁、东郡卜已、阳翟波才残部、汝南彭脱部以及南阳一众黄巾。

而此时项敖一众却在昔阳亭悠闲得研究着舆图。

“若不是唐周高密,此次黄巾叛乱还真有肯能颠覆大汉!”项敖越是研究越是唏嘘,十数年布局,张角此人确实不凡。虽只得以免之缘,项敖仍是不得不得佩服起心智。

“确如主公所言!”戏忠也是在旁看得心惊。项敖闲来无事,将黄巾布局再次细细研究。若是马元义得逞,内宫联合宦官政变,外宫贿赂守城将领,夺得军权,在大汉朝廷来不及布置之时,以冀州、南阳、颍川、东郡迅雷之势攻占洛阳,再尽数屠杀皇室之人,大汉定被断其根,而后天下大乱。

戏忠更是佩服项敖看得如此透彻,若是黄巾由主公领导,恐怕...戏忠突然惊醒,慌乱甩了甩头,心中暗责:吾在想些什么?虽然极力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戏忠望着项敖的眼神缓缓的变化着。

“主公,帐外赵云壮士求见!”

“哦?!速速请来!”项敖心中好奇,赵云已康复数日,不知此时过来所为何事。

“云,见过将军!”

“子龙不必多礼!”项敖走上前来,执着赵云左手,引到与戏忠共坐的凭几旁让赵云坐下。

“不知子龙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将军!”赵云略显紧张道:“那日与黄巾力士激斗,云甚是好奇只是‘羽杀’二字为何会让将军铁骑如同鬼神!”

“呵呵!”项敖轻轻一笑,心中暗讨:忍不住来问了。顺手给赵云斟上清茶。赵云见状,赶紧起身双手扶茶盏,恭敬的接茶。

“此乃吾之亲卫,训练之法不方便透露!”项敖淡淡说道,眼中却是些许狡黠。

赵云闻言,显得极为尴尬。为何当世门第之见如此大,便是有些秘法不便透露常人,今日赵云突兀拜访直言询问确实失礼。便作揖道歉拜道:“是云鲁莽,将军勿怪!”

“子龙本是阿良、小丫堂兄,同时吾至亲,只是家师要求不得将此法传于他人,还望子龙勿怪!”项敖全无歉意的说着:“不过...”

“不过如何?”赵云见项敖此言,便知还有机会,便有些许失礼的慌忙问道。

见赵云如此,项敖也不再逗弄赵云,直言道:“不过若子龙愿入吾家臣,入伍亲卫便可学得!”说毕,项敖也不再理会赵云,让赵云自己思考。

戏忠在一旁却是瞪眼了。此人似乎出身贫寒吧?竟还需要思考?大汉卫将军,此事在朝中也是风光无二,何况吾主公还如此年轻,日后前途定然无量。思考啥?

赵云此时确实有些许纠结,原本赵云招募乡勇义军是打算投效朝廷,可在与赵良相认之前是打算投奔公孙瓒的,公孙瓒在北疆威震乌桓、鲜卑,赵云心甚向往。此次见得项敖亲卫之后便寻思到底何去何从。

其实对于赵云,若是选择项敖,日后封侯将相机会更大,毕竟项敖此时权利比公孙瓒大太多,又有小丫赵良的关系,定会受到重用。但是初心乃是公孙瓒,赵云并不是太过想否定自己决定。为人臣子,当忠心不二,不可见异思迁,虽然赵云此时都还未见过公孙瓒。

不过‘羽杀阵’的诱惑,赵云确实难以拒绝,而且赵云甚至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自己本来就是为‘羽杀而生一般的错觉。赵云犹豫片刻之后做出决定。

赵云起身,单膝跪地,行武将礼,抱拳拜向项敖:“云拜见主公!”

“哈哈哈...”项敖哈哈大笑,上前扶起赵云道:“吾得子龙,定能让‘羽杀’威震天下!”

“主公何意?”赵云一阵愕然,如何叫得吾让‘羽杀’威震天下?

“日后,‘羽杀’便由子龙率领!”项敖郑重的望着赵云!

赵云闻言眼睛大瞪,不想项敖竟如此看重他,将如此重兵交其掌管,赵云心中感恩几乎喷勃而出,满身热血沸腾。激动的望着项敖,单膝跪地朗声道:“云定不负主公重托!”

“誒...子龙不必如此多礼!”项敖再次扶起赵云说道。

赵云完全没有听进去项敖方才说甚,只是激动的想着日后领着‘羽杀纵横天下。项敖也未责怪。

“恭喜主公又得将才!”“恭喜子龙兄得遇明公!”戏忠适时起身恭贺二人。二人也是客气回礼。

“待平定黄巾之后回到北域,吾再将训练‘羽杀’之法教于子龙!”

“全凭主公安排!”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一章 刘备心思,董卓监军

“哈哈...多年不见,玄德兄可好!”

“备见过冠军侯!”

在帐中与戏忠议事的项敖闻得刘备携军而来,弃履而迎,本想多年未见的兄长,应是情谊未变,却不想碰了一脸灰。面对项敖的豪爽相拥,刘备竟然未接。

“诶!玄德兄此时何意,吾等本是意气相投兄弟,行此大礼作何?”项敖又些许暗怒的说道。

“备此次乃是得北中郎将之令,北上与冠军侯回合,攻略下曲阳。”刘备依然作揖礼拜:“礼不可废,冠军侯在备之上,理应行礼!”

项敖深深看了一眼刘备,放下心中情感,略整衣裳抱拳略微低头回礼:“既然玄德兄次来是为军务,还请玄德兄在吾军帐旁扎营之后再叙旧可好?”

“尊君候安排!”刘备作揖回礼,带着身后一众离开寻地扎营。

“兄长,冠军侯如此豪爽亲近,为何明公不受?”张飞确实不解,冠军侯并未摆架,更是豪情相待,为何玄德明公如此推脱?

“翼德不得无礼,明公自有安排,无需多问!”见张飞质疑刘备,关羽不悦轻喝,虽然自己心中也是疑虑,但却未多问。

张飞噜噜嘴,落后些许跟随在刘备和关羽之后,不知嘟囔什么。

而刘备心中的清苦,关羽与张飞二人又怎能明白?犹记当年在洛阳相聚之时,项敖、刘备二人皆是白身,刘备那是至少还有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而项敖却是毫无背景。数年而已,项敖亦是高高在上的当朝卫将军,冠军侯,更是独领北域。刘备却仍只是白身,二人身份已是天差地别。

刘备在来的途中一直在问自己,年少时,希望报效汉室,重振祖上威风。然而蹉跎数年仍是平平,在未见得张飞关羽二人,自己还在涿郡地界贩卖草鞋。比之项敖,刘备狠极上天不公。然而黄巾起义,刘备的心思开始活络,或许乱世才是吾刘备发迹之时。

坐观天下大变,刘备越发此时的天下才是刘备该生活的世代,乱世出英雄,刘备心中也是炽热,激情勃发。今日见得项敖,刘备更是深信不疑。刘备知晓若是自己提出请求,项敖定会帮助他,但是刘备心中却有些许自傲,如何能屈与人下。

项敖回到帐中穿上鞋履,平静的坐在凭几旁边。戏忠也是极为淡然,似乎未曾见得项敖囧相。倒是在旁护卫的焦猛气得呼呼喘气,项敖本就是焦猛一直敬仰之人,在焦猛心中,项敖便是天。方才项敖如此礼节对待刘备,刘备不感激不说,竟然无视!

不过见项敖没有任何表示,焦猛也不敢私自胡来,只得在旁暗暗生气。

“君候,方才乃是大庭广众之下,备不敢失了礼数,若是得罪君候之处,还望君候谅解!”

“玄德兄不必道歉,吾省得!”刘备虽是在对项敖表达歉意,却言语之中极显生分,似乎已无往日情分。对此,项敖也是淡然处之,并未太多情感表露。

“不知玄德兄身后二位壮士乃是?”

“此乃关羽、字云长,此张飞、字翼德。吾三人志气相投,虽不是亲兄,却更甚亲兄!此次招募乡勇有缘结交,便一同前往!”

“关羽见过冠军侯!”“张飞见过冠军侯!”

“二位壮士多礼!”项敖抱拳回礼,仔细看向二人道:“能得玄德兄重视,想必二位壮士亦是千百人敌也!”

“君候谬赞!”刘备接过二人话道:“备这二位兄弟确有些许蛮力!”

“如此吾便恭喜玄德兄得良才!”项敖也是客套回到。

之后二人便开始谈论军情,谈论当今世道。待说道百姓痛处和朝廷伤痛之时,刘备更是悲天悯人的些许抽泣,表达欲为天子效力报效之情。刘备身后关羽张飞二人也是显得极为激动。

呵呵,不曾想这刘玄德学识一般,笼络人心倒有一套!项敖心中暗笑。

“既然玄德兄有拳拳报国之心,待平定黄巾之后,吾定如实上报玄德兄功绩,让玄德兄得愿以偿!”

“谢过君候,玄德不过做些些许力所能及之事!”刘备抱拳谦虚道。

一晃便至光和元年六月,卢植包围广宗迟迟未得寸进。而项敖所在的下曲阳之地也是同样无可奈何,张宝不露出任何破绽。而项敖传令周边各县招募乡勇之事也并未有太大成效,一月已过,此时项敖所领兵马加上刘备数千兵马也才堪堪突破三万之数,强攻下曲阳仍是不太现实。

不过项敖与卢植两地来往的斥候,此时却报给项敖不好的消息。原本卢植在广宗县城周围建筑拦挡、挖掘壕沟,制造云梯。眼看将可攻下城池,朝中却派来小黄门左丰至前线视察军情。

项敖了解到,左丰此人常进谗言,又极为贪财。如此小人碰上刚直不阿的卢植,恐怕卢植会被左丰陷害。果不其然,卢植并未贿赂左丰,甚至连卢植直爽述说事情的话语也传入左丰之耳。军需尚且不够,何来余钱奉承天使,左丰闻得之后大怒而去。

项敖得到消息之后心中甚是焦急,连夜遣人上书朝廷,说明久未攻下广宗和下曲阳的原由。本来项敖打算暗中帮助卢植行贿之事,却担心不能及时追赶到左丰,项敖不得不上书说情,并标明自己此时已在下曲阳屯兵。

若是有人存心陷害卢植,项敖也可留下总督巨鹿黄巾一事。待黄巾平定之后,项敖在已功绩求情,以免卢植受牢狱之苦。

果真不出项敖所料。不出半月时日,朝廷下诏,治卢植作战不力之罪,囚车押回京师洛阳受审。

幸好项敖之前安排起了作用,当汉灵帝刘宏得知项敖也在冀州巨鹿郡地界之时,惩戒卢植之后,便让项敖暂代北中郎将一直,主导平定冀州黄巾一事。

“宦官误国,宦官误国!”项敖闻得消息之后再大帐之中气急怒喝,心中对宦官毫无点滴好感。

“君候不必如此生气!”戏忠平静的劝解项敖:“虽子干公被奸人诬陷,但主公仍在,只需攻破黄巾,再为子干公平反即可。”

项敖强压心中怒气,大吸几口深气才缓解说道:“此时愤怒也无济于事,吾等还是商量如何如何尽快击破黄巾才是!”

“君候,想来老师攻打广宗之事已布置妥当,备建议留部分兵力留守下曲阳,其余前往广宗击破黄巾,为老师正名!”

项敖略作考虑后便道:“理当如此!”

“即可整军出发!”项敖下令转头对赵云说道:“吾留下两千精骑予子龙,加上一万乡勇,只需拖住张宝,不必强攻,不知子龙可敢接下?”

“云定不负君候所托!”赵云抱拳领命,大步离开。刘备望着离开的赵云,心中极为膈应,甚至感觉赵云原本应是他刘备之人一样,心中甚至有些许嫉恨项敖。

项敖此时并不想多管刘备,领着剩余的不到两前精骑、高顺陷阵和剩余乡勇,再加上刘备兵马,约莫两万兵马向广宗疾驰而去。而原本准备攻打广宗的官军因最高统帅还未到达,便停下之前所有动作,只是继续包围广宗。

除去项敖,朝廷还派来西凉武将推荐的董卓同行监军,期望能早日攻破黄巾,稳定大汉江山。

“志才,朝廷既然让吾暂代被中郎将一职,为何还要派来所为监军?”

“忠未进过朝堂,忠也是不知,或许前来混迹功绩?”

项敖虽是当朝大臣,戏忠也是智慧过人,奈何二人并未再尔虞我诈的朝堂待过,不知刘宏此意是为何。不过也被戏忠猜到一半,确实是让董卓前来镀金。

“不知董卓此人如何?”项敖些许叹气道:“若是明事理,晓是非的倒还好。若是...哎...”戏忠叹气道,确实是怕不懂军事之人前来误事。

“志才不必担心,董卓之名吾曾听说。”项敖轻轻一笑,为戏忠解释道:“此人年轻时喜爱行侠仗义,成年之后便在陇西郡府担任官吏,负责地方治安。当时匈奴人经常骚扰边境,劫掠百姓,凉州此时成就征辟董卓为从事,董卓领兵大破匈奴,斩获千计。”

“董卓曾是吾北域邻居,前些年还在并州任刺史一职,才能不错,尤其是在军事,凉州诸多再朝武将皆是称赞有佳。”

“若是真如此也好!”戏忠闻言略微安心,不过眉间担忧仍未散去。

项敖见得也只是轻笑不语,到底如何,需得见得才知。况且项敖心中都已想好,若是此人平庸,甚至干扰军事,项敖不介意先把他绑起来再说,待黄巾平定,许他些许功劳不就解决了么?呵呵

项敖到达广宗之后,便命一应武将前来中帐商议攻城之事,为避免影响军心,项敖更是拉出刘备,二人自称卢植弟子。再加上项敖往日战绩,汉军并未因临阵换将而军心不稳。甚至有不少青少军士见得项敖之后更是兴奋不已。毕竟项敖此时在大汉诸多青少之中乃是偶像,尤其是寒门,甚至出身贫寒之人。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二章 张角病危

数日过后,董卓在众人期盼之中赶到广宗。

“吾等见过董监军!”

“卓见过冠军侯,见过诸位将军!”

诸人相见,纷纷见礼。虽听闻董卓已久,但项敖也是初见董卓。董卓虽生于顺帝年间,颍川地界。本是陇西临洮人士,此时的董卓已年过四十有余。胆陇西地界人本就彪悍,即便董卓年岁稍长,此时仍是颇有雄姿。岁月也未在董卓的俊脸上太过糟蹋,董卓身长约莫八尺,只及项敖肩头,一身黑色官服,腰间配有七尺宝剑。

虽不是太过俊俏,却也尽显男子气概。只是腹部略显隆起,料想平日也多淫乐应酬,脸色些许泛黄。项敖在华佗调教之后,望闻问切也是尽学精髓,只是一眼便知董卓好床事。

“吾等等候监军久矣!”项敖邀一众武将落座之后道:“吾师子干被奸人所诬,临行匆忙,并非告知吾等之后如何作战。今日监军到来,还请监军下令安排攻城!”

“冠军侯高看!”董卓颜色些许躲避道:“卓此次前来只是督战,并无领兵之权。冠军侯善军事,又有功伐鲜卑诸多经验,攻城一事只需冠军侯安排便是,卓不便插言!”

项敖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董监军威名敖曾有闻,能征善战,服西凉,破羌人,乃是大汉功臣,董监军过谦!”

“冠军侯谬赞,朝廷诏令冠军侯为北中郎将,督导冀州战场事宜,定是陛下信任冠军侯。此次作战冠军侯全力施为即可,卓定当配合!”

董卓说着心中暗讨:此冠军侯如此客气作甚?若能破张角乃是大功,拱手相让于吾?呵呵,当朝公认三将之意卢植都不能短时间攻破,拉上吾作甚?需要人背锅,吾董卓可不上当!

“既如此,待破得黄巾,敖定上奏陛下,为董监军请功!”

“呵呵,冠军侯玩笑也!卓只是监军,军功也是临阵作战的一应将领所有,卓不敢奢望。只求天下早日太平,让百姓安居!”董卓笑着说道,心中却是不屑:黄巾之势,没有三五月可拿下?别逗了,到时被问责别拉上吾才是。

项敖深深看了董卓一眼,赞道:“董监军仁德!”

在场的刘备也是人精,跟随项敖之后称赞董卓:“大汉有董监军如此能征善战仁德将军,乃是吾等汉人服气!”

其余众人也是跟随称赞,尤其是项敖部下,更是赞不绝口。如此虚伪也是无奈,朝廷监军,此时可得罪不得。

“既如此...”想肃穆说道:“便按老师之前安排,挖掘壕沟,围死张角,并命人多造攻城云梯,以待攻城良机!敖望众将不服陛下重托!”

“诺!”帐中一应武将抱拳领命。

而此时颍川朱儁等人,已攻破波才所逃去的阳翟,斩杀波才。歼灭颍川一带的黄巾之后,朱儁直接挥军南下,功伐汝南黄巾。皇甫嵩则分兵北上,东进直逼东郡黄巾卜已部。

相对于南线顺利击破黄巾的情况,冀州战场确实僵持不下。项敖已在此期间多次强攻广宗县城,奈何张角准备实在充分,不仅防守人数众多,更是各式守城器械齐上,打得项敖一众灰头土脸。即便张角略占优势,也未见张角遣兵出城追击。让项敖一众万分无奈。

尤其是董卓,更是暗叹幸亏没有被项敖忽悠,接管军权,如此难以功伐,料想不日朝中便会有天使前来催战。

“真是如同乌龟王八一般,如何逗弄都不出来!”焦猛是在忍不住,在中帐粗口道。

项敖狠狠一瞪,然后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各位可有良策?”项敖环视众人,询问道。

刘备低头不语,董卓也是自顾自的喝着凭几前清茶并不作答。

“将军!可否予末将一营,末将定拼死破门!”张飞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焦虑,如此战争,打得人憋屈。

“翼德胡闹!”刘备闻言心中大急向项敖表示歉意:“将军,翼德只是些许心急,请将军勿怪!”

项敖轻笑后摆摆手道:“无妨,翼德也是想早日平叛黄巾贼!”项敖看着有些许鲁莽的张飞,并无责怪之意,甚至有些许爱才之意。

“志才可有良计?”

“禀君候,张角龟缩城内,毫无应战之意,即便使计恐怕难成。”戏忠略作思考把玩着手中蒲扇道:“若是想施奇计攻城,成功好说,若是失败恐怕...”

“所以忠以为如此境地君候还是以稳为先,可加大佯攻,疲惫黄巾。君候可试想,若是君候被困于城内,被攻打数月,君候会作何打算?”

“志才所言极是!”项敖点头道:“那便继续强攻,明日开始全军分三纵队,日夜不间歇攻城!”

“诺!”一众武将士气不是太高,只有董卓和刘备心中发颤,太狠了。

如此蛮横的攻城战,无法看出谁人是否军事良才,项敖也不想多加关注,反正就是不停歇攻击,只是晚上攻城之时要消停不少,多以箭矢抛射,偶有上墙。

此时的广宗城外,无处不闻浓浓的血腥之味,许久没有清洗的城墙更是暗红刺眼。官军、黄巾双方伤亡已上万数,若不是随军的华佗担心瘟疫,建议项敖清理城下尸骨,恐怕广宗城外此时已是累累横尸。

广宗地界不知为何,一直是黑压压的一片,仲夏的日光也很少照射到广宗城内外。加上随处可闻的浓浓血腥之味,让人深感压抑。每日除开不停歇的喊杀声,便再无其他声音。平日里常见的野生之物也是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广宗地界。

虽是日夜不间断攻城,但双方也是默契的在每日凌晨天微亮时分停下约莫半个时辰,收拾战亡的将士。惨烈的攻城战已让项敖越来越适应手下兵卒的牺牲,不知是心越来越狠,还是越来越麻木。

如此剧烈的战斗,成效仅是一般。张角也是有样学样,城中防守兵卒分三批防守,与项敖你来我往的激斗。张角如此对策项敖也无他法,只得暂时一直拖下去。

如此僵持,转瞬便过了两月。此时已是光和元年八月光景。酷热的仲夏已过,不论是攻城还是守城的将士也是大松一口气,即便是残酷的战争,凉爽的秋季也让人心中烦闷散去不少。

而南线东线的平叛顺利不少,朱儁携曹操大败汝南黄巾,已转道宛城。此时与南阳太守秦颉合兵两万余围攻宛城黄巾赵弘部。皇甫嵩北上之后也是极快肃清兖州黄巾,到达兖州东郡仓亭功伐卜已。

不过两月内围攻张角张宝之时,项敖也并未做任何事。项敖遣赵云领三千‘羽杀到冀州各地肃清黄巾,顺便找当地世家豪强酬得粮草辎重,毕竟将近四万将士每日的粮草消耗也是不小。何况卢植被囚会京师之时所剩辎重本就不多,朝廷所拨也仅够两万人用度,其余辎重刘宏也下诏让冀州各地世家豪强尽力配合。

而且项敖如此疯狂的攻城也吓坏了当地不少世家豪强,对以往项敖孝顺谦逊的形象有所改变,生怕项敖脑袋抽筋胡来,大部分世家还是极为配合。

“报!”帐外项敖亲卫略显兴奋的在中帐门口大吼。

项敖闻得眉头微皱,兴奋啥?

“禀报将军!城中细作来信!”

“哦?!速速呈来!”项敖也是略显兴奋。此前广宗被张角霸占之后,一直探不得城中消息。项敖还以为他在广宗城的商铺细作已被误杀。

“哈哈哈...天助吾也,天助吾大汉!”项敖看完密信之后哈哈大笑。

“不知冠军侯所乐何事?”平日里项敖都是极为沉稳,刘备见得项敖如此失态,定是有影响军情的情报。

一众人也是好奇的望着项敖,连坐在角落品茶的董卓也是竖起耳朵。

“细作来报,张角半月之前身染重疾,已不醒人世三日。”

众将闻言,脸色大变,皆显兴奋。

“他奶奶的,蛾贼头头也有今日!”张飞更是兴奋的粗口大吼。引得众人侧目望着张飞,不过众人也未责怪,数月以来确实让众人憋屈的同时深感疲累。

“哈哈哈...翼德所言极是!”项敖更是哈哈大笑:“人在做,天在看,张角倒行逆施,霍乱天下当遭天谴。”

“来人,明日停止攻城,全军散播谣言,称张角倒行逆施,违背天意,苍天不日便会收其性命!”

“好一个以牙还牙!”关羽眼睛精光一闪赞叹道:“君候不仅领兵不凡,计策更是随心而至。张角以宗教口号起家,如此谣言一出,民心便散也!”

关羽本就酷爱兵法,每日都会拿着春秋等百家名著研学,今日见项敖设计信手拈来,佩服不已。

倒是脸色如常的刘备和角落饮茶的董卓对项敖忌惮不已,二人并非庸才,对如今天下大势也看出些许端倪。

而项敖所属的一众武将及戏忠等人却无太多变化,项敖之才一众人已领教不少。些许计策对付黄巾,有何难?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三章 恨天不公

数日以来,不论是攻城的官军还是守城的黄巾,都随处可闻张角将被苍天所收的谣言。尤其是黄巾军中,更是人心惶惶。再加上项敖停止攻城,数日在城外骂阵叫战,张角却从不现身,更是让一众黄巾心中坐实张角病重消息。

攻城之上,乃是攻心,项敖所为便是如此。先破其军心,再大军挥上,一站定乾坤。但项敖也知万事万物皆有极限,若是一直只传谣言,却也无济于事,甚至会让城内黄巾更为齐心。

项敖便联合城中细作,为张角奉上‘良药’,唤醒张角。不是项敖好心,而是想让城中黄巾见到张角,看到张角确实病重的实情。‘良药’并无大用,只是华佗研制出来唤醒身体虚弱昏迷之人。只是给张角的‘良药添加了些许作料。

其副作用便是,消耗此人生命力,一夜之间可白头,如同垂暮老者。对于用如此阴狠的计策,项敖内心并无太多愧疚,一是原本张角病危离死不远,二是张角却是也是自己作死,聚众造反。

“大贤良师!”

“天公将军!”...一众以张角为信仰的百姓,今日终于见得张角,可是见到的张角却让一众心中怀揣信仰起事的民众心惊,纷纷惊呼出口。

“尔等不必惊呼害怕,吾等受黄天庇佑,皆会长命百岁!”张角在可下床之时便急忙出现稳定军心,并不知道城中已传谣言数日之久。

“吾乃天公将军,将带领尔等创吉祥甲子。吾身染轻疾乃是黄天对吾作为大贤良师的考究,尔等无需担忧,数日之后便可康复!”

闻的张角言论,当下众人窃窃私语,虽然张角所说乃是众人所愿,但是张角状态确实让人担忧。

“尔等...咳咳咳...”原本看着显得病态的张角激动之下控制不住,大咳出来,甚至嘴角留下鲜血!

“啊...天公将军!”见得张角吐血,城中府衙门口一众人惊慌失措。

“报...”还未等张角压住病情,停止咳嗽,街边奔来斥候惊慌的大喝道:“报天公将军,城外官军发起猛攻!”

“官军又来了,疯子疯子...”“天公将军,援军多久能到啊,吾等已坚守数月了!”“...”

一众黄巾又是一阵慌乱,张角见状,心中大急,原本就病重的身体受气血一冲,再次昏过去。

“天公将军...”衙门口又是一阵慌乱。张梁见状脸色黑如墨炭,又是担心兄长安危,又是担心军心混乱。

“慌甚?”张梁朗声大喝:“天公将军只是太过疲累,休息数日便好。官军找死强攻,尔等还不速速守城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梁还不忘大喝黄巾口号,稳定军心。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或许口号激起一众人激情,一众黄巾吼着口号,听从黄巾将领安排,准备守城。接下来的数日,官军功,黄巾守,又是惨烈的鏖战。

“大兄快快醒来呀!”张梁守在张角床前,心中无限焦急:“数日以来,吾等义军不少人听信谣言,终日惶惶不安,大兄可是大伙信仰,大兄不可倒下啊!”

“呃...”在张梁的轻声呼喊之中,张角终于动了。

“大兄...!”

“水...”

张梁赶紧从桌上倒水,扶起张角为张角喂水。张角迷糊着双眼喝下之后稍显清醒。

“兄长,感觉可有好些?”

“阿梁,别多问,听为兄说!”张角止住张梁询问道:“阿梁,吾等昔日立志为百姓讨福,救治百姓,接济百姓。为兄曾记得吾兄弟三人年轻之时为善事,见得百姓平安便足以。”

“如今十数年已过,为兄见不得百姓苦难,亦对如今大汉朝深恶痛绝。便立志推翻汉朝,屠杀世家,还百姓安宁。”

“奈何野心蒙了心智,起了挣皇的念头!”张角脸色泛红,先是欣慰兴奋,而后苦笑。

“十数年的筹划,十数年的经营,威胁、勾结,吾等无所不用其极,只为起事成功。然,带领农民起义何其难,为兄心存侥幸,与世家那厮合谋,许其重位,希望能借其势。”

“却不曾想起事之后,那人却不知音信,断绝与吾联系。被围困在广宗的时日,为兄才明白,吾等不过棋子,被人利用罢了。哈哈哈哈...”张角眼角含泪,又哭又笑。

张梁也是心中泛苦,兄弟三人从起初的传道救人,到之后欲推汉自立王朝。其中艰辛何人能知,道最后才明白为别人做嫁衣,怎已苦字了得。

“阿梁,广宗被破已是迟早之事。”

“兄长,吾等还有机会。只要吾...”

张角摆手制止张梁道:“阿梁不必多说,颍川波才、南阳黄巾已灭,卜已也挡不住皇甫嵩兵峰,阿宝一直被围在下曲阳,吾等已无援军。况且那北域项敖能征善战,麾下铁骑更是残暴,破城乃是定局。”

“阿梁,每日卯时乃是双方默认的敛尸时辰,阿梁此时可携黄巾虔诚信徒突围离去,届时为兄会领兵在南面发起猛攻,为阿梁突围创造条件。突围之后,阿梁可北上回合阿宝。最好是能带众人潜入山林,为黄巾留下希望。”

“兄长,阿梁怎可舍兄长离去,即便战死,阿梁也要和兄长一块。”

“胡闹!”张角怒喝一声道:“咳咳咳...为兄本就身染重疾,无多少时日,阿梁需留下有用之躯领着太平信徒为百姓留下些许希望。”

“兄长...”张梁强忍着心中悲痛,双手更是紧握,指甲都已陷入掌中,渗出鲜血。

“阿梁不必难过,人终有一死尔。”

“是兄长!”

“杀!”不同往日凌晨时分安宁。攻守两面的官军与黄巾只是消停半个时辰便默契的战到一起。

“报!”

“讲!”

“禀将军,广宗城北有约莫两万兵马突围!”

“哦?!可否挡下?”

“此次攻城太过突然,而且西南两面城门反抗极是强烈,北面还未开始,黄巾已突城离去。”

项敖不语沉鸣,戏忠来到舆图之前细看之后道:“君候,恐怕张角自知命不久已,便让张梁突围,自己舍命断后拖住吾等。”

“极有可能!”项敖点头赞同道:“且先不管突围黄巾,吾等今日必须破城!”

刘备听得战报之后,心思瞬间活络。若是一直跟随项敖破城,即便项敖为其表述功勋,恐怕得利不多,若是此时能领兵追击张梁,甚至击杀,可是大功一件。况且关羽张飞皆是千万人敌,万军之中取敌首级机会极大。

“君候,备愿领兵追击张梁!”刘备想明白之后急忙上前请命道:“北面下曲阳乃有张宝镇守,虽君候已留兵钳制,但若是让张梁与张宝合兵,恐怕下曲阳日后更难击破,二人合兵极有可能放弃下曲阳突围北逃!”

戏忠闻言眉头微皱看了眼刘备,此时乃是破城良机,就算如同刘备所说,北逃便北逃,先行安定大汉叛乱,日后收拾便是。董卓也是极有深意的轻轻一笑,一众武将不明所以,闻言甚觉在理。

项敖见状并未拒绝,同意刘备追击,命刘备领其招募的三千乡勇加上朝廷军队之中精锐的两千骑兵一同前往。

置于攻打广宗,此时黄巾军心不稳,两万余兵马足以。

刘备领命带着关羽和张飞朝张梁突围的北面追击而去,项敖则领着剩余两万余精锐强攻广宗。

“轰......”一声巨响,广宗县城城门终于不堪重负,在高顺陷阵营猛攻之下向城内倒去。“杀!!!”项敖一声大喝,纵马奔于军前,李竹、赵云紧随其后,三人用自己无双武力顷刻间清理掉城门数十守卫。

“陷阵营守住城门,骑兵随吾入城,持兵反抗者,不论黄巾与否,杀无赦!”项敖入得城内,朗声大喝。

“杀无赦!”“杀无赦!”

本就军心不稳的黄巾,在项敖即将攻破城门时,城内细作到处散播谣言,称人公将军张梁已领亲信逃跑。慌乱之中,黄巾军不见往日张角,也见不得往日数个城门来往奔波指挥防守的张梁,谣言一起,不少黄巾已吓胡乱奔逃,为不被追杀,不少黄巾已开始扔下武器,解下头上黄色布带。

攻入城之后的项敖,并未对黄巾手下留情,只要有些许反抗之意,或者持刀军民,不乱缘由,直接斩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项敖来到广宗县城中心的广场之上。

此时广场周围并无持刀的黄巾军,只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领着一众约莫数百头系黄巾的信徒端坐广场之中。项敖命骑兵将其包围,自己在李竹、赵云的陪同下好奇的走进广场。

“冠军侯,吾二人又见得面也!”

“张角?”项敖望着依稀依稀有些许熟悉的面庞,不甚确定的问道。

“怎地?冠军侯已不认识角乎?”张角也未生气,只是语气有些许不屑。

“‘大名鼎鼎大贤良师,本将还是识得!只是上天仍是公道,对霍乱天下之人惩戒也是得当!”项敖闻得张角不屑语气,怪气回击道。

“呵呵!哈哈哈...”张角闻言哈哈大笑:“上天公道?可笑,可笑...哈哈哈...”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四章 张角自焚,合兵广宗

“好一个上天公道!”张角笑得有些许喘气,甚至微微咳嗽:“咳咳咳...角还以为威震天下的冠军侯不同于世人,今日见得不过尔尔,不过尔尔!”

“尔等一乱臣贼子即将身陨,不求饶不说,竟辱吾大汉功臣,当真该死!”赶来的董卓见张角如此嚣张,心中一阵大火。虽不是董卓带兵破城,但董卓也是大汉将领,被一反贼侮辱,董卓怒气横生。

“君候,此等乱臣贼子与其废话作甚,直接砍掉便是!”董卓转身对项敖说道,眼中戾气泯然。

“哈哈哈,杀便杀,废话作甚!”张角哈哈一笑,眼角些许泪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张角顺应天意反汉,乃是天下百姓众望,尔等凡夫又懂何?”

“吾张角死不足惜,但即便吾张角今日身陨,天下仍有千万张角等待时机推翻腐朽大汉。哈哈哈...”张角如同封魔一般,哈哈大笑,狂舞双手,甚至眼角滴下不知何意的泪光。或眷恋、或叹息、或愤怒?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角停下封魔状态,如同耗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蹒跚站立起来大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等永世追随!”端坐在张角周围的黄巾信徒跟随喝出黄巾口号,项敖皱眉看见张角有些许费力的从袖口拿出一物---火折子。

不好!项敖暗呼糟糕。刚到广场之时项敖便闻得极为刺鼻的桐油味,战场之中桐油味也是常见。但如此刺鼻项敖也是极为奇怪,只是被端坐在广场的张角众人吸引注意并未多想。

“全军后撤,快,急速后撤!”项敖焦急大喊,张角这是要同归于尽。

“轰..”项敖等人只退得数丈距离,广场之中大火顷刻而起,瞬间淹没张角等人。所幸的是,大火蔓延到项敖一众之前丈许便停了下来。即便如此,项敖、董卓等人也是一身冷汗。

周围数千将士被熊熊燃烧的大伙映得脸庞绯红,大伙之中的张角等人只是喊着黄巾口号,也无哭喊惧怕之声。如此信仰,如此坚定,让周围将士为之动容。项敖望着大火之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回想着只得匆匆两次的见面,项敖心绪难平。

九月,皇甫嵩攻克卜已占领的东郡仓亭,杀敌数千,将东郡黄巾大部清缴。随即上书洛阳请求挥军北上,驰援项敖。朝廷允。而朱儁携曹操围困宛城黄巾已是月余,刘宏下诏催促朱儁尽快攻破宛城,剿灭黄巾。

而攻破广宗,逼死张角的项敖此时已肃清广宗地界逃窜的黄巾,整军北上。

此时张梁领数万精锐黄巾攻破鄡县,聚拢周边窜逃黄巾,更是裹挟不少百姓,生生在鄡县凑出所谓的十万大军严阵以待。至于追击张梁的刘备,立功心切,妄图以五千兵马大破张梁,结果被张梁大军反击,最后只逃得刘备三人和千余骑兵,而刘备在涿郡招募的三千乡勇逃的逃,死的死,甚至有数百被张梁所俘。

所幸张梁惧怕项敖不敢追击,刘备在战败之后收拢逃散的涿郡乡勇千余,不然刘备都不知如何向涿郡父老交代。战备之后刘备开始有些惊惧项敖军法准备逃走,但想到同师于卢植,又有些许往日情分,刘备才敢领着惨军找到项敖领罪。

得知军情之后的项敖,几乎气得肺炸。往日里刘备看着也是有些许人杰风范,不想如此急功近利,妄害将士性命。气急过后的项敖并未将此事告知动作,只是让刘备教出逃回的千余骑兵,命其返回涿郡等待朝廷诏令。

刘备自知理亏,留下暂时也讨不到好处,便征得剩余乡勇的同意之后,带着乡勇返回涿县。

当项敖准备妥当即将北上之时,皇甫嵩已领军赶至巨鹿郡内,项敖便稍作等待,与皇甫嵩会师之后大军北上包围下曲阳及鄡县。

合兵之后的大汉官军加上乡勇,也不过五万之数,相对于下曲阳和鄡县声称的二十万黄巾仍显不足。但是项敖与皇甫嵩也未担忧,毕竟鄡县真正的黄巾精锐不过两万余,下曲阳之中近十万黄巾大多也是乌合之众。

至于董卓,在项敖破城之后便回京而去。用董卓原话说来便是:黄巾乃是土鸡瓦狗,冠军侯又能征善战,扑灭冀州黄巾不过时间长短,回京禀报述职便可。其实董卓内心却是对项敖些许怨恨,董卓总觉若不是项敖,此时破城之人应是他自己,心中总有念头觉得项敖抢其功劳。

眼不见心不烦,董卓便打算回京禀报军情。

“皇甫将军,冀州黄巾如今只得张梁张宝,虽聚数十万黄巾,但已是迟暮,蹦跶不了多少时日,不知皇甫将军可有破敌计策,以便吾等能尽快平定叛军!”

“冠军侯所言极是,只是本将闻得张角守城不出已有数月,而张梁新败,定也不会轻易出城。吾等暂时也只得围困,以待良机。”皇甫嵩稍作思考后回到:“不过张梁军乃是新败,即便人多势众,军心定然不稳,或许可作为突破!”

“君候,皇甫将军所言甚是。张梁新败,此时军心涣散,吾等因围下曲阳而不攻,先破张梁。待张梁军破灭之后,张宝军定会更乱,即便其如何死守,吾等也有可趁之机。”戏忠也是赞同皇甫嵩道。

“不知先生乃是?”皇甫嵩本就对项敖身边之人好奇,尤其是文士打扮的戏忠。现有闻得戏忠赞同,字句有理,便好奇问道。

“哈哈哈,皇甫将军好奇不久了吧!”项敖与皇甫嵩本就有些交情,从皇甫嵩到来之时便一直关注项敖身旁的戏忠,但一直未曾询问。此时项敖见得皇甫嵩好奇询问,便打趣皇甫嵩。

“奉远欺老夫年迈乎?”见项敖如此,皇甫嵩顿时脸黑。

“义真公,敖知错!”项敖虽是抱拳道歉,但其眼色之中的笑意却压抑不住。

“奉远想笑便笑就是,老夫也没有如此小气!”见项敖憋得表情怪异,皇甫嵩无奈道:“不过此位先生需得介绍于老夫认识认识!”

在旁的不仅戏忠,即便冀州一应武将和项敖属下,皆是一脸懵状。深觉画风转变太快,极不适应。

项敖止住笑意道:“义真公,此乃敖之军师,颍川戏忠,戏志才!胸怀韬略,腹藏玄机!”

“哦?!”皇甫嵩眼睛一亮,能被项敖称赞,定是不凡。

“君候过誉,皇甫将军切莫当真!”戏忠见皇甫嵩投来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赶紧谦虚回礼。皇甫嵩也未多说,只是深深再看了一眼戏忠,表情些许恍然。

“颍川戏家老夫也知,人才辈出,料想志才同样也是俊杰尔!”但皇甫嵩并未说破,只是客套赞许道。

“皇甫将军过誉,忠乃后生,见识不足。只是幸得君候看重才能辟入将军府。”

见戏忠客套,皇甫嵩也未再多说,只是呵呵轻笑。

“冀州战场本就奉远督导,老夫不过奉命北上驰援。”皇甫嵩转身对着项敖说道:“奉远与张梁对战数月,对张梁应当极为了解。如此,老夫便先行围困下曲阳,待奉远攻破鄡县之后,吾二人合兵攻打张宝便是!”

项敖闻言,也只皇甫嵩不想抢夺项敖功劳。不过项敖也未客套,作揖拜谢欣然接纳。

“如此吾等分兵行事,尽快平定黄巾,还天下太平,为陛下分忧!”

“理当如此!”

随即二人一东一西,分别向下曲阳和鄡县包围而去。然而让二人都未想到的是,如此一围便是月余之后。

项敖行至鄡县,并未给张梁黄巾喘气的机会,修整半日之后便开始攻城。如同广宗之战,项敖仍是将将近三万大军分三队日夜不停攻打鄡县,即便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也未曾停歇。张梁也是同样默契守城,二人你来我往相斗大半月不分胜负。

攻城时日越长,黄巾军心便缓缓开始恢复,或许并非如同传言般,黄巾将灭。如此项敖也只得放缓攻城节奏,白日攻城,晚上歇营。

如此便一直拖到十月中旬。刘宏于洛阳见得天下黄巾还未平息,便下诏,令朱儁、皇甫嵩与项敖三人,必须在月余之内破城,歼灭黄巾。

对于诏令,项敖还好,不是太急,倒是朱儁如同嗑药一般,不到半月协同荆州刺史徐璆及南阳太守秦颉攻破宛城,更是举起屠刀,将俘虏的南阳黄巾尽数屠杀,以震天下叛军。赵弘韩忠相继授首,南阳黄巾慌乱逃窜,之后又推举孙夏为渠帅,领着剩余黄巾想宛城以北逃窜。

而在朱儁军传来捷报时,皇甫嵩也有些着急,对下曲阳发动猛攻。而此时项敖在鄡县城外也是得到新军情,张梁城中无粮也。闻得消息的戏忠,便马上指定出计策。

谎传军情于黄巾,称项敖辎重粮草皆囤于安平国下博县。并在攻打鄡县之时隐秘减弱北面兵力,让张梁误以为有机可图。在张梁发现鄡县县城北面“虚弱”的兵力时,便注定张梁身死之时。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五章 黄巾湮灭

“情报可信?”

“禀将军,此人是被抓回的官军,口误而出。在得知自己泄露军情之后悲愤自杀,末将亲眼见得士兵将其入土。”

“看来此官军也是已勇士!若有机会吾等厚葬之!”张角闻言,心中些许冷笑,天不亡吾太平道!

“命人清点辎重,三日后停战之时突围!”张梁略作思考之后道:“切记,此事让黄巾力士去办,只有黄巾力士才是吾太平道可信任的信徒!”

“末将领命!”黄巾将领略显兴奋领命而去。在广宗一围便是数月,好不容易已逃出来,又被围在城中。虽然每日都有女子可作淫乐,每顿都能饭饱酒足。但着实让人不太安心,若能突围而去,躲入山林,那才逍遥。

就在张梁等人信以为真时,放在张梁等人谈论中自杀的官军此时已跳出土坑,换上一身平民装扮,躲入一民宅之中。

“主公,三日之后,停战之时。”

“呵呵,还还了时辰,并不是太蠢!”项敖呵呵轻笑。

“时辰换与不换,张梁已是注定灭亡。没有粮草,即便知道军情乃是圈套,张梁也之后冒险一试!”

“赵云,领命!”

“末将在!”

“即可领三千‘羽杀埋伏至下博县城以西漳水西河岸,出击时刻由汝观而定之!”

“某将领命!”赵云毫无表情领命而去,大步流星,虎虎生风。

“高顺!”

高顺抱拳而出,平静道:“在!”

“三日后待张梁突围,由汝指挥鄡县攻城。”

“诺!”

“张郃!”

“末将在!”

“命汝领三千弓骑,追杀骚扰张梁,乱其军阵!”

“诺!”张郃兴奋不已,跟随项敖也有数月,终于可独自领命,而且一领便是三千精锐弓骑。

“此次本将也当回看客,看看这张梁如何而亡!”

项敖下令完毕之后,便乐呵呵的跪坐在凭几旁,不再言语。接令的众人,纷纷离去,调集兵马而去。众人也是憋着一股气,之前作战一直都是项敖亲领,让众人并无发挥之时,此次项敖放权,皆由众人临机定夺,众人皆是项敖好好表现一番,以报项敖知遇之恩。

在项敖借机准备一战而灭张梁之时,皇甫嵩更是连同昔阳亭焦猛部万余兵马分南北疯狂强攻下曲阳。毫无计策,天亮便战,如猛虎一般向张宝露出狰狞的獠牙。而南线的朱儁更是追着逃出宛城的黄巾穷追猛打,丝毫不给黄巾军歇息的机会。

“主公,黄巾此行,又壮吾北域军事也!”

项敖心知戏忠所言是何,大半年时日,张郃投奔,赵云归附。让北域显得单薄的领军之人渐显壮大。出行平叛黄巾之时,北域可用大将也只得高顺、姜炎及李进三人,即便算上项敖及投诚的鲜卑步度根,满打满算也才五人。

何况投效的张郃与赵云,皆是猛将不说,更是帅才之姿。若为一方太守治理之能不足,但还可培养不是。

“仍是不够啊!”项敖感叹:“北域虽只有五郡,但每郡边境都与鲜卑、羌人有接壤,治理各族混居本就难事。只是如此,吾还是不能放手北疆。”

“主公莫急,待元直归来时,定能为主公分忧不少。”

说道徐福,项敖也是极为想念,虽分别不至一年,但项敖却感觉分隔数载一般。况且徐福临行之前也并未告知归来之时,不至何时才能相见。

“颍川黄巾如此凶残,不至元直此时可否安好?”

“元直武艺虽不及主公,但在乱世自报定不成问题!”

“只有借志才吉言咯,呵呵!”项敖虽然担忧,但是对徐福求存之能亦是自信不已。

“只可惜难得贤才,辛苦孔明才是!”项敖又是轻轻叹气。

戏忠在旁也不知如何劝解,天下世家能人何其多,但对项敖出身能够看上的世家俊才又有几何?况且即便世家之人前来投效,项敖如此政令之下又能容下世家么?戏忠心中担忧。

“此事日后再说,吾二人此时先瞧瞧仲达等人表演才是!”

“忠料想,定不会让主公失望!”

“哈哈...吾也如是念头!”

见项敖如此心宽,戏忠也是放下心中担忧不少。得主如此,确实让臣子极少操心,甚至某些时候,项敖操心更多。为此,戏忠也是极为歉意,北域诸多政令戏忠闻所未闻,此时的戏忠仍在学习之中,暂时还不能替项敖分忧。

三日后的傍晚,张梁确实如情报所言开始突围。高顺在斥候来报张梁突围时,便对鄡县发起猛攻。高顺为人沉稳,冷静,不苟言笑。之前接令是为待张梁出城之后拿下鄡县,高顺并不贪功,听令只攻打县城。丝毫没有多余行为。

待张梁突出城去之后,张郃便领三千弓骑一直尾随,时而奔袭追杀,时而后撤离场,反正就是不与张梁正面作战。追到阵尾就数轮抛射,黄巾来追便后撤。

张梁虽是突围,而然却带领足足三万兵马出城,完全是弃城而逃,项敖见得不停摇头。突然竟带着三万兵马,而且还是兵种混编。如此队伍,被张郃数轮追击轮射之后阵型便已大乱,甚至掉队的不少黄巾已弃兵而逃。

鄡县至漳水边不过数十里路,在追逃之间片刻便至。或许逃跑途中,张梁终于醒悟中计,便设法往北逃,不去情报中所说的下博县城。奈何张郃一路骚扰,张梁只得领着还未大乱的万余黄巾向西窜逃。

就在张梁换乱之间终于赶到漳水之边时,大多黄巾下马的下马,弃兵的弃兵,疯狂的往漳水跑去,或许渡过漳水官军无法追来,就能逃命,只剩下张梁极其三千精锐黄巾仍是阵型未乱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羽杀,杀!杀!杀!”还未等一众黄巾奔至河边,赵云领着‘羽杀突袭而出。赵云深知黄巾力士勇武,并未直接冲向张梁所领的精锐,而是设法驱赶奔向漳水的黄巾往回逃。

“尔等作甚,还不让开。别往回冲!”张梁见状,脸色惊骇,若是被奔回的黄巾冲乱阵型,他张梁今日可真就毫无反抗之地。“若是再往前冲,别怪本将心狠手辣。”

只为活命,张梁此时已显些许疯狂道:“既然如此,全军突击,杀!”

张梁一声令下,身后两千余骑兵奔腾而出,朝慌乱逃窜的黄巾军冲杀而去,以便起骑兵冲势才能与赵云军对垒。

“人公将军,不可!”张梁身后的黄巾力士大喝:“此众乃是吾等手足啊!”

“不听军令,反助敌军,该杀!”张梁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

“嗯?!”张梁转身盯着一众黄巾力士:“难道尔等也要违抗军令?”

“吾等不敢!”一众黄巾力士低头,眼中却是不忍。心中呐喊道:天公将军,吾等该如何?如此便是吾等所求乎?为何要举刀向手足?

“‘羽杀起!”赵云见对方骑兵冲来毫不犹豫,一声大喝。

“‘羽杀!”瞬间,赵云所领三千骑兵疯狂大吼!

在赵云与黄巾骑兵交战之时,张郃所领三千弓骑赶至战场。

“举弓...放!”“砰...嘘嘘嘘...”数千箭矢呼啸而过朝张梁所领黄巾力士奔去。

或许黄巾力士气势不高,箭矢所过,皆轻松插入黄巾力士身体。“嗷~”被疼痛惊醒的黄巾力士皆是大喝。

“速护人公将军离去!吾来断后!”方才欲制止张梁的黄巾力士一声大喝,便带着大多黄巾力士朝张郃冲去。张郃见状,仍是不恋战,且战且退,箭矢不停。

‘羽杀阵下的黄巾骑兵坚持不到刻钟便被赵云领兵绞杀,追杀张郃而去的黄巾力士也是被一直拖着,伤亡不断。数十人保护张梁离去的黄巾还未跑得多远,便被追上的赵云围剿杀掉。

待赵云赶回驰援张郃时,张郃已以极小的代价全灭黄巾力士,说来也是奇迹。

至此,一带黄巾领袖之一张梁便屈死与漳水之畔。

而下曲阳,皇甫嵩命巨鹿太守招募数千士卒,围攻县城,张宝在焦猛和皇甫嵩不断的强攻之下破城而入,张宝慌乱逃出下曲阳。而逃出去的张宝也被焦猛及皇甫嵩在滹沱河追上,求生无望的张宝带领数千虔诚的太平道信徒投河而死。

沿河尸体一直漂至南深泽才被官军打捞完毕,足足耽搁半月时日。

十一月中旬,孙夏败走,朱儁追至西鄂精山,又被大破,斩杀孙夏及万多人,黄巾军解散,平定宛城一带。自此,席卷大汉各州的黄巾叛乱几乎尽数镇压,即便各地还有零星叛军作乱在刘宏看来也无伤大雅。

之后十二月至中平二年春,项敖、皇甫嵩、朱儁等人分别在大汉各州清缴剩余较大的黄巾叛军。一直到中平二年春二月刘宏才下诏朱儁、皇甫嵩班师回朝,命项敖领兵回归北域,日后再作封赏。

项敖本就不想前往洛阳见那些虚伪之人,也是乐得被遣返回北域,何况北域仍有佳人闺中等候,项敖心中亦是思恋不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六章 冠军侯大婚

中平二年二月,在众人的期盼之中,项敖终于赶回五原。

声势浩大的黄巾叛乱,还未坚持一年便无疾而终。被挟裹的百姓,不作抵抗的大多数百姓也被遣送回乡。各州郡城中开始恢复往日平静,不同的则是,冀州、颍川一带不少世家豪强被黄巾所杀,倒是让当地百姓暗自庆幸。

虽然各地陆续有义军反叛,但是对于刚经历过黄巾反叛的大汉,刘宏也无太多危机,下令各地郡县官吏领兵平叛即可。至于各地封赏,忙于各地事务的朝廷并暂时也忙不过来。

而回到五原的项敖还未处理北域任何问题,便被将军府上一事惊得一脸傻懵,要结婚了?!

项敖刚回到五原,见到将军府中各处张灯结彩,到处的窗户都贴着双喜。府中下人不论男女都是喜气洋洋,忙得不亦乐乎。即便平日里沉稳的胡昭也是放下府中事宜,到处指挥物品陈设。

刚回到五原的焦猛、李竹更是毫不停歇,听闻项敖婚事即可加入置办婚事的行里之中。即便平日沉稳的高顺也是自告奋勇,让胡昭安排其些许事务。

小丫更是拉着项敖整个五原城到处跑,为项敖量体定制婚服。至于项敖的婚配对象蔡琰,早被众人藏了起来,不让项敖与其见面,称按照礼仪二人婚前不得再见,只得等到大婚之日才可。

此时那是二月中旬,离项敖大婚之日三月初一还有十数日光景。经过开先的错愕之后,项敖便开始些许紧张,越是临近大婚之日,项敖越是不知所措。每每慌乱之时便找到胡昭、戏忠等人说说家常,缓解紧张的心绪。但不论找到谁,都在忙碌大婚之事,三言两语间便将项敖打发离去。

“孔明兄,主公不会生气吧!”

“志才兄不必担忧,主公不会如此小气。”

戏忠毕竟跟随项敖世间不长,对于众人无此对待项敖心中仍是有些许忐忑。

“主公自上任朔方太守至今,昭便一直跟随其后。昭见得主公艰辛!”胡昭轻拍戏忠臂膀,言语些许心疼道:“主公常年在外征讨,即便有些许闲余也是到处查视,想方设法为百姓解忧。”

“主公性子温和,从未对吾等过错有过太大惩戒,对百姓也是谦虚有礼,尤其身边至亲更是无微不至。许多事情主公都藏在心中,不曾多言。”

“昭日日跟随主公,也能看出主公担忧,只是太多事不能公之于诸,主公只得一人扛下来。”胡昭略作叹息:“此次难得主公大婚,吾等作为家臣,不仅不能让主公担忧婚事,更要借此机会让主公好生歇息歇息。”

“主公今年也只得二十又一啊!”

戏忠听着胡昭所言,对项敖也是有了更深了解。心中佩服的同时,也是如同胡昭一般心疼项敖。

“况且姜将军等人不是也参与进来了么?志才与昭专心安排主公婚事即可,不必多想。”

“仲达,若是主公婚后知晓吾等估计不搭理俺们会如何呀?”

高顺望了眼掌着木梯的焦猛,并未接话,只是战在木梯之上继续专心挂灯笼。

“嘿,俺说仲达,能不能每日都是闷葫芦般?阿猛很无聊呀!”焦猛见高顺如此表情,感觉自己被一颗整咸鸭蛋咽住了般。高顺又看了眼抱怨的焦猛,再次检查灯笼挂好之后走下木梯。

“顺不知,不过以顺看来,估摸焦将军百斤负重五十里奔袭演练是跑不掉的。”

“啊!?”焦猛嘴巴大张,惊愕不已道:“不行,不行,若是真如此俺还是去告诉主公才是!”

说完焦猛便转身向将军府外跑去,寻找项敖。

高顺更是愕然,吾只是逗一逗焦将军,怎么会如此,脚上也未停歇,赶紧追赶。刚至门外,便见焦猛前方张郃与赵云赶来。高顺赶紧大喝:“子龙将军、儁乂将军,快拦住焦将军!”

二人闻言一愣,虽不知何事,但见平日沉稳的高顺如此焦急定非小事,急忙合力拦下焦猛。待高顺将原由告诉二人之后,二人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二人来到五原数日,听闻焦猛憨直真率,今日所见,果真如此。

闲来无事的项敖无聊之下,便领着十来亲卫纵马巡查各地民情,途中便是不停抱怨其老道师父。之前老道师父不辞而别项敖都觉奇怪,不曾项敖老道师父直接前往洛阳,向蔡邕提亲。

虽然初始得知蔡琰设计逃婚,蔡邕也是生气不已。但事已至此,况且有项敖作为女婿,蔡邕心中更是愿意。再说老道与蔡邕本是好友,既然老道亲自上门提亲,还送上不少好礼,蔡邕最后也是欣然接受,与老道约定三月初一之前一同赶往五原。

刘宏更是在得知消息之后,招来蔡邕,提出以刘宏赐婚为由昭告天下。原本婚嫁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蔡邕也不好剥了刘宏脸面,在征得老道同意之后便随刘宏心愿。以致原本只是北域喜事,最后被刘宏搞得天下皆知。

在项敖一众相识之人得知项敖婚事之后,不少项敖友人便拍马赶路,力求在项敖大婚之日赶到五原为其庆贺。如此以来,项敖一人的婚嫁之事,最后搞得如同王公之人婚嫁一般,普天同庆。刘宏更是想在项敖大婚之日将平定黄巾功绩的封赏传达。以致刘宏数日以来一改往日陋习,日日上朝,每日早朝都会催促一众大城尽快商议平定黄巾的有功之臣。

“主公婚事如此被陛下一闹,吾等布置又得重作打算!”胡昭此时极为无语,虽然胡昭极欲朝廷看重项敖,但是如此之事参合作甚。

“哎...别无他法,命人多布置客房才是,主公朝中好友不少,蔡大家更是了得。如此以来,之前客房定然不够。”

戏忠也是无语,不曾想刘宏如此看重项敖,婚事都要参与进来。

焦猛与李竹确实高兴不已,人多热闹啊!高顺确实仍然汝往常一般平静,倒是新拜项敖的赵云与张郃有些许激动,毕竟能得天下士人认可,证明二人所拜明公乃是正举。

将军府原本已经安排妥当的婚礼,此时比之人更多人进进出出,布置客房。虽然众人知晓项敖为人简谱,但是来人多为朝中大臣,也不可太过寒酸才是。而被蒙在鼓里的项敖每日还在研究北域日后安排。

时光如梭,数日光景很快便过。此时已是二月最后一日,将军府也是准备完毕,府中一片喜气。在项敖不晓情况之时,戏忠已派人到五原城外各个官驿接待各方前来庆贺项敖婚礼的宾客。

翌日,项敖在一众下人的折腾下丑时便已起身准备,胡昭等人也是上门知会项敖结婚当中礼节。待一切准备妥当,已过寅时,项敖便领着迎亲的车队向蔡琰居所而去。

“铛...”“噼噼啪啪...”敲锣打鼓,鞭炮不断,此时五原城一片喜气。大街小巷更是有无数卫兵满城巡逻,即便责令回乡探情的将士此时也是自告奋勇的在城中到处巡逻,定要确保项敖婚礼安全。

街上百如同自家婚事一般,在项敖路过百姓家前,百姓便会拿出自费购买的鞭炮点燃,让街上原本喜气洋洋的气氛更显浓烈。项敖在枣红色的马匹之上望着一众高兴的百姓,原本忐忑的心情变得平稳不少。

自从项敖将治所移至五原之后,五原就迁移来数万百姓,加上往日五原百姓,也有十万有余。项敖大婚,其他县城赶来庆贺的百姓比五原还多,尤其是临戎县城,放下手中事宜赶到五原的竟有万余。让原本略显空旷的五原县城此时人满为患。

原本计划之中半个时辰的游街硬生生被耽搁一个时辰,待项敖赶到蔡琰住所时已将至卯时。为不耽搁良辰,胡昭便让众人匆匆行事,并未太多风俗纠缠。之后便又是急急忙忙赶路,若不是戏忠命人劝导百姓,恐怕项敖接到蔡琰回将军府时辰花费更长。

不过还好,终于在辰时一刻钟之前赶回将军府。

“师父!老师!”项敖进入被摆设城礼堂的将军府前庭便看见老道师父和蔡邕都坐在堂厅上坐,便高兴的呼道。

“劣徒!”老道很不高兴:“还称作老师,老道如何教导汝?”

“见过岳父大人!”项敖才惊醒今日乃是自己大婚,原本的老师此时已是自己岳父,瞬间忐忑的直接下跪拜道。

“贤胥请起,不必多礼!”

“好了,别耽搁良辰,礼毕之后再说!”

老道看了看天时道,便请蔡邕端坐上位,蔡邕回礼坐下。

今日的为项敖主持婚礼的司仪乃是当世大儒孔子后人孔融,老道可是费了好些心思才请来,让其主持项敖婚礼。

“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孔融来到人前,沉气大喝。孔融往日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望着今日堂厅之外广场中数万百姓,孔融也备感压力。

将军府门前是项敖刻意留下的广场,起初来五原之时作为临时校场只用。之后军营校场安置好之后,项敖也并未将广场闲置,稍作修改之后作为百姓休憩谈天的场所,还设置没费茶歇供来人使用。

项敖牵着红丝带,目不斜视,看似镇定不已,其实项敖心中咚咚直跳,紧张得不行。

“今有大汉冠军侯项敖、贤德之女蔡琰,尊长命,从媒妁,喜结良缘......”待项敖与蔡琰立于堂中,孔融便开始将前些日子辛苦为项敖大婚撰写的致辞郎朗读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七章 朝廷封赏,各方来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鸣炮、奏乐!”

鞭炮声、乐声响起,在场数万百姓更是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知道,只要项敖成家有后,便可世袭项敖五原封地,即便项敖日后入朝,他们也能在项敖子孙治理的北域安稳生活。

“诏书到!”

炮鸣声刚落下,还未等众人庆贺项敖,从广场之上传来数人连声大喝。

蔡邕闻言,慌忙招呼堂中众人,尤其是项敖赶快出门迎诏。老道倒是毫不在意,推脱退至后堂。项敖赶紧搀扶还未解开头盖的蔡琰往堂外走去。

“冠军侯项敖接诏!”

“臣接诏!”项敖领着众人来到广场外将军府阶梯之上,还未来得及继续下走迎诏,一朝中黄门领着十来侍卫来到将军府门前。项敖身后众人亦是跟着作揖弯腰拜下,广场之上的百姓也是跟着拜礼。

“皇帝诏曰:冠军侯项敖,武勇无双,知文晓理。平匈奴,退鲜卑,而后镇天下妖道,匡扶社稷,造福黎民。今...”黄门声音些许尖锐,往日听闻确实刺耳,然今日黄门所带来消息确实让当下众人兴奋不已。

项敖被朝廷迁为骠骑将军,并赐予九锡之六、七、八,分别为虎贲三百人、彤弓矢百及玄弓矢千、金鈇钺。本别表示项敖金些年功绩:能退恶、征不义、诛有罪者无数功劳。项敖虽只被加九锡之三,却也是当朝大臣得皇帝陛下认可的最高荣誉。

关于赏赐项敖九锡一事,朝中商议之时可是吵得不可开交。蔡邕更是惧怕有人日后以此为借口,诬陷项敖谋反之意,极力反对,毕竟前朝王莽便是前车。

奈何汉灵帝刘宏执意赐予项敖九锡,朝中宦官、外戚都是有意促成,最后便如此定下。不过条件便是项敖终生镇守北域,不得入朝为官。诏书之中表达命项敖终身镇守北域之事,项敖也无太多抗拒,接受皇命。

至于爵位一事,项敖此时已是列候之中最高,若是再网上便是皇子王公才能封赏的公爵、王爵,朝中一应大臣并未同意再迁升项敖爵位。作为补偿,除去朝中下放一人监督将军府事宜之外,北域所有事宜皆有将军府定夺。除去按照人头应上缴的税费之外,即便税收制定,刑法制定等一国大事也可自行定夺。

如此一来,项敖虽无王、公名声,却比大汉皇族王、公封地权利更盛。原本外戚何进一党极为反对,奈何宦官谗言,加上中原世家并不看重北疆之地,项敖总领北疆一事便被如此定下。何况北疆还有幽州钳制,朝中之人并不是他过惧怕项敖势大。然,一众大臣如何猜得汉灵帝心思?

待朝廷封赏完毕,一众黄门送上代表汉朝臣子最高荣誉又极为昂贵的九锡之物之后并未多留便离去。下诏的黄门也只近些年朝堂局势,来为项敖庆贺的朝中大臣刚直不阿的不少,未免不被朝中耿直之人恶了心思,黄门之人便先行离去。

朝中黄门刚走,负责司仪的孔融却又开始朗声喝来。

“大儒卢植公前来祝贺,奉上东海血珊瑚一株!”

“颍川操德公前来祝贺,奉上...”

“中郎将朱儁将军、皇甫嵩将军前来祝贺,奉上...”

“济南相曹操前来庆贺,奉上...”

“都亭候公孙瓒前来庆贺,奉上...”

随着孔融报出来贺之人,不仅五原一众百姓大喝欢迎,即便项敖也是愕然。无人通知项敖有何人来访,项敖都以为只是自己一人简单婚礼而已。卢植、司马徽、朱儁、皇甫嵩、孔融、曹操、公孙瓒无人不是当今名士,此时竟然只是为项敖婚事便齐聚于此,稍有才学之人震惊不已。

之后更是有刘备、孙坚等不甚熟悉,却有些许交情的遣人前来庆贺赠礼。还有便是巨鹿太守等各地与项敖有过些许照面的也是亲自或遣人前来庆贺赠礼,还有许多项敖不曾见识的朝中或地方官员世家赠礼相贺。即便袁绍也拿出世家子弟应有的气度,命人前来赠礼。

项敖见如此多人前来庆贺,低声在蔡琰耳旁歉意说明之后,命人送蔡琰回房等待。如此多友人前来,今日项敖自知恐怕很难醒着洞房也!

“伯喈兄好福气啊!”卢植上前对着蔡邕作揖道:“如此贤胥,植后悔自家没有貌美多才女子,倒是便宜伯喈兄也!”

“子干何时变得如此不羞?”蔡邕略作恼怒状,不过眼中欣慰的喜气却瞒不过众人。

“哈哈...大喜之日,伯喈公何故如此较真?”皇甫嵩上前大笑接过话来:“今日伯喈公可别生气,嵩等需要料理的可是今日主角骠骑将军也!”说罢,皇甫嵩转身对着项敖作揖笑道:“奉远今日可得好生高兴高兴。”

“义真公说笑,今日乃是敖大喜,定让亲友欢喜而归。”项敖亦是作揖回礼道。

“哈哈...义真公所言极是!”此时曹操走上前来:“今日乃是奉远兄洞房花烛夜,定要欢喜!”

“之前忙于征战平乱,赞还来不及与奉远兄把酒言欢,今日如此良辰,定要一醉方休!”公孙瓒也是满脸喜气接话,转身与曹操同时对着一众明公道:“祝贺伯喈公、见过众明公!”

“今日乃是老夫之女与贤胥大婚之日,各位不必多礼,只需尽欢即可!”蔡邕见一众人各式礼节一来一去,即便往日注重礼节的蔡邕在今日喜庆氛围之下也显文人豪迈说道。

“理当如此!”

“尊伯喈公所言!”

一众宾客客气回礼。

项敖封赏诏令到达五原之时,其余一众参加平叛黄巾的功臣相继得到朝廷封赏。公孙瓒因一直在右北平与乌桓斡旋,未能出兵中原平叛黄巾甚是遗憾。曹操背封为济南相,比之被免之前权重些许。刘备却只是被封为安息县尉,让刘备三人心中不忿。

而作为总领战场的大将军何进便宜捞得功勋,进封慎侯。至于大功之人朱儁与皇甫嵩,朱儁被任命为光禄大夫,增加食邑五千户,改封钱塘侯,加位特进。皇甫嵩则被拜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

其余各州郡有功之臣皆在封赏之列,或大或小。刘宏更是在此期间大赦天下,已安民心。

此次婚宴,项敖也是极为大方,即便如此多人,也是大摆流水席三日,让百姓高兴。项敖平日极为简谱,身为北域百姓都知晓项敖拿出太多个人钱财资助北域发展。项敖大婚百姓也松不少如何像样贺礼,前来参加项敖酒席的百姓便自发携带诸多菜粮交于将军府,期望能为项敖节约些许。

“得民如此,夫复何求!”胡昭望着将军府外上百桌流水宴席,心中无限感慨。自带蔡粮的酒席,胡昭一众也是头回见着。虽不金贵,却是百姓一片心意。

“其实吾大汉百姓淳朴善良居多,只需些许恩惠,百姓便会涌泉相报,如此而已!”项敖心中欣慰,善待百姓,能得百姓善待尊敬,足以。

“主公睿智!”戏忠在旁佩服不已。戏忠本喜谋略,善计策,极少考虑百姓于当今各阶层矛盾所在。在将军府的数月,戏忠才明白项敖之前种种行为是为何。

“黄巾虽已平定,但天下颓势已成,更多百姓会颠沛流离,只求生计,日后吾等所为之事仍会更多,倒是辛苦孔明和志才也!”

“为主公分忧乃昭(忠)职责!”二人作揖谦虚,胡昭更是直言:“倒是主公近日多陪陪主母才是,早日为吾北域留下期望。何况主母对主公也是情深意切,主公切莫太过忙碌冷落主母!”

项敖闻言瞬觉尴尬,但胡昭所言又是实情,反驳不得,不然胡昭又是一通理论,戏忠更是在旁憋得脸红。项敖只得干咳两声,道:“吾省得,吾省得!”说着,便往后院而去。

很快,三日庆贺便过,曹操一众嘉宾也是分别离开,毕竟每人都有不少政务需处理,不便久留。项敖三日内陪同公孙瓒、曹操二人也是喝得尽兴。每日清晨,项敖都会被两位损友抢拉出温柔乡,让项敖带着二人道北域各地游玩,同时二人让项敖讲解政令意义。

往年贫寒的边陲郡县,在一般人眼中贫穷不说,更是多外族侵扰。但是曹操和公孙瓒三日内所见让二人大开眼界,直呼神奇。五原、云中还好,倒是沃野及临戎二县,繁荣堪比冀州、豫州富足之地,而且各个县城之中几乎无乞讨之人。

对于乞讨之人,项敖并未太过怜悯,也不是太过狠心。五支健全者,项敖便会要求其进入官方徭役,自力更生。若是如同常人仍要乞讨,各地郡县,甚至乡亭强行驱逐。

待众人离去,项敖便在胡昭一众家臣的强烈要求之下,陪同蔡琰游玩满月之后才让项敖接触军营、府衙。本来项敖项以主公身份强迫众人同意自己处理政事,奈何老道师父和蔡邕得知情况之后,竟更是大声称好,极为赞同。最后项敖无奈,只得日日陪着蔡琰。

虽是被迫,但项敖也是极为细心照顾蔡琰,每日初了游玩,也是日日笙歌,夜夜春宵,好不快乐。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八章 叛军频起,灵帝怒

相对于北域的平静,天下又见乱像。

中平二年二月,在项敖回归五原的途中,洛阳走水,南宫尽毁于大火。不堪重压的百姓,后继张角,起兵反汉,西及益州,南至交趾;中原地区有山、黄龙等义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后青州黄巾军众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张牛角、张燕联合起兵反叛,联合冀州、东郡等各地叛军首领孙轻、王当、杜长、于毒、白绕、眭固、陶升等聚众百万,分散于冀州、东郡、河东、河内等地,号黑山军。

其余州郡皆有叛乱,除开所谓的百万黑山军汉室暂无法攻破不予理会之外,其余州郡黄巾皆责令各地太守平叛。现已值三月中旬,其余叛军尚且可以派兵镇压。只是黑山军着实让朝廷烦恼,黑山军首领张牛角起兵攻打巨鹿郡治瘿陶,不幸中流失身亡,临死前命部下推举褚飞燕为首领,褚飞燕因此改姓名为张燕。

黑山势重,朝廷国库空虚,暂时无力剿灭黑山军,最后只得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将之招抚。幸好张燕服招,接受朝廷封赏,自称汉臣。

“陛下,南宫被毁,国库空虚,还请陛下下诏征收民税,重建南宫。”

今日朝堂议事皆是围绕南宫被焚一事。有大臣被问责,有大臣借此现于人前,任命重位。之后便是宦官一党提出的南宫重建之事。张让更是提议增加民税,以充国库。

“陛下不可,年前方才平定叛军,近些年又多逢天灾,百姓已不堪苦楚,此时若继续加大百姓税费,恐天下难安!”太尉杨赐惊恐,疾呼进谏。

“哼!黄巾已平,天下郎朗,何来不安?”张让见杨赐反对便跳出来反驳杨赐。

“尔等奸妄,蒙蔽视听,当真天下之祸害!”杨赐气急的大呼:“还请陛下亲贤臣,远小人,还大汉朝堂清明!”

“太尉还请勿妄言,吾等皆是陛下臣子,所想所为皆是为陛下,为大汉着想。太尉如此毁吾等清誉,还请陛下明鉴!”

“众卿皆为大汉谋福,无须争吵。”刘宏毫不在意说道:“至于南宫重建一事暂交于张卿处理,毕竟国库空虚,天下各大世家也是受黄巾荼毒,无钱财资助朝廷,朕也能理解。”

“众卿以为如何?”

既然朝堂有人反对,刘宏便如此说来,反对可以,用汝等身价赠予朝廷以充国库。既然不愿捐赠朝廷钱财,反对朕征收民税又是何意?

朝中一应大臣大多低下头颅,不愿与刘宏对视。幸好蔡邕等人被长期安排在未央宫外撰写历史等文墨之事,不然恐怕此事会给项敖惹来些许麻烦。

退朝之后,刘宏烦闷的回到后宫之中,找寻宫中佳丽发泄心中憋闷。

“陛下,纳张常侍等意见恐怕会扰乱天下,让百姓再度反叛,还望陛下三思!”

“朕自然知晓!”刘宏不理会身后黑衣人谏言道:“大汉河山早已腐朽,朝堂宦官外戚权利朕亦只有设法平衡,哎...”

“陛下,可否有法招骠骑将军回朝?臣觉骠骑将军项敖定能破此局!”

“朕又何尝不想?可如今朝堂本就太过混乱,若是招奉远回朝,恐怕局势更难控制,朕更会力不从心。”

“既然有贼子欲霍乱天下,朕便助其一臂,或许如同武帝一般破而后立或许更便治理。”刘宏心中略显激动,但也有些许担忧道:“破尚且好说,天下不知多少人期盼大汉轰塌,只是这立之事,朕不知仅凭项敖一人可否完成。”

“还有便是对项敖及北域的暗查可得看重,朕可不想助北域起势之后竟脱离朕掌控。”

“诺!”

哼!天下不是方才大乱?既然如此,朕便火上添油,朕倒要瞧瞧,尔等如何应对。

于是汉灵帝诏令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亩税十钱助修宫室。又诏发州郡材木文石,运送京师,宦官从中为奸,刺吏、太守复增私调,以致百姓更为怨恨。刘宏更是命臣下在西园造万金堂,将司农所藏国家财物金钱,移入堂中以为私贮。

不久,刘宏又于河间郡贱买田地,寺起宇第,搜刮钱财唯恐不尽。原本饥寒交迫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天下难民更是比黄巾之前还多。

“主公,朝廷要求的增税已筹齐。只是北域少山林,并无木材砍伐,倒是花费不少钱财方才凑齐。”胡昭心有不甘的说道。开年正是春耕繁忙之时,被刘宏如此昏庸政令厌恶不少时日,更是让治下百姓极为不满。

若不是项敖往日政令让北域不少百姓家有存余,好不容易安稳的北域又要换乱一阵。

“哎...朝中奸妄,蒙蔽圣听,更是得陛下宠幸,吾大汉百姓苦也!”

“主公、孔明不需担忧,虽让百姓无故捐献不少钱财,但主公并未让百姓负担木材一事,为百姓减负不少,吾北域百姓对主公更是感恩戴德。如此以来,日后管理北域也更为方便。”

“也只能如此罢了!”胡昭略微不忿得回道。

“主公,如今天下糜烂,名不聊生,而吾北域却一片清平。加之主公名声已传遍天下,日后定有不少难民来投,还望主公早作准备!”

“那是自然!”项敖毫无担忧说道。

如今北域,虽不及冀、豫、徐等州富足,但百姓却能安居乐业,平稳的局势不论是对北域经济还是军事都极为促进。

因为项敖职位上迁,项敖对整个北域重新规划,涉及职位几乎涵盖整个北域大小官吏。

项敖自己不必多说,作为北域首脑,领骠骑将军行开府权。命胡昭为将军府左长吏兼任五原太守一职;命戏忠为右长吏兼任军师将军;命姜炎为代郡太守(包括雁门以北二县)兼任东曹,督军颓当城。

命姜茁为朔方(已将容县纳入)太守兼西曹;命高顺别驾从事,巡防各郡,暂驻受降城;命马钧为薄曹从事,主督粮钱事务;仍命栾贺为云中太守。

因赵云、张郃等随军平定黄巾,朝廷分别封为和戎护军、殄虏护军六品杂号将军。高顺同样被拜为五品裨将军名威远。项敖暂时未册封赵云职务,命其全力操练全新的‘羽杀;而张郃项敖也是极为看重,让其暂代兵曹从事一职。

至于跟随项敖许久的焦猛,不论操练还是行军皆是与五千亲卫‘羽杀同行,便为护军统领,暂领监军。而姜呂并无任何职位,专门负责整个北域情报事务,仍只对项敖负责。

至于焦猛兄长焦靖,则被安排到胡昭身边学习,并处理北域府中一应外交事宜。

至于赵云操练的所谓‘新羽杀,是因赵云一身正气过于刚直,不适‘羽杀气息,只是领着‘羽杀两次作战便让赵云略有暗疾,若不是华佗发现得早,赵云恐怕会被‘羽杀毁掉根基。

项敖只得重新招募五千善骑之人,交于赵云。赵云按照项敖所教操练之法,创出适合赵云的异样兵种。对于此事,项敖最是期待,每日后会前往军营询问进度。

项敖大婚之时,最不高兴的莫过于回归的小丫。甚至夜晚偶有路过将军府,听闻府中传出不甚清晰的糜烂之声,小丫又是害羞又是气急。自从项敖大婚之后,小丫便很少如同往日一般粘着项敖,发疯一样的操练剩下的数百女兵。

“主公,如此常用的石灰与这火山岩灰混合真有用处?钧已调制诸多比例的配方,但仍未发现此物如主公所说凝固之后坚比岩石也!”马钧拿起地上方物,稍稍用力往地上砸去,瞬间裂成数块。

“不过倒是烧制的土块倒还不错,比那用石灰混合之物坚硬不少。用于城墙建筑确实不够,不过民用应已足够!”马钧拿起地上刚烧制的方块,在手中掂量着道。

“烧制的方块本就是用作于民用。”项敖也是一脸沉思道:“不过还得辛苦德衡,再多尝试石灰混合之物,日后可大用。若是比例已尝试不少,德衡派人看是否有可添加之物再行混合?”

“钧再去祖传典籍翻阅看可否有解决之法。”马钧专心思考,说着便埋头走出工坊。项敖见马钧如此,苦笑摇头。如此马钧,真是...真是可爱!

在北域平稳发展之时,在西鲜卑旧域涿邪山迈以南,正有数万人在攻打西部鲜卑占据的范夫人城中,不知欲意何为。观其相貌,多为羌人,也有少数匈奴人随行。

而奇怪的是,城外一队汉人行商之人在旁并未多动,不论鲜卑还是羌人都如同未曾见得一般。此队商人常年来往于并州及鲜卑、凉州地界,不少羌人、鲜卑都与其熟悉,即便鲜卑、羌人互相功伐,却也不会轻易动汉人商队,毕竟他们手中大奢侈品都是从汉人商队购买。

待羌人攻下范夫人城之后,汉人商队众人仍如同往常一样进入范夫人城收售物品。只是偶有商人好奇询问今日所见乃是为何。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九章 三辅乱,羌人寇边

中平二年三月底,北宫伯玉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

慌乱之中的刘宏便诏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镇长安以讨之,三辅之地乱战,危及洛阳。

“主公,鲜卑细作来信,羌人北出攻打鲜卑所占范夫人城。”

项敖在细心处理北域政事,闻言停下手中笔简。

“私下无人,阿呂比不如此多礼,且过来坐下便是。”项敖在前,姜呂在后,二人来到府衙前庭旁的偏厅。

“诺!”姜呂也未推脱,来到项敖身前的凭几坐下。

“可有探得此行羌人欲意?”项敖端起刚沸的茶水,倒入二人身前茶盏。

姜呂双手托着茶盏,显得些许恭敬道:“具体事宜还未打探到,不过可以坑定的是此队羌人并非北上,攻下范夫人城之后又东进意图。”

“东进?!”项敖略作思讨道:“可有探得羌人领兵乃是何人?”

“此次领兵乃是凉州叛乱首领边章之子,边靖!”

“呵呵,野心不小。”项敖轻轻一笑,吹了吹手中茶盏,轻轻啄一口微烫的茶水。

“据探子回报,羌人之中还有不少匈奴人!”

“匈奴人?不是已被鲜卑赶至极西之地么?”项敖眉头紧皱:“来人!”

“主公!”焦猛一声大喊,出现在项敖面前。

“速速请孔明与志才到吾书房!”

“诺!”焦猛领命大步流星而去。

刻钟过后,胡昭与戏忠一起赶到项敖所在书房。

“见过主公!”二人来到项敖身前凭几旁,作揖拜礼道。

“孔明、志才不必多礼!”项敖招呼二人坐下,将已斟满茶的茶盏推到二人身前。

“不知主公急招吾二人有何重要之事?”胡昭并未饮茶,便急于问道。

“细作来报,羌人北出西凉,已攻下鲜卑范夫人城。”

“嗯?!”二人皆是一愣,羌人不是叛乱正作乱三辅之地么?

“边章之子边靖领兵万余攻下范夫人城,之后并无北,有东进意图!”

“东进?”戏忠疑惑轻呼,起身来到项敖书房内舆图前细细看来。

“主公,西凉随叛乱,但根基不稳,此次出兵塞外,并非图谋鲜卑。”戏忠略显凝重道:“边章反叛,以清君侧、斩奸妄为号,主力定是功伐司隶之地。”

“而此时却派遣其子东进,定是图谋吾北域之地。”

“志才所言,吾甚是赞同。细作还有情报曰羌人之中有匈奴混杂其中。”

胡昭闻言亦是皱眉道:“匈奴?匈奴大部已被迫推之极西之地,横跨鲜卑地域赶到涿邪山应是极难。应是数年前南匈奴余部。”

“吾亦觉如此!”项敖心中感叹,有此二人项敖确实要轻松不少。“今日招孔明、志才来此,便是商讨若羌人真是意图吾北域的应对之策。”

若是羌人领兵东进北域,首当其冲便是方才稳定数年的河套之地。为开拓河套之上万顷良田,项敖可是将北域数年来大多盈余投入其中,损失不得。为此,项敖便提出先发制人,将战场转移至鲜卑境内。

二人也是赞同,尤其是胡昭更是提出占领范夫人城,一来拉长日后外族入侵北域战线,二来可重兵驻扎范夫人城威临张掖居延属国协助京师。

其实出兵本是一石三鸟之计。除去胡昭明言的之前两点,还有便是待日后天下大乱之时,可助项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凉州大部。虽然主仆三人都已看出天下三五载之内定会大乱,但三人也是心照不宣,并未说明。

确定计策之后,项敖便急书奏章,连夜八百里快马送往洛阳。虽然项敖此时已是边疆大使,可自行征讨叛军,但为免被朝中之人妄言,仍是按照朝堂之中流程处理。尤其要表明自己忠于朝廷,忠于大汉。

送出奏折之后,项敖便下令北域全面戒严,在朝廷诏书回复之前,不让北域的消息透露出一丁点到羌人耳中。

北域百姓今日察觉出北域些许不同,尤其是往日内极想入伍的青壮,见北域之内如此场景,便知将有战事。在项敖还未下达征兵招募之时,便有不少眼界不凡的有才之士到将军府负责招募的部门而去,自报家门准备入伍。

自从功伐鲜卑,项敖下令屯兵于田之后,每次出兵增招的士卒在凯旋之后便被遣送回乡。只有特别优秀的士卒才会得将军府收容进入将军府一万五千之数的常备兵之中。除去项敖身边的五千‘羽杀营,高顺的八百‘陷阵营,暂由姜炎统领的三千‘弓骑营,将军府剩余的七千余兵马之中也大多为骑兵。当然要除去赵云还在操练的三千‘新羽杀之外。

而其余有功将士皆或被派遣到各地负责当地治安盗匪之事,或屯兵于田,除开日常田地耕作,也未放下军伍之中日常的操练。整个北域都护府,只要项敖一声令下,召集各地兵马,便可拉起五万余精兵,其战力比之拱卫司隶的中央军过之而无不及也。

这也是项敖下令屯兵的原因之一,手握如此重兵,即便刘宏如何信任项敖,恐怕也会被朝廷忌惮。自黄巾之后,项敖更是明悟,若待数年之后天下果真大乱,他项敖无世家背景,手下亦无‘四世三公一般的袁氏众多门徒,更无祖辈留下的人脉家财等,如何与天下英雄逐鹿?

项敖便心生一计,除开常备一万五千精兵,日后若有战事,项敖便招募新兵,凯旋之后遣回乡里,屯兵田间。而且一万五千精兵待遇堪比府中中层官吏,更是以优胜劣汰的制度每三月一次考核,屯兵于田的士卒或还在乡野之间的有志有才之人皆可报名。

如此一来,不仅一万五千精兵会越发强悍,北域之内随时可招募聚拢的士卒也会越来越多。所以,现在的项敖虽然不喜叛军对百姓的伤害,但是也是期盼大汉边境频发战事,也导致数月来项敖心中些许纠结愧疚。

三辅之地叛军势头无二,京兆之地无法安宁,项敖上书一事不至半月便有回复,急命项敖北出西进攻下范夫人城,想西凉施压。若是可以,直接攻入张掖居延属国,收复敦煌、酒泉、张掖等郡朝廷也不反对,甚至记项敖大功。

朝廷诏令一至,项敖的将军府招募令便传遍北域,除去项敖先前准备带上的两千亲卫和赵云招募的三千‘新羽杀,不致三月底便招募满一万新兵,凑齐一万五千大军准备出征范夫人城。

四月中旬,项敖将新招募的一万新兵略作操练之后,便领兵出征。除去护卫项敖焦猛和李竹,此行想敖只带上了张郃及赵云,即便随军军师戏忠都未曾带上。草原乃是骑兵的天下,而北域骑兵更是马踏鲜卑,纵横域北。

况且范夫人城局势并不复杂,鲜卑势弱,被羌人功伐之后,早已退至燕然山以北休养生息,暂时无力参与领地争斗。而羌人反叛大多兵马虽边章征战三辅之地。

范夫人城中万余羌人和少许匈奴之人,在项敖看来不过土鸡瓦狗,比之黄巾军稍强,但也强不到哪去。此行北出西进,更多的是操练新兵。

情报虽然准确,范夫人城确实只有两万余兵马,但项敖也低估了南匈奴对昔日旧土的眷恋,也低估了南匈奴人对北域,或者说对项敖的仇恨。

在项敖出兵北疆的同时,不知情报的边靖协同南匈奴旧部,已聚拢万余匈奴人,分两路朝北域都护府进军而来。一路乃是南匈奴残余绕道鞮汗山,朝北域容城袭来。另一路便是边靖所领万余羌族精锐,大张旗鼓,进军受降城。

而项敖细作探得的消息,暂知晓的只有朝受降城而来的羌人一部,至于万余南匈奴残余,不知如何躲开视线,沿武威郡边境悄悄的摸向容城而去。

在项敖出兵之时,皇甫嵩领兵征讨边章等人月余,战况焦灼,双方都无法进得寸步。

“志才兄,天下大乱之势已现,吾等需设法为主公招得更多贤才才是!”

“孔明兄所言极是!”戏忠点头凝重道:“主公之才吾等不及,但人力亦有穷时。此时只得北域数郡,吾二人尚可为主公分忧,若是日后主公占得北方数州,只凭吾二人,即便加上离去求学的徐元直恐怕在日后乱世也不够也!”

“主公人善,心系百姓。此乃昭之前义无反顾之由,但若天下大乱,主公如此心善恐难立脚。”胡昭也很是纠结,既希望项敖一直能心系百姓,又希望项敖能狠厉些许,让更多百姓或得更好。

“孔明兄不必担忧。主公聪慧不凡,日后定能醒悟,为将为王者该当如何。”戏忠安慰胡昭道:“况且不是又吾等臣子乎?为主公宏愿牺牲些许名声,忠不惧!”

胡昭望着眼闪精光的戏忠,心知其意。但胡昭比之项敖更为心善,日后若有些许狠厉之事,胡昭担心自己不能下手。今日有戏忠明言,胡昭放心的同时,心中更是对项敖的无限愧疚。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章 初战羌人

“孔明兄不必太过担忧,主公虽未将担忧说与吾等,但细观主公安排,忠心甚安也!”戏忠所言,便是项敖屯兵于田之事。初始二人自觉项敖如此安排遣散士卒着实浪费,待二人想明之后,细思极恐!

胡昭点点头,便不再多说,而是仔细看着整个大汉十三州各地地图,为项敖思考天下果真大乱之后的局势。

值得一提的是,项敖在年关之后,终于说服华佗留在北域。为此,项敖花费巨资在五原设立医学讲堂,学堂占地比项敖将军府还大上数倍,用于平日讲学,安置学员之用。华佗一直以为项敖是表示对华佗的重视才如此,其实无人知晓项敖对于学堂却另有更多的安排,只是暂时不宜示于人前。

而北域在得到刘宏首肯之后,大力实施百姓交于普及之事。虽然碍于世家作梗,项敖只是教百姓些许识字学究的基础,但事已成型,日后教学之事成势之后,即便世家阻拦,项敖也有百姓支持,将此事实施下去。

鲜卑地界,几乎全是高原草原地貌,一马平川,少山林。茫茫草原,一望无际,烈阳之下毫无遮挡之地。微风徐徐,草原之上草丛灌木跟随摇摆。一路行来,偶有见得极是或数百小型部落,项敖也未曾理会,疾驰而过。倒是鲜卑小型部落之人见得项敖旗帜,被吓得惊慌失措,向北慌忙逃去。

此时已是项敖出兵十数日之后,已将近五月。

“离范夫人城还有多久?”

“禀主公,约莫十来日路程。”焦猛粗狂的声音答道:“不过斥候来报,百里之外有大量马匹路过的痕迹,疑是羌人骑兵经过。”

“为何吾等未曾碰见?”项敖皱眉,既然已发现对方行军痕迹,一路却未见其踪影,项敖极是担心双方错马而过。

“斥候还在查探,暂不得知!”

“主公,末将以为暂且停歇等待,若是错过羌人骑兵,放骑兵入北域境内,吾等此行便无丝毫意义!”张郃在旁建议道。张郃虽有领兵之才,但为见过太多战场,赵云亦是如此。项敖此次出兵领着二人,便是想让二人见识见识。

“儁乂所言极是!”项敖点头道:“命全军就地歇息!”

“诺!”焦猛领命而去。

“子龙,儁乂!”项敖招呼赵云和张郃来到身前。

“主公!”

“域北草原是在太过空旷,吾等并无太多隐秘行军的经验。”项敖略显担忧道:“稍后子龙领三千‘义从,儁乂领五千骑兵分兵东西,与吾大部间隔百里行军。”赵云所操练的三千骑兵已经成型,不同于项敖恶魔般的气势,赵云所领骑兵更有无尽正义之气,项敖便赐名为义从。

“主公,不可,若分兵之后主公遇上羌人骑兵大部吾二人驰援不及,恐伤主公安危!”

“子龙将军所言极是!主公不可冒险,若主公有何散失,吾二人死命难赎其罪。”

“吾军军令如何?”项敖一声怒喝。

“令如山到!”二人条件反射般站直身子,抱拳大喝。

“既如此,本将之令为何反对?”项敖脸色稍缓道:“汝二人听命便是!”

“可是主公...”

“无妨,阿猛随本将身后,并无大碍,本将五千亲卫‘羽杀营可不是吃素的。况且本将武力,何人可及?”

项敖摆手阻止二人劝谏,满是傲气道。赵云、张郃二人虽认同项敖所言,但是仍是担心,又不便再忤逆项敖,便私下眼色交会,设法保障项敖安全。

“诺!”赵云二人无奈,只得领命。

此时羌人兵马之中,一匈奴人略显不忿的询问边靖道:“边将军,既然北域官军未曾发现吾等,为何不分二部围歼项敖?”

“持至尸逐侯单于不必着急,大汉卫将军项敖可不是如此简单便可胜之,虽本将所领羌人骑兵不凡,但对上北域骑兵还略显不足。”持至尸逐侯单于乃是羌渠之子於夫罗。

於夫罗本随大部南匈奴归附项敖,但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当日徐福替项敖计杀羌渠之事仍是被於夫罗知晓,於夫罗一是担心项敖之后杀己,二是对项敖杀父灭族之恨所致,便在项敖出兵平叛黄巾之时领着为数不多的亲信逃出北域,于域外收拢南匈奴残余。

若不是时机不佳,於夫罗早在项敖还未回归北域之时攻打北域也。不过此次西凉羌人叛乱,也让於夫罗找到略显可靠的盟友边章,借兵攻打并州之地。不过匈奴与边章等人,到底谁借谁的兵,便不得而知。

“既然项敖那厮此次出兵塞外,定是欲将战场移除北域,在鲜卑地界消灭吾等。”边靖一脸自得道:“官军虽兵马精锐,但草原之地作战那项敖怎能与吾等相比。如此一来,项敖要发现吾等行踪只得分兵,只要此厮分兵,便是此人命陨之时!”

边靖说着,一脸狠厉,心中更是兴奋不已。若是自己能一举擒杀项敖,边靖定能扬名大汉,到时候西凉一地各个士人名望,恐怕其父边章也不及也!

“报!”

“讲!”

“禀边将军,官军分兵了!”

“哦?!”边靖闻言极是兴奋道:“如何分兵?”

“分三部,相隔百余里。官军本部人马约莫七千左右!”

“哈哈哈...”边靖哈哈大笑:“天助本将!既然项敖找死,本将便收下此人人头。”

“传令全军,隐行至官军后方,突袭官军本营。另各派一千善射弓骑,引官军左右翼骑兵更为远离官军中军。”

“诺!”

项敖分兵之后,更是加派斥候探寻羌人骑兵踪迹。尤其是赵云、张郃左右两翼,更是频频派斥候与项敖本部来往,生怕项敖中军遇袭。项敖见赵云和张郃作为,略微苦笑,不过感念二人心意,也并未多说,默许二人行为。

约莫未时,项敖派向两翼的斥候回报,皆发现羌人骑兵踪迹,并且与赵云、张郃部交战。略显奇怪的是交战并不激烈,羌人一触即走。项敖闻得情报之后略微皱眉。

项敖停下行军,向赵云及张郃的方向远望一眼之后转身向后心中暗讨:呵呵,调虎离山,欲吞吾中军?既如此,本将便来个将计就计!

“李竹接令!”

“末将在!”

“速领三千骑兵置于中军右后侧五十里隐秘行踪,待云霄号弹发出之时夹击敌军!”

“诺!”李竹并未多想,领兵而去。

项敖领着三千亲卫‘羽杀营继续佯装朝范夫人城行军而去。项敖低头斜视中军后方心中暗讨:鱼饵已至,本就倒要看看汉人世家的边家子嗣有何能耐。

“杀!”待李竹离去还不到半刻钟时间,边靖见项敖仍在分兵,心中更是兴奋道无边无际,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领命袭杀而出。

边靖也并未看轻项敖,偷袭项敖中军几乎全军蜂拥而出,一万五千之数的骑兵,如数不清的蚂蚁一般结阵朝项敖三千之数的中军突去。

“全军朝北急行!”项敖见状,满脸镇定,一声大喝。身旁旗手顷刻便下令全军。刹那间,项敖所领三千精锐毫不犹豫,更无惧意的随令而行。

边境紧随其后,并未放慢全军速度,咬着项敖便不放。

“轰隆隆...”草原之上,马蹄声如雷鸣一般,震得大地都在震颤,即便天空之上偶有经过的雄鹰也是掉头而走。

“杀!”不同于往日所见鲜卑或匈奴骑兵吵杂的喊叫,边靖所领的骑兵明显军纪好上不少。即便如此氛围的追杀局面,万余骑兵硬是未曾混乱。除开偶尔边靖带头的喊杀声,便再无其他。

不知是羌人骑兵更为精锐,还是项敖刻意,原本相隔三十里开外的边靖军此时已追赶相距不到十里。边靖军中不少士卒也开始显得兴奋,眼中尽是嗜血之色。尤其是军阵一侧的数千匈奴旧部,脸色开始狰狞,甚至发出“哦咯咯...”等兴奋的喊杀声。

边靖侧身望了眼南匈奴骑兵,眼色之中全是不屑。

十里路程顷刻便知,在边靖军离项敖骑兵不到三里之时,项敖军阵终于发生变化。项敖与焦猛各领一半,一左一右交错而过,再往前数十丈,两队同时向内倒骑。倒骑过后,十数人身位,两队人马再次交错朝边靖军斜奔而去。

边靖在后瞧得眼睛大瞪。心中疾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两次军阵交错,既然未发生一次碰撞,此乃骑兵可好?并非步兵!此时的边靖脑海之中数万头怪兽奔头而过,震得边靖头昏眼花。边靖强压心中震惊,甩了甩头大喊:“杀!杀!杀!”万余骑兵皆随声而喊,声势撼人。

此时项敖阵个军阵已是倒转过来,两队分开的骑兵急速朝中间并拢,在碰撞道羌骑的一瞬间,两队人马再次交错。

“阵起!”项敖在撞进边靖军阵之前的一瞬间大喝:“羽杀出!”

“羽杀成魔!杀!杀!杀!”随行的三千羽杀跟随项敖大喝,气势堪比边靖军。

“轰.....”一阵轰鸣,两军交战。

“叮叮叮...”“噗嗤...铛...”或刀剑相碰,或斩刀入身,抑或刀剑被对方精良兵甲弹开,战场之中充斥着刺耳的声音。

而在项敖开始转换阵型之时,已命人放出云霄信号。边靖更以为是项敖指挥军阵的一种手段,并未多想。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一章 义从初战

敌军实在太多,项敖两队人马硬生生从边靖军阵冲杀出来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三千‘羽杀’从敌军两翼冲杀而出之时,边靖军阵型已是大乱,前军首当其冲,更是人仰马翻之景。因突袭奇效,边靖军并未见过如此冲杀之法,慌乱之下未能及时作出应对之策。

项敖三千‘羽杀’冲出敌军军阵之后更是未作停歇,再次如同之前一般交错掉头,举阵朝边靖军冲杀而去。

边靖见状心中大急,慌忙令后军为千军。情急之下竟作出较为正确的策略,边靖令变换之后的千军变换阵型,分为数个阵营原地转圈,刀口向外。冲杀之间的‘羽杀’已来不及停歇或者掉头,项敖见状不得不得急命骑兵再次交错,扩大角度。极是危险的从边靖大军的两侧错身而过。

项敖此时不得不重视边靖,自‘羽杀’成型以来,难逢敌手,不曾想今日被并非名将的边靖如此之间便破之。待项敖整军立于边靖军之前,二人默契般的停下军阵,相持而望。

“昔日听闻冠军侯乃当世将才,今日见得,边靖三生有幸!”

“哈哈哈...”项敖哈哈一笑道:“边将军谬赞,顷刻间便能破掉本将军阵,边将军乃是第一人也!”

边靖闻言心中微苦,哪来的顷刻间,本将只是慌乱之中胡乱下令可好?但是两军对垒,边靖可不想弱了气势,乱了军心。

“得冠军侯夸赞,如此说来,不日在下便会扬名天下也!哈哈哈...”

“边将军乃是世家子弟,更是大汉西凉肱骨,为何与羌人合污叛乱,不怕污了祖上名誉乎?”项敖见边靖军气势极高,便设法打击气势,不然等下两军对垒项敖太过弱势。即便‘羽杀’精锐,奈何敌军人数太多,何况边靖也并非庸将。

“回想武帝之时,吾大汉乃是强盛之国,威服海内。奈何如今宦官霍乱朝纲,以致天下名不聊生。吾父忠于大汉,忠于朝廷,定要为陛下清理奸妄,斩杀霍乱朝纲,鱼肉百姓的宦官奸妄,有何不可?”

项敖眉头深皱,边靖句句在理,况且世道本是如此,项敖竟不知如何反驳。

“冠军侯乃当朝大臣,应忠于陛下,忠于朝廷。陛下身侧太多奸妄,还请冠军侯明辨是非,随吾父共讨宦官才是。”

“一派胡言!”项敖微怒大喝:“即便宦官霍乱朝廷,鱼肉百姓,吾等也需在朝堂之中与其争斗,为何要起兵?汝不知一旦起兵,不论为何,苦难皆为百姓所收乎?”

“如此屈辱的活着,百姓还是百姓乎?”边靖也有些许恼怒大喝。

“蝼蚁尚且偷生,汝等视百姓为何?”项敖气急道:“既如此,本将便只有平天下之乱,还百姓活命之计!”

“哈哈哈...”边靖大笑:“天下又有何人视百姓为人?世家垄断、各地欺压百姓之事还少?本以为冠军侯乃是当世仁杰,不曾想也只是昏庸朽木之辈。”

“既然吾等志向不同,今日边靖逾越,不得放冠军侯活着离开。”边靖脸色逐渐狠厉,眼色些许疯狂,持刀的右手缓缓举起。

“边将军可知为何本将要与边将军谈论许久?”

“嗯?!”边靖停下手中动作思讨片刻,随即心中一惊:糟糕,此时已过半个时辰,不知两翼兵马是否调离项敖两翼骑兵。

“冠军侯所言何意?”

“边将军且细听!”项敖故作神秘。

“隆...”果真如项敖所言,边靖军后方传来不是太大的马蹄声。边靖心中略作思考,便知是项敖中军分兵除去的四千骑兵。

“冠军侯以为六七千骑兵就能逃得今日身陨之果?”边靖虽脸色凝重不少,但对歼灭项敖此时七千不到的骑兵仍是有不小把握。项敖所领三千骑兵在冲杀时仍是有数十伤亡。

“哦?!”项敖脸色极为放松道:“边将军以为本将军阵前所放信号只是招来如此兵马?”

边靖心中咯噔一响,不好,被引走的数千人马应该也得信回援了。

“全军突击!”边靖想通之后便不敢迟疑,一声下令。

项敖闻令脸色微变,不知赵云与张郃还有多久才能感到。若此时两军发起冲锋,项敖并无太多胜算。

“杀!”边靖一声大喝,便朝项敖冲来。项敖见状,急忙下令全速后退,待与赵云或张郃其一合兵之后再行拼杀。还未等项敖一众反应,边靖军突然急速转向,朝西面而去。

项敖一阵愕然,这是要逃......

“全军西行,全速追击!”反应过来的项敖也未太多犹豫,急忙追赶。毕竟在边靖行军线路之上还有赶回来的赵云,若是来得及,二人合兵,或可歼灭边靖。

“驾......”又是一阵喝喊,项敖军跟追边靖而去。闻讯赶来的焦猛也会军项敖,咬着边靖不放。更是一路间隔些许时间便鸣放信号,通知赵云和张郃二人。

羌人、匈奴骑兵骑术果真了得,即便项敖全速追赶,两军之间的距离仍是越来越远。片刻过后,项敖便不见边境踪影,只得派遣骑术了得,轻装而行的斥候跟随其后,知晓动向。

项敖此人果真了得,竟然在大漠草原之上仍要使计,胆识过人。撤退的边靖心中仍是对项敖佩服不已,与边靖想必,项敖骑兵作战的经验本就不足,而且大漠骑兵作战大多极短时间便可分出胜负,不曾想项敖竟以自身为饵,引自己上钩。

边靖如是想着,佩服的同时却隐隐听闻远处马蹄之声,抬头一看,约莫三千左右的骑兵迎面而来。

哼!三千之数骑兵也想拦下吾边靖?边靖轻哼,心中一阵不屑。

“全军加速,冲垮敌军!”边靖也未打算恋战,只要将对面三千骑兵冲垮,不妨碍自己撤退便可。

“义从所至!”赵云在临近边靖军时并未减速,而是一声大喝。

“生死相随!”赵云身后的骑兵更是毫无胆怯之意,跟随赵云齐阵而上。三千‘义从宛如战场上征战多年的老兵,勇猛直前,丝毫不退缩。

冲入敌军阵型的刹那,‘义从营以三人为一伍,一人作尖刀,二人左右辅助。随着之后队伍跟进,便再是三伍为一中伍,一伍为尖刀,其余二伍辅助。之后便如此般一直叠加。

两军交错虽然极快,但‘义从阵型变换更快。在敌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赵云硬是用此阵型将敌军行军速度脱了下来。三人可包一二人,三伍可包军制中正常一伍左右。越是往后,被‘义从‘拖出的敌军更多,如同在一大块鲜肉上硬生生挖掉一坨肉一般。

两军交错之后,赵云因自身人马太少,并未穿凿敌军全军,而是在敌军中军位置斜奔而出。奔袭而出的‘义从如同项敖的‘羽杀营一般并未停歇,顺着突袭而出的放向转向再次扎入敌军。

边靖见状一阵头大,北域之中怎能如此多能人,项敖的阵型乃是边靖在胡乱之中破掉。但赵云如此举阵堂堂正正穿凿,边靖竟毫无办法。无奈之下,边靖只得狠心下令被切割的三千余后军留下断后,自己领着大部朝西逃亡而去。

赵云见敌军奔速如此之快,便放弃追击,全力绞杀被抛下断后的羌人和匈奴的骑兵。‘义从不同‘羽杀般嗜血,但正面交锋破阵之能比之‘羽杀更甚。虽无‘羽杀一般的杀伤力,不过更多的敌方骑兵却死于马蹄之下,死相更惨。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赵云剿灭大部分敌军,剩余皆俯首投降。项敖及张郃二人也随后赶上,收拾战场。得知‘义从战力之后,项敖兴奋莫名,如此骑兵即便项敖碰上,恐怕也得两败俱伤。当然,不能算上项敖一人的杀伤之力。

“子龙,此战乃是大功。”项敖兴奋的拍了拍赵云臂膀哈哈大笑道:“当日吾命子龙操练新兵,实乃吾之慧眼!”项敖高兴,难得自负一回。

“主公谬赞,幸得主公重视,云方有今日成就。”赵云战力身子,也是抱拳激动的说道。赵云也是志向颇远之人,今日见得自身成就当然高兴。

“恭喜子龙将军!”“恭喜主公!”

张郃也是含笑祝贺,不过眼中的些许羡慕之色却逃不过项敖眼睛。

“儁乂不必羡慕。”项敖转身对着张郃道:“汝二人所善不同,子龙善骑兵,而儁乂乃是将帅之才,切莫辜负吾之重盼!”

“主公放心,郃定为主公效死命!”张郃见项敖如此说来,心中更是兴奋。项敖定义张郃为将帅之才,日后北域之中,张郃定为镇守一方大将。张郃更是暗下决心,定不让项敖失望。

项敖点头,欣慰的看了看张郃与赵云。随即命全军全速前进,尽快赶到范夫人城。

边靖出战势利,此地又离凉州太远,定是逃往范夫人城。况且项敖此次出兵本就是打算占范夫人城为己用,不论边靖往何处逃,项敖都会将范夫人城收入囊中。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二章 容城危,姜茁死守

不谈项敖如何攻打范夫人城,此时容县西面黄河边上要塞却是情况危急。

“太守,下官已将大半兵力前置黄河东岸要塞,虽要塞地势易守难攻,奈何敌军示众,下官恐防守不利让匈奴渡过黄河也!”李进此时些许憔悴,两日来匈奴对要塞强攻确实让李进疲惫。

“进先兄不必太过担忧,本官已书信五原,相信二位长吏不日便会派来援军!”姜茁安慰李进,但眉宇之间些许担忧难以掩盖。

“如此便好!”李进心中仍是担忧不已,或三日?或五日?李进不知能否防守得住。容县兵力本就不多,加上容县用于警备的督邮等士卒,容县也就三千士卒。留下一千防守容县,剩余两千精兵尽数派遣到要塞。

姜茁心知若是如此固守等待救援恐时日不允,便打算冒险施计,但又担心计策失败容县丢得更快,迟迟不敢动弹。倒是李进对所为的险计颇为上心,两日内一直都在摸索。

“太守,匈奴欲攻下要塞需得尽数渡河而来,然自三封至要塞河段只有要塞处可设法渡河。此时匈奴因地势之由迟迟未能举全军攻打要塞,下官建议出要塞内空闲的数百骑兵,埋伏河岸,予以匈奴重击才是!”

“进先兄所言不假,但容县建立不易,有是吾北域南面重城,万不可有闪失。进先行还是小心为上。”

“诺!”李进些许无奈,姜茁所言也确实如此,若容县从二人手中丢失,谁也不能负担如此大责。

而此时黄河西岸的匈奴大营,迎来一人。此人便是先前随同边靖的南匈奴新立单于於夫罗,之前边靖军备大破之时,於夫罗主动请缨断后,却利用匈奴人不凡的骑术,领着数百匈奴精锐破阵而走,全力赶往匈奴欲攻占的容县而来。

“单于终于来也!”负责强攻要塞的南匈奴万夫长接到於夫罗如释重负般说道。

“此时是何情况?”

“禀单于,吾南匈奴军势虽盛,奈何黄河确实难渡,唯一渡口被项敖那厮设立要塞堵住,吾等除去强攻也无他法!”

“汉人善守城,尔等强攻不是以吾之弱功敌之长么?愚蠢!”於夫罗气恼大喝,躺下万夫长、千夫长等皆是唯诺称是。於夫罗见状,一口闷气憋于心间,甚是不爽。

“今日停战犒劳三军,待本单于从新安排之后明日领尔等破塞攻城,杀汉人!”

“诺!”帐中众人闻言,皆是兴奋称是。

而此时的姜茁与李进二人却是在容县县城之中各自沉思不已。

“进先兄,今日匈奴突然停止强攻,不知何意!”

“斥候来报,在东岸见得有一对人马赶到匈奴大营,具体何人无法探知。但以进看来,既然此人到来能影响匈奴攻城安排,定是南匈奴贵人。”李进望着西方天空喃喃道:“甚至是此次贼军之首!”

“哦?!何以见得?”姜茁轻声极喝问道。

“吾攻守双方自辰时至今已酣战三个多时辰,即便罢兵也不该在此时。然此人一至便停歇下来,丝毫未曾担心军心不稳之事。此人定是威望不凡,可一语定南匈奴生死之人。不是首领又是何人?”

“进先兄所言甚是。如此以来恐怕吾二人守城更为艰辛矣!”姜茁暗自叹息。

“太守不必担心!”李进此时却无丝毫担忧道:“若是一直强攻黄河要塞,吾等还不得动弹一二。若是此人自负,设计行险,下官便有法打退南匈奴。”

“哦?!进先兄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太守不及着急,计也得视情而出。待明日细看此人此人动向才是!”

“倒是本官鲁莽,明日之计得多仰仗进先兄也!”

“太守客气,吾二人皆是为主公分忧,为北域百姓谋福而已!”

姜茁闻言不再多说,心中也有些许期待明日对战。姜茁虽无大才,确实极为稳重,对项敖也是忠心不二,尤其是佩服项敖眼光,数年之间收服的数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想必李进此人也有过人之处。

翌日,果如李进猜测,不同前两日轮番强攻,於夫罗在天亮之前便冒险夜渡黄河。天亮之时,到达黄河彼岸的南匈奴士卒已过万数,剩余数千南匈奴士卒仍在加紧渡河。

“此人果真胆识不凡,竟然黑夜冒险渡河。倒是吾等小看了!”

姜茁此时比之前更是焦虑,如此万余士卒强攻要塞,恐怕不到两日便可攻下要塞,直逼容县。

“太守,匈奴已渡过黄河,此时勉强守住要塞全是浪费。进建议要塞精兵撤回容县城,吾等只需守住容县等待救援便可!”李进抱拳建议说道:“要塞与容县千余骑兵用作守城极是浪费,还请太守应允进领千余骑兵在外策应容县城防。”

“毕竟有千余北域精骑,匈奴也不敢全力施为攻打容县!”

“进先兄所言极是,本官便将千余骑兵交于进先。倒是辛苦进先在外游弋,协助守城!”

“进定当竭尽全力。”

如此一来,要塞之中守备士卒,在李进领容县内数百骑兵的协助之下全数撤回容县。更是将要塞之中一应辎重尽数焚烧,不留丝毫。

而容县周围一应牧民和农户早在得到南匈奴前来攻打之时便被姜茁迁入城中,倒是又不少之前依附之后的南匈奴并未进城,妄图待南匈奴攻打容县之时叛变。

姜茁苦于兵力不足,也并未处置此等有异心的南匈奴人,强行收缴兵器马匹,遣散而去。

待要塞兵马退回容县之后,於夫罗并未急着攻城,而是花费将近一日的时间到处收拢并未忘却自己仍是南匈奴人的游牧。待第二日天微亮时,姜茁便已发现城外有两万余匈奴围城。

“单于,为何急于攻打容县?吾南匈奴人并不善于攻城,若是强攻恐伤亡不少。”

“尔等可知,虽有羌人在范夫人城拖住项敖,但北域大将仍有不少,若不尽快攻下容城,以此为据点收拢更多吾辈族人,如何与项敖对峙?”一众万夫长千夫长一想也是,便纷纷点头称是,高呼单于英明。

“吹号,攻城!”於夫罗待辰时一众士卒吃食早饭之后,便鸣号攻城。

“杀!”於夫罗此时极为无奈,匈奴人本就不善攻城,此地又无山林,无法炮制些许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此时强攻只得举众力直面城门,用人堆掉城门。

“军师,吾等还有三日便可到达容县!”

“嗯!全军全速前进,务必在三日凌晨赶到容城!”

“诺!”斥候领命而去。

五日之前,五原便已接到消息。奈何众人都在各地把手要害,戏忠只得独自一人领兵增援。路过大城县之时,戏忠并未停留,仍是急速赶往容县。容县虽无任何资源,但却是北域西部防守要地,不容有失。

“李都尉,容城如此危机,吾等仍在外围斡旋作甚?”

“王县尉不必着急!”李进极是淡定的说道:“容城城固,城中有两千兵马不说,更有数万百姓协防,匈奴兵欲破城没有三日定然不可能。”

王五闻言也觉有理,但是心中担忧仍是不小。

“王县尉耐心等待才是!”李进拍了拍王五臂膀安慰道:“此时南匈奴气势正盛,吾等只有千余骑兵,即便突击也讨不了太多好处。再等二日待匈奴疲惫之时,便是吾等出击之时。”

李进气势更想一举歼灭此众南匈奴,奈何人力不足,即便击破匈奴,却无人可追击围歼。而等待时机的另一作用,便是等待援军到来,势必将仍有异心的南匈奴之人尽数灭尽,为项敖日后行政助力。

而此时深感危机的於夫罗却更是着急,已过六日光景,若是明后两日还不能攻下容县,於夫罗只得撤兵退回西域再待时机。即便如此,於夫罗仍是全力挥兵攻城,毫不留守。

为让汉军无法展开兵卒防守容县,於夫罗只是攻打一面城门。两万人马轮番攻击城门,除去用铁木强撞城门,更是用人命垒出人梯,意图登上城墙。

以致原本稍显简单平缓的攻城显得极为惨烈。容城之下尽是整齐或残缺的尸首,有匈奴人的,也有汉军的。不过绝大多数仍是匈奴人自己的尸身。只是有少许汉军不甚被抛射的箭矢射中,从城墙之上倒了下去。

姜茁更是亲自上阵,在精锐兵卒的守护之下,在城墙上指挥城防。越是往后,姜茁越是明白李进所谓的计策是何意。姜茁在明白李进计策之后,便指挥兵卒全力防守,更是命城内工匠全力赶制箭矢,尽最大可能消耗南匈奴士卒的可战之力。

此战乃是姜茁在北域以来第一场独自指挥的战斗,更是北域也极少见的守城之战,姜茁深感压力。姜茁极为庆幸往日跟随项敖学习过不少兵书,姜茁都不知该如何指挥。

很快,两日便过。在第三日子时,於夫罗一反常态,竟借助些许月光在夜晚发动攻城战。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三章 李进破敌,戏忠伏兵

攻城嘈杂的喊杀声惊醒了正在休憩的李进等人。

“好时机!”李进清醒过来之后欣喜大呼:“全军上马,准备突袭!”

“诺!”王五也是显得极为兴奋,将李进军令传于全军。

“驾...”随着李进策马而出,身后千余骑兵奔腾而起。顷刻间,高原之上便出现轰隆不断的马蹄之声。李进更是命人在马尾系上不少枯草断枝,一路扬尘而来,让原本只有千余骑兵的军阵,在夜晚的月光之下看似上万之众。

“单于不好,汉军援军全是骑兵,观其阵后尘土,约莫万余。”

“该死,看来此次出兵又是徒劳!”於夫罗心中暗恨,数日攻城已让南匈奴损失数千兵马,能够作战的南匈奴人此时已不满万余,其余两三千皆是伤残之人。

“名号收兵,上马准备作战!”

顷刻间,原本城下数不尽的匈奴人如潮水般往后退去。不过漆黑的夜晚虽有光亮欲召集兵马可不是如此容易,况且数日攻城,南匈奴人已是疲累,不仅身体疲累,精神上也有些许恍惚。

好不容易兵马尽数上马,还未等军阵成型,李进便领骑兵冲至匈奴军阵之前。

“杀!不必恋战,穿凿敌军!”

“杀!”面对气势的汉军骑兵,鲜卑也未怯懦,纵马而上。

“杀!歼灭敌军!”见城外敌军退去,早已有准备的姜茁,同时命城内兵马尽数出击。

於夫罗心中一紧,此时天色昏暗,士兵气势不振,若是再被汉军穿凿而过,必然危矣。

“全军后撤,后军切旋,切莫让汉军破吾军阵。”於夫罗情急之下,也无他法,准备留下后军断后。

“冲破敌军,格杀勿论!”李进一声大喝,一马当先冲进於夫罗后军。李进本就武艺超群,不逊焦猛。此时纵马入敌营,更是以破竹之势砍杀匈奴人。

而李进本就对外族人不太感冒,此次匈奴偷袭北域更是让李进气急,尤其是前几日憋屈防守,更是让李进心中对於夫罗恨之入骨。难得寻得此次良机,李进更是毫不手软,刀刀要命。

“杀!”李进身后千余精锐毫无怯懦,跟随而上,生生在敌军后军拉出一大豁口。

被留下断后的后军也是奋力抵抗,虽然听闻北域项傲仁德,但如此叛逆行径,定是不得好死之罪。既然如此,还不如为逃离的同族争取逃跑的时辰。

“李都尉,此地匈奴骑兵已乱,不成威胁。还请李都尉追击逃走的数前匈奴,切莫放虎归山!”

“姜太守放心,进昨日已联系上前来解围的军师将军。”李进抱拳解释道:“军师称最多今日匈奴无法攻破容县定会撤退,军师信任太守能稳守容城。”

“此时军师应已在黄河渡口要塞等待於夫罗送死也!”

姜拙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此地还得太守多多费心,进还需协助追击匈奴,沿途骚扰,辅助军师破敌!”

“李都尉放心去便是,城外数千骑兵已乱,军心已失。城中剩余千余兵马已可处置。”

李进闻言,也不再多说,抱拳告辞,领兵驰援黄河渡口戏忠。

此时戏忠已在黄河渡口边上要塞埋伏整夜。除开要塞之中有不少闪射士卒,在渡口边上设置不少拒马,更是在渡口之前的管道之上撒上不少铁蒺藜,欲将南匈奴余孽一网打尽。

天已微微亮,初夏的清晨仍有些许寒意。高原之上微风徐徐,挂起片片不甚浓密的黄沙遮挡些许视野。遥远的天际边上,一轮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洒在一片黄色的高原之上,泛起点滴金黄。

高原之上少生物,只是天空之中偶有雄鹰飞过,鸣叫。宁静的金黄高原之上,远方突然传来轰隆之声。

“军师,来了!”

“嗯!”戏忠在要塞之中凝视着天际一线黑色,黑色之后尽是黄色灰土,遮天蔽日一般。

“命全军待令,闻鼓出击!”

“诺!”

於夫罗望着已出现在眼前的黄河,心中安稳不少,只要过得黄河便是无主之地,一望无际之原,有谁可跑的过匈奴骑兵?念及至此,於夫罗更是难以按捺心绪,催促全军全速进军。

呵?!竟毫无防备?戏忠望着急速行军的匈奴骑兵,心中不屑一笑。

“驾...”於夫罗一声大喝,领着骑兵毫无停歇之意。

“到达黄河渡口全军尽快渡河!”

匈奴骑兵闻命,扬鞭提速。不到半刻钟,略显浑浊的黄河全貌出现在於夫罗眼前。於夫罗领着数千骑兵直行朝黄河渡口而去。

“嘶...”离黄河渡口不到两三里,匈奴前军数骑突然失控,马屁顺势倒地。急速奔袭骑兵哪能如此容易停下来,在於夫罗还未反应过来时,中后军紧随而上,践踏而过,之后骑兵更是跟着一起倒地。

糟糕!有伏兵!於夫罗心中惊呼,立刻立马环视。“停下来!后军即可停下!”环视无果的於夫罗赶紧大喝,意图重整军阵。至少在伏兵出现之时能有些许抵抗之力,然而,事实却再一次打击於夫罗。

“放!”在匈奴骑兵混乱的时候,左侧不远要塞之中传来一声大喝。

“砰砰砰...”“咻咻咻...”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闷的声响,待於夫罗转头望过去之时,天空之中已是一片乌黑的箭矢,朝混乱的匈奴阵地而来。

“有盾举盾,无盾格挡!”於夫罗一边格挡奔袭而来的箭矢,一边下令全军。

“杀!”三五轮箭矢过后,从匈奴两侧各冲出约莫两千方阵的持枪盾补兵奔袭而来。要塞之外几乎布满铁蒺藜,别说骑行,即便马匹散游也会疼痛受惊。而对于没有马匹之后的匈奴,满身兵甲的汉军步兵便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匈奴人被迫下马,举起手中弯刀朝奔袭而来的汉军步兵冲杀而来。“杀!”心中憋屈许久的匈奴也是心中窝火,此时能有发泄的对象,即便自知不敌,也是不惧生死欺身而上。

或许深知今日难以逃得性命,下马后的匈奴更是凶残至极,舍身往死。即便身中刀枪,也会大喝之后,死命包住汉军,让自己的同袍有机会斩杀汉军。

“呃...杀...呃咕...”匈奴士卒口吐鲜血,嘴角冒着血泡,眼神狠厉的望着眼前持枪的汉兵。汉兵也未惧怕,只是用力想拔出长枪,还未等长枪拔出,身后便有匈奴士兵冲来,一刀砍下。

“噗...”汉兵被砍倒在地并未任命妥协,而是顺势倒入刚死的匈奴人怀中,顺手摸起匈奴人弯刀,拼死插向匈奴人胸口。

战况虽然看似惨烈,但汉军兵甲优良,匈奴人极难破开汉军兵甲防御,而汉军利器却是在匈奴人身上刀刀见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追击而来的李进也加入战场,下马围杀匈奴。

“无耻汉狗!”於夫罗心中大恨,见不停倒下的匈奴族人,心中泣血。

“呵呵!不曾想匈奴之中也有知廉耻之人?”戏忠此时已领着要塞之中精锐弓兵和不少步兵将於夫罗及其亲卫团团围住。“那於夫罗单于又可知攻打吾大汉北域死伤多少百姓士卒?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戏忠此时也是极为愤怒,南匈奴余孽此次发兵,着实让平静许久的北域震惊不已。在戏忠看来,於夫罗叛变倒还情有可原,毕竟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但项傲在北域如此仁政,善待百姓,此次於夫罗叛变,容城之中竟有如此之多百姓跟随反叛,让戏忠恼怒不已。

“呵!尔等汉人占吾家园,杀吾族人,本单于反汉又如何?吾父死于项傲之手,本单于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百姓无辜又如何,皆是帮凶!”

“本己私欲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着实无耻至极。吾也难得与汝等反叛之人多言。”戏忠些许愤怒些许可怜的看了看於夫罗抬起空闲的右手道:“围杀此人,不论生死!将军回归必有重赏!”

“诺!”一群士卒兴奋大喝,跃跃欲试。戏忠此次所领大多乃是之前遣散的士卒,若此次立功定能成为北域正式常备兵卒,机会难得。

“哈哈...难得功勋,本都尉也不与汝等争抢!”李进对於夫罗也提不起太多兴趣,见士卒兴奋不已,便哈哈大笑道。

於夫罗闻言,更是羞怒。“吾乃南匈奴单于,怎能任二等欺凌,儿郎们,杀!”

因无大将参与,一众士卒硬是花费个把时辰才将於夫罗及其亲卫尽数斩杀。而原本在西域有些许成就的南匈奴单于於夫罗却如此羞辱般含恨而去。

汉军之中并无任何人怜悯於夫罗,取其首级之后将反叛的南匈奴全部斩杀,即便欲投河逃跑的南匈奴士卒,戏忠也会命弓兵不停轮射,绝不留任何活口,以免南匈奴再起反心。更是让境内其他投效的外族瞧瞧颜色。

对于叛军,戏忠与胡昭曾有过商量,只要是反叛之人,不管是何人,斩立决!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五章 孙董结怨,落难刘备

时光冉冉,北域军已围城数月,此时已是中平二年初秋之时。若不是担忧羌人对北域的威胁,项傲早就撤兵回到北域,不会涿邪山脉东南之下的夫羊句山峡一待便是将近半年。一万五千余精锐,长期驻余此地,只是粮草辎重的消耗都让项傲恼火不已。

恼怒的项傲便命赵云领‘义从’外出游走于鲜卑境内,偷袭附近零星的大小部落。让项傲略微宽心的便是偷袭不少先辈营地带回的不少战马倒是缓解项傲不少辎重钱财问题。

长时间围困范夫人城也并非没有任何收获,至少近日范夫人城在加大斥候派出的力度,不知是向谁求援。不过项傲也未多问,待到对方斥候便直接斩杀,也不询问。

半年的时间,即便范夫人城粮草再多,也不够如此众多的士卒和百姓吃食,料想此时范夫人城已无太多存粮。在项傲想来,反正都已围城如此之久,此时边靖军应已无粮草,便不在作攻打的打算,困到边靖自己投降便可。

而进叩三辅之地边章等人却是气势大振,数月来的交战,皇甫嵩所领中央军并未讨到任何好处,迟迟无法击退西凉叛军,三辅之地仍旧烽火连绵。

八月底九月初,皇甫嵩被召回京师,收左军骑将车印绶,削户六千。再令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执金吾袁滂为副,以讨北宫伯玉;拜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并统于张温。张温将诸郡兵步骑约莫十万屯于美阳,边章、韩遂亦进兵美阳,张温与其大战,不敌而退。

张温,字伯慎,南阳穰县人。当朝司空,虽有些许才气,但张温此人在世家之中名声却有些差强人意。世间传闻,张温司空之位乃是入钱千万才得此职,极不受当朝党人世家欢喜。

至于所谓的寇当将军周慎并非当世名人,少有人知。传闻其乃是贫民出身,功绩之上也无太多出彩之处,平庸之人。只是极守本分,靠着十数年累计的军功才得以受封寇当将军。

不过周慎手下参军却是扬州名人。此人名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春秋时期军事家孙武的后裔。之前黄巾之乱,孙坚便随朱儁立下汗马功劳,此次朝廷看重,西凉叛乱又令其随军出征。孙坚容貌不凡,性阔达,好奇节,有武人义气,也有书生谦逊,骁勇善战,每战必先,深得士卒爱戴。

又过月余,边靖终究抵不过城中士卒百姓对粮食的渴望,无粮的范夫人城终于在十月初开门乞降。

“早知今日,靖早该弃城投降才是!”边靖命手下士卒将自己捆绑,开门投降之后押至项傲身前。

“边将军本是大才,亦是朝廷肱骨。近日本候观得,边将军亦是体恤百姓之人,为何要反?”

“时也!势也!命也!”边靖并未多说,颓废的低着头轻声感叹。

项傲沉鸣片刻之后也未多说,便命亲卫将其押下,领着万余兵马入驻范夫人城。至于对投降羌人的处置,项傲仍是如同之前南匈奴和鲜卑之人一般,不愿再从军的士卒,便遣散到北域各地。仍愿从军的士卒,项傲便将此众派遣到颓当城中,交于姜炎,作为突袭鲜卑的先头兵马,何时立功,便可入籍北域获得北域百姓应有的待遇。

范夫人城本离大汉边境不远,离凉州张掖居延属国不过两三百里。但离北域都护府将近千里路程,即便八百里汗血宝马也得日夜不停才能赶到。项傲只得暂驻此地,安排此地民生。无奈之下,项傲只得急书胡昭,命其紧急迁移不少大汉百姓来此,又将不少范夫人城中外族百姓迁往北域都护府之中。

更是派遣两千余老兵领五千新兵在此屯田,不过极北之地并无田可屯,只好命士卒现行放牧,待日后看是否有良土适合耕作,不过项傲心中对于耕作一事并不乐观。

范夫人城陷落,项傲安排好一应事务之后,便命张郃领五千精骑迅速攻入张掖居延属国,一路以朝廷和北域都护府名义招摇过市。当然项傲并非真正准备攻入凉州,毕竟凉州铁骑又并非吃素的。项傲只是项傲在北面对边章、韩遂等人施压,吸引三辅之地的注意,为在京兆之地讨叛的中央军做些呼应罢了。

而此时的三辅之地,局势也在发生着变化。

十月底,董卓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攻章、遂,大破之,章、遂败走榆中。张温派遣周慎将三万人追之。

“将军,贼兵城中无谷,定当外转粮食,末将愿领万人断其运道,将军以大兵继后,贼兵必困乏而不敢战,走入羌中,之后末将与将军并力讨之,则凉州必可定也!”孙坚抱拳,笃定的向周慎谏言。

“贼兵城中既然无粮,吾等只需大军围困即可,不必冒险分兵断其粮道。”周慎些许皱眉,并不同意孙坚战法。

“可将军...”

“不必多言,贼兵不得人心,只需围困数日便可自破。”

孙坚闻言,心中虽然暗急,但孙坚也知周慎为人,无法多言。

围困数日,并无进展。然,边章和韩遂却分兵屯于葵园峡,反断周慎粮道。坚持半月,周慎辎重用尽,又惧边章兵马,最后甚至弃兵丢车而走。

张温又使董卓将兵三万讨先零羌,羌、胡围卓于望垣北,粮食乏绝,乃于所渡水中伪立。边章韩遂遣兵追之,追至决水。此时决水已深,已是入冬季节,边、遂贼兵不得度过决水,最后只得退兵屯于扶风。

张温以诏书召董卓,然董卓却以不二军功之由拖沓良久。张温责令董卓交出兵权,董卓却应对不顺。

“将军,董卓不怖罪而鸱张大语,宜以召不时至,应军法斩之,何故如此放任此人?”孙坚对董卓如此不敬大军首领心中极为不忿。

“董卓此人在河、陇之地素著威名,今日若是杀之,西行无依。”张温也是无奈,心中不爽。

“明公亲率王师,威震天下,何赖于董卓!末将观董卓所言,不假明公,轻上无礼,一罪也;章、遂跋扈经年,当以时进讨,而董卓却言不可,沮军疑众,二罪也;卓受任无功,应召稽留,而轩昂自高,三罪也。古之名将仗钺临众,未有不断斩以成功者也。今明公垂意于董卓,不即加诛,亏损威刑,于是在矣。”

张温却是心有不忍,仍旧说道:“君且还,董卓此人暂且斩不得!”

哎...孙坚心中暗叹,略显不安的离开张温军帐。却不料孙坚谏言被隔墙之耳闻得。

“孙坚小儿!”董卓在军帐之中闻得之后大发雷霆:“吾董卓乃西凉名将,竟被如此小儿诬陷,气煞吾也!”

“岳父大人不必气恼!”董卓女婿牛辅在旁劝解道:“孙坚不过一裨将,况且张温将军并未听信此人诬陷,待日后有机,再惩戒其人便是。”

“嗯!”董卓沉声回应,心中仍是不爽。却也不再多想,毕竟在董卓看来,孙坚却是只是一裨将尔。

西凉叛军于官军在右扶风僵持不下,而项敖夺得范夫人人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待边章韩遂等人得知消息之后,也有所忌惮,便暂歇兵戈,在右扶风与官军相持。

“主公!朝廷是否太过无义,吾等随主公平定黄巾也是立下汗马功劳,为何如今却要遣散吾等?”此时刘备三人刚鞭打安熹县督邮逃离安熹县,张飞在路途之中仍是忿忿不平一直唠叨。

刘备原本因镇压起义军有功被封为安喜县县尉,后来,朝廷有令,如因军功而成为官吏的人,都要被精选淘汰。

该郡督邮要遣散刘备,刘备知道消息后,到督邮入住的驿站求见,督邮称疾不肯见刘备,刘备怀恨在心,将督邮捆绑督起来鞭打两百下后,与关羽、张飞弃官逃亡。

“翼德不必太过担忧,官吏当中有些许小人也是平常,翼德不必太过生气。”刘备却看似一脸轻松的说道:“吾有翼德,云长相助,定有出头之日!”

关羽在旁将青龙偃月刀环抱怀中,脸色平静,并未多说,眼神却甚是笃定,或许关羽看来,刘备定有飞黄腾达之日。

三人暂时无地可去,便暂时回到涿郡家乡,等待时机。刘备年少之时虽未沉下心来研究学业,但仍有不同常人的眼光,在刘备看来,如今天下数年之内必会大乱。刘备暗想,若到时自己再以汉室宗亲的身份,呼出振兴汉室的口号,定能聚得一批能人,实现心中宏愿。

虽然此时刘备显得落魄,但刘备心中却更是火热,即便赶路,刘备眼中的丝丝精光却如何也掩盖不了。

不仅刘备,天下有识之士都在观望天下局势,或为汉室担忧,或心中暗埋野心。当然不少在朝功臣对仍是抱着拳拳之心欲清除陛下身边奸妄重整大汉熊威,而曹操便是其中之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四章 主母蔡琰

待容县解围之时,项傲此时已大军包围范夫人城,除去大多羌人兵马,竟有不少西凉汉军在其中。

传武帝时期,为根除北方的威胁,曾有汉将筑寨为城,后匈奴来犯,将战死,夫人范氏,率兵拼命抵抗,故名范夫人城。当时的保卫战,没有后援,是否全军覆灭,已经不得而知,但汉家的血性,却着实让胡马踯躅!

此时项傲虽是兵戈范夫人城,但也挡不住项傲对范夫人崇敬之意。更是在城外摆上香烛为范夫人祭奠些许,缅怀先辈。项傲的做法传入城中之后,虽然边靖等人对项傲此举并无太多想法,但城内仍有不为人知的范夫人后人,见得有大汉朝廷来人,又如此敬重他们的先辈,心中欣慰。

当初建立范夫人城之时,汉人将军并未随军携带任何木料,所以范夫人城的城墙和大多建筑多为土木混合,也有不少全是石料堆砌而成的房屋。尤其是城墙,更是花费不少人力用巨石堆砌,导致范夫人城极难被攻破。因此,项傲此时虽围住了范夫人城,但是也如同围住了一只缩回头脚的乌龟一般,无从下手。

“主母,容县叛军已尽数伏诛!”

“戏长吏不必多礼!”蔡琰虚抬双手道:“夫君信任戏长吏,府中一应军务戏长吏自行定夺便是。妾身不过一届女子,不懂政务,不明军事。”蔡琰望着下方的戏忠与护照二人,心中些许感叹。

自从与项傲成婚,蔡琰便开始懂得要帮助项傲稳定后方。不仅要让百姓更为敬重项傲,更要让府内一应文臣武将忠心将军府才是。

“如今主公在外征讨,府内事宜理应禀告主母,由主母定夺,还望主母多多费心!”胡昭也是作揖拜礼劝谏蔡琰。

“往日夫君外出征讨,北域一应事宜皆是由二位长吏负责。夫君离去之前也并未叮嘱妾身要做何事,二位长吏只需按照往日一般定夺府内事宜便可,妾身却是不适参合政事。”蔡琰本就是奇女子,虽未曾为官,但也只个中规矩。

胡昭、戏忠二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欣慰之色。为表明二人的忠心与对项傲和蔡琰的尊重,即便蔡琰如此说道,二人也会每日都来向蔡琰禀告府内大小之事。

婚后数月,蔡琰并未如同一般女子般日日居于闺中,而是时常带上小丫及其将军府亲卫到北域各郡县走访慰问,路途之中更是以项傲的名义帮助各地百姓。

蔡琰本就貌美,脾性温和,心底善良。在北域所行的种种,让百姓更为敬重项傲的同时,对将军府夫人蔡琰更是敬爱。将军府的各项政令本就利于百姓,加上偶有投奔的难民述说中原百姓的困苦,生活在北域的百姓更觉安宁,对北域更有归属之情。

“主母,关于马薄曹提及的改良农耕一事可否通过?”

“马薄曹跟随夫君多年,又善研发,改善农耕一事胡长吏与其商议便可,若是可行,相比夫君定然应允!”

“诺!”

胡昭领命,在书简之上略作记录,便继续往下看去,是否有重要事宜需告知蔡琰。

“主母,关于主公临行之前谈及的屯田一事,忠不知之后如何!”戏忠也提出需要商议的问题:“之前吾北域多次征兵,之后遣散只留下万余精兵。但此时各郡县屯田之人已超过五万之数,忠担心若是人数太多恐被朝中奸妄污蔑!”

“竟如此之多?”蔡琰也是心中一惊,数月以来,蔡琰还是学得不少军政之事,按蔡琰看来,若是如此多屯田士卒,再加上项傲在北域声望,岂不是顷刻之间便能拉起将近十万兵马?若是朝中有人告状那还得了。

“容县此时正在新建村庄,夫君之前有提过欲在颓当城外设法再建新城。妾身以为是否可以将多余屯田之人暂且派遣知二地缓上一缓,胡长吏觉得如何?”

“主母圣明!”胡昭作揖拜道:“暂将多余之人遣送边疆建城,即便朝廷有异议吾等也可推脱些许,待主公回来之后再设他法。”

三人在三言两语之间谈论着北域日后规划。说是三人,其实是胡昭、戏忠二人当着蔡琰的面商量而已,以免日后二人权利渐盛,被人诟病。

蔡琰当然也知其理,便耐下性子多次与二人商量政事,再加上小丫也在一旁,胡昭与戏忠才放心不少。二人本就不打算出仕,淡泊名利,现在项傲势力越来越大,二人便早早将日后可能出现的问题早早规避。

除开每日要耐心听闻胡昭、戏忠二人所谓的报告,蔡琰做得更多的便是和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谈话。在项傲离去不到满月,蔡琰便被华佗发现已有身孕。蔡琰为不打扰项傲在外出征,并未派人告知。但是将军府一众心腹却是都已知晓,众人都是高兴不已。

项傲本就无任何底蕴,更无世家一般家大业大,北域现在的一切全是项傲亲手拼打而来。若是项傲真有意外,北域甚至可能会分崩离析。而现在蔡琰有了身孕,就能让一众文臣武将有了定心骨。

自从得知蔡琰有喜,最为上心的便是姜炎和小丫二人。正所谓爱屋及乌,二人对项傲感情极深,小丫喜欢项傲,将军府众人都是明眼之人,看得出。对于项傲所关心的人或事,小丫都是紧张不已。小丫还因此放下心中想成为女将军的念头,天天陪着蔡琰,为保证蔡琰安全。

而姜炎在失去至亲的姜尧儿之后,一直将蔡琰作为自己亲生妹妹一般。得知身孕之事后,将身边最为得力的亲卫数人派回五原,对蔡琰日夜不间断的保护,即便平日饮食都要求亲卫尝试之后再由小丫送到。

蔡琰也拒绝很多次,但是二人对于此事并无要遵从所谓主母之令一说,毫不松口。胡昭、戏忠等也是极为赞同姜炎做法,对此事更是默许。

蔡琰无奈,最后只得从之。不过心中也是满满的感动,即便父亲远在洛阳,项傲又长日在外征讨,蔡琰也并未觉得孤单。

而蔡琰如此身怀六甲的状态帮助项傲处理政事的事情无意间被传扬出去,更是让北域百姓对蔡琰的尊敬如同对项傲一般,日日在家为祈祷蔡琰。

中平二年四月底,除去各处被迫起义的农民义军,大汉不少地方又降下百年难得一见的冰雹,死伤无数,刚发芽的庄稼被毁无数。刘宏下诏安民,更是拿出不少钱财赈灾。奈何各地官员世家贪墨灾银,更是让无辜百姓困苦不堪,甚至不少地方传来生吃人肉的恐怖言论。

北域地处北疆,此次冰雹大灾并未波及太多,但法曹耿寿有报,今岁大汉大多州郡仍会有大旱气候,北域也无法避免。为此,蔡琰命胡昭及戏忠对此事做好妥善安排,定不可让北域陷入饥荒。

即便蔡琰不下命令,胡昭也知道如何处理。尤其是马钧之能,乃是重中之重。若是马钧对于改良灌溉系统有新的进展,大旱之事在北域看来并非大灾。

对于如此大灾,刘宏虽遣人赈灾,奈何管理层层剥削,真正能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而刘宏在皇室暗卫传来的消息之后在后宫之中大发雷霆,若是刘宏仍有生杀大权,估摸不少管理将会人头落地。可惜世家包庇,宦官弄权,刘宏的诸多诏令并未传出洛阳,即便传出洛阳,能用心实施的官吏又有几何?

“陛下,如此宦官、如此世家当真可恨!”刘宏身旁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着。

“可恨又如何?”刘宏语气显得极为颓废。气急的刘宏在后殿之中来回不停走动,心情极为急躁道:“既然不给百姓活路,不给朕刘姓皇室颜面,朕就让他们也尝尝天下果真打乱的滋味!”

“陛下!”黑衣人惊呼,心知刘宏又要发昏。

“来人!”

“陛下!”

“张卿,速速传朕诏令。”刘宏脸色些许变样道:“除去是岁之前修复南宫增加的税赋和木料,朕要铸十二铜人,压大汉气运,为百姓谋得生机!”

“陛下!”张让心中大惊,虽然张让贪财谋权,但也只税赋过重之后的百姓将是如何。之前劝谏刘宏修复南宫,为的就是圈钱。但如今天下百姓已不堪赋税,若是再增加赋税,恐怕...

“还不去拿朕纸笔及玉玺,跪在这作甚?”刘宏怒目圆瞪,不让张让多说。

“诺!”张让只好领命而去。

翌日,刘宏传诏天下,称国运不佳,年年天灾,现朝廷欲铸十二铜人置于洛阳各方,镇压大汉气运,作为大汉子民,不论百姓、豪强还是世家,皆按家族人头上税,分毫不少。

此诏一出,不仅百姓惶惶,就连世家都不知刘宏寓意何为,而朝中党人更是将此事扣在宦官头上,朝廷之中诛杀宦官之声愈发严重。

而然并非刘宏不想杀,而是如此情景他却不敢杀,宦官本就是刘宏扶持以对付外戚和党人,若是杀掉宦官,刘宏的皇权更难掌握。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六章 曹操担忧,北域暂安

曹操因平定黄巾功劳迁为济南相。济南相任内,曹操治事如初。济南国有县十余个,各县长吏多依附贵势,贪赃枉法,无所顾忌。曹操之前历任国相皆置之不问。曹操到职,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此时正是东汉政治极度黑暗之时,甚至可以买卖官职。朝廷徵还其为东郡太守,拜为议郎,曹操不肯迎合权贵,遂托病回归乡里,春夏读书,秋冬弋猎,暂时隐居了。

“今日收获不错!”曹操从山林之间拾起方才射杀的花斑鹿,显得高兴的说着。

“族兄,还在狩猎作何?”曹操族弟骑马而来,在曹操身前下马说道。

“咦?妙才来了!”曹操轻轻一笑道:“几日都未曾开荤了,今日闲来无事便上山来寻寻野味。”

“兄长这是作甚?家中不是有嫂嫂烹食么?”

“买来的肉食怎可能与如此美妙的野味相比?”曹操双手提起花斑鹿栓到马匹之上道:“妙才寻吾作甚?”

“曹叔命渊前来招兄长回府,似乎有要事相商!”

“哦?!”曹操好奇之后也未多言,回府便知。栓好花斑鹿,招呼夏侯渊上马道:“晚饭时叫上元让、子孝等来为兄府中,为兄温些小酒,吾等兄弟几人好好聚聚!”

夏侯渊点点头,跟随曹操而去。

“父亲大人,如此急忙找回操有何事?”曹操回到谯县曹府找到曹嵩请安。

“吾儿近日闲来无事?”

“也无他事,闲来品品诗词,狩猎游玩罢了!”

“为父教导吾儿不易,朝廷看中,拜为仪郎,吾儿为何辞官不从?”曹嵩脸色有些微怒,此事已劝曹操多次了,曹操都避而不谈。

曹操见曹嵩如此,心中暗叹,罢了,今日还是说说也好,免得日后父亲大人又来询问。

“父亲大人,如今朝中奸妄当道,孩儿不喜朝中政权争斗,只是想以自己微薄之力为百姓谋福,为大汉贡献些许极力之事罢了。”

曹操作揖拜想曹嵩:“父亲大人,若是地方为官,不论何郡太守,何国国相,儿都至少能造福一方。但让孩儿入朝为官,儿确实难依。”

“哎...”曹嵩深深叹气道:“为父并非要强迫吾儿,只是...”

“哎...罢了罢了!”曹嵩摇着头烦闷而去。

父亲大人,如今朝纲混乱,奸妄蒙蔽试听,民不聊生,天下已显乱象,并非孩儿不想入朝为官,只是不知该如何匡扶大汉罢了。曹操心中些许不安,忐忑的暗自想着。

是夜,曹操聚来夏侯兄弟、曹洪兄弟,在自己院中饮酒作乐。

“兄长,好好的仪郎不去,回家闲着为何啊?”

“子孝觉得无聊?”

“兄长,阿仁还是愿随兄长上马征战,在家闲赋确实无聊!”

“呵呵!”曹操一口吞下碗中烈酒道大笑道:“子孝不必着急,日后战场立功之时定然不少!”

“哦?!兄长此言何意?吾等又要征召出兵?”

“吾有说过?”曹操假作不明道:“子廉从何听说,为兄为何不知?”

曹洪闻言,极为无语的望着曹操,一口咬下手中鹿腿之上大块肉来。

“哈哈!子廉生气也!”夏侯惇见状哈哈大笑。

“元让笑洪作甚,难道元让知晓?”

“呃...”夏侯惇闻言愕然,他也当然不知。

“喝酒便是!”曹操轻笑打断众人道:“若是朝廷征召,汝等随吾出征便是!”

曹操举杯,众人跟随,饮尽杯中酒。众人哈哈大笑,只有曹操仰头望着空中明月,心中暗暗叹息。

众人见状也未多问,作为众人兄长,时长如此,问后也不会有何答案。

“昨日老朽在城门见得君候回府啦!”

“李老头,汝家牛可好?”

“嗯?!”被称作李老头的老者一脸懵装:“嘿!老张头,说啥呢?老朽家牛怎么了?”

“君候还在收复范夫人城呢,怎么可能回将军府?”老张头一脸不屑道:“牛都被汝这老头吹上天了,汝说汝家牛可好?”

“气煞吾也!”李老头气的跺脚:“老朽昨日真见君候了!还是那身玄色装扮,威武不凡!”

“李爷爷,李爷爷!君候真的回府了呀?”

“回了回了,昨日亥时之后才回来,老朽亲眼见到门卫打开城门迎进城的,还有随行的不少兵马呢!那威武的气势,真是...”李老头啧啧感叹,摇着头,一脸安全之色。

“那是!君候所操练的军伍人人可当千军,吾等身处北域,那是福分!”

“对对对!”

“呀呀呀!君候哥哥回府啦,丫头要去城内告诉大家!”小女孩高兴的跑开,丢下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也未多说,欣慰的看着小女孩离去。

“城内百姓得知主公回府,又在放鞭炮了!”胡昭满脸无奈:“不知此次又要收拾多久!”项敖每次出征回来,百姓都自发相迎,鞭鸣锣鼓都是常事,胡昭对此事又是欣慰又是烦恼。全城百姓大放鞭炮,之后城池内打扫问题都要忙上几日。

“此乃好事,孔明多费些心思便好!”戏忠在旁安慰,但胡昭看来,戏忠眼神之中的调侃之意丝毫没有掩饰。胡昭瞪了戏忠一眼也不再多说。

“确实辛苦孔明。”项敖轻拍胡昭臂膀道:“百姓难得高兴,反正也将近年关,让百姓高兴高兴也好!”项敖倒也不担心百姓太过浪费,毕竟此时的北域之中,只要肯努力,百姓家中都有方法存下不少余钱。

“主公,主母已有身孕数月,产婆说过约莫大年之时便会生产,府中事宜主公暂且放下,保障主母腹中孩童才是重中之中!”项敖在回府得知蔡琰有身孕之后,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激动的是自己将要为人父,忐忑的是自己将如何为人父。

“孔明太过担忧了,琰儿有小丫和那么多护卫看着,不会有事的。”项敖略显尴尬道:“况且不是已安排好几个产婆天天看着么?”

“主公!”胡昭闻言不高兴了,瞬间一脸郑重道:“主公,主母怀中乃是吾北域后继希望,还望主公看重此事才是!”

“主公,孔明所言极是,主公切莫任性!”就连平日里并不严肃的戏忠也是起身郑重同言。

项敖望着二人,心中无奈,只得点头道:“行行行!吾暂且不理府中之事,听汝二人安排可好?”

“理当如此!”二人仍是一脸郑重的作揖拜礼道。

项敖无奈,只得回到将军府中,每日陪着蔡琰。

“孔明兄,忠终于知晓为何孔明时常板着脸也!”戏忠待项敖离去之后,暗自思讨许久道。

“哦?!为何?”胡昭心中暗自高兴,难道戏忠开窍了?

“如此郑重谏言主公,主公还不得不听,这种感觉真是...”戏忠略显正经的回答道。只是之后的话不好多说,戏忠便未说完。

“志才,汝真是...真是...”胡昭闻言气得双手发抖,指着戏忠不知在说何为好。最后只得甩袖怒道:“气煞吾也!”

戏忠略显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轻咳两声不再多言。胡昭气急又不知作何解释,只得极为气恼的离去。

很快便到了年关,北域都护府仍是如同项敖初来一般习俗,每个县城仍是设置一大堂,告知县内百姓,只要愿意前往的,除夕之夜大家便可同堂而乐。

而原大汉边境之外的受降城和颓当城经过长时间建造,此时受降城和颓当城周边已有数之不尽大小村落,项敖更是分别立县,如同其他郡县一般统一管理。虽然北域之外的城池不适合耕种,但是放牧却是极为发达。

经过项敖、胡昭等人商议,将放牧一事也由官府统一管理。由官府出面售卖牲畜幼子,成年之后若要贩卖可由官府统一收购,也可自己贩卖到其他地界。不过大多百姓还是极为信任将军府,况且将军府收购之后,来年再次购买幼子的时候价钱要便宜不少。

此时的北域都护府全境皆是混居模式,不论以往所谓的汉人、鲜卑、羌人、匈奴人,现在皆以北域人自称。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北域之人并不排外,更是希望有更多人投来北域,壮大北域发展。

北域的学究普及一事也顺利的进行着,虽然仍只是教授最为基础的文字、筹算等学问,但不论是对北域的种族融合、经济发展还是北域凝聚力都有极大的促进。而各地管理监察之事,项敖更是轮番派遣亲信到各县巡查收集民意,导致北域不多的官员显得极为清廉。

甚至并州刺史也开始效仿项敖做法,奈何其地世家太多,根深蒂固,导致并州改革之事还未开始变结束。若是不是并州刺史见机收的极快,恐怕此时已被朝中世家联名打压。

至于极北之地的鲜卑,在姜吕所留下的细作霍乱之下,无时不刻不再互相征讨,鲜卑各部都无力顾忌大汉边境,导致幽州边境的鲜卑都停歇不少,让幽州也能过个安稳的新年。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七章 项平出世

无巧不成书,项敖之子竟然在大年初一清晨降世。

“君候、君候,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就在项敖与一种文臣武将在外焦急等候之时,房内传来接生产婆惊喜的打呼声!

原本项敖已是紧张得全身是汗,听着房屋之内传来蔡琰不听呼喊的惨叫声,项敖内心都纠缠作一团。突闻产婆传来的呼声,紧张的项敖突然身心一松,险些倒下地去。

“主公!”戏忠上前扶起项敖略带调侃道:“主公怎的?天冷了?”

项敖白眼看了一眼戏忠,强自稳定自己心神。胡昭同样走过来,狠狠的瞪了眼戏忠,对项敖说道:“恭喜主公!”

项敖此时已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有些激动的点着头。

“君候、君候,夫人生了个小君候,是小君候!”产婆在众人的期盼之下终于打开门来,对着众人大喊着。

项敖见房门打开,显得极为小心翼翼的问道:“产婆,吾夫人可好?”

“君候安心,母子平安!”产婆望着项敖更是喜欢,不曾想项敖第一句询问的竟是关心夫人是否安全。产婆在北域之地数年自来接生不知凡几,从来都是关心产下孩童是男是女。而面前的冠军侯竟然关心自家内人是否安全,着实让人惊讶。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项敖略显忐忑的搓着双手:“那此时口否进房看看吾夫人?”

“呵呵!”产品见项敖如此表情忍不住呵呵轻笑道:“君候自然可以进入!”

项敖闻言,不再多说,飞一般冲进产房,并未理会产婆手中的孩童,俯身来到蔡琰身旁。

“琰儿可好?”项敖抓起蔡琰柔荑般的素手担心问道。

此时蔡琰也无力气回答,只是浅笑的摇了摇头,表示无恙。

“辛苦琰儿!”项敖闻言方才放下心中担忧,为蔡琰轻轻擦去额头汗珠,站起身来道:“琰儿且休息,吾看看吾儿如何?”

蔡琰欣慰的点点头,仍未说话。

项敖生疏的从产婆手中接过只有项敖巴掌大的新生儿,心中感动万分。刚出生的孩童并未睁开眼睛,满脸也是褶子,更无太过明显的头发。项敖一阵愕然,脑海之中完全如同千万马屁奔腾而过,心中暗呼:此乃吾儿?此乃吾儿???

“君候,初生孩童皆是如此,过些时日便能瞧见模样!”刚抱着小君候的产品见项敖表情,便知项敖不知此乃为何,便上前解释。

“哦哦哦!”项敖尴尬的答应几声,便将小君候交回产婆手中。心中暗道:逗不能逗,又看不清模样,初生孩童确实奇怪。若是让产婆怀中得知其父是如此想法,定会怀疑自己是否项敖亲生。

屋外一众人不知产房之中是何情况,又不方便进入,只得在房外暗自焦急!

“孔明啊,不知小君候是何模样,忠活二十多载还不知新生孩童是何模样呢!”

“好奇作甚,只要得知主母、世子安全即可,志才想甚多作何!”胡昭有些恼怒的看着戏忠轻声喝道。其实胡昭也是新奇不已,不过脾性使然,胡昭不好表现出来而已。但相处甚久的戏忠又如何看不出来。

“孔明平日义正言辞,为何今日如此不老实?”戏忠戏谑的望着胡昭直接问道。

“咳咳咳...”胡昭闻言,尴尬的干咳几声,摸着自己的鼻头不再言语。

翌日,项敖昭告北域,为庆贺世子出生,整个北域入籍百姓免人头税一年。恰逢春节之时,北域百姓得知消息之后,欢呼喝彩。不仅是对项敖见面赋税高兴,更是对项敖生下的乃是男孩而高兴。话说回来,北域百姓一年人头赋税又能有多少,只要稍有盈余的普通家庭都未曾放在眼里。

“主公,若是减免一年的人头税,上供朝廷的赋税可得由将军府支出,如此恐怕...”

“孔明不必担心,吾知其中利害。”项敖摆手制止胡昭道:“孔明也应明白,吾北域税赋其实七成来自行商税收,何况还有如此之多所谓‘官方租赁之地,无妨!”

胡昭想想也是,如此一来实施项敖政令或许还能为方才出生的世子攒些民心。

“还有便是开年之后范夫人城重建迁徙百姓之事,匆忙之中移居过去的数千百姓根本不能解决范夫人城问题。”

“主公,迁移确实难办,范夫人城相较投降城和颓当城太远矣!大多百姓不愿背井离乡!”

项敖闻言皱眉,略作思考道:“那便再次上书朝廷,据实告知范夫人城情况,再将吾等想法诉说,看可否从其他州郡迁移难民前来。”

“暂时也只得如此!”胡昭点头,作下记录,准备明日书写奏章,上呈洛阳。

“屯兵一事汝二人处理极为得当,若是之后还有溢出的暂时以此方法处置。待吾想出其他方法之后再作商议!”

“主公,吾北域日渐强盛,忠以为需将北域兵马重新分营方便管理调度!”戏忠想到此问题好久也,若不是项敖受命出征范夫人城,戏忠早就想进行军伍改革。

“哦?!”项敖一阵新奇,本就想重编军伍,不曾想戏忠今日提出便道:“志才深得吾心,志才尽快拿出些许方案,以便商议!”

“诺!”本来戏忠本有腹稿,但今日听闻项敖所言,也明白项敖定有些许想法,便打算回去之后再细细斟酌之后再上呈项敖过目。

三人就之前耽搁的诸多政事一一商议,尤其是设置百姓等级之事。之前简略设置的百姓等级,并不完善,有不少百姓甚至还钻其漏洞,提升自己品阶。虽之后也被发现,但并未太多惩戒,只是警告,毕竟新政需要不少时间改良。

尤其是对于迁入进来的外族,监督更甚。

至于刚刚降世的项敖之子,项敖为其取名为平,意欲平安。在项敖与蔡琰看来,只要项平一生平安即可。项敖虽觉天下会大乱,若是真乱,项敖有信心有生之年平定大乱。若是不乱,待项敖为刘宏清其君侧,匡扶大汉之后,便退隐江湖,让子族安泰一生。

以平为名,项敖更是希望天下能够如同康平盛世,百姓能够安康。同样也希望若是世间不平,项敖也希望项平能承其志,造福百姓。

虽然北域一片喜气,但对其他州郡却无任何影响。大汉如此多人,每日降生的新儿不胜凡几,除开至亲好友,又有谁会关心项平出生?

欢喜过后,北域一众官吏百姓都沉心到初春耕种之事。即便蔡琰为项敖诞下一子,但是对于大多百姓来说,生活是否安稳、来年是否富裕,仍要看耕种收成如何。很快,北域各地恢复到往日的宁静,耕种、放牧、操练,北域各地皆是欣欣向荣之景。

项敖手中拿着曹操、吕布和公孙瓒送来的贺信,心中万分想念。三人皆年长项敖,虽未说明,项敖心中一直将三人视为兄长。三人也是有心,送予项平的庆贺之物并非庸俗的财物。

曹操送来的是曹操多年收藏的各家手本,甚至还有不少原本,极为珍贵,更是嘱咐项敖一定要好生培养未曾见面的侄儿,待日后学有所成,报效大汉。至于更偏于武将的吕布和公孙瓒,分别送来珍贵玄铁打造的小号武器和幽州良马幼崽,希望项平日后能承其父之志,捍卫边境。

三人信中都有表示本欲亲来,但奈何公孙瓒与乌桓斡旋、吕布被新上任的并州刺史征召为主薄,曹操又因家中有些许事务无法来访,让项敖深感遗憾。即便如此,项敖仍是大方回礼。

回赠三人域外宝马,寓意日后能和三人同证蛮夷,保卫大汉。人生难得知己,项敖幸运,一得便是三人,足慰平生。即便远在千里,也无法磨灭项敖对三人的情谊。

相遇、相知,便为知己。但世事无常,何人又知将来会如何?天下大势并非一己之力可改变,自古英雄繁多,但又有多少英雄泯灭于历史洪流?项敖不知日后众人会如何,只是在当下珍惜眼前诸多情谊,免得日后遗憾。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项敖心中总有挥散不去的念头,总觉日后会与曹操兵戎相见,越是如此,项敖越是珍惜每次与曹操的相见。尤其是吕布,项敖每次见到吕布,心间都有念头,觉得吕布日后会走向万劫不复之地。即便幽州豪族之后的公孙瓒,项敖也感到公孙瓒会不得善终。

每每念及至此,项敖担心的同时只得自我安慰多想,即便天下大乱以吕布和公孙瓒才能定能保存自身。可是心间萦绕不去的念头让项敖深感烦闷。

项平的出生,并未掀起太多波澜。各地百姓仍在受苦,朝廷派系争斗更是越发激烈,宦官得势之后更是横征暴敛,让人心惊胆战的阴暗整日萦绕在大汉上空。

“主公,军伍重编之事,忠已有初稿,还请主公查阅定夺!”

是日,戏忠拿着又斟酌数日重编军伍的手稿交于项敖。项敖接过戏忠手书,仔细看来,还频频点头。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八章 北域新象

“辛苦志才!”项敖满意的放下手中戏忠的手书,对着戏忠赞许道。

之后项敖召回远在投降城和颓当城的高顺和姜炎,商讨军队重编一事。

因大汉军制限制,北域军队也只得按照大汉军制为基稍作重组即可,并未花费太多时间,倒是项敖提出新的训练方式倒是让一众人极为好奇。

一万五千之数的正规军早已满员,朝廷不允,不能扩编。原本项敖五千亲卫从中选出精锐,只留两千精锐作为项敖亲卫,仍名‘羽杀’营。至于剩下的三千亲卫,重新训练成重甲骑兵,由张郃统领,名‘玄羽’营。弓骑营已扩编至三千人,暂由姜炎统领,驻守颓当城。

赵云训练的三千‘义从’营选出精锐,裁剪至两千之数,待日后再行扩军。并非项敖不想留下过多‘义从’,乃是赵云说训练的‘义从’要求极高。不仅武艺要过关,品行更是要正直不屈。稍有小人之心入‘义从’营稍不注意便会被‘义从’强悍无比的正气反噬。

至于战功赫赫的陷阵营更是无法扩军,从陷阵营成立以来,几乎每月,甚至每日都在淘汰换人,高顺要求太高了。心性、武艺、毅力、胆识,无一不是万中挑一的角,此时陷阵营中的各个士卒无一不是以一挡十,阵型一成,个别勇猛之人甚至直追项敖,焦猛等人。而剩余的数千皆是步卒,虽不及各大主力营威猛,精锐程度比之洛阳精兵也差不了多少。

除去一万五千正规军,各郡各县都有为数不等的防守兵卒。按照朝廷各郡县的限制,或数百,或上千,维护各郡县日常治安。而各地镇乡也有为数不等的衙役,或数十,或数百。而各地屯田的兵马更是不计其数,若下细统计,恐怕刘宏都要镇静。

年前上书朝廷迁移难民一事朝廷也已有回复。两年多的大乱和天灾,让更多百姓流离失所。各州郡对于项敖的要求皆积极响应。尤其是未曾屠杀殆尽的黄巾,各州视为烫手的山芋,大大方方的迁徙到北域之地。若不是荆州、豫州等地距离北域太过遥远,迁徙花销太大,恐怕此时北域又将人满为患。

即便如此,此次迁徙而来的难民,也有将近三十万余。虽然分批而至,但也让北域好一阵忙活。被迁徙而来的难民本以为朝廷是将他们遗弃,丢到极北之地便不再管辖。来到北域看到百姓的生活之后羡慕不已,更是在得知自己只要通过努力一样可以如此生活时,不少难民协同家眷哭天抢地,大呼苍天有眼。

而北域之地百姓大多本事各州迁徙或者自己奔来的难民,对迁来的难民也是极为包容,纷纷帮忙。如此一来,原本项敖都极为担心的治安问题竟被治下百姓轻松解决。当然也有不识时务的黄巾余孽作乱,别说项敖血腥镇压,就连百姓得知之后,自觉勇武之人都会纠结当地不少百姓将之打压。

侠以武犯禁,项敖对治下未经官方允许的武馆或者武林教派,皆是强令关闭,若有不从者,以反叛之名直接逮捕。甚至项敖还钦点不少勇武之人,以官方名义在各地设置武馆。一是从百姓之中发现有用之人,二是项敖觉得以武统武才是王道。

而迁徙而来的难民,再一次充实项敖北域的发展,尤其是容县、范夫人城和颓当城民生军事的建设,更是如火如荼。

此时的北域都护府,总人口已突破两百万之数,相对于往日的北疆之地,可称之为巨。尤其是朔方郡和五原郡,更是各有三十万巨数,虽不比司隶、冀州等地,但也不再是往日人烟渺茫之象。劳动力的扩充,让北域各地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若不是项敖过分低调,恐怕朝廷中人不知已弹劾项敖多少次。

而逃难或者被迫迁移而来的难民之中,也有不少有学之人,虽无大才之人,但着实让北域略显空虚的行政人才充实不少。但最让项敖高兴的是,难民之中有不少有一技之长的巧匠之人。

项敖并非平常的世家子弟,只看重身世,只看重学识。相比之下,项敖此些年见更看重的是工、商之士。并不是学识不重要,在项敖瞧来,此时的北域,最为麻烦的是如何让百姓能够安稳的生活。而百姓生活的基础并非圣人道理,先贤学识,而是生活日常当中最为常见的些许能力。如耕作,如农具制造等,只有让百姓温饱,才能让百姓自发的从内心想到学问。

而以上种种,回归到本源,便是钱财与技巧,而并非摇头晃脑的各种学识。所以项敖对于难民之中如此之多的巧匠当然欣喜不已。为让如此种种技能能够推广到百姓日常所用,更是花大价钱从各个巧匠手中收购,再交由马均负责的工部优化之后量产。

若是不关乎北域机密的些许技能,项敖更是在设立的学堂之中收些许钱财教学。而学有所成之人更是要到北域工部服役数年之后才可自行决定留去。当然,服役项敖所设的工部工钱也是不少,大多已学有所成的青少更愿留在工部。稳定不说,也能回报项敖的恩情。

至于民众等级一事,项敖也是极为上心。改革之后的民众等级待遇更是让百姓眼前一亮,当然诱人的待遇之下也必须有对北域极大的付出才能获得。尤其是获得较高荣誉的百姓,项敖更是邀请到五原,亲自为其颁发项敖设计的各级银牌。银牌并无他用,只是一种荣誉,一种项敖对百姓贡献认可的形式。

对于百姓来说,等级提升之后待遇倒是其次,而获得的银牌更是让百姓如获至宝。不少百姓家庭更是将银牌供上排位,准备当做传家宝之用。银牌除了更是量身定做,姓甚名啥,有何贡献都会由工部专人篆刻在银牌之上。当然往上还有金牌等物,只是暂时还无人得之罢了。

原本项敖还打算重新分配郡县,只不过胡昭却阻止了。北域虽独立于朝廷,但仍是大汉臣子,所有政令都必须通过朝廷允许之后才能实施。尤其是疆域之事,不得胡乱更改。项敖想想之后也只有暂时作罢,以免横生枝节。

相比大汉各州的乱象,北域确实平静异常。不论官吏百姓,各司其职,皆为北域的强大贡献者自己的些许力量。项敖近来也并无太多政事,安排好之后皆由胡昭安排各郡县处理政务。

项敖便陪伴着蔡琰和项平,当然,也少不了小丫的跟随。蔡琰本就心善,更是心思巧妙,如何看不出小丫对项敖的情谊。况且北域之后会更加强大,项敖日后更是会位高权重,只得一子恐难安北域。

懂事的蔡琰便设法撮合项敖与小丫,奈何不知项敖是榆木脑袋,还是故作不知,每次都会装傻糊弄过去。蔡琰欣慰项敖钟情于她的同时,也是着急小丫。毕竟小丫此时也是二十又二,早都过了出嫁的年纪。

项敖又何曾不懂,平日里说说笑笑,心中仍是无法放下对姜遥儿的思恋,更不想有负蔡琰和小丫,所以一直装傻。甚至还在赵云耳边时长念叨要给小丫寻找婆家一事。赵云虽然刚直不阿,但又非傻缺,怎会参合小丫、项敖与蔡琰三人感情之事。小丫心思赵云又不是不知。

北域倒是平静,但如今大汉天下却是各地叛乱不断。中平三年二月,江夏郡兵赵慈起兵反汉,杀南阳郡太守秦颉。十月,武陵郡蛮起兵拳汉,攻掠郡县,汉廷令州郡率兵将其击败。虽然反叛之兵都被当地郡兵击败擒杀,但自从黄巾之后,各地叛乱频起对大汉威严打击越发明显。

而从初春开始,灵帝下令修复上年毁于火灾的南宫,先使钩盾令宋典修南宫玉化殿,又使掖庭令毕岚重铸四铜人、四黄钟,铜人列于南宫仓龙、玄武阙外,黄钟悬于云台及玉华殿前。另铸加以吞吐水的天禄(传说中的兽名)、虾蟆,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鸟,用以洒扫道路,极尽精巧,年用钱财皆从全国各地强行搜刮而来。

如此昏君行径,越发让天下百姓难以生计。其余各地虽还未传来反叛之声,但各地土匪强盗却是越来越多,许多百姓更是不堪重负,被逼上山,落地为寇。

天下有志之人或有识之士无不叹息,为大汉叹息,为皇室叹息。而如此种种,皆被党人和外戚推罪于宦官,导致宦官于朝中世家、外戚斗争越发严重。

越是见得如此,刘宏却在后宫之中越发高兴。然而高兴之时,刘宏脸色却是一片狰狞的笑着。沉醉于酒肉的汉灵帝刘宏,身子也是更为虚弱,完全一副病入膏肓之象。

相较朝中忠于大汉的大臣们的担忧,朝外却有人自鸣得意,对大汉江山露出如狼一般的嘴牙,哈喇子流得一地,恶心不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九章 光和四年,乱象端倪

“主上,下人无能,无法潜入北域杀那项敖!”

“收回影卫吧!”袁绍并未生气,甚至些许激动说道:“留下项敖或许能助吾一臂之力。”

“之后暂且不必理会北域,只需留下人随时监视即可!”袁绍在凭几之上的宣纸上写写画画道:“之后重心移至洛阳,吾大汉那‘圣明'的陛下快坚持不住也!”

“诺!”

“还有,遣人告知张让,不必让吾等陛下再多逍遥,大势已成,免生横枝!”

“诺!”

袁绍待下人离去之后,一直望着宣纸狰狞笑着。刘宏啊刘宏,即便吾不再施‘逍遥散,汝也活不长久也!原本袁绍还欲加大药量,让刘宏早日归西,却不想刘宏自己放纵,终日行乐,倒是让袁绍省心不少。

而此时仍闲赋在家的曹操却是痛心疾首。曹操站在草屋门前,朝着北方遥望着心中暗自想道:陛下啊陛下,远小人啊,如此以往吾大汉何以得重整。曹操今日遥望天下局势,却是不懂为何刘宏会如此昏庸。眼看着大汉一点一点的被刘宏挥霍,曹操又无能为力,心中极苦。

曹操还期盼着有朝一日再得朝廷征召,待那时,曹操打算一定要除掉陛下身边奸妄,还大汉朝廷清朗,即便身负身死之罪也无妨。闲赋的一年多以来,曹操也做了不少努力,时长上书谏言何进,欲劝说何进除掉宦官。何进虽是屠夫出身,但对天下世家仍存敬意。即便让何进掌权,曹操自觉能够引导何进匡扶大汉朝廷。

奈何何进胆小,一直不曾应允,曹操也是无奈。

其实曹操不知的是,何进也想出掉宦官,更是找到如今四世三公之后袁绍意图联合。但是袁绍给的答复却是仍在守孝,不宜参于政事,况且时机未到。

何进对守孝之由倒是没放在心上,若是真想参与此事,即便袁绍自己不方便出现,遣人行事便可。倒是袁绍所谓的时机何进倒是未曾搞得明白,让何进不敢妄动。

何进也将袁绍所言的时机告知于曹操,但即便如同曹操如此聪慧之人也不懂袁绍所谓的时机乃是何物,难道是证据?但是二人不知袁绍谋划却是更深。为打击大汉威严,袁绍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袁绍之后安排又有何人知晓?

中平四年,正月刚过,汉灵帝在一众大臣的建议之下,大赦天下,妄图减少各地频发的叛乱之事。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大赦之令还未度过春季。二月,荥阳郡民起义。义军攻打中牟斩杀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声势渐盛。洛阳朝廷震惊,刘宏更是大怒。遂三月遣何进之弟河南尹何苗率兵镇压,所幸,起义民兵战力不佳,并未耗时太多遍被何苗镇压。

而年前还未平定的西凉叛军亦是闹腾得欢,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围陇西,太守李相如叛,与遂连和。太尉张温以寇贼未平,免张温太尉之职召回京师问罪,再以司徒崔烈为太尉。

然而不论三公之位如何更换,仍然改变不了大汉已渐失威严的现状。

“主公,商队细作来报,渔阳张纯有反意!”

“哦?!张纯原本不是中山相么?怎会突然生出反意?”

戏忠拿出细作带回的情报交于项敖道:“朝廷命张温发幽州乌桓突骑三千以讨凉州,张纯听闻之后,到张温帐中请战,张温并未应允,张纯怀恨于心,前些日子已回到渔阳,乃与同郡不得重用的故泰山太守张举及乌桓大人丘力居等暗中结盟!”

项敖闻言稍微皱眉,缓缓打开情报之用的特殊草纸细细看来。

“主公,可要上奏朝廷出兵?”戏忠自从开始主管军事以来,每次见得将有战事发生便会提醒项敖,妄图以项敖之法充实北域兵力。

“暂且放下吧!”项敖放下情报草纸道:“吾北域情报系统并未告知朝廷,若是被朝廷发现恐不得安宁。况且幽州不是有公孙将军么?应无大碍。”

“况且年年征战,对无北域百姓也是不利,难得清闲,吾北域消停两年还是安心处理民生才是!”

“主公睿智!”戏忠想想也是,心中了然。

“不过还是书信予公孙将军才是,让其早作准备,以免太多百姓牵扯其中,妄受兵灾!”

“诺!”

张温推脱张纯自荐之后,便命公孙瓒为将,遣乌桓骑兵三千前往凉州平叛,大军还未开拔,公孙瓒便接到项敖送来的书信。

“张将军,渔阳来报,张纯有反意,赞恐无法随军征讨西凉叛军。赞需快马上报朝廷,等待朝廷诏令才是!”

“嗯?!”张温闻言一愣:“张纯要反?”

“真是狗胆包天,本将不允其统兵平叛便要反汉!好一个张纯,好一个张纯!”张温回神之后大怒,恨不得将张纯五马分尸。

“公孙将军所言极是!”张温稳定心神之后说道:“幽州本就比邻鲜卑、夫余等外族,内有乌桓叛乱,公孙将军却是不宜此时离去。只是这三千乌桓骑兵可否会影响将军平叛?”

“张将军放心,虽有乌桓叛乱,但真心臣服大汉的乌桓人也是不少,此三千之众便是乌桓内臣服大汉的勇士。赞在渔阳仍留有不少守军,张纯也翻不起大浪。况且还有还有冠军侯奉远将军大军坐镇代郡,张将军不必担心。”

张温本就是因无法平三辅之乱才被问罪,此次戴罪出兵就是意图一雪前耻向幽州借兵,定然不远轻易还于公孙瓒。见公孙瓒如此回答,张温放心不少,便和公孙瓒告别。

得到项敖警告的公孙瓒亦是快马加鞭上书朝廷,自己也是急忙赶回渔阳,随时应对张纯反叛。若不是不知其位置,公孙瓒早已主动出兵攻打张纯。

保险起见,公孙瓒更是在上书之中请求朝廷允许北域出兵少许,协助公孙瓒,以免敌军势大。项敖收到朝廷诏令之后,此次也未征召新兵,而是命赵云领‘义从、高顺领‘陷阵营及两千余步兵屯兵代郡,随时准备策应公孙瓒。

此次不同往日,大多骑兵立功。张纯反叛在大汉境内,到时攻城之战定是不少,便命二人跟随公孙瓒多多学习。至于项敖本人,并未随军出征,而是在将军府中陪伴蔡琰和项平。

说道项平,项敖骄傲得不行。七八月时日,项平身体虽无异于常人之象,却已开始牙牙学语,‘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叫得欢喜,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也不免让初为人父的项敖在各位北域大臣面前骄傲的炫耀。

项平虽然如婴孩平日较多的瞌睡,只要醒来,就睁着灵动的双眼到处瞧着,不是还呀呀的叫唤着,让项敖拿些许物件道面前细看。若是项敖现在能探知项平脑海之中的想法,定会被震惊到无话可说。但是婴孩如何作想,外人又如何得知?

项敖见项平如此机灵,不论项平是否能够明白,下意识的对着项平背出项敖之前所学的所有学问。项敖虽然知道项平定然不懂,但是心中仍是些许期盼:若是吾儿聪慧于常人,真能动的呢?

蔡琰每次见得项敖如此正经的为项平背诵‘四书五经或其他著作,都是摇头称项敖傻。项敖呵呵笑着也未多说,仍然我行我素的对着项平背诵。期初并无反应,项敖也不曾想到,项平居然真的跟着呀呀的叫着,甚至偶尔能听见正确的发音,可把项敖给高兴坏。不信的蔡琰见得之后,更是瞪大眼睛直呼怪哉。

越是如此,项敖越是积极,只要项平醒来之后无所事事,也不想玩闹的时候,项敖都会抱着项平,轻声的背诵各家著作,如同项敖小时候一般,不论儒家、道家、兵家、法家等学问,每日都换着背诵。

是月,张纯协同其同乡张举举兵反叛,,抄掠蓟县,杀汉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众等。在项敖和公孙瓒还未作出反应之时,聚众十余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兵肥如,攻占辽西。占据肥如之后,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二人移书州郡,声言张举将代汉为帝,要求汉帝退位,公卿奉迎张举。

朝廷见张纯如此势大,急诏项敖、公孙瓒二人出兵镇压,不得有误。得朝廷催促,项敖急命屯于代郡的兵马星夜兼程赶往渔阳与公孙瓒回合,准备以大军攻打辽西。

然而让二人未曾想到的是,张纯竟冒险遣乌桓峭王率步骑数万渡过渤海,直接从黄河入海口进兵青州平原郡、冀州渤海郡二地,攻破清河、平原等郡,声势甚盛。

震怒的刘宏即可下诏项敖、公孙瓒,责令二人立马赶往平原、清河之地平叛。项敖可不想因久战不利让朝中有人诬陷自己。无奈之下,项敖只得暂离北域,领最为精锐的亲卫‘羽杀营两千和三千‘玄羽营奔袭驰援。

如此一来,平原、清河一地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章 再见公孙,张纯屠世家

蔡琰抱着尚不能站立的项平,望着项敖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本已将近年关,蔡琰还盼望着能一家人开心的过第一个除夕,迎接第一个新年。

蔡琰却未见得此时项平的眼中却是些许期盼,如同懂事的成人一般,满是笃定。

此时的平原地界,公孙瓒已领着兵马与张纯对峙半月有余,奈何张纯兵马众多又士气高昂,迟迟未能从其手中讨得好处。心中又担忧朝廷催促,焦急的期盼项敖援军到达。

“伯圭兄辛苦!”

“瓒日盼夜盼终于盼得奉远兄来也!”公孙瓒大营之中,项敖已领着人马赶到,让公孙瓒高兴不已。

“见过公孙将军!”随行的戏忠、焦猛、张郃等人也是作揖见礼。

“各位将军客气!”公孙瓒邀众人坐下,虽然来人都是项敖家臣,但是公孙瓒同样听闻过一众人些许战绩,对一应随行大将公孙瓒也是些许尊敬。更对此次尽快打垮张纯有更多信心。

“奉远兄手下精兵强将却是让瓒羡慕!”公孙瓒此时脑海之中都还是项敖驰援赶到的场景。不仅个个精壮,兵甲更是不凡,尤其是重甲骑兵让公孙瓒震撼不已。公孙瓒一直与塞外骑兵对阵,从来未想过骑兵还可如此训练。或许在塞外草原难依建功,但是若是在中原之地有如此雄兵,何人能与其争锋。

领轻骑与项敖重甲对冲,公孙瓒想着都双腿发抖。

“哈哈哈...”项敖哈哈一笑道:“伯圭兄羡慕作甚,今日敖见得有幸见得威震塞外的‘白马义从,才让敖眼界大开。”公孙瓒号白马将军,所领精锐为‘白马义从,三千精锐竟是清一色白马,且不谈战力如何,只是养眼的阵容都让项敖羡慕得紧。

“哈哈...奉远兄要是喜欢,瓒送上些许又如何!”

“伯圭兄倒是大方,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即便羡慕敖也不会开口讨要的!”

“奉远兄客气作甚,吾二人亲若兄弟,些许兵马赠与奉远兄有何妨!”公孙瓒一拍自己胸脯耿直说道:“况且瓒也甚是喜欢奉远兄重甲骑兵也!”

“哈哈...既然伯圭兄明言,敖再推脱就些许虚伪了!待吾二人凯旋之时,便交换些许可好?”项敖也是哈哈大笑,高兴的应承下来。

“甚好,甚好!哈哈哈...”

二人欢喜,倒是一旁的戏忠欲言又止。重骑可花费北域不少钱财,‘白马义从固然也是精锐,但是相较重骑兵,花费的本钱更多。不过,公孙瓒与项敖交好,戏忠也不便多言,只得显得些许不喜的跪坐着饮酒。

公孙瓒也非愚钝之人,如何看不出,如何交换的方式他心中早有计较。公孙瓒更是未曾生气,兄弟臣子如此为知己兄弟着想,此乃好事也!

“项将军!”跪坐在旁的公孙范却是些许不好意思扭捏的问道:“项将军,末将,末将项试试重甲骑兵可好?”

“哈哈...”项敖见状哈哈一笑:“阿蒙,带公孙将军去试试!”

“诺!将军!”

“丢人啊!”公孙瓒见状,捂脸叹道。

“伯圭兄此言何意?吾二人亲如兄弟,公孙范将军乃伯圭之弟,亦是吾之兄弟,本就一家人何来丢人一说?”项敖一脸郑重,佯装怒气道。

“哈哈...奉远兄调侃之意太过明显也!”

“呃...”项敖闻言便知公孙瓒何意,尴尬无语。

项敖下方除开高顺一脸紧绷,似乎憋得难受之外,赵云、张郃等人都是捂嘴轻笑,尤其是戏忠,更是毫无遮掩。

“咳咳...”项敖见状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坐下众人闻声,强行憋住笑意。

倒是公孙瓒在旁看得点头不已,主臣之间能有如此感情,项敖为人却是不凡。

“奉远兄,张纯此人已在平原、甘陵等各县驻扎重兵,且兵马众多,确实难以攻打。”玩笑过后,公孙瓒郑重谈起此次交战情况:“且贼人攻打各郡县之时,更是裹挟黄巾余孽数万,声势极大。”

“张纯此人敖也遣人查了些许!”项敖接过话来:“此人虽无用兵大能,却极善蛊惑,不论是张举、乌桓各部大王,或是无知百姓,都被其利用。此次平叛除去以大军正义之势压之,更要利用民众言论方为上策,若是强攻,恐怕吾二人损失不小。”

“瓒也知晓,可朝廷催促,吾二人时间不多也!”

公孙瓒略显为难的说道,项敖闻言也是皱眉深思。

“主公、公孙将军!”

“志才有良策?”项敖闻言,急忙抬起头来,公孙瓒亦是盯着戏忠,期盼计策。

“忠确有计策,还请主公和公孙将军定夺!”戏忠起身作揖拜道。

“反贼张纯从海路突袭,其粮草辎重除去在各郡县抢夺而来之外,大多仍是由右北平从海路或陆路运来。”戏忠略作思考接着说道:“平原、清河一带多水流,不适运输,吾军可遣少数兵马断其粮道。再遣大军压向右北平,让右北平叛贼无法支援张纯。至于张纯善蛊惑人心一事也是简单!”

二人闻言眼睛一亮,起初太过考虑贼军势众,二人都未曾想过粮草辎重一事,对戏忠之后所言更感兴趣。

戏忠也未吊人胃口,直接说道:“古语有言: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既然张纯喜欢弄巧,欺瞒百姓,吾等可将计就计,散播些许谣言,便可破之。”

“可吾军中吾善辩论之人也!”公孙瓒闻言,深觉可行,但帐中除开戏忠全是武将,戏忠又是正经文人,如何谣而言之。

“公孙将军想得过多也!”戏忠眼中笃定,极是自信道:“吾军确实不善谣言,但吾等并非要辨出是非,只需让跟随张纯反叛之人心中有疑惑便可,乱其军心尔!”

“妙计,妙计也!”项敖闻言,毫不掩饰大声赞道:“伯圭,兵法有云:出师有名!即便张纯如何能说会道,但毕竟是反贼,利用的不过是百信的无知罢了。既然此贼可引导百姓反叛,吾等也可引导百姓分辨是非也!”

“如此便依戏将军计策!”公孙瓒心中虽然不甚确定此计是否可用,但此时本就无计可施,试试也无妨。

翌日,项敖、公孙瓒二人,派遣千余轻骑兵以什为队,分散到渤海沿岸各地,探寻张纯粮道。陆路之上,公孙瓒急书军令,命渔阳留下的守军联合广阳郡、涿郡守军全力封锁。项敖同时命代郡太守姜炎,遣两千弓骑压进辽西郡,让叛军不敢松懈。

之后戏忠找来能言善道之人编出童谣,传遍平原、清河等地,渗入各地叛军。而项敖、公孙瓒大军却屯兵安平国信都和渤海郡东光,观察局势,以逸待劳。

“到底是何人?”张举在平原县城之中大发雷霆:“是谁在胡传谣言?到底是谁?还没查清乎?”

“陛下,前两日各城都传遍了,臣觉乃是公孙瓒等人所传,乱吾军心!”张纯跪坐于张举之下,脸色也显得阴沉的说道。

“可恶的公孙瓒,在渔阳一直与朕作对,即便到了此地仍是如此!”张举狠狠砸了下凭几道:“不知张将军可有结局之法?”

“陛下不必担心,臣本就善于此,公孙瓒不过在臣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如此便好!”张举闻言略微松气道:“那此事便劳烦张将军处理才好!”

“陛下放心!”张纯领命而去。

“这皇帝之位着实不错,待朕屠那刘家之后夺得天下之时,朕定要励精图治,造福天下,哈哈哈...”

呵!蠢得可爱!张纯走到门外之后闻得张举‘豪言,心中一阵不屑。棋子尔,竟作如此大梦!行走当中的张纯却是脸色铁青,虽然如此言论并无太大威胁,但如此一来,只怕军心不稳。张纯略显慌张的朝军营走去,心中不断思讨如何应对。

“见过将军!”

“嗯,不必多礼!”

“将军,粮草告急!”

“嗯?!”张纯闻言转身瞪大眼望着身前亲卫问道:“怎会如此,吾军渡河之时如此多粮草,又掠劫各郡县如此多粮草,怎会告急?”

“禀将军,粮草虽多,但一路行来收纳太多黄巾余部。每日十万余兵马消耗着实不小!况且各城百姓每日消耗也是不小数目。”

张纯脸色更是难看,心中更是叹息未曾招得可用文臣,若是世家就范,招得一二人可用,也不会如此。

“百姓吃食减半,黄巾余部也降低三成吃食,稍等数日,右北平应有辎重从海路而来!”

“将军...”亲卫欲言又止。

“说!”见亲卫如此唯唯诺诺,张纯一阵火冒。

“沿海尽是敌军斥候,已断吾军海路粮道。恐怕...恐怕暂时无法从海路获得辎重。”

“砰...”张纯气恼的砸掉手中刚端起的茶壶道:“那边抄了世家,不论好坏,尽数抄家!”

“可将军...”

“可如何可?领命执行!”

“诺!”亲卫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张纯也是无奈,若非公孙瓒逼得如此绝境,张纯也不愿得罪当地世家。既然要得罪,便斩草除根,杀个干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一章 张纯逃

领命而去的张纯亲卫,传令道各大城池之中。得令的张举军更是实施彻底,尤其是裹挟而来的黄巾余孽,烧杀抢掠,毫不停歇。即便主动交出粮草钱财的世家豪强也有不少难逃灭族之祸。

“哈哈哈...都是俺的,都是俺的!”张纯军在城中肆虐,无恶不作。各士卒除开上交不少之外,自己腰包也是异常丰满。

“土匪、强盗!”世家族长望着被无情屠杀的之弟无力的吼道:“吾等已交出粮草、钱财,为何还要赶紧杀绝,为何?”

“为何?”一仍是头裹黄巾的士卒来到此人面前,一脚将老者提倒在地愤怒的吼道:“今日知道愤怒?往日欺凌吾等贫寒之时尔等又可由留手?离地三尺有神明,报应不爽,明乎?”

“哈哈...尔等贱民尔,欺凌又如何?”老者毫无愧意:“待吾大汉朝廷大军攻破尔等,尔等将不得好死!”

“好死不如赖活!”士卒抽出腰间长刀,不再与此人废话,一刀砍下:“呸!”

平原城中一密室中。

“王族长,吾等世家必须反抗,即便委屈求全,此等反贼也会危及吾等家人,还请王族长领头,吾等家中不少家丁勇猛,当配合城外官军杀掉张纯、张举才是!”

“李族长所言乃老朽心想!”王姓老者作揖回道:“还得辛苦各位族长,近日开始组织家丁,两日后吾等反叛军求存!”

“只是王族长,吾等如何通知城外项敖、公孙瓒两位将军?张纯现在守死城门让任何人进出。”

“众位无需担忧,老朽有法,只待两日后清晨起兵便是!”

“如此甚好!”“劳烦王族长!”屋内数位老者皆是送气感叹。

“主公,公孙将军!”焦猛兴冲冲的从帐外冲来。

“成何体统、此乃中军大帐,怎能莽撞!”毕竟不是只有自家军伍,项敖见焦猛如此无礼,气急喝道。

“奉远兄不必生气,焦将军定有军情报来!”公孙瓒见状也是做下好人劝道。

“何事?”项敖仍是恶狠狠的看着焦猛。

见到项敖生气,焦猛心中发憷,有些许颤声道:“城中有人设法投出手书!”

“嗯?!”公孙瓒本就焦急,见有新情报慌忙从焦猛手中夺过手书细看。片刻过后眉头紧皱,将手书交到项敖手中。

“伯圭兄看此手书可信否?”

“若是按照常理定然可信,近日来,张纯在城中大肆敛财,抢夺粮草,屠杀世家豪强,世家豪强反抗倒也在理。只是张纯并非普通叛军,恐怕有诈!”

“敖也有如此担忧!”

“报!”还未等二人考虑清楚,帐外外公孙范大声喝报。

“报来!”

“禀二位将军,城中又有手书!”

项敖一把夺过手书细看,之后便松开眉头,轻笑着交给公孙瓒查阅。

“伯圭兄,情报准确,可为!”

“奉远兄所言甚是!”阅完手书,公孙瓒也笑了。手书之中并无他物,只有当下各地郡守接任之时朝廷发下的信物,无人知晓。在二人赶到平原之时,朝廷早已将对应的信物传来,以便二人收复失地。

“主公,张纯曾为国相,恐怕...”戏忠接过项敖公孙瓒递来的手书看完之后担忧道。

“若是情报为假,吾便来个计中计!”项敖并未担忧,眼神更是笃定。

“哈哈哈...奉远兄所想乃吾所想也!”公孙瓒见项敖如此说来,便知项敖与其心意相通,想到一处也!

“哈哈哈...”项敖亦是哈哈大笑,人生难得知己。

而在旁的戏忠也非庸人,片刻之后便明白二人何意,心中对项敖、公孙瓒佩服不已。

兵力有限,二人不可能铺开战场,攻打所有县城。商量之后,二人便分兵,打算收复平原、清河二地郡治再说。

是夜,平原城安静下来,没有白日里喧嚣的兵甲声,哭喊声也暂时消停,夜空之中圆月洒下的月光让初春本就显得微凉的夜晚更显寒意。本是微风徐徐,不知为何却有些许刺骨。

圆月越来越低,似乎有些许不忍,渐渐落入远方的山里。“哔呦...”“砰...”突然,平原城内一团火球升空而起,在平原上空炸开来。

“杀!”想要见信号起,举兵杀向平原城,而清河过甘陵城中同样如此。

在项敖出击的同时,平远城城门之后的城内喊杀声骤起。之前项敖二人本就不太放心时候是叛军奸计,因此二人并未顷其全军而上,只领千余精骑杀向城门。

或许是世家豪强家丁比叛军之中的难民吃食好上不少,城门之上的守军不到片刻便被突袭的家丁尽数击杀,更是极为快速的打开城门。看着轰隆作响,缓缓打开的城门,项敖不再犹豫,即可下令亲卫放出信号,命身后全军压上。

“杀!”冲至城门,项敖按照手书约定分辨义军和叛军,占领平原城门。

“汉军破城啦!速速禀告将军,增派援兵!”守城大将震惊过后,终于醒悟,望着占据城门的大汉骑兵,心中甚是焦急,更是害怕。

待传令兵离去之后,自己统帅从四周涌来的叛军,全力防守。他知晓,若是城破,作为反贼,只有身死之命。

“仲达守住城门,其余人跟随本将杀入城中!”

“诺!”高顺领着‘陷阵营赶到城门,接替占据城门的职责。张纯叛军虽无匈奴鲜卑等族凶悍,也未如同黄巾难民一般不堪一击,但如同正规军一般的统领,让项敖头疼。

不同于鲜卑匈奴等族舍命拼杀,也不同黄巾难民城破之后的胡乱逃窜。张纯军在各部统领下,由伍长、什长带领,在城中于项敖军展开巷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或逃或降,让项敖极是难办。最后无奈之下,项敖传令,于敌军碰面之时,只要对方未曾放下武器,只有不论投降与否尽数斩杀,不留活口。

项敖更是命姜炎领重骑突入城中,凡携带兵器者,杀无赦,重骑排阵,堂堂正正的横扫城中余孽。

“主公,府衙无人!”杀至府衙,亲卫搜索完毕之后回报项敖。

“无人?张纯可有看见?”项敖眉头一皱问道。

“禀主公,方才拷打询问俘虏,张纯在昨夜入夜之时领着少数亲卫向渤海逃去。”

“鼠辈!”项敖微怒,将长枪跺在石板之上气愤道。项敖身后一众将士见长枪之下碎成粉末的石板,皆是屏息,不敢接话。

“清缴城中叛贼,杀无赦!”项敖虽然有恻隐之心,但张纯军的暴行却是让项敖气急。城中一路过来瞧见的不仅仅是世家豪强家门之前白绫飘荡,就连普通百姓都为放过。

“再命斥候沿渤海探寻,看能否见得张纯身影!”虽然张纯逃走已有数个时辰,但项敖心中也有些许侥幸,或许张纯并未走远。

“诺!”

士卒在高顺、姜炎等人带领下清缴城中叛贼,项敖便名人寻来平原府衙中还剩下的官吏,将收复后的平原安抚民众等诸多事宜交于其处理,气恼的项敖着实无心处理些许杂事。

若只是叛军,项敖也觉可以理解,个人欲望野心尔。但张纯将屠刀伸向无辜百姓,项敖就打算逮住张纯之后极刑处死,以泄心中愤恨。

心知反叛没有活路的张纯军,也是拼死突围,妄图寻得一线生机。叛军确实太多,即便斩杀也不是一时半会可处置完毕,况且慌乱之中逃掉的也是不少,项敖兵力有限难依追击,只是将逮住的叛军送上断头台,当众行刑,以儆效尤。

“伯圭兄,敖无能,未能斩得张纯,让其逃掉!”

“奉远兄不必自责。”公孙瓒轻拍项敖臂膀安慰道:“此人狡诈,又怕死惜命,也怪瓒未提醒奉远兄。”

“张举可有伏法?”

“那是必然,张举不过张纯棋子尔,大势不允之下,张纯定是抛下不管。张举又无才能,收拾张举不过踩死蚂蚁一般。”公孙瓒脸上并无任何骄傲之色,甚至有些许受辱的感觉。

项敖心知公孙瓒所想,便轻笑着道:“呵呵,倒是‘辛苦伯圭兄了!”

“如此还调侃瓒,奉远兄太不厚道了!”公孙瓒无奈的看了眼项敖接着道:“张纯既逃,定是奔辽西而去,虽张纯叛军损失不小,但待其归至辽西,定会短时间再聚兵马。”

“瓒需即可启程赶回渔阳,募兵屯于右北平与其斡旋才是。”公孙瓒无奈需要离去,心中不舍道:“此地叛军余孽还得辛苦奉远清缴才是!”

“伯圭放心去便是,宵小尔,只是要花费些许时日而已。”

“如此就暂且别过,他日吾兄弟二人再相聚时,定要把酒言欢才是!”

“那是自然!”项敖不由自主的来到公孙瓒身前,伸出双手,将公孙瓒用力抱主道:“兄长保重!”

公孙瓒一阵愕然,二人虽互为知己,但只是君子之交,并未真正称呼兄弟。愕然过后的公孙瓒大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有如此贤弟,吾瓒之福也。”

“敖有兄长也是敖之福!”项敖同样望着公孙瓒,心间思绪万分,理之不清。

二人身后众人也是欣慰轻笑,不论是项敖部下赵云、张郃、姜炎等,还是公孙瓒手下大将,皆已互相认同。二人感情如此之好,乃是好事!正所谓英雄相惜也!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二章 白波谷,学堂成

二月初项敖大致清理平原一地叛军之后,便随朝廷诏令挥军赶回五原。

一去便是两月时光,着实让蔡琰担忧想念。项敖回到五原见到分开许久的妻儿心中也是高兴万分。离开的时间不是太长,北域也未积压太多政事,项敖很快便处理完毕。

之前项敖夺回范夫人城的功绩,朝廷都还未来得及封赏,项敖有立下大功。若不是项敖答应朝廷愿永镇边疆,不会入朝,恐怕此时已是功高盖主。即便如此,朝中仍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项敖封赏早已传达。其中最为抵触的便是何进,项敖此时已官至卫将军,更是东汉唯一冠军侯。其军功之卓越,直追先贤。

而何进此时只是大将军之位,必项敖略高一级,若是让项敖正常获得封赏,恐怕其大将军之位难保。所以即便刘宏偏袒于项敖,何进仍是据理力争,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联合宦官打压项敖。

但即便如此,项敖如此大功天下皆知,若是不行封赏,也会寒天下有志之人的心思,况且朝中一应大臣也不允许。如此一来,也导致数月以来,每次早朝都会就此事争论不休。

而此时不为人知的西河郡内白波谷中,已是聚集数万百姓,头裹黄巾。

白波谷位于西河郡、河东郡、太原郡三郡交界之地,多数在西河。此地多山林,有临近汾水,极为隐秘,山中野兽众多,鲜果也是比比皆是,随处可采,乃是避逃佳地。

白波谷极大,容纳数十万人也不闲拥挤,何况只有数万。谷中临时搭建用于栖身的帐篷随处可见,山林之中不少青壮猫着腰狩猎野兽,妇人这事在谷边缘采摘鲜果,也有不少孩童在帐篷之间嬉戏打闹。

此时谷中中央帐篷之中,有五人正围着舆图商议着。

“渠帅,末将以为可先攻太原。”杨奉指着舆图之上太原治所晋阳城道:“太原以北人烟稀少,只得雁门一郡,往南便是大陵、平陶、京陵、中都等城,只要吾义军攻下昭余泽附近诸多县城,吾等便可以此为基,攻伐上当、河东,威逼洛阳,斩杀昏君刘宏及奸妄宦官,改朝换代。”

“杨将军!”韩暹眉头紧皱道:“末将以为若是北疆无项敖此人,照杨将军所言吾等必有所成。”

“奈何北域都护府兵多将广,项敖此人也是能征善战,若是汉庭下诏北域都护府平叛,吾等恐腹背受敌!”

“韩将军所言甚是!”郭太望着舆图,尤其是盯着五原许久不曾移开视线。

“渠帅有所不知!”杨奉淡然道:“朝中细作来报,卫将军项敖功劳太多,恐怕此次无法出兵平叛吾义军才是!”

“哦?!如何说来?”

“渠帅,项敖之前平叛已迁卫将军,封冠军侯。年前又打破北线西进羌人,一月之前又协助公孙瓒大破张纯等叛军,渠帅可知为何封赏迟迟未下?”

郭太皱眉,沉思片刻问道:“细细说来!”

“诺!”杨奉略整衣裳,眼光极是笃定的说道:“此时汉庭朝中武将之首乃是大将军何进。何进何人?乃是当今皇后亲兄长,渠帅以为项敖若是一直如此获得功勋,何进将会如何?”

郭太闻言,眼睛一亮,随机有暗淡些许道:“即便朝廷不下诏让项敖出兵,若是项敖私自出兵,只要有抱我灭掉吾等也有可能。”

“渠帅不必担忧,项敖之前曾接过朝廷诏令,终身镇守边疆。若是私自出兵,渠帅觉得何进等人会如何?”杨奉自信道:“项敖从并未及冠闯荡至今,安能不懂得朝中猫腻,如此聪明的冠军侯会趟这趟浑水?”

“况且鲜卑年前又开始频繁出现在北疆,虽未动兵,但渠帅觉得鲜卑会一直如此忍气吞声?”

“西凉叛军一直未败,牵制着不少洛阳兵力,若是吾等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那太行山上已被招抚的黑山张燕有待如何?”

“渠帅放心,前些日子奉已书信张燕,得张燕诺言:不参合诸多斗争!”

越是分析,郭太越是安心,更显兴奋。即便担忧的韩暹也是喜上眉梢,更别谈在旁的李乐、胡才二人,听得血脉膨胀!

“等等!”从兴奋中回过神的郭太忽然喊道:“雁门郡虽兵不多,但本帅听闻有一猛将名吕布,人送外号飞将是也!若是雁门举兵来攻又当如何?”

“猛将又能如何,吾义军此时虽只有数万,但只要渠帅振臂一呼,往日吾黄巾旧部定会云集响应,顷刻间聚集十万之数的义军岂不简单?十万步卒,即便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所谓的飞将也!”

“哈哈...杨将军大才!”郭太闻言哈哈大笑道:“吾义军有杨将军相助,此战必胜!”

“渠帅谬赞!”杨奉谦虚道,不过眼中些许得意却是掩盖不住。

“杨将军、韩将军、李将军、胡将军!”

“末将在!”

“三月初一,应黄天之命,起兵反汉!”

“诺!”

离约定之日还有十来日,郭太命众人联络在太原、上党、河东等地残存的黄巾,告知其反汉是日,待时机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郡同反,举兵攻打太原,必须在汉庭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拿下太原。

白波谷之事,即便以项敖如此庞大的商队人数也未能探知消息,白波谷义军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等待着三月初一的到来。而不知情的项敖仍是每日处理政务,陪伴妻儿。偶尔与军中各大将领切磋武艺,操练兵马。随时做好上阵的准备。

说来也是奇特,项敖之子项平不过岁于,却已能自如言语,不少项敖抱着项平背诵的典籍也是倒背如流。虽因年岁不够些许地方无法准确发音,但让北域一众官吏和至亲惊叹不已。项平更是能自己站立,蹒跚学步,若不是项敖担心会影响项平成长,限制其步行时间,恐怕项平已在五原城内到处乱窜。

如此一来,北域一众文臣皆是对项平欢喜不已。处理完政事闲暇时间,大伙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将军府,看望项平。尤其是胡昭和戏忠,更是将自己生平所学撰写成册,每日都来念给项平听。

“师公,师公!”项平挎着蹒跚的步伐来到华佗面前,咯咯笑着喊道。

“哎...乖徒孙!”华佗宠溺的抱起项平问道:“昨日师公教拿来的《脉经》平儿可有看啊?”

“平儿看啦!”项平轻轻抓着华佗的胡须道:“不过师公,为何这些花花草草就能治病呀?”

“呃...”华佗一愣,心中大呼:老朽怎么知道为何能治病,不是先贤传下来的么?

“平儿长大之后就知晓也!”华佗无奈只得敷衍道:“平儿父亲可在?”

“父亲大人在里屋呢!刚刚抽完平儿《论语》!”

华佗闻言放下项平道:“平儿自己出去玩耍,师公寻平儿父亲有事!”

“哦,好吧!”项平显得不高兴的向屋外走去,身后的两名护卫和两名侍女慌忙跟上。

“世子,别乱跑啊!等等下人!”虽然项平聪慧,但是太过调皮,只要醒着,就未停歇过,可是忙坏了照顾项平的几人。

“奉远!”

“老师!”项敖见华佗进屋,放下手中书简作揖拜礼:“老师,有事命人招呼敖前去便好,为何每次老师都要亲来!”

项敖对华佗如此也是无奈,如何说来也是自己老师,每次都是如此,让项敖忐忑不已。

“奉远为百姓劳心劳力,为师怎可让奉远还如此辛苦!”华佗也未客气,招呼项敖一同坐下。项敖闻言也不多说,如此话语,项敖近来已经听得太多,已无感觉也!

“不知老师今日过来是...”

“奉远,为何学堂修建如此之大,今日给为师透个底可好?”起初华佗也未多想,只是觉得不是太多的人跟随他学习医术占据如此大房屋确实浪费。只是项敖近些年来的种种安排,华佗有些担忧。

见华佗问道此事,项敖思考稍许之后郑重说道:“敖可告知老师,但是老师定要守口如瓶才是!”

“哦?!”华佗闻言赶紧坐正身子,准备祥听。

“学堂定然是学堂,老师不必想太多。只是敖日后打算并非只有医术!”

“何意?!”华佗也是聪明人,项敖一点,心中就有些许猜测,只是不敢确认。

“如今圣上被奸妄懵逼,大权旁落外戚,宦官。各地世家豪强又强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在敖看来,如此种种皆是世家垄断学问,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开始形成。”

“敖不才,欲在有生之年能够尽一己所能,教化百姓!”

“轰!!!”虽然只得一句,教化百姓,却让华佗脑袋轰鸣,思绪混乱。约莫盏茶功夫,华佗才惊醒过来。

“奉远是欲挑战世家?”

“并非挑战,而是为百姓谋福!为天下谋福!”

“奉远可知此路艰辛?”

“难比登天!”

华佗深深的望着项敖,震惊不语。虎口拔牙、虎穴夺子啊!

“孔明、志才可知?”

“知!”

华佗沉默良久道叹:“为师已近古稀,恐怕能够帮助奉远的不多也!”还未等项敖接话,华佗起身哈哈大笑。

“哈哈哈...即便不多,老朽也随吾徒在这世道闯上一闯!”

大笑过后的华佗不再多说,转身走出房屋。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三章 鲜卑寇边,白波起兵

三月初一。

“主公不好,鲜卑大军寇边!”

“大军?几何?”

“自朔方至玄菟郡全线约莫二十万,与吾北域交界估摸十万之数。”

项敖惊愕,一把抓过亲卫大喝:“为何之前未有情报?”

“主公息怒!”戏忠见状赶紧安慰道:“此时布防才是重中之重。”

项敖强深深吸气压心中怒气,放开亲卫问道:“具体如何,速速道来。”

亲卫不曾见过项敖如此生气,双手有些许颤抖道:“细作来信,年前原本鲜卑各部互相攻伐,但不知为何。各部突然停止交战,并无任何状况显示鲜卑欲出兵大汉!”

项敖闻言,便知此时应不是细作问题,或许鲜卑之人已发现细作端倪。至于为何大军尽赴大汉边境就不得而知也!

“斥候可有探知敌军动向?”

“禀主公,姜将军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已加派斥候探敌军情!”

“拿舆图来!”亲卫领命从帐后取出舆图铺于凭几之上。

“以志才看来,此事是为如何?”

“忠惭愧,情报太少,忠也不能得之!”戏忠同样些许着急,十万鲜卑大军,即便以北域都护府精锐兵力,突然发难也难以招架。

“速速传令高顺,死守受降城。至于范夫人城,传令姜茁,能守便守,若不能则弃城保命要紧!”

“诺!”

“遣王五至临戎,协助张龙防守三封至容县要塞一线。”

“诺!”

亲卫换了一个又一个,不停的传达项敖军令,向北域各地扩散开来。时间太过紧急,项敖来不及等待探知军情之后再作布置,只得先守住要害之地。

“孔明,急书奏章,速速传于洛阳,看是否能够请得援兵!”

“诺!”

“夫君!”见亲兵不停在将军府进出,蔡琰见得之后心中担忧,便带着项平来到项敖书房。

“见过主母,见过世子!”戏忠、胡昭作揖见礼!

“平儿拜见老师!”“妾身见过两位长吏!”

“夫君何事如何匆忙?”

项敖看了眼蔡琰,还是决定告之蔡琰道:“鲜卑寇边,举兵十万!”

蔡琰在项敖离开的是日里,一直旁听胡昭、戏忠处理政务,军事也有些许了解。闻言十万掩嘴惊呼!

“夫人不必担心!”项敖安慰道:“北域北疆经过数年经营已建城不少,鲜卑不善攻城,料想也无法突进北域!”

蔡琰闻言稍作安心点头,准备带着项平离开,以免打扰项敖布置防务。不过众人都未注意到,项平此时深皱眉头,沉思不已。

“平儿,不要打扰父亲办事!”蔡琰见项平未动,蹲下身来准备抱起项平离开。

项平惊醒,抬手阻止蔡琰,对着项敖道:“父亲大人,平儿有事要问父亲!”

虽然心急,但项敖仍是蹲下身来抱起项平说道:“哦?还有事难得住吾麒麟儿?”

“嗯!”项平点头,做出一副孩童该有的好奇道:“父亲大人,平儿在城中玩耍之时,经常找城中老爷爷讲故事。昨日听得一个故事平儿不懂。”

“老爷爷说,平儿出生之前曾经有过头戴黄巾的反贼,欲反大汉。昨日又听有人提到在西河白波谷中有不少百姓聚集,好像也头戴黄巾。父亲大人,这些百姓头戴黄巾是什么意思呀?”

项平显得极为好奇的盯着项敖,然而项敖闻言却是心中大震。白波谷有黄巾余孽?

戏忠闻言也是眉头紧锁,若不是平儿从未撒谎,众人也只是当做戏言。

虽然项平之言不可信,但小心为上,项敖将项平放回蔡琰怀中道:“待父亲今日处理完政事之后再给平儿解答!”

“琰儿,带着平儿先下去休息吧!”

“是,夫君!”

项平躲在蔡琰怀中,低着头,眼中却是极为郑重,不知在考虑何事。不过众人都未看见罢了。

“主公,孔明深感不烦,似乎总感觉自黄巾之后大汉种种事由有人操控。若是世子听到的故事却是如此,恐怕今岁的大汉难过也!”

“忠亦有此感!”戏忠一脸郑重的附和道。

“不必担忧,兵来将挡尔!”项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些说道。袁绍啊袁绍,汝真当要行贼子行为?看来日后需得国恨家仇一并算来才是!

项敖不再多想,沉下心来盯着舆图。胡昭、戏忠见状暂时不再多言,同样盯着舆图脑海之中闪现各种计策。

“即便平儿所言确真如此,吾等也不过太担心。”项敖相通之后自信道:“既然要反,所谓的白波反贼定是以洛阳未目标,既然有人操控,不过是借鲜卑牵制吾北域罢了。”

“却是如此!”胡昭了然道:“此时司隶西有西凉叛军牵制,东面却是刚刚经过叛乱的冀、青之地,只要牵制吾北域兵马,或许真有可能拿下洛阳,反汉成功!”

“若是真有操纵之人,此人智谋当真了得!”细思极恐,明白过来的戏忠也是背脊冷汗直冒,好大一盘棋!

“来人!”

“主公!”

“书信雁门吕布将军,将白波可能有反贼的消息告知,让其有所防备。”

“诺!”

项敖便按照如此设想安排兵力,不过还得等待朝廷回诏,允许征兵才是。项敖便将有限的一万五千兵马设置道要害之位。命高顺在受降城领三千步兵死守受降城,领张郃为其副将,领两千步兵和两千骑兵至高阙要塞,呼应防守。

命姜炎领当地代郡郡兵和三千弓骑移兵弹汗山下颓当城,低于鲜卑。除开项敖两千亲卫暂未安排,其余兵力分别驻扎到朔方大城县、云中五泉县驻防。屯田的兵马暂时还不敢征召,等待朝廷诏令。

果如项平所言,三日之后西河传来白波起事的消息,举三地叛军,太原告急。而朝廷得到消息之后的反应让项敖无言以对。白波攻打太原,朝廷只命并州刺史督导各地郡兵平叛。或许在朝廷看来,黄巾复起当然也可轻松覆灭。

倒是同时收到项敖及幽州刺史上书的鲜卑寇边吓得朝廷不清,允许北域正规军扩至三万,若是战事紧急,允许暂且募兵超过三万,待平定鲜卑之后解散便可。同时命幽州公孙瓒持节领幽州各郡抵御鲜卑入侵,同样允许自行招募。

接到朝廷诏令的当天,项敖以将军府名义向整个北域下诏募兵文书,北域百姓云集响应。不过三日光景,项敖不仅补满三万正规军,也招募到将近五万新兵。尤其是还未拿到北域百姓品阶的不少羌人、胡人和匈奴,鲜卑倒是少上不少,毕竟说来也是同族,能下杀手的并不多。

项敖在招募新兵的时候本就有暂时见不得光的心眼,项敖就是想以羌人、胡人和匈奴士卒反击鲜卑,项敖都不曾想到在新政的刺激下,竟有如此多人愿意卖命。

兵马足够,粮草丰实,项敖不仅要抵御此次鲜卑入侵,更是要借此机会重创鲜卑,让夫余、羌人等族参与北地争斗,若是能让匈奴起贪心,离开西域参与其中便是圆满。

既然兵马足够,项敖便书信公孙瓒,表明想法,希望公孙瓒能够配合些许。公孙瓒本就仇恨北域之外异族,收到项敖书信之后必然同意。至于功劳一事,公孙瓒心知项敖乃是正直之人,不得贪墨。甚至赠与公孙瓒功劳都不一定。

“主公,此战吾北域必胜,军心、民心皆可用!”戏忠看着手中收回的招募情况,心中极是震撼,项敖在北域的民心太过深厚了。

“哈哈哈,那是必须,主公如神明也!”焦猛也是兴奋不已,拍起马屁。

胡昭倒是淡定不少,每日他都在审核各地上报文书,当然知晓项敖是如何得民心的,如此结果理所应当。

“主公!”如此情形,平日里稳健的赵云倒是站不住,第一个出列请战:“云投主公以来,深得主公信任。然云却未立下些许功劳,云心中愧疚。望主公给予云此战先锋之职!”

“子龙着急作甚!”焦猛不愿了,赶紧站出来道:“主公,阿猛请战!”

“胡闹!”还未等项敖生气,胡昭跳了起来道:“焦将军乃是主公亲卫,怎可擅离。焦将军可否忘掉主公之前危及?”

焦猛平日里都是胆大包天,但是整个将军府,他还是怕其中三人。一是主公项敖,二是主母蔡琰,之后嘛便是胡昭。

或许天生吧,反正焦猛在胡昭面前就是不敢大声说话。有些情况焦猛甚至更愿意面对项敖更好。

项敖也曾问过胡昭,不过胡昭的回答却让项敖莞尔不已。胡昭曾有一亲弟,也是极为聪慧,生性却极是顽劣,胆大包天,同样也是因为胆大导致少年时不慎跌入深渊夭折。自从见到焦猛,胡昭都有一种见到已逝之弟一般,时长忍不住磕着爱护。

焦猛见胡昭生气,闪躲着目光,唯唯诺诺的躲到项敖身后,嘴里还不听嘟哝:“不去便是,生如此大气干嘛!”

项敖闻言莞尔轻笑!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四章 坚韧姜茁

商议时间并不是太长,在朝廷诏令下来之前项敖与众人便有合计。只是未曾想到能够招募到八万之数,即便有三万之数的新兵,也让项敖更有信心重创鲜卑。

之前之所以项敖并未出兵征讨鲜卑,皆是因鲜卑地域太大,几乎全是游牧部族,若想歼灭鲜卑,没有数十万大军更更本不可能,项敖也只得作罢。

此次鲜卑主动出兵,恰好给了项敖机会,若能引来鲜卑更多兵马,设法歼灭,消灭其有生力量,日后出征鲜卑定会轻松不少。不过世事也并非全在项敖预料之中。

在项敖还未出动兵马,欲设计鲜卑之时,范夫人城已被鲜卑团团围住。

“姜城主,城外鲜卑势众,吾等还是听从君候安排,设法突围吧!”

“不可,攻下范夫人城不易,发展更是艰难,吾等皆是北域臣子,定要誓死守卫。主公为吾等安危方下令可临机决断是否弃城,但为人臣子怎能不为主公效力?”

“末将惭愧!”建议突围的队率心中惭愧,脸色更是羞红,但听闻姜茁所言之后眼中开始笃定:“末将愿跟随城主,誓死守城,城破人亡。”

“此回鲜卑大举进攻大汉北疆,范夫人城对于北域来说乃是重城,若是吾等弃城突围,受降城及各地要塞压力定是不小,吾等等必须守住范夫人城。”姜茁眼色坚定道:“况且主公知晓吾等誓死守卫范夫人城,定会派来援军,汝等无需担忧。”

“吾等誓死追随城主!”府衙之中一应武将铿锵作答,眼中亦是火热。

而此时接到姜茁书信的将军府中。

“主公,姜城主来信!”

“呈来!”项敖接过亲卫递过的书信迅速打开细看。

“志才!”项敖将书信递给戏忠,脸色凝重。

“主公,姜城主所言非虚。”戏忠看完之后郑重道:“范夫人城若是能够守住,吾北域自受降城至容县要塞防线压力确实会少上不少,忠赞成姜城主建议。”

“可范夫人城乃是北域孤城,鲜卑大军攻打大汉北疆,若是姜茁死守,吾恐救援不及也!”项敖一边指着舆图一边担忧说道。

“主公!”赵云抱拳走出道:“云请战协防姜城主!”

“哦?!”项敖惊奇:“子龙可知,孤军深入后果?”

“末将知晓!”赵云眼神笃定:“只要受降城不破,末将只需两千‘义从及三千精锐骑兵,便有十足把握协助姜城主成功守城。”

“赵将军,此次攻防将会关系到北域存亡,切莫妄言!”胡昭极是担忧,出言提醒。

“末将愿下军令状,若范夫人城破,末将提头来见!”

闻言,项敖双眼凝视,盯着赵云,心中不断分析赵云提议的利弊。片刻过后,项敖便做出决定。

“赵云听令!”

“末将在!”

“命赵云领骑兵五千即刻驰援范夫人城,不得有误!若是范夫人城有失,军法处置!”

赵云闻言,心中激动不已,即刻单膝下跪朗声答道:“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重托!”

“主公...”胡昭焦急,欲出言劝谏。

“孔明不必多言,吾信任子龙!”项敖挥手制止胡昭,坚定的说道:“再以焦靖为副将,协助赵云。”

“末将领命!”焦靖闻言,并未多说,神色轻松的接下命令。

赵云协同焦靖带着项敖虎符到军营调集兵马,不到半日准备妥当便西去北上。项敖一众也不拖沓,继续安排其余防务,准备设计鲜卑。

此次鲜卑大军虽然势大,但面对全力防守的项敖及公孙瓒出兵线路也却也简单。旧西部鲜卑兵分两路,一路拓跋邻领三万精锐攻伐范夫人城,一路五万大军直击受降城;旧中部鲜卑虽然此时已然分裂,但轲比能聚集三万余鲜卑精骑突袭武泉,慕容博也是聚集往日中部各大部落约莫五万大军直击王庭旧址弹汗山。

至于东部诸鲜卑部落,宇文莫槐以往日威望,勉强坐上暂时首领之职,将近十万兵马分兵两路分别突袭渔阳、辽西等地。一时势头无两,确有一番要攻破大汉边境之势。

除去范夫人城,项敖命高顺领一万精锐步兵死守受降城,张郃领骑兵游弋在朔方、五原一带要塞,随时准备出击。姜炎领万余骑兵和数千步兵驻防颓当城,而项敖自己领万余骑兵驻扎五原武泉。

项敖计策并不复杂,作出死守各地姿态,让鲜卑各部认为有利可图,待鲜卑攻城疲累之时便是项敖大军反击之事。

不过让人最为担心的还是姜茁防守的范夫人城,域外孤城不说,城中防守兵马只有五千,即便赵云赶到,也只有一万之数,面对鲜卑三万精锐还是显得些有吃力。

不过让项敖及鲜卑之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姜茁此番守城之战威震鲜卑。

“儿郎们,杀!”此回拓跋邻不同先前居于中帐指挥,而是亲自领兵作战,身先士卒。三日以来,拓跋邻带领着数十西部鲜卑最为勇武的鲜卑勇士,数次攻上城门,大壮鲜卑军心。

只是三日,刚刚修葺好不到半年的城墙之上极为刺眼,尽是凝固的鲜血。混上方才攻城双方攻杀溅在城墙之上的鲜红血液,黑红相见,极显诡异。

此次拓跋邻再次登上城墙,数十亲卫也跟随而上。姜茁此时已是满身鲜血,身边倒下的十来人中,有鲜卑勇士,也有姜茁亲卫。

“呼呼...”姜茁喘着粗气,将近三个时辰的防守,姜茁也是力气渐尽。若不是跟随项敖修行数年的‘五禽戏体力惊人,恐怕此时早已到底。拓跋邻此时也好不到哪去,后背之上更是被拼死攻杀的汉军重刀砍中,若不是混杂太多他人血液导致凝固,拓跋邻早已气血失去太多而休克。

“哼!姜城主,明日再战!”拓跋邻身后众人也是强弩之末,显得力竭。况且时辰已晚,马上便要天黑,不便再战。

此段城墙之上不论是各个将领,即便士卒也是大气不听,皆在奋力呼吸企图回复更多体力。

“随时恭候!”姜茁不敢追击,此时敌我双方状态极差,虽然若能冒险斩杀拓跋邻,便能解除范夫人危及。但是姜茁却更想稳住此时情况,至少还能守上数日,等待援兵。但追杀若是不成功,姜茁等将反倒身死,范夫人城被破便是必然。姜茁并无把握。

“吹号,撤兵!”拓跋邻领着众人强攻一记,避开绞杀在一起的双方士卒,翻身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原本范夫人城高将近三丈,不过大战过后,墙角已垒起丈余实身,稍有武艺之人跃下也是安全。

拓跋邻领兵退去,武艺高绝和持盾之人殿后。姜茁命人抛射一轮箭矢无果之后便作罢,任由敌军离去。

“城主,吾军伤亡已过三千有余,能防守的士卒不满两千也!”

“城主,将军府何援军何时才能感到?拓跋邻如此疯狂攻城,城中兵力再能守住两日已是极限矣!”

“城主...”

城内府衙之中,一众将领焦急的询问姜茁,眼中尽是忧虑。

“通知城内百姓天黑之前聚集到城中广场,吾有话要告知百姓。”

一众正在争吵的将领忽然安静下来,不明所以的望着姜茁。虽是奇怪,但众人也未耽搁,传令下去。

数日坚守,不仅一众将士疲累,姜茁也是心无余力。望着此时人满为患的广场,姜茁深感双肩负重。广场之上有百姓,有士卒,皆是低声议论,不知他们的城主将要为甚。

“铛...”一阵罗鸣,广场之人皆是抬头望向站在台上姜茁。

“吾主冠军侯项敖,自入主朔方以来,外,收匈奴,御鲜卑;内,开垦良田,鼓励行商,对于投奔而来的匈奴、鲜卑、胡人、羌人无一不是视作自己子民,包容甚多。今日茁斗胆,敢问吾主可有亏待汝等?”

广场众人闻得姜茁朗声大问,虽不知为何,但诸多百姓却是实说各家变化。

“自从来到北域,老朽一家老小有房有田,更是家有余钱为吾儿娶得良媳,冠军侯乃是老朽一家大小恩人,若不是冠军侯,老朽一家老小早已归西!”

“俺家也是,若不是冠军侯,别说俺孩儿有机求得学问,恐怕早都饿死了!”

“吾等也是...”

姜茁见状,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道:“汝等迁徙范夫人城或自愿,或被迫,但汝等可知吾主此种作为是为何?”

姜茁谈及此处,沉气丹田,朗声道:“吾主欲让北域百姓不因贫寒而丧命,不因外族侵略而家破人亡。即便域外之人,只要入得北域,皆是北域百姓。”

“今日鲜卑之中凶残之辈在起兵戈,数日以来,吾北域勇士不惧生死而战是为何?”姜茁眼光移至前排士卒指着其中一人朗声问道:“汝,告诉大家为何?”

“为生活在北域的妻儿,为吾北域不被欺凌!”士卒眼神坚定,朗声回道。

“汝妻儿不再此城,为何誓死守卫?”

“君候曾说过,袍泽即手足,手足妻儿便是吾等妻儿,定要誓死守护!”

“说得好!”姜茁闻言大喝赞叹。

“今守城危及,吾主仁德,曾下命令吾可带领汝等弃城而走,保全自身。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即在北域为官,是为范夫人城主,便有责于城共存亡。”姜茁一脸正气,肃然而道。

“若有人心惧,今晚便可收拾离城而去,吾定不阻拦。但吾更是期望汝等之中有勇之人能与吾并肩赴死,死守城池,为北域,为北域之中吾等妻儿家人守住壁垒,安稳生活。”

姜茁言毕环视台下一众百姓朗声道:“有胆乎!”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五章 残酷城战

“吾等誓死追随城主,城破人亡!”还未等百姓回应,一众士卒朗声回道。虽然大多士卒亦是头裹绷带,残臂断肢,但却无一人有任何惧意。

此时大多百姓闻言已是呼吸急促,脸庞涨红。

“俺要守城!俺老母亲说过,冠军侯是俺家恩人,此时不报恩,难见祖宗!”

“哈哈...早就等待城主召唤,吾往日虽是鲜卑,但此时已是北域之人,定要为北域贡献些许力量!”

“小人虽不健壮,不过跑腿送些物件还是可以!”

“城主!”嘈杂的人声之中,突然传出略显尖锐的女声。

“姑娘有事?”姜茁见到百姓反映,心中已是大定,心情好上不少。此时见得有人女子呼喊,极是客气道。百姓也是停下声来好奇的瞧着女子。

“城主,民女也想参军守城!”

“胡闹!”姜茁闻言,有些微怒道:“战争乃是男儿之事,况且守城如此危险,怎能让汝等女子上前?难道要让城外之人耻笑吾北域无人?”

“城主息怒!”此女作礼拜倒:“民女会些许医术,只是想在后方医治北域勇士!”

“女娃娃好样的,不愧吾北域之人!”一老者在人群之前赞叹大喊,周围之人皆是惊异望着老者,不曾想看着将近暮年的老者竟然如此中气十足。

“哈哈哈...”姜茁闻言大笑道:“如此便辛苦姑娘也!”

话毕,姜茁作揖拜倒,行大礼。女子见状,有些忐忑的赶紧回礼。

“茁代主公,代将军府谢过大伙!”姜茁转身,对着台下百姓作揖拜礼。台下百姓亦是赶紧跟着回礼,口中连连说着各样话语推脱姜茁大礼。

天黑之后,范夫人城内并未停歇下来。虽然大多愿意随同姜茁防守城池,但仍有不少人心中害怕,想要离开。在经过姜茁同意之后,命人设法将一种人送出城内。至于出城之后将会如何,姜茁暂时也管不了。

并非姜茁狠辣,也不怪百姓关键之时离去。人各有志,出城之后是否会自愿或是被迫降于鲜卑,姜茁也肯定不了。不过还好,人数不是太多,只有数百人。

而留下愿意协防的百姓,姜茁仍是按照同平日招募同样条件和要求筛选勇士。年岁超过四十不得入伍,低于十六不得入伍,家中独子不得入伍,未曾成家生育后代的不得入伍。

一番筛选之后,城中将近两万的青壮留下的只有不到五千之数,虽无时间操练,但是跟随有经验的老卒防守城池却是绰绰有余。之后分发兵甲,入籍军伍,一直忙到子时过后方才稍微消停。

子时过后的范夫人城显得极为安静,不论将领还是士卒都明白,明日定然酣战,今晚需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翌日,鲜卑之人貌似知晓范夫人城并无太多防守之力般,竟然全军压上,四方城门都不放过。

“姜城主可敢出来回话!”鲜卑围城之后并未马上开始攻打,竟然在城外叫阵。

“哈哈...”姜茁哈哈大笑来到城楼之上道:“有何不敢,难道尔等鲜卑乃是猛兽乎?”

见姜茁站立在城墙之上,鲜卑之中拓跋邻也拍马而出,领着数名亲卫来到城门数十丈外喊道:“冠军侯项敖逆天而行,更是残害无数鲜卑、匈奴人,姜城主乃英雄之人,为何随其狼狈作奸?”

“哦?逆天而行?”姜茁心中冷笑道:“敢问拓跋首领,何为逆天,何为顺天?”

“汉朝廷腐朽,皇帝昏庸。”拓跋邻让自己显得极为正气道:“奸妄当道,让天下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之前黄巾之乱便是铁证。而今汉庭强征暴敛,至百姓生死而不顾,如此朝廷何以得民心?”

“吾主乃是奉天子之命,镇守北疆,何来逆天?倒是尔等鲜卑凶残之辈不顾百姓生死冒起兵戈,是为仁德乎?”

“那又如何,本王起兵,不过收复鲜卑失地尔!”拓跋邻脸色狠厉道:“即便如此,姜城主觉得此时城内不过千余守兵能挡住本王数万兵峰?”

“呵呵!”姜茁蔑视笑道:“数万兵峰?以本城主看来数万蝼蚁才是!”

“哼,逞口舌之力!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怜惜英才。”说罢,拓跋邻策马反身回归军阵。之后,城外便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

“呜...”“杀!”

“杀啊!单于有令,破城者,赏牛马美女!”

“杀杀杀!”

鲜卑军闻号角声,便发起攻击。城下密密麻麻的鲜卑军,扛着似乎用之不尽的云梯,朝着范夫人城冲来。姜茁也是皱眉,数日以来攻城,鲜卑云梯似乎都未曾减少一般,每日都能围满城墙。

“举弓!”“放!”

“砰...呜...”如同前几日,在鲜卑军还未冲至城下,姜茁便是两轮抛射。两轮抛射过后,前几日一直未曾使用的滚木、金汁等防守利器尽数被抬上城墙,等待鲜卑大军登城。

并非是姜茁不想用,而是范夫人城地处北疆,并无太多山林。若不是北域近年对范夫人城按照汉人习惯改造,制作金汁的粪便都收集不到。导致守城的滚木和金汁都极为有限,若不是防守压力过大,姜茁并不准备此时就开始使用。

“杀!”鲜卑军顶着箭雨,在死伤不少鲜卑兵马之后再次来到范夫人城下。

“立云梯,登城!”鲜卑数名百人将领兵来到城下,指挥鲜卑军登城。而城门前也不安宁。

“轰...”“轰...”不知鲜卑从何处寻来的巨木,约莫四尺粗细,前段削成尖状,还包裹着铁皮,狠狠的撞向城门轰隆作响。

“快、快,城门倒金汁!”姜茁被如此巨木吓了一跳,不曾想鲜卑之中竟有如此凶残攻城器械。

“哗...”数盆金汁从城门之上的城墙之上倾泻而下。

“啊...”城门之下数声惨叫,鲜卑军被金汁一触即倒,在地上胡乱打滚。失去平衡,撞木便掉在地上,顺势压倒数名鲜卑士卒。而落在地上的金汁中极高温度也未曾褪去,没过倒地鲜卑士卒的身体之上,又是数声惨叫。

“抛射城门,压制汉军!”拓跋邻见状愤怒到武馆变形,更是心中暗恨,汉人太狠了。如此一烫,即便活下来恐怕也是非人非鬼一般。

“各伍长、什长,领兵上城墙,定要将鲜卑钉在城墙之上,不得入城。”姜茁将方才入伍的兵马混编至老兵当中,准备开始城墙白刃战。

“诺!”一众伍长、什长领命,毫无惧意的登上城墙。

让姜茁未曾想到的是,昨日受伤的拓跋邻,今日竟还敢亲自登城,担忧的同时,心中更是有些许欣喜。若是能将拓跋邻斩于城墙之上,鲜卑不日可破。

“众亲卫,随吾杀!”姜茁虽然身体仍未恢复到极致,但也为胆怯,领着数十亲卫朝冲上城墙的拓跋邻围了过去。

“拓跋邻,死来!”姜茁一声大喝,提刀而上。

“哼!姜茁,今日本王便将汝斩于城墙,破范夫人城!”

“杀!”姜茁闻言并未多说,而是大喝,冲至拓跋邻身前与其战成一团。两人的亲卫也是如有默契一般,短兵相接。

城墙上下,滚木、金汁、箭矢、长矛,各式各样的兵器、攻守利器如同野兽一般,张开血淋淋的大嘴,不分敌我,朝双方士卒咬去。

“啊!”城墙上名叫张三的汉军被流矢击中,不慎跌下城墙。掉下城墙之时,张三想起了家中老母亲,还有自己未成年的亲弟。他们微笑着喊张三回家吃饭,更是让张三一定要在军中立功,报恩冠军侯。张三心中不甘,好不容易应招入伍,还未来的及建功便将身死。

掉落下来的张三恰好砸在云梯上的鲜卑士卒,二人双双落地。张三被摔得七晕八素,恍惚间瞧见鲜卑士卒举刀砍来。“啊!”剧痛让张三一下清醒,清醒过来的张三一把抓住肩头的弯刀,五官扭曲,不知是痛的,还是对鲜卑士卒的恨。既然要俺张三死,也要尔等陪葬。

发狠的张三左手紧握肩头弯刀,右手一把抱过鲜卑人脖子狠狠咬了上去。张三使劲一扯,鲜卑人脖子上消失一大块肉去,鲜血更是咕噜噜直冒。张三一口吐掉鲜卑人肉,再次发狠从肩头取下弯刀,朝身旁还未反应过来的鲜卑士卒捅了过去。

“噗!”“噗!”“噗!”三声兵器入肉的声音在张三耳旁想起,不仅仅是他捅鲜卑的,还有身后两个鲜卑士卒捅进张三腰部的声音。张三回头望了望身后鲜卑,咧嘴笑了。娘、四儿,俺杀了好几个鲜卑了,不亏。待冠军侯打退鲜卑之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生活!张三心间想法刚刚落下,便闭上了双眼倒地而去。

如此种种,发生在城墙各段。鲜卑士卒不知为何,今日汉军如此拼命,即便往日自诩勇士的鲜卑人,此时也是不少鲜卑人觉得背脊发凉。

于姜茁交战的拓跋邻分出不少心思观察整个战场,当然也瞧见今日汉军不同之处。身边亲卫士卒的减少,更是让拓跋邻心中些许惊惧。急忙令传令兵传令退兵,自己更是逼退姜茁等人之后,领着只剩下十来亲卫跃墙而下。

“呜...”鲜卑退兵号角声响起,顷刻间,鲜卑兵马如洪水般褪去。姜茁此时却不敢有丝毫追击之意,不为其他,只是许多新兵已杀红了双眼,甚至有数名新兵恍惚之间一跃而下,朝退兵的鲜卑追去。只可惜一众士兵神情不清,落地便伤到腿脚,倒在地上嗷嗷大叫,甚至有几人落地乃是金汁极多之处,更是被烫得不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六章 哀战

鲜卑退兵乃是午时,此时的范夫人城更显破败。数日的强攻,城西城门已是摇摇欲坠,各面城墙之上更是数日鲜血未曾清晰,凝固之后乌黑一片。城内城外都冒着白色或者黑色浓烟,有鲜卑火矢所致,也有金汁蒸腾,混杂一起,让人烦闷。再混上金汁臭味和金汁烫伤士卒的肉味,让人不停作呕。

城下尸首暂时无人处理,有汉军的,有鲜卑军的,混乱的摆在各面城墙之下。即便烈日当头,但是不少新兵仍是觉得背脊发凉,周身阵阵阴冷气息让人心颤。

姜茁设法收拢的士卒尸身被带回城中,城中亲人面对至亲的离去,更是嚎啕大哭。即便迁徙而来,认定自己已是北域人的鲜卑、匈奴等人,此时也是对城外鲜卑恨之入骨。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安康的生活,被自己以往的同族亲手毁灭,那种刺骨的心痛更是让已在北域安定的旧时鲜卑人痛不欲生。

而此时城外十里之外的鲜卑营地,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今日汉军的疯狂让鲜卑人心颤,尤其是见到往日作为同族的鲜卑人竟如此死命为汉庭效力,拓跋邻心痛不已。

鲜卑营地之中,虽然仍有两万余兵马,但伤兵太多,将近万余。若不是一直有游走部落兵马的加入,此时拓跋邻手中也只剩万余兵马。而伤兵的存在不仅极是浪费鲜卑粮草辎重,更是对其余士卒军心打击不小。若不是其余部落首领劝谏,拓跋邻早就心狠将此受伤的士卒尽数抛弃。

“项敖此人到底是何人?竟蛊惑本王子民为其如此卖命!”拓跋邻不过背上已离开的伤口,暴怒的扔着帐中可以随手拿的物件。

“单于息怒,养伤要紧!”原本为拓跋邻处理伤口的巫医赶紧劝道。

拓跋邻强压心中愤怒,再次盘坐道巫医身前,让其处理伤口。

“单于不必生气,姜茁此人定是向城内百姓许下不少好处,不然今日不会出现如此疯狂之状。况且越是如此越发显得城中守城兵力空虚。”拓跋邻手下部将劝解道。

“父王,阙万夫所言极是,姜茁此时不过困兽犹斗,临时反扑罢了。”拓跋诘汾毫不在意说道:“父王只需停歇一日,待明日汉军气竭,吾大军便可一举拿下范夫人城!”

拓跋邻闻言,也觉如此,便未再多说。

拓跋邻不主动攻击,姜茁暂时也只能拖着,昨日准备离城的百姓在城外被发现也被拓跋邻杀了不少,见机快的百姓逃得性命回到城内。今日见得如此惨象,胆小之人更是只窝在家中,等待战事的结束。对于此事,姜茁也觉得乃是人之常情,不过不少直爽的百姓却未放过,只要见得那曾离去的数百人,皆称胆小鬼,鄙视不已。

姜茁不敢主动出击,担忧最多的则是不知鲜卑军情,若是姜茁得知鲜卑有如此数量的伤兵,早就设计破鲜卑。奈何斥候无法突出城去,只得坚守。

不过估摸时日,项敖所派援兵应已到达,姜茁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恰逢鲜卑暂且罢兵,姜茁安排好城墙之下尸首的收容,独自一人在房内思讨对策。

虽然此时还不到四月,但是尸首堆积过多过久,皆会容易发生疫情。姜茁可不想好不容易守住的城池又被疫情困住,便命人道城外收回汉军士卒尸首,将鲜卑留在城下的两千余尸首尽数焚烧。至于发现仍生还的鲜卑士卒,姜茁也未手软,补上一刀便了事。

时至深夜,范夫人城中并未如同拓跋邻等猜测士气低迷。姜茁倒是要感谢拓跋邻,白日里的狠斗,竟让城中团结不少,不乱军民,不论种族,皆是同仇敌忾面对鲜卑。

虽然话语不多,虽然大多百姓仍在为死去的亲人哭泣,但城中百姓的矛头此时已尽数指向城外鲜卑。或许此次守城看不出太多效果,但若是范夫人城守住之后,定然不可同日而语。

威风阵阵,三月底的北疆仍是有些许寒意。月光之下,城中能够睡着的百姓并不多,尤其是白日里失去亲人的百姓。此时一众百姓正聚集在城中广场之上,在原本汉人的带领下,入籍北域的鲜卑、匈奴、胡人、羌人等在广场之上一起燃起香烛,烧了些许纸钱。

姜茁虽然看着如此场景,心中满是愧疚,但也有欣慰。沉重的气氛之下,更是包含着股股怒气,随时将会喷发。可想而知,来之不易的安康稳定被人破坏,让百姓失去亲人,一众百姓家中亲人是如何作想。

稍有学问之人,在如此气氛之下,情不自禁的朗声歌来: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春风缘隙来,晨溜承檐滴。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

虽然大多百姓不知其意,但诗词之中透露的点点滴滴对亲人的怀念之情却让百姓能够切身感受。有人抽咽,有人嚎啕大哭,也有人沉默不语。

见得如此,姜茁极想告知百姓援军将至,希望能给百姓些许安慰。然而,姜茁不甚肯定是否有鲜卑细作在城中,只得强行压住念头,以免误了军情。

范夫人城便在如此氛围之中迎来了翌日的清晨。春阳初上,洒下的日光渐渐给范夫人城带来些许生机,也让百姓心头生得些许暖意。而如此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时辰,城外却传来轰隆之声。

鲜卑又至矣!

“城主,俺兄长昨日被城外鲜卑残忍杀害,俺要报仇,求城主允许俺入伍,杀鲜卑!”姜茁还未上得城墙,便被数人跪下拦道,请命入伍。

“汝等家中可还有弟兄?”

“回城主,没了!都没了!”

“可有成家有后?”

“还未成家!”

“既如此汝等为何胡闹?汝等上有父母,下无继后之人,若是汝等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汝等先辈交代?若是冠军侯得知如此情景吾还同意汝等入伍,非斩了吾不可。”姜茁又是生气,又是怜悯,只得轻声抚慰道。

“可是城主,俺兄长...”

“够了!”姜茁微怒:“百善孝为先,汝等首要便是侍奉父母,为先辈留得香火!本城主保证,定会守住范夫人城,保百姓安全。”

奈何姜茁所言难以反驳,几人只有心有不甘的退去。却仍未离开城墙附近,想跑些腿脚,为守城做些事情。姜茁见状若是再行阻止也太不近人情,只得随之。

“杀!”还未上得城墙,拓跋邻不再废话,便开始挥军强攻。或许拓跋邻伤势还未回复,今日攻城,姜茁并未见得拓跋邻亲来,或许只是在城下大营指挥。

如同往日,双方开始你来我往互相攻伐,守城攻城之间,不论汉军还是鲜卑军,一条条鲜红的人命不停的倒在双方无情的屠刀之下。一战便又是更为激烈的一日,如此强烈的对碰,双方都是伤亡惨重。

鲜卑此时已只剩下一万八千之数,而守城的士卒伤亡更甚,已是过半,城中还能站立加入守城的士卒堪堪突破两千之数。即便姜茁知晓援军将至,但见得此状心中也不免放不下的担忧。

“城主,能够防守的士卒只有约莫两千之数,若是按照今日城外鲜卑势头,恐怕明日吾等...”

“吾知晓。”姜茁无奈的叹气道:“本不想太过牵连百姓,但为不让城破,茁只得行那毁人之事也!”

“城主何意?”

“下令吧,招募士卒,只要青壮都招来,不论家中是否独子,是否有后,只要自愿,皆招来!”姜茁心中极为沉重的说着:“以吾名义下令,不要污了主公的名声!”

“城主大义!”堂下一众将领心中惊骇,心中极是佩服,更是无奈。

“报!”

“可是发现援军踪迹?”姜茁闻言极为激动的站起来说道,声音都因太过激动略显尖锐。身旁一众将士也是激动不已。

“禀城主,并非援军!”亲卫也知姜茁近几日心中烦忧,略显歉意的说道:“只是城外射来传信的弓箭,不知何人所为!”

一众人闻言皆是泄气,心中叹息。

姜茁接过箭矢,拆下箭矢上的小竹筒,取出竹筒之中的书信。姜茁疑惑的看了眼周围众人,一众将领也是疑惑不解。

“姜城主辛苦,云驰援来迟,还望姜城主恕罪。”见得前数句,姜茁眼睛大瞪,呼吸急促,接着看信:“云奉主公之令,驰援姜城主,幸好来得及。此时云已在城外坡地隐秘,待明日鲜卑攻城疲累之时,云从鲜卑后军突袭,还请姜城主配合,吾二人一举歼灭鲜卑,为数日来战死的士卒和百姓雪仇。”

信中已是告知姜茁,赵云领五千骑兵,其中更有两千‘义从。信中也提到了城外鲜卑军大概情况,让姜茁恍然大悟,还是自己太过小心,若是能冒险出击,或许早已把拓跋邻击退。不过姜茁也不后悔,至少现在看来,范夫人城守住了。

“城主,此信可信?”姜茁将信件传阅之后,一众将领皆是惊疑不定。一众将领皆是姜茁从北域带出的地道汉人,姜茁也未曾担心。

“可信!”姜茁如释重负,心情极好的回到。能不可信么?信件上标注着只有北域高层将领才知晓的隐秘军令图,姜茁深信不疑。

“哈哈哈...既然如此,明日吾等定要将鲜卑杀得片甲不留,一雪前耻!”

“哈哈哈...那是自然!”

姜茁望着一众高兴的将领,心中也是难抑兴奋之情。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七章 勇武赵云

除去姜茁及众位汉人将领,援军到来的消息并未传开。范夫人城中依旧一片压抑的气氛,让人踹不过气。对于今日主动要求协防的百姓,姜茁并未拒绝,只是安排得靠后。

为表现出拼死挣扎,又为减少士卒伤亡,姜茁将城中所有守城器具尽数拿出。滚木、金汁、箭矢等,生怕器具不够,更是将拒马,铁蒺藜等平日里并非拿来守城的攻防器具也拿到城墙之上。

姜茁更是突发奇想,将铁蒺藜尽数扔进金汁之中,看的一众将士心中发憷。攻城开始,姜茁便命人开始狂仍滚木,昨晚更是在滚木之上镶嵌不少废旧的铁片,鲜卑士卒碰上,不同往日闷响倒地,更多的则是被刺得哇哇大叫,还未反应,又是带有铁蒺藜的金汁倾盆而下。

见姜茁如此拼命防守,拓跋邻更觉范夫人城城中已无太多守城器械,于是,更为激烈的攻城战开始。双方兵力都减少不少,拓跋邻此时也只得同时攻打两门城门,其余城墙门仍是留下数百上前兵马威胁姜茁,让其不能专心防守主攻的两面城门。

如此简单计策对于姜茁来说并无太多用处,两面城门只安排一百老兵领着三四百早上自愿入伍的新兵便可防守下来。倒是拓跋邻带领亲卫突击的城门,姜茁深感压力。若不是心中一直念着城外援兵,姜茁恐怕已生退意,放弃城墙打巷战更好。

从辰时至午时,将近三个时辰的强攻,突上城墙的鲜卑越来越多,姜茁也是越来越焦急。“哔...砰!”

北域信号,是北域信号!姜茁心中大喝,他太着急了,此时见得北域信号,心中兴奋无以复加。

“义从起!”就在城门即将失守之时,鲜卑后方传来赵云清脆的朗喝。只是即便赵云嗓门再大,也抵不过数千人的喊杀声。一人不够,但是五千大军呢?

“天鉴吾心!杀!杀!杀!”“轰隆隆...”随着五千人聚在一起喊杀声过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而起。

“哈哈...吾将军府援军已至,众将士,虽本城主杀他个痛快!”虽然十来里路仍显得较远,但是姜茁此时已是心定,赵云‘义从军标志太过明显。并非有何标志物件,而是每次‘义从随赵云而起时,即便相隔极远,也能感受到那浩然磅礴的正气,如同大山一般从天而降。

“杀!杀!杀!”范夫人城中士卒数日以来也是憋屈得不行,如此即将城破的场景之下见得援军,心中的憋屈与怒气同时爆发,战力飙升。竟奇迹般的将大多鲜卑压回城墙之外。

糟糕!拓跋邻心中大惊,如此情况下受两面夹击,危矣!

“鸣号,千军退兵,中军上马迎敌,后军全力设法牵制汉军骑兵!”拓跋邻虽心中着急却也不是太过慌乱,赶紧翻下城墙,向大军下令。号令一出,拓跋邻军竟有序撤退,中军更是极为迅速上马备战,后军更是拼死意图挡住赵云铁骑。

大汉北疆一线皆由大军,项敖怎敢遣兵前来支援?此人又是何人,其军气势竟让本王有些许寒胆之意。撤退途中,拓跋邻心中数个为何一闪而过。而姜茁更是未犹豫,急命剩余能战的千余士卒骑上早就准备在城门附近的马屁,打开城门,追击而出。

“哼!有援军又如何,只要不是项敖亲来,尔等不过蝼蚁!”拓跋邻大声喝道,迅速整顿前军之后准备迎战出城追击的姜茁。

“‘义从五行阵起!”突入拓跋邻后军之时,赵云大喝,紧随其后的‘义从顷刻变阵。而剩余三千精锐骑兵,赵云领焦靖从侧翼迂回,前往城下与姜茁回合。

阵起的刹那,慌忙上马的鲜卑与冲势已成的赵云大军撞在一起。所谓五行,乃是一伍为队,不分主攻,不分辅助,呈环状,随时可转换兵马。

五人之中最前之人是为尖刀,无需杀敌,只需大乱敌军步伐,格挡或挑开敌军兵器,为之后二人制造杀敌之机,剩余二人便在之后补刀斩杀漏网,同时为之前三人补漏协防。若是敌弱,便成环装各自击杀,若是敌强,则以环状防守。此阵攻守兼备,毫不避开敌军,与敌军越是短兵相接,越显威力。以堂堂正正之势,冲杀敌军。

此阵乃是赵云按照之前成军之时军阵优化而来,也是赵云此次敢立下军令状孤军前往范夫人城的依仗。

不同项敖‘羽杀营,五行阵中士卒皆是无比清醒,不仅要时刻观察敌军漏洞,也要时刻盯着自己同泽是否会有危险。虽然需要极强的洞察力,但是阵中士卒击杀敌军却是最为省力,往往只需直刺,横劈等最为简单的枪术。

“杀!杀!杀!”冲入敌阵的‘义从,疯狂的喊杀着,却丝毫不乱,极为轻松的从慌乱的拓跋邻后军穿凿而过,而且几乎损失。后军约莫只有三千之数,拓跋邻重兵此时多在城墙不远的前军,即便攻城死伤不少,此时仍有六千之数。而整齐的中军约莫四千兵马,此时已奔腾起势,最有威胁。

而穿凿而过的三千后军,竟伤亡不半,此时能够立马而行的只有千余,况且在赵云穿凿余威之下,慌乱不已,暂时无法起势。既然如此,赵云并未将后军放在眼中,全军冲锋,向拓跋邻四千中军发起挑战。面对阵型冲势皆起的敌军,赵云并未布下任何阵型。

“天鉴吾心!”赵云朗声大喝

“义之所趋!杀!”身后‘义从随后大喝,向着敌军正面冲击而去。“轰隆隆...”“砰...”两军短兵相接,接着便是刀枪碰撞,喊杀震天。“噗!”“砰!”“啊...”刀枪刺肉声,兵卒坠马声和惨叫声,组成了中军对抗的旋律。

赵云一马当先,银胆龙枪急速挥舞,或刺、或劈、疑惑横扫。赵云身前,无一能够挡住赵云一击之人。‘义从紧随其后,与敌军交错而过,此时谈不上阵法,只论个人勇武。赵云想法极为简单,以堂堂正正之势,杀破敌胆。

不幸落马的士卒几乎无一幸免,皆是在乱军之中被马匹践踏致死。尤其是鲜卑军,乱军之中毫无措施,只要落马便是身殒之命。倒是汉军,前方袍泽坠马,跟随而来的骑兵便会尽力设法拉起同泽,双人同骑,左右配合。

一来二去,还未等前军拓跋邻发起进攻,赵云已穿过中军,朝拓跋邻所在的主力杀了过来。此时外围迂回而来的焦靖也赶到拓跋邻主力身前,姜茁也领骑兵出城,准备对拓跋邻发起攻击。

见到鲜卑主力的赵云更是未作停留,领着方才突出中军一半的‘义从杀向拓跋邻。

“拓跋邻,拿命来!”赵云不知拓跋邻在军中何处,只得大声狂喝,意图激怒拓跋邻。不过在拓跋邻看来,赵云不过一难得的武将,草原之上,除开项敖,他拓跋邻会惧何人?

“无知小儿,吾便在此,尔等奈我何?”拓跋邻旧伤未复,也不敢托大。大喊之后便命人高举帅旗,欲引赵云孤军冲阵。赵云见状,瘪嘴不屑,大喊道:“鼠辈尔!”

赵云也是不傻,见状命旗兵下令,知会姜茁和焦靖二人,发起围攻。

“杀!”不等拓跋邻回话,姜茁和焦靖同时从另外两个方向向拓跋邻发起进攻。

“杀!”顷刻,四支兵马不约而同同时大喊,鲜卑军更是分散开来,各自朝姜茁、焦靖及赵云冲杀过去。

“哼!自寻死路!”赵云冷声一喝,命副手领兵作战,自己带着数十亲卫朝拓跋邻帅旗冲杀过去。“铛!”将至中军,赵云被拓跋邻亲卫硬生生挡下。

“汉将休得猖狂!”拓跋邻身前五名亲卫挺身而起,荡开赵云如疾风一般的一刺,欺身而上。

“来得好!”赵云大喝,左手一勒马缰,胯下宝马前蹄高抬,站立而起。还未等拓跋邻亲卫赞叹赵云马术了得,赵云一记下压,宝马前蹄一伸,便重重提在两位亲卫胸口。而赵云更是未曾停歇,一记横扫。剩余三人只有一人武艺了得,强行侧身格挡,其余二人被赵云拦腰斩断。

“哈哈哈...”赵云哈哈大笑吼道:“拓跋邻,今日乃是尔忌日!”

“大言不惭!”拓跋邻怒喝一声,暴怒之下不再考虑其他,领着剩余亲卫突向赵云。“围杀无知小儿!”拓跋邻一阵叽里咕噜,赵云一句也未听懂,但是见到围住自己的数十亲卫,也知其意。

“哼!”赵云一声轻哼,再提马缰,在包围赵云的一众拓跋邻亲卫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赵云借助宝马起身之时,轻轻一纵,跳至马头高,一脚尖轻点马头,竟跃过众人,从空中自上而下一枪刺向拓跋邻。

原本得意的拓跋邻见状,心中惊惧,此人武艺了得,随即慌忙提刀格挡。可惜拓跋邻轻看赵云,赵云在枪尖即将碰触拓跋邻弯刀之时,在空中盘腰强扭。旋转两圈之后,赵云在拓跋邻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长枪自下而上,穿过拓跋邻下颚,枪尖突出头顶。

“拓跋邻已死,降者免死!”赵云借势立起身子,将拓跋邻尸首顶得老高。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八章 拓跋远遁,置州牧

“降者免死!降者免死!”紧随而来的亲卫,见赵云万军之中取拓跋邻首级,跟随赵云齐声大喝,一众亲卫更是对赵云无双武艺佩服不已。

“杀!为单于报仇!”还未等赵云及亲卫继续大喝,拓跋邻数百亲卫已是疯狂,暴怒之下双眼因充血便得赤红。

“杀!”一众亲卫不过自身安危,对于周身砍来的刀剑毫不在意,直接朝赵云及亲卫所在围杀而来。

赵云亲卫见状,便知拓跋邻亲卫即将拼命,急忙提醒周围一众汉军大喝道:“保护将军!”

“哼!土鸡瓦狗!”赵云冷哼一声,双手横枪用力一甩,便将拓跋邻尸首抛向围攻而来的拓跋邻亲卫,随即大喝:“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杀!”亲卫得令,保护赵云的同时,将赵云命令传至全军。

“赵将军已斩杀敌首,将士们,雪仇吧!杀!”姜茁见得混乱之中赵云传来的信息,朗声大喝,心中更是舒爽不已。

“杀!”

“敌首已死!全军随吾杀!”焦靖也未耽搁,随同姜茁向鲜卑前军包围而去。

帅旗倒下,无人指挥,数千鲜卑前军毫无章法,混乱迎战。再加上汉军围杀而来的大军一直大喝拓跋邻已伏首,鲜卑前军更是军心不稳。

一众汉军更是毫不手软,见鲜卑组织不起有效反抗,在鲜卑军中不断冲杀。随着时间推移,鲜卑军中终于有士卒难以克制心中惊惧,丢下手中武器,跪地求饶。对于跪在地上的鲜卑士卒,汉军并不理会,继续举起屠刀砍杀仍在反抗的鲜卑军。

有一便有二,开先只有胆裂惊惧的数人求饶,其他犹豫甚至反抗之人见投降可活命,便跟着开始扔下武器,匍匐跪地。很快,投降的势头扩散开来,片刻不到,前军之中只剩下仍在不顾生死意图为拓跋邻报仇的数十亲卫。

“大势已去,尔等还不投降?”赵云此时已抽身出来,原本围攻赵云的拓跋邻亲卫,此时已开始被项敖亲卫围杀。

“哼!吾等乃单于亲卫,忠于单于,忠于鲜卑!既然单于已死,吾等唯死战尔!”剩余亲卫之中一人喘着粗气,沉声道来。

赵云闻言肃穆,原本低看鲜卑的心思也变得郑重不已,如此士卒应该得到尊重!

“既然如此,那便战!”

“‘义从听令!全力绞杀,不留活口!”

“杀!”‘义从闻言,皆是大声喊杀围杀而上。

“杀!”一众鲜卑提起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大声喝道,似乎欲将即将逝去的生命身体里所有的生命力都爆发出来。数十精疲力竭的鲜卑士兵终于不敌‘义从,一盏茶时间,尽数到底。

“嘣...”待鲜卑士卒倒下,赵云带头将银色龙胆枪插于地上,右拳锤胸,向鲜卑倒下的士卒行肃穆行礼。身边一众武将作出同样姿势,崇敬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鲜卑士卒。

“报!”

“讲!”赵云望着血泊之中的鲜卑将士,拔起长枪。

“禀将军,有约莫将近千余鲜卑后军西逃,吾等追之不及,其余兵马还在追击四处乱逃的鲜卑!”

“逃跑之人可知何人?”

“属下不知!”

“赵将军!”姜茁此时走上前来道:“若是鲜卑后军,定是拓跋邻之子,拓跋诘汾!”

“哦?!”赵云好奇问道:“姜城主可知此人如何?可否对范夫人城再次造成威胁?”

“吾听闻此子骄纵自大,不足为虑!”姜茁稍作考虑道:“不过此次鲜卑举族侵犯,若是西线攻打受降城的鲜卑再被大破,恐怕十年之内再无威胁!”

“如此便好,主公已有安排,此次鲜卑不知轻重犯吾北域,吾等随主公定要重创其筋骨!”赵云有些愤恨的说道,心中也是极为窝火,并州、冀州叛军频出,百姓苦难,赵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不是鲜卑胡来,估摸项敖早已派兵平叛去了。

“赵将军所言极是,吾等随主公定要造福百姓!”焦靖也在旁搭话。

随后,三人领兵将剩余胡乱逃窜的鲜卑追赶斩杀殆尽之后,夜黑之前便回到范夫人城中。赵云自从拜主之后,与高顺、姜炎等人倒是经常见面。难得与姜茁和焦靖相遇,赵云定然要好生好生联络感情。毕竟赵云也知,姜茁兄弟、焦猛兄弟都是跟随项敖一起出来,皆是亲信。

范夫人城危及刚解开,受降城中的高顺也和鲜卑相遇交战,不过高顺所领多为步兵,更是有‘陷阵营精锐,防守数万鲜卑攻城而已,高顺更是没有担心,只是要按照项敖要求,装出一副随时可破的姿态,让高顺甚感疲累。

至于姜炎防守的颓当城,更是和鲜卑骑兵打的火热,你来我往,互有得失。不过最为激烈的乃是项敖亲自防守的武泉显周围,轲比能领兵才能直追昔日檀石槐,威望在鲜卑族内也是甚高。原本攻打武泉县只有五万精兵,之后沿途加入轲比能队伍的鲜卑勇士更是络绎不绝,赶到武泉之时,轲比能兵马已突破八万之数,把项敖都下了一跳。

幸好项敖之前便在武泉县以北建立不少要塞,再借助汉外长城之利,方才能够与轲比能稍有周旋,若非如此,项敖恐怕只得命高顺尽快解决西线鲜卑,围攻轲比能和慕容博。

但是幽州一地就没有如此轻松了,此时东部诸多部落在宇文莫槐的带领下,大军压境。渔阳虽然有公孙瓒防备,但是张纯仍然在右北平一地闹腾,让公孙瓒无法施展,也是危及。至于辽西辽东一地本就无大将,辽东辽西又多种族混居,更难阻止防守,不过幸好混居,鲜卑也无法轻而易举入境。

北线危及,战报频频送至洛阳,刘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倒是不少世家却并未太多在意,毕竟北疆诸多贫瘠之地不少世家并未放在眼里,丢了便丢了。

而白波谷黄巾更是嚣张得不行。不仅攻下太原郡,更是乘大势攻下河东郡不少县城,威逼洛阳。四月,汝南郡葛陂更是响应白波大胜之势,再起黄巾,攻没郡县。

中平五年三月之时,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灵帝为镇压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

同月,任命刘虞为幽州牧,镇守幽州,平叛军,抵外族。任命丁原为并州牧,处理并州白波叛军一事;任命黄琬为豫州州牧。其余各州仍由刺史总督,暂不设州牧。至于北域不必多说,本就独立设政。只是还未曾给项敖颁布正式的任命文书而已,以卫将军之名代管罢了。

“主公,将军府胡长吏来信,称并州牧丁原来信求援,请求吾北域派兵增援太原郡平叛!”

“并州牧?”项敖惊道:“何时又来州牧一说?”

“主公连日征战尚不得知!”戏忠解释道:“上月陛下下诏,听从皇室宗亲刘虞建议,个别州设立州牧,掌军政,欲尽快平定天下叛乱。”

“陛下糊涂!”项敖低声急喝:“如此放权地方,吾大汉不日必乱!”

“主公此时急也无用!”戏忠也是叹气道:“诏令已告知天下,已设置幽州牧刘虞、豫州牧黄琬及并州牧丁原。”

“幸好!”闻言,项敖略松气道:“刘虞乃是汉室宗亲,应无异心。黄琬乃是当世大儒,对朝廷忠心不二。至于丁原吾也曾详谈,对汉室也无二心。”

“即便如此,割据之势已成也!”

“哎!”项敖叹气,对于如此情形,项敖也改变不了何事,只得望着天空兴叹道。

“至于并州牧丁原请求援兵一事,暂且推脱,待吾北域收拾掉鲜卑之后再说。”项敖想了想道:“不过吾等仍是要表示表示,遣人送去辎重数车!”

“诺!”

“绍心痛百姓困苦,心痛大汉弥乱,然绍行孝,无可为也!今厚脸献计于刘州牧,苍天保佑得以成,乃是吾大汉之幸,汉室之幸也!今日绍书信刘州牧,聊表祝贺,望州牧切莫嫌弃!”

呵!袁绍此人倒有些意思!不过不管袁绍此意是为何,吾此时乃是封疆大使,足以!刘虞看着手中书信,心中略显兴奋。成为州牧之后,刘虞便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实施政令,造福百姓。尤其是针对外族,刘虞一直不甚赞同汉朝往日一味残忍打压,杀害驱逐,招抚外族成为汉人附庸才是王道。

整个天下,或许只有刘虞、袁绍二人得知,重提州牧一事乃是袁绍提出,关乎整个大汉兴衰的决策竟然是袁绍一手在后推动。可是何人有曾知晓?又有何人能够阻止?即便刘虞此时也不甚在乎,完全沉迷在自己将会实现自己抱负的幻想之中,不可自拔。

而项敖更是紧急上奏洛阳,分析其中利弊,劝谏刘宏收回州牧权利,然而皆是枉然,徒劳而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九章 丁原惜吕布

“陛下,臣附言冠军侯上奏,天下各州,只需刺史巡查即可,并不需要州牧一职。”朝廷早朝,司徒丁宫见陛下器重的骠骑将军项敖上书谏言,再次站出反对州牧一职。

“且朝廷之前已把各地兵马招募一事下放郡县,此时若再设置州牧,臣恐有人或有异心!”

刘宏跪坐在朝堂之上,并未太多表情。设置州牧后果会如何,他如何不知?但又能如何?身为大汉帝王,却无太多权势。当初为求朝堂平衡,扶持宦官抵抗外戚、世家。现在已是尾大不掉,无法收场。

“司徒此言何意?言陛下识人不明乎?”刘宏身旁张让突然阴森说道。刘宏在旁闻言眉头一皱。

“尔等奸妄!”丁宫闻言气急大怒,转而拜向刘宏:“陛下,臣并无此意,实乃担忧大汉安危!”

“陛下,司徒担忧不无道理。”太尉马日磾急忙战出劝谏道:“天下叛军频起,国库空虚,陛下为天下百姓安危放权地方,实乃良策。但需得朝廷加强州牧管控,方可稳固各方。”

“陛下任命州牧皆是朝廷重臣,皇室宗亲,臣认为可行也!”张让起身拜道:“陛下此举时为英明之举!”

“陛下...”丁宫欲再谏,却被刘宏打断。

“够了!”刘宏大喝:“卿等皆是朝廷重臣,大汉肱骨,朕自然知晓卿等用意。至于州牧一事暂且定下,不必多论!”

刘宏说罢,深深的望了眼张让,不再多说。朝廷之中一应大臣皆是低头不语,刘宏见状,心底怒气蓦然升起。

“有时日讨论此事,卿等还是给朕说说,如何平叛白波黄巾,如何抵御鲜卑入侵才是!”

“陛下,臣谏言!”

“卢卿请讲!”

卢植沉稳走出队列,缓缓说道:“北疆有骠骑将军守护,应无大碍,以臣看来,朝廷因看重白波黄巾才是!”

“如何看重?”

“白波黄巾乃是当年黄巾余孽,昨日何将军建议遣黑山军出兵太行平叛实为不妥!”

“有何不妥,朝廷国库空虚,驱狼吞虎本事良策。汝卢子干如此反对,可是与黄巾有不见得人勾当?”原本沉默的何进,见卢植如此说道,大怒质问。

“陛下明鉴!”卢植闻言,黑着脸作揖拜道:“臣忠于汉室,忠于朝廷,大将军如此侮辱,下官受不起矣!”

“陛下!卢尚书殚精竭虑,一心为汉,望陛下明鉴!”蔡邕也是吓了一跳,不曾想何进如此阴狠,一言不合竟然扣上如此大帽。

“望陛下明鉴!”一应世家子弟也是跟随求情,即便世家、党人各有斗争,但在对待刘宏近臣的外戚和宦官等奸妄,还是能够同心。

“朕自有辨别!”刘宏也是脸黑的看了眼何进,心中极是无语,屠夫果然是屠夫。若不是无人可用,刘宏也不会让何进掌如此重权。

“卢卿继续说来!”

“陛下,黑山军虽已接收朝廷册封,但迟迟未曾解散昔日黄巾。要么不担忧朝廷之后算账,便是仍有异心。不论黑山军如何作想,此时若是命其遣兵平反,万一黑山反叛与白波合兵,恐怕...”卢植说道此处,不再多言,刘宏也非真正昏庸,定然明白卢植之意。

“以卢卿看来,当如何?”

“陛下,黑山不能动,骠骑将军暂时也应无法驰援,便只有并州牧了!”卢植显得极为自信道:“并州多勇士,操练成军之后各个骁勇,且并州牧丁原本就武将出身,领兵之能也是非凡。况且臣昔日与骠骑将军书信讨论兵法时曾听闻并州牧幕僚之中有一大将着实了得,鲜卑人称飞将。”

“哦?!飞将?还得项卿赞许?何人?”

“此人名吕布,有无双之能,昔日骠骑将军征讨鲜卑之时多次曾得此人相助!”

刘宏闻言,思讨许久,依稀记得在往日项敖奏章之中有提到过此人,之时刘宏未曾重视。

“既如此,即可命并州牧丁原招募兵马,协助太原、河东各郡平叛!”

“陛下英明!”

虽然朝中各派多有间隙,但在对付叛军一事之上,一应大臣还是极为上心,见卢植举荐,也未反对,想来骠骑将军看重之人定有不凡之处,待平叛之后再论其他。

很快朝廷诏令便传至丁原所在的雁门郡治所阴馆。

“州牧,可否给布换换职务,主薄事务让布确实头大。”此时雁门郡治所阴馆,吕布正在丁原面前苦着脸抱怨:“布宁愿领兵巡视各地都好!”

丁原望着一脸苦样的吕布,甚是觉得好笑。能让九尺大汉苦城如此表情,让丁原也是无话可说。

“奉先,个人勇武在千军万马之前也是徒劳。奉先切记,多作学问,学习政事才是!”

“是是是!”吕布自从跟随丁原以来,知晓丁原看重,更是悉心栽培,奈何吕布看着书简都感觉头昏脑涨,如何学习?但是丁原盛情,吕布又不好拒绝,只好一直称是。

丁原见状也是无奈苦笑。

“奉先,骠骑将军北疆防务慎重,未能驰援。不过朝廷诏令已至,命吾等即可招募兵马,驰援太原。”

“既然明公已是州牧,有自行决断并州一应军政之事,为何还要等待朝廷诏令?”吕布不明为何。

“即便已是州牧,也是大汉之臣。”丁原郑重道:“奉先切记,日后为官,不仅要一心为民,报效朝廷,更要懂得保全自身。陛下身侧多奸妄,吾等需要小心才是!”

吕布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主薄事务奉先且放下,即可传令并州各地,招募兵马。本州牧去会会白波黄巾!”

“诺!”吕布闻言,眼睛瞬间发亮,兴奋的领命离去。

“哎,如此良才,吾定要倾尽所有教导,日后替陛下清除陛下身边奸妄!”望着兴奋离去的吕布,丁原喃喃自语道。

并州百姓本多彪悍,丁原一纸募兵令至,各郡纷纷响应,不过三日光景,便招募到两万兵马。虽不及白波黄巾十数万兵马骇人,但官军兵甲却要锋利不少,不论计谋,也可敌白波五万兵马战力。再加上河东中央军和得当的计谋,征讨白波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驾!”吕布打马领头,带领着招募不久的兵马尽数赶往太原郡治。此时吕布是兴奋的,往日任命各郡都尉,领得最多的兵马也只有两三千之数,哪有今日威风。即便凭借功勋封得六品将军,也无今日如此意气风发之样。

吕布虽然兴奋,也未被冲昏头脑。吕布可是想要打胜仗的,如此新兵直接上阵,恐伤亡不低。盂县以南狼孟县此时已被白波军占领,赶到太原郡盂县之时,便入城驻扎,不再前行,操练新兵。况且形式不明,吕布打算以大势压进,给白波压力,让河东一带压力稍减。待兵马操练得稍有战力之后,在发兵狼孟县,威逼晋阳。

“渠帅,并州兵马已赶到盂县驻扎!”

“人马几何?”

“观之军阵,约莫两万之数!”

郭太面色沉重,细观舆图片刻后道:“令各部将军速来见本帅!”

“诺!”亲卫领命迅速退去。

素问并州牧丁原能征善战,想来日后对战不甚如此容易讨得好处。郭太微微叹气,心间萦绕着担忧,暗自思讨。

或许郭太等人对丁原还是有些许惧怕,待吕布陈兵盂县之时,郭太一众急忙调整兵马部署。撤去攻伐河东的大部分重兵,放弃数个县城,转道赶回晋阳。即便如此,河东襄陵、临汾各个大县仍是有白波重兵把守。加上扶风之地有西凉叛军驻扎,河东、弘农一带兵马也不敢妄动,司隶战事便如此僵持,三方都未打算主动出击。

而撤回的白波兵马,急速涌到晋阳周边,昭余泽周边各城不满了兵力。郭太更是在狼孟城内设置万余兵马防守,各式各样的守城器械堆满城头,让吕布派遣来的斥候都看的背脊发凉。太原如此重兵,吕布暂时更是不敢乱动,每日领着张辽、魏续等人操练兵马,随时备战,只待丁原一声令下。

“将军,白波如此死守,吾等如何攻城才是?”魏续一脸苦闷,甚感憋屈。

“阿续不必着急,吾等乃是官军,名正言顺。若一直拖延,更为不利的是白波才是!”张辽在旁拍了拍魏续臂膀,安慰道。

“文远所言极是!吾等此时首要,乃是操练兵马。他日待州牧一声令下,吾等有可战之力,方不辜负州牧信任!”吕布虽然脸色沉重,但是却显得极为沉稳的说道。

操练之余,吕布与张辽在校场相见。

“奉先,辽心甚感激!”

“文远不必如此,吾二人乃是好友,些许举荐不过举手之劳。”吕布摆手真挚道:“况且文远本就胸怀大才,勇武有加,能够同朝为官,也是布之幸也!”

张辽看着脸色真挚的吕布,心间泛起暖意,不再多说,对着吕布熊抱,咚咚咚的拍着吕布的虎背。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章 吕布逞威,战将破城

“将军,吾等一直如此对峙也不是办法!”张辽与吕布站立于舆图旁,结合前线传回的情报,皱眉说道。

吕布闻言,拨开放置于舆图之上狼孟县周边的标注沉思片刻道:“强攻也不是不可,只是州牧信任,将如此难得招募的兵马交于布,若是强攻,恐怕伤亡过大。”

“哦?!如何强攻?”

“简单!只需文远领兵屯于汾水以北,阻断晋阳援军,只需两日,吾便可强破狼孟!”吕布右手食指钉在舆图狼孟县城之上,极为自信的说道。

“嗯!?”张辽暗哼一声,惊叹吕布如此自信的同时,也有些许质疑吕布所言。

“报!”

“禀将军,州牧诏令,即可出兵,攻打狼孟!”

“州牧可有其他指示?”张辽心惊,吾任何谋略,直接攻打,是非智举。

“州牧有言,朝廷催促,不得已为之!州牧还说,吕将军不必担忧晋阳援军,州牧此时已领兵由西太行山压进晋阳境内,佯作攻打晋阳县城!”

“哈哈...”吕布闻言哈哈大笑:“州牧知吾也!”

“全军整兵,明日辰时,挥军狼孟!”吕布笑罢,大步流星走出帐中,对着身边一应亲兵朗声命令道。

“诺!”亲兵领命,急速朝各大兵营而去。张辽立于吕布身后,为吕布得到重视高兴的同时,也略微担忧强攻不利的后果。

一时间,整个盂县城内城外,兵马涌动。百姓不知何故,甚至以为黄巾来犯,吓得回到各自家中,紧锁房门。

翌日,吕布整顿兵马,携部将张辽、魏续等引兵出城,直捣狼孟。狼孟县城与盂县县城相隔不过几十里路,即便吕布所领兵马有不少步兵,也不过两个时辰赶到狼孟。

“守城何人,可敢应战?”

吕布领兵行至狼孟城下,摆好阵势,单枪匹马冲到城门不远处朗声叫阵。

“城下狗官,休得放肆!”

“尔等反贼,可敢应战?”吕布并未理会,仍是朗声大喝。

防守狼孟的乃是白波首领之一胡才,胡才乃并州人士,凭借自己一身武艺,受上党与太原交界千亩聚县游侠儿拥戴,时奉黄巾作乱,便起兵反汉,还未多有作为,张角等人便兵败身亡。之后一直携众躲藏山林之间。

此次郭太起兵造反,胡才便携众归附,一同反汉。自起兵以来,胡才都是因不凡武艺,在白波军中占得不凡地位。

起兵之前,郭太也曾听闻过吕布威名,但并未确实见得。今日见吕布在城下叫喧,心中当然不喜。

“本将乃白波渠帅,狗官休得猖狂!”说罢,胡才便转身走下城墙,准备出城迎战吕布。

“渠帅!末将曾闻吕布乃是并州无双勇士,渠帅切莫冲动,固守城池,求援晋阳才是!”胡才副手见其渠帅如此冲动,赶紧谏言道。

“无双勇士?本将军天生神力,斗将无数,还惧其无名之辈?”胡才闻言心中更是恼怒,甩开副手阻拦的手臂,从亲卫手中接过战马。

“开城门!”

“渠帅!”

“别废话,速开城门!”胡才恼怒大喝,双眼瞪得如同铜铃。

“诺!”副手无奈,只得令人打开城门。

“驾!”胡才双腿打马,急速朝城外冲去。

“汝等赶紧随后跟上,为渠帅压阵!”副手见状,赶紧命身旁数名亲卫跟随而上,意图保护胡才安危。

“白波渠帅胡才?”

吕布盯着停在身前约莫十丈的胡才,不屑问道。

“胡爷爷是也!”胡才闻言,更是恼怒喝道:“狗官猖狂,待爷劈尔于斧下,破尔军阵!”

“大言不惭!”吕布本事不屑,但胡才如此莽夫之言,确实让吕布怒气横生:“蛾贼看戟!”

吕布一声大喝,脸色狠厉的纵马冲向胡才。

“来的好!”胡才也是不惧,哈哈一笑,打马而上。

十丈距离在两匹战马急速之下片刻便至。

“呀!”胡才先发制人,在二人错马而过之时,附身马背,举刀横劈,意图杀吕布错手。

“哼!”吕布暗哼,并未作任何格挡。“嘶...”吕布暗夹马腹,战马吃疼瞬间提速。刹那绕过胡才钢刀,错身到胡才身后。

“喝!”吕布并未放慢马速,错身之后,也往后瞧,便是一记摔手横扫。

错身之时,胡才便已大急,身后传来凌冽的杀意更是让胡才满身鸡皮疙瘩骤起。情急之下的胡才来不及多作考虑,慌乱之中将钢刀置于背膀,准备用身躯强行接下吕布强攻。

“铛...”胡才只觉耳朵轰鸣,脑袋嗡嗡作响,再加上吕布雷霆版的力道,即便胡才不凡骑术,也险些掉下马来。胡才强甩脑袋,意图让自己尽快清醒。附身向后瞄了眼吕布走向,胡才赶紧策马转向,朝出城来的数位亲卫靠拢。

好生霸道,好生了得!胡才此时方才清醒过来,原来吕布此人如此了得,只是一招,几乎让胡才失去再战之力。

“哼!想跑?晚了!”吕布一直注意着胡才动向,见得胡才向压阵的亲卫靠拢,猛提马缰!

“嘶...”战马再次狂鸣,立身而起的战马便被吕布如此轻易转向。

“驾!”吕布更是未曾停顿,拍马追去。

“快!快!快拦住此人!”胡才见状,心中大惊。吕布骑术了得,武艺更是超胡才不知凡几,见吕布并未放弃,胡才心惊胆战。

“休伤将军!杀!”数名亲卫也非胆小之人,见得自己将军命危,反应过来策马迎上吕布。

“螳臂当车!死命来!”吕布迎上数亲卫,丝毫不惧。此时吕布如同鬼神一般,脸色狰狞,杀气涌动。迎着吕布杀意而上的亲卫,在吕布气势压制之下,竟无丝毫反抗,被吕布方天戟一记下劈,连人带马分尸而死。

而吕布对此毫无知觉般,对胡才亲卫数人每人一记,或劈,或斩,或刺。不到片刻,数名亲卫便死于吕布抢下,而惊惧的胡才更是附身于马匹之上,死命朝城门冲去。

城墙之上上千弓箭手,满弓防备,若是吕布敢追击,便打算放箭射杀。吕布望了眼城墙上的弓箭手,立马不动,从战马左侧拿出吕布寻人特制的铁弓,搭上箭矢拉满弓弦。

“渠帅!小心身后!”城墙之上的副将更是大惊,见吕布如此淡定,定然箭术也是非凡,便大喊提醒胡才。

胡才闻言,原本放松下来的身子骤然绷紧。

“蹦...”清脆声响突然传遍城墙之下,还未待众人反应,又是一声“噗!”回响而起。

吕布射出的长箭从胡才背心直插而入,巨大的贯力带着胡才身躯飞离马背,向前滑行两丈有余才停了下来。胡才费力翻过匍匐的身子,低头看了眼透体而出的箭头,再抬头望了眼将近二十丈远的吕布,心中无限疑惑:此人五十步竟命中本将要害?如何做到的?

然而无人能给胡才回答,胡才呼吸逐渐变粗,说能见到的事务更是迷离。但是二十丈距离的吕布他却看得极为清楚,五官分明,不怒自威,确实是英雄豪杰之象。胡才缓缓闭上双眼,紧握箭头的右手也垂了下来,伴随着心间的感叹,胡才软下身躯,趟在地上一动不动。

“渠帅...”副将见状,厉声大喝!心中更是兔死狐悲之感,渠帅如此简单便被射杀,吾等又有何能耐?

“渠帅!”城上守兵更是悲情大喊,渠帅走了,他们还远么?

吕布望着城墙之上不听嘶吼的黄巾反贼,并无任何同情。接着缓缓举起手中方天戟,朝着狼孟县城方向的虚空猛力一刺。

“杀!”

张辽见状,便知吕布何意,敌军主帅已死,此时乃是攻城良机,万不可错过。

“攻城步兵突袭,弓手营随后压制,骑兵突袭,抛射骚扰!”张辽急速下达命令之后,更是骑马亲上,一声大喝:“全军突袭,夺下狼孟!杀!”

“杀!”“咚咚咚...”

顷刻间,喊杀声,击鼓声传遍战场,并州兵更是如同嗜血狼崽一般,全军蜂拥而上。

待大军跟上,吕布并未退下,而是与张辽、魏续等人亲临前线,在兵卒的协助下,迅速登上城墙。

“杀!”吕布登上城墙之后也不废话,一声喊杀,举起方天戟瞬间清空面前数名守城士卒。之后张辽、魏续及吕布亲卫跟随而上,不到一炷香时间,数丈城墙便已落入吕布军手中。

“阿续,速速领步兵占据城门!”

“诺!”

“文远协助,待城破之时,即可召集骑兵追杀作乱白波!”

“诺!”

二人领命,带着数十名军中勇士翻墙而下,落入城中。

“快快快!拦下官军,守住城门!”胡才副将见状,已是慌乱不已,若是城门被夺,狼孟便失,等待他们的便是无情的屠杀!

“杀!”虽然心中胆怯,但是白波叛军也知他们败兵的后果。不愿等死的白波士兵奋起反抗,对朝着城门突进的张辽一部发起猛烈的攻击。

然而在吕布所领的勇猛有余的并州士卒面前一切皆是枉然。再加上城墙稳固之后,吕布跃下城墙,加入城门争夺,不到片刻,城门被魏续打开。

“杀!”“踢踏踏...”“嘶...”城门打开瞬间,张辽领着早有准备的骑兵涌入城中。如此一来,狼孟被破已成定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一章 太原僵持

“文远,此战损失几何?”

“禀将军,此战伤亡三千,皆是城中顽兵巷战抵抗所为!”张辽对此战战果了然于胸道:“不过却是缴获不少粮草辎重,钱财也有不少。”

吕布接过张辽统计的账目,细细看来。稍作思考之后道:“文远,先用缴获的钱财按照朝廷所定制度发放抚恤金吧!”

“不可,将军!”魏续出言阻止道:“缴获钱财虽不少,但是要向朝廷上缴不少,何况招募的士卒军饷也未曾发放,若是太多用于伤亡抚恤,恐不挤也!”

“有何不可?”吕布闻言些许愤怒:“吾并州军士为朝廷卖命,若是等待朝廷下方抚恤,中途不知又被贪官污吏贪墨多少?即便如此,吾便先行发放,日后上报朝廷便可,想必州牧也会赞同。”

“可是,将军...”

“好了,就如此定下!”吕布沉声喝道:“文远,速速安排抚恤一事!”

“诺!”张辽心中对吕布决定佩服不已,若是自己,断不敢如此独断。

“吾知阿续为吾着想,可是阿续,若是吾等皆是如此对待士卒,日后有何人愿为朝廷卖命?”吕布待张辽离去之后安慰魏续道:“如今吾大汉风云飘摇,宦官蒙蔽陛下,外戚只顾争权夺势。若吾等不再多为朝廷着想,日后大汉会如何?阿续随吾抵御鲜卑数年,难道不知若是大汉势弱,吾边境百姓又会如何?”

魏续闻言,虽然知其道理,但是心中仍是闷闷不乐。“续佩服将军志气,可是若朝中奸妄以此诬陷将军又当如何?”

“哈哈...”吕布闻言哈哈大笑道:“吾吕布行的直,坐得正,又有何惧?”

魏续望着大笑着离开的吕布,不知如何作答。将军如此定容易被奸人所害,阿续定要死随将军,护将军周全!魏续暗自想到,眼神笃定的跟着吕布走出帐内。

狼孟被夺,白波军并未如同吕布担心的大举进攻狼孟。晋阳、阳邑一线守兵并未太多动作,而是移兵增加防守,作出死守姿态。而并州牧丁原也来信告知吕布暂且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昭余泽附近各县各城,皆是地势平坦,各城之间又互为犄角,以丁原此时三万不到兵力想要强攻实乃痴人说梦。原本昭余泽以东西山一地多匈奴,若不是之前项敖将大多匈奴迁至朔方,此时还可下诏命令南匈奴出兵协助。但此时的西山一带却鲜有人迹。

而昭余泽以西又有天然屏障谒戾山,将上党郡兵马完全格挡在东面,无法驰援。

如此一来,想要攻破晋阳至邬县一带城池,只有从北面阳曲或南面冠爵津入手。而北面此时白波以大军入驻阳曲,让丁原、吕布等人无从入手。

南面别说冠爵津,即便临汾、降邑一带也被白波大军占领,朝廷大军已在此时与白波鏖战数月仍是未果。白波战事只得暂时如此僵持。

“已过数月,为何战事还无进展!”刘宏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年前不知何人献上所谓金丹,让刘宏此时面色红润,英气逼人,完全不复往日颓唐。

“都是哑巴?嗯?!”刘宏见朝堂一应大臣都低头不语,更是怒不可止。

“大将军,可有良策?”刘宏强压心中怒气,呼出何进。

“陛...陛下!贼军势大,此时不可力敌,臣以为可如同黑山,封赏官职,招抚便是!”何进满脸大汗,些许颤抖的试探答道。

“招抚、招抚、又是招抚!”刘宏一脚踢翻面前凭几,怒发冲冠道:“朕之天下便是如此便宜可得?项敖入朝为官,只需聚众叛乱?哈?”

何进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匍匐道地上,不敢言语。

“卢尚书!”

“臣在!”在何进被训斥之时,卢植就只轮到自己了。尚书主兵事,白波势大,威胁洛阳,他这个尚书不被问责才怪。

“朕之前分封州牧,命丁原攻伐白波,卢尚书即未赞同也未反对,如今已如此境地,卢卿可有何说法?”

以卢植看来,此时境地已是极好,朝廷无力增派大军,此时能够僵持,已是不凡。但是刘宏却向尽快平定白波,若无大军压境,实乃妄想。

卢植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白波攻占太原昭余泽附近各县,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以臣看来,此地也是困兽之地,待敌军抢掠的粮草辎重耗尽之时便是白波不攻自破之时。”

“况且...”

“况且如何?”见卢植欲言又止,刘宏沉声质问。

“况且朝廷此时国库空虚,实在无力大兴兵戈。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臣死谏,困死白波贼兵!”卢植说道此处,背心已是冷汗直冒,不知如此言论会迎来刘宏如何雷霆之怒。

意料之中的爆发并未出现,卢植又不敢窥视帝颜,心中更是紧张。即便闻名当世的大儒卢植,面对喜怒无常的刘宏,卢植也是心中忐忑。

“诸卿可有异议?”刘宏突然恢复平和,跪坐回龙榻温和问道。

卢植闻言,大松一口气,心中暗讨,逃过一劫。

“臣复议!”朝堂一众官吏不知刘宏到底为何,不敢随便作答,只有蔡邕出声,冒死回应。

蔡邕出声之后,司徒丁宫、太尉马日磾等一应大臣方才出声复议。

“众卿所言不无道理。”刘宏并未再次生气,缓声道:“吾大汉疆域自高祖、武帝以来,无不是用赫赫战功威服天下。不论叛军抑或边陲宵小,无不伏首。朕自幼登基,享先祖盈阴,未曾上马便执掌天下。数年来大汉天灾不断,逼得百姓无以为继。”

“朕心中实为愧疚,有负祖宗。”

刘宏突然变性,如此委婉,如此自责姿态,让朝廷重臣难以置信。即便连张让、何进等人也是忍不住抬头望向刘宏。

“朕已想得明白,在位之时,仍要为大汉作更多贡献,为先辈挣得些许荣耀。今日早朝之后昭告天下,朕御驾亲征,平叛白波!”

朝堂之中顷刻安静无比,一应大臣更是如同默契一般,抬头瞪着大眼望向刘宏,脑海里回想着四个字:又抽风了?当然无人敢说而已。

“陛下,不可!”首先回过神的卢植,已是被吓得魂不附体,毫不顾忌君臣之礼,在朝堂之上大喝出来:“陛下乃是天子,岂可置命桅樯之下?臣愿代陛下出征,全力平定叛军!请陛下收回诏令!”

“陛下不可,卢尚书所言甚是。陛下身躯乃是龙体,乃是天下之希望,定不可以身犯险。”

“臣复太尉之意!”蔡邕接下马日磾话来极为郑重说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主,天下百姓诸多事宜还得由陛下亲自处理,怎可随意离去!”

“臣复议!”

“臣...”“臣复议...”

瞬间,朝堂一阵混乱,全是阻止刘宏御驾亲征的念头,太吓人了。

“成何体统!”刘宏再次站立起来,大声喝道。

待朝堂安静些许,刘宏继续说道:“有何不可?既然白波与朕大军相持不下,待朕亲征,携天下之势,壮朕铁甲军士军心,白波本是叛军,亦会惧怕朕才是。”

“陛下,行军打仗危机四伏。陛下乃是天子,若陛下稍有闪失,吾等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如何向先祖交代?臣死谏,请陛下收回成命!”蔡邕跪拜与朝堂之中,已是打算豁出性命,定要阻拦刘宏。

“不必再劝!”刘宏甩袖大怒道:“朕乃是高祖、光武帝之后,岂有惧怕之理!”

“陛下...”不仅一应大臣,连张让、何进都赶紧站出身,俯身跪下,准备劝谏。

“若有人再多霍乱,朕定斩不饶!”刘宏怒目瞪着朝堂之中还欲说话的大臣,怒喝道。

顷刻,朝堂之中不再有人言语。

“若陛下执意亲征,需带臣跟随左右,报陛下安全,不若如此,臣冒死不同!”卢植见刘宏如此笃定,也不敢再抚其虎须,只得退而求其次。

“准奏!”刘宏也知若是不同意,以卢植刚直性子,恐怕真是要冒死谏之。

“臣愿同往!”紧接着,一应达成跟风拜奏。

“胡闹!”刘宏本已消气,见状又是怒由心生:“卿等以为出征乃是出游?”

“朕御驾亲征事宜由卢尚书安排,其余爱卿可得好好守住洛阳,切莫怠慢!”

“臣等尊圣令!”

不到半月是日,刘宏御驾亲征白波诏书如同飞蛾一般席卷天下。天下为之哗然,为之震惊。整个洛阳更是如临大敌,重新部署各地兵马。何进本是刘宏亲信,蔡邕品行刚直,加上有项敖重臣子弟,刘宏便将洛阳皇城防守由二人负责,平日里的政事便有三公商议决定。

刘宏也非愚蠢之辈,更是命亲信宦官蹇硕暂时总领禁卫军。三方互为牵制,以防万一政变。

整军半月有余,卢植安排好一切出征事宜之后,便跟随刘宏亲征白波叛军。刘宏此行虽然极为冒险,但确实极大提升大汉官军军心,战果居然超出了各方名士的猜测。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二章 御驾亲征,刘宏病重

“什么?陛下亲征?”曹操本是悠闲喝茶品着手中项敖传出不多的诗词,却是被如此消息惊得茶水洒了一身。

“兄长,不错!”夏侯渊一边为曹操擦拭身上茶水一边回答道。

“朝中无人反对?”

“各方大臣都反对,但是陛下已是绝议。”

“兄长甚是担忧?”重新给曹操斟满茶水问道:“如果兄长太过担心,吾等可招募兵马前往河东助阵,毕竟东郡离河东也不是太远。”

“不可!”曹操沉鸣片刻道:“吾等驰援必过河南,若是被误认叛军可就累及吾等族人!”

夏侯渊闻言,亦是皱眉点头。

“希望陛下此行安全便好吧!”曹操轻声说道,不知是说给夏侯渊听,还是说与自己听。

汝南袁府。

“主上,此次乃是好时机,吾等是否...”黑衣人说着,单手作出割喉之姿。

“回光返照而已,安心观之便是,不必徒增事端!”袁绍闻言略作停顿,随后淡然说道,似乎不甚上心。

“诺!”

“可有联络到董卓?”

“回主上,董卓不识时务,并不打算合谋!”黑衣人回道:“仆已准备安排人刺杀之,主上放心,不会泄露!”

“呵呵,不用!”袁绍略显阴狠的笑道:“本就未打算与莽夫合作,只要让其知晓便可!”

“诺!”

呵呵,不想董卓此厮野心不小啊!不过野心大又如何?吾袁氏可是尔等一般世家可比?别弄得粉身碎骨才好啊!袁绍抿了一口清茶,阴沉的笑着。

哎!此时襄阳庞德公住处,青年望着天空暗自叹气。此人乃是当年拜访过项敖的郭嘉,在得知各方传来的消息之后,郭嘉心惊不已,好大一盘棋。心惊的同时,对当日项敖言论的疑惑越发看不清。

明明乃是初夏郎朗晴空,不知为何,郭嘉总觉周边沉寂,沉寂得让人心烦,沉寂得让人心颤。

“奉孝哥哥,为何叹气?”郭嘉闻言,转身抱起迎面奔来的童子道:“不为何,心中烦闷而已。阿亮今日学业完成了?”

“是呀是呀,今日学的高祖创汉呢!高祖好生了得!”

“那是自然!”郭嘉轻笑,放下孩童,牵起孩童小手望庞德公房屋走去。诸葛亮啊诸葛亮,世间又多一妖孽,有骠骑将军还不够么,还来个诸葛亮,让吾等所谓才子如何活?念及至此,郭嘉心中苦笑。

待郭嘉离去之后,从方才山坡之下走上一少年,约莫岁十。少年衣着锦缎,比郭嘉衣着奢华不少。少年长相显得极为普通,眉宇之间更是显得有些鲁钝。少年姓庞,名统,庞德公乃是其从父,深得庞德公喜爱。庞统却因显得有些鲁钝,很少与各大世家子弟交流,安心在从父庞德公之下求学。

“卢卿,前方何地?”

“已过夏阳,即将到达皮氏之地!”

“何时可登岸?”刘宏心中些许着急问道,十数日尽是水路,刘宏甚觉无聊。

“到达皮氏便登岸到达前线,白波有驻军于冀亭,与皮氏、耿乡朝廷大军对峙!”

“哦?!”刘宏闻言,瞬间来劲道:“甚好,登岸之后略作修整,即可合兵耿乡,征讨白波!”

“诺!”卢植应声领命,两岸更是不间断斥候来回探路。卢植十数日来更是未曾好生合过眼,终日守在刘宏身侧。

御驾亲征也并非玩笑,待白波军闻讯刘宏抵达皮氏一代时,军中却是骚动不已。尤其是对汉庭余威仍有些许畏惧的造反百姓,更是整日胆战心惊的,不知白波军能否挡住刘宏兵锋。

“渠帅,探子来报,刘宏已领兵到达皮氏一带!”

“哦?!”郭太闻言,来到府衙之中设置的舆图旁细细看来。

“杨奉将军可有回信?”

“禀渠帅,杨奉将军回信表示死守不退!”

“速速遣斥候传本帅军令!”郭太郑重说道:“告知杨奉将军,刘宏亲临前线,定让官军军心振奋,吾军不宜与官军硬碰。命杨奉将军,设兵屯于冀亭、临汾、降邑、冀城,交互防守,另设重兵于白波谷前段,并且层层机关陷阱防御,切莫让官军冲破白波谷,进军永安!”

“诺!”

“等等!”

“渠帅!”

“告知杨奉将军,冀亭、冀城等城池不必死守,但白波谷别给本帅丢了!”

“诺!”

“禀陛下,禀中郎将!白波防御工事似乎有所变动!”

“哦?!如何变动?”刘宏来到中帐内的舆图旁,问道。

“白波本是重兵驻守冀亭、降邑!今日清晨才发现,白波军大军已从冀亭、降邑撤出大量兵马,回旋至临汾之后的白波谷中,之后去向不明!”

刘宏闻言,皱着眉头看着舆图。卢植更是在旁深思不已,思讨白波如此调动乃是为何!

“卢卿以为如何?”刘宏瞅了半晌,实在是没看懂是为何,只得询问身旁卢植。

“陛下,臣初来,对于白波作战仍是不甚太过了解,如此情况还得询问之前督战的将军才是!”

“督战乃是何人?”

“启禀陛下,乃是河东太守韩纯!”

“速速招来!”

“诺!”

“臣韩纯拜见陛下!”

“韩卿免礼!”刘宏单手虚抬道:“河东战事辛苦卿也!”

“为陛下效力,为大汉尽忠乃臣职责!”韩纯作揖深拜,铿锵道。

“朕之大汉有如同韩卿肱骨,定不衰也!”刘宏浅浅的赞扬,接着道:“方才探子回报,白波防御工事今日骤变乃是为何?”

“陛下!”韩纯再次行礼道:“白波之前悍怼朝廷天兵,乃是狂妄至极。今陛下御驾亲来,臣以为白波军定是惧怕陛下雄威,方才后撤!”

刘宏闻言皱眉想到,都造反了还惧怕朕雄威?扯犊子乎?刘宏无奈只得望向卢植,毕竟兵家之事卢植更为在行。

“韩太守所言或许不假!”卢植沉思许久方才作出回应:“陛下携大汉雄威,定能壮吾军心。贼军似乎要暂避吾军锋芒,之后再徐徐图之。”

“哈哈...”刘宏闻言哈哈大笑道:“白波军也不过尔尔!韩卿,即可下令,整军发兵!”

韩纯望着得意的刘宏,心中苦笑:希望陛下别胡乱指挥,累及三军。之后更是斜眼瞄向卢植,询问其意。见卢植也点头同意,才领命而去。

果如卢植所料,冀亭、降邑、冀城守兵不足千人,城内一应百姓、粮草辎重及钱财等尽数被白波军掠夺干净。不到五日时间便拿下三地,重兵屯于降邑于临汾再次对峙。

如此势头更是被刘宏大为吹嘘,传诏天下。或许大汉威严仍在,刘宏大胜之势传至天下各州之后,不仅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势头被郡兵抑止,即便五月地叛乱的益州贼马相、赵祗也被益州刺史从事贾龙率吏民攻相等,数日破走,州界清静。

捷报送至身处河东的刘宏军帐,更是让刘宏龙颜大悦,乃选刘焉为益州牧,徙治绵竹,抚纳离叛,务行宽惠,以收人心。即便仍在幽州辽西作乱的张纯与乌桓也低调不少,甚至北抵御鲜卑入侵的项敖军瞬间都觉防守压力小上不少。

然而,先辈曾云:乐极生悲!

刘宏在接到各地捷报之后,高兴未到两日,便病倒,卧床不起,吓得卢植肝胆欲裂。

“韩太守,立刻封锁消息,安排兵马暗中护送陛下回京医治!”卢植自得到消息之后,背心冷汗都一直未曾干过,生恐消息泄露。而屯于降邑的官军大营,更是如临大敌一般,骤增防御。虽然郭太等人不知为何,却也能猜测官军之中定然发生大事。

“诺!下官立马去安排!”韩纯也是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回到卢植,转身急奔帐外。若是刘宏死于军中,他韩氏一脉恐怕会被株连九族。

是日夜晚,在官军士卒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卢植携带数百禁卫,连夜启程,护送刘宏赶回洛阳。或许事发突然,无人知晓刘宏病重已秘密回京,卢植一行极快的安稳抵达洛阳。

待刘宏安稳回到未央宫之后,洛阳更是一阵大乱。禁卫戒严,皇城宵禁,霎时间,洛阳城上空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滋味。而卢植也知此次难逃罪责,在刘宏未曾醒来之时,一直跪在未央宫外等待。一是等待刘宏能够醒来,安然无恙,二是如此作为希望能够减轻自己罪责,不累及家人。

而闻讯前来的刘宏生母董太后大发雷霆,直接问罪卢植,将卢植打入大牢,候审。虽然心中清苦,但卢植也未辩解,颓唐入狱。闻讯之后的一应大臣在此时也无人敢为其求情,只得祈祷刘宏安然无恙。

而在刘宏昏迷的不到月余的时间内,朝堂之外暗中开始争夺继位大统人选,闹得洛阳整日如同黑云压顶,无人见得光亮一般。尤其是外戚何进与宦官张让的斗争,更是腥风血雨。

汉灵帝刘宏有两子在世,一为皇子刘辨,一为皇子刘协。皇子辨生母乃是当今皇后何皇后与刘宏嫡子,大将军何进侄子。刘协生母乃是灵怀皇后王荣,产下皇子刘协之后,何后对此非常忌恨,于是派人用毒酒毒杀王荣。董太后怜惜,将刘协收养,是为董候。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三章 立储之争,刘宏醒

刘宏长时不醒,原本暗中的正统继位一事逐渐出现在一众洛阳大臣面前。甚至洛阳百姓之间不时也在口口相传。

刘辨乃是长子,顺应德行,立刘辨为帝实乃当然。何况刘辨子母乃是当今皇后,极受刘宏宠爱。其舅乃是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更是无可厚非。

但收养刘协的乃是刘宏之母董太后,董太后不喜何后狠厉作风,同样迁恶于刘辨,不喜刘辨成为大汉皇室正统。因此,董太后联合朝中看好刘协的重臣,欲立刘协为储君。一来二去,储君之争闹得洛阳血雨腥风。

洛阳城中,董太后两亲侄悄然来到张让府中。

“董将军,何进那厮已联络朝中一应大臣,协立皇子辨为储君,吾等该如何?”张让望着董重,显得焦急万分。

“不知董将军可否带来太后懿旨?”十常侍之一夏恽也是同样焦急问道。

“二位常侍不必太过担忧。”董重安慰道:“太后已命吾二人联络朝中大臣,不少大臣已答应下来。”

“皇子辨常年居于宫外道观之中,轻浮无仪,毫无帝王风姿。才智更是逊皇子协太多,于情于理,继承大汉正统乃是皇子协无疑!”董承在旁,笃定的说道。

相较于皇子辨,皇子协一直身处皇宫之内,更是有董太后悉心教导。况且领地一直对刘协生母灵怀皇后王荣心中愧疚,刘宏更是在灵怀皇后死去之后,作《追德赋》、《令仪颂》,寄托对灵怀皇后哀思之情。

再加上刘宏生母董太后多年干预朝政,朝中不少大臣皆是由董太后提拔。在董承看来,皇子协继位大统已是铁定。

“吾等仍需多多走动,请得更多朝中大臣赞同才是,切莫再次徒增担忧!”

“董将军所言极是!吾等常侍也是朝中大臣,关系也是不少,皇子协继位定当无疑!”张让闻言,心中安定不少。心中开始筛选需要前往拜访的朝廷大臣。

洛阳城张让附中三人商议。而未央宫后宫之中,何皇后更是积极准备。

别以为何进只是屠夫,但争权夺势似乎天生。何进建议何皇后皆宦官干预朝政之事拉拢世家俊杰,其中最为让何进看重的便是汝南袁氏之后袁绍此人。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朝中大臣也有不少都是其门生。在如今世家当道的天下,袁绍身后的袁氏能量可是不小。虽然曹操心怀报效朝廷之意,但是曹操始终乃是宦官之后。即便再如何俊杰,何进也不会在此时拉拢曹操。

“立嫡长子为储君乃是大汉历来礼数,董太后干预朝政不说,此时更是插手立储一事,甚是可恶。”何进诏来朝中一应年轻俊杰,商议立储之争。

“大将军不必生气!”袁绍作揖拜道:“立嫡长子为储君,乃是正统,即便董太后有心,也不可逆天下所向而行。况且朝中一应大儒也不会同意。”

“吾袁氏门生更不会同意!”

何进闻言,心中着实高兴,只要朝廷重臣和世家支持,立储刘辨已是轻松之事。只是袁绍最后一句话却让何进心中咯噔一响,沉鸣片刻,心中便有些许打算。

“本初,汝袁氏四世三公,乃当世望族。得本初相助,朝廷安矣!”何进不露声色的夸赞袁绍道。

袁绍作揖再拜,脸色并无太多变化道:“为大将军效力,便是为皇子辨效力,即是为大汉朝廷效力,绍甚幸哉!”

“只是大将军,宦官不除,吾大汉朝廷难见青天之时也!”

“那是自然,待立储之争过后,便是宦官奸妄殒命之时!”何进眼中露出笃定,心中野望更是不停滋生。待刘辨继位之后,本大将军便可效仿先帝窦氏外戚,权倾朝野,哈哈哈!何进心中暗笑,嘴角更是不自觉翘了起来。

袁绍站立于何进身侧,也是嘴角上翘,不过相对何进,袁绍笑得更为狡诈些许。不过沉迷自己大权在握的何进,并未发现袁绍异样。

两党外戚争得昏天暗地,朝中不少大臣也暗自站队。即便蔡邕、卢植、马日磾等人更远遵循先祖规矩,立嫡长为储君,但刘辨平日的表现着实让人失望。也导致一应大臣不知如何决定,只得心中暗自祈祷刘宏能够早日醒来,亲自立下储君,解除立储之争的暗斗。

或许上天眷顾,不愿见得洛阳大乱,祸及百姓。中平五年八月,刘宏终于在或好或坏的期盼中清醒过来。

两三月的时间,刘宏病重消息仍是未曾守住,传遍天下。各地叛军借机,攻略各地郡县,好不疯狂。白波势头最盛,不仅夺回之前刘宏亲征丢掉的数城,更是兵锋无阻,攻略数县,直指夏阳县、汾阴县,威逼河东治所安邑城。

汝南郡葛陂黄巾军更是兵锋不可挡,不仅占据汝南治所平舆城,更是攻略数县,兵马踏足颍川边境,占据陈国长平,威势震惊天下。

唯一朝廷安慰的便是,益州黄巾叛军在从事贾龙集聚州郡兵的攻伐之下,极快败北。而随巴郡黄巾军起兵的巴郡板楯蛮也被汉廷派遣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率军平定。

刘宏醒来之后,生机狂掉,出征之前看似壮硕的身躯,此时已如同垂暮老者,双鬓白发。惊惧的刘宏,醒来之后即刻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

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上军校尉何进也要听蹇硕指挥。上军校尉蹇硕成为大汉军队的最高统帅。

而身为宦官的蹇硕便是张让、赵忠等人为加大皇子协能够继承大统的筹码之一,醒来不明所以的刘宏听从张让等人谏言,让蹇硕成为何进之上,大汉军队最高统帅。

“陛下,西园八校尉兵马已配齐,皆是精锐,由上军校尉蹇硕统帅!”张让呈上西园八校尉的任命文书交于刘宏过目。

刘宏颤颤巍巍的接过张让递来的文书,看完之后,显得极为安心。刘宏一直视张让为亲信,更是冒大不韪称呼让父,蹇硕也是宦官自身,有张让看管,刘宏方才觉得此时的未央宫是安全的。

“让父如此安排便是!”刘宏在张让的伺候下艰难坐起身子道:“西园八校尉虎符尽数收归朕亲自管理!”

“陛下放心!”张让闻言,心中极是担忧刘宏,却有不知从何劝解。

有过月余,刘宏身子在朝中医匠的调理,有些好转。一应大臣不听上奏立储一事,即便刘宏心烦,也不得不托着身子上朝专议此事。如此又是一阵吵闹,嚷得刘宏心烦意乱,最后刘宏也不知如何定论,以身抱恙之由暂且托下,待刘宏考虑完备之后再行定夺。

以个人情感而论,刘宏极是向立刘协为储君。不仅只是对灵怀皇后的愧疚,刘宏考虑更多的则是刘协比刘辨更有帝王之相。况且刘协才智确实由于刘辨,让刘宏对刘协收回皇权,治理天下更有信心。

奈何先祖曾定,正统应由嫡长子继承,方可安天下民心。

“主公,朝廷立储斗争越发明显,陛下势弱,加之抱恙不安,忠恐朝廷有变!”

“主公,昭也是极为担忧。”胡昭同戏忠般,满脸担忧道:“如今大汉天下天在不断,各地叛军频起,整个大汉数年以来从未安稳过,若是朝中再有惊变,恐怕天下难安也!”

“吾何尝不知,奈何如今鲜卑大举进攻,无法抽身。况且吾受命永镇北疆,没有陛下诏令,吾又如何敢私自入京?”

胡昭、戏忠闻言叹息不已,心忧大汉未来。

因要设计鲜卑,显得北域兵力不足之症,被动防守的项敖着实觉得无聊,便招来李进接替武泉防务,自己带着戏忠暂时返回五原,等待时机。只是洛阳传来的消息让项敖等人心神不宁。

而忙于出征征讨平叛的项敖完全不知西凉情况,并不是项敖无西凉情报,只是项敖此时更在意的是频起的叛军和入境的鲜卑,即便胡昭有过汇报,项敖也未放在心上。

不过赵云击破范夫人城下的鲜卑之后,押解俘虏赶回北域之时,也带回了次羌人入侵北域时俘虏的许多羌人。带回来的俘虏中,却有一人的身份让项敖无意间询问道西凉情况之后,不得不再次重视西凉羌人以及仍在扶风一带肆虐的王国兵马。

被项敖遗忘在范夫人城的羌人俘虏之中,有一人乃是之前羌人叛乱首领之一边章之子,边靖。两年多的牢狱之灾,让边靖几乎不成人样,并非有士卒虐待,而是边靖在得知其父边章身死之后抑郁成疾。

边靖以为余生只得在牢狱之中度过,无法为父报仇,遗憾余生。若不是心中些许执念,恐怕早已自尽余范夫人城的大牢之中。即便如此,豪无生念的边靖,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边章虽是叛军,但仍是当地世家,祖辈更是羌人豪门。世家之人当有世家之人的骄傲,怎可能如此卑微或者,况且边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愿了断余生。

望着眼中毫无生气的边靖,项敖轻声问道:“汝乃边章之后,边靖?”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四章 徐福终归,改名庶

边靖抬头望了眼项敖,并未说话,一副任人宰割模样。

项敖抬头望向赵云求解,赵云也是显得无知的摇头。项敖起身来到边靖身旁说道。

“汝可知父边章已死?”

“知晓又如何?鄙人不过阶下囚,又能做何?”边靖仍是一脸无所谓淡淡回道。

“边将军不恨吾北域?”

“有何可恨?非战之罪,所求不同,各为其主!”

边靖眼神毫无波动,似乎时间一切此时都与他无关。“还请君候赐鄙人一死,了却余生!”

即便边靖如何无所谓,但深埋眼底的挣扎、困苦却是不断闪现。

项敖暗自叹息,可惜一代英杰,此时竟如此颓废。叹息的同时,项敖也有些许自责。若是当日将边靖杀了更好,不必让边靖如此饱受心灵折磨。

“不知边将军可否告知四年之前,汝父为何不满朝廷,跟随羌人北宫伯玉反汉?”

“有何不可说?”边靖终于露出些许情感,轻蔑道:“皇帝昏聩,朝廷不朗,致死百姓生不如死。不仅吾等臣服汉庭的羌人、胡人,即便汉庭自身汉家百姓生活又是如何?”

“呵呵,想必冠军侯比鄙人更是了解!”边靖似乎找到发泄,情绪渐渐失控道:“吾等羌人,虽臣服汉庭,自认汉民,可朝廷却以吾等谓何?地方管理视吾等谓何?当今天下世家又视吾等羌人谓何?”

“不过草芥尔!可杀,可欺!哈哈哈...”边靖匍匐跪坐,哈哈大笑,眼角已溢出眼泪抬起头愤恨的望着项敖大声质问:“冠军侯可否告知鄙人,此乃谓何?此乃谓何?此乃谓何?”

项敖无言以对,只是沉着脸静静的望着边靖。

赵云、胡昭等人在旁也是皱眉的看着些许疯癫的边靖,心中不断思虑边靖提出的质问。

“呵呵,想来冠军侯也是知晓,只是不愿面对罢了!”边靖稍稍稳定情绪之后继续说道:“鄙人也知吾父初心虽好,但是得势之后野心膨胀。鄙人都未曾想到吾父会袭杀北宫伯玉等人,拥兵自重,甚至割据一方,荼毒三辅百姓。”

“人在做,天在看。置百姓于不顾,终会受到天谴!”边靖神色复杂,有仇恨,有痛惜,有不甘。

“吾父身殒,乃是自作自受,鄙人不责怪任何人。”边靖越说越是平静:“只怪世道不公,天道不明也!”

“哈哈,好一个天道不明、世道不公!”屋外突然传来朗声大笑,项敖一众寻声望去,便见得焦猛领着一人进入屋内。来人快步走向项敖,来到项敖身前,单膝跪地。

“拜见主公,福久不归北域,愧对主公!”

“哈哈哈...”项敖见得容貌之后朗声大笑:“元直!”

项敖扶起徐福,仔细的上下左右得细瞧徐福道:“好,好,好!元直健壮不少,健壮不少也!”

“托主公洪福,福无恙!”徐福起身,亦是显得极为激动的看着项敖。

“主公,是军师不让俺通告的,俺...”见得项敖高兴,一旁的焦猛赶紧主动认错,免得胡昭又是唠叨。

“主公,请勿责怪焦将军,实乃福心切见主公,方才阻止焦将军,跟随而往。”徐福作揖,也为焦猛求情。没办法,只顾着高兴,穆然见得一旁胡昭铜铃般大的眼睛,吓得徐福不清。

“无妨无妨!”项敖高兴还来不及,何来责怪。

“主公!”胡昭还是在众人害怕的同时站了出来,郑重道:“军师归营本事喜事,但无规矩不成方圆。焦将军身为亲卫,不履禁卫自责,当罚。军师知罪而犯,更是不可轻饶,还望主公作出表率,以明军纪,以儆效尤。”

焦猛在旁见得胡昭站出来时,心中便已发抖,闻言之后更是苦着脸准备领罚。徐福也是显得极为愧疚,再次单膝下跪道:“主公,胡长吏所言极是。福情急之下不知轻重,冒犯主公,甘愿领罚!”

项敖望了眼一脸郑重的胡昭,心中发苦。况且胡昭本就执拗,对尊卑一事更是毫不松口,无奈之下,项敖转身望向戏忠求助。戏忠见状,赶紧弯腰低头整理鞋裤,假装不见。

项敖无法,只得随胡昭道:“便罚三月俸禄吧!”

“冲撞主公乃是大罪,请主公严惩!”胡昭仍是不松口,谏言明说。

“再领二十军仗!长吏可否满意?”见胡昭如此,项敖也有些许恼怒,咬牙切齿的说道。

“主公英明!”胡昭见状,也不敢太过分,作揖拜道。

“福领罚!”“阿猛领罚!”还好还好,只是二十军仗。焦猛心中暗自庆幸。上次冲撞,可是领了五十军仗,焦猛现在想着屁股都疼。

项敖虽然生气,但也知胡昭用意,都是为项敖好,项敖只得按下心间怒气说道:“方才元直大声喝好可是为何?”

“主公稍等!”

边靖望着朝他走来的徐福,心中疑惑:此乃何人?为何叫好?看似与冠军侯关系极为亲密,为何胡长吏又敢如此谏言?明明冠军侯极为生气,为何不呵斥胡昭?如此主臣怎如此奇怪。

“边靖将军?”徐福来到边靖身前,蹲下问道。边靖不知此人,看了一眼之后不想理会。

“既然世道不公、天道不明,边将军往日反汉寓意何为?”

“当是护治下百姓安康!”

“如何安康?”

“反汉,割据一方,新立利民政令!”

“相比边将军对北域也有些许了解,为何吾主不反汉,不割据也可利民?”

“冠军侯乃朝廷重臣,边疆大使,鄙人西凉边陲如何比得?”

“朝廷权重高于吾主之人比比皆是,为何只得吾主可行利民之策?”

边靖闻言,低头深思片刻后抬头,显得些许憋屈地看着徐福道:“汝这儒生,问如此之多作甚,羞辱鄙人学识不佳乎?”

“吾汝边将军可得钱财?可升官职?可封侯?”徐福显得轻蔑的说道:“孙子曾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此言本是兵家之言,若是延用政事可又如何?”

边靖一脸懵象地望着徐福,此乃哪与哪?即便身后项敖一众都未反应过来,及其无语的望着徐福,离开数年变傻了?

“道者,领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生,可以与之死,而不畏也。吾主冠军侯,体恤百姓疾苦,政令更是偏向百姓,如何不得民心,如何不得道?”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吾主冠军侯,顺天道,分时令,随气节,领民耕作收获丰硕。”

“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吾北域地处大汉边疆,北有阴山、长城,西、南有荒漠戈壁,东临太行,险中可自保生也!”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吾北域官吏,智慧无双,仁义待民,勇御外族,严管内制,同心同敌,造福百姓。”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吾北域法度鲜明,不论世家、百姓、官吏,抑或汉人、羌人、胡人皆是一视同仁,可取信于民。”

“兵家得以上,可胜。北域已得以上,边将军以为如何?”

“可安!”边靖终于听明白了,合着此人用兵道解释北域现状,虽有些许牵强,但是却点点是道,尽数说中,边靖不得不服。

即便身后胡昭、戏忠等人也是叹服不已,原来兵法还可以这样用,涨见识了。

“既然吾主顺天道,得民心,护得一方太平。不知边将军志向又是几何?”徐福浅笑着望着边靖,不再多说。

项敖眼若铜铃,心中更是无语。好一个徐福徐元直,说得如此之多,最后竟然是招降,吾还以为元直看不惯边靖,怼上一怼也!

“阿猛!”

“在!”

“给边将军安排下住所,洗漱洗漱!”项敖见边靖一直沉思,不愿强迫。便让焦猛带边靖先行离去,待边靖想得明白之后再说。

“诺!”焦猛领命离去。

待焦猛带着边靖离开,项敖方才拉着徐福问长问短。

说来也不是太过奇异。自从徐福与项敖分开,便回到老家侍奉其老母亲半年之久,随后到各地游学,时间最长的则是在颍川、襄阳一带,跟随司马徽和庞德公探究学问。

当然也认识不少俊杰,荀氏八龙、钟繇、颍川郭氏郭嘉、庞德公族内数子、隆中诸葛亮,让徐福增长不少见识。同时在颍川、襄阳地界传播项敖名声,想为项敖招揽些许人才。然而因项敖出身贫寒,当地世家大多阿谀推脱,暂时无人来投。

之后徐福另辟他境,开始接触往日游侠好友,希望能在其中为项敖寻得一二。不过游侠当中能当大任的确实不多,徐福都看不上眼,更别说项敖。

不过徐福为救往日故友,犯罪杀人,被颍川当地官吏通缉。为避免连累项敖日后名声,徐福被人救出来之后不得不改名为徐庶。福祸相依,相救之人当中使得陈留一猛将,被徐福,哦不,被徐庶带回北域,准备推荐给项敖。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五章 徐庶荐典韦(一更)

“主公,此乃陈留游侠典韦是也!膂力过人,嫉恶如仇!”

“俺就是典韦,拜见冠军侯!”典韦此时也有些激动,项敖事迹传颂至陈留之后,典韦就一直将项敖作为自己偶像,甚至日日膜拜,今日见得,定然激动。

“典壮士不必多礼!”项敖扶起面前比他还要高上不少的典韦,心中极是欣喜。典韦形貌魁梧,身长九尺有余,体格壮硕,青筋显露的双手如同棒槌,只瞧得一眼便觉爆发力惊人。虎背熊腰,如同稳重大山一般矗立人前,让人极有安全感。

“典壮士仰慕主公已久,庶有幸结交,便带来投奔主公!”

“哦?!”项敖更是高兴:“典壮士欲求何职?”

“嘿嘿!”典韦些许害羞的挠挠头说道:“君候,俺也不知,俺没有福气,也未习得学问,只得一身蛮力,况且.况且...”

见如此大汉在面前扭捏不定,项敖好奇问道:“况且如何?”

“俺胃口极大,比一般人要多吃很多,俺不知晓若是入伍俸禄可够俺吃食。”

“哈哈...”项敖闻言哈哈大笑:“典壮士不必担心,吾北域有的是粮食!”

戏忠、胡昭在旁也是轻笑,如此大汉,甚是可爱。

“那便好,只要君候管饱,俺能够使出力气啥都可以做。只要能为君候办事,俺就知足!”

“哈哈哈!好,好,好!”项敖大笑,眼中满是欣慰,典韦的表现让项敖想起了初次见到焦猛的场景,极为怀念。

“既然如此,阿韦暂入亲卫!”项敖满意的点点头道:“不知阿韦可愿作吾家臣?”

“嗯嗯,俺听君候的!”

“憨子,还不拜见主公!”徐庶在旁,见典韦如公鸡啄食一般频频点头,无奈的踢了典韦一脚提醒道。

典韦闻言,更是大喜。虽然典韦未曾求得学问,但是些许常识还是知晓。闻徐庶提醒项敖有意收己为臣,典韦高兴坏了。

“噗通!”一声巨响,典韦竟然双膝跪地,如同拜见家中老父一般,高兴喊道:“阿韦拜见主公!”

典韦确实巨力,双膝之下的大理石板都已些许龟裂,让一众人好笑的同时,心中更是惊叹典韦神勇。只是徐庶在旁捂着脸,不忍多视。太丢人了。

是夜!项敖大摆宴席,一是为徐庶接风,二来庆贺收得典韦,介绍大家认识。虽然此时在五原的人不是太齐,不过仍有胡昭、戏忠、赵云、张郃等军中一应谋臣武将。

其余人还好,只是替项敖高兴收得如此猛将,倒是李竹和焦猛二人见到典韦之后就热闹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日项敖等人却是大涨见识,三个壮汉一台戏,那叫一个生猛。

起先只是焦猛心痒,早典韦切磋,之后李竹实在看的手痒,不待二人比试结束,便提刀冲入战场,二人单挑瞬间变成三人混战。焦猛善枪,典韦善短戟,李竹善长刀。三人武器不同,进攻拆解更是各有异处。一会刀枪相交,一会枪戟不分。

而典韦的勇武却是出乎二人所料,开先本是三人混战,战至最后。焦猛、李竹二人联手抵挡典韦,也只是堪堪战平,让赵云、张郃等武将看的眼热。

“不打了,不打了!”焦猛一枪劈开典韦短戟,喘着粗气大喊着。此时李竹也是累得虚脱,平日里口不择言的李竹竟无力多说。

“俺说,典韦!汝这力气如何练得,大的跟老虎似的。”焦猛有些气馁的问道。

“俺也不知道呀,懂事以来俺就经常去打老虎!”典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呃...”好吧,焦猛无言以对,一股气闷积胸见,极想吐血。李竹在旁仍在喘气,无语的望着典韦、焦猛,不得不佩服典韦和焦猛二人体力。

“哈哈...阿韦了得,吾得阿韦,如添一臂也!”项敖高兴坏了,心中更是火热道:“阿韦可否需要休息,如若不需,阿韦与吾切磋一二。”

“主公,不可,刀剑无眼!”胡昭焦急劝说道。

“主公武艺不凡,但主公身贵,不可冒险!”戏忠、徐庶同样劝解道。

“誒!”项敖无所谓摆摆手道:“吾之功勋皆是来自吾征战,每战必先。稍有成就就得龟缩后方?来来来,阿韦,与吾斗上一斗。”

“主公...”

“不必多言,阿韦乃是武道高手,不会有何闪失,汝等放心便是!”

“主公,不好吧!若是阿韦失手伤了主公,阿韦何处?”典韦也是担忧,虽然听闻项敖武艺不凡,但是典韦看来,项敖也不是他的对手。

“呵!阿韦可别小看主公,等会被打得找不到北可别哭鼻子!”焦猛在旁幸灾乐祸的说道。心中更是高兴,主公,使劲打,打趴典韦。

焦猛可是清楚项敖武艺,别说两个他,恐怕此时的项敖,三个他也留不住项敖。嘿嘿,典韦,汝最多能当作两个俺罢了,准备哭鼻子吧。焦猛有些兴奋了。

“如此,便得罪主公了!”典韦并非文人,武人的耿直性子让典韦也未想太多。

“拿抢来!”项敖与典韦同时站立道校场之中。

二人战定,皆是平静的盯着对方。

“主公,小心了!”本欲让项敖先出手,典韦见项敖迟迟不动便一声大喝,冲向项敖。

“来得好!”项敖见状,脸色平静,单手平举长枪,迎着典韦的短戟而去。

“铛...”一声巨响,典韦被震得倒退五步有余,而项敖后撤两步之后便稳住身子。

见状,典韦眼睛大亮,主公果真如同传言一般了得,俺五成力道竟被主公如此接下。典韦放下心中的轻视,郑重起来。

项敖见状便知典韦准备尽力,兴奋的点点头。

“杀!”项敖一声大喝,主动出击。项敖左脚脚尖一掂,身躯陡然加速,跨出两步便一跃而起,转瞬间跨过两丈之地,出现在典韦身前。

好快!典韦暗呼。急速沉下腰去,将双手短戟分别置于胸前和头部,仰身躲避攻击。“呲...”枪戟相割,发出刺耳的长鸣,让周围一众闻得牙根发酸。

二人交错而过,同时默契一般同时转身,向对方挥出武器,一斩,一撩。“砰...”又是一声巨响。

“好!”在众人凝重的望着校场之时,场便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喝好。正式项敖之子,项平。此时的项平竟然极为淡定的看着项敖二人打斗,武器碰撞发出的各种刺耳声,项平如同未闻一般,甚至还高兴的狂拍小手。

即便抱着项平的蔡琰双耳也被小丫捂着,以免震伤蔡琰耳膜。小丫见项平并无异常,也不再管他。项平平日里给大家带来的震撼却是不小,小丫一直跟随,已经习以为常了。

赵云、张郃盯着项平,心中惊叹,世子不仅聪慧绝顶,不曾想身体素质也远高常人。看来项家血脉都是妖孽一般的存在,赵云暗自腹言,极为震惊。

叮当频响,二人不时已过招过百,校场旁一众人,不论武将还是胡昭瞪文臣,皆是大呼过瘾。不过二人速度太快,不精于武艺的胡昭、戏忠二人,即便想担忧项敖,也不知到底打得如何,只得暗自宽慰。

“咚!”再次一声巨响,二人全力一击,各自退开来。此时项敖微微喘气,额头也见不少汗水,但是脸上的笑意让大家明白项敖此时心情极为愉悦。

倒是典韦,与项敖招招过硬,此时已累得近乎虚脱。典韦也看的出,若不是项敖留手,恐怕五十招之内取其性命也非难事。对此,典韦更是佩服得不行,虽然体力殆尽,但是更是兴奋。方才交手之间,典韦悟得不少,待日后消化之后,典韦的武艺恐怕又要长足进步。

项敖此时确实兴奋,自从武艺有成以来。除去上次与吕布切磋,让项敖如临大敌,之后一直难逢敌手,让项敖寂寞不已。虽然赵云武艺不凡,体质也是极为特别,但是毕竟赵云太过年轻,未置巅峰,离项敖还是有些许距离。

当然项敖也年轻,不过项敖奇异的身子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

“哈哈...”项敖稍微调整气息之后,大笑回归宴席之间。休息片刻的典韦也回复少许体力,跟随项敖而来。

“阿韦,日后亲卫统领之职就交于阿韦,切莫让吾失望!”

典韦气力还未回复,身体疲软,闻得项敖之言,穆然抬头,然后兴奋得无以复加。当众便双膝跪地扣头大喊:“幸得主公看重,阿韦定当赴死以报知遇之恩!”

“阿韦这是为何?”项敖扶起典韦道:“阿韦成为亲卫统领之后,乃吾最后防线,若是阿韦赴死,吾岂不是离死不远?日后切莫随意言死,吾要阿韦好好活着,保护吾命可好?”

“阿韦领命!”说罢,又欲下跪,却被项敖大力提起,下跪不得。

“主公、主公,亲卫统领是按呀!典将军领亲卫了,俺咋办?”焦猛上前焦急欲哭地说道:“主公不要阿猛护卫了?阿猛可没做错事。”

闻言,不仅项敖、赵云等人,即便平日里正经的胡昭也忍俊不禁。整个将军府,敢如此直接询问的,恐怕也只有焦猛可以了吧。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六章 再见黄门,徐庶请命(二更)

“着急作甚,‘羽杀营’还是由阿猛统领!”项敖好笑的轻喝焦猛,安慰道。

“那就好!嘿嘿!”焦猛不好意思的挠头不再多说。

“爹爹,平儿何时可以开始学武呀?”只有岁余的项平窝在蔡琰怀中,盯着项敖问道。

“平儿还小,待平儿长大些许之后,父亲跟几位叔伯教平儿武艺如何?”项敖宠溺的揉了揉项平的脑袋说道。

“平儿不是已经长大了么?”项平嘟着嘴,显得极不高兴。

“快了,快了!”项敖无奈,只得敷衍。

一众文臣武将皆是微笑的看着,心中羡慕得紧。尤其是年岁略长的高顺,高顺自家小子比项平要长一岁有余,但是话都还说不清楚,更别说如此懂事了。

至于胡昭、戏忠等人,都是到了成家年龄,不过并州之地并无太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想为众人物色贤妻却是麻烦,再加上项敖常年在外,更无时间。看来得叮嘱琰儿将此事放在心上,项敖心中暗自琢磨着。

毕竟跟随项敖的皆是人中龙凤,若是娶一般女子为妻,却也辱没众人。

虽是接风,不过在项敖看来,更是家宴。只是在外抵御鲜卑的数人不能归来,项敖甚觉遗憾,不过也无他法,毕竟家事国事都重要。

徐庶此次赶回五原,更是带上了家中老母亲,准备跟随项敖定居五原。如今天下大乱,留下老母亲一人在颍川兵家必争之地,徐庶也是不太放心。更何况北域都护府中还有当世神医华佗在此。

席间,徐夫人虽有些许年长,却是表现得极为得体,想必之前也是大家闺秀。言语之间更是让项敖觉得徐庶成才乃是必然,家中有一如此识大体,明是非,辨忠奸的母亲,子女再差也得有些许成就才是。

期间,徐庶更是请求华佗为其母诊治身子,看是否有暗疾在身,若有也可早些调理。华佗此时已年过不惑,将至天命年岁,华佗无后也是愧对祖先,老年也无人侍奉。项敖早都想与华佗说道此事。

今日项敖见得徐庶母亲如此知书达理,又风韵犹存,心中突发奇想,想撮合二人。不过当今世道不允许,项敖也不敢胡言,只是待日后多作观察,若是可行,再论此事,不论如何,项敖却将此事记在心里。

主臣相处尽欢,一躺家宴下来,文臣武将相处也是极为融洽,即便方才回归的徐庶和新拜项敖为主的典韦也开始适应当下情况。之前典韦称自己饭量惊人,项敖还未放在心上,一顿家宴下来之后,项敖已是无言以对。

典韦一人竟然吃掉项敖三倍的米饭,还不算菜肉,着实把众人惊得不轻。典韦性子憨子,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吃得一个叫翻天覆地,面前堆满了盘碟。边吃还边说:“有主公真好,阿韦重来没有吃得如此饱过!”

众人闻言,皆是善意的笑着。

翌日,有人来访。

“主公,府衙外有人求见!”

“何人?”

“不知,称是主公旧友,有信件送达!”

“哦?!”项敖闻言,放下手中书简道:“招呼进入便可。”

片刻,数人一座黑衣的两位男子入衙。

“见过君候!”

“都退下!”项敖见得此人,心中一惊。此人乃是上次向项敖传递密诏的黄门,项敖赶紧屏退左右。

“不知有何指教?”项敖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人,直接问道。

“陛下有招,冠军侯请接诏!”

“臣项敖,接诏!”项敖闻言,作揖深拜。

“君候接诏便可,陛下有命,若朝廷大变,方可拆阅!”说罢,黑衣二人准备离去。

项敖接过密诏,站起身来,穆然间却发现密诏一角有暗红鲜血。

“等等!”项敖赶紧拦住黑衣二人。

“君候有何吩咐?”

“为何密诏有血渍?”

“君候慧眼!在下来北域之前,陛下发病,时常咳嗽伴血!”

项敖闻言,低头看向密诏之上的血渍,心中担忧不已。黑衣二人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主公,陛下送来密诏,有让主公在朝廷不稳之时方可拆阅,以庶看来,不日朝中定有大变!”

戏忠、胡昭同样肃穆点头,赞同徐庶看法。项敖闻言,盯着手中带血渍的密诏,不知在想如何。

“主公,为访洛阳大变,忠以为尽快解决北方鲜卑战乱乃是首要,主公需腾出手来参与其中才是!”见项敖犹豫不定,略显焦急的谏言道。

“志才不必着急!”项敖思讨许久,指着舆图说道:“雁门、太原以东乃是太行,西河以南乃是白波。太行有黑山、白波有叛军,志才以为吾能举大兵南下?”

戏忠闻言,压下心中担忧,跟随项敖思维暗中思讨,越是思考越是皱眉。除开太行黑山与白波军,北域想要大军南下只得骤上郡一带,奈何上郡以西又有叛乱的王国,韩遂夺权之后,比以往其余叛军首领更难对付。

如此一来,只得水路过西河郡,直达弘农。“吾北域不善水也!”项敖见得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弘农、河东黄河,提醒道。

“不过鲜卑还是要收拾才成!若是中原大乱,鲜卑在吾北域捣乱也是闹心!”项敖盯着舆图上北域以北的草原标注,心中已下决定。“置于洛阳城中是否有便,暂且盯着,即便真是如此,吾也有计较!”

“主公,庶请命!”徐庶闻言,急忙单膝跪地行武将礼道:“昔日得主公提点,庶便立志能够为主公镇守一方。此次游学数年,更是未能侍奉主公左右,此次征讨鲜卑,还望主公给庶机会,为北域立下战功!”

“哦?!元直如此大志?”项敖轻笑的望着徐庶说道:“吾本就未曾打算亲征,既然元直自荐请命,那吾便同意便是!”

“谢主公!庶定为主公平定北方鲜卑!”徐庶起身抱拳,朗声道,十足帅将之姿。

“哈哈...吾等待元直凯旋之日!”项敖哈哈大笑,拍了拍徐庶背膀。

“元直兄不仁义,回到北域就抢在下饭碗!”戏忠呵呵一笑,上前对徐庶笑道。

“志才兄勿怪,庶多年未曾侍奉主公,想为主公分忧!”

“元直兄不必理会志才!”胡昭见状,上前瞪了眼戏忠,对徐庶道:“志才哪都好,就是喜欢念叨,元直兄莫怪!”

“吾等皆是为主公谋划,庶怎敢他想!”徐庶也是轻轻笑道。

“好了!”项敖打断三人道:“元直暂领鲜卑中郎将,尽快安排攻伐鲜卑之事,北域防务由孔明、志才主持,全力配合元直。吾自有安排!”

“诺!”三人作揖接令,应声道。

待三人离去,项敖命焦猛将关押着的边靖再次提来。

“边将军,有何决定?”项敖心中考虑事务太多,不想再在边靖身上花费太多时间。若是边靖心思未死,或可称为北域日后一大将,若是已死,说再多也是枉然。

“敢问君候,日后何为?”

“让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康!”

“如何可至?”

“如同现今北域,即便困难重重,吾也要试上一试!”

几日来,项敖并未关押边靖,限制边靖自有。闲来无事的边靖也在五原周边了解过民情,除开羡慕和佩服,边靖已无其他想法。今日又见项敖如此笃定自己信念,边靖心中些许触动开始生根发芽。

“韩遂杀吾父,倘若日后君候活捉韩遂又如何?”边靖虽然心动,但也不想日后与自己杀父仇人共事,无法报仇。边靖也是耿直,并未遮掩,直接询问项敖。

“杀了便是!”项敖更是毫无迟疑道:“此人无常,留着定是祸害。况且若是边将军归附吾北域,为民谋福,便是吾北域之人,边将军之仇便是吾北域之仇!”

“如此,靖也不在矫情!”边靖起身,作揖拜道:“望君候不弃边靖戴罪之身!”

“那是自然,边将军定然不会后悔!”项敖欣慰笑着,抬手扶起边靖道。

边靖虽未认主,项敖也不担心。只要进得北域,项敖有信心日后让边靖诚心归附,为自己效力。边靖祖上乃是羌人,从小又在马背上长大,项敖便将边靖遣派至留守颓当城的姜炎出。一是让姜炎观察监督,二来希望以姜炎聪慧,在边靖出习得骑兵精髓。

对于徐庶此次请缨攻打鲜卑,项敖完全没有担心。以徐庶才能,歼灭已经入套的鲜卑,轻而易举。项敖此次如此安排,更多的想死借此机会,磨合麾下武将默契,增加一众人之间的情感。

至于洛阳若是有变,项敖便打算自己设法前往。即便朝廷对项敖有限制,不得诏令不离北域,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汉灵帝刘宏对项敖恩重如山,但是即便如此,若是洛阳真有大变,项敖也不会迂腐到视而不见。

不管项敖如何思讨、准备,朝堂之中不论宦官、外戚抑或世家大臣此时如同忘记北域还有项敖如此一号人物,在朝堂之中为立储一事斗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外戚和官宦更是凶残,世家大臣赞成立谁为储君,都是为了大汉能够更加壮大。但是宦官、外戚,却是为自己权利私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七章 袁绍密谋废灵帝(三更求推收)

时至中平五年十月,天下仍是叛军未平,征战不休。

“见过王刺史!”

“见过袁校尉!”

此时已入朝为官,上任西园八校之中中军校尉的袁绍,活跃于冀州一带,今日便在冀州刺史王芬家中拜访。

“不知袁校尉今日前来为何?”王芬命人泡上清茶,跪坐到袁绍面前问道。

“绍心忧朝堂,心中积郁,想找知己谈论谈论!”

“哦?!”王芬闻言,暗自庆喜,能围四世三公之后当作知己,证明知己还是有些许分量。

王芬端坐再道:“难得校尉看得起!不知校尉有何心思,可否告知芬,或可解惑!”

“无他,乃是朝堂之事!”

王芬闻言,正襟危坐,等待袁绍继续道来。

“昔日吾大汉威临海内,四方皆服,好一番盛世!然如今朝中奸妄懵逼陛下视听,外戚更是夺皇权于手,干乱朝政,实乃可恨!”袁绍说着,更是极为气愤的一掌拍在凭几之上,茶杯之中水花四溅。

“在下失礼,文祖兄莫怪!”袁绍稍微稳定情绪向王芬作揖表歉道。

见袁绍如此,又称呼自己表字,心中更是高兴道:“本初兄乃是性情中人,况且宦官、外戚扰乱吾大汉朝纲多年,着实让人气愤,本初兄如此不过人之常情,无妨无妨!”

袁绍再次作揖,郑重说道:“前日,绍曾拜访南阳郡许攸、沛国周旌等人,皆称见天象不利于宦者,欲连同数人设法起兵清君侧,除掉宦官!”

“啊?!”王芬吓得向后倒去。

“绍也已参与其中,答应游走各方,劝说有志之士!”袁绍如同未见王芬囧状继续说道:“今日前来拜访文祖兄,乃是听闻文祖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曾言要为陛下清除宦官,还天下清明。今日绍斗胆,前来相邀。还望文祖兄感念天下百姓疾苦,援助吾等!”

王芬有些颤巍的跪坐回凭几前,苦笑道:“本初兄,如此大事能否给芬些许准备?”

“绍唐突!”袁绍显得极为抱歉作揖说道。

“无妨无妨!”王芬摆手道:“宦官乃是天下共敌,人人欲除之而后快!只是今日太过突然,芬着实被惊得不轻!”

“不过本初兄放心,清君身侧奸妄,乃是吾等臣子职责,芬定不会袖手旁观!”

“文祖兄大义!”袁绍激动的说道,再次作揖。

“本初不必如此!”王芬躬身扶了扶袁绍,二人再次稳坐下来。

“绍之后的话语,文祖可要坐稳了!”

王芬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袁绍还要干嘛?有何事比清君侧还吓人?

“本初兄请说!”

“陛下今日身体抱恙,绍曾轻见陛下咳血不止,且绍也打听过,陛下之疾恐无法治愈!”

“啊!?”王芬双眼大瞪,不敢相信,也终于明白为何陛下还在,宦官于外戚争储如此激烈。

“为这大汉储位,皇宫之内,甚至洛阳城内更是血雨腥风,不仅百姓,极多大臣都是胆战心惊。绍与其余有志之人都绝,除掉宦官之后,另立新君,以安天下!”

“何...何人?”王芬此时声音都在发颤,实在太过骇人。

“合肥侯刘尚(杜撰)!”

待袁绍言毕,王芬大口喘气,尽力让自己能够平复下来。袁绍望着思讨的王芬,也未催促。直到一炷香时间之后,王芬才些许镇定。

“合肥侯芬知晓,虽无大才,却是极为仁德,听得进逆耳忠言,若吾等拥立其为帝,或许对大汉来说也是好事!”

“是也!”

王芬看似镇定,心中却剧烈的挣扎着,脸色更是不停变换,时而兴奋,时而惊惧,时而淡定。

“好!”王芬心中一狠道:“既然如此,芬便舍命陪君子,为大汉再搏上一搏!”

“文祖慧眼!”袁绍闻言,心中石头终于放下,哈哈大笑之后轻声道:“吾等相助,匡扶社稷!绍以茶代酒,替大汉、替百姓谢过文祖!干!”

王芬见状,也未多说,一口干掉被中茶水。

“主上!王刺史来信,典军校尉曹操不愿参与此事,言时机未到!”

袁绍皱眉,心中些许担忧。袁绍与曹操乃是儿时好友,同朝为官之时,更是志气相投,袁绍深知曹操脾性。不过借王芬之手裹挟曹操,却让袁绍放心不少。

若是自己前往劝说曹操,恐怕睿智不凡的曹操极有可能告密,毕竟袁氏威望过剩,稍有眼光之人都会下意识提防袁氏族人。

“不愿便不愿吧!”袁绍有些气馁的说道:“书信告知王芬,灵帝不日欲北巡间旧宅,上奏朝廷诡称黑山军攻劫郡县,求起兵进讨,如此良机切莫错过,时不待我!”

“诺!”

“四世三公确实不凡,竟有如此消息!”王芬放下手中信件,心中感叹。更是搞不懂为何此时已病重的刘宏为何还要出行,不过一旧宅罢了!

很快,王芬便将虚假奏章快马加鞭呈往刘宏。王芬更是积极的联络各地豪杰,准备起兵清君侧,废灵帝另立君王。

不过接到王芬奏章的刘宏,此时却雷霆大发。

“朕已是如此模样,此人竟还不放过朕,非得逼死朕不可?咳咳咳...”

“陛下切莫动怒!”一旁黑衣老者赶紧上前扶着刘宏,轻拍其背到:“臣立刻宣医匠进殿!”

“不必,朕之病情不宜再传扬出去。”刘宏平复心中怒气,阻止黑衣老者道。

“可是陛下龙体...”

“无妨,反正意思残躯,无多少是日,何苦苦了自己!”刘宏极为淡定的说道,似乎将死的不是自己。

“暗老,朕身子还能撑多久?”

“陛下...臣...”

“不必顾虑,明说就是,朕已想通了!”

哎...老子轻轻叹气道:“或许一年,或许半年,或许三月。”

“三月?”刘宏仰趟道榻上,望着殿顶之上的横梁道:“三月够了!能够作些布置了!”

“陛下,冠军侯项敖已得密诏,日后若是起反心...”

“起反心如何?不起又如何?”刘宏淡淡说道:“天下反朕大汉之人还少么?相比其他人,至少朕之冠军侯在朕在世之间还能让朕有些许功绩。”

“自夏、商、周三朝,延春秋战国,后秦一统天下,又楚汉相争,高祖创立不世大汉。王朝起落乃是常态也!”

“如今大汉将倾或许乃是天命罢了!”刘宏确实已是放开,脑海之中回想过去种种,眼中竟无丝毫变化。

“只是大汉挥于朕手,让朕无颜面对祖宗鲜卑!”刘宏微微叹气。

“陛下莫太过自责,天下之乱,起由还是宦官、还是外戚、即便世家也逃脱不了关系!”刘宏此时的状态,让一旁终身侍奉的老者心疼不已。

老者还记得当初刘宏被外戚当作傀儡迎接回宫的懵懂姿态,在明了自己一生将会是傀儡之后的挣扎,那是多么无阻,多么痛苦。而如今更是有世家之人要夺大汉天下,刘宏却无力反抗,最后只得整日花天酒地,用弥乱的生活麻醉自己。

老者看得揪心不已,却无可奈何。

“但朕却是皇帝,天下之主,一应后果都是由朕来承担!”刘宏接过话来,言语之中些许愤怒。皇帝不是他自己想为,扶持宦官对抗外戚也是被逼无奈,道最后落得昏君名头,更是被奸人害得如今人不人贵不贵的模样。

“咳、咳、咳...”怒气攻心,刘宏又是一阵大咳,吐血不止。

“暗老,设法将朕近些年搜刮的钱财,铁器暗中送到项敖手中!”刘宏恢复些许之后,淡淡说道:“既然有人窥视朕的天下,朕也要让此人不好过,若是项敖能够除掉此人,朕也可对列祖列宗有些交代!”

“是,陛下!老夫即可命人安排!”

“至于王芬等人,不过收人蛊惑罢了!”刘宏轻蔑的笑道:“以太史之名,传出天时不利,“不宜北行”言论,再招王芬入京。朕料想王芬会自决才是!”

“陛下英明!”老者这些天虽然心疼刘宏,但是却也为刘宏高兴。老者从未见得刘宏数日以来的淡然,对任何事情好像都了然心间,更是从容不迫。或许这才是刘宏本性,睿智而有魄力!

“不好了,本初兄,陛下改变行程,更是要找芬入京,是不是事情以及宁败露了!”王芬接到刘宏诏令之后,心惧不已,匆忙间找到还未离开的袁绍,不知如何应对。

“文祖兄莫慌!”袁绍稳住王芬,安慰道:“吾等行事机密,陛下终日困于未央宫中怎可能得知吾等密谋。或许只是陛下为立储之争为谁加筹码,变换官职罢了。”

“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洛阳之中并无任何消息表明陛下有何异样!”

“如此便好!”王芬安下心来,在袁绍临时住处和袁绍相谈许久才行离去。

“主上!”

“王芬兵不可靠,派人...”说着,袁绍抬手在喉间轻轻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淡然说道,如同踩死蚂蚁一般。

“诺!”

“处理干净!”

“主上放心!”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八章 曹操惑(一更求推)

“王芬死了?”

“禀校尉,昨日凌晨之事!”

“虽然称是自杀,不过以下官看来,应是他杀!”

“哦?!为何?”

“下官打听到,头天夜里,王刺史还去拜访数个好友,欢喜而归!按理说来不会无缘无故自杀才是。”

曹操闻言,并未多说,心中暗自思讨:若是谋废灵帝一事事发,王芬会不会自杀?

或许会,但是真的如此么?曹操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王芬死得太过突然,除开之前打听到的刘宏诏令,曹操没有听闻任何很王芬身死有关的消息。

但是没有任何消息说明刘宏知晓王芬图谋之事,曹操想得头昏脑涨的。

不知为何,曹操始终感觉如今的大汉,始终有无形的双手盘旋在上空,虎视眈眈,对大汉不怀好意。但是以曹操现在所有的情报,曹操却是看不出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但身为大汉臣子,又怀报效之情,如此感觉让曹操深感无力,无从下手。

原本王芬提议废汉灵帝,另立贤君,曹操极为心动。但是不知为何,曹操从心底不看好王芬等人的谋划,总会觉得失败。却不想王芬一行还未做任何动作,不知为何,竟然身死府中。

自己思讨无果的曹操,想到了远在北方的项敖,便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北域。曹操心中不安,觉得朝中将要发生大事。尤其是曹操任命典军校尉之后,心中更是如此觉得。

何进已数次邀请曹操道何进府中,意图裹挟曹操商议铲除宦官之事。若不是此次机警,想方托退,恐怕此时宦官一党早就找上门来,即便曹操乃是官宦之后,估摸也无济于事。

倒是袁绍在何进府中的表现,让曹操极为在意。曹操依稀记得,守孝未归之前的袁绍谦逊有礼,虽然胸怀大才,与曹操志气也是极为相投,但为人却显得极为低调。但是自从袁绍此次奉诏任中军校尉之后,似乎变了一人般。

不仅积极响应何进锄奸,更是积极游走于各大世家或朝中大臣之间,不知意图何为。而近日,看似闲来无事的袁绍找到了同为西园八校尉的曹操。

“多年不见,孟德还是如此英俊!”袁绍端起酒杯,示意曹操同饮。

“哈哈...本初说笑。吾等已不是当年志气少年也!”曹操哈哈大笑说道:“昔日吾二人年少荒唐,给吾等家族丢了不少脸面。如今吾等已是而立,即至不惑,实该为朝廷,为百姓做些许实事才是!”

“绍佩服!”袁绍举杯敬向曹操,先行干掉杯中烈酒道:“绍多年奔丧,无法为朝廷效力,无法为陛下铲除奸妄,绍惭愧!”

“自古忠孝两难全!”曹操同样饮尽杯中烈酒,砸吧砸吧道:“况且吾大汉以孝至天下,遵循先辈,万事以孝为先。本初乃是吾等楷模,切莫妄自菲薄!”

“呵呵,孟德不必宽慰绍。绍自然省得!”袁绍轻轻苦笑道:“错过太多,只得眼睁睁看着朝廷奸妄懵逼陛下,危害百姓,心中甚愧!”

“哈哈...本初不必如此!”曹操或许些许酒意,似乎在劝解袁绍朗声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吾等乃当世俊杰,何故如此忧愁?”

“好一个唯有杜康!哈哈...”袁绍听完曹操朗诵的诗词,本事穆然,品得其中滋味之后同样哈哈大笑接道:”孟德之才,天下少有!能与孟德相识,绍无憾也!“

袁绍再次一口饮尽杯中烈酒好奇问道:“想必还有后句,不知绍今日可有福气闻得后文?”

“本初切莫见笑,操不过兴起而为,之后还未曾想到。”曹操显得些许谦虚道:“倒是此烈酒才是极品,能出此酒的冠军侯才是操佩服之人。”说罢,曹操突然安静下来,一手执着酒盏,一手负于背后,略微抬头望着北方,些许叹气。

而曹操没有发现,当自己说道项敖之时,袁绍脸色骤变,些许狠厉,些许怨恨,些许不屑!

“确实如此!”袁绍掩盖下心中些许情绪,附和曹操道:“冠军侯毫无背景,以如此年纪为大汉立下如此多汗马功劳,确实吾等楷模!”

“可惜如此烈酒太过稀少,哎...一大憾事也!”袁绍不愿多项敖,便悄然转移话题,谈论烈酒。

“待日后天下安定,操必定要去找冠军侯讨得美酒,喝个痛快,哈哈哈..”曹操却是未曾多想,自顾自得看着杯底残留的些许烈酒。

“孟德,有些话绍不吐不快!”

“本初直言无妨!”曹操转身,豪气得望着袁绍道。

“那绍便得罪了!“袁绍站起身来,作揖道:”孟德大才,不论地方治理,或是上马征战都未大汉立下赫赫功勋。奈何奸妄当道,阻挡吾等报效朝廷心意。绍恳请,孟德举大义,答应何大将军谋诛宦官!“

说罢,袁绍高拱双手,作揖弯腰深拜。

“本初这是作甚!”曹操显得大惊,慌忙上前扶起袁绍道:“吾等辅佐陛下,清陛下君侧本事吾等臣子职责。”

待袁绍起身,曹操继续说道:“朝中奸妄不止宦官,亦有外戚,若吾等助外戚除宦官,但若是处理不得当,让外戚等人得势吾等又该如何?“

“如今天下叛乱频起,陛下身体抱恙,以操看来,吾等首要乃是助陛下稳定朝纲,不论储君是谁,只要是大汉正统,吾等仍有机会辅佐陛下夺回皇权,本初切莫慌乱,与外戚为伍才是。”

曹操话语已经极为明显,时机不到,不可胡乱站队。自身生死倒是小事,若是一步踏错,危及大汉朝纲,恐追悔莫及。袁绍也非愚笨之人,当然明了曹操话中之意,心中更是不屑得觉得曹操胆小。

“孟德之意,绍也明了,绍定会好生思讨,定不会乱了朝纲!”袁绍极力掩盖心中不忿,显得极为愧疚的说道:“今日幸得孟德提点,绍回军之后暂不参与,为陛下守住西园八校尉才是!”

“如此甚好!”曹操欣慰笑着,丝毫没有多想袁绍到底会如何。

曹操饮酒兴致倒是极高,只是袁绍在得知曹操想法之后,确实无心再详谈下去,片刻过后,便已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开曹操府邸。

袁绍啊袁绍,如今大汉飘摇,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汝切莫乱来!曹操望着袁绍离去的背影,暗自说道,似乎在安慰自己。一口吞掉盏中烈酒,曹操也无心再饮酒,便命人收拾,自己独自向书房走去。

“曹操果然难应付啊!”袁绍回到洛阳袁氏府邸,在府中书房暗自叹道。为让何进毫无顾忌对宦官出手,袁绍已经做了不少工作,定不可能放弃。月余以来,袁绍游走各个大臣,世家豪杰,就是为何进拉拢有名气之人,为何进增加筹码底气。

加上近些日子,何进为保证刘辨成为储君,更是动作频繁。压迫之下,官宦不得不与昔日权倾一时的董太后合作,共同谋划争储一事。

然而朝中不论何进、董太后,抑或其他世家又何曾想到何进到底是何用意?即便聪慧如是的曹操,也是未曾想到袁绍还有下一步打算。

“主上,董卓已经应下。”

“呵呵,可能不应下么?权倾朝野,执掌天下,谁又能不受如此诱惑?”袁绍阴着脸得意的笑着道:“吾费劲心里设计如此大计,谁又能抵挡得了?”

“主上睿智!”黑衣人跪倒在地,虔诚地阿谀道。

“哈哈哈...以天下为盘,众生为子,吾袁绍之智谁人可及?哈哈哈...“袁绍无限得意的大笑,全不顾忌丝毫。

“主公对洛阳城中的谋略已定,只是北方项敖...“

“匹夫尔!”袁绍嘿嘿一笑道:“北有鲜卑,难有白波,东有黑山,西有西凉羌人,项敖那厮能有何作为?一应暗探,细作尽数安排到洛阳及董卓处,暂时不用理会北域动向。“

“只要洛阳乱起,汉室威严尽丧,天下必乱。吾袁氏有四世三公之称,定能得各方相助,雄踞一方,逐鹿天下!哼哼!届时,谁能阻挡吾袁氏兵锋?剩余皇室宗亲又如何?当世所谓的俊杰英豪又如何?北域项敖又能如何?”

“主上睿智,下人提前预祝主上称雄一方,横扫天下!”

“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去安排各项事宜?不允许任何失误?明白?”袁绍突然变脸,极是狠厉的说道。

“主上请放心,下人定会竭尽全力!”原本还比较淡定的黑衣人见袁绍变脸,吓得几乎躬身成一团,跪地拜道,赶紧离去。

袁绍望着离去的黑衣人,并未太多表情,只是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烁着曹操、项敖、何进、董卓等人的样貌,不断摇头或点头的思讨着日后计划。

袁绍以为灵帝刘宏昏庸无度,万事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是冥冥之中,天道之下,万事万物皆由其道,或直或曲,或长或短!袁绍谋划如此之多,到底是自己能荣登九五之位,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谁又能够预料?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九章 徐庶谋,步度根忍辱(二更)

北域,武泉县城。

“主公,徐将军来信。“

“哦?!”项敖接过亲卫递来的书信打开细读。

“传令徐将军,鲜卑攻伐一事由徐将军自行定夺便可,无需请示。”项敖阅完书信,极为满意的点头向亲卫下令道。

“诺!”

“元直如何道来,竟让主公如此安心?”戏忠在旁极为好奇,戏忠曾向项敖献策攻打鲜卑,而项敖也同意,若不是诸事耽搁,早就实施。此次徐庶回营,请命出征鲜卑,让戏忠之前的献策化为乌有。虽然戏忠并未表现有任何不满,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许膈应,心底对徐庶更多也是不服。

只是项敖平日里的威望,加上项敖对戏忠一直都极为重视,戏忠才表现得如此从容,听从项敖安排。待戏忠接过项敖手中书信,细读完徐庶的计策之后,戏忠服气不少,心中些许不满也抛之脑后,对徐庶此次攻打鲜卑的过程期待不已。

“元直兄大才,忠不及!”戏忠一声叹气,叹服道:“若是按照忠之前策划,先灭围住受降城的鲜卑大军,在突袭围攻武泉的轲比能,即便全力封锁消息,以轲比能之才,定然也会发现端倪,要么有所准备,要么直接北遁,吾北域想要清除鲜卑祸患恐怕是日不少。“

“不曾想元直兄不仅大才,更是胆识过人,设计直接大军主力与轲比能主力相争。只要拿下最为势众的轲比能,以吾鲜卑如今数万兵力,突击受降城和颓当城并非难事!”

“绍倒是佩服元直胆识,竟然以步度根为引,施计苦肉,设计轲比能,当真了得!”胡昭也是感叹说道。

“孔明、志才不必如此颓唐!”项敖在旁轻笑说道:“吾等未曾想到如此突破鲜卑,不过是长时与鲜卑对战,已习惯骑兵直面征战,忘却太多昔日曾学计策,未能学以致用。徐庶此次新归,数年来各处探究的学问得以立马证实,思维豁达乃是自然。”

“即便如此,元直也胜忠良多也!”戏忠神情仍是有些许低迷道:“忠投效主公,未能替主公分忧,忠惭愧!”

“绍也心中有愧!”

“哈哈...”项敖见状朗声笑道:“人各有所长,如今元直立大将军之志,必然要悉军略,临机应变,谋划战场。然孔明眼光独到,善民生政事,何故与元直比划临阵机变?志才学识高绝,对天下大势更是洞悉,对于战事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为何以己之短比元直之长?”

胡昭、戏忠闻言一愣,心中皆是暗叹:对呀,各有所长而已。“谢主公提点!”二人想明白之后,恍然的同时,更是显得愧疚。

“人无完人,若是吾万事皆知,万事可为,吾还需汝等帮助作甚,一人便可治理北疆,治理天下尔!”项敖扶起拜服的二人,柔声说道:“众人划桨,方可逆水行舟,日后切莫妄自菲薄。”

见二人脸色稍好,项敖也不再多说,三人继续饮茶议事。

“主公信任将军,此次攻伐鲜卑,更是以步度根将军为先锋,还望将军切莫让主公失望才是!”徐庶此时已在武泉领兵,准备袭击轲比能。

“徐将军请放心!步度根虽不懂太多事理,但近年来冠军侯如何对待投效的鲜卑,步度根皆是看在眼里。君候如何对根,根也是心中有数。根虽不是英雄,但也知为人之道,有恩必报!”步度根脸色真诚,笃定的说道。

徐庶闻言,赞赏的拍了拍步度根肩膀,欣慰的笑着。即便如此,徐庶仍不太放心,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灾,将之过也。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卒强吏弱,曰弛,吏强卒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凡此六者,败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此次出兵,徐庶新归,徐庶最后担忧的便是上述六者之中的崩者。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若是将帅不合,遇敌不能统一调度,甚至各自为战,稍有不慎,全军皆崩。崩兵如同地震、海啸,排山倒海一般,势不可挡。

为此,徐庶多日来更是游走于各个军营之中,慰问将士,看望士卒。尤其是昔日鲜卑首领之一,步度根。多日交流,虽然步度根也表现出强烈归附北域,听从项敖的意愿。但是如此大战,徐庶不敢有丝毫懈怠。各种隐患尽量排除。

不甚放心的徐庶,在得到步度根肯定的答复之后,更是命令项敖派遣跟随徐庶而来的亲卫,以保护步度根性命为由,暗执步度根大营的虎符,随时监督。

诚然,步度根也非庸人,定然知晓徐庶遣人随行的用意。但是步度根并不抵触,毕竟他说熟知的汉军当中监军一职也是常有。况且徐庶并未说明,也是给了步度根不少脸面。再说,派遣来的十数亲卫步度根可是在项敖身前见过,勇武不凡,皆是以一当十之辈。如此亲卫放置到步度根身边,让步度根对之后随计伪叛北域,入营轲比能性命安全不少。

很快,武泉县外驻扎的军营一阵大乱,数个军营之间更是互相攻伐,战斗极为激烈。残臂断肢的士卒不在少数,北域大将徐庶更是身中箭矢,受伤不轻。之后便有千余鲜卑从武泉之外的军营叛逃而出,不少鲜卑逃离之时被汉军追杀。逃出的鲜卑几乎人人带伤,满身鲜血,好一副惨烈之状。

”轲比能,吾等皆是鲜卑族人。即便吾步度根之前识人不明,误入北域,难得不能给吾步度根些许忏悔机会?“

此时汉内长城之外,轲比能所领数万的军营之外,步度根带伤,在营外大声质问。

“哼!鲜卑叛徒,还想进入本单于之营?”轲比能望着营外显得极为凄惨的步度根,虽然语气愤怒,但脸色却显得些许高兴,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昔日的步度根与轲比能在檀石槐死后,各自为争夺单于之位大打出手,之后步度根降汉,轲比能更是被逼得走投无路,领着数千族人流离失所。若不是昔日鲜卑中部大人慕容博救助些许,别说轲比能今日能够得势,荣回一方部落首领,恐怕早已成累累白骨。

轲比能如今最为恼恨的,便是当初步度根降汉。不仅丢了鲜卑人脸面,更是差点让轲比能身死。此时难得见步度根受难,轲比能心中定然畅快。

“根也是想部落百姓能够活下去,才受北域项敖蛊惑,还望轲比能单于惜往日同族情分,收容吾部残余族人!”步度根努力让自己显得羞怒,语气也有些许羞辱说道:“若是单于恼恨根昔日抛弃其余部落,投降北域,根可一死以泄单于之愤。之后望单于能够收容吾族人,照顾一二!”

“哈哈哈...”轲比能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轻蔑的看了眼步度根说道:”吾等皆是鲜卑,理应相互招抚,只是本单于仍是担心日后恐有变化。今日收留步度根单于也不是不可,只需单于宣布解散昔日部落,并入本单于部落便可。不过,还希望步度根单于能有些许诚意!“

“单于,怎能解散部落,若是如此,吾如何向鲜卑交代!”步度根闻言,努力让自己五官显得扭曲,愤恨的说道。

“若是不能,本单于也爱莫能助!”轲比能本就未曾打算收容步度根,脸色显得毫不在乎。

“加派巡逻,严密防守,不可让任何人靠近大营!”轲比能大喝下令,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步度根着急的喊出声了,阻止轲比能离去。

“不知步度根单于还有何赐教?”

“吾...吾可以解散部落,还望单于怜惜吾等族人!”步度根悲愤的大吼。

“哈哈哈...步度根单于还是未曾变化,爱惜部落子民!”轲比能哈哈大笑说道:“既如此,本单于念往日情分,收容汝等!”

“谢过单于!”步度根闻言,大松一口气,只要能完成徐将军计谋便好。便领着数百兵马,准备进入轲比能大营。

“等等!”轲比能喝止步度根等,脸色带着戏谑道:”汝可否望了,本单于说过,要有诚意!“

步度根闻言,眉头深皱,抱拳问道:“不知单于何意,根不明也!”

“既然要有诚意,便要行臣服之礼!”

步度根闻言,抬头双眼大瞪,愤怒的望着轲比能,嘴唇颤抖不已。轲比能见状,也未催促,淡定的望着步度根。

步度根矗立在轲比能军营之外,浑身颤抖。思讨良久之后,深吸一口,显得极为颓废,眼神更是毫无斗志一般。之后,步度根直接双膝跪地,缓缓的向轲比能伏首拜道:”根拜见轲比能单于!“

“单于,不可!”身后不少鲜卑之人见状,脸色急变,更是大喝劝阻。

步度根听闻身后鲜卑族人大喝,并未起身,朝背后抬起手阻止道:”鲜卑各族,凡有臣服,皆行此礼,汝等不必多劝!“

身后一众鲜卑人闻言,停下脚步,愤怒的望着轲比能。然而众人未曾见得的步度根脸上,却是一脸狠厉,五官扭曲,心中更是对轲比能恨之入骨。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章 斗智一:细作步度根(三更求推)

“将军,信箭已准备妥当,约莫五千之数,不带箭头!”

“扰敌书信可否复写完成?”

“将军放心,已命能够读写的鲜卑人抄写五千有余!”

“如此便好!”徐庶胸有成竹的轻笑说道。步度根已入敌营两日有余,徐庶便开始部署余下的计策。

徐庶此次请命攻打鲜卑,定然要立下不二功勋。若是按照项敖等人之前的计策,即便能够尽快攻破鲜卑,但是伤亡也是不小。虽然此时北域能够承受些许损失,但是徐庶不想让太多士卒死于非命。也不想北域太多钱财人命丢在鲜卑茫茫草原。

徐庶便向出连环计策,准备引诱轲比能一步一步踏入深渊。第一步已是完成,徐庶与步度根配合施苦肉计,让步度根深入敌营。之前看似汉军营地大乱,甚至残臂断肢漫天飞,不过是徐庶用马均无聊研制出的木头假肢作出的假象,配上牲畜鲜血,场面也是骇人不已。

而所谓徐庶受伤,更是简单。徐庶在背后安置一铁板,在外挂一猪脬,被步度根一箭射爆之后徐庶便满身鲜血的被人抬回了军帐。细作来报,步度根已安稳进入鲜卑营地,虽然可不能并不信任步度根,不让步度根领兵。但是只要步度根能够进入,一计便成。

紧接着便是派遣斥候,扩大范围,封锁轲比能斥候,让轲比能无法知道外界其余分部鲜卑的情况。封锁之后,便是方才徐庶询问之事,用不能伤人的信箭,送舆论到鲜卑军营之中。

“砰砰砰...”徐庶遣人数千善骑射的兵马,来到鲜卑营地附近,抛射入营。

不知所以的轲比能倒是吓了一跳,以为汉军发疯,大军强攻而来。待发现不能伤人之后,便命人打开信箭。

信中消息倒也简单,便是西部鲜卑已尽数伏诛。而轲比能东面的慕容博一部也是危在旦夕,不日可破,此时攻略北域一带的鲜卑只剩下还在围攻颓当城的轲比能。其实识破也无妨,只要将颓当城以西,武泉以东一带能够完全封锁,轲比能打听不到西部鲜卑和围攻颓当城鲜卑的具体消息,轲比能也是无法。不管轲比能信与不信,只要士卒之间一直有如此流言纷飞,鲜卑军心便不可用。

用徐庶话来讲,此计乃是阴谋下包藏阳谋,不论轲比能能否识破,鲜卑终究要乱。只要鲜卑乱,便是徐庶一网打尽鲜卑之时。

当然,不可能一纸极为明显的霍乱之信便能让鲜卑不攻自乱,还要借助外力方才可行。何为外力?便是诈降,冒死进入敌营的数百鲜卑人。

当轲比能得知信件内容之后,当然是下令即可将书信回收。若是有人看过书信,轲比能也会用各种理由,将看过书信的人统一关押其来,以防流言乱窜,扰乱军心。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轲比能严厉的封锁下,仍是有消息缓缓的在军中蔓延。

而消息蔓延的始作俑者,便是步度根带领的数百投降的鲜卑之人。

“兄弟,不知吾等此次入汉朝边境是否能够成功呢!”

“谁知道呢,单于要打,吾等还不得听命行事!”

“是啊,近些年年年征战,确实太累了,俺好像回到大漠草原之上,每日饮酒放牧牛马,多好的生活!”

“谁说不是呢,即便清苦,但只是可安稳的活下去,偶尔碰得好年景,还可贩卖羊马,换些北域的‘烧刀子’来喝喝,那浓烈滋味想着都流口水!“鲜卑人啧啧的说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另一鲜卑人拍了拍此人肩背道:“好酒就算了,只要吾家里人都还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想着美酒,砸吧嘴的鲜卑人闻言,突然沉默下来,声音极是暗淡的说道:“兄弟真好,家人都还在。俺的家人早在前来攻打汉人的途中被拖死了!身染重疾,无法医治!”

“哎...兄弟节哀!”另一鲜卑再次拍了拍此人肩背说道:“昨日吾听闻吾鲜卑西线已全部兵败,中部除了轲比能单于领的吾等还在,攻打武泉的鲜卑好像也没有消息了。”

“啊?果真如此?为何军中没有消息?”

“吾也不知晓,或许单于担心军心不稳?或许根本没有此事,乃是谣言,谁知道呢!”此人摇摇头,叹息说道:“不说了,马上轮到吾执勤了,先去也!”

“兄弟忙便是!”此人也未挽留,抱拳道别。待另一人离开之后,此鲜卑眉头紧皱,不知方才那人所言是真是假。北域项敖可是如此好攻打的?俺就觉得此次出兵不好使。鲜卑心中暗讨,显得极为忧虑的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如此种种,发生在鲜卑营帐内各个角落。不到两日时间,鲜卑营地之内,充斥着西部鲜卑大败,中部鲜卑危及的流言。轲比能两日以来,更是遣人查探到底如何,但是却找不到散播谣言之人。

“砰...”轲比能愤怒的将手中还未啃食万的羊腿砸到身前亲卫身上,吼道:“尔等何用?两日都不能找到散谣之人?”

轲比能在账内走去走来,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军中定有细作,全军戒严盘查,本单于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作鬼!”

“是,单于!”被吼得不知所措的亲卫闻言,领命急速离开,生怕单于恼羞成怒,将几人处死!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轲比能独自一人在军帐之中大发雷霆,将凭几之上一应吃食尽数推到地上,酒肉洒满地,看者着实让人觉得可惜。

“来人!”

“单于!”

“即可传步度根过来,本单于有话要问!”

“诺!”

片刻过后,步度根应命,领着两人来到轲比能帐前。“只能步大人一人进帐!”门外亲卫拦下步度根,不让随行的两位亲卫入帐。步度根身后二人正打算理论,却被步度根阻拦。留下二人独自一人进入轲比能帐内。

进入帐内,步度根看着满地狼藉,心中暗惊,不过脸色却未任何变化。来到轲比能身前,单膝跪地道:”见过单于!“

“嗯!“轲比能淡定的跪坐到首位,单手一抬,示意步度根在旁坐下。

“阿根,数日来在吾营中过得可好?”

阿根?步度根心中无力吐槽,轲比能啊轲比能,还能不能再无耻些。在步度根看来,自己如何说来往日也是大部落首领,今日竟然被如同晚辈一般称呼。虽然心中不满,但步度根仍是极为谦卑的抱拳道:“幸得单于挂念,根很好!”

“好便好!”轲比能轻轻一笑道:“近日本单于听闻军中多留言,称吾鲜卑此次攻打大汉边境难以成事,西部鲜卑已全军溃逃,不知阿根如何看待此事?”

“嗯?!”步度根装作极为惊讶脸色道:“怎么可能,在下逃回之时,北域又信不是范夫人城已破了么?即便受降城也危在旦夕。”

“单于,军中定有奸细,请单于彻查!”步度根站立起来,抱拳郑重道:“况且在下逃离之时,更是一箭射伤其统帅徐庶,即便不致命,此时应该已无力征讨才是!”

“哦?!竟有此事?“轲比能些许惊讶道:”为何阿根不早点告诉本单于?“

“啊?!”步度根更是一脸懵状道:“单于不知道?数日之前之事,各部斥候应该有来往吧?”

“咳!”轲比能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心中尴尬道:”定然知晓,只是之前斥候来报只是围受降城攻打,并未听说危在旦夕!“

“哦!”步度根一脸原来如此脸色道:“或许受降城危及,北域斥候传达略急一些也是自然!”

“为何阿根会说军中有奸细?”

“情报误差太大,况且即便吾鲜卑不敌,但是吾鲜卑数十万大军真可能如此轻易就败,更不可能大败!”

轲比能闻言,深深盯着步度根,似乎想从步度根眼神之中看出些许端倪。然而步度根脸色如常,说道鲜卑不败之时更是脸色笃定。

“那清查细作一事本单于交于阿根处理可好?”轲比能视线仍是未曾离开步度根,等待步度根回答。

”根无能!“步度根在拜道:”根之前乃鲜卑叛徒,军中能够信任根及根部落中人的少之又少,若是根行此时,恐怕会让军中士卒不服,还望单于另作他想。

“不过若是单于要起兵攻打汉军,根倒是可作先锋,为单于铺路搭桥!”

轲比能望着极为真诚的步度根,心中不断心思盘旋。

“阿根能如此作想,实乃鲜卑之福。”轲比能也是起身拍了拍步度根肩膀,夸赞道。

赞许过后,轲比能左手轻轻拔出腰间弯刀,右手拇指在刀刃上轻轻摩挲,声音显得些许狠厉说道:“不过希望阿根此回能够紧守本心,切莫再次糊涂!“

步度根见状,赶紧慌乱屈膝跪地,匍匐道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单于请放心,根不再信任汉庭,定为鲜卑贡献残躯!”

“如此便好!”轲比能收刀回鞘,扶起步度根道:“阿根不必如此,本单于信任阿根,毕竟阿根始终是鲜卑人不是?”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一章 斗智二:睿智姜炎(一更求收)

步度根满背冷汗的离开轲比能军帐,领着两亲卫默默赶回自己军帐。

轲比能在帐中望着步度根离去的身影,心中冷笑。到底是不是尔等作怪,过些日子本单于便可查出,若是...哼!

武泉外,鲜卑军营虽如同往日一般,准备聚兵继续攻打武泉周边要塞。看似没有任何变化的举止,李进却发现了些许端倪。

“徐将军,鲜卑有异!”

“哦?!如何异处,姜将军赶快道来!”徐庶极有兴趣。徐庶虽对自己极为有信心,但是项敖手下一应将领都是与鲜卑有过交战的经验之才,徐庶对一应将领的建议还是极为上心的。

“今日清晨鲜卑如同往日起兵攻伐,但是某将却发现,一众鲜卑士卒的士气不是很高,甚至有些极为低落!”李进也是有些许兴奋,毕竟防守数月了,疲累不说,心里更是被打得窝火。

“走,吾等前往细观!”徐庶也有些许兴奋,赶紧命李进带领自己到前线观察究竟。

“杀!”来到离颓当城最近的要塞,还未走近,徐庶便听见震耳喊杀声。远处更是有毫不停歇的马蹄声轰隆作响。

“徐将军,远处观望便可,若是靠得太近,易中流矢!”

“无妨!”徐庶轻轻一笑,拔出腰间长剑道:“当初识得主公,庶也是有名游侠尔!”

李进闻言一愣,原本以为徐庶之时儒将,腰间佩剑也只是观赏的配饰。但方才徐庶拔剑之姿,李进也看的出徐庶也是剑道高手,不曾想徐庶还有如此本领。

“哈哈!”徐庶一笑道:“有何威风,不及李将军勇武也!”虽然徐庶说的极为谦虚,但是眼中闪烁的自信却气势逼人。

再往前些许,终于观得鲜卑士卒容貌。如同往日一般,鲜卑士卒仍是勇猛有余,毫不惧死。但是在李进的解释下,徐庶也发现即便疯狂的鲜卑士卒脸上也有些许颓废感。甚至在攻打要塞之时,不少人不知为何下意识的会想四周观望。

“甚好!甚好!”徐庶与李进拍马赶回颓当城,一路上,徐庶显得极为轻松。

“李将军全力防守便可,待颓当城姜将军传来消息,便是吾等反攻之时!”

“诺!末将随时候命!”听闻即将反攻,李进精神骤起,朗声答应徐庶。

“哈哈!李将军不必着急,北域有主公照拂,定会大胜!“徐庶见状,哈哈大笑。数月的坚守,徐庶也知李进心中如何作想,今日出现反攻之机,也替姜炎高兴。

很快,徐庶便命斥候每隔一个时辰前往颓当城打探,想要尽快探听到好消息。

而此时负责颓当城一应军务的姜炎,却是游刃有余。姜炎本就聪慧,多年跟随项敖,不仅学得不少项敖精髓,武艺也只是略低焦猛等人些许。而让项敖最为满意的仍是姜炎对行军打仗计策的研学。若不是往日出兵攻打鲜卑或平定叛军皆是项敖亲自领兵,恐怕此时姜炎早已扬名天下。

当然,也并不是项敖不愿姜炎发展,而是胡昭、戏忠都曾建议让项敖自己多做些事迹,方可扬名天下,有志士来投。而视项敖为兄的姜炎,更是不在乎些许名声,只要项敖能够好,让泉下亲妹得以安息,姜炎不论作什么,他都愿意,即便献出生命。

姜炎实施徐庶乱心计策之时,并无步度根等鲜卑名人的帮助。但是即便如此,也难不倒睿智的姜炎。

姜炎虽然也怜惜百姓,但是却比项敖要狠上不少,既然没有拿得出手的鲜卑,便以数量之数,让‘叛逃’的鲜卑士卒引起慕容博重视。

姜炎让两千余忠于北域,又有家室妻儿定居五原的鲜卑士卒假装叛逃。为求逼真,姜炎将关押在颓当城中昔日不服北域的鲜卑及乌桓数百囚犯尽数放出,给他们一次求生的机会。待安排好的忠于北域的两千余鲜卑兵马开始’叛逃‘之时,数百囚犯必须或骑马或徒步狂奔跟在两千鲜卑之后。

姜炎再领兵‘追杀’,追杀刀锋直指随后的数百囚犯,至于一众囚犯是否有上天眷顾,能不能再姜炎‘追杀’下活下来,便看他们自己的命运。

“杀!”姜炎领兵一声大喝:“竟叛出吾大汉北域,杀无赦!”为求逼真,不管是‘逃跑’的鲜卑还是‘追杀’的汉军,皆是满身牲畜鲜血。至于假肢一应物件,便不再需要,直接对着数百囚犯下死手便是。

或腰斩,或尸首分离,各式各样的死法,在姜炎的‘追杀’下尽数呈现。或许因为数百囚犯无人统领,无法有效抵抗姜炎追杀,呈现出的惨状比真正的战场都还血腥,让人脚底发颤,心间发凉。

往日中部鲜卑大王乃是慕容部首领慕容博,此人才华不凡,虽不及檀石槐如此枭雄,但是慕容博却极是仁慈。之前轲比能逃难,慕容博便因同族之情,赠送轲比能不少牲畜、马匹,更是帮助轲比能聚集部众。

而此次姜炎如此无情斩杀‘叛逃’的鲜卑,慕容博当然看不下去了。便领着万余兵马奔袭出营。

“姜炎小儿!何故如此屠杀吾鲜卑族人?“

“哼!吾北域对待外族如同对待自家子民,待遇优渥。如今竟然有人异心叛逃,尔鲜卑单于觉得本将军该如何?”姜炎一声冷喝,丝毫不降慕容博放在眼中。

“叛逃又如何?此等本就是吾鲜卑族人,暂居尔等户下也是给尔等面子,如今吾鲜卑大军回归,理当归附吾鲜卑。”慕容博也是对姜炎不感冒。数月对战,慕容博对姜炎的狠厉早都恨得咬牙切齿。平日里还好,姜炎倒还像一方豪雄,对治下百姓异族皆是关心有加。

但是只要上得战场,只要变成北域敌人,不论是何用心,不论之前是否相识,皆是狠下杀手,投降也是徒劳。鲜卑人对姜炎是又恨又怕,也导致颓当城一带数百里之外都无鲜卑人踪迹。

因此,即便慕容博乃是仁慈之人,对上姜炎也是从未客气过。

“呵!”姜炎一声冷喝道:“无耻行径还说得有理有据?尔等还要老脸乎?”

慕容博被气得不轻,呼呼的大口直喘气,暴怒的慕容博不再理会是否合适,大喝道:“姜炎小儿,可是今日要决战?”

“要战便战,本将军即便只有数千兵马,难道会惧尔鲜卑万余兵马?别把自己他当回事!”姜炎仍是嘴不饶人,意图激怒慕容博。

“呀呀呀...气煞吾也!“

姜炎见状,却是冷笑不已。本来只是设法将两千精锐送进鲜卑军营,但是见得如此机会,若是能激怒慕容博毫不顾忌冲杀而来,或许有机会将慕容博斩杀于此!

原本已经怒发冲冠的慕容博,在其副将劝说下,不知为何竟然强行压下怒气道:“姜炎小儿,今日本单于不和汝一般见识,只要放过此众本单于鲜卑子民,本单于愿用两千汉人奴隶交换如何?”

“嗯?!”姜炎见突然收起怒气的慕容博,显得极为惊讶。不过姜炎也未冲动,思讨片刻之后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随即,慕容博便命人回营押来一群汉人,不过多是老弱妇孺。慕容博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以两千老弱妇孺交换,恐怕难以了事,便用三千之数交于姜炎。姜炎也未多说,只是有些不甚愿意的同意下来。

“老头儿!若是汝善待吾大汉百姓,他日待本将攻破汝鲜卑大营,定会饶汝一命,甚至善待汝之子民也不是不可,但若是有任何人神共愤之事,本将军便屠尽汝慕容部!”

接洽完毕汉人俘虏之后,姜炎临时起意,朝着慕容博轻笑说道。

“哼!姜炎小儿,当心闪了舌头!”慕容博冷哼一声道:“胜负难料,汝不过黄毛小儿。况且需要汝提醒?本单于怜悯百姓,不论本族还是奴隶。”

“哈哈!”姜炎哈哈大笑:“那便拭目以待!全军回营!”

说罢,姜炎毫不顾忌身后还有万余鲜卑骑兵,转身领着三千余汉人及数千兵马向颓当城而去。

而慕容博却是沉着脸望着姜炎离去的大军,心中不知作何思讨,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才叹气领着大军及‘救’回来的鲜卑兵马朝大营而去。

若是可行,姜炎极是想招降慕容博。此人无太大野心,又体恤百姓,如果能臣服北域,不仅要少不少征战,免得百姓受苦,也可为北域招得一贤才,一举两得。不过姜炎也曾打探过慕容博现在处境。

若不是慕容博深得民心,恐怕其部落之中早就有人反了慕容博。尤其是慕容博几位仍在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对慕容博单于之位馋涎已久。若不是慕容博仁厚,即便发现他们有不臣之心也未作太过火的镇压,恐怕慕容部早就腥风血雨,四分五裂。

如此仁德之人,在姜炎看来,落在鲜卑确实浪费,若是能为项敖所用,也能助北域少去不少麻烦。所以即便有能力歼灭慕容博,姜炎也在等待时机,希望有机会能够替项敖收复。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二章 幽州求援,刘备机缘(二更)

“主公,幽州牧汉室宗亲刘虞来信求援!渔阳被鲜卑入境,威胁上谷郡、广阳郡,辽西乌桓借机发起猛攻,公孙将军将要不敌。”

“嗯?!”项敖放下手中书简,眉头紧皱。

“辽东鲜卑如何?”

“信中并未提及,相信辽东暂无危机!”戏忠引着项敖来到舆图前继续道:“主公,奇怪的是,刘州牧信中似乎更为急迫处理乌桓叛乱,对鲜卑入境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哦?!”项敖再次惊讶道:“更担心乌桓?这是何道理?”

项敖望着舆图,深觉奇怪。当初张纯携乌桓叛军在渤海、平原被公孙瓒和项敖大破,之后即便逃回辽西,也无太多人可用。之后更是被公孙瓒全力打压,此时应该已无力再起大兵,为何刘虞更担心乌桓,而不是即将入境的鲜卑?

项敖暂时不知为何,也无时间多考虑此时。对于刘虞遣信使前来求援,项敖倒不是不想派兵援助,只是大多兵马在征讨鲜卑,而又是徐庶统领。既然让徐庶全权负责北方鲜卑一事,项敖便不想插手。

“志才!吾北域此时可动用兵力还有几许?”

“禀主公,北域此时可派出兵马只得主公两千亲卫和暂时屯兵在五原以北蛮夷谷中子龙将军继续操练的两千‘义从’!”

“既然刘州牧遣使求援,吾北域全不理会也说不过去,况且若是渔阳失守,恐怕也会对代郡有所威胁。即刻下令,命赵云将军领两千‘义从’前往渔阳支援便是。”项敖考虑些许之后对戏忠说道:“不过告诉子龙,赶到渔阳之后,协助公孙将军抵御鲜卑便可,不可为其他事有何作为。”

“诺!”戏忠领命,来到凭几之前跪坐下书写文书。

“主公,刘州牧更担心辽西乌桓,为何吾军要支援公孙将军攻打鲜卑?”胡昭对于项敖安排又些许不解,疑惑问向项敖。

“既然是吾北域兵马,每次兵马出兵,不论多少,都要为北域服务才是!”项敖轻笑,并未说明。

“嗯?!”胡昭闻言,微冷片刻,之后恍然大悟。

“主公深谋远虑!”胡昭相通之后心中又是一阵佩服。项敖闻言轻轻一笑,并未多说。

诚然,刘虞更为担忧乌桓叛乱。但是对于项敖来说,此刻最大的敌人乃是鲜卑。虽然徐庶但时间内解决鲜卑问题应不是太大问题,但是若渔阳失守,占据渔阳之后,鲜卑首要定会向西突进,直捣代郡,然后攻伐颓当城。毕竟对于鲜卑来说,数年来,威胁最大的乃是北域的项敖。

虽然项敖并不惧怕,但是此次要打残鲜卑,不得有丝毫失误。若是洛阳真大乱之时,鲜卑之乱迟迟未曾解决,项敖可就抽不出身为陛下清除奸妄。所以此次必须将鲜卑打残,让其一蹶不振,即便虚弱到日后匈奴都有能力反击鲜卑,入侵道鲜卑如今地界,项敖也不会丝毫担心。只要鲜卑一蹶不振,再次对大汉形成威胁之时不知多少年后了。

所以即便刘虞求助剿灭乌桓,项敖此时也不会插手。若是平日,还可派遣少数兵马帮助一二。

“蓟候可有办法?”刘虞望着公孙瓒,焦急的问道。刘虞此时脑袋极疼,乌桓还未平定,鲜卑又大举入侵,费尽心力防守半年有余,此时幽州兵马召集不及,两线作战压力极大!

“州牧放心,冠军侯定会派遣兵马前来相助!”公孙瓒不痛不痒的回答刘虞。自从刘虞上仍幽州牧以来,一直阻止公孙兵戈对外族。在刘虞看来,对于外族应多招抚、教化,只要诚心投效便可视为大汉子民。虽然刘虞治理理念与项敖极为相似。但是公孙瓒中觉得刘虞有些虚伪,尤其是在军务上对公孙瓒指手画脚。

若不是公孙瓒有爵位再身,恐怕刘虞已将所有军权都已夺回。刘虞更是以大汉州牧的名头,数次派遣使者道鲜卑境内,和鲜卑求和,对于幽州各地接壤的夫余等外族也是客气有加。刘虞来到幽州的种种作为,让公孙瓒极度不满意。

“其实若是冠军侯愿意与鲜卑共存多好,归还颓当城、受降城等,与鲜卑和解,吾大汉北疆之地要少多少战事!”刘虞在旁叹气道,脸色更是显得可惜。

公孙瓒闻言,暗中撇嘴:刘州牧啊刘州牧,只想着自己政令能够实施,只想着自己如何能扬名天下,但刘虞,汝可知数年鲜卑人对吾大汉百姓造成的伤害?

“刘州牧所言极是,若是有机会,刘州牧可与冠军侯理论理论,或许能够说服冠军侯?”

“定当如此!”似乎未曾听出公孙瓒语气中的不屑,刘虞自顾自的沉思说道。

哼!刘虞心中暗哼,暗自思讨:尔笑便是,等鲜卑、乌桓平定,看本州牧如何夺尔军权,到那时才是本州牧大展宏图,实现志向之时。尔已匹夫有如何能知晓?

“即便有冠军侯援军到来,也要些许是日。以蓟候看来,此时战事,吾幽州应当如何应对?”

“若是州牧信任,州牧可遣瓒平定鲜卑。”公孙瓒作揖直言道:“乌桓叛乱此时已无后力,吾军只需在辽西令支派三千兵马驻防,以防张纯突袭。剩余大多兵马皆可派往狂平城与鲜卑夺下的俿奚城对峙,鲜卑不善攻城,守城亦是毫无长处。对峙之后便可等待时机,顷刻破去俿奚,将鲜卑赶出幽州。”

“那乌桓暂且不管?”刘虞皱眉问道。

“暂且不管,但是收拾掉鲜卑之后,回头对其迎头痛击,不下月余便可破之。”公孙瓒极是笃定,似乎鲜卑、乌桓生死掌控在他的手中一般。

“如此本州牧再考虑考虑!”说罢,刘虞便不再多说,沉头思讨。公孙瓒见状,暗自叹气,也是不再多言,悄然离去。

如此州牧,幽州之疾也!公孙瓒怀着心思踏入其在幽州的府邸。

“伯圭兄,州牧如何说?”

刚回到府上,暂居于公孙瓒府上的好友刘备便上前询问。

“玄德,哎...”公孙瓒望着刘备不知该如何说道。

“刘州牧更担心乌桓,对鲜卑似乎不欲多理会。”

“啊!?”刘备一声怪叫,随即沉声显得愤怒道:“糊涂!鲜卑威胁比乌桓大数倍,刘州牧到底如何作想!”

“玄德!”公孙瓒闻言,沉声喝止。

刘备醒悟过来,放知自己失礼,赶紧作揖道:“伯圭兄勿怪,备也是气急!”

“算了!”见刘备如此,公孙瓒也不好太过责备。本打算去休息的公孙瓒又转身回来问道:“贤弟两位家臣去哪了?怎为见得?”

“备之二位家臣皆是欢喜军伍之事,闲来无事便跑去军营去了,说是熟悉熟悉军中规矩!”

“如此甚好!”公孙瓒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关羽、张飞,公孙瓒还是极为喜欢,尤其是关羽,沉稳有度,威武不凡,随时还拿着一部春秋于手中,极有大将之风。待日后刘备在公孙瓒军中稳定之后,定也是公孙瓒手下一员大将。

“伯圭兄,州牧向冠军侯投去的求援可有回复?”

“暂无回应,从五原至此即便全是骑兵,起码也有半月路程,慢慢等便是!”

刘备闻言,也是无奈的点点头。公孙瓒转身,见得刘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晓其实如何作想。便轻笑着说道:”玄德不必着急,待对鲜卑有具体谋划之后,定让玄德单独领兵作战便是!“

闻言,刘备略显尴尬,只得轻笑掩饰。公孙瓒见得,不再多说,和刘备道别之后便往后院走去,准备歇息片刻。

倒是刘备心里高兴不少,颠沛流离数年,如今终于有些许着落。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开始,离成功还远么?

不管幽州此时状况如何,接到项敖军令的赵云此时已在前往渔阳路上。

原本赵云本就打算投效公孙瓒,最想进入的便是公孙瓒最为精锐的‘白马义从’。然而才过数年,赵云已有自己的‘义从’,但是对于昔日准备投效的英豪,赵云在路途之中也是显得些许激动,若不是数年来身为将领的磨练,此时赵云真想放声大叫。

“将军,为何如此急于赶路?似乎主公并未要求吾等全速赶往渔阳!”

往日里,亲卫见到的赵云,都是威仪不凡,不苟言笑,全身满满的都是正气。而从昨日得到军令之后,赵云似乎性情大变,偶尔甚至有些许孩童举动,让一应亲卫着实感觉背脊发凉。最后不得不推举一人出来摸摸底细。

“咳...”赵云干咳一声,一脸正经说道:“渔阳军情紧急,若是渔阳有失,恐怕会危及代郡,牵连颓当城。如此而已!”

“将军仁义!”亲卫赞叹一声,便退去了。只是赵云若是知晓亲卫此时心中所想,恐怕要气得吐血。

将军近日来到底如何了?感觉怪怪的,听闻将军一直不喜女色,难道将军看上吾等其中之一?念及此处的亲卫吓得一身冷汗。不行,得尽快告诉大伙,让大家提防提防,以免将军哪天性起,要吾等伺候便遭了。想罢,亲卫向后军策马狂奔而去,意图尽快告诉自己的袍泽。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三章 斗智三:偷袭敌营(三更求推)

如同往日,白日里的鲜卑大军已然按照之前节奏,大军尽起,猛力的攻打着颓当城外一应要塞。颓当城外,六座要塞此时已被攻下三座,剩余要塞也是岌岌可危,鲜卑兵锋直指退档城下。至于数日前佯装叛逃深入敌营的两千余鲜卑军,更是在两日内立下赫赫战功,让慕容博高兴不已。

颓当城内,府衙之中。

姜炎此时正拿着徐庶快马加鞭送来的军令。很简单,也就八个字:今晚子时,偷袭敌营。

虽然只得八字军令,但是姜炎所要做的准备却没有如此简单。姜炎即可名候吏传讯城外鲜卑大营细作,今晚见号行事,纵火于鲜卑大营,更是要设法烧掉鲜卑辎重。而城中的姜炎,也是不停得安排着晚上突袭鲜卑大营的事宜,力求详尽。

步度根此时更是未曾清闲,在武泉县外的鲜卑大营营地内,各处游走,联络还承认步度根昔日单于之位的人。若是不服从的也是简单,反正有徐庶派遣的项敖亲卫,各个勇武不凡,将不服的鲜卑将领武力收拾之后,将其家中子嗣作为人质,让步度根带走。

“单于,步度根这两日时常拜访昔日各部首领,恐怕有异心!”

“呵呵!”轲比能轻声冷笑,把玩着手中的酒盏道:“如此看来,步度根是想夺本单于权力!”

轲比能不屑的吩咐亲卫道:“尽快收集步度根欲反的证据,此时大战还是尽快收拾掉步度根,以免生出祸端。”

“单于放心!”

亲卫领命而去,轲比能仰头饮尽盏中烈酒,脸色深沉的低头沉思。不过让轲比能没想到的是,步度根今日里只拜访了两人之后便待在自己的军帐之中不再出现,让前去收集证据的亲卫白白等待了好几个时辰。步度根也发现有人监视,不过反正能够策反的人已经策反,今晚子时便要袭营,也未曾多管。

此计的前半已基本完成,之后最为重要的,便是突袭敌营成功之后,如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将轲比能与慕容博赶到指定的战场。为求稳妥,姜炎可是想破了脑袋,计策频出。

“将军不可冒险出城,阻击轲比能大军交于末将便可!”姜炎副将阻止姜炎决定道:“姜将军乃大军主帅,又是颓当城城主,不可有任何闪失,还望将军三思!”

“不必再劝,阻击任务必须得本将亲去。若无本将在阻击大军之中,慕容博极有可能强行向北面突破。若是无法再预定时辰将慕容博赶到预定地点,耽误徐将军计策,误了主公大事,吾等有何颜面再见主公!”姜炎淡淡的说道,对副将谏言丝毫没有听进去。

“可是,将军...”

“好了,多劝无意!”姜炎打断副将道:“速速调集精锐,天黑之后即可跟随本将潜出城去!”

“诺!”副将见状,心知已是无法改变,只得无奈领命前去准备。

倒是武泉周围阻击事宜方便不少,毕竟武泉与鲜卑大营之间又阴山相隔,地形所限,轲比能本就进攻不顺。至于要阻击鲜卑,对于武泉来说,即简单又不简单。徐庶一日之前早已派遣数千精锐骑兵,横跨阴山,直接到达鲜卑腹背之地。横跨阴山极为艰险,尤其是还要携带马匹,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对于有马均的北域来说,也是极为简单。马均不仅制作出便于马匹奔跑的马蹄铁,还发明了利于山间运送辎重的马车,让此行阴山的士卒不是太过危险。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已是申时。

十月过的北疆之地已是寒风凌冽,寂静的茫茫草原之上只听得见狂风挂过之后的“呼呼”声。如同黑夜中山间野兽的咆哮,让人不禁心寒。此时已将近十月中旬,原本快要圆满的银月,今晚不知为何却躲到了云层之上,草原之上几乎不见光亮。

鲜卑营帐周围,不时有组队巡逻而过的鲜卑士卒。而执勤定点哨兵却是冷得瑟瑟发抖,双手不停地搓着,希望能获得更多暖意。

“兄弟,如此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实在无聊,执勤的士卒长叹一声,背对着身边的袍泽问道。

“或许快了吧,往日攻打汉朝边靖,最多也就到十一月便停止。如此寒冬季节,确实不适合征战。”袍泽同样不停的搓着双手,望着天空说道。

而此时营地数十里之外东北方向,一条看不见尾的黑线在天际缓缓移动。

“将军,不知此战能否将鲜卑打退,若是可以,吾等便可安心过上好年!”

姜炎看了眼黑夜之中不甚清楚的副将脸庞,淡淡道:”放心吧,吾北域历来百战百胜,况且徐将军计策已成,只要子时突袭成功,待天亮子时,汝等便可例假回家探访亲友!“

“嗯嗯嗯!”副将有些激动的点点头。自从开春以来,鲜卑就未曾停止过攻打颓当城,别说士卒心绪不定,即便跟随姜炎多年的副将也甚是思恋亲人。

相较于鲜卑,汉军军备要整齐不少,至少每人身上还有一套不是太厚的棉袄,将冰冷的盔甲与皮肤隔开,并未如同鲜卑士卒一般,大多只得靠着身体扛着,在凌冽的寒风之中颤抖不已。

子时!似乎老天哀叹将要发生的大战,也似乎是老天出手帮助北域平定四方。原本只是“呼呼”作响的寒风顷刻增大,刮得脸庞生疼。不仅让人难以睁开双眼,耳旁更是轰隆不断的风声略过。

“咻...砰!”武泉县外与颓当城外,同时爆发出一束强光,升至高空之后然后炸裂开来。在如此寒冷的夜晚,先得极为耀眼,也是极为好看!

“杀!”北域信号一起,两地借着夜色摸到鲜卑营地之前的大军瞬间而起,刹那间轰隆作响的马蹄声冲破风声的阻挡,传至极远之处。

“信号已起,即刻分散,纵火烧营!”步度根为等待信号,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头顶上的天空。即便寒风凌冽,步度根也坚持站在帐外等候。

轰隆作响的马蹄声,鲜卑当然熟悉不已。当值的哨兵在听见穆然响起的马蹄声之后更是未曾犹豫,紧急吹响敌袭号角!

“速度集结兵马,汉军袭营!”如此寒冷的冬夜,鲜卑各部首领完全都未曾考虑过汉军会在此时突袭。如此天气,即便偷袭成功,汉军损失定也不少,汉军首领傻了?

“轰!”“轰!”还未等鲜卑反应,鲜卑营地之中突然冒起数团明火,映得周围鲜红大亮。

“不好!”轲比能见状,心中急叹一声,他终于明白步度根‘叛逃’是为何。

“来人!速度盘查军营,发现步度根,格杀勿论!“营地起火,鲜卑士卒开始慌乱了。轲比能愤恨情急之下,最先想到的是将步度根斩杀。

“单于不可,当务之急乃是整顿兵马,迎战营地之外骑兵。”此时还能镇定的鲜卑万夫长赶紧劝谏轲比能,他能听得出来,汉军骑兵不下两万,若是等汉军骑兵突袭而来仍未集结兵马,即便营地内五万余鲜卑也不够汉军杀。

轲比能闻言,方才清醒。越是清醒,轲比能越是对步度根恨之入骨。轲比能咬牙切齿,脸庞五官已是扭曲得不成样子,上下双颚更是紧咬在一起,砰砰作响。

“集结兵马迎敌!”万夫长见轲比能听从他的意见,大松一气,赶紧领命,鸣号集结兵马。

“报...报告单于,辎...辎重,羊...羊马,被...”

“被如何!”轲比能心中不安,脸色巨变,大吼问来报的士卒。

“辎重被烧,牲畜也不知为何尽数倒地口吐白沫!”喘过气的士卒被轲比能吼得一颤,迅速说道。

“啊...滚!”轲比能大怒,一脚踹到士卒胸前,士卒应势向后倒去,嘴角也是冒出鲜血。

“北域项敖,本单于与尔不死不休!”轲比能拔出腰间弯刀,一刀劈碎身前木桩,扬天大喝。

“杀!”慌乱许久,奔腾而起的汉军骑兵终于在鲜卑的‘期盼’之中杀入阵中。而此时鲜卑只有数千兵马集结上马,更多的鲜卑人仍是在大火之中恐惧胡乱奔逃。李进领兵冲入敌阵,丝毫未曾手软,碰上鲜卑士卒,皆是一刀一个,刀刀致命,不留活口。

“将士们,为了北域安宁,为了吾等身后妻儿,今日本将军带领汝等打退入侵之敌,杀啊!”

“杀!杀!杀!”现在的北域军,不仅只有汉人,也有胡人、羌人混杂其中,甚至鲜卑也是不少。但是对于入侵北域的敌人,不论往日是否为同族,此时北域兵马,都对敌人毫不手软。为的,只是身后妻儿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迁入而来的外族,亲眼见到项敖是如何对待战死士卒的家眷,不仅发下不少抚恤金,更会分房安置,安排工薪不菲的工作让烈士之后无后顾之忧。即便往日乃是外族,项敖也未曾有过区别对待。不论往日如何,只要入籍北域,为北域作出贡献,皆是项敖善待的可爱人儿。

因此,在北域。所有将领激发士卒奋勇作战,不是名利,不是金钱,而是定居在北域之中士卒们的家眷。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四章 宿命相见(一更求收)

而此时颓当城外的场景与武泉县外几乎雷同,粮草辎重被毁的慕容博也是慌乱之中领着万余兵马向北逃去。剩下的鲜卑将士,只要有些许反抗之意,姜炎必定毫不留守,尽数斩杀。

徐庶计策奏效,打垮鲜卑中部鲜卑轲比能不与慕容部的同时,赵云已领着两千‘义从’精锐,跨过代郡、上谷郡,来到渔阳公孙瓒营地。时空交错,宿命之中的相见仍是未曾岔开。

“云见过公孙将军、见过刘将军!”

“哈哈哈...”公孙瓒见来人竟然是威震西部鲜卑的‘义从’将军赵云,高兴至极的说道:“不曾想冠军侯如此看重,竟遣来赵将军相助,吾渔阳无忧也!”

“玄德见过赵将军!”刘备望着英俊、威武的赵云,感觉如同见到至极失散多年的好友,心中甚是激动。但是在刘备映像之中,似乎并不认识赵云此人。刘备不知所以,皱着眉头,心中直呼:怪哉怪哉!

公孙瓒亦是望着面前俊俏不下自己的年轻将军,枉然之间如同看见自己年少之时。再加上赵云所领骑兵也是‘义从’命名,对赵云更是显得极为亲近。公孙瓒情不自禁的拉起赵云右手,来到渔阳军营的中军帐中。

“赵将军,请坐!”公孙在引入赵云之后,便让一众人分别坐下。公孙瓒右下首乃是公孙瓒一应大将,为首的则是公孙范与公孙越,乃是公孙瓒的族弟。之后便是刘备,刘备身后站立着关羽和张飞,还有初投刘备的田豫。再往下便是严纲、邹丹、单经、关靖等跟随公孙瓒多年的大将。

至于左侧,则只有赵云及起曲部司马两人。公孙瓒如此安排也是对赵云极大的尊重,右边人太多,别说跪坐,站都快站不下了。而右侧只有赵云一人跪坐,身后站着两人。

“公孙将军称呼云姓名便可,云在公孙将军面前可不敢以将军自称。”赵云作揖,显得些许惭愧说道。

“有何不可?”公孙瓒轻轻一笑道:“不过本将军与赵将军极是投缘,若是可行,吾二人以表字相称!”

“公孙将军...”赵云欲继续劝解,若是称呼公孙瓒表字,赵云还是显得些许尴尬,毕竟往日公孙瓒也是赵云偶像,更是打算投奔的对象。

“誒...”公孙瓒打断赵云,显得些许生气说道:“子龙何故如此妇人姿态!”

赵云闻言,也不好再多拒绝,只得应下。公孙瓒更是显得高兴,起身拉起赵云,为赵云介绍自己的一应大将。

“见过子龙将军!”、“拜见赵将军!”众人一一作揖见礼。称呼子龙将军的乃是刘备,刘备乃是公孙瓒同窗,关系极好。再加上刘备顺杆而上的脾性,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片刻便和赵云亲近不少。而赵云看着刘备也是心中些许怪异,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玄德将军,吾二人之前是否见过?”赵云实难压制心中疑惑,便开口问道。

“哦?!”公孙瓒在旁接过话来:”贤弟见过子龙?“

刘备听闻赵云如此道来,心中也是同样感觉,但更多的是兴奋。赵云事迹,刘备也曾听说,极有野心的刘备怎可能如此简单放弃与赵云套近乎的时机?

“之前备曾随冠军侯围攻下曲阳黄巾,应是那时见得。”刘备为求能够与赵云扯上关系,想了半天,忽然记得似乎好像在下曲阳见过赵云。

赵云与公孙瓒恍然,尤其是赵云,似乎回想起当世场景,但是心中那种熟悉感却不是刘备所言。寻求无果之后,赵云也只得作罢,不再纠结此事。

“哼!不过运气稍好,比俺建功更早些而已!”就在众人相谈拉近关系之时,刘备旁边传来不满的声音。

“翼德,休得妄言!”刘备闻言,恼怒张飞竟如此不分场景,胡乱说话。张飞也是冤枉,变卖家产跟随刘备数年,不曾建功立业不说,今日见得刘备如此亲近赵云,张飞心中定然不太平衡。性子耿直的他,未能压制心中不满,嘟囔出来。

见刘备对其发怒大喝,张飞更是不满道:”本来就是如此。赵将军可敢与飞比试比试?“

“翼德!”关羽脸色也是微变,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公孙瓒如此看重赵云。张飞如此无礼,定会得罪公孙瓒。

“无妨!”赵云却是淡然回道:“张司马年长云些许,对云不服也是自然。”虽然淡然,但是被人如此质疑,赵云心中也是微怒,况且他代表的可是项敖所领的北域。项敖如此器重赵云,对赵云更是推心置腹。对于项敖,赵云可是尊崇不已,怎能给项敖丢了脸面。

“既然帐司马欲比试比试,麻烦伯圭将军腾出校场,吾也可为大家助助兴,拳当接风,预祝征讨鲜卑顺利可好?”赵云平静的望着公孙,淡淡说道。

公孙瓒闻言,片刻便知晓赵云心思。张飞如此无礼,公孙瓒也是心中不满。见赵云无异议,便命人安排校场。赵云答应下来之后,刘备也不好再多说,恼怒的瞪了眼张飞,一同望校场走去。

虽然都是极北之地,但是不知为何,渔阳却是比中部鲜卑战场要暖和不少。烈阳高照,并无太多灼热感觉,徐徐微风刮过,掀起赵云额见一缕长发,再配合上赵云此时挺拔身姿,煞是英武。一身银白色盔甲在阳光之下,更是映得赵云俊朗不已。

至于张飞,虽不及赵云英俊,但是豪强子弟便是豪强子弟。略显平凡的脸庞五官也是极为端正,只是太过壮硕的身躯让张飞瞧上去更想莽汉罢了。

公孙瓒在一旁看的都心动不已,便开始打起了赵云婚嫁之事。公孙瓒俊朗不下赵云,也导致公孙所生下的女儿也是倾国倾城,之事公孙家教极严,很少有人见得。在场一众人之中,也只得刘备和公孙瓒两位弟弟见过。

“赵将军,请!”张飞一把抓起自己的丈八蛇矛,抱拳朗声请赵云先手。然而张飞嗓门本就极大,如此一声大喝,在外人看来,极有挑衅之意,赵云也是如此想来。不过赵云可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尔要挑衅于吾,那便做好被好生收拾的准备。

“恭敬不如从命!”赵云冷笑一声,同样朗声道。虽音量不及张飞,但语气之中那慑人的正气,却是让不少人肃穆,收起往日吊儿郎当姿态。

赵云言毕,双手执枪朝前,左脚在大理石地板上猛力一蹬,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张飞见状,原本轻视的心思收起不少,速度太快了。

“铛!”一声巨响,张飞竖枪格挡硬抗赵云一记横扫,咚咚咚向后狂退三步,每一步都将大理石地板踏得些许龟裂。而赵云也不是太过好过,错身而过的赵云暂且站定,深深吸气,稳住略显颤抖的右手,对张飞同样刮目相看。

同为高手的关羽、公孙瓒、刘备、严纲等人,无不瞪大双眼,惊讶异常。众人深知张飞神勇,更是天生神力,硬接赵云横扫竟然被逼得后退三步。此时关羽已将至而立,武艺更是已臻化境,但却无张飞天神神力。赵云方才随意一枪,关羽自认不敢硬接。

其余人以为是赵云武力过人,然而只有场中的张飞和校场之位的关羽才明白,才乃极为高明的力道运用,并非赵云神力。

情况不明之下,张飞托大,让赵云一招,险些着道。稍微调息过后的张飞定然不会再被动,变换姿势,一手握住丈八蛇矛尾部,一手辅助,使劲旋转半分之后,便抢先向赵云冲杀过去。赵云见状,也是准备郑重应战。

“喝!”二人双双大喝,一枪平刺,枪尖相击,似乎毫无声息般碰在一起。二人手腕一抖,错开枪头,赵云横扫张飞下盘,张飞也不示弱,对着赵云面门直刺。毕竟不是生死之斗,二人都有留手,在即将冲杀至对方之时,竟同时变招,两支不凡的长枪绞杀在一起。

一战便是半个时辰,一快、一猛,打得难解难分。台上之人累得不行,台下众人却是看的大呼叫好。二人如此缠斗下去估摸也难分胜负,关羽便悄然提醒刘备。刘备见得关羽眼色便知其意,转身对着公孙瓒说道:“伯圭兄,时辰已是不早,还要商议明日攻打鲜卑之事,况且子龙将军与翼德不论何人失手,皆会伤了和气。”

公孙瓒闻言之后也是点点头,朝着场中二人朗声说道:“子龙、翼德,切磋便可,切莫伤了和气!”

二人闻言,相互一记猛击,借反震之势弹开来。

“翼德将军威武,云佩服!”此时停歇下来的赵云心中佩服不已,鏖战如此之久,张飞竟然不显疲累,即便再北域之中,恐怕也只有三人可败张飞。一是典韦,一是李进,还有便是其主项敖。至于赵云自己也是明了,若是临阵对决,二人鹿死谁手却是不定,要看天时,观战机。

但如此切磋,最后败的极为可能是赵云。赵云虽善游斗,但是却比张飞要年轻些许,体力不济。加上张飞招数大开大合,在如此狭小空间极难应付。

“飞之前得罪之言,还望子龙将军勿怪!”张飞也是已经服气,作揖深拜道:“飞眼拙,不知子龙将军如此勇武,飞愧歉至极!”

“哈哈...”公孙瓒哈哈大笑接过话来:“二位大才也是不打不相识,既然误会已解,便不需如此客气!”

二人闻言,相似一笑,跳出校场,朝众人走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五章 斗智四:计成(二更)

相比渔阳之中的热闹,此时原并州以北的鲜卑地界却是惨烈非凡。

徐庶计成,攻破鲜卑之后的两个时辰之内,轲比能领着万余鲜卑士卒在李进两万兵马追击之下胡乱逃窜。本是朝着北方逃去,却不料在北方有数千兵马截杀,逼得轲比能只得向东逃去。而弹汗山外的慕容博一部,虽被姜炎打散,却有两万余兵马向北逃去。

在北面等待许久的姜炎领骑兵八千,拼尽全力将慕容博一部向西面赶去,损失上千兵马,让姜炎心疼不已。若不是慕容博知晓南面还有两万余颓当城追击而出的兵马,恐怕慕容博会与姜炎死磕到底,再行向北方逃遁。

就在两部人马同时赶往两地居中地带赶来之时,张郃却在此地纠结得不行。

“张将军,如此布置能不能困住鲜卑数万人马?”

“应该能吧!”张郃不确定的说道:“徐将军计策已成,覆灭鲜卑就在今夜。徐将军定然已是安排妥当,吾等只需按命行事便可。”

张郃心中无限郁闷。两日前接到徐庶军令,命张郃设法潜入鲜卑腹地,在黄旗海以北数百里之外的空旷之地埋伏。接到军令的张郃就尴尬了。

首先要设法潜入鲜卑腹地。吾张郃只是一新晋将领好不好,没有大多领兵经验,竟然让吾潜入鲜卑腹地,徐将军就不担心吾办不到么?再然后就是伏击,张郃更是无力吐槽:吾想娘亲了,如此广阔之地,举目能看到数十里之外,又无灌木、山林,如何伏击?

张郃费劲心里,终于赶到预定埋伏之地,好不容易压下心中不知如何道来的情绪,又要开始按照军令,在如此广阔之地预定的地点,放置浸泡了桐油的麻布。张郃领着五千骑兵,累死累活的终于在既定的寅时之前将战场布置完毕。

“桐油麻布放置妥当了?”

“禀将军,一个不差!”

“场中心的铁蒺藜如何?”

“末将看着都怕!”

“陷马坑呢?”

“挖得非常多,只是晚上视野不甚太好,原本定下的相隔距离有不少偏差!”

从来都未曾在兵书上见过如此伏击战役,张郃着实不太放心,已询问数次,副将都回答得不耐烦了。

“徐将军布置应该不会有差,将军不必担心才是!”

张郃也未多说,只是稍稍点头,眉头深皱。不皱没法啊,张郃脑海之中回想起徐庶当时的交代:“张郃将军,待伏击战场预设完毕之后,便可向北退三十里,等待时机出击便可。”

时机?时机?到底什么鬼时机?张郃使劲拍了拍脑门,表示与徐庶合作要心大才行。

“离预定时辰仍有一个时辰,再次检查预设的各项事物后,灭火把,北退三十里!”

副将闻言,又是一阵无语,还要检查!不过将军军令,不能违背,这是北域士兵每日都要背诵的北域军细则。

一切准备妥当,张郃便领着五千骑兵北退三十里,站立在只能几乎不见人影的黑夜里。

“快!”轲比能在前,不停得催促鲜卑兵马朝东赶,既然北面被阻,轲比能便打算东进与慕容博汇合,或许还有与北域一战的机会。

“驾!”鲜卑士卒领命,死命催马狂奔。

或许是因慌乱逃命,此时轲比能兵马之中并无多少火把,一众鲜卑恍惚之间只瞧得些许人影,跟随狂奔。

“哈哈,轲比能!”李进跟随其后,命令跟随的数千兵马同声大喊:“尔等以为逃得过徐将军谋略,前方便有阻击兵马,认命投降还可留下性命苟活数年!”

轲比能闻言惊惧,还有埋伏?

“单于,不好,前方有火把!”

“是何人?人数几何?”

“单于,天太黑看不清,只能见得火把不多!”

“哼!既然项敖不让吾等活命,吾等便殊死一战便可!”轲比能脸色及其难看,眼神之中更是愤恨,暴戾。

“儿郎们,拿起尔等兵器,与汉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身后鲜卑众人惊惧之后也是愤恨不已,咬牙切齿吼道。

“杀!”不再犹豫的轲比能,朝着东面隐约可见的火把疾驰而去。

“单于,前方有兵马急速奔来。数目不明,只见得零星的火把!”

“该死的姜炎小儿,竟然如此决绝!”慕容博右手压着左肩之上涓涓冒血的伤口,心中极怒!

“单于,如何是好?不然拼了吧,或许突破包围,与轲比能不汇合还有些许活命的机会!”

“拼了!招呼族人,全军压上,不分敌我,能逃出多少是多少!”此时的慕容博也是认命,不同往日怜悯之心,狠厉的让手下鲜卑各自逃命。

“杀!杀!杀!”顷刻间,不明所以的两部鲜卑冲杀至一起,然而在鲜卑士卒看不到的情形却是前排士卒马匹忽然惊叫倒地而去。士卒随即被抛出马背之上,狠狠摔倒人群之中。慌乱之中,鲜卑兵马,不论将士,皆为发现地面异常。仍是在为自己能够活下去胡乱砍杀,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身侧。

“啊...”,“砰砰...”“咚...”刹那间,两军交战之地,惨叫声,马匹互撞发出的沉闷声还有一应士卒坠马声交错而起,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杀!”轲比能在人群之中更是疯狂,天色太过黑暗,拿在手中的火把极易成为集火的目标。冲进敌阵之后,轲比能更是仍掉火把,不分敌我,在人群之中见人就杀。慕容博也好不到哪去,在数名护卫的保护之下,在人群之中左突右窜,希望能逃得性命。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已是卯时,天边渐渐泛白。而此时战场之上,也渐渐安静下来。借着凌晨些许光亮,轲比能与慕容博终于瞧见战场情况。然而满目的疮痍却让轲比能目瞪口呆。

死去的战马,各处残臂断肢,不少倒地的鲜卑人身中数刀,毫无人样。地上尽是暗红色的鲜血,一脚提起,粘稠得让人恶心。而还能够站立的鲜卑人也是满身鲜血,身上尽是刀剑伤痕,随时都可能倒地睡去。

但如何瞧来,也看不到一具汉军尸体。

“哈哈哈...”轲比能惨淡大笑,眼角渗出眼泪,他终于明白为何昨夜会如此惨烈。为何汉军没有一丝劝降的声音出现在战场,原来,原来战场之上都是想要活下去的逃兵,鲜卑逃兵。

“好一个项敖!好一个项敖!哈哈哈...”轲比能如同疯癫,心中悲痛让轲比能忘却了身上所有伤口带来的痛楚。

“驾!”此时战场北面、东面、西面,同时出现三队兵马,观其旗帜皆是大汉骑兵,每方约莫数千。

“汉军又来了,又来了!”不明所以的鲜卑士卒,见到汉军旗帜,此时已生不起反抗的念头,更是心惊胆惧,茫然见便向寻方向逃离如同修罗一般的战场。

“放!”张郃领兵来到战场外围数丈距离,一声令下。

“砰砰...”箭雨飞奔而出,片刻落在鲜卑战场外围各地。“嘭...”紧接着一声闷响,沿着战场周围,片刻立起一圈浓烈火焰。

“轲比能,还不投降乎?”张郃策马来到火墙前,朗声大喝。

“哈哈...”轲比能恍若未曾见得火墙,朝着张郃愤怒大喝道:“汉人果真残忍,丝毫不给吾等活命机会。昨晚若是来人劝降,吾鲜卑男儿会死的如此憋屈?哈???”

“呵呵!单于大王还真有意思!”张郃轻蔑一笑,朗声道:“妄动兵戈者乃是尔等,兵败着也是尔等,不论因果,都是尔等自作孽障,怪乎何人?”

“尔等汉人占据天下富足之地,又何尝考虑过边地百姓?吾鲜卑百姓生活清苦,还要臣服汉庭,上缴赋税!吾等攻打汉庭不过为求生计,有何不可?”

“确实如此,皆是为求得生机。可是尔等败也!中原富足之地仍是吾大汉所有!”

“哈哈哈...好一个败也!”慕容博此时也回过神来,在最后一名亲卫的搀扶下哈哈惨笑道:“成王败寇,怪只得怪吾等技艺不精,夺不了富足中原,享不了那荣华富贵!”

“苍天不公啊!”轲比能带着愤怒,甚至有些哭腔的朝着天空大声呐喊。

不一会,天际淡白色日光渐渐转成赤红色,太阳洒下的些许日光,为令人寒胆的战场填上些许暖意。

“慕容单于,可否愿降?”赶来的姜炎望着如此惨烈的战场,也是心有戚戚,虽然怜悯鲜卑士卒遭遇,但也未心软。只是想劝降平日里显得仁德的慕容博,以免英雄枉死。

“降?如何降?”慕容博忍住身上伤口的些许疼痛,似乎在自问一般:“三万余鲜卑惨死,吾还有何颜面面对鲜卑族人?还有何颜面面对祖辈?”

姜炎闻言,竟不知如何回答,徐庶此计却是太过狠厉,甚至有伤天和。

“与其如此苟延残喘,还不如随吾鲜卑勇士同时离去,或许还可心安!”慕容博惨淡的说道:“轲比能兄弟,可怕死乎?”

“死?”轲比能面无表情,眼神更是空洞的说道:“轲比能已死!”

“哼哼...呵呵...哈哈哈...”慕容博来到火墙内圈,捡起地上的已熄灭的火把在火墙之上再次点燃,来到战场之中。

“博感谢张将军为吾等选择的墓地,虽然荒凉了些,但是却有如此多同袍同路,博满足矣!”

张郃闻言皱眉不已,战场正中地面之上还有数量更多的桐油,慕容博如此行为,张郃便知慕容博已发现。

心死的慕容博惨淡的笑声从未停过,缓缓丢下手中火把,大声喊道:“儿郎们,来世,博在带汝等过上幸福生活!哈哈哈...”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六章 项平“献策”(三更求推)

剩余的数千鲜卑陪同轲比能和慕容博自焚于张郃选定的战场。而张郃、姜炎、李进三人更是望着战场久久没有离去,直到鲜卑三万余尸体焚烧殆尽。

不忍的张郃三人带领士卒,就地挖掘墓地,将烧得只剩灰飞数万人简单淹埋,花费少许时间为一众鲜卑立起墓碑,刻下墓志铭。待万余汉军为鲜卑人哀悼的时候,清朗冷冽的空之中飘下了片片白雪。

“入冬了!”张郃摊手接过在空中飘散的雪花。

“是啊,入冬了!”姜炎仰头望着天空,附和说道。李进沉默不语,痴痴地望着他们为鲜卑立起的墓碑。

虽然未曾交流,但是三人心中都在问自己。如此征战,即便能护住北域安稳,但是如此不惜人命,到底是否值得。虽然疑惑,三人信中也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坚持,只是此次伤亡太过骇人,三人还不适应。

“主公,北域战报!”

项敖闻言,略显好奇的接过徐庶从前线快马呈回的战报,仔细看来。看完之后,项敖并未显得高兴,也未显得生气。将战报交与戏忠、胡昭浏览。二人看完之后,也不知道如何说道此事。实在太过骇人,三万余鲜卑,三万人命啊,竟如此简单尸骨无存。

项敖心绪有些低沉的逗弄着怀中的项平,项平也感觉到项敖不开心,也不再闹腾。

“主公,是否觉得元直此回太过残忍?”戏忠看见项敖如此,便出声问道。但项敖却未接话,同时也停下逗弄项平。戏忠见状,便知项敖还是愿意听下去。

“主公,为将者不可被情绪左右。征战的目的,便是为说效力的势力取得最好的战果。一:歼灭敌人;二:减少伤亡。元直兄此次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戏忠作揖拜向南方到:“元直兄此为,对得起陛下,对得起主公,更对得起北域诸多百姓!”

“或许此计些许残忍,甚至有伤天和。但是元直兄如此行为,却替主公做了主公不忍做的事情,替主公担下如此罪孽,大义也!”

项敖闻言,瞪眼一愣。片刻过后,更是恍然。项敖抬起头,放下项平,站立起来对戏忠作揖道:“多谢志才!”

戏忠见状,赶紧起身,作揖拜道:“主公切莫如此,吾等臣子为主公分忧,乃是分内之责!”

“确实如此,元直兄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以昭看来,元直兄下如此决定估摸心中也是极为难受!”胡昭闻言,心中也是了然,在旁自叹说道。

“孔明,即可整理战报,呈往朝廷!”项敖相通之后也不拖沓道:“不过计策过程略作修改,尤其是最后的三万鲜卑之战,切莫让朝中之人抓住把柄。”

“绍省得!主公放心!”袁绍作揖拜道,便命人送来纸笔,准备当场书写。

“吾近日来心绪不宁,中觉朝中会有变化,甚至会殃及整个大汉!”项敖显得些许焦虑道:“打败鲜卑一事尽快呈至洛阳,以免有变。”

“对了!”项敖转身向胡昭道:“此次战役尽量多书各大将领功绩,向朝廷谋得官职,汝等跟随吾数年,至今还无正式册封,吾心甚是愧疚!”

“主公多虑,若是为官职而来,主公认为绍还会跟随主公么?”胡昭笑呵呵的望着项敖说道。

项敖闻言,也未多说,同样欣慰的笑着。

“爹爹,爹爹!”

“怎么了,平儿?”项平拉着项敖手掌,来到府衙的舆图旁边。

“爹爹,这就是舆图么?”

“当然!”

“如此凸起是山峰么?”

“平儿真聪明,就是山峰。”

“那凹陷之地应该就是河流了!”项平自顾自的说道,貌似对舆图极感兴趣。

“这个旗子又有何用呢?”

“平儿看,这个旗子上写着‘项’,表示平儿爹爹的兵马,这个上面写‘鲜卑’,便是鲜卑兵马。”

“哦!如此啊!“项平恍然大悟一般,又问道:”那这个‘白’和‘黑’有是谁的兵马?“

“都是叛军,不服朝廷管教的!”

“他们为何要包围爹爹呀!”项平仍是一脸好奇道。

项敖闻言,惊叹的望着项平,有瞧了瞧戏忠。戏忠更是显得惊讶。此时项平才多少岁,还要月余才满两岁,问几句就能知道他们包围的是项敖?不会吧?要不要猜这么准!

“嗯!这里还有一个‘韩’,咦!这里还有一个‘皇’,好多兵呀!怎么‘皇’周围也如此多兵马?他们是要包围‘皇’么?”项平并未看见项敖、戏忠表情,仍是自顾自的说道。

“‘皇’里面为何还有一个小的‘何’又是什么意思啊?”项平抬起头,疑惑的望向项敖。

“‘皇’的臣子,不过夺了很多‘皇’的权。”项敖蹲下身子耐心的为项平解释道。

“哦!”项平恍然的应道,继续看着舆图。

“这个‘何’真奇怪,又要借‘皇’之势,有要夺其权!”项平表现得极为懵懂一般,极为不明。

“爹爹,若是真要夺权,为何这个‘何’不许重利借外势得逞?”

项敖闻言脑袋一阵轰鸣,戏忠在旁更是眼睛大瞪。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简单的一问,项敖想得极多。平日里观看舆图,都将何进当作朝堂中人,全然不曾想过何进会借外势。虽然项平并不知其他情况,所言也无任何意义,但是在项敖听来,想得却是极多。

何进一直与联合董太后的宦官争斗全力,虽然未曾被压制,但是也少有优势。如今刘宏病危,随时都有撒手而去的可能,若是此时何进犯浑,引入朝外势力入京将会如何?不想不知,越想项敖越是惊恐。若是引的朝外势力终于大汉还好,但凡稍有私心,朝廷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貌似戏忠也想到项敖所想,一脸震惊的望着项敖。再看见想要也是如此表情,戏忠更是笃定心中想法。

“平儿,去找娘玩耍去,爹爹和老师有要事相谈。”

“哦!”项平闻言,并未不高兴,迈着跳步,向屋外走去。只是在项平迈出房门那一刻,稚嫩的脸庞上翘了嘴角,悄然向屋内撇了一眼之后,跟随着一直护卫项敖的焦猛向后院走去。倒是典韦却一脸懵状,心中暗自奇怪:方才俺眼睛花了?为何看见少主如此怪异表情?

典韦使劲甩了甩脑袋里奇怪的想法,瘪了瘪嘴,站直身子继续在房外守护。

“主公,少主虽是无心之言,恐怕若是陛下有何意外,何进真有可能胡来。”戏忠待项平离去之后极为担心说道:“何况忠记得主公曾说过,朝中有人在教唆天下有野心之人霍乱朝纲。”

“志才所言也是吾最为担心之事!”项敖也是凝重的说道:“若真是如此,北域鲜卑之事得尽快处理。”

“阿韦!”

“主公!”

“即刻传令子龙,必须在年关之前,助蓟候铲除东部鲜卑。”

“诺!”典韦领命,急速出门找传令兵将命令送达远在渔阳的赵云。

“主公,看来吾北域部署得赶紧重新调配,不然难以应付朝中变动!”

“此事辛苦志才多多考虑,有了初稿之后速速呈于吾,商议之后尽快定下,吾还有些许要事安排。”

“诺!”戏忠也不多言,领命而去。

项敖也留下胡昭独自一人撰写战报,急匆匆地离去。

在姜炎、李进等人按照徐庶安排,大破中部鲜卑之时。高顺也按照徐庶安排,在五日之前将鲜卑大败。杀掉万余,俘虏道两万余鲜卑士卒,剩余大多潜逃,骑兵不甚太多的高顺也无他法,只得眼睁睁看着鲜卑逃跑。

不过逃跑的鲜卑不至万数,分散过后料想对北域暂时也无太大威胁。待徐庶回信不必理会之后,高顺也未再理会散逃的鲜卑。

其实不必项敖催促,此时渔阳地界,赵云协同公孙瓒一应部下正在谋划东部鲜卑。其实东部鲜卑分为的两部,攻打渔阳郡的不过是其中稍弱的一部,若不是辽西乌桓叛乱一直在旁虎视眈眈,再加上刘虞对鲜卑的无视,渔阳一线的鲜卑早被公孙瓒大破。

不过还好,赵云来援,让公孙瓒可以腾出手来,收拾鲜卑。

“赵将军,乌桓才是本州牧最为担心的大患,为何要先灭鲜卑?”刘虞闻讯之后,赶到蓟县,质问其赵云来。

“州牧请明鉴!”赵云拿出项敖书信递给刘虞说道:“云乃是奉卫将军之令,前来渔阳助蓟候剿灭鲜卑!”

刘虞见状,虽然心中不满,仍是接过项敖书信细读。读罢,刘虞只得浅叹一气,无可奈何。

项敖未经朝廷允许不可向大汉任何地方发兵只是,朝中之人尽数知晓。此次即便刘虞求援,若是针对乌桓,项敖定不能随性而为,出兵渔阳。若是出兵为讨伐鲜卑,倒还可以理解,毕竟项敖有权督战整个北方战事,只要是有敌入侵汉朝边境,项敖出兵便有理有据,不会落人口舌。

无奈之下,刘虞只得听从公孙瓒之前的建议,先攻伐鲜卑,之后再收拾乌桓叛军。

渔阳一线的鲜卑并无大将,公孙瓒得赵云相助之后,定然能够极快解决鲜卑之患。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七章 关张初显威(一更求收)

公孙瓒虽是幽州豪门望族,却是庶出,并未得到太多家族支援。公孙瓒靠着近年得势,倒也有些许发展。数年经营,手下骑兵虽不过五千之数,但其中威震塞外的精锐‘白马义从’都有三千,对战鲜卑等外族骑兵,皆是以一挡十。

不过三千‘白马义从’的消耗却也不小,导致公孙瓒一直不能扩充‘白马义从’的规模。即便如此,防守鲜卑此次数万兵马入侵,也是游刃有余,如果没有辽西乌桓拖累的话。

而北域精锐,赵云所领‘义从’的到来,让公孙瓒有信心数日之内便可攻破鲜卑,以定幽州北疆。

“潜入鲜卑腹地极是危险,子龙可千万小心!”公孙瓒拍着赵云肩膀,郑重的说道。

“伯圭兄放心,云定会安然无恙,完成伯圭兄计划!”赵云也是规矩回道。

公孙瓒设想的计策也是简单,希望赵云领上精锐突袭鲜卑粮草辎重重地,渔阳境外白檀城。至于公孙瓒自己,则带领刘备及其部下,加上严纲、公孙范,先一步应战鲜卑主力,为赵云创造机会。至于剩余的其他将领,则被公孙瓒安排到辽西令支,与辽西乌桓对峙。

公孙瓒亲领‘白马义从’,剩余两千骑兵尽数交于刘备手下大将关羽、张飞,而刘备则领着田豫与严纲、公孙范二人领着数千步兵准备攻城。

渔阳郡东面乃是右北平郡,再往东便是辽西地界。右北平郡与辽西接壤之处便是威震天下的卢龙塞,不同于并州边境多平坦的高原,卢龙塞附近皆是山林,虽然山林不是太过浓密、险阻,但是对于行军来说却是极难,尤其是骑兵。

而此时的赵云,便领着两千‘义从’横跨燕山,来到卢龙塞中。赵云接过公孙瓒军令之后,更是胆大献策,欲带领骑兵,昼伏夜出,顺濡水而下,直达白檀后方,突袭鲜卑粮草。对于赵云的决定,公孙瓒担忧的同时佩服得不行。北方人本不善水,更谈不上水战,若只是运输辎重或兵马还好。但赵云此行可是要突袭敌营,深入敌后。

不过赵云也有自己的想法,‘义从’体质强过一般之人,即便乘船不适,赵云相信上岸过后很快便能恢复过来。或许是连连战利,此时的赵云内心还是有些许膨胀,毕竟乃是年少得志,也是人之常情。赵云的决定对突袭鲜卑是否有利,只得待赵云试过之后方能知晓。

于是,在公孙瓒等人的担忧之下,赵云丝毫不惧的领着一众‘义从’及其马匹,在卢龙塞登上了逆流而上的船只。

在赵云走水路突袭鲜卑白檀城时,公孙瓒等人已在犷平与俿奚之地与鲜卑酣战。

“杀!”张飞双腿用力一夹公孙瓒赠与的良马,单手提着丈八蛇矛,带领骑兵冲击而出。关羽沉稳不少,脸色郑重的跟随其后,向着先别突袭而去。

“喝!”“哈!”“呀.呀.呀!”张飞不仅攻势猛烈,口中更是不停叫唤。每次大叫,不仅能挑开或劈开鲜卑士卒,震耳的声音更是让面对张飞的鲜卑军头昏脑涨。攻敌先攻心,便应是如此罢了!关羽在不远处用余光观望着张飞,心中极为无语。

“鲜卑狗,给爷爷死来!”张飞却不管身边一众士卒异样的眼光,自顾自的与鲜卑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只是如同野犬一般不停的狂喝,让鲜卑人恨得牙痒痒。公孙瓒在阵后也是看得又是高兴又是好笑,能得如此猛将,相信谁都会高兴。但是那不饶人的嘴却是在一直骂人,下至妻儿,上至祖宗十八代,一个人都不放过。

至于张飞身后的士卒,更是脸色数变。起先张飞乱叫,众人觉得太过鲁莽,丝毫没有汉人士卒的稳重,一众士卒脸色不屑。待见得张飞叫骂能够震慑敌军,身后一众士卒便开始高兴。之后更是了得,张飞的叫骂惹得整个战场的鲜卑如同狗见着屎一般,张飞在哪,鲜卑就多数士卒就往哪强攻,张飞身后的士卒叫苦不迭。

若不是关羽知晓张飞脾性,一直在旁策应,恐怕张飞也蹦跶不了多久便可能被围。关羽无奈的摇头,心中暗道:得如此‘贤弟’不知是祸是福!

虽然张飞‘光芒万丈’,几乎掩盖了战场上所有汉军的光彩,但是关羽的勇武和谨慎却让公孙瓒更为赞赏。

关羽身长八尺有余,胯下褐色的战马在敌阵之中横冲直撞,手中青龙偃月刀更是舞得呼呼作响。不同张飞的暴戾,关羽更想深水之下的蛟龙,只要给关羽一丝机会,便会冲水而出,给予敌军雷霆一击。尤其是关羽自创的‘拖刀计’,更是看得公孙瓒眼睛发亮。原来长刀马战还可以如此玩,实乃大开眼界。

居于后阵还未出击的公孙瓒与刘备二人纵观全局,寻找时机随时准备大举进攻,攻打俿奚。

见得张飞关羽勇武之姿,公孙瓒偏头显得些许嫉妒的对刘备说道:“玄德贤弟确实福气,能得如此二猛将,为兄羡慕得紧也!”

“将军说笑了,备为将军效力。备之将领便是将军的将领,将军无需羡慕!”刘备轻笑,显得极为谦虚。但是任何人都能见得其严重的些许骄傲与得意。刘备已是作为公孙瓒幕僚,不能如同往日不分尊卑,胡乱称呼。尤其是在公众场合,更要注意礼节。刘备便一直以将军称呼公孙瓒。

“哈哈...那倒也是!”公孙瓒哈哈大笑,心中高兴不已。

张飞的猛击,吸引了大量鲜卑士卒,整个战场不自觉的开始向左翼张飞所领的倾斜。阵前的关羽看似疯狂的屠杀鲜卑士卒,眼神却一直未从战场中的形式离开。见得鲜卑阵型因张飞开始变动,关羽再也安奈不住。顺手斩掉身前的数名鲜卑,策马回到军阵之中,举起青龙偃月刀。

“前锋营!冲杀!”

“杀!杀!杀!”在关羽的带领下,前锋营千余骑兵不多时便摆好阵型,朝着移动中露出破绽的鲜卑军冲去。

“砰!”“噗!”关羽在阵前或撞,或劈,很快清除眼前阻拦关羽的鲜卑骑兵或者步兵,领着前锋营从鲜卑军阵破绽处冲入敌军后营而去。在城墙之上的鲜卑万夫长见状,赶紧命号角兵吹响号角,企图重整军阵,更想围歼突入鲜卑军中的关羽一营。

公孙瓒一直盯着战场,从未放松,在关羽得机冲入敌阵之时,公孙瓒便早已命人吹响全军突袭的号角。

“‘白马义从’!义之所向!”

“生死相随!”公孙瓒举刀过头,朗声大喝。身后清一色雪白的‘白马义从’愤然跟随。

“杀!”公孙瓒待身后‘白马义从’誓言说罢,杀声大喊,率先冲出阵去。“轰隆隆...”顷刻间,战场之上又是一阵轰隆马蹄作响。

刘备见状,也同时举起手中双剑,大声喊杀,冲出阵中,其身后数千步兵急速跟随而上。

出城迎战的鲜卑不过万余之数,半日的鏖战也是伤亡过三成有余。在关羽得机深入敌营,公孙瓒发起攻击之时,城外鲜卑乱了。

关羽突入阵中之后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专挑军阵之中指挥的将领下手。鲜卑将领虽然也是武艺不凡,但是在关羽拖到计下也只得含恨而终。

“喝!”关羽再一次杀掉鲜卑将领之后,杀气已是充盈到让关羽的亲卫都开始害怕,更别谈被关羽盯上的鲜卑将领。原本十数名镇定指挥的鲜卑千夫长,在关羽几乎能够吃人的眼光之下忘却了自己的职责,开始胡乱逃窜,有的更是不要命的往后向俿奚城逃去。

跟随而上的张飞更是了得,长矛在手,各种乱劈。被张飞斩杀的鲜卑千夫长几乎没有一具尸首是完整的,让人心惧胆裂。之后跟随而上的公孙瓒更是领着‘白马义从’在敌阵之中乱刀砍杀,毫不留情。即便放下武器想要投降的鲜卑士卒,也被‘白马义从’无情的马蹄践踏而过。

跟随骑兵大军而来的步兵在刘备的带领下,借着慌乱回逃的鲜卑士卒的身躯掩护,极快的朝俿奚城下移动而去。

“转身迎敌!转身迎敌!”城墙上的万夫长见状也是吓得不轻,若是让汉军借自己士卒掩护开始攻城,俿奚危矣。

不论鲜卑万夫长如何大呼,大喊,城下鲜卑恍若未闻,继续朝俿奚城门冲来。

“临阵退缩者,杀无赦!”万夫长无奈之下,只得举起自己弓箭,一箭射杀回逃的鲜卑,朗声大喝。

“万夫长,城下乃是吾等同袍,吾等...”万夫长副将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准备劝解。

“举弓,但凡临阵退缩者,杀无赦!”万夫长脸色狠厉,眼神之中也是不忍,但是...

“诺!”副将也知其中道理,无奈之下,狠声接下军令。

“放!”副将几乎用尽自己所有力气,一声大喝,眼角更是渗下些许泪水。

“啊...”“砰...”片刻,城门之下的鲜卑在自己同袍的箭矢下倒地不起。“万夫长,吾等乃是鲜卑士卒,为何不分敌我胡乱放箭!”

城下鲜卑惊惧,有的不知所措胡乱逃命,有的朝着城墙之上大声质问。

“凡临阵退缩者,杀无赦!”万夫长并未作出解释,仍是朗声大喊军规。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八章 赵云计成(二更)

“哈哈...”公孙瓒也攻到城下,见状朗声大喝道:”昔日听闻尔等鲜卑皆言本将残忍,今日看来,鲜卑也不过尔尔。“

“哼!”万夫长脸色极是难看,硬着头皮道:“不听军令本就当斩,尔公孙瓒不过想借吾鲜卑士卒遮挡攻入城中,屠杀吾鲜卑子民罢了!”

“呵!竟然还懂些兵法!”公孙瓒轻蔑冷哼道:“吾大汉陛下仁德,不愿多造杀孽。此次若不是尔等妄起兵戈,会有如此结果?尔等若是速速退兵,本将还可放尔等一马!”

“不必急着回答。”公孙瓒不给鲜卑万夫长喊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本将军近日心情极好,不想战事恶了本将心情。”

“鸣号退兵!”公孙瓒大喝:“两日后若是尔等仍是执迷不悟,本将便会大军压境,待城破之时,便是尔等身死之时。”

言罢,公孙瓒不再理会鲜卑,即便城下逃窜的鲜卑也暂且放过,全军有序的向南撤去。

“万夫长,可否出兵掩杀?”

“糊涂!”万夫长一声怒喝,不想多做解释道:“打开城门,接回城下士卒,注意些!”

“诺!”

白檀城北方数十里外,濡水之畔。

“呕...”

刚走下‘噩梦’船只上得岸上的‘义从’,十之八九便开始不停呕吐。赵云也是脸色惨白,极力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杵在岸边一动不动。

赵云及所领‘义从’多次赶路,也为求渡河坐过船只。但是此回数百里的水路,让一众士卒万分不适。濡水本就些许湍急,再加上又是逆水行舟,两日来的摇晃,别说士卒,即便赵云也是难受得想要自绝于水上。

赵云乃是将领,更要表现得镇定,眩晕呕吐感一直都是强压在心中,着实让赵云痛不欲生。望着顺水离去的船只,赵云仍是些许心中发颤,双腿发抖。

“吐完了?”约莫半个时辰,赵云才些许恢复,再瞧见一群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的‘义从’,赵云火气便涌上脑袋。

“吐完了赶紧扎营!今晚丑时突袭白檀!”赵云来到躺在地上,如泥鳅般的士卒前,一脚狠狠踢了上去。

“诺!”士卒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召集众人安营扎寨。相比坐船,一众‘义从’更为惧怕的乃是赵云。赵云平日里虽极为平和,但若是操练不当,行军差池,那可不是呕吐两天便可解决的事了。

此地乃是鲜卑腹地,不愿之处便是鲜卑粮草重地,斥候定然不少。赵云便寻来并未太多不适的士卒,让其众在方圆十里之内探查敌情。赵云可不想‘千辛万苦’赶来此地,还未闹出些许动静就被鲜卑发现。

北方人竟如此不善水,让赵云始料未及。为求一众士卒尽快恢复,不耽误原定计划。赵云便让众人寻来恶臭之物,让众人一直挂在脖间,以求尽快清醒。这可苦了一众士卒,本就头晕目眩,再加上脖间的恶臭,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离鲜卑太近,赵云不敢生活造饭,命令士卒吃食从北域带来的干粮。即便头晕不适的士卒,也强令其吞食足够的干粮方才停歇下来。很快,便至半夜时分。

无巧不成书,不到酉时,赵云一众所在之地,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一个时辰之后,更是垫起了不是太后的白雪。

赵云见状,心中些许担忧。虽然如此大雪更易遮掩行踪,但是骤降的气温也让一众士卒瑟瑟发抖。若不是北域士卒配备的棉衣极能保暖,恐怕还未发兵偷袭,士卒们都已冷得四肢僵硬。无奈之下,赵云也管不了太多,让一众士卒生火取暖。

大雪掩盖之下,赵云等人要被发现也不太可能,一切都只得看天意了。

垫起雪的大地,不仅让行军增加难度,原本漆黑的夜晚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清晰不少。如何才能悄然摸到鲜卑白檀城下?赵云暗自思讨。

“将军,斥候来报,发现异常!”

“哦?!”赵云一直未曾休息,时刻准备突袭。

“在吾军西北方一百里有敌军营地!”

“嗯?!”赵云心中一惊,如此大雪,为何鲜卑不收缩到城内,城外还有兵马!

“速速带吾前去查探!”

“诺!”

百里的距离,与赵云军营地到白檀城距离相仿,之时距离上有些许偏差。白檀城、赵云营地与方才发现的鲜卑营地城品字布局。

半个时辰之后,赵云跟随回报的斥候赶到发现敌营的地方。

“此营汝乃如何发现?”赵云悄声摸到斥候所在,低声问道。

“将军命吾等营地方圆十里游走,某将在探查之时发现鲜卑踪迹,如此大雪还有鲜卑游走,心中觉得定有异常,便尾随到此!”

“有何异常?”

“将军,看来情报有误,此地方才是鲜卑粮草!”斥候显得些许兴奋。

“哦?!”赵云闻言,心中也是一惊,趁着夜色,赵云领着斥候再次靠近鲜卑营地。

“走!”赵云探查完毕之后,带着斥候毫无声息的离开了鲜卑营地。

“此次汝立下大功,回北域之后,本将为汝请功!”

“谢将军!”斥候闻言,心中极是兴奋,来到北域半年有余,凭借自己勇武方才进得‘义从’营,此次若是赵云为他请功,料想定会上迁。

“留在此地监视,有何异动极是回报!”赵云拍了拍斥候肩膀鼓励道:“本将即可回营整顿兵马,端了鲜卑粮草!”

“诺!”斥候领命,压下心中激动,继续淡然的匍匐在雪地已经干枯的灌木旁边。

天助吾也!赵云也是极为兴奋,暗自高兴的叹息。本来赵云打算突袭白檀城,不曾想鲜卑粮草并未在城中,误打误撞居然让手下斥候发现。如此一来,偷袭粮草比想象之中难度降低不少。

原本预定的丑时偷袭白檀,既然发现粮草并未在白檀之中,而是城外一营地。赵云便临时将突袭时辰改为寅时,毕竟寅时才是一般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丑时刚到,赵云便下令叫醒所有士卒,原地做些简单动作活动活动身躯。一刻钟过后,便带着两千余骑向西北方向赶去。为求隐秘,赵云用上了项敖教授的技巧,在马蹄之上包裹布匹,降低行军之时的马蹄声。丑时三刻,赵云带着‘义从’赶到斥候驻留之地,分散开来。

“将军!”

“可有异动?”

“并无太大异动。”斥候想了片刻道:“不过半个时辰之前,从鲜卑营地中运送不少辎重朝南面而去。”

估摸是俿奚激战,运送粮草!赵云闻言,心中暗自讨道。

赵云再次稍作观察鲜卑营地之后,便下令全军道:”取下马蹄布匹,准备火失!“

“传令众将士,此战乃吾等近年最后一战,战胜之后,吾等便可凯旋北域,不仅会如同英雄一般受北域官吏、百姓迎接,更能休假回乡陪伴家中妻儿老母。”

“还有,此役只为粮草,若是鲜卑反抗太过激烈汝等不必恋战。本将不想任何人留在此地!”

“诺!”传讯士卒闻言,又是兴奋,又是感动。兴奋是马上可以归家,感动是能够跟随如此体恤士卒的将军,此生无憾!

此次出兵深入塞外,赵云所带的火失并不多,不过只为摧毁粮草倒也足够。

片刻过后,两千骑兵都已上马,等待赵云命令,整装待发。“驾!”赵云一声轻喝,战马便缓缓开始提速。身后众人也是轻轻催马而起,待距离鲜卑营地不足二十丈距离之时,赵云大喝。

“义从所至!”

“生死相随!”

“杀!”赵云一声大喝,领着‘义从’瞬间提速,原本轻快奔跑的骑兵瞬间如同飓风一般,呼啸而过。

“杀!杀!”

“火失!放!”

“咯...吱!砰!”全军传来的弓箭哀鸣之声,听得人牙齿酸疼。十丈距离,对于箭矢只需片刻。

“轰!”即便是寒冬,在北域特制的火失威力并未下降分毫,点燃的帐篷或者粮草更是借助是不是太大的寒风风势极快蔓延。

“呜...”“敌袭,敌袭!”

在‘义从’放出火失之后,鲜卑之人才发现已经袭击而来的汉军。营地之内的鲜卑并未赵云往日见到的鲜卑一样慌乱,有序的阻止士卒反击,灭火。然而发现敌军太晚,不管此地鲜卑如何精锐,也逃不了今日灭亡的结局。

北域特制的火失是经过马均改良,箭头之上除了平常火失应有点火用的油布,还悬挂着用猪脬为材,精心缝制的小型囊袋,只要被烈火烤上片刻,便会轰然炸开,威力不凡。这也是为何赵云要在距离敌营不到十丈之时才射出。箭身过重,射程极稍短。

“可恶汉军,杀!”营地内的千夫长并未惧怕,在赵云刚刚冲杀道营地之前时,已聚集两千之数的鲜卑骑兵准备与赵云对战。只是鲜卑千夫长如何能知‘义从’的精锐?很快一边倒的屠杀便无情的开始!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九章 俿奚破,赵云离去(三更求推)

“将军,战局已定!”赵云副将兴奋的对着赵云说道。

此时的鲜卑营地残破不堪。粮草已烧毁殆尽,五千鲜卑也被大败。向北向南各逃去千余,剩余的鲜卑士卒尽数被歼灭。战况紧急,加上军中已无桐油,赵云也是懒得理会满地的尸首,带领兵马迅速转移阵地。

“尾随南逃鲜卑,佯装攻打白檀。”赵云略作思讨之后自信的轻笑着说道:“然后越过白檀,直奔俿奚,助公孙将军一臂之力!”

“诺!”副将大声领命,他知道,赶回俿奚灭掉鲜卑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全军出发!挺进俿奚!”

“驾!”...此起彼伏的打马声,显示着一众‘义从’心中的欢快,似乎不是外出作战,而是游乐。

渔阳郡,俿奚城下。

昨日夜里,俿奚城也飘下片片白雪,城内城外皆是一片皑皑。掩盖了数日来俿奚城周边弥漫的血腥气息,也遮盖了俿奚城墙之上暗红发黑的血渍。冬日里的阳光极为暖人,即便此地将要发生大战,不论鲜卑还是汉军都感觉暖洋洋的,极为舒适。然而一声大喝,大破了宁静安详的俿奚。

“降还是不降!”

“吾乃鲜卑勇士,怎会降尔等汉狗!”万夫长义愤填膺的大吼着,似乎准备与俿奚城生死存亡。

“哦?!”公孙瓒戏谑的望着城墙之上的鲜卑万夫长道:“尔等五万兵力之时,无法攻入吾大汉边境,此时尔等只有三万余兵马还有胆留在大汉境内?”

“哼!只要本将坚守城墙,尔等也奈何不了吾鲜卑大军!”

鲜卑万夫长轻哼一声,极为自信的说着,似乎站立在城墙之上能给他莫大的信心。

“啧啧!”公孙瓒啧啧叹息道:“若是尔等粮草足够,本将还担心些许,只是如今尔等粮草可够?”

万夫长闻言心中大惊,公孙瓒怎么知道城内粮草不够?昨日派遣去白檀城催促粮草辎重的将领仍未归还,如今公孙瓒如此问到,万夫长心中非常不安。

“哈哈...吾鲜卑地域辽阔,些许粮草而已!“万夫长虽心中焦急,脸色却是如常,哈哈大笑嘲讽公孙瓒。

“呵呵,既然尔等冥顽不灵,那便准备授首吧!”公孙瓒言罢,与数名亲卫转身回到军阵之中。

“杀!”公孙举枪过顶,向下猛力一压,大喝道。

“呜呜呜...“

“杀!”身后一众士卒领命,在刘备、张飞、关羽、严纲等人带领下,向俿奚城下冲去。鲜卑不善守城也是实情,城中也无滚木、金汁一类的守城利器。鲜卑只凭借着士兵的勇武、不惧在城墙之上与汉军近身搏杀。奈何鲜卑箭矢有限,唯一有威胁的鲜卑弓兵此时大多也只能当作摆设。

一战,便是三个时辰。午时过后,公孙瓒暂停攻城,让士卒歇息片刻。之时迟迟未曾得到赵云消息,公孙瓒心中些许忧虑。

“轰隆隆!”就在公孙瓒准备再次发起强攻之时,俿奚城东面丘水对岸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是赵将军!”张飞反应最快,见得‘赵’军旗,朗声大喝。

城上鲜卑见状,更是显得担忧,为何从东北会出现汉军骑兵。

“公孙将军!”赵云隔岸,对着公孙瓒军阵大喝:“云幸不辱命,鲜卑粮草已毁!”而后从马臀之上取下一匈奴头颅,串在木质长枪,猛力向俿奚城内抛去。

“此乃何人,尔等可知?”赵云朗声大喝质问。

“退开、退开!”万夫长,望着迎面而来的长枪,吓得疯狂大呼,让众人散开。

“砰!”一声巨响,长枪稳稳插在城墙之上,嗡嗡作响。鲜卑万夫长颤抖着双手,取下长枪之上的头颅,眼睛大睁。

“啊...吾儿!”看清面向之后,万夫长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嚎啕大哭。而一众鲜卑更是惊惧,鲜卑士卒都知晓,此次催促粮草的乃是万夫长之子。见得万夫长如此模样,而粮草又未送达,鲜卑士卒瞬间斗志全无。

“尔等杀吾孩儿,吾定要将尔等碎尸万段!”疯狂的鲜卑万夫长,起身朝城下公孙瓒疯狂吼道。

“万夫长,切莫冲动,粮草已失,若此时与汉军死拼,吾等皆会身死!”鲜卑万夫长身旁的副将赶紧劝阻,万夫长不要命,他们可还想或者。一众千夫长也是上前出言相劝。

“有何不可,吾儿乃是鲜卑勇士,惨死汉军毒手,定要报仇!无需多劝!”鲜卑万夫长完全不像理会一众人的劝说,仍是一脸疯狂。

副将见状一脸难看,悄然之中向余下的千夫长递了递眼神,一众千夫长瞬间明了。

“全军听令...“

“噗!”还未等万夫长下达完命令,副将从万夫长背后将弯刀插入万夫长腰间。

“呃...尔等...”万夫长愕然,一脚将副将踢到边上,副将格挡不及时,脚下一滑跌落城墙下去。一众千夫长愕然,他们知晓副将要斩杀万夫长,为求活命。不曾想万夫长如此神力,腰间中刀竟还能将副将踢到城下。

“万夫长,别怪吾等无情,吾等也志向子民活命!”一胆大的千夫长脸色狠厉,提起弯刀缓步向万夫长走去。有人带头,其余千夫长也是取出弯刀跟随而上。万夫长一应亲卫本想上前救援,不想被千夫长更多亲信拦截下来。

“将军,城墙志向鲜卑内斗!”张飞眼力极好,赶紧向公孙瓒喊道。

“嗯?!”公孙瓒凝视而去,继而哈哈大笑:“哈哈,天助吾等,全军听令,攻城!”

“杀!”城墙之上异动一众人早有发现,听到公孙瓒军令,一众将士毫不迟疑,对俿奚发起攻击。

“不好,汉军攻城了!”城墙之上士卒大声喝道。

数名千夫长闻言,探头望去。

“如今粮草已毁,吾等守城只得身死,弃城北归鲜卑大漠才是良策!众位如何打算?”方才准备继续对万夫长下死手的千夫长暂且停下手来,急忙询问身边数人。

“弃城!”众人思讨片刻便做出决定。

“好!即可弃城,走!”留下拖住汉军脚步的士卒都未安排,一众千夫长只求尽快出城,能够留得一命。

无人阻挡,公孙瓒等人很快便攻上城墙,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城墙上还未来得及退走的鲜卑,打开城门。崩兵,如是而已。兵败如山倒,尤其是如同方才鲜卑统领大乱,更是如此。果决的鲜卑士卒,寻到战马,翻身骑上便朝北门逃去。而舍不得财务的鲜卑将士就无如此好命,被追赶而来的公孙瓒无情砍杀。

公孙瓒本以为要强攻许久才能拿下的俿奚城,不曾想竟如此轻易夺了过来。战事很快便结束,鲜卑逃走大半,贪婪的鲜卑也被公孙瓒无情处死。

原本极为干净的俿奚城,在鲜卑逃离之后又是一片狼藉。慌乱之中,不少鲜卑士卒心有不甘的纵火民宅。虽然已被扑灭,但是仍是余烟渺渺,显得些许破败。街巷之间也趟着不少失去的鲜卑或汉军。幸运的,衣裳整齐,尸首齐全。不幸的,尸首分离,衣裳残破。

偶尔能听见俿奚城中无辜百姓传来的哇哇惨叫,让人心疼。公孙瓒已是见识太多,波澜不惊的处理着战后杂事。倒是刘备显得极为仁德,处处都去慰问一番,甚至自讨腰包为不少可怜的百姓留下些许钱财。不论有心还是天性使然,刘备仁德的名声从此便缓缓在幽州传开。

在公孙瓒等人的帮助下,赵云带领‘义从’“艰难”地渡过了丘水。而赵云在渡河时不安的表现也引得一众武将善意的笑声,想必赵云在濡水之上定收了不少苦。

大汉北疆之地入冬过后,不论走访何地都显得极为困难,更谈不上行军。因此赵云也未耽搁,耽搁一晚之后,便准备告辞公孙瓒,赶回北域。

“伯圭兄!”赵云心中不知为何,极是不舍,不管礼数对着公孙瓒便是熊抱道:“此次离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云恨相见太晚!”

公孙瓒见赵云如此真性情,心中更是高兴,大笑道:”哈哈哈,不想子龙也是如此重情义!“

“子龙放心,定有相见之时!”调笑过后,公孙瓒郑重的对着赵云说道。

“玄德兄、云长兄、翼德兄!”赵云抱拳对着赵云等人道:“后会有期!”

“各位将军,后会有期!”赵云对着一应将领抱拳郑重道别。

“将军(子龙)珍重!”

“告辞!”赵云翻身上马,再次抱拳对着众人,朗声道。

“驾!”赵云虽然不舍,但也为太多矫情,告辞之后,策马转身,朝着西面而去。

公孙瓒望着离去的赵云,心中万分不舍,暗自讨道:奉远啊奉远,得将如此,夫复何求!

张飞之前与赵云有些许意见,数日来的相处,张飞却是极为喜欢看似儒将,却又重情重义的赵云,心中也是极为不舍。至于刘备,脸色却有些不定,一会欣喜,一会嫉妒,一会...

身旁的关羽见刘备脸色,心中不知想甚,只是抬起略显高傲的头颅,看不出任何心思。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章 北疆定,朝廷大赏(一更)

待赵云离去之后,公孙瓒奉刘虞之命,全力清缴辽西叛乱的乌桓。至于辽东一带的鲜卑,在得知西线,中部鲜卑尽数被汉军歼灭之后,见势不对立马后撤到鲜卑山以北才停了下来。

乌桓之前本就被公孙瓒打得难以抬头,如今鲜卑已平,腾出手的公孙瓒更是对张纯等人穷追猛打。对于势弱的张纯,公孙瓒也懒得再动太多心思,设计想策,直接分三路强攻张纯。公孙瓒自领‘白马义从’出兵令支,命刘备领数千骑步混编的兵马由南面海阳城出,袭击张纯孤竹城。严纲、关靖等人直接从卢龙塞沿汉内长城直达肥如以北,包围张纯。

面对公孙瓒全面强攻,张纯不敌,一直向西撤退到辽西属国昌黎一带,与公孙瓒又是半月的僵持。

幸好得刘备相助,千人敌般的张飞、关羽,硬生生攻破昌黎之后,将张纯追得如同丧家之犬,龟缩在石门一带。将至十一月,心急火燎的公孙瓒更是将张纯往死里打。最后张纯不敌,大败于石门,丢弃妻子,远遁塞外。公孙瓒也不手软,将张纯所属亲属尽数坑杀,以儆效尤。

而公孙瓒的残暴也显出威慑之力,跟随张纯叛乱的乌桓不少被吓得逃出辽西,远遁塞外。

至此,作乱大汉边疆的鲜卑、乌桓终于被尽数镇压。鲜卑更是元气大伤,二十万大军,除去攻打辽东的数万有幸逃掉。西部中部鲜卑,死伤六万有余,被项敖俘虏的足足有五万之数。剩余的三四万鲜卑也多数是从渔阳逃脱的鲜卑。

北域都护府,五原城中。

“主公,西部鲜卑及中部鲜卑几近消亡,吾北域北部边境日后可安稳数年也!“胡昭此时是最为高兴的,战事停下之后,得利的乃是百姓。

“孔明兄可别高兴得太早!”戏忠如同一盆冷水浇到胡昭头顶道:“往日鲜卑控制疆域如此之大,如今鲜卑势弱,昔日匈奴,如今羌人随时可能会吞并鲜卑之地,再次对吾大汉边境构成威胁。”

胡昭闻言,恶狠狠的瞪了眼戏忠,心中极为不爽。北方局势胡昭有何不明?即便如此,也难得高兴清闲不是?戏忠如此,太煞风景了。

“哈哈哈...”项敖当然明了戏忠为何如此,大笑之后道:“孔明不必理会志才,此役过后,不论是鲜卑还是昔日匈奴,想要卷土重来,没有二三十年的光景怎么可能?况且域外之人也极难出现檀石槐一般的枭雄!”

胡昭闻言,得意的向戏忠撸了撸嘴,显得极为高兴。戏忠淡然看着,无语的摇头。

“主公!”高顺跪坐着作揖道:“戏长吏所言主公还是要放在心上,顺防守受降城以来,着实发现羌人、匈奴野心不小!”

“呃!”原本高兴的项敖闻言,瞬间咽住。

戏忠更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将口中酒水喷了出来。

“主公勿怪,忠喉咙不适!”戏忠赶紧起身对项敖作揖道歉,心中对高顺无语至极:高将军啊,知晓就行了,何必如此较真,主公自然知晓,如此可害惨了忠也!

“无妨!”项敖脸色微黑,心中也是无奈,高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严肃。尤其是谈论军事政务,较真得不行,又敢于直言相谏,项敖最是拿高顺无法。

北域战事已定,项敖便将各地将领尽数召回。即便深入塞外的范夫人城,项敖此时也未太过担心。各地暂留当地偏将或都尉防守便可,各郡防务也暂由各郡太守或者郡承瓒领。北域难得太平,如今北域之内人手暂时也充足,恋旧的项敖便将一种大将尽数召回休息休息。

如今项敖的北域,也是人才济济。文有胡昭、戏忠、耿寿、张琛、马均等人,武就更不说了,有姜炎、赵云、高顺、张郃、典韦、李进兄弟、焦猛兄弟、姜茁兄弟等大能,更有张龙、王五等从昔日提拔起来的忠心之人。至于如今的徐庶更是能文能武,大可替项敖镇守一方。

北域制度与其他各州完全不同,尤其是在对待世家方面,项敖更是谨慎甚微,不敢有丝毫差错。掌握项敖手下大权的戏忠虽无实质职位,但是全力极大,乃是项敖左右手。但是即便胡昭表明不会效仿先辈借势发展家族,但是项敖不得不防胡昭后代。人心乃是肉做,会变的。

至于戏忠、耿寿等人,昔日也是世家之后,只是因某些原因或落魄,或归隐。但亦不能肯定日后众人会如何。虽然项敖手下武将多是贫民出身,对项敖也是忠心耿耿,但是项敖更愿未雨绸缪,以免日后其后代兵戈相见。

然而,世家掌控的天下又是如此容易改变的么?断然不是,即便昔日汉高祖、汉武帝创立东西汉朝都是依靠世家之力,才能与天下群雄争斗,项敖数年以来,一直都在思讨如何打破如今世家的壁垒,只是一直未思讨出头绪。

此次召回所有看重之人,便是想让他们相处些许,或许能在其中寻到些许灵感,让项敖对自己心中的打算找到起步之途。

“今年吾北域应会安稳度过,招汝等回来,便是打算休假些许,处处感情,众位切莫浪费吾之好意!”项敖轻笑着望着手下一众能人,淡淡说道。

“多谢主公体恤!”一众人作揖,对项敖显得极为感激。

至于新归附的边靖,未曾认项敖为主,暂时任命为颓当城都尉,值守颓当。

很快,项敖上报朝廷的战报得到回复。灵帝大肆封赏项敖及其部下倒还是情理之中,不知为何,朝中竟然也无太多人阻拦项敖得到的封赏。或许是项敖功勋摆在此处,无法质疑?或许是灵帝自觉将不久人世,强压朝中反对声音?或许是朝中有心之人重点并不在偏远的北域?无人可知!

项敖爵位虽不在大汉二十等侯爵之列,但是冠军侯极为特殊,朝廷也未更改项敖爵位。迁项敖为北域大将军,总领大汉极北边疆战事,位比朝中大将军何进,礼同三公。设置北域丞相之职,由项敖担任,替刘宏执掌北域,授予金印紫绶。与外族交战之时,仍可持节,行督战朝廷督战权。

胡昭、戏忠、徐庶皆封十一级右庶长卿级爵;姜炎、赵云、高顺等三人皆是十级左庶长卿级爵;其余众人暂未封赏,只是拜上各将军一职。

封赵云为、高顺、姜炎为偏将军,封焦猛为安夷护军(护军),封姜茁、焦靖为裨将军,皆是五品常设将军。封张郃为讨逆将军、典韦为翼卫将军,李进兄弟同为建节将军,皆是五号杂号将军。至于项敖提拔的张龙、王五皆为殄虏护军,乃六品杂号将军。

毕竟张郃、典韦等人乃是新投,未曾建过太多功勋,能封道五品杂号,已是刘宏恩赐。而张龙、王五本无大才,常被项敖放置在后方,建功之时更少。不过张龙、王五却已是极为满足,有生之年还能得朝廷封赏的将军称呼,已是满足。

至于官职,朝廷便不再管了。项敖本就有北域选用官吏之权,执行诛罚的权力,一应官职都是项敖说了算,不必朝廷画蛇添足。

只得一提的是,项平也借光,被刘宏封为‘中平世子’,及冠之后可直接荣升为关内侯。如此大恩,却是震得项敖不轻。

或许灵帝想法也是简单,若是自己撒手人寰,离世而去。只要项敖一直在,项平便会一直在,‘灵平世子’的称呼便会让天下人记得大汉曾有帝号汉灵帝,中平年间赏赐此子。

如此一来,只要项敖没有反心,未被朝中之人抓住把柄,项敖便是北域土皇帝,如同前朝诸侯一般,随时可以割据一方。对于朝廷的封赏,北域府中一应文臣武将还是极为高兴的,虽然并无实权。

“哈哈哈...”焦猛在天使离开之后朗声大笑道:“阿韦,快叫俺将军!”

典韦微微偏头,刮了焦猛一眼,并未曾多理会。

“嘿!阿韦,怎么说俺也是五品将军,给点面子可好?“焦猛不干了,拉住典韦死活不放。

“五品将军有何用?还不如给俺赏几车肉食!”典韦不屑的说道,似乎确实更想赏肉给他。

“呃!”焦猛闻言,一愣,心中数万马匹崩腾而过。

“哈哈哈...”姜炎见状,捧腹大笑。即便平日里不够言笑的高顺都是嘴角微翘,显得极为尴尬。赵云、张郃等人也是摇头拍脑袋。

“焦将军是不是该去执勤了?“项敖见状,便假作黑脸的问道。

“啊?!”焦猛见项敖脸色发黑,苦着脸说道:“主公,猛才换班啊!”

“哈哈...”戏忠、徐庶都忍不住大笑出来,即便在旁强绷着脸的胡昭也捂着脸假作干咳。

“好了!”项敖见状也不再逗弄焦猛道:“离年关还有半月时间,各位回到家中好生陪陪家中妻儿父母,尽尽孝道!待来年不知道还有多少要忙!“

“诺!”一众人应声拜道,之后便各自离去。回到家中陪伴自己亲人。

待众人离去,同样前来接受封赏的项平拉起项敖大手说道:“爹爹,爹爹,平儿想母亲了!“

项敖低头看向项平,心中满是骄傲,蹲下抱起项平道:“好!爹爹带平儿找母亲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一章 宁静的中平六年(二更)

不知是今年太过寒冷,还是项敖在北方大胜震慑天下叛贼,中平六年的春节极是平静。

蠢蠢欲动的黑山军也尽数缩回太行山,白波军也在皮氏附近停下了攻势,消停下来。三辅之地的王国叛军也退出三辅,驻兵到西凉陇西。其余各州郡的也安静下来,原本频起的叛军似乎开始满足当下生活,认命一般。

而朝中何太后与董太后的争斗也不知为何暂时听不到风声,恍惚间让人觉得如今大汉乃是康平盛世一般,天下大安。

只是中平五年的冬季极为漫长,即便已到中平六年正月,长江以南大多地方积雪都未融化,更不谈中原,甚至北域之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此寒冷的春节,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百姓会冻死在家中。更不知第二日醒来,家中亲人是否健在,尤其是羸弱的老者和嗷嗷待哺的婴孩。

北域五原,项敖却在天下人享受难得安宁的之时,仍是每日不停的处理着北域各地政事。即便戏忠、胡昭等人都被项敖强令休假数日,正月十五之前不得来府衙处理公事。幸好,大雪阻挡之下,北域事务也不是太多。

北域炭团的制造规模已扩大不少,即便以北域如今将近两百万人的巨数,北域还有不少盈余可以贩卖到周边各地。尤其是在项敖帮助下,郭芝优化过后的烈酒与果酒,不仅在大汉大卖,鲜卑贵族更是趋之若鹜,为北域挣得巨量钱财,不过比刘宏卖官还是差上不少。烈酒名‘烧仙’,此时已经是名扬天下,只是无人知晓是北域产物罢了。

至于马均优化的诸多农耕器具,项敖也不担心有北域之外的匠人破解,反正利民之事,积德之举。不过用于运送辎重、兵马的运输器械和战争之中用的攻守器械,项敖可藏得甚紧。运输辎重用的器械名‘流车’,车身极稳,可满载五石的粮草,即便陡坡山路,也只需一人撬动机关,便可如履平地。若是在平坦之地,一匹劣马也可拉动两至三车,让项敖等人震惊不已。其运输之能比之往日一般马车可是提升将近一倍,若是山路,更是不可细说。

至于攻防利器,更是多不胜数,在与鲜卑作战,已用上‘羽翅’与‘爆火失’两物,不少作战有用的小器件更是数不胜数。日后若有机会出现在战场之上,定会顷刻间改变战局。

马均负责研制的混合物已正式成型,被项敖命名未‘水泥’。但是凝固之后强度太低,别说用作铸造城墙,即便铺设官道也经不起马车多次碾压。况且所需要的矿物实在难以开采,成本太高,项敖并不打算使用。只是心中还是有些许期盼,让马均偶尔空闲之后继续研究,或许日后会成功呢?谁又知晓。

用于农作的器具更是不少,‘龙骨水车’优化自不必多说,在北域已是泛滥,周边各大州都已开始普及。原本只是用作耕地的农具‘犁’也被马均优化,在犁把之上设置机关,最后整理土地之时机关里的种植或幼苗可随后自动播插至田间。还有许多数不胜数的农具被优化,让北域之中,不论文臣武将都大为叹服。

项敖甚至怀疑,马均是不是昔日被传得神乎其技的‘墨家’弟子,不然哪来如此多点子。尤其是在马均不知从何地招来不少能工巧匠,项敖对自己的怀疑更是深信不疑。马均从未开头提及,项敖也不多问,只要马均忠心北域,造福百姓便可。至于马均从何而来,重要乎?

‘墨家’,在项敖了解到的看来,近乎疯子。‘墨家’有‘巨子’,整个墨家领袖。墨家弟子,自律极强,对巨子更是无令不听,无命不从。‘墨家’弟子不论入朝为官,还是在外行商,所有收入不少都要上缴到墨家总部,由总部调配。

墨家,主兼爱、非攻、节用、明鬼、尚贤、尚同、天志、非命、非乐、节葬。前朝战国之时,墨翟抱负远大,为求天下太平,创百家之一,墨家。当时是,墨家与儒家分庭而争,墨翟游走各国,劝说各国君王不要妄动兵戈。

然而世事无常,时运不佳。战国以后,儒家学说的当时君臣重用,墨家便开始衰微。直至西汉,武帝刘邦独尊儒术,世家、百姓心态的变化,再加之墨家弟子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练、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墨家在西汉之后基本消失。

极为欣赏墨家思想的项敖不曾想到,竟然在马均身上看到了墨家弟子的身影。若是能够确认马均确实是墨家弟子,委以重任,日后定是不凡助力。墨家言论虽然不适当下大汉,但是其思想之中崇尚显得,节俭的品行实为难得。何况墨家诸多弟子在如今世家所谓的‘淫艺技巧’之上更有着不凡的成果,不论是对政事还是军事皆会有极大的助力。

马均优化、发明的诸多农用或军用器具便是证据,项敖定然不可能放弃。

马均是否墨家弟子之事暂且不谈,项敖在戏忠、徐庶的建议下将军制计官职又作了调整。

年前为谋划鲜卑征召的士卒遣散多数,只留下三万精锐。遣散的兵马分派到各郡暂作郡兵,仍有多余的便如同往日,屯田于河套平原地界的将军府良田,平日里耕作,闲暇之时也不可停下操练。每三月延续往日比试制度,不仅有武比,更有文试,择优提拔。至于被比试下去的士卒,甚至将领,便降级处理。

各郡日常防务郡兵不得超过两千之数,其余兵马皆由将军府,也就是项敖直接统领。边地重塞,重镇防务皆由将军府直接任命,太守、都尉不能插手分毫,不得项敖虎符,不得擅动。三万精锐分派也是极为简单,毕竟北域此时防御工事也不是太多。

项敖‘羽杀营’消减至两千之数,虽兵马减少大半,但‘羽杀营’的战斗力却是直线攀升。不仅个个勇猛,对项敖的忠心更是比昔日‘黄巾力士’对太平道的忠心更甚。即便在项敖不发动‘羽杀’之时,两千‘羽杀营’也不惧生死,顷刻间便可进入癫狂状态。

也正是因为‘羽杀’营质量提升,昔日焦猛为副将已无法如常统领。无奈之下,项敖只得将‘羽杀’一分为二,身为项敖随身护卫的焦猛、典韦一人统领一半。不过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浪费一猛将统领项敖‘羽杀’,不曾想典韦比焦猛更适合‘羽杀’。即便典韦单独统领一千‘羽杀’,威力也不差项敖太多。

赵云的‘义从’倒是有幸,此次北域兵马爆满,数万人中,竟然让赵云碰得数百忠义之士,补上之前损失兵马,‘义从’营扩充至两千七百之数。而高顺的‘陷阵’营,更是在此次壮大不少。虽没能到达高顺想要的八百天生神力勇士,但是‘陷阵’营各个皆是以一当百,配合阵法,几乎无所不破。即便项敖统‘羽杀’亲临,项敖也要避其锋芒。

至于三千‘弓骑’,项敖暂时还不想扩编。没办法,每次作战消耗太大,大规模征召,即便以如今马均所领的工部产能,也跟不上一直不停消耗的‘弓骑’,统领并未更换,仍是姜炎。至于姜茁、焦靖二人虽无大才,却盛在稳重,项敖便任命二人分别为朔方太守、代郡太守,为项敖看守边靖重镇。同时放权二人,可随时调遣除开‘羽杀’、‘义从’、‘陷阵’三营之外的将军府任何部队。

同时为二人分别派遣正规军中精锐的骑兵、步兵各一千,让二人方便行事。任命高顺为五原太守,监管受降城。云中太守仍是昔日栾贺,数年来,栾贺兢兢业业,为人清廉,项敖让栾贺兼任户曹掾,整理北域人口户籍。至于姜炎,带着边靖被项敖遣派至范夫人城。

张郃、李进二人有大才,项敖准备将二人稍作培养,日后放可镇守一方,便暂且搁置在项敖身边操练兵马。

胡昭与戏忠仍为左右长吏,辅佐项敖处理北域应是军政之事。徐庶为御使大夫(类似副丞相一职),平日无事,若项敖不在将军府,则由徐庶暂领将军府事宜。

张琛仍为法曹掾,掌管北域量度、天象诸事。或许想要见张琛事情不多,便让其兼任主薄一职,让张琛负责北域诸事记录,审查。耿寿仍为商曹掾,掌管北域诸多交易,同时在项敖授意下,开始定制官方商队及北域境内百姓行商的详细税务。

至于兵曹掾,暂由徐庶兼任。马均不仅要负责工部诸多事宜,项敖更是让马均兼任仓曹掾及金曹掾,全力之大,责任之重,让马均每日都感觉自己踩在悬崖边上,心惊胆战。即便如此,项敖对马均的信任,让马均更是肝脑涂地,尽心尽责。

项敖前后忙碌将近半月才将诸多事情处理完毕。项敖一应臣子当然不可能让项敖一人独忙,尤其是徐庶,家中唯一亲人就在五原,方过初三便来到府衙帮忙。至于胡昭、戏忠会颍川探亲,估摸要耽搁许久。而赵云、张郃等人也是十五未过相继赶了回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二章 乱始:王国败,董卓怨(三更)

项敖似乎忘记了跟随其许久的姜吕,又未为其请功,有为安置重职。

并非如此,姜吕数年来一直跟随项敖。北域成立之后,更是在阴暗之中帮助项敖甚多。原本项敖想将姜吕显于人前,奈何姜吕已习惯为项敖处理情报,不愿出现在人前。二人都未曾料到,今日的姜吕,日后乃是项敖暗中狠厉的杀器。

中平六年二月,右扶风郿县。

“皇甫将军,陈仓被王国兵马围攻已十数日,吾等为何还不援救!”董卓此时甚是焦急,心中对如此沉着的皇甫嵩甚是不满。

“董副将,不必着急,去年至今,一直大雪,王国兵马无法入境。现积雪方消,便大军来攻,以本将看来,王国兵马不需太久便会疲惫退去。”皇甫嵩极是自信道:“既然如此,吾等何故浪费辎重粮草,又让士卒冒死?”

“可陈仓乃是要地,若是城中将领不敌,再次让王国兵马入境三辅如何是好?”

“着急作甚,即便陈仓被破,一应责任也由本将担着!”皇甫嵩些许厌烦董卓几日来日日唠叨,声响略大的说道。

董卓闻言,心间一股闷气陡然升起,涨的脸色通红,心中暗讨:好个皇甫嵩,若不是尔乃是此次朝廷册封统帅,本将定让尔好看。本将倒要看看,待陈仓被破之后,尔等如何自处!董卓一甩衣袖,愤恨的离帐而去。

“哼!”皇甫嵩脸色也不是太过好看,轻哼一声。在皇甫嵩看来,董卓虽然是西凉名将,威震西域。但如今乃是司隶之地,他皇甫嵩领兵已久,征讨叛军而已,亦是手到擒来,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董卓不过西凉莽夫,懂甚?

“叔父,董卓此人蛮横无礼,叔父可要留些心眼才是!“皇甫嵩族中子侄皇甫郦在旁有些担忧的进言道。

“无妨!”皇甫嵩一脸自得道:“董卓功勋不凡,有些许傲气也是必然,吾才是主将,不必担忧。”

“还有,此乃大军之中,不得随意称呼!”皇甫嵩反应过来,转投对着皇甫郦训斥道。

“某将罪过,愿领将军责罚!”皇甫郦也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皇甫嵩见皇甫郦如此谦虚受教,心中也未生气,便道:”可一不可再!“

“谢将军,某将谨记!”皇甫郦再次抱拳,朗声道。

帐中两旁皇甫嵩亲卫如若未见,仍是平视前方,替皇甫嵩称职守护。

回到自己营帐的董卓却是大发雷霆。

“砰!”董卓恼怒的将凭几之上茶壶砸到地上,沉声道:“好个皇甫嵩,自以为功勋卓绝,便不把本将放在眼中?”

“气煞吾也!”董卓怒气未消,把出长刀便斩道凭几之上,上好红木所制的凭几应声而断。

“将军!”帐外亲卫闻声,跨步冲入账内,焦急喊道。

“无事,本将试试刀锋!”董卓头也不回,沉声应道。亲卫见状,并无他事,便疑惑的放下帐帘,退到账外。

“主公!”亲卫刚退下,董卓手下大将华雄跨步进入董卓账内。

“哦?是阿雄!”董卓转身,见来人乃是爱将华雄,心情好上少。

“主公何故如此生气?”华雄虽然大大咧咧,却极会关系身边众人,尤其是有知遇之恩的董卓。

董卓拜拜手,走到帐内主为跪坐而下道:“无事,不过被已老匹夫气着罢了!”

华雄闻言,点头不再多问,只是附身开始收拾账内狼藉。

“阿雄作甚?此些小事唤士卒近来收拾便可!”董卓见状,急忙抬手阻止,关切华雄道。

华雄呵呵一笑,显得些许傻愣说道:“士卒笨拙,恐更恶了主公心思。雄也不是衣来伸手的世家子弟,收拾无妨!”

董卓见状,笑得极是温馨。吾无福气也。董卓心中暗叹:哎,吾与阿雄相识太晚,不然将女儿许配给阿雄定是平身喜事。

董卓手下大将不少。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徐荣,还有其女婿牛辅,加上最为喜爱的华雄,无一不是天下无双的猛将。其实董卓对牛辅也是极为满意,忠心,勇武,领兵之能也是尚可,就是平日里太憨,董卓所何便是如何,并无华雄机灵。

至于李傕、郭汜等人与董卓年龄相仿,更似兄弟。当然,董卓也有儿子,名董跃,还不及冠。嚣张跋扈,毫无所长,董卓恨不得踹进娘胎重新来过。如此一来也导致董卓对华雄喜欢有加,若不是华雄身世太过贫寒,早就收华雄为义子。情节老套,华雄乃是董卓在关西之地在大雪之中救得,未报再造之恩,便打算此生跟随董卓。

待华雄收拾完帐内狼藉,董卓招呼华雄到他身旁坐下道:“司隶之地可适应?定没有吾等家乡好吧?”

“还行,只要能跟随主公,伺候左右,雄满足也!”

董卓闻言,眼眶些许湿润,用力拍了拍华雄肩膀,不再多说。

果然不出皇甫嵩所料,不到十日,疲惫的王国兵马准备撤军。得到军情的汉军皆是兴奋不已,如此大战终于要完结了。

“哈哈,天助吾也!”皇甫嵩招来一众将领商议,分析完毕军情之后,皇甫嵩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此气候,乃是冰雪融化之最。不论山地,还是平原,皆是泞沥不堪,别说行军,即便平日百姓往来都极为不便。此时撤军,当真作死!”皇甫嵩略显兴奋道:“即可命令全军,追击王国溃兵!”

“将军不可!”董卓闻言,急忙上前劝阻道:“叛军行军不便,吾军追击更是困难。兵法有云:穷寇勿追,归众勿迫!”

“叛军斗志尽丧,并非归众、穷寇,乃是溃兵!”皇甫嵩也未在意,继续道:“若是董副将担忧,大可领兵殿后,不必领兵在前冒险!”

皇甫嵩话毕,望向董卓。董卓闻言,脸色极为难看,心中更是暗恨:皇甫老儿,汝乃何意?言吾董卓胆小怕死?言吾董卓不懂君略?愤怒的董卓正打算据理力争,却不料皇甫嵩朗声道:“下令全军,即可整顿辎重,上马追杀敌军。董副将掩兵于后,保证吾等安慰!”

“诺!”帐内将领在皇甫嵩下令之后,朗声接令,让董卓无再开口的机会。

片刻,皇甫嵩领着一应将领大步走出帐去,整顿兵马打算即刻骑兵追击。董卓脸色涨红,脖间青筋尽显。望着皇甫嵩离去的背影,董卓眼中几欲冒火,一副要将皇甫嵩生吞的模样。

皇甫嵩所领乃是大汉最为精锐的北军,不仅士卒勇猛,兵甲也是极为精良,即便项敖北域军精锐也不过如此。兵马迅速集结,步兵、骑兵各自归队,毫无杂乱之象,原本乌黑一片的数万兵马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整齐的分割成数个方阵。

“吾等乃是大汉北军,乃陛下兵锋,今日叛乱的王国突袭陛下疆域之后还欲逃离,吾等应当如何?”

“杀!杀!杀!”北军将士声音极为平静,似乎完全不带感情一般。但听闻道平静的呐喊,却让整个营地为之一静,似乎风声都停了下来。

皇甫嵩立与战马之上,见得军容如此,也是毫无表情。

“全军追击,报效大汉!”

“报效大汉!吼!吼!吼!”

在皇甫嵩带领下,北军不一会便消失在营地之间,只留下董卓及其所领的万余西凉兵马沉沉的望着皇甫嵩追击的方向。

疲惫逃亡的王国兵马却是如皇甫嵩所料,毫无战意,在皇甫嵩大军追击之下,仓皇败退。一路追击而去,皇甫嵩在不到半月时间,收复安定郡、汉阳郡、陇西郡,直到王国兵马逃至金城、威武二军地界方才作罢。

皇甫嵩更是斩杀王国叛军万余,缴获辎重羊马无数。

“哎!若是朝廷能够支援辎重,即便收复整个西凉,吾也能办到,奈何...”皇甫嵩大军在汉阳郡边界黄河以西的勇士城停留,叹息不已。

“将军,国库空虚,朝廷也是无法。若不是陛下身边宦官搜刮天下民脂民膏,吾大汉如今也不会如此。”皇甫郦在一旁也是愤恨道。

皇甫嵩甩掉脑海之中的遗憾,整顿兵马,接受朝廷诏令,凯旋洛阳。若不是皇甫嵩厚着脸皮以朝廷名义向汉阳、陇西一地世家征收不少粮草辎重,早已罢兵回师。此时能有如此接过,皇甫嵩心中也不是太过遗憾。

此次并无太多功勋的董卓当然也奉诏,领着一众西凉兵马入京接受封赏。随即,三万余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洛阳开拔,所过之处的百姓,有高兴的,也有叹息的。高兴是不必再收战火荼毒,叹息的是回归大汉之后,又要缴纳不菲的税赋。如此境地,确实不知该喜抑或该忧。

不管百姓如何作想,历史的齿轮仍会按照天下大势不停的滚动。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刻意,也不在天下大势的滚动之下多少百姓能够活下来!疑惑仍是项敖那句诗: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而在皇甫嵩、董卓二人回归途中,一群衣着黑衣之人在深夜之中再次寻到董卓。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三章 乱始:董卓谋(一更)

“董将军,吾主极有诚意与董将军联合,不知董将军何意?”

“汝主到底何人?既然想合作,又设下如此计策,为何不愿显于人前?”董卓虽然心动,但是脸色却略显阴沉不定。

黑衣人轻声一笑,道:“吾主乃天下名士,不宜出面,还望董将军体谅!”

“其实董将军不必纠结于此,吾主并无称雄之意,只是想解救天下百姓于苦难罢了。”黑衣人继续劝说道:“为显诚意,吾主命吾等告知董将军探得的朝廷消息告知东将军!”

“哦?!”董卓闻言,略显好奇问道:“是何消息?”

“陛下病重,随时可能回撒手人寰,立储之事又犹豫不决。朝中看似平静,实则风云涌动,外戚何进与宦官争斗千里日益剧烈。”黑衣人显得极为自信道:“若是董将军愿意,吾主届时可谏言招董将军入京清君侧,名正言顺独揽朝中大权,俯视天下。”

董卓闻言心中大骇,眼睛更是瞪得如同铜铃。董卓强自安抚心中激荡,沿着黑衣人所说的计策往下想来。

“呼...呼...”越想,董卓呼吸越是急促,双眼充满血丝,五官更是因心中激荡变得有些狰狞。黑衣人也未再多说,安静下来让董卓独自思讨其中利弊。董卓低着头,不让黑衣人瞧见自己脸色,掩饰自己越发蓬勃的野心。然而善于观色的黑衣人,见得董卓如此动作又如何不知董卓如何作想?

吾乃大汉之臣,理应忠于大汉,为何听闻此人如此消息之后竟然心中激荡?此人之主既然有能力霍乱朝纲,夺得朝政,为何要拉上吾一起?吾不过西凉武将而已。董卓平日里虽然显得极为鲁莽,但也非愚笨之人,天下哪有白予的午餐?

董卓素来认为自己不仅勇武超群,更是智慧不凡,定然不远当作别人的旗子。况且如今的董卓只是想建立功勋,入得朝堂,登上那光宗耀祖的三公之位,并未想过要权倾朝野。而且以董卓看来,天下世家都是狼才虎豹,若是自己独揽朝政,估摸也不会好过。

念及至此,董卓压下心中萌动的野心,心绪平复下来。

“多谢汝等主子好意,本将不过莽夫而已,难以左右朝政!”董卓此时已淡定下来,极是淡然道:“本将乃是大汉将领,忠心朝廷,忠于陛下乃是职责,尔等还是速速离去,本将全当作未曾见过尔等!”

黑衣人闻言叹气道:“吾等佩服将军忠勇,可惜朝中奸妄无人可诛,实乃天下百姓之祸也!”黑衣人叹息之后,也未再劝说董卓,作揖拜别,转身毫不犹豫离去。

“首领,主上命吾等说服董卓此人,如今未果,吾等返回恐怕...”

“不必多想!”被称作首领的黑衣人显得极为淡然,眼神之中更是自信道:“野心的种子已种下,只需等待些许是日子,让其生根发芽便可!”

方才进言的黑衣人闻言,似懂非懂的点头,心中仍是担忧无果返回之后会被问责。

“来人!”

“将军!”

“速速招华雄将军来吾帐议事!”

“诺!”亲卫领命而去,片刻过后,华雄匆匆赶来。

“主公!何事如此着急!”华雄大步跨入董卓账内,焦急问道。

“阿雄,如今朝中宦官、外戚当道,蒙蔽陛下,霍乱朝纲,天下百姓深受其苦,吾等该当如何?”

华雄闻言,眉头略皱道:“主公,陛下忠奸不分,实乃昏聩!”

在华雄看来,天下糜烂,恶在外而正义不得显,皆是天子之则,如同子不教,父之过也!

“放肆!”董卓暴怒大喝:“陛下乃是天子,岂是吾等可以议论?”

“将军!”帐外亲卫听闻董卓愤怒大喝,跨入营中举枪对着华雄,以为华雄造反。

“出去!”

“诺!”不明所以的亲卫,被董卓一声爆喝,显得些许委屈的退出帐内。

“主公息怒!”华雄单膝下跪抱拳道:“雄所言虽不甚中听,但以雄看来乃是事实。不过陛下年少便成为外戚傀儡,确实可怜,若是主公有意匡扶汉室,忠心朝廷,大可等待时机为陛下清君侧。”

“哦?!时机何来?”董卓闻言,十分好奇,平日里的华雄虽然机灵,却极少谈论国事,今日董卓见得华雄如此言语,便觉华雄头脑并非如此简单。

“年前雄曾听闻,陛下病危。朝中宦官、外戚为争夺立储一事斗得不可开交。”华雄皱眉略微整理思路沉声道:“若是陛下不幸驾崩,将军可借机领兵入洛阳,诛杀宦官、外戚,重振朝纲。”

“吾等乃是边军,没有诏令不得入朝。如何领兵入京?”

华雄闻言,眉头更深,思讨许久道:“雄无法,若是朝中有人策应便好!”

“主公!不若如今多亲近亲近大将军何进?如今陛下新设西园八校尉,兵权皆在宦官蹇硕手中,何进若是要政变之时与宦官争斗,定少不了朝廷外外军的帮衬。只要吾等得到朝廷诏令入京,扶持新帝,日后要斩杀宦官、外戚不是手到擒来?”

董卓闻言,眼睛一亮,之后更是哈哈大笑道:“吾有华雄,如得一臂也!”

“主公过誉!”华雄见董卓采纳自己计策,高兴不已,抱拳谦虚道。只是华雄不知,野心一旦开始,日后便难以停下来。若是让董卓入京,日后大汉朝廷到底回如何,野心一旦种下,便会疯狂的在人心之内蔓延。即便此时的董卓还自认为是汉庭重臣,欲为助刘宏重振朝纲。

北域五原。

“到底谁会成为何进外力?”项敖数日以来一直在思讨年前项平提出的疑问。再加上徐庶、戏忠等人陆续回归,项敖便将此事提上日程,与一众家臣日日讨论。

“主公,以地域看来,能够成为何进外力的并州牧丁原、冀州牧韩馥、豫州牧黄琬、兖州刺史桥瑁,荆州稍远,实乃不便,至今还未闻得荆州有何异动。”徐庶闻言,来到舆图旁,分别指出较为可能成为何进主力的周边各个大臣。

“元直兄所言极是!”戏忠接过话道:“再排除各大州牧、刺史对外戚的抵触,更为可能出兵的便是并州丁原、冀州韩馥!”

胡昭在旁低沉着头,未曾接话,不知如何作想。

为培养张郃、李进二人眼界,此次商议,项敖也将二人招了过来。

刺史的张郃、李进二人却是头大不已,若是骑马上阵,二人毫不犹豫,直接上便是。但如此在舆图上讨论谁人会如何如何,之后又将会如何如何,揣度一应人心态,确实为难二人。两人都是深皱眉头,脑袋里乱哄哄的。

“兖州刺史桥瑁忠心汉朝,若是朝廷有变,为何不会听何进号令?”项敖倒觉得桥瑁可能性极大。

“主公,桥瑁此人乃是儒家大能,虽然嫉恶如仇,对宦官外戚皆是欲除之而后快。但桥瑁此人也是迂腐,若无正式朝廷调令,恐怕桥瑁也不会有任何动作!”胡昭在旁沉声接过项敖询问道。

项敖闻言,点点头,也觉必然。

“如此说来,并州丁原更有可能?可并州与司隶之间有白波阻挡,恐怕不易!”

“白波不过叛军,并无大局,些许钱财粮草便可打发。朝廷暂无力征讨,估摸白波此时也会消停,等待洛阳局势变化。”戏忠笃定的说道,似乎并未将白波放在眼中。

而一旁的张郃见到项敖四人皆是皱眉,心中奇怪不已:为何一定要州牧、刺史?

“主公!”张郃实在忍不住,稍显唯诺的喊道。

“嗯?!儁乂有看法?”项敖闻言,略显好奇的看着张郃。

张郃脸色些许涨红,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道:“主公,既然是外力,为何一定要官居要职?若是何进许诺白波军好处,直接借机招降又当如何?”

“嗯!?”张郃言罢,项敖、戏忠等人皆是一愣。对呀,为何一定要局限朝廷大臣!

“不错!”反应过来的项敖,赞许的望着张郃,眼中尽是欣喜。不仅高兴张郃疑问给众人拓宽思路,更是高兴张郃在尽力学习。

“主公,儁乂将军倒是给进些许提点!”在旁的李进也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哦?!进先有何看法?”项敖来兴趣了,今日即便无法思讨出何人可能是何进外援,能让张郃、李进二人有长进也是喜事。

“主公,若是不考虑朝廷大臣,进觉有一人极有可能!”

“何人?”

“西凉,董卓!”

“嗯!?”项敖闻言皱眉沉思,神色满是疑惑。倒是胡昭闻言,双眼大瞪,焦急的在舆图之上各处细看。

“为何?”项敖仍是有些许不明,董卓此人虽能征善战,但据项敖所知,此人在朝中并无太多关系。昔日的西凉三名将早已死的死,离的离,西凉之人在朝中并无太多话语权。

“主公,进来北域之前,曾去董卓营中探知过!”李进略显尴尬的说道:“董卓此人,豪气不凡,深受西凉铁骑敬重,此次更是随同皇甫嵩将军大破王国兵马。不过此人有些许刚愎自用,视天下豪杰为无物,自视为大汉重臣,能够替陛下匡扶朝纲。”

“而且董卓此人看似鲁莽,但心思及其细腻,又极能隐忍。若朝中情报无误,进料想,恐怕董卓此时已自荐,联络何进等人!”

“是也!”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四章 乱始:刘备心思(二更)

胡昭匍匐在舆图之上,突然朗声大叫。吓得众人一跳,项敖也是一阵脸黑,从未见过胡昭如此失态。

“主公!”胡昭对于自己行为毫无知觉,抬起头焦急道:“定是董卓无疑。西园八校尉乃是陛下新建精锐,若要与之对抗,何进定会引强兵入京。虽然并州铁骑也是天下无双,但丁原此人刚直不阿,即便听从何进诏令,入京之后何进恐怕也难依掌管。但在何进看来,董卓却是无疑。”

“绍执掌北域数年,对于西凉情报,绍自认了然于胸。董卓所领西凉铁骑不下并州丁原,董卓此人昔日表现又极重名利,若是何进许上好处,董卓定会趋之若鹜。况且此时董卓正在回京的路途之中,比丁原赶到洛阳要方便不少。“

分析完毕之后的胡昭却无丝毫兴奋,脸色更是黑得可怕。项敖见得,奇怪不已,便问道:“既然能够确定何人,孔明为何如此担忧?”

“主公!”胡昭心中发苦道:“若是丁原,即便进京斩杀宦官,压制外戚,绍还不是太过担忧。若是董卓,恐怕洛阳将会大乱!”

“为何?”胡昭从不妄言,项敖见胡昭如此沉重神色,也是凝重问道。

“董卓此人此时应是忠于朝廷无误,但是此人并非贤能,若是得机霸占朝纲,野心膨胀,恐怕汉室...”

徐庶、戏忠在旁闻言也是略显焦虑,不过项敖却乐观不少道:”无妨,若真是如此,不谈吾北域如何,即便何进等外戚也不会允许,何况还有如此多大臣。“

“之时如此一来,恐怕朝廷更是不得安宁!”项敖抬头朝门外望去,深深叹气说道。

众人闻言,脸色好看不少,不过也是心有戚戚。

不谈董卓之后到底回如何,项敖等人担忧是否过忧,此时幽州刘虞却是春风得意。

“哈哈...”刘虞略显得意的望着身前的公孙瓒大笑道:“蓟候,收复外族蛮夷不一定要兵戈相向!怀柔不是更好么,少了战争不说,更能体现吾大汉仁德之政!”

也怪不得刘虞如此得意。年前张纯被公孙瓒打得逃离辽西,深入北域。公孙瓒欲借大胜之势平定乌桓叛乱,便孤军深入辽西腹地。不曾想深入无继,反为被乌桓丘力居围于辽西管子城,被困数十日,粮草皆尽。原本公孙瓒已找到破敌之法,不曾想刘虞竟然劝降成功。

张纯门客自认张纯败亡之后已无力回天,更不谈日后能够跟随张纯建立功勋。便起了反意,联合数人,将张纯斩首,首级献给刘虞。刘虞更是借此势头,劝降反叛的乌桓。或许因为刘虞仁德,一众乌桓大王认为在刘虞治理之下能够存活,便投降刘虞,退去兵马。

刘虞是高兴,公孙瓒却憋闷了。原本举起拳头要给乌桓重击,不了却打在了棉絮之上,让人着实难受。更是被破接受被刘虞救下一命的恩情,公孙瓒更是心中不爽。

“州牧睿智,瓒佩服!”公孙瓒非常憋屈,非常非常憋屈。若不是公孙瓒身躯健硕,心态刚强,恐怕此时公孙瓒早已吐血,方能缓解心中阴郁。

“蓟候不必如此!”刘虞看似客气,心中却得意道:“吾等同朝为官,更是携手镇守大汉边疆,当共同进退才是!”

“瓒省得!”公孙瓒无奈,只得附和跟随答道。

“今日召见蓟候,乃是有事相商!”得意过后的刘虞终于说出了心中打算:“如今幽州已平,乌桓归附,鲜卑在冠军侯的打击下更是成不了气候。本州牧准备不日便上奏,遣散幽州过剩的兵马,减少军费开支,为百姓谋些福利!”

“州牧,不可!”公孙瓒闻言,心中大急:“幽州多年战乱,即便鲜卑祸患已除,乌桓暂且归附。但吾等谁能保证乌桓日后不会再次作乱?况且辽东之地还有夫余、高句骊等外族侵扰,吾幽州并非无虞也!”

“誒...蓟候不必担心,待本州牧实施怀柔政策之后,周边一应外族定会臣服大汉,安稳带着!”刘虞极是自信道:“冠军侯有诗曰: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吾等在朝为官,定要为百姓多作考虑。日后幽州有本州牧治理,定当无虞也!”

“可是,州牧...”

“蓟候不必再言!”刘虞打断公孙瓒道:“待本州牧上奏朝廷,由朝廷定夺便是!”说罢,刘虞不再理会,独自离去。

公孙瓒太守欲拦下刘虞,刘虞如此笃定,公孙瓒只得无奈放下手来。心中即是担忧,又是恼怒。

“无知刘虞!定会坏吾幽州!”待刘虞离去,恼怒的公孙瓒无法压制心中愤怒,打翻堂内花瓶,发泄心中不爽。

“主公切莫生气!”严纲在旁劝解公孙瓒道:“刘虞乃是愚钝书生,不见外族对汉人的残忍,吾等再言甚多,也是枉然。”

“严纲不气?”公孙瓒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愤怒道。

“末将也气,但又能如何?”严纲继续劝解道:“但已成定军,此时的幽州仍是幽州牧所了算不是?主公稍作等待,日后定有机会惩治刘虞!”

“哦?!”公孙瓒闻言,劲头来了,急忙问道:“如何惩治?”

“主公莫慌,暂不得时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待吾等收集些许把柄,收拾刘虞还不简单?主公可要记得,幽州乃是吾等天下!”

公孙瓒闻言,稍微一愣,便知严纲是何意思,随即放下愤怒,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此,此事便由阿纲处理,吾安心等待!”公孙瓒心情好了不少,继续道:“今晚准备些许酒菜,通知玄德,吾等饮酒作乐一番。连番大战,吾等也该放纵放纵才是!”

“诺!”严纲见公孙瓒解开心结,也是心中高兴,领命而去。

时辰过得飞快,不多时,公孙瓒与刘备及其麾下关羽、张飞、田豫等人相聚公孙瓒府上。当然,也少不了公孙范、公孙越、严纲、关靖等公孙瓒手下大将。不过刘备与公孙瓒却是单独一席,似乎有事要商议般。

“玄德屈于为兄之下,委屈玄德也!”公孙瓒举杯对着刘备显得些许歉意道。

“伯圭兄此言折煞备也!备不得志,无机向朝廷尽忠。”刘备作揖极是感激道:“若不是伯圭兄收留,备还不知在何地颠沛流离也!”

“哈哈...玄德富有大才,何处不能得到重用,况且还有关、张二勇将,玄德过谦也!”

刘备闻言,示意公孙瓒对饮,一口吞掉杯中烈酒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哈哈,玄德竟有如此雅兴,妙哉妙哉!确实只应天上有!”公孙瓒也是尽饮杯中烈酒大笑道。

“伯圭兄,备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哦?!吾二人情谊相投,有话直说便可!”

“那备就多嘴了!”刘备作揖脸色郑重道:“伯圭兄,备虽是汉室宗亲,但备对刘州牧却有些许意见!”

公孙瓒闻言同样正色的望着刘备,等待刘备继续道来。“伯圭兄,备也赞同仁德,但是以备看来,吾等仁德应施于汉民,刘州牧却博爱于鲜卑、乌桓等外族,备心中甚是不平!”

公孙瓒闻言,端起酒杯,悄然间瞄了刘备一眼道:“玄德不必多想,刘虞乃是州牧,幽州一应事务当由留州牧定夺,吾等只需听令即可。”

“备也知晓!”刘备一副无奈的表情道:“备只是替伯圭兄不值,在幽州立下如此多汗马功劳,最后竟要受制于无能之人!”

“哎...何尝不是呢!”公孙瓒一声叹息,仰头独饮‘烧仙’,似乎也显得不满。望着堂下一众武将,欢喜的呼来喝去,公孙瓒嘴角微翘。

“翼德兄,一杯怎够,难得将军大方,吾二人用大碗可好?”邹丹也是莽直之人,与张飞极是投缘,尤其是拼酒。

“有何不敢!”脸色通红的张飞闻言,豪气道:“拿大碗来!今晚要与邹丹兄弟不醉不归!”

“云长兄,请!”严纲为人稍显正直,与话不多的关羽却是极为相投,都是斯文人。关羽端起酒杯,也是浅浅一笑道:“请!”不过平日里关羽不苟言笑,突然略显尴尬的笑意,让严纲感觉些许不适,尤其是关羽笑容并不是太自然,甚至有些渗人。

其余人也是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刘备望着堂下一众拼酒的将领,心中感慨:吾刘备麾下何时才能有如此阵势。

寄人篱下并不好受,跟随公孙瓒也不过是刘备暂时的权益之策,刘备在等,等时局变动,等...天下大乱。

刘备眼神有些迷离,望着堂下众人,似乎见得一众人正附身拜向自己,刘备恍惚见,举起酒杯向堂下众人,似乎想表达些许心思。却已是有些许醉意,开不了口。

公孙瓒望着刘备动作,也只是以为刘备想向众人对饮。不过瞧见刘备迷糊状态,便知刘备不胜酒力,已是恍惚,动作表情皆是让人可笑。

公孙瓒见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各位,请!”

“将军请!”堂下一众人也是举杯同饮。不知公孙瓒为何大笑,或许只是高兴罢了。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五章 乱始:贾诩来访(三更)

“主公,府衙外有一自称贾诩之人求见!”

“贾诩?何人?”项敖此时在府衙之中因朝中局势焦心不已哪来的心思见名不见传的人,本想开口拒绝,不曾想一旁的项平却发话了。

项平此时本因待在蔡琰身旁,但蔡琰却再次有喜,项敖担心项平打扰蔡琰休息,便命项平跟随他一起。反正项平也极为听话,项敖议事之时项平冲来都是安静的坐在旁边学习学问。

“爹爹,能不能带平儿出去走走?平儿坐了两个时辰了,无聊的紧!”

项敖闻言,想想也是,思讨两个时辰无果,还不如出去转转,或许思绪能够开拓不少。

“那爹爹便待平儿出去走走!”项敖抱起项平说道。反正要出门转转,见见此人也无妨。便对典韦道:“将此人带至客房,吾随后便道。”

“诺!”典韦领命而去。

“平儿,随爹爹去见见外人可好?”

“好呀!只要不再看书简便好!”项平一脸无所谓应道,不过眼角却有些许狡黠。项敖闻言,便抱着项平朝客房走去,焦猛也跟随而去。

片刻过后,五原将军府客房。

“下官贾诩见过冠军侯!”待项敖进入客房,等待的贾诩起身对项敖作揖拜道。

下官?项敖疑惑,从未见得此人。

“贾先生任职何处?本候似乎并未见过贾先生!”

“恕下官唐突。”贾诩脸色淡然,轻笑着道:“下官乃西凉董卓帐下一文书官吏。”

“董卓?”项敖脸色深沉,心中更是不断思讨:董卓属吏,千里迢迢找到吾作甚?

“是也!”贾诩似乎并未打算让项敖多时间考虑道:“诩来此并无他意,只是想在北域求得官职,侍奉冠军侯!”

“嗯?!”项敖闻言,更是奇怪道:“董将军势头正盛,入朝不日便可成为朝中重臣,前途无限也!贾先生此时至吾北域求官又是何意?”

“不知君候以为当今天下如何?”见贾诩询问,项敖心中些许不屑暗讨:呵!求官还要考究本候?

“天下如何自有朝廷官吏,本候不过替陛下监管北域罢了!”项敖并未作答,推脱道。

贾诩闻言,心中苦笑,看来还是自己名气太少。项敖来到主位跪坐而下,示意贾诩同坐,命焦猛遣人上些茶水。

贾诩作揖拜谢,正襟端坐之后,贾诩继续道:“那诩便斗胆,在君候面前卖弄些许。如今大汉,宦官、外戚弄权,而世家又为家族利益兼并土地,以致天下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也是常见。”贾诩说罢,略微凝视着项敖,发现项敖脸色并未太多变化便继续道。

“诩既为董卓部下,也是知晓些许事情。前几日,外戚何进遣人联络董卓!”

果然如此!项敖闻言,心中略惊,脸色也跟着变了些许。贾诩见状,心中终于些许安定。

“在下打听到,何进联合袁绍、曹操、袁术等诸多当朝名臣,欲诛宦官!更是打算准备诏董卓入京!”

项敖闻言,眉头皱得更深问道:“陛下仍在,此等人竟如此大胆?”

“君候或许不知,陛下病危,传言坚持不过四月!”

“嗯!?”项敖闻言,眼睛大瞪,声音些许颤抖道:“情报可靠?!”

“十之八九!”

贾诩言罢,暂且停下了来,等待项敖消化消息。

“呼...”项敖深吐一气道:“即便如此,与贾先生寻本候有何关系?”

贾诩见状,心中石头终于落地,嘴角也是微微翘起道:“无他,一:求自保;二:活下来之后展现在下才华!”

展现才华,项敖倒是明白,一声学究,大多人为的便是如此。“自保?贾先生说笑罢。若是贾先生跟随董卓,他日定能扶摇直上,光宗耀祖才是!”

其实项敖心中些许忌惮,此人如此明了前来北域表达私心,恐怕也不是简单的文士,腹间韬略定也不凡。

“董卓此人刚愎自用,虽有些许才能,但是他日若是得势,定是下一个窦武,朝纲弄权,不得好死罢了!”贾诩略微叹息道:“在下惜命,不想跟随董卓,枉丢性命!”

“呵!吾北域可不受贪生怕死之人!”项敖见对方如此直言,也不再像多周旋,打算拒绝贾诩。

“君候误解!”贾诩作揖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在下不过想获得有价值,即便死也要有不凡意义!”

项敖闻言,双目凝视一直盯着贾诩,希望能从其双眼之中得知贾诩内心的想法。不过,良久之后,贾诩眼神清澈,脸色淡定,并无其他。既然如此,项敖也不是不容人之人,便打算开始考究贾诩。

“贾先生平生志向几何?”

贾诩闻言,脸色一喜,既然项敖如此询问,心中定已开始考虑是否留下贾诩。贾诩作揖拜道:“诩自幼跟随名师研习学问,喜君略,善人心。学成以来,诩便打算入朝为官,效忠朝廷。奈何奸妄当道,即便已举孝廉,也不过尔尔,难以施展才华。”

“若是君候看的起,诩愿倾尽所有为君候出谋划策。”

“贾先生可有走访北域各地?”

“些许听闻,还未来得及探查!”贾诩闻言,心间愕然:糟糕,太过急躁,未曾详细了解过北域,如何说服君候?

“既然如此,若是贾先生方便,可在吾亲卫陪同之下走访两日之后再谈此事可好?”

呼...还好,冠军侯并非太过决绝,贾诩心中暗叹,双手作揖道:“如此,便麻烦君候!”言罢,贾诩转身对焦猛再拜见礼。焦猛也是礼貌回礼,请贾诩跟随。

项敖望着贾诩离去的背影,心中犹豫不决对外喊道:“阿韦,速速命人请御使大夫、左右长吏前来!”

“诺!”典韦领命,大步流星,咚咚地踏步离去。项敖见状,无语至极,更是心疼屋外石板。

“主公,此人忠曾听闻!”

“哦?!”项敖心中些许奇怪,戏忠乃颍川人士,及冠不久便跟随项敖一直在北域,何时见得此人?

“此人大才,不过却有一不是太雅的名号!曰:毒士!”戏忠赞许贾诩的同时,脸色也有些许忌惮。

“毒士?”项敖闻言,略显疑惑。

“此人识天文,晓地理,更是对人心之道研究颇深。谈论之间便能看出对方是何性子,心态几何!当真了得!”戏忠细细说道:“不过此人用计极为残酷,尤其是在军略之上,为求胜之道,视人命为无物!”

项敖闻言,眉头深皱。计策狠辣些许项敖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若是真如戏忠所说视人命为无物,恐怕北域难容。

“那吾要放弃此人?”项敖还是些许不舍,若是真如戏忠所言,此人当是一大才,估计世间少有。

“庶有一言!”徐庶却是淡然道:“天下万物,皆有利有弊,如刀剑,可杀入,可伤己;如武艺,可杀人,可救人。之间不同,不过使用之人罢了!”

项敖闻言,豁然开朗,戏忠在旁也是沉下头来,若有深思。倒是胡昭醒悟最快对着徐庶作揖拜道:“谢过元直提点!”胡昭往日最见不得妄动兵戈,荼毒百姓。但今日徐庶所言倒是让胡昭心中执着的些许真理开始松动。

“如此,明日待贾诩探访回来过后再看吧!”项敖心中已是有些许决定,轻笑着说道。

两日后,贾诩回到五原将军府。

“君候之才,诩佩服!”见着项敖,贾诩便拜服道。贾诩不得不服,不曾想到如今天下竟有如此世外桃源。不仅汉人,贾诩瞧见的是汉人、羌人、鲜卑、匈奴等各族人和平共居,互相之间帮忙的更是时常见得。从五原道朔方,贾诩竟然未见得一例种族之间的争端。更为奇特的是,不论哪族百姓,皆是以北域人自称,即便汉人也是。

项敖闻言,微笑不语,只是示意贾诩坐下。并介绍贾诩与胡昭三人相识。众人也是一一见礼,同时也知晓了贾诩表字:文和。

“文和先生两日以来,可有收获?”

“受益匪浅!”

“可有赐教之处?”

贾诩闻言,抬起头来,凝视着项敖,沉声道:“君候可有考虑过天下世家会如何看待君候?”

“本候动了世家利益,文和先生觉得天下世家会如何?”项敖并未太多惧怕,极为淡定的反问贾诩。

贾诩闻言,目瞪口呆,既然项敖知晓后果,为何还要一意孤行?为何还如此淡然?

许久过后,贾诩才回过神来。心中更是久久不能平息,望向项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犹豫,心中已不能确定投奔项敖是否能够保全自身。项敖也未催促,品着从南方收购来的上好毛峰,极为淡然。而此次跟随项敖前来的胡昭三人也是浅浅笑着望向贾诩,不知为何心中还有些许自足感觉。

贾诩更是转头望向胡昭、戏忠二人,心中疑惑不定。贾诩虽常年在西凉一地,但胡昭、戏忠才气名声早已传扬各大世家,贾诩定然也是知晓。若不是此次项敖为众人请功,世家之中都不知胡昭、戏忠等隐士的世家子弟已投效项敖。

“不曾想志才兄、孔明兄早已拜主!”贾诩苦笑,虽然无人表明,但是以贾诩之能却能看出来端倪。项敖闻言更是眼睛大亮,除开方才相互介绍,如此便确定三人已拜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六章 乱始:贾诩献策

“敢问君候,既知此道难于登天,为何还要逆天而行?”

“此乃本候平生志向,造福百姓而已!”项敖淡然说道。

“看来君候谋划已久!”贾诩苦笑道:“既然如此,君候为何还想拯救如今朝廷?”贾诩何等人也,在北域转上一转,便知晓项敖日后将要如何,再加上方才问答,贾诩便看出项敖并非像篡夺天下。

“陛下宏恩,待敖不薄,只要陛下或起子嗣还在,敖定要竭尽全力试上一试!”言此,项敖脸色极为郑重,双眼更是清澈无比。“况且妄动兵戈最后受害的仍是天下百姓,吾心不忍!”

“君候仁义!”贾诩此时心中已是万分佩服,项敖如今全力,又恰逢天下将乱之时,项敖竟然仍能坚守本心,不为权利昏聩,着实难得。

“若汉室仍在,君候当如何?若汉室亡,君候又当如何?”

“若陛下血脉尚在,吾定全力辅佐,让大汉之威重临四海,届时吾便可功成身退。若贼子亡陛下血脉,吾不仅要为陛下报仇雪恨,更要与天下世家斗上一斗!”项敖脸色平静,但是严重笃定的信念却让贾诩动容。即便知晓项敖志向的胡昭等人,心中也是血脉膨胀。

贾诩闻言,痴痴地望着项敖,心间思绪不断翻涌。往日,在贾诩眼中,天下之人所为印证了司马《史记》中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而贾诩自己也是如此,按照如此本性而为,只不过在贾诩此处,利改成了命。贾诩看来,人只有活着才有其他。

但是今日的项敖,却让贾诩心中多年不动的原则之上满是裂痕,“砰...”的一声,尽数碎裂开来。心中更是不停呐喊:天下竟有如此英雄,如此胆气!贾诩如此失态,项敖几人并未打扰,而是耐心等待。

却不想一等便是半个时辰,贾诩竟如此一动不动,挺直腰板足足跪坐半个时辰分毫未动。

贾诩恍惚之间,似乎看到朗朗天下,无歧视、无迫害,整个大汉上下一心,即便有阶层之分,但大多百姓还是有着他们应有的些许尊重,每个人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似乎每天明媚的阳光都在出现在大汉的上空,照耀百姓,而自己也是阳光中的一员。

贾诩脸色时而迷茫,时而欢喜,时而痛苦。最后汇聚成笃定的眼神,醒了过来。醒过来的贾诩再次深深的看了眼项敖,毫不犹豫站起身来,深拜道:“若明公不弃,诩愿为明公铺石问路!”

“哈哈哈...能得文和,吾之志向更近一步!”项敖哈哈一笑,上前准备扶起贾诩。

贾诩闻言,脸色也是欣喜,再次作揖见礼道:“见过主公!”项敖也是高兴,轻轻拍了拍贾诩。正准备说话,贾诩突然倒地。

“文和!”项敖见状,心中一紧赶紧道:“阿猛,速度请吾师过来!”

“主公!”贾诩抬起头来,尴尬到:“主公不必担忧,诩只是腿麻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皆是哈哈大笑,焦猛更是笑得弯腰捧腹。项敖虽然心中也是好笑,不过还是肃穆的制止众人。其他人还好,之时焦猛实在瘪得难受,告罪冲出门去。

再次落座之后,一众人便开始谈论家常,增进感情,这是项敖每次得人相投之后首要的事情。日后权势变大,势力之中偶有争斗也不可能完全避免,现在让众人增加感情,日后即便相斗也不会撕破脸皮不是。

熟悉之后,胡昭三人便起身离去处理政务,留下贾诩与项敖商议些许。

“既然主公已看出些许端倪,定然知晓洛阳大乱几乎已不可避免。诩有一计献于主公!“

“哦!?”项敖闻言,心中惊喜,方才投效便有计策?

“主公,诩之前赶来北域乃是以回乡探亲之由离开,诩认为诩可赶回董营!”

“嗯!?为何?”项敖心中大惊,若贾诩跟随董卓,岂不是极为危险?!

“诩料想,董卓不日便会随诏入京,若是董卓得势,定会胡来!然,董卓手下并无上得了台面的谋士,若诩以己之能获得董卓信任,潜伏董卓身侧,日后定能为主公获得不少战机!”贾诩极为郑重说道。

“不行!”贾诩言毕,项敖考虑都未曾考虑,一声轻喝道:“既然汝等皆言董卓此人不可信,日后若是变得残暴,文和不是如了虎口,教吾日后如何营救!断不可行!”

贾诩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如此计策,主公竟然丝毫未曾心动,只考虑道自己安危,能得如此主公,夫复何求!越是如此,贾诩更是不想放弃,况且以项敖才能,贾诩相信,若是事由万一,项敖定能救他回北域。

“主公!”贾诩脸色如常道:“若是当真天下大乱,主公不想早日平定天下?就算天下未曾大乱,诩潜伏董卓身侧,不是也能够设法保护陛下子嗣安全么?还望主公首肯!”

贾诩言毕,项敖凝视着贾诩,心中不心动实乃不可能。但是如此大才放到敌营潜伏,若有万一,项敖恐怕追悔莫及。

“不行,文和之才胜过千军万马,即便不潜伏董卓身侧,吾有文和相助,如同获得千万精锐!”项敖脸色坚定,丝毫不愿让贾诩犯险。

贾诩心中有些焦急了,即便项敖爱护,但是如此良机,若是错过,岂不太过可惜?

贾诩拜道:“诩得主公重视,诩自然欣喜。但还请主公切莫意气用事,若是计策得当,天下大乱之后,为主公夺得凉州、司隶二地,更可将兵锋直指益州。以诩一人之命换如此要地,诩知足也。况且主公,观望天下,诩自保只能敢称第一!”

谈及自保,贾诩脸色极是自信,似乎只要他愿意,当今天下无人可伤其性命。

权衡得失,项敖却是心动不已,但是项敖还是狠心不下。

“此事待洛阳有变之后再谈!”项敖心中仍是不愿,只得将此事托下,或许过些日子,贾诩便放弃了。

贾诩心中暗叹: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既然如此...

翌日,当项敖准备再次寻来贾诩商议之时,发现贾诩留下书信,已消失在五原。

项敖心中极为担忧的打开贾诩留下的书信:主公,请恕诩不辞而别。主公仁德,不愿诩冒险,但诩乃主公臣子,定要为主公分忧。主公不必担忧,诩自保定然无恙。主公此时是否已在五原找不到诩踪迹?还望主公也不要生气,诩如此不过是想让主公放心。

项敖看到此处,竟然无奈轻轻一笑,似乎能看见贾诩此时得意的笑容。

主公,待诩在董卓身边稳定之后再设法与主公联系,还请主公叮嘱孔明熊等,若是他日战场相见,切莫露馅。若是主公怜惜,还请主公遣人接诩家人到五原定居。天下若是大乱,西凉之地也不安生,诩担忧家人无法自保。

贾诩书信之中言语并不是太多,反正就是表达贾诩已走,仍会按照之前建议的计策潜伏到董卓左右,为日后作打算。同时留下老家地址,让项敖接回其家人,以免被战争祸害。项敖收起贾诩书信,心中暗自叹息,不曾想贾诩如此执拗,早知遣人看护起来才是。

但是贾诩想法只是会如此简单?

此时贾诩已乔装打扮,丝毫瞧不见之前儒雅风流之态。此时贾诩身着简谱的农衣,坐在一架驴车后的稻草之上。

贾诩抬头望着北方,心中暗自说道:既然得主公提点,定要为主公死而后已。主公深受陛下宏恩,不得行那不义之举,但诩怎能让此些事误了主公大事?

主公放心,不管挡在在主公宏达志向路上的是世家还是陛下子嗣,诩都会为主公解决!贾诩收回远眺的目光,神情坚定!

时至中平六年三月中旬,天气转暖。洛阳城内外积雪早已被人工清除,此时的洛阳城中,尽显春光,煞是暖人。天下众多百姓还在为生存奔波,洛阳城中的百姓却是要好上不少。即便洛阳城中所谓的贫民窟,也比其他州郡百姓生存得更好。

不过三辅之地年年征战,西域原来大汉的行脚商人却是少了不少,市井之间域外之人的比重比往日少了太多。汉朝商贾也因此积压不少商品,尤其是陶瓷与茶叶。不过开春以来,洛阳市井之中突然出现一批商人,大量收购陶瓷、茶叶,虽然也在收购粮食、铁器、食盐等,但是相比前者数量,要少太多。

不仅洛阳,整个大汉都是如此景象。囤货太多的商贾,不论是否世家之人,都是高兴不已,原本以为还亏上不少才能脱手,不曾想收回了本钱,还赚了些许。虽然不及往日西域商人收购价格,但也是极为满足,不是有句话叫:不亏就是赚么?

虽然整个大汉开春突然商品交易忽然活跃,但是相比大汉权势中心洛阳城中未央宫之中的斗争,天下世家、名仕却更为关注。‘士农工商’中派末尾的商业暂时会有谁去关注?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七章 洛阳风云:灵帝托孤,张、蹇谋

“咳咳咳...”此时方才而立不久的刘宏已县垂暮,两鬓丝丝白发,半躺在榻上,用绢布捂着嘴,不停地咳嗽。

刘宏终于忍住吼间传来的痒意,止住咳嗽,摊开方才捂住嘴的绢布,上面满是污血。

“陛下!”蹇硕在旁侍奉刘宏,见得绢布上的污血,满是担忧的呼唤刘宏。刘宏从蹇硕手中接过不是太烫的开水,极为淡然说道:“无妨,数日以来时常如此,估摸朕命不久矣!”

蹇硕闻言,心中略显苦闷。一是刘宏对蹇硕极为宠幸,某些方面甚至张让、赵忠等人都有所不及;二是蹇硕此时乃是西园八校尉首领,掌握天下兵权,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来自刘宏。若是刘宏两眼一闭,双腿一登,撒手人寰,蹇硕不知外戚、党人得势之后,他们将会是何结局。

“张让、何进斗得如何?”

“回陛下,双放此时仍各自拉拢朝中重臣,暂且还未太过分!”

“嗯!”刘宏闻言略微点头,抬手招呼蹇硕,让蹇硕将自己稍微坐高些许。蹇硕急忙上前,轻轻将刘宏身子往上拖了些许。

“暗老曾言朕抗不过三月,如今已是三月中旬矣!”刘宏脸上些许笑意:“如此说来,朕已赚了!”

“陛下不过些许寒疾,不日便会康复!”蹇硕安慰刘宏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受苍天照拂,定能长命百岁!”

“阿硕不必安慰朕!”刘宏仍是浅浅的笑着道:“朕的身子朕心知肚明!”

“暗老此次出行北域已过月余,为何还未回京?”虽然表面淡然,但是刘宏心中焦急不已,刘宏也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希望能在自己归西之时安排好余下之事。

“陛下,此时方如春,积雪融化,并州之地路途定然泞沥,耽搁些许是日也是正常,不过臣料想,暗老应在今日赶回洛阳才是!”

刘宏闻言,无奈点头。

“整个朝中,如今真心向朕的不过阿硕与暗老汝二人,或许北域项敖能算其一,但朕也无太大把握。”刘宏叹气说道。

“辨儿虽是嫡长子,但是轻浮无度,毫无威仪,朕欲立协儿为储君,阿硕以为如何?”

“陛下,皇子协较之皇子辨是要聪慧,威仪不少,但皇子协毕竟年幼。况且自高祖创立大汉以来,皆是立长不立幼,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恐怕朝中大臣...“

“朕明白!”刘宏叹气道:“既然事不可为,便遵照旧制立辨儿为储君吧!”

“今日朝中多变,不知立辨儿为储君对辨儿到底是好是坏!”刘宏再次叹气之后,脸色逐渐变得狠厉:“朕将协儿托付给阿硕,若是待朕离去之后朝中有变,阿硕一定要设法保证协儿安全。若是情况允许,即便废除辨儿,日后也要助协儿登上皇位!”

“陛下!”蹇硕闻言,心中大惊。即便蹇硕忠心刘宏,但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长立幼,蹇硕日后恐怕将无法立足大汉。

“怎的?”刘宏略显轻蔑道:“阿硕也有害怕的时候?”

“为陛下,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蹇硕心中虽惊,但是对于刘宏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

“阿硕不必担心,朕也留下些许后路!”刘宏见蹇硕态度,欣慰点头道:“若是事不可为,暗老会助阿硕带协儿道北域冠军侯项敖处避难,即便隐姓埋名无妨!”

“陛下,如此怎可了得?天下姓刘,难道陛下甘愿将天下拱手让人?”蹇硕闻言目瞪口呆,刘宏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不然又能如何?”刘宏苦笑:“若果真大汉刘室威严尽丧,无法另天下百姓、世家信服,吾刘室如何得以治理天下?”

“阿硕不必多言,朕自有打算!”刘宏艰难的将身子往下缩了缩,闭上眼睛假寐,不再愿意多说。

蹇硕见状只得,作揖告退,轻声退出刘宏在未央宫的寝卧,心中一片迷茫。蹇硕效忠刘宏不假,但是从小黄门一跃成为总管大汉军师的上军校尉,如何又能完全放下权势?蹇硕独自思讨无果,便想到了与何进斗得正欢的张让与董太后二人。

张让、蹇硕虽都是宦官,皆收刘宏恩宠,但是蹇硕却瞧不上张让等人利欲熏心的短浅目光。若不是他独自一人却是想不出日后如何能够保住自己地位的法子,也不会找上张让等人。

此时洛阳城中,张让府邸。

“张常侍!”

“蹇校尉!”

二人见礼之后,各自坐下。

“不知今日蹇校尉寻杂家何事?”张让却是好奇,往日张让与外戚争斗之时,曾想拉蹇硕同谋,奈何蹇硕自命清高,不愿与张让等人为伍,张让心中也是有些许怨气。今日难得遇见蹇硕主动上门,摆些谱也是必然。

“今日叨扰张常侍也无其他,吾等皆是尽心侍奉陛下,多多走动也是理所当然!”蹇硕言不达意,不想太快表露心思。张让见蹇硕如此,也是可有可无的与蹇硕闲聊着陛下平日里琐事。

“硕今日多言,张常侍拳当家常便可!”蹇硕懒得再与张让扯下去,放下茶杯准备直言。张让见状,心知蹇硕要道明来意,也是正襟端坐,准备侧耳细听。

“陛下病危,立储一事已是迫在眉睫,不知张常侍可有法子对付何进?”

张让见蹇硕说的如此明了,心中了然的同时也是些许诧异。蹇硕乃是上军校尉,统领洛阳所有兵马,即便身为大将军的何进想要调动兵马都要经过蹇硕,既然如此,对付何进有还需要联合自己?张让完全没有担忧蹇硕与何进同谋,朝中何人不知何进与蹇硕有间隙?况且都是大权在握之人,若是同时支持刘辨,日后朝中军权当如何分配才能满足二人?何况何进此人对宦官,不论是谁,都余尽早除之。

两人都非酸儒,见蹇硕如此直言,张让也不藏拙道:“杂家已联合朝中不少大臣,更是有董太后在后周旋。况且陛下本就喜欢皇子协多些,待万事妥当之后,杂家便进言陛下,立皇子协为储君,只要朝中达成多数能够同意,料想何进等人也无法。”

“硕方服侍陛下出宫而来。”蹇硕脸色略显不安:“陛下仍是些许忌惮朝中大臣,或许会遵循旧制,立皇子辨为储君!”

“啊?!”张让轻声惊呼,双眼大瞪。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回过神的张让再也无法淡定,在蹇硕眼前左右踱步,口中一直囔囔自语。

“方才硕来路上一直再思讨陛下为何如此?”

“为何?”

“或许陛下是希望朝廷能够平稳些!”蹇硕略显叹气的说道。张然闻言又是一愣,原以为刘宏重病,在內宫之中完全不知晓朝廷之事。然而此时看来,朝廷之中发生的事端几乎未曾瞒过刘宏的眼睛。念及至此,张让也是眼皮一跳,心中暗讨:幸好得陛下恩宠,不然吾等参与立储一事,项上人头恐早已不保,张让背脊满是冷汗。

被吓得不轻的张让终于镇定下来,跪坐到凭几旁低头沉声道:“若是何进得势,恐怕吾等皆不好过,不知蹇校尉可有计策?”

“此次前来便是与张常侍商议!”蹇硕此时显得些许淡定说道:“何进欲独断朝纲,必须夺得兵权,然而洛阳兵权此时尽在吾手中。只要本校尉得到先帝诏令,是为托孤大臣,便可在朝堂之中与何进斗上一斗。届时,还请张常侍在后宫之中与董太后联手,除掉何皇后,之后再以先帝名义废长立幼,吾等便无忧矣!”

张让闻言,便沉下心来思讨利弊。按照蹇硕计策,也不是不可。此时不参与争斗,也可降低何进对吾等宦官猜忌,待吾等合计之后,一击即中,将何进置于死地。只是如此一来,若是计成,吾张让仍只是常侍,而他蹇硕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佐大臣,吾不甘也!

见得张让表情,蹇硕突然明白过来,张让为何思讨良久,迟迟不肯作答。便起身抱拳道:“张常侍请放心,吾等皆是宦官出身,即便吾已身居要职,也抛不开宦官的头衔。日后若是铲除外戚得意成功,朝堂中的党人还需吾等一同应对,硕定不会过河拆桥!”

张让闻言,也觉如此道理。不若如此,蹇硕此次也不会找到自己商量此时!想通之后的张让不再犹豫,起身作揖道:“如此,吾二人且歃血为盟?”

“如此甚好!”虽然二人是宦官,但是也有义气,既然歃血为盟,不到万不得已,二人也不会随意撕毁今日盟约。

蹇硕无奈寻找张让合谋也是无法,待灵帝驾崩,得势的何进首要肯定是蹇硕。只要夺得兵权在手,整个朝廷不就是何进一言堂?倒是别谈蹇硕在手的兵马大权,性命是否能够保住都是问题。即便刘宏已明言给他喝刘协留下后路,但是谁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中?在蹇硕看来,还是自己为自己谋出路才是王道。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八章 洛阳风云:何进谋,项敖惑

“本初,为何近日张让等人消停下来,不再走访朝中大臣?”

张让等人若是到处走访,何进到还心中安定不少,如此般突然沉静下来,何进更是苦恼不已。袁绍也是郁闷不已,之前不是已遣人献策给张让了么,为何张让倒安静了下来?完全一副吾已放弃,尔等立刘辨为储君便可的模样。

如此一来,让自我感觉万事都在掌握之中的袁绍相当不爽,不爽这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张让,更厌烦这不受控制的感觉。吾之谋划怎能毁于张让一人?

“大将军不必担忧,或许张让等人瞧见无望已是放弃认命矣?”袁绍虽然是在劝解,但是语气却不慎肯定。何进闻言,心中发苦。

何进本是一屠夫,即便有些急智,但与朝中从小耳濡目染的宦官及世家子弟政斗还是有些许无力,只得依靠自己幕僚或愿为何进出谋划策的世家弟子。何况何进又是优柔寡断之人,许多事情都拿捏不定,又想着夺权,又怕得罪太多世家。

见目前手下最为器重的袁绍都如此说来,何进心中更是无底。袁绍低头思讨良久,眼中精光一冒,些许兴奋的对何进道:“大将军,不必着急!”

“不论何进有何谋略,只待皇子辨继承皇位,吾等收拾掉上军校尉蹇硕便足以!”

“哦?!”何进闻言,好奇道:“如何足以?”

“大将军乃是皇子辨亲舅,又是当朝大将军,待皇子辨继位之后,大将军便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袁绍脸色极为笃定道:”若再将洛阳兵马之中精锐的西园八校尉掌控在手中,整个洛阳还有谁人是大将军敌手?“

“届时,大将军便可为替陛下铲除宦官,还朝廷清朗。到时候大将军便是大汉大功之臣,日后还有谁再敢忤逆大将军?”

何进闻言,眼睛一亮。何进脑海之中跟着袁绍说来的结果,想象着日后自己站于刘辨之下,替刘辨发号施令,治理汉朝,好不风光!念及至此,何进脸色通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脸上更是不自觉的傻笑着。

“哈哈哈...”片刻后,何进清醒过来哈哈大笑道:“吾得本初,乃吾之幸,大汉之幸也!”

“大将军谬赞!”袁绍闻言,弯腰低头作揖谦虚道。可是何进看不到的袁绍脸庞之上,却开始显得些许狰狞与得意。

“按本初说来,吾等首要对付的便是蹇硕?”

“是也!”

“可蹇硕乃是陛下亲信,深得陛下宠幸,又手握朝廷重兵,吾该如何应对?”

“时机还未到,大将军切莫着急!”袁绍呵呵轻笑,卖弄关子。何进见状也未恼怒,更是不急。既然袁绍能够笃定此事,那便能够收拾掉蹇硕,夺其兵权。

北域五原。

“主公,有洛阳来人!”项敖闻言,眉头一皱,怎么又来人?年前不是方才来过么?

“即可待到吾书房!”项敖放下书简先一步离去朝书房而去。

“吾等见过冠军侯!”两人有两人,为首的似乎是一老者,作揖拜见项敖。项敖也作揖回礼道:“不知阁下?”

老者掀开遮盖在头顶的黑帽,让项敖看清了此人脸庞。若是看脸庞,此人约莫已过古稀,满头的白发,但是身子看上去却极为劲朗。虽然略显驼背,但是项敖丝毫不敢轻看老者隐藏在宽松大衣之下的爆发力。

“君候,可否借一步相谈?”老者微笑着,极是和蔼,让项敖回想道当初在神农村的村长。

项敖闻言,脸色仍是变了变,老者乃是武家大成者,项敖可不敢掉以轻心。老者见项敖表情,便知项敖心思。便取下身上的斗篷,将佩剑递给身后仍是一身黑之人,示意此人退到门外。以项敖的眼力,此时的老者身上并无任何兵器。项敖便知老者表达何意,摆摆手,示意典韦出去。

典韦见状,定然不愿离开。方才引老者进来之时,典韦全身都一直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实乃无法,看似平静的老者给典韦压力太大了。即便项敖在他身前,也不曾如此。

“无妨,阿韦出去便是!”项敖再次命道。典韦无奈,只得警惕地望了眼老者,缓缓退出门去。

“老丈,如此可说也?”项敖全身上下皆是处于蓄力状态,着实担忧老者突然暴起,防不胜防。老者见得项敖状态,微微点头,仍是微笑着道:“君候不必紧张,老朽乃是代陛下而来!”

“有何证据!”项敖轻声问道。老者见项敖如此,心中也是些许苦笑。岁月不饶人,年岁见长的老者对自己气势控制越来越弱,如今稍有武艺之人便知晓老者乃是武家大能。

老者无奈,从怀中掏出刘宏昔日随身携带的龙纹玉佩递给项敖道:“君候可还记得此物?”

项敖接过玉佩细细瞧来,却是是当初入京听封时,刘宏叮嘱要记下的玉佩。便将龙纹玉佩递回老者,作揖道:“见过上使!”老者未曾表明身份,项敖也不知如何称呼,只得随意用称呼显示心中些许敬意。

“君候称呼老朽暗老即可!”老者轻笑道,在未央宫多年,老者早已忘记自己姓氏。

“不知暗老今日前来,是否有陛下诏令需要臣完成?”

暗老接过项敖递回的玉佩,和蔼道:“并无太过重要的事,只是陛下有些想念君候,命老朽前来探望探望!”

“多谢陛下关爱!”项敖闻言,心中仍是有些许感动问道:“不知陛下进来身体可好?”

暗老闻言,神色低沉下来。项敖见状心中一紧!

“不瞒君候,陛下时日不多矣!”暗老脸色些许痛苦,些许担忧,甚至些许解脱,极为复杂。项敖闻言,心中也是极为不好受。收刘宏宏恩,项敖也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够报答刘宏,却不想刘宏...

“不知陛下有何交代需要臣去完成,臣定当赴死!”沉默许久的项敖实在不知道用何语言表达心中情绪,只得希望在刘宏归西之后能为刘宏做些事情。

“陛下可不愿君候赴死!”暗老轻声笑道:“君候身有陛下重托,当要好生保证身体才是!”

说罢,暗老从怀中取出一副简易舆图,摊开之后也不过双掌大小。递给项敖道:“君候,此地乃上郡汉内长城一带,陛下留有重物于此。”

重物?何为重物?项敖接过舆图,心中疑惑不定,到底是什么,让刘宏竟派遣如此高手送达自己手中。

“若朝中有变,君候需尽快遣人取回,以防有变!”老者极为郑重说道:“若是朝中尚能安稳,不日会有并州州牧一职到君候头上,还请君候替陛下看管!”

“转告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周全!”项敖将舆图贴身收好,作揖深拜。此拜并非给暗老,而是让暗老转达给远在洛阳的汉灵帝刘宏。“如此便好!”老者欣慰点头,不再多言。

“还有便是有书信一封!”暗老再次从怀里拿出书信递到项敖手中道:“陛下有过交代,此信并非密信,信中之事陛下一些家常之事。不过要拆开的条件那是朝中有变!”项敖闻言,也是极为郑重的将书信收好。不过项敖极为奇怪的是,上次送来的密诏都还未打开,此次又送来书信,拆开条件都是一样。刘宏到底要叮嘱项敖做什么?

项敖虽然好奇,但是既然承诺接下,便要遵守诺言,时机到之后方才打开,何况还是汉灵帝刘宏的书信。

“如此老朽便先行告辞!”

“恭送上使!”项敖作揖,恭送暗老离去。暗老微笑点头,转身出门,毫不拖沓。

不知为何,暗老见到项敖之后,心中极为安心。项敖给暗老的感觉便是陛下所托之人甚对。即便暗老在项敖的头顶虚空看到了刘宏头顶之上才有的紫气,但不知为何暗老却丝毫不担心项敖会有不义之举,甚至还有些许庆幸。

此次之所以遣暗老前来北域,便是刘宏最后一次确认项敖是否是可托付之人。暗老生世即便刘宏也不甚清楚,知知晓暗老已服侍过两位先帝,似乎是上秦诸子百家之中道家庄周嫡传。不仅功夫不凡,更可观天时,晓地理,在识人一途也有着极高的造诣。

既然暗老愿意交付舆图给项敖,那在暗老看来,项敖便是可托之人,刘宏的些许打算才不会落空。

暗老当然是高兴的走了,但是项敖却在独自郁闷。刘宏之前对项敖帮助不少,如今更是留下奇怪事物,虽然项敖不知何物,不过项敖看来,肯定不凡。如此助项敖成长,理应在有所成就之后利用项敖势力做些许对策匡扶汉室才对,为何所有安排都是要求项敖在皇宫有变之后才让项敖知晓?

按照如今情形,若是洛阳大乱,大汉要不了多久便会分崩离析才对,即便项敖替刘宏重整江山,那还是刘家的天下么?甚至如果项敖也不能平定天下霍乱,那刘宏如今的安排岂不是尽数浪费?项敖思讨许久无果,暂时又不得与其他人商量,只得耐心等待,观望洛阳局势。

而天下众人一同观望局势的也是不少,董卓便是其中之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九章 洛阳风云:贾诩归营,献策董卓

河东郡,安邑城。

“主公,帐外有一文士求见,名贾诩!”

“贾诩?”董卓心中一阵奇怪,好像没有交好的文士吧。“引进来便是!”董卓生性些许鲁莽,较好的名仕并不多,有人来访董卓却是奇怪。

“贾诩贾文和见过董将军!”

董卓瞧着面前略显瘦弱的文生,好奇道:“贾先生?卓似乎不认识先生!”

“诩乃无名之辈,将军不知也是自然!”贾诩淡然道:“诩本西凉武威姑臧人士,曾为宫中侍郎。后因病辞官,头年被征召入伍,在将军治下暂负责文案。”

“哦?!”董卓来精神了,既然往日作过侍郎,才华定然不低,今日又主动寻到董卓,董卓当然要好生考教考教。谁叫董卓手下暂无可用的文臣,不管做任何决定都是董卓自己一人一拍脑袋便决定了下来。若是真有大才,收归自己麾下,也是一大助力。

“不知先生今日寻卓所谓何事?”

“前些日子听闻朝廷任命董将军为并州牧,收回西凉兵权,不知将军为何此时还驻留在此?”贾诩极为自得的询问董卓。不曾想董卓却脸色微怒,沉声道:“先生如何得知?又和先生有何关系?”

原本皇甫嵩、董卓凯旋洛阳,入京听封。董卓得知京中不甚稳定的消息更想回京坐观局势,看是否能够得利。不曾想皇甫嵩在陛下面前进言董卓不听号令,谏言遣散西凉兵马,让董卓孤身前往并州接受并州牧一职,而原本并州牧丁原竟被升为执金吾,三月之后入京上任,着实让董卓气氛不已。

今日贾诩重提,董卓怒气更甚,竟然被传得下面的士卒都知晓了。至于董卓为何要盘桓在安邑一带,那肯定是心里有想法才是。

“呵呵!”贾诩轻笑,毫无惧意道:“关系甚大。诩乃将军部下,若是将军得势,诩不是也可得道升天乎?”

“哦?!”董卓闻言,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道:“先生说笑!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陛下高看,卓确实可为陛下分忧!”

贾诩见状,心中冷笑,既是婊子还想立牌坊?既然如此,那就...

贾诩淡淡一笑,脸色未便道:“若是将军不嫌弃,可否听诩献上一计?”董卓似乎并未听到贾诩言辞,自顾自的喝着茶。贾诩见状也未多说,再次作揖道来。

“如今天下宦官弄权、外戚干政,即便世家也是只顾自己利益!数年之前黄巾叛乱,屠杀不少世家,更是坠了汉朝皇室威严。是时,陛下病危,两位皇子都未成年。若是不除掉朝中作乱的宦官和外戚,朝廷定无宁日。”

“何进此人乃是匹夫,有野心而无熊胆。宦官、外戚之斗接下来便是何进引外军!”董卓闻言道此,举茶杯饮茶的右手突然一顿,眉头更是一挑。虽然董卓动作细微,但如何逃得过贾诩尖锐的眼力!

贾诩心中再次冷笑道:“如此一来,对于将军便是机会!”

“两虎相争,必定两败俱伤,甚至其一必死。若将军此时大军入京,斩杀宦官或者外戚,便可辅佐陛下,重整朝纲,到那时,将军便可...”

董卓之所以会停驻在安邑,便是瞧瞧是否可有可乘之机,入得朝堂。奈何董卓本身只是一武将,虽有些许智慧,在如此境地之下董卓也只有等。倒是今天贾诩自荐献策,让董卓看到了希望。董卓并未抬头,随意的抿了一口清茶问道:“若是如此如何让朝中大臣诏吾入京?”

贾诩嘴角微翘,心中暗讨:上钩了。

“很简单,之前将军不是献了些许宝物道大将军何进之处么?”

“嗯?!”董卓心中一惊,这是此人怎会知晓?惊过之后,更是悄然间单手按在腰间长刀之上。

“将军不必紧张,诩与牛辅将军有些许旧识,牛辅将军酒后无意多说了些许,已诩之才分析出来也是简单!”

董卓闻言,才稍作放心,放下按在刀柄上的右手。心中更是有些许微怒:等会要好好收拾阿辅!

“之后如何?”董卓并未回答,只是默认贿赂何进之事。

“既然如此,更是简单。”贾诩显得极为自信道:“只需将军再次书信何进,表达欲为汉室铲除奸妄的急切之情,言语之间要表达出对何进的忠心便可!”

“如此简单?”

“如此简单!”贾诩继续说道:“何进此人优柔寡断,在朝中虽有些许世家之人帮扶,但又有何用?烂泥扶不上墙而已!”

“吾听闻何进有四世三公之称的后背袁绍帮扶,恐怕不好对付!”

“无妨!”贾诩极为淡然说道:“或许,有人比将军更为急切朝廷大乱!”

言罢,贾诩便跪坐下来,轻轻抿了一口清茶。

“嗯?!”董卓闻言,心中一惊,贾诩此言乃是何意?不过见到贾诩此时似乎不想再多说,董卓也不好多问,毕竟二人相识不久。不过贾诩的计策,董卓信了,而且是深信不疑。照董卓所言,入京轻而易举。不论贾诩是何居心,只要能帮助董卓入京,又何妨?

“若是先生不嫌弃,可否拜为吾之军师,为吾出谋划策?”董卓起身,作揖请贾诩出任。

虽然贾诩能够感觉道董卓对他不是太过信任,但是又有何妨?在贾诩看来,董卓不过可以利用的锐剑罢了。

“诩定当为将军死而后已!”贾诩深躬作揖拜向董卓,嘴角微裂轻笑着。

“哈哈...能得先生,卓日后无忧矣!”董卓哈哈大笑,扶起贾诩,贾诩也是高兴的笑着。

且不谈论二人心思到底如何,董卓听从贾诩计策,即刻书信何进,表达自己欲诛杀宦官的急切心情。贾诩走出董卓军帐,望着帐外西凉铁骑,贾诩心中暗动:如此精锐,当属于主公才是!

此时洛阳城。何进府上。

“本初,董卓此乃何意?”

袁绍接过何进手中董卓的书信,细细看来。低着头的脸色阴冷:呵呵,董卓啊董卓,吾寻尔等给尔等机会不好,此时又厚着脸皮自荐?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也难得吾费尽心思再寻势力,便让尔逍遥逍遥便是。

“大将军!此乃好事乎!”袁绍抬起头来,不复方才阴冷,显得极是高兴道:“董卓将军能征善战,若是吾等需要外力之时,董将军定能一大助力。”

“可是董卓此人...”

“无妨!”袁绍自信道:“待大将军拿下蹇硕,夺得西园八校尉兵权之后还有何惧?即便董卓此人有异心,以西园八校尉只能收拾此人,也就个炷香的时辰!”

何进闻言,觉得也是此理,心中更是着急从蹇硕手中夺得军权。奈何陛下仍在,何进对蹇硕等人暂时也是无法。

未央宫。

“陛下,冠军侯可信!”

“暗老确认无误?”

“陛下放心,老朽见识过如此多人杰,从未见过冠军侯这般眉间正气泯然,毫无污秽随身!”

刘宏闻言,心中更是安定道:“既然如此,朕便可放心了!”

“对了!”刘宏似乎突然回想起嘱咐暗老的事情,问道:“舆图、信件可亲手交于项敖?”

“亲手交了!”暗老似乎知道刘宏还要询问何事便主动道:“钱财与兵甲都已藏好,乃是极少人烟的上郡管内长城一带。”

刘宏闻言,呼吸平稳下来,似乎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办妥。

“只是...”

“只是何事?”刘宏此时已极为淡定,只要交代的事情交代清除之后,刘宏便可安心离去。

“只是冠军侯并州牧一事该当如何?此时并州牧乃是平西凉有功的董卓,虽然接令之位还未上任,可...”

刘宏闻言,眉头微皱。见刘宏欲起身,暗老急忙上前搀扶!

“暗老,拿玉玺来!”刘宏起身之后,呼吸都有些许不平稳道:“朕...朕再下道遗...遗诏!为冠军侯铺路!至...至于董卓,册封为西...西凉州牧,让他去西凉折腾吧!”

“陛下!身子要紧,待明日休息好了再定诏书吧!”暗老极是担心刘宏病情。

“无妨!”刘宏极力稳住自己气息道:“朕得抓紧时间。”刘宏突然之间,脑袋一阵清明,力气都恢复不少,让数月来迷迷糊糊的刘宏,思绪突然明朗不少。不仅亲笔写好了项敖、董卓的诏令,同时也将立储的遗诏同时写下。虽然刘宏自己也奇怪为何会在此时立下立储遗诏,但刘宏见已书写完毕,也未毁掉,反正日后要用。

暗老见状,眼睛大瞪,但又不知到底该如何,心中极是烦闷。

拟万遗诏之后,刘宏并无睡意,便拉着暗老开始回忆许多昔日开心之事。暗老并未拒绝,配着刘宏唠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家常。

太久没见得陛下如此高兴了!暗老心中极为感叹:自从陛下入京懂事以后,每日都被烦闷缠身。亲眼瞧着刘宏从少年模样渐渐道而立之年,刘宏心中的心酸与无奈也只有暗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望着缓缓躺下,嘴角微翘的刘宏,暗老又是欣慰,又是心伤。

陛下,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什么都会变好的!暗老望着刘宏,心中如是想到。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章 洛阳风云:少帝继位

翌日,大汉王朝举国哀伤!大汉第十二位帝王-汉灵帝刘宏,驾崩!

其实刘宏在昨天夜里已经西去,只是侍奉其一生的暗老不忍刘宏被吵闹,想让刘宏休息些许之后再告知天下。闻讯而来的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尽数跪与未央宫前。只是刘宏灵柩之前,看着着实让人心烦。

不仅何皇后,后宫一应嫔妃都跪在刘宏还未整一动不动冷尸的榻前,稀里哗啦的哭着。汉灵帝刘宏生母,董太后也是哭的昏天地暗。蔡邕、孔融等忠于汉室的当今大儒,同样也是不停的抽咽,倒是昔日刘宏极为宠幸的何进等人却是显得淡定不少。

“尔等哭啼作甚?莫要打扰陛下休息!”

“见过暗老!”暗老确实看着心烦,便打断堂下众人。暗老出现,即便蔡邕、卢植等人也是作揖,向暗老见礼。董太后、何皇后更是忍住悲痛,让自己抽泣尽量不发出声来。暗老服侍三朝帝皇,更是皇帝身边的重臣。虽然在朝中毫无权势,但是当下众人却无一人敢顶撞暗老。

“陛下有言,陛下葬礼不需太过大张旗鼓,尤其是陪葬,不要掺杂活人!”

“暗老!”蔡邕作揖上前,对着暗老郑重道:“自上秦至今,天子归西都要子民陪葬,此乃先辈规矩,不可随意破坏才是!”

“规矩!?”暗老脸色一沉,望着蔡邕沉声道:“规矩乃是人定!何况陛下只是不想多造杀孽而已。”

见暗老些许发怒,蔡邕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只得作揖退下。

“举国哀悼三日!大赦天下!”暗老转身,背对着一众人道:“殿下有言:不论何地、何人,若是借机败坏陛下名声者...”

众人闻言,耳朵竖立起来。暗老沉声吩咐的事情,即便刘宏大多有要听从。他们可不敢做错些许事情,导致九族被牵连。

“诛九族!”暗老语气平稳,但是堂下众人却是心惊胆战。暗老从不干预朝政,三代天子,暗老也只是在天子驾崩之后替天子下过两道诏令,如今是第三道。无一例外,只有三个字:诛九族!往日先帝重臣不信邪借机敛财,结果却是,一家老小数十口人在第二日被杀绝,甚至横跨数州的远亲都未曾逃过厄运。

“暗老,如今陛下已然西去!不知陛下可有留诏立储?”虽然惧怕暗老,但是何进更担心自己失势之后不敌宦官,声音略显颤抖的询问出口。堂下众人见状,虽然皆是低头,但无人不佩服何进胆大,此时竟然直言相问。

“哼!”

一声冷哼,何进更是吓得双腿发抖,直接跪到地上,颤抖说道:“请暗老息怒,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下也是为大汉着想!”

暗老心中暗恨,陛下不幸,往日宠幸之人竟然如此着急。不过何进所言却也是正理,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安排二位皇子洗漱换衣,明日早朝,老朽会替陛下宣读遗诏!”

“诺!”堂下众人闻言,伏首称是。张让更是心思活络,跪拜在刘宏榻旁,眼珠直转。

今日夜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暗老故意将此事拖延到第二日,想法也是简单,就是想为刘宏出一口气,惩戒惩戒一应宠臣。奈何暗老曾向先帝立誓,不得干预政权,不然暗老真想出手,斩杀宦官、外戚。如此也不过是暗老心中不忿自讨,若是真如此简单,刘宏也不会郁郁一生。

翌日,未央宫外,朝中大臣,不论是何派系都是黑着眼圈在未央宫外等候将可能改变天下局势的早朝。

“上朝!”未央宫中传来一众宦官尖锐喝声。

全国举丧,一众大臣上朝也是披麻戴孝,悼念大汉天子的离去,同时准备迎接新任天子。入朝后的大臣都极有默契,压下各地上奏的事宜,等待着暗老的出现。不多时,仍是一身全黑衣着的暗老出现在未央宫崇德殿内。

暗老信不走到龙榻下方,转身将手中遗诏交到张让手中道:“念诏吧!”

“朕......今应先祖规矩,立皇子辨为储君,由三公择日辅佐新君登基。封皇子协为渤海王,不日前往封地。另迁董卓为西凉牧,替朕镇守西域边境。拜冠军侯项敖兼任并州牧,为大汉永镇北方!......望诸君辅佐新君,治理大汉,造福百姓!”

诏毕,一众大臣皆跪地伏首。如此一来,一众大臣的脸色可就五颜六色了。因是遗诏,众人又无从反驳,也无从进言,只得从之。原本项敖被任命为并州牧肯定会招来各方反对,尤其是袁绍。此时的袁绍极为不爽,若不是此时还在大殿之上,恐怕袁绍早就大发雷霆。原本双眼都些许发黑,听完张让念完的遗诏之后,脸色更是黑得如同墨炭。

何进此时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兴奋得不知天蓝地北。只要能够辅佐刘辨登上帝位,权倾天下指日可待!倒是原本何进对头张让、蹇硕等人却是脸色平静不少。

袁绍在众人不觉之间抬头望向龙榻,心中狠厉暗道:刘宏啊刘宏,并州本乃吾计策之后手中之物,竟然被尔如此送与项敖!可恨!可恨!

原本闭目养神的暗老突然感觉到无尽杀意涌向,大殿之上,虽然不是针对自己,但是杀意之强,让暗老惊醒过来,瞪大双眼厉色向大殿之下一众大臣扫去。还未起身的一众大臣突然感觉到背脊如同刀刮一般,不仅生疼,更是冰冷彻骨。

不待众人反应,寒意便突然又消失而去。

好险!袁绍此时不敢再抬头,心中更是暗呼庆幸。之前听闻陛下身边有皇室培养的高手,不曾想如此了得,只是一眼,几乎让袁绍奔溃。

“之后事务便由三公主持便可!”暗老并未发觉何人,只得作罢道:“待先帝三日服孝过后,尽快主持登基大典!”

“吾等尊命!”太傅袁隗、司徒丁宫、太尉马日磾恭敬领命,一众大臣也是作揖深拜。暗老闻言,再次扫过众人,面色些许深沉的向后宫离去。张让赶紧起身,作揖恭送。其余大臣也是大气不敢多喘,静静的等待着暗老离去。

待暗老消失在大殿之后,张让朝蹇硕使了眼色,自顾自的悄然退去。蹇硕见状,也是跟随离去。何进也在袁绍的示意之下,强压心中兴奋,离开朝堂,准备商议伏杀蹇硕,夺西园兵权之事。而三公、蔡邕、卢植等昔日先帝看好的重臣,聚拢起来商讨刘宏下葬和新帝登基之事。

整个洛阳城突然之间安静下来。刘宏还未入土,不管哪方,都不愿在暗老看的最紧的时候暗中动作,若是被抓个正着,即便先帝诈尸起来求情,也是枉然。

很快,灵帝刘宏驾崩的消息传遍天下,不论是忠于大汉之士,还是有心之人,此时皆是领着家中亲人,披麻戴孝。北域此时也是如此。

当项敖得到消息之事,刘辨此时已按照祖制顺利登基。刘辨此时不过岁十有四,便尊号少帝,诏除光熹年号,光熹元年。刘宏驾崩之时,大赦天下;没过多久,又再次大赦天下。各郡县除开叛逆之罪的囚徒,各郡县大牢实在是无人可放。

项敖借机更是将牢狱之中的鲜卑、羌人尽数放出。准备将不知如何处置的十数万鲜卑、羌人当作廉价的劳动力。实在无法,三月之时,北域官吏在阴山以北发现了让项敖都为之动容的露天煤矿,而且品质极佳。尤其是在马均道现场勘测之后,更是急不可耐的要求项敖尽快派人开采。

自西汉至今,汉朝炼钢之术累计了不少经验。厚积薄发,马均在先辈的基础之上,研究出百炼钢铁的提炼之法。只是对炉火要求太高,即便马均如何优化火炉,其燃烧的温度还是不能到达马均要求,主要原因便是北域之地良煤太少,东面、南面又被黑山、白波封锁,无法获得品质较好的良煤。

不过项敖也未压迫俘虏,还是给了众人出头的希望。虽然工钱不多,但是对俘虏来说,已是仁慈。况且只要开采道一定的煤量,便可获得自由之身,不论入籍北域,还是北上回归鲜卑,项敖都承诺不阻止。不过项敖是有自信的,只要让鲜卑、羌人在北域生活一段时日之后还想离去,项敖也只能说此人与北域无缘。

从开春至今,项敖见得最多的便是商曹掾,耿寿。

“主公,各地商队已收购大量粮食、铁器!”

“哦?!”项敖闻言,放下手中书简,拿过耿寿竹简细看。

“很好!”项敖阅完之后,脸色些许兴奋。竹简之中记载的数量,起码是北域三年的产量,却不想耿寿竟然两个月便完成,虽然花费北域数年经营大部分钱财,但是项敖觉得值。

“不过...”耿寿脸色有些羞愧道:“不过运输有些许麻烦。虽然大军白波已退回白波谷一带,但寿担心若是白波发现运输商队,见财心起!”

项敖闻言,也是沉思,之前确实忘记考虑白波之事。

“神农架乃吾故地,神农架中多野兽,山间更是丛林密布,若是实在难以运输,可暂且寻可靠之人安置道神农架之中!”项敖考虑许久道:“朝中不稳,吾极为担心会有大变。”

“可是可靠之人...”耿寿不敢确定,如此巨大,有何人不能心动?

“明日吾命姜吕前来辅佐于长生,应当无虞!”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一章 洛阳风云:陈宫现

洛阳城,曹府!

“朝中不安宁啊!”曹操抬头望着未央宫的方向,独自叹气。

“兄长,吾等只是臣子,朝中不安宁对吾等影响不大吧?”曹洪在一旁疑惑问道,不知曹操为何如此担忧。

曹操望着些许疑惑的曹洪,不知说何是好,轻轻一笑道:“或许影响不大吧!”曹操说着,脑海之中却出现了项敖的身影,心中好奇项敖此时会作何打算。

在曹操看来,如今朝堂,似乎有无数双手在背后操控着朝堂当中的变化。复杂交错在一起,让人辨不出到底是好是坏。曹操此时极难作出决定,战在何方,即便最想除掉的宦官,曹操此时都不是太过想参与其中。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对了,兄长。洪前来是要告知兄长有人求见!”

“哦?!”曹操好奇道:“何人?”

“自称东郡陈宫!”

“哦!是他!”曹操闻言,显得极为高兴道:“快请来!不,吾亲自去迎!”说罢,曹操来不及穿鞋便跑了出去。

片刻,曹操便冲出门来,见得陈宫。

“公台!”曹操上前一把熊抱住陈宫,欣喜之情易语言比。

“孟德!”陈宫也是轻笑,脸色极为高兴。尤其是见得曹操居然没有穿鞋便出门迎接,曹操对陈宫的看重,陈宫心中略显惊讶。

“公台居然有时间来洛阳寻操?”

“孟德说笑了!”陈宫笑着说道:“闲来无事,便来洛阳走走,理应来此瞧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曹操哈哈一笑,一手拉着陈宫,一手伸出引陈宫入府道:“来来来,公台快快随吾进府一叙。”

“来人,将吾书房好茶泡上!”曹操对着跟经过廊桥的家丁,大声嘱咐之后,便与陈宫又说有笑的朝后院走去。曹操穿好木屐,同陈宫相叙于后院小亭之中。

“朝中动荡,不知孟德如何打算。是助外戚?还是暂助宦官?”陈宫脸色稍显郑重,等待曹操回答。

曹操闻言,脸色也是显得些许为难道:“幸好显得并未废长立幼,不然朝中恐怕已是血雨腥风。操无心争夺权力,只是想耐心等待朝中稳定之后,为少帝效力,报效大汉!”

“孟德兄与宫还要遮掩?”陈宫些许生气道:“难道孟德兄也以为朝中会稳定?”

曹操闻言,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望着陈宫,语气显得些许无奈道:“想来公台兄想法与吾无二!”

“虽然立储之事平稳度过,但何进此人并无大才。何太后也只顾眼前利益,外戚之中并无能够主持大局之人。以操看来,朝中不日便会有变动。只是不知道何进此人之后将会如何应对,若是应对失误,恐怕对吾大汉的伤害或许更大。”

陈宫闻言,轻轻点头,曹操担心也是陈宫心中之忧。陈宫缓缓端起茶盏,轻啄一口道:“既然如此,孟德打算如此不管不问?”

“操又能如何?”曹操无奈的一叹说道:“在世人眼中,操不过宦官之后,即便如今身居高位,也不得服众。况且如今操能站哪边?宦官?外戚?党人?”曹操一口饮尽茶盏之中的清茶,如同饮掉烧人心脾的烈酒再道:“世家党人视操为宦官一党,不予结交;宦官乃天下众人之敌,不得民心;至于外戚,呵呵,不谈也罢!”

陈宫闻言,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翘道:“既然如此,孟德又何必要站队?”

“嗯?!”曹操闻言,略显不明的望着陈宫,疑惑道:“公台此言何意?”

“宫此次前来,便是想知晓孟德如今如何打算。”陈宫显得极为自得说道:“既然孟德暂时不知如何是好,可否听宫一言?”

“公台请讲!”曹操闻言,作揖郑重道。

陈宫也是作揖回礼,脸色同样郑重道:“如今新皇已定,但以宫看来,何进等外戚定不甘大权旁落,不日便会出手针对蹇硕,夺下西园八校尉兵权与宦官争斗。张让、赵忠等人岂是善予之辈?两虎相争必有一死,甚至两败俱伤!”

“若只是如此也并非大事,西汉至今,大权在握的外戚也有能人,能够治理天下。但是宫更为担心的是,若是有心之人此时发难,将宦官与外戚尽数灭掉,孟德以为如何?”言毕,陈宫脸色凝重的望着曹操。

“嗯!?”曹操大惊,心间更是了然。曹操终于明白为何近段时日为何总是看不清朝堂,为何曹操总觉得某人在暗中操控,搅得洛阳昏暗无比。往日曹操也不是未曾想过如此可能,但是心向大汉的曹操或许从心底不愿接受大汉将乱的结局。即便偶尔想到也不远承认,将注意力尽数投在宦官、外戚的争斗之上。

如今曹操见得陈宫也是如此作想,曹操心中不得不开始接受,有人欲作乱天下的结果。

曹操低着头,沉思许久,盯着自己裤腿沉声问道:“公台以为何人?”

“何人重要否?”陈宫淡然轻笑道。曹操闻言,抬起头来,望着略显昏沉的天空,再次叹气,心中叹道:重要否?是也!并不重要!如今局势,更为重要的并非寻得作乱之人,而是之后曹操自己打算如何。此人皆天下大势,以百姓难以生计为由,已经将汉朝皇室威仪抨击得体无完肤,天下如今有多少人还信服朝廷?信服刘家皇室?

以一人之力,抵抗天下大势,即便曹操自认有些许才能,也不会如此自负。“暂且观之吧!”曹操语气极不自信道:“或许有所好转也言之不定!”

“既然如此,宫厚颜,欲在孟德府上耽搁数日,与孟德兄一起观之可否?”

“甚好!”曹操闻言,脸色极为高兴道:“操正觉无人陪伴,公台能够留下,操之幸也!”陈宫闻言,嘴角微翘,未在言语。

未央宫!

“帝师!”何进望着眼前执剑而立的男子脸色郑重道:“陛下历来身体欠佳,帝师可要多费些心思,教导陛下习得武艺!”

“大将军放心,臣定当竭力!”王越执剑抱拳,一脸正气道。

“如此便好!”何进极是满意说道,转身看着刘辨显得些许宠溺道:“还请陛下辛苦些许,修行武艺能够强身健体不说,也能够让陛下在危机四伏的未央宫中好生活下去!”

“侄儿...”

“陛下!”何进轻喝打断何进:“陛下乃是天子,切莫胡乱称呼。”

“吾...朕从未修炼过武艺,此事可否作罢?”刘辨些许唯诺,极为不情愿道。

“不可!”何进极为笃定,似乎眼前之人并非大汉天子,自顾自说道:“陛下往日与城外那道士待得太久,毫无大汉天子应有的威仪,还望陛下能够自省,多多练习才是!”

“吾...朕知道了!”刘辨嘟着嘴,似乎并未将何进话语听进心中。

“如此便麻烦帝师多多敦促陛下修行!”何进转身,对王越淡然道。

“大将军放心!”王越脸色如常,抱拳道。何进闻言,不再多说,向刘辨作揖礼拜,转身离去。

“陛下,时辰不早了,还是多练习练习?”王越来到刘辨身前,抱拳请示,轻声说道。

“练吧!练吧!”刘辨无奈,拔起方才随意插在地上的长剑,向着前方胡乱虚劈,不情愿的说着。

王越无奈,跟随刘辨,朝內宫之中专门设置的校场而去。

想吾王越,乃武道名家,剑术天下无双,今日竟然沦落到与孩童戏耍的境地。王越望着刘辨的背影,心中叹气。

王越,善剑术,在洛阳一带极有名望。原本痴迷于剑术的王越并不钟情于为官,只是在洛阳混迹多年,虽有名望,却在世家眼中却只是孔武些许的莽夫。王越想改变天下士人对武者的看法,不仅仅是被大多数人看作是保镖,疑惑护卫。

为此,王越才借自己超群的剑术,在宫中期望能够谋得一职。王越目标不仅完成心中所想,更是作为当今陛下帝师,名望无二。然而让王越没想到的是,即便此时已是帝师,更有虎贲将军军职在身,可是朝中堂堂正六品官职,在一应世家眼中还不及‘士农工商’之中商贾的地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王越此时已然是朝廷所谓‘重臣’,即便毫无权势。王越也不是未曾想过离开,但王越并非世家中人,并不似世家之人一般来去自如,辞官归隐。

王越望着校场之中看着貌似专心的刘辨,心中回想往日仗剑天下,劫富济贫的是日,满是怀念。

何进掌权之后,王越极为担心自己处境。何进与宦官的权利之争,朝中何人看不出来!而处于旋涡中心的王越每日更是胆战心惊,尤其是在数日之前,何进表达出欲派遣自己暗杀蹇硕,夺下西园八校尉军权的意图之后,王越每日更是感觉自己身处悬崖,稍不留神,便会尸骨无存。

哎...王越深深叹息,心中思讨着如何应对何进。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二章 洛阳风云:何进谋蹇硕

“大将军,如今陛下地位已见稳固,绍以为是时对宦官出手!”

袁绍望着堂下进言的袁绍,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惊疑不定。虽然知晓世家之人对宦官的愤恨,但是何进总觉袁绍如此积极定然另有用心。不过事已至此,与宦官的争斗已由暗斗逐渐改变为明争,若是不能雷霆之势尽快灭掉宦官,等张让等人喘过气来之后,何进更是不好对付一众宦官。

“确实是时出手也!”何进语气些许不定,些许激动,更有些许无奈。

“本初,即刻传令王越,明日午时出手,铲除蹇硕。”作出决定的何进也不再犹豫,些许狠厉道:“明日断宦官一臂之后,吾等便可设法彻底铲除霍乱朝廷的奸妄!”

“待君侧清明之后,本初对于朝廷可是大功之臣!”何进转头望向袁绍,脸色极为郑重:“本初可要为陛下尽心尽力才是!”

“大将军放心!”袁绍作揖,深躬拜道:“绍定跟随大将军之后,竭力辅佐陛下治理大汉!”

“如此甚好!”何进脸色欣慰,似乎甚为满意袁绍答复。心中却对袁绍越来越警惕。至于何进看不见的袁绍脸色,缓缓翘起嘴角,眼光之中尽是狡黠。

还是躲不掉!

王越接到何进传令之后,心中苦闷。王越只是想以自己能力改变世家对武者的看法,并不想参与到朝中争斗,更不想得罪朝中任何势力。奈何大势所至,王越无法拦阻。

想吾王越年岁不过十之有八,只是草莽,为保边民安宁,即便只身一骑一剑。也敢深入羌族独取羌人首领头颅,为逝者报仇。人力有限,但凡勇者必为人者所不敢为,独骑入荒原,一剑灭长空,杀人千里,独骑全身而出,无人能挡其锋芒。何其雄壮。何其英猛!!!吾辈杀人,只为护我族民,捍我大汉血性。剑挑胡虏之时血撒剑锋:莫欺我中原无人,莫辱吾大汉子民!!!

王越抬头望向洛阳阴沉沉的天空,回想起许久之前,暗老对自己的嘱咐,心中些许不安。

“史阿。”

“弟子在!”王越身后被称作史阿青年战出身来抱拳道。

“听命准备吧!”王越情绪并不高涨吩咐史阿。望着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王越心情似乎好上不少。

“诺!”史阿领命,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史阿并非从小便跟随王越学武,数年之前,已有些许成就的史阿自己找上门来,欲拜自己为师。原本王越见其杂学太多,不愿收下。不过史阿三天三夜长跪不起,确实打动王越。而入门之后的史阿,也未让王越失望,摒弃了往日太多杂学,专心剑术,加上往日史阿自己见识,剑术更是一日千里,成就非凡。

在王越看来,不用两年,史阿剑术便会超越自己,成为剑道高手。王越最为怜惜自己得意的徒弟史阿,对于此次听命行刺蹇硕,王越已有打算,让史阿名震天下之时,保全性命。

不谈离去准备的史阿与心中忧虑的王越,此时洛阳曹府,陈宫也寻到曹操,准备为自己谋划打算。

“孟德可有想好?”

“公台,吾乃大汉臣子,于朝廷混乱之时离去,吾心确实...”曹操一脸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陈宫闻言,轻轻一笑道:“孟德仁义,忠于朝廷并无过错。孟德可想过,若是此时仍为朝廷效力,是在效忠汉室还是在效忠外戚?”

“况且孟德自己也不曾谈论过,何进不日便会出手对付张让一等么?若是确如孟德所料,不仅洛阳大乱,更有外来势力,朝廷将如何处之?孟德将如何自处?”陈宫脸色不负淡定,沉声凝重的问曹操道。

“若是朝廷大乱,吾便联络洛阳一应大臣,再清君测!若是有外来势力扰乱洛阳,即便操身死,操也要还朝堂清明!”即便曹操眼神之中无尽担忧,但仍是面色倔强的说道,似乎不是在回答陈宫,而是在说服自己。

“哦?!”陈宫闻言,略显惊疑轻喝一声道:“若果真如此,宫在浪费些许日子配孟德看看!”

“那便再看看!”曹操接过陈宫话来,神色丝毫没有放松。陈宫见曹操面色,再次跪坐下来,淡定的抿了一口清茶,些许苦笑着摇头。

虽然曹操不知陈宫为何极力劝说自己离开洛阳,但是以曹操智慧,即便无人提点,曹操也能看出朝中如今变化。再联系洛阳城中各处变化,曹操也能猜测洛阳之中的变化将是如何,即便曹操自己不愿承认,或不愿面对。

洛阳城,未央宫。

“太后,臣再入宫之前便借太后懿旨招蹇硕入宫觐见太后!”

“兄长可有把握?”何太后有些许担忧询问道:“妾身曾听陛下提起过,蹇硕此人勇武不凡,兄长还是应当准备妥当才是!”难免何太后会担忧,自己兄长是何模样自己最为清楚,即便有些武力,往日也不过是一届屠夫,上不得台面。

“太后放心,进已安排妥当!”何进脸色极为自信,何进相信,以天下第一剑术的王越,要斩杀蹇硕,定当无虞。何太后瞧见何进笃定的神情之后,心中安稳不少。

“太后,上军校尉蹇硕殿外求见!”

“宣!”

“诺!”片刻,在黄门指引之下,蹇硕来到何太后寝宫之中。

“臣,蹇硕,拜见太后!”蹇硕一脚跨进何太后寝宫,脸色极为淡然见礼。蹇硕也非庸人,如此风声鹤唳势头之上,何太后竟然后宫召见,定非好意。跨进大殿同时,淡然的蹇硕低头用余光在大殿之中四处瞄去。全身上下更是绷紧,以防偷袭。

“爱卿不必多礼!”何太后躺在木榻之上,穿着极为宽松,即便有沙帐遮挡,也能隐约见到些许春色。不过让何太后没想到的是,蹇硕却是一直低着头颅。

蹇硕虽也是宦官,但是即便宦官也有些许情趣不是?尤其是张让、蹇硕等有权有势的宦官,谁家不曾养着不少美女。何进便以何太后名义召见的同时,用何太后美色迷惑蹇硕。只要蹇硕有些许分身,藏于屋樑之上的王越等人便能在蹇硕毫无反应之时,取下蹇硕首级。

蹇硕武力不凡,何进可不想让蹇硕逃得,日后难以根除。若不是如此,何进才懒得想些许计策,直接招入宫中围杀便可。

“不知太后召见臣所为何事?”此次进宫,为求自己不被何进所害,蹇硕可不想一不留神便被了结性命。知晓何太后是何美色的蹇硕,更是不愿抬头,免得见到何太后美色之后分心。

“本宫常年居于后宫,本就无聊至极。如今先帝离去,本宫更是独守偌大的长乐宫,清冷至极。此次召见蹇校尉只是本宫念及往日蹇校尉伺候先帝恩情,望蹇校尉能让本宫解解闷。”何太后声音显得极为魅惑,更是横躺木榻之上,用身上绸缎缓缓抚摸下身几乎裸露的长腿发出极难听得清楚的沙沙声。

常人极难听闻清楚的沙沙声,在如此安静的大殿之上,身为武道高手的蹇硕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安奈住心中抬头一望的欲望,蹇硕声音些许颤抖的回到:“臣谢过太后念先帝情谊!只不过军营事务繁多,臣还需处理军营之中军务才是!”

蹇硕颤抖的声音未能逃过何太后耳目,见得蹇硕如此状态,何太后更是嗲声嗲气道:“军务每日都可处理,蹇校尉难道如此狠心,扔下本宫不理乎?”蹇硕闻言,身躯再次一抖,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头颅,缓缓抬了起来。

抬起头的蹇硕便再也不愿挪开双眼。此时的何太后虽然躲在沙帐之后,但是以蹇硕目力,帐后春色却是不差丝毫的出现在蹇硕眼帘之中。何太后全身只有一袭透明至极的纱衣披在身上,上身及下体的隐秘之处,若隐若现。肌若凝脂,白里透红,见得人忍不住想出手轻抚一探究竟。

随着何太后呼吸不断起伏的酥胸同样隐约可见胸前红点,似乎要冲破纱衣而出。蹇硕沿着何太后身段,双眼缓缓上抬,掠过何太后脖颈之间,蹇硕更是仍不住吞咽着口水。再看到何太后妩媚含春的樱桃小嘴,蹇硕更是不能控制自己,呼吸越是急促。片刻之间,大殿之内只有蹇硕沉重的呼吸声。

“呼!”在蹇硕即将不能自己,准备栖身上前之时,背后突然传来冷彻骨的杀意,惊醒蹇硕。

糟糕!蹇硕心中一阵暗呼,背后如同毒蛇一般的杀气让蹇硕背脊瞬间冷汗直冒,头顶更是窜出一股凉意,寒毛直立。多年来的习惯,让蹇硕在如此危及状况竟然反应过来。情急之下,蹇硕双膝跪地,腰部发力,尽量将身子朝侧面倒去。

“噗!”一声轻响在蹇硕耳旁响起。即便蹇硕已经尽力躲避,但是来人也是不凡,手中短剑在蹇硕脖间拉出一条狰狞的血痕。或许是蹇硕躲避及时,或许是刺客技艺不精,并未伤及蹇硕致命的脖间动脉。

“刺客!刺客!”还未等蹇硕反应起身,殿外便传来疾呼:“狗贼宦官,竟要行刺太后!来人啊,将蹇硕就地格杀!”

匹夫何进!蹇硕闻言便知何人,心中已是清明,原来今日全是圈套!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二章 洛阳风云:何进谋蹇硕

“大将军,如今陛下地位已见稳固,绍以为是时对宦官出手!”

袁绍望着堂下进言的袁绍,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惊疑不定。虽然知晓世家之人对宦官的愤恨,但是何进总觉袁绍如此积极定然另有用心。不过事已至此,与宦官的争斗已由暗斗逐渐改变为明争,若是不能雷霆之势尽快灭掉宦官,等张让等人喘过气来之后,何进更是不好对付一众宦官。

“确实是时出手也!”何进语气些许不定,些许激动,更有些许无奈。

“本初,即刻传令王越,明日午时出手,铲除蹇硕。”作出决定的何进也不再犹豫,些许狠厉道:“明日断宦官一臂之后,吾等便可设法彻底铲除霍乱朝廷的奸妄!”

“待君侧清明之后,本初对于朝廷可是大功之臣!”何进转头望向袁绍,脸色极为郑重:“本初可要为陛下尽心尽力才是!”

“大将军放心!”袁绍作揖,深躬拜道:“绍定跟随大将军之后,竭力辅佐陛下治理大汉!”

“如此甚好!”何进脸色欣慰,似乎甚为满意袁绍答复。心中却对袁绍越来越警惕。至于何进看不见的袁绍脸色,缓缓翘起嘴角,眼光之中尽是狡黠。

还是躲不掉!

王越接到何进传令之后,心中苦闷。王越只是想以自己能力改变世家对武者的看法,并不想参与到朝中争斗,更不想得罪朝中任何势力。奈何大势所至,王越无法拦阻。

想吾王越年岁不过十之有八,只是草莽,为保边民安宁,即便只身一骑一剑。也敢深入羌族独取羌人首领头颅,为逝者报仇。人力有限,但凡勇者必为人者所不敢为,独骑入荒原,一剑灭长空,杀人千里,独骑全身而出,无人能挡其锋芒。何其雄壮。何其英猛!!!吾辈杀人,只为护我族民,捍我大汉血性。剑挑胡虏之时血撒剑锋:莫欺我中原无人,莫辱吾大汉子民!!!

王越抬头望向洛阳阴沉沉的天空,回想起许久之前,暗老对自己的嘱咐,心中些许不安。

“史阿。”

“弟子在!”王越身后被称作史阿青年战出身来抱拳道。

“听命准备吧!”王越情绪并不高涨吩咐史阿。望着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王越心情似乎好上不少。

“诺!”史阿领命,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史阿并非从小便跟随王越学武,数年之前,已有些许成就的史阿自己找上门来,欲拜自己为师。原本王越见其杂学太多,不愿收下。不过史阿三天三夜长跪不起,确实打动王越。而入门之后的史阿,也未让王越失望,摒弃了往日太多杂学,专心剑术,加上往日史阿自己见识,剑术更是一日千里,成就非凡。

在王越看来,不用两年,史阿剑术便会超越自己,成为剑道高手。王越最为怜惜自己得意的徒弟史阿,对于此次听命行刺蹇硕,王越已有打算,让史阿名震天下之时,保全性命。

不谈离去准备的史阿与心中忧虑的王越,此时洛阳曹府,陈宫也寻到曹操,准备为自己谋划打算。

“孟德可有想好?”

“公台,吾乃大汉臣子,于朝廷混乱之时离去,吾心确实...”曹操一脸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陈宫闻言,轻轻一笑道:“孟德仁义,忠于朝廷并无过错。孟德可想过,若是此时仍为朝廷效力,是在效忠汉室还是在效忠外戚?”

“况且孟德自己也不曾谈论过,何进不日便会出手对付张让一等么?若是确如孟德所料,不仅洛阳大乱,更有外来势力,朝廷将如何处之?孟德将如何自处?”陈宫脸色不负淡定,沉声凝重的问曹操道。

“若是朝廷大乱,吾便联络洛阳一应大臣,再清君测!若是有外来势力扰乱洛阳,即便操身死,操也要还朝堂清明!”即便曹操眼神之中无尽担忧,但仍是面色倔强的说道,似乎不是在回答陈宫,而是在说服自己。

“哦?!”陈宫闻言,略显惊疑轻喝一声道:“若果真如此,宫在浪费些许日子配孟德看看!”

“那便再看看!”曹操接过陈宫话来,神色丝毫没有放松。陈宫见曹操面色,再次跪坐下来,淡定的抿了一口清茶,些许苦笑着摇头。

虽然曹操不知陈宫为何极力劝说自己离开洛阳,但是以曹操智慧,即便无人提点,曹操也能看出朝中如今变化。再联系洛阳城中各处变化,曹操也能猜测洛阳之中的变化将是如何,即便曹操自己不愿承认,或不愿面对。

洛阳城,未央宫。

“太后,臣再入宫之前便借太后懿旨招蹇硕入宫觐见太后!”

“兄长可有把握?”何太后有些许担忧询问道:“妾身曾听陛下提起过,蹇硕此人勇武不凡,兄长还是应当准备妥当才是!”难免何太后会担忧,自己兄长是何模样自己最为清楚,即便有些武力,往日也不过是一届屠夫,上不得台面。

“太后放心,进已安排妥当!”何进脸色极为自信,何进相信,以天下第一剑术的王越,要斩杀蹇硕,定当无虞。何太后瞧见何进笃定的神情之后,心中安稳不少。

“太后,上军校尉蹇硕殿外求见!”

“宣!”

“诺!”片刻,在黄门指引之下,蹇硕来到何太后寝宫之中。

“臣,蹇硕,拜见太后!”蹇硕一脚跨进何太后寝宫,脸色极为淡然见礼。蹇硕也非庸人,如此风声鹤唳势头之上,何太后竟然后宫召见,定非好意。跨进大殿同时,淡然的蹇硕低头用余光在大殿之中四处瞄去。全身上下更是绷紧,以防偷袭。

“爱卿不必多礼!”何太后躺在木榻之上,穿着极为宽松,即便有沙帐遮挡,也能隐约见到些许春色。不过让何太后没想到的是,蹇硕却是一直低着头颅。

蹇硕虽也是宦官,但是即便宦官也有些许情趣不是?尤其是张让、蹇硕等有权有势的宦官,谁家不曾养着不少美女。何进便以何太后名义召见的同时,用何太后美色迷惑蹇硕。只要蹇硕有些许分身,藏于屋樑之上的王越等人便能在蹇硕毫无反应之时,取下蹇硕首级。

蹇硕武力不凡,何进可不想让蹇硕逃得,日后难以根除。若不是如此,何进才懒得想些许计策,直接招入宫中围杀便可。

“不知太后召见臣所为何事?”此次进宫,为求自己不被何进所害,蹇硕可不想一不留神便被了结性命。知晓何太后是何美色的蹇硕,更是不愿抬头,免得见到何太后美色之后分心。

“本宫常年居于后宫,本就无聊至极。如今先帝离去,本宫更是独守偌大的长乐宫,清冷至极。此次召见蹇校尉只是本宫念及往日蹇校尉伺候先帝恩情,望蹇校尉能让本宫解解闷。”何太后声音极为魅惑,横躺木榻之上,用身上绸缎缓缓抚摸的长腿发出极难听得清楚的沙沙声。

常人极难听闻清楚的沙沙声,在如此安静的大殿之上,身为武道高手的蹇硕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安奈住心中抬头一望的念头,蹇硕声音些许颤抖的回到:“臣谢过太后念先帝情谊!只不过军营事务繁多,臣还需处理军营之中军务才是!”

蹇硕颤抖的声音未能逃过何太后耳目,见得蹇硕如此状态,何太后更是嗲声嗲气道:“军务每日都可处理,蹇校尉难道如此狠心,扔下本宫不理乎?”蹇硕闻言,身躯再次一抖,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头颅,缓缓抬了起来。

此时的何太后虽然横躺在沙帐之后,但是以蹇硕目力,抬起头的蹇硕便再也不愿挪开双眼。帐后春色却是不差丝毫的出现在蹇硕眼帘之中。一袭些许透明的纱衣披在何太后身上,隐约可见肌若凝脂,白里透红。

蹇硕沿着何太后身段,双眼缓缓上抬,掠过何太后脖颈之间,蹇硕更是仍不住吞咽着口水。再看到何太后妩媚含春的樱桃小嘴,蹇硕更是不能控制自己,呼吸越是急促。

片刻之后,大殿之内只有蹇硕沉重的呼吸声。

“呼!”在蹇硕即将不能自己,准备栖身上前之时,背后突然传来冷彻骨的杀意,惊醒蹇硕。

糟糕!蹇硕心中一阵暗呼,背后如同毒蛇一般的杀气让蹇硕背脊瞬间冷汗直冒,头顶更是窜出一股凉意,寒毛直立。多年来的习惯,让蹇硕在如此危及状况竟然反应过来。情急之下,蹇硕双膝跪地,腰部发力,尽量将身子朝侧面倒去。

“噗!”一声轻响在蹇硕耳旁响起。即便蹇硕已经尽力躲避,但是来人也是不凡,手中短剑在蹇硕脖间拉出一条狰狞的血痕。或许是蹇硕躲避及时,或许是刺客技艺不精,并未伤及蹇硕致命的脖间动脉。

“刺客!刺客!”还未等蹇硕反应起身,殿外便传来疾呼:“狗贼宦官,竟要行刺太后!来人啊,将蹇硕就地格杀!”

匹夫何进!蹇硕闻言便知何人,心中已是清明,原来今日全是圈套!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三章 风云动

中平六年七月,洛阳城何进府中。

“本初也赞同曹孟德计策乎?”

袁绍闻言,起身作揖道:“宦官为祸朝廷已久,如今大将军已得兵权,着实要将变下身旁宦官除掉,以免陛下日后成人之后依赖宦官。”

“也是此道理!”何进右手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脸色渐渐变得笃定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再次借太后名义伪诏宦官前去永宁宫!”

“大将军且慢!”袁绍慌忙阻止何进道:“多次伪诏恐让大将军日后落下不好名声,绍建议大将军佯装招外军入京,胁迫太后,让太后同意此事,亲自下诏才是!”

何进闻言,低头瞥了一眼袁绍,见袁绍作揖附身,无法见得其脸色,何进心中些许举棋不定。何进虽然知晓袁绍同为世家之人,也想将张让等人除之而后快,但何进总觉得袁绍想法并不是如此简单。可是袁绍建议表面上对于何进也是好意,何进着实看不出端倪。

而袁绍此时却是低头阴笑,心中更是鄙视何进:不过一屠夫尔,仍不是任由吾左右乎?哼哼!

短时间想不清楚的何进,为能早日除掉张让、赵忠等人,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袁绍的建议道:“如此说来,本初以为佯招何人入京?”

“西凉董卓!”

“嗯?!”何进闻言,心中疑惑,临近洛阳有河内太守朱儁、东郡太守桥瑁、陈留太守张邈等人,皆是朝廷肱骨,世家名仕,为何偏要如此遥远征召董卓?况且何进也知晓董卓此人能征善战,极有野心,若是让董卓入京恐不好把握控制此人。

“洛阳周边各郡皆有世家能人,为何一定要征召不服朝廷仍名凉州牧的董卓?”何进掩饰掉心中的疑惑,淡定的问道。

袁绍上前两步,缓缓靠近何进耳旁,轻声道:“大将军,董卓此人并非重臣之后,在世家之中也无人看重,董卓入京,大将军更好掌控。若是让世家之人入京勤王,恐怕会夺掉大将军手中不少权力!”

见袁绍靠近,何进下意识将右手按到腰间剑柄,心中些许警惕。待袁绍说罢意图之后,袁绍才放松不少,心中思讨袁绍所言是否真实。朱儁虽是寒门出身,但今年战功赫赫,若是入京,也是何进独揽大权的阻碍;至于桥瑁何张邈更不用说,皆是世家中人,不仅名望不低,更是名誉海内,对于何进来说,更是极难对付。

何进思来想去,着实觉得袁绍计策确实是为自己作想,迟疑不久之后,便对袁绍说道:“本初乃是大才,待吾在本初帮助下除掉陛下身边奸妄之后,定让本初入朝辅佐陛下,荣登三公!”

“绍乃大将军幕僚,能为大将军分忧乃绍职责!”袁绍退回身子,再次作揖,声音略显激动,掷声道:“能得大将军、陛下看重,绍定当竭力赴死!”

何进闻言,不再多说,只是欣慰点点头,让袁绍坐下,二人之后便随意饮茶谈论些许家常。

夜深十分,袁绍走出何进府邸,登上前来接袁绍回府的马车。

“写封密信,遣生人送到张让府邸!”袁绍脸色得意,把玩着手中的纸扇对着马车外的车夫随意说道。

“主上放心!”驾马车的下人郑重回到,便大喝一声,催促马儿朝洛阳城中袁绍府邸奔去。

计策已成,吾料想董卓那厮不会看不到自己将要走的路才是!哈哈哈!袁绍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之中,心情大好。

数日过后还未从河东撤军的董卓接到不知何人送来的信件。

“文和先生如何看待此事?”董卓看完信件中的消息,心动了。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为董卓指出路来,董卓也担心有人会设计自己。心中不定的董卓便找到贾诩,希望能得些许计策。

贾诩看完信件,轻轻一笑道:“那就要看州牧想要如何?”

“哦?!”董卓闻言,心中惊异是否该告知贾诩自己想法,便淡淡道:“本州牧只是希望能够帮助陛下除掉宦官,并无他想!”

“若是州牧果真如此想来,便退兵返回西凉便可!”贾诩嘴角微翘,也不着急道:“宦官不日自有人会去除掉,到无需州牧担忧。”

董卓闻言,心中无语,文人为何都是如此吊人胃口,便准备开头套贾诩话来。不过还未开口,贾诩却接下话来:“何进大将军如今朝中势头无二,想要大权独揽,就必定会除掉宦官。况且朝中还有如此多想除掉张让等人的世家。”

“若是州牧想要更上一层楼,贾诩倒还有些许计策,就不知州牧是否爱听?”贾诩说得极为淡然,似乎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哦?!文和先生不妨说来本州牧听听?”董卓安奈住心中的激动,装作淡然道。

贾诩当然能看出董卓心思,但也未说破,抿掉茶盏中的清茶淡然道:“既然有人暗中提点州牧,那朝中争斗便并非表面上看来的何进大将军即刻将除掉宦官如此简单。州牧可以设想,若是大将军在除掉宦官之前反而被宦官诛杀,而宦官又被有心人除掉。恰巧此时,州牧又领兵入得洛阳,将会如何?”

董卓闻言,眼睛突然大瞪。若是如此,本州牧不就可辅佐天子治理天下,成功陛下不可或缺的肱骨之一?如此一来,本州牧便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也!董卓念及此处,呼吸急促,脸色开始显得些许疯狂。贾诩见状,仍是轻笑,也未打扰董卓。

不对!董卓突然醒悟过来,略微警惕的盯着贾诩问道:“即便本州牧入朝,又如何让天下世家能够俯首?本州牧若是得势,对文和先生又有何好处?”

“诩乃州牧幕僚,若是州牧得势,诩又是出谋划策之人,诩不就同样跟着扶摇直上?”不知是否幻觉,即便贾诩脸色淡然,董卓还是从贾诩脸色之上看到了对权力的些许野望。在董卓看来,贾诩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情绪道:“世家之中也是争斗不停,为自己家族谋利。若是州牧大人果真能够入朝辅佐陛下,只需部分拉拢,些许打压,重视利益的世家仍会有不少靠拢到州牧身前才是。”

董卓闻言,深以为然。董卓不被中原大多世家认同,董卓对世家也是有些许敌意,对世家当然也是极为了解。贾诩所言,戳中董卓心底想法。董卓极为满意的望着贾诩,脑海之中想象着自己站立在陛下身旁挥斥天下的雄姿,眼神开始迷离。

贾诩低头品茶,眼神余光瞧见董卓脸色,心中鄙夷。

片刻过后,董卓终于从自己想象的场景当中清醒过来,瞟见贾诩仍在低头喝茶,才略显尴尬得说道:“既然如此,文和先生以为本州牧应当入朝?”

“待太后诏令到达之后,州牧直往洛阳便可!”贾诩直接说出董卓想要的决定,双眼冒出些许精光,似乎告诉董卓,吾贾诩就是想让汝董卓入朝。瞧见贾诩‘没能’掩盖住的欲望,董卓心中才显得安稳不少。人只要有欲望、有野心,董卓自认能够掌控。

“如此,本州牧便等待太后诏令便是!”作下决定的董卓也不再纠结,即刻命令华雄等人整顿五千西凉铁骑,随时准备出发。

虽然数月以来贾诩一直在董卓营内,却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正主北方的项敖。而近段时间收集的信息,让贾诩也知晓自己主公到底是怎样一个边疆大使。贾诩欲借董卓之手,霍乱天下,尽可能的消灭世家,若是让项敖知晓,通过的几率定然极小。

如此一来,贾诩便想到了一直跟随项敖的徐庶。

徐庶接到贾诩不知从何途径送来的信件之后,兴奋的同时也是眉头深皱。兴奋的是贾诩替项敖设下如此大局,为项敖日后争霸天下作足了工作,日后以徐庶之才,定能征战四方,扬名天下。同时更为担忧的是贾诩的安全及贾诩计策实施过后对天下百姓的影响。

“贾诩,贾文和!”徐庶烧掉手中信件,遥望着南方,感觉自己似乎能和贾诩当面对视一般,心中万分惆怅自语道:“主公仁慈,不愿多造杀孽。然,要让天下大定,必先大乱。文和先生,吾二人便为主公背上那将会被唾骂万世的罪名罢!”

作出决定之后的徐庶,匆匆找到北域重臣戏忠、姜炎等人,陈述其中利害,意图联合众人,说服项敖,准备着手接手整个并州。不过近段时间醉心军事的徐庶也未想到,朝中大变竟如此之快,让原本可借朝廷名义轻松接手的并州,耗时三五载之久。

而此时的项敖,心中更是烦闷不已,朝中变动实在太过简单。何进如此顺利便收纳西园八校尉的消息,让项敖心中更是不安。尤其是想到之前项平‘无意’见提到过的何进借外力铲除宦官一事,项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问题会出在何处。

为求保险,项敖借近段时间大汉疆域内的平静,尽可能多回收各地商铺、酒家赚取的钱财,以防不测。更是在何进灭除蹇硕之后,明面上遣人南下接收上郡,实则设法准备前往上郡悄然运回灵帝刘宏留下的东西。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四章 袁绍设坑

中平六年七月,洛阳城何进府中。

“本初也赞同曹孟德计策乎?”

袁绍闻言,起身作揖道:“宦官为祸朝廷已久,如今大将军已得兵权,着实要将陛下身旁宦官除掉,以免陛下日后成人之后依赖宦官。”

“也是此理!”何进右手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脸色渐渐变得笃定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再次借太后名义伪诏宦官前去永宁宫!”

“大将军且慢!”袁绍慌忙阻止何进道:“多次伪诏恐让大将军日后落下不好名声,绍建议大将军佯装招外军入京,胁迫太后,让太后同意此事,亲自下诏才是!”

何进闻言,低头瞥了一眼袁绍,见袁绍作揖附身,无法见得其脸色,何进心中些许举棋不定。何进虽然知晓袁绍同为世家之人,也想将张让等人除之而后快,但何进总觉得袁绍想法并不是如此简单。可是袁绍建议表面上对于何进也是好意,何进着实看不出端倪。

而袁绍此时却是低头阴笑,心中更是鄙视何进:不过一屠夫尔,仍不是任由吾左右乎?哼哼!

短时间想不清楚的何进,为能早日除掉张让、赵忠等人,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袁绍的建议道:“如此说来,本初以为佯招何人入京?”

“西凉董卓!”

“嗯?!”何进闻言,心中疑惑,临近洛阳有河内太守朱儁、东郡太守桥瑁、陈留太守张邈等人,皆是朝廷肱骨,世家名仕,为何偏要如此遥远征召董卓?况且何进也知晓董卓此人能征善战,极有野心,若是让董卓入京恐不好把握控制此人。

“洛阳周边各郡皆有世家能人,为何一定要征召不服朝廷仍名凉州牧的董卓?”何进掩饰掉心中的疑惑,淡定的问道。

袁绍上前两步,缓缓靠近何进耳旁,轻声道:“大将军,董卓此人并非重臣之后,在世家之中也无人看重,董卓入京,大将军更好掌控。若是让世家之人入京勤王,恐怕会夺掉大将军手中不少权力!”

见袁绍靠近,何进下意识将右手按到腰间剑柄,心中些许警惕。待袁绍说罢意图之后,袁绍才放松不少,心中思讨袁绍所言是否真实。朱儁虽是寒门出身,但今年战功赫赫,若是入京,也是何进独揽大权的阻碍;至于桥瑁何张邈更不用说,皆是世家中人,不仅名望不低,更是名誉海内,对于何进来说,更是极难对付。

何进思来想去,着实觉得袁绍计策确实是为自己作想,迟疑不久之后,便对袁绍说道:“本初乃是大才,待吾在本初帮助下除掉陛下身边奸妄之后,定让本初入朝辅佐陛下,荣登三公!”

“绍乃大将军幕僚,能为大将军分忧乃绍职责!”袁绍退回身子,再次作揖,声音略显激动,掷声道:“能得大将军、陛下看重,绍定当竭力赴死!”

何进闻言,不再多说,只是欣慰点点头,让袁绍坐下,二人之后便随意饮茶谈论些许家常。

夜深十分,袁绍走出何进府邸,登上前来接袁绍回府的马车。

“写封密信,遣生人送到张让府邸!”袁绍脸色得意,把玩着手中的纸扇对着马车外的车夫随意说道。

“主上放心!”驾马车的下人郑重回到,便大喝一声,催促马儿朝洛阳城中袁绍府邸奔去。

计策已成,吾料想董卓那厮不会看不到自己将要走的路才是!哈哈哈!袁绍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之中,心情大好。

数日过后还未从河东撤军的董卓接到不知何人送来的信件。

“文和先生如何看待此事?”董卓看完信件中的消息,心动了。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为董卓指出路来,董卓也担心有人会设计自己。心中不定的董卓便找到贾诩,希望能得些许计策。

贾诩看完信件,轻轻一笑道:“那就要看州牧想要如何?”

“哦?!”董卓闻言,心中惊异是否该告知贾诩自己想法,便淡淡道:“本州牧只是希望能够帮助陛下除掉宦官,并无他想!”

“若是州牧果真如此想来,便退兵返回西凉便可!”贾诩嘴角微翘,也不着急道:“宦官不日自有人会去除掉,到无需州牧担忧。”

董卓闻言,心中无语,文人为何都是如此吊人胃口,便准备开头套贾诩话来。不过还未开口,贾诩却接下话来:“何进大将军如今朝中势头无二,想要大权独揽,就必定会除掉宦官。况且朝中还有如此多想除掉张让等人的世家。”

“若是州牧想要更上一层楼,贾诩倒还有些许计策,就不知州牧是否爱听?”贾诩说得极为淡然,似乎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哦?!文和先生不妨说来本州牧听听?”董卓安奈住心中的激动,装作淡然道。

贾诩当然能看出董卓心思,但也未说破,抿掉茶盏中的清茶淡然道:“既然有人暗中提点州牧,那朝中争斗便并非表面上看来的何进大将军即刻将除掉宦官如此简单。州牧可以设想,若是大将军在除掉宦官之前反而被宦官诛杀,而宦官又被有心人除掉。恰巧此时,州牧又领兵入得洛阳,将会如何?”

董卓闻言,眼睛突然大瞪。若是如此,本州牧不就可辅佐天子治理天下,成功陛下不可或缺的肱骨之一?如此一来,本州牧便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也!董卓念及此处,呼吸急促,脸色开始显得些许疯狂。贾诩见状,仍是轻笑,也未打扰董卓。

不对!董卓突然醒悟过来,略微警惕的盯着贾诩问道:“即便本州牧入朝,又如何让天下世家能够俯首?本州牧若是得势,对文和先生又有何好处?”

“诩乃州牧幕僚,若是州牧得势,诩又是出谋划策之人,诩不就同样跟着扶摇直上?”不知是否幻觉,即便贾诩脸色淡然,董卓还是从贾诩脸色之上看到了对权力的些许野望。在董卓看来,贾诩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情绪道:“世家之中也是争斗不停,为自己家族谋利。若是州牧大人果真能够入朝辅佐陛下,只需部分拉拢,些许打压,重视利益的世家仍会有不少靠拢到州牧身前才是。”

董卓闻言,深以为然。董卓不被中原大多世家认同,董卓对世家也是有些许敌意,对世家当然也是极为了解。贾诩所言,戳中董卓心底想法。董卓极为满意的望着贾诩,脑海之中想象着自己站立在陛下身旁挥斥天下的雄姿,眼神开始迷离。

贾诩低头品茶,眼神余光瞧见董卓脸色,心中鄙夷。

片刻过后,董卓终于从自己想象的场景当中清醒过来,瞟见贾诩仍在低头喝茶,才略显尴尬得说道:“既然如此,文和先生以为本州牧应当入朝?”

“待太后诏令到达之后,州牧直往洛阳便可!”贾诩直接说出董卓想要的决定,双眼冒出些许精光,似乎告诉董卓,吾贾诩就是想让汝董卓入朝。瞧见贾诩‘没能’掩盖住的欲望,董卓心中才显得安稳不少。人只要有欲望、有野心,董卓自认能够掌控。

“如此,本州牧便等待太后诏令便是!”作下决定的董卓也不再纠结,即刻命令华雄等人整顿五千西凉铁骑,随时准备出发。

虽然数月以来贾诩一直在董卓营内,却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正主北方的项敖。而近段时间收集的信息,让贾诩也知晓自己主公到底是怎样一个边疆大使。贾诩欲借董卓之手,霍乱天下,尽可能的消灭世家,若是让项敖知晓,通过的几率定然极小。

如此一来,贾诩便想到了一直跟随项敖的徐庶。

徐庶接到贾诩不知从何途径送来的信件之后,兴奋的同时也是眉头深皱。兴奋的是贾诩替项敖设下如此大局,为项敖日后争霸天下作足了工作,日后以徐庶之才,定能征战四方,扬名天下。同时更为担忧的是贾诩的安全及贾诩计策实施过后对天下百姓的影响。

“贾诩,贾文和!”徐庶烧掉手中信件,遥望着南方,感觉自己似乎能和贾诩当面对视一般,心中万分惆怅自语道:“主公仁慈,不愿多造杀孽。然,要让天下大定,必先大乱。文和先生,吾二人便为主公背上那将会被唾骂万世的罪名罢!”

作出决定之后的徐庶,匆匆找到北域重臣戏忠、姜炎等人,陈述其中利害,意图联合众人,说服项敖,准备着手接手整个并州。不过近段时间醉心军事的徐庶也未想到,朝中大变竟如此之快,让原本可借朝廷名义轻松接手的并州,耗时三五载之久。

而此时的项敖,心中更是烦闷不已,朝中变动实在太过简单。何进如此顺利便收纳西园八校尉的消息,让项敖心中更是不安。尤其是想到之前项平‘无意’见提到过的何进借外力铲除宦官一事,项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问题会出在何处。

为求保险,项敖借近段时间大汉疆域内的平静,尽可能多回收各地商铺、酒家赚取的钱财,以防不测。更是在何进灭除蹇硕之后,明面上遣人南下接收上郡,实则设法准备前往上郡悄然运回灵帝刘宏留下的东西。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五章 何进死

“阿忠,可否安排妥当?”张让府中,赵忠跪坐张让面前,与张让策划谋杀何进。

“常侍放心,太后已经答应,明日召见何进!”

“太后没有起疑心?”张让显得些许担忧道。

“未曾!”赵忠一脸自信道:“何氏二人不过山野男女,有何计谋?况且吾等还有董太后相助,此次诛杀何进定能得逞!”

“如此便好!”听闻赵忠如此说来,张让仍是不放心。主要还是前几日无法探查出是何人遣送前来的密信,让张让心中惊惧。张让等人虽被外戚何氏分夺不少权力,即便诺大的洛阳城,张让自负没有任何势力能逃过他的鹰犬的探查。

但是即便如此,仍是有人悄无声息的送来了密信,而且是如此机密之事,关乎整个官宦集团的生死之事,让张让如何不惊?不过何进威胁当下,张让也只得处理完何进之后,再设法挖出幕后之人。如今宦官张让等人与外戚何进之间矛盾越发明显,张让也是越来越着急。

翌日辰时,何进封诏觐见何太后。

“太后乃是大将军亲妹,大将军携兵入宫觐见太后是为何意?”袁绍拦下何进,郑重说道。

何进闻言,脸色微变,转身对袁绍道:“本初不知宦官在宫中势大?”

“此次入宫,吾本就觉得有些蹊跷,若是不带兵甲入宫,若是张让等人欲谋杀吾又当如何?”

“大将军多虑!”袁绍作揖起身,显得极为诚恳劝说道:“大将军日后要总揽朝政,辅佐陛下,若是大将军入得后宫仍要携带兵甲,让天下世家如何看待将军?”

“况且整个洛阳兵权皆在大将军之手,还有大将军身旁史阿等武艺高绝之辈,宫中谁能奈何得了大将军?”袁绍指着何进身旁的史阿道:“还请大将军明鉴,切莫寒了天下世家子弟之心才是!”

何进听闻之后,垂下头来思讨片刻,觉得袁绍所言也是极有道理。况且何太后乃是自己亲妹,即便日常在后宫之中与张让等人些许亲近,定然不会苟同张让等人谋害自己性命。念及至此,何进取下腰间长剑,交到自己亲卫手中对袁绍道:“即便如此,还是委托为好,佩剑暂且不带,盔甲还是穿着在身较好!”

“如此也好!”袁绍见何进仍然坚持,也不好再多劝阻,免得何进起疑心,便再次作揖道:“大将军放心,吾等随时恭候在宫外。若是张让等人有异心,绍定领兵入宫保护大将军!”

“便辛苦本初也!”何进点头,只让史阿随自己进入宫中。袁绍望着何进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冷笑,暗自讨道:张让、赵忠,切莫让吾失望才是!

在宫中黄门带领之下,何进二人穿过数个长廊,终于来到何太后所在的永乐殿前。

“进封诏求见太后!”

“并无外人,兄长进来便是!”长乐殿中传来何太后慵懒的嗲声,听的人骨头酥软。即便是身为亲哥的何进,也是苦笑着摇头。何进转身对着史阿道:“汝便在殿外守候!”

“诺!”史阿领命,转身背对着长乐殿,挺直腰杆,警惕的瞄着四周。何进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朝长乐殿走去。

“咯吱...”一声脆响,何进推开了长乐殿的大门,入眼便是空旷的殿台,何太后似乎也不惧寒冷,衣着稍显暴露的横躺在大殿之上的木榻之上。何进也是见惯,神态并未太多变化,径直走到何太后榻前作揖拜道:“进拜见太后!”

“兄长如此作甚,殿中并无外人!”何太后见状,略显不满的准备起身上前扶起何进。

“杀!”还未待何太后起身,四周一声大喝,从殿中顶梁及何太后木榻之后的屏风冲杀出来十数人,个个武艺高绝,顷刻便突袭道何进身旁。

“嗯!?”何进心中愕然,脸色更是大变,自己亲妹欲谋害自己?然而突袭而来的剑锋让何进暂时无法思考此事,顺着躬身的姿态,向前一扑朗声喊道:“史阿,速速救命!”

门外的史阿在杀手冒出杀气之时便已发现不对,还未等何进喊救,便拔出腰间软剑朝长乐殿冲了过去。

“铮!!!”刚到长乐殿门前,便窜出二人一剑劈来,挡住了史阿去路。“杀!”心急营救何进的史阿见状,厉声大喝,举起软剑,顷刻与二人交战到一团。

“杀!”杀声再起,何进也终于见得眼前之人。

“张让,尔等后宫之中谋害朝廷重臣,是要造反乎?”何进手无寸铁,只得慌乱的躲避着张让刁钻的剑术,口中大喊着。

“哼!造不造反不用尔这匹夫操心,还是担心自己今日是否能够活着走出长乐殿才是!”张让声音极为阴沉,言语之中已是极为明显表明今日定要斩下何进首级。

“张常侍!”何太后此时已是不知所措,对着张让厉声大喝道:“为何要对本宫兄长出手,汝不是答应打算与吾兄和解么?”

“哈哈!”张让厉声大笑,吼道:“和解?如此倒要问问太后兄长要如何和解才是!”

张让吼完之后似乎不再愿意与何进兄妹多说,单手提剑,继续朝何进冲了过去。“呼...”张让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略过何进身侧,手中长剑更是未曾停歇,直接从何进腰间横斩过去。何进强行扭身躲避不及,仍是被张让一剑划破腹部。

“阉人张让,尔等如此不怕天下世家群起而攻么?”何进单手捂着涓涓冒血的腹部,扔着疼痛对着张让大声吼道。

“只要除掉尔这匹夫,吾等在陛下左右便可大权在握,还惧天下世家?”张让停下急速的身形,缓步朝倒在地上的何进走去,脸色尽是狠厉的说着:“宫中本就凶险,尔不过一屠夫,妄图借太后得宠参与宫中争斗,手握权势,本候确实不知尔等哪来的勇气!”

何太后见着自己兄长到底,血流不止,已是哭花了容装。见何进危及,何太后一步上前,扑道何进身上,扭过头可怜地对着张让求情道:“看在本宫昔日与张常侍恩情,请张常侍放过本宫兄长可好?本宫兄妹二人日后定然不与张常侍作对!”

张让闻言,脸色戏嘘道:“啧啧啧...本候过错,竟让太后如此美人哭花了脸。”张让说罢,上前一步,用长剑挑起何太后下巴。何太后转过身来,仰趟在地上,脸色尽是屈辱。

“可惜了美人儿!”何进缓缓摇头,极为怜惜的望着被迫抬头的何太后。“即便如此,吾等为求活命,何进今日必须得死!”原本缓缓收回长剑的张让,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提起何太后让后一摔,朝着躺在地上的何进刺出长剑。

“噗!”一声铁器入肉的声响在此刻嘈杂的大殿之中极为醒耳。

何进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单手持剑的张让。何进如何都未曾料想到自己竟然死得如此简单,如此憋屈。“呃...张...让...吾在九.九泉之下.下等...等尔!”

何进捂着不停喷血的喉咙,双眼怨恨的盯着张让,不甚清楚的诅咒着张让。

“呵!即便等本候,也是尔等匹夫垫背!”张让狠厉哼道,顺手将长剑之上的血渍一甩,好巧不巧的尽数甩道了何太后的脸上。

“啊......”何太后先是微愣,让后惊恐的尖叫着。

“聒噪!”张让不耐烦的一把提起何太后道:“还请太后勿慌,太后兄长何进麾下史阿被人收买刺杀何进得逞,还望太后稍安勿躁,吾等片刻便可捉拿凶手!”说罢,张让恶狠狠的盯着何太后,眼神中的杀意毫不遮掩。

何太后确实被吓慌了,生怕张让恼怒之下一剑劈了自己,待张让话毕,何太后强忍着泪水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声音也极是颤抖地说道:“劳烦张常侍捉拿真凶,为本宫兄长报仇!”

张让见何太后懂得自己意思,极为满意的轻轻一笑道:“尊太后诏!”说罢,张让转身,对着此刻已将史阿困住的十数人道:“史阿谋反,杀无赦!”

“诺!”一众人大声应命,尽数朝史阿攻去。

“啊!”史阿闻言,心中满是愤恨,一声大喝,倾尽自己毕生所学,朝着身边数人十数剑急速刺出,逼退数人之后,在其余之人还未来得及围杀上来之前,猛力一跃,翻过长乐殿外的围墙,奔逃而去。

“马上命人搜捕!”张让见状,脸色黑得吓人,厉声命令数人。

“诺!”众人见状,不敢迟疑,分为两拨人马,一波追击史阿,一波前往未央宫中的禁卫军军营调兵而去。

而此时城外的袁绍,得知情报之后,心中暗喜。脸上却装作一副焦急之色对着随何进而来的亲卫道:“宦官谋反,大将军危及。即刻传令西园兵马,速速入宫,保护大将军,保护陛下!”

“诺!”何进亲卫更是着急,得到袁绍命令之后留下一人前往调兵,剩余数十人跟随袁绍冲入未央宫中。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六章 宦官绝境

西园八校的兵马本就离未央宫不远,在袁绍领兵冲入未央宫之后没多久便跟随袁绍脚步,赶到了未央宫中。

“公路将军,宫中大乱,大将军被宦官谋害!”

何进部将吴匡担心袁绍兵马不足对抗宦官势力及宫中禁卫,通知西园兵马之后,径直赶到袁术住处。

“嗯?!”原本淡定的袁术闻言惊得突地站立起来,厉声问道:“当真!??”

“当真!”吴匡焦急说道:“中军校尉袁绍袁本初已领兵进入宫中,准备诛杀宦官!”

“如此还等待作甚?”袁术慌忙道:“立刻整顿兵马!”袁术说罢,领着吴匡慌忙朝军营冲去。

袁绍啊袁绍,如此功勋,汝欲一人得之?哼!吾袁公路也不是吃素的!袁术一路拼命策马,心中暗自思讨。袁术才是汝南袁氏嫡子,虽然袁绍乃是庶出,但是平日里袁绍的表现,让袁术极为担忧自己在袁氏的地位会被袁绍压下,因此每次有袁绍参与之事,袁术都会插上一脚。

袁术虽不及袁绍,但是统领兵马还是有些许才能。不到一炷香时间,袁术便已整顿兵马,来到未央宫南门外。

“城上禁卫听着,吾乃虎贲中郎将袁术,阉人张让等人作乱后宫,方才更是刺杀大将军何进,尔等速速看门,让吾等进宫护驾!”来到宫外城墙之下,袁术大喝叫门。

“城下兵马速速退去,此乃大汉皇宫,不得陛下诏令,外军不得入宫!”守城将士乃是张让亲信,如何会放袁术等人入宫?

“哼!”袁术一声冷哼,大声道:“速速打开城门,随本将军入宫勤王,若是陛下有何闪失,本将军定灭尔等九族!”

“不得陛下诏令,城门不开!”城墙之上守将毫不松口,丝毫没有打开城门的意思,更是厉声喝道:“尔等速速退去,不若本将以叛军定罪!”

“既然如此,尔等等待陛下裁决!”袁术本就心急,被如此阻拦,心中更是大火。

“火失准备!”袁术一声令下,准备强攻。

“袁术,尔等要造反乎?!”城墙之上守将不想袁术如此决绝,大惊吼道。

“宫中阉人作乱,尔等不随本将勤王,还阻拦本将,尔等才是逆贼!”袁术脸色阴狠大喝道:“放!”

“砰...呼!”顷刻间,数千火失朝南城门奔去。“杀!”袁术更是在火失射出之后挥军而上。

“杀!随吾入宫救驾!”吴匡奋勇在前,领着袁术兵马朝南城门攻了过去。

南城门攻守如火,突入宫内的袁绍却将北城门关了起来,准备将宦官一网打尽。“殿军校尉、右校尉可在?”

“末将在!”难得有机会诛杀宦官,曹操定然不会缺席。至于右校尉淳于琼时常跟随在曹操左右,也未缺席。

“还请曹将军与淳将军即刻前往东门封锁,吾等今日定要将祸害大汉百年的阉人斩尽杀绝!”袁绍脸色决绝,大喝道。

“末将领命!”曹操也是心情激动,宦官,乃是天下士人之痛,今日得机,定要杀他可人仰马翻。

“左右助军校尉及左校尉即刻前往西门封锁!”

“诺!”赵融、冯芳、夏牟同样掷地有声,领命而去。

“下军校尉听令!”

“末将在!”鲍鸿骑马上前想袁绍抱拳,准备领命。

“途中不必多管,直接前往南门,定要让阉人无处可逃!”

“诺!”鲍鸿一脸郑重,再次抱拳,领着数千兵马,策马而去。而袁绍自己,则留下千余兵马守住北门,自己领兵朝后宫之中杀去。顷刻间,洛阳皇宫未央宫中,四处大火,各个宫殿之中都不停传来喊杀声,更有诸多宦官的哀嚎声。

袁绍、曹操等人对宦官的屠杀从辰时何进被诛杀之时一直延续到夜幕降临。未央宫中各处满是血迹,大多是宫中宦官。其余宫女也是被吓得不停尖叫,在未央宫中各处胡乱逃窜。至于人马本就不多,之前更是不明所以的禁卫,在碰见袁绍不对之后,跟随一同诛杀宦官。

待袁绍、曹操等人清楚宦官之后,才发现张让、赵忠等人已在慌乱之中挟持少帝刘辨、何太后等人,逃出未央宫,往洛阳北面的北芒山下的小平津而去。

此时黄河边上,小平津渡口。

“陛下小心!”卢植此时也被张让等人随刘辨挟持,一路逃来,卢植生怕刘辨出了任何意外,一直在旁护卫刘辨。至于原本的帝师王越也随伍保护刘辨,不过却被卢植忌惮,一直未曾让王越近身。刘辨在卢植的搀扶下,艰难的跟随着队伍,脸色极为痛苦。而刘辨之弟,皇子刘协此时被河南中部掾闵贡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朕皇帝如何?”刘便稍微稳住身形之后,表情极为担忧的向闵贡询问。

“陛下放心!”闵贡见刘辨如此心系自己皇弟,眼中满是欣慰的回道:“皇子协并无大碍!”刘辨表面虽然看似些许羸弱,但是毕竟比只有八岁有余的刘辨要年长不少,即便些许苦难也能忍耐。不过刘协并未刘辨想象的不堪,虽然脸上不少土灰,但是比之刘辨,要镇定许多。

“陛下不必担忧,协与陛下同样为刘家后代,能够承受!”刘协稚嫩的脸上有着少年少有的老城姿态,似乎是在安慰刘辨道。

刘辨闻言,略微羞愧的点点头,脸色些许愤恨的望着前方领路的张让等人。

“诸位大臣,还请扶着陛下尽快赶路才是!”张让心中本就着急,见队伍因刘辨还在拖沓,心中极为冒火。

“尔等乱臣贼子,裹挟陛下出宫,让陛下蒙受苦难,还有脸催促!”闵贡闻言怒气不由冲闹,朗声对张让呵斥道。

“嗯!???”张让见被挟持的数十人中居然还有人敢顶撞自己,脸庞变得极为阴狠的望向闵贡道:“尔等不惧死乎?”

“呵!”闵贡将刘协缓缓放置到卢植身前,上前两步,正腰直立道:“尔等阉人,今日挟持陛下,已是死罪,即便能够逃得朝中达成追讨,日后如何能够在天下立足?”

“况且朝廷大军在袁绍等西园校尉的带领下已全速赶来,尔等如何能逃???”闵贡说着,嗓音变得越发大了起来:“尔等已是死罪,即便今日逃走,日后也是过街般的鼠辈,人人喊杀!若吾是尔等,早已投河自尽,免得徒增烦恼!”

张让闻言,被气得脸色通红。如此道理他自己如何不知?奈何事已至此,张让又有何办法?张让喘着粗气,双眼瞪得老大的盯着闵贡道:“即便身死又如何?至少在吾身死之前,也可决定当今天子生死!哈哈哈!”张让说罢,如同疯癫一般的哈哈狂笑,似乎在发泄心中苦楚。

“好一个阉人!”卢植闻言,怒不可止的站了出来,对着张让厉声呵斥:“先帝如此看重尔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无不赐予尔等,尔等又为先帝做过何事?”

“张让、赵忠!”卢植此时声音极大,对着二人狂吼:“先帝视尔二人左右,尔等居然思讨对先帝之子陛下出手?尔等还有何良心?”

“卢植!”张让仍是满脸疯狂,准备对着卢植呵斥。

赵忠却策马上前,来到张让身旁,轻轻拍了拍张让臂膀道:“好了,阿让!吾等虽不被世家看得起,但吾等也有心中节操!”

赵忠脸色显得极为凄苦道:“先帝赐吾等荣华,吾等未曾帮助先帝,已是惭愧,今日便不再多作罪孽可好?”张让闻言,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沉默的张让,让在座的一应大臣心中一紧。而张让却未再多说,而是仰头望向天空,突然哭声大作,凄惨吼道:“先帝啊!臣罪该万死!”

洛阳城西数十里外,夕阳亭下。

“洛阳大火?”董卓一把抓住来报的亲卫,不甚确定的再次询问。

“主公,不假,此时洛阳城上空浓烟滚滚。刚得到消息,今日辰时,张让等人合谋杀害何进。何进部下连同中军校尉袁绍、殿军校尉曹操等人入宫尽屠宦官。慌乱之中的张让等人已挟持陛下、皇子辨等朝北芒山逃去。”

“董州牧还有犹豫作甚?即刻出兵北芒山,救驾!”贾诩同样也被此消息惊得不行,他曾料想过朝中会有大变,却不曾想到刘宏双子都被张让等人挟持。若是此时刘辨与刘协出了事,对项敖北域来说,并非好事。

董卓被贾诩疾呼惊醒,侧头感激的望了眼贾诩,对着亲卫激动说道:“整顿兵马,即刻前往北芒山,救驾!”

“诺!”亲卫闻言也是兴奋不已。如果能救下刘辨陛下,可是大功,整个董卓兵马恐怕人人都会有不小的封赏。相比董卓的惊喜,贾诩却是极为担忧,心中不停祈祷刘辨、刘协不要出事。

没过多久,夕阳亭下的数千西凉铁骑,轰隆隆地朝着洛阳北面的北邙山疾驰而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七章 张让投河,董卓迎帝

“尔等皆以为吾等蒙蔽陛下!尔等可知陛下艰辛?!”张让指着面前一众大臣,愤怒吼道:“陛下年后继承大统,却大权旁落,无奈之下,陛下才想到借吾等之力,与外戚斗争!”

“陛下无助之时,尔等又有何为?啊?”

一众大臣在张让的呵斥之下,竟然无言以对。多少大臣,都为求保全自己官位,虚与委蛇?眼睁睁看着一位位名满天下的大儒,被外戚与宦官的斗争卷入,粉身碎骨,甚至牵连一家老小,又有多少大臣敢挺身而出?

“哼!”闵贡怒哼道:“说得好听,尔等为祸乡里,横征暴敛之时又是为何?”

“哈哈...为何?哈哈哈...”张让脸色一阵疯狂道:“若不是尔等世家之人已经将大汉子民如此剥削,吾等小打小闹又有何用?”

赵忠在旁听闻闵贡如此说道,心中也是愤怒不已,接过张让话语道:“大汉民不聊生,吾等乃是陛下近臣,确有不可推卸之责!然,尔等朝廷大臣子孙后代又做了何事?对百姓又是如何?天下自有慧眼之人!”

闵贡闻言,哑口不语,自家子侄在乡里做的些许事情自己也有听闻,只是未曾放在心上。然而日年累积,至如此境地,也非当朝大臣所愿。不过事实便是事实,闵贡也不愿辩解。

争论无果,倒是一同被裹挟的蔡邕站了出来道:“百姓难堪,不论是否吾等过失,此果皆因吾等背负才是!只是张常侍千不该万不该密谋诛杀大将军,更不该挟持陛下出逃洛阳,如此大罪,如何能逃?”蔡邕一脸悲悯说着。

“事已至此,还望张常侍念及先帝情谊,让陛下安归洛阳未央宫才是,以免让先帝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蔡邕言毕,不仅闵贡等大臣不再言语,张让、赵忠等人也是停下争论,低头不语。

“世道已趋末,人心觉更殊。逐逐在势利,权势竞吹嘘。”张让扬天长叹,淡淡吟诗。似乎再自述,似乎更是在感叹世态炎凉。喜欢诗词的蔡邕更是脸色微变,不曾想万人唾弃的阉人,竟有如此心境,如此文采!

“阿忠!”张让轻提马缰,转身对赵忠说道:“不论吾等是否罪孽,日后已不存于天下,苦哉!苦哉!”

“呵呵!何人又能全存于天下?”赵忠呵呵一笑,虽然看着凄苦,却让人感觉到如释重负一般道:“既然如此,与其让所谓的世家糟践吾等身躯,还不如吾等自寻葬地!”

“还是阿忠了解让!”张让对着赵忠,眼神当中仍有些许眷念。

闵贡、卢植及蔡邕等人从二人对话之中也能听出死志。一众人并未过多劝阻,对于张让等人而言,或许自行了解才是最好的结果。不过众人心中却生出些许疑惑,如此这般当真值得?

“陛下珍重!”张让向着刘辨作揖之后,将马缰一勒,头朝黄河,扬鞭一挥,疾驰而去。“哈哈哈哈哈...”赵忠等人见状,更是哈哈大笑,跟随着张让的步伐,策马冲向轰隆奔腾的黄河而去。黄河之水,急湍不停;自上而下,更是奔腾不息,轰隆作响。数十人一头扎进黄河水中,竟然未溅起丝毫水花,眨眼之间便被急湍的河水淹没,不见人影。

不知为何,见到张让如此,刘辨竟然显得些许不舍,抬起手似乎欲阻止张让等人。抬起手后,刘辨又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得望着张让等人消失在眼前。蔡邕、卢植等人也是心中戚戚,唏嘘不已。

剩余数百禁卫此时不仅茫然,心中更是惊惧,不知该如何是好。

“尔等不必担忧,此次皆是张让等人所谓,与尔等无关!”卢植担心军心不稳,便出言安抚众人道:“尔等只需安全护送陛下回宫,仍是大功一件!”

“诺!”一众禁卫闻言,心中放心不少,赏就别想了,只要此次不被问责便是大幸。

为求保险,卢植在征得刘辨同意之后,带领着刘辨、刘协及一众大臣,星夜兼程向南敢去,意图尽快回到洛阳未央宫。一路行来,不断有闻讯前来接驾的百姓勇士和朝中权贵。原本不到千人的队伍,在赶到阳渠之畔时已有两千多人。虽无太多兵马,确实让刘辨及一众大臣心中安定不少。

“轰隆隆...”还未等众人渡河,西面传来震耳马蹄声。“速速护驾!”闵贡一声焦急大喝,急命为数不多的亲卫保护刘辨。而卢植也是策马立于阵前,准备与不知何处的兵马对峙。

“前方可是少帝车架?”兵马方至,前方领兵的壮汉朗声询问。

卢植定睛一瞧,便发现此人乃是董卓。董卓今年战功极多,在朝中也是极有声誉,闵贡等人也是识得。

“陛下已然安全,尔等速速领兵退去便可!”闵贡不知前来的兵马是为何意,脸色有些深沉对着大军喝止。闵贡大喝之后,原本缓行的兵马片刻便尽数停了下来,领头的董卓带着数十亲卫驱马来到刘辨车架旁,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低头道:“凉州牧董卓,闻讯前来接驾!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不知董卓是因年岁问题,还是享受得太好,数月之间便已有些大腹便便的富态。家之原本就有些许鲁莽的面向,风风火火的冲到刘辨面前,把本就惊魂未定的刘辨吓得瑟瑟发抖。倒是一旁的刘协替代刘辨上前扶起董卓道:“董州牧辛苦,陛下有些许受惊,本王替陛下谢过!”

董卓闻言,抬起头来,望向刘协,再转头瞧了眼刘辨,心中暗自叹道:此人便是少帝?竟不及陈留王刘协?心中虽然疑惑,董卓脸色也未表露出来。随着刘协的搀扶起身道:“臣乃陛下臣子,救驾乃是分内,并不辛苦!”

“董.董州牧辛苦!”见刘协表现,刘辨回过神来,来到董卓与刘协身前,显得些许怯懦说道。

“董卓拜见陛下!”董卓见刘辨上前,再次下跪行礼道。“爱卿免礼!”刘辨见得董卓如此谦逊,也不再惧怕其些许骇人的脸庞,伸手将董卓扶起。

“董州牧既然已瞧见陛下安全,还请州牧即刻退兵西凉!”闵贡再次上前,脸色仍是极黑的望着董卓,沉声道。

“哼!汝乃何人?竟敢指使吾?”董卓起身,回想起路上贾诩交代,脸色变得些许狠厉道:“本州牧听闻未央宫大乱,陛下危及,整兵星夜兼程数百里前来救驾,未能见得陛下安然回宫,吾怎可离开?”

赶路途中,贾诩曾交代对于朝中大臣一定要凶狠,以数千兵马势头强压一应大臣,入得未央宫,才能设集洛阳权势在手,俯视天下。贾诩也不是心软之人,难得有机掌控朝堂,董卓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过?别说只是表现的凶狠,即便需要杀人立威,董卓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闵贡大急,陛下身侧的外戚与宦官好不容易尽数被清除,怎能让陛下再入虎口?便再次准备再次出言:“董卓,汝怎能...”

“哼!”董卓拔出腰间长剑,脸色变得些许阴狠道:“尔等一应儒士,若是途中仍有居心不良之人又当如何?本州牧常年在外征讨外族,镇压叛军,方可安全护送陛下回到宫中才是!”

闵贡本欲再次出言,却被身后的卢植轻轻拉了拉衣袖,闵贡回头,疑惑的望向卢植。见卢植摇头,再见董卓手中长剑,心中思讨片刻,狠狠的退了下来,郁闷的不再多言。董卓见状,心中暗哼,嘴角微翘的将长剑插入剑鞘,向刘辨再次抱拳道:“陛下受惊,时辰已是不早。臣送陛下回京!”

“如此便辛苦董州牧!”刘辨着实被董卓拔剑吓了一跳,见董卓再次望向他,眼神闪躲的回应董卓。

董卓接令之后,不再多说,即刻下令全军,保护着刘辨等人向洛阳敢去。

北域,五原。

“主公,不好!果如主公所料宫中大变!”戏忠拿着手中情报,不顾礼节,心急火燎得冲进项敖书房尖声喊道。门口轮值守卫的乃是焦猛,戏忠时常莽撞他已见得极多,撇了一眼戏忠之后,也懒得拦阻。

“如何大变?”项敖闻言,心中一紧,赶紧问道。

“数日之前,洛阳来信,何进已除掉蹇硕,在中军校尉袁绍的建议下,准备对张让等人动手。而不知为何张让又得知消息,暗中图谋何进!”戏忠极为简短的将事情进过急速讲完。

项敖闻言,脸色极为难堪,再次问道:“可有何方外军蠢动?”

“董卓!”戏忠脸色尽黑,沉声回道。

“董卓!?”项敖惊得突的站立起来,思讨片刻过后,无力的叹了一口道:“木已成舟!木已成舟也!”

“之前阿吕将董卓所有能够收集道的情报都交于吾之手,吾综合思讨之后...哎...”项敖心中苦闷,难再开口。

“如何?”见项敖停顿,戏忠更是着急,礼数完全不顾。

“此人看似有礼有节,实则性格暴戾,又极度好权好色,朝中估计又不得安宁也!”项敖跪坐下来,不停叹息道。

“那吾等又该如何?”

“阿猛,招胡长吏、徐御史等各位曹掾前来议事!”项敖并未答复戏忠,向门外焦猛吩咐道。

“诺!”焦猛领命,急速离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八章 徐庶谋董卓

待焦猛离去之后,戏忠眼睛一直未曾离开项敖手中刘宏留下的两封密诏,一封是年前暗老送达,一封是项敖上任时接到的。两封书简仍是由赤红的的朱砂密封,未曾打开。如今有外军入京,朝中动荡,项敖将刘宏之前留下的密诏拿出,郑重打开。

半晌过后,项敖沉重的抬起头来,眼色之中毫无喜色。

“主公,如何?”戏忠见得项敖脸色,担忧问道。

项敖闻言,转头望向戏忠,些许凝重道:“待孔明、元直等人到来再说!”戏忠虽然极为想知道刘宏生前对项敖的交代,但项敖如此说来,戏忠也无他法,只得焦急地等待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胡昭、徐庶等人接连来到五原府衙书房。

“阿猛已将消息传递给各位?”

“是的,主公!”焦猛抱拳,肃穆道。项敖闻言,略微点头环视一众人问道:“不知众位有何看法?”

“主公,陛下即便被董州牧接回京师,昭料想朝中也不会有太多大变,只是外戚、宦官之霍转变成外臣而已!”胡昭显得淡然的道:“毕竟皇室刘家血脉仍在,董卓应该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篡夺皇位才是!”

“纵然如此,吾等也不可不防!”徐庶作揖拜向项敖,有对着胡昭拜道:“陛下年幼,无法理政。此时还有太后能够垂帘,若是董卓有歹心,恐怕太后危及!”

一众人闻言,皆是眉头深皱,眼神之中尽是对朝廷未来的担忧。胡昭虽然乐观,但是也知晓其中道理,眉间也开始忧虑起来。高顺乃是五原太守,也在其中。不过高顺不太擅长政事,也只得在旁细细听着。至于张琛、耿寿及马均等人也是低头沉思。

“主公!”戏忠起身,作揖对项敖道:“不知先帝有何安排?”

众人得戏忠提醒,才发现项敖身前凭几之上的两封已打开的密诏,恍然大悟,皆是询问的颜色瞧向项敖。项敖闻言,脸色也未发生任何变化,轻轻托起身前密诏对着众人道:“先帝密诏,若是京中有变,命吾为辅佐大臣,扶持皇子协登基继位!”

“嗯!!!”戏忠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心间更是疑惑。即便如老僧坐禅的高顺也是一惊,立长不立幼乃是大汉建朝以来规矩,为何刘宏要胡乱大破,废长立幼?

“主公!”胡昭更是激动起来道:“不可!无规矩不成方圆,数百年传承,决不能打破。若是仅凭先帝遗言,主公便入京大破朝堂局势,恐怕主公会成为天下世家之敌!”

“况且,事出反常必有祸,废长立幼恐怕会霍乱大汉政权!”胡昭又是着急,又是郑重的对着项敖劝道,生怕项敖逆行。

“道理吾也知晓,可是昔日先帝曾有大恩于吾,吾怎能坐视不理?”项敖也是极为苦恼的摇摇头,显得无奈的跪坐在上位。项敖说罢,堂中众人皆是低头不语。此时对于项敖也是为难,到底是遵从先帝遗命,还是遵照祖制?若是遵照祖制,天下人便不知刘宏密诏,对项敖也无其他看法,但以项敖性格,众人也知如此一来项敖恐怕心中难安。若是遵从刘宏遗诏,项敖恐怕日后难以再天下立足。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对策之时,徐庶却是眼珠一转,想到了董卓及董卓身边的贾诩,于是战起身来,对项敖拜道:“主公,庶有一计!”

“哦?!”项敖抬头,略显好奇的望着徐庶问道:“元直有何计策,速速道来!”其余众人也是急切的望着徐庶。

徐庶站直身子,轻轻一笑道:“主公可书信董卓,建议废少帝,立皇子协!”

“书信董卓?”项敖闻言,心中略显惊诧,望着徐庶追问道:“为何要书信董卓?”

“为求权利尽握于手,董卓定会设法打压皇室威严。皇子协比陛下年幼,更是由昔日董太后,如今太皇太后抚养长大。董卓此人自认是太皇太后至亲,主公认为如今陛下在位与皇子协在位,董卓更能掌控谁?”徐庶胸有成竹的反问项敖,也不等项敖回到,弹出右手食指接着道:“其为一!董卓只要想在洛阳站稳脚跟,必须拿下洛阳绝大多数兵马。何进虽被诛杀,但何进旧部对陛下更为忠心,如此一来,另立新君便是最为直接的计策!其为二!”

“董卓若是立皇子协为帝,更辅佐皇子协治理天下,董卓便是辅佐大臣,日后权势当然天下无二!其为三!”说罢,徐庶右手已是有三根手指弹出。

徐庶越说越是兴奋,又拿出左手道:“而让董卓行废立之事,对于主公而言,好处有三。其一,主公不必担忧遵循先帝遗命之后坏了自己名声;其二,主公对董卓示好,也让董卓对吾北域暂无太多顾虑,不会借朝廷之手,坏吾北域根基;其三,”徐庶说道此,停了下来。意犹未尽的众人却不干了,尤其是戏忠,对徐庶计策更是佩服得不行,赶紧追问道:“其三如何?”

“嘿嘿!”徐庶不知是何含义的嘿嘿一笑道:“其三,还未曾想出来!”

“吾...”戏忠被咽得不轻,若不是场合不对,早已破口大骂。项敖听罢徐庶计策,心绪开朗不少,见得戏忠吃瘪,同样也是轻轻一笑,诚心叹道:“元直果真智慧过人!”

“主公谬赞!”徐庶作揖谦虚说道,在项敖的示意下跪坐下来。只是一众人都未发现徐庶脸色些许不自然。主公,不是庶隐瞒,确实之前庶已答应贾先生暂时不告知主公,还望日后主公知晓之后莫怪庶才是!徐庶心中想着,隐晦的瞟了一眼项敖,心中些许忐忑。

其三也是简单,贾诩此时潜伏在董卓身侧。徐庶想来,已贾诩才智,定会如同徐庶方才谈论计策,献给董卓。若是项敖此时再以相仿姿态,书信董卓,表达支持之意,董卓日后定更为看重贾诩,让贾诩日后在董卓身侧计策更易被接纳。

贾诩此人极善隐匿,即便北域商队如此情报系统,此时也未曾得到贾诩‘效忠’董卓的消息。如此一来,徐庶也只得暂时帮助贾诩隐瞒。

“众位可有异议?”项敖此时极为放松得环视众人问道:“若是并无异议,此事便交于元直处理!”

“遵主公令!”堂下众人起身,作揖拜道。

“如此,便辛苦元直代为书信,尽快送于董卓!”

“诺!”徐庶领命,众人也再次作揖准备离去。

“主公!”还未等众人起身离开,马均却起身拜道:“钧有言!”

“哦?!”不仅项敖疑惑,本打算离去的众人也回过身来,疑惑地盯着马均。

“德衡直说无妨!”

“主公,钧本是扶风人士,对董卓也有些许了解。”马均缓缓将自己担忧说了出来:“此人不只主公收集的情报如此简单。”

“如何不简单?”项敖一脸疑惑,难道董卓还有更多过人之处?

“董卓此人善战天下已是知晓,主公探得的贪权好色的脾性也是真实。”马均脸色极为沉重道:“据西凉各地传言,此人对汉室并无太多敬畏之心,若是让董卓再行废立之举,恐怕董卓对皇室更无任何畏惧。钧担心若是主公助董卓得势,董卓极有可能会行那王莽之事!”

项敖闻言,脸色凝重不少,不甚确定道:“德衡觉得董卓此人不可信?”

“豺狼之心!”马均思讨片刻,接着笃定说道。徐庶在一旁却是着急不已,徐庶谏言,本就是借刘宏遗诏之事,加上他与贾诩的计策,不论项敖是否自愿,走上争霸中原之路。徐庶知晓,项敖对汉朝刘室本就怀有感恩,马均此时提出此言,虽是好心,恐怕会将徐庶及贾诩计策死于胎腹之间。

无奈之下,徐庶只好多言道:“主公、德衡兄不必担忧。即便董卓此人得势之后又夺权之心,天下世家也是不会允许的。况且即便董卓如何不堪,也不会蠢到对当今陛下出手。毕竟董卓也非庸人,定然也知晓,若是没有陛下,董卓自己也不过一方州牧,没有世家支持最多也不过一方诸侯。”

项敖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对着马均道:“德衡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元直所言也是极为有理。况且即便董卓异心,吾北域精兵又是如此可好相与的?”谈及北域兵马,项敖更是信心十足。

北域兵马,士卒勇猛有纪,马均也是极为有信心。尤其是最为精锐的两三万兵马,器械大多更是由马均亲自打造,不说横扫天下,至少也是攻无不克。马均也放下心中担忧,略显歉意道:“主公所言极是,倒是钧太过担忧。”

“汝等为北域尽心,乃吾之福分,北域百姓福分,德衡不必自责!”项敖安慰马均,轻声说道。见状,徐庶心中暗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未免夜长梦多,徐庶向项敖告罪离去,想要尽快将书信送达董卓。至于贾诩,徐庶还是极为放心,即便自己不书信告知其中缘由,贾诩定然也能猜出一二,补充计策。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十九章 贾诩稳董营

“还请贾先生教吾!”

此时已是董卓迎回刘辨两日之后,在贾诩的建议下,董卓赶到洛阳首要之事,便是将昔日的西园八校尉兵马尽数收归道自己麾下。袁绍等人未曾阻拦,董卓手边西园兵马也是极为顺利,让原本就有西凉精锐铁骑的董卓势力大涨。

只是让董卓未曾想到的是,虽然兵马在自己掌控之中,但是以何太后为首的朝廷中人却让董卓感觉绊手绊脚,无法施展。不精于此道的董卓实在无奈,只得找到自己仍有些许疑虑的贾诩,希望能求得计策。

“州牧携救驾之威赶回洛阳,却被何太后等人威胁,欲赶州牧出京,此时所来难也难,简单也是简单!”贾诩单手摇着置于胸前的纸扇,显得极为镇定说道。

“哦?!”董卓闻言,便知贾诩定有计策,便赶紧追问道:“不知贾先生有何对策?”

贾诩停下纸扇,示意董卓不必着急道:“何太后不过借昔日宫廷之中余威,州牧倒是不必太过担忧。诩更是担忧朝中有人不愿州牧掌权,唆使太后行不轨之事!”董卓闻言,眉头也是深皱,董卓此时最怕的便是朝中大臣对自己有看法。

“州牧如果信得过在下,诩倒是有些许对策!”贾诩双眼直直的望着董卓,董卓见状心中暗自思讨。自己账下勇武之人倒是不少,华雄、李傕、郭汜皆是将帅之才,能征善战,却并无可堪一用的谋士。此次好不容易有机携大势入京,手中更是有整个洛阳大半军权。若是争斗不过何太后及朝中大臣,董卓心中定然抱憾终身。

念及至此,董卓更是放下心中对贾诩的些许猜忌。若是无贾诩辅佐,难以再洛阳城中立足,之后想来又有何用?即便贾诩又些许异心,只要自己大权在握,董卓料想贾诩也翻不起太大浪来。

“先生尽管说来便是,只要能让吾在京中立足,权倾天下,卓定视先生为左右!”董卓抱拳,对着贾诩郑重说道。

“州牧放心,诩只求能够安稳活下去!”贾诩见状,脸色显得些许兴奋道:“那诩便将计策道来,州牧斟酌斟酌!”

“如今陛下势弱,更是年幼,无法亲政,朝中大臣大多更是当今世家子弟。外军入京本就受天下诟病,州牧此次借护驾之势方才入得京中。”贾诩再次道出董卓些许弱点道:“如此一来,吾等便要做些对策才是。其一,拉拢世家!”

“拉拢?如何拉拢?”

“谏言陛下,重用蔡邕、卢植等当世大儒;同时提拔世家之中当代俊杰,如袁绍、曹操等人!”董卓闻言,心中暗自思讨,分辨其中利弊。

“其二,便是将洛阳兵马尽数掌握在州牧手中,州牧有自己西凉铁骑。如今对州牧仍有威胁的便是拱卫洛阳的执金吾,昔日并州州牧丁原!”

“拉拢世家定是必然,如今天下,不得世家支持,也难以安稳度日!”董卓明白其中道理,也是些许无奈地说道:“不过执金吾丁原手中兵马如何能够收入吾麾下?”

“丁原此人家境贫寒,全是靠终日拼杀挣得军功才有今日。换而言之,丁原也是同州牧一般,能征善战之辈。对于此等人,不可强夺,只可智取!”贾诩胸有成竹地对着董卓娓娓道来。

“如何智取?”董卓闻言,些许兴奋追问。

“丁原手下有一猛将,吕布,吕奉先。勇武天下无双,领兵只能更是让昔日北疆鲜卑寒胆。若是州牧能够招募此人,州牧置于洛阳,无忧亦!”贾诩淡然接着说道:“不过州牧不必着急,吾等当下最为紧要的乃是其三。”

“还有其三?”董卓闻言,心中一阵差异。

“是也!”贾诩仍是风轻云淡的点点头道:“如今州牧眼下最为要命的,乃是何太后为首的朝中大臣。朝中大臣大多乃是世家中,牵扯甚广,州牧暂且不能大动干戈。然,何太后如今只得陛下生母头衔镇得住些许人,身后更无任何势力,州牧何不考虑对何太后出手,除掉陛下身边所有隐患?”贾诩嘴角微翘的望着董卓,看似等待董卓回复,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贾诩料定董卓会如何作出选择一般。

董卓望着贾诩似笑非笑的脸庞,脸色虽然显得淡定,但心中震惊不已。此人竟然对陛下生母,何太后暗中设谋!虽然震惊,但董卓内心却已经同意贾诩的计策。为何?对何太后出手,乃是此刻最为有效的计策。只要何太后身死,刘辨身侧便只有董卓一人,到时...

董卓心中思讨着,脸色兴奋的同时,也越来越狠厉。杀便杀!作下决定之后,董卓便有了打算。不过有胆敢听从自己暗杀太后之人可否容易找到?董卓额头缩成一团,心中寻思着何人能够完成如此任务。

“贾先生所言,卓已明了,只是何太后一事,何人敢为?”

“州牧不必担忧,既然诩出计策,当然也是寻得合适之人。”贾诩打开纸扇,轻轻摇晃。

“何人?”

“州牧可有听说李儒此人?”贾诩自问自答般说道:“朝中博士,此人贫民出身,有不甘眼下的野望,更是陛下少数可信任之人。若州牧游说得成,此人可堪一用!”董卓闻言,暗自记下李儒姓名,打算与贾诩分开之后瞧上一瞧。

“卓记下了!”董卓此时对贾诩极为尊重,作揖道:“还请贾先生多多费心,待吾得势之时,便是先生封侯之时!”董卓可不傻,即便对贾诩放心下来,也要设法将贾诩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最好的方式便是董卓得势借皇帝之名,赐贾诩官爵,让天下知晓自己身后有此人。

“如此,诩便先谢州牧!”贾诩也未拒绝,答应董卓提议,以安其心。

其实在召见贾诩之前,董卓便打算对何太后动手,只是担心后果太过严重,才找到贾诩商量些许。如今贾诩建议与自己所想相仿,更是分析其中利弊,董卓也不再犹豫。贾诩离去之后,董卓便急不可耐的命人寻来李儒,准备尽快对何太后动手,将朝中政权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董卓才会安心。

两日后,见过李儒的董卓,心情极好。李儒竟然毫不迟疑的答应了董卓的请求,只是要求董卓在除掉何太后之后,给李儒更高官职何爵位。董卓当然欣然接受,只要是有野心之人,董卓都有把握能够控制住对方。

“主公,北域冠军侯有书信寄来!”独自在房中乐呵的董卓,被房外亲卫从幻想之中吵醒了过来。董卓也未生气轻声喊道:“拿进来!”

亲卫闻言,推开房门,将红漆密封的书信交到董卓手中。

“何人送来?”

“听守卫所,只是一孩童。”

“嗯!下去吧!”董卓闻言,眉头微皱,挥手打发亲卫。亲卫领命退去。

怀着疑惑的心情,董卓缓缓打开了所谓‘北域密信’。

“哈哈哈...”董卓看完信件之后,哈哈大笑。本就幻想着除掉何太后之后,如何将皇子协登基的董卓,见得项敖来信表达的意思之后,已无法压抑自己兴奋的心情。如今洛阳兵马尽在董卓之手,董卓已不是太过担心。

但是要作那违背先祖规矩的行为,董卓并无太多把握。如今项敖来信,称要求董卓废长立幼,并在暗中支持自己,董卓能不高兴?“轰...”未等董卓高兴完毕,手中书信突然一声闷响,自燃了起来。吓得董卓一跳,更是将燃得一半的信件丢了出去。

受惊过后的董卓,此时更是笃定信件真实。既然项敖书信表达对董卓的支持,又设法将信件毁掉,定是不想自己行径被天下人知晓。如此才符合所谓世家之人的脾性,既要立牌坊,又要行那苟且之事。

“嘿嘿嘿!”董卓望着燃烧殆尽的信件略微阴狠着,轻声自语道:“不想扬名天下的冠军侯也是此等爱慕权力之人!虽然本州牧不知尔等想要如何,待本州牧大权在握之后,尔等仍不是要任本州牧揉捏。哼!”

董卓起身上前,轻轻一脚便将燃烧之后的灰烬踢得不见踪影。之后跪坐回榻上,开始思讨项敖如此行径的用意,是否对自己有害。不过利欲熏心的董卓,大多的却是想到了自己权倾朝野之后的姿态,渐渐地将项敖抛之脑后,不再理会。

而此时答应董卓要求之后的李儒,却在安排两日后,鸩杀何太后的计划。在李儒看来,此次董卓入京乃是他自身上爬的机会。贫寒出身的李儒,当然知晓自己如今博士之位将是自己官职的终点。没有任何背景的李儒,在如今世家当道的天下,妄想荣登三公之位,甚至比篡位之举都还艰难。

“哼哼!吾就不信,如此大量的毒药,还毒不死一弱妇?”李儒一边冲身旁的瓷瓶之中取出不少粉末涂抹到不知何物的器件上,嘴里也叨念个不停。五官更是在自己心绪的影响之下,变得极为扭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章 李儒用毒,曹袁逃

“臣李儒,奉陛下之命,为太后送来交州进贡的糕点!”

“进来吧!”永宁殿内,何太后仍是衣着宽松,慵懒地躺在木榻之上。李儒端着红木盘,进得殿内。原本闻得何太后声音,李儒便已经骨头发软。当进得永宁殿之后,瞧见何太后诱人的身段,身子不争气的些许颤抖。

李儒慌忙之间低下头来,不再盯着何太后,将手中餐盘放置到木榻不远处的凭几,躬身作揖道:“还请太后品尝,臣还要向陛下复命。”原本何太后也是懒得动弹,打算待自己有些许饥饿之时再品尝。不过难得自己儿子孝顺,何太后也未多想,便在侍女搀扶之下缓缓爬了起来。

“辛苦李爱卿送来糕点!”何太后也认识李儒,刘辨被接进宫之后,不少事情都是李儒在处理。自己亲子的重臣,何太后也知晓还是多少给些薄面。

何太后单手身处些许透明的纱衣,拈起其中一小片,仔细瞧来,问道:“此乃何物?做得真是细致。”

“禀太后,此乃交州八百里加急进攻的糕点,难得一见。陛下担心太后在后宫太过无聊,便送来些许,让太后品尝。即便不是太过好吃,看着也赏心悦目。”李儒仍未抬头,他可不想再次被何太后妖娆魅惑。

“呵呵!”何太后见李儒表现,略显戏嘘轻轻一笑。诸多大臣前来觐见何太后,都是此番模样,何太后也见怪不怪。原本的何太后并非如此,只是在先帝刘宏的宠溺之下,越来越喜欢将自己娇媚的身子展现在人前。

“陛下一番孝心,本宫欣慰!”何太后轻笑着,缓缓将手中的糕点让进嘴间。李儒略微抬头,死死得盯着何太后手中的糕点,似乎在旁帮助何太后使劲尽快将糕点投入口中一般。何太后瞧见李儒模样,或许以为李儒对自己美色有心,也未曾多想,妩媚的笑着吞下了手中糕点。

“味道还不错!”何太后,轻轻嘬了一口手指,眼角一挑望着李儒说道。

然而李儒似乎却未见何太后挑逗,双眼仍是直直地盯着何太后。

瞧见看似些许不堪的李儒,就连何太后身旁的两宫女也是捂嘴轻笑。

突地,原本媚笑的何太后脸色凝固。“呃…”何太后望着李儒,突然明白过来,然而毒发太快,何太后嘴角已经开始冒出深黑色的血来,喉咙之间咕咕作响,就是无法发出声来。两旁的侍女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何太后。

“太后,太后!”侍女急切的呼喊着,若是何太后出事,二人也逃不了关系。

“李博士,还耽搁作甚?速速传太医过来才是!”其中一侍女脸色不悦的望着李儒,呵斥道。

“不必传太医了!”李儒丝毫没有担忧,北对着大殿门外,脸色更是狠厉大喊道:“尔等下毒谋害太后,该当死罪!来人啊,将谋逆叛贼拿下!”李儒话语方落下,殿外便冲进来十数禁卫,举起刀剑,将何太后身旁两位侍女团团围住。

“尔等作甚?吾等乃是太后贴身侍女,此毒乃是李儒所下,尔等速速将李儒拿下,交于陛下处置!”侍女惊慌,胡乱之下便一口咬定是李儒下毒。不过冲进门来的侍卫长瞧瞧瞄了一眼李儒,似乎在询问李儒该当如何。

李儒见得侍卫长眼色,抬起右手作了割喉动作之后,略微点点头。

“尔等叛逆,谋害太后,竟然还要栽赃李博士,该当死罪!”侍卫长大喝,拔出腰间长剑,眨眼之间窜到已经断气的何太后身前,长剑急速两次突出,便将毫无反抗的侍女刺破喉咙。两侍女脸色惊恐、疑惑的缓缓倒下,吼间鲜血喷涌而出。

“还请侍卫长速速将此事禀报陛下,让陛下定夺如何处理叛逆尸首!”李儒对着侍卫长作揖,神情极是恳切的说道。

“博士放心,下官定如实呈报陛下。彻查幕后真凶!”侍卫长同样抱拳回礼,极为郑重回到。

二人一言两语之间便将此事定下论来,倒是让周围一众随来的侍卫分不清南北,不知此事到底是如何情况。不过既然有两位高职官吏处理此事,一众侍卫也不会再多想,免得引火上身。

何太后被杀一事很快便传遍洛阳,皇帝刘辨更是痛哭不已。举国哀伤,人人皆是披麻戴孝。

当朝大臣也非庸人,自然知晓此事乃是董卓所为,奈何并无有力证据,一应大臣也只得装聋作哑,对此事不再声张。虽然何太后垂帘听政让众多大臣不喜,但是大臣之中仍是有忠于汉室之人。曹操便是其一。

“如今董卓已得势,更是对陛下生母下得黑手,不知孟德如今如何打算?”

陈宫跪坐在曹操身前,再次向曹操询问其心思。曹操闻言,也是心中发苦。原本以为董卓将外戚除掉,朝堂不日便可清明,自己雄志便有实现的一天。可事实却让曹操心思再一次跌落谷底,如今大汉何人能救?

“操也不知也!”曹操苦闷着饮着高价购得的北域烈酒,似乎烈酒滑过吼间的灼热感能让自己心中些许好受。

“如今朝廷不清明,董卓此人又非善类,洛阳大乱已是迟早之事,孟德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天下百姓想想才是!”陈宫小抿一口烈酒,略显嫌弃的放下手中酒盏道:“此酒虽是香醇,却是太过浓烈!”

“呵呵!”曹操闻言心中轻声一笑道:“此酒当配英雄豪杰,公台可要习惯才是!”轻笑的曹操突然一顿,疑惑道:“公台所言何意?为自己打算?为天下百姓打算?”

烈酒过吼的灼烧感还未退去,陈宫捂嘴干咳两声之后,似乎仍是不太舒服,略微皱眉说道:“宫相信孟德已看出天下将会大乱之景,只是孟德心中对朝廷仍是有些许眷顾,因此不愿承认罢了!”

“然,以孟德才能,甘愿平凡呼?”陈宫似乎些许适应烈酒,再次轻轻抿了一口道:“即便孟德不为自己打算,难道要埋没才能,坐视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董卓入朝,宫虽无法看清多久会作乱朝纲,但是汉庭糜烂已是事实。既然如此,待天下大乱之时,孟德为何不一展才华,匡扶社稷?”

曹操闻言,低头沉思。以曹操才华,大乱之象当然能够见得。只是曹操对于大汉的期望,对汉室的忠诚让曹操不愿去想想果真天下大乱之后,自己将会如何。如今陈宫如此直白点明此时,曹操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过陈宫的一言一语都在刺激着曹操本就开始松动的神经,此时的曹操脑海里已是浆糊一团,分不清左右。

“条条大路通洛阳!亦是条条大路通吾等志向!孟德为何要死守如今糜烂的朝堂,而不另作他想?既然朝堂难以清明,孟德为何不聚有才之士,从董卓手中救回陛下,还大汉清朗,让汉庭已然能够傲视天下?”

曹操闻言,抬起头来,脸色显得些许震惊、些许恍然。是也,吾之志向乃是匡扶社稷,拯救大汉,为何一定要拘泥于方式?只要能够辅佐陛下匡扶社稷,拯救汉庭,用些极端手法又有何问题?

“况且天下如此之大,即便孟德不行此为,也有其他人会用如此方法拯救陛下。若是此人如同孟德一般忠心大汉,却还好说。若是此人拯救陛下与危难之后,仍效仿董卓等人又当如何?孟德,是时醒来也!”

曹操闻言,脑袋一阵轰鸣!陈宫所言极是,之前的何进,如今的董卓,不都是如此么?若是是自己救得陛下,辅佐陛下重振朝纲,吾等大汉朝廷又岂会如此不堪?思来想去,曹操不复方才迷惑,眼神开始变得坚定。

“操受教!”曹操因烈酒有些许恍惚,仍旧站立起来,对着陈宫作揖,表示感谢。

“如此便好!”见曹操终于醒悟,陈宫也未推脱,起身含笑作揖回礼道:“孟德醒悟,吾大汉便有可期之日!”

“哈哈哈...”想通之后的曹操,恢复往日飒爽风姿,哈哈大笑道:“能得公台看重,操不甚荣幸!既然如此,公台可否助操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受到曹操邀请,陈宫欣然接受,更是哈哈大笑。二人相视片刻,其中情谊不可告知他人也!

作下决定的曹操更是不再拖延,在陈宫的建议之下,星夜离开洛阳,带着陈宫朝自己老家陈留策马而去。而此时的袁绍,在受到董卓召见之后,也是虚与委蛇,答应董卓不少要求或请求,回到家中,便带着家中些许家臣,离开洛阳。

翌日,董卓接到曹操、袁绍等人逃离洛阳的消息,心中大怒。

“砰!”董卓在未央宫中大发雷霆,原本在贾诩建议之下,拉拢世家子弟。不曾想到曹操、袁绍等人如此不识时务,竟半夜潜逃。

“州牧不必生气,不过两胆小之人,州牧只需让陛下下诏,沿途命郡县守兵擒杀即可!”贾诩在旁却是淡然不少,轻声建议道。

“也只得如此!”董卓也知生气乃是无用,便听从贾诩建议,前往刘辨之处请诏。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一章 耿直卢尚书

洛阳未央宫。

“朕受托先帝,登基少帝。时职天下不安多灾,朕并无建术,愧对先祖。”李儒手执昨夜董卓胁迫刘辨写下的禅位诏书,声音略显阴厉的大声朗读着:“......朕之皇弟,陈留王刘协威仪有加,今朕承天子之德,先祖之命,禅位陈留王刘协,黄天厚土,共鉴之!”

“不可!”李儒宣读完毕手中诏书,朝中三公之一司空杨彪不顾礼节突地站起身来,对着上坐的刘辨作揖深拜,声音极为焦急道:“陛下乃是顺应德行,遵循祖制登基为帝。大汉本就风雨飘摇,此时行禅位之举,恐大汉不稳啊!”

“哼!司徒之言从何而来?”李儒收起诏书,双手抱着诏书朝刘辨作揖,脸庞却朝向杨彪阴沉说道:“陛下深明大义,为求汉室能够永昌,冒着天下百姓对陛下不满之情,将帝位禅让给陈留王。如此不仅能让汉室长久不衰,更是陛下仁德之象。司徒在朝堂之上居然危言耸听,居心何在?”

“陛下,臣忠心大汉,忠心汉室,只求大汉天下能够平稳,望陛下明鉴!”杨彪方才听罢诏书,也是太过冲动,并未多想。待李儒如此诬陷之言说出,杨彪也是吓得一身冷汗,赶紧对着刘辨下跪,表达忠心。

“杨司徒忠心,陛下自然知晓!”见杨彪服软,原本泰然站立在刘辨身旁的董卓也走上前来,和颜悦色说道:“另立新帝乃是天下大事,不知各位大臣还有何异议?”

董卓站立在高抬之上,俯视大殿之中一应大臣。即便有刘辨坐于帝位,似乎自己才是那执掌天下的天子一般,挥斥方遒。不仅方才冲动的杨彪憋屈的不敢多说,即便同为三公的太尉黄琬也是脸色恐慌。

而其余九卿更是深深埋着自己的头颅,不敢多说。董卓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李儒,准备将废立之事定下论来。

“陛下!”方才同样低头不语的卢植此时却站出身来,朗声道:“自高祖建大汉以来,历代无不是立长为帝,何来废长立幼之说。”

“天下百姓皆是如此,天下世家亦是如此。”卢植说着,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似乎并非向刘辨说道,而是对着董卓所言:“若是陛下执意倒行逆施,恐天下不安,恐还未平复的叛军更是不服大汉治理!还望陛下三思,切莫妄为!”

卢植一生终于汉庭,为大汉劳苦一生,今日见得董卓倒行逆施,朝堂大臣无人敢出言阻止,卢植心中一阵阴霾。如此朝廷,还能支持强盛的大汉多久?

话毕,董卓脸色发黑,盯着卢植双眼满是怨恨,似乎想用眼神将卢植命毙于朝堂之上。

“卢尚书好大胆子!”还未等董卓发怒,刘辨坐下的李儒却是厉声呵斥卢植道:“朝堂之上,竟敢直言陛下倒行逆施?”虽然朝堂之中大臣都知晓卢植所言倒行逆施指的何人,但是卢植所言也太过刚直,让李儒抓着不放。

“陛下仁德,为求天下太平,不顾名声,不顾礼数,将帝位禅让陈留王。如此良心苦用,竟被卢尚书说的如此不堪?卢尚书是为何意?不服朝廷乎?”李儒本事贫寒出身,平日对世家之中所谓大儒本就不交好。昔日无权,被世家之人看低,今日跟随董卓得势,怎能轻易放过失言的卢植。

“陛下!”李儒转身,对着刘辨直接大礼跪下道:“还望陛下明鉴,惩处尚书出言不逊,无视朝纲。”

“尔等奸妄!欲行昔日外戚之风?”卢植怒发冲冠,两撇胡须更是气得几乎翘了起来。本欲继续大骂,却被身旁的蔡邕拉了下来。

刘辨心情低落,虽然本来对帝位并无太多想法,但是既然已经登基为帝,谁人又想自愿禅位?刘辨看了眼跪下的李儒,又瞧了瞧站立一旁脸色发黑的董卓,刘辨心中些许惊惧。父皇,儿臣到底该如何是好?刘辨又看向站立在自己身旁,准备受命登基的亲弟弟,心中无奈的呐喊着。

倒是一旁的刘协却是淡定不少,似乎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只是不经意间,刘协瞥了一眼董卓,眼神闪过些许惧怕,但更多的是怨毒。即便尔等助本王登上帝位,本王有生之年也会让尔等不得好死。刘协低下头,极力控制自己脸色,心中怨恨的想着。

即便刘协不看好自己亲皇兄登基为帝,但是既然是大汉皇帝,该有大汉天子威严,如今被董卓如此践踏,身为皇室的刘协,如何能容下董卓?刘协随时年少,但是聪慧的刘协却比刘辨明事理不少,更善于隐藏。

忙于争吵、躲避的董卓及一应朝堂臣子,并未发现脸色些许异样的刘协。

“陛下!”长跪于地的李儒见刘辨迟迟未曾作答,便抬起头来轻声呼喊,提醒刘辨,醒悟过来的刘辨心中更是发苦。即便刘辨年少,手中无权,但如何不明白尚书卢植的忠心?但是卢植在朝堂之上,如此不顾礼节妄言,弱势的刘辨也无法为卢植求情。

“卢尚书妄言,本交由太尉府处置。如今朝中诸事过多,此事便交由董州牧暂且处理便是!”刘辨语气极为无奈的说着,看向卢植的眼神也是极为担忧。卢植闻言,并未丝毫担忧自己仕途,而是心中无限的气愤。并非气愤刘辨无作为,而是气愤董卓如此无视、践踏天子之威。

“谢陛下信任!”董卓在下手闻言,对着刘辨作揖,转身对着一应大臣道:“卢尚书出言不逊,践皇室之威严。现尊陛下旨意,削掉卢尚书一应官职,下狱待审!”

“陛下,不可!”董卓言罢,蔡邕大惊,赶紧站立出来道:“陛下三思!尚书近年劳苦功高,平黄巾,御西凉,为朝廷,即便无功也有苦。况且尚书门生广布,更是当今大儒,深得天下百姓尊崇。尚书今日妄言,也是担忧朝廷不安,实乃忠心所致。”

“还望陛下明鉴!”蔡邕激动的说着,更是上前匍匐跪下身来接着道:“今日尚书无心妄言,辱了皇家威严,臣以为可念及尚书昔日对朝廷功劳,罪减一等!”

“臣复议!”太傅袁隗本不愿参合其中,但见董卓如此胡乱作为,恐寒了天下士人之心,危及汉庭,也是冒死附言蔡邕。

“臣复议!”袁隗附言,太尉黄琬赶紧紧随其后。有三公及太傅谏言,朝堂一众大臣如宗正刘松、太仆王允、执金吾丁原等人亦是跟随附和。三公九卿附言,其余汉庭官吏更是同样附身,为卢植求情。

即便董卓如何得势,即便昔日朝堂世家之人分派分党,此时也是一同为卢植求情。董卓见状,脸色开始变得狠厉,更是气得大气踹个不停。若不是李儒悄然之中,想董卓使眼色让董卓暂且放过卢植,恐怕董卓今日会打开杀戒。

董卓极力控制自己情绪,让自己稍稍稳定下来。带头为卢植求情的乃是蔡邕,董卓也是知晓,蔡邕不仅是项敖老师,更是项敖岳父大人。若是董卓敢公然对蔡邕出手,恐怕下次项敖便不是来信支持废立之事,极有可能再借‘清君测’之由挥军南下,攻伐自己。

一是董卓并非庸人,而是昨夜贾诩也千叮咛万嘱咐,若是蔡邕仪郎有何异议,建议董卓一定要多多思讨之后再作定夺,切莫恶了冠军侯项敖之心。虽然项敖此人不受天下世家之人欢喜,但是若是此时项敖借机举臂一呼,恐怕还是有不少世家愿意宁愿项敖入京,也不愿董卓执掌朝政。毕竟从项敖受命朝廷以来,一直听从朝廷诏令,并未忤逆过朝廷。但是他董卓就不同矣,未曾受命的前科便有两次。

无奈之下,董卓只得转身对着刘辨道:“陛下,蔡仪郎所言极是,倒是臣太过武断。还望陛下念及尚书昔日功劳,从轻发落!”

朕今日便会被尔等奸妄废掉,还问朕建议作何?羞辱朕呼?刘辨心中万分憋屈,望着低头作揖的董卓心中更是怒气横生。但是回想起昨夜董卓狠厉的脸庞,刘辨身体微微一抖,突的深深叹气,似乎接受现实。

“朕年幼,一应政事还在学习之中,此时有众卿定夺便可!”刘辨突然变得无所谓起来,想到今日过后自己便不再是大汉天子,心中无奈憋屈的同时,双肩也轻松不少。

董卓闻言,也是万难,惩处卢植乃是自己提出,如今自己让步,却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若是完全不予理会,恐怕一应大臣日后定为更多为难自己。若是处置得太过,别说日后,恐怕今日废立之事都难以解决。

“若是明日有何刚直之人顶撞,州牧可将此等人流放至朔方极北之地。一来可以以儆效尤,而来不会太过得罪世家、党人,三来嘛,还可给北域冠军侯项敖些许薄面。”纠结之中的董卓突然回想起贾诩昨夜对自己的建议。今日看来,确实是极好的方法。念及至此,董卓便轻松的笑了起来。

不过,原本轻松的笑颜,却让暗中观察董卓的大臣心中一紧,尤其是最为作为卢植好友的蔡邕等人。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二章 废立,蔡邕执念

想通过后的董卓,再次对刘辨作揖之后转身朝殿下大臣朗声道:“陛下仁德,既然如此,吾等臣子也不可辱了陛下品德。”董卓显得极为亲切道:“尚书无心顶撞天子,今削去卢植尚书一职,降为护鲜卑中郎将,效仿冠军侯,为陛下镇守北方。未得朝廷诏令,终身不得回洛阳!”

原本略显紧张的蔡邕等人,听闻董卓如此说来,心中倒是松气不少。还好,只要不入狱便好。卢植性格刚直,本就在朝中得罪不少官吏。若是让卢植入狱,即便董卓不再迫害,恐怕卢植也是极为危险。项敖管理的北域之地虽然董卓不甚了解,但是蔡邕却是知晓。比中原安稳太多,更是比如今大汉大多地方富足有余。

董卓见大多大臣都是松气模样,自己心中也是松气不少。只要卢植之事搞定,蔡邕估计也不会在废立之事上太过顶撞。只要蔡邕不再多言,董卓便不会太过担忧得罪项敖。只要能稳住项敖,董卓便有信心今日压住群臣,废少帝,立皇子协。

董卓转身再次对着刘辨作揖询问道:“望陛下能否应允!”

刘辨闻言,瞥了眼董卓,心中些许愤恨想到,如今还不是尔等说了算,还问朕作甚?侮辱朕?心中愤恨,刘辨可不敢表现出来,显得些许淡然道:“准奏!”

“陛下圣明!”蔡邕见状,赶紧朗声大喝,欲将此事定论下来。

“陛下圣明!”一应大臣见状也是大声赞喝。倒是卢植,若不是有蔡邕阻拦,卢植恐怕还要继续大骂董卓。

“既然各位大臣也觉陛下圣明,那今日禅位之事也是顺应时德!”董卓见状,借机再次将禅位一事提了出来。董卓更是转身对着刘辨,脸色变得些许狠厉。似乎告诉刘辨,今日若不能禅位刘协,定会让刘辨不得善终。

刘辨见董卓脸色,身躯又是轻微颤抖。被迫无奈,刘辨只得再次朗声道:“众位爱卿心系吾大汉,朕定然知晓。朕也知自己才能,不及朕之皇弟。为求大汉能够永昌,朕自愿今日禅位于陈留王刘协,还望众位爱卿能够尽力辅佐新帝,创大汉昔日雄姿!”

刘辨言罢,朝堂之下又是一阵嗡嗡作响,不过却摄于董卓威胁,众人不敢再多直言。

“汝等乃是汉庭大臣,大殿之上毫无纪律,成何体统!”李儒一声大喝,心中畅快不已。昔日李儒是世家看不起的对象,今日李儒却能凭借董卓之威,行那狗仗之事,李儒并无任何不适之感。

殿中大臣闻言,羞愤不已,尤其是昔日看不起李儒的世家子弟,用几乎能够食人的眼神望向李儒。李儒见状却毫不生气,心中更是得意万分。

“既然各位大臣再无异议,禅位之事便交由黄太尉及杨司空选择时日让新帝继位!”无人再反对,董卓此时心情极好。殿中大臣却是一脸苦象,不少昔日老臣更是惶惶不安。从古至今,废长立幼无不是当朝灭亡的开端。如今让董卓倒行逆施,威临天下的大汉还能存在多久?

卢植此时如同被打霜一般,情绪极度低落。然而大势如此,自己改变不了,清醒过来之后,卢植也不敢将整个卢家为赌注再次劝谏。

“臣,尊陛下旨意!”太尉黄琬及司空杨彪更是憋屈的接下所谓的朝廷旨意,舌尖发苦。二人默契的偏头相望,在对方的眼神之中都看到无限担忧。

“陛下,待禅位之事完毕过后再商议国事如何?”废立之事定下之后,董卓便再无其他心思处理政事,便朝刘辨作揖,建议退朝。

“董州牧安排即可!”刘辨此时已是毫无表情,语气也是淡然得让人感到烦闷。董卓闻言,便朝李儒微微点头,示意退朝。

“退朝!”李儒得其意,便朝着大殿,朗声大喝。董卓便护着刘辨、刘协二人转身朝后宫走去。

早朝退去之后,未央宫外。

“伯喈,吾等该当如何?”不到半日,卢植原本就已些许花白的双鬓,已是突然大半发白,似乎从未央宫赶回住处,已让昔日威震天下的卢尚书衰老数年。

蔡邕见得好友突然老去,心中震惊,蔡邕都未曾想到,废立之事让往日意气风发的卢植变得如此颓唐。

“子干,凡是要多看看!”蔡邕略微叹气,耐心劝解道:“子干难道看不出董卓乃是何种人?此人表面所为,似乎效仿昔日外戚弄权,作威朝堂。但董卓此人并无昔日王莽雄志,也无近日窦氏、何氏等对大汉的畏惧。如此一来,大汉还能够安稳乎?”

“哈哈哈...”卢植闻言,用大笑掩盖自己心中苦痛,声音更是显得些许哽咽道:“植如何看不出?可大汉乃是天下的大汉,百姓的大汉,如今让阉人、外戚霍乱成如此模样,伯喈不心痛乎?”

“哎...”蔡邕闻言,长叹一气道:“子干为何还不愿承认,不仅阉人、外戚,吾等所谓的世家之人不也是霍乱天下的根源之一么?”

“呃...”卢植闻言,原本惨然的长笑戛然而止。卢植头颅垂得更低,显得极为茫然道:“不愿承认又如何?世家之中的毒瘤已经开始蔓延,如今的世家,又有多少能够为天下人作想?”

“既然如此,吾等为何不把希望放到敖儿身上?”蔡邕见卢植承认,为如今大汉痛苦的同时,脸色又些许兴奋的说道:“北域如何治理,子干应该也是清楚。当如吾二人还担心敖儿会得罪天下人,再无机会进入朝堂,为大汉效力。”

“但如今看来,敖儿所为,也并非尽是坏事!”蔡邕越说越是兴奋道:“老夫虽然醉心史书,长时流连在文字、乐理之中。但今年来各地所展现的变动,让老夫越来越觉得天下之中有人在暗中策划,分离天下。”

“不知只是一人,还是某个势力。此等人也是极为狡诈,种种安排都是在百姓无法生活下去作为开始,借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大势,一步一步将大汉推至深渊。”说及至此,蔡邕也是极为凝重:“如此一来,不论何人如何妖孽,但凭一己之力不可能抵抗天下大势。”

细思极恐,卢植平日所想都是围绕着如何匡扶社稷,振兴汉庭。今日蔡邕所言,让卢植感觉拨云见日一般,清晰不已。

“若真是如此,敖儿所为或许误打误撞,或许真能够拯救天下,拯救百姓!”谈及项敖北域政令,蔡邕也是一脸得意,得徒如此,夫复何求!蔡邕稍稍稳定自己情绪道:“吾等乃是大汉臣子,也不愿大汉如此轰然倒塌,即便看清,老夫也不愿离开朝廷。毕竟吾等久臣心中还有些许执念!”

蔡邕说着,双眼望向未央宫方向,脸色些许眷念。卢植也是同样表情,望着不远的未央宫。片刻过后,蔡邕轻笑着,似乎显得极为轻松接着说道:“既然吾等老朽之人无心多想,但如同敖儿等青年俊杰却是天下之希望,若是大汉未决,有生之年老夫便在朝廷等着那日的到来。若是已是大汉陨落之时,老夫便伺候着先祖子嗣,跟随当今陛下,下九泉便好!”

卢植望着蔡邕,神色震惊。不想昔日显得些许迂腐的蔡邕如今竟如此看得开,虽然仍然有些偏执,但是相比自己胡乱作为,却好上几分。卢植低头思讨片刻,声音不复方才低落,平稳但却疑惑问道:“既然如此,子干为何同意董卓将老夫流放?若是如此,老夫如何能同伯喈般,守护大汉?”

蔡邕闻言,呵呵轻笑道:“子干大才,即是大儒,也是兵家大能。并非如同老夫一般只是儒生!”

“百姓之中有句谚语: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蔡邕脸色又是眷念,又是不舍道:“子干之才,在敖儿北域也是大有可为,若是如此浪费,岂不愧对上天恩赐?况且有如同老夫一般的儒生追随大汉血脉,照料些许便可,太多也是无用!”

卢植闻言,不知如何作答。蔡邕句句在理,竟让卢植无从反驳。见卢植沉默,蔡邕也未再多说,而是让卢植自己好生思讨其中利弊。蔡邕相信,以卢植见识,定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决定。

“伯喈让老夫挑起如此大任,老夫不敢不从!”卢植语气些许无奈,些许期待道:“只是伯喈随了自己心愿,可与吾等之大汉共进退,却让老夫在此间挣扎,何苦哀哉!”

“哈哈哈...”蔡邕闻言爽朗的哈哈大笑:“子干何故如此,吾等所为不仅为大汉,更是为天下百姓,如此而已!”

事已至此,卢植也不再纠结,毕竟卢植也是名震天下的儒将,临危决断之能也不仅只是在战场之上。作出决定的卢植虽然双鬓仍是雪白,但是眼神之中却透露出比之前更为热切的熊熊火焰,恍惚间,竟然蔡邕觉得卢植突然年轻十数年。

见得老友念头通达,蔡邕心中满是欣慰,更是对日后的天下满是期盼。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三章 吕,张宿命

“奸妄!奸妄!”退朝回到驻扎之地的丁原愤怒的在军帐之中乱砸物件发着脾气。

原本执金吾所领未央宫禁卫驻扎在未央宫北园,自从董卓入京以来,便被董卓遣派至洛阳以北的小平津。丁原本就对此事极为恼怒,若不是董卓势力过大,丁原恐怕早就联合朝中大臣,入京将董卓诛杀。

平日里董卓或许些许忌惮丁原所领禁卫及万余并州铁骑,并未让丁原时常上朝。不过废立之事,董卓也不敢马虎,即便忌惮丁原,也以天子之令诏丁原入洛阳早朝议事。只要丁原在朝堂之上承认此事,丁原便不能起兵,否则便可治丁原谋反之罪。

吕布本只是如同往日前来汇报军营事务,赶到丁原帐外便听见丁原如此少见的大发雷霆,吕布些许担忧的同时也是疑惑不已。

“中尉,吕主薄求见!”

暴怒的丁原闻言,深吸数口气,强身平静下来道:“进来!”

“布见过中尉!”吕布进得账内,对着丁原作揖见礼。

“奉先不必多礼!”见得吕布前来,丁原心情方才好了些许道:“奉先可有要事?”

“并无要事,只是平日里军营军务罢了!”吕布说着,将自己费尽心力整理的军务手书交到丁原凭几之上。为何费尽心力?也无他,吕布本就是武将性子。况且在学究之上成绩也是平平,每日处理数万军营的军务,着实让吕布痛苦不已。不过吕布也知丁原用心,心中并无怨言。

丁原略微点头,拿起吕布递来的手书,细细看来。虽然还达不到自己要求,但是丁原见得吕布一直以来的长进,也是极为欣慰的边看边点头。

“辛苦奉先也!”丁原放下手书,极为满意。能让如此崇尚武力之人,耐下性子处理军务,也是难得。不等吕布接话,丁原似乎自言自语道:“董卓那厮欲行废长立幼之事,吾大汉果真苦难也!”

“嗯?!”吕布闻言,极为惊诧。虽然吕布不喜文字、学究,但也知道德常伦,废长立幼,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董卓此人不惧天下世家之人乎?惊惧的同时,吕布也是些许佩服。

“如此作为,未央宫恐怕不得安宁才是!”吕布不知如何说道,只得道出心中担忧。

“奉先所言极是!”丁原肯定道:“董卓此人在西凉行径吾就听说,恐怕日后得势之后定会扰乱朝纲!”

“哎...”丁原叹气又道:“曹操、袁绍等俊杰好不容易将陛下身边阉人、外戚除掉,如今又是恶狼一般的董卓把控朝政,吾大汉何事才能安定?”

吕布闻言,心中虽然些许忧虑,但不知为何,吕布竟然觉得此事也非坏事。不过吕布料想丁原如此思虑定有其道理,便劝解丁原道:“中尉不必太过担忧,若是董卓此人着实霍乱朝纲,中尉大可举兵勤王便可。”吕布似乎觉得自己所言并无太多重量,略微停顿之后又说道:“况且北域项敖乃是先帝册封冠军侯,又是遗命并州牧。若是朝中大变,冠军侯项敖定不会坐视不理。”

“以布对北域兵马的了解,勤王攻打董卓,北域冠军侯定然可以办到!”吕布神色极是笃定,似乎在吕布看来,项敖此人无所不能。

或许丁原之前太过恼怒,经得吕布提醒,丁原竟然瞬间感觉压力大减。或许自己该书信朝中大臣及冠军侯,说明此事。即便昔日先帝命冠军侯不得入京,但此一时彼一时,冠军侯才是最大助力。丁原心中如是想着,便打算立刻书信项敖。

之后二人也未说得太多,毕竟在丁原看来,吕布善于征战,但是要让吕布处理如此棘手的纵横谋略之事,恐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离去之后的吕布并未如同丁原所想一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吕布回帐的一路之上,心中一直思讨着董卓此人入朝对日后时局的影响,奈何自己不太喜欢思考如此烧脑之事,除开头昏脑涨的结局,吕布也未想出所以然来。

无奈之下,吕布便找到自己极为看好的张辽。

“主薄召见辽何事?”张辽赶来也是极快,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来到吕布帐内。

“吾说过多少次?”吕布又些许生气,沉声反问张辽道:“私下吾二人乃是好友,表字相称即可,文远故意惹吾生气乎?”

“呵呵!”数年想出,张辽也摸清吕布脾性,略显尴尬说道:“辽之错也!奉先切莫生气!”

“哼!”吕布并未果真生气,只是轻哼一声,不再责怪。

“方才吾前往中尉之处,呈递军务,得知消息!”吕布不复生气模样,而是极为郑重说道:“董卓此人入京之后,不仅鸩杀太后。如今更是倒行逆施,废长立幼!”

“啊?!”张辽一声怪叫,神色愕然!见张辽不见往日沉稳,吕布也是一阵脸黑。无语之间,更是担忧此时对大汉的影响过大。便赶紧追问道:“文远有何看法?”

张辽闻言,惊醒过来,脸色更是越发凝重,低头沉思。见张辽如此,吕布也未打扰,神色更是担忧。

“辽无大才,或许见不得其中真见。”张辽沉声说道:“不过以辽如今所见,张让等宦官及外戚何进在先帝之时便已是坠了皇室威严,让天下百姓对大汉朝廷再无让日信任。自黄巾之乱之后,天下叛军频起,朝廷已无往日威望。之后少帝继位,被宦官、外戚玩弄于鼓掌之间。如今若是让董卓废长立幼,恐怕吾大汉皇室威严已是消亡殆尽!”

吕布闻言至此,心中大惊。若真是如此,大汉还有安宁之日?以吕布看来,如今天下各地尽是英雄豪杰,远的不说,北方便有冠军侯项敖、白马将军蓟候公孙瓒、幽州牧刘虞。更有不少世家俊杰,如前几日从洛阳逃离的袁绍、曹操等人。

若是大汉再无威严,诸侯割据之势还远么?越想吕布越是害怕。自吕布懂事以来,一直把自己当作天下之人最为翘楚的汉人一员。昔日在并州五原之时,吕布更是对入侵大汉的外族恨之入骨。在遇见项敖之前,即便迟迟未能获得功勋,晋升官职。但吕布为让边境汉人能够更好存活下来,甚至活的有尊严,即便终身只是小卒,只要能够镇守边疆,护得汉人安宁,吕布也觉得余生足以。

若不是项敖以雷霆之势将鲜卑打残,无力再侵扰大汉北疆,吕布更不会跟随丁原前来洛阳。若是北疆不定,吕布此时恐怕早已投效项敖,为守护汉人,守护大汉献上自己微末之力。

在吕布心目之中的大汉,绝不能倒,不论是外力还是内因,大汉应当矗立在天下之巅,万朝臣服!今日张辽分析,让吕布恐慌。若是真如张辽所言,分崩离析的大汉还是如今威临四海的大汉么?大汉决不能乱,更不能倒,无论需要吾吕布做何事!吕布心中暗自笃定的想到。

“大汉不能乱,更不能倒!”吕布将心中所想,对张辽直言。

“以文远之见,可有办法稳定朝堂,让吾等之大汉昌盛下去?”情急之下,吕布只得希望张辽能够有些许办法。

张辽闻言,双眼凝视着吕布,心中又是佩服,又是不服气想到:好一个吕布,好一个吕奉先!吾张辽十岁求学,十五岁也是不仅武艺有成,领兵之能吾也不觉差何人些许。虽数年以来不得门路施展才华,但也不差汝吕布太多。今日吾张辽服气也!

“奉先好志向!”张辽极为郑重地看着吕布,突地单膝跪地抱拳坚定道:“若是明公不弃,辽愿终身跟随明公,为明公志向倾尽心血!”

“文远...”吕布一阵愕然,不是在讨论天下大势么,怎滴变成如此模样?

“辽年少入营,自负些许武艺才华。然,今日见得明公志向,辽心生向往!”张辽神色些许兴奋:“辽往日心比天高,却无自己所向往志向。今日明公为辽指出明路,辽期明公不弃,让辽有幸跟随明公,匡扶大汉!”说罢,张辽更是抱拳低头,诚恳道。

“文远如此为何!”吕布赶紧上前,双臂用力拉起张辽。反应过来的吕布虽然心中些许激动,但是昔日好友突然欲认自己为主,吕布也是些许不适。张辽本就不及吕布勇武,尤其是吕布天生神力,张辽更是挣扎的脸庞通红,仍是被吕布扶了起来。

“明公!”刚被吕布扶立起来,张辽再次单膝下跪,抱拳道:“请明公不弃!”

吕布望着诚恳坚定的张辽,心中感动的同时,更是雄心滋生。吾一生志向,只为大汉永世矗立,如今寻得文远如此大才志同道合,吾还如此作做作甚?

“哈哈哈...”吕布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单手伸出再次扶起张辽道:“文远信任,布也不再矫情。”

张辽以为吕布还欲决绝,本打算逼迫吕布,却不想吕布却答应了下来,神情愕然。

“辽见过主公!”反应过来的张辽大喜,赶紧抱拳行礼朗声说道。

“苍天可见,吾吕布今日与文远相约,定要倾尽毕生心血,匡扶大汉!”

“黄天共鉴,张辽誓死追随主公,匡扶大汉!”

“哈哈哈...”吕布再次用力,扶起张辽,爽朗哈哈大笑。张辽也不再拒绝,借势而起,同样哈哈大笑。二人不再多言,相拥继续大笑。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四章 卫汉,谋白波

“若是主公想要实现宏愿,此时可有两条路可走。如何选择全看主公!”

二人分别坐落下来,张辽将话题回到方才吕布询问之事。

“哦?!”吕布略显惊诧,竟然还有两天路可选,吕布便好奇道:“哪两条路?”

“其一,坐待董卓惹得天下众怒。届时,天下必定大乱,群雄并起,毕竟天下有野心之人不在少数。”张辽说到此处,略微瞥了一眼吕布继续说道:“主公在并州威望极盛,到时只需振臂一呼,定可聚拢兵马,护得天子安危,与天下有心之人斗上一斗。”

吕布闻言,眉头略皱,他并不想看到天下大乱,大汉分崩,便追问道:“其二又为何?”

“其二,便是借机投奔董卓!”张辽虽知晓吕布不会选择此道,心中仍是有些许遗憾。

“投奔董卓!?”吕布惊诧轻呼,接着说道:“文远方才不是言说到汉室已无太多威严么?董卓此人吾也有些许了解,汉室如今势弱,恐怕董卓此人并不会敬畏汉室,敬畏天子才是!”

吕布脸色极为担忧说道:“董卓此时已行那废长立幼之倒行,若是日后比王莽之辈有过之而无不及,吾等岂不是助纣为虐?”

“若是主公想要大汉能够稳定,此时最为简单的方法便是投效董卓,之后再设法循循诱之,以期能够让董卓醒悟,保得大汉延续!”张辽也是些许无奈道:“若是吾等对董卓发兵,即便能够除掉董卓,恐怕天下之人对天子也再无臣服之心!”

即便张辽所言乃是实情,但此时的吕布却万分不想承认。不过吕布也非掩耳盗铃之辈,想要拯救大汉,亦要认清当下时局,方可设法补救。吕布略微仰头,略显困苦地朝着南方望去,似乎能透过军帐,看见洛阳城未央宫中无助的刘辨与刘协。

不知过了多久,吕布终于做出决定,眼神笃定地对着张辽说道:“既然如此,吾便等待时机,投效董卓!”

张辽虽然心中无奈,但是既然拜主,张辽也会坚定的支持吕布,即便身殒。张辽起身作揖道:“辽定誓死追随主公!”

此时也得到京中消息的项敖等人,也在五原府衙之中聚首。

“主公,兵马已整顿完毕,随时可对白波发兵。”

“元直如何安排?”项敖命人在舆图之上开始标注各部兵力。

“主公,庶此次负责领兵,至于全局掌控,还得需戏长吏细细说道才是!”徐庶轻轻一笑,将原本与戏忠商定的安排交于戏忠道来。戏忠闻言,微微一愣,看向徐庶眼神显得极有深意。项敖也是意外瞧了徐庶一眼,心中略作思讨也知徐庶若何作响。

功高盖主,古往今来皆有之,徐庶跟随项敖许久,深得项敖信任。不过任何势力之内,权力分派皆要尽量平衡。徐庶近些年来跟随司马徽及庞德公所学,更多的便是此间学问。为能让项敖势力能够长久稳固,徐庶当然知晓何时该挺身而出,何时该让贤。

戏忠见状,也未推脱,来到项敖身旁,开始标注整个并州之地的兵力部署。“忠与元直商议许久,望主公佐证。此次对白波发兵,目的是为收复太原、西河、上郡各郡失地。”

“上郡西临西凉,不宜大军前往,只沉三千精锐驻防桥门便可,过多恐遭羌族叛军忌惮。”戏忠拿出表示三千兵马的阵旗放置于上郡桥门,接着说道:“至于高奴、定阳及雕阴三县有白波叛军与西凉羌人犬牙交错,暂时可不予理会。”

“西河郡以北乃是昔日南匈奴驻地,已被主公设法同化。不过西河南部及太原全郡皆已落入白波之手,亦是白波腹地。吾军暂分别驻兵两万,三万之数于西河圜阳及五原原平两县。北域最为精锐的三万兵马,除两万屯兵在美稷城外,其余精锐在预备兵马辅助之下协防极北范夫人城及颓当城。”

项敖听罢,赞同的点点头。未等项敖提问,戏忠主动提出担忧之处道:“不过忠与元直担心的乃是,南线及东线被白波及黑山封锁,北域无法联络道上党郡太守,无法协助进攻白波。”

项敖闻言,低头望着舆图,沉思道:“若白波不敌,向南撤退,恐怕会危及洛阳!”

“此事主公倒是不必担忧!”胡昭接过话来,在舆图之上放置不少阵旗,轻松说道:“吾等对此分析许久,若是白波南下,除去右扶风皇甫嵩的三万精锐,洛阳城中董卓手下不仅有数千西凉铁骑,更有两万余昔日西园大汉最为精锐的兵马。即便白波十万余兵马尽数前往洛阳,也无济于事。”

“况且还有执金吾丁原手下的并州精兵,洛阳安危定然无虞。”说到朝廷精锐,胡昭也是极有信心。

项敖盯着舆图之上代表各地兵马的阵旗,略微点头。不过项敖还是较为担心,若是逼迫白波前往洛阳,即便朝中此时不稳,恐怕也会异样的声音。项敖将心中忧虑说了出来,北域一众文臣武将也是略微皱眉。

徐庶突然眼睛一亮,略显深意道:“此时恐怕还得朝中帮忙才是!”

徐庶说罢,项敖便想到朝中如今掌控朝堂的董卓。“元直可是指董卓?”反应过来的戏忠也是低声询问。

“是也!”徐庶也知项敖、戏忠等人才智,不卖关子的回答道。

倒是一旁的焦猛及典韦却是一脸懵状,不明所以。张郃、高顺及赵云三人却是若有所思。

“那元直便将此事已上奏朝廷,让朝廷定夺!”项敖略作思讨,便将此事定论下来。项敖突然想起前两日朝廷传来的消息道:“还有便是子干公之事。子干公乃是当世大儒,虽被贬至此,吾等需得重礼相迎,切莫落了礼数!”

“主公放心,昭已安排妥当,定让卢尚书如归家乡!”胡昭接过话,郑重说道。相比戏忠、徐庶等人,胡昭更为看重对当今士人的礼节。此事有胡昭安排,项敖也是极为放心。整个北域要论谁最在意礼节,胡昭是也。

“若是谈及让子干公最有家乡之感,孔明倒不必太过刻意安排!”项敖突然项敖卢植乃是幽州人士,便出言道:“若是子干公愿意,将代郡交由子干公管理也是不错!何况代郡离涿郡也是极近,方便子干公回家探亲!”

胡昭闻言恍然,更是大喜。若是卢植能够在北域就职,对北域发展定是一大助力,毕竟卢植门生也是不少。即便天下之人如何不看好项敖背景,必定也有少许不得志之人前来投奔。胡昭相信,不管何人,只要到达北域待上数月,定然不愿再拉开。

即便朝廷如今威望不及往日,但毕竟洛阳朝堂仍在,也得天下之人认可,项敖仍是想在等待朝廷诏令之后再行出兵,以免落人口舌。北域各项事物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各地有识之士却是对董卓看法不一。如今天下之人,要论对董卓的看法,或许有一人极准。此人便是吴郡富春人,如今长沙太守孙坚。

“本以为朝廷渐变清明,不曾想竟引得董卓此人入京!”孙坚一声长叹,极为无奈的说道。

“不知兄长担忧何事?董卓此人难道比窦氏、何氏等外戚还要难以对付?”孙坚子弟,孙静在旁见得自己兄长如此担忧之色,疑惑问道。

“此人不难对付,但是确实比窦氏、何氏更会作乱朝廷。”孙坚极为笃定,似乎都不觉得董卓对朝堂会有任何好处。

“主公,董卓此人普也曾见得,除去领兵有些许才能,也未见又何不同常人之处也!”孙坚家将程普在旁也是些许不解。即便一旁的黄盖,韩当,祖茂,朱治等人也是极为不解。堂下一众人皆是跟随孙坚南征北战,随孙坚立下过赫赫战功。

“即便董卓有非常人可比的残暴,吾也不是太过担忧。”孙坚面色凝重,扶着额头说道:“让吾更为担忧的乃是此人对如今大汉皇室并无丝毫敬畏之心,若是董卓得势,恐怕皇室难免被凌辱的结果!”

“父亲,董卓此人当真会如此?”孙坚身旁只得岁十有四的孙策也是脸色郑重询问孙坚。孙坚见自己最为喜爱的长子发言,原本略显凝重的脸色舒展开来,轻笑着说道:“果真如此!”

最让孙坚满意的,乃是孙策如同自己一般,小小年纪便勇武不凡。孙策如此年纪便结交不少青年俊杰,名扬扬州各地,让孙坚极为长脸。扬州不少地界知晓孙策之人,无不称赞生子当生孙家长子孙策。

孙坚不仅从小教导孙策武艺,求得当地不少名士教授孙策学问,倾尽所有培养孙策。不仅如此,自从孙坚征战黄巾有功,被封为长沙太守之后,即便平叛区星叛乱,孙坚也将孙策一直带在身边学习。

“如此一来,吾大汉不是将会被此人祸害?”孙策闻言,神色极为担忧。

“策儿不必太过担忧,吾等便要早作准备便可!”孙坚虽然也是心忧不已,但是对上董卓,孙坚心中也不会发憷。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五章 孙坚心思,少年周瑜(补)

望着看似极为担忧的孙策,孙坚心中却是另有他想。

孙坚乃是春秋时期军事大能孙武的后裔,孙坚出生之时,孙氏祖坟数有光怪。五色云气,上连于天,蔓延数里远近。自从孙坚懂事以来,无不时刻想着建功立业。如今天下已显乱象,胸有谋略的孙坚,也如同其他世家之人一般,时刻想着能够振兴孙家,恢复前秦祖上荣耀。

若是董卓只是如同昔日外戚王莽,孙坚便打算起兵勤王,成为朝中重臣;若是董卓如同自己所料,果真危害天下,让汉室不存,那......

孙坚如是想着,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主公,即便吾等早作准备也需得出师有名才是!”孙坚账下,最为年长的程普抱拳说道。程普比孙坚还年长些许,才智更是绝佳,自从跟随孙坚之后,多为孙坚出谋划策,深得孙坚信任与器重。程普对孙坚也是极为了解,见孙坚脸色便知孙坚如何作想,便出言提醒。

“德谋放心,吾自有计较,不会胡来!”孙坚听闻程普提醒,和声悦气地回答程普道:“吾之人天下英雄之辈,然,天下英雄又仅非吾一人?吾等只需早作准备即可,此间事由定有人在前领路才是!”

孙坚说得极为笃定,似乎知晓若是董卓败坏朝纲,定有人出头讨伐。程普闻言,方才放下心来,轻轻点头。

“主公!”众人谈论只是,孙坚亲卫走进长沙府衙内,对着孙坚行礼之后来到孙策身前道:“少主,衙外有人求见,称少主好友!”

“哦?谁?”孙策也不是太过奇怪,自己喜爱结交豪杰士人,平日前来拜访的也是不少。

“某将未曾见过!”亲卫略显尴尬到:“不过...不过末将觉得似乎男扮女装!”

“哈哈...”孙策闻言哈哈大笑,心中更是知晓何人来访,便向自己父亲及一众叔父告罪冲出门去。

“兄长,难道策儿寻得心上佳丽?”孙坚一旁的孙静略显兴奋问道。孙策年岁虽只有十有过四,但江东小霸王的外号可不是胡乱叫的。孙策异于常人,年纪轻轻都已是将近八尺身长,作为孙策叔父的孙静定然也是关心自己后辈终身大事。

“若是如此,吾倒也少操心些许!”孙坚闻言,略显苦笑道:“阿静难道忘记洛阳令周异之子?”

孙静恍然,接着也是苦笑。

“哈哈,美郎进来可好?”冲出府衙的孙策老远便瞧见自己好友,只是自己好友生得着实让人嫉妒,即便江南不少女子对自己要有模样也是羡慕得紧。

此人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冲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孙坚便是‘狠狠’一拳,略显怒气道:“好个小霸王,何时学会如此巧言?”

“哈哈,阿瑜切莫生气,策只是见得阿瑜太过高兴尔!”孙策对如此狠狠的一拳却是毫无知觉,此人虽有些许武艺,不过比之孙策,可是天上地下之别。前来拜访的少年便是方才孙坚所言周异之子,周瑜。

虽然周瑜生得些许如同少女便的俏脸,体格却是比一般统领之人要壮硕不少,如何说来,周瑜也是洛阳令之子不是,锦衣玉食更是不少,生得些许壮硕也是必然。只是配上其秀美的外表,却是让人感觉些许膈应。不过还好,随着周瑜年长,样貌也渐见成熟,朝着‘正常’男子的模样成长着。若非如此,如同周瑜般的世家子弟,如何能够接受自己如此模样,岂不羞愤至死?

周瑜也知孙策只是调侃,并非确实生气,轻哼一声便不再多说。

“阿瑜怎有空闲来瞧策?”周瑜天资聪慧,从小便被其父安排到各地名仕大儒坐下求学,极难有得空闲。

“本神童聪慧无边,父亲安排的诸多老师已无才学可教导本神童也!”毕竟年少,周瑜也是昂着头一脸自得说道:“父亲大人命吾独自各地游走,涨涨见识。吾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罢了!”

“哈哈...”孙策见得周瑜自得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断断续续道:“那...那策还多谢阿瑜看重!”周瑜见状,原本自得的脸色瞬间再次发黑。平日里在诸多士人大儒面前矜持习惯,不过每次见到孙策,周瑜都是无可奈何,瞬间破掉周瑜的高冷姿态。

孙策见状,单手一伸,一把抱住周瑜道:“好啦,阿瑜!别多说,吾二人许久未见,走,饮酒去!”

“饮酒?!”周瑜一声惊呼,着如何使得,父亲大人可是三申五令,不及冠不得沾酒。情急的周瑜赶紧摆手道:“不可不可,吾有家规,不得胡来!”

“行行行!”孙策些许苦笑,二人相识至今,周瑜仍是些许迂腐,不过也难不倒孙策,骗到酒家再说:“阿瑜不饮酒便可,陪策吃食些许,说道说道?”

“如此尚可!”周瑜送了口气道。便在孙策的拉扯下,朝市井走去。

长沙城内,某酒家。

“咳咳咳...”周瑜脸色涨红,捂着自己胸口道:“阿策,此物便是酒?太呛人也,不好!”来到酒家之后,周瑜果真未能耐得住孙策劝说,尝了些许。

“哈哈哈...”孙策哈哈大笑道:“此酒乃是北域冠军侯所酿的‘神仙醉’,英雄之酒也!阿瑜往日不是曾言要成为天下英雄乎?若是此酒都不能饮上些许,如何算作英雄?”

周瑜虽被洛阳城中不少大儒称作神童,但是由于家教太严,平日之间些许常事却是不甚了解,眼神不太信任的望着孙策疑惑道:“阿策所言如实?”

“那是自然!”孙策一口吞掉酒盏中的烈酒,理所当然道:“杯中之物虽然浓烈,却也醇香迷人,阿瑜再饮些许习惯就好!”周瑜闻言,将信将疑得再次抿了一口,再次将周瑜呛得五官变形,泪珠直冒。

“咳咳咳!”周瑜连咳数声,尽量压制胸腹之中的不适道:“吾等已将成年,不知阿策有何打算?”

孙策闻言,微微一愣,显得些许茫然道:“或许跟随吾父征战?”想了许久,孙策似乎仍未求得答案,摇头道:“策不知也!”

“阿策曾说过要为天下先,作大英雄么?”周瑜些许不悦说道,二人可是越好日后一起名扬天下。

“那是自然!”闻得此言,孙策神色坚定,片刻过后又显得些许颓唐道:“策不过十来有五,不知该如何作为也!”

周瑜闻言,心中也是同感。虽然周瑜自认也是聪慧不凡,但是阅历太少,周瑜也是些许茫然,此次前来寻访孙策便是想看看孙策是否有不同的见解。如今见得孙策也是如此,周瑜也不知二人该如何实现童年时夸下的海口。

“策儿!”就在二人闷闷不乐之时,二人所在的酒家厢房门口传来怒喝。不是别人,正是孙策之父,孙坚。

“父亲大人!”孙策晕乎着脑袋,闻声转头,发现自家父亲此时正在厢房门前,吓得赶紧起身,来到孙坚身前作揖。

“叔父!”周瑜也是些许惊怕,赶紧跟随上前告罪。

“吾说过多少次,未到及冠,不能饮酒,汝为何不听!”孙坚确实气得慌,对着孙策扯着嗓门狂喝。虽然孙策如此年纪少些饮酒也无太大过错,但是孙坚对孙策的看重,让孙坚不想孙策日后有些许过错。

情急之下,孙策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一子低声告罪。倒是一旁的周瑜急智道:“叔父莫怪,阿策与瑜只是心中烦闷,些许疑问不得求解,听闻酒乃英雄所饮,可消愁。小子二人路过酒家,便好奇上楼一瞧,谁知...”

“滋味不好是否?”孙坚心中些许好笑,年纪轻轻,如何烦闷?

“叔父所言确实,滋味确实难受!”周瑜不知是本就不舒服,还是装作如此模样,扭曲着脸庞回答孙坚。

孙坚不仅看好自己长子,对待在洛阳结识的周异也是如同知己。周异之子周瑜有聪慧异常,孙坚极为喜欢。虽然二人有过错,也不想太过苛责,况且周瑜方才所说烦闷倒是让孙坚好奇不已。孙坚便故作恼怒的让二人进得厢房,示意二人坐下。

“汝等不过十来有五,何来烦闷?”孙坚故作黑脸,沉声询问二人。孙策平日都些许惧怕孙坚,如今犯错被逮个正着,孙策更是不敢再多言语。周瑜见状,无奈之下只好挺身作答道:“叔父,瑜与阿策年少相识,如今也近及冠之龄。年少时,阿策与瑜曾夸下海口,欲成当世大英雄。可吾已是如此年纪,还无任何建树,日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坚闻言,脸色好转不少,心中更是欣慰,便想着如何劝解二人,轻声问道:“不知阿瑜认为何为英雄?”

不仅周瑜,孙策在旁闻言也是一愣。何为英雄?

“武,仗剑行天下,逞无双之勇;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周瑜思讨片刻,显得不是太过自信道。

“策儿可有作答?”孙坚并未评论,转头问向孙策。

孙策闻言,抬起头来,些许不安道:“策儿认为,不论文武,能够扬名天下,皆是英雄!”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六章 简雍智谋,刘备野心

孙坚略微点头,也未否定二人作答再问道:“瑜儿可想过为何仗剑天下?为何要决胜千里之外?策儿可想过,为何名扬天下,又要如何名扬天下?”

“或为善,为恶?或为己,为他?”孙坚看向二人显得些许稚嫩的脸庞,语气极为郑重。

周瑜、孙策闻言,当头棒喝。是也!吾等只是想着成为英雄,却未曾想过为何为英雄,又为何要成为英雄。周瑜与孙策本就天资卓绝,孙坚所提数问在二人脑海之间迅速掠过。原本浑浊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谢过父亲(叔父),策儿(阿瑜)受教!”想通过后的孙策二人,起身对着孙坚作揖拜谢!孙坚见得二人眼神清明,即便不再多问也知二人如何作想,便欣慰点头,然后指着凭几之上的酒壶,极为严肃说道:“如此佳酿不可浪费,既然已饮,便饮万才是!”

“是,父亲(叔父)!”二人再次作揖,松气说道。尤其是孙策,心中更是窃喜,今日过后,自己便可光明正大饮酒也!

闻得‘神仙醉’醇香,孙坚也是嘴馋,不过不能再后辈面前失了礼数,只得暂且忍住,急匆匆的离去打算寻找程普等人饮上两酒盏。周瑜如此聪慧,日后定是不凡谋者,若是策儿能够与之交好,日后或许乃是一大助力。孙坚背对着孙策、周瑜向厢房外走去,嘴角微翘,暗自想到。

“呼...终于走了!”孙策长舒一口气,略微显得兴奋道:“来来来,阿瑜,接着饮酒!”

周瑜无奈的看了眼孙策,不知是情愿还是无奈的跪坐到孙策身前。不知孙策是高兴自己以后可以光明正大饮酒,还是高兴相通些许事情,一盏接一盏的狂吞烈酒,周瑜在旁看的咂舌。

“在阿策眼中,不知何人可为英雄?”周瑜对孙策如此饮酒着实无奈,只得设法转移孙策注意,期望能让孙策少饮些许。

“当今天下?”孙策放下酒盏,疑惑地望向周瑜。周瑜闻言,略微点头。

“当今天下英雄凡几,不过能够让策最为佩服的便是北域冠军侯项敖!”谈及项敖,孙策脸色肃穆,似乎如此才能表达自己内心对冠军侯项敖的尊敬。

“哦?!为何?”

“冠军侯并非世家子弟,毫无背景。及冠之前,便已是边疆大使,征北将军!”孙策眼中似乎有些许金星一般闪烁道:“之后更是凭借无双勇武及超凡智谋,将侵袭吾大汉多年的极北鲜卑打得抬不起头,让北疆百姓安居乐业。更是遵从朝廷诏令,未曾表现出丝毫入朝争夺权势之意。冠军侯项敖不仅仅是英雄,更是君子!”

“确实如此!”周瑜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如何,竟然也不复儒生矜持,大声叫好。

“日后吾等也应如同冠军侯一般,抵御外族,保卫治下子民,方不负英雄二字!”周瑜红着脸,举起酒盏,朗声大喝,表达着今日醒悟过来后想得明白的志向。

二人一来二去,价值不菲的数斤‘神仙醉’顷刻间便滑入二人腹中。周瑜未曾饮过酒,更未曾饮过如此烈酒。酒壶空掉之时,周瑜已是不胜酒力,匍匐在凭几之上。孙策却是好上不少,哈哈大笑的调侃一番之后,摇头晃脑的扛着周瑜离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豪气,理当如此。却不知将来的天下,二人身影将会是如何出现。

大汉十三州,各地英雄豪杰皆在观望天下局势。忠于汉庭之士希望能够在其中思讨计谋,重振汉室。同样也有如同袁绍等野心勃勃之辈,时刻盯着汉庭弱点,借势而起,逐鹿中原。此时寄人篱下的刘备,便是不甘平庸之辈,如同豺狼一般,时刻寻找可乘之机。

“宪和,如今局势如何才对吾有利也?”刘备独自与简雍座谈,希望在如此混乱之举,突破端倪,求得一方之地,准备为逐鹿中原作打算。

简雍乃是刘备年少好友,亦是同乡,涿郡人士。简雍擅于辩论、议事,性情简单直接、不拘小节。即便已拜刘备为主,此时也是盘腿而坐,不理威仪。自黄巾之乱过后,刘备便思讨如何寻得可当大任之谋士。尤其是在跟随公孙瓒回到幽州之后,刘备更是四处寻人、探访,想凭借自己皇室宗亲的身份,招揽些许能够帮助自己的世家大能。

虽如今天下初现乱象,但在大多人看来,仍是大汉之天下,皇室刘氏之朝堂,即便皇室宗亲的背景,如同刘备毫无其他背景也只是一般,极少有人能够看重刘备。幸好刘备年少时喜结豪杰士人,还能有得些许关系。

至于简雍前来投奔,刘备更是未曾想到。简雍此人极富才华,更是巧言令色,善于辩论。只是在刘备记忆之中,简雍对如今大汉朝廷并无太多敬畏,刘备暂时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皇室背景或许在简雍眼中一文不值。

只是交谈过后,刘备才发现简雍不仅大才,更是野心勃勃。刘备本以为只是自己希望如今朝廷能够尽快大乱,未曾想简雍也是如此想法。

“主公莫慌!”简雍双腿盘坐,单手举起酒盏,手肘靠在凭几之上,身体微微倾斜,神色淡然道:“主公有天下极少数没有的优点,便是主公如今皇室宗亲的身份。或许现在看来并无大用,待朝廷崩坏之时,便是主公后继发力之时。”

“哦?!”刘备对简雍如此无纪态度并不在乎,之时好奇问道:“如何后继?”

“以雍看来,董卓败坏朝纲只在须臾之间,今岁过后,董卓必定会暴露本性!”简雍怡然自信说道:“届时,定会有不少所谓的‘英雄豪杰’前往讨伐。然,所谓的天下英雄又有多少确实忠心大汉?袁氏之中的袁绍,袁术?幽州刘虞?疑惑冀州韩馥?”

简雍轻蔑的笑道:“呵呵,即便表现得极为忠诚的北疆冠军侯也非如此!”

刘备闻言,脸色又是担忧,又是略显兴奋问道:“若是如此,天下将会如何?”

“主公何故明知故问?”简雍淡然道:“如此一帮狼心之人,必定割据一方,分崩天下!”

“天下世家固然会多为自己家族考虑利益,但是若大汉倒下,世家也会着急,定会寻找新的贤能,帮助其平定天下,方可稳固世家地位。”简雍不复方才慵懒,眼神极为尖锐的盯着前方虚空之处,似乎能凭借自己肉眼,看穿时间百态。

“到时,各方便会各凭本事。主公此时便可借助皇室宗亲之身,举起匡扶大汉旗子,聚拢人心,割据一方。之后...”简雍稍微平复了些许自己略显激动的心态接着道:“之后便是不久拉锯之战,数分天下,争夺帝位!”

“吾若是举匡扶汉庭旗子与天下英雄周旋,如何能够大权?毕竟先帝血脉仍在,吾又是皇室后人。”刘备闻言,略作思讨之后,沉声问道。

“天子在世又如何?”简雍略显狠厉道:“只要主公暂不称帝,待主公政权稳固之后,主公后人登顶又有何人可阻挡?”

刘备听罢,心中开始激动起来。若是如简雍所谋,如今大汉天下日后岂不是吾刘备囊中之物?兴奋片刻之后的刘备突的醒悟过来,如今刘备账下虽有‘千人敌’之称的关、张二人,谋士更是只得简雍一人,即便勉强算上之前资助过自己的张世平、苏双二人,也不可能和天下世家相斗。

见得刘备脸色,简雍已是知晓刘备心中担忧,便出言劝道:“主公担忧太早,如今天下还是大汉天下也!待天下分崩之时,公主只需打出匡扶汉庭的口号,再以仁德之象展现给百姓,主公便得人和之道。人和得,寻得佳处,便可地利,之后再观望局势,借助天时,天下可定也!”

好一个人和、地利、天时!刘备心中佩服不已。往日刘备求学,所闻皆是天时、地利再至人和。如今简雍却针对刘备处境,道出人和、地利至天时之道,让刘备瞬感轻松。如此说来,吾便只需观望局势,坐等天下大乱也!刘备心中暗自想到。

“能得宪和相助,备生之幸也!”刘备起身,对着简雍极为郑重的作揖深拜。此拜刘备并无丝毫作做,确实是对简雍感激不已。如此大才,定要以礼相待,尽得其心之后,日后方可大用才是。

简雍见状,也不好太过随意,赶紧起身作揖回礼,也显得些许兴奋道:“主公宏愿,乃是雍之志向。雍定竭尽全力,辅佐主公逐鹿中原!”

定下计策的刘备,便不再多想。在公孙瓒营地之中,费尽心思展现自己仁德。希望能够获得不少幽州精锐士卒之心,待时机一至,便可不费心力获得大批精锐之师,为日后崛起铺出道路。

刘备上前握住简雍双手,神情些许亢奋的对着简雍浅笑。简雍亦是淡然欣慰的轻笑,能得如此主公,也是不错也!

伯圭兄,别怪备无义,若是天下分崩,备也只是想求得立身之地也!刘备心中些许歉意地暗自想着,即便如此,此时的野心让刘备也不太在乎心中些许愧疚之意。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七章 田豫

对于刘备谋划,公孙瓒定然不知晓。尤其发现刘备近段时间亲近账下士卒之后,公孙瓒更是对刘备大加赞扬。在公孙瓒看来,刘备是其部下,更是其同门,如此长进,公孙瓒更觉欣慰。

作为刘备重臣家将,关羽、张飞二人也是有样学样。关羽每日抱着春秋阅研,自然知晓为将之道。见得刘备如此,也是暗自赞叹。倒是张飞,原本喜欢大骂士卒,在刘备行为的影响之下,改变不少。

除开昔日剩余数百仍然跟随刘备平叛黄巾的涿郡乡勇,刘备本无太多兵马,关羽、张飞二人所领的两三千兵马都是公孙瓒让刘备暂领。不过近段时间刘备带领关羽、张飞二人的改变却是收买到不少人心。若是此时刘备欲走,少说也得将近两千之数的兵马愿意随同。

刘备数人之中,关羽看似愚钝,心思却是极为细腻。刘备近日的改变,关羽看在眼中。至于为何刘备会如此,关羽不想去了解,作为臣下,也不能去了解。对于忠诚二字,刚直的关羽一旦认同,便会毫不犹豫坚持下去。至于张飞,更不用多说,本就鲁莽的性子,此间事由的道道,张飞更是懒得去想,即便张飞并非愚蠢之人。

不过最为年少的田豫近些日子却是忧心忡忡。

田豫此时不过年过十八,未得及冠,昔日跟随刘备更是年少。原本田豫见得刘备乃是仁德之士,乃是当今难得的主上。但近段时间以来田豫发现的些许端倪,却让田豫心中些许惊惧。半月之前,刘备与简雍谈话被田豫无意间听得些许,谁不是太过清楚,但聪慧的田豫却将其中意思猜的有七八。

田豫未曾想到,如此看似忠厚仁德之人,竟在如今汉庭大厦将倾之时谋划如此之深。谋划也就罢了,毕竟田豫并非世家之人,祖上也未有朝中大臣,常年居住在北疆之地见得边疆百姓苦难太多,对汉庭也无太多希望。但是田豫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刘备会设计公孙瓒。

在田豫看来,公孙瓒虽然些许残暴,但那些都是针对前来进犯的游牧民族。对于大汉百姓,甚至俯首称臣的鲜卑、乌桓的政令都是极为宽松。即便没能如同北域冠军后一般人人平等,但是田豫也能理解公孙瓒为何如此。

刘备走投无路,前来投奔公孙瓒。公孙瓒不仅以礼相待,更是赠兵送粮,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要让刘备入道公孙瓒麾下的打算。面对如此大恩,刘备为自己个人前途竟毫无愧疚之感,在公孙瓒账下行那龌龊之事,田豫为之深深不齿。

任何势力之首都有头脑昏聩之时,此时便是麾下武将文臣谏言之时。然而让田豫心惊的是,不仅简雍怂恿,关羽、张飞二人更是如同丝毫未见一般,一同苟且。

如此行为,让原本雄心勃勃的田豫心灰意冷。追随如此之主,且不论能否有善果,只是心中愧疚都会让田豫日日折磨,夜夜不寐。志向远大的田豫定然不愿自己日后乃是如此虚伪之人,两日来天天思讨着如何决策。

田豫也不是未曾想过直接告诉公孙瓒,但是田豫知晓自己人微言轻,公孙将军能否信得过自己都是未知。若是信不过,将田豫之为告知刘备,田豫将会如何?田豫虽然自负些许才华,却没有信心能够斗得过如此腹黑的刘备。

让田豫觉得庆幸的是,自己尚未及冠,并未来得及向刘备行拜主之礼。若是之前失误拜主,诸事不得已为之,恐怕以田豫不愿愧对良心心性,迟早要被逼疯。如此一来,田豫暂且只得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借故暂离刘备,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回到公孙瓒帐下便可。

田豫也不是放不下权利之人,虽然已作出决定,但田豫仍是些许可惜数年自来的努力,如此毫无意义般付诸东流。

“玄德明公!豫家中只得老母亲一人,如今老母亲年过古稀,已无法自理。”田豫一刻也不想在刘备账下多待,想清楚之后的第二日便拜访刘备,借故辞行。“故豫今日前来辞行!”

“吾大汉以孝治天下,百善孝为先!”刘备脸色极是不舍道:“阿豫才智不凡,即便年少,他日定也名扬天下。”

“阿豫回乡以尽孝道,备也不能阻拦!”刘备言语之中无不是对田豫的看重,眼角甚至些许湿润道:“待阿豫尽得孝道,还望阿豫书信一封,备定亲自前来迎接阿豫归来!”

望着如此真诚的刘备,田豫心中竟然突然生出不舍之意。即便刘备掩饰得再好,也不曾想田豫已是知晓刘备本性。回过神来的田豫,略微叹气道:“明公不必如此,天下能人凡几,豫不过其中宵小,明公如此仁德,豫相信明公他日定能得有志之士投奔。”

刘备见田豫叹气,还以为田豫也是极为不舍自己,心中暗自欣喜,看来多作姿态还是不错。

“能人虽多,但能够视作知己的又有几何?”刘备继续表演者,略微低头叹气,上前抓住田豫双手摇头道:“备能有缘识得阿豫,定要视为知己!还望阿豫尽孝之后,前来寻备才是!”

“如此,豫便先谢过明公看重!”双手传来刘备长臂的温度,田豫突然感觉到极为厌恶,压下心中恶心,随意抽回自己双手,并抬起作揖道:“待豫尽孝之后,定前往寻明公!”

田豫实在是不想再何刘备相谈想去,便逶迤答应下来,以求能够早些离去。

“主公不必如此不舍!”一旁的简雍似乎看出些许端倪,便上前劝道:“他日吾等定有相见之时!”

刘备闻言,抑止住不舍之状,轻松笑道:“想来也是!阿豫放心回去便是!”

“如此,豫便先行告罪离去,他日再为明公效力!明公自重!”田豫再次作揖,深拜。

田豫称刘备自重,刘备似乎并未听出其中意思,或许认为乃是田豫对自己道别,也是极为郑重回到:“阿豫保重!”

“告辞!”田豫再拜,转身向刘备府邸外走去。

待田豫身影消失在刘备视野之间时,刘备轻叹道:“可惜如此良才,再次相见不知何时!”

“主公,与此人再次相见,不知是敌是友也!”简雍在旁略有深意叹道。

“嗯?!”刘备闻言,心中惊诧,问道:“为何?”

“或许主公并未发现,田豫此人似乎并不愿跟随主公!”

刘备闻言,细细回想方才田豫言行,似乎也觉如此,道:“如此为何?吾并未对田豫做何事也!”

“雍不知!”简雍也是脸色疑惑道:“或许年少,好高骛远,觉得在主公麾下暂时不得施展才华吧!”

刘备低头想了想,也觉得如此,些许叹气道:“有缘无分也!吾等不必在意,志气相同者,即便远在千里也会前来投奔!”刘备本极为看好田豫,如此年纪,诸多见解都让刘备多次眼前一亮。如今不知为何,田豫突然离去,或许真如简雍所言,好高骛远?若真是如此,即便良才也不堪雕琢。刘备如是想着。

田豫借老母亲年迈之由暂且离开刘备账下,田豫也不好再次出仕。况且刘备仍在幽州之地,若是此时出仕,田豫也担心刘备会借机诋毁自己名声。无奈之下,田豫只得先行回到涿郡老家,照顾老母亲。

田豫策马狂奔,朝着涿郡而去。母亲已见颓样,回家尽尽孝心也是理所当然。况且自己仍是年幼,或许等及冠成年之后再闯荡天下也是不错的选择。田豫如此想着,放宽心来。

田豫的离去在幽州并未引起任何风浪,毕竟只是略显优秀的小卒,并无太多人看重。

倒是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矛盾却是越发明显。对于北疆游牧民族,公孙瓒一直的政策便是打、杀!只要游牧民族敢入侵大汉边境,公孙瓒毫无商量之意,直接举大兵相怼。即便游牧民族之人想要臣服,若是不拿出让人满意的诚意,公孙瓒便毫无妥协之意。

而刘虞却是以怀柔为主,在刘虞看来,天下之人皆是大汉百姓。即便游牧民族之人侵扰大汉边境,也情有可原,毕竟北疆之地并不富足,为求生计,冒险南下也是必然。尤其是刘虞见得北域冠军侯项敖如今实施的政令,不是让汉人、鲜卑、羌人、匈奴等各族在同一土地上和谐相处,刘虞更是觉得如此。

如此一来,幽州政权之首刘虞与军权之首公孙瓒都得不可开交。虽然未曾拿到台面,暗中却是汹涌澎湃,稍不留心,便会被卷入二人争端的洪流之中。

即便如此,刘虞在幽州实施的政绩却是让人侧目。

幽州本为穷州,灵帝在世之时,幽州便需要青、冀两州补贴官吏奉饷开支。但黄巾之乱之后因战乱交通断绝,更是无法调度金钱,幽州钱财开支一度吃紧。刘虞在幽州追求宽政,劝导百姓种田,从开放上谷的市场与游牧民族交易及开采渔阳的盐铁矿取得收入。

如此一来,不仅缓解幽州官吏奉饷,更是让流落至幽州的数十万流民安居乐业。刘虞官职虽比三公,但天性节约,穿着旧衣,吃食也极少有荤。远近原本作风奢侈的豪族,都被他感化,风气改变不少。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八章 刘虞

“刘虞此厮当真可恶!”公孙瓒所在渔阳府衙之中,关靖脸色难看,破口大骂道。

“住口!”公孙瓒闻言怒喝道:“刘虞乃是吾等州牧,也是皇室宗亲,吾等受州牧节制,士起休得胡言!”

即便公孙瓒心中对刘虞不喜,但礼节有度,公孙瓒不想部下言论落人口舌。饶是如此,堂中一应文臣、武将也是脸色难看。

今日一早却接到朝廷诏令,消减幽州兵马,让原本些许欢喜的公孙瓒及其部众极是愤怒。即便显得些许沉稳的刘备,也是些许埋怨道:“关将军所言虽粗鲁了些,但是也是诉说实情。如今局势消减吾幽州兵马,恐怕对乌桓的征讨更是麻烦!”

“那又能如何,朝廷诏令以下!”公孙瓒一旁的堂弟公孙越无奈道:“刘幽州爱民如子,并不希望吾等穷兵黩武,拖累百姓生计!”

公孙瓒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在公孙瓒看来,没有自己领兵讨伐游牧,幽州百姓又如何能够安生?既然想要安稳生存下去,便要付出些许代价,有得必有失也!如今刘虞在未曾与公孙瓒商议的情况之下便上书朝廷,让朝廷在不知情下消减幽州兵马,才是公孙瓒最为恼怒之事。

公孙瓒见得堂下众人一言一语的埋怨刘虞,也未再出言阻止。刘虞啊刘虞,若是汝能与本候商议,本候也不会太过阻拦消减兵马一事,如今汝独断,恐怕是担忧本候掌控太多兵权,夺汝过多权力吧!公孙瓒深皱眉头,暗自思讨着。

“好了,此时暂且作罢!”公孙瓒打断众人嘈杂的言论道:“按照朝廷要求,消减兵马!”

“主公,即便如今鲜卑势弱,乌桓表面臣服刘幽州统治,但主公也知游牧狼子野心。”公孙瓒部将严纲抱拳,脸色焦急的对着公孙瓒说道:“若是按照朝廷要求,将兵马消减至不满一万之数,若是鲜卑南下,甚至与乌桓有苟且之合,吾幽州危矣!”

“严将军所言极是!”田楷接过严纲话来,极为严肃谏言道:“还请主公三思上奏朝廷,希望朝廷能够宽限些许!”

公孙瓒闻言,心中也是难以决策。公孙瓒不愿违背朝廷诏令,更不愿冒那幽州可能被北疆游牧各族欺凌的风险。无奈之下,公孙瓒望向刘备,轻声询问道:“玄德可有看法?”

刘备不知低头沉思何事,被公孙瓒询问惊醒。不过镇定的刘备也未慌乱道:“吾等乃是大汉臣子,理应听从朝廷安排!”还未等公孙瓒身旁一众武将准备开口大骂刘备时,刘备继续说道:“不过以备看来,幽州边疆安慰与否,朝廷更多应会询问蓟候意见。”

“朝廷此次之所以未曾询问蓟候意见,备料想有二。其一乃是朝中方才经历大变。董卓入京之后,更是提出废长立幼之逆行之意,导致朝中并无太多心思理会幽州局势。其二便是刘幽州似乎对蓟候有些许不太信任,方才未经商议,独断上奏此事!”

原本义愤填膺的众人闻言,突然恍然大悟,深觉刘备所言在理。公孙瓒也是不停点头,继续问道:“那玄德以为吾等该如何?”

“朝廷诏令以下,吾等不可不为!”刘备神色些许无奈,转而自信道:“吾等只需做出遣散多余兵卒的姿态,麻痹刘虞。蓟候再八百里快马急书朝廷,言明幽州实情。备料想,多少会有些许用处!”

公孙瓒闻言,恍然大悟。不久一个字么?拖!尽量拖延时间。公孙瓒明白过来之后,显得极为高兴,准备开口夸赞刘备,却不想被人打断。

“玄德兄所言无差!”关靖神色戒备地看向刘备,道:“然,若是朝廷并不应允又当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眉头一皱,公孙瓒也是显得些许担忧。

“主公,靖有一计!”见得如此,关靖些许得意,对着公孙瓒抱拳,极为自信说道。

“哦?!”公孙瓒闻言,脸色大喜,追问:“计从何来?”

“靖曾听闻北域冠军侯项敖治理北域极为由方!昔日北域年年征战,招募兵马无数,而每次因战招募过剩的兵马却为尽数遣散!”关靖眼神之中又是自信,又是些许崇拜道:“冠军侯不仅仁德,更是智慧无双,想出屯兵于田之计策!”

“如今主公局势与昔日冠军侯何等相似!皆是因朝廷限制,无法留下太多兵马,但北疆外族却是一直虎视眈眈。主公乃是县候,同样有自己封地,主公何不效仿冠军侯,将过剩的兵力屯于乡间?”关靖越说越是兴奋道:“如此一来,不仅将朝廷裁军诏令切实下来,更是保存吾幽州实力!一举两得也!”

不仅公孙瓒显得狂喜,即便公孙瓒一众部下也是诧异的望着关靖,心中暗讨:关靖何时变得如此睿智?

“好!”公孙瓒心结大解,朗声赞叹道:“士起真乃本候左膀右臂,此计甚妙,甚妙也!”

“为主公分忧,乃靖职责!”关靖见公孙瓒如此高兴,虽然显得谦虚的抱拳回礼,但是旁人皆能看出关靖眼中无限的自得。不过确实妙计,一众部将也是毫不吝啬的出言赞扬关靖。

只是一旁的刘备,却显得些许尴尬,更是有种被当众狠狠打脸的感受。不过刘备脸色本就偏黑,众人也未看出刘备心思。倒是随时观察着众人的公孙瓒见得刘备如此淡定神色,心中赞叹不已。

“如此,屯田一事便交由士起处理便可!”公孙瓒拍了拍关靖肩膀道:“辛苦士起!”关靖也未多说,应声接命,然后郑重转身离去。

渔阳府衙之事,还未泄露任何风声,身在蓟县县城的刘虞却是些许担忧。

“州牧不必太过担忧,朝廷诏令已下,只要公孙瓒此人没有异心,料想不日便会传来渔阳消减兵马之事!”刘虞从事,程绪向着刘虞轻拜,劝说道。

一旁的公孙纪闻言脸色不太高兴,同样跪坐着朝刘虞作揖道:“程从事所言极是。蓟候对朝廷忠心吾等不必担忧,下官猜想,蓟候此时定然已着手消减兵马。”公孙纪说罢,神色之间些许担忧,接着说道:“只是下官担忧,若是兵马消减太过,恐怕北方鲜卑和还未臣服的大部乌桓会有异心!州牧不得不防!”

“公孙从事多虑!”不等刘虞作答,刘虞账下猛将鲜于辅却朗声道:“吾幽州兵马强盛,战场对决并非数量取胜。若是鲜卑再起歹心,即便蓟候不敌,吾等也能领兵北上,战胜之!”鲜于辅脸色些许狂妄,似乎并未将如今弱势的鲜卑放在眼中。

公孙纪瞥了一眼鲜于辅,心中暗讨:尔等不过是教化的游牧,又懂何兵法?若不是蓟候稳住北疆,州牧能够如此安稳治理幽州?不过如此言论不适出现在此地,公孙纪只得轻蔑的摇头作罢。

公孙纪与公孙瓒虽是同姓,却无任何血缘。只是在公孙纪眼中,公孙瓒才能够让幽州安稳,让大汉边疆无忧。在刘虞麾下多是与刘虞志同道合之人,有着同样的志向,同样想通过怀柔,教化收复游牧。公孙纪却是例外,志向不同,长时相处下来也不喜一应人的做派,只是暂且放不下州从事的高职,才迟迟未曾离开刘虞麾下。

“吾幽州有鲜于将军等大才,定然不虚北疆歹心游牧!”刘虞接过鲜于辅话来道:“只是天下百姓多苦难,本州牧见得确实怜悯。况且圣人有云:人之初,性本善!即便外族,本州牧深觉如此。奈何游牧之人地利不佳,不适耕种,为求生计胡来也是必然。吾等既是大汉臣子,定然要以大汉礼仪教化天下百姓才是。妄动干戈,只能徒增百姓悲苦!”

刘虞一脸圣母神态,接着道:“既然朝廷已有决断,吾等只需等待结果便是。若是蓟候不听诏令,自有朝廷圣裁!”

“州牧仁德!”一应文臣闻言,皆是作揖称赞,即便鲜于辅等武将,也是眼冒星星的望着刘虞。似乎刘虞乃是天神一般!

公孙纪虽然不喜,但大伙皆是如此,也只得随众作揖朗声跟随,不过心中对刘虞如此作态却有些许作呕。

或许确实如同公孙纪所想,刘虞惺惺作态,表里不一。也或许刘虞平生志向确实如此,期望以仁德之政,求得天下百姓太平。可人心隔肚皮,有又谁人知晓当事之人到底如何作想?

公孙瓒,刘虞二人暗中的争斗,或是主动,或是被动,无人能够分清。但在幽州右北平的无终县城之中,却有一位及冠不久的青年,在家中自己制作的舆图之上,左图右抹,分析着天下的局势。当然,明争暗斗的公孙瓒,刘虞二人之间纠葛在少年心间却是了然。

此人名田畴,字子泰,方才及冠不久。田畴喜好读书,善于击剑,也是行侠仗义之辈。刘虞来到幽州时间虽是不长,但是田畴却是日日观望,相对于公孙瓒对游牧外族的狠厉,田畴更倾向刘虞怀柔之政。田畴也是气节之人,不愿日后主败换主,所选投奔之人当然是慎之又慎。也是因此,田畴仍是继续观望,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十九章 献帝登基

汉少帝诏宁元年十月,朝廷昭告天下。少帝禅位陈留王刘协,立刘协为帝。改年号为永汉,是为汉献帝。

十月十五,乃是献帝登基之日。自辰时不到至晌午时分,刘协都未曾喝到一口水。并非是礼节当中不准,而是刘协自己不愿喝。不少大臣都以为是刘协年少任性,但谁又知晓年纪不过八、九之数的刘协脑海之中居然想的是如何夺回皇权?

繁杂的礼节已过,此时刘辨已在内侍的搀扶下跪坐在刘协帝位下手。搀扶?是也,搀扶!即便刘辨不在乎皇位,但是如此憋屈将皇位禅让,刘辨心中也是挥之不去的郁结。而比刘辨还矮上第八十九章 献帝登基将近一尺身长的刘协,却是昂首挺胸,全身皆是墨黑色锦衣。头顶冕冠。

冕冠上涂玄色象征天,下涂纁色以象征地。冕板前圆后方,也是天地的象征。前后各悬十二旒,每旒贯十二小方五彩玉,按朱、白、苍、黄、玄的顺次排列,象征五行生克及岁月运转。刘协似乎并未觉得丝毫不适,挺直腰板缓缓跪坐下来。

“臣等恭迎陛下!”待刘协跪坐下来,未央宫大殿之中,一应大臣皆是伏首高呼!

“众爱卿免礼!”望着大殿之上,左右分立的百余汉庭重臣,刘协心中满是火热。如此便是帝位,如此便是朕之大汉刘室朝堂!刘协心中暗讨,心中激荡。然而,当刘协视线转到左侧坐下站立的董卓,刘协心中又是一沉。便是此人,夺去本该属于朕权力。

刘协透过头顶冕冠前方的十二旒,死死的盯着董卓,心中愤怒让刘协五官都开始扭曲。董卓似乎有些许察觉,转过头来,望向刘协。刘协见状,心中一惊,慌忙收回视线,朝大殿之下望去。幸好有门面有旒挡着!刘协暗中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日,乃是陛下登基之日,改年号为永汉,望苍天眷顾,先祖福佑大汉永世昌盛!”李儒继续代替昔日黄门角色,双手摊开诏书,朗声念出之后停顿下来,似乎等待是否有人反对。新帝继位,更改年号乃是必然,一众大臣见年号并无太大问题,也未提出任何意见。

李儒见状继续道:“封皇子辨为弘农王,封地弘农!”

“北域冠军侯项敖,自成才以来,追随先帝,替先帝镇守大汉北疆。昔日蔡仪郎受冤流放,冠军侯项敖为尽孝道,千里护送,更是在北疆战乱之地,护得蔡仪郎周全,实乃孝之典范。冠军侯不仅对无怨朝廷,更是收匈奴,破鲜卑,平黄巾,功勋卓绝。特免除项敖冠军候爵,拜为镇国公!”

“昔日宦官作乱,外戚干政。董州牧千里赶往洛阳京师,勤王救驾,功绩非凡。”李儒略微停顿,抬起头望向大殿之下大臣朗声道:“迁董州牧为相国,拜郿县候,总揽朝廷军政职务,辅佐陛下处理朝政!”

“陛下!不可!冠军侯项敖即便功勋卓绝,但王公爵位只得皇室之后才可封之,请陛下三思!”太傅袁隗听罢,来不及过多思讨,情急之下大喝出来。虽然情急,袁隗也是极为聪明,避开董卓自封相国之职,拿项敖说事。

袁隗如何都没想到董卓竟然会如此胡乱册封,难道项敖与董卓私下有何苟且?

“太傅所言何意?”李儒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之上传来:“冠军侯劳苦功高,愿为陛下永世镇守北疆。若是冠军侯在朝,会让官宦外戚有如此机会祸害陛下?冠军侯为守对先帝承诺,如此情急之事都未能赶回,太傅担忧作甚?若是如同冠军侯如此这般大忠大孝之人,都不能得到朝廷,得到陛下认同,岂不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可是,自高祖以来,祖制便是如此...”

“袁太傅!”还未等袁隗继续道来,董卓踏步上前,死死盯着袁隗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为帝之道。冠军侯为官以来,可有何过错?”

“呃...并无。”袁隗垭口。

“可有不孝、不忠之举?”

“也无!”

“那为何太傅如此针对冠军侯?”董卓声音突然狠厉的吼了起来:“汝袁氏声望如此之大,四世三公啊!难道太傅担心天下之中有人名声超过汝袁氏?是何居心?”

袁隗听罢,大惊。四世三公之名也只得平日里些许他人称赞,若是拿到朝堂之上,有心之人岂不知会给袁家盖上如何忤逆大罪。往日世家之人多少会给袁家些许面子,而如今的董卓...袁隗心中惊惧,背脊更是冷汗直流。

“陛下明鉴!”袁隗吓得匍匐道地上,声音都有些许颤抖道:“袁氏世代忠诚大汉,忠于皇室!”

别说袁隗,即便一众大臣都是吓得不轻,若是董卓大罪扣上,不仅袁氏,恐怕天下世家都不好过。

“陛下明鉴!”蔡邕赶紧带头冒死谏言。

“陛下明鉴!”随即大殿之上百余大臣皆是跟随。董卓见状,脸色更是不好看。又想行逼迫之举?

“董相国,袁氏忠心天地可鉴!”刘协也被吓得不轻,更是直接更改称呼,承认董卓相国之位。

“请董相国明察!”无奈之下,袁隗只得朝董卓作揖,喊出相国之名,随同刘协承认董卓相国之位。董卓看似重视世家,但是袁隗不敢拿命赌,更不敢拿整个袁氏的命去赌。董卓见状,狠厉的轻轻一笑,心中得意想道:贾先生计策果然能成。

董卓知晓自己今日替刘协颁布的不少诏令都会遇到阻拦,可是未曾想到贾诩计策如此简单便将袁隗等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见大殿之中大臣无人再反对,李儒也是嘴角微翘,心中冷笑。

“太傅请起!”董卓心中还是些许激动,只要自己坐上相国一职,日后行事方便不少,但得朝堂大臣承认才是,便上前扶起袁隗道:“本相国也是情急,胡乱道来,太傅切莫往心里去才是!”

袁隗闻言苦笑,汝董卓还能无耻些么?事已至此,董卓相国之位已成,便是今日最大的收获。董卓回到位上,示意李儒继续念诏。

“除外戚,斩奸妄,天下之人皆有功劳。特封韩馥为冀州牧,为陛下牧守冀州;封刘岱为兖州刺史,封孔伷为豫州刺史;封张咨为南阳太守,封孔融为北海国相,封张邈为陈留太守,封袁绍为渤海太守,封王匡为河内太守,封鲍信为济北相,封张咨为南阳太守,封桥瑁为东郡太守...“

大殿之下一众大臣越听越是震惊,董卓此为乃是何意?此些收封赏之人,不是惧怕董卓,便是反对董卓逃跑之人,今日为何还要一一册封,最低也是太守一职。

“陛下继位,乃是吉兆,当大赦天下!”

之后诏书,更是让大殿之上一应大臣反应不及。董卓不仅为党锢之祸的众人平反,更是重用荀爽、陈纪、韩融等人。

反应过来的袁隗、蔡邕等人略作思考便知董卓此举乃是何意。无非是想与之前结怨的众人和解,重用世家之人及昔日党人也是让天下之人对董卓不要太有敌意。而董卓此举也正中刘协及当朝大臣下怀,即便封赏些许夸张,但是也无人再阻拦。

“大汉需要吾等勠力同心,还望众位大臣摒弃前嫌,为陛下效力,匡扶大汉!”李儒口干舌燥的念完诏书,自以为是的总结说道。

“为陛下分忧,乃吾等职责!”一众大臣同时作揖深拜,对刘协表达自己忠诚。

很快,献帝大赏群臣的消息传遍天下。尤其是项敖封公一事,更是让天下哗然。汉朝数百年,从未有过外姓封公之说。如今项敖如此还不到而立之年爵位已是如此之高,怎可能不让其余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在如此敏感时期。接到诏令的后的项敖被震不轻,北域其余之人也是眉头深皱。

北域五原。

“主公,董卓此举乃是为何?”胡昭也是不解,同时更为担忧封公一事对项敖的影响。

项敖摇头叹道:“吾又如何能知?”

“至于为何吾等暂且不必考虑!”戏忠在旁接过话来:“吾等首要考虑董卓此举对主公影响才是!”

是也!不仅项敖眉头紧蹙,其余众人对戏忠提醒也是频频点头。

“汉朝成立至今,并未有过外姓王。”戏忠苦恼的搓了搓脸道:“董卓此举,忠暂且看出三处要害。其一,董卓欲示好主公。如同董卓朝堂所言,主公历来表现对汉庭并未有丝毫异心。既然主公未曾插足朝廷中事,董卓此时也不希望主公有何异议!”

“其二,蔡邕蔡大家名满天下,当世大儒,若是能够得蔡公支持,董卓在朝堂也能少诸多阻拦,何况蔡公又是主公岳父。”

言罢,戏忠显得些许担忧接着道:“至于其三...其三便是董卓想将主公拉拢道董卓战船之上。董卓虽有数万精兵,能够掌控朝堂。但董卓更担心洛阳之外各地英豪不服自己执政,甚至以勤王之名,起兵攻伐。但若是天下之人皆反董卓,董卓也是势单力薄。”

项敖听闻着戏忠戏忠分析,眉头皱得更深。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章 西凉作威

永汉十二月,董卓上奏,废除之前诏宁、永汉等年号,诏复昔日灵帝中平年号,汉献帝准。

不知是将近入冬,还诏复年号的作用,中平六年末的大汉突然平静了下来。

原本打算入冬之前对白波动兵的北域,在董卓封公的诏书下,也不得不暂且停了下来。而不论逃离疑惑被迫离开洛阳的一应豪杰忠臣,接受到董卓任命之后,也放下了蠢蠢欲动的雄心,安静下来。董卓自拜相国之后,在洛阳城、未央宫的权势如日中天,无人敢抚其虎须。

“驾...”洛阳城内,原本禁止骑行的大街之上近日来尽是西凉铁骑在各处狂奔。起先,百姓还以为是汉庭有军事急报,后来才知晓,原来是董卓最为亲近的西凉铁骑在洛阳城中为非作歹。而方才的打马声过后,洛阳百姓又听闻道了女子的惨叫声。

“呜呜呜...无耻之徒!”被西凉士卒随意摁在马背上的女子分离挣扎着,她也知晓,若是被带进西凉兵营,自己清白将会被毁去。

“哈哈哈,娇娘子,别挣扎也!”骑在马背上的士卒满脸淫sui(违禁词,打不出来)的大笑道:“待会哥哥带娇娘子好生逍遥逍遥!”西凉铁骑速度奇快,还未等百姓看清士卒及民女的样貌,便消失在众人眼前。掠劫女子的马屁离去未多久,便跟来已老丈,在后惨声大喊:“淫贼,放下俺孙女,放下俺孙女!”奈何老丈太过年老,朝着西凉铁骑离去的方向追了数步便大口喘气的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老丈,茫然的盯着前方,突地的蹲道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俺那可怜的孙女,今年方才及笄啊!呜...”

“老丈,快去报官啊!”一旁百姓提醒道。

“报官何用?西凉兵是相国的兵,谁能管得!”老丈哭喊道:“苍天啊,救救俺孙女啊!”

一旁百姓听闻相国二字,脸色惊惧,不再敢多言,只得怜悯的看了看老丈,叹气离开,留下老丈独自哭泣。

不仅强抢美女,数日以来,董卓部下更是烧杀掳掠,别说普通百姓,就算一般的世家也未能幸免。然而此时董卓已沉浸在让人流连的后宫之中,对如此事态,丝毫不管不问。

洛阳城中细微改变,并未让太多人在意,只是不少大臣开始担忧起来。本打算若是董卓与昔日的外戚有些许不同,能够辅佐陛下振兴大汉,即便董卓暂时大权独揽,朝中忠于大汉的大臣些许事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数日以来,董卓的表现,让不少大臣心忧不已。

洛阳城中的改变是否可逆,无人知晓。但是围绕在项敖头顶之上的‘镇国公’头衔,却让项敖深感压力。

前几日,只得戏忠对此事稍作分析,但分析的结果让项敖等人一筹莫展。数日以来,北域诸多政事都耽搁不少,每次议事谈着谈着便又回到项敖封公的事情上来。

“主公,昭建议还是将封公一事谈论清楚之后再言其他才是!”胡昭也是无奈,往日诸多政事大多都是他与项敖商议之后便可定论下来。但封公一事的困扰,别说二人,即便加上戏忠、徐庶等人,也无法理清北域诸多政事。不是才能不够,是全无心思。

项敖放下各地呈来的文书,也是叹气摇头。

“庶昨日又些许想法,不知对错!”徐庶今日比前几日看似要轻松不少,众人见状,也来了心思。

“庶听闻董卓麾下并无闻名遐迩的名仕,只得一昔日朝中博士辅佐,名李儒!”徐庶娓娓道来:“此人贫寒出身,在朝为官多被世家官吏看不上眼,因此对世家极为怨恨。不过此人才智却是了得,心性更是狠绝。庶料想,董卓入京以来,诸多计策应该都是此人出手。比如最近大赏天下的诏令。”

“当日董卓自拜相国与主公封公两事同议,加之朝中反馈的消息,庶料想,董卓不过借袁氏对主公的抵触,放大主公封公一事,迫使朝中大臣承认其相国之位罢了。”徐庶极为自信道:“至于主公担心之事,或许只是吾等臆想也!”

徐庶言罢,堂中众人皆是恍然大悟。其实也非徐庶比项敖、戏忠等人更聪慧,只是徐庶与贾诩又些许联系,此间道道定然比项敖等人了解得更为清楚。

“即便元直猜测无差,但昭担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即便如此,胡昭仍是担忧提醒众人。

项敖思讨片刻道:“孔明所言不无道理,吾等不得不防!”项敖从凭几之上拿起细作昨夜八百加急送回的情报道:“董卓今日以来的作为已显本性,不仅纵容士卒抢掠百姓、世家,对先帝后宫也起了歹意!”

闻言,戏忠等人将项敖递出的情报书简一一传阅。

“主公!”一直不曾多言的高顺站了出来:“天下之人不明主公与董卓关系,若是董卓在朝野作乱,定会影响主公声誉,还请主公上奏明言,表明姿态才是!”

项敖略微诧异的看了眼高顺,未曾想到平日不善言语的高顺一语中的。项敖点头道:“是也!吾并未回绝封公之事,若是此时不再表明姿态,恐成为天下之敌!”

“孔明,即刻上奏朝廷,弹劾董卓!”

“主公,此时与董卓交恶,恐怕...”见项敖竟如此决绝,徐庶些许担忧。相对胡昭对汉室的些许忠诚,徐庶更为看重的是项敖势力的发展。况且徐庶知晓贾诩在洛阳所为,知晓天下必定大乱,更多考虑的是项敖势力的利益。

胡昭在旁闻言,眉间些许不自然,徐庶之言似乎另有所指。

“无妨!”项敖并未觉得任何不妥道:“吾项敖乃是先帝重臣,边疆大使,此时若不能挺身而出,弹劾董卓,恐失人心!”

徐庶闻言,也觉如此。况且弹劾董卓也不一定是坏事,毕竟徐庶也明白,乱世之中,人心的重要。

相对项敖等人的担忧,北域百姓可是高兴坏了。

“君候封公了,君候封公了!”五原城内,不少孩童,在大街之上奔跑戏耍,嘴里却是吆喝着项敖封公的喜事。

即便封公消息已到达五原数日,五原城中心广阔的校场之中仍是聚集着不少百姓。

“哈哈...君候仁德功绩终于得朝廷承认也!老朽不负此生,竟能见得君候封公!“

“吴老,今日怎如此糊涂?亏得吴老还是府衙学堂夫子!”一旁吴老同僚在旁鄙视吾老,不过此人教授的并非四书五经之类的学问,而是木工。

“张老何意?”吴老些许不悦道:“老朽虽是年迈,也不至糊涂!”

“恩公已被朝廷封为‘镇国公’,吾等需称呼恩公为项公也!”虽同是府衙学堂夫子,但是汉庭儒家数百年的‘士农工商’阶级统治,让平日里张老还是觉得低吴老一筹。今日能够‘教训教训’吴老,张老极为自得。

“呃...”吴老闻言,一阵恍然,略显羞愧道:“老朽糊涂,老朽糊涂!”

之前北域,大多人还是称呼项敖君候,但是不少曾经只懂些许手工之人及被北域救助的人都是称呼项敖为恩公,不论项敖是何官职,是否侯爵,在他们心中,项敖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加之胡昭等人的刻意引导,将北域大多功绩都归咎道项敖身上,越发让百姓对项敖感恩戴德。

不仅五原,朔方、云中、雁门、代郡等地百姓大多都是如此。至于纳入项敖项敖统治不久的并州其他州郡,治理方式并未太多变化,当地百姓并不能体会昔日北域百姓为何会如此尊敬项敖。在项敖的刻意淡化之下,北域之中各郡县极少有汉人、匈奴、鲜卑等种族区别之称。

人与人之间虽然仍有等级之分,但是区分的标准只有一种,那便是对北域的贡献度。如今北域的百姓等级制度已是成熟,在项敖统治下,百姓生活越发好了起来,百姓对如此制度极为认同。不少功绩不凡的百姓,更是在胸前日日佩戴者将军府颁发的能够表明百姓功绩等级的勋章。

虽然并州暂时为能够全部收复,如今在项敖统治下的也有半数的上郡,西河郡,及定襄、雁门全郡。虽然人口变动并不是太过大,也就二十来万。但是领地的扩张,让北域充实不少。况且如今的北域,也无太多优点,只是钱多、人多!

灵帝在世时,迁徙来北域的数十万百姓早已安定妥当,加之收服的昔日南匈奴、鲜卑等游牧,如今项敖治下已是将近三百万之巨。虽还比不上荆州南阳一郡的人口,也不必上冀州、兖州、徐州等富足之地,但是必如今的幽州,扬州等地多上不少,甚至司隶之地人口也多不了北域太多。

数年的经营,北域越发富足。即便北域百万之众的百姓停下耕种,仅仅是河套平原每年的农作产量,也能让如今北域巨大的人口养活一年之上。何况北域耕地在项敖的大力支持下,已辐射到云中一带。况且代郡并入北域之后,也是可以开坑荒地宝地。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一章 灵帝重礼

不知是苍天怜悯,还是天道不仁。即便北域如此极北之地,直到中平六年十二月最后一日,方才下起大雪,正式入冬。原本百姓都以为今年能够安生过冬,不曾想从北域开始,仅仅三日光景,鹅毛一般的大雪随同肆虐的寒风,顷刻刮到大汉腹地,直到荆州地界方才消停下来。

或许是苍天怜悯被战乱祸及的百姓,数日大雪,别说北域、并州之地,即便司隶,南阳地界都无法外出。又或许是天道不仁,大雪过后,气温骤降,整个大汉似乎都被冻住,被冻死的百姓不知凡几。各地道路阻塞,官吏也不敢冒如此大雪外出勘察百姓现状,导致各地官府都不知被能够生存的百姓还有多少,更别提赈灾救民。

若不是北域之中有深谙此道的张琛提前预警,北域百姓恐怕更不好过。好在北域官吏百姓都被往日寒冬冻怕了,在将军府提出预警之后,由将军府控制的煤团不再外卖,允许百姓大量购买储备。不过即便如此,项敖也没有太多信心能够让北域较为安然的度过如此寒冬。

“夫君还在担忧百姓?”数日以来,项敖眉头都未曾舒展过,蔡琰看得极为心疼,来到项敖身后,轻轻将项敖搂入怀中。

项敖惊醒,小心转身过来,轻轻抚着蔡琰脸庞道:“琰儿不也是如此么?”项敖如此天气,蔡琰还领着小丫在五原城中救助百姓,项敖一阵心疼。但是面对倔强的蔡琰,项敖也是无法,只得安排更多侍卫保护。

蔡琰靠在项敖怀中,柔声道:“夫君乃是北域之主,东汉‘镇国公’,琰儿作为‘镇国公’之妻,当然要为夫君分忧。况且琰儿本就见不得百姓困苦。”项敖抚着蔡琰简单的发饰,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道:“琰儿不必太过担忧,佛家有云: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年如此大雪,想必来年定是丰收安泰之年!”

蔡琰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在项敖怀里拱了拱,极为笃定说道:“有夫君在,北域百姓定会安康幸福!”蔡琰虽是妇人,但是在蔡邕的影响下,如何看不得如今世道的些许端倪?况且往年每次项敖出外征战,蔡琰也打理过不少政务。嘴上虽如此说道,但是蔡琰心里也是明白。只是想与项敖一道,为百姓做些实事。

“主公,焦将军已回到将军府!”就在二人温存之时,门外传来亲卫通报。

项敖闻言,轻轻推开蔡琰,略微苦笑着。蔡琰见状,轻笑道:“政务重要,夫君且去便是,琰儿带平儿外出走走。”

见蔡琰如此体贴,项敖更是心中愧疚道:“为夫去去就来!”

说罢,项敖在蔡琰额头轻吻,准备取来外衣出门。不过还未等项敖拿到外衣,方才在门外的小丫早已进得房内,取下项敖貂衣,举在胸前,准备为项敖披上。项敖、蔡琰二人虽在小丫服侍下已是数年,但是项敖仍是未曾习惯。不知为何,项敖总是有些许想逃避小丫。

三人都未言语,项敖在小丫服侍下穿好貂衣,转身便离去。小丫望着项敖离去的背影,神色些许茫然。

“小丫!”蔡琰见状,在旁轻声呼喊,惊得小丫一跳。

“琰儿姐姐!”小丫回过神来,略微脸红的看着蔡琰。蔡琰一直视小丫为妹妹,二人私下相处也并未太多礼节。

“既然小丫喜欢夫君,为何不敢说出口?小丫跟随夫君数年,还不知夫君榆木脑袋?”蔡琰在旁又是无奈,又是同情。

“哪有!”小丫一阵慌乱道:“小丫日后可是想当大将军,怎会思讨此些无用的男女之情!”

蔡琰拉着小丫些许老茧的手,细细看着,心疼道:“小丫,姐姐知道汝对夫君心意。小丫一直跟随夫君,未曾有过任何要求。本该娟秀的双手,如今仍是如此模样,姐姐看着心疼。”

“琰儿姐姐,小丫...”小丫闻言,眼泪不争气流了出来,些许哽咽。

蔡琰轻轻捂着小丫俏嘴道:“小丫不必多说,姐姐知道。”蔡琰将小丫双手捧着,接着说道:“夫君日后定是天下大英雄,姐姐一人伺候也感到些许压力。小丫不必担忧姐姐多想,况且夫君本就该是尧儿姐姐的,若不是...”

蔡琰说道姜尧儿,也是些许哽咽道:“尧儿姐姐将夫君交于吾姐妹,吾姐妹可不能辜负尧儿姐姐。况且小丫已是不小,难道终身不嫁么?即便能嫁,小丫已是心属夫君,日后又如何能够幸福?”

小丫轻声抽泣着,为自己,也未蔡琰,更为姜尧儿。

“此时便如此定下,交给姐姐!”蔡琰抹掉小丫眼角泪珠,笑着道:“小丫到时可别害羞。”

“琰儿姐姐!”小丫羞得脸色通红,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撒娇般的搓着衣角。

“母亲,父亲又走了?”原本躺在木榻之上的项平醒了过来,揉着朦胧的双眼问道。

“平儿父亲有事!”蔡琰放开小丫,来到木榻之前抱起项平,突发奇想道:“娘亲再给平儿找个娘疼爱平儿可好?”

项平清醒过来,闻言之后眼珠一转,道:“好呀好呀!喜欢平儿的人越多越好!”蔡琰看着高兴的项平,又看了看在旁羞怯的小丫,心中高兴的同时,也有些许委屈。各有心思的蔡琰和小丫二人并未发现,蔡琰怀中的项平此时居然嘴角微翘,笑得极为邪异。

父亲,平儿帮你多娶个老婆可好?哈哈哈...项平暗自高兴着,若不是蔡琰,小丫在旁,估摸我得笑死过去。

五原府衙。

“主公,俺回来了!”焦猛顶着满头的雪花,傻傻笑着。

项敖见焦猛傻样,心中些许欣慰。项敖身边之人,也只得焦猛最为单纯。

“先帝所留,已尽数带回?”拍了拍焦猛肩膀,项敖些许着急问道。

“那是自然,阿猛出马,主公放心便是!主公跟俺出去看看便知!”焦猛将自己胸膛拍得咚咚作响,一脸得意说道。项敖见状,无奈轻笑,便跟随着焦猛走出府衙。府衙外,仍是飘着大雪,即便日日清扫,府衙外也仍是随时一尺厚的积雪。若不是担心影响日常行走,项敖都不想让人清扫,实在太过麻烦。

来到府衙不大的校场,堆满的木箱及周边肃穆看守的亲卫让项敖眼睛大瞪。府衙校场并无大用,只是一众武将闲来无事时,切磋武艺所用,偶有阅兵之能,不到方圆二十丈占地。虽然相对于五原城中校场,府衙校场之时不到百一,但是用作堆积物件却是绰绰有余。

即便如此,焦猛带回的木箱竟将校场占去大半,着实让项敖吓了一跳。

“主公,是不是被吓了一跳?”焦猛些许得意道,当初比项敖更是不堪,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待主公看罢木箱之中的兵甲、钱财之后,主公也得震惊!”

说罢,焦猛带着项敖越过亲卫,来到木箱旁,接连打开数箱道:“主公请看!此乃大汉制式兵甲,阿猛曾在马曹吏处见过,似乎铸造材料不凡。阿猛大约数过,约莫两万套。除去防具统一,其余兵器长枪、钢剑、盾牌、弓各五千。”

焦猛拿出所谓的弓摆弄着,疑惑道:“不过如此弓阿猛还真未见过,不知如何使。”

“此乃弩!”项敖从焦猛手中拿过弩,再从木箱中拿出弩用的箭矢,一边安装一边道:“此处有机关,将箭矢扣入其中,再扣动下方扳机。”

“咻...砰!”项敖将弩安置好,对着校场约莫六十步外的箭靶扣下扳机。焦猛望着箭靶上不停颤动的箭羽,心中惊骇。六十步虽不是太远,但是如同项敖般随意便射中靶心,更是极稳的扎在箭靶上,此弩威力骇人。

项敖也是吓了一跳。在项敖印象之中,所见过的弩即便射程远,方便操作,但是未曾听过射速如此之快,几乎能赶上项敖弓术。凶器!震惊之余,项敖心中只有其二字。

些许激动的放下弩,项敖转身对着焦猛,示意焦猛继续。焦猛有些心悸地看了眼木箱中的弩,再打开数箱道:“主公,剩余三成,全是金银珠宝!”

焦猛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即便项敖见过不少财宝,即便大雪天光线不佳,无数金银反射的光线也让项敖睁不开眼。稍微适应过后,项敖一眼望去如此多财宝,心中震惊不已。若不是常年有名仕教导教养,此时项敖恐怕会来句乡间粗口:卧槽!

钱财暂且不说,虽然确实不少,但以北域如今商队实力,要聚拢如此财力也只是数年之间。倒是兵甲项敖更为欣喜,虽然项敖自得马均效忠之后,从未放松过对各类技巧的研究。甚至北域大多财务都是马均消耗掉。但洛阳毕竟是洛阳,数百年发展,洛阳城中工匠的技艺仍是要长出大汉各州不少。

此时项敖心绪难平,刘宏留下如此多钱财兵甲是为何?果真是托孤?如不是如此,为何刘宏如此信任自己?疑惑的同时,项敖也是些许沉重。项敖本对汉室并无太多感情,但是自从项敖从朔方崛起以来,刘宏无不倾力相助,即便身死,也留下如此重要的物资。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二章 暗老嘱托,诩儒斗

在项敖疑惑之际,五原城中迎来顶着风雪赶来的老者,此人便是昔日先帝近侍,朝中无人敢忤逆的暗老。

自从汉灵帝刘宏下葬之后,暗老并未凭借自身威望干预朝政,终日守候在刘宏墓前。暗老原本的打算是陪同仙去刘宏,了却蹉跎的余生。不过刘宏生前嘱咐,让暗老不得不在如此大雪纷飞之际,拖着残躯,独自赶来五原。

即便暗老看去已见腐朽之感,但天下之大,也无人能够阻拦暗老要去的地方。这不,此时暗老已轻松潜伏到项敖书房。

“敖见过暗老!”刚进书房,项敖便被跪坐在蒲团之上如同死尸一般的暗老下了一跳。若不是项敖见过暗老,已是顺手提起书房中的长枪袭杀而去。

暗老似乎是被项敖惊醒,抬起头来,双眸毫无生气的盯着项敖,显得极为费力的起身作揖道:“老朽见过镇国公!”

项敖可不敢接暗老如此大礼,赶紧跳道一旁,来到暗老身侧,扶着暗老坐下道:“暗老乃是先辈,敖怎能受如此大礼!”暗老在项敖搀扶下蹒跚的坐下,一旁的项敖感觉到暗老气息,似乎感觉暗老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待暗老坐定,项敖方才在暗老坐下的凭几旁跪坐下来,些许疑惑道:“暗老要是有何吩咐,遣人前来告知敖便可,何须亲临?”

“项公!”暗老再次作揖,项敖跪坐之间也无法躲开,赶紧回礼。暗老似乎并未在乎项敖姿态,继续说道:“此次前来,也无要事,只是先帝生前有些许嘱托还未来得及告知项公。”

项敖闻言,挺直腰杆,肃穆作揖道:“臣项敖定当以死竭力!”

“大汉为何变得如今现状,皇室如何不得天下人心,先帝心中有数!”原本毫无生气的暗老,此时却流露出些许无奈道:“老朽年少受恩于皇室,便立誓终身效忠陛下,服侍刘氏。这一服侍,便是一生。老朽无后,一直将先帝视为亲人。先帝年幼登基,并无称雄之意。奈何时局所致,让先帝一直身处权利旋涡。”

“老朽只盼望先帝能够一生安生。只是未曾想到,竟有人对先帝下毒!”暗老不服淡然,本无生气的双眸透露无尽的悔恨道:“是老朽罪过,未能及时发现,老朽最该万死啊!”

暗老带着些许哭腔道:“然,未得陛下允许,老朽也不得擅自报仇。陛下苦无证据,又无心争斗,只得尽量与之斡旋。”

“老朽亲眼见的陛下如何从明君一步一步走向众人所谓的昏君,更多的乃是无奈!”暗老恢复些许平静,接着说道:“陛下并无太大志向,只是年少时希望天下百姓能够太平!原本陛下以为终身不得实现,甚至天下会毁在陛下手中。”

暗老说到此时,转头盯着想到到:“此时镇国公出现了。陛下也曾想过扶持镇国公,与朝中奸妄争斗,奈何陛下势单力薄,始终无法实现。陛下告诉过老朽,曾密诏过镇国公,托孤!”

“是也!”项敖点头,脸色羞愧道:“陛下器重,信任敖,敖深感惭愧!”

“镇国公不必自责,如今局势,镇国公定然进不得朝堂!”暗老言语之间多是理解道:“因此,陛下在临终之时,命老朽转达镇国公!”

“臣,接诏!”虽然暗老并未以刘宏皇帝之尊下达诏令,但是项敖却不愿怠慢。暗老见状,满是褶子的脸上尽是欣慰,道:“不论镇国公作何选择,陛下只求镇国公能够为天下百姓作想!”

项敖闻言,脸色震惊!好一个刘宏!好一个汉灵帝。弥留之际,想的不是自家权势,不是子孙后代,而是天下百姓!不想灵帝年少之时,志向竟是如此宏远,在权利面前,竟然还能如此清醒,吾项敖自愧不如!

还未等项敖镇定下来,暗老脸色带着些许哀求道:“不过老朽有一事相求,并非陛下之意,乃是老朽些许执念!”

“暗老请讲!”望着此时的暗老,项敖心中竟然极为心痛,不知如何劝解。

“老朽终身事于皇家,如今先帝已去,老朽也无生念,只是无法放下先帝子嗣。日后若是可行,还请镇国公能够为陛下保得血脉!”说罢,暗老离开蒲团,颤颤巍巍的来到项敖身前,双膝跪地,哀求项敖。

项敖本就心疼暗老,见如此年迈之人竟如此哀求,项敖几乎难以抑制不适的眼眶。项敖赶紧起身扶起暗老道:“暗老放心,只要吾项敖在世,定要设法保住先帝血脉!”

“如此,老朽便知足矣!”暗老随着项敖搀扶起身,脸色笑得如同孩童一般,欢喜不已。项敖见得,心中堵得慌。还未等项敖劝解,项敖突然感觉双臂重了起来。低头再看暗老,项敖才发现,暗老已微笑着闭上双眼,缓缓垂下头去。

“暗老...”项敖见状,些许哽咽的轻呼一声暗老,但暗老已无气息。项敖将缓缓将暗老放到地上,蹲在暗老身旁,怔怔的看了许久。

“来人!”

“主公!”守护在门外的典韦大部跨入书房,见得项敖身前躺着的老者一愣。此人是谁,何时进得房内?

“带下去,命张曹吏选出吾北域最好的风水宝地厚葬!”

“诺!”典韦虽然疑惑,但是也并未多问,上前将老者尸身小心翼翼抱起,转身朝房外走去。

暗老传达刘宏遗命已是极为明显,若天下大乱,刘宏希望项敖能够平定天下,还百姓安泰,即便大汉不存也不在乎。但是受恩于刘宏的项敖又能如何选择?若是群雄并起,逐鹿中原,不论坚持振兴大汉,还是另立他朝,吾又能有几分胜算?

哎...项敖深深叹气,跪坐回凭几旁,不知如何是好。

日夜更替,五行轮转。天下大势并不会因为项敖犹豫而停下来,历史车碾更不会因为某人驻足不前。

此时洛阳城中的董卓便跟随着历史车碾,慢慢展现出自己本性。

“如今本候已尽得洛阳权势,贾先生是时该出现在世人之前也!”自董卓入京以来,贾诩的诸多计策越发让董卓发觉自己离不开贾诩。有贾诩在侧,自己只需日夜行乐便可,不必担忧太多事情,董卓心中如此想着。如此也让董卓更为迫切的向将贾诩绑在自己战车之上,若是能让贾诩认主便更好不过。

“相国真以为洛阳无忧?”贾诩也未着急,仍是淡然反问。

“嗯?!”董卓闻言一愣,不甚确定道:“如今洛阳兵马尽在本候之手,朝中政权也是由本候掌控,还有谁能和本候对抗?”

贾诩轻轻一笑,道:“国相在朝中定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洛阳之外,国相又当如何?”

“洛阳之外?”董卓略作思讨道:“本候采纳贾先生计策,大肆分封昔日与本候作对的世人,料想他们应当感恩戴德才是。”

贾诩不想再多问,直接说明董卓现状道:“如今洛阳基见稳定,可西仍有羌人作乱,北有白波黄巾,无不时刻威胁着京师洛阳。若是洛阳受到威胁,还未完全臣服国相的桥瑁、张邈等人,见缝插针又当如何?”

董卓闻言,心中一惊,数日来,自己太过贪图享乐,完全未曾思讨方才贾诩所言。

“还请贾先生教吾!”董卓确实被吓到了,连自称都改了过来。

“如此还不简单!”李儒在旁见贾诩危言耸听,脸色不悦道:“西有扶风都尉,汉安都护皇甫嵩将军守护,至于北方白波,只需朝廷精兵前往镇压即可。只要西、北两方平稳,如今有不臣之心的官吏见状还不匍匐在国相身前?”

李儒好不容易在董卓手下混的大权,他可不想贾诩争夺自己权力,尤其见得董卓如此看重贾诩,李儒更是不喜。

原本些许慌张的董卓闻言,眼睛一瞪,恍然过来。还未等董卓高兴,贾诩又道。

“李仪郎所言不假!若是战败又当如何?”

“荒谬!”李儒闻言大怒道:“相国兵马皆是精锐,怎会战败白波!”

“诩不过假设,李仪郎不必慌张!”贾诩并未太多解释,只是淡淡笑道。见得贾诩无所谓的表情,李儒更是怒气横生。

“等等!”说者有心,听者也是有意。董卓开口询问道:“贾先生所言何意?”

“诩便直言!”贾诩接过话道:“西有皇甫嵩将军及朝廷三万精锐,有当地郡兵协同,三辅之地叛乱的羌人暂时也无他法。至于白波,不宜由洛阳出兵。天下士人本就还有不少人对相国不满,若是出兵攻打白波,胜自然不必多说,皆大欢喜。若是败,岂不是给一众人批驳相国的机会么?”

“况且前几日镇国公弹劾相国的奏章已送达,若不是国相暂且压住,相国以为朝堂之中会放过如此机会?若是朝中大臣借镇国公弹劾,迫使镇国公举旗反相国,相国当如何?”

不说还好,念及此时,董卓更是心生恼怒。本候如此诚心对待尔等,不曾想尔等还要弹劾本候!

“这有何难!”李儒在旁接过话,狠厉说道:“相国大权在握,既然有人不服,杀了便是!”

董卓闻言,眼睛一亮。对呀,有余作甚,有人反抗,杀了便是。昔日窦氏不是如此么?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三章 李儒助攻,影帝董卓

“至于镇国公弹劾相国一事,更好处理!”李儒脸色散去狠厉,变得极为自得说道:“奏章儒也看过,虽是弹劾,却极为委婉,似乎在劝说相国好生辅佐陛下。如此看来,镇国公并非与相国作对,而是在提醒相国。相国何不借此机会,在朝堂之上演上一出好戏,挽回天下人对相国看法?”

“哈哈...”董卓思讨片刻,相通其中道理之后哈哈大笑道:“文优大才,本候能得文优相助,乃是大幸!”

“仪郎睿智,贾诩佩服!”贾诩同样作揖深拜,一脸佩服。李儒见二人表现,更是仰着头,自鸣得意的轻笑着。

李儒啊李儒,为设法让董卓放弃对主公怨念,设法让董卓更快暴露本性,吾还在思讨对策,不曾想汝帮诩解决所有疑难,若不是吾知晓主公情况,吾倒以为汝李儒是主公提起安置在董卓身边的细作也!哈哈哈...贾诩想着,脸色更是‘佩服’。

“不过嘛,贾先生担忧也不是臆想。”得意过后的李儒似乎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说道:“陛下登基之前,镇国公不是上书要求出兵镇压白波么?既然如此,朝廷何不直接下令,让镇国公出兵征讨?镇国公不是受先帝遗命,领并州牧么?”

“哈哈哈!”董卓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原本董卓对贾诩提出白波问题就在思讨是否让项敖出兵,如今李儒提议跟随自己心思,董卓如何不高兴?况且平日里似乎不温不火的贾诩竟然在李儒面前低头,也让董卓心中暗暗出了口气。

“如此,便照文优计策,本候立马向陛下请命。下诏镇国公即可征讨白波!”董卓脸色些许戏嘘道:“至于镇国公‘弹劾’本候一事,本候今日好生准备准备,明日给大臣们找找乐子,以免天下人认为本候只得狠厉一面。”

董卓说罢,嘿嘿的笑着带着李儒离开了贾诩住处。贾诩起身作揖,拜送董卓。

董卓啊董卓,并非吾贾诩要亡汝,而是汝自己要亡自己也!贾诩轻笑着,脸色极是轻松的想着。只要董卓暴露本性,贾诩便可借董卓之手除掉...

贾诩想罢,转身朝自己房内走去。

翌日,数日未曾召开的早朝在董卓安排下又通知到洛阳一应大臣。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李儒如今已经完全取代昔日黄门职位,每次早朝都是李儒在主持。

“陛下,天下大雪,各地灾情不一,连日以来数州快马呈来奏章,请求朝廷开仓赈灾!”大司农张训不等其他大臣上奏,赶紧朗声道。张训不急不行啊,今年冬天太过寒冷,被冻死的百姓暂时都统计不过来。即便有余粮赈灾的州郡又因大雪阻塞,无法运得粮草救助。各地奏章一封接一封,张训被催地头大,今日难得朝廷早朝,张训可不敢耽搁。

张训也知晓,董卓执政以来,除非董卓自己有事要颁布,天下不论好坏都不曾理会。

“严重乎?”刘协闻言,不等董卓说话,便急忙问道。刘协对几年寒冬本就担心不已,只是董卓迟迟不开早朝,让刘协不知情况如何。

“暂且能够统计的幽州、冀州一地百姓被冻死的已有数万之巨,如此还是道路阻塞,恐统计数目不到实情的半余!”张训极为忧心,如此寒冬,大汉必定伤筋动骨。

“如此严重,为何不早早上奏!”刘协听罢,怒气横生,突地大声怒吼。虽然年少,发怒起来刘协竟然震得下首的董卓一颤。张训闻言,不敢作答,一应大臣也是闭嘴不谈。消停下来的刘协斜眼看了董卓一眼,心知如此都是此人导致,但又无力反抗,只得强忍怒气,对董卓温和道:“相国看来,如何应对如此天灾?”

原本眯着眼的董卓对着刘协一拜,转身对着一应大臣道:“天灾大降,乃是苍天不满。如此臣建议罢免黄琬太尉、杨彪司空一职,再行商议才是!”

大殿之下众人眉头一皱,又无言反对。不是不敢,而是大汉历来如此,只要出现难以避免的天灾,都要将三公罢免,重选贤能。刘协也是知晓,无奈之下道:“便按相国所言。只是灾情一事...”

“三公重任定对灾情有所缓解,不过还需贤能上位才是。臣建议,任蔡邕为太尉,王允为司空,至于司徒,暂且由臣带领,尽快寻找贤能任之!”一言定生死,便是如此,董卓越来越喜欢如此感觉。

蔡邕、王允都是当朝大臣,更是闻名天下大儒,担任三公一职也不无不可。念及至此,刘协便道:“李仪郎,即可写诏,昭告天下!至于黄琬暂领御史大夫、杨彪任太仆!”

“臣等,拜谢陛下隆恩!”杨彪、黄琬、王允及蔡邕四人不论自愿与否,此时也只得认命,虽然蔡邕极为不愿听命于董卓。

“臣领命!”李儒闻言,作揖深拜,快步走到大殿侧方撰写诏书。

“陛下,赈灾一事...”张训就是怕如此结果,若是如同往日,早朝都只是董卓一人赏罚世人的时辰,何来朝政一说?

“大司农只知抱怨呼?”董卓接过话来,语气学习不悦道:“各州皆有应急粮草,此时天灾,不正是开仓之时么?况且各州都有不少世家,如今朝廷国库空虚,世家子弟不应当拿出些许为朝廷分忧?”

说罢,董卓不再理会张训,对着刘协道:“陛下,臣建议,下诏各州开放应急粮仓,各地名望世家需得协助朝廷,开仓赈灾!”

如今的国库,在董卓看来,乃是自己私物。百姓如何与自己何干?吾只需做做样子便可。董卓如是想着,再道:“国库似乎还有些许盈余,应该发放道最为需要的北域、幽州边境郡县,还望陛下仁德,开仓向北域、幽州救济些许!”

见董卓些许松口,刘协心中也是松气不少,有些许恶心的赞叹道:“相国仁德!朕,准奏!”

“陛下圣明!”董卓与张训同时谢拜。董卓是做样子,而张训则是真心拜谢。毕竟奏章都在他府上,天下百姓到底如何情景,他最清楚。

“臣,有本奏!”待一众人不知奏何事之时,蔡邕站了出来。

“准!”

“昨日,镇国公项敖加急文书送于臣府上!”蔡邕漫步走出人群,将项敖奏章高抬道:“镇国公上奏,弹劾相国!”

“轰...”蔡邕话毕,大殿之上瞬间哄闹起来。北域镇国公终于动了,终于动了,不少大臣甚至激动起来。即便是袁氏门生,此时对项敖也是大有改观。袁隗一愣之后,在众人还在吵闹之时,快步来到蔡邕身旁,道:“臣有本奏,弹劾相国!”

机会啊!待袁隗出列,一众大臣才反应过来,赶紧跟随其后。随即,整个大殿之上,超过半数大臣皆是朗声大喊:“臣有奏,弹劾相国!”

刘协见得大殿模样,心中激动不已,心中同样暗呼,良机也!

刘协不顾礼节,双腿支撑起弱小的身躯,快步走下大殿,来到蔡邕身前,接过蔡邕手中的弹劾奏章,摊开看来。而此时大殿之上的董卓似乎并不着急,脸色狠厉的看着大殿中的大臣,似乎在记忆何人在弹劾自己。

哄乱过后,大殿终于安静下来,众人此时才发现董卓在高台之上纹丝未动,只是眼神阴冷的看着他们。见得如此状态,袁隗、蔡邕等人心里咯噔一响:糟糕,难道董卓已有对策?

待刘协亲自将弹劾奏章朗读完毕之后,转身对着董卓问道:“国相可有辩解?”

弹劾奏章并非刘协想想的力度。只是以董卓放纵士兵为祸洛阳及出入后宫之事为由,弹劾董卓不遵礼仪,渎职之罪。此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董卓是何人?此时洛阳真正掌权者。朗诵完毕之后,刘协也知不能将董卓如何,方才极力让自己平稳下来,询问董卓,似乎自己并不着急。

刘协如此表现也只是为弥补方才失态,若是让董卓对自己又太多忌惮,日后诸事难为。

董卓未曾说话,大殿之上一应大臣暂时也不敢多说,整个大殿便如此安静了片刻。

“哇...”突地,董卓在一众大臣毫无准备下跪地大哭,声音极为凄惨,泪珠横飚。大臣们以为董卓要发怒,可谁知晓董卓方才是在酝酿情绪?

“陛下啊,先帝啊!”董卓哇哇大哭,喊道:“臣忠心朝廷,不愿千里勤王,更是辅佐陛下处理朝政。怎能担如此大罪?事有百态,人又万种,臣如何能够管得住所有士卒?时常出入后宫,乃是臣担心内侍不能照顾陛下起居,方才入宫查看。陛下明鉴啊!”

“士卒不安分,臣愿领责罚。只是臣未曾得罪镇国公,为何要如此污蔑臣,臣冤枉啊!”董卓越演越上劲,扑到刘协身旁,一把抱住刘协打退继续哭道:“陛下,臣忠心耿耿,所作所为乃是为大汉作想,陛下切莫听镇国公妄言。”

“镇国公常年在边疆,不知朝内实情也是必然,相国切莫多想,伤了同僚和气!”见得如此难以收场状态,蔡邕只得硬着头皮,出言劝谏。

“太尉所言极是!”董卓似乎听进劝谏,略显抽泣的站了起来道:“陛下请勿怪罪镇国公,镇国公劳苦数年,镇守边疆。切莫因臣小事,恶了陛下对镇国公看法!”

袁隗在旁见状,心中又是担心,又是佩服。完全未曾想到如此狠厉之人,竟然还会演戏。袁隗越发觉得董卓难以对付。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四章 太师董卓

“臣自知有罪,请陛下削去臣相国之职,请命太师!”

能不能再无耻些!一众大臣闻言,心中无不暗呼。太师一职虽无实权,可如此换汤不换药,对得起方才看尔董卓表演的大臣乎?

刘协也是脸色发黑,无奈说道:“准奏!”

“谢陛下仁慈!”董卓不管众人心思,脸色狂喜的继续表演着。

“陛下,诏书已拟罢,请陛下阅过!”不曾出场的李儒此时拿着方才书写的诏书,来到刘协身旁道。

刘协接过,转身缓步向大殿高台之上边走边看。刘协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心中愤怒无边:李儒奸妄,竟如此胆大,当众更改诏令!随即,本已跪坐下来的刘辨起身准备指责李儒,刚已转头,却瞧见董卓狠厉的目光,望向刘协,眼神之中的威胁之意展露无遗。

刘协见得,心中一惊。如此杀气,年幼的刘协如何能够承受?刘协身躯一抖,吓得将手中还未盖上印玺的诏书抖道凭几之上。李儒却走上前来,拾起诏书再次递给刘协,低沉阴狠在刘协耳旁说道:“陛下身体抱恙乎?”

刘协闻言,心中惊惧,难道董卓要对朕下手?此段时间朕对董卓敌意表现太过乎?

还是太过年轻,刘协此时已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颤抖的接过诏书,拿起凭几上的印玺,颤颤巍巍的在诏书之上按下。

一应大臣望着大殿之上略显失态的刘协,不知发生何事。

“皇帝诏曰:”李儒拿起诏书,开始念来:“今相国董卓御下不力,特免去董卓相国之位,迁太师一职。念及董卓功绩,特允赞拜不名、入朝不趋特权;镇国公项敖不明是非,弹劾无度,特免去镇国公项敖北域大将军一职,迁骠骑将军,责令镇国公项敖即刻领兵平定白波叛乱。天降大灾,诏令各州郡开仓救济,天下世家皆要出资协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吾蔡邕竟成了助纣为虐之辈!蔡邕此时才明白今日董卓为何早朝。颓唐的蔡邕,双腿发软,两眼发黑,向后倒去。

“蔡公!”“伯喈公!”“蔡大家!”顿时,大殿之上一阵混乱。即便刘协也是暂时忘却对董卓的惧怕,冲到蔡邕身旁大声喊道:“传太医,速速传太医!”

董卓也是吓了一跳,此时蔡邕可不能出事,董卓此时可不想与项敖交恶。

难得召开的早朝,便如此荒唐了事。

幸好,蔡邕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怒极攻心,气血上涌方才晕厥。不过消息传回北域,让项敖一众人不仅担忧,更是愤怒。项敖不仅担忧蔡邕身子,更愤怒董卓居然利用自己。

“主公,看来董卓身侧有能人辅佐!”胡昭脸色难看,对着项敖提醒道。

项敖闻言点头称是,董卓虽有些许才能,但是以项敖等人了解,董卓并非善于计谋。今日董卓数月以来表象,完全颠覆项敖等人看法。如此一来,项敖还是打算召集众人商讨对策才是。

“主公,能否书信蔡公,请蔡公移步北域?”戏忠郑重道:“如今洛阳乃是是非之地,即便董卓些许忌惮主公,但董卓此人天地不惧,若是情势所逼,蔡公恐有性命之危。”

“以父亲性子必然不会在此时离开洛阳。”不等项敖作答,一旁蔡琰却是极为担忧说道。蔡邕毕竟是蔡琰父亲,此次议事,项敖也带上蔡琰。蔡琰跪坐在项敖身旁继续说道:“父亲终身愿望便是能够正定天下典学,希望能够帮助天下士子纠正昔日圣人著作中些许通假,得以求得真知。而如今天下藏书最多的便是洛阳,父亲怎可能会离开?”

戏忠等人闻言,也是脸色不佳。众人皆知蔡邕些许顽固,甚至迂腐,以蔡邕视书如命的性情,确实极难劝说蔡邕离开洛阳。况且如今形势,董卓会放任蔡邕离去?

胡昭在旁却是眼神一亮,些许兴奋的对项敖说道:“主公,昭有一策!”

“既然吾等难以说服蔡公,为何不设法遣人前往洛阳?”胡昭不等项敖询问,极快说出心中想法:“如今北域学堂已成立不久,奈何北域底蕴不足,藏书甚少。主公可上奏朝廷,遣学士前往洛阳抄撰典学即可。一来可以丰富北域文学底蕴;二来可遣些许勇武之士前往洛阳保护蔡公!”

不仅项敖,府衙堂中一应文臣武将皆是眼前一亮。尤其是对普及学问一事看重的项敖、徐庶等人。蔡琰也是如此,平日里,项敖事务繁忙,蔡琰也是主动为项敖担下学堂事务,对于学堂现状,蔡琰清楚不已。

“胡长吏心思果真玲珑!”蔡琰执礼,对胡昭礼赞,心中佩服。

“夫人所言极是,不但解决吾岳父之事,也是解决北域如今一大难题。孔明真当吾之子房也!”项敖望着胡昭,脸色尽是欢愉。

“主公、主母谬赞!”胡昭见项敖如此称赞,些许不好意思谦虚道。

“好了,孔明便别多谦虚了!”项敖淡淡道:“即刻上书朝廷,表明此事。”

“还有!”项敖略作思讨道:“选定好前往之人之后,与奏章一同前往洛阳。为让董卓能够答应,孔明措辞些许严厉也无不可。”

“主公放心,昭省得!”胡昭淡然的应声接命。

“阿猛!”项敖突然想起月前,卢植被贬一事,便唤来门外户外的焦猛道:“安排忠勇之人,打听卢公北上已至何地?即便车马赶路,赶到五原也不过月余。卢公迟迟未到,吾甚是担忧。”

“是,主公!”大步跨入府衙的焦猛领命转身便走。

“等等!”项敖叫回焦猛道:“分派两路,卢公极有可能过境冀州,切莫错过!”

“诺!”

待焦猛离去,徐庶略显疑惑道:“主公准备将卢公安置到代郡?”即便项敖在北域声望不低,但是卢植也是名扬天下的大儒,若是处理不当,徐庶担忧不论卢植是否自愿,恐怕会分割项敖在北域的权力。

“元直担忧何事?”项敖些许不解。

“卢公乃是天下大儒,更是世家中翘楚。”徐庶显得极难开口道:“庶担忧,有心人利用卢公名望分离北域。”

项敖闻言,眉头微皱,思讨些许之后道:“无妨,卢公性子刚直,定然不会与奸妄之人合污。即便如此,仍有阿靖在代郡。”

徐庶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不过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倒是一旁的胡昭、戏忠略显愤怒的看着徐庶。卢公毕竟是大儒,徐庶竟然如此当众质疑,同样身为世家之人的二人心中定然不喜。虽然二人并非当今名门望族。

不过徐庶考虑乃是站在项敖立场,二人虽是不喜,但是也极是赞同。心中揣摩着卢植来到北域将会有何影响,模拟些许对策。

卢植本并不打算耽搁,虽然要绕过白波及黑山范围,正常是日下差不多也能赶到北域。只是在赶到临近家乡涿郡的中山国时,突起心思想回家探望,便转道涿郡,打算在家中过完年之后再赶去五原。何况卢植与蔡邕的交情,卢植晚些赶往五原,项敖也不会多说。

只是卢植也未想到,刚过除夕,幽州便下起了大雪,阻塞交通。卢植也只得等待大雪退去再说。

洛阳城中,蔡邕府上。

蔡邕被救醒已在自家府上躺了两三日。不知是蔡邕心结,还是开始显得年迈,本是小疾的蔡邕,却是满脸病容。昔日与蔡邕洛阳好友逃的逃,被贬的被贬。如今只得蔡邕在朝,还得董卓重用,让蔡邕如何能够看得开。

蔡邕拄着拐杖,在下人的搀扶之下,裹着绒衣,站立在房门口,望着屋外似乎不会停歇的大雪,思绪飘得老远。蔡邕了解项敖,更相信自己选择女婿不会害自己。如今情势,在蔡邕看来,便是董卓奸计,陷自己于不义。不过相对自己名声,蔡邕更为担心的是项敖会被此事牵连,若是天下士人也误会项敖与董卓同流合污,如何是好!

尤其是董卓在自拜太师之后,更是为所欲为,几乎日日流连在后宫之中,不见人影。驻扎在洛阳城北的西凉兵也是日益猖狂,甚至当众杀人。

时光如梭,一晃便是月余,来到献帝中平七年二月。

虽然董卓倒行逆施,淫乐后宫。但董卓也未对朝政毫不理会,仍是在贾诩及李儒的建议下,将反对董卓的大臣贬的贬,罚的罚。春节过罢,董卓上书朝廷,更改年号为初平。是岁,是为初平元年二月。或许上苍怜悯,在献帝诏令天下更改年号第二日,将大汉冻得千疮百孔的大雪忽然停了下来。暖阳高照,即便北域、幽州极北之地也突然显出些许暖意。

不到半月时日,中原之地积雪尽除,即便极北边疆之地,也能够正常出行。往年要在三月底才会显现些许春意,然而初平元年的三月初,万物便开始复苏。

天气转暖,万物展现出勃勃生机。与此同时,不论是京中董卓还是各地豪杰,都是动作频繁,谋划安排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五章 吓董卓,谋丁原

今年的冬季,董卓过得极为舒心,每日不必担忧来去。朝堂之下可在汉庭后宫之中宠信无数佳丽,朝堂之上可一言决断所谓世家之人生死,如此权力,让董卓万分迷恋。

不过,驻扎在小平津的执金吾丁原两万余兵马让董卓如鲠在喉,夜夜难寐。

“主公每日如此细致处理如此杂务,心中不烦闷乎?”

小平津营地内,张辽看着吕布如此细心的处理丁原安排的杂务,心中不爽,似乎对丁原如此对待自己主公有不少怨愤。今日也是难以忍住心中憋屈,在吕布身旁说了出来。

“枯燥乃是必然,至于烦闷倒还算不上。毕竟中尉让吾处理此间事务,只是想让吾能在军务之中学得更多而已!”吕布淡然笑着,似乎并无丝毫不满。吕布看向自己书写的不少字迹,似乎欣赏一般,满意的点点头道:“文远看来,难道未曾发现吾书法有所长进?”

“主公!”张辽见状些许无奈些许不满道:“吾等乃是武将,战场之上建功立业才是根本。主公跟随丁原中尉至今,一直都只是主薄一职,已有将近一年时光未曾领过兵马。如此以往,主公在军中威望还剩得多少?”

吕布闻言,眉头微皱,似乎不满张辽如此挑拨之言,似乎也被张辽言中痛处。但张辽所言也是为吕布,吕布不好过多生气道,只得轻轻叹了口气,道:“文远啊,吾又何尝不愿征战沙场?但如今吾之首要,乃是设法入得洛阳未央宫中,匡扶陛下才是!”

张辽闻言,似乎有些许羞愧,但是更不愿见得吕布如此颓唐下去。吕布每日看似尽心尽力处理军中杂务,但张辽更知晓每封夜深人静之时,吕布都会望着北方,似乎极为想念昔日在北疆纵横,征讨鲜卑保卫边境的时日。

如今吕布抛弃自己最爱的沙场,勉强甚至憋屈的尽自己最大努力想入得朝堂,辅佐陛下,看的张辽心疼不已。

“主公放弃豪气沙场,准备入得朝堂,主公后悔么?”张辽不知如何劝解,只是些许疑惑问道。

“后悔?”吕布闻言,不再盯着自己字迹,抬头望向北方道:“既然已作出选择,何来后悔一说?”

“况且若是大汉不保,吾保住边疆不失又有何用?难道让吾承认除开汉朝皇室之外之人的地位?吾吕布此生只为汉庭,不愿再有他想!”

吕布叹气说罢,眼神笃定想着:边疆可失,吾吕布亦可死,但大汉绝不能亡。

吾不就是欣赏主公如此倔强才愿意终身跟随么?如今竟妄图改变主公志向,另谋他就,实乃不忠之举也!望着吕布略显凄凉的肩背,张辽突然想明白过来,暗自自责愧疚。

在吕布些许苦恼之时,此时的丁原却在自己账内,独自对着凭几之上朝中大臣遣人送来的密信纠结不已。

丁原不喜董卓,尤其是在董卓表现出残暴贪婪的本性之后,丁原也想将董卓除之而后快,以免董卓日后变成比昔日窦氏还要昏庸的外戚。但是丁原手中只得两万兵马,如何能够与洛阳董卓数万大军对抗。况且董卓上位至今,一直在命人招募西凉勇士,充实洛阳兵马。

董卓本部加上被董卓收编的昔日西园八校尉兵马,此时洛阳兵马恐怕已是超过十万之数。想要攻入洛阳,谈何容易。

洛阳未央宫。

“太师可是担心小平津的执金吾丁原?”贾诩望着董卓不好的脸色,便猜测出来如今董卓最为担心何事。

“先生真乃神人,先知先觉也!”董卓不经意间,也是对贾诩一记马屁拍去。也不是董卓愿意如此低声下气,只是丁原兵马让董卓不安。尤其是在知晓朝中不少大臣与丁原联络越发频繁之后,心中更是焦急。

董卓此次确实是着急得慌,为求计策,连最为信任的李儒都未曾带上。生怕李儒出言不逊,恶了贾诩心思,让贾诩不愿献出计策。精于揣摩心思的贾诩如何看看不出董卓心思?不过贾诩也未点破,似乎些许安慰董卓道:“太师不必太过担忧,执金吾丁原不过宵小而已,无需忌惮!”

“哦?!”董卓闻言,大喜道:“不知贾先生有何计策,可否速速道来?”

“太师可有听说过吕布此人?”贾诩答非所问,询问董卓道。

董卓闻言,心中些许疑惑同时更是有些恼怒,为何士人皆是如此喜欢吊人胃口?不过脸色并未表现出来,说道:“倒是听过,吕布出身五原,家境一般,只是极为勇武,在昔日并州边境杀出‘飞将’称号,也是了得。”

“先生提及此人作甚?”

“太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吕布此人勇武部下镇国公,诩曾听闻镇国公对吕布都是称赞有加。如今吕布此人正事于执金吾丁原之下!”

“如太师所言,吕布此人出身一般,甚至可说贫寒。既不是士人,便无士人一般愚昧的忠诚可言。况且如此勇武不凡的吕布,如今却被丁原此人安置在主薄一职,诩料想吕布心中定然有不少怨愤。但令人奇怪的乃是丁原似乎对吕布极为信任,若是太师舍得重位拉拢,策反吕布,执金吾一事便迎刃而解也!”

“先生言下之意乃是策反吕布斩杀丁原?!”董卓疑惑的同时,心中也是恍然。

“然也!”贾诩淡定回到。

“若是如此简单,吾也不必如此苦恼也!”董卓苦笑,难道贾先生也无其他良策?

“既然丁原信任吕布,吕布当然对丁原也是忠心不已,吾如何能够策反?”董卓摇头接着道:“如此看来,此事只得从长计议!”

“太师已无从长计议的是日也!”贾诩摇着手中纸扇,略显凝重道:“太师虽已大权独揽,但不仅朝中大臣,即便天下士人也是不甚心服。不论大臣,还是士人,若是此时要对太师动手的,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将陈留王刘辨送出洛阳,复其帝位。”

“若陈留王复帝得逞,太师以为朝中大臣还有多少能够站在太师一方?”贾诩脸色些许不屑道:“待到那时,或许不必天下有志之人起兵勤王,恐怕太师麾下不少将士都会直接叛变,拥立陈留王!”

见得贾诩脸色不屑,董卓虽然恼怒,但是贾诩所言却将董卓吓得半死。麾下五千旧部董卓倒是能够把握,但新招募的西凉兵马及被自己收编的西园八校兵马又有多少忠心自己?董卓如是想着,越想,脸色越是惊惧。

不等董卓继续问来,贾诩接着狠厉说道:“如今之际,最为首要的,便是设法除掉陈留王刘辨!”

“啊!”董卓吓得惊叫起来,除掉陈留王?如何使得?陈留王如何说来也是上任帝王,若是真死于自己之手,那便真是与天下为敌也!

“太师惧怕与天下人为敌?”贾诩一语道出董卓担忧,继续道:“若是如此,诩只得择日离去,至少留得一命,苟且一生。”董卓被贾诩突然的变故更是搞得不知所以,显得极为焦急的拉住贾诩手道:“贾先生离去吾如何对付朝中狡诈之辈?”

“哎...”贾诩叹气,略显遗憾道:“太师如今已被士人认定为下一个窦氏,此时若不将朝廷所有全力掌握在手中,即便自愿将朝廷权力归还皇室,太师以为何人会放过太师?是当今陛下?还是朝中大臣?抑或天下士人?”

“诩从事太师,若是太师不得势,诩不过一届书生,难道会比太师下场更好?既然如此,诩还不如早些离去,留得苟且半生,回家照顾老小才是!”

才发现自己已无退路的董卓,脸色极是茫然道:“那吾该如何?”

“狠!”贾诩一脸狠厉道:“既然太师已无退路,诩也舍不得些许荣华,吾等只得狠。对自己狠,对不服之人更狠,要让不服之人见到吾等心中只剩下惧怕!”董卓闻言,低下头沉思起来。

贾诩似乎不准备给董卓思考的时间,继续道:“既然要狠,便狠到要害,断掉朝中大臣、天下士人的任何念头!”

“陈留王暂被软禁在未央宫中,要除掉陈留王也是简单。只是除掉陈留王之前,要将执金吾丁原除掉。方才诩所言对丁原的计策,诩有九成把握。”

贾诩在董卓还未做出决定之时,一口气将计策尽数说罢,让董卓能够看到希望。

“待除掉丁原、陈留王之后,太师只需坐镇未央宫,让麾下信任武将值守洛阳四周要塞,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即便天下有人起兵以勤王为由攻打洛阳,但先帝血脉只剩如今天子一人,即便天下之人不服,也得听从陛下诏令。天下士人愚忠汉室的不胜凡几,野心勃勃的更是数不胜数。届时,太师携天子之势,借天子之手除掉异心之人岂不容易乎?”

“毕竟天子还在,那太师辅佐的便是正统!”

董卓心思随着贾诩所言而走,越听越发现自己并非绝路。董卓更不是怕事之人,既然如此,何不如同贾诩叙述一般,狠厉些许?

“卓从先生计策!”狠下心来的董卓,恢复年轻之时战场之上挥斥神态,眼神笃定,语气坚定的说道。

贾诩见状,嘴角微翘,得逞轻笑。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六章 贾诩谏李儒,赤兔赠人杰

“既然先生计策,那劝说一事由先生亲往?”

“非也!”贾诩摇头轻笑道:“诩有些许计策,但辩论一事李仪郎更为擅长!”

“李儒?”董卓闻言,轻声疑惑道,未何事李儒前去?

想来无果,董卓便命人寻来李儒。

“太师,即便儒自认些许口才,可儒并不识得吕布,恐怕无法见得,如何劝说?”当李儒知晓贾诩竟然推荐自己前往劝说吕布时,心中些许疑惑。若是真能够劝降成功,此乃大功也,为何贾诩会将如此功劳交于自己?

不过虽然以后,但是李儒也未拒绝,只是提出了自己些许难处!不仅董卓,贾诩闻言也是些许难色。李儒所言确实,若是能够相识,相比劝说更为简单。策反吕布乃是贾诩方才所言计策之中之重,当真不可随意而为。

“吕布乃是五原人?”李儒也听闻过吕布此人,只是不甚了解,不确定问道。

“然也!”贾诩闻言随意回答。

“既如此,儒倒是可推荐一人!”李儒思讨片刻道:“朝中有有一骑都尉,名李肃,也是五原人士,或许与吕布相识!”

“哦?!”董卓闻言,即可对殿外喊道:“来人,即可诏李肃前来觐见!”

“诺!”

片刻过后,在侍卫带领之下,李肃赶到董卓在未央宫中的暂住之处。

“骑都尉李肃见过太师!”

董卓原本以为李儒相识之人应该是文臣,不曾想竟是武将,便略显诧异道:“骑都尉不必多礼!”

“今日诏汝来,乃是由要事需要骑都尉处理!”

“太师吩咐便是,末将定竭力!”李肃肃穆朗声应道。更是眼神发亮想到:迁升机遇也!

“太师入京以来,天下太平。然,小平津执金吾丁原却不服朝廷管教,不奉朝廷诏令。”李儒接过董卓话道:“丁原拥兵自重,无视王法。但太师仁慈,不愿再兴兵戈,便向设法劝说丁原部下归降。不知骑都尉可认识丁原麾下吕布此人?”

“禀太师,某将与吕布乃是同乡,自小便认识。”李肃闻言,便知晓董卓欲除掉丁原之意,既然提到吕布,便是要劝降吕布也!脑海心思瞬转,明白过来的李肃接着道:“太师是要遣某将前往小平津劝说吕布?”

“然也!”董卓闻言,脸色好上不少,如此机警之人,料想劝说吕布几率也大上不少。

“不知骑都尉可有何建议?”

李肃闻言,略作思讨之后道:“禀太师,吕布此人喜好宝马、神兵,至于高官厚禄也不会拒绝!不过吕布此人并非完全势利之人,若不能道出能够服人的道理,恐怕劝说也是极难!”

“宝马、神兵本太师倒是可以处理,只是...”董卓略显为难,不知何人能够劝说吕布。

“太师,儒可随骑都尉前往,说服吕布!”李儒见状,自荐领命。只要有吕布相熟之人同行,李儒对自己三寸之舌还是有信心的。

“文优可有把握?”董卓可不是太放心,吕布一事太过重要。

“只要骑都尉随行,儒有九成!”李儒一脸笃定道。

“太师让李仪郎去便是,凭李仪郎才华,说服吕布并非难事!”贾诩在旁,脸色淡然说道。

“既如此,汝二人今日准备准备,明日便赶往小平津,迟则生变!”

“诺!”功勋即将到手,二人高兴领命。倒是董卓在旁些许不甚高兴的想着:本太师好不容易求得的赤兔,今日又的拱手送人也!可惜可惜!

翌日,李肃便带着董卓准备好的宝马赤兔及不少珠宝,协同李儒赶去小平津。二李此次前去劝说吕布,用的确实吕布同乡的身份,定不能大张旗鼓的前往,以免丁原怀疑。二人只带着一马夫,乔装作商人,缓缓地不到半日便赶到洛阳城外不远的小平津渡口营地。

“奉先!”李肃二人并未收到太多阻拦,以吕布同乡为由,轻松见得吕布。

“阿肃!”吕布一脸喜色道:“哈哈哈,吾二人多年未见,阿肃怎有空来此?”

见得李肃,吕布回想起年幼之时,与李肃诸多趣事,心情大好。

二人相拥大笑,张辽与李儒在旁见得也是脸色欣然,虽然高兴之事不同,不过也不妨碍此时见吕布二人见得同乡好友的愉悦心情。

叙旧些许,李肃并未耽搁,一手拉着吕布道:“奉先,来来来,肃此次可是带来好礼!”吕布闻言,略显好奇跟随而上,李儒与张辽也是亦步跟上。

“此乃赤兔!马中之皇!”来到帐外,李肃指着董卓准备的宝马道。

吕布见得赤兔之后,再也挪不开自己眼神。一匹浑身似火、两眼有神、四蹄如盆、尾扫残云的烈火式飞马(此段引文百度)站立在吕布身前。赤兔连头高越丈许,即便马背也有七尺出头,威猛不凡。吕布缓缓来到赤兔身前,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抚摸赤兔脑袋。赤兔带着些许叛逆情绪一头顶开了吕布手掌,吕布惊讶的同时,更是欣喜。

吕布靠近赤兔身旁,在赤兔耳侧不知说了什么。突地赤兔前蹄猛抬,仰头嘶鸣,似乎在回答吕布。吕布见状,脸色仍是欣喜,却淡然不少。吕布一把抓住安置在赤兔马背上的单边马镫,猛力一提,便将马镫扔得老远,接着说道:“赤兔,汝不因被凡物束缚才是!”

赤兔闻言,前蹄不停奔腾,马嘴更是毫不停歇的嘶鸣。“哈哈哈...”吕布朗声大笑,纵身一跃骑到赤兔马背之上双腿轻夹,大喝:“驾!”

赤兔再次猛立,前蹄在空中不停挥舞。“咚!”马蹄落地,赤兔便风驰一般奔射出去。李儒及李肃见状,二人相视,眼神之中皆是透露出如此可行的意思来。张辽在旁两眼发光,羡慕不已,对于武将而言,一生之中,若能得如此神马,死也足矣!

“抬吾方天画戟出来!”奔腾两圈的吕布仍是觉得不够过瘾,在赤兔马背之上行风大喝。吕布亲卫闻言,两人进入账内,将吕布方天画戟抬了出来。方天画戟本是一种仪设之物,较少用于实战,不过并非不能用于实战,只是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然而对于吕布,却是信手拈来。

吕布策马掠过亲卫,弯腰一把抓起方天画戟。“喝!”一声大喝,催着赤兔朝校场上,平日里士卒用于刺训练的靶子冲去。

“砰!”一声巨响,木靶应声碎裂,校场周围帐篷的篷布也都被震得‘蓬蓬’直响,如同处在飓风之中一般。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校场旁有幸见得如此震慑人心画面的士卒,皆是朗声大喝。跟随如此将军,何愁不能常胜立功?

“好!”李儒曾听闻过吕布此人勇武,今日见得吕布发威,更是大声赞叹。太师若能得吕布相助,洛阳无忧矣!此次定要劝说吕布归顺太师。李儒心中坚定的如是想着。

似乎终于过足瘾,吕布降低马速,缓缓催着赤兔来到李肃等人身前,跃下马来道:“来人,用顶级草料斥候!”说罢,吕布将方天画戟抛向亲卫,转身朝李儒二人走来。

“哈哈哈,阿肃知晓布爱马如命,赤兔如此神马,布便却之不恭也!”吕布生怕李肃后悔,下马之后便向李肃道谢,确认收下赤兔。

“奉先莫急!”李肃趋步来到吕布身旁,附耳轻声道:“此马并非肃所有,乃是当朝太师赠与奉先也!”吕布闻言,眉头一皱,脸色更是不太自然。

“不知奉先可否方便入帐内一叙?”李肃似乎看出吕布难处,便提议道军帐之中再谈。吕布闻言,略作思考之后,点头答应,带着李肃及李儒,示意张辽同时跟上。

来到帐内,吕布将闲杂人尽数屏退,只留下李肃、李儒及张辽三人。帐外更是让最为信任的成廉及魏续在帐外守护。

“奉先,此乃太师心腹幕僚,亦是当朝仪郎李儒李文优!”进得账内,李肃便将李儒引荐给吕布。张辽在旁闻言,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董卓为何在此时找上吕布,喜的是不论如何,吕布出头之日似乎终于要到来也。

“儒,拜见吕将军!”

“布,见过李仪郎!”二人相视见礼。

“不知阿肃此次前来是为何?”虽说此前张辽曾谏言吕布,投靠董卓,但近日以来,董卓的罪恶行径已是传遍司隶,吕布深感不齿,已经准备放弃投效董卓的打算。得知是董卓送来的宝马,吕布心中便思讨着准备如何推脱。

若是董卓只是送马示好,只要不让自己投效董卓,即便收下宝马也无妨。吕布心中如此侥幸想着。

闻言,李肃并未接话,倒是略微退下,让吕布直面李儒。吕布见状也明白,此次来拜访自己的二人,此人才是主事者。

李儒脸色淡然,上前一步,朝吕布再次作揖道:“将军,此次儒带着太师诚意,前来与将军商讨天下大事。太师有言,宝马既然已赠与将军,不论将军答应与否,赤兔都已是将军之物。”

吕布闻言,眉头突地舒展开来,心中暗讨:为了赤兔,厚些脸皮也无妨!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七章 李儒巧舌,心思

李儒方才所言,并非董卓叮嘱。

只是李儒在发现吕布听闻董卓大名之后,脸色些许不自然,便以退为进,在吕布心中先买下伏笔再论。如此人杰,即便再过喜欢宝马,若是已此要挟,只恐怕适得其反。

“将军大名,儒如雷贯耳!”李儒神色淡然,漫不经心的一记马屁而去,接着些许感叹道:“昔日鲜卑侵扰吾大汉北疆,先帝早就不满。若是先帝得知当时有吕将军在五原,将军此时应早已侯爵加身矣!只是奈何宦官蒙蔽,外戚何氏干政,让将军蒙尘。”

说罢,李儒再次作揖深拜道:“儒代陛下及太师谢过将军往日劳苦!”吕布闻言,心中些许感动,不曾想自己昔日在五原作为竟然能够落入朝中眼中。

“天不亡大汉也!”李儒感叹一声道:“宦官终除,外戚伏首。太师抱拳拳之心,入京勤王,解救陛下与苦难。只是...哎...“

“仪郎有何难处,直言无妨!”吕布见状,并未多想的追问道。

“奈何太师出身并不显贵,朝中大臣、天下士人皆不服太师辅佐陛下,无奈之下,太师才用些许狠厉手段,期望能够将意图霍乱朝廷之辈镇压伏法!”李儒脸色极是悲戚的说着:“太师以振兴大汉为己任,不愿皇权再次旁落,只得忍耐天下士人的唾骂,尽心辅佐陛下。太师兵权在握,却无可统领之人,若是天下贼子反陛下,太师当如何自处啊!”

李儒些许哭像,似乎与董卓作对的皆是大恶之人,只有董卓才是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吕布闻言,心中突地一片茫然。

本就打算投效董卓,辅佐陛下。之后却因种种言论打算放弃,如今又听闻李儒如此言论,吕布已分不清真假。

“太师yin乱后宫之事又如何解释?”张辽见吕布表情,当然知晓吕布所想,便出言些许为难李儒道。

“yin乱?!”李儒一声惊呼,突然转身向南,双腿弯曲,匍匐跪下道:“先帝啊,陛下啊!太师如此忠心,竟被天下士人此般侮辱,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张辽见状,神情一愣,一脸懵逼。到底是真是假?李儒身后的李肃更是无语,自己竟然信了!

“将军!”李儒起身,转身对吕布再拜,极为郑重道:“太师是担忧陛下如同先帝一般,被奸人蒙蔽,才时常进入后宫巡视。更是作出奸妄姿态,意图让后宫中人惧怕,让其不敢于宫外狼子野心之人合谋而已!将军切莫听信谣言才是!“

“果真如此?”

“儒以士人人格作保!”李儒脸色虔诚无比说道,不过心中却是想着:吾李儒又非世家之人,何来士人人格一说,嘿嘿!吕布闻言,深思了起来。若是如此,投效董卓仍是首选。

“天下之大,对汉朝忠心之人更是不少。太师为何不谏言陛下,广纳贤才,唯独找到吾等将军?”张辽仍是不太放心,提出心中疑问。

“将军昔日值守边疆,毫无怨言。又非世家之人,定然不会迂腐顾忌太多。”李儒神色恳切说道:“况且将军勇武不凡,天下无双,得将军一人,可挡千军万马。太师为何要低身下气求得固执士人入朝,恶自己心思?况且士人皆以为太师欺凌陛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会原来入朝帮助太师辅佐陛下?”

张辽闻言,不自觉的点头,似乎觉得李儒所言极为有理。而一旁的吕布见得张辽姿态,心中慢慢放下对董卓的成见。

“洛阳十万余大军,如今都是太师一人亲自掌管,平日里又要协助陛下处理政务,着实劳累。还请将军念及如今百姓困难,入朝帮助太师些许!”李儒见董卓放下防备,便躬身深拜,恳切的向吕布请求。

吕布见状,快步上前扶起李儒,显得极为为难道:“并非布不愿,只是如今布事于执金吾,怎可随意离去?况且执金吾丁原对布更是推心置腹,信任有加,布不可不义也!”

“信任有加?推心置腹?”李儒一脸不可置信道:“将军何以见得?将军乃是草原之狼,战场雄主,丁原若是信任,为何让将军职主薄,处理文书?”

“旁观者清,以儒看来,丁原乃是忌惮将军才能才是!”

“李仪郎!”见李儒如此直言不讳,吕布甩开仍扶着的李儒双手,些许恼怒喝道。

“将军切莫恼怒,儒所言定然是有依据!”李儒也未生气,淡定说道:“儒虽是一届儒生,但也知不论何人,不论是何技艺,皆有熟能生巧,不进则退之理。将军才华在战场,在军阵。丁原却将将军放置在主薄一职,时日尚短或许见不到端倪。但若将军长久不领兵,待将军已习惯如今生活,日后还能领兵打仗乎?”

吕布闻言,神色微愣,不想近日来自己的感觉竟然被李儒说中。李儒见得吕布表情,更是自信道:“军中素来以强者为尊,若是将军日后再无如今勇武,如何让帐下士卒服气?若无威望,将军日后还能以何名扬天下?难道将军打算弃武从文?”

“只要将军不再能够常胜,丁原便有借口尽夺将军兵权。日后并州军,便是丁原一言堂。将军难道希望昔日部下,背离自己,投向他人?”李儒语气变得些许不屑道:“若是能够投效明主,将军或许不会为难,但若是将军部下随无能之人屈死,将军忍心乎?”

“丁原此人表面仁义,暗中却联络朝中大臣,欲攻打洛阳,诛杀太师。若是以勤王之由,儒倒还可以理解,可丁原一众反贼竟打算另立新君!此乃仁德乎?”

吕布、张辽闻言心中一惊,原来如此。之前二人不知为何丁原突然行踪不定,时常见不到人,原来是在密谋废帝。

虽然董卓也有此举,但废少帝、立献帝此时也是在朝堂之上经过一众大臣同意之后方才昭告天下。如今丁原等人欲在未得诏令,三公也未有过任何言论之下行此事,那便是谋反,篡位!既然吕布志向要终于大汉,那便只需遵循朝廷诏令。天下之间任何不符合无朝廷诏令事由,吕布看来,便是谋反。

李儒劝说至此,也未再多说,只是淡淡的看着沉思的吕布及张辽二人。

“李仪郎,可否歇息一晚,待布想想?”想得头昏脑胀的吕布不知如何抉择,只得拖延片刻时间,想清楚再说。

“无妨,此乃天下大势,定要思讨清楚!”李儒并未太过催促,只是再出言提醒道:“若将军忠于朝廷,忠心大汉,不论太师还是陛下,定然不会亏待将军。”

吕布点头,并未作答,招成廉入账引李儒二人下去歇息。

是夜。

“不知吕布是否会答应。”李肃在旁,略显担忧。本以为极容易获得功绩的机会,不曾想吕布为何不同往日好糊弄。

“骑都尉歇息便是,明日便能知晓结果。”

李肃点头,不再多说。

吕布帐内,此时确实灯火通明。帐内有张辽、成廉、魏续、宋宪及郝萌等一应武将。如此看来,吕布对此事极为看重。

“文远,将白日事情给大家说道说道。”吕布感觉心累,不想多言,便让张辽道明今日讨论何事。

待张辽将董卓之意表明之后,帐内众人皆是沉默。

“汝等有何建议?”吕布见得众人沉默,心中些许无奈。换做何人,也不知该如何选择。

话毕,众人仍是沉默着。吕布知晓催促也是无用,便与众人一同思讨。

“主公!”跟随吕布多年的魏续出跪坐抱拳,极为郑重道:“某将认为李仪郎所言极是,若是丁原真看重主公,为何让主公任职主薄将近两年?两年来,主公与吾等接触机会越发少了。若不是昔日已经拜主,续自己都不敢确定日后是否还愿意跟随主公出站。”

“嗯?!”吕布闻言,脸色大怒。魏续此乃何意?要反吾也?

“主公莫气!”宋宪见状,便知吕布要怒,赶紧出言劝道:“魏续所言虽些许不逊,但也是事情。主公想想,如此才两年,若是三年五载,甚至十年,丁原都让主公一直担任文职,吾等还能与主公相见几何?”

原本几乎怒发冲冠的吕布,在宋宪言罢之后,泄气一般跪坐下来。虽然不甚好听,但魏续、宋宪等人所言乃是事情。吕布虽然不通辩论,不喜学究,但是吕布也懂得人间之情也需平日多多交往才是。即便父子,若是多年不见,恐怕感情也是极为淡薄。

“如此说来,汝等主张投董?”吕布平静下来之后,语气些许无奈问众人。众人闻言,同样难以出口回答吕布,倒是一旁的张辽站了出来。

“主公,若是丁原还有人臣之心,便是大汉臣子。吾等入朝追随太师,同样也是忠于大汉,并未有何改变。”张辽略微停顿治理思绪接着道:“不论外界传言董卓到底何种人,只需吾等入京见得实情便知。若是董卓果真倒行逆施,主公可设法将董卓除掉,匡扶朝廷。若是董卓忠心朝廷,吾等入朝便是顺应大势!辽认为,主公不必犹豫。”

张辽言罢,吕布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道:“如此,吾等便入朝廷!”

“主公英明!”帐内一众人抱拳齐喝。尤其是成廉、魏续、宋宪三人,眼神更是兴奋。入朝之后,平步青云离众人还远乎?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八章 张辽设计擒丁原

既然做下决定,吕布也不是拖沓之人,便命众人准备些许,明日准备随李儒进京。众人离去之后,留下吕布一人在帐内惆怅自叹。

原本兴奋的成廉、宋宪及魏续三人,离帐之后便打算回知己营地收拾,却被张辽拦下。

“三位将军可否借步相谈?”

三人闻言,一脸疑惑望着张辽。

“关乎主公及吾等前程!”

见张辽道明意图,三人对望一眼之后,便跟随张辽来到张辽军帐之中。至于稍显年少的郝萌,好奇的看了四人一眼,以为四人又一同饮酒去了,便不再多想,朝自己营帐走去。

郝萌乃是吕布部下之中最为年轻之人,只得岁十有六。虽然年轻,作战却如同吕布一般,勇猛不惧,吕布极为器重。吕布便强令郝萌不到及冠不得饮酒,以免影响郝萌将来。

“文远将军唤吾等前来何事?”魏续略微好奇道。

“各位以为董卓为何要招主公入朝?”

“难道不是李儒所言,主公天下无双,招主公入朝领兵?”成廉疑惑,还有其他原因?

“洛阳兵马十万余,多精锐,更是大汉无敌之师。”张辽可不觉得如此见到,娓娓道来:“天下多豪杰,西凉之地能征善战之辈更是数不胜数,董卓不可能只看上主公无双勇武。”张辽脸色些许凝重。

“辽想来,董卓招主公,最想要的并非主公一人,而是主公代表的并州铁骑!”

对啊,即便主公如何英勇,但也仅仅只有一人,如何能敌千万大军?董卓如今权倾天下,要猛将入朝作何?作保镖?

“环望洛阳四周,如今对董卓威胁最大的,便是执金吾丁原。若是董卓此行目的乃是想除掉丁原,当如何?”张辽将心中考虑告诉三人。

“董卓便可为所欲为!”宋宪接过话来,脸色震惊!

“如此说来,若吾等只是随同主公只身前往,各位以为吾等入京之后能被董卓看重乎?”张辽郑重看了看三人,继续道:“若吾等入京,权势并无太多变化,那主公为此背上反复罪名可否值得?吾等入京又有何用?”

“那文远意思是?”魏续似乎已有些许答案,但是却不甚肯定问道。

“既然要投效董卓,吾等必然要有价值。丁原埋没主公才能,甚至设狠毒之计迫害主公。既然丁原如此不仁,吾等便不义也!”张辽脸色极为狠厉道:“斩杀丁原,携大军入京!”

“啊!”成廉闻言,震惊大呼道:“不可,即便丁原埋没主公才能,但外人看来,丁原对主公也是仁至义尽,若吾等斩杀丁原,岂不是陷主公与不义乎?万万不可!”

相比成廉惊呼,魏续及宋宪倒是镇定不少。

“文远,吾等不必非要斩杀丁原!”魏续思讨片刻道:“吾等只需擒下丁原,夺得兵权即可。若是斩杀,也不好对主公交代!”

张辽闻言,思讨片刻道:“也可,主公性子耿直,吾等做得太过,恐适得其反!”

“如此,吾等明日一早,一同前往丁原军帐,拿下丁原,夺得兵权!”

“好!”三人闻言,兴奋的大呼回应。

翌日,初春的阳光极为暖人。一众将领当然不会像让士卒轻松,一早便将士卒拉出被窝。阳光洒下,照在疾步朝丁原军帐走去的张辽四人身上。

吕布一夜未睡,想得极多。想过入朝之后如何辅佐陛下匡扶汉室;想过,若是董卓果真倒行逆施,自己又该当如何;更是想过,日后将如何面对丁原。即便吕布内心想让时辰再长些,让自己能有更多时间去思考此些事情,但眼光还是透过军帐篷布之上的简易窗户照射到双眼发黑的吕布面前的凭几之上。

“主公,昨日先生求见!”吕布闻言,略微苦笑,缓缓站起身来,甩了甩略微发麻的双腿。

“将军!”李儒进得帐内,对着吕布作揖,轻笑道:“不知将军昨夜课程休息得好!”

“难道先生看不出么?”吕布略显不悦,李儒如此装傻充愣却是也是太过。

“呵呵!”李儒轻笑,并无丝毫尴尬。

李肃也跟上前来,三人客气跪坐而下。还未等李肃出言询问吕布,帐外传来嘈杂声。吕布急忙起身,出帐观望究竟。

“丁原勾结朝中奸妄,意图谋反。如今太师奉陛下旨意,遣使前来捉拿。”出得帐中,吕布便见张辽与魏续四人将丁原捆绑结实,在校场中央的高台之上朗声大喝:“吾等追随丁原,原本是奉命保卫皇城。如今丁原此人竟谋逆行反,吾等今日乃是奉陛下及吕将军之意,捉拿丁原押送入京审问。尔等举兵作甚,也要随同丁原造反乎?”

张辽望着校场之上并不是太多举着兵器的士卒,朗声大喝。张辽、魏续等人乃是并州旧将,军营中大多士卒都认得。况且军营中数千最为精锐的并州铁骑更听命于吕布,张辽等人乃是吕布亲信。并州铁骑除了些许好奇,并未打算其他。

还不等吕布反应,一旁的李儒将早有准备的诏书拿了出来,在李肃的保护下快步来到台上,摊开诏书朗声读了起来:“皇帝诏曰:今丁原与奸妄密谋......特遣使者仪郎李儒授命昔日讨夷将军吕布擒拿丁原,即刻入京候审!”

吕布在旁,起先愕然的盯着张辽等人,待李儒将诏书念罢之后,反应过来的吕布怒气横生。尔等居然私自做主,气煞吾也!

吕布快步来到高台之上,正准备出生怒骂张辽等人。张辽却抢先开口道:“将军,丁原谋逆叛乱,还请将军尊陛下诏令,将丁原押送入京!”

“吕将军乃是汉庭重臣,能够意义灭亲,为朝廷捉拿叛乱,实乃吾等楷模!”不等吕布说话,李儒接过话来道:“今日将军功绩,儒定当如是上报朝堂,还请将军先行安抚士卒才是!”

“呃...”几次欲言的吕布被张辽、李儒二人言语搞得气血堵与胸间,脸色涨红。但是张辽与李儒已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丁原定罪,更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诏书,吕布想为丁原开脱此时也来不及也。无奈之下,为防兵变,吕布只得压下心中恼怒,转身朗声道:“朝廷诏书已下,提审执金吾。吾等需遵循朝廷诏令,即刻入京!尔等放心便是,若是真有此事,朝廷定然不会轻饶,若是执金吾并无叛逆之举,朝廷也不会冤枉与其。”

原本躁动的并州兵马,在吕布出现之后便渐渐安静下来。待吕布话毕,一应士卒更是放下兵器,听从吕布军令。

张辽等人早就商议,为求能够尽快夺权,擒拿丁原之后,便将丁原打昏。只是未曾想到李儒竟然还带着诏书,倒是让张辽等人省心不少。

虽然此地兵马乃是执金吾丁原执掌,但除去原本拱卫皇城的数千中央军,剩下尽是从并州招募的士卒。而并州士卒即便隶属丁原,更多的还是愿意听命于昔日的吕布。如此一来,原本极有可能引起兵变的行为,让吕布一言两语便打发掉。

吕布见士卒渐渐离去,便转身对着张辽等人,脸色极是难看。再看向张辽手中不知昏死过去的丁原,吕布脸色变得黑得吓人。

张辽见状,赶紧将丁原交到魏续一人手上,想吕布抱拳道:“今日所谓皆是辽指使,主公若要惩罚,惩罚辽一人便可。不过此时乃是校场,还望主公忍耐些许,别让士卒发现端倪。”张辽脸色诚恳,轻声对着吕布请罪。

“哼!”吕布见李儒在旁,暂时也不知对张辽做何决定,便暗哼一声,转身离去道:“好生照顾中尉,入京之后交由陛下处置!”

木已成舟,吕布如今更不知如何面对丁原,只得让张辽好生对待丁原。

小平津兵权尽归吕布所有,在李儒建议之下,吕布也不再耽搁,下令整军,即刻想洛阳出发。吕布治军极严,即便有一早发生丁原被捉拿之事的影响,数万兵马行军速度也比李儒昨日赶来小平津要快上不少。大军两三个时辰之后便赶到了洛阳。

“将军今日暂且驻兵城外,待儒将此间事由禀报陛下之后,再有陛下安排将军去处!”李儒命人接过还未醒来的丁原道:“执金吾便由儒先行带入京中,打入打牢。由陛下择日审问。”

吕布望着被束缚的丁原,心中些许不忍,欲言又止。

李儒见状,便想着先安定吕布心思道:“吕将军放心,若是陛下核实执金吾丁原并无忤逆行径,定会无罪释放!”

“如此,便劳烦仪郎多多照看执金吾,毕竟执金吾丁原也照顾布不少时日!”吕布对着李儒抱拳,希望李儒能够照应丁原些许。

“那是自然,将军宽心!”李儒作揖回道。

说罢,李儒便转身,押送着丁原朝洛阳城内走去。

数万兵马离开小平津,前往洛阳,如何瞒得过天下人的眼睛,况且之前丁原还在与不少大臣联络。丁原被擒的消息如春风一般,极快传扬开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十九章 鸩杀刘辨,丁原自杀

“董贼!放吾出去!”丁原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此时在地牢之中,惊愕片刻过后终于回想起张辽等人入账擒拿自己之事。在向狱卒了解到此地乃是洛阳之后,丁原便大概知晓自己是为何如此。

丁原在牢中嘶声大吼,心中不敢相信吕布会背叛自己。丁原喊得喉咙撕痛,在牢中蹲下身来,克制自己轻轻咳起来。

“奉先雄姿,本太师有幸见得,实乃大喜!”董卓见得吕布勇武身姿,心中极是欢喜。董卓膝下只有一子,显得痴呆不说,平日里更是毫无作为,董卓极是希望自己妻妾能给自己再生下聪慧的儿子。奈何不知董卓是祖上未曾积德还是怎的,自从妾侍诞下一女之后,董卓妻妾便再未曾怀上过子女。

今日见得吕布雄姿,心中便起了心思,若是能够将吕布收为义子,不仅能够让吕布更为忠心,也能圆了自己些许愿望。

“太师夸奖!”吕布见董卓些许发福,并无想象之中那般恶人面目,心中也是对外界传言有些许疑虑。

“不知奉先可有家小?”

“禀太师,布年少丧双亲。如今只得一妻室跟随左右!”吕布心中略微好奇,不知董卓此问为何。

董卓闻言,脸色些许高兴。随即董卓露出遗憾之色道:“想吾那孩儿,若是有奉先十之有一的面貌与勇武,吾心足以!”说罢,董卓对着李儒抬了抬眉头,示意李儒。李儒虽跟随董卓不久,却能从董卓的言行之中体会到董卓意思。

思讨些许的李儒并未反对董卓提议,对着董卓及吕布作揖道:“既然太师如此喜欢吕将军,为何不收将军为义子,以圆太师心愿?”

李儒浅笑着,心中对董卓也是些许佩服,竟然想到收吕布为义子,安抚其心。

吕布在旁闻言,双眼大睁,拜董卓为义子?吕布年少丧父,从小到大却是也未深切体会过深切的父爱。如今李儒提议,让吕布一愣,不知如何抉择。

“哈哈哈...”董卓哈哈一笑道:“文优深得吾心也!不知本太师可有福气,与奉先结得父子情谊?”董卓脸色期盼的望着吕布,希望吕布能够答应。

见吕布些许犹豫,一旁的张辽赶紧上前劝道:“将军得太师看重,实乃将军之幸,将军还犹豫作甚?”

犹豫的片刻,吕布想了极多。若是拜董卓为义父,不仅能够入得董卓权势中心,获得更多权力帮助陛下,更是够时刻监督董卓,以免董卓日后变得如今天下之人传言一般倒行逆施。念及至此,吕布也不再犹豫,双膝下跪,对着董卓朗声道:“孩儿拜见义父!”

“哈哈哈...”董卓见状,极为高兴喊道:“来人,上茶!”既然要拜,礼节还是要走的。

如此,在张辽、李儒等一众人的见证与祝贺之下,董卓与吕布欢喜的结下父子情谊,吕布日后定会青云直上,享得那荣华富贵,羡煞旁人。

幸福来得很快。吕布拜得义父之后,董卓便上书献帝刘协,拜吕布为中郎将,封都亭候。

在见识过吕布勇武过后,董卓似乎开始毫不惧怕外人对自己性命的威胁。即可命李儒如同之前方法,毒杀陈留王刘辨,独揽大权。

而在刘辨被毒杀之时,吕布也被董卓派遣,来到地牢之中,处置丁原。

“奉先,为何要背叛吾?”丁原脸色极为颓唐,眼神之中更是毫无生气。

“背叛?吾等皆是大汉臣子,如今太师看重布,上书朝廷,让布可入朝报效陛下。何来背叛一说?”吕布脸色些许扭曲道:“倒是建阳中尉,为何要联络朝中异心之人,忤逆陛下?”

“异心?”丁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异心!哈哈哈!奉先可知董卓乃是何等人?”

“董卓自入京掌控朝堂以来,权利熏心,谋害大臣。更是蒙蔽陛下,谋己私利!”丁原脸色愤恨说着:“如今董卓掌控整个洛阳兵马,将陛下玩弄于鼓掌,奉先觉得是吾等异心,还是董卓奸妄?”

“太师行事,皆是尊奉朝廷诏令,何来奸妄一说?”吕布心痛沉声道:“布随建阳中尉,本是以为建阳中尉能够匡扶汉室。却不想建阳中尉不服当今朝廷,竟然密谋忤逆陛下,布心痛不已!”

“且不论太师如今在朝堂作为如何,毕竟太师勤王接陛下回宫。既然朝中大臣都未曾反对太师废长立幼,那便是天下所归,况且陛下比陈留王确实要更显皇室威仪,如此作为有何不可?”吕布略显怒气道:“既然已是认同,为何事后又要忤逆陛下,如此乃是臣子之为?”

“于布而言,只要朝廷能够安稳,便足以!”

丁原望着吕布,心中了然,原来如此。丁原完全都未曾想到武者一般的吕布,竟有儒者一般的愚忠固执。往日丁原让吕布多多研究学问,为的便是能够让吕布明辨是非。不曾想还是未能赶得及时局变化,吕布终究还是朝着丁原担心的方向发展下去。

“忠于陛下,忠于汉室固然不错,但奉先可曾想过若是朝廷一直如此,天下百姓该当如何?”丁原神色倔强,不愿如此轻易将吕布放弃,继续问道。

“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吾等之人。”吕布闻言略作思讨,神色肃然道:“若是国不将过,吾等无家,百姓所在又有何意?布今日所为,皆是期望大汉昌盛,让天下能够稳定下来。若是汉室不存,天下分崩,受苦的不仍是百姓乎?”

丁原并非善于辩论之人,见得吕布如此想法,竟无言以对。

“建阳中尉不必多说也!”吕布摇头,显得些许为难道:“今日布前来,本是命布治中尉不臣之罪。既然太师信任布,遣布前往,布料想太师也是给布些许便利,能够放得中尉一马。既然如此,希望中尉承诺布,日后不再理会朝政,回乡照顾妻儿老小可好?”

“君候,不可!”一旁的张辽闻言,脸色大惊道:“丁原中尉所犯乃是死罪,陛下已是仁德,只打算处置中尉中尉一人,并未打算牵连他人。若是君候私自将中尉释放,不仅会牵连中尉家眷,恐怕君候也会被牵连!”

吕布闻言,眉头一皱,脸色极度为难,低头沉思。倒是牢中的丁原却是显得极为淡然,道:“奉先不必如此,既然董贼欲取吾之性命,那吾便从之便可。”

丁原说罢,缓缓站立起来,接着道:“或许吾丁原之死,对于天下之人也是警示!况且身死之时能够见得奉先安然,吾心足以。”丁原抬起头,脸色些许欣慰、些许不甘、些许不忍的望着吕布道:“奉先日后从事董卓,还得小心为上。既然奉先志向已定,吾只是期望奉先能够坚守本心至终,护得陛下安全!”

“望奉先好自为之!”丁原郑重对吕布说道,脸色之中闪过些许眷恋。不待吕布回答,转身猛力朝牢中石墙之上撞去。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丁原头颅开裂,红白相间。

原本欲抬手阻止的吕布,此时哑然。为何要如此?丁原为何要如此?吕布心间不停自问。献帝才是当下正统,即便董卓有些许夺权之意,只要献帝仍在,此时的朝廷便还是大汉朝廷。为何丁原等人一定要合谋废除当今陛下?献帝刘协不同样是献帝血脉么?只要朝廷能够安稳,朝中大臣尽力辅佐陛下治理大汉,还有何事好争?

望着缓缓倒下去的丁原,吕布心中些许愧疚、些许茫然。吕布站立许久,不知思讨何事,随行的张辽及李肃等人相视点头之后也未再多言,等待吕布。

“文远,命人将中尉抬下收拾妥当,用玄冰冰封,遣人送回中尉五原的家人吧!”不知过了多久,吕布似乎醒了过来,对着张辽吩咐道。

“诺!”张辽见吕布情绪些许低落,也未在多说,应命离去。

待吕布出得地牢听闻陈留王之事时,吕布更是迷茫。难道丁原所言才是正确?然而木已成舟,吕布也改变不了何事,吕布只得无奈接受,待日后再作他想。

一日之内,陈留王被‘朝廷’下诏处死,昔日执金吾也被‘朝廷’以同陈留王私通谋反罪名处死。朝廷震荡,天下蠢动。

如此一来,整个洛阳城此时已尽数落入董卓之手,而后宫之中尽是董卓亲信,任何人在没有得到董卓允许之下见得汉献帝刘协。朝中大臣即便想设法救出献帝,此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

董卓得势之后越发张狂,不仅夜夜在后宫之中流连,更是在朝堂之上将洛阳之中要职任命给自己亲信。跟随董卓许久的华雄、牛辅、郭汜、李傕等人皆是人人被朝廷授予高官重职。牛辅乃是董卓女婿,被董卓驻扎在洛阳城外,收命董卓,在司隶周边各地抢掠,颍川、陈留两郡被祸害得最为严重。

而吕布见得董卓每日的变化,心中开始思讨起丁原临终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一百章 天下反应,卢植至

“公台揣测已是必然!”曹操在收到董卓鸩杀陈留王,诱杀丁原消息之后,苦笑着说道。

“既如此,孟德有何打算?”陈宫并未自己先见而显得丝毫得意,倒是显得担忧的询问曹操。陈宫虽然自觉自己对大汉日后变化的揣测极为自信,但当果真发生之时,陈宫心中些许茫然。董卓乃是如同何进一般的外戚,又无何进一般对汉庭的敬畏,对世家之人的些许尊重,陈宫不知董卓治下的大汉及世家能否安泰。

“还能如何?”木已成舟,曹操不得不承认时局动荡,但脸色越发坚定道:“清君测!”

陈宫闻言,神色不定。又一个清君测!从恒帝至灵帝,再道如今献帝,清君测‘清’掉了多少士人性命,划算么?

见得陈宫脸色,曹操不知陈宫为何如此,但也是轻言劝解道:“天下乃是汉朝的天下,也是世家的天下,更是百姓的天下。如今董卓无视朝廷,无视世家、百姓。若不将董卓除掉,天下何以太平?操料想,如今各地豪杰在得知如此消息之后,定也如此打算。只要有能人振臂一呼,定会云集。”

“何人?”

“镇国公,项敖!”曹操脸色笃定。

“镇国公?”陈宫疑惑些许道:“之前董卓种种表现无不是与镇国公有难以明言的瓜葛,如此境地,镇国公会挺身而出?”

“那是自然!”曹操极为自信道:“镇国公项敖看似年少,其志向乃是吾等不能企及之辈。操觉不需多少是日,镇国公定然会向天下缴文,讨伐董重!”曹操说着,心中越发期盼,更是有些心急道:“不行,吾必须说服父亲,变卖家产,招募精锐兵马。到时方可响应镇国公,重振朝廷。”

说罢,曹操不理陈宫反应,对着陈宫作揖之后,便匆匆离去。

长沙县衙。

“时机已至!”孙坚眼神尖锐,望着洛阳所在的北方,轻声叹道。

“不知父亲所言时机乃是?”孙策在旁实为不解。

“董卓倒行逆施,毒害陈留王,意图独揽朝政,天下定有不服之人,聚众讨伐!”

“如此一来,主公之前准备便有用途!”孙坚身后的程普脸色激动,果真如主公所料,只要除得董卓,主公功劳定然不小,届时程普等人也可随着孙坚扶摇直上。

“即刻书信汝南袁术,等待缴文!”孙坚脸色也是些许兴奋。倒是一旁孙策未曾明白,为何自己父亲如此笃定会有人冒险得罪董卓向天下发布讨伐缴文。即便孙策不解,孙坚也带着程普等人匆匆离去。

而此时被孙坚寄予希望的袁术,在逃离洛阳之后,回到汝南,已拉起万余兵马,不知为何打算。倒是其族兄袁绍,被朝廷表为渤海太守之后,积极招募兵马。有因袁氏四世三公之名,天下望族,更是有不少世家俊杰前来投效。南阳许攸许子远、颍川郭图郭公则、南阳逢纪逢元图、颍川辛评辛仲治及辛毗辛佐治兄弟、魏郡审配审正南、清河崔琰崔季珪等各地名仕。

同样有不少勇猛武将投奔,即便河北四庭柱之称的其三也是相继来投,分别是颜良、文丑及高览,一时间势力大涨。

“汝等看得起吾袁绍,实乃绍幸之三生。”袁绍望着堂下众人,心中极为得意,脸色却显得些许愧疚道:“绍不才,蒙先帝厚恩,却未能拯救当今陛下与水火,振兴汉室。如今各位大才来投,绍定一鼓作气除掉外戚董卓,匡扶汉室!”

“吾等誓死追随明公!”当下众人作揖,表达忠心。袁绍见状,嘴角微翘,脸色些许阴狠,心中暗自想到:哼哼哼!吾袁氏之名,天下何人可比?即便镇国公项敖、同宗袁术等人又能如何?董卓于吾乃有大用,此次讨伐,做做样子便罢!

河内太守张扬、上党太后王匡、陈留太守、北海相孔融等,各地有志大臣都在作者准备。即便连暂居于公孙瓒手下的刘备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而此时的北域五原,项敖也招来一众文臣武将商讨对策。

“各位有何看法?”项敖手中拿着洛阳城中传来的情报,对众人念罢之后,脸色凝重的问道:“董卓如此无视朝廷威严,竟鸩杀皇亲国戚,已是作乱无疑。”

“主公,昭请命,以主公镇国公身份缴文天下,讨伐董卓!”胡昭一脸郑重,董卓如此言行对汉室威严乃是践踏,更是对天下士人的无视,胡昭心中难平。

一旁脸色显得极为凝重的徐庶心中却是兴奋不已,接过话来道:“孔明长吏所言,庶附言!如今董卓倒行逆施,吾等作为汉庭臣子,当要出兵勤王,清君测!”

“如今朝堂被董卓把控,有权弹劾朝堂的三公也被董卓胁迫在朝中。天下之大,能够名正言顺广发缴文,讨伐董卓的非主公莫属!”徐庶作揖,凝重说道:“况且主公此为,亦能够与董卓撇清关系,还主公声誉。”

“汝等皆如是以为?”项敖昨夜得到情报之后,便有如此打算,今日得胡昭、徐庶建议,更是急不可耐想尽快讨董,以免董卓继续谋害先帝子嗣。

“吾等附议!”戏忠在旁带头,一应武将也是作揖附和。

“既如此,缴文之事便交由孔明、长生即刻撰写,务必月内传遍天下!”

“诺!”胡昭、耿寿领命离去,撰写缴文。

“主公!”二人方才离去,典韦便冲入房内,抱拳道:“西河郡急书!”

项敖微微皱眉,难道白波趁乱再起?心中暗讨着,项敖接过典韦手中信件,拆开来。

“主公,何事?”相比天下大乱,徐庶更为担心的乃是白波作乱,扰乱并州。

“西河太守崔钧上书,请求发布缴文,讨伐董卓!”

“主公,又有急书!”还未等典韦出门,又有亲卫冲了进来喊道。

“速速呈来!”亲卫闻言,大步上前,将书信交到项敖手中。

“冀州牧韩馥,连同广陵太守张超、陈留太守张邈、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桥瑁请求吾发布缴文,讨伐董卓!”项敖长叹一气道。

“主公不必心忧,大势所趋,料想董卓坚持不了多久!”戏忠闻言,脸色放松不少,只要天下之人勠力同心,何愁天下不安?

“志才、元直、子龙、仲达...”项敖将在堂的人都念了出来,道:“务必明日之内拿出北域对讨伐董卓方案,整军,随之准备出兵洛阳!”

“诺!”堂中十来人群奋,摩拳擦掌。

是夜,项敖难以入眠。

“母亲,为何父亲还不如睡呀!”项平躺在才蔡琰身旁,望着窗户旁远视思讨的项敖,眼神些许担忧。

“平儿莫吵!”蔡琰伸出手,轻轻捂住项平嘴,轻声道:“父亲在为天下担忧,为百姓担忧!”

项平点点头,结合如今时段,项平心中已有些许知晓项敖担忧何事。便不顾蔡琰轻轻拉车,起身传上木屐来到项敖身旁。

“父亲,平儿睡不着!”

“哦?!”项敖收起凝重的神情,轻笑着抱起项平道:“平儿又在思讨何事?”

项敖对项平也是无语,明明刚过三岁的项平,平日里的话语比不少承认考虑的都还多,让项敖不知是不是该高兴。

“白日里,平儿去了德衡叔叔那。”项平显得在不断思考一般说道:“见德衡叔叔将很多很多已经腐朽的刀剑投入火炉重新铸造,不到两个时辰,便会有新的刀剑被德衡叔叔及工部工匠铸造出来,闪闪发亮。”

“平儿就在想,为何要重新铸造?重新打磨一番不久可以再次使用了么?即便可能不如以前锋利、坚固,但是过程却要简单极多,费用更是要少不少!”

项敖闻言,刮了刮项平鼻头道:“既然已经腐朽,那刀剑铁质的内部不是已经开始变得脆弱了么?若是将如此兵器交于士卒,危及时刻兵器不堪负重,岂不是将士卒生命处于危机当中么?”

“哦!”项平似乎恍然点头道:“既然如此,内心腐朽之物皆要重铸?”

“内心腐朽皆要重铸!皆要重铸!”项平说罢,项敖脑海之内一阵轰鸣。是也,即便能够拯救如今大汉又能如何?腐朽的是当今天下制度,腐朽的是天下世家。不论是否改朝换代,想要百姓生存下去,只有改变腐朽的制度和世家方可有结果!

既然如此...项敖心中已有决定,眼神开始坚定起来。项平在项敖怀中见得项敖状态,轻轻一笑,不再多言。只是起身追项平而来的蔡琰在一旁略显责怪的望了眼项平,不过项敖此时状态,蔡琰也不好打扰,只得在旁干瞪眼。

翌日,还不等项敖与一众文臣武将再次聚集,耽搁许久的卢植终于赶到了项敖所在的五原。

“敖等待子卢久矣!”项敖得到消息之后,亲自出门迎接。

“哈哈哈...”卢植哈哈大笑道:“镇国公诸事繁忙,不必为老夫耽搁才是!”

“卢公乃是天下大儒,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卢公如此称呼,敖不敢受也!”项敖闻得卢植如此称呼,赶紧作揖深拜不起。

“呵呵,奉远还是如此,不曾有任何架子!”卢植欣慰轻笑地望着项敖。

“即便有架子,在卢公面前,小子也要收起来才是!”项敖轻轻一笑,一记马屁毫无遮掩拍了过去。

“哈哈哈...”卢植闻言,哈哈大笑,在项敖的牵引下,进入五原府衙。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章 讨董缴文

“卢公,敖已命府中长吏,今日之内撰写好缴文,广发天下,等待天下豪杰响应!”

卢植闻言,欣慰道:“奉远未曾忘记先帝厚恩,老夫心中甚是欣慰!”

“不过奉远如此冒首,若是讨董不成,恐怕日后奉远治下北域不甚安宁也!”卢植些许担忧道:“何不书信中原有名望之人统领此事?”

“无妨,董卓此时已是天下人激愤的对象,只要有人响应,即便不成,董卓亦不敢乱来。”项敖极为淡定,似乎并未将董卓放在眼中。

卢植闻言,略作思讨之后,也是深以为然点头,便不再出言劝解。二人便如此,在五原府衙立品茶相谈许久,卢植的博学多才,差点让项敖忘记今日还要商谈缴文及北域兵力部署之事。不过自项敖赶到北域之后,一直未曾与卢植好生相谈,项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不知奉远此次准备让老夫休息还是作何呀?”卢植略显笑意的望着项敖。卢植虽然是朝廷派遣的中郎将,但是北域军政一直都是独立于洛阳中央,卢植赶到北域之后,到底担任何职,还是得项敖点头应允才行。卢植也非倚老卖老之辈,当然要寻求项敖意见。

见卢植些许戏嘘之意,项敖也未在意道:“卢公深谙兵法之道,若是让卢公休闲下来,却是委屈卢公才华。北域又自己官方学堂,相比卢公也知晓。本打算让卢公在学堂中任职,但董卓近来的暴行,让北域部署不得作出变化。”

“吾北域兵马强盛,兵甲精良,但最大的弱点便是无忧经验的老将镇守。”项敖说罢,起身作揖道:“还请卢公能够劳苦些许,道代郡任职太守一职可好?北可抵御鲜卑,南可监视黑山。”

卢植闻言,来到项敖身后的舆图,还未开始细看便惊讶道:“奉远舆图如何做的,怎如此细致?”不惊讶不行,舆图之上,并州幽州以及幽州以北,河内郡及河东郡一带太过详细,不少地名及各地要害连卢植都未曾听说过。

尤其是能在舆图之上看得出地形落差,跟着舆图之上的标注,卢植脑海之中几乎能够想象出自己瞩目之地的具体地势,如同身临其境。

“舆图能够入得卢公眼便好!”项敖脸色出现极难见得的得意之色道:“此舆图乃是敖命北域所属的全部系统,沿途记录,然后汇总所得,所废时日及钱财几乎能够组件一支劲旅!”

“哈哈哈...”卢植闻言哈哈一笑,追击满脸郑重道:“奉远难道以为此舆图只值一劲旅?奉远常年与游牧作战,唯一内地战场也不过与叛乱有些许摩擦。若是中原大地也能够如此详尽,此图可挡百万兵马!”

“百万兵马!”项敖闻言,脸色震惊,但是从当世兵家大能口中得知,项敖不得不信。如此一来,项敖对自己无心制作的舆图更为看重。

“舆图暂且不谈!”卢植并未理会项敖震惊到:“奉远如今收朝廷之命,牧守北域诸郡,同时兼领并州牧。观如今局势,并州东有黑山,南有白波,西域羌人肆虐,北域并州一地几乎已被尽数包围。”

“然洛阳危及,董卓倒行逆施。既然奉远已决定向天下发布讨伐董卓的缴文,奉远定要出兵方才说得过去。”卢植一手指着舆图,一边道:“但四周皆困,北域兵马极难赶到洛阳,暂时无需大动干戈便可赶到洛阳的,只得绕行代郡、中山国,路过巨鹿、魏军、河内,方可赶到洛阳。”

“倘若各州郡太守能够行些方便,倒能顺利抵达。老夫担心的,便是有人借机为难奉远,毕竟奉远如今树大招风。”

“卢公不必担忧,冀州牧韩馥已密遣书信,请求敖发布缴文,讨伐董卓!”项敖闻言,向卢植解释道。

“如此便好!”卢植闻言,神色轻松不少,接着道:“如此,奉远安排老夫便接下,至于西面防务,想必奉远常年征战游牧,比老夫更有经验!”

“如此便辛苦卢公也!”项敖闻言,心中松气不少。虽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是卢公地位特殊,不可落了卢植颜面才是。

为让卢植更了解北域,项敖请求卢植在北域各郡多走动走动之后再前往代郡。卢植便在焦猛陪同之下,打算北出阴山,前往范夫人城观望之后,再转道朔方,沿途赶往代郡,也耽搁不了太多时日。待卢植离去之后,项敖急忙招来将军府众人,商讨讨伐董卓及收服并州事宜。

“主公,手书之上便是吾等连夜商讨的结果,请主公过目!”

项敖接过戏忠手中的手书,仔细看来。

一是项敖偏向精兵政策,二是洛阳限制,北域正规军此时仍只有五万,即便并州纳入项敖统治之后,项敖也未再多征兵。三万精锐更是被项敖武装道牙齿,派上战场,不说个个以一当十,即便入京董卓如今麾下所有兵力与项敖对峙,项敖也极有底气。

其实徐庶等人安排也是简单。正规军中有一万之数,分四营驻守。一营在鸡鹿塞,一营在容城驻扎,剩余两营驻扎到西河桥门,严防西凉羌人入境北域。受降城乃是孤城,不仅有五千正规军驻扎,更是有半数‘弓骑营’由姜茁暂为统领,边靖为副城主,坐镇范夫人城。

至于朔方太守,暂由昔日跟随过项敖的王五上任,倒是让贫寒出身的王五高兴不已。不过能够得到项敖看重,王五可是打算大展拳脚,好好发展朔方。至于容城,因其周边村落太少,暂且归至朔方郡三封县内。

工部已从朔方迁至定襄郡,仍由马均为工部承吏,免去仓曹掾及金曹掾一职,领定襄太守。为此马均也是大松一口气,虽然身兼要职,但是压力太大,况且如今项敖势力越发大了起来,马均也希望自己能够避嫌些许。云中太守仍有栾贺担任,兼任户曹掾。

至于雁门太守,由焦靖暂领。虽是雁门太守,但是任务也是颇重不仅要协助代郡防守北方鲜卑,同时更要协助定襄马均处理好工部之事,让焦靖苦恼不已。焦靖宁愿与项敖随军出行,也不远处理如此政务。不过还好,张琛被项敖派给了焦靖,作为太守从事兼将军府法曹掾。耿寿则被留在五原,领商曹掾兼治中协助胡昭。

胡昭仍旧是左长吏,并暂领五原太守一职,焦猛留守,协助胡昭。高顺则被任命为上郡太守、桥门都督,携八百‘陷阵营’以张龙为副,统领桥门兵马。徐庶主动请求携去御史大夫之职,项敖也未反对,毕竟徐庶如今定为不适合在此位置常任。御使大夫一职,项敖心中也早有定论,那便是一职在项敖身后的姜吕,坐镇五原,暂时只听命于主母蔡琰。

任命徐庶为太原太守、骑都尉,总督北域与收复并州之战,张郃为副将随行。任命姜炎为西河太守、圜阳都尉,李竹为副将,随姜炎同行。

至于剩下的赵云及典韦,待天下响应缴文之后,跟随项敖前往与联军会盟。而戏忠及李进兄弟同样项敖而行,至于作何,便另有安排。

五万正规军,除开防御羌人的一万兵马。项敖领三千‘羽杀’,两千‘义从’、一千‘弓骑’及五千精锐离开大本营前往会盟之地。剩余的两万余精锐及剩余正规军,尽数由姜炎、徐庶等人按照战事分配,项敖不予理会。

至于代郡,如同之前与卢植商议之果,由卢植前往上任。剩余各地防务,仍是由当地郡兵负责。况且整个北域屯田的士卒还有数万,只要项敖一声令下,便可出征,北域防务,项敖并不担心。五万精锐因此尽出,征讨白波及董卓。

以上,便是项敖在看罢众人草拟的计策些许修改之后作出的决定。项敖一声令下,整个北域如同马均的工厂一般,全速运转起来。

“此书便是缴文,请主公阅过!”胡昭拿出昨日撰写的缴文草稿,交给项敖。

盖闻士者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卓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太师董卓: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卓本无懿德,僄(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今董贼欲行秦吕氏所为,霍乱天下。敖厚恩于先帝,得朝廷之信,今为匡扶汉室,救陛下于水火。特发缴文于此,邀天下之明士,讨董斩之。望有志之士举旗响应,还权于陛下,振汉室之雄威!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章 贾诩布局,霸道孙坚

一时之间,天下各地,无不传颂大汉镇国公项敖讨董缴文。不过月余,天下群雄纷纷响应项敖缴文号召,各自厉兵秣马,发兵洛阳。

“如厮项敖,本太师如此重待,竟起兵反吾!”见得缴文的董卓,此时在未央后宫之中打发雷霆,李儒在旁也是脸色狠厉,倒是一旁贾诩淡定不少。

“太师,是否请陛下下诏,讨伐项敖?”李儒同样恨急项敖,能够跟随太师,获得如今权势实乃不易,李儒可不想如此简单便丢掉手中权力。况且李儒替董卓鸩杀太后、陈留王,天下士人能够容他?

“即刻请陛下下诏,发兵讨项!”董卓闻言,愤怒吼道。

“太师莫慌!”贾诩站起身来,淡然道:“如今项敖发缴于天下,群雄响应,太师若是下诏讨伐项敖,那其余响应之人又当如何?太师准备对每个响应缴文的各地官吏都下诏讨伐?如此不是逼还在犹豫的官吏谋反?”

董卓闻言,强忍下怒气,细细想来也觉如此。如今董卓得知情况之中,响应缴文的也就二十多人。何况其中州牧、刺史只得三五人,其余大多乃是太守。若是自己下诏讨伐,恐怕会逼天下人尽数反对自己。念及至此,董卓深吸数口长气,镇定下来。

“如今情势,文和先生以为如何?”

“关东联军太师不必惧怕,袁绍、袁术、韩馥等人皆各有心思,待合兵之时恐怕一时间也难以统一。对太师威胁最大的乃是北方白波,西面陈兵三万的皇甫嵩。洛阳以南起兵的荆州刺史王睿、长沙太守孙坚等人战力如何,诩便不知也。”

“孙坚不凡!”董卓脸色一沉追问道:“不知文和先生有何计策?”

“太师的吕布大将,可抵千军万马!”贾诩极是自信道:“洛阳四面皆有关隘,太师可命吕候领重兵陈兵成皋城,死住虎牢关。虎牢关旁更大伾山,再命一将领兵驻扎,与成皋城虎牢关成掎角之势,即将聚集道酸枣的关东联军不仅要面对万夫莫当的虎牢,更要设法度过汜水。”

“至于河内,极有可能是镇国公项敖与王匡等人领兵来犯。不过诩曾听说镇国公项敖与渤海太守袁绍有仇,太师可设计离间。”李儒摇着手中纸扇接着道:“南面叛军,太师再命重兵驻扎轩辕关及陆浑关即可抵挡孙坚等人。”

“白波军又当如何?”董卓随着贾诩计策,观望着舆图,眉头虽然舒展不少,但心中仍是些许担忧,甚至惧怕。

“更是简单!”贾诩将纸扇一抖,淡然道:“太师可请陛下下诏,命白波郭太为并州刺史,总领并州军政便可!”

不等董卓考虑清楚,李儒在旁大喜道:“文和先生妙计!”

“太师!”李儒赞叹过后,转身对董卓道:“下诏白波为并州刺史,郭太等人便有正当身份,放弃河东,攻打并州。如此一来,不仅能解白波之围,也可拖住北域项敖。一举两得!”

“若是文和先生计策可行,离间项敖、袁绍成功,不仅阻挡北域兵锋,更能够瓦解关东联盟!”李儒越说越是兴奋道:“太师,儒请命,领兵驻扎小平津,施计离间项敖、袁绍!”

“哈哈...”董卓听罢二人分析,高兴大笑。原本董卓自己看来已是被天下群雄包围,随时有覆灭的可能。如今二人分析之后,完全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打发关东联军,怎能不高兴?

“吾有文和、文优二人,无忧矣!”董卓左右拍了拍二人肩膀,心中满意不已道:“文优即可按照文和先生计策,调集兵马粮草,准备迎战关东联军。”

董卓说罢,缓步走道大殿门前,望着天空背对着贾诩及李儒道:“此战若胜,天下便由吾掌控,汝二人便是从龙之功!”

“诩(儒)当竭死效力!”二人同时作答,不同李儒表现在脸上的兴奋,贾诩却是低着头阴沉的笑着。

荆州襄阳城外。

“主公,此缴文是真是假?”

程普摊开从孙坚手中接过的缴文看了许久。此缴文并非项敖的讨董缴文,而是命孙坚斩杀荆州刺史王睿的缴文。缴文之中将刺史王睿的一应罪名尽数列出,似真似假。

“真假重要否?”孙坚轻轻一笑,道:“如今董卓霍乱朝纲,天下不明,乃是吾等清楚污吏之时。王睿在荆州百姓名声本就不甚太好,只要王睿伏首,木便成舟,吾等再上奏朝廷又有何问题?”

程普闻言,恍然大悟。昔日程普等人跟随孙坚平定零陵、桂阳等地叛军之时,曾被如今的荆州刺史王睿轻蔑。既然王睿并非好人,公报私仇又能如何?

翌日,有心准备的孙坚等人来到襄阳城外。

“吾乃长沙太守、破虏将军孙坚,奉镇国公缴文,前往洛阳汇合联军讨伐董卓!”城下,孙坚朗声大喝。

“哈哈哈...”得到消息的王睿已来到城墙之上,朗声大笑回道:“文台兄不直接赶往洛阳,前往奔刺史所领襄阳作甚?”

“路途遥远,加之闻风赶来讨董的勇士,粮草不足,兵甲不够,特来借粮些许!”孙坚朗声回道:“坚听闻刺史也是响应讨董义士,不知坚是否有幸可与刺史同往洛阳?”

“哈哈哈!文台大义,本刺史定要相助。只是荆州叛军未能平定,又无太多兵马可募,本刺史也只能资助些许良才兵甲,还望文台莫怪!”王睿朗声赞叹,大喝道:“开城门!”

城下孙坚及其部众见状,紧了紧腰间的长剑,脸色闪过狠厉。

“轰隆隆...”襄阳城厚重的城门守城士卒的合力之下打开来。孙坚也只领着一众部将及百余亲卫准备进城,似乎确实是打算进城取些许物资便离开。王睿见状,更是放心,便快步走下城墙,来到城门前迎接孙坚。

“自上次本刺史与文台一同平定叛军之后,已是许久未见也!”王睿看似及其高兴的来到孙坚身前,作揖道。

“拿下!”迎接王睿而来的并非孙坚的礼节,而是孙坚一声狂喝。孙坚身后一应亲卫急速上前,顷刻间便将毫无防备的王睿捆绑起来。

“孙坚!”王睿见状,大惊喝道:“尔等作甚?谋反乎?”

刹那见,城门口双方兵马兵锋相对。“孙坚匹夫!速速放了王刺史!”守城部将也是一惊,完全未曾想到孙坚竟然突然发难,将王睿擒下。

孙坚并未理会守城部将,从怀中拿出缴文,摊开来,朗声道:“奉光禄大夫温毅缴文,捉拿污吏王睿!”喝罢,孙坚将缴文内容朗声念了出来。

“罪臣王睿,可有话说!”孙坚望着被士卒束缚,强迫跪在地上的王睿,朗声质问。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睿脸色狠厉道:“今日尔等前来并非求粮,而是取本刺史性命来也!本刺史说道有何用?”

见王睿毫不辩解,孙坚也不在意,朗声道:“既然尔已认罪...”

“斩!”孙坚本就未曾打算按照正常过场擒拿王睿,便怒声大喝,示意程普斩杀王睿。程普更是毫不犹豫,抽出腰间长刀,急速挥向王睿颈间。

“噗!”如此,切肉声过后,城门口一众官吏,将士便亲眼见的王睿头颅落地。在众人还在惊愕王睿如此简单身殒之时,城外孙坚万余兵马轰隆隆的朝着城门冲来。王睿平日行径本就让百姓不喜,即便麾下官吏及将领也有些许不满。

方才出口阻止孙坚的守城部将本事王睿亲信,见得大势已去,自己所领不过数百城防兵马,无法与孙坚相斗,只得紧握着双拳,隐忍下来。然而,孙坚并不是仁慈之辈,怎么可能留下隐患。立刻示意黄盖捉拿方才表现忠于王睿之人。

一时间,城门大乱。然而在孙坚万余兵马之下,骚乱也未持续太久,便被孙坚镇压下来。

孙坚前来襄阳,并非前来夺权,况且荆州还有荆州牧刘表。孙坚将缴文呈至刘表过目,并把襄阳一应事务交于刘表之手之后,带上刘表赠与的粮草及兵甲匆匆离去,前往鲁阳,准备与后将军袁术汇合。

“孙坚果真杀了荆州太守王睿?”袁术还是有些许不太相信询问自己长吏杨弘。

杨弘轻笑道:“果真杀了。孙坚接到伪造缴文之后,第二日便将王睿斩杀!”

“哈哈哈...孙坚果真有胆!”袁术哈哈一笑道:“如此再造缴文送给孙坚,诛杀南阳太守张咨!”

说罢袁术脸色狠厉,阴冷道:“如此一来,南阳便尽入吾腹!曜卿,再表奏孙坚为豫州刺史,命其斩杀张咨之后尽快赶到鲁阳与本将军汇合,准备讨伐董卓!”

“诺!”袁术之弟袁涣领命而去。

望着袁涣离去的背影,袁术心中不断暗自思讨,计划着如何在群雄讨董之时,夺得最大利益。想着想着,袁术又想到了自己所为的兄长,袁绍。

哼!袁本初,吾才是袁氏嫡子,吾倒要看看汝如何与吾斗!念及至此,袁绍脸色阴狠轻笑了起来。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章 袁术之谋,酸枣盟军

孙坚快马加鞭,即便斩杀南阳太守张咨耽搁些许时日,数日时间也赶到了鲁阳。

“哈哈,文台果真不凡,竟能聚集三万兵马!”

望着孙坚身后密密麻麻的队伍,袁术高兴不已。如此队伍,若能收归自己麾下,自己实力将会大涨。

“坚,见过公路将军!”孙坚上前,作揖想袁术拜道。

“文台不必多礼!”袁术上前扶起孙坚,拉着孙坚便往鲁阳城外的军营走,嘴中说道:“文台行军辛苦,快快随吾进帐歇息歇息!”

见袁术如此,孙坚心中些许感动。孙坚多以武将身份混迹在朝堂,被世家之人看不起,今日袁术表现确实在孙坚意料之外。荆州、扬州之地如此多太守,袁术唯独书信孙坚,欲与孙坚合兵讨董,让孙坚心中还是有些许自得。

不同袁绍虚伪,袁术倒是要实诚不少。待引入孙坚入账坐定之后,袁术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此次讨伐董卓,不知文台有何打算?”袁术如此直接,更让武将心性的孙坚觉得亲近不少,便对着袁术抱拳,郑重道:“后将军不必担忧,天下群雄起兵讨董,料想董贼已无太多时日。“

“吾关东联军十来路,分北、东、南围歼董卓,董卓在劫难逃!”孙坚脸色笃定道:“洛阳大军有已到达酸枣的联军牵扯,北方又有镇国公、本初将军牵制。坚只需随后将军之令,领大军跨过霍阳山,过广成、阳人聚二县,攻下大谷关、轩辕关便可直捣洛阳,歼灭董卓。”

孙坚领兵之能,袁术也是知晓,见孙坚如此笃定,又有数万大军,袁术极有信心。

袁术满意的笑着点头道:“吾已上表文台为豫州刺史,文台今日且要操练兵马,待联络各路联军之后,挥军北上,铲除奸妄!”

“坚谢过后将军!”孙坚闻言,脸色一喜,抱拳道:“坚,定勇猛作战,脱颖联军而出!”

“如此甚好!甚好!”袁术轻轻一笑,再次满意点头道:“文台暂且休息,吾立马联络联军,协同作战!”

说罢,袁术便命人前来带领孙坚安营扎寨,自己却离开营帐,带着亲信纪灵等人匆匆朝鲁阳城中赶去。

“主公,孙坚此人可信?”

袁术长吏杨弘,见袁术如此郑重接待孙坚,心中些许不安。不安此人是否忠于袁术,不安此人在袁术阵营之中得势。

“信不可信重要乎?”袁术轻笑道:“只需让天下之人知晓讨董之役时,孙坚乃是吾袁术麾下便可,只要孙坚能够建功,便是本将军之功劳!”

“主公睿智!”杨弘闻言,心中一松,作揖对袁术赞叹。

“主公,如此恐怕仍是有些许不妥!”

“哦?!”袁绍转头望向陈纪道:“不知元方有和看法?”

“群雄讨董,目的有二。一,借此机会扩张势力,挣得名声;二,打败董卓,匡扶汉室!”陈纪朝着袁术作揖道:“既然主公不相信群雄果真是为振兴汉室而来,那便皆有自己目的。如此一来,名声才是重点。既然要挣得名声,那边必须出现在人前。”

“即便因主公,孙坚才能得名,但征战之中得到的名却大多是孙坚之名,并非主公名声。”

袁术闻言,略显深沉的抚了抚下巴不甚多的胡须轻轻点头赞同,抬头问道:“元方以为何?”

“既然是为名,那主公便要出征!”陈纪郑重道:“纪建议主公可率领张勋、雷薄等将领,随孙坚一同出击。征战之时仍已孙坚为前锋,主公只需在后方策应便可。如此一来,无论孙坚在何战役之中获胜,皆有主公身影所在。”

“不可!”未等袁术想得明白,袁术从弟袁胤大声喝道:“君子怎能事于桅樯之下?元方此计有欠妥当!”

“纪之所以让主公殿后策应,便是如此考虑!”陈纪也不生气,淡然道:“若是主公不得随军而出,在士人眼中,响应董卓讨伐岂不是做做样子也?但袁绍此时应已赶到河内,相比之下,主公袁氏声望岂不是便宜了袁绍?”

一众文臣武将闻言,虽然些许担忧袁术安慰,但是陈纪此言极为在理。在众人沉默之时,袁术也是垂下头沉思起来。

“还是依照元方设想!”思讨许久,袁术抬起头来,神色笃定道:“既然要争雄天下,没有些许雄心当如何争霸?”

“主公英明!”众人见袁术脸色,皆是一脸惊诧。不曾想袁术还有如此一面,看来吾等拜主似乎无错也!众人如是想着。

“如此,曜卿代本将军坐镇鲁阳。张训、雷薄及元方随军同行,征讨董卓!”决定下来的袁术也不再犹豫,吩咐下来。

“诺!”众人领命,随即各自离去,安排出征董卓事宜。

待众人离去,袁术招呼袁胤前来:“公承!”

“大哥!”袁胤作揖郑重回应,心讨袁术必有要事安排。

“书信酸枣,河内,询问如何讨董。看所谓的镇国公是否有些许策略!”想到贫寒出身的项敖,如今已贵为镇国公,袁术脸上仍是不屑的说到。

“诺!”

陈留郡酸枣县城外。

陈留太守张邈、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与济北相鲍信、北海相孔融已领兵马尽数赶到酸枣县城之外。因几路人马到达,聚众十万余,为不扰乱百姓,一众讨董志士便在城外驻扎,等待着领头羊的出现。

“孟卓兄,镇国公为何未曾赶来?”孔融些许焦急的询问张邈。众人已在酸枣等待数日,即便广陵太守张超都已传讯将要赶到。

“是啊!渤海太守也未赶到!”一旁的兖州刺史刘岱也显得些许焦急。

“各位明公不必着急,朔方、渤海路途都稍远,耽搁些许是日也是正常!”曹操倒是一点不担心,不管是何原因,曹操都相信二人肯定会来。

曹操话音刚落下,帐外传讯士卒大喝道:“禀各位将军,鲁阳、河内来信!”

来了,众人心中惊醒,不约而同的起身来到帐前。张邈伸手取过信件,些许焦急的拆开来。

呼...待张邈阅罢,众人见得张邈长舒一气皆是跟着舒气。

“渤海太守已赶到河内与河内太守王匡汇合,镇国公已赶到魏郡,不日便能到达河内!”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孔融闻言,心中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至于鲁阳来信,乃是袁氏公路,询问联合讨伐如何出兵!”张邈说罢,眉头皱了起来。

“吾等联军,需得有统一指挥才是。”刘岱闻言,点头称是道:“吾等需推举盟主,至于何人,老夫推荐镇国公或有四世三公之名的袁氏本初!”

“曹操,曹孟德才德兼备,昔日深得兵法大家卢公称赞,也可为盟主!”不待曹操将心中所想说出,一旁的鲍信却急忙说道。曹操闻言,心中略惊急忙谦虚道:“不可,以才德而论,镇国公乃是首选。况且四世三公袁本初也比操强上不少!”

曹操此次可是跟随张邈同行,虽然当上盟主能够获得最多名声,但是在士人看来,曹操乃是宦官之后。自己可不愿当上盟主之位,若是能够打败董卓还好,若是联军兵败,自己恐怕会被诬陷为董卓同党。曹操心中焦急的想着。

“孟德谦虚,不过孟德所言也是在理!”孔融接过话来,脸色些许担忧道:“只是如今镇国公与本初皆在河内,可酸枣兵马才是最强,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张邈略显深意的瞧了眼曹操,对众人说道:“邈即刻书信河内,请镇国公及本初二人务必前来一人担当盟主之位。”众人闻言,点头称是,更是催促张邈。毕竟十数万兵马驻扎,每日粮草消耗可是不少,若此耗着让人心疼。

响应讨董的还有未曾赶来的冀州牧韩馥。冀州乃是最为富足之地,粮草丰盈。且韩馥自知雄无韬略,便未派遣兵马前来,但向众人承诺尽力供应粮草。既然如此,若是不能统一调度联军兵马,一盘散沙如何对抗拥有数万强兵的董卓?

而此时的项敖一众,在魏郡边靖分作城两部。

“上党事务便交于志才处理,只得辛苦志才些许!”

“主公放心,忠定尽快将上党纳入北域统治,之后挥军北上支援元直攻打白波。”

项敖闻言,不再多说,重重得拍了拍戏忠肩头。转身对着李进兄弟,带着请求之意道:“进先、伯节,务必保护好志才安全。”

“主公放心,竹有一口气,都尉便无恙。”李竹抱拳,掷地有声的郑重道。

“主公放心!”

“嗯!汝兄弟二人也得护自己周全,不至绝境切莫胡来。”项敖郑重的望着二人,双手分别拍了拍二人手臂,嘱咐道。

“主公放心!”二人见得项敖眼色,神情极是感动。

“如此,吾便先行一步。”项敖说罢领着赵云、典韦二人翻身上马,转身抱拳郑重再道:“待吾等相见之时,北域将越发强大!”

“主公保重,两位将军保重!”戏忠见状,也是下意识跟着抱拳朗声道。

“保重!”赵云、典韦也是向着三人一一抱拳,朗声回礼。

随后,项敖策马转身,领着五千骑兵快速朝河内奔去。戏忠三人望着项敖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尽是无限担忧,即便项敖勇武无双。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了!

从开始打算写小说以来心情一直都很忐忑,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小说有人点击有人收藏却就是没多少评论之后,每次看到小说数据心情都紧张得要命。第一本小说,没打算有多好的成绩,只是要求自己能够写完。

小说开得很仓促,个中细节差很多,许多技巧能力还在学习之中。本人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入身社会之后从事服务行业,现在又跳到了金融行业,所以写作能力很多欠缺。现在每天都在看名著,希望能提升自己的笔力,让给为看的更舒服。

我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所以写的小说也会偏传统文,节奏较慢,会花很多文笔描写主角、配角甚至龙套的心理、性格描写,望各位看官体谅。当然意见是肯定需要的,不然我如何改进?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多点击和收藏评论却少之又少,让我不知道自己缺点在哪,只有自己返回来看自己小说。

说实话,我自己这本小说看得自己都要烦了。检查错别字都看了3/4遍,又多次返回来看哪里有没有BUG,看得头昏脑涨的。不过各位放心,为求更好,我会坚持改进。小说不会太监,各位放心,只是偶尔会更新慢点,大家可以养养再看。

最后,在此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新手写作应该是不会靠这个挣钱的,只是看着这些数据能够激励自己。若是还能将就看下去,还望各位有人捧个人场,有钱打赏些许。当然一定记得要评论,无论好坏,就算是喷的也接受。

祝各位看官身体健康,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如果是学生的话,建议合理安排时间,别耽误学业。悍鼠在此拜谢!!!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章 仇敌相见(补昨天漏发)

杀妻之仇,时隔七年!

当进入河内境地,项敖也得到情报,袁绍此时正在河内郡之中。潜藏、深埋在心底的仇恨如同喷泉一般,喷勃而出。一路行来,项敖无时不刻不回想起姜尧儿当年死在自己面前的惨状,杀意一直都弥漫在项敖周身。

若不是典韦已经习惯,赵云刚好能够克制项敖如此杀意,恐怕还未等项敖五千兵马赶到河内郡守,恐怕已是陷入嗜杀状态,无法自拔。

平日里的项敖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即便恼怒之时,赵云、典韦二人也未曾见过项敖如此骇人姿态。一路行来,典韦与赵云担忧不已,但又不知是何事影响项敖,无从劝解。只得尽力压制项敖杀意,以免影响身后一众骑兵。

但是即便如此,项敖杀意仍是透过二人的封锁,泄露出来,开始影响‘羽杀’及‘义从’。万分无奈之下,赵云只得盯着发麻的头皮,驱马赶到项敖身侧朗声道:“主公!”

双眼已是开始通红的项敖被赵云一声朗喝惊醒,立即拉住马缰。“吁...”

清醒过来的项敖心中疑惑,便转身准备询问赵云何事。还未开口,便发现赵云、典韦身后一众士卒猩红的双眼,将项敖都吓了一跳。

“喝!”不敢耽搁,项敖朗声大喝。一众骁勇的骑兵如同暮鼓晨钟,片刻便清醒过来,双眸开始清朗。清醒过来之后的众人一阵茫然,片刻过后更是气喘吁吁,全身软了下来,甚至少数不堪士卒,更是跌下马来。

“原地扎营,明日再行赶路!”无奈之下,项敖只得让一众士卒休息。

“子龙,方才发生何事?”

“主公!”赵云将心神也镇定下来,些许难言道:“白日里赶路无恙,只是方才一个时辰之前...”

“如何?”

“一个时辰前,主公杀气四溢,如波涛般汹涌澎湃。一众士卒并非发觉,被主公气势缓缓影响,导致如此!”赵云咬牙,将实情道来。

项敖闻言,才知方才为何。项敖苦笑,也是些许无奈。压抑七年之久的仇恨,爆发果然了得。

“吾知晓了!”项敖并不打算解释,况且杀害姜尧儿的凶手项敖还未告诉任何人,即便姜炎都不曾知晓。赵云见状,也不再多问,只要项敖能够控制住心中杀意便好。赵云向项敖抱拳离去,与典韦督促士卒扎营。

心急洛阳局势的项敖,五千精锐沿黄河而上,已跨过淇水、清水,到达武德县境内,只需明日再快马半日,便可到底河内郡治所怀县。

项敖独自一人来到黄河边上,望着汹涌澎湃的河水沿江而下,项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姜尧儿之死一直视项敖心中最大的愧疚与遗憾,即便在北域没日没夜的为政务军务繁忙,只要清闲下来,项敖脑海中姜尧儿的身影便是挥之不去,尤其是身死那一刻。

而主谋杀害姜尧儿的袁绍,在项敖心中更是早已被判了死刑,更是要千刀万剐。

七年了!每每回想起袁绍那高高在上的模样,项敖都恨不得将其脑袋摘下来,仍在地上,狠狠蹂躏之后再一脚踩爆。如今明日便能见得无时不刻都想除掉的袁绍,如何能让项敖淡定?明日当如何面对袁绍,直接杀了?可是先帝重托,请求自己护得先帝子嗣存活,此时怎能出手?

可如果为了成全对先帝刘宏的承诺,自己何时才能够手刃仇人,杀掉袁绍?

项敖迷茫了。

安排好事务的赵云、典韦望着项敖萧索的背影,感觉胸口心田被针扎一般的疼。何时见过主公如此颓唐姿态?

“主公!”赵云实在忍不住,来到项敖背后轻声喊道。

“子龙可有事?”项敖听见身后呼叫,深吸一气,整理情绪之后转身轻笑着问道。见得项敖如此,赵云更是心疼得厉害。

“营地已处理好,请主公进帐歇息!”

“嗯!”项敖闻言,并未多说,跟着赵云前往营地中中央营帐而去。

翌日,晌午时分,项敖一众终于赶到河内治所怀县。

“见过镇国公!”河内太守王匡脸色极是欣喜的出城迎接项敖。

“公节太守多礼!”项敖回礼,客气道。随即让赵云在城外择地扎营,自己领着典韦及数十亲卫跟随着王匡进得怀县县城之中。

“吾等可是等镇国公许久也!”王匡感慨说着,领着项敖绕过府衙大门屏风,来到府衙大堂。

可刚刚绕过屏风,项敖便如同被定住一般。府衙大堂坐下首此时坐着的便是项敖日夜都想碎尸万段的袁绍。袁绍此时正跪坐着笑盈盈望向项敖,似乎在同项敖打招呼一般。可是此时的项敖却是双目急速充血,紧握的双拳更是蹦蹦作响,经脉膨胀。

“项公?”见得项敖如此骇人的模样,把一旁的王匡吓得半死,声音些许颤抖的喊道。被惊醒过来的项敖尽力压制着心中随时可能奔腾而出的杀意,深吸数口之后,方才恢复常色。

“无事,只是往日战场之上遗留的病症复发,疼痛难耐!”镇定下来的项敖,随意解释道。

疼痛?这得有多痛?回想起方才项敖脸色,王匡对项敖形容的疼痛惧怕不已。若是自己,恐怕得疼死。传言镇国公勇武无双,确实了得。王匡也不再多想,领着项敖继续往前走去。

“绍见过项公!”待项敖入得大堂,袁绍也是起身,作揖对着项敖行礼。虽然发自心底看不起项敖,但是大汉礼节还在。见得王公之人,不行礼那是对汉庭的藐视,吾此次前往可是来挣名声的。袁绍心中如是想着。

“袁太守多礼!”项敖同样作揖,略微弯腰回礼道。

三人再次见礼过后,默契的并未将讨董一事立刻提出。待王匡设宴款待二人之后,更是为二人安排容貌极佳的女子服侍些许。既然二人未曾提及,项敖更不着急了。便敷衍着,将王匡送来的女子带到王匡安排的住所。不过方赶到住所,项敖便将女子撵了出来。

房外有典韦护卫,项敖也不担心安危,只是躺在床上想着杀妻之仇。或许晚宴之上饮了些许烈酒,项敖此时极为冲动,恨不得立刻冲到袁绍住所,将袁绍诛杀。不过理智还在,项敖全力压制着。让项敖没有想到,袁绍竟然只身找上门来。

“项公如今可还习惯南方水土?”进得项敖寝卧,袁绍客气询问道。

“呵呵!”想起轻笑着,脸色突然狠厉起来:“袁本初,汝就不怕本将军忍不住,杀了你?”

袁绍一愣,随即恍然,不屑道:“呵呵,项公乃是英雄,何必对昔日仇恨念念不忘?况且还只是一女子!”袁绍不说还好,此言一出,项敖几乎难以自制,双眼凝视袁绍,全身劲道尽数集中道双腿,准备将袁绍一击毙命。

见得项敖姿态,袁绍心中惊惧。以项敖武力,袁绍断难逃过此劫。慌乱之下,袁绍赶紧道明来意,企图让项敖镇定下来道:“项公不想知晓今日绍寻来作甚?”

项敖闻言,双眼更是眯成一条线想道:汝能逃掉?吾倒要看看汝有何巧舌!

见项敖杀意收敛,袁绍暗中抹了抹冷汗道:“董卓倒行逆施,已为天下之敌,吾等只需除掉董卓便可还政与陛下。如今项公聚天下之名望,若是能够驱逐董卓,定能成为辅佐大臣,天下皆服。”说罢袁绍悄然间瞄了眼项敖,发现项敖神情并无变化便再道。

“如今先帝已无子嗣,若项公入得朝堂,当今皇帝是否有子嗣,能否长命还不是项公一句话?”既然已说道此,袁绍也不再管项敖如何作想,接着道:“吾袁氏乃是四世三公,名望天下,朝中大臣也多吾袁氏门生,届时再助项公一臂之力。到时,项公顺应民意,得天下世家支持,便可夺得无上帝位。”

“今日绍前来,便是表达臣服之心!”袁绍说罢,竟然直接匍匐跪到地上,声音极是虔诚说道:“绍无他想,项公仁德,若能够荣登九五,定能够让天下百姓太平。绍也可扶摇直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罢袁绍言论,项敖不惊惧是不可能的。袁绍此人看似无大能,但是之前的种种却让项敖不得不重新看待袁绍。

匍匐在地上的袁绍不知项敖想法,见不得项敖表情,背脊之上的冷汗已是涓涓直流。今日能否活命,只得如此堵上一堵,至于如何对待项敖,今夜活下命来再说。

项敖沉默良久,心中不断思讨着袁绍如此行为到底是为何。项敖脑海之中不断闪现着昔日霍乱天下之人:领导农民起义的张角、以张让为首的宦官、欲独霸朝权的何进还有便是如今朝廷作威作福的董卓,望着匍匐在身前的袁绍,项敖才发现原来任何一件事情之中都有此人在其中。

再想到北域数年来收集的各项情报,一条让人震惊的主线在项敖脑海之中渐渐形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天下士人都错了,天下百姓也错了,如今霍乱大汉,霍乱天下的并非叛军起义、并非宦官弄权、并非外戚干政,而是项敖眼前此人,世家之中威望最盛的袁氏本初!!!

起义叛军、弄权宦官、干政外戚不过是此人摧毁大汉的工具而已,好大一盘棋,好一个袁氏本初!

相通之后的项敖,脑海已经完全清醒,似乎杀妻之仇都被放了下来般。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章 放汝一马?

“袁本初,不得不说,本将军被你说动了!”项敖终于开口了。

袁绍闻言,忐忑的心终于平稳下来,抬起头道:“项公本就有九五之姿,只需得到天下世家认可,天下帝王之位非项公莫属!”

“起来吧!”项敖神色已无任何杀意道:“今日本将军放汝一马,留汝性命!若是他日不守诺言,吾便屠掉汝袁氏一族!”袁绍闻言心中又是一惊想道:本是情急之下相处的计策,难道项敖此厮当真了?

不过也无妨,今日本是来劝说项敖归降自己,不曾此人如此短见,竟然为一女杀吾。情急之下只得先稳住此厮,待吾离去之后,此厮仍是吾之棋子也!袁绍心中如是想着,作揖弯腰道:“项公放心,吾袁氏既有反意,定要择明公相投。绍定竭力辅佐项公!”

“项公,酸枣来信,请求吾二人前往酸枣一人,担任盟主之位!”袁绍此时做足了下人姿态,上身躬得极低,似乎为项敖马首是瞻。

项敖见得袁绍如此姿态,心中冷笑:继续演!

“不必为难,汝直接前往便可,吾并非世家之人,担任盟主恐引来非议!”

“可是项公,担任盟主可赚足名声,还请项公三思!”袁绍抬起头来一脸焦急,似乎极为想劝谏项敖坐上盟主之位。

“不必多劝!”项敖摆摆手,淡然道:“汝明日领半数兵马即刻前往,领导联军拖住成皋城及虎牢关主力。至于北线,交给本将军便可。”

“项公...”袁绍似乎还欲劝谏项敖,见项敖如此无奈道:“绍领命,明日留下半数兵马,领剩余兵马即刻前往酸枣!”

“嗯!”项敖一副吾是主上的姿态答道:“日后联络本将军会遣人搭线,本初无需考虑此事!”

“诺!”袁绍深拜,作揖应道。

“如此,本初便先行离去安排吧!”项敖打了个哈欠道:“日后还要鏖战董贼,本将军今日得好生休息休息才是!”

“如此绍便告退!”袁绍闻言,心中如同大赦一般,脸色却是淡然,作揖告退。

哼!项敖匹夫,待吾明日离开,看吾如何收拾汝匹夫!袁绍在回房路上恶狠狠的想着,心中对项敖更是不屑暗道:贫寒便是贫寒,稍有诱惑便会遭道,如何与吾争斗?待联军散去,吾首先便将尔等经营数年的并州给收掉,哈哈哈...

袁绍心中的得意,项敖不知。但是望着袁绍离去的背影,项敖却是阴冷的翘起了嘴角,心中暗讨道:袁氏本初也不过如此。真以为天下之人皆是浑浊,唯尔独醒?既然尔等袁氏想谋划天下,吾定要将尔等打落谷底。届时再让尔亲眼见的袁氏如何抄家灭族!!!

如此大仇,之时简单斩杀怎能泄吾心头之恨?要在袁绍春风得意之时,狠狠打击蹂躏。待其袁氏在天下只剩得他一人之时,吾倒要看看袁绍那厮还能如何得意!哈哈哈...项敖心中狠厉的大笑着。

翌日,袁绍看似逃离一般的离开了怀县,匆匆告别王匡之后,领兵赶往酸枣,让王匡疑惑不已。

此时魏郡边界,正有一队千余骑步混编的兵马朝酸枣境地急速赶往。

“主公!前方二十里便是魏郡黎阳,跨过黎阳之后,便是东郡,之后便可到达陈留酸枣。”关羽来到刘备身旁,向刘备指出道路。张飞也同时拍马赶上刘备道:“主公,蓟候是不是太过吝啬也?既命吾等讨伐董卓,为何只给予主公千余兵马。”

“董卓十万大军,千余兵马能够作甚?”张飞嗓门极大,让后方遣派的士卒都听得张飞所言。幸好被派遣跟随刘备前来讨董的并非公孙瓒嫡系,加上刘备近年来各种收买人心行为,一众士卒也未多想。

“翼德休得胡言!”即便如此,刘备仍是带着些许怒气道:“幽州叛乱未平,如何遣大军前来讨董?难道吾大汉边境不要乎?”张飞见刘备生气,张了张嘴,低下头来不再多说。

“翼德将军不必担忧!”简雍策马上前,来到三人身旁道:“讨董之功绩并非看谁兵马更胜,谁斩敌更多!”

“主公势弱,此次前往讨董更多是为名声。”简雍扶正头顶上因策马略偏的发髻道:“主公此时最为欠缺的便是如此,只要主公及名声及两位将军千人敌之姿能够名扬天下,便必定会有能人志士来投,加上主公皇室宗亲身份,便可聚集贤能在主公周围,匡扶汉室!”

行军路上,简雍已将关羽、张飞二人说服。,关羽与张飞二人一同拜主刘备,荣辱与共。

“若是果真如同宪和军师所言,天下必然大乱,受苦的仍是百姓也!”关羽叹气,略显悲戚说道。

“若是天下果真大乱,吾等更要替陛下上马平天下。”刘备在旁闻言,郑重道:“备乃皇室之后,振兴皇室乃备之职责,天下百姓之福更是备终身志向。”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毕生为此争斗!”简雍、张飞及关羽三人见得刘备郑重、坚定的眼神,同样珍重表达志向,只是简雍脸色有些许怪异。

“主公可有项敖赶到酸枣之后,暂时归附何人?”

“为何归附?吾等乃是代表蓟候公孙瓒公孙将军,乃是独立一营。”刘备脸色不屑,接着稍显郑重道:“到达酸枣之后,倒是宪和要辛苦辛苦,想些许计策!”

见得刘备不屑与任何人为伍,脸色些许惊讶,闻得刘备询问,简雍笑着回道:“主公放心,雍自有办法。”刘备闻言,放心的点点头,不再多说。关羽、张飞二人并未听出刘备、简雍对话中的来去,在旁些疑惑看着二人。

为主公势力,此次只得辛苦孔文举也!简雍想着孔融面庞,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的想着。

如此这般,天下群雄终于在三月底,四月初赶到酸枣、鲁阳、怀县三地合盟,准备举兵讨伐董卓。而此时的董卓也已布防完毕。吕布领大军屯于成皋城及虎牢关;华雄领兵驻扎大谷关,防守阳人、广成一带,抵御袁术、孙坚联军;至于北线,则由亲自请命的李儒,协李傕、郭汜二人前往下平津与孟津驻扎,严防河内联军。

在众人推举之下,袁绍如愿以偿的当上了联军盟主,督导整个联军讨伐董卓。刘备赶到酸枣之时,正是联军整军,准备发兵讨伐董卓之时。虽然刘备并不是太出名,但是其汉室宗亲之位还是得到众人礼待。

“玄德在幽州危及之时,千里发兵讨董,实乃有心也!”袁绍望着极有佛相的刘备,心中略微想笑。世家礼节还是提醒道袁绍,时刻注意自己言行。

“盟主过誉!”刘备起身作揖,脸色羞愧道:“备乃皇室之后,为大汉效忠乃是职责,并无可称赞之处。奈何备无能,只召集得千余兵马前来,心中惭愧!”

“誒!玄德为何如此妄自菲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联军会盟,正缺玄德如此将才也!况且玄德麾下似乎也是猛将不少。”袁绍劝说着刘备,眼神却是直愣愣的盯着关羽、张飞二人。即便未曾听说过二人,但是观其二人雄壮身姿,至少也是不凡武将,让袁绍些许羡慕。

“盟主乃是四世三公之后,麾下文臣武将无数,备唯独身后两位如同手足的家将能够入得盟主眼,也是备之福气!”见得袁绍目光,刘备心中一紧,赶紧说道,更是声称关羽、张飞乃是自己手足兄弟。身后关羽、张飞闻言,心中更是一暖。在众多当今名士豪杰面前,曾二人是刘备兄弟,让关羽、张飞感激不已。何况刘备还是皇室之后。

袁绍闻言,遗憾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不待袁绍再度开口,一旁的孔融朗声道:“玄德将军着实不必谦虚,吾等联军无他优势,乃是兵多。老夫并无太大领兵之能,今日便赠与玄德将军一千精兵,助玄德将军讨伐董卓!”

闻言,刘备、简雍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简雍,本打算忽悠孔融,让孔融赠与刘备些许兵马。不曾想还未开口,孔融便主动说来。倒是让觉得一千兵马太少的简雍心中些许羞愧,不好再开口。

“文举公,着这如何使得!”醒悟过来的刘备赶紧起身作揖拒绝道:“北海本就有黄巾余孽骚扰百姓,若是赠与备,日后北海百姓该当如何?还请文举公收回成命!”

“哈哈...”孔融哈哈一笑道:“昔日听闻刘备刘玄德仁德爱民,今日看来确实如此!”

“文举公竟然知晓备?”刘备闻言,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心中暗讨:不枉吾在幽州如此做作姿态!

“那是自然!”孔融似乎极为喜欢刘备,脸色郑重道:“北海有老夫治理,暂无大祸。然,董卓才是如今天下大害,今日赠兵于玄德将军,也是老夫讨董些许诚心,还望玄德将军切莫推辞!”

刘备闻言,脸色挣扎许久,才叹气道:“如此,一千精兵便暂时由备领着,待讨伐董卓完毕之后,再交回文举公麾下。”

“也好!”孔融见刘备姿态,越发喜欢刘备谦虚仁德心性,轻笑着道。

见状,一众人也是出言赞扬二人。只有坐于帐首的盟主袁绍脸色些许不喜。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章 嚣张王匡

就在三地联军相互联络,准备发兵讨董之时。安奈不住的河内太守王匡竟然独自发兵孟津,先一步攻打董卓。

王匡乃是河内大族,不仅家有钱财,更是在河内、泰山一带极有名声。响应项敖讨董缴文之后,便不少来前来投效,原本只有两千余郡兵的王匡,硬生生的凑齐了五千兵马。再加利用家中钱财,铸得不少精良兵甲,气势正盛。虽然表面上和气的迎接着袁绍、项敖二人,但是如今局势,谁不想先一步救得刘协,匡扶汉室?

脑袋一热的王匡,便在未曾与联军通气的情况之下,发兵孟津。

“太守还是三思,独自出兵危险不说,恐怕会恶了联军心思才是!”王匡太守从事韩浩跟随着兵马,边走边劝说着王匡。

“恶了,又如何?”王匡轻哼一声不屑道:“若不是董卓兵马太多,怎可能是本太守对手?”

“如今东有酸枣、南有鲁阳牵制,乃是最好的时机!”王匡自得,兴奋说道:“待本太守攻入洛阳,拯救陛下于水火,便可得陛下器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日可待!”

“可是,太守...”韩浩见状,着急得不行,心中更是气急想道:太守啊太守,若是如此简单,还需联军?恐怕早有人攻入洛阳也!

“元嗣,不必多说!”王匡打断韩浩道:“吾自有主张,若是元嗣害怕,掉马回去便可!”韩浩闻言,并未生气,只是深深叹气,策马跟随王匡继续往孟津赶去。

孟津董军李儒帅帐。

“都尉,探子来报,黄河对岸有兵马朝孟津赶来!”

“哦?如此之快?”李儒些许惊讶道:“人数几何?领兵何人?”

“约莫六千,步兵四千余,骑兵一千,剩余似乎是弓兵!观其旗帜乃是河内王匡!”

闻言,李儒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本都尉还以为是镇国公项敖,没想到乃是小卒!”李儒放肆笑着,似乎毫不将王匡放在眼中。

“李傕将军、郭汜将军!”

“末将在!”虎背熊腰的李傕与沉稳不惊的郭汜向前大跨一步朗声回应。

“临战之策并非本都督之能!”李儒淡然说道:“此战便交于二位将军,祝二位将军凯旋!”

“诺!”李傕与郭汜一愣,不想李儒如此下令。二人本就担心李儒只是一儒生,并不动行军打仗,不想李儒竟如此果断将兵权交于二人。原本对李儒不满的二人,心中开始些许佩服。

李儒自负才能,但是李儒可不认为自己能打仗。适当的人做适当的事,才是王道。随即二人即刻离去,准备迎战王匡。

“对面贼军听着!”王匡来到黄河边上,命人大喊劝降。“吾等乃是河内太守王匡麾下精锐,董卓倒行逆施,其罪当诛。尔等乃是汉庭勇士,陛下之兵锋,切莫糊涂苟同董贼胡作非为。陛下仁慈,吾等太守也非嗜杀之人,只要尔等放下兵器,立马投降,太守定为尔等求情,请陛下宽恕,让尔等卸甲归家!”

早在孟津等待多时的李傕、郭汜二人闻言,怒气横生。嗓门不小的李傕更是未曾忍住,大声回道:“董太师乃是由陛下任命,辅佐陛下。尔等不服朝廷诏令,起兵造反,尔等才是忤逆之贼。”

“对面将领何人?”王匡见状,亲自上前,朗声质问。

“太师麾下西凉李傕是也!”

王匡闻言,眉头一皱。李傕乃是董卓亲信,跟随董卓在西凉征战多年。看来劝说乃是枉然,王匡如是想着,却不想放弃朗声回道:“吾乃河内太守王匡,尔等即刻放下兵器,听得劝说才是,切莫被董贼蒙蔽。”

“王太守!”一旁镇定的郭汜开口道:“既然尔等承认朝廷册封,上任河内太守,为何如今又要反叛朝廷,起兵造反?尔等世家之人皆是如此不要脸乎?”

“放肆!”王匡被郭汜气得不行,怒骂道:“匹夫确实是匹夫,毫无尊卑礼节!”

“哼,如此不要脸皮,还在乎礼节?”郭汜沉着脸,同样怒骂回道:“酸儒而已,要打便打!”

“匹夫狂妄!”王匡气得踹着粗气,脸色涨红,不再像多说,沉着脸转身对着副将韩浩道:“即刻整兵渡河攻打孟津!”

“太守!孟津易守难攻,请太守三...”

“渡河!”王匡一声怒喝,打断王匡,双眼几乎都要蹦了出来。

焦急的韩浩望着王匡愤怒模样,心知劝解已是无用,只得叹气应了下来,设法渡河。但是韩浩知晓如此莽撞攻打孟津,定然惨败,便悄然命人赶回怀县,将军情告知项敖,希望能够及时驰援。

黄河之水湍急不息,波涛汹涌,即便作为渡口的孟津也是暗流涌动。何况此时更是四月初春之时,上游沿岸融化的雪水夹杂其中,流速极快,并且冰冷刺骨。如此境地强攻孟津,恐怕还未攻上孟津河岸,便已被全歼。韩浩不想背井离乡被招募来的泰山士卒与河内郡本地士卒如此无辜送命,便在整兵之时无辜拖延,希望能够等到项敖赶来。

王匡催促得紧,韩浩担心项敖不能及时赶到,便想出计策。命些许勇武之人留守河岸,用极粗的麻绳套住船尾,再命士卒用细麻绳各自将自己束缚在船舷之上。为防止孟津的董军抛射箭矢,甚至使用火失,又命人扎出无数用水浇湿透的草人立在船舷。

王匡所为,并为打算能够攻下孟津,只是想能够让更多的士卒活下命来。稍有见识的新兵或者有经验的老兵,片刻便懂得韩浩如此做法是为保住他们的命,于是更为卖力的按照韩浩所有安排做事。如此一来,王匡竟然无心的让一个本来只是负责太守府文职的韩浩被一众士卒认同。

终于在当日子时之前,将所有船只的草人都扎好,麻绳数量面前凑够。王匡见得韩浩整军完毕,本打算一声令下,连夜渡河。幸好韩浩极力劝阻,方才被拖到第二日清晨。

丽日清晨。

“太守可想好了,果真要渡河?”韩浩还是不愿放弃劝说王匡。

“渡河!”愤怒平息下来的王匡望着湍急的黄河之水,虽然清醒之后已知晓强渡孟津可能的后果,但是王匡不愿放弃立下首功的机会,心中对昨日李傕、郭汜的猖狂愤怒让王匡还是做下了决定,渡河。

韩浩无奈看了王匡一眼,转身对着一众士卒道:“渡河!”一众士卒如何看不出强渡黄河的危险,皆是些许犹豫,踌躇不前。

“督军上前,不遵军令者,斩!”王匡见状,脸色极为难看。心中一狠,便只身攀上最大的战船准备身先士卒,同时脸色狠厉的向着自己身后亲卫兼督军的兵马下令。

“诺!”一众亲卫接令,虽然心中不忍,但是仍是遵循军令,来到数千兵马身后朗声大喝:“太守下令,渡河!违令者斩!”见得王匡上船,一众士卒心中恐惧才放下些许,推推嚷嚷的开始登船。

“太守不可!”韩浩见王匡也登上战船,脸色大惊道:“太守乃是大军将军,怎能如此冒险,亲身上阵?请太守下船,由浩代太守上阵!”

“无妨,本太守熟水性!”王匡脸色自信道:“况且元嗣不是已安排退路了么?即便攻不下孟津,吾等退回便可!本太守若是不身先士卒,数千士卒便畏惧不前,如此士气,如何对战?”

韩浩闻言,瞧了瞧变得有序的士卒,无奈叹气道:“如此,浩便随同太守试上一试!”见得攀上战船的韩浩,王匡心中些许欣慰,轻笑着拍了拍韩浩背膀,不再多说。

而就在王匡准备渡河攻打孟津只是,孟津以西六七十里外的的小平津渡口正人头攒动,将近两千身着暗黑色盔甲的士卒也在登船渡河,不少大型战船之上更有健壮的马匹被运到对岸。若是相马之人见得,定会惊叫出:西凉悍马。

“郭将军!”

“都尉!”郭汜听闻身后呼喊,转身见得是李儒,抱拳见礼。李儒作揖回礼道:“李将军渡河顺利否?”

“都尉放心,西凉兵马虽不善水战,不过乘船渡河并无问题!”

“那便好!”李儒双目凝视,朝着对岸正在登船的王匡兵马仔细瞧了瞧,轻笑着道:“此战过后,郭将军、李将军定然会名扬天下。想必太师也会重赏!”李儒满脸笑意的盯着郭汜,嘴角微翘道。

郭汜见状,脸色如常,沉着道:“皆是太师、都督领导有方,吾等不过以计行事罢了!”

“哈哈...”李儒哈哈大笑道:“郭将军谦虚!”望着脸色不便,仍是沉着的郭汜,李儒眉头一挑,心讨:郭将军,有意思!

“项将军、项将军!”身着河内兵服的士卒连夜打马,在天还未亮时赶回了怀县项敖军营。

“尔乃何人,竟敢闯营!”营地项敖军守卫,举枪便将毫无防备的河内士卒架了起来。

“兄弟,速速通传项将军,王匡太守有危险!”被架起的士卒并未恼怒,焦急的对着守门士卒大声吼道。见此人如此焦急,守卫军营的士卒也不敢耽搁,将河内士卒放下之后,匆匆朝帐内冲去。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章 王匡中计

“何事?”

“禀将军,太守大人昨日急行军至孟津,准备对孟津强攻!”河内士卒一脸焦急,急速道:“韩从事担心吾军会大败。但劝阻太守无果,便遣小人快马赶回,请项将军全速前往孟津救援!”

项敖闻言,怒喝道:“糊涂王匡,董卓若是如此好相与,需要吾等联军抵抗?”

“主公莫气,如今商量对策才是首要!”赵云出言提醒。

“下去休息吧!”项敖冷静下来,对着河内士卒道:“本将军与众将商议之后即刻发兵!”

“谢过项将军!谢过项将军!”

“阿韦,速速进城打探,情报真伪!”

“诺!”

望着典韦离去身影,项敖对河内士卒传来的消息已经信了九成。至于让典韦打探,项敖想知道王匡带走多少兵马,怀县还有多少兵马可用。典韦脚程极快,不到一刻钟,便赶了回来。

“主公,消息不假!”典韦略微踹气道:“王太守领走将近六千精锐,如今怀县之中只剩下三千兵马,一千郡兵,两千新兵。”

项敖闻言,眉头一皱。若是王匡将大部精锐领到前线被歼,剩下项敖一人数千兵马,别说攻打孟津,只是对峙恐怕都有心无力。

“即刻下令!”项敖脸色凝重道:“早饭加餐!半个时辰之内吃罢早饭,整军出兵孟津!”

“诺!”典韦见得项敖脸色,便知军情紧急,转身大步跑了出去。

“子龙!”

“末将在!”

项敖从怀中取出骠骑将军印玺,接着脸色决然道:“带上本将军印,到县衙内,领出一千郡兵和一千新兵。必须要求怀县官吏备足马匹、粮草!若有不从者,斩!”

“诺!”赵云抱拳,沉声接令,转身走出项敖军帐。

片刻过后,赵云领着自己一百亲卫,策马向怀县城内而去。

项敖担心,若是王匡果真大败,损失兵马不说,对联军气势打击可不小,对日后战役影响极大。董卓账下定然有军事大才,如此良机怎可能放过?不过想要大败王匡,必定要渡河作战。项敖想着,缓步来到舆图之前,眼神尖锐的盯着孟津西面六十里外的小平津。

“划桨、划桨!不可停下来,划桨!”王匡挥舞着手中长剑,格挡着对岸不断抛射出的箭矢大声下令:“借助草人阻挡,其余士卒保护划桨士卒!全速前进!”

“砰...”又是流矢飞射道船舷之上。刚刚歇气下来的王匡,望着距离自己只有两个巴掌,箭羽还在嗡嗡颤抖的箭矢,心中也是些许后怕。

箭矢实在是太多了,董军箭矢似乎不是用钱财制造的,大雨倾盆般的朝着王匡船队奔来。

司隶、冀州、豫州一带虽然有水路,但出去黄河略微难渡些许,其余皆是小流。相比南方各地造船之术,司隶等地的造船技术要落后些许。也是因此,司隶、冀州一带楼船较少,大多是猛冲、冒突、斗舰、斥候等中型或小型船只。而此次王匡所用,冒突、斗舰为数最多。

冒突、斗舰载人不多,每只战船之上三十至三百人不等。如此平均下来,渡河的四千兵马也乘坐了将近百艘战船,横铺在黄河之上也是极为壮观。尤其是每艘战船之上无数草人,远处看去,攻打孟津的士卒更是多得数不清。

草人的阻挡,也让箭矢威力降低不少,若不是运气太背,大多士卒身上的盔甲或者皮甲也能抵抗。即便有草人阻挡,仍是有不幸的士卒被穿过草人的箭矢命中,只是伤势比正常命中要小上不少,让王匡也是大为舒气。

“都督,王匡此人也不是太笨,竟用如此多草人阻挡箭矢!”郭汜难得的笑了起来,似乎对王匡有些许赞许。

“呵呵!”李儒略显狠厉的笑道:“草人!若是砰上火失...嘿嘿!”

郭汜望向李儒,会心一笑,他自己也不是如此想来么?

幸好西凉军不善水战,韩浩庆幸的同时,警惕的观察着全局。韩浩儿时虽然居住之地多山,不习水性。但贫寒出身的韩浩自小好学,尤其是被王匡征召之后,更是时间阅读典籍,走访名仕。如此形式之下,若是西凉军放出少许油船,河内军将万劫不复。

至于火失,呵呵,韩浩轻轻一笑。待王匡兵马盯着羽箭费力赶到黄河水居中之时,郭汜发狠了。

“火失准备!”

“轰...”郭汜身后两千余弓兵将火失箭头点燃,发出一连串沉闷响声,如同怪兽在低声嘶吼。

“放!”

“砰...”又是一阵沉闷巨响,郭汜兵马准备的两千火失离弦而去。“噗噗噗...”火失在空中被封刮得不停作响,片刻过后,咚咚咚得扎到王匡军战船之上。

奈何韩浩事先都有准备,不仅草人是被谁浸湿的,就连甲板,船舷之上也全是积水。韩浩更是让人在各艘战舰之上准备足够多装满水的水盆,随时准备救火。如此一来,王匡军被火失命中之后的结果并未像李儒及郭汜想象一般被淹没在火海之中。

虽然早有防范,但是船体通身木质,即便如何又先见之名,仍然有些许船只抵挡不住桐油熊熊燃烧的箭头。

王匡军虽然登船时大多恐惧,但是见得湿草人的功效给一众士卒壮胆不少,即便少数战船之上已开始大火弥漫,但是只要不是毫无反抗的送死,对于士卒来说便有生的希望,便有胜的希望。天下之大,也不是只有西凉或者并州兵马才是勇武之辈,只要能够见得希望,人人都能爆发出潜力。

见状韩浩急忙喊来王匡战船上的百余督军,命令众人与自己一同大喊:“尽量灭火,若实在不行,尽快设法跳船逃生!”战船铺开在黄河之上,相隔着实也有些远,况且还有汹涌澎湃的湍急河水,一人的喊话此时极难传出去。

“呵呵!有意思!”李儒见火失并无自己想象一般建立战果,嘴角微翘阴沉的轻笑。

一旁的郭汜也是皱紧眉头,此刻小平津数千骑兵估摸已快登陆完毕。若是让王匡登陆孟津成功,战场便转移道孟津,郭汜安排岂不白费,郭汜如何能够允许?思讨片刻无果的郭汜,转头对着李儒道:“都尉可有计策,将王匡在登岸之前将王匡打回对岸?”

“营中桐油还有多少?”李儒同样些许皱眉。

“约莫千斛!”

“取出五百斛,沿江倾倒!”李儒心中略微算计之后,对着郭汜道。

“五百斛?!!!”郭汜惊喝。

“是也,五百斛!”

“只是让王匡不得渡河?值得乎?”

“只要王匡在对岸大败,值得!”李儒当然比郭汜想得更远,既然王匡制造良机,可搓联军气势,如何不值得?

“好吧!”郭汜不懂,但是李儒才是孟津都督,郭汜只得领命而去。

“全进全速划桨,孟津就在眼前!”王匡见得将近两百丈的黄河渡口将要过完,神色极是激动的大喊,更是命传讯旗兵下令全军。

“轰!”可让王匡未曾想到的是,在离河岸约莫二十丈距离之时,一声巨响,孟津一带河岸猛起大火。待王匡仔细瞧去之时,才发现河面之上浮着的全是桐油。火势从孟津边上作为起点,迅速朝着桐油扩散的方向蔓延而去。桐油量实在太多,不待王匡反应,桐油开始朝着王匡军战船船队扩散而来。

“退,全速后退,全速后退!”蔓延之势让人惊恐,王匡撕喊着下着军令。传讯兵吓得满头大汗,赶紧挥舞着手中令旗将王匡军令下达。

天公不作美,在此时,竟然刮起了南风!火借风势,江面上的烈焰迅速朝着王匡军咆哮而来。

“啊...救命!”即便全速后退,不少战船也未逃得如同猛兽一般,过汹涌追来的的烈焰,顷刻间,便有十来艘战船着火。原本浇在草人及甲板之上放置起火的淡水片刻被烘干,而烘干后的草人此时更是压垮了一众士卒求生的念头,片刻便被火海吞食。

“好毒!”王匡咬牙切齿的远望了眼站立在孟津渡头边上的李儒、郭汜二人,心中万分怨毒。

“退、退,全军后退!”只是片刻功夫,便有二三十艘战船被火焰吞食,在火海之中见不到踪影。而被吞食的,方才又是冲在最前装载人数最多的战船。幸好桐油扩散便得缓慢下来,大多战船退到安全区域之外。放缓船速之后,王匡身影出现在甲板之上,望着江面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王匡心口发堵。

“退兵!”虽然江面火势退去较快,或许不到半个时辰便会灭掉,但是王匡不知李儒等人是否还有更多桐油。留在岸边的士卒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奋力向回划的战船拖上了岸。

加上岸边的士卒,王匡兵马已不足三千,尽是灰头土脸姿态,眼神之中更是透露着恐惧。王匡见一众士卒毫无再战之心也,心中一叹,便吩咐众人离开河岸,准备赶回营地。

然而西凉军并未打算让王匡如此简单离开。惊魂未定的王匡、韩浩及一众士卒便感觉到大地开始震颤,轰隆声从西面传来。“轰隆隆...”

“叛贼王匡,拿命来!”眨眼之间,西面略显平坦的河岸便,出现一条极粗的黑线,同时传来怒吼。

“不好,骑兵!”惊愕过后的王匡反应过来,惊慌大声道:“骑兵回营上马,回营上马,准备作战!”

“步卒就地结阵,速速结阵!”即便王匡镇定,下达军令也是正确,但此时军心涣散的王匡军,如何逃得过被李儒全歼之命?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章 溃败,驰援

“真该将桐油全数用上才是!”望着五百斛桐油制造的战果,李儒瞪着双眼遗憾道。不仅郭汜,连李儒都未曾想到。

原本只是打算将王匡逼回对岸,不曾想让王匡损失如此之大。高兴的同时,二人心中也是遗憾。

“是啊,确实该将桐油全数倾倒才是!”郭汜同样是目瞪口呆,太骇人了。

不管二人如何作想,王匡军此时已和渡河的李傕硬碰道一起了。

“杀!”李傕举刀兴奋大喝:“诛杀叛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杀!杀!杀!”三千西凉铁骑随声喊杀,脸色尽是疯狂。

“吾等已是绝境!只有拼死一搏!”王匡将原本慌乱的千余步兵聚集起来,拿起手中刀剑,匆匆组成最为简单的防守圆阵,望着前方触手可及的骑兵,严阵以待。

“杀!杀!杀!”一众士卒也知只有背水一战,待王匡汉罢,皆是大声喊杀,企图驱逐心中的惧意。

“快!”韩浩此时领着两千士卒朝着不远处的营地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去,口中不停喊道:“太守以死拖住贼军铁骑,速速上马,回援太守!”

“不必惧怕,贼军骑兵不过三千之数,吾等可以一战!”见得不少士卒脸色畏惧,韩浩大声喝喊,期望能够将涣散的军心聚拢起来。

“尔等皆是跟随太守而来的泰山子弟,河内勇士。”韩浩骑上马来,焦急此时正在被三千西凉铁骑围杀的王匡,便思讨重凝军心,整军回援道:“太守忠义,为保朝廷安宁,响应镇国公缴文。董贼犯上忤逆,作恶多端,吾等乃是出师有名。”

“太守出兵之前,已急书镇国公前来支援,料想不用太久,镇国公便会赶到!”韩浩语气激愤吼着:“若是尔等溃败而逃,回乡之后如何面对父老乡亲?”

“杀!”韩浩吼罢,见得不少人脸色变得些许愤慨,便不再给一众士卒思讨的时间,厉声一喝,单枪匹马冲出营地。

“杀啊!”方才被韩浩言语影响的少数人,见韩浩冲出,并未犹豫,跟随韩浩拍马而去。剩余士卒见状,些许犹豫之后,拍马而上,跟随着韩浩脚步朝西凉铁骑冲了过去。

韩浩转身,见得军心渐稳,心口巨石方才放了下来,脸色更是些许兴奋吼道:“传令全军,分左右两翼,配合太守圆阵,绞杀敌军!”

王匡军也是精锐,在韩浩指挥之下,两千骑兵缓缓成型,在聚西凉铁骑不到二十丈距离形成些许威势,终于引得正在绞杀王匡步兵的西凉兵注意。

“哼!”李傕见得凶猛奔腾而来的韩浩,暗哼一声道:“根吾西凉比骑兵?传令,放弃步兵圆阵,冲杀骑兵!”

对于时常与羌人等外族牧民狂野骑战的西凉铁骑来说,大多中低层将领在一般情况之下都知晓如何应对骑兵突袭。李傕下令之后,并未太多损失的西凉铁骑顷刻见分成三队人马,五百继续围剿王匡所领步兵,五百朝左翼而去,剩余将近两千骑兵尽数朝右翼河内骑兵袭击而去。而领右翼主力的便是李傕自己。

“杀!”李傕并未太多废话,一声大喝,领着身后骑兵片刻便扎入右翼河内骑兵。巧合的是韩浩此时在左翼,见得李傕如此指挥,心中一喜,立马决断想到:左翼一千骑兵拖住西凉主力,右翼一千对五百尽快灭掉突袭而来的五百西凉铁骑,与王匡步兵合兵,或许果真能够一战。

念及至此,韩浩即刻变阵,再次将左翼一千骑兵一份为二,企图将五百西凉铁骑围歼。“杀!”“噗!”“砰!”“铮!”喊杀声、兵器对撞声再起。与韩浩对阵的,乃是李傕副将,跟随李傕多年,也是骁勇之辈。见得韩浩意图,此人脸色狠厉,一声暗哼,举起手中长枪朝着韩浩所在奋力一突吼道:“此乃将领,杀!”

韩浩闻言,心中一惊,此人如何发现自己乃是将领?震惊过后的韩浩不敢轻视,也不躲避,朗吼道:“杀!”阵势已成的韩浩军闻声,西凉兵两侧的河内骑兵向内微偏,穿插进入西凉骑兵阵型。即便韩浩心中已是正视西凉铁骑的精锐,但是西凉铁骑的凶猛程度却让韩浩愕然。

“死来!”李傕副将突入敌阵之后,长枪频舞,左突右窜,片刻便将十数河内骑兵打下马来,或死或伤,即便落马幸存,在骑兵对阵之间,又如何能逃得过战马的践踏。李傕副将麾下骑兵也是不凡,即便被河内骑兵缠住,也会拼死一搏,以伤换伤,出其不意的冲出包围,紧随各自将领。

如论西凉铁骑如何精锐,仍是有被缠住不得脱身的士卒。“噗!”长枪入体,看似无敌的西凉兵终于被河内骑兵一枪插入腹中,挑下马来。可惜还不等河内骑兵得意,耳旁突然传来狠厉之声。“一起下地狱吧!杀!”不想西凉骑兵不畏惧死亡不说,骑术更是了得,下马的一瞬间,忍住腹间剧痛一把抓住枪头,借力便纵到河内骑兵身后,抽出腰间短剑,脸色尽是疯狂的顺势插进河内兵胸口。

“呃...”河内士卒愕然,废力的转头,想再看看西凉士卒脸面,同为士卒,为何汝西凉如此突出?然而不等河内士卒见得西凉士卒面庞,河内士卒便已断气,带着身后已然无力挣扎的西凉士卒双双坠下马来。

不到一炷香时间,原本被韩浩围困的西凉铁骑竟冲出了包围,领着剩下的看似精神抖擞的三百来骑朝李傕军坐翼而去,断了韩浩右翼骑兵退路。然而仅仅只是一番对撞,韩浩所领的一千骑兵尽然损失近半,只剩下不到八百之数。如此战果,吓得韩浩眼皮直跳!猛兽乎?韩浩自问。

“快!放弃右翼,援救太守撤退!”反应过来的韩浩心中提不起丝毫对阵的念头,急忙下令。一众士卒也是惊愕万分,不少士卒抓着马缰的双手都颤抖起来。此时的王匡步卒也被磨得只剩下不到八百,原本被李傕留下歼灭王匡的骑兵也损失不少。

即便西凉兵马再精锐,碰见严防死守的步兵,尤其是枪盾混合的步兵也讨不到太多好处。三处战团本就相差不远,韩浩很快来到王匡死守之地。

“太守!浩来也”韩浩一声大喝,领着不到八百骑兵朝着围攻韩浩步兵的西凉骑兵冲了过去。西凉兵将领并未打算与韩浩对决与此,见韩浩来援,掉头便走,朝着李傕大部奔去。

“西凉铁骑果真了得,吾等不敌,太守速速上马,吾等撤回怀县才是!”韩浩不顾礼节,策马来到王匡跟前,伸出手去,想将王匡拉上马便撤兵。王匡朝着被围困的骑兵望去,长叹一声,一把抓住韩浩手,翻身上马,略显焦急大喝:“撤兵!”

随即剩余数百步兵在战友帮助下,同样上得骑兵马背,跟随王匡、韩浩马匹急速离去。原本被围困的河内骑兵心中便开始惊惧,见得三面被围,王匡逃离之后更是混乱不堪。被斩的斩,被擒的擒,还有不少见势不对,逃跑的也是不少。

“将军!是否追击?”

“追!”李傕一刀解决身边慌乱的河内骑兵吼道:“叛军势众,此次灭杀王匡定能大幅降低叛军士气,况且杀掉王匡,吾等方可获得更多功勋!”李傕脸色狠厉,更是兴奋。

“诺!”副将抱拳大声回应,转身下令道:“不必理会溃军,即刻整军追击王匡!”

西凉骑兵虽然残暴,但是各部将领治军同样有方,一声令下,并未话费太多时间便再次成型,朝王匡逃离的方向追去。

“还有多久才能感到孟津?”项敖一边策马,一边焦急问道。项敖最为担心的是王匡轻敌,并未对小平津设防。

“主公,吾等方跨过济水半个时辰,按舆图标注计算,约莫再过半个时辰便能赶到温县地界!”

赵云脸色镇定,仅仅跟随项敖道。项敖闻言,眉头深皱。大军连夜行军,已是疲惫不堪,虽然未曾与西凉军会面,但项敖可不敢轻视西凉骑兵。

“下令全军,原地修整,吃些许干粮!”项敖不敢托大,即便着急驰援王匡,但也不愿拿手下最为精锐的兵马冒险。

“只有一刻钟时间,让兄弟们恢复体力,歇息片刻!”项敖心中思讨,对着典韦吩咐道:“让兄弟们切记,不可多食多饮!”

“诺!”典韦领命而去。此时离项敖兵马约莫五十里之外,王匡领着千余逃兵朝温县奔去。

“元嗣,追兵还有多远?”

“斥候来报,两军相隔,只剩下五里路程!”韩浩心中一阵担忧。半个时辰前,两军相隔二十于里,照如此看来,王匡等人恐怕已来不及赶到温县。王匡闻言,眼神也是一阵昏暗,心中更是不甘想到:难道吾王匡今日要身殒于此?

“是吾害了元嗣,害了数千兄弟性命!”王匡扶着韩浩肩膀,叹气说道:“若不是本太守一意孤行,吾泰山儿郎,河内勇士也不会喊冤丧命!”

“太守不必自责!”韩浩安慰道:“若不是董卓作乱,太守如何又需出兵?太守切莫失了斗志,让董卓得逞!浩昨夜已遣斥候向镇国公求援,镇国公此时应在已快到达才是!”王匡闻言,脸色一喜,心中又燃起些许斗志。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章 西凉铁骑

“主公,斥候来报,前方十里,西凉兵马与王匡军相斗!”

“人数几何?”

“约莫四千余!不过王太守的河内兵马似乎只有千余!”

“传令全军,全速奔袭!”西凉铁骑与并州铁骑闻名天下,王匡孤军进兵孟津,此时已被追赶之温县一带,恐怕伤亡惨重,项敖不敢再多耽搁。

“诺!”亲卫领命而去。

“主公!军情不明!”赵云策马赶上项敖,抱拳道:“还请主公殿后,末将为先锋!”

“不必!”项敖项敖摆手道:“从今日凌晨至今,王匡出兵孟津本就突然。即便董卓军有何安排,也不会太多。既然王匡兵败被追杀至此,想必董卓军也是孤军深入才是!”

“全军突袭,方可一鼓作气将董卓军拿下,救得王匡!”项敖脸色笃定,不给赵云再劝说的机会,打马领兵出发。赵云无奈,只得紧随项敖之后。典韦在旁表情凝重,打算在项敖身侧,寸步不离。

李傕两千余兵马,此时已将王匡所领的河内兵马分割成数块,自己亲子领兵,将王匡韩浩围住,准备或擒或杀。

“哈哈!王匡王太守,今日吾李傕便斩下尔之首级,灭尔等叛军气焰!”李傕嚣张无边,并未立马将王匡斩杀,而是缓慢的打马在被分割出来的王匡身前转悠,轻蔑的望着王匡,哈哈大笑。王匡此时身旁的亲卫虽然皆是精锐,但只有百来人,面对西凉铁骑也是无力突围。

“哼!尔等叛逆,为祸天下,吾等遵镇国公缴文,前来讨伐,乃是顺天下民意。”王匡左背中箭,在韩浩搀扶之下,狠狠的望着李傕说道。

“呵!”李傕闻言气急道:“他项敖既然受命朝廷,承认自己镇国公之职,为何又要起兵反叛太师代表的朝廷?不过私欲罢了!”

“尔等挟持陛下,吾等勤王乃是正义!”王匡忍着背部剧痛,踹着粗气朗声道:“要战便战,本太守麾下泰山子弟、河内勇士并非怕死之辈!”

“吾等誓死追随太守!”王匡周围士卒也是忠义之辈,跟随王匡多年,忠心耿耿。

“哼!既然求死,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说罢,李傕也失去了劝降耐心狠厉道:“遵太师之命,忤逆朝廷者,杀无赦!”

“驾!”“轰隆隆!”李傕刚下达绞杀王匡命令,还不等李傕麾下西凉士卒作出反应,战场东面却传来了更为震慑人心的轰鸣声,压住了西凉军的喊杀与叫喊。

“哈哈哈...匹夫李傕,镇国公铁骑已到,尔等受死吧!呃...”王匡感觉到脚下不停震颤的大地,心中激动不已,脸色更是显得些许疯狂。似乎大笑扯到背部还未拔出箭头的伤口,疼王匡冷汗直流。

“喝!镇国公?笑话!”李傕脸色虽然凝重,但并不惧怕道:“项敖不过能在北方欺负弱小鲜卑,发兵中原乃是找死!”

“儿郎们,整军,突袭!”李傕不再理会王匡,命数百骑兵继续绞杀已经丧失军心的王匡河内军,领着不到两千的西凉铁骑摆好阵势,朝着震耳的马蹄声方向奔去。

骑兵作战,更多的乃是冲锋破阵。在李傕看来,既然项敖军已经起势,定是已千军万马堂堂正正之势而来。李傕麾下只有骑兵,骑兵队骑兵,最好的便是冲锋相对。况且项敖兵马千里奔袭,定然已是疲累,即便如何精锐,李傕此时也有信心将奔袭而来的项敖打退。

“义之所至!”

“生死相随!”

待西凉骑兵奔袭势头成后,军前的李傕也发现了项敖军的身影。见身问声,见到项敖军的同时,便传来了震慑人心的呐喊。还好,只得两千骑兵,虽然兵甲精良,吾李傕麾下西凉铁骑又会差上些许?李傕脸色凝重,心中如是想着。

“儿郎们!杀!”待两军只得十来长距离之时,李傕一马当先,一声大喝,朝着项敖军‘义从’冲杀过去。

“变阵!”见得李傕大军冲来,赵云神色淡定。赵云喝罢,原本如同猎豹一般的‘义从’突地分为左右两翼,如同野兽一般张开血淋淋的大嘴,准备将西凉铁骑吞下。

“哼!”李傕见状,心中冷笑:所谓的北域精锐也只会如此阵势?想罢,李傕再次如同之间对付韩浩一般,举起长枪向前突击一指,同样分为大小不同的左右二翼,不惧迎上。

赵云见状,眉头微抬,举起手中银白长枪朗声道:“聚!”突地,左右两翼的‘义从’急速转向,朝着同一个中心杀去。

怎么可能?李傕见状,心中一惊。若是单个骑术了得之人如此急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要让上千兵马在如此快速之下急转却是万难。难道北域之人皆是骑术了得?李傕心中念头闪过,思讨着对策。但是此时已无再给你李傕变阵时间,两军已然撞上。

“咚!”“喝!”战马相撞,士卒对刃。西凉铁骑的精锐程度,让赵云也是一惊。昔日无往不利的‘义杀’阵与西凉兵对撞之后,竟然难建奇攻。但‘义从’阵型的突变,仍然打得西凉骑兵措手不及。五人一伍的相互配合,让习惯凭自己实力单独拼杀的西凉铁骑不能适应。

一刀接一枪,一枪之后可能是手戟,更可能是盾。更让西凉骑兵未想到的,挡下一枪之后,甚至会有人直接扑道自己马背之上,将自己抹喉。大多西凉铁骑在如此境地之下,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坠下马来。

“无耻项敖!可敢堂堂正正对垒!”李傕发觉局势之后,心中暗道不妙,便向激将,辨别出主将位置。

赵云刚好随着军阵,来到李傕附近。在掠过李傕之时,轻轻一笑,朗声喝道:“本将主公还未赶到,将军切莫着急!”李傕却是勇猛,方才再军中左右突杀片刻时间,竟然将数名‘义从’斩下马来,生死不明。不过赵云见得之后并不惧怕,便出言引诱李傕追杀自己。

“贼将!”发现赵云身影之后,李傕怒不可止,大喝道:“全军向吾靠拢,突阵!”

李傕情急之下,想来也是简单。如此了得阵型,李傕本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发现敌军首领位置,便打算咬着赵云不放,若是敌军将领危难,定能破阵。此时赵云正好在阵中,李傕无心之下,竟然找准了破阵要点。李傕大喝之后,便凭借自己勇武,领着身侧亲卫,追着赵云不放。

“无胆贼将,可敢一战?”见赵云一直跑,李傕怒火冲冠,似乎想将赵云吃掉一般。

“有何不敢!”赵云一身是胆,怎会怕了李傕。在带李傕绕了数圈,重新整顿好兵马之后,朗声回道。

当赵云出现在李傕身前之时,李傕才惊愕的发现。自己周围只得数百亲卫,便再也见不得其余士卒身影,自己已被团团围住。

李傕见状,惊惧不已。此乃何阵?竟如此霸道!李傕跟随董卓征战多年,虽然平日里有些许鲁莽,但此时境地不容自己恋战。见赵云缓缓出现在阵中,李傕皱着眉悄然环顾一圈,见得西北方兵卒略显混乱,便不再犹豫,更不打算理会赵云朗声道:“儿郎门,突击!”

喊罢,在赵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领着兵马朝赵云心中最为担忧的西北突击而去。而被分割出去的西凉铁骑,大部分便是在西北方向。之所以回答李傕,赵云便是打算拖住李傕,先吞下失去统领的西北西凉军,再将李傕斩杀,便可全歼。

赵云见状,心中一叹,看来今日要留下李傕已是不可能。“围杀!”虽然心中如是想着,但赵云也不愿如此放弃,一脸笃定,佯装李傕被骗。可惜李傕此时已是心乱如麻,完全未曾看赵云脸色,朝着西北面猛攻。

“杀!”本来已稍显安静的战场之上,东面再次袭杀出兵马,观其旗帜,正是久久未曾出现的项敖及其麾下精锐‘羽杀’!

赵云闻得项敖兵马赶到,心中一喜,绞杀西凉兵马已成。同时不想再多添伤亡,便指挥‘义从’放开西北缺口,让西凉骑兵汇合。而围杀王匡的西凉军早在发现主力的异常之后,放弃已无战力的河内兵马,朝着李傕旗帜所在奔了过去。

原本赵云以为李傕在聚集兵马之后再次发起突击,然而当赵云放开西北缺口之后,李傕竟然大手一挥,毫不停歇的朝西面逃跑了。赵云一阵愕然。待项敖兵马赶到赵云阵前时,李傕骑兵已跑出百丈有余。

“请主公责罚!”来到项敖身前,赵云下马请罪。好好的全歼战,竟然放跑了千余西凉骑兵,赵云羞愧不已。

项敖来到阵前,略微一看便知战果如何。朝着还能见得些许人影的西凉骑兵看了看,略作思讨之后便纵下马来,扶起赵云道:“子龙不必自责。吾北域精兵难得,子龙爱惜士卒也是情理之中!”

“谢主公!”赵云闻言,脸色更是羞愧。

项敖自然知晓赵云何意,便摆摆手,淡淡道:“吾等不熟悉西凉兵马,稳扎稳打才是正解!此次出兵乃是救援王匡太守,目的已达,不必贪功!”

虽然项敖料定对方乃是孤军深入,但是河内太过陌生,项敖似乎不愿冒险。说罢,项敖便朝着此时已是溃军的王匡部走去。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章 赵云惑,自负联军

狼狈的王匡在韩浩搀扶下,来到项敖身前抱拳道:“匡见过镇国公!”

“公节将军不必多礼!”

王匡略微整理衣裳抱着歉意道:“匡急功近利,害得麾下士卒枉死,匡惭愧!”

“公节将军一心为国,欲尽快除掉朝廷奸妄也是人之常情。”项敖脸色平淡道:“只是如今公节将军兵马...”

王匡闻言,环视一周,望着不到千人的兵马,长叹一气道:“兵马尽失,匡已无颜处于联军之中。”

“公节将军何故此言?”项敖眉头微皱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公节将军不过些许轻视了而已。以公节将军之能,聚集兵马重振旗鼓,与吾等再次联军为陛下除掉奸妄方是上策。”

王匡闻言,微微点头,心中思讨着。项敖与王匡本无太多交情,此时见王匡姿态,也不知如何劝解,只是心中对王匡如此不禁挫败有些许不满。

“项公所言极是!”王匡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脸色笃定对项敖说道:“河内战事还请项公主持,匡即刻启程,回老家泰山招募兵马前来与项公汇合!”

“太守...”韩浩闻言,在旁惊呼,准备出言劝解。

“元嗣不必劝吾!”王匡摆手阻止韩浩道:“吾前往泰山招募兵马不过月余,此段时间还请元嗣辛苦些许,暂代太守职务!”王匡平日里也是果决之人,韩浩见王匡如此坚定脸色,只得闭口不言,暂且代王匡处理河内郡诸多事宜。

“公节将军可想好了?”项敖略微惊诧的望着王匡,未曾想到王匡如此果断,说走便走。王匡抱拳,脸色郑重道:“是也!河内战事还请项公多为费心,匡尽快赶回!”

项敖脸色肃穆,盯着王匡脸庞看了片刻,说道:“既然公节将军已决定,吾也不好劝阻。”说罢,项敖转身对着典韦道:“阿韦,在军中挑匹悍马赠与公节将军赶路!”

“诺!”典韦闻言,抱拳而去。

“孟津董卓军虎视眈眈,吾不便远送公节将军!”项敖转过身再对王匡抱拳道:“至于河内溃逃兵马,吾也打算设法聚拢陈兵孟津,还望公节将军应允。”

“那是自然!”王匡恢复些许气势,也不矫情道:“联军在河内兵马本就不多,项公不管是收拢残军还是招募新兵,只要是为讨伐董卓,都可以找元嗣帮忙些许。”项敖闻言,神色一松,朝王匡作揖拜道:“公节将军大义!”

之后,二人也未再多耽搁。王匡领着数十亲卫向怀县赶去,而项敖则领着五千北域精锐、袁绍留下的两千精兵以及收拢的千余河内兵马朝孟津赶去。

“主公,吾军如此堂皇驻扎在孟津恐怕不妥也!”赵云安排好扎营事宜,来到项敖身侧,些许担忧建议道。项敖闻言,转身望着赵云轻笑道:“有何不妥?”

“董贼势大,不知对岸兵力几何。吾军加上袁绍与河内兵马,也不过看看九千之数。西面百余里便是小平津渡口,若是董卓军同时发起突袭,吾军恐怕不敌!”

项敖闻言,称赞的点点头道:“子龙所虑不假!”诚然,只从军事而言,项敖兵马极为劣势。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况且孟津易守难攻,没有孟津数倍兵力要攻下孟津乃是天方夜谭。

赵云乃是项敖想要培养的大将,不仅希望赵云能够上马征战,更要懂得审时度势,运筹帷幄。

“不过子龙并未考虑董卓如今形势!”项敖背对赵云,望着河对岸依稀可见的人影道:“董卓倒行逆施,惹天下众怒。如今群雄兴兵讨伐,董卓必然不敌。”

“若吾乃董卓,定会或打或拉,甚至离间讨董的群雄!”有如此野心的袁绍在,项敖对讨董并不报太多信心,只是期望能够将汉献帝刘协拯救出来。

“既然如此,董卓必然不愿得罪天下所有士人,便不会主动出兵。”项敖面色笃定道:“如此,防守才是董卓如今重中之重。只要能够坚持数月,讨董联军无果,心思各异的联军极有可能为各自利益而出现矛盾!况且董卓手上还有陛下此张王牌。”

“只要天下人还承认刘室汉朝为正统,董卓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各地豪杰互相争斗!”赵云闻言,眉头紧皱,极为疑惑问道:“如同主公所言,董卓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那倒未必!”项敖脸色淡然说道:“还是回到皇室正统,只要董卓不行篡位之举,仍旧拥立陛下,朝廷之中便会有仁义之士对董卓发难。”

“若是董卓谋逆,行篡位之举又当如何?”赵云闻言,神色些许惊惧。

“若是董卓篡位,群雄定然不认同董卓正统,届时...”项敖脸色凝重道:“天下大乱!”

呼...赵云猛吸一口气,神色惊惧的同时也显得极为纠结。若是天下果真大乱,大汉将如何?天下群雄将会如何?天下百姓又当如何?惊惧之后,赵云极力稳住心神,悄然的瞄了一眼项敖,心中自问:主公又会如何?

“子龙可是在想若是天下大乱,吾将会如何决策?”项敖并未回头,语气极为平淡的询问赵云。赵云闻言,浑身一抖,脸色些许苦意抱拳道:“无论主公作何决定,云生死不弃!”

“呵呵!”项敖轻轻一笑接道:“子龙不必担忧!吾定尽全力保汉室不衰。即便大势如此,国不将国,让百姓太平、安康也是吾毕生志愿!”

“云,誓死追随主公!”赵云闻言,铿锵回应项敖。既然如此,萦绕在赵云心间的担忧仍是挥之不去。幸好主公治理北域皆是以利民为主,思讨许久不知如何想来的赵云,心中只得如是的安慰自己。项敖闻言,不再理会赵云如何作想,心间开始思讨如何攻打孟津。

翌日,王匡兵败董卓军情报很快传到酸枣,酸枣联军营地之中情绪万千。有愤恨,有担忧,有急躁,导致酸枣军营显得极为慌乱。

“盟主,河内太守王匡私自出兵,至联军与不顾,请盟主下令责罚!”声讨王匡的乃是当今上党太守张扬。张杨乃是并州刺史丁原的武猛从事 ,之后被丁原派遣至蹇硕处,为蹇硕军司马。后蹇硕被斩,从事何进,受命前往上党征讨上党郡山贼。

在张杨久攻上党壶关不下之时,何进身死。之后领着攻打山贼的数千兵马,响应项敖缴文,讨伐董卓。张杨乃是最后赶到酸枣的联军,因袁绍四世三公之名,献媚迎合。

袁绍坐于营帐上首,听罢张杨建议,一脸郑重回道:“王匡既已认同盟军,又私自出兵,不停指挥,着实当罚!”

“盟主不可!河内太守王匡出兵攻打董卓,也是救驾心切。盟军初成,毫无默契也是必然。吾等还未对董卓有些许董卓便开始惩戒有志之士,恐寒天下士人之心,灭天下豪杰之志也!”曹操闻言,心中些许着急喊道。

曹操与袁绍自小便相识,青年之时更是一起干过不少荒唐之事,感情也是极好。了解袁绍心性的曹操见状便知晓袁绍初登盟主之位,想要施展些许权利,以正其威。但王匡兵败本就打击联军气势,若是在施以过重惩戒,恐怕会让联军众人各有心思。

袁绍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对曹操如此顶撞,心中些许不爽。但曹操所言不无道理,袁绍只得点点头道:“孟德所言极是,不过既然有失,定要些许惩戒以明军纪才是!”

“明日本盟主便上书朝廷,暂且削去王匡河内太守一职!待讨董成事之后,在禀明陛下,以功过论罪。”

“盟主英明!”袁绍说罢,张杨便出声,朗声附和。众人见状,也未多说,王匡罪名便如此定了来。谈论完毕王匡之事,一众人便开始商议如何对付董卓。

起兵讨董,相较其余群雄,曹操更为积极。“虽然王匡兵败乃是大意,可河内兵马也并非乌合之众!”曹操将自己担忧提出道:“河内兵马如此轻易败下阵来,料想董卓麾下将领定然也是难缠。吾等起兵讨董,还得小心为上。”

“孟德将军过虑!”兖州刺史刘岱似乎将董卓并未放在心,略显轻蔑上道:“即便董卓手握朝廷精锐,但董卓不得人心,军心何以可用?”

“公山将军所言极是!”孔融也是自信满满道:“堂中尽是当今豪杰,岂是董卓可比?吾等明日便发兵成皋城,攻下虎牢关,直捣洛阳,将董卓斩于马下!”

孔融说罢,堂下众人皆是哈哈大笑,即便脸色些许凝重的袁绍也是轻笑了起来。只要能够打起来便好!袁绍如是想着。

之后,关东联军在袁绍的主持下,将明日安排吩咐下来。同时分别书信北线、南线的项敖及袁术二人,命其二人拖住董卓兵马,酸枣联军为主力攻打虎牢关。待兵马安排好之后,联军诸多大佬似乎已能预见董卓兵败,汉室振兴之果,在袁绍的建议下,开始饮酒作乐。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一章 魏续斗太史

“咚咚咚!”

翌日,雷声震天。十万余联军尽数赶到虎牢关之下。

吕布站在虎牢关城墙之上,望着城外延绵十数里的联军兵马,脸色沉重。即便虎牢关是天下雄关,易守难攻,但虎牢关关隘之内防守兵马不过三万。联军若是举兵攻打虎牢,吕布也无太多把握能够守住虎牢多久。对于联军而言,攻打虎牢关同样不易。如此,攻守双方都想阵前单挑,先搓搓对方锐气。

“守城何人,可敢与本将一战?”当擂鼓声停下之后,还是联军安奈不住,急于立功的张扬便遣出自己麾下大将,杨丑!

“五原吕布!”吕布望着城楼之下单骑而来的杨丑,平淡的朗声大喝!不仅杨丑,即便远在十里之外的联军也听闻道吕布那震慑人心的吼声。

杨丑被吕布大喝震得不轻,片刻清醒过来之后,心中又是惧怕,又是羞怒,随即哈哈大笑轻蔑道:“吕布?哈哈哈...弑主之辈,认贼作父!不配与本将相斗!”

待杨丑话语落下,吕布脸色巨变,抑制不住的怒气萦绕在吕布脸庞。

“呔那莽夫!”不等吕布搭话,一旁魏续红着脸,一声大喝道:“尔等叛军,忤逆朝廷,两军对垒竟侮辱朝廷大臣,该当死罪。本将今日便收掉尔脑袋!”

魏续吼罢,虎牢关内墙一跃而下,几个跳步直走,平稳落道城内城门口,跨上战马,命人打开城门些许便冲了出去。

吕布见状,眉头微皱,背着张辽道:“文远,掠阵!”

“诺!”

张辽抱拳,沉着领命,随后走下城墙,领着数十骑兵涌出城去。

“敌将何人?”

“怕死乎?要战便战!”魏续轻蔑一喝,双腿一紧,脸色狠厉着纵马朝杨丑奔了过去。

杨丑也非惧怕之辈,策马迎上:“哼!无知鼠辈,本将成全尔作死!”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在显得些许安静的战场之中听得些许刺耳,眨眼之间,二人长刀已碰撞在一起。“砰!”不分胜负,二人错马而过。似乎有默契一般,错马数丈过后的二人猛拉马缰,原地调转马头。

“武艺不耐!本将乃吕候帐下都尉魏续!”魏续调转马头之后郑重些许的望向杨丑,喝道:“敌将通名,本将让汝死得值得。”

“呵呵,笑话!汝是本将敌手?”杨丑冷哼,不屑道:“吾乃上党太守麾下徐州杨丑!”

“哼!杀!”魏续闻言,同样不屑瞧了眼杨丑,怒喝喊杀,再次朝杨丑冲杀过去。而此时杨丑心中已有些许胆怯暗讨:不论武艺,此人力气比自己大不少。杨丑想着,同样策马迎上,随时准备反身退去。

试探过后的魏续怎会给杨丑逃跑的机会?再次撞到一起之时,魏续一个斜身,掉在马背之上,自下而上,朝杨丑刺去。杨丑见状,大惊。慌乱之下,杨丑猛勒马缰,提马而起,将长刀横在身前,企图逼迫魏续退去。但并州铁骑出身的魏续怎会如此简单?

魏续见状,变刺为撩,错开挡在杨丑身前的长刀,在杨丑惊愕的眼神之下,从杨丑左侧腹部一刀拉至背颈。“啊...”一声惨叫,杨丑应声坠下马来。

“叛将死来!”魏续更是不给重伤的杨丑丝毫机会,勒马转身,勒起马缰。

“嘶...”战马狂嘶,抬起前腿,朝着躺在战场之上的杨丑狠狠踩下。杨丑此时已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战马前蹄踏到自己胸前。

“砰!”“呃...”顷刻间,杨丑双眼猛瞪,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魏续借势下沉,一刀剁下杨丑人头,穿在刀剑之上,举过头顶,朝着联军方向,怒声大喝:“哈哈哈...叛将伏首,还有谁来受死!”

“报!杨丑将军被斩于阵前!”

“嗯?!”张杨闻言,脸色瞬变。自己麾下猛将本就只有两三人,本想杨丑能够立功而归,不想一炷香时间未到已有去无回。

袁绍倒是显得淡定不少,似乎损失的并非自己一般,镇定道:“各位将军,虎牢关易守难攻,若是斗将能够挫董贼兵马锐气,再行攻城,吾等更有把握攻下虎牢才是。不知各位将军可有猛将与董卓贼军斗上一斗?”

“吾有猛将太史慈太史子义!”袁绍话语落下,孔融思讨片刻自荐。

“哦?!”袁绍眼色一扬,显得大喜道:“能得文举公称赞,定然不凡,速速请来!”

“末将拜见盟主,各位将军!”

一众太守刺史望着身形魁梧,脸庞俊朗的太史慈,皆是啧啧称赞。如此郎才,轻文重武,可惜了。尤其是一直未曾说话的刘备,见得太史慈模样,眼神欢喜不已,两眼放光的一直盯着太史慈。

袁绍羡慕的瞧了眼孔融,对太史慈道:“子义将军,可敢与敌军一战?”

“有何不敢?”太史慈些许张狂道:“贼军怎能与吾等正义联军对抗?”

“哈哈哈...子义将军所言极是!”曹操见状,对太史慈极为赞赏道:“来人,上酒!”

曹操端过酒盏道:“操为子义将军践行!”太史慈接过酒盏,放到身旁凭几之上大笑道:“哈哈...谢过将军!待末将斩下贼军首级再庆贺如何?”

“哈哈哈...好!好!好!”曹操见太史慈如此豪气,连连叫好。

刘备见得太史慈如此,心中更是喜欢不已,眼珠微转片刻之后,起身对太史慈作揖道:“备不才,愿领麾下二将,为子义将军掠阵。”

太史慈见得刘备如此,心中些许不爽,此人瞧不起吾太史慈?不过如何说来刘备也是皇室宗亲,太史慈也不好薄了刘备面子,只得勉强点头答应下来:“如此,便劳烦玄德将军!”

随即,太史慈向众人抱拳,在刘备三人的陪同之下,策马朝虎牢关下奔驰而去。

“哈哈哈...所谓联军不过鼠辈尔?”魏续在阵为叫喊片刻,见得联军军营之中一直无人应对,便张狂的打击着联军的气势。

“休得猖狂!”不等魏续反应,一声大喝平地而起。随后魏续变敏锐感觉道一股杀气朝自己奔来。本能之下,魏续偏头,压身。“咻~~”眨眼之间,箭羽从魏续腰间擦过,即便隔着盔甲,魏续也感觉到腰间灼人的疼痛。好霸道的箭术!待魏续反应过来时,心中惊惧,背脊冷汗更是直流。

“贼军狗胆,暗箭伤人!”张辽在魏续不远处也是惊得一身冷汗,面色凝重,来人相比吕布箭术,也差不了多少。

“哈哈...怕了?”太史慈赶到魏续身前十来丈前停下,轻蔑大笑道:“可听闻明目张胆使箭的?”

“尔等奸诈!”不知魏续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语气些许颤抖。

“哼,奸诈又如何?”太史慈一甩手中长戟朗声道:“战乎?”

魏续闻言,些许犹豫,箭术了得之人,臂力定然不凡。对于太史慈方才一箭,魏续自愧不如。不过既然是骑战,魏续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中原之人。

“战便战!”魏续愤怒不已,双眼几乎要瞪得崩出来,朝着太史慈冲杀过去。

“有胆!”太史慈大赞一声,左手从背后摸出短戟,朝魏续投掷而去。

“铮!”魏续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短戟吓了一跳,千钧一发之际,侧身横劈,将短戟荡开。

反应过来的魏续心中更是怒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一而再,再而三之人。气得不行的魏续咬牙切齿吼道:“卑鄙小人!”

“哈哈...”太史慈大笑,随即沉声道:“尔等贼军活下来再说!杀!”

三言两语之间,二人已相隔丈许。太史慈大吼,俊俏的脸庞之上已无笑意,转而狠厉的望着魏续,长戟突刺而出。魏续见太史慈如此模样,自己不敢过早变换招式,单手持刀向后,能劈能砍。二人暂时都无破绽,首次冲撞,便只是简单交错而过,刀戟相碰,溅起火花。

二人你来我往,不时便已过完十数招。即便魏续骑战了得,但太史慈武艺确实要比魏续高上不少,不到三十招内,魏续格挡不力,被太史慈一戟横扫劈下马来。

“贼将拿命来!”太史慈见得机会,纵马而上,准备将魏续一戟了结。

“休伤吾将!”一旁掠阵的张辽一直防范着,见魏续危及,拉弓搭箭,朝太史慈射去。逼退太史慈之后,领着十来骑兵上前将魏续救了回来。

“哼,尔等所谓并州铁骑便是如此输不起?单挑不过,便向群斗?”太史慈见魏续被救,心知已无法将魏续如何,便出言喝骂,意图打击守城士卒的士气。

“哈哈哈...”不待张辽回应,虎牢关城门之下传来狂暴的笑声,眨眼间,一批赤红色的良驹出现在太史慈面前。太史慈揉了揉眼睛,些许惊疑,方才似乎看见残影了?

“本候麾下将领即便不敌尔等,也是尔等能够杀的!”吕布身着银色盔甲,腰间系着红色绸带,脸庞不怒自威,望着太史慈道:“尔等既然想要斗将,来便是!”说罢,吕布眼神越过太史慈,朝太史慈身后的刘备三人望去,狂怒吼道:“尔等即便围攻本候,又有何惧?”

又有何惧...有何惧...何惧!战场之上,突然只剩下吕布张狂的吼声回荡着。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二章 无双吕布,威震虎牢

“狂妄!”还不待太史慈回应,身后张飞一声怒喝,策马而上,对着吕布轻蔑喊道:“尔吕布不过匹夫,卖主求荣,吾十招斩尔!”

“哈哈,无名小卒!”吕布对张飞怒骂不闻不问,不屑回道:“即便勇冠天下的镇国公也不敢夸下此等海口,尔等无名之辈也敢挑衅本候?”

吕布笑罢,举起手中方天戟,指向张飞怒道:“既然敢忤逆本候,今日便留下命来!”

“杀!”不待张飞回应,双腿一紧赤兔,狠厉喝道。通灵的赤兔自然感觉到吕布怒气,自发抬起前蹄,在半空之中奔腾,马嘴之中嘶鸣不断。赤兔马前蹄落地瞬间,赤兔与吕布的身影看似模糊一般,朝着张飞冲了过去。

好快!张飞见状,心间一沉,对自己夸下战马失去信心。凝重的望着吕布飞奔而来的身影,双手紧握丈八蛇矛,准备硬接吕布雷霆一击。

“咚!”方天戟与丈八蛇矛碰撞,并无众人想象的兵器尖锐,而是如同用重锤砸在心口上一般的沉闷声。此时吕布单手持戟,狠狠的朝张飞横举的丈八蛇矛砸下。张飞夸下战马虽然也是良驹,但面对吕布如此冲击,张飞夸下战马被震的四蹄发抖。

“喝!”被压得满脸通红的张飞,奋力一台,用尽全身力气狂喝,将如同山岳一般压在丈八蛇矛之上的方天戟荡开。跨下战马最终不堪负重,跪下地来,马嘴里同时传来痛苦的嘶鸣。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城墙之上,不论并州兵马,还是被董卓划道吕布麾下的精锐北军,见自家将军一击建功,几乎将敌将斩杀,一时间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一众士卒皆是脸色通红,兴奋的为吕布助威。

荡开吕布方天戟之后的张飞,见夸下战马已废,也不多想,轻轻一跃,从马背之上跳了下来,在战马一旁喘着粗气,狠狠的望着吕布。

“呵呵,不错!”吕布俯视着张飞,似乎在赞扬张飞一样道:“能硬接下本候重击的,汝乃是第一人,报上名来!”此时张飞虽然怒急,但是心中也有些许服气,人中吕布,果然了得。

“涿郡张飞张翼德!”张飞强忍住喉咙间奔腾的气血,沉声说道。见吕布暂时停下攻击,便轻轻抚摸了一下身旁战马的颈脖。吕布在赤兔背上见得张飞举动,原本继续攻击张飞的打算被吕布打消。待张飞战马在张飞抚慰之下起来之后,吕布才开口说话。

“汝既然爱马,定然也是英雄之辈,为何与叛军为伍?”

“叛军?”张飞先是一愣,随即沉下脸道:“董卓倒行逆施,置天下万民不顾。吾等响应镇国公缴文乃是正义之举,何来叛军?”

“倒是汝吕布,助纣为虐,难容于天下。”

一旁的太史慈被方才吕布雷霆一击惊得不轻,方才兵器对撞的沉闷之声仍在太史慈脑袋里回荡。待太史慈回过神来,见得二人如此,似乎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太史慈怒气直冲脑袋。

“吕布,果真狂妄!”恼怒的太史慈不再思讨吕布骇人的武艺,提起长戟便朝吕布冲了过去。

“喝!来得好!”吕布哈哈一笑,方天戟在手中旋舞,策马朝太史慈冲去。张飞见状,心中略显遗憾。人中吕布果然不只是说道,若是能够劝说吕布归心,反了董卓,那讨伐董卓要容易不少。不过太史慈已被愤怒冲昏脑袋,毫不理会张飞焦急的颜色。

“一起上!”不等张飞多做思讨,刘备也从双手持着雌雄双股剑,带着关羽赶了上来。

而关羽跟在刘备身后,见刘备打算四人围攻吕布,关羽些许不情愿,便悄然放慢脚步,观望观望再说。方才张飞硬抗吕布一方天戟,最为知晓吕布威势如何,听见身后刘备呼喊,脸色略微挣扎后,提起长矛准备协助刘备、太史慈步战。

“无耻联军,竟然以多欺少!”张辽在旁见得,恼怒大喝,提起双刀,准备加入混战。

“退下!”

“主公!”

“退下!”吕布怒喝。张辽无奈,只得命身边十来骑兵随时准备出站,援救吕布。一旁高傲的关羽见状,更是不愿加入战团。

“杀!”刘备一声大喝,先太史慈一步突击到吕布身前,双剑其上,调转的攻击吕布下盘及腰间。“哼!”吕布见得刘备杀招,怒哼一声,以力破巧,便是一记横扫千军,将刘备逼退。还不等吕布欺身追赶刘备,张飞在平地之上自下而上,穿出丈八蛇矛。太史慈更是紧随其后,从马背之上跃起,偷袭吕布暂时无暇顾及的后背。

在外人看来的危及之间的吕布未曾回头,猛勒赤兔马缰,立起马来,将方天戟顺势向后一引,戟柄准确的对上太史慈长戟,巨力同时将太史慈长戟弹开。吕布再借太史慈长戟猛力及赤兔下坠之势,竟然避开丈八蛇矛,直接突向张飞背心。

“翼德!”还未来得及赶上的刘备脸色巨变,嘶声大喝。

“翼德小心!”“砰!”

一声巨响,本在后观战的关羽打马上前,一记拖刀计横劈而去,堪堪将将要刺穿张飞的方天戟撞开,张飞也被突来的巨变吓得脸色苍白。巨响过后,围攻吕布的四人被逼退,脸色各异。或涨红、或惨白,或镇定。

“将军威武!”“吼!吼!吼!”“咚!咚!咚!”

虎牢关上,所有将士无不激愤,方才对联军围攻自己将领的不满顷刻变得兴奋无比。成廉在城墙之上,亲自擂鼓,为吕布助威。一众将士更是兴奋满脸通红,在城墙之上嘶声呐喊。

虽然大多士卒都未听说过刘备四人名讳,无人知晓关羽、张飞等人乃是千人敌之辈,但稍有见识的人,见得几人步伐,技艺都知晓几人都是武功绝高之辈。即便如此,也被吕布两三招之间信手破除,如何不让虎牢关上的将士震撼。

而关东联军营地却是阴霾一片。曹操听闻着不停回报的斥候,脸色越发黑了起来,不想如此勇武四人围攻吕布也讨不得好处。

“可惜本盟主麾下颜良、文丑忙于讨寇,不然哪能让吕布如此嚣张!”袁绍在首座之上叹气说道。

张邈在下瞧了瞧曹操难看的脸色,也是摇头叹道:“若是镇国公再次,阵前战吕布也是易事!”

“如今吾关东联军斗将,已是以多欺少,四人围攻吕布一人。若是盛还好,即便让吕布名扬天下,今日也会打击贼军气势。若是败,恐怕...”刘岱在旁担忧说道,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条线,看着都让人着急。

曹操思讨片刻,对着袁绍作揖,郑重说道:“盟主,看来阵前单挑,吾联军恐怕极难获胜。如此还不如挥军而上,直接攻城,以免若了联军气势。”

“孟德所言极是!”张邈接过曹操话来道:“吾等联军,战场一分为三。然虎牢才是主力,若吾等不能给吕布施加压力,只怕南北两线也难以建功!”

“请盟主下令,攻打虎牢!”

袁绍在首座之上,单手撑着下巴,思讨片刻,显得些许不安道:“此时吕布以一敌众,还占得优势,此时进攻,恐军心不稳!”

“盟主,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若是不能乘天下民心所向之势攻打虎牢,恐日后更难发兵!”曹操抱拳,脸色些许焦急道。

袁绍环视众人激愤的脸色,便感觉若是太过阻拦,恐自己盟主之位会被质疑,无奈之下,便道:“攻打虎牢!”

“诺!”

曹操等人领命,立马离开营中帐,前往各自营地整兵,准备出发。

“再来!”虎牢关下的战场之上,吕布意气风发,脸色狂厉望着围攻自己的四人,毫无惧意。

而刘备四人却是越来越凝重,围攻吕布已是半个时辰,竟然丝毫不见吕布气馁之色。吕布夸下战马也是了得,鏖战如此之久,双目仍然炯炯有神。

“杀!”关羽已不见方才傲气,原本些许发红的脸颊已有些许发黑,不知是累的,还是恼怒的结果。

见得关羽再次策马而出,张飞、太史慈提气于胸,一声大喝,跟随而上。而四人之中武艺稍低的刘备则开始在战团之间游走,等待时间,偷袭吕布。吕布瞥了一眼阴缩缩的刘备,轻哼一声,毫不在意。

五人你来我往又是十来招过罢,联军方向突然传来震耳的马蹄和擂鼓声。

“全军突袭,攻打虎牢关!”

吕布再次猛立逼开四人,愤怒喝道:“卑鄙下作之辈!撤!”吕布不敢鲁莽,见得奔腾而来的十数万联军,毫不犹豫,招呼张辽等人向后撤去。城墙之上成廉等人见状,急命弓手朝吕布身后抛射,逼退刘备等人。

“各部就位,死守虎牢关!”成廉焦急的等待吕布奔入虎牢关城墙之内,催促守卫拉起吊桥,封锁城门之后,下达防守军令。

“各段城墙防务可否交代妥当?”

“主公放心,末将已下达军令!”

吕布闻言,淡定点点头,转身对张辽道:“城防之事暂由文远监督,吾先休息片刻!”张辽抱拳领命,跟随成廉来到城墙之上,准备旷日持久的守城战。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三章 设计孟津

“主公,虎牢关已开战!”

“哦?!”项敖闻言,领着赵云、典韦来到舆图前仔细斟酌起来。

此次出兵,项敖只带了赵云、典韦二人,并无随军军师。倒不是北域无人可带,只是项敖觉得,临阵战斗,即便徐庶、戏忠等人也比不过自己。

“昨日斥候来报,孟津守军约莫两万,皆是昔日西园八校尉精锐!”项敖指着舆图之上代表董军的旗帜说道:“而吾军加上两日来收拢的残军,也不过看看万数出头,与董卓军相差甚远。”

“想要攻下孟津,恐怕强攻损失极大!况且元嗣将军也说过,之前公节太守之所以败得如此之惨,大多是因为李傕、郭汜等人纵火。”项敖略微担忧说道:“就是不知,对岸的董营此时还有多少桐油,不得不防!”

赵云随着项敖在舆图之上指点,心中也在不断思讨。至于典韦,他可不管这些,跟过来听也是做做样子,等待项敖安排便可。

“主公,防守孟津的虽然不是董卓嫡系西凉铁骑,但西园八校尉兵马兵种更是齐全,骑兵、步兵、弓兵尽有。即便吾军强登孟津,对岸混编兵种更利于防守。吾军只有数千骑兵和千余步兵,恐怕...”

项敖轻轻点头,对赵云的担心极为认同。项敖所带的‘羽杀’与‘义从’,若是与西凉骑兵对阵,项敖都有信心将两倍于自己的西凉铁骑打溃。但是与混编兵种阵地作战,项敖也无太多把握。

暂时听命于项敖的韩浩,同样也在低头沉思。两日来,韩浩对项敖治军佩服不已,赏罚分明不说,每日的训练让韩浩看的双眼直瞪。韩浩也见识过令行禁止的部队,但是如同北域军一般,一站便是数个时辰一动不动,数千人的兵马行军之时,竟整齐得如同一人一般,让韩浩惊呼不已。

最让韩浩不解的是,项敖的军法之中,用作惩罚的只有两项。一,便是通常的杀无赦,多半是针对有重大过错的将士。二,竟然只是关禁闭,不给食物,不给水喝。根据所犯过错不同,关禁闭时辰长短不一。

起初韩浩还觉得如此惩罚,对桀骜的士卒并无太多用处。但是每次见得训练之时,有将领称谁谁谁记关禁闭多久多久,不论士卒还是将领都会吓得些许发颤。让韩浩好奇的同时也觉得关禁闭定然不会如此简单。

“项公,末将以为,吾等不必太过着急。既然虎牢关联军已发起强攻,董卓的布局不日便会有变动。待董军布局变动之时,便是吾等破敌之机。”韩浩抱拳对着项敖说道:“况且南线还有袁术、孙坚二人。孙坚乃是兵法鼻祖孙膑之后,作战又勇猛无双,不日定会对南线形成不小威胁。”

“元嗣将军智慧不凡!”项敖轻笑着,赞赏的看了眼韩浩。一旁的赵云闻言,恍然大悟。确实如此,打仗要看全局才能针对局部作出详细战略。

“项公谬赞!”韩浩闻言,些许谦虚抱拳回礼。

项敖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拿起舆图之上代表孟津两万兵马的旗子,极有深意道:“时机是要等待的,不过嘛,时机也是可以创造的!”赵云、韩浩见得项敖如此自信,心间好奇项敖计策。不过项敖在放下旗子之后,似乎不再打算多说,二人也不好多问,只得在旁心痒痒的想着。

当晚,项敖便命赵云领两千‘义从’及千余步兵前往小平津驻守。同时,让典韦为使者,携带项敖书信前往对岸孟津董卓军营。典韦此时苦着脸望着泛着些许银光的河面,等待着渔船,准备渡过河岸,连夜赶往对岸董卓军营。

虽然项敖一直都在刻意培养典韦,但是典韦生性如此,不喜钻研学问,时常叫苦。如今更被项敖当作信使遣往董卓军营,典韦心中可是千万个不愿意。

“阿韦啊,吾北域人才一直都极为欠缺,此次出兵也未能带上志才、元直等人。阿韦此次辛苦些许,跑躺孟津吧!”

脑海里回想着当时项敖无奈的表情,典韦不忍主公烦恼便答应了下来,如今要上船了,典韦才发觉似乎又被主公偏了。哎...典韦叹气,无奈的跟随渔夫上船。不过想到临走时项敖的叮嘱,典韦也是凝重的望着河对岸的孟津,眼神坚定。

此时孟津与小平津之间的平县之中,却是一片安宁。

“见过姜御史!”姜吕翻下盖在头顶之上的布帽,点点头,随着此人,来到杂货铺后堂。

“主公兵马已赶到孟津对岸,尔等可有探得有价值情报?”

“回御史!”此人年岁约莫四十有余,对着姜吕作揖,恭敬道:“孟津、小平津兵马虚实已探得,还有便是两处关隘的粮草囤积之地也已知晓。”

“如此便好!”姜吕点点头,阴沉着脸道:“明日主公会派遣典将军出使孟津董营,尔等设法将情报交于典将军手中。”

“御史放心!”中年躬身作揖,极为恭敬道。

“洛阳周边可有落魄大才之人?”

“原本探得一二,董卓入京后,不少人都离开洛阳。”中年之人想了想说道:“如今洛阳人人自危,恐怕不好接触。”

“此事暂且放下,切莫暴露。”姜吕思讨片刻,对中年嘱咐道:“之后集中力量保护朝中大儒,尤其是蔡公!”

“御史放心,下官晓得轻重。”中年郑重接过话来。果真如姜吕所言,翌日,典韦竟被隆重的从孟津接到了平县,如同上宾。

“哈哈...镇国公麾下果然人才济济!”

王匡兵败之时便赶回平县坐镇的李儒得知项敖使者前来之后,放下手中所有事务前来接见。当看到派遣来的是莽夫之时,愕然之后,只得哈哈大笑,掩饰自己尴尬。

典韦似乎未曾听出李儒话中含义,对着李儒抱拳朗声道:“镇国公麾下护军将军典韦,前来拜会!”

如同雷霆一般的嗓门,震得府衙大堂屋顶灰尘都抖了下来。李儒更是脸色难看,耳朵轰鸣。若不是典韦乃是项敖之人,恐怕李儒已将典韦拿下惩戒一番才是。李儒轻轻张了张嘴,缓解耳膜的不适作揖道:“典将军辛苦,吾乃朝廷仪郎,太师书佐!”

适应过来的李儒,轻笑着柔声道:“不知镇国公遣典将军前来有何指教?”

“俺家主公说了,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许善意提醒!”典韦大嘴一裂,似乎傻笑一般的从怀中掏出项敖准备好的信件道:“俺家主公交代,望太师见得信件之后仔细斟酌!”

李儒闻言,眉头微皱,从典韦手中接过信件。

“来人!”

“都尉!”

“速速将信件呈往未央宫董卓太师!”

“诺!”闻声而入的将士见李儒一脸郑重,不敢耽搁,转身极快离去。

“典将军可否等待一日?”

“那是自然!”典韦见书信被送往洛阳,似乎松气不少,些许高兴的笑道:“俺主公说了,让俺与李仪郎交流交流感情最好。”

李儒闻言,眼神一亮,有戏。想罢,李儒对着典韦作揖道:“如此便请典将军随下人到客房休息休息,待太师回信之后,典将军便可渡河复命!”

“好!”典韦又是平地惊雷一般,爽朗笑道。如此让李儒又是一阵尴尬。

项敖麾下无人可用?竟派遣一如此莽夫前来出使!李儒无语的摇着头,心中暗讨:如今所谓有头有脸之人,似乎皆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即便镇国公也不例外,呵呵!李儒望着典韦离去的后背,轻蔑的想着,似乎依然能够肯定项敖书信之中内容。

当晚,典韦便在李儒的陪同之下,前往平县红鸾阁。据李儒了解,红鸾阁在平县存在已将近二十余年,烟花之地。三年之前,被一富商高价收购,之后原本收人鄙夷的烟花之地变得高大上起来。虽然仍旧免不了上不了台面的交易,但是却多了许多文人才子在此吟诗作对,博弈方寸之间。即便大多再次营生的女子也是卖艺不卖身。

在李儒的操作之下,红鸾阁的头牌当晚便被安排给了典韦。

“妾身见过典将军!”

“无需多礼,速速将上面需要的东西给本将军!”望着身前婀娜的女子,典韦心中也有些许邪火。不过项敖有过交代,不能与红鸾阁内任何女子有纠葛,况且典韦拿到项敖需要的东西之后还得连夜偷渡,赶回孟津对岸的军营。

见得典韦如此着急,女子娇声轻笑,从怀中摸出一片锦缎交于典韦道:“将军,此乃御史交代!”

典韦接过锦缎,翻看略微晃了眼确认真假。不想一股香气铺面而来,让原本春心蠢动的典韦心中更是痒的难受。军情重要,典韦压抑着心中欲抬头再看女子的心情,将锦缎内容确认之后,匆匆收入怀中。

“本将军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典韦心中慌得恼火,转身打开窗户便准备往外跳,甚至不自觉的背着女子些许歉意的道别。

女子见状,单手捂着樱桃般的小嘴,娇声笑道:“将军一路小心!”典韦闻言,不再耽搁,终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呼...跳出窗的典韦,来到无人的巷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间迸发的邪念压下,又是一纵,悄然朝平县之外离去。女子望着典韦离去的身形,心中好笑。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四章 贾诩定计,战火起

请原谅诩不能听从主公安排!贾诩将手中项敖遣人送来的密信放置到油灯之上,点燃销毁,暗自叹道。

与典韦一同渡河的,还有姜吕麾下负责河内情报事宜的书佐。在典韦离开红鸾阁之时,贾诩已经拿到项敖送来的密信。信中叮嘱的不过两件事,一是让贾诩潜伏董营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而是让贾诩一定要设法保住先帝刘协性命。

但另有想法的贾诩怎会听从项敖安排?如今宫中,刘室正统只剩下刘协一人。只要自己运作得当,让汉朝刘室消亡已是早晚之事。贾诩善识人,即便与自己主公项敖只有一次见面,也知项敖并非枭雄的野心。若是有汉室正统作梗与其间,如何让项敖荣登大宝?

陛下啊陛下,切莫怪臣无情,汉室已名存实亡也!贾诩望着未央宫中刘协住所的放心,心中叹着。

“贾军师,太师有请!”听见门外呼声,贾诩收回心思,略整衣裳,打开门来,跟随禁卫前往董卓居所。

“诩,拜见太师!”

“来来来,先生切莫客气!”董卓和蔼的笑着,单手拉过贾诩来到自己凭几前,让贾诩坐下道:“宫中生活,先生可习惯?”

“甚好!”贾诩轻轻一笑道:“只是太师下次别在遣人送来佳人也,诩吃不消!”

董卓闻言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不想先生也是幽默之人。”

“今日招先生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董卓说罢,拿起凭几上书信递给贾诩道:“先生请看,此乃镇国公项敖密信。”

贾诩闻言,微微一愣:主公密信于董卓何事?接过董卓手中书信,贾诩缓缓看来。

“太师,如此镇国公真是无耻!”贾诩看罢,些许愤怒的将书信扔到凭几之上道:“既要成婊子,又要立牌坊,当真可耻!”

“身为诸侯,不可耻如何夺得利益?”董卓倒不是太过生气,淡然道:“只是此人要求本太师如何应对?”

贾诩闻言,深吸淡然下来道:“退不退出洛阳倒无关紧要,至于交出陛下乃是定然不可!”

“各地太守刺史借讨伐太师之事,不断招募兵马。先不论贼军讨伐吾等能否得逞,待一众所谓的有志之人退去之后,谁又愿意散去千辛万苦招募的士卒?如此一来,诸侯自立局面已然出现。”贾诩脸色凝重道:“如今太师虽麾下有西凉铁骑与洛阳精锐,但若与天下为敌也难有可为。”

“而陛下乃是太师手中最为重要的王牌,只要陛下在手,便无人敢公然造反!”贾诩放缓语气道:“如今局势,只要抵御联军进攻,再设法让联军内讧,联军便会不攻而破。”

不待董卓询问之后如何对应,贾诩主动将对策说出,让董卓自己思讨。

“镇国公项敖在起兵讨伐之前,遣使者送来所谓密信,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罢了。”贾诩脸色笃定。

不待董卓想得明白,李儒急匆匆的冲进董卓房内道:“太师,镇国公使者消失了,不知是吾等未寻得还是...”

“还是如何?”董卓皱眉,脸色不悦。

“还是连夜潜逃!”李儒同样不悦,不想看着傻痴的莽汉,竟有如此行径。

“潜逃?”

“是也!”贾诩在旁作出恍然姿态道:“太师,恐怕项敖使者不仅仅是送来密信!”

“刺探军情?”李儒心中一惊,大声呼叫了出来。

“文优猜想应该不差!”贾诩面色凝重道:“太师,北线孟津战略需立马重新部署,恐项敖使诈!”

董卓闻言,脸色极为难看,更是些许焦虑,对着李儒道:“文优速速赶回孟津,重新部署孟津、小平津防务,不得耽误!”

“诺!”显得更为着急的李儒不再废话,匆匆离去。待李儒离去,董卓面色越来越慌乱,心中不断思讨着洛阳周边防御工事是否有漏洞。而一旁的贾诩也是低头沉思,不知是在帮助董卓思讨如何防守洛阳,还是思讨其他。

“文和先生,可有何担忧?”半天想来无果的董卓,见贾诩仍是如此凝重面色,担忧询问贾诩。

贾诩闻言,抬起头道:“北线项敖所领北域兵马虽然精锐,但孟津易守难攻,昔日西园八校尉精锐也非庸才,镇国公项敖想要攻破孟津也不是如此容易。至于虎牢关,有吕将军所领并州精锐防守,加上虎牢关万夫莫开之势,严防数月也是不难。”

贾诩沉鸣片刻,担忧道:“倒是南线,相对猛击与虎牢,兵力少上不少。况且太师也曾说过,孙坚此人乃是全能,不论突袭、攻坚世间少有能有于其比肩之人。再加上广成、阳人一带地势要平坦不少,诩担忧...”

“先生担忧本太师麾下华雄不敌?”

贾诩并未回答,只是默然点点头。谈论至此,董卓心中不断对比二人能力。片刻过后,董卓不得不长叹一气,道:“先生担忧极有可能,本太师立马书信华雄,多多小心才是!”

待李儒遵董卓之令,赶回孟津之时,典韦早已趁夜色横渡黄河,赶回军营,洗漱一番吃食完早饭。

“主公,此图便是孟津防务布置!”典韦恭敬的将连夜从平县带回的图纸交到项敖手中,然而项敖并未着急接过。

望着对岸董营频频攒动的兵马,项敖轻声一笑道:“不必了,董营估摸已知晓吾遣阿韦出使的用意,今日一大早郭汜等人频频调动兵马,已在更换防务。”

“啊!”典韦闻言,脸色发苦,一天一夜赶个来回,还是很辛苦的好不。

项敖拍了拍典韦肩膀道:“无妨,董营如此,才是吾想要的,只要郭汜等人又动作便有破绽!”

韩浩闻言,恍然大悟,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望向项敖的眼神也变得崇拜不已,便作揖叹服道:“镇国公智慧,确实非吾等常人能比!”

“哈哈哈...元嗣谬赞,不过先贤兵法,吾不过借鉴而!”项敖爽朗大笑道:“动则通也!”

笑罢,项敖脸色郑重发下军令:“传令子龙,向小平津发起佯攻!传令弓兵,带足火失即刻上船,突击孟津!”

“诺!”典韦毫无困色,与韩浩抱拳领命,兴奋的朝军营奔去。

对岸,孟津。

“都督,将军,叛军对孟津发起猛攻!”

“嗯?!”郭汜闻言,脸色一变,慌忙道:“孟津防务可重新布置完成?”

“禀将军,完成大半,守城器械还未尽数就位!”

郭汜臣着头,双眼死死盯着舆图,转身对李儒道:“布置都督有何看法?”

“不急!”李儒倒是显得淡定不少道:“北域军发起猛攻,不过是昨日得到吾军防务布置,但想以万余兵马强破孟津难如登天!”

“安心防守便可。”李儒安慰郭汜道:“上次战功已上报太师,太师已命人连夜送来不少桐油,即便项敖此人如何能战,吾等也能防守住孟津才是。”

郭汜闻言,脸色松了不少,对着亲卫下令道:“命全军全力防守,不可贸然出击,将项敖军堵在江面之上!”

“诺!”

郭汜虽然自负,但是对上项敖,郭汜不敢掉以轻心,打算稳扎稳打,只要能够防住项敖便好,毕竟昔日冠军侯威名可不是白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打得猛,一个防得死,但双方似乎都默契的爱惜士卒。不论郭汜还是项敖,都是遣派弓兵抛射,伤亡最大的确实来自双方的火失。李儒等人也是有准备,一边打一边救火,伤亡并不是太大。项敖延用韩浩计策,在战船之上放置诸多草人。

草人不仅能够将大多箭矢抵挡,在箭矢恐怖消耗之下,竟越射越多,让项敖意外不已。

相比孟津的‘和谐’,虎牢关却惨烈不少,双方将近二十万精锐兵马,在虎牢关城墙之上留下分不清你我的污血,染遍整个城墙,让气势雄壮的虎牢关变得狰狞不已。于此同时,南线的袁术、孙坚二人也对阳人、广成发起猛攻。

虽然联军势大,但是严防死守的董卓军却让联军无可奈何,孟津、虎牢关、阳人三个不同的战场一打便是三月之久。战争,让洛阳朝廷政令无法下达到大汉各地,让原本就势弱的朝廷在大汉各地更无存在感。而十数万精锐大军每日的粮草消耗,让联军中负责此事的韩馥渐渐有了他想。

尤其是盟军最多的酸枣之地,一应起义的豪杰对袁绍的安排极为不满。

老实的孔融、陶谦,着急勤王的曹操、张邈等人时常冲在最前线,而作为联军盟主的袁绍,却是时常龟缩在后,似乎不愿损失自己兵马。如此一来,也导致联军之中怨气越来越大,然而让众人失望的是,似乎袁绍并不在乎,仍是我行我素。

攻打最为猛烈的乃是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在孟津、虎牢关都无建树的情况下,孙坚已攻下阳人、广成二城,威逼轩辕、大谷二关。加上袁术兵马粮草支持,孙坚威势无两,时刻威胁着洛阳董卓安危。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五章 破孟津

“主公,酸枣来信!南线孙坚已攻下广成、阳人二城,直逼洛阳!”

项敖闻言,猛的站立起来,脸色些许兴奋道:“时机已到!”

“今日休战!”项敖来回踱步道:“向五原索要的吸棍可有准备妥当?”

“禀主公,两日前已送来万具!”典韦在旁,朗声回道。

“阿韦负责发放!”项敖对典韦下令,转身对着韩浩道:“劳烦元嗣,动员河内豪门望族,备足粮草!”

“项公放心!”韩浩郑重领命。数月以来,韩浩对项敖整军及治理政事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北域军的军纪让韩浩侧目,项敖对世家处置也是极为得当。自从月前韩馥减少对联军粮草供给之后,项敖在河内拜访各地豪族。或晓之以情,或威逼利诱,硬生生在一毛不拔的世家身上,求来诸多粮草。

至于项敖之后如何打算,韩浩更是不会担心。三月攻守,虽未能攻下孟津,但面对如此险要关隘,北域军伤亡却是比董卓军少上不少,让韩浩服气不已。

“传令各部将,今夜子时,攻下孟津!”项敖盯着舆图之上的孟津许久,将手中用作比划的木尺往舆图之上一扔,笃定下令。

“诺!”见得项敖如此,典韦、韩浩等部将皆是振奋回应。不知为何,一众将领并未质疑项敖,只要项敖说能够攻下孟津,那便能够攻下。

平静的孟津,让李儒、郭汜心中不得安宁。三月的猛攻,不仅项敖等人心中略显烦闷,在此防守的朝廷精锐一样军心渐怠。若不是项敖兵马一直未曾上岸,恐怕此时孟津军心已开始混乱。即便如此,守城的士卒也渐渐将对岸的北域军不再放于心上。

“老哥,这个糊涂仗要打道何时放可罢休啊!”

“谁知道?”老兵仍是挺直腰杆,脸色疲惫的望着对岸道:“吾等只需遵循军令即刻,不必想得太多。”月余来,老兵已听到不少新兵抱怨了。但是老兵知晓,攻坚战鏖战至此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

“可是俺想媳妇了!”新兵些许害羞笑道:“北域军被吹得神乎其技,数月来,俺觉得也不过如此。”

“都督、将军是不是太过小心了?”新兵些许抱怨接着道:“俺们可是大汉最为精锐的西园八校,即便撤下一半也可将北域军抵挡在河对岸,为何不让俺们分批轮守,俺还可回家见见老母、妻儿!”

老兵闻言,神色也是些许茫然。与新兵不同的是,老兵茫然的是他不知晓此战到底是为何而战。为朝廷?还是为暴虐的董卓?行军打仗多年,能够在数次生死之间存活下来,老兵当然知晓此事军心的作用,只得压住心中疑惑及不安,继续安慰新兵。

“都督,北域项敖今日为何停下攻关?”孟津中帐的郭汜心中本就对项敖罢兵不安,尤其是在得知南线华雄失利之后,郭汜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不定。

“郭将军不必慌乱!”李儒也搞不懂项敖用意,只得安慰郭汜道:“黄河湍急险阻,即便项敖欲借南线失利之事,设计攻打吾等,也无大碍。”

“吾等只需将桐油时刻置于河岸,若是项敖强攻,吾等放火便是!”郭汜闻言,轻轻点头,不知是在赞同李儒所言,还是仍有其他担忧。

“不过切莫怠慢了防务!”李儒脸色郑重道:“项敖三月之前设法盗得吾等军情,至今一直未动。今日又突的停下三月内都未曾间隙的猛攻,定有阴谋!”

郭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转身对亲卫道:“加强巡逻,不得放一物过河!”

“诺!”

“咻...嘣!”黑夜之下,孟津对岸,突然射出一道暗影,眨眼之间便达到孟津渡口下的河岸之上,深深扎在土壤之中。之后更是拉出极长的绳索,横跨黄河。

“咦!方才似乎有东西飞过?”

“哪?”

“没看清,可能是飞鸟坠地了吧,如此大声,估摸飞鸟挺肥的。”

“呵呵,待天明之后俺去寻寻,若真是如此,明天俺二人可以开荤了。”

“汝这吃货,太师给吾等军饷挺足的,开荤不必如此麻烦。”董卓士卒笑骂道。

“野味可好吃太多!”另一士卒嘿嘿一笑,有些跃跃欲试的望着汝墙之外。

“好了,明天再说,今夜可是有命令,吾等得瞧好了。”

“哗哗哗...轰隆...”黄河之水仍是如同往常一般,波涛汹涌。不过此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河道之中,却有着不少两根拇指大小的竹管排成一条线,缓缓朝孟津靠去。

突袭孟津的计策项敖早已想啊,一直在等待着虎牢与阳人二地的战况。如今阳人已攻下,项敖便不再等待。为求减少伤亡,项敖特地遣人回五原,命马均制造万余潜水用来透气的吸棍送来前线。趁着夜色,可悄然之间运兵至孟津河岸一万上下兵马。至于战马,暂且放置在河岸,等待攻下孟津之后再说。

况且攻打关隘,骑兵作用也不是太大。何况北域骑兵精锐,并不只是在马上,尤其是项敖麾下的‘羽杀’。

时间缓缓流逝,在李儒、郭汜等人不经意间,在卯时未至之时,万余兵马渡河结束。虽然七八月天气并不是太冷,但是满身河水的士卒不少也冻得嘴巴些许发乌。

“阿韦领一千‘羽杀’潜伏到粮草所在!”项敖转头,对着精神人就极为抖擞的典韦道:“阿韦可还记得粮草所在?”

“主公放心,只要贼军未曾转移,阿韦定将贼军粮草尽数点燃!”

项敖点头,再向韩浩道:“元嗣与吾强攻孟津。”

“诺!”

项敖亲卫皆是万中跳一之人,不仅皆是勇武不凡之辈,更是各有长短。今日攻打孟津关隘,善于攀爬之人便是今日先锋主力,突袭关隘门户。

“出发!”项敖沉声,与典韦分道,朝孟津关隘城墙之下潜伏过去。潜伏而去的并非所有兵马,数千兵马铺开,可不是如此容易藏身的。项敖领着韩浩,带着数百最为精锐的亲卫,缓缓靠近关隘城门。随后大军准备随时发起奔袭。

“叮...”一声脆响,守城的董军士卒被惊醒,举着长枪寻声而去。竟然是飞钩!敌袭!士卒心中惊呼,慌忙转身,准备敲响离自己不远的铜锣。

“噗!”翻上城墙的项敖当然不给贼军机会,一步跨上,左手捂住士卒嘴,右手匕首已横过士卒颈部。“呃...敌....”脖间喷血的士卒缓缓倒下,嘴里还不甚清楚的呜呜叫着。

一时间,整个关隘城墙之上,皆是同样景象,不到片刻,项敖麾下众人已聚集道关隘门户上方。

“可有损伤?”

“将军,并无损伤!”

“好!”项敖低声轻呼道:“翻身、下楼、夺门!”

“诺!”

项敖从腰间逃出北域专用的信号,轻轻一拉,一团红光便冲天而起。

“火失准备!”城楼之下的将领见状,一声大喝。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不到两百步的城楼前方一片红火。“奔袭百步,放箭!”

“咚咚咚!”一阵整齐的步伐随声而起,眨眼间便见城楼之下的祸害冲到了城楼不到百步的距离。“放!”

“砰!”整齐的弓箭声,震耳欲聋,城楼上门户两侧还未解决又震惊城楼下一片火海的守城士卒惊醒过来。

“铛、铛、铛!敌袭!敌袭!”反应过来的士卒转身便朝身后的铜锣敲去,刹那间,城楼之上铜锣声不断响起。

“杀!”于此同时,跃下城墙的项敖数百人好不耽搁,朝着守门士卒从杀过去。以项敖及其麾下以一当百的精锐勇武,一炷香之内便将守城士卒尽数杀掉,夺过城门。

“开城门!”项敖厉声大喝:“迎大军入城!”

城门处,乃是郭汜麾下副将领两千精锐驻守,在项敖放出信号之时已反应过来,朝着数百北域军冲杀而来。

“快!快!快!阻止敌军打开城门!”两千精锐有骑兵,有步卒,在副将指挥之下,片刻便感到死守城门的项敖部。“速速通传郭将军,请求驰援。”

副将焦急的大喝着,他可不认为纵横北域的项敖等数百人能是自己两千兵马能够抵挡的。况且城战本就不利骑兵,副将更是没有把握。

“杀!”项敖脸色一变,举起手中陨铁枪,一马当先,朝着汹涌而来的朝廷精锐冲了过去。

“杀!”数百亲卫分出一半,跟随项敖,毫不将面前敌人放在眼中,冲杀而去。

战斗一触即发,城门的生死争夺并非想象般惨烈,无双的项敖加上勇武的亲卫,在狭小的城门口几乎一面倒一办的屠杀守城士卒。“喝!”项敖并未使出太过高深的技艺,在如此混战之中,只用枪法中最为简单霸道的横扫直劈,硬生生的在汹涌的敌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骑兵的加入,更是让守卫城门的士卒乱了起来,完全不需项敖冲阵,便可游刃有余的在人群之中来回冲杀,好不威风。

“杀!支援将军!”大军本就离城门极近,待城内战斗打响,城外项敖大军已冲到被打开的城门之下。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六章 夺孟津,怒斥典韦

“都督、将军,不好了!”

“如何?”被吵起来的李儒、郭汜本就心急,见得亲卫如此慌乱大叫,心中也开始有些许慌乱。

“城门已破,叛军项敖已攻入城中。”

“混蛋!”郭汜闻言,愤怒的将手中皮鞭摔到地上道:“抬本将大刀来,整军驰援城门。”

“郭将军切莫着急!”李儒见状,一把抓住郭汜道:“城门已破,郭将军前往,可有把握擒杀项敖?”

郭汜一顿,跨出的长腿停在空中。郭汜心中一叹,收回跨出的左腿道:“本将并无把握!”待郭汜些许冷静之后,李儒转身对郭汜亲卫问道:“可知项敖兵马几何?是何兵种?”

“兵马近万,兵种不知,暂且看来只得步兵。”

“近万?”李儒疑惑自语,眉头深皱。

“项敖原本兵马不过五千,收拢袁绍、王匡兵马之后,约莫有万余。数月鏖战,北域军损失不过千余。再加上新招募的士卒,项敖兵马应近两万才是!”李儒皱着眉头分析道:“既然偷袭,已出兵近万,为何不将所有兵马都偷运过河?”

郭汜闻言,脸色也是难看道:“小平津不是有驻军么?”

“即便除去小平津驻军,渡河兵马也得将近一万两千之数以上,绝不可能不满一万兵马!”李儒眼神笃定的摇摇头说着,突地似乎想到什么,双眼大瞪,惊呼道:“不好,剩余兵马定赶往平县而去!”

“平县?绝不可能!”郭汜摇头道:“平县有两千兵马驻守,离小平津更近。项敖只派遣两三千兵马偷袭平县,若本将抽离孟津些许兵马,再加上下平津支援,岂不是羊入虎口?项敖有这边莽撞?”

“若是小平津也如同此时孟津一般又当如何?”李儒黑着脸,反问郭汜道。

郭汜闻言,双眼一瞪,惊呼道:“不好,下平津恐怕也已失守!”

“北线粮草尽在平县,若是平县失守,本将便无粮草可用,如何与北域项敖巷战?”郭汜此时真的慌了:“留下万余兵马断后,拖住项敖,只要保平县不失,吾等还可一战!”李儒虽然精通谋略,但是临阵作战不论经验还是能力与郭汜等跟随董卓多年征战的大将还是差上不少,见得郭汜都已慌乱,李儒也是心神不宁。

“那,丢孟津之责...”

“都督啊,此时还考虑如此多作甚?”郭汜脸色焦急道:“若是平县失守,待吾等落败项敖,北域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洛阳,届时吾二人又当如何?”李儒闻言,心中一凉。平县失守,即便能够逃出项敖魔掌,逃回洛阳,恐怕董卓也不会让二人好过。

“如此,便随郭将军之意,速速驰援平县。”李儒狠狠咬牙,随即又担忧说道:“可是一万兵马能够拦阻项敖多久?”

“那便两万!”郭汜痛心疾首的一跺脚道:“损失两万,本将还有三万兵马驻守平县,再向太师请求增援。如此一来,料想项敖也不能将吾等驻扎的平县如何。”

“也只好如此!”

郭汜见李儒也作出决定,转身朝亲卫道:“增派万余兵马交于本将副将,让其死守孟津。”

“诺!”待亲卫离去,郭汜、李儒也匆匆走出帐中,召集兵马,准备朝平县赶去。

而此时的下平津下,李傕早已被赵云俘获,让人看守,自己领着数千兵马扫荡着小平津剩余的残军。相比项敖计策,赵云却是将潜伏的更为彻底。摸过河之后,赵云领兵直接摸到小平津南面,断了李傕后路,摆出阵势,与李傕来一个唐唐正正的攻城战。

既然是攻城战,便少不了斗将。自负勇武的李傕,对上次追杀王匡之事遇见项敖便撤之事本就有些许怨愤,如今被赵云悄然之间围困在小平津,李傕更是气得不行。待赵云在城下叫骂之后,忍不住的李傕便单刀赴会,与赵云在城下鏖战起来。

有心算无心,鲁莽的李傕没撑过二十招,便被赵云生擒于小平津城楼之下。之后赵云再以镇国公项敖之名,招降董军,轻松拿下小平津。并非精锐的朝廷兵马贪生怕死,小平津李傕副将如此轻易便投降,一是本就是昔日朝廷有功将士;二是董卓近来的行径让副将不看好董卓;三来嘛,便是占据所至。

北面乃是黄河,河内仍有联军兵马,逃过去也难有作为。南面被赵云截断之后,小平津便无补给,如何能够长期对峙?至于第四点,便是项敖镇国公之名,乃是朝廷册封,名正言顺。至于偷袭平县的典韦,可就热闹多了。

典韦领着‘羽杀’精锐,佯装城盗匪,在平县毫无防备之下,同样以飞钩入城,寻得董军粮草辎重,洒上桐油,尽数点燃。说来也是巧合,嫉恶如仇的典韦烧完辎重粮草之后,天刚明时竟碰见豪强欺压百姓。一怒之下的典韦并未多想,领着‘羽杀’便将豪强一家尽数屠掉,顺手掠劫了不少金银财宝。

挣得好处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一不做二不休,抢的双眼发绿的典韦便带着两千‘羽杀’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屠杀十来户豪强,夺得钱财无数之后,绕道朝孟津而去。

“项公,守卫孟津的并非西凉兵马,似乎是昔日西园八校的精锐。”陷入巷战之后的项敖便不再着急,慢慢吞噬掉郭汜兵马即刻。不过韩浩却瞧出了端倪,来到项敖面前谏言。

韩浩抱拳对着被数十亲卫围绕的项敖道:“如今城内兵马,不过两万。以浩看来,郭汜等人应当已领着大部难逃平县,留下的两万兵马不过想拖住项公脚步。”

“况且如此巷战,耗费兵力不说,更会浪费项公诸多时辰,耽误勤王。董卓倒行逆施,残暴不仁,项公何不已镇国公之名,招降还在抵抗的西园精锐?”韩浩眼神笃定,对自己所言确信不已:“西园精锐乃是先帝所创,定然忠于朝廷,项公只需晓之以情,定能招降顽强抵抗的西园精锐。”

项敖闻言,双眼一亮,拍了拍韩浩臂膀,赞赏道:“元嗣大才,若是劝降成功,不但能够减少吾义军损失,更能壮大吾联军声威。妙也,妙也!”

“项公谬赞!”项敖见韩浩谦虚,也不多说,立马命麾下士卒收拢攻势,朗声劝降。

劝降效果果然如韩浩推测,立竿见影。原本不少西园精锐士卒都不知此战乃是为何,完全毫无意义。如今项敖再次陈述董卓罪行,又以镇国公之名招降,不到半日时间,剩余过万西园校尉精锐皆是放下兵器,赶到项敖所言,投降臣服。

如此一来,原本残酷巷战的精锐兵马怒怼,之后却变成了如同认亲一般的其乐相融。不过战后的统计,确实让项敖庆幸不已。若不是听从韩浩计策,恐怕即便精锐如‘羽杀’的强兵,恐怕也剩不了多少。

两军交战不过两个时辰,大多还是你躲我藏的巷战,项敖兵马竟然损失将近两千,其中更是有‘羽杀’数百,精锐的朝廷西园兵马让项敖也不得不侧目相对。如此一来二去,项敖麾下如今已是两万五千于兵马。其中更是有两千余‘羽杀’,万余西园精锐。剩余的数千也在成长之中,此次讨董之后,必定也是精锐之中的强兵。

“项公,典韦将军已赶回!”

“哦?!速速招来!”

典韦赶回孟津之后,已卸下伪装,换回北域将士独有的玄甲。

“阿韦拜见主公!”

“阿韦不必多礼!”项敖上前扶起典韦道:“平县粮草可已烧毁?”

“主公放心!”典韦咧嘴一笑道:“阿韦大概数了下,约莫十万余石粮草,那烧的一个旺啊。”

“哎...可惜了,如此多粮草,能够施救多少逃难的百姓!”韩浩在旁,脸色不忍,更是显得心痛。

项敖拍了拍韩浩背膀安慰道:“非战之罪!吾等只有早日让天下太平,方可让百姓过得安生!”韩浩闻言,情绪低沉的点点头。个中道理韩浩也明了,只是眼睁睁看着如此多粮草被焚烧殆尽,着实可惜。

“主公,俺还抢了不少钱财!”典韦脸色起先愤恨,之后神色飞舞的讲着自己在平县所为。然而项敖却是越听脸色越是发黑,眼中怒火更是止不住的将要喷出来。

“跪下!”项敖一声怒喝,吓了帐中韩浩、典韦及数亲卫一跳。反应过来的典韦更是冷汗直流,方才只顾高兴了,如今才想起项敖平日里是如何对待百姓的。即便是世家作恶之人,也不会胡乱判罪,累及全家。

“主公!阿韦知错了!”典韦满头冷汗,即便双膝着地,众人也能察觉道典韦双腿在发抖。

“知错!?啊!”项敖从亲卫手中抢过马鞭,用尽力气,狠狠抽在典韦身上。“啪!”一声脆响,典韦身上鳞甲应声掉落数块,可见项敖怒气之盛。

“本将平日里如何教导汝等?汝今日好生给本将想想。”

“欺凌妇孺、老弱者该当如何?”

“杀!”

“冒犯百姓者当如何?”

“杀!”

“抢夺百姓财富者当如何?”

“杀!”

项敖双眼怒瞪,握着马鞭的右手青筋暴起,似乎想将跪在眼前的典韦朱砂一般。典韦些许害怕的同时,脸色渐渐变得羞愧起来。

“主公,阿韦罪当万死,请主公责罚,阿韦毫无怨言!”

“毫无怨言?”项敖又是一鞭吼道:“那枉死之人的怨言又当如何?他们又向谁伸冤?”怒不可止的项敖吼罢,又在典韦后背狠狠抽了几鞭。

“阿大,典将军所犯可是死罪?”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七章 韩浩服,董卓惧

阿大乃是项敖亲卫长,跟随项敖数年,寸步不离。

今日见得项敖如此怒气,便知典韦难过此关,但典韦性子及受大家喜欢,项敖提名问他,阿大只得硬着头皮战出来道:“禀主公,典将军所犯...”

“死罪!”

“来人,将典韦压下去,当中问斩!”

“主公(项公)!不可!”

不仅项敖亲卫,韩浩也在震惊之后清醒过来,急忙上前对着项敖抱拳道:“项公,典将军嫉恶如仇,见不得百姓受欺凌。此次典将军头脑发热,迁怒其余豪强却是犯禁。但典将军昔日功绩定然不凡,典将军跟随项公数年,不论功劳苦劳借有,还望项公网开一面。”

“有功劳便可无视法纪?”项敖怒气未消,对着韩浩也是吼道:“功是功,过是过,在吾北域无功过相抵一说。既然范了死罪,便是一死,何况典韦今日数罪同范!”

“来人...”

“将军!”韩浩见项敖如此决绝,更是着急,脸色郑重制止道:“将军,军中军纪分明乃是好事,某将佩服。可是将军,圣人也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典将军在北域造福如此多百姓。将军今日若是将典将军处死,莫不是让北域百姓少了一神将保护?将军为何不让典将军戴罪立功?”

“主公!”项敖身后阿大等两亲卫也是跪下求情道:“典将军罪该万死,可典将军为北域作出贡献也是非一般人能够比拟。典将军为人主公也是知晓,平日在北域,体恤麾下士卒,对百姓也是客气有加。还望主公看在昔日典将军苦劳饶典将军一死。”

“请主公饶了典将军!”不等项敖作答,帐外听闻帐内动静的守帐亲卫见状,赶紧找来附近各部将领前来,莽撞冲入项敖帐中,跪下齐声为典韦求情。

“尔等造反乎?”不求还好,项敖见得众人如此,更是气得全身发抖,平日被项敖收敛的杀气不受控制再次爆发出来。

“属下(某将)不敢!”众人见状,吓得匍匐再低,周身发抖,不敢再多言。即便方才还站立在项敖侧方的韩浩,在如此气势之下也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主公!”典韦满头冷汗盯着项敖骇人的气势道:“阿韦死罪,不敢多求,只求一死。只是同袍念及昔日情分求情,还望主公不要怪罪!”待众人安静,项敖呼呼呼的出着粗气,极力控制着心中汹涌的杀气。整个帐中鸦雀无声,被项敖气势影响,众人皆是冷汗直流,不少人背心都已全部打湿。

其实典韦护卫项敖多年,尽心尽力,毫无怨言。况且典韦战力如此之猛,项敖怎么舍得杀。只是方才着实被气得不轻,再加上众人联合为典韦求情,项敖更是来气。项敖对自己所掌控的北域,较为担心之一,便有此一。若是日后麾下文臣武将都有不凡功绩,犯下大错都不惩罚乎?

“都起来!”终于克制住心中愤怒的项敖,尽量淡然的说道。一众武将闻言,皆是松了一口。平日里项敖发散威势用作训练,众人还能接受,可今日迸发,让一众人才知晓自己主公到底是有多骇人。

“阿韦也起来!”项敖望着仍独自跪在地上的典韦轻声道。

“讨董在即,今日本将便不过问汝等过失,但可一不可二!”项敖脸色深沉,厉声接着说道:“至于典将军,削去‘羽杀’统领一职,免去朝廷册封将军头衔。日后功绩折半计算,何时能够赶上如今功绩何时恢复职位。”

“谢过将军!”连同韩浩,一众抱拳,皆是由些许颤颤巍巍的回应。

“阿韦,此次本将网开一面,饶汝不死。”项敖黑着脸朝典韦道:“回五原之后,自己找孔明长吏禀报过失。”

“阿韦谢过主公不杀之恩!”典韦此时并未劫后余生的庆幸,心中满满的全是愧疚,对项敖的愧疚,对自己同袍的愧疚,还有对自己鲁莽枉杀的百姓的愧疚。

“好自为之!”项敖虽然对典韦行为怒急,但既然已成事实,项敖便让典韦清点钱财具体数目,打算用此笔横财在五原以典韦之名建上一所收容所,收养孤儿和赡养无后老人,期望为典韦积德些许。典韦对项敖决定赞同不已,更是感动项敖仍为自己打算。

韩浩在旁才是最为震惊的。北域兵马精锐,将领不凡并不是偶然,也非项敖幸运。军中不论谁违反军令,即便麾下如此大将,项敖竟然说杀就杀。方才项敖周身四溢的杀气,韩浩此时回想起脚都打颤,太吓人了。韩浩毫不怀疑,若不是有人冒死劝阻,恐怕此时典韦已经身死在项敖枪下。

北域百姓能有如此镇国公,实乃大幸。或许能跟随如此主公,才是平生最为只得骄傲之事。韩浩别有深意的望了眼项敖,心中如是想着。

洛阳,未央宫。

“先生!”董卓得知前线战报之后,匆忙赶到贾诩在洛阳的居所,在贾诩面前尽是乞求之意道:“南北两线危及,叛军不日便会攻入洛阳,本太师该当如何?”

贾诩淡定的抿了一口清茶道:“太师不必着急。”

董卓闻言,脸色些许怒气,火烧眉毛了,能不急么?

“叛军举兵,明为‘清君测’,实则心有各异!”贾诩轻蔑笑道:“一群只知为自己谋福利的奸妄罢了。”

“诸路诸侯之中,真有拯救陛下,匡扶大汉之心的,不过项敖、曹操二人。”贾诩放下手中茶盏,些许凝重的说道:“此二人才是太师平生大敌。”

“联军势众,若是硬碰,恐玉,智取方为上策。”贾诩说罢,示意董卓跟随自己来到舆图之前道:“孟津项敖虽名望盛极一时,但毕竟乃是贫寒出身,当今世家愿意投效之人少之又少,又因黑山黄巾及白波黄巾阻拦,项敖此次出兵不足万。”

“虎牢关上,吕布将军勇冠天下,以一己之力,抵挡住关东大多联军。太师不必打过担心。倒是南线孙坚却是棘手。”贾诩指着舆图上代表阳人地界的方位,皱眉说道。

原本就焦急的董卓见得贾诩分析之后,心中开始惊惧,若是如此,即便吕布能够将虎牢关防守下来,自己麾下郭汜、华雄等人能够抵挡项敖、孙坚攻打?“还请先生直言,本太师该当如何应对?”

贾诩抬头望了眼董卓,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道:“联军虽势众,但方才诩也说过,其人心各异。”

“要智取,便要攻人心!”贾诩转身,再次指向舆图之上虎牢关外的酸枣之地道:“关东联军盟主乃是袁绍,袁绍此人野心极大,在诩看来,今年来天下大事皆有其身影。”

“如此说来,袁绍早对朝廷有异心?”

“然也!”贾诩沉着脸点头道:“若是果真如此,那此次袁绍阻止联军攻打太师不过是为求名而已!”

“为名?”

“为名!即便袁氏四世三公,天下声望无二,但仍得师出有名。求得名声之后,袁绍要做的并非要将太师打压至死。诩料想,袁绍定会准备借此机会,保存兵马,壮大实力。”贾诩轻轻揉了揉下巴道:“如此一来,面对太师强兵,袁绍定不愿强攻。”

“那为何虎牢战报如此激烈?”

“还是名也!既然身为盟主,当不可先有退意。”董卓闻言,一阵恍然。可即便如此,自己兵马被如此消耗,败亡也是迟早之事。董卓如是想着,脸色并无一丝放松之意。

不待董卓提问,贾诩接着道:“欲让联军不合,太师需要做的乃是退兵!”

“退兵?!”董卓诧异,惊呼出来。

“退兵!”贾诩再次确认道:“太师根基乃是西凉、三辅之地,为何一定要在洛阳与联军死磕?”

“太师只需退兵迁都至长安,攻入洛阳的联军便会离心!即便项敖、曹操及孙坚三人想要继续勤王,但离心的联军还有何威胁?”贾诩冷着脸,声音略显阴沉道:“到时在许项敖等人些许好处,本就勤王无望的三人便会自然退兵而去。”

“好处?”董卓一阵疑惑,不明所以道:“三人既然以勤王为名,攻打本太师,怎会承认本太师掌控朝廷?”

“太师可忘了自己最为重要的筹码?”贾诩高深莫测的轻笑道:“大汉正统乃是汉献帝,乃是太师傀儡也!”

“迁都长安之前,太师设法将传国玉玺让孙坚‘无意拾得’,孙坚会如何作想?”贾诩挑着眉,笑着询问董卓。

“寻机称帝!”董卓惊呼,心间更是震撼不已。如此一来,势头最为猛烈的孙坚不就会退兵,观望局势,随时称帝么?

“太师聪慧!”贾诩不忘一记马屁拍去,笑着道:“孙坚退兵,联军离心,曹操麾下直属兵马不过数千,即便借得些许,也不过万余,加上项敖不到两万兵马,太师难道无信心抵挡?”

“哈哈哈...”董卓越想越是兴奋,大笑了起来。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八章 虎牢关外

“本太师有贾先生相助,得天下迟早而已!”董卓随着贾诩所想计策,越想越觉得可行。

待各路诸侯退兵而去,届时便会天下大乱,视汉庭为无物。然,在世家当道的天下,却又要举着匡扶大汉的旗号起兵行事。而自己手中有当今天子献帝刘协,筹码谁人可比?是要能撑过联军讨伐自己,日后逐鹿中原,各凭本事。董卓想着,越发开心。

“太师谬赞!”贾诩作揖,显得小心翼翼道:“还望太师记得诩今日功劳,切莫卸磨!”

董卓见贾诩如此直言,虽然些许不喜,但是对贾诩的忠诚却是越来越放心。在董卓看来,忠诚不仅仅要看情感,要看局势,更要看是否有同样的利益。

“先生放心,本太师虽是鲁莽,却无世家之人般诸多心眼。只要先生尽心辅佐,日后便是一人之下!”

“如此,诩便先谢过太师!”贾诩脸色显得些许兴奋,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一般。言罢,二人见礼分别。离去的董卓毫不迟疑,即刻传令吕布,佯作不敌,三日后放弃虎牢关。

翌日,洛阳城大乱。准备迁都的董卓并未打算给联军留下些许东西,西凉军所到,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尤其是洛阳城中有名的名门望族及商贾之家,全都未逃过劫难。杀世家,一是杀给天下反对自己的人看,二来嘛,便是世家数代人累及下来数不尽的财富。

董卓虽是莽人,却也知争霸天下夺的是什么,那便是财与人。董卓打算遣西凉嫡系护送献帝刘协先一步前往长安,而董卓自己却领兵留在洛阳,即便要迁都撤退,董卓也要让关东联军好看。

虎牢关外,酸枣联军营地。

“来来来,各位太守刺史请举酒盏。董卓不日便会败亡,吾等皆有勤王之功,当会名扬天下,青史留名!”袁绍坐于主位之上,显得极为兴奋的举起酒盏,邀堂下众人同饮。

“哈哈哈...盟主所言极是!”些许年迈的陶谦举起酒盏哈哈大笑,似乎已见得董卓败亡般,兴奋道:“吾等联军有镇国公、孙坚将军等人,勤王指日可待!”

刘岱也起身附和道:“董卓倒行逆施,吾等有镇国公、盟主指引,匡扶大汉便在今朝也!”原本高兴的袁绍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照二人所言,此次勤王名声岂不让项敖一人得完?

“呵!”不等袁绍出声,一旁的张扬见得袁绍脸色,不作声色道:“吾等勤王乃是盟主指挥有度,镇国公项敖?呵呵,不过一届莽夫罢了。”

张扬言罢,原本兴高采烈的军帐瞬间冷清下来,气愤极为尴尬。袁绍有功确实不假,不仅除掉宦官,即便外戚何进势力灭亡也与袁绍有关。但是此次勤王,袁绍确实并无太多建树。不过袁氏四世三公之名,众人还是不愿得罪袁绍。

“汝等作甚?!”不等有人出面圆场,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怒喝。

眨眼之间,帐帘被掀起,曹操脸带怒气的冲了进来,沉声道:“吾等乃是勤王,并非饮酒作乐也!”

“即便镇国公、孙坚将军在南北两线有些许作为,但董卓已然势大,汝等竟有心思再次饮酒?”曹操气急败坏,不顾礼数怒骂道:“吾等乃是大汉臣子,陛下仍在董营受苦,汝等心中可有愧疚乎?”

“曹阿瞒!”本就不悦的袁绍,见得曹操如此无礼,言语更是难听,再也止不住心中怒气吼道:“此乃中帐,容不得尔放肆!”

“呵?放肆?”曹操不屑的看了眼袁绍,不知为何昔日志气好友此时竟如此小人行径,瞪着双眼,怒喝道:“吾等联军为何?乃是拯救陛下于水火。如今陛下仍在董贼手中,不得亲政。尔等畏惧董卓不愿勤王也罢,至少也得设法攻破虎牢,为镇国公项敖、孙坚将军挣得些许时机。”

“如今汝等龟缩帐中饮酒又是何意?”

“曹阿瞒!汝父不过宦官之后,竟如此无礼辱骂吾等世家之后?”原本还些许愧歉的陶谦,见曹操出言如此难听,一声怒喝,指着曹操怒骂。

曹操闻言,脸色发黑,双手更是紧攥着,双眼喷火的望着孔融。孔融见得,也知方才太过,干咳两声缓解尴尬。但又再想到曹操身世,怕他作甚?孔融如此想着,怒瞪回去。

曹操尽力压下心中愤怒,沉声道:“本将打算出兵突击虎牢,奈何只得五千兵马,可有人愿意同行?”曹操环视帐中众人,见众人无动于衷,失望之色渐渐溢于脸上。

“孟德,邈麾下有卫兹领兵一万,可同往!”

“孟德,吾鲍信愿同往,兵马不多,也只得五千余!”

在曹操失望之际,张邈与鲍信放下酒盏,站立起来。

鲍信年少时有远大的志向,宽厚爱人,沉着刚毅有谋略。中平元年,鲍信受大将军何进所征辟就任骑都尉。之后受命回乡招募兵卒,归途中到达成皋时何进已经死于政变。鲍信赶回洛阳时董卓已进驻洛阳。在鲍信茫然不知所措之时,恰逢镇国公缴文,便赶来酸枣联盟,讨伐董卓。

“好,好,好!”曹操见状,大喜。不想联军之中仍有不计个人得失,敢于出兵之人。张邈本就是曹操好友,愿出兵随曹操出兵,曹操虽然着急,但也知张邈定会有所表示。倒是不甚了解的鲍信竟会如此信任自己,让曹操喜出望外。

“操乃凡夫,今日领兵勤王,即便身死也不足惜。”曹操不屑的望着帐内剩余之人道:“汝等所谓名望之后好自为之!”

说罢,曹操不再理会帐内众人反应,怒甩衣袖,领着卫兹、鲍信匆匆离去。

“匹夫曹阿瞒!”袁绍起身,一脚踢翻身前凭几,两眼冒火的吼道。帐中众人见状,低头不语。不知为何,各自都偷瞄了众人,似乎心照不宣的小酌一口手中烈酒。

不谈中军帐之内的众人反应如何,曹操领着卫兹、鲍信二人匆忙集结两万余兵马,生火造饭之后,再次挥军虎牢关。

“主公,太师有命,撤离虎牢关!”

吕布显得些许疲惫的接过魏续递来的军令,细细看了眼,随手放在了凭几之上。

“主公,贼军势众,孟津、阳人已破,洛阳危及。”张辽沉重的说道:“以辽数月观来,关东联军不过土鸡瓦狗,只曹操一人可为人杰。若是撤离,辽恐曹操此人会遣兵马奔袭追击。”

“吕候!末将请战!”不等吕布回应,董卓麾下徐荣抱拳出列,眼中尽是熊熊战意。

徐荣投董年余,未曾获得机遇建功立业。此次成皋攻守,徐荣也只是跟随吕布之后捡了些许功劳,让自以为有些许能力的徐荣心中不忿。如今大军即将撤离虎牢关,联军主力又不敢追击,若是借此断后之机,击败有可能孤军前往追击的曹操,也是大功一件。

“哦?”吕布些许意外的看着徐荣,在吕布影响之中,徐荣平日里极为低调,不知为何今日主动请缨。

或许看出吕布疑惑,徐荣向前跨一步,掷地有声道:“吕候,末将跟随太师多年,未能替太师分忧。若是日后撤离洛阳,末将建功之日更是少。吕候乃是主将,需督导大军撤离,不可擅离。断后一事还请吕候交于末将,末将定不辱使命!”

吕布恍然,原来徐荣不愿让自己的才能淹没在自己光辉之下。念及至此,吕布轻笑,并未觉得不妥,将士有上进心乃是好事。

“如此也好!”吕布轻笑,随即郑重下令道:“徐荣接令!”

“末将在!”徐荣见吕布答应,兴奋的抱拳朗声道。

“责令徐荣领一万西凉精锐断后,若有追兵,可战可退,全凭时机。”

“末将领命!”徐荣兴奋不已,吕布如此下令,让自己有更多发挥的机遇。若是战机允许,吾徐荣定能扬名天下。徐荣如是想着,兴奋的领命而去,前往虎牢关大营召集兵马。

待徐荣离去,张辽微微皱眉道:“主公,徐荣请战,辽担忧...”

“文远不必担忧!”吕布笑着打断张辽道:“此人平日低调沉稳,加上今日眼中深埋的战意或许真能给联军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张辽闻言,不再接话,只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翌日,待吕布整顿兵马,缓缓朝洛阳撤退之后,徐荣并未打算在成皋城虎牢关等待追兵来袭,而是举兵出关,准备在荣阳汴水一带伏击可能前来的联军追兵。而此时不知情的曹操仍然领着两万余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虎牢关而去。

心急勤王的曹操,在路过荣阳地界之时,似乎也并未警觉,催促着大军尽快行军。

汴渠之畔,早有准备的徐荣在伏击之地,望着正有序行军的“曹”字兵马,脸色渐渐兴奋又狠厉起来。虽然听闻过曹操领兵才能,但是此时的徐荣却丝毫不憷,更打算将曹军尽数吞下。汴水之战,在如此一知一不晓的情况之下,悄然到来。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十九章 汴水之战(一)

“停!”来到汴水之畔,曹操警觉的叫停了急行的大军。凝视着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河水,曹操眉头深皱。

“孟德将军,为何停下?跨过汴水,吾等便可直捣虎牢关,威逼洛阳。”一旁卫兹见得曹操突然停下,疑惑问道。

“汴水四周太过平静!”曹操眉头并未舒展,环视四周道:“联军心思不齐,想必守卫虎牢的吕布也能见得些许端倪。若吾乃是吕布,定会在酸枣至虎牢一带埋伏。而汴水前后乃是最佳。若是吾等直接跨过汴水,大军便会被分割成三部,此时被偷袭,首位不得兼顾。”

卫兹闻言,脸色也是变得慎重起来。鲍信皱眉疑惑接道:“设伏?不太可能吧!董卓南北两线已是吃紧,此时不压缩防御,难道还要主动出击?”

“还是小心为上!”曹操未反对鲍信,也未同意,只是沉着脸道:“向北转移,绕过汴水。”

“将军三思!既然突袭,奔袭才是王道,若绕过汴水,恐怕会给董贼反应时间,吾觉不妥!”鲍信环视四周道:“吾军只需扩大斥候巡视范围,早作防范即可。”

卫兹极为看好曹操领兵作战才能,此时境地,卫兹更相信曹操判断,便出口附和曹操道:“鲍将军,还是谨慎些许,毕竟吾等乃是孤军,后方其他联军还在逍遥也!”

鲍信闻言,脸色些许不屑道:“本以为袁绍乃四世三公之后,会为朝廷竭尽忠心,不想也是贪图眼前利益小人。吾等联军有他无他又有何区别?若不耽搁时辰,定能打个虎牢关吕布措手不及,拿下虎牢,壮吾联军声威。”

“鲍将军所言极是!”曹操点点头,淡淡道:“然鲍将军未见吾等行军至此,并无之前鸟兽飞盾之状?”

“如此异常的安静,定然有埋伏,只是不知贼军人马多少!”曹操眼神笃定,自信道:“然吾等要突袭虎牢关,并无太多时间派出斥候探查。如此,为何不直接不理会暗中贼军,绕北而去虎牢?”

鲍信闻言,方才发现曹操所言汴水两岸诡异的安静,恍然大悟道:“还是孟德将军观察得仔细,信听从孟德将军军令。”说罢,鲍信脸色些许狠厉的朝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向暂时未曾发觉的董军示威一般。

“传令全军,北上绕过汴水!”

曹操军令传下,两万余兵马开始缓缓朝北移动。

“将军,叛军再朝北移动,似乎要绕过汴水。”

“嗯?!”徐荣望着缓缓有序移动的曹军,也猜测出其动向,脸色变得些许郑重道:“看来曹操也非庸人!传令全军,待贼军兵马转向半数之后,由骑兵发起突袭。”

“诺!”

哼哼,既然不能大破,汴水河畔如此平坦之地也将成为尔等葬身之地。徐荣狠厉的想着。

“后军速速跟上!”各部将领随军大喝,指挥着联军转向。

“咚咚咚!”“杀!”在联军半数兵马转向之后,南边土丘之后传来震天的擂鼓及喊杀声,随后又哒哒不断的响起了马蹄声。

“哼!果然不出主公所料!”正在转向处指挥的曹洪在发觉地面震颤之时,便冷哼一声下达军令:“盾兵出列,原地列阵!”

“咚咚咚...呔!”瞬间,原本正在转向的兵马中窜出来约莫两千魁梧大汉,人人持盾,在曹洪的指挥下形成阶梯阵型,一声大喝,将盾牌插入土地之中。

“长枪兵,上!”

“呵!”一声令下,又是两千兵马从转角处出列,与方才驻地的盾兵交叉战列,沉稳的或站或蹲,双手持长枪,似乎随时准备刺出。

已经面朝北的前军中,夏侯惇突然一声猛喝:“骑兵何在?”

“威!威!威~!”前军之中的数千骑兵举起手中抢刀,附和夏侯惇,朗声大喝。

“随本将,突袭!”夏侯惇并未理会后方有多少士卒响应,闻得威武之声后,大喝道:“杀!”

“杀!”喊杀声出,天色为之一暗,前军数千骑兵顷刻间脱离大军,顺势右转掉头,朝着后军奔袭而去。在夏侯惇所领骑兵奔袭起势之时,沉稳的夏侯渊领着弓兵、步兵混杂的后军绕过已经成阵的枪盾兵阵,分列在枪盾阵之后,搭箭上弦,随时准备抛射。

看来曹操也并非浪得虚名!徐荣见状,心中些许佩服。不想曹操如此指挥,顷刻间便变阵过来,似乎曹操早已发现伏兵在自己兵马的南侧。佩服归佩服,但是徐荣对西凉铁骑有着无尽的信息,对自己临阵对战,更有些许狂妄姿态。

西凉骑兵并未减速,在徐荣的一声大喝之下,速突地提升半成。远远望去,似乎一阵飓风正在形成。曹操见状,脸色凝重。原本以为自己如此排兵布阵,不说击退,但挡下西凉铁骑冲锋也是不难。但见得西凉铁骑冲势之后,曹操眉眼皱成了一团。

“西凉的儿郎们,随本将诛杀叛军,建功立业!杀!”

“诛杀叛军,建功立业!杀杀杀!”万余西凉铁骑脸色疯狂,双眼血红的疯狂大叫着。即便曹操所领,也是各地招募来的奋勇之士,但是在如此气势之下,不少立盾在前的士卒也忍不住些许颤栗。曹洪见状,神色一紧,一把枪过身旁士卒的大盾,提着自己的精铁战刀,跨步在来到最前列,嘶吼道:“讨伐董卓,杀!”

“杀!”似乎受到曹洪气势带动,被抢了盾牌的士卒先是一愣,随即双手一紧手中站到,跨步站立到曹洪身后,同样怒吼,额头两侧血脉喷张。

“杀!杀!杀!”主将身先士卒,让身后数千枪盾兵群奋怒吼,气势无两。

呵呵,曹操果然了得,麾下将领也非凡人。可惜成军不久,即便士气可用,如何敌本将身经百战的西凉铁骑?徐荣如是想着,脸色也是显得极为称赞,但是眼神之中的自信与轻蔑却是频频闪动。

说时迟,那时快。数百丈距离在西凉铁蹄之下,不过眨眼之间。

“咚!”一阵沉闷声响起,在联军骑兵掉过头离西凉铁骑还有百余丈距离之时,西凉铁骑撞上了严阵以待的联军枪盾阵上。

“杀!”短兵相接的一瞬间,曹洪马步一紧,左肩一沉,双脚似乎长在了土里一般,让原本风驰电掣般的西凉铁骑如同撞在了石墙之上一样,仰身向后,连人带马倒了过去。即便如此,曹洪也未如同猛兽一般的西凉铁骑撞得头脑发昏,气结于胸。

前排的盾兵有样学样,企图将西凉铁骑的第一波冲势阻挡下来,然而铁骑的威力并非他们想象的如此简单。

西凉铁骑乃是跟随董卓多年的精锐,数年来,不论是军饷还是用各种方法得来的钱财都砸在了西凉铁骑之上。尤其是进入洛阳之后,董卓不仅用国库之资,同时将从世家豪强手中掠夺来到财务来壮实自己的嫡系部队。原本随董卓进入洛阳的五千西凉铁骑,如今已有三万余,骇人至极。

武装到牙齿的西凉铁骑冲入曹操军阵之中的一瞬间,大多盾兵被瞬间撞飞,或被撞得七孔流血而死,或被撞飞落入至极阵中被同袍误伤而死。刹那间,战场各处便传出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曹洪摇了摇些许昏聩的脑袋,略微环视之后,脸色大急。不想如此稳重的布阵,居然被西凉铁骑排山倒海的势头瞬间破掉。惊骇过后的曹洪心中慌乱,如此局势,联军能够抵挡多久?主公能否安然?念及至此,曹洪不再理会阵前局势,凭借自己勇武,在混乱之中杀出血路,慌乱朝曹操所在冲了过去。

所幸,在西凉铁骑冲进军阵还未来得及回身之时,夏侯惇所领数千骑兵终于敢到战场。军阵已然混乱,夏侯惇并未让己方已经成势的骑兵加入混战。夏侯惇一马当先,马缰轻提,领着骑兵稍微绕过混乱的前阵,朝着后方还未从入战阵的西凉后军而去。

“杀!穿凿敌军!”夏侯惇心中些许着急,赶到敌军后军之后不再耽搁,一声令下,怒吼着拦腰撞入西凉骑兵军阵。

即便西凉铁骑势如猛兽,兵甲更是精锐。但拦腰撞入军阵的夏侯惇也非等闲,不计损失之下,硬生生的将西凉后军拦了下来,打断了西凉铁骑的势头。混乱的前军夏侯惇暂时也未打算营救,借势弱能将西凉后军打残,才是对前阵的最大支援。

而此时位于后方的夏侯渊、曹操等人才是最为憋屈。本打算让弓兵在西凉骑兵还未冲入军阵之时消耗些许,不想西凉铁骑确实太快。数千弓兵只抛射不到三轮,西凉铁骑便已顶着箭雨冲进了己方军阵。

原本以为能够一战的曹操此时才看清了西凉兵马的战力。之前数月虎牢关的攻守,联军之中并未见得扬名天下的西凉铁骑到底如何了得,见得之后,却让曹操心中些许后悔。

可是不论曹操如何心态,战事仍在继续,曹操也不会放弃。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章 汴水之战(二)

“骑兵听令,斩马腿!”夏侯惇见得西凉铁骑骇人的战力之后,原本打算打退西凉收缴兵马以壮曹操军势,不敢再有保留,将原本作为备用的战马之术提前用上。

“驾!”夏侯惇麾下骑兵听令之后,个个展现出不凡的骑术,侧身掉在马背一侧,朗声一喝,横起手中长刀,尽数朝西凉骑兵斩去。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数百西凉铁骑瞬间坠下马来,不少被奔腾不止的战马践踏至死。不过西凉勇士的凶悍却让夏侯惇瞠目结舌。

坠马侥幸活下来的西凉士卒,虽然盔甲尽散,披头散发,显得极为狼狈。但是细观其众眼中嗜血的目光,能够感觉到西凉士卒心中的恨意。

一声怒喝,西凉士卒或一把抓住从身旁经过的夏侯惇骑兵士卒,借势翻身上马,在马背之上与夏侯惇士卒近身搏斗;抑或举起手中并未掉落的长刀,朝着撞向自己的骑兵狠狠的刺出,与夏侯惇骑兵同归于尽。刹那间,战场之上,四肢横飞,几乎不见全尸。即便活着的士卒,不论敌我,皆是被眼前血腥残暴的场面影响心志,对着敌军以命换命的搏杀。

居于枪盾阵之后的弓兵阵营,在如此混战之下也无太多作用。心急自家兄弟安慰的夏侯渊让弓兵都放下手中长弓,抽出长刀,加入到混乱的战场之中,与董军短兵相接。

“兄长!感觉可还好?”

夏侯渊在敌军之中千辛万苦找到了夏侯惇所在,见得夏侯惇模样,让夏侯渊心忧不已。夏侯惇早被凶狠的西凉骑兵逼下马来,在战场之中步战将近半个时辰。夏侯惇满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夏侯惇踹着粗气,略显费力的转头看向朝自己奔来的夏侯渊,咧嘴笑了笑。

“妙才不必担忧,为兄还能杀敌立功!”在夏侯渊的帮助下,夏侯惇一边奋力抵挡敌军攻击,一边表现得极为轻松道。但二人相处多年,夏侯渊如何看不出自己兄长已是强弩之末?

“兄长切莫逞能!”夏侯渊一刀将掠过身侧的西凉骑兵劈下地来,一边说道:“西凉铁骑果真了得,今日恐怕不敌,兄长需得省下力气保护主公才是!”

夏侯惇闻言一愣,随即明白夏侯渊所言用意,便不再多说,一声大喝道:“突围,保护将军!”

“杀!”夏侯惇身侧所剩不多的亲卫加上夏侯渊突击进来的亲卫合兵,在二人的带领下,朝着曹操所在奋力突围。

“子孝!速速领兵营救元让与妙才!”曹操在大军后方见得战场局势,心中已无能够战胜西凉兵的想法,更是担忧着夏侯二人。

“主公不可,仁职责乃是保护主公安慰才是。夏侯二将军勇武不凡,定能突围!”曹操身旁的曹仁虽然也担忧夏侯二人安危,但是曹操性命更为重要。如此境地,曹仁不可能离开曹操周身。

“糊涂!子孝不知吾之武艺?”曹操愤怒吼道:“即便西凉兵马如何精锐,吾还有千余亲卫。曹仁听令,立马营救夏侯二人,违者军法处置!”

见曹操怒急,曹仁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叹气领命:“诺!”

夏侯渊、曹操等人频繁调动兵马,让徐荣轻易便找到的了阵前将领位置。徐荣在万军之中瞧见夏侯二人身影之后,脸色又是兴奋又是狠厉的领着亲卫靠近了夏侯二人,纵马便冲了过去,大声吼道:“叛将!拿命来!”

慌于突围的夏侯渊及夏侯惇,在听见后方怒吼之后,一阵杀意顷刻冲置二人背颈之间,寒意冲顶。寒毛炸裂的二人慌乱之间急忙转身,来不及多想,只得将手中刀枪置于身前,准备硬接身后偷袭而来的致命一击。

“无耻贼将,修伤本将兄弟性命!”及时赶到的曹仁见夏侯二人危及,策马提速,在徐荣长刀即将劈至二人武器之前出刀,堪堪挑开了来势凶猛的杀势。

“两军对阵,只有胜负!”被震开的徐荣使劲稳了稳些许发颤的右手,一脸凝重的望着身前显得些许俊朗的大汉沉声道:“尔乃何人?”

“曹骑都帐下,沛国曹仁!”

曹仁朗声回道,同样凝重的脸色望着徐荣。同时瞟了一眼些许狼狈的夏侯二人,示意二人赶紧撤退。徐荣见状,眉头一皱,却并未阻拦,喝道:“吾乃朝廷中郎将玄菟徐荣是也!叛军将领可敢一战?”

“哈哈哈...贼喊作贼,当真可笑!”曹仁轻提马缰,马头对准徐荣方位,轻蔑大笑道。

“哼!吾等乃是战场将军,逞口舌之利岂不弱了气势?可敢应战乎?”

“有何不敢?”

曹仁言罢,二人默契的同时拍马,同时大声喊杀对冲。“杀!”“杀!”主将临阵斗上,两人亲卫也未闲着,跟随二人身后喊杀而上。双方士卒也是默契,不约而同的向西周后撤些许,让出一片不小的战场出来。

刹那间,战场忠心方圆数十丈似乎被隔离一般,至留下徐荣、曹仁二人及其亲卫百来人,你死我活的斗了起来。

两人皆是名门之后,不仅精通兵法,武艺也是一流。况且两人皆精通刀法,更是斗得难舍难分。你刺我挡,你劈我挑,两人在半个时辰之内,速度极快的过了不下百招。二人手中精铁长刀不堪负重,在各自亲卫的帮助下,长刀都已换过两柄。

即便最为勇武的主将及亲卫能够斗得难舍难分,但是外围的西凉铁骑对曹操兵马,却如同屠杀一般,让曹操兵马死伤无数,战场的天平极快的朝着西凉兵一方倾斜着。

“子孝,切莫恋战!”虽然并不见曹仁劣势,但相隔不太远的曹操仍是未能忍住对局势的担忧,朗声喊出,提醒曹仁是时间突围了。却不料,被气势仍盛的徐荣听闻。一记硬拼,徐荣逼开曹仁,朝着发声之处望去,让徐荣无比兴奋。

是曹操!董卓出入京师之时,徐荣多次见过闻名于洛阳的曹操,闻声而望的徐荣一眼便瞧出了曹操的模样。

“全军听令,绞杀叛军,活捉叛军首领,曹操!”相比武斗胜过曹仁,徐荣更想得到曹操脑袋,立下大功。徐荣举起长刀,指向曹操所在的方位,兴奋的大喊着。西凉铁骑的忠诚的执行了徐荣军令,在徐荣喊罢之后,不少西凉铁骑宁愿负伤也会暂时放下手中的对手,跟随大军,朝着曹操所在冲杀过去。

“不好!”一旁鲍信见状,脸色大惊:“将军,西凉首领已发现将军所在,信恐守卫不及!”

鲍信喊罢,曹操身旁些许萎靡的夏侯惇脸色大惊,强撑无力的身体,急忙下令指挥兵马:“全军听令,速速保护主公及二位将军撤退,速速撤退!”

曹操脸色发黑,暗自责怪自己。不想平日里运筹帷幄的自己,今日竟如此莽撞!无奈之下曹操只得听从夏侯惇建议,随军后撤。

卫兹落于曹操等人身后些许,思讨片刻,抬起头来,脸庞坚毅的郑重说道:“孟德将军,末将断后!”

“子许...”曹操闻言,脸色震惊准备劝解。

“孟德乃是大汉能够重振的希望。”卫兹坚定说道:“吾卫兹不过苍茫草莽之辈,可有可无。但孟德心有抱负,才能卓越,定能带领众人重振大汉。孟德不必劝解,在下主意已定。西凉铁骑之精锐,非吾等昔日想的如此简单,若是无人断后拖住西凉铁骑,今日无人可逃。”

“不行!”曹操沉着脸,些许愤怒,些许愧疚,些许不甘:“此次出兵,乃是吾提议,要断后也是吾来断后,怎能让子许枉送性命?”

“孟德!”卫兹一声怒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兹与天下而言,哪个更重要?孟德乃是天下豪杰,怎能如此儿女姿态?”怒吼过后的卫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曹操些许恳切意味道:“若是孟德不舍,日后替兹抚养儿女便可!”

曹操望着卫兹脸庞,昔日与好友卫兹相处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如同历历在目。

“主公,西凉兵已袭来,切莫犹豫!”夏侯渊在旁,焦急的提醒曹操。曹操闻言,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脸色变得极为坚定,甚至些许无情道:“子许保重!”

“孟德,保重!”卫兹见曹操脸色,一阵欣慰,朝着曹操抱拳,领着千余剩下的枪盾兵马慷慨向大军后方而去。

曹操在鲍信、夏侯兄弟的催促下,再次不舍的望了眼卫兹的背影,调转马头,扬鞭狠狠一抽,朝汴水以西的荣阳急速奔去。在身后众人欣慰曹操的决绝之时,无人发现曹操此时眼角晶莹的泪珠,随风滑落。

曹操的出现倒是给曹仁些许生机,徐荣放弃曹仁,朝着曹操逃离的方向追去。曹仁并非愚钝之人,见状便领着剩余不多的数百兵马,朝荣阳以南不远的故市逃窜。徐荣望着百余步外奔逃的曹操马匹,轻声冷哼,一把抓起战马身侧的长弓,搭箭拉弦。

“嘎吱...砰!”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一章 汴水之战(三)

原本因卫兹舍命断后而情绪低落的曹操,突然感到一阵凌冽的杀意从身后传来,直击直击后颈,让曹操周身寒毛炸立。被惊醒的曹操心中万分惊骇,已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驱使之下,身子略沉,将项上人头往下缩了缩。

“砰!”战场之上不能引起任何注意的响声,在曹操耳旁却如同清晨钟鼓,在曹操脑海轰隆作响。

不知是曹操命好,还是徐荣箭术不精。原本致命的一击,射在了曹操头上精良的头盔之上。巨大的冲力不仅震得曹操头脑昏聩,头盔也被撞得飞起老远。而随着曹操同行的战马同时被箭矢凌冽的杀意吓坏,突地猛抬前蹄,将发昏的曹操向后抛出。马蹄落地之后,战马瞬间奔出老远,片刻间不见了身影。

“主公!”“将军!”又是一阵大乱,腾飞而出的曹操却被不知何时赶到曹操身后的曹洪接下。

“呃...”曹操被曹洪摇得作呕,艰难的睁开双眼。

“主公!”曹洪见曹操片刻便醒来,便焦急喊道:“主公速速上马,若是卫兹将军不能抵挡西凉兵太久,主公危也!”曹操使劲甩了甩脑袋,在曹洪的搀扶下登上战马。转头却瞧见曹洪站立在自己战马身侧,曹操忍者不适问道:“子廉作甚,还不快快上马!”

“主公,吾军战马尽失西凉兵阵地!”虚弱的夏侯惇与夏侯渊同骑,在夏侯渊的搀扶下对着曹操解释道。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便朝曹洪伸出右手道:“子廉速速上马,吾二人同骑,赶紧退兵!”

“战马已然劳累,双人恐不能盛!主公一人骑马前行,洪奔行跟随便可。”

“不可!”曹操闻言,心中怒急。方才好友卫兹主动断后,恐日后再来相见,难道自己族弟也不能护得周全?

“天下可无洪,但不能无主公!”曹洪抱拳郑重说道,随即不再等待曹操答复,迈开双腿,先一步朝西奔去。曹操见状,心中又是一痛。无奈之下,只得下令,赶紧朝西退兵。不过曹洪不凡的脚力,却让曹操心中些许宽慰。即便是徒步奔跑,曹洪居然能勉强掉在大军之后。

射出一箭的徐荣并不知晓曹操是生是死,本打算领兵追击,却不想被千余枪盾步兵拦了下来。眼看能够让自己荣华富贵的人头越来越远,徐荣怒气渐生,望着千余兵马首领卫兹狠厉道:“呵!断后?尔等千余病夫也想抵挡本将麾下西凉铁骑?”

“病夫?哈哈哈...”卫兹大笑,不屑道:“尔等贼军何不来试试?”

“找死!”徐荣闻言,脸色顿变,举起右手向前一扬,声音极为阴狠道:“一个不留!”

“杀!”瞬间,徐荣身后剩余的数千西凉铁骑一拥而上,企图将面前挡道的蚂蚁踏死在铁蹄之下。然而绝地求死的士卒,却让徐荣收起了心中那刚刚燃起的狂妄。断后的联军士卒,自知已无活路,人人以命换命。曹操平日对待士卒声誉极好,再加上卫兹不错的辩才,硬生生的让千余毫无斗志的残军变得如同昔日黄巾力士一般,刀枪不惧,视死如归。

本可一刻钟能够碾压完毕的战场,将徐荣硬生生拖了一个时辰,千余西凉骑兵的死伤更是让徐荣心痛、动容。一个时辰,足以让曹操逃到荣阳,攻入荣阳城内。徐荣虽然急切立功,但也知晓董卓如今的大势,无奈之下,徐荣只得打扫战场,然后退兵虎牢。

曹操大败的消息,如同飞蛾一般,传遍天下。董卓军士气大涨,不仅阳人战线的华雄与孙坚打得有来有回,北线的项敖差点被李儒用计逼出孟津,退回北岸。而本就心思各异的酸枣联军更是军心不稳,若不是碍于誓盟天下的道义,恐怕已经有人开始撤离酸枣。

“主公,数日来已再无溃兵回营!”

“几何?”

曹洪看了眼略显颓唐的曹操,心知曹操所闻几何乃是询问可用人马,虽然不忍,略作停顿之后还是如实说道:“只得九千六百余兵马能够作战。”

“半数啊!万余兵马呀!”原本盘腿而坐的曹操向后靠到屏风之上,抬头仰望着屋顶道:“皆是吾之过失,若不是吾急于求成,怎会让士卒如此冤死!”

“孟德兄,胜败乃兵家常事。”鲍信在旁劝解曹操,显得愤怒说道:“况且此战乃是盟主之责,若是盟主能够引领联军攻打虎牢,吾等早已威逼洛阳,让董卓就范也。”

曹操闻言,坐正身子。不知是鲍信劝解有效还是怎的,曹操坐起之后的曹操脸色镇定,毫无之前气馁之色。

“汝等在荣阳整顿兵马,吾还需前往酸枣一躺,请盟主下令出兵攻打洛阳。”

“主公...”夏侯惇出言,打算劝阻曹操。在夏侯惇看来,联军已是虚设,曹操此次前去除了妄受屈辱,并不能求得丝毫兵马。

“不必多说。”曹操打断夏侯惇道:“从起兵讨伐董卓以来,吕布一直都是死守虎牢关,为何此次如此恰巧在汴水与徐荣相遇?”众人闻言,同样一脸疑惑的望着曹操。

曹操沉思片刻道:“徐荣主动出关,定然是得到吕布授意。然此时的董卓并无大肆出兵的能力,唯有固守方能拖住联军。而出关虎牢,不过是障人耳目,让吾等以为虎牢关之上还有大量守军。以吾看来,恐怕虎牢关上的董贼主力早已退守洛阳也!”

众人闻言,一阵惊愕,退守洛阳?洛阳乃是中原中枢,四通八达。若不能守住周边八关,联军拿下洛阳乃是迟早之事,董卓主动退守洛阳,岂不是自寻死路?

“董卓恐怕并无死守洛阳的念头!”见得众人疑惑,曹操主动说出自己猜测。

“若是董卓放弃洛阳,直接退往西汉都城长安,汝等觉得联军将会如何?”见众人脸色仍有些许疑惑,曹操淡然的提问。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仍是一愣。尤其是曹一脸苦瓜的望着曹操,心中更是暗道:主公,洪不懂啊!曹操见状,一阵无奈。堂下四五人皆是大将之人,每人都有镇守一方之能。可曹操此时更向找到一位能够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谋士。

“董卓如果退守长安,驻扎在酸枣的心思各异的联军极有可能为保证各自利益放弃讨伐董卓。若是董卓再给各势力送些许好处,联军名存实亡!届时诸侯并起,天下大乱!”曹操料想众人也想不出所以然,便将心中忧虑直接道明。

“大汉屹立天下数百年,称霸海内外,吾不愿见得大汉如此倒下!”曹操微叹接着道:“明日吾便前往酸枣,希望能够说服联军,出兵洛阳。”

堂下众人恍然,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不过一旁的鲍信却是悄然瞧了瞧曹操,眼神不停闪烁。

黄河渡口,孟津。

“主公,汴水曹将军大败,近日董贼兵马反扑甚是猛烈!”赵云也已渡过黄河,与项敖汇合。不过近几日董军发起的猛攻,让赵云都感觉些许吃不消。

项敖盯着舆图之上的虎牢关,脸色阴晴不定。

“子龙对如今局势可有看法?”赵云闻言一愣,看法?云能有何看法,主公所怎么打就怎么打啊,为啥还让云费脑筋。赵云暗自郁闷想着,沉思片刻道:“吕布遣徐荣主动出击,定然是虎牢关有些许变动。云猜想,吕布大军极有可能已退回洛阳,不然近几日董军南北两线攻势不会如此猛烈。”

“哦?!”项敖闻言,眼睛一亮追问道:“可有然后?”

“主公曾言,联军虽然誓盟,但心思各异,甚至很有可能为抱拳自身利益土崩瓦解。”赵云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如此一来,若是董卓退守洛阳,原本毫无作为的酸枣盟军定会起兵洛阳,争夺功勋、名声。”

“争夺功勋?名声?有何好处?”项敖极为满意赵云的看法,继续追问。

赵云眉头皱得更紧,五官都有些许扭曲。项敖也未催促,让赵云慢慢思考。片刻过后,赵云神色一阵恍然,随即一愣,然后惊惧不已。

“主公,不妙!恐怕董卓并不想死守洛阳。”心念一通,诸多思绪不间断的涌入赵云脑海。赵云说着指着舆图之上的长安道:“若是董卓放弃洛阳,退到自己老本营三辅一带,以长安为都,天下必将大乱!”

赵云脸色极为不安,声音都些许颤抖道:“联军心思不合,更有异心之人。若是讨伐董卓不成,各自散去,定会拥兵自重,保证自家利益。如此一来,诸侯林立乃是必然。届时,不论是何势力,是主动还是被动,皆会在天下大势的齿轮之下逐鹿中原!”

项敖闻言,欣慰的望着赵云点点头,暗自想到:看来培养赵云确实有效。

“吾嫡系不过五千兵马,即便加上河内、西园兵马也不道三万。而洛阳城中却有十万余天下精锐之最,子龙以为吾等应如何勤王?”

项敖说罢,赵云神色越发深沉。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二章 李儒欲献计

“主公,营外有自称李儒之人求见。”

是日,平县董军终于暂且停下了对孟津的攻打,项敖难得有时间思讨之后对策,不想董卓麾下李儒竟然来访。

“儒拜见镇国公!”

见李儒作揖见礼,项敖即便想将此人就地正法,为先帝刘宏除掉此人,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也只得抱拳回礼。想到淡然的示意李儒坐下,命人呈上些许清茶。跪坐下来之后,项敖才将鸩杀少帝刘辨的元凶细细看来。

并非项敖想象的一般阴狠角色,一袭青衫,头顶束髻。略微年长的李儒也没有太多衰老之色,方正的脸庞之上五官分明,虽谈不上俊俏,但让人瞧来却极为亲和。项敖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显得如此正气之人,竟苟同董卓,祸害天下。

见项敖一直淡定不语,李儒不想耽搁,轻啄一口清茶润喉之后道:“今日儒前来,乃是奉陛下之命,太师嘱托。”

“陛下之命?呵呵!”项敖轻蔑一笑道:“那不知李骑都奉命前来作何?”

见得项敖如此,李儒并无太多表情,仍是淡定说道:“镇国公乃是先帝重臣,更是大汉肱骨,尽心尽责守护边疆。太师自入朝以来,虽有些许鲁莽行径,但太师初心乃是辅佐陛下重振大汉雄威。镇国公被奸妄之人迷惑,起兵犯京,乃是对先帝不仁,对陛下不忠也!”

“对先帝不忠?”项敖见得李儒如是神色,语气包含些许怒气道:“先帝信任,命臣守卫大汉边疆,辅佐陛下重振朝纲。尔等作何?鸩杀弘农王?弘农王乃是先帝子嗣,更有昔日九五之尊,尔等何来熊胆,敢谋害弘农王?”

李儒闻言,先是一愣,之后恍然想到,原来如此。随即表现出愧疚之色道:“镇国公莫慌气恼,儒不过奉命行事。当初太师废少帝立献帝,乃是为大汉江山社稷考虑。弘农王刘辨行径轻佻,毫无皇家威仪。已年过十四,竟不及当今陛下的远见。”

“朝廷本就已显糜烂之状,天下世家也是毫无作为。”李儒脸色些许愤恨说道:“若是弘农王当初安于闲乐,在陛下册封的封地内了度余生,怎可能会发生之后让太师背负骂名之事?镇国公可知,弘农王禅位之后,竟暗地里联络朝廷有异心的世家,妄图诛杀太师,篡夺献帝皇位,如此忤逆之罪,让陛下如何自处?”

“陛下年幼,不忍手足相残。但太师乃是辅佐大臣,定不会让陛下之皇位有丝毫威胁。无奈之下,太师只得将千古骂名背负己身,替陛下除掉隐患。”李儒一脸正气,慨忿说道:“皇家争斗本就无情,镇国公想看到因帝位之争让洛阳大乱乎?”

“荒谬!”项敖猛拍凭几,站立起来道:“弘农王乃是陛下兄长,怎可能如此?尔等欲欺瞒天下,独霸朝纲,天理难容。”

“镇国公息怒!”李儒见状,慌忙躬身深拜,声音些许阴厉道:“镇国公不信儒之言论,但事已至此,镇国公欲意何为?攻下洛阳诛杀太师?”

“不杀董卓,难慰先帝之灵!”

李儒起身,抬起头来,望着项敖森然道:“糊涂匹夫!”

“朝纲不振,乃是宦官蒙蔽,外戚干政之果,加之世家只顾家族利益,方才使天下变得如今模样。”李儒脸色涨红,显得极为气氛道:“难道镇国公以为诛杀太师之后便能还朝纲清明?汝镇国公乃是先帝重臣,忠于朝廷的名声闻名天下。各地所谓的豪杰,需要汝之镇国公名声,方可出师有名。”

“若是太师果真被汝等联军诛杀,镇国公还认为群雄会让镇国公入朝?镇国公难道忘了,先帝曾有诏,不得朝廷诏令,镇国公终身不得入朝乎?若是汝镇国公不得入朝,太师被诛,镇国公以为将会是何人辅佐陛下?袁绍?袁术?孙坚?还是那些不成气候的朝中大臣?”

李儒一通疑问,尽数甩给项敖。在天下看来,所谓的镇国公项敖不过是贫寒之身,难有成就。再加上项敖往日表现似乎是愚忠皇室,让天下之人觉得项敖难有成就。李儒如此质问项敖,是想着将项敖内心的担忧提到台面,让项敖知难而退。

但是天下之人又如何知晓项敖自己的想法?若不是念及刘宏对项敖恩情,本就自觉不是这个世界之人的项敖还会在乎所谓的先帝血脉?

望着低头沉思的项敖,李儒神色自信,甚至些许自得。

片刻过后,项敖似乎些许颓废的抬起头,情绪低落。李儒见得项敖如此,不等项敖开口,急忙说道:“当今陛下亦是正统,只要项公为陛下镇守边疆,仍然是为朝廷分忧,为先帝效忠。即便如今董卓变现不尽人意,但朝中大臣定会设法补救,项公为何如此固执,让朝廷乱上加乱?”

“况且此次所谓盟军主脑袁绍更是不仁不义,害得项公痛失挚爱,此仇不报,何为君子?”

“嗯?!”项敖闻言,脸色不负方才颓唐,脸色突变。项敖站起身来,缓缓来到李儒身前,脸色狠厉。原本胜券在握的李儒,突地感觉到惊天的杀气朝自己袭来,背脊冷汗瞬间溢出,双腿更是不停使唤的发起抖来。

“汝是如何知晓袁绍杀吾爱妻?”

李儒强撑双腿,捧手作揖,声音颤抖着道:“自儒得陛下器重,便提陛下掌控者皇家暗卫。袁绍此人行径可疑,儒便多方收集此人讯息,方才得知。”

李儒言罢,项敖盯着李儒看了许久,之后收回骇人的气势,回坐到凭几之前。杀意散去,李儒如同从水中捞出来般,满身是汗。见项敖冷静下来,李儒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道:“不仅如此,袁绍此人与昔日黄巾叛乱,宦官、外戚作乱朝纲等事皆有联系。”

说到此处,李儒眼神一亮,计从心出道:“以儒看来,袁绍此人恐怕已窥视大汉江山已久,再加之其四世三公之名,若是太师殒命,朝廷威望不在,此人...”

“袁绍对于项公,国恨家仇皆具。”李儒压抑着心中兴奋继续道:“若是联军旧攻洛阳不下,袁绍此人定会设法散去联军。待联军散去,各方群雄定然为了一己之利相互攻伐,皆是诸侯林立,袁绍定会凭借自己优势,鲸吞天下。”

“袁绍乃是河北起家,顶让视项公为眼中钉。届时,儒可上书陛下,言明袁绍罪行。项公便可名正言顺的出兵冀州,讨伐袁绍。一来,可保大汉江山稳固;而来,可报项公杀妻之仇。”

说罢,李儒再难忍住心中兴奋,两眼放光的盯着项敖。

项敖低头饮茶,用余光瞄了眼李儒,心中叹服:有如此谋士,董卓权倾天下不无道理。此人看似无并大智,却不想片刻间便将北域诸人商讨的结果说出一二。

“尔不惧死乎?”项敖佯作怒急:“董卓末路已至,何来诸侯林立一说?回去告诉董卓,本公不日便会杀入洛阳,接回陛下。让董卓洗干净项上人头。”李儒闻言,兴奋的脸色一顿。如此匹夫,本骑都说得如此明了,还看不明天下局势?

不对!心中念头一闪,李儒立马停止劝说,脸色转瞬变成可惜姿态叹息道:“哎...既然如此,儒便不再打扰项公。”

好一个项敖,原来被天下称颂的重臣也不过是惺惺作态。李儒转身,偏头撇了一眼,似乎想用后脑看穿项敖心思。呵呵,阴谋不行,本骑都便给尔等来个阳谋。李儒嘴角一翘,心中思虑万千。

项敖望着李儒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息。原本打算只是敷衍李儒劝说,却不想此人自己想通了来去,看来诸侯并起已成大势,确实无法阻挡。只是如何才能在董卓手中保下先帝血脉?项敖起身来到帐外,遥望洛阳,心中思讨着。

在项敖心底,何人称帝并无所谓。只要天下百姓能够安泰生活变好,即便自己夺得天下也无不可,只是刘宏的托付让项敖纠结不已。

李儒的悄然到访无人知晓,而此时的酸枣联军的营地内也争吵不停。曹操回到酸枣,少不了被众人数落。曹操也未放在心上,相比自己的名声,曹操此时更在意的是如何能够除掉董卓。

当曹操把心中思讨表明之后,有赞同,有反对。不过还好,最后终于在利益,名声的诱惑下,联军之中的绝大多数还是赞同了曹操的提议,袁绍当然也不会放过捞取声望的时刻。酸枣联军便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之下,挥军虎牢关。

却是如曹操所料,虎牢关及成皋城守兵不过千余,大多还是老弱伤残,被吕布安置再次。数日前人头攒动的虎牢关,此时已只剩下瑟瑟秋风以及偶能听闻的凄惨哭丧之声。见得虎牢关惨象,孔融、陶谦等大儒叹息不已,而其余各镇人马却是稍作休整之后,匆忙的越过虎牢关,朝洛阳城奔袭而去。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四章 英雄相惜,续讨董

“不知敖是否有幸,能够与文台将军并肩作战?”项敖抱拳,双眼炯炯的望着孙坚。

孙坚闻言一愣,不仅惊讶项敖请命先锋,更惊讶项敖称自己表字。随即大笑道:“哈哈...奉远将军瞧得上坚,乃坚三生之幸。”

武人就是如此简单,脾气相合,无需太多客套便可称兄道弟。二人一眼两语之间,似乎见得昔日好友一般。项敖一旁的曹操见状,立马站了起来,脸色极为兴奋道:“不知奉远将军、文台将军可瞧得上操乎?”

“哈哈...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项敖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猛的拍了拍曹操背膀。兴奋之下,项敖也未掌控好力度,拍得曹操一呛,让曹操尴尬不已。项敖、孙坚见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三人是高兴了,帐中各位诸侯却是黑着脸。

在座之人,除去贫寒出身的项敖、宦官之后的曹操以及鲁莽如匹夫的孙坚三人,皆是名门望族之后。可为何让三人大笑之后,却让人感觉名门之后的自己才是那坑里的毛屎!?尤其是袁绍,脸色黑得发紫。项敖带头无视自己,让本就怨恨项敖的袁绍恨不得立刻将项敖斩杀在帐内。

三人高兴许久之后,项敖才转身对着袁绍作揖,看似请求一般淡淡道:“如此,便由吾三人作为先锋,攻打洛阳,以探董贼虚实。不知盟主可否应允?”

在座之人能够成为一方诸侯,何人不是人精?见得项敖看似礼节,实则傲慢的姿态,都是低着头悄然的望了眼袁绍。袁绍确实淡然的接过话道:“理当如此!镇国公勇冠三军,孙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再加之孟德将军运筹帷幄之能,破城指日可待。”

项敖闻言,眉头微皱:呵呵,还不忘给吾三人带上高帽?

“如此,吾等先行离去,整顿兵马。”项敖说罢,与孙坚、曹操二人对着帐内众人抱拳,转身而去。

方才未曾言语的孔融却是皱着眉头。怎么说孔融也是孔子之后,即便对贫寒出身之人又些许轻视。但如今讨董大势之下,竟然只有自己昔日不曾看重的人请命先行,吾之前看法,到底是对是错?孔融扪心自问,再次环视了留在帐内的众人,轻轻叹气,心情低落的独自一人走出帐外。

孔融身旁同样年迈的陶谦,见自己好友心绪如此不佳,也是轻声一叹,跟着孔融走出帐外。袁绍见状,低着头眼色些许狠厉,也站起身来离开了军帐。

余下众人也是各有心思的不欢而散。

项敖帐内,十数人席地而坐,哈哈大笑,觥筹交错。在项敖的邀请之下,曹操带着族内兄弟,孙坚带着数位家臣相聚饮酒。

“昔日听闻兄长称赞镇国公年轻有为,打得鲜卑抱头逃窜,末将还不甚相信!”曹洪举起酒杯爽朗的说道:“今日见得镇国公,方才知晓天下果真有镇国公般英雄,洪敬镇国公!”

曹洪说罢,仰头尽饮。

“哈哈...”项敖大笑,起身举起酒盏道:“今日帐内无将无官,皆是英雄相惜。在下有先帝赐字,奉远是也!”说罢,也是仰头饮尽。

“奉远将军好酒量!”孙坚拍案而起,大声叫好:“来来来,吾等同敬奉远将军!”

“喝!”“干了!”

众人仰头,将项敖带来的北域特酿豪气吞下。“好酒!”“此酒才是英雄该饮之酒!”又是一阵称赞。

整个帐中,唯独只有赵云滴酒不沾,如同门神一般矗立在项敖身后,神色淡然。项敖不曾介绍,众人也未多问。倒是曹操望着赵云,眼中满是羡慕之情。曹操虽不及项敖一般天下无双,但也是世间一流,从赵云的站姿便能发觉赵云不凡的武艺。再加上赵云如此谨慎甚微心态,曹操赶笃定,此人定是项敖麾下难得的帅将。

“今日能够与众位英雄同饮,敖平生有幸。明日举兵讨伐董卓,吾等需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忠,为朝廷效忠。同饮!”

“同饮!”跟随着项敖呼喊,众人再饮。

“孟德兄,明日可有信心?”

“哈哈...有奉远兄在,有麾下勇武士卒,为何没有信心?”曹操大笑,豪情万丈。

孙坚同样慷慨狂笑道:“一帐英雄屠董贼!哈哈...”

“屠董贼!”孙坚身旁年绍孙策被气氛带动,不顾礼节,突地站立起来,朗声大喝。

“策儿,无礼!”

项敖见状,哈哈一笑,将孙策拉道自己身旁道:“文台兄切莫生气。文台兄得上天眷顾,得如此佳儿,乃是孙家之大幸,切莫太过苛责!”说罢,项敖拿起桌上空酒盏,倒满烈酒递给孙策。

“来,阿策,干!”项敖说罢先一步仰头喝下。孙策见状,神色些许激动的跟随喝下。项敖看着孙策,突地想到身在五原的儿子项平。不知待平儿长大之后与孙策可有一比?如是想着,项敖开心的笑了起来。对于如此热情的场合,最为欢喜的莫不是典韦。

平日里项敖管得极严,今日难得项敖松口,典韦当然要放纵一番。典韦不但武艺神勇,酒量也不是一般能够比的。两、三个时辰之后,帐中众人能够站立的也只有项敖、孙坚、曹操及典韦四人。若不是尊卑有别,典韦一人再灌翻项敖三人也是轻松。

如此一闹,原本打算第二日就出兵的项敖等人不得不稍作歇息,等待酒醒。联军与董卓相持数月,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不过却让袁绍等人抓道把柄,将项敖等人骂的狗血淋头。可项敖等人在乎袁绍态度?呵呵。

不过项敖等人也未闲着,十数人强撑着醉酒后的不适,在军营里商讨攻打洛阳的计划。不过让众人未曾想到的是,竟迎来了又一镇诸侯,幽州刘备。

“备拜见项公!”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及简雍三人,来到项敖议事的军帐见礼。

昔日项敖在洛阳求学之时,与刘备本有些许交情。不过镇压黄巾之时,刘备表现却让项敖对刘备慢慢疏远,不过项敖对刘备麾下的关羽及张飞二人却是记忆极深。有人求见,众人放下手中商讨的军事,各自坐落。项敖也来到刘备身前,同样作揖还礼道:“玄德将军见外!”

“不知玄德将军今日前来拜访是为何?”

刘备对着脸色疑惑的项敖再次作揖道:“备乃皇室宗亲,有责为陛下分忧,讨伐董卓。奈何备并无殷实的背景,无法自己招募太多兵马响应项公缴文。”刘备说着,脸色满是愧疚与自责:“昨日帐内,备未能挺身与项公同行,还望项公体谅。毕竟备麾下士卒大多是恭祖公及文举公相赠。”

刘备声音些许哽咽,同时抬手擦了擦眼角,让人极为同情。

“今日前来,乃是请求项公不弃,容备领麾下义士讨董勤王!”说罢,刘备再次深拜。

项敖赶紧上前扶起刘备道:“誒!玄德将军这是作甚?玄德将军身为皇室宗亲,不忘朝廷恩泽,竟拉起如此之众起兵勤王,乃吾辈楷模才是!”项敖一脸感动与赞许,似乎被刘备真情感动一般。一旁的曹操与孙坚确实撇了撇嘴,略显不屑的瞟了眼仍有些许抽泣的刘备。

项敖身后的赵云却是眉头一皱,略显嫌弃。吾记得上次与刘备相见,此人并非如此做作之人,数年不见怎变得如此?赵云暗讨着,自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备似乎并未察觉众人眼色,声音些许激动道:“备谢过项公体谅!”

“玄德将军不必如此多礼!”项敖也不在意,引刘备道帐内坐下,转身对刘备身后的关、张二人道:“来来来,云长、翼德也坐下!”说罢,项敖命人再拿来三个蒲团,放置到刘备所在的凭几四周。

“谢将军!”关羽、张飞原本就知晓项敖性子,也见怪不怪,淡然道谢。倒是一旁初次见得项敖的简雍见状,眼神一亮。

待刘备等人坐定,项敖再次来到挂在身后的舆图,商议起发兵攻打洛阳的事来。

“如今玄德将军加入,吾军兵马更胜。”项敖指着舆图上的洛阳道:“董卓不敌联军围剿,收缩防线。探子来报,此时洛阳城外仍有驻兵的只有伊阙关的两万兵马及平县以南芒山下的两万兵马,其余数万精锐尽在洛阳城中。”

“想要攻打洛阳,吾军必须分兵以上两处,拖住敌军方可。”项敖轻笑着接着道:“当然,帐中皆是勇冠三军之辈,能够拿下伊阙、芒山也说不定。”

帐中众人闻言,皆是轻声的欣然一笑,既不否认,也不反对。

“有情报可知,伊阙关乃是董卓麾下大将华雄镇守,芒山之下乃是在黄河与本将对峙的郭汜、李傕二人。至于洛阳城中,不仅有董卓本尊,麾下更有吕布、樊稠、张济等闻名西凉三辅之地的大将,不可轻视。”

不论众人是否知晓方才提到的数人,项敖都一一稍作解释之后问道:“不知众位将军可有良策?毕竟敌众我寡,强攻并非智举。”

众人听罢,各个阵营便低声开始讨论起来。其实在项敖看来,洛阳城墙雄威,又有数万精锐之师,若无意外,联军是不可能攻下洛阳的,但项敖还是心存些许侥幸。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五章 洛阳城下

“恐怕奉远将军高看吾等!”曹操思讨良久,微微叹气道:“洛阳乃是都城,防御工事可想而知。如今董卓龟缩不出,除开强攻,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刘备也跟随作揖道:“孟德将军所言极是。要说计策,恐怕只得设法引诱吕布出城,再以吾军帐之中能人或擒或杀,以挫敌军锐气。”

众人闻言,不自觉的跟随着轻轻点头。刘备谈及吕布,让项敖神色一滞。讨伐董卓已然数月,项敖时刻都在思考吕布为何要投降董卓,助纣为虐。遥想昔日与吕布一同在北域驰骋,攻伐鲜卑,守护大汉河山之时,自己于吕布是如何豪气万丈。项敖如是想着,再次叹气。

“如此说来,攻打洛阳只得阵前对敌。”项敖提起精神,指着舆图之上的伊阙关及芒山地界问道:“伊阙关及芒山的董贼兵马,可有将军自荐前往?”

之后便是众人一阵商讨,接过并不复杂。项敖麾下兵马对芒山之下的李傕、郭汜有敌对经验,孙坚麾下对伊阙关内华雄有敌对经验,项敖便提议孙坚麾下遣二人领兵万余拖住伊阙关华雄;由韩浩领一万兵前往芒山之下,其余众人跟随项敖发兵洛阳。

隔日之后,在袁绍等人的送行之下,项敖领着看看八万之数兵马前往攻打洛阳。大汉各地无不观望着联军与董卓对战局势,项敖、孙坚、曹操等人领兵攻打洛阳董卓之事顷刻间传遍了开来。天下有志之士无不纷纷整赞叹,同时对四世三公的袁绍暗中鄙夷。

而袁术在得知情况之后,独自一人在鲁阳大喜。之后更是在杨弘的建议之下,领兵前往洛阳,准备与项敖等人汇合,从名望上打击袁绍。不论天下之人的想法,项敖等人已发兵赶到了洛阳城五十里外扎营,准备攻打洛阳。

时至八月,联军与董卓的决战在天下瞩目之下,终于拉开。

“太师,叛军已抵达洛阳城外五十里扎营。”

“哦?!”董卓眉毛轻挑,抚摸着抱在怀里的美人,缓缓道:“吾儿吕布是否已领兵御敌?”

贾诩闻言,显得极为恭敬回道:“吕将军已奔赴外城城墙主持防务。”

“如此便可不比太过担心,吾儿神勇,抵挡联军轻而易举!”董卓脸色愉悦,将怀中美人推开站起身来,朝着李儒问道:“城中各豪强世家处置得如何?”

“太师放心!”李儒上前,脸色极为舒爽道:“儒针对每户世家豪强皆挖出了祸害百姓的罪行,已处决十数户,抄没其家产,连夜遣兵马护送至长安。其余世家豪强还在安排当中!”李儒当然想简便行事,随便将世家豪强灭族抄家即可,但贾诩提议的民心一事却是让董卓上了心。

出兵讨伐要出师有名,如此杀人夺财也是如此道理。在贾诩提出民心一事之后,董卓更是打算更为决绝,待世家豪强处置完毕之后,在联军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还要将洛阳百万来百姓尽数迁往长安,留下一座空城给联军,不仅如此,还能增加董卓战争底蕴。何乐而不为?

董卓此些想法本就是贾诩打算献策给董卓的,如今董卓自己脑袋开窍,倒是省下贾诩不少心思。

近些日子,贾诩看李儒是越看越喜欢。此人不但每次在董卓重大决定之中替贾诩提出计策,更是帮助董卓完成诸多得罪天下的大事。别的不说,只谈屠杀世家一事,不论董卓日后成败与否,李儒将难容于世家。或许是昔日李儒被世家众人欺负得不轻,每每有针对世家的举动,李儒都会主动请缨。

不仅将董卓决策彻底执行,更是变本加厉,对世家毫不留手。昔日世家林立的洛阳,如此还活着的恐怖不及昔日的一半之数,即便弘农郡、颍川郡、河内郡等临洛阳较近的世家也被残杀不少。

“辛苦文优!”董卓拍了拍李儒肩膀,和颜悦色道:“待联军叛乱去除,本太师定让文优青云直上。”

李儒闻言,脸色兴奋道:“谢过太师!”

贾诩见状,装作不甚高兴说道:“太师切莫高兴得太早,等将联军打发之后方能放心下来次啊是。”

“哈哈...”瞧见贾诩脸色,董卓并未发怒,反倒高兴道:“文和不必如此,天下大定,也少不了文优功劳。”

李儒见贾诩脸色,得意的仰着头,轻笑着。

河南的八月,烈日高照。洛阳城墙每年都会被修葺,城墙干净得如铜镜一般,远远望去,反射的眼光,还有些许晃眼。城墙之上林立着守卫并非往日的城守兵马,而是威震寰宇的大汉御林军,一排排全是墨黑得不见深浅的雄壮身姿。

城门紧闭,门口也不见昔日络绎不绝的农夫、商贩,煞是冷清。如此严阵以待,全是因二十里外准备攻打洛阳的讨董联军。

虽然联军未能尽数赶来,但在项敖的强烈要求之下,几乎将联军携带的及周边郡县能够收拢的攻城器械尽数带来。一排排高过丈许的攻城投石车横列在阵营前方,霹雳车旁放着的满是巨石与桐油浸泡的布团,随时准备装载。之后放置着周身全是铜铁尖刺的战车,战车之上及其周围满是持枪或盾的士卒。

再之后还有用于破开城门的撞木、冲车及登上城墙所用的云梯等一应攻城器械。再加上五万余兵马,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边,瞧着煞是骇人。

“城上贼军听着,董贼倒行逆施,无视皇室威严,作乱朝纲,祸害百姓。大汉镇国公项敖奉天下民意,带领各地豪杰前来讨伐董贼,尔等速速开门投降,或许能留下性命!”

典韦奉命,驱马来到城下十里之外,大骂叫阵。

“城下何人?”

“镇国公麾下护军典韦是也!”典韦拉着马缰,打着转朗声大喝:“尔乃何人,速速打开城门投降,还可戴罪立功!”

“哈哈哈...”城墙之上守将大笑,讥讽回道:“尔等叛军,天下不容,不知廉耻在此劝降?”

“尔等叛军,速速退去。太师有言,可上奏朝廷,宽恕尔

等,既往不咎。”

“哼!”典韦冷哼,沉声道:“胆小鼠辈,不敢通名乎?可敢下城一战?”

城上搭话的不是他人,恰是轮值到此的徐荣。见得城下狂妄典韦,大声喝道:“本将徐荣是也!”喊罢,徐荣跨步赶到城楼之下,命人打开城门,策马而出。

“徐荣?”

“便是本将!”徐荣打马来到典韦马前十丈距离轻蔑喝道:“汴水大败还敢进犯洛阳?尔等不怕死乎?”徐荣喊罢,后方阵中项敖等人才知此乃何人。下意识的,一众武将都望了眼曹操。曹操脸色发黑,狠厉的望着前方徐荣不甚清楚的身影。

置身在前的项敖倒未多想,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

虽然战败并非典韦自己,但典韦此时代表的乃是酸枣联军。见徐荣如此猖狂,气得脸色发黑,举起手中短戟狠厉喝道:“无耻小儿,不过以多欺少。今日爷爷教教尔等如何做人!”

典韦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吃痛,眨眼间窜出,朝着徐荣冲杀过去:“贼将徐荣,吃俺一戟!”

“来的好!”徐荣大笑,同样打马迎上,端起手中长刀,对着猛劈而来的短戟婴怼而去。

“砰...”沉闷的撞击声响彻洛阳城下。不论城墙之上的董军,还是列阵的联军,隐约间见得二人刀戟碰撞之处荡起波纹。紧接着,“嘭”一声,掀起一阵狂风向四周散去。二将硬拼一记,战马狂嘶,原本狂奔的战马被同时拉起。战马拉起瞬间,典韦、徐荣同时转身,再接一记横扫,朝着彼此的背部砍去。

“好!”“将军威武!”

战场之上双方的士卒都被如此剧烈的打斗气势影响,跟随着二人的打斗节奏大声喝好,同时击鼓为自己的将军助威。

“不想董卓麾下竟有如此难得将才!”项敖微微一叹,脸色凝重。在项敖映像之中,吕布麾下稍有无力的不过张辽一人,其余虽也勇武,但都不及徐荣。此人定是董卓部下,而非吕布将臣。

曹操见徐荣武艺如此超群,汴水之战的不甘也抛之脑后,只是显得极为可惜道:“如此俊杰,竟不分正邪,效忠董卓,当真可惜。”孙坚在旁也是点头,心中更是在自问,若是自己对上,胜算能有多少。不同众人的凝重,一旁的孙策双眼却是战意满满,精光频闪。

巍峨的洛阳城墙之上,吕布闻讯赶来。

“何人在城下与贼军对阵?”

“禀将军,是徐荣将军应阵而战。”

吕布闻言,脸色一沉,心中怒急:完全胡闹,主将都未曾上得城墙,轮值将军下去作甚?若有闪失,敌军发起进攻,何人指挥?不过此时战局僵持,吕布只得暂时忍下心中怒气,以免打击士卒士气。吕布沉着脸,缓步来到城墙辕门,向下看去。

见得徐荣与典韦不分胜负,吕布放心不少。遥望过去,当见到“项”字军旗之时,吕布脸色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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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六章 各显神威

徐荣虽然也有些许武艺,但对于天生神力的典韦,如此久战,徐荣渐显劣势。吕布在城墙之上见得徐荣势弱,眉头一紧,领着魏续、成廉、宋宪赶到城楼之外,为徐容压阵。

对于徐荣的军事才能,吕布也了解不少,他可不想难得的将才死于阵前对决。见吕布领着部将来到下得城楼,项敖也领着赵云拍马赶到战场之中。曹操、孙家见状,同时领着麾下勇武之人跟随而上,以防不测。至于刘备,却被项敖留下坐镇后方。

倒是刘备在得令之后毫无不满,甚至些许松气神情。或许在刘备看来,不跟吕布对阵最好,免得将士伤亡。

典韦、徐荣二人皆已放弃战马,步战半个时辰。相对平稳的典韦,徐荣此时已是气喘吁吁,面对典韦大开大合,狂风暴雨般强攻,徐荣连后撤的机会都难以找到。“呀喝!”典韦莽生大喝,在徐荣来不及接上后招只是,一手短戟绞着徐荣长刀,另一短戟朝着徐荣脑门狠狠砸去。

吾命休矣!徐荣望着迎面而来的短戟,脸色惨白,眼神之中尽是惊恐的想着。典韦狠厉着脸色望着徐荣,嘴角邪异微翘暴怒喝道:“死来!!!”

“砰...铛!”在典韦毫无防备之下,箭矢穿云而至,打在典韦右手将要斩道徐荣脑门的短戟之上。箭矢巨大的穿透之力,将典韦连人带戟震得后退数步。

“主公,辽请战!”张辽见吕布出箭救下徐荣,又是兴奋,又是担忧的出列请战。吕布闻言,转头望了望张辽,收起长弓,淡然说道:“尔等不是此人对手,本候亲自迎敌!”

说罢,吕布不理会身后众人,轻轻拍了拍赤兔马头,赤兔轻鸣一声,缓缓踏步前行。

典韦揉了揉被震得生痛的手腕,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吕布,恶狠狠说道:“无耻吕布,暗箭伤人!”典韦心中甚是恼怒,昔日听闻自家主公项敖提及吕布,称赞不已,不想此人也是暗中小人。

吕布轻笑着望着典韦道:“本候念及镇国公昔日情谊,并未伤及尔性命,尔竟如此不识时务,恶语相加?”

“哈哈...”典韦狂妄一笑道:“天下传闻人中吕布吕奉先,也不过如此!要战便战,何故儿女姿态!”

吕布闻言,微微沉头,双眼如同盯上事物般的秃鹫一般,狠厉说道:“好!本候成全尔!”说罢,吕布不待典韦回应,如同猛虎一般,朝典韦冲杀而来。

典韦面色凝重,紧了紧双手短戟,站立于赤兔前方数丈,马步稳扎。

“杀!”吕布一阵怒喝,借着赤兔冲势,简单的一刺,风驰电掣般的突到典韦面前。典韦临阵不乱,眨眼之间交叉短戟,架起吕布刺来的方天戟,朝着赤兔狂奔的侧面顺势到底,双手猛力一绞,企图将吕布拖下下马来。吕布眉头一挑,嘴角微翘,单持方天戟的右手一转一顿。

嘣的一声沉闷而响,原本死绞方天戟的短戟瞬间被方天戟传来的寸劲炸开。吕布借势,方天戟再突,伸出尺余,错身之际,一记横扫,朝着倒地的典韦拦腰斩去。典韦大惊,双臂猛抽,勉强将短戟收回腰间,看看挡住。

“砰!”又是一阵巨响,双戟相碰,横躺在地面的典韦被巨力震得向后划去数丈。

“驾!”吕布横拉马缰,双腿轻踢马腹。赤兔会意,前蹄猛立,刹那间便转身过来,马头再次对着典韦。典韦反应也是极快,眨眼之间便站立起来,面朝吕布,狠狠吸了一口气,尽快让自己镇定下来。吕布似乎让典韦调整一般,轻笑着望着典韦道:“典韦?”

“是也!”典韦不惊不怒,心中对吕布看法改观不少。或许吕布果真如主公所言,乃是如今天下难得的英雄之人。典韦如是想着,郑重的望着吕布,等待吕布的再次突击。

“不错!”吕布仍是未动,脸色带着些许欣赏说道:“镇国公不仅天下无双,麾下将领也是不凡,汝有资格让本候正视!”

说罢,吕布平举方天戟指着典韦,表情不复淡然,变得郑重喝道:“战!”

“战!”典韦也是一声大喝,不待吕布继续冲杀,跨步朝着吕布冲了过去。或许吕布想表达对典韦的些许尊重,并未打马,朝着马背轻轻一拍,一跃而起,对着典韦从来的方向,便是一记挑斩:“杀!”

“杀!”典韦大喝,一记上撩与吕布针锋相对。

“铮!”双戟再次相碰,典韦身躯下沉,单掌拍地从吕布身下滑过。吕布也是借力在空中旋转一周,平稳落地。交换身位之后的二人并未停下,反身朝着对方冲去。如此你来我往,吕布、典韦二人便在敌我阵间狂杀起来。没有赤兔加成,吕布战力确实下降不少,加上典韦更擅长步战,硬是凭借着天生神力与吕布斗得不相上下。

项敖凝重的望着吕布与典韦。吕布之威,项敖最为清楚。看似典韦此时与吕布不相上下,不过是吕布热身罢了。项敖身旁的赵云也是皱着眉头看向吕布、典韦二人。平日里赵云也少补了与典韦、项敖等人切磋。今日的吕布,让赵云隐约见到了项敖与众人切磋时状态。

专心盯着战场的赵云,在吕布、典韦二人数十招过后,见到典韦力气显得些许衰竭。“死来!”还不等赵云向项敖请命,吕布抓住典韦力竭破绽,朝着典韦无力防备的左侧腰间斩去,似乎打算将典韦斩于阵前。

“休伤典将军!”平日里与典韦关系极好的赵云一急,不等项敖吩咐,赶紧拍马,朝着吕布便将手中长枪抛了出去。

银色的长枪如同流星一般,在众人眼前一闪,眨眼便来到吕布背脊之后。看似要斩杀典韦的吕布眉头一皱,脸色一怒,迅速拉回方天戟,猛的朝身后一劈。“砰!”银色长枪被巨力震回,旋转着按照原路飞速奔

回。骑马而上的赵云并未躲避,略微偏头,右手一伸,砰的一声,稳稳的将银色长枪抓在手中。

赵云并未理会狠厉望过来的吕布,双腿一紧,马速瞬提,顷刻间来到典韦身前。一旁原本悠闲游走的赤兔,在吕布打退赵云长枪之后,早已主动来到吕布身前。吕布狠着脸色,翻身上。

“敌将通名!”虽然怒急,但见得赵云乃是从项敖身侧奔出,想了想,吕布还是压下怒气朗声怒喝。

赵云望着吕布,神色些许不自然道:“项公麾下,常山赵云赵子龙!”

吕布瞧见战马之上赵云身姿,也能看出赵云也不简单。再瞟了眼赵云身旁已经上马的典韦,突的一声大笑道:“哈哈,来得好!本候今日便瞧瞧所谓项公麾下武将是龙是虫。”喊罢,吕布再次打马冲阵而出。见吕布打算以一敌二,赵云、典韦二人神色凝重,似乎并无太多把握。

“杀!”赵云狠厉的一声大喝,便朝着吕布杀了过去。典韦见状,紧随其后,打算共敌吕布。

见到赵云、典韦二人与吕布大战,一旁的曹操羡慕不已。虽然夏侯兄弟及曹洪等人都是难得的将才、猛将,但谁会嫌自己手下能人太多?一旁的夏侯惇及曹仁也是战意满满,似乎随时准备从阵而出,与吕布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同样在旁的刘备脸色便不太好看。回想虎牢关下对阵吕布,刘备与自己麾下关、张二人还得加上武力不俗的太史慈才能与吕布战得旗鼓相当,今日项敖麾下只需两人便能斗得有来有往,让野心勃勃的刘备心中如何能够平衡?况且平日里传来的消息中,项敖麾下还有不少武将,还有让刘备垂涎许久的谋士。

越想越是不平,让刘备望向项敖的眼神都变得些许嫉妒,些许厌恶。似乎感到了身后传来的不善的眼神,项敖略微偏了偏头,也未再有多的动作。

孙坚看了看吕布,再看了看还未上场的项敖,微微一叹,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孙坚身旁的孙策却是激动得不行,血脉膨胀的双手及大瞪的双眼,无不让孙坚看出孙策那几乎止不住的战意。初生牛犊不怕虎,孙策今年不过岁十有五,有如此激情也是好事,只是需得注意安全才是。孙坚如是想着,抬起手轻轻按了按孙策的肩头。

孙策惊醒,略显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父亲。瞧见自己父亲眼色,孙策猛呼数口气,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孙策虽然莽勇,但是也知自己与已成年将至巅峰的吕布、项敖等人的差距。镇定下来的孙策,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望了望项敖、吕布的声影,双眼坚定。

就在众人各有心思的思讨之时,战场之中胜负已分。

即便赵云、典韦如何勇猛,但对上堪比自己主公的吕布。百余招之后,仍是双双败下阵来。幸好赵云天生耐力异于常人,即便不敌,也能带着典韦在吕布狂风般的攻击之下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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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七章 无双之战

“吼!吼!吼!”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赵云、典韦二人的败阵,让原本士气些许低迷的洛阳兵马兵将亢奋。联军一方将领还好,士卒士气降低不少。唯一例外的只有项敖的‘羽杀’与赵云的‘义从’,个个面色平静,似乎将要发生的战争都不关他们的事一般。

“将军,末将等不敌吕布,请主公责罚!”回到阵营的赵云与典韦来到项敖身前,便跪下请罪。

项敖双眼直愣愣的望着朝着吕布的方向,语气淡然说道:“不必自责!”

说罢,项敖轻夹马腹,催着战马朝着威风凛凛的吕布走了过去。

“奉先!”

“奉远!”

时隔多年,二人终再相见,一句表字的相称,包含太多。往日英雄惜英雄,今日似乎仍是如此。二人再如此境地下见面,不论项敖,还是吕布,脸色都有些许的不自然。项敖似乎惋惜,似乎愤怒,似乎不舍。吕布似乎无奈,似乎决然,似乎愧疚。

“奉先选择乃是自愿?”

“自愿!”

“不再更改?”

“不改!”

见得吕布回答如此坚定,项敖暗中叹息,胸口之间不知为何,堵得发慌。可项敖了解吕布,只要吕布认定,那便是始终,如何劝得吕布回头?项敖万分苦闷。

“哈哈哈...”项敖疯狂大笑,眼角些许晶莹。大笑过后,项敖脸色淡然,望着吕布缓声道:“如此,唯战尔!”

“战!”吕布强忍者喉咙见的哽咽,愤怒狂喝。是对自己的愤怒,还是对项敖的愤怒?还是对世道的愤怒?

“杀!”二人同时大喝,双眼都有些许映红,双颚更是咬得蹦蹦作响。昔日的好友,昔日相惜的英雄,如今只得对待杀父仇人般,欲之死而后快,天意弄人。

项敖、吕布二人武艺超群,已近天人之道,讲究气势。还未如何动作,相隔不到十丈的二人四周似乎都有些许凝固,周围人看来,两人之间的空间都已开始扭曲,看不清二人神态。张辽见状,心中一惊,赶紧大呼:“退,速退!”

吕布那如同深渊恶魔一般的气势,张辽曾见过。然见过的张辽不再愿意见第二次,那种恶魔萦绕四周,穿梭与脑海的感觉让张辽求死不能。不仅张辽,后方的赵云也是朗声喝退,先一步领着‘羽杀’、‘义从’退去。赵云可不敢耽搁,若是不先退,让项敖气势影响到‘羽杀’‘义从’二营,恐怕不只是如同常人不敢动弹一般简单。

尤其是‘羽杀’,若是被项敖气势带动,恐怕瞬间便会进入疯癫状态,不分敌我朝友军袭击。曹操、孙坚虽然不知众人被如此气势影响会如何,但见赵云让最为精锐的‘羽杀’都尽快后退,也不耽搁,下令全军后撤。如此,联军后撤至五里之外,而张辽等人更是被逼道洛阳城楼之下。

战场之中的两人斗篷都无风而起,随着两人纠缠的气势在两人身后胡乱的摇摆着。恍惚之间,不知是否眼花,众人似乎见到一黑一红的雾气在二人脸庞之间转旋,片刻过后,双眼也如此。随着二人气势提升,二人周身的气势似乎开始凝固成形,众人隐约见到两个圆状的气团即将碰到一起。

气息太过压抑,众人都期盼着吕布、项敖的气势之争尽快完结。或许是众人期盼有果,砰的一声,两人气势相撞,一声巨响出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杀!”气势溃散的刹那,二人的战马如同脱缰的巨龙,眨眼之间奔腾而出。平日里在众人耳中的马屁的嘶鸣,今日听来却如同龙鸣一般,震慑人心。一枪一戟眨眼便撞道一起,砰的一声,交错而过。看似试探一击之后,二人不再留守。皆是带着狂暴的气势,在战场中央以快打快。

或对刺,或上下互撩,或横扫对劈。二人越打越快,即便在场不论武艺、眼界超群的夏侯兄弟、赵云孙坚等人也是目不暇接。只能见得一红一黑的两团雾气在碰撞,隐约能够见得人形。此时对战双方的士卒不再呐喊,不再嘶吼,不再击鼓,似乎被二人的气势震得回不过神。

赵云望着场中二人,双眼赤红,呼吸急促。如此境界,自己何时才能达到?震惊、向往的心绪在赵云信件盘旋,久久不能落下。不论赵云,在座的武将皆是如此心态。即便对武艺并不看重的曹操、刘备等人也只剩下佩服。

在二人气势影响之下,刘备身后的关羽周身竟然开始隐隐冒出青光,气势也是不断攀升。吕布、项敖都是当今天下武道之中公认的第一人,虽然还有诸多隐士未曾出现,但如同今日旷世大战百年难得一见。或许今日乃是关羽机缘也说不定。

至于为何赵云、典韦已经能够敌对吕布却没有如同关羽一般开始显露气势,或许是见得项敖气势太多,些许免疫;也或许是机缘未到,谁能知晓。

且不谈众人各自反应,战场之中仍旧轰隆作响,枪戟轰鸣,一战便是两个时辰,不分胜负。而项敖、吕布都是阵前主将,双方都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只得等待二人对战的结果。

“砰!”二人再次震开,分立于阵中两侧。比起方才骇人的气势,对战许久的二人气势也渐渐弱了下来。虽然项敖、吕布二人武艺时间罕见,但毕竟不同于修道之人,吸纳天地灵气,循环不休。二人体力似乎也耗费不少,皆是呼呼的喘气。

“奉先!董卓倒行逆施,为何要跟随?”

望着双眼暗红的项敖,双眸黑气萦绕的吕布嘴角一裂道:“如今天下仍是大汉天下,吾吕布只会效忠于朝廷。”

“朝廷?”项敖先是一愣,转而狂笑,似乎相通些许般道:“董卓能够代表朝廷?奉先,如今大汉乃是百姓的大汉,天子的大汉,并非董卓大汉。”

“既然如此,吾吕布若是能够护得陛下安全便可!”吕布并未力争,只是淡然说道:“只要陛下仍在,大汉便在。吾吕布终身并无大志,陛下所指,乃是吾吕布兵锋所向!”

“可如今董卓败坏朝廷,欺凌陛下又如何?”

“陛下年幼,或许分不清忠奸。但吾吕布相信...”吕布深吸一气,郑重、希冀的说道:“只要布能护得陛下周全,布相信陛下定有醒悟的一天。”

“再说...”吕布脸色一狠,些许乖戾道:“即便陛下昏聩,吾吕布也是陛下手中屠刀!”

项敖闻言,周身气势片刻间褪去,恢复如常的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吕布,甚至些许震惊。项敖双手些许颤抖,凝视着吕布吼道:“奉先可知,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将如何?”

“百姓?”吕布也褪去气势,先是一阵疑惑,后再狠厉着脸色大喝道:“无天子便无大汉朝廷,无朝廷,何来百姓?”

项敖闻言,愕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得知吕布斩杀丁原,投效董卓之时,项敖一直都未曾想明白,为何昔日挚友,昔日的英雄会变得如此不分忠奸,背负天下骂名。今日得吕布回答,项敖恍然大悟。

项敖惨声笑道:“奉先便是如此,愿背天下骂名,不顾百姓安危也要保朝廷稳健?”

“是也!”

“呵呵,也是!”项敖颓唐的垂下头,黯然的说道。站在吕布的立场,投效董卓确实是最为明智的做法。只要能够稳住董卓,朝廷便不至于奔溃。即便汉庭已无昔日威严,但是不少人的心底仍是会仍同如今的朝廷。可,倘若野心之人稍有异心,朝廷存在与否还有何用?最多不过是此些人手中的工具罢了。

项敖些许怜悯,些许决然的看了眼吕布,缓声说道:“如此,吾二人只有...”说着,项敖反手,取下斗篷,向着天空扔去。吕布见状,眉头一紧,心中些许抽搐,吕布已知项敖将要做什么。

哧一声脆响,飘落下来的斗篷应声断裂开来。

“割袍断义!”项敖愤怒不甘的大喝,望着吕布。

吕布颤抖着双手,抬起,又放下。吕布低下头,同样缓缓取下背上的斗篷,向上一扔,看也不看的猛挥方天戟。战场之外的将士,望着如此决绝的二人,喉咙间些许哽咽。即便如同刘备、曹操等心志坚毅之人也是鼻头发酸。

“吕布,好自为之,明日本将便攻城!”项敖说罢,转身打马便走,留下决然的背影给吕布。

吕布闻言,抬起头来,竟然欣慰一笑,眼中满是感激,朗声大喝道:“本候恭迎镇国公!哈哈哈...”

如此,攻防战的第一日便如此落下。不论是对战的双方,还是观望此地之人,都未想到竟会如此简单结束,有心人期盼的两败俱伤也未见得。更懂人心的曹操、刘备及孙坚等人望着项敖,满是佩服。不想项敖用如此简单的便改变了天下人对吕布的看法。

无双之战,不胫而走,以洛阳为中心,极快的被天下人得知。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八章 妙计再生,董卓备逃

听着李儒汇报的城楼战况,董卓脸色些许凝重。原本以为吕布效忠的是自己,不想吕布效忠的仍是汉庭。再想到被自己控制的汉献帝刘协,董卓凝重的脸色放松下来。不论吕布如何,只要自己能够把控好刘协,一切便能迎刃而解。董卓如是想着,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

“太师,转移洛阳钱财、人口之事还得加快!”李儒念罢战报,担忧提议道:“若是僵持还好,若是联军侥幸,攻破城门,恐怕在酸枣观望的袁绍等人也会赶来洛阳,争夺战功。”

董卓闻言,点点头道:“文优所言极是。即刻下令本太师西凉直属兵马,加快抄灭世家一事。还有洛阳百万百姓,让樊稠统领西园兵马加紧。”

李儒作揖,领命道:“太师放心,儒离去去办。只是...”

“如何?”

“只是吕布一事!”李儒瞧了眼董卓,见其并未太过恼怒,便直言道:“吕候效忠乃是朝廷,待日后稳定长安之后,朝中仍有异心的大臣恐怕会联络吕候...”

董卓闻言,原本放松的眉头再次紧皱,低头沉思片刻道:“暂时不予理会,文优安排好西迁之事。至于吾儿一事,吾再思讨思讨。”

“诺!”李儒见董卓已将此事放在心上,便不再多说,作揖离去。

一旁的贾诩却是泰然跪坐,品着手中从扬州之地送来的上品好茶。在董卓思讨之时,贾诩脑海之中也是计策不断,分析着各种可能。当得知吕布与自己主公之间情谊之后,贾诩便动起了心思。

如同吕布一般,勇武无双,领兵也是强出一般人的将才,贾诩可不想放弃。况且自家主公如此看重,更不能让吕布蒙尘于董卓之处。

“太师不必太过忧心吕候之事。”

沉思的董卓,被贾诩出言惊醒,好奇的转头朝着贾诩道:“文和有何看法?”

贾诩放下手中茶盏,淡然道:“既然项敖已当众与吕候割袍断义,太师便不必太过担心吕候日后会与项敖苟且,需要防备的仍是朝中大臣。”

“而朝中大臣想要对太师出手,必然要先从御林军及西园兵马中打主意。而如今西园兵马,部分已被项敖收编,剩余大半仍在太师之手。”贾诩面色些许阴狠说道:“既然联军攻打如此之猛,太师为何要用自己精锐及难得的并州铁骑守城?”

董卓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兴奋不已道:“文和意思可是说用西园精锐及御林军防守洛阳?”妙计啊!既然御林军与西园兵马不好处置,为何不送到前线送死?不仅能够拖住联军攻城,更能除掉日后西迁的隐患么?董卓心中叹服。

贾诩欣然点头。看来董卓此人还不至于蠢到极致。贾诩如是想着。

“既然太师对吕候仍有些许疑虑,可遣全数西园兵马及部分并州兵马收城。待太师撤离洛阳之时,再让御林军断后,如此一来,抵达长安之后,还有何事可威胁到太师?”

然也,西凉兵马不用说,肯定是效忠自己。吕布的并州兵马太多,威胁定然不小,设法消耗些许便可。至于威胁最大的御林军与西园校尉兵马,弄死便好!董卓越想越是兴奋,起身来到贾诩身前,一把抓住贾诩双手,激动道:“吾有文和,可抵千军万马也!”

贾诩暗自鸡皮疙瘩落一地,赶紧不着声色的抽回自己双手,作揖躬身道:“太师过誉!诩能为太师分忧,乃是诩福气!”

“不过太师,还要遣人安抚御林军及西园兵马将士,待太师撤退之后,让其能够死守洛阳才行!至少要拖住联军一两日!”

董卓又是一阵恍然。若是断后的兵马立马投降,岂不是壮大追击的联军么?可是派谁好?董卓眉头缩成一团,心中掠过麾下诸多将领。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向贾诩。

贾诩一阵苦笑道:“太师,当初可说好,诩只坐镇幕后!”

“文和呀!”董卓将跪坐的贾诩拉起来,郑重道:“吾知晓文和不贪慕虚荣,但如今吾麾下善言不过文和与文优二人。文优此时又忙于西迁之事,若是文和坐观不管不顾,让吾日后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文和立下何等功劳?”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贾诩显得一脸无奈想着,似乎极不情愿。不过...

“既然太师如此信任,诩便接下如此差事!”贾诩苦笑着低下头,应下此时。董卓闻言,哈哈大笑。不过低头的贾诩却是得意的嘴角一翘,不屑的瞟了眼董卓。

“如此,便劳烦文和也!”

贾诩望着得意的董卓,继续装作苦笑道:“太师放心!”

董卓闻言,拍了拍贾诩肩膀,笑呵呵的离去,似乎又朝着未央宫后宫而去。待董卓离去,贾诩面色恢复淡然,双眼却透露些许得意与不屑,随即轻轻冷哼。随后的几日,未央宫中,昔日不多外出的贾诩四处奔走,奔走的对象皆是御林军与西园兵马将领。

为此李儒还特意在董卓面前告状贾诩,称其有反心。可李儒并不知晓贾诩本就是董卓安排的,有何用?可惜李儒又为西迁一事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贾诩到底在做何事。

在无双之战后,项敖发兵五万,对吕布防守的城楼发起了猛攻。比之之前的孟津、虎牢及阳人之战,洛阳城楼攻防更为惨烈。项敖每战斗会身先士卒,领着手下将领试图登上城墙。孙坚、曹操及刘备等人也是紧紧跟随,领着手下大将攻打洛阳。

细数下来,联军一方可是有五万兵马,将领更是十来骁勇善战的猛将。反观洛阳,也是阵容强大。吕布及其部将六七大将,加上善于作战的徐荣,硬生生的将似乎不知疲倦的联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打下城墙。项敖的轮番强攻,让吕布方清扫战场的士卒都未能派上用场。

此时的洛阳城下,死尸无数,密密麻麻的铺在洛阳城楼之下。加上八月烈日烘烤,不过三五日,整个战场都弥漫着腐肉之味,再混合着人肉灼烧之后及金汁的味道,让人作呕。即便洛阳內宫,偶有随风飘来的味道,也让宫中大臣、侍女等脸色发青。

明明是烈日当空,但洛阳城上空却昏沉的让人觉得可怕。城中的百姓早都龟缩在家中不再出来,尤其是每晚樊稠强迫百姓西迁传出的凄惨哭叫,让还不知何事的百姓更是不敢出门。原本繁华的洛阳城,数日以来,除开白日里城楼上传来的喊杀声,死寂得可怕。

联军军营,此时只有项敖等四人以及护卫在项敖身侧的赵云。

“项公,洛阳城墙太过高大,实在难以攻破!”刘备些许叹气的劝说项敖。数日以来攻打洛阳,让刘备脸色萎靡,每日只有两三个时辰的间歇,士卒被项敖分为数班,轮番攻击洛阳。即便作为攻打方,刘备也是心中发颤,如此战法完全是在以命搏命。

“吾军疲惫,吕布肯定更为疲惫!”项敖也不轻松,搓了搓额头道:“可不攻打又能如何?吾也知晓攻打洛阳之难,但吾等就是要拿出讨伐董卓的决心,让董卓看,也让龟缩在后方的袁绍等人看。”

“只有让董卓怕了,让联军有信心了,吾等才有胜利的可能!”

一旁也显得极为疲累的孙坚站立起来,强撑着道:“奉远将军所言极是,即便攻不下来,也要让天下人看到吾等决心,看到希望!所以...不能停!”

项敖点头,沉思片刻道:“子龙!”

“末将在!”

“持吾镇国公印玺,即刻前往酸枣。”项敖将印玺递给赵云接着道:“就说镇国公有令,联军要对洛阳发起决战,联军必须参与。”

赵云接过音信,眉头一皱道:“若是他们不接令,云...”

“若不接...”项敖沉下脸,狠厉说道:“若不接,便视作叛逆!本将军再发缴文,讨伐萎缩不战之辈!”

曹操三人闻言,脸色大惊。项敖此为可是要与天下人为敌?

待赵云离去,曹操眉头紧皱的看着项敖道:“奉远将军,酸枣之中盟军多是世家之人,若是太过强硬,恐怕适得其反!更怕会...”

“会得罪世家?”项敖偏过头,望向曹操冷声说道:“孟德将军惧怕乎?此等联军,畏首不前,若讨伐董卓无果,天下将会如何?既然世家之人无视天下黎民百姓,即便缴文无用,甚至得罪世家,也能让百信看清世家之人面目不是?”

要与天下世家为敌,需要多大勇气?项敖哪来的底气敢如此?三人望着项敖,心中尽是佩服。

“呼...”曹操重重的呼气,紧了紧拳头,双眼坚定的望着项敖道:“既然项公不惧,操也搏上一搏,为大汉,为百姓争得一线生机。”

“算上吾!”孙坚猛拍凭几道:“若是若真如此,坚愿与项公同盟,抵抗不仁之辈。”

孙坚、曹操虽然出身不及袁绍、孔融等人,但如何说来他们也是世家一脉,今日敢夸下如此海口,与项敖战线统一,着实难得。项敖两眼放光的看着二人,或许大汉真的还有救!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二十九章 洛阳之殇

一旁的刘备似乎未被项敖影响,相比曹操、孙坚,刘备脸色如常。下意识的,三人转头望向刘备,似乎在询问刘备是否愿意同盟。

刘备见状,眉头一紧,语气不舍道:“备恐怕无幸与各位将军同舟共济也!”刘备作揖,脸色愧疚道:“昨日接到公孙将军急书,乌桓有再起之意,命备回军支援。公孙将军大义,为守住幽州北方,朝廷发生如此大事也未妄动北疆守军。备不可不仁,置公孙将军不顾。”

如此之巧?项敖心中疑惑,凝视刘备片刻,赞同的点头道:“玄德将军所言极是,相比朝廷争斗,吾大汉边疆更为重要。若非如此,吾也早已举大军讨伐董重!”曹操、孙坚闻言,也是一脸了然理解的表情。

刘备同样点点头,对着众人作揖道:“备谢过各位将军理解。”

“幽州兵力吃紧,备还需带回些许增援公孙将军!”刘备叹气,显得极为不好意思说道:“备打算留下些许兵甲,聊表备之勤王心思,还望奉远将军谅解。”

项敖点点头,抱拳表示理解道:“玄德将军有心,幽州乃是大汉门户,断不可失。”

众人随同作揖,再次对刘备表示赞叹,刘备也是一一谦虚客气回应。随后,项敖安排简单宴席,为刘备践行。还不待前往酸枣的赵云回信,刘备便领着五千兵马匆匆离开洛阳。

当初刘备只带领着公孙瓒派遣的千余兵马,如今离开洛阳之时,却将陶谦赠与的万余兵马带走半数,势力大涨。

“如今主公羽翼渐丰,此次赶回幽州之后,便可不再看公孙瓒脸色也!”简雍策马缓缓跟随在刘备身旁,望了身后数千兵马,简雍心情大好。

刘备闻言,脸色淡定的轻笑着,并未接话,不过眼神之中的得意之色却是极为明显。

“宪和此次建议远离洛阳纷争,乃是正确之举。”刘备招呼宪和上前,与自己并肩同行道:“联军不论讨董能否成功,诸侯割据之势已是必然。”

“主公底蕴不足,若是在洛阳损耗太多兵马,日后如何与天下群雄争斗?”简雍接过话来道:“即便联军得胜,攻下洛阳,恐怕损失也是不小。主公如今不必为些许名声耗费太多兵力。况且在所谓盟主袁绍和镇国公等人的光环之下,主公即便有些许名声也会被淹没。”

刘备闻言点头,神色之中些许不甘。

在刘备之后不远的关羽,望着不知谈论何事的自己主公与军师,眉头微皱。至于一旁的张飞,也不甚高兴。眼看就能攻下洛阳,建功立业,主公却被公孙瓒召回幽州,让张飞闷闷不乐。

刘备的离去并未对联军造成太多影响,毕竟刘备如今名声不扬,带走的数千兵马对洛阳战意也无太多影响。在刘备离去之后,赵云带着好消息赶回了驻扎在洛阳城楼之下的联军军营。

“主公,盟主已承诺,三日后挥兵洛阳,与吾等汇合!”

项敖望着身前抱拳禀报军权的赵云,大喜道:“好好好!只要联军能够赶来,攻下洛阳指日可待。”

相比项敖的兴奋,一旁的曹操却是神情低落,脸色显得烦闷。自从各路诸侯联军以来,曹操从各路诸侯的表现却未能看到大汉的未来。各路诸侯虽然响应了项敖的缴文,讨伐董卓,但赶来的联军却大多都惧怕自己的利益与实力受损,讨伐董卓之时并未竭尽全力。

在曹操看来,一众诸侯似乎都是在演戏一般,走走过场,尤其是所谓的盟主袁绍。曹操望着身旁兴奋的项敖,脸色阴晴不定暗自思讨着:奉远,汝到底是心系朝廷,还是如同袁绍一般妆模作样?

“全军修整半日,明日继续攻城!”不知为何,高兴过后的项敖心中突出忧虑,思讨片刻不得果的项敖只得下令稍作修整,下令停下今日攻城的打算。

众人闻言,虽然疑惑项敖为何停下攻势,但数日的鏖战让众人极感疲惫。既然项敖下令修整,众人也各自离去,打算好生歇息歇息。、

不管项敖等人如何打算,此时的洛阳城中已是人烟稀少。

“联军暂且停止攻击乃是好事,太师不必惊慌!”李儒劝解着心绪不安的董卓道:“今日入夜之前,洛阳城中最后一波百姓将被送出。若是联军等待明日天亮之时再开始攻城,吾等已能将百姓转移到弘农地界。再留下御林军与西园兵马断后,拖上一时半会,联军即便想追击也不可能。”

董卓闻言,脸色好了不少。贾诩摇着纸扇却站起了身,缓步来到董卓与李儒身旁,轻声道:“太师如此安排定然无虞。不过诩还是之前那句话,若是御林军与西园兵马并未抵抗,极快叛变当如何?”

李儒闻言,微微一愣,此时董卓已早贾诩商量过?李儒脸色不悦的看向贾诩,似乎质问一般的说道:“如此,贾先生有更好计策?”

“计策谈不上!”贾诩淡然的说道:“太师可曾想过,若是联军攻入洛阳,发现整个未央宫焚烧殆尽,联军一应首领作何反应?”

好狠!李儒闻言微愣,望向贾诩的眼色不复方才不甘,脸上尽是惊恐。一旁的董卓却兴奋不已,双手一把抓住继续说道:“先生大才,先生妙计啊!”

“洛阳大火,一可以阻拦联军线路,二来,让联军无利可图,本就心思各异的联军定然会顺势瓦解!”董卓兴奋的拍着双手,来回踱步,自顾自的说着。兴奋过后,董卓抬起头来,对着李儒郑重说道:“此时辛苦文和,找本太师麾下西凉兵马之中可靠之人处理此事。”

李儒张大嘴巴,不知如何应对。纵火焚烧洛阳,可不仅仅是得罪自己瞧不上眼的世家,得罪的更是天下英豪,甚至是天下百姓。况且若是洛阳被毁,如今董卓手中的陛下还有利用的价值么?李儒苦笑道:“太师看重儒,儒定将此事安排妥当。”

可是面对本惊惧联军董卓如此兴奋,李儒可不想再董卓如此境地之下泼董卓冷水。话说回来,贾诩纵火洛阳的计划,确实是当下解决董卓困难最好的办法。若是洛阳被毁,河南之地的百万百姓又被迁徙到长安,昔日繁华的洛阳定然会变得落魄万分,甚至比不上项敖接受之前的朔方之地。

别说一应关东诸侯,恐怕连新崛起的豪强都看不上眼。李儒不爽的瞧了眼贾诩,见贾诩视而不见,李儒只得领命,独自离去安排此事。而淡定的贾诩此时心中也不甚好过,洛阳乃是朝廷都城,大汉荣誉之象征。不论何人,只要扎根大汉,见得洛阳陨落,心中的信仰或多或少都会崩塌下来。

不过为了能够为项敖扫清最为难两大障碍,贾诩觉得值得。如今司隶一带大多有名望的世家都被董卓除掉,即便颍川、陈留等地也被牵连,贾诩怎会让扎根在项敖心中的些许所谓的忠诚阻拦项敖争霸天下的脚步?

翌日,项敖降低了攻打洛阳的强度,等待着联军赶来。可是当晚映天的火红,让项敖、孙坚、曹操等人目瞪口呆。

洛阳大火!不仅仅是未央宫,整个洛阳都未幸免。

洛阳上空无情的大火,耳旁传来噼啪的响声,让驻扎在洛阳城外的项敖、曹操等人措手不及。洛阳就如此简单被毁了?威震天下的大汉都城就如此这般消失在大汉版图之上?项敖、曹操及孙坚痴痴地望着熊熊燃烧的洛阳,心中的信念支离破碎,发出“峥峥”的声音,在众人耳旁轰鸣着。

洛阳上空轰鸣的大火,如同红色的野兽一般,不断的撕咬着昔日辉煌的洛阳城。‘噼噼啪啪’的声音似乎是洛阳城不停传来的尖锐到戳人心坎的悲鸣,让往日里坚韧无比的曹操及孙坚如同丢失了玩具的孩童一般,嚎啕大哭。项敖同样脸色铁青双颚紧咬,全身颤栗,似乎此时大火焚烧的不是洛阳,而是深藏在项敖体内的灵魂一般。

整个原本歇息的联军都被惊醒,望着熊熊燃烧的洛阳,除了沉默,也只有沉默。即便如同曹操一般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在如此让人心悸的沉默之中,也显得如此的无力。

洛阳之宏伟,平日里或许无法形容。即便项敖等人组织人力运水救火,洛阳大火也持续了三天三夜,悲愤的同时让人也直观的感觉到了洛阳的不凡。

酸枣联军在洛阳大火持续一日之后方才赶到项敖等人驻扎的营地。当联军一众诸侯见到如此场景之时,陶谦、孔融等人不顾礼节破口大骂董卓,之后跟着曹操嚎啕大哭。袁绍、张扬等剩余诸侯也是义愤填膺。即便另有他想的袁术在赶到洛阳之后也是喊着出兵长安。

“盟主,董卓如此残暴,当立刻发兵长安,将其活捉,绞死于人前方可泄愤!”就算好于奉承袁绍的张扬,数日下来也难压心中愤怒,向袁绍建议。

袁绍也是满脸怒容道:“理当如此!董卓霍乱天下,无视朝廷威仪,千刀万剐不足抵其罪过!”袁绍猛的一拍凭几,愤怒吼道。

“既然如此,盟主为何迟迟不下令发兵长安?”项敖望着袁绍,脸色不悦的质问道。

袁绍转过身,对着项敖作揖道:“项公莫怪!”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章 联军离心

“如今董卓搜刮洛阳钱财聚拢长安,又将洛阳周边百万之众百姓迁徙。若是此时强攻董卓,一是担心董卓狗急跳墙,屠杀百姓;二是此时董卓麾下尽是精锐,恐联军不敌也!”袁绍悲愤担忧说道:“以本盟主看来,此时应当回到各自属地,招募更多兵马,给予董卓雷霆一击!”

一旁的张邈瞟了眼袁绍,神色数变。

“韩馥州牧来信称冀州还未秋收,粮草不足,恐怕无法提供吾等充足辎重。再说洛阳被毁,世家被屠,百万之众的百姓被迫迁徙,如今河南、弘农之地也难供给吾等充足粮草,如何攻打董卓?”袁绍不等众人质问,将联军现状提了出来。

“呵呵!”项敖冷声轻笑道:“如此说来,吾等只有罢兵,让董卓为所欲为?”

袁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黑着脸,些许愤怒说道:“难道镇国公还有更好的计策?”

“吾等深受先帝宏恩,如今陛下年幼,被董卓欺凌,吾等之能如此观望?”项敖双手举过头,朝着虚空抱拳,朗声质问,大喝道:“尔汝南袁氏有四世三公之名,天下士人之表率,如此便退缩不前,是何居心?”

“哼!”袁绍冷哼:“此时强攻董卓,若是董卓狠心,对陛下有何歹意又当如何?吾汝南袁氏一心为汉,不论是席卷天下的黄巾叛乱,还是蒙蔽皇室数代的宦官外戚,吾袁绍哪次不是尽心尽力?”

袁绍对项敖的质问似乎极为愤怒,同样大喝吼道:“倒是尔项敖匹夫,不遵先帝生前诏令,领兵进入中原,吾袁绍倒要替天下人问问,尔项敖又是何居心?”

“袁绍匹夫!”

“怎滴?”

见得袁绍如此,项敖怒气冲顶,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似乎准备将袁绍斩杀在军帐之内。曹操大惊,大步跨出,一把拉住愤怒的项敖,劝解道:“项公切莫鲁莽!”

“放开,孟德!”愤怒的项敖并未理会曹操,手臂发力,将曹操震开。赵云在旁见状,同样惊惧不已,赶紧对典韦使了眼色,双双上前将项敖抱住大喝道:“主公三思!”

情急之下的项敖未能挣脱开赵云、典韦左右束缚,挣扎几次之后便消停了下来。而项敖身前的袁绍却是脸色发白,跪坐的双股甚至轻微发颤。若不是平日里对自己严苛的要求,恐怕袁绍已经连滚带爬的向后撤去。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来的太过突然,把一众诸侯也是吓得不轻。

陶谦赶紧上前安抚项敖道:“奉远将军息怒!盟主所言,也是实情,吾等十万余兵马粮草已减半月余,士卒早有不满。”

项敖猛烈的喘气,尽力压制心中怒意,将佩剑插于身旁。孔融毕竟是当今大儒,又是孔子之后,这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况且项敖婚礼乃是孔融主持,项敖对着孔融作揖柔声道:“让文举公见笑,大汉如此危及,此厮仍旧推脱,敖...”

“无妨无妨!”孔融见项敖如此给自己面子,笑得更和蔼道:“奉远将军心系陛下,担忧朝廷天下皆知。奉远将军与袁盟主不过是被董卓火烧洛阳一事气昏了头罢了。”

说罢,孔融转身对着袁绍同样作揖劝解道:“盟主也消消气,吾等合计诛杀董卓才是,切莫因董卓伤了和气!”

袁绍稳了稳心绪,缓缓站立起来道:“文举公所言极是,绍也是被董卓气得糊涂。”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项敖、袁绍二人再次坐了下来,商谈讨董之事。不过联军中各路诸侯的心思渐见明朗,之后的袁绍虽然委婉,但是表达的却是如何也不愿此时出兵,仍坚持自己之前的言论。

劝说无果的孙坚比项敖脾气更甚,将手中酒盏朝军帐中间猛的摔去,气愤大喝:“竖子不可为谋!”

说罢,便朝着项敖等人抱拳,愤慨离去。孙坚突然的离去,让众人一阵错愕,反应不及。

“哼!袁绍,别丢尽了吾袁氏门面!”一直极为低调的袁术一声冷哼,沉着脸站立起来,跟上孙坚的脚步离开军帐。

之前主张立马讨伐董卓的张扬脸色羞愧的出列,对着众人作揖道:“各位明公,扬赞同盟主对策,不敢耽搁,今日扬便赶回上党,招募兵马,再与各位起兵讨伐董卓!”

“不必了!”在众人不屑的看向张扬之时,项敖淡然说道:“上党乃是本州牧管辖,本州牧有册封各郡县官职权力,如今的上党太守,乃是本州牧麾下戏忠担任!”

张扬一愣,随即五官巨变,愤怒的望向项敖吼道:“好个项匹夫。本太守响应缴文前来勤王,汝竟然动吾后方?”

项敖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将要发狂的张扬,淡然的玩弄着手中的佩剑。项敖所言乃是实情,之前项敖被白波、黑山阻隔,无法下达政令到上党,张扬还可耀武扬威。再加上场中众人无人出声为张扬说情,张扬如同吃了屎一般,瘪着通红的脸,一副要将项敖吃掉的表情。

无奈的张扬举起手中长剑将身前凭几砍断,领着麾下的薛洪、缪尚二人愤恨离开。

项敖出言,却让当众的张邈、袁绍及韩馥的信使心惊不已。他们如何都未曾想到,项敖竟然在此时设法收复了上党,虽然中间已然有黑山、白波阻隔,但以北域精锐的兵马,此时谁人能够染指上党?董卓霍乱司隶之后,河内郡此时如同虚设,若是项敖有野心,相邻河内的陈留...

如此一想,张邈害怕至极,脸色极不自然的站起身来道:“诸位明公,此次讨伐董卓,吾陈留兵马损失惨重,且陈留还有不少匪患作祟。邈暂且先行离去,待招募足够兵马之后再前往汇合联军,讨伐董卓。”

“邈留下些许兵马交于孟德,由孟德替吾配合诸位压制董卓!”张邈对着曹操作揖,使了使眼色,不待众人回应,匆匆离去。曹操见得张邈神色,苦笑:自己的至交好友竟然也是如此势利。

韩馥派遣至此的信使比陈留张邈更为着急害怕,对着一应诸侯一一作揖,称需回冀州向韩馥禀报军情,为在场诸侯设法备得些许粮草,匆匆离去。孔融、陶谦两位大儒,惊愕的望着突变的军营,怎么好好的联军猛然间各自散去?

尤其是身为皇室宗亲的兖州刺史刘岱,满脸愤怒,不想昔日自讨忠诚的各地诸侯,竟然在自己利益可能受损之时,敷衍离去。

“既然如此,本盟主也即刻赶回渤海募兵,尽力在明年年初能够再次讨伐董卓,希望在座各位能够响应!”袁绍脸色如常,甚至些许得意的瞧了眼项敖,离开军帐。

孔融望着袁绍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尽是失望,深深叹气道:“哎...大汉不幸啊!”说罢,孔融再次来到项敖身前道:“融乃一介书生,临阵对战毫无大用。既然诸位明公如此,融也只得先行回到北海,继续招募兵马。至于麾下剩余五千丹阳精兵,便交于镇国公继续讨伐董卓。”

“这如何使得!”项敖赶紧起身道:“北海乃青州腹地,多黄巾余孽,文举公将如此精锐交于敖,北海将若何?”

“奉远将军不必担忧。”孔融慈祥的笑着,如同对待自己晚辈一般,轻轻拍了拍项敖肩头道:“吾有子义猛将,善练兵,不过数月便可招募精锐,讨伐黄巾余孽足以。”

孔融眼中的真诚与些许溺爱之色,让项敖难以拒绝,便对着孔融作揖道:“敖得文举公信任,三生福气。文举公放心,敖定尽全力解救陛下于水火。”

孔融欣慰点点头,朝着陶谦使了使眼色。陶谦会意,来到操场身前道:“孟德将军领兵只能堪比奉远将军,吾同文举公一般,文弱书生。今吾也将麾下万余兵马交于孟德。”

曹操愕然,本以为陶谦也如同孔融一般会将兵马交于项敖,不想交给了自己。曹操连忙起身,对着陶谦深拜作揖道:“得恭祖公信任,操愧疚。”

“不过,操好奇,为何恭祖公与文举公唯独信任操与奉远二人?”曹操疑惑的望着陶谦与孔融道。

陶谦闻言,转头朝孔融默契轻笑道:“以吾二人看来,天下之人可称英雄之人,唯奉远与孟德也!”

项敖、曹操闻言,脸色高兴又羞愧。被当今大儒称赞,谁不高兴?但讨伐董卓不得果,让项敖与曹操面对当今大儒,无颜自得。

陶谦与孔融见得曹操、项敖二人脸色,哈哈一笑,协伴离去。

“孟德,吾二人寻文台将军去?”

“那是自然!”见项敖略显神秘的神色,曹操自然知晓项敖心思。孙坚是何英雄之辈,二人了然。孙坚看似愤恨离去,此时恐怕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出兵,追击董卓。

即便陶谦、孔融赠兵,项敖三人兵马不过四五万。若是董卓西迁都城,放置百姓不管,死守京兆三辅之地,三人还真没有办法。但董卓却裹挟了百万百姓,即便已过去三五日,恐怕也不过行军过弘农一带,杀董卓一个措手,也是来得及的。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一章 文和乱天下

果然如项敖、曹操所料,孙坚整顿好兵马,准备发兵长安。

在得知项敖、曹操心思之后,孙坚大喜。三人商量片刻,打算兵分三路,追击董卓,顺道在洛阳搜罗搜罗,看能否寻得幸存之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孙坚仍是负责难路兵马,打算过白马、金门,直逼京兆上雒;曹操领兵作为中路,沿黄河,发兵华阴、邓县;至于项敖,兵马最多,可分兵防范河东白波,主力沿黄河以南,掠过河东,攻入左冯翎。

洛阳大火当晚,防守洛阳的数万羽林军及西园兵马也被董卓当作牺牲品,准备让未尽数臣服自己的两部兵马殉葬洛阳皇城。却不想两部兵马精锐非凡,硬生生在如此大火中逃出了不少。好巧不巧的是,逃出的羽林军与西园兵马为避免被联军误以为是忠于董卓的兵马屠杀,两万余人打算分散逃往河东,或潜伏,或投奔白波。

丢失战马的羽林军及西园兵马脚程当然比不过项敖精锐,在河东治所一带安邑被项敖碰了个正着。理所当然的,项敖以朝廷镇国公名分赦免了众人助纣为虐的罪行,让众人戴罪立功,跟随项敖前往讨伐董卓。如此一来,让原本不过两万兵马的项敖,势力大涨,瞬间涨为四万余的精锐大军。

五万大军何等精锐?三千‘羽杀’,两千‘义从’,洛阳逃亡而出的五千羽林军,一万西园精锐,五千丹阳精兵,再加上万余河内招募的及袁绍‘赠与’的精兵,项敖几乎有信心敢与董卓一战。如此错觉,并非项敖自大,而是孟津、洛阳的对战之中,项敖并不觉得所谓的西凉铁骑与并州铁骑有何可怕。

项敖并非圣人,有如此错觉也是必然。只是任何人都未曾想到,项敖的轻视,让刚刚收拢的五千羽林军几乎全军覆没。

确实如项敖等人所料,此时的弘农郡河北县一带,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影。董卓所分的三批百姓之中,最后跟随董卓同时转移的最多,将近五十万人。再加上数万西凉、并州兵马,如同蝗虫一般,将路过之地践踏得寸草不生,不论是杂草,甚至农作。

“太师,陛下已安然抵达长安。朝中大臣也在第二批转移之中,已至戏亭,再过数日便可赶到长安。”李儒将斥候传来的情报细细禀报给董卓。

董卓听罢,一直隔在心口的巨石终于落下,语气轻松不少说道:“辛苦文优!洛阳方向斥候来报,乱军大部已经瓦解。只剩下孙坚、曹操及项敖还未死心,分三路追击本太师。”

“哼!匹夫之勇,莽夫之能!”李儒冷哼,一脸不屑。

贾诩在旁轻声一笑道:“雍候切莫轻视追击的三人。联军分离,诸侯并起之势已成。雍候以为,谁能在如此境地之下夺得逐鹿中原更多资本?”

已被董卓上奏刘协,封为雍县候的李儒笃定答道:“当是袁氏兄弟袁绍、袁术尔!”

瞧见李儒一脸的笃定,贾诩确实不是想有心打击,无奈说道:“袁绍、袁术皆有四世三公之名。然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即便有如斗的野心及底蕴,也无惧也。袁术勇而无断,嫉妒袁绍,难有作为。再反观曹操、孙坚、项敖三人,对太师死缠烂打,仿佛在向天下人证明,只有他们才是一心向汉。”

“雍候以为,此三人可得人心否?”

李儒眉头紧皱,心中细细讨来,反问道:“得人心又如何?袁绍、袁术二人振臂一呼,必定有无数世家蜂拥而至,不论人才与钱财,唾手可得。”

“当今天下能人无数,雍候以为多少世家能够投效二袁?曹操虽是宦官之后,但入朝以来,所作所为,何人不服?孙坚如今只能偏隅长沙之地,但其表现出来的勇武,或许在荆州能与刘表斗上一斗。至于项敖,诩更不用多说,有地有人。”

“当天下大乱,诸侯并起之时,稍有才能之辈看不出各大诸侯优劣?”

“文和先生所言,太师毫无胜算?”李儒细细想来,觉得贾诩所言极有道理,但李儒怎么会让贾诩在董卓之前耀武扬威?董卓闻言,脸色不悦的看向贾诩。

贾诩略显轻蔑的看了眼李儒,轻笑道:“若太师毫无胜算,雍候以为诩为何而来?求死乎?”

“如今看来,对太师而言,此三人最具威胁。如此,吾等需在三人追击太师之时,挫其锐气,让项敖等人失威于天下,遏制三人发展。若是能够将三人除掉,皆大欢喜。”

原本不悦的董卓听罢贾诩分析之后,一脸欣慰的看向贾诩问道:“那文和以为本太师应当如何?”

“仍是诩之前所言,太师手中最为重要的筹码,仍是陛下。”贾诩自信说道:“如今大多诸侯已去,联军名存实亡,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局便可行也!”

“既然袁绍有野心,太师可上奏朝廷,封袁绍为冀州刺史,冀州牧仍是韩馥,封陶谦的徐州牧,太师以为三人将会如何争斗?封孙坚为荆州刺史,让其于荆州牧刘表争斗,再封袁术为南阳太守,让荆州乱上加乱!至于北海孔融,更好解决,青州不是仍有极多黄巾么?太师可命人寻到黄巾首领,册封其为青州刺史,与黄巾为敌的孔融结局当会如何?”

“至于项敖,三面环敌。太师可册封黑山军并州刺史,册封项敖麾下赵云抑或其他人为河内太守。西凉马腾、韩遂等人日久割据,朝廷暂时难以腾手平叛,可下诏书承认马腾或韩遂西凉州牧一职兼任北域丞相。如此一来,并州,河内也将大乱。即便黑山、西凉不敌项敖北域兵马,也可钳制其发展。”

“最后剩下的曹操,麾下有不少才能不凡的族人,但却无可用之根基。太师可任命曹操微兖州刺史,让其与兖州牧刘岱相争。待太师发兵攻下汉中之后,再回头观望局势,酌情再看对何处先行出兵。”

贾诩在董卓身前的舆图之上来回指点,一口气将自己思讨许久的驱狼吞虎之计一并道来。董卓虽然沉迷酒色数年,但仍然对天下战争局势有着敏锐的洞察之力。随着贾诩一一道来的计策,董卓由淡淡的喜色便得狂喜,变得兴奋,纵欲过度导致苍白的脸庞竟然红润起来。

而李儒在旁却是被吓得不轻,心中暗呼:好大一盘棋,好一个毒士贾诩,贾文和。竟然用如此阳谋将天下诸侯玩弄于鼓掌之间。吾李儒终于明白为何董卓如此看重贾诩,贾诩眼中的大局,确实非自己能比。李儒如此想着,心中对贾诩的成见缓缓消失着。

“文和啊文和,汉高祖之子房也不过如此!吾甚幸哉,吾甚幸哉!”董卓激动的夸赞的贾诩,对着贾诩作揖,拜行大礼。

贾诩连忙挪步,也表现得些许激动回礼道:“诩有太师知遇之恩,方能发挥诩只才能,太师过誉!”

见贾诩如此明事理,竟然反过来称赞了自己,董卓起身哈哈一笑道:“文和不必谦虚!”

至于项敖、曹操、孙坚三人的追击,贾诩也为董卓提出了让人震惊的计策。而急于抓住时机,企图对董卓发出致命一击的项敖三人,风急火撩的催促着自己麾下士卒朝长安极快的推进。

三人所领皆是精锐,再加上三人不凡的作战才能,一路攻克诸多县城,强迫县城之内世家上缴不少粮草辎重。绝大多数联军退去的消息向着大汉各地蜂拥而去,而被不少人寄予期望的项敖三人战局太多人在观望。有期望项敖三人功成身就,斩杀董卓的;也有暗自祈祷项敖三人大败的;还有等着看三人笑话的。

离去的各路诸侯,虽然同样命人观望着讨董后续战事发展,但更多心思却在思讨如何巩固自己势力。

尤其是袁绍,回到渤海再次发出招贤令之后,河北世家纷纷来投。其中便有颍川郭图郭公则、南阳逢纪逢元图、颍川辛评辛仲治及辛毗辛佐治兄弟、魏郡审配审正南、清河崔琰崔季珪等各地名仕。在各大世家的人力与钱财支持下,袁绍开始招募兵马,为逐鹿中作准备。

心思全在董卓身上的项敖、曹操、孙坚三人当然不知,轻敌的三人更是不知贾诩设下天罗地网等待着三人主动送上门来。虽然贾诩不愿消磨项敖实力,但是为了能让项敖退兵北域,图谋天下。贾诩不得不狠下心来,让项敖跟着曹操二人遭受大败,即便此败乃是自己主公平生第一败。

主公自征战沙场以来,未曾一败,诩可不想主公在日后决定天下归属之时才有这一败的出现,诩便做主,让主公提前尝试一番。主公切记,战场之上,骄兵必败之理才是!贾诩将计策说于董卓之后,心中对项敖些许歉意的如是想着。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二章 频阳之战-骄兵

数日急行军,项敖军已赶到左冯翎频阳地界。项敖拿出北域官方绘制得极为细致的舆图,沉着脸看了许久。

赵云、典韦及韩浩在旁,同样皱眉凝视。

“主公,左冯翎已靠近西凉地界。若是要攻打长安董卓,需得攻下一处县城作为基地才是。”赵云担忧说道:“吾等孤军深入,倘若作乱三辅、西凉之地的羌人与董卓勾结,对吾北域兵马极为不利。”

项敖点头,连点数次频阳县城,一脸郑重道:“如此,吾等需攻下此地!”

“频阳西、北两面尽是高原,地势落差较大,利于防守。东面又是洛水,吾军被包围的可能也会少上不少。拿下频阳之后,分兵驻扎,吾北域大军便可放心攻打长安董卓。”

随着项敖的提议,韩浩在旁也是频频点头道:“项公所言甚是。如今董卓虽然势大,但其麾下士卒在项公、曹将军及孙将军强逼之下定然人心惶惶,士气不振。如此堂堂正正的对阵对吾等更为有利。”

“既然都无异义,今晚驻扎频阳县城五十里外,明日攻城!”

“诺!”三人朗声领命,除去护卫项敖的典韦,赵云、韩浩二人便立马离去,整顿兵马。

距离长安不远的戏亭之内,董卓匆匆赶到,面色憔悴。

“当真该死!”董卓怒骂着:“若不是项敖、曹操等人,本太师会如此狼狈?”

李儒在牛辅帮助之下,扶着董卓道:“太师不必恼怒,在军事计策之下,项敖匹夫等人不过强弩。”

“是啊,岳父大人!”牛辅也是一副理所当然道:“岳父大人迁都长安,不愿与项敖等叛贼计较,乃是大义。岳父大人如此心系朝廷,定能得上天眷顾,即便岳父大人不再出兵,项敖等人也会自食其果,惨败而归。”

董卓看了看对着自己献媚傻笑的牛辅,略微苦笑道:“理当如此!”

“太师,吕布将军传来消息。已在频阳地界埋伏妥当,待项敖军攻打频阳之时,便可偷袭项敖,让其溃败。”贾诩将前线传来的军情递到董卓面前,略显兴奋说道。

董卓接过斥候传来的情报细看片刻道:“好好好!有吾儿奉先,本太师便无忧矣!”

“华雄将军可否已驻兵邓县?”高兴过后的董卓,仍有些许担忧,偏头询问贾诩。

贾诩闻言,轻轻一笑道:“太师放心便可,有诩安排督促,定然不会有差错。华雄将军已领三万大军,驻扎邓县。不论曹操如何善战,面对死守邓县的华雄将军,曹操坚持不了多久。长安以东大多世家豪强已被太师拿下,曹操孤军,粮草辎重坚持不了多久。”

“郭汜、李傕将军已兵上雒抵挡孙坚。而且孙坚探寻洛阳过后,孙坚一路兵马行军度慢了许多,诩估摸计策已见成效。此时不需大败孙坚,只需将孙坚抵挡过几年寒冬,孙坚自然不战而退。”

听罢贾诩安排,董卓才放

下心来。董卓并未打算赶回长安享乐,如此存亡之际,还是自己在前线督战才好。至于贾诩安排吕布如何伏击项敖倒是让董卓好奇不已,不过贾诩一脸高深莫测的“天机”回复,让董卓心痒不已。项敖的不败神话,确实让面对项敖穷追猛打的董卓些许心悸。

只要能够破了项敖不败神话,董卓便不惧天下诸侯。

是夜,频阳城外。

“主公,果真想好遵照文和军师安排,偷袭项公?”

张辽见吕布神色些许不忍的望着数十里外竖立着“项”旗的军营,些许不安的询问吕布。吕布闻言并未转头,背对着张辽道:“文远可是估计奉远昔日对本候情谊?”此时已被册封为温候的吕布,神色淡然。

见吕布转身,张辽疑虑道:“与项公交恶的乃是太师,并非主公。主公与项公英雄相惜,交为知己。如今太师得势,主公无奈与项公为敌。若是今日结下仇怨,他日太师败亡之时,主公与项公当如何相处?”

吕布淡然一笑道:“何为英雄?或为国为民,或为名为利!奉远或许不能接受本候选择,但本候知晓,奉远定然会理解。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奉远定然也懂。如今吾二人各为其主,各凭本事!”

“若是本候败退,便是义父气数已尽;若是奉远败退,便是气运使然,大汉还未到不可救药之时。”吕布收起淡然神色,些许凝重道:“文远不是谈论过,此次迁都长安,联军溃散,诸侯割据之势已成么?既然已成,那割据的诸侯便是朝廷敌人,只要陛下还有匡扶大汉雄心,吾吕布即便身败名裂,战死沙场,也要为陛下护得朝廷安稳。”

张辽望着吕布,心中一阵叹息。诸侯割据,朝廷还能存在多久?即便当今陛下有雄心又如何?只能被当作傀儡罢了。不过张辽甚至吕布脾性,并未强行劝解,待时机来到之时,张辽相信,有枭雄之姿的吕布一定能够醒悟。

“看来主公并无疑虑,想得通透,倒是辽担忧太多。”

“天下世家看不起吾等武夫,本候账下暂时也无可用谋士,若是文远不多想,本候如何与天下英雄相斗?”见张辽明白过来,吕布收起凝重,拍了拍张辽肩头,轻笑着说道:“此战军事已定下计策,吾等只需依计行事便可。文远若是还有心力,可帮本候多思讨思讨如何劝说义父才是。”

劝说董卓?主公,别多想了,董卓之时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张辽心中如是想着,却口是心非的回道:“那是自然,主公放心便可。”

项敖军营。

“主公,已安排斥候扩大到三十里外巡视。”

项敖放下手中笔简,抬起头来到:“如此便可,吾料想董卓此时也不敢兵偷袭吾军营地。”

“可是主公...”

望着赵云满脸的担忧,项敖心中一惊道:“何事?”

赵云抱拳,凝重道:“主公虽然与曹将军、孙将军兵分三路挺近长安

,但吾等并无后援,再加上吾军粮草不济,云觉得谨慎些许才好。而且今晚太过安静,云仔细查探过,竟然不曾听闻林田之间传来任何生物鸣叫。”

按照常理,九月初的田地、丛林之间乃是虫蛇频出的时候,如此寂静的夜晚让赵云担忧不已。项敖眉头一皱,心觉却是不合常理,但回想起自己的行军阵仗,项敖淡然一笑道:“子龙不必太过担忧,吾军四万余,大多还是骑兵,杀气太盛,惊吓道沿路的虫蛇也是必然。”

赵云点头,似乎也觉如是,但萦绕在赵云心间的担忧如何也挥之不去。说不出所以然的赵云,无奈之下只得告退。不过赵云还是为了军营的安慰,增加不少巡查人力,打算不放过一草一木。

项公麾下兵马果然了得,即便兵马已有些许骄纵,竟还安排如此的明卫暗哨。已是卯时,张辽领兵除掉项敖军诸多营地之外的斥候心惊不已的暗叹。从项敖军营地三十里外,张辽一路摸过来,已碰上三队斥候,虽然尽数除掉。但张辽知晓,自己即将暴露。既然安排如此多斥候,毫无声息的消失三队斥候,即便是张辽也会心生疑虑。

“将军,斥候来报,二十里外有三队斥候已过有一刻钟未曾回报。”

“嗯?!”假寐休息的赵云猛的站立起来,沉声道:“不好,董军偷袭!即刻击鼓鸣号,整军对敌!”

赵云方才下令,正打算出帐去通知项敖,军营地面传来了轰隆的震动。不好!赵云惊惧暗呼,掀起帐帘,探头朝着有些许月光的夜空望去。

“通知主公!”情急之下,赵云不敢耽搁,朝着斥候急下令,面色凝重的徒步冲向营地擂鼓的校场。

“敌袭!咚咚咚!”

还在巡逻的士卒见得自家主将之一亲自擂鼓,便知晓军情紧急,片刻间,整个大营顷刻行动起来。也亏平日里赵云、项敖魔鬼般的操练。即便在清晰感觉到店面传来的震颤,军营也未慌乱,按照着平日里的操练,各归各位。

“主公,敌袭!”

也未沉睡的项敖,在地面传来震颤之时,便已醒了过来。迅披上自己战甲,项敖提着立于帐内的陨铁长枪出帐,便碰到了前来通知项敖的斥候。

“传令全军,上马迎敌!”项敖没有丝毫慌乱,镇定的对斥候下令。

“诺!”

“羽杀亲卫何在?”

扎营在项敖军帐周边的数百亲卫,在项敖出现之时,便已出现,围在项敖周身,单膝下跪,一片玄墨色的皆是低头,沉声应道:“主公!”

训练得越久,羽杀营越沉默,即便面对项敖,羽杀营也是惜字如金。而如今杀气凛冽的羽杀营,即便项敖收拢的五千羽林军面对三千羽杀营,无不面色凝重。

“传令各部,准备迎战!”十数名亲卫抱拳捶胸,领命而去。

赵云在击鼓之后,也迅赶到自己义从营营地,整军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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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三章 频阳之战-失利

“主公,斥候回报,南面有三万骑兵来袭。”

“禀主公,频阳县城城门大开,冲出万余步兵!”

“主公,洛水似乎也有动静,还未探明是何势力。”

斥候接连不断的出现在项敖面前,禀报着当前局势。为何突然被包围了?项敖暗自思讨,脸色发黑。

“主公,董贼深夜发起突袭,吾军不明敌情,需即刻择向撤退才是!”赵云抱拳,面色些许焦急说道。

见项敖些许犹豫,韩浩也打马来到项敖身前抱拳:“将军,天色太暗,董贼有备而来,末将以为先行撤退看清敌情之后方可对战!”

“主公,不好!”不待项敖思讨清楚,作出决定,典韦匆忙赶来,莽声疾呼:“不知为何,吾军粮草走水!”

“废物!”项敖怒急,朝着典韦大喝:“看守粮草的乃是何人?军法处置!”

赵云见项敖有些失态,赶紧上前抱拳道:“主公,看守粮草的乃是河内招募的新兵。董贼有备偷袭,估摸新兵也难以防备。如今看来,主公还是下令先行撤退,待看清局势之后再西进才是。”

项敖深吸数口,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讨片刻,项敖脸色一狠,对着一众将士下令道:“下令全军,即刻北突,攻打频阳!还有加派斥候,探清洛水军情,本将要看看何人敢断本将后路。”

“诺!”一众将领闻言,松气不已,急忙领命而去。眼前局势,只有北面频阳局势较为明朗,况且只有万余步兵。况且守军出城,也给了项敖等人轻松攻下频阳的机会,项敖虽然恼怒,但也作出了看似最为明智的决定。

伴随着脚下越来越明显的轰隆声,四万余大军掉头,朝着北面频阳奔去。

“尔等作甚,速速跟随大军,北撤!”眼尖的典韦,一眼便扫到大军末尾的数百兵马,似乎打算与大军分离,朝南面而去。

赵云闻声望去,眼睛大瞪,对着项敖惊呼道:“主公,是张辽!吕布麾下大将!”

“张辽?!”项敖惊愕,随即止不住心间怒气吼道:“张文远,哪里逃!”

喊罢,项敖立马命身旁典韦,领着数百羽杀亲卫朝张辽追击而去。

“驾!”张辽见势不对,收起猥琐逃离姿态,朗声打马喝道:“各自分逃,汇合主公兵马!”

片刻,数百骑兵顷刻分散开来,朝着南面奔去,而被盯上的张辽此时已满脸冷汗。张辽虽然勇武,但是对上项敖麾下数员猛将,张辽自认不能撑上多少回合。即便项敖念及昔日情分,不会斩杀自己,但是若是被项敖俘虏,恐怕再难与主公相见。

张辽如是想着,卖力的催促着夸下并州宝马朝南逃去。典韦本就戴罪之身,再加上自己未能救得粮草,典韦又是羞愧,又是恼怒。如今见得主事者,典韦怎么可能让张辽逃掉?典韦不待项敖亲卫跟上,一声怒喝,催马追去。

“元嗣、子龙,即刻攻下频阳,

本将断后!”

“诺!”即便项敖断后有些许危险,赵云、韩浩二人也知此时不是耽搁时候,领着兵马便朝十里之外的万余频阳步兵冲去。

典韦咬着张辽不放,一直追赶十来余里。天色见亮,平原与天际之间,一条蔓延数里的黑线出现在典韦视野之中。并州铁骑!看清兵马着装及旗帜之上大大的“吕”字,典韦暗呼。看了看前方奔逃的张辽,典韦无奈又愤怒的狂喝一声,催马掉头,朝着大军的方向而去。

一来二去,原本项敖等人以为要花上数日的城池攻坚战,在“巧合”之下,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当项敖等人攻下频阳,进入频阳城之后,项敖脸色更是发黑。

董卓在频阳城中竟然没有留下一粒粮食,即便饲养马匹的劣质草料都没有。被项敖军轻松击败的万余兵马,大多也是老弱残兵,可项敖不知频阳情况,将兵败的频阳守军收容下来。更让项敖气急的是,频阳城中竟然还有五万余的百姓。

项敖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董卓算计了,而且是狠狠的算计了。

一个还不及朔方治所临戎的县城,却满满的装着将近十万人,除开从大火中救出的些许粮草,如何度日?

天亮之后,频阳城内。

“主公,已探明西面兵马。”

“何人?”

“羌人骑兵,约莫三万之数!”

项敖猛的砸向身前凭几,凭几应声而断。“贼子董卓,竟然勾结羌人!”项敖怒喝,眼神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比之前被董卓算计更为猛烈。

此时即便赵云、韩浩等人也未上前劝解项敖,在众人心中,大汉四周皆是蛮夷。董卓为求自保,居然与羌人联手,更是放羌人入境大汉腹地司隶境内,其心当诛。

“城外董军如何?”项敖压下怒气,黑着脸继续问道。

斥候被暴怒的项敖吓得不轻,忐忑回道:“禀主公,吕布领两万并州铁骑,一万西凉精锐以及三万余常规兵马在城外二十里扎营。东面羌人骑兵也在朝频阳靠拢,吾军斥候已被逼回频阳城五里之内,无力外探。”

“董卓意图已然明了!”项敖不悦的命人拿出舆图,摊在府衙之内的高桌之上,对着众人道:“频阳西临高原,东临洛水,南面又被吕布围困,董卓是想困死吾北域精锐。”

赵云眉头深皱,担忧道:“若是城内仍有粮草或许还可与董贼僵持,甚至出击。可如今吾军粮草殆尽,主公...”

“子龙暂且莫慌!”已然镇定下来的项敖不复方才暴怒情绪,显得极为淡定说道:“粮草之时暂且不必着急,频阳城内有吾北域官商,藏有些许。”

韩浩闻言,震惊不已,项敖竟然已将手伸得如此之远?司隶都有北域势力?

“元嗣想差了!”项敖见得韩浩震惊之色,苦笑道:“只是行商罢了,各地皆有不等隐秘储备的粮草。不过只能解眼前之急。阿韦,给众将说

说吾军还有多少粮草。”

典韦沉着脸上前,对着一众大小不一的将领道:“大火中救下的不多,只得万余石粗粮,加上官商隐秘储备的粮草,总计不过三万石粮食。若要保持士卒战力所需,加上战马用度及维持城内百姓生计,最多半月。”

众将本以为剩余的辎重能够撑过三五日已是不得了,不想时间充裕了两三倍。如此危及的情势,众将大多相信项敖能在十多日内相处应对之策。

“强行突围已然不可取。然...”项敖指向邓县、上雒一带道:“吕布带走董卓数万精锐,那与曹将军对阵的邓县及与孙将军对阵的上雒两地压力定然降低不少,吾打算坚守十日,等待董卓应对。若是邓县、上雒仍然未能取得战果,剩余数日吾等也可设法突围。”

如此进退两难之境,项敖麾下一众将领也不知如何决策才好,既然项敖已有决定,众将也未反对,按照项敖安排各离去处理军务。

待众人离去,项敖独自一人沉着脸观望着舆图。此时项敖却生出了些许后悔心思,后悔未曾带上徐庶、戏忠二人;后悔急功近利,中了董卓圈套。虽然在众将面前,项敖表现得极为自信笃定,但项敖知晓,想要从吕布的包围之下突围出去,岂是如此简单?

就算不理会城里百姓,独自领着四万余兵马突围,对上吕布所领的数万并州、西凉精锐,项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况且东面洛水还有数万羌人骑兵,虽然羌人兵甲不丰,但羌人与昔日的匈奴一般,大多乃是天生的战士,上马可杀人。项敖可不想自己麾下精锐被如此消耗掉。

项敖视野缓缓的朝着洛水以东移去,在白波占领的临汾一带,项敖停下了视线,盯着临汾眼神闪烁。

频阳城外,吕布军营。

“军事叮嘱,围困便可。待镇国公粮草消耗殆尽之后,吾等便可生擒镇国公,交于太师。”

吕布来回踱步,心神些许不宁道:“文远打算遵从军事计策?”

“为何不?”张辽一阵疑惑道:“频阳城内并无粮草辎重,再加上镇国公在北域已仁义得人心,岂会放着百姓不管。如此一来,本就不多的粮草辎重,镇国公能坚持多久?”

吕布偏头看了眼张辽,叹气说道:“文远可记得奉远在洛阳城下与本候对话?”吕布如此一问,张辽便知吕布此时是何心态。吕布虽无大智慧,但却是让张辽佩服的愚忠汉室,重情重义。之前洛阳城下,项敖为吕布向天下人开脱恶行,吕布怎可能不报?

张辽同样叹气道:“主公重情义,欲放镇国公一马。可若是如此,如何向太师,向陛下交代?”

吕布满脸为难之色,继续来回踱步,难以做出决定。哎...罢了,先围困数日再说!吕布如是想着。

至于东面的羌人首领却是兴奋得不行。羌人蜗居西域数百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卑、匈奴等人掠夺中原财富、美女。如今难得有机进入大汉腹地,若是不掠夺一番,如何对得起羌人先辈世代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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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四章 频阳之战-羽林中郎将

董卓能够联合羌人,也是必然。

西凉之地,本就是汉庭安置西域愿意服从汉庭管辖的外族。不仅东汉,从春秋战国至前秦东汉,再到现在的西汉,西凉境内安置过羌族不少部落,如先零部、烧当部、罕开部、牢姐部、彡姐部、封养部、当煎部、当阗部、烧何部、阗零部等。也有投降汉庭的不分南匈奴,匈奴屠各部,也有未曾西迁的月氏人分支,小月氏人。

如今董卓麾下牛辅有一猛将胡赤儿,便是小月氏人。董卓在西凉征战多年,虽然得罪的的外族也是不少,但也和不少少数民族部落联系甚紧。早在董卓占据洛阳之后,董卓便频繁的遣人与西凉境内的外族接触。此次跨过安定、北地两郡而来的,便是烧当羌与乌氏其中一分支的联军。

率领三万兵马的首领,乃是烧当羌当今首领,昔日投降汉庭首领犀苦之后,麻嘚。随行的还有麻嘚之弟,麻瑟。除开麻嘚、麻瑟两兄弟,还有一将领便是月氏中人,名水臻,也是月氏当代首领嫡子。

“大哥,难得来到汉朝腹地,不在洛阳之地肆虐一番怎可?”麻瑟望着麻嘚,兴奋的说道。麻嘚闻言,脸色也是些许兴奋,反正董卓说过只需要把项敖困在城内便可。如今董卓自己大军也已抵达频阳城外,本首领留下些许兵马佯装围堵项敖便可。

麻嘚想着,心头一狠,狠厉说道:“那是自然,吾等只需留下些许迷惑项敖便可。”

“麻嘚首领还是三思,中原腹地能人辈出,即便洛阳之地大乱,恐怕也不是吾等可以随便撒野之地。”一旁的水臻浅笑着,好心劝阻道:“麻嘚首领可别坏了董太师大事。”

“哼!本首领做何决定需要汝这黄毛小儿插嘴?”本就满脸横肉的麻嘚因愤怒更是显得恶心难看的吼道:“汝小月氏不过弹丸之地,能得董太师看重也是天大福气。能够跟着本首领混得功绩,回家烧香去吧。”

如今小月氏确实势弱,尤其是在混乱的西凉之地,小月氏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反观烧当羌,确实羌人之中最大的势力,毁灭小月氏也只是在挥手之间。水臻被麻嘚气得满脸通红,又不敢顶嘴太过得罪麻嘚,以免此人秋后算账。麻瑟见水臻如此表情,冷然一笑道:“月氏小娃,出来见见世面便好,切莫多言。”

水臻神色些许屈辱的看了眼麻嘚兄弟二人,狠狠的捏了捏双拳,僵硬的点点头。

随后,麻嘚、麻瑟兄弟二人让水臻领着小月氏的无千兵马,在此造了不少草人,佯装围攻频阳县城,自己却领着两万余羌人骑兵,打算跨过黄河,朝河东奔去。

若是项敖知晓此事东面只有五千兵马,定然不会与吕布再次僵持,东向突围。不过项敖也未闲着,整天都在思讨如何脱困。

一晃便是七八日过去,项敖眼见着频阳城内粮草辎重快速消耗,却无可奈何。而吕布兵马也毫无动作,让不知曹操、孙坚占据的项敖暗自着急。若是实在不可行,只得冒险向北面突围了,即便碰上在并州南部放肆的羌族骑兵,也比被困在频阳城内好上太多。

不知是典韦算数不佳,还是怎的。原本预计可坚持半月的粮草,七八日过去之后,剩余的辎重能够再支撑三日已是极限。项敖只得再次召集军中将领,商讨对策。

“众将可有对策,如何突围?”

项敖朝着众人缓声询问,双眼慢慢掠过众将脸庞。可惜众人不是羞愧,便是无奈之色,让项敖失望不已。

“若是北域兵马对上三万外族兵马,项公可有信心击破?”在项敖烦闷之时,韩浩出列询问道。

项敖略显惊奇,难道元嗣有计策?如是想着,项敖赶紧说道:“若是羌人骑兵与鲜卑骑兵无差,吾麾下三千羽杀与子龙两千义从便可破之!”

瞧见项敖眼底的自信,让韩浩些许震惊,微微缓过神来,韩浩接着说道:“若是如此,便可突围。”

待韩浩缓缓道来计策,项敖未曾多想直接拒绝道:“不可,五千御林军虽不是本将嫡系,但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大汉子民。怎能让羽林军以寡断后?”

项敖未曾同意韩浩计策,韩浩也是无奈。在羽林军知晓项敖决定之后,羽林军对项敖的看法渐渐改变着。此时的羽林军统领乃是恒帝重臣,太傅恒焉嫡孙,名典,字公雅,也是朝廷正式册封的羽林中郎将。

桓典复传其家业,以《尚书》教授颍川,门徒数百人。举孝廉为郎。居无几,会沛相王吉以罪被诛,故人亲戚莫敢至者。桓典独弃官收敛归葬,服丧三年,负土成坟,为立祠堂,尽礼而去。及汉灵帝崩,大将军何进秉政,桓典与同谋议,迁平津都尉、钩盾令、三迁羽林中郎将直至先帝登基。

恒典乃谯国龙亢人,恒氏在谯国乃是当地最大的世家豪强,再加上其祖辈又有贤能任过三公之位,恒氏在当今汉庭天下名望也是颇高,何况在俊杰最聚集的颍川门徒众多。组训家教使然,恒典只入朝为官以来,刚直不阿,嫉恶如仇。虽然未能创出功绩、名声,但无论是黄巾叛乱还是谋除宦官都立下了不少功劳。

奈何耿直的性子得罪不少人,尤其是当初掌控朝堂的宦官,让恒典未能升迁,更是被董卓当作诱饵,留在洛阳抵挡联军。原本恒典以为镇国公项敖与会如同其他诸侯一般,只知晓维护自己利益,并不是真心勤王,即便被项敖救下,也对项敖防备不已,生怕董卓被灭之后,出现下一个董卓。

商议突围的消息被泄露出来,却让恒典改变了对项敖北域军的看法。

“末将恒典,见过骠骑将军!”

“哦?是公雅将军!”项敖好奇的看着恒典,亲切上前扶起恒典问道:“不知公雅将军前来何事?”

恒典也未多礼,顺势起身,再次对着项敖作揖道:“听闻将军已作出突围打算?”

“哎...”项敖轻轻一叹,引恒典坐下无奈道:“董卓奸诈,将频阳粮草搜罗一空,即便北方村镇,几乎也是坚壁清野。如今吾北域兵马粮草只够两三日用度,突围也是无奈之举。”

恒典也知频阳周围情况,赞同点点头道:“骠骑将军无奈之举,末将明白!董卓往日打着勤王旗号领兵入京,如今却欺辱陛下,霍乱后宫,实乃奸贼。骠骑将军仁义,冒死发起缴文,更不远万里前来勤王,对汉室忠心,苍天可鉴。”

恒典顿了顿,不等项敖回话,自顾自接着说道:“末将也听闻道些许消息,将军体恤吾等御林军,末将感激。可将军也应明了,为将者,不可妇人之心。为何不同意吾羽林军断后?”

“将军麾下多骑兵,若是断后,定然会陷入并州铁骑与羌人骑兵的围剿。然吾羽林军乃是混编兵种,盾、抢、骑、弓皆有,组成整形方能阻拦骑兵冲锋。只要将军承诺,摆脱董卓围剿之后,切莫忘记今日出兵之初衷,还政于陛下。还请将军让吾等断后,为将军北域兵马撤离争得些许时机。”

恒典说罢,脸色陈恳的望着项敖,甚至带着些许乞求之意。

眼前的男子身长不过七尺,五官平凡,并无大多世家子弟一般俊俏的相貌,更没有项敖麾下猛将一般无双的武艺,但此时男子眼神之中透露出的坚毅和哀求,让项敖措手不及。

项敖眼神郑重的看着恒典,思讨良久,坚定说道:“不可!羽林军职责乃是护卫皇宫,护卫陛下安全,羽林军的存在并非是在大汉境地之内与同族相残。如今羽林军暂入本将麾下,本将便有职责让羽林军战得有价值,即便是马革裹尸,也要在羽林军该有的战场,而不是此处。”

恒典年少时的志向并非是带兵打仗,但是时局所至,让恒典三迁羽林中郎将。恒典和羽林军将士长年相处,让原本有些酸儒气息的恒典变得如今狂放不羁,重情重义。而董卓的存在,让原本威震宇内,名扬塞外的羽林军变成了董卓谋求私利的工具,恒典痛心不已。

恒典知晓,即便羽林军能够再次回到陛下身前,董卓也不会重用他们,甚至当作炮灰、诱饵,在合适的时机将他们尽数除掉。如此境地,让恒典失去了坚持的方向,不知如今羽林军应当何去何从。若是羽林军日后只能如此行尸走肉般存在,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之上。如此心思的恒典,才寻到项敖。

恒典虽然没有将心中所想说明,但同为将领的项敖如何看不出恒典心中所想?

似乎心意相通,恒典也看出了项敖心思。

“骠骑将军如此安排是怜悯羽林军乎?”恒典苦笑着:“若是羽林军需要怜悯,羽林军便已无当初无敌初创的意义,将军还觉羽林军的存在还有何价值?”

项敖闻言一愣,随即脸色显得极为羞愧。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五章 频阳之战-突围

即便如何不忍,项敖最后还是同意了恒典的建议,准备突围,让羽林军殿后。

是夜,寂静的频阳城让城内百姓、士卒些许不安。频阳城上空似乎笼罩挥之不去的阴霾,让深夜银白色的月光未能洒到频阳城中。夜空之中偶有秃鹫或雄鹰分过,悲戚的长声嘶鸣,似乎在为将要逝去的人儿诵经,以便战后吃食腐朽的尸体之后免遭怨念缠身。

频阳城外的吕布军营,数万战马不知为何并不安分,焦躁不安的打着前蹄。耳边传来毫无规律马蹄哒哒声,让吕布眉头微皱。

要突围了么?吕布立于营地寨门之上,遥望着二十里外的频阳城,暗讨之后,背对着身后的张辽轻声道:“下令备军,准备迎敌!”

迎敌?张辽一愣问道:“主公,如何迎敌?”

“本候麾下骑兵战马皆是并州宝马,如此寂静之夜却如此焦躁,不是将要天灾,便是人祸!”吕布缓缓说道,并未转身:“天灾不见,那只有二十里外频阳城的‘人祸’。今夜,频阳城内大军定会突围。”

张辽闻言,再次愣神。不过对于吕布的判断,张辽并未质疑,之时不解为何项敖要在半夜突围。寻思无果的张辽也不再多想,离开吕布,朝着营地中央跑去,下达军令。

而此时频阳城内府衙之中,项敖军的一众将领却是面色凝重的商讨着。

“主公,战马士卒已准备妥当,可随时突围。”

项敖点点头道:“下令全城百姓,禁闭房门,不得外出。”

“主公,即便吾等军情危及,也不可将百姓置之不理啊。”疑惑的赵云生怕项敖糊涂,赶紧出列劝解道:“主公以仁德待百姓,方才让北域繁荣至今。若是今日放弃城内百姓,日后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项敖也不恼怒,轻笑道:“子龙多虑。百姓不仅仅是吾北域的基石,同样也是其他诸侯的基石,董卓也不例外。”

“董卓乃当朝太师,若是置百姓于不顾,别说天下人,即便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项敖轻轻拍了拍赵云肩头,安慰道:“吾军留下一日的粮草便可,剩余粮草分发给百姓。待吾军撤离频阳,董卓定会遣人前来收拢百姓。”

赵云等一应武将闻言,恍然大悟,心中也不再有抵触。

“将军仁德,大汉之幸,百姓之福!”恒典出列赞叹之后抱拳铿锵道:“将军,羽林军已做好准备,与董贼不死不休!”

项敖虽然已同意恒典建议,但心中仍旧未曾放开,只得沉着脸拍了拍满身玄色盔甲的恒典,重重点点头。帐内一众武将也是肃穆的望着恒典,用最为尊敬的军礼向恒典致敬。恒典爽朗一笑,跨着大步朝帐外走去。

“全军戒备,子时突围!”项敖再次看了眼恒典离去的背影,收拾心情,一声大喝,下达军令。

“诺!”一众武将领命,随即各自离去。

为何选择子时突围?并非是项敖打算让吕布措手不及,而是项敖不敢再等,粮草已经见底,越是耽搁,项敖心中越发担忧。若不趁现在众将士还能吃得饱,有力再战,更待何时?

与吕布在北疆之地相处数月,共伐鲜卑,吕布对战场洞察之力,项敖自叹不如。两军相隔不过二十余里,只要大军有何动作,项敖都相信吕布定能看穿。

吕布所领的并州铁骑,项敖更是不敢轻视,突围之前,项敖更不敢将背后毫无顾忌的露给吕布。为此,无奈之下,项敖只得举大军佯攻吕布,待羽林军接近吕布大军布阵成型之后,方才敢领着剩余的三万余大军突袭羌人骑兵。

“轰隆隆...”大地震颤,马蹄轰鸣,百里之内都能听见项敖骑兵奔腾的声音。

来了!不仅吕布,整个大军心中同时响起了如此声音。大军早已列阵于营地之前,一众士卒安抚着些许不安的战马,等待着吕布的军令。

吕布严阵以待,面色深沉。吕布跨在赤兔背上,一手轻抚着赤兔的马颈,一手高举手中数十斤的方天戟。

“全军听令,奔袭!杀!”

“杀!”吕布一声令下,数万骑兵有序的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缓缓踏步。各个方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开始提速。踢踏声渐渐急促起来,不到片刻,便整齐得如同擂鼓一般,咚咚咚地与还未见得声影的敌军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十余里地,对于天下最为精锐的并州、北域骑兵而言,不过眨眼之间。若是能飞身上空,透过夜色月光俯瞰过去,墨色、银色、红色交杂的北域军与纯黑色的并州骑兵缓缓撞到了一起。

远看缓缓相撞,但战场之中却是轰鸣不断,喊杀震天。

极有默契的项敖、吕布二人都将自己作为先锋,领兵在前。两军对阵,首当其冲的便是二人。二人同时大声喊杀,如同见到杀父之仇一般,脸色狠厉,双眼充血。

“杀!”吕布红黑相间的方天戟与项敖夹杂着金丝的墨色长枪绞杀在一起。

二人身后的亲卫也同样默契的绕过自己的将领,寻找到各自敌手,在项敖、吕布周围拼杀起来。项敖与吕布的武艺相仿,皆是一力降十会,莽中带技巧。二人或枪戟对撞,或缠绕绞杀,招招致命,朝着对方要害攻去。战场相斗不同于阵前单挑,二人将平日里骇人的气势收拢,避免伤及各自亲卫。

但即便如此,天赋异禀的两人相斗的气势仍是震得离二人并不太远的亲卫下意识的朝远处离去。如此便导致战场变得奇异起来。战场的最中央,只有项敖与吕布二人独斗,再加上亲卫无意识的阻隔,项敖与吕布周身方圆二十丈已是真空地带,无人敢靠近。

各自亲卫组成的战阵也是不凡,虽不及自家主将那般毁天灭地的气势,但也让一般士卒不能靠近。即碰见恰巧撞进来的士卒,不论那方,瞬间便会被双方的亲卫绞杀至死。

远远看去,战场似乎极为平静,但各个战阵之中,无时不刻有勇士含恨倒下。总数将近十万士卒的战场,不论主将、副将指挥如何了得,混乱之下还是会有不堪累累杀气的士卒,主动或被动的被乱军绞杀。

如此大战,项敖只有安排异于常人的赵云在阵后指挥。相较于项敖狂放、鄙人的风格,赵云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之中却能时刻保持清醒,耳目清明。按照项敖之前叮嘱,在敌我双方交战最为激烈之时,让后军的御林军组成军阵,朝着战场中央徐徐前进。

就在吕布与项敖拼杀得红了眼之时,战场中央缓缓发生着改变。一支并不起眼的兵马插入战场,利落的砍杀并州、西凉军,顺带将北域士卒一个一个的隔离出战场。此队兵马领头的便是羽林军中郎将恒典。

“为国羽翼!”

“如林之盛!杀!”五千人的一声大喝,硬生生的让整个混乱的战场为之一滞。

“砰!”喊声想起的同时,项敖与吕布一记力碰,双双震开。

羽林军!吕布心中一惊,脸色大变。同时无视眼前与自己拼杀的项敖,猛拍赤兔脖颈大声喊道:“结阵,立刻结阵!”吕布喊罢,策马后退十余丈,连出数枪,将纠缠自己亲卫的项敖兵马逼开,领着众人退回阵中。项敖见状,猛力甩了甩昏聩的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吕布吕奉先,果然了得,险些逼迫自己再次进入疯魔姿态!项敖心有余悸的想着,也不再犹豫,即刻下令全军后撤,朝东面撤离。之前项敖所想的计策便是,趁羽林军拖住吕布兵马,突袭还未反应过来的羌人骑兵,以迅雷之势,将羌人击溃,撤到洛水东岸。

“前后均调转,突袭羌骑!”项敖大声下令,领着亲卫从大军侧面奔去,绕向后军。项敖军有备而来,即便不少士卒被战场气势左右,但在各部将领的指挥、催促下,项敖大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撤离战场。

“主公,项敖东逃!若是追击不及,恐怕三万羌骑难以抵挡精锐的项敖军!”魏续来到吕布身前,焦急的禀报着军情。

“追击?哼!”吕布脸色狠厉说道:“阿续可知前方结阵的是何兵马?”

“是何兵马?”魏续一愣,望着前方不过五千左右的混杂的兵种,心中万分疑惑。自己主公天下无双,即便碰上项敖也不憷,为何面前五千兵马都让吕布如此郑重?

“汉室皇家禁卫,羽林军!”

张辽闻言,眉头一皱道:“若果真是羽林军,那...”

“那如何?不过五千兵马而已。末将也听闻过羽林传闻,天下精锐之首,即便如此又如何?吾并州铁骑惧怕乎?”不等张辽说完,魏续不屑喝道。

吕布此时并未在意魏续的无礼,而是紧紧的盯着阵前绞杀还未来得及撤离的西凉、并州兵马道:“斩杀羽林不难,可损失会让本候难以接受!”见吕布如此郑重,魏续也收起心中的轻视,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御林军。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六章 频阳之战-羽林之威

“贼将吕布,助纣为虐,还不速速下马投降!”恒典居于阵中,朝着吕布军朗声大喝。

魏续闻言,怒从心出,大吼道:“哪来的宵小叛军,敢在朝廷中郎将,温候面前放肆!”

恒典似乎并未生气,大笑道:“哈哈哈...叛军?本将乃朝廷羽林中郎将恒典是也!本将职责乃是护卫皇宫、陛下安全,如今被尔等视为叛军,尔等到底欲意何为?”

吕布在旁脸色一沉,果然是羽林军。吕布受命守卫洛阳之时,曾与恒典有过交集,虽然夜晚看不清样貌,但那肆无忌惮的大笑让吕布记忆深刻。

“恒中郎误会!”思讨片刻,吕布策马来到阵前对着看不清具体情形的御林军阵朗声道:“陛下以为羽林军已然殉国,再加上叛军阻拦,方才未能及时寻得羽林。却不想恒将军已带着羽林突出重围,逃了回来。本候立刻上报朝廷,为羽林请功!”

羽林军虽然强大,但在数万铁骑的铁蹄之下也难幸免,只是伤亡肯定不低。若是能劝说恒典领着羽林军仍旧效力朝廷,活捉项敖便有可能。吕布如是想着,双眼些许放光的望着阻拦在自己军前的五千羽林精锐。

“请功?”恒典大声冷哼,不屑道:“向董卓请功?董卓贼子欺吾等陛下,辱吾等汉庭,十恶不赦,本将恨不得将董贼千刀万剐。”

“放肆!尔等既然与叛军合污,不管昔日是何兵马,效力何人,如今皆是叛军。此时竟然辱骂当朝大臣董太师,尔等作死乎?”一旁张辽本还对羽林军有些许畏惧,但见得恒典如此辱骂董卓,心中愤怒不已。张辽虽然不看好董卓,但是自家主公此时确实董卓义子,若是让天下人将董卓钉死在贼旗之下,让吕布日后如何收拢人心?

“哈哈...”恒典惨然大笑:“作死?董贼不是让本将和羽林军一起死过一回了么?尔等贼军,窥视陛下江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本将与尔等多说有何意?”

恒典说着,收起让人怜悯的惨笑,脸庞渐渐狠厉起来,怒喝道:“要战便战,本将即便战死沙场,也不会与尔等叛逆同流合污!”

吕布气得颤抖着抬起手,阴狠的双眼望着恒典道:“既然尔等不知悔改,反叛朝廷,本候今日便替陛下斩杀奸臣!”说罢,吕布抬起的左手收回,向前轻轻一挥,狠厉道:“一个不留!”

既然要放走项敖,也得给义父一个交代!下令之后的吕布,稳立在阵后,沉着脸想着。

“为国羽翼!”

“如林之盛!杀!杀!杀!”恒典所领的羽林军本就被昔日皇家刘室洗脑,死忠朝廷。恒典一声令下,聚成阵型的羽林军如同有纪律的野兽一般,保持着阵型,朝着不远的并州军与西凉军冲杀过去。

“死来!”领兵冲在最前的魏续本就不屑传言中羽林军的可怕,朝着阵前的盾兵冲撞挥刀。砰的一声,与魏续直面撞上的羽林盾兵向后飞去。还不等魏续翘嘴得意,后排的羽林盾兵一步跨前,狂怒一喝,将盾牌插到身前地面之上,狠狠朝着魏续战马撞来。

砰...又是一声巨响,魏续战马被羽林盾兵操翻在地,魏续也跟着倒了下去。突然感到背脊发凉的魏续顺势一滚,极为狼狈的躲开了枪兵配合盾兵捅刺出的长枪。魏续蹲身转头,些许惊惧的看向羽林军阵。还不等魏续放下心中警惕,咻的一声,一支黝黑的箭矢出现在魏续眼前。

惊骇万分的魏续来不及多想,拼尽全力将身子向后仰去,箭矢擦着魏续额头上的皮肤,叮的一声将魏续头顶上的铁胄击飞。魏续经历的全程都被慢一步赶来的张辽瞧见,骑在战马背上的张辽被惊得满身冷汗。不过张辽也未迟疑,双腿一紧马腹,催着战马来到魏续倒下的地方,一把抄起刚刚挣扎起来的魏续,拉到自己的马背之上,朝着后方奔去。

魏续被吓得不轻,瞧见吕布责怪的眼神更是心虚不已,从张辽战马后背跳下,来到吕布身前一拜,羞愧至极。吕布冷冷的看了眼被张辽救回的魏续,便不再理会魏续,继续盯着前方被围攻的羽林军。

在吕布军令之下,并州铁骑和西凉勇士对羽林军发起了毫不畏死的冲击。军阵变动,并未与羽林军正面拼杀,四方各分一路,成井字型横刀切割羽林军,让羽林军瞬间失去了军阵的优势。恒典见得羽林军被吕布如此狠厉屠杀,红着双眼大喝:“乱阵,各自为战!”

喊罢,恒典便疯狂大吼着,先一步冲到军阵之外。羽林军身上精良的甲胄,比刘宏之前赠与项敖的甲胄都还要精良许多。恒典凭着身上刀剑难入的甲胄,手握丈长的战马刀冒死冲进敌阵,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左边肩膀前倾,进左脚向右,再向左转,进右步,拔出长刀朝身前最近的骑兵马腿砍去。

恒典身前三匹烈马的前蹄毫无声息便断裂开来,冲势不减的骑兵连人带马跌落下来,被后方跟上的铁骑踩得粉碎。随后跟上的骑兵,大多未能避开突然跌落骑兵,被绊倒在地。其余的羽林军跟随恒典,朝着四周分散而出,跟着恒典动作,瞬间斩掉数百铁骑。

数百骑兵的伤亡对于吕布数万大军而言,可有可无。但局部骑兵坠马,却搅乱了整个骑兵战阵。勒马不及的骑兵纷纷到底,造成更大的混乱,随后跟来的骑兵即便有不少瞧见局势,勒住了战马,但却被后方不知情况的同袍撞得人仰马翻。

吕布在阵外看的脸色发青。数万大军如同车轮一般绞杀羽林,在伤亡过千的局势下,仅伤到羽林军阵的外围六七百士卒,其中不少甚至是因冒死破阵之后被乱阵中跌倒的战马压死的。若是按照如此比列,剿灭前言数千羽林军,岂不是要消耗掉自己麾下三成兵马?何况并州和西凉的铁骑又不是泥捏的!

“文远,入阵领骑兵骚扰绞杀!”吕布背对这种人,沉声下令道:“阿续、阿廉领步兵,配合文远!”

“诺!”众人见得场中局势,震惊得不行,待吕布下令之后,三人面色凝重的领命而去。

搅乱吕布军阵的恒典,险而又险的避开数屁跌倒的战马,回到军阵之中,朗声再喝:“战马刀兵穿插其余兵种,列阵,合击!”羽林军再次变阵,数人为一伍,有盾兵、强兵、剑兵、弓兵,每伍基本都配有持着zhan马刀的士卒在盾兵身侧。

虽然战果不菲,但是如此激烈的战斗之下,羽林军一众士卒的体力被迅速的消耗着,即便身为首领的恒典也是呼呼的喘着粗气。不同于吕布骑兵大多略显干净的着装,此时的羽林军人人满身是血,有敌人的,有自己的,也有袍泽的。剩余的羽林军士卒,无一不是双眼血红,血脉膨胀,呼呼的喘气。

“为国羽翼!”

“如林之盛!”

“杀!”恒典再次吼出了羽林军的口号,一声大喝,领着羽林军向四周杀去。吕布军军阵被打乱之后,战场敌我已再无明显的敌我界限。不论吕布军还是羽林军,或踏着敌人的尸骨,或踩着袍泽的甲胄,想着各自面前的敌人生死相搏。

项敖大军与吕布大军的猛烈交战也不过持续了个把时辰,但羽林军却从项敖大军撤离之后,以五千精锐硬生生的与吕布大军战到了巳时。烈阳已将升至头顶,频阳城外的战场却仍旧喊杀震天。满地的残臂断肢,有西凉兵,有并州军,也有北域军,更有羽林军。

万余战死的士卒中间,也间隔的躺着不少或已死透,或仍在催死挣扎嘶鸣的战马,偶尔还能见到倒在战场之中为数不多的战旗。而如此血腥、残忍,在万余或人或马的暗红色血液作为底色的场景之中,仍有千余或被断臂,或被缺腿,或被箭矢插于肩头,或被刀剑插于并非要害的羽林军在如今同样满身暗红的吕布军绞杀下拼死抵抗着。

唯一看似完整的羽林军首领恒典,此时背脊之上也有两道血肉崩裂,狰狞的伤口相互交叉着。伴随着恒典每次的沉重的呼吸,都会溢出些许鲜红血液,顺着背脊向下淌去。

不知是吕布已胜券在握,还是不忍英雄一般的羽林军被自己亲手从汉人眼中抹去,吕布下令放缓了攻击的频率。恒典得以喘息,左手捂着左肩之上不敢拔下的箭头,颤抖的右手用力握住插在地上的长刀,费力的抬起头来,望向策马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吕布,脸色仍旧狠厉。

吕布望着如此惨烈的战场,有狠厉,有痛惜,也有不忍。若是对阵外族,别说惨烈,即便是全军覆没,吕布也不会有丝毫情绪,但是眼前的精锐是昔日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的羽林军,吕布眼神之中甚至有些许后悔。

后悔?吕布一愣,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心思。为何后悔?为无情绞杀羽林军?为间接斩杀丁原?还是果真以为自己在‘助纣为虐’?

吕布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将心中杂念挥去,骑在马背之上,俯视着隔自己只有数丈的恒典。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七章 可还记得昔日情分

“恒中郎,回头看看!”吕布似乎有些愤怒,单手指着恒典身后的战场,微怒喝道:“如此便是恒中郎想要的结果?”

恒典被吕布突如其来的疑问搞得一愣,捂着左肩伤口的左手缓缓移到握着长刀的右手,双手使劲撑起颤抖着身躯,蹒跚的站立起来,转身朝身后瞧去,凝望许久。片刻过后,恒典恍然,转回身来轻蔑的笑道:“难道如此不是温候想要的结果?”

恒典话语间显得些许费力:“温候不是要替董贼扫平敢于阻拦董贼谋逆之人么?怎滴?竟起了妇人之仁,心痛麾下士卒了?”

“恒典!”吕布大怒,朝着恒典怒喝:“匹夫可知何为羽林?为国羽翼,如林之盛!尔等如今又做了什么?反抗朝廷,与汉军相残!毫无悔意乎?”

“哈哈哈...”恒典大笑,语气极为惨淡,甚至眼角都渗出些许经营,不过被满脸暗红血液遮挡,无人看见。噗的一声,惨笑的恒典压制不住内脏翻涌,一口尹红喷口而出,抬起左手,恒典轻轻蹭了蹭嘴角血渍,扶着杵在地上的长刀望着吕布,低沉怒道:“温候还知晓为国羽翼,如林之盛?那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与吾等自相残杀?董贼能够代替朝廷?或者说董卓已准备篡位?”

“羽林,可为国,可为皇,可为百姓,可万不能为忤逆之臣所用!若是先帝在世,即便不能赦免臣之死罪,也能体谅臣之用心!”恒典放开扶着长刀的双手,踉跄蹒跚的站稳身子,朝着东面洛阳方向抱拳之后再道:“吾也曾听闻过温候昔日在北疆之地所为,抵御外族,随镇国公讨伐鲜卑,更有‘飞将军’之美名,受世人敬仰,受百姓敬爱。”

“如今为何助纣为虐,效力董卓,即便被天下人唾骂也毫无悔恨之意?”恒典双眼大瞪,直愣愣的盯着吕布。恒典身后仍残喘的千余羽林军同样盯着吕布,似乎想得到能够让他们欣慰的答案,让他们觉得如此惨烈的战争还有些许意义。

张辽、魏续等人似乎觉得羽林军再无威胁,收拢兵马,回到吕布身前。听闻恒典的句句质问,疑惑望向吕布的同时,也在扪心自问。被质问的吕布神色开始变得复杂,双眼的光芒更是在不停的闪烁,似乎在躲避,似乎也是在隐藏。但是吕布接下来的回答,却让恒典失望至极。

“美名、悔恨重要乎?只要朝廷仍旧存在,吾吕布都会倾力辅佐陛下!尔等既然已反叛朝廷,不停朝廷号令,即便是武帝创立的羽林军,此时也再无任何存在的价值!”吕布不知为何,突然变脸,再次扬手喝道:“既然尔等不知悔改,那便...杀!”

说罢,吕布反手掏出赤兔马背上的长弓,搭箭拉弓。

在吕布箭矢还未射出之前,恒典不再理会吕布如何回答,蹒跚转过身,望着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袍泽,眼神之中些许歉意,些许不舍。众位袍泽,来生再聚!恒典望着同样已是强弩之末的一众士卒如是想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砰一声闷响,吕布弦上的利箭应声而出,朝着恒典的后脑勺飞奔而去。

“将军!”难以动弹的千余士卒嘶声大喊,甚至不少亲卫都留下了眼泪。

“咻...铮!”突然,东面袭来同样气势惊人的箭矢,极为精准的射到了吕布箭矢的箭头,双双弹开。吕布一愣,随即阴狠的朝着东面望去,却发现数百骑兵急速朝自己剩余大军奔来。

“项敖!”张辽一声惊呼,完全未曾想到突围而出的项敖回赶回此地。

“呔!叛贼项敖,还有胆回来,还不束手就擒!”宋宪策马上前数步,狠厉大喝。尤其是看见项敖只带回数百骑兵,宋宪眼中精光频闪。

赶到吕布阵前数百丈之外的项敖驻足远望,再缓缓靠近吕布军阵十余丈,无视挑衅的宋宪,对着吕布朗声道:“吕奉先!”

“项公回来了,项公回来了!”见得项敖回援,原本打算随自己将领而去的一众士卒从体内生出些许力气,兴奋的互相推嚷着。闭上双眼的恒典也转身朝项敖赶来的方向望去,双眼有兴奋、有遗憾、有恼怒。

不等吕布回答,被无视的宋宪气得脸庞通红,对着项敖怒喝道:“叛贼项敖,数百兵马也敢前来叫阵?当真以为吾并州无人乎?”

“并州?并州乃是吾主管辖,怎可能无人?”赵云策马上前,来到项敖身侧两步之后停下,不屑的接过宋宪话道:“温候可能不知吾主为何赶回,云不才,替温候解惑些许。”

说罢,赵云朝项敖抱拳,得项敖点头应允之后,策马越过项敖,再向前靠了十来丈,朗声道:“董贼无耻,联合外族羌人,却不想羌人无义,竟在如此紧要关头悄然离去,度过洛水,掠劫吾大汉腹地。吾主镇国公心系朝廷有功将士,特领数百快马回援。”

“不知温候可有胆与吾主即将赶到的大军再斗上个四五个时辰?”赵云表示尊敬的抱拳说着,不过言语之中对吕布的挑衅却明显至极。

吕布闻言,眉头一皱。与羽林军鏖战,已耗费大军诸多体力,从昨夜子时至今未曾吃喝。若是真如赵云所言,项敖兵马并未与羌骑相斗,如此相仿的兵力,吕布毫无把握。可面前的项敖不过数百骑,后方是否有大军也并不确定,吕布心生侥幸的眯着眼瞧向项敖。

“奉先可是心存侥幸?”项敖轻笑着说道:“并州、凉州铁骑确实了得,吾不敢轻视。可奉先可有想过,若是子龙所言属实,奉先大败几率有多少?惨胜的几率又有多少?”

“董太师麾下有多少心腹武将,想必奉先比吾更清楚,若是奉先惨败,回到长安之后,奉先将会如何?”

吕布闻言,暗自一惊。即便此时项敖不过数百骑,但若是本候把项敖逼得太急,待项敖大军收拾掉残留不多的羌骑,与本候不死不休又该如何?吕布自认可没有信心短时间内拿下项敖只有数百的精骑,况且项敖的回援,似乎让原本已无威胁的羽林军再次生出些许凌厉的气势。

遥见吕布脸色不定,项敖心中却是大定,不等吕布思讨出结果,继续说道:“如今羽林军一众将士死的死,残的残,养好伤病之后,又能有何用处?吾冒险回援,不过是不希望武帝创立的羽林军如此泯灭,为吾等大汉昔日荣耀留下些许纪念罢了。”

项敖策马再次上前十余丈,与赵云齐平,郑重问道:“奉先可还记得昔日情分?”

吕布闻言,羞愧之色在吕布脸庞一闪而过,淡然道:“吾吕布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奉远昔日情分,吾吕布当然铭记五内。”

“如此便好!”虽然项敖觉得吕布不会太过无情,但得到吕布回答,项敖才放下心中担忧,说道:“洛阳城下,吾二人已斩袍断义,再无瓜葛。不过今日吾以昔日情分相求,请温候放过恒典将军及千余羽林军可否?”

吕布闻言,眉头一皱,若是放过羽林军,又不能擒下项敖,如何向义父及朝廷交代?吕布对着项敖义正言辞狠厉说道:“吾乃朝廷温候,陛下之左右,怎能徇私枉法?羽林军叛变,理当诛杀。即便本候暂时无力讨伐尔等叛军,待本候再次整顿兵马之后,尔等也不能幸免。”

项敖脸色一变,看来吕布今日不打算放过羽林军。项敖之所以敢赶回来,便是仗着自己兵马未曾大战,即便不敌,也能从吕布大军的围杀之下轻松逃掉。若是吕布敢追击,项敖更是有信心将吕布大军一网打尽,断董卓一臂。

如今见吕布姿态,似乎没有打算追击项敖,但也不会放过苟延残喘的羽林军。

“哈哈哈...”被遗忘在战场中央的恒典哈哈大笑道:“认贼作父,不过舍不得名利而已,竟说得自己如此高尚!匹夫吕布,要杀便杀,吾羽林军勇士惧死乎?”

“来呀,杀啊!

“即便吾等生死,也能拖尔等陪葬!”

“吾等誓死追随中郎将!”恒典身后一众士卒跟着嘲讽吕布大军,气得吕布吹胡瞪眼,准备挥手绞杀残军。

“项公有心!”恒典并未理会怒急的吕布,朝着项敖作揖道:“既然吾等无能辅佐陛下,重振朝纲,吾等也无颜面再存于大汉。项公且速速离去,留得有用之身,他日斩杀董卓之后,烧些纸钱书信,告诉吾等便可!”

“哼!不知死活!”既然今日不能留下项敖,吕布便不想再管,今日必须将眼前所谓的羽林军尽数斩杀。

“等等!”项敖焦急的喝止吕布,挣扎许久,摇着牙狠狠说道:“只要温候今日放过羽林军,本将军即刻退兵河内,不再领头行讨伐,可否?”

“项公,不可啊!董卓奸妄,若无人牵头,待董卓安稳势大之后,吾等如何清君测?何日能见得大汉荣光?”恒典被项敖言语下得倒下身来,忍者疼痛朝项敖匍匐几步惨声喊道:“若是如此,吾等羽林军岂不是天下罪人?”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八章 吕布退,曹陈决裂

项敖作出承诺之后,不过片刻吕布大军便向着洛阳方向后撤而去,不论是项敖,还是羽林军都未不再理会。

“主公,只要项敖能够退兵,吾等便可向太师、向朝廷复命。”张辽在后撤路途之中向吕布解释道:“太师此时虽然势大,但根基不稳,若是太过得罪项敖,便会让太师陷于与项敖北域军的苦战,想必军师定然会同意主公决策!”

吕布闻言,脸色些许恍然,似乎也觉得张辽所言极有道理。不过吕布却未发现低着头的张辽眼神闪烁:主公,董卓必然不能长久,此时得罪项敖并非明智之举!

吕布领着剩余的三万大军撤兵到长安不远的阳陵县城驻扎,同时向还驻扎在戏亭的董卓禀报军情。此时邓县之外的曹操再次与徐荣对上阵来。

“匹夫曹操,尔等如今只得五千兵马,还不退去,当真吾徐荣不能斩杀尔乎?”

徐荣领着鏖战过后还剩下的万余兵马,与曹操残存的五千丹阳精兵对峙,深感疲累。原本在知晓自己对阵的乃是曹操之时,徐荣些许不屑,手下败将尔!可与曹操数日的对阵,让徐荣不得不重新审视曹操。徐荣领三万西凉精锐,与曹操所领的万余大军在邓县之外计策频出。

或佯攻声东击西相互引诱,或局部决战拼死绝杀。徐荣与曹操将自己生平所学展露无遗,让徐荣大呼过瘾的同时也疲于应对。更是未曾想到曹操用不到八千之数的伤亡,将自己西凉精锐打掉大半。若不是曹操粮草辎重不济,谁胜谁负难以料定。

此时徐荣已无擒杀曹操的心思,只是想早些完成军师嘱托,将曹操击退。

“哼!狂妄小儿!”未能真正击败徐荣,曹操也是憋屈,甚至愤怒说道:“吾等乃是勤王之师,即便身死又如何?能不除掉董卓,还天下太平,吾等怎会退兵?”

曹操得势不饶人,让徐荣怒发冲冠,对着曹操军阵朗声大喝:“曹阿瞒,切莫欺人太甚!”

“呵!欺人太甚?尔等不臣之人也惧被欺?”曹操大声冷哼,不屑道:“匡扶社稷,唯战尔!只逞口舌之利有何用?”

“哼!既然如此,尔等等着,本将犒劳犒劳将士,明日便将尔等斩于邓县城外!”说罢,徐荣不再理会城外叫阵的曹操,独自离去。曹操无奈,叹了一气,领着陈宫、夏侯兄弟等人回到军帐,商讨对策。数日鏖战,麾下士卒早已疲惫不堪。若不是丹阳精兵的坚韧,恐怕此次早已兵败。

“主公,韩馥并未遣人送来粮草!”

“混账!”曹操将麾下亲卫呈上的情报书简狠狠砸在地上,气呼呼的骂道:“如此州牧,有何用?吾等在前线冒死拼杀,韩馥此人竟然拒绝供应些许辎重!如此,当初联盟还有何意?”

陈宫朝着曹操作揖道:“孟德,韩馥拒绝供给粮草,恐怕是袁绍在其中作梗!”见曹操疑惑之色,陈宫再拜解释道:“前去求粮的斥候传来消息,韩馥正在扩大募兵,在冀州安平国布防。似乎对联军盟主袁绍极有戒心!”

“孟德想想,既然韩馥与袁绍已显不和,那韩馥是否会防备其管辖冀州周边各路诸侯?如此一来,韩馥还会支援孟德粮草乎?”

曹操闻言,瞬间恍然,再次狠狠的踢翻了身前的凭几,黑着脸道:“联盟为何?乃是为了讨伐董卓,清君侧!而如今联军在作甚?不仅不发兵讨董,甚至借此机会明目张胆招募私兵,与造反又有何区别?”

“孟德以为大多世家之人会将何事放在首位?”陈宫思讨片刻,似乎极难作出决定一般,咬着牙问道:“吾等也是世家之人,若是有人动了吾等家族利益,孟德如何抉择?”

曹操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向陈宫,声音略显颤抖的望向陈宫道:“难道公台也是如此心思?”

“有何不可?”陈宫些许不屑说道:“大汉虽是汉室刘氏天下,但自高祖建国,哪代天子不是看天下士人行事?若是当初高祖没有世家子弟支持,能够夺得天下?”

“孟德忠心汉室,实乃吾辈楷模。可孟德可有想过,若是世家已然放弃汉室,汉室如何掌控天下?”

此时曹操面前的陈宫,让曹操恍惚之间看到了恶魔一般,脸色惊惧不已询问道:“那天下百姓又当如何?”

“百姓?呵!”陈宫毫不在意的轻笑道:“若天下世家豪强不将良田突地施舍给所谓的百姓,百姓能够活多久?天下如此之大,即便汉庭不存,汉庭周边还有数百上千万的游牧想要入住肥沃的中原。吾等乃是最为尊贵的炎黄之后,只需将良田施舍与其,何愁天下不归!”

“那可是外族?!!”曹操突地吼了出来,愤怒无边!

“外族又如何?”陈宫无视曹操的愤怒,淡然道:“宫虽不喜北域项敖,但项敖政令却是深得宫心。只要能为吾等说治理之地创造利益,为何要分种族?况且如今的大汉不是仍有众多臣服的外族么?”

不仅曹操,即便曹操麾下的夏侯兄弟及曹洪、曹仁等人都是愤怒的看着陈宫。从汉高祖刘邦至今,虽分东西,但汉庭屹立天下数百年,让绝大多数的大汉子民以自己是汉人为荣,尤其是如同夏侯兄弟一般的武人出身之人,无不时刻将汉人荣誉放在首位。

如今听得陈宫言论,让在座众人不可置信的同时,怒火中烧。原来,在当今名门望族看来,吾等不过蝼蚁!百姓如此、豪强如此,即便当朝皇室在世家眼中亦是如此!

曹操出身宦官之后,一直不了解,自己的父亲、祖父为何要不遗余力的提升名望,聚敛财富,跻身世家。今日陈宫的言论,让曹操恍然大悟。昔日的曹操,继承父志,效忠汉庭皇室的同时,无时不刻都在思讨着如何让天下世家认同自己略显拙劣的出身。

世家之人若是皆是如此,吾即便成为让人敬仰的世家中人,又有何用?即便勤王得逞,又有何用?让如此的世家之人继续掌控天下,祸害百姓?物极必反,盛怒的曹操突然淡定下来,眼色些许恍惚的笑着,有苦涩、有无奈、有迷茫。

“公台走吧!”曹操沉着头,情绪低迷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宫惊诧万分,曹操是何用意?

“操平生志向,乃是辅佐陛下,内安民,外斩夷!世家利益,在操看来,无足轻重!圣人有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此美妙的江山,若是没有百姓,又有何用?”曹操抬起头望向陈宫,淡淡道:“操定会勤王到底,即便战死沙场也是无悔!”

陈宫愕然,随即一阵苦笑:看来时机不佳也!陈宫自认慧眼,能够扫荡天下诸侯的,只有曹操一人。即便袁绍袁氏不凡,北域项敖兵强马壮,陈宫都未曾瞧上眼。原本陈宫打算一步一步引导曹操,登上九五之位,以来施展自身才华;二来,改朝换代,以从龙之功,让陈氏名扬天下。

今日见曹操势弱,勤王无望,劝说曹操反汉自立应是最佳时机,却不想还未道出心中所想,却以弄巧成拙。

曹操下了逐客令之后,麾下一众武将同样厌恶的看向陈宫,眼神之中的驱赶之意显露无疑。陈宫再次无奈苦笑道:“或许宫所言太过激进,但事实便是如此!若是孟德相通,可随时书信宫,宫定日夜兼程而至!”

说罢,陈宫也未拖沓,转身跨步走出军帐。曹操望着陈宫离去的背影,失望的同时,心中一阵彷徨!

翌日,悲愤交加的曹操向邓县县城里的徐荣发起了强攻。相较骑战无敌的西凉兵,曹操麾下陶谦赠与的精锐更善城楼攻防。在曹操麾下夏侯兄弟、曹洪等一应猛将的带领下,将徐荣打得抬不起头来。即便是城内巷战,威震天下的西凉铁骑也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无奈之下,徐荣不得不承认曹操不凡的军事才能,放弃邓县,领着麾下剩得不多的数千兵马撤离,曹操便领着千余残军占领了讨伐董卓三线之中较为重要的邓县。然而如此以少胜多的攻城战,却让曹操及其一应部将丝毫不见愉悦心情。

陈宫当众说出的言论,让众将突然见对大汉失去的信心,更失去的心中多年坚持的信仰。也是拜众将如此悲愤的心态,众将才攻下了邓县。可是泄愤一般攻下邓县又将如何?曹操该领着众将士何去何从?

邓县府衙之内气氛压抑,让众人都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曹操黑得发紫的面庞,让人恍惚间觉得天都要崩塌下来。一众将士不知如何劝解曹操,也或许是不知如何劝解自己。

就在曹操不知如何继续走下去之时,邓县之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曹操终于看清了当今世道的昏聩与麻木,同时让曹操心中生出了野心。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三十九章 愚民!?

“主公,不好了,百姓再府衙之外聚众闹事!”

“嗯?!”曹操一愣:“闹事?为何?”

进入房内禀报的曹纯同样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苦笑道:“还是主公亲自前往,纯不知如何作答!”

曹操一阵好奇,虽然曹纯不善口舌,但平日里话也是不少,何事让曹纯不知所措?曹操些许疑惑的领着众将,往府衙外走去。

“曹公,罢兵罢!”

“朝廷好好的,你们这些大臣为何要打来打去啊!让俺们百姓怎么活?”

曹操还未赶到府衙大门,便听见府衙之外诸多百姓杂乱的议论着。疑惑的曹操在杂论的呼喊之中,听见了无奈,听见了乞求,更听见愤怒。

愤怒?竟然是愤怒?为何是愤怒?曹操疑惑的同时,无明业火在曹操双眼之中燃烧起来。

“主公!”见曹操出来,曹真上前对着曹操抱拳见礼,脸色极为不自然。但是通红的双眼却让人看出了曹真内心的悲愤。曹操并未接话,从左往右,再从右至左,环视着在府衙前喧哗的百姓。当看清一众百姓的神态之后,曹操了然:是的,悲愤!理当悲愤!

邓县城内的留存的百姓不多,约莫两三万,此时聚集在府衙之外的少说也有三五千。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之中透露着惊惧,迷茫,还有之前曹操从百姓声讨之中的愤怒。曹操原本还以为百姓的愤怒是对董卓的愤怒,而此时看来,百姓的愤怒是对着自己所领的义军。以曹操所见,便是如此。

一位衣着稍显整齐老者走出人群,压了压双手,示意百姓安静下来。老者似乎威望颇高,百姓渐渐平静下来。老者转身,对着曹操作揖道:“老朽拜见曹公!”

曹操见状,作揖回礼。

“曹公心系朝廷,讨伐董卓,本事吾等百姓万福。”老者有条有理的说道:“可如今天灾不断,收成不佳。又碰上连连征战,吾等只得带着妻儿老小苦苦挣扎着。”

“可董卓残暴,今日曹公攻下邓县,董卓定会发兵讨伐曹公!吾等会再次经历战乱,更难活下去。还请曹公怜悯百姓,即刻罢兵,还吾等太平!”

老者言罢,曹操面色平静,显得毫无波澜:“尔等既然知晓董卓残暴,也愿再董卓治下苟活?”

“董卓虽然残暴,但最多不过枪夺粮食与少女罢了,至少吾等还能活下去。”

“若是能够除掉董卓,还尔等天平如何?”曹操盯着老者,仍是淡然道:“只是不知尔等还会死去多少!”

“还请曹公即刻罢兵,还吾等太平!”老者并未作答,而是带着一种百姓尽数跪了下来。

曹操并未回答老者,而是朗声质问:“尔等可是汉人乎?”

老者闻言,疑惑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答道:“是!”

“可曾受过朝廷照拂?”

“有。”

“可曾受过陛下恩泽?”

“也有。”

“既然如此!”曹操接连数问,语气显得越发愤怒起来大喝道:“为何如今董贼不臣,尔等即便苟活也不愿为陛下,为大汉贡献微薄?”

曹操喊罢,一众百姓面色些许羞愧,纷纷低下头来。

“俺家夫人被豪强凌辱之时,朝廷在何处?”一横肉莽汉却未低头,站立起来暴怒的朝曹操吼道。有一便有二。

“咱家突地被侵占之时,朝廷又在何处?”

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原本些许羞愧的百姓群愤而起,与曹操怒目相视,让曹操一阵哑然。

“既然尔等不平,为何不反抗?”曹操底气些许不足的朝着百姓问道。

突地,百姓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领头老者悲戚的声音:“反抗?何尝没有反抗?原本以为黄巾义军会改变吾等现状,原本以为何进大将军除掉宦官之后会改变吾等现状,原本以为董卓太师会改变吾等现状,而然皆是枉然。如今,吾等只想活着,带着妻儿老小,好好的活着!”

言罢,老者再次朝着曹操深拜恳求道:“还请曹公怜悯,罢兵去吧!”

不知为何,曹操突地双腿发软,向后倒去,身后的曹洪赶紧上前扶起曹操,担忧不已。此时的曹操双目无神,脑海里混沌轰鸣,思绪混乱。

“曹公仁义,吾等不愿忤逆!但...”老者似乎并不在意曹操现状,也不不负方才恳求之色,狠厉着双眼说道:“若是太师大军来袭,吾等也不能避免。可如今曹公只有千余兵马,吾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知曹公可有信心诛杀吾等万余手无寸铁的百姓?”

曹操震惊的望着府衙外校场之上的数千百姓,一众百姓眼神之中透露出如同狼眼一般的嗜血之色,让曹操些许害怕。

“主公,如此百姓,不救也罢。若果真逼迫百姓造反,恐怕吾等今日难逃一劫!”另一侧扶着曹操的夏侯渊神色担忧,对曹操建议道。

“妙才,如此一来,吾等此时出兵讨董还有何意义?”曹操双眼空洞。

夏侯渊叹气,心痛的看了眼自家主公,狠狠说道:“为何没有意义?吾等出兵,即便讨董不曾,也让主公赚足了名头!既然世家不仁,朝廷崩坏,百姓愚昧,吾等为何还要为朝廷、为百姓而战?吾等虽不及传承数百年的世家,但家中也有些许底蕴,待主公返回陈留,招募兵马,效仿其余诸侯自立,改变如今崩坏的世道便可!”

曹操双眼大瞪,望向夏侯渊,又环视了周围众将。看着周围跟随自己多年毫无怨言的一众将领坚定的眼神,曹操知道,夏侯渊所提以被众人接纳。曹操内心万分挣扎,三十余年的坚持,只得如今模样。心中仍旧存在的对大汉的眷念之情,让曹操不忍。

“主公,妙才所言极是!不过主公自立,并非反汉,而是另辟蹊径

,重振大汉!”夏侯惇似乎看出了曹操心中的些许疑虑,出言劝解。

曹操闻言,眼睛一亮,一把挣脱众人的搀扶,双眼放光的瞧向夏侯渊、夏侯惇等人,眼中频闪的精光让众人明白曹操已有决定。

“哈哈哈...”曹操突然转着圈大笑,有辛酸、有苦楚、也有解脱、也有信仰。

大笑片刻过后,曹操稳住自己心绪,转身朝着一众百姓朗声道:“既然如此,本将明日便罢兵,暂且放下讨董之事,恢复尔等想要的太平之势!”说罢,曹操不再理会任何,独自一人朝府衙里走去,顺便道:“妙才、子廉,整顿兵马,明日退兵!”

“诺!”一众武将兴奋不已,自家主公能够相通,那他们日后便能跟随曹操征战天下,与天下群雄分庭抗争,谁胜谁负,全看天意。

此时曹操将自己关在府衙书房之内,盯着书房里不甚细致的大汉舆图,轻轻的抚摸着舆图之上的洛阳、长安,神色之中尽是眷顾。随后右手五指掠过凉州、益州、荆州,一圈过后停在了并州、幽州一带。大汉,并非刘室大汉。既然如今大汉已腐朽不堪,难以救赎,便有吾曹操重振大汉熊威吧。

袁绍?袁术?韩馥...曹操眼神掠过各地,心中不断念着各地诸侯的名字,最后眼神落在并州一带,曹操轻轻一笑,自信想到:还有奉远,鹿死谁手,吾等各凭本事!

作出决定的曹操并未拖沓,即刻书信项敖与孙坚,说明缘由。翌日,整顿好剩余不多的兵马,曹操便离开了邓县,沿着黄河,掠过毫无生机的洛阳,赶回兖州陈留。

各路诸侯、各地隐士无不时刻关注着剩余三镇联军的兵马状况,项敖为挽救羽林军被迫撤退、曹操损失惨重返回陈留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天下。有人不屑,有人痛惜,有人凝重。即便暂时还不知最后一镇孙坚部此时情况,但如同项敖、曹操一般的英豪都已败下阵来,即便孙坚勇武,又能如何?

当初分兵之时,孙坚提议搜罗洛阳,本只是心存善意,看能否救下些许人来。好巧不巧的是,让孙坚发现了能够颠覆当今天下的物件。惊惧、疑虑、兴奋的孙坚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导致孙坚兵马相对项敖、曹操两军进军速度慢上不少。

待项敖被迫撤退、曹操损失惨重离去之后,孙坚方才赶到上雒,与华雄开始上雒城争夺之战。

孙坚孤军在上雒与华雄大战三天三夜无果,再加上击退项敖、曹操兵马之后回援的吕布、徐荣兵马赶来,即便孙坚如何英勇,兵马如何盛大,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无奈之下,孙坚只得退兵武关,暂且观望局势。贾诩便在此时抓住时机,将之前献给董卓的计策实施下来。顷刻间,十月的大汉,数十道调令,任命诏书漫天飞舞。无论是否参与讨伐董卓之战的各地诸侯,抑或豪强,纷纷得到了朝廷的迁升诏书。

若不是方才经历过虎牢、洛阳等地的大战,天下之人甚至错觉以为大汉不知击退多少叛军或外族,弘扬大汉熊威之后大肆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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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章 传国玉玺,孙坚野心

任命诏令发往大汉十三州之后,稍有慧眼的有志之士便已明了,天下大乱之势已无法阻挡。虽然世家之人看重自家利益,但是若是朝代替换,自家无人在各方势力之中,待天下大定之后,也难以延续昔日荣光。

如此一来,各路诸侯皆有各地名仕纷纷则明主投效,从颍川暂时迁至冀州的荀氏也是其中之一。荀彧那是荀氏当代最为杰出的俊才之一,在朝廷宦官、外戚大乱之时,荀彧便已料定天下将会分崩。但是荀彧与其余世家不同,虽然同样看重自家利益,但是荀彧却不想自己信仰的大汉朝如此崩塌。

“奉孝为何不听彧劝说,仍是如此醺酒?”荀彧一把抢过借住他家郭嘉的酒壶,满脸责备呵斥郭嘉。

此时已然及冠的郭嘉仍是一头散发披在肩头,俊俏的脸庞因烈酒些许殷红,砸吧砸吧道:“文若把酒壶还吾!人生短暂,何苦来哉,当及时行乐是也!”郭嘉要晃晃的抢回酒壶,眯着眼小酌一口。

荀彧无奈的摇摇头,跪坐到郭嘉身前轻声说道:“奉孝可有想好,准备前往何处?”

郭嘉一愣,也知荀彧询问何事。如今天下大乱,也是自己施展才华之时,不过情势不甚明朗,郭嘉暂时也不知投效何人。郭嘉放下酒壶,端坐道荀彧面前缓缓道:“如今天下,诸侯众多,文若可有想好投奔何人?”

“吾投奔何人?”原本询问郭嘉的荀彧被郭嘉问得一愣,随后端起凭几上的茶盏小抿一口道:“何人能重振汉室,彧便辅佐何人!”

“呵呵!”郭嘉轻轻一笑:“文若还是如此固执!”对于荀彧为何如此忠诚汉室,郭嘉百般不解。或许如此便是文若所谓的信仰吧,郭嘉如是想着。

“吾二人如今暂居冀州,原本韩馥乃是首选。然韩馥此人并无大才,又畏首畏尾,迟早会被如狼虎一般其他诸侯吞食。”郭嘉揉了揉些许酒醉的脑门接着说道:“至于袁绍,四世三公,名望颇高,料想投奔的人定然不少。此人虽易于猜忌,好谋而不能决,但名声所在,拿下冀州乃是迟早之事,可以考虑。”

“不考虑其余?”

“定然不能。”郭嘉摇了摇头道:“北域镇国公潜力十足。嘉年少时曾与颍川戏志才前往拜访,镇国公治军严禁,北域官吏也稍有作奸犯科之人。民心更是难得!”回想起自己在五原游玩,无意间说了些许项敖坏话差点被北域百姓唾沫淹死的场景,郭嘉全身一抖,些许颤栗。

荀彧略显惊诧,居然能有让郭嘉失态之人?看来昔日还真小瞧了此人。荀彧如此想着。项敖年少之时,在洛阳逗留不少时间,荀彧在蔡邕府上与项敖见过数次。不过当时项敖表现极为低调,荀彧也并未多看项敖。

“况且镇国公在北域、并州之地经营多年,颇有名望,不仅百姓,即便不少世家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郭嘉神色之中些许赞许道:“待镇国公返回北域,将并州尽数收入掌中,不可不重视。”

“至于袁术,有野心无头脑之货,不谈也罢!”郭嘉极为自信的谈论着:“荆州牧刘表上任不久,看不出端倪。益州刘焉守陈有余,攻取不足,也不可取。”

郭嘉拿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口,似乎极为解渴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道:“至于其余诸侯,并无太多优劣之分,平庸而已。”

荀彧听罢,淡淡点了点头,有问道:“朝廷刚刚任命的兖州刺史曹操如何?还有荆州刺史孙坚又如何?”

郭嘉眉头一皱,思讨片刻道:“孙坚不过弹丸之地,在刘表压制下,难有作为。至于曹操...”谈及曹操,郭嘉莫名的朝着南面陈留方向看了看到:“有枭雄之姿,有雄主之象,奈何...”

“如何?”

“奈何曹操与镇国公些许相仿,太过仁慈!”在郭嘉看来,最看好的莫过于曹操、项敖二人。但如今项敖对百姓太过仁慈,曹操似乎对皇室太过仁慈!不过这话郭嘉可不敢对着荀彧说出口,只能在心中想想。

“所见略同!”荀彧轻笑着点点头道:“待彧安顿好家人,打算先去袁绍处看看。袁绍已遣人数次送来拜帖,毕竟也是四世三公之后,彧也不能太过骄纵。”

郭嘉闻言,点点头,并未多说,心中却是在暗自思讨何去何从。

此时武关关隘之内,孙坚一脸纠结。一会兴奋,一会惊惧,一会无奈。

“此乃传国玉玺,既然主公有缘相遇,当有天命!”程普望着孙坚手中的玉玺,脸色兴奋的说着:“如今天下大乱,不知董卓还能让当今陛下存在多久。若是董卓果真谋逆,主公便可借势而起,听从天命,逐鹿中原!”

韩当、祖茂、朱治等人在旁也是兴奋不已。大破董军的乃是孙坚,携带玉玺的敌将更是被孙坚亲手斩杀,不是天命又是为何?

此事太过重要,孙坚不敢告诉太多人,即便孙策都未告知。此时帐内四人皆是孙坚最为信任之人,如何处置传国玉玺,孙坚难以做出决定,便招来四人商议。

“可毕竟先帝血脉仍在,大汉犹存,气数未尽,若本候举旗,恐...”

见孙坚一脸担忧,祖茂上前抱拳道:“主公,并非此时举旗。镇国公已撤退,曹操也惨败,如今剩下主公一人讨董还有何意义?讨董失利,各地诸侯定然会借势壮大自己兵马。再看董卓挟天子发布的诏令,不是名震言顺的让各路诸侯内斗么?”

祖茂说罢,孙坚便想起了昨日由长安送来的诏书。本来并不承认董卓身份的孙坚不愿接招,但在使者劝说下得知诏书内容之后,孙坚动心了。孙坚拿起凭几之上昨日接到的诏书,心中忐忑,神色不定。

平日里黄盖都是不苟言笑,此时帐内还能淡定些许的只有黄盖。黄盖抱拳镇定说道:“何为天子?乃是承上天意志,行管理天下百姓职责。既然主公天命如此,还有何犹豫?此

时应当顺应朝廷诏令,赶回长沙,上任荆州刺史。至于荆州牧刘表,初来乍到,如何与吾等相斗。待荆州平定,主公便可挥师北上、东进,逐鹿中原。”

黄盖看似镇定,但在众人都能看见黄盖双眼之中那摄人心魄的悸动。孙坚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缓缓托起传国玉玺,举过头顶,沉声说道:“吾孙坚受苍天指引,定要造福百姓!”

四人见孙坚作出决定,纷纷伏地跪下,沉声喊道:“吾等定誓死追随主公,平定天下!”

“哈哈哈...”孙坚放下传国玉玺,单手将传国玉玺托在腰间,放肆大笑。笑声穿透营帐,在武关关隘不停回荡。伴随着孙坚的大笑,程普四人同样用灼热的双眼,盯着托着玉玺的孙坚。传国玉玺是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和氏璧镌刻而成,为始皇至今,正统皇帝的证凭。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先秦丞相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传国玉玺悄然落入孙坚手中,荆州又有州牧刘表及野心极大的袁术,今日过后,原本富足安定的荆州将会迎来狂风暴雨。至于暴雨之后,到底是谁屹立在荆州大地之上,或许只得看各方天命。

在各方诸侯都在暗自准备之时,刘表单骑入荆州,开始了自己借朝廷名义,收复荆州之路。至于占据南阳的袁术,也未闲着。不停招募兵马,广发书信道各地世家,准备谋略大势。

撤兵方才赶到解县准备出发前往河东治所安邑的项敖,莫名的接到了朝廷下达的诏令,封赵云为平东将军,领河内太守,食邑河内武德县,是为武侯。如此诏令却是把项敖震得一愣一愣的,更是把赵云震得天花乱坠。赵云一脸懵相的看向项敖,如此便封侯了?还是食邑河内大县武德。项敖见赵云表情,轻轻一笑调侃道:“武侯可好?”

赵云被项敖惊醒,见自家主公如此,赶紧单膝下跪苦笑道:“主公能否别开玩笑,云心里甚慌。”

“哈哈哈...”项敖大笑扶起赵云道:“子龙莫慌。虽是玩笑,但子龙爵位可是实打实的朝廷册封。”

高兴过后,项敖沉着脸对赵云道:“可这河内太守便不好办了。”

“主公所言极是!”赵云也是面色沉重道:“河内西北有白波,东面乃是冀州,南面更有洛阳,乃是要冲之地。即便洛阳如今已被烧毁大半,但各地诸侯定然也会趋之若鹜。”

项敖拍了拍赵云肩头道:“危机乃是必然,可董卓如此阳谋吾等只有接下。且不论是否违抗皇命,单论河内相邻上党,子龙也必须的将河内拿下。”

“主公,帐外小月氏首领求见!”

“哦?!”项敖一阵好奇。项敖领兵突围道洛水之畔时,原本以为回有大战,却不料只碰到了五千骑兵。更让项敖无语的是,五千骑兵见势不秒,丝毫未曾抵抗便向自己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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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一章 小月氏水臻

“小月氏外臣水臻,拜见镇国公!”

“水臻将军不必多礼!”项敖客气的扶起水臻,含笑说道:“不知水臻将军寻来何事?”

小月氏陡然间的投降,让项敖确实未曾想到。再加上心急回援羽林军,项敖也未与水臻有太多交流。心急赶路横渡洛水之后,项敖才想起投降的水臻。至今项敖都极为好奇,为何水臻如此果决的便向自己投降,小月氏的五千兵马虽然不及项敖主力精锐,但以项敖的眼光,也能看出小月氏骑兵的不凡。

瞧见项敖如此客气,忐忑的水臻安心不少,抱拳再道:“吾小月氏投效董卓,也是迫于无奈,董卓势大,加上同流合污的烧当羌,小月氏无力反抗,只能虚与委蛇,苟延残喘。还望镇国公体谅。”

“无妨!”项敖毫不在意的拜拜手道:“只要水臻将军诚心向汉,本将便不会追究。”

“如此,水臻代小月氏谢过镇国公!只是...”水臻面露难色,似乎极难开口。

“只是如何?水臻将军直言便是!”

水臻深吸一口气,朝着项敖再次抱拳,郑重说道:“只是如今水臻叛变董卓,烧当羌首领估摸已探得些许消息。若是方烧当离开司隶,将消息传回,定然会举兵攻打吾小月氏,皆是吾小月氏必然危及。还请镇国公将仍在汉朝境内肆虐的烧当尽数歼灭!”

项敖闻言,面色一沉,思讨许久之后,抬起头来,轻笑道:“水臻将军能够及时悔悟,未曾与本将为敌,本将欣慰。灭除入侵吾大汉境内的烧当羌乃是必然,水臻将军不必担忧。”

“只是如今大汉烽烟四起,各地即将战乱,若要全歼烧当本将也有心无力。”项敖略显为难道:“不过水臻将军放心,本将定让两万余羌骑知晓吾大汉铁骑厉害。”

水臻脸色微变,若是不能将羌骑尽数歼灭,吾小月氏下场将会如何?

“若是将军愿将烧当歼灭,水臻愿带领小月氏尽数臣服镇国公,唯镇国公马首是瞻!”水臻单膝跪地,陈恳的望着项敖。

闻言,项敖收起平淡的脸色,郑重的看向水臻道:“水臻将军可知吾北域如何对待外族?”

“如何?”水臻闻言,脸色巨变,甚至些许惊恐。

“入得北域,不分汉人、羌人、匈奴抑或鲜卑。”本事两军合作之事,却被水臻提升至归附洽谈,项敖也不能轻视继续说道:“人人平定,再无汉、羌之分,如此一来,小月氏的名头将会被抹去。水臻将军还愿意否?”

项敖说罢,水臻神情苦楚:还是逃不掉灭族的结果么?此次发兵汉庭,本就不是小月氏意愿。小月氏南迁至凉州西部以来,一直都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唯恐得罪周边大族,将小月氏抹掉。之前叛变,投降项敖北域军更是无奈。

项敖军与吕布军的血战,水臻一直都在派遣斥候查探。当得知项敖转头东进之时,水臻便知若是抵抗,自己五千兵马,更是五千族人难逃身死异乡。无奈之下,水臻决定投降项敖。本打算忽悠项敖,将烧当尽数灭在此地,那便无人知晓自己曾叛变,大汉域外的小月氏族人便能安全。

但几日的观察,水臻也发觉项敖此人并非可以随意糊弄之人。几番挣扎,才前来求见项敖,希望能够让项敖出兵,将烧当尽灭。

“敢问项公,如何平等?”水臻想着,声音颤抖着询问项敖,似乎还存有一丝希望。

项敖想了想,好像自己也不能表达清楚。虽然北域大势是自己在掌握,但是诸多政令都是胡昭与戏忠发布下去,细节之上,项敖还真不知晓。

“水臻将军稍等!”项敖扶起还单膝跪地的水臻,招呼典韦过来道:“阿韦,去军营寻数名旧籍并非北域的士卒过来。”典韦领命而去,水臻更是抑或的望向项敖。项敖不知如何解释,便点点头,示意水臻稍作等待。

“主公!”

“汝等给水臻将军说说汝等入籍北域之后的生活!”

一众士卒一愣,打仗打得好好的,怎么将故事来了?不过既然项敖下令了,众人便来到水臻身前,将自己入籍北域之后的改变细细道来。别看典韦粗莽,不少时候还是心细。此次找来的两位士卒与汉人全无关系,都是投降过来的鲜卑和匈奴之人。

随着二人缓缓道来入籍北域之后生活的改变,水臻双眼大瞪,难以置信。在凉州边境,水臻见过太多臣服大汉,过得不如从前的外族。有羌人,也有乌孙,还有部分并未远遁的胡人。而二人眼中对项敖发自心底的尊敬与爱戴,让水臻很难相信他们是在说假。

待二人说罢,水臻一把握住二人双手激动问道:“若真如此?果真如此?”

“瞧将军模样似乎应是小月氏族人吧!”匈奴士卒似乎见识不少,一眼便瞧出水臻身份,自信道:“俺还是匈奴人时,见过小月氏人。如今俺是北域人,不仅学会了汉字读写,家中兄弟还在主公帮助下开了杂货铺呢,如今不仅年年有余粮,每月都能吃上不少肉食。”

“主公觉得俺学的并州口音咋样?嘿嘿!”士卒些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朝着项敖问道。

项敖轻笑着,上前朝着士卒脑袋便是一毛栗子,笑骂道:“胡长吏不是颁布过政令么,要求北域众人皆用统一之后的话语,尔等皮痒,欠抽?”

“主公莫恼!”士卒赶紧行军礼,正色道:“小卒不过闲来无聊,违反军纪。请主公责罚!”

“十军便,晚些自己去找典韦将军!”说罢,项敖挥挥手,让二人出去。而被罚的士卒身躯一斗,苦着脸走了。典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处罚的时候下手太重了。士卒苦着脸想着,瞧瞧瞟了眼一旁的典韦。典韦双眼一瞪,吓得士卒赶紧逃出去。

项敖、典韦及士卒之间的小动作也未避开水臻,水臻瞧得,不可思议的大瞪着双眼。初次见得项敖,其麾下士卒对项敖的敬畏,水臻看在眼中。然而私下却如此和睦,让水臻羡慕不已。

水臻愣愣的想象着两位北域士卒给自己描绘的场景,水臻醉了。人人平等,赏罚分明,只要自己靠双手挣来的,便会得到官府承认、保护,更会得到周围人的尊重,如此才是作为人应有的生活。相比如今小月氏族人战战兢兢的在夹缝中生存,天壤之别。

发愣许久的水臻,转身对着项敖,郑重道:“项公,水臻乃是族长子,小月氏存亡系水臻手掌。水臻代小月氏族民,向镇国公臣服!”说罢,水臻双膝跪地,伏地拜首。

还未尽数败下,便被项敖一把拉住。水臻疑惑的抬起头望着项敖。

项敖轻轻一笑道:“种族融合,还是多多商讨方可,此间事务皆是吾北域长吏负责,若是水臻将军确有此意,待吾等赶回北域之后再作商讨可好?水臻将军也可随便瞧瞧真正的北域百姓。”

水臻随着项敖搀扶站立起来,略微思讨之后,也是点头。如此慎重之事,还是命人赶回族人驻地,告知父亲才是。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项敖便作出决定,歼灭境内羌人。

“水臻可知羌人兵马向何地袭击而去?”在水臻强烈要求之下,让项敖直呼其名。

“羌人首领麻嘚兄弟并未告知,不过麻嘚兄弟二人言语之间,似乎朝着洛阳方向奔去。此人而贪婪成性,若是途中碰见县城、乡镇,定会掠劫。”水臻思讨片刻道:“按时日算来,此时应在弘农地界。”

项敖沉着脸,看着身前的舆图思讨片刻道:“子龙,即刻安排斥候向南北搜寻羌人踪迹。待确认方向之后,再派精锐刺探羌骑军情。”

“诺!”赵云看了看眼前即将加入北域的水臻,略显戒备的领命出帐。

“水臻别太在意!”项敖见水臻不太自然的表情说道:“子龙跟随本将多年,性子谨慎。”水臻闻言,轻笑点点头,表示并未多想。

“本将多与昔日北方鲜卑作战,未曾与羌人交手,还辛苦水臻讲讲羌骑作战特点才是。”

“那是自然!”水臻点点头道:“羌人与吾小月氏战法并无太多差别。羌人地处大汉边境,民风彪悍,个个勇武,作战之时不惧生死,甚至时常以命相搏。至于战法,呵呵!大多是捕猎之术用于战场罢了。羌人并无固定的铁骑来源,除开必备的弯刀之外,大多是皮甲。也因大多是皮甲,羌骑速度极快,来去无踪。”

项敖点点头,表示了解。若是如此,项敖不得不得重新审视羌骑。从西汉建国至今,大汉王朝对羌人发起过无数次讨伐,上百年的战争,也未能让只凭本能作战的羌人彻底击垮。只要汉朝内部有些许风吹草动,让羌人寻得机会,羌人便会再次重振旗鼓,侵扰大汉边境。

看来,还得想想计策才行,硬拼损失定然不小。再加上羌骑来去无踪,跟不好收拾。项敖如是想着,让水臻暂且离去,在典韦的陪同下,望着舆图思讨的对策。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二章 图谋烧当

项敖并未打算在解县驻扎,图谋烧当。而是领着大军朝河东治所安邑而去。原因无他,乃是解县已然被烧当抢掠过一次,并不能筹集太多粮草。若是烧当朝弘农而去,或许安邑还能筹集些许粮草。

一路走来,并未碰见麻烦或者蹊跷之处,项敖大军顺利的进入道安邑城内。至于安邑守军?呵呵,项敖可是大汉镇国公,再加上将近三万精锐,即便河东太守不情愿,他能打得过项敖大军么!入城之后,当然便是索要粮草,河东太守及城内的世家豪强也是识趣,在项敖开口之后乖乖送上二十万石粮草辎重,足够项敖大军三月用度。

项敖与河东世家未起摩擦也是好事,项敖道明来意之后,河东世家更是欢迎不已。两万羌人,若是朝安邑袭杀而来,再加上北面蠢蠢欲动的白波军,河东必然寸草不生,更别说想活命。

寻找烧当羌交于赵云,项敖并不着急。倒是一路上沉闷跟着的羽林军,让项敖焦急不已。如此精锐,更是象征着昔日大汉信仰的军队,怎能让其如此颓唐。

“公雅将军!”

恒典满身都是白色绷带缠着,尤其是背脊之上的绷带,还映着鲜红。望着眼神黯淡,毫无生气的恒典,项敖除了呼喊一声之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项敖缓步来到恒典榻前,随意的坐到盘坐在木榻之上的恒典身侧,打算抬起手拍拍恒典肩膀安慰恒典。

但见得如此的恒典,项敖又下意识的收回了抬起的右手。在门外护卫项敖跟随而来的典韦,不忍的瞧了眼恒典,甚至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似乎些许湿润。

“羽林军有自己的荣耀,有自己的信仰,难道公雅将军打算一直如此颓唐下去,让麾下羽林勇士自生自灭?”望着恒典如此模样许久的项敖,不知为何突然怒气横生,怒其不争的沉声道。恒典却未曾听闻一般,双眼仍是黯淡的盯着眼前虚空。

怒气中烧的项敖气得猛地站立起来,朝着恒典伤疤都还未蜕落的脸庞猛的一巴掌扇去。啪一声脆响,恒典被怒急的项敖一巴掌扇得倒在了木榻之上,脸庞之上的伤口也跟着裂开,冒出丝丝鲜红的血来。

“恒典!本将不惜以名声,暂且放着陛下不管,将尔等救回,尔等便是如此回报乎?如何对得起本将,如何对得起陛下,如何对得起大汉?”

典韦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冲进房内,一把将项敖抱住:“恒将军周身是伤,经不起主公折腾!”项敖一把推开典韦,气呼呼的望着恒典,双拳紧握,压制着想再上前给恒典已巴掌的冲动。

项敖愤怒的质问,似乎将恒典惊醒。恒典些许废力的撑起身子,抬起头时,却让项敖、典韦二人看到了男儿的泪水。

“一万整的羽林勇士啊!”恒典悲惨的苦着,用带伤的双拳狠狠的捶着木榻凄惨道:“被洛阳大火烧死四千余,即便救下的数百,在北逃之时也不得救治而死。好不容易活下半数,却被吕布残杀殆尽。即便活下来的千余勇士日后还能上战场么?”

“啊!?镇国公,告诉我,还能吗?”恒典似乎感觉不到周身伤口裂开的疼痛,瞪着双眼,甚至有些许愤怒的看着项敖吼着:“原本死了就死了,如此屈辱,战死也好,还能留下一世威名。可为何要救下吾等?为何又以放弃勤王的名义救下吾等?汝项敖是想让羽林军成为千古罪人乎?”

“啊!?项敖,告诉本将,为何要让吾羽林勇士成为千古罪人!”恒典突然蹿离木榻,蹒跚的冲到项敖身前,用浸着鲜血的拳头狠狠的砸向项敖胸膛。然而方才跃起,重伤的恒典唯一一丝力气瞬间散去,直愣愣的冲半空之中跌落下来。

不等项敖反应,典韦从项敖身后跨步向前,险之又险的将即将坠地的恒典接住。

项敖望着血泪混杂在脸上的恒典,突然笑了。

“公雅还活着,本将以为公雅已死也!”

“恒典早就是了,呜呜呜...早就死了!”被典韦再次扶道木榻之上的恒典,躬着身子,缩成一团,嚎啕大哭:“恒典如此活着,与死了有何分别,还有何面目面对天下,面对大汉,面对先祖!啊...呜呜呜...”

项敖极力忍住眼眶的些许晶莹,来到恒典榻前,带着欣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恒典肩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项敖说罢,恒典哭的更是悲惨,声音传遍了驻扎在安邑城外的数里军营。军营外士卒听闻道恒典撕心裂肺的哭声,无不默然,甚至不少感性之人偷偷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只有他们明白,自己同袍一个一个倒在自己身前是何感受,而同袍倒下,自己却活下了下来又是何感受。

活下来之后,又要替袍泽或者,不能自私了结自己毫无意义的生命又是如何痛苦。尤其是在隔壁营帐养伤的羽林军,更是痛彻心扉,整个残存的千余羽林军都是泪流满面。有的低声抽泣,有的放声大哭,有的只有眼泪,却哭不出声来。

羽林军营帐外负责安全的士卒并未入营阻止羽林军,巡视各营帐的将领并也未阻止任何士卒黯然的神色,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帮助自己的袍泽缓解痛苦,祛除些许伤痛。

“既然公雅不忍羽林如此泯灭,为何不能振作,重振羽林?”

待恒典苦够了,项敖柔声的询问恒典。虽然声音细微,但是项敖声音里包含的期望、坚持和信任,让恒典抬起了黯然的双眼。

“还可重振羽林?”似乎在问自己,也似乎等待项敖肯定的回答,此时恒典双眼缓缓出现些许神采。

“何谓羽林?”项敖并未直接回答恒典道:“为国羽翼,如林之盛!既然公雅担忧羽林返回朝廷会被董卓再次利用,那远离朝廷,为大汉守卫边疆可好?”

恒典眼睛发亮,希冀的望着项敖。

项敖接着说道:“既然吾乃是大汉镇国公,镇国之昌盛便是本公职责。本公承诺,为羽林挑选精锐,供给粮草军饷,征讨西域。待中原平定,朝廷安泰之后再回归朝堂!”

“若真如此?”

“果真如此!”

“好!好!好!”恒典大叫,爽朗的笑道:“哈哈哈...末将要治伤,项公,末将要治伤!”

见得恒典如此,不仅项敖,即便一旁的典韦也是松气不已。如此英雄,若是就此泯然终生,实在可惜。典韦在旁呵呵傻笑,替恒典高兴着。

“主公,赵将军遣斥候回报,已确认羌骑位置!”

还不待项敖高兴,又一件喜事迎来。项敖眉头上翘,欣喜之色表露无遗,便转身对典韦道:“速速安排军中医匠为公雅将军诊治,吾去寻子龙!”

“诺!”

在典韦的应声之下,项敖拍了拍恒典肩头,兴冲冲的领着亲卫朝赵云所在的前军军帐而去。

“子龙,羌骑如何?”项敖大步流星的跨入赵云军帐,些许着急的询问赵云。

赵云见项敖亲来,赶紧上前抱拳见礼道:“主公,斥候已探得,此时羌骑分两部掠劫。一部有一万五千余在攻打弘农,剩余兵马近万,在新安一带掠劫,似乎有前往洛阳的征兆。”

“呵!胃口不小!”项敖冷哼,越过赵云,来到赵云军帐里的舆图前道:“若是之前曹操告知的情况未变,弘农城内应有两千守备,虽然只是郡兵,但羌人不善攻城,短时间拿下弘农并不可能。竟然还分兵掠劫新安一带,实乃作死!”

“主公,羌人也是马上游牧,作战风格与鲜卑等部差别定然不大。”赵云淡然说道:“吾军精锐,要击溃不过万余之数的羌人定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全歼,毕竟游牧民族个个骑术了得。”

“哼!不明敌我便敢深入腹地,与找死何异?”项敖不屑的说道:“与羌骑对阵即便能胜,也非智举。既然羌人敢分兵新安,吾等将弘农羌骑请君入瓮。”

说罢,项敖狠狠的用指头钉在弘农以西的河北县县城。

在项敖设计羌骑之时,退出邓县东撤的曹操此时正驻留在函谷关,修整兵马,丝毫不知后方有数千羌人骑兵尾随而来。更让项敖没有想到的是,王匡在泰山招募五千兵马之后,前往渤海投效了袁绍。王匡更是在袁绍的授意之下,领着兵马朝河内赶来。

虽然董卓任命赵云为河内太守,但之前的河内太守王匡却未作任何安排,无意之下,又硬生生的引导了一场大战。项敖与袁绍无意间开始了争斗,从武关退兵的孙坚,却在回撤长沙之时,也碰到了钉子,而且还不少。

虽然讨伐董卓的联盟在存在,但是各路诸侯却在暗地里盯着各自的对手,只要发现其弱点,定然会狠狠的给对方致命一击,消灭对方的同时,壮大自己势力。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三章 弘农危及

胸有成竹的项敖,对于羌骑,并未打算将大军尽举前往弘农。

“羌人虽然势众,但本将也未将其放在眼里。”项敖眼色轻蔑,转身朝韩浩道:“子龙将军此次要随本将前往弘农讨伐羌骑,还请元嗣辛苦,继任子龙长吏,领兵赶回河内可好?”

韩浩望着面色真诚的项敖,韩浩些许悸动。联军尽撤,天下必然大乱,当择明主而从,韩浩双眼些许放光,突地单膝跪地,朝着项敖郑重道:“联军讨董不成,天下必然大乱。浩并非名仕猛将,但也愿为明公鞍前马后,若是明公不弃,浩愿誓死追随!”

虽然如今天下局势尚且显得混乱,但是韩浩跟随项敖数月,也能瞧得项敖些许本心。无论项敖是否会匡扶汉室,还是会随其他诸侯一般拥兵自立,韩浩都极为看好项敖。况且自己出身并非世家,无论是向北投效韩馥、袁绍,抑或向南投效袁术、孙坚等诸侯,也不会得到重用。

数月来,在项敖面前的表现,韩浩自认还是有些许可取之处。韩浩低着头,心中仍是有些许忐忑的等待项敖回复。

项敖先是一愣,丝毫未曾料到韩浩会向投靠自己。虽然不知韩浩为何会如此,但在项敖看来,重要吗?随即项敖大笑道:“哈哈...能得元嗣相助,吾之大幸。”

项敖扶起单膝跪地的韩浩,重重的拍了拍韩浩臂膀郑重道:“既然元嗣看得其吾北域,瞧得上吾项敖,吾等携手匡扶社稷可好?!”

被扶起的韩浩脸色狂喜,激动不已,再次对着项敖抱拳道:“浩定竭死替主公每战必先!”

“好!哈哈哈...”项敖心情大好。联军分崩之后,项敖如何看不出天下局势。虽然孤注一掷的与曹操等人决定继续讨伐董卓,但项敖也非愚昧之人。若是能够将董卓除掉,汉室刘氏或许还有些许希望,即便辅佐汉献帝刘协,项敖也毫无抵触。

但若未能除掉董卓,项敖也要将孤军深入讨伐董卓,重振汉室的决心展现给天下人看。此时的项敖并非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北域百万百姓,为了汉灵帝刘宏的重托。至于长安城内的当今陛下,项敖只得另想他法。

相比天下其他诸侯,项敖深知自己劣势。并州民风虽然彪悍,但却地处偏远,少名士。若是要各地诸侯分庭抗争,逐鹿中原,项敖知晓自己人才储备定然比不过袁绍、袁术等人,即便宦官之后的曹操也比不过。何况项敖在北域的政令十有八九都是针对世家,如此一来,又有多少世家会支持自己。

在决定放弃勤王,救下羽林军之时,项敖便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时刻都在思讨如何壮大自己的队伍,搜罗人才。跟随项敖数月的韩浩,虽不及徐庶、姜炎等人,但也是难得的将才,治理一郡之地搓搓有余。本打算处理掉羌骑赶回河内之后征召韩浩,没想到韩浩自己送上门来。

“恭喜主公、元嗣将军!”与韩浩相处数月的赵云也极为欣赏韩浩,虽然武不及自己、典韦等人,文不及北域之内军师、长吏,但胜在文武双全,乃是全才。如今见得韩浩投效自家主公,赵云也是欣喜万分。

“哈哈,子龙将军客气!”韩浩大笑道:“子龙将军便是末将上司,还请子龙将军多多关照!”

韩浩似乎融入极快,效仿平日里典韦与赵云之间家常便饭一般的玩笑,调侃赵云。赵云眉头一挑,面色不善的看向韩浩道:“元嗣学坏了!”

“哈哈哈...”项敖哈哈大笑,见麾下将领如此和睦,欣慰不已。

主臣皆宜,韩浩的投效,让项敖大军军心更为凝聚。尤其是项敖巡查军营之时,满身溢出的自信与希望,让整个军营士气蓬勃,操练之时更是喊杀震天。城外不停的吼声倒是把安邑城内的百姓和世家吓得够呛,还以为叛军与外族来犯。

讨伐围攻弘农的一万五千于羌骑,项敖只打算领着最为精锐的三千羽杀与两千义从便可。剩余的将近两万兵马有韩浩带回河内整顿,等待项敖回归之后,将河内收入北域治下。恒典与其麾下的羽林伤势颇重,只得暂时跟随韩浩回到河内养伤,况且重组羽林,还得需要项敖设法为恒典招募分派士卒才行,急不来。

项敖大军的离去,安邑县城内的世家安心不少,但百姓却是终日担惊受怕,惶惶不安的度日。准备妥当之后,项敖便领着赵云、典韦及五千雄兵,朝着弘农赶去。

“主公,斥候来报,陕县附近并无羌人踪迹!”

“斥候都未见得?”项敖疑惑的同时又是些许愕然。

“未曾见得!”

“呵!”项敖轻蔑笑着:“羌人果真认为大汉无人也?围攻弘农竟不探查周边郡县!”即便看似鲁莽,平日都不曾关心军事的典韦在旁也是一愣,还有如此打仗的?就不怕被偷袭、夹击?典韦无语的摇头暗叹。

“子龙应已赶到河北县城。”项敖命亲卫摊开舆图看了片刻道:“下令全军,即刻度过黄河,绕道弘农以南,突袭羌骑。”

随即,项敖三千大军便与骄傲的羌骑擦身而过,来到弘农县城南面百里之外。而此时河北县城,为数不多的千余户百姓在县令和赵云义从的催促下向城外迁徙。

“兄长,若是吾烧当有汉人如此高大的城墙,何惧野兽,何惧西域他族!”

麻瑟望着眼前旧攻不下的弘农,感慨万分,眼神尽是羡慕。

“阿瑟不必羡慕!”麻嘚些许痴痴地看着弘农城墙坚定道:“吾烧当受苍天眷顾,必有一日,吾烧当铁蹄定会践踏大汉所有城池,奴役汉民!”

“嗯,阿瑟相信兄长!”麻瑟重重的点点头,眼神同样坚定。

“不过兄长,弘农城附近不用再派斥候了么?吾等乃是孤军,阿瑟还是觉得小心些许。”

麻嘚轻蔑一笑道:“洛阳至长安一带已被董卓祸害得不成样,河东又有白波,荆州袁术已然龟缩,何人还会出兵司隶?攻打弘农之前,不是已派遣不少斥候探查过么?阿瑟不必担忧!”

麻嘚安慰之下,麻瑟放下心来,点点头道:“只是郡城的弘农便是如此,不知昔日的洛阳得有多宏伟!”

“阿瑟可别多想,吾等此回入境司隶,掠劫之后便要撤离。虽然司隶一带并无大军,但也不是就留之地。”久攻弘农部下,麻嘚还是有些许担忧说道:“都别歇着了。来人,下令,全军压上!”

守城将领乃是当朝司徒王允同乡王宏。望着城内剩余不到一千是老弱病残,王宏叹息不已。董卓不仅烧了洛阳,一路行来更是将各地精锐尽数带走,百姓也被迁走大半,留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当初王允向董卓推荐王宏任弘农太守之时,王宏还感激不已。

如今局势,王宏不知当初应诏赶赴弘农上任到底是否正确。曹操讨伐董卓,路过弘农之时,除了讨要些许粮草辎重之外,秋毫无犯。王宏如何都未想到,曹操离去之后,竟然有羌人敢孤军进入大汉腹地,攻打城池。王宏派遣不少死士冒死出城,向各方求援。

奈何羌人骑兵了得,大多被拦截斩杀。即便少有的勇武之人遣送出求救密信,周边郡县也畏惧羌骑大军,死守各自城池,不敢出城。

子师啊子师,可把吾害苦了!王宏如此想着,似乎些许责怪王允。但是身为朝廷重臣,王宏丝毫未曾想过投降。虽然未曾见亲眼过游牧民族对汉人的残忍,但王宏知晓,敢孤军深入的,定非心慈手软之辈。若是自己投降,不仅自己,即便城内的所有百姓恐怕都难活命。

王宏阴沉着脸,站在城墙之上狠狠的盯着城墙之下毫不惧死攻打弘农的羌骑。

一攻一防,又是一日过去。申时三刻,初秋的冷阳缓缓朝远方的山下落去。鲜红色的夕阳,将当天最后的还有些许暖意的日光洒在了弘农城的城头之上。城墙之上各处已然凝固的暗红鲜血也被照得鲜红了起来,仔细看去,似乎活了过来一般,随着夕阳余光缓缓在流动着。

城下的麻嘚叹了口气,无奈的瞧了瞧弘农城。一万五千兵马,三天时日内已损失将近五千,换来的只有守城汉人堪堪超过一千的伤亡。若不是看出城内防守兵力不足,麻嘚早就放弃攻城,掠劫乡镇而去。

初秋的夜晚有些凉意,稍不注意容易着凉,感染风寒。游牧民族本就不善于医治,孤军在外,麻嘚也不敢太过冒险,只得鸣号收兵。而城墙之上的王宏却并未任何松气的表情,脸色更是凝重。王宏望着西面山间还剩下一半的冷阳,叹气不已:还能守多久?明日?还是后日?

轰隆隆...就在双方将士都松懈下来,庆幸今日战事结束之时,南面土丘的方向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践踏声。

骑兵!麻嘚惊骇不已!此时司隶地界哪还有如此之众的骑兵?游牧对骑兵冲阵的震颤最为了解,何况是作为首领的麻嘚。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四章 虐杀羌骑

同样闻声望去的王宏,心中忐忑万分。是汉军?还是羌骑?

惊惧的麻嘚、麻瑟,管不得此时下马攻城士卒的疲累,赶紧下令名号,催促大军上马。从声音听来,迎来的骑兵不过十里之外,整齐的踢踏声聚拢而成轰鸣让麻嘚明白,迎来的骑兵更是精锐。虽然骑兵数量可能没有自己羌骑如此之众,但鏖战整日的羌骑,还有多少力气。

不到一刻钟,众人忐忑期盼的骑兵终于越过山丘,出现在众人眼前,是那个黝黑的‘项’字军旗迎风招展。玄红相见的羽杀军在黑夜之中疯狂奔腾,显得些许诡异。

“列阵,突袭!”在麻嘚的喝呼下,羌骑勉强聚集些气势,打算与项敖骑兵对冲。并非麻嘚不想撤离,而是如今士卒疲惫之时后撤,逃不过已成冲势的骑兵,冲阵却还有一线生机。但当麻嘚看到‘项’字军旗之时,脸上满是悔意。

西凉铁骑有多强,麻嘚见识过,更是有过对战,即便有备而战也不能在西凉铁骑之下讨得好处。而与之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北域精锐又当如何?麻嘚周身些许颤抖。而城墙之上的王宏,见到北域军军旗之后,兴奋得无以复加。守住了,守住了!王宏颤抖着双手,狠狠的拍着城墙之上的垛口(城墙上呈凹凸形的短墙)。

“羽杀!”

“杀!”项敖一声怒喝,身后羽杀紧随而上,的朝着刚刚列阵冲出的羌骑。

喊杀声起,两军奔腾!羽杀提速,如同飓风一般朝着羌骑怒吼着冲杀过去。羌骑虽然士卒疲惫,但是战马却是精神抖擞,突袭的速度与羽杀不相上下。数百丈的距离,眨眼便至。

原本麻嘚心中还有些许侥幸,能够与北域军一搏,找准时机北撤。可两军相撞之后,让麻嘚心沉谷底。

“杀!”项敖及典韦二人一马当先,朝着面前羌骑横扫而去,疲累的羌骑无力抵抗,被无双的二人劈倒一大片。身后亲卫紧随而上,分立在两人身侧,同样大开大合,或劈或砍,扩大战果。鏖战整日的羌骑如何与以逸待劳突然袭杀而来的北域军相斗?

只是交战瞬间,羌骑冲势便被破去。项敖并未摆出任何阵型,仅仅以项敖二人为尖刀,看似些许莽撞的冲入敌阵。万余羌骑阵型肉眼可见的被北域军硬生生的从中劈开,缓缓的蚕食着羌骑。气力不济的羌骑大多并未被北域军直接斩杀,而是角力不够,被震下马来,随后被双方奔腾不息的马蹄践踏而死。

整个战场顷刻间血肉横飞,惨叫不断。尤其是作为尖刀的项敖两人附近,残臂断肢漫天飞舞,带出的鲜红血液染了众人一身。作为北域军最为精锐的骑兵,兵甲也是北域工部最为用心打造而出,从头到脚,甲胄几乎覆盖全身。

马均学得的铸造之术确实了得,不知在诸多铁器之中掺杂了何物,即便被甲胄尽数覆盖,也只得一般生铁一半的重量,坚韧程度丝毫未曾减弱,堪比精铁。如此一来,除去少数武力不及,被震下马的士卒,整个大军砍瓜切菜如同割韭菜般,砍着羌人的头颅。

面色惊惧的麻嘚兄弟,不敢犹豫,即刻下令,中军、后军掉头撤离。打算牺牲前军拖住项敖,准备逃离。

“兄长快走,阿瑟断后!”

看着前军三四千羌人勇士被北域铁骑无情斩杀,麻瑟并无信心让中后军能够逃走。麻瑟一声怒喝,不待麻嘚回应,领着麾下数百亲卫及聚拢而来的两千骑兵,义无反顾的朝项敖军阵冲了过去。

“阿瑟!”麻嘚抬起左手,颤抖着声音喊着。似乎仍是惧怕北域铁骑,似乎不舍自己兄弟。

麻嘚自知,麻瑟此次断后,恐凶多吉少。从小到大,兄弟二人亲密无间,不仅吃食穿用共享,即便家中妻妾也是一同享用。望着麻瑟离去的背影,麻嘚悲戚的哭了起来。但如今局势并非他能够犹豫之时,麻嘚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转身怒吼:“全军听令,度过黄河,向北撤退!”

转身瞬间,麻嘚双眼眼角流下泪来,缓缓滴下,洒落在满地的鲜血之上。

“哼!”战场之中奋力斩杀羌骑的项敖瞥见慌乱逃离的羌骑,冷哼一声,毫不在意,继续专心斩杀断后的羌骑。

或许知晓自己留下来的使命,留下断后的羌骑个个以命相搏,对自己甚至比对敌人都还残忍。刀剑被夺,便用口牙,四肢,甚至脑袋攻击肆虐自己袍泽的敌人;不幸坠马,也会直接冲到北域军马蹄之下,设法抱住北域军马腿,或用随身短刃,或用口牙攻击北域军骑兵战马,以命换命。

一个时辰之后,之前嘈杂的战场渐渐安静下来。银色的月亮已代替白日里的冷阳,在空中游荡。月光洒下片片银色,竟然让弘农城外血腥的战场看上去有些许暖意。典韦用手中短戟,砸爆身前仍恶狠狠盯着自己拼命挣扎的麻瑟的脑袋,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对于麻瑟,项敖毫不在乎,独自策马站立在战场之中,大概计算出战损之后,脸色些许难看。

约莫六千左右的羌骑被全歼,无一活口,本是大胜,但北域精锐数百的伤亡,让项敖心痛不已。羌人确实顽强,尤其是在绝境之时,鏖战整日的羌骑竟然还有力气反扑,让项敖不敢轻视。项敖命人收拢战死的北域士卒,尽量分辨出是何人,如同往日一般,火化之后,用北域独有容纳骨灰的木盒统一放置。待回到北域之后,隆重下葬,还要将其姓名、功绩篆刻到北域还在建设的英雄碑上。

幸好,还有不少西域战马侥幸活了下来,让项敖心里还能有些许安慰。

战场平息之后,王宏才领着弘农城内不多的官吏出城道谢。急着追杀羌骑余部的项敖并未太多客套,拒绝王宏邀请,打扫完战场之后,领着兵马朝黄河追去。王宏略显呆滞的望着项敖离去的背影,气愤,敬佩情绪交错,心绪难平。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打扫战场之事交给自己副手之后,些许没落的领着弘农不多的官吏,朝城内走去。即便羌人疲累,也是万余大军啊。竟然被项敖三千精锐已极少伤亡灭杀六千余,吓跑七千余,天下能够有如此战果的有几人?想着,王宏不自觉的斗了一斗。

弘农西三十里,黄河北岸。

“首领,剩余七千兵马已尽数度过黄河。”

麻嘚转过身来,眼神穿过渡口不甚太急的黄河,似乎透过些许月光的黑夜能够瞧见还未追击而来的项敖,平静的面庞之上眼神狠厉。还不等麻嘚张口说出豪言壮语,对岸再次传来轰隆作响的马蹄声。麻嘚脸色一变,心中暗叹:好快!

其实也并非项敖骑兵快,只是羌人不善水,渡河速度极慢。甚至有数名羌人不甚掉落黄河,不知生死。

“无能羌人,可敢留下与本将一战!”麻嘚刚刚模糊瞧见项敖军的身影,便传来项敖暴怒的大喝。约莫数了下项敖兵马,麻嘚脸色深沉得可怕,更是生不出一丝战意。

面子使然,麻嘚鬼使神差的朝着对岸吼道:“无耻项敖,给本王等着。待今日本王回到烧当,定举大军前来,为本王麾下将士报仇!”

喊罢,麻嘚不敢再多作停留,催促着大军朝北面赶去。

焦急远遁的麻嘚路过不少村镇,却生不起丝毫掠夺的心思。即便路过已被掠劫过的河北县城,也未作停留,匆匆而去。

“杀!”刚过河北县城五十里,急于逃命的麻嘚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下了一跳,还以为是项敖追击而来。正打算列阵迎敌,突击而去,却被对方将领的喊声吓得又往南逃去。

“尔等羌人,侵吾大汉,虐吾百姓。镇国公麾下安东将军常山赵子龙今日要将尔等斩杀于此!”

当赵云远远瞧见羌骑杂乱的阵型和领头将领慌乱神色之时,便知自家主公肯定大胜,打得羌人惊惧。便喊出了一长串称谓,恐吓敌军。不想果真奏效,麻嘚在听见赵云大喝之后,立马调转马头,朝南面而去。

“首领,腹背受敌,吾等该如何?”麻嘚身旁的亲卫,脸色有些惧怕焦急的问道。即便羌人无惧生死,但是之前项敖虐杀自己袍泽的景象还是吓住了不少羌骑。

策马狂奔的麻嘚,沉着脸思讨片刻道:“大军入河北,遣骑术最为精湛的勇士前往新安一带,让新安万余兵马回援。”

亲卫闻言,脸色一喜,兴奋道:“首领英明。河北乃是县城,城墙高大,吾等全力防守,定能等到大军回援。”叹罢,亲卫立马安排斥候,从大军侧翼悄然离去。

“入城!”当逃奔的河北县城之时,麻嘚竟然发现河北县城城门大开,城墙之上也无守军。派遣斥候进城查探之后,发现已是空城。虽然以后,但时间不允许麻嘚多想,麻嘚只好领着大军入驻河北县城,禁闭城门,安排防守。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五章 火烧河北,曹操血战

“快快快,按照之前弘农汉人安排,防守城池!”

西域城少,城池攻防战更少,毫无经验的麻嘚只得回忆着弘农的布置场景,呼喊着安排的士卒安排防御工事。半个时辰过去,绞尽脑汁的麻嘚潦草的将城防布置完毕。追击而来的南北两部兵马同时也赶到了城下。

“尔等乃是西域烧当?”

项敖在城门之下策马踱步,朗声大喝。

“是又如何?”麻嘚同样怒喊道:“城下之人便是所谓的镇国公项敖?”

“便是本公!”项敖将战马驻地而停,挺着甚至对着城墙上的麻嘚喝道:“尔等可知擅入大汉的后果?”

“后果?”麻嘚微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有何后果?战而已!吾等已投效太师,投效朝廷。尔等既然自称大汉镇国公,乃是朝廷大臣,天子臣子,还不赶快退去。”

“呵!”项敖笑了,如今的羌人,烧当似乎是最强的几部之一,竟然如此毫无头脑?

项敖并未回答麻嘚的质问,轻勒马缰,策马朝身后军阵走去,极为淡然道:“子龙,放箭吧!”项敖话音落下,分东南、东北包围河北的北域军中突然传来一连串嘭嘭嘭的点火声。

麻嘚望着城下黑夜之中一片火红得耀眼的火光,脸色巨变。然而不等麻嘚阻止,甚至思讨,赵云一声大喝:“放箭!”

随即,惊愕的麻嘚便看着一片火红,从城墙之下向上飞来,跨过麻嘚所在的城墙,直愣愣的朝城内各处的房屋奔去。麻嘚以为项敖只是点燃城内木质房屋,逼迫自己出城决战。但半晌之后,麻嘚冷汗直流。火失落入城内,跌落道木屋之上,借助箭矢上的桐油,火势瞬间扩大。还未等麻嘚作出应对,接连砰砰数声巨响,城内火光大帽。

“桐油!是桐油!”

“糟了,城内有桐油!好多桐油!”

麻嘚木楞的看着火势瞬间变大的内城,耳边传来一众族人勇士惊惧的呼喊,他后悔了。后悔不该擅自离开洛水,后悔不该进入大汉腹地,更后悔不该听信董卓。三万精锐,三万啊!那可是烧当羌如今大半兵力,得要烧当多少先辈的努力才能有如此局势。如今却被自己硬生生的毁掉,更让烧当勇士客死他乡。

“哈哈哈...”麻嘚突地狂笑起来:“项敖匹夫,竟如此毒辣,尔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喊罢,麻嘚一把抽出腰间弯刀,朝着自己胸口狠狠刺去。“噗!”麻嘚应声缓缓到底,身旁一众亲卫赶紧上前扶起麻嘚,同样悲惨的边哭边喊。

火势很快从城内蔓延道城墙之上,无处可逃的羌骑或被大火卷入,或鼓起勇气从两三丈高的城墙之上往外跳了下来。然而等待他们的确实北域军无情的箭矢,或许相比被大火吞食,被北域军射杀还能痛快一些。

项敖只是冷然的看着熊熊大火,看着在大火中不断惨叫被灼烧的羌人,看着被自己麾下士卒无情射杀的羌人,脸色平静,毫无怜悯之心。

如此大火,虽不及当初洛阳,但也足足烧至翌日午时方才停歇下来。空气中充斥着人肉、木屑烧焦的味道,让人作呕。

赵云皱着眉头,不知是厌恶作呕的味道,还是不忍如此惨象,来到项敖身前抱拳:“主公,战场已打扫完毕,羌骑具体不知,但已尽数剿灭于城内!”

“子龙辛苦。”项敖点点头,看着城墙外数百并非被大火烧死的羌人死尸道:“尸体烧了吧,以免引起瘟疫!还有,通知河北官吏和百姓,可远离河北各自寻找安生之地,也可跟随本将,前往河内!”

“云方才已询问过了!”赵云眉头舒展开来,淡淡笑着道:“百姓都愿跟随主公前往河内,至于不多的官吏,打算前往弘农,等待弘农王宏太守安排!”

项敖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说,只是回头再看看了冒着青烟的河北县城,深深吸了一口,翻身上马,先一步策马朝东面赶去。

在项敖大军携带万余百姓赶路之时,函谷关外,曹操与万余羌骑的战争一触即发。

曹操立身在函谷关关隘城墙之上,面色凝重的望着城下嚣张跋扈的羌骑,眉头深皱。曹操退兵之后,本打算跨过函谷关,再过洛阳,沿途赶回陈留。函谷关虽已无兵马驻守,但不知董卓麾下将领粗心还是怎的,竟然有不少粮草,让正值缺粮的曹操喜出望外。

曹操兵马在邓县鏖战过后,并未有过修整便离开了邓县,士卒确实疲累。再加上闻讯来投的数百勇士,曹操便借着函谷关的粮草打算整顿兵马之后再上路。不过让曹操没想的是,方才修整两日,函谷关却迎来了不速之客。当发现是羌骑之后,曹操更是气得发抖。董卓忤逆尚且罢了,怎么说来也是汉人,可算作内斗。可董卓引羌人入境,那便是罪不可恕。

奈何曹操兵寡,即便加上闻讯来投的数百勇士,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千八百之数,骑兵更是不足一千,如何与城下万余羌骑相斗?外族入侵大汉,别说曹操暂时不敢撤离函谷关,即便能够设计离开函谷关拜托羌骑,曹操也不会离去。

若是让羌骑越过函谷关,此时几乎没有军队的河南尹岂不是如同美色一般暴露在如狼般的羌骑铁蹄之下。如此一来,即便可能不敌,曹操也要屯兵函谷关,抵御羌骑的肆虐。

兵力不足,曹操不敢分兵,更不敢主动出击。肆无忌惮的羌骑分兵一半,将近七千之数驻扎于函谷关前,拖住曹操,又分兵掠劫周边各县。即便曹操不便派出太多斥候,也得到了宜阳、黾(mǐn)池、陆浑三县被无情践踏的消息。两日之后,曹操作出了出关与羌骑决战的想法。

“主公,不能出关啊!吾等兵马不足两千,骑兵更是不足。若是出关,恐怕会被羌人尽数歼灭啊!”夏侯渊竭力的阻止着曹操。并不是夏侯渊惧死,而是在夏侯渊看来,如今天下分崩,能够拯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的曹操怎能如此冒险?

“主公,大丈夫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切莫以妇人之仁,上了羌人的当!”曹洪也上前拉住奋力挣脱夏侯渊阻拦的曹操,焦急的劝解道。

曹操一把甩开二人,气得龇牙咧嘴道:“难道便如此看着吾大汉百姓被外族如此荼毒?全作视而不见?本将做不到,尔等速速给本将让开!”

一旁的夏侯惇狠狠站出来,脸色郑重道:“若是主公执意如此,惇愿誓死护主公安全。”

“元让!”夏侯渊怒喝:“元让打算作甚?置主公安全不顾乎?”

夏侯惇梗着脖子,也是些许发怒反问道:“主公立志匡扶社稷,拯救百姓。若是今日布出城应战,日后叫天下人如何信服主公?主公自己能跨过这道坎?”

“知吾者,元让也!”曹操淡然一笑道:“出城应战固然危险,但此乃不得不为之。不论是吾之良心,还是局势所迫!若是今日无胆与羌人相搏,日后如何与天下人相斗?”

“此时便如此吧!”曹操不再理会众人是否能够明白,淡然的朝着帐外走去,语气却是极为张狂笑道:“吾有如此多大将,还惧怕羌人乎?哈哈哈...”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既然不能阻止,那便与主公一起创出个天来!众将抱拳,眼神坚定。

两日以来,分兵掠夺的羌骑都是早出晚归,所至之地定然也不远。曹操便在烈阳午时出击羌骑。

轰隆隆...函谷关关隘城门伴随着轰隆声打开。“杀!”拒绝无果的曹操只得在众人的围护之下,领着兵马喊杀冲出关隘。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悍不畏死的朝着数倍于自己的羌骑发起了冲锋。

羌骑首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认识汉字的羌骑首领,望着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曹’字军旗,兴奋的叽里咕噜一通大汉,领着五千骑兵朝曹操冲杀过去。汉人一向排外,尤其是关东汉人。而此时曹操麾下除了剩余不多的精锐,沿途投效来的大多也是关东勇士。对于侵扰大汉百年有余的羌人,一众汉卒都是双眼赤红的发起冲锋。

羌人同样红着双眼,只是不同于汉卒眼底的信仰,羌人眼中尽是嗜血的兴奋。还有何事能够比得上入汉境斩杀汉军更让人兴奋?两军士卒都如同见得杀父仇人一般,撞到一起之后便各自狠厉砍杀。战场之中,不论是羌人,还是汉人,毫不留守。逮着面前的敌人死命的砍杀,一刀不够,补一刀,两刀不够便无数刀。

战场才开始一刻钟不到,便已进入白热化。本来有战马优势的羌骑在如此气氛影响之下,大多羌人竟然跳下战马,与曹操麾下汉卒开始肉搏战,似乎只有肌肤碰触到汉人热露露的鲜血才能满足羌人心中些许变态的满足。

“杀!”曹操此时也已杀红了双眼,只要身前出现与汉人不同的面庞,便会狂吼着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长剑便会直刺而出,戳破敌人心口。围绕在曹操周围的夏侯渊等人却在尽力保持着清醒,不仅要斩杀羌人,还要守护曹操的安全。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六章 今日的明天

秋日的太阳似乎并不暖人,带着些许凉意,缓缓的靠近天边的山脉。

函谷关外的战场之上,血流一片,不知生死的士卒横竖躺了遍地,双方全凭本能的搏杀,硬生生的持续了两个时辰有余。曹操周围此时只有五六百人还能站立着,护卫着曹操的安全。同样喘着粗气的羌人也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

如此战损,让原本乖戾嚣张的羌人,脸色惊惧的望向双眼如同饿狼一般的汉军。曹操及其周围一众将领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他们自己都未曾想到,以不到两千的普通兵马几乎将七千余羌骑击退。七千羌骑啊,可不是当初被黄巾裹挟的叛乱农夫。

曹操此时虽然双目仍是血红,但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晰。望着面前不到两千的羌骑曹操满是鲜血的嘴裂开来,呵呵的笑着,可如此轻松的笑容,在羌人眼中却如同恶魔一般,让一众羌人浑身一颤。

天色将暗,分兵掠劫的羌骑即将赶回。曹操不敢耽搁,趁此时震慑住面前羌兵之时,悄然下令,带着士卒缓缓向关隘内撤去。才退了不到十丈,地面传来震颤,紧接着便是杂乱的马蹄声,乖戾的喝呼声、狂笑声。

糟糕!不仅曹操,曹操周围的一众将领和士卒心间都是咯噔一响。掠劫的羌骑赶回来了!

“跑!”曹操领头转身,一声大喝,喊醒众人,死命的朝着关隘城门而去。留守在城门处不多的为护住城门,以便接应曹操等人的十来士卒焦急不已。本就狠自己未能跟随主公上阵杀敌,如今羌骑又赶了回来,十来人不再顾虑,冲出城门,朝曹操奔去。

“回去!”曹操狂喝。面对如此大军,十来人又有何用?徒增伤亡而已。十来士卒并未听命,脸色郑重,似乎随时准备慷慨赴义。曹操阻止无果,待士卒跑进并不是太大的军阵之中时,曹操只得满脸泪水的环视着众人,些许凄惨说道:“尔等又是何苦?”

“此生有幸跟随主公,吾等平生足以!”或许是因曹操体恤士卒,或许是因曹操志向,也或许是因曹操个人难得的魅力,士卒们满是欣慰的笑着,朝着曹操轻声郑重的说道。

“该死汉军!”赶回来的羌人将领乃是麻嘚手下大将,见得自己麾下士卒损失如此惨重,用着些许生疏的汉语大喝道:“本将今日要让尔等不得好死!”

“全军听令,不留活口,千刀万剐!”羌人将领愤怒的吼着,恨不得将面前已然‘无害’的汉军生吞。

不等羌骑发起攻击,新安方向传来比方才羌骑奔腾更为骇人的骑兵冲刺的马蹄声。

“羽杀!突袭!”

“义之所向!”

项敖与赵云的怒喝穿破云空,在羌骑与曹操兵马耳旁想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杀!”“天鉴吾心!”紧随项敖二人的怒喝之后,更为大声的喊杀声传进战场之中。就在羌骑愣神,曹操等人惊愕之时,项敖所领的不到五千北域兵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玄红的羽杀何白红的义从,排成纵列,如同离弦的箭矢,飞奔而来。

羌人骑兵胯下战马不安的打着前蹄,低沉的嘶鸣着,似乎预见到自己将要被屠杀一般。西域战马之上的羌人虽然些许惊惧,但瞧见不足五千的汉军骑兵也并不惧怕,羌骑首领一声大喝,翻身朝着北域大军冲杀过去。

“绞杀!”项敖狠厉着脸庞,如鹰眼一般的双眼盯着面前的羌骑狠声下令道:“一个不留!”原本并行的义从与羽杀瞬间分开来,朝着羌骑两翼包抄过去。

顷刻间,北域骑兵便于羌骑撞到一起。项敖分兵包夹羌人,并非是要用何军阵,而是不想放跑羌骑而已。很明显,此处用于掠劫羌骑,比之前再弘农碰见的要弱上不少。短兵相接的瞬间,被精锐无敌的北域骑兵一阵冲杀,羌骑便已失去了阵型,高下立判。

之后便是北域军队羌骑的无情绞杀,虽然羌骑反抗也极为激烈。但在北域军精良的甲胄面前,寸功难立。又是将近两个时辰鏖战,哦不,是屠杀,羌骑被北域军尽数斩杀,付出的代价仍旧只有数百伤亡,而且大多是伤。

项敖命赵云打扫战场,自己带着典韦,来到瘫坐在地面上的曹操众人。

“孟德,可还好?”项敖上前,见得曹操满身的鲜血,扶起曹操担忧道。

“若不是奉远及时赶到,天下便再无吾曹操也!”曹操蹒跚的站起来,拍了拍项敖手臂,感激的看向项敖:“操欠奉远两条命了!”

项敖见曹操还能开玩笑,松了一口气轻笑道:“曹孟德就是曹孟德,心胸了得!”

“哈哈哈...”曹操哈哈一笑道:“难道奉远愿意看到操郁郁寡欢?”二人相视大笑,曹操众将也是欣慰一笑。随后项敖命人帮助曹操麾下将士进入函谷关,让军中医匠为众人疗伤。一众大小伤口确实不少,但大多未曾伤及筋骨,只需悉心调养,数月便可恢复如初。

不知是二人默契,还是项敖担心曹操伤情,项敖与曹操默契的都未曾开口先行离去,似乎都在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即便曹操伤病,曹操仍是命人寻来好酒,领着夏侯渊等人与项敖在函谷关大醉伶仃一番。项敖也未以曹操伤病为由,与曹操放肆大喝,似乎此次过后,便再无好酒一般。

三日过后。

曹操、项敖二人站立在函谷关城楼之上,身后一众将领相隔数丈,望着二人的背影。

“孟德,吾二人似乎忘却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呵呵!”曹操淡然一笑道:“是啊,天下无不散筵席!”

“奉远可还记得吾等年少之时志向?”

“记得!匡扶社稷,开疆扩土!”

“那如今奉远还有如此志向么?”

项敖转过头,深深的瞧了眼曹操,片刻过后又转过头再望向长安所在,沉声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曹操也转过头看了眼凝视西方的项敖,随后抬起右手指向西方,些许羞愧道:“此去长安,不足千里,甚至触手可及,然而吾等却未能为陛下清除奸妄。”

“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也不知吾二人再相见时又将是如何场景!”此次面色缅怀的说道:“还是儿时无忧无语才好!”

“哈哈...”项敖大笑,似乎调侃此次般道:“不想英雄不凡的曹孟德也有如此儿女心态,奇哉、奇哉!”

曹操闻言,并不生气,转而却郑重的说道:“奉远此生可会矢志不渝,效忠大汉?”

项敖闻言,沉默许久,语气坚定道:“大汉子民在一天,敖便会守护一天。”

“子民?”曹操神色茫然道:“如此愚民还能当作子民乎?”

项敖惊诧的瞧了眼曹操,不知曹操为何会如此称呼。或许曹操遇见了何事误会了百姓?项敖暗讨着,嘴上说道:“治下百姓为子民,吾等便是父。子不教,父之过!若是愚民,那也是吾等过失!”

曹操一愣,脑海之中回荡着项敖所说的过失。良久,曹操双眼清澈过来,转身朝着项敖作揖深拜道:“奉远提点,操受教!”项敖转身作揖回礼,笑而不语。

“孟德可知今日的明天是何?”

“今日的明天?”曹操双眼一瞪,疑惑道:“不仍是明天乎?”

“孟德果真以为如此?”曹操偏头浅笑着道:“那今日又是何?”曹操闻言,脑袋一阵轰鸣。今日的明天!今日的明天!不断在曹操脑海里闪过,延绵不绝。

“以敖看来,今日的明天便是今日,今日的昨天也仍是今日。”项敖平视着前方,眼神些许迷离:“吾等只需过好今日,那明天与昨日也是好的。”

“孟德可知是谁让敖如此想来?”

“何人?”

“无他,乃吾北域百姓!”项敖满脸欣慰道:“只要百姓当下过得好,便会觉得以前过得好;只要当下过得好,日后便有希望!”

不知为何,曹操似乎感觉自己懂了,但却有抓不住一晃而过的灵感,让曹操更为懵懂。不等曹操想得明白,项敖转过身去,朝着身后众人缓缓走去,口中说道:“今日过后,吾等都不知天下将会如何。敖只是希望孟德日后能够善待百姓罢了。”

曹操转身,望着项敖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惑的同时,感慨万分。

曹操、项敖都是当世俊杰,如何不知此次离去,二人便会分道扬镳。相比跟随自己多年的部将,不论是项敖部将,还是曹操部将,或许都没有二人之间相互了解更深。项敖、曹操都明白,两人理念不同,不可能在如此乱世之下走到一起。

操等着与奉远博弈之时,想必奉远定不会让操失望!曹操望着项敖越来越远去的背影,带着笑意想着。

曹操、项敖的离去,代表着讨伐董卓的联军已然散去。天下中人,不论百姓、世家、隐士都叹息不已,待各路诸侯都赶回自己领地之时,便是天下大乱之时。纷乱的战火,又有谁能逃过?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七章 河内局势

“河内长吏韩浩恭迎主公!恭迎太守!”

怀县县城之外,韩浩领着怀县里一应官吏,出城迎接从洛阳赶回的项敖兵马,显得极为高兴。

“元嗣辛苦!”项敖上前扶起韩浩,浅笑着道:“先入城吧!”

韩浩让出主位,让项敖、赵云等人在前,自己在侧位落后数步亦步跟随。怀县县城里的百姓都好奇的望着被韩浩迎入的怀县太守和当朝镇国公。虽然项敖讨伐董卓之前,曾路过怀县,但因军情紧急,并未入城。如今朝廷下令,任命赵云为河内太守,天下之人何人不知赵云主公乃是项敖?

明着是赵云管辖,实则是河内也归到了镇国公项敖麾下。并州被黑山何白波隔绝,大多人都不知晓名满天下的镇国公是如何治理治下郡县何百姓。但也有不少仁德的名声被传到各地,河内百姓也略有听闻。百姓们都些许忐忑,好奇来到街道之上一探究竟。

河内也是人口大郡,即便经历数次征战,如今也有七十万余百姓常住于此,作为河内郡治所的怀县便有将近十万人口,比当初整个朔方郡都还多上不少。不过相较如今的北域各郡,十万百姓也不是太大阵仗,项敖翻身下马,缓步的朝着怀县内的府衙走去,顺便观察观察怀县百姓现状。

“哇...镇国公好年轻呀,香儿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

在项敖浅笑着,环视着百姓之时,一年岁约莫四五岁的女童在道路旁轻声呼道。女童身旁的母亲被吓得脸色大变,赶紧抱起女童,来到项敖身前跪下,三拜九叩仓皇不安道:“镇国公恕罪,镇国公恕罪!民女教女无方,该当死罪。孩子还小,请镇国公赐民女死罪,饶了香儿!”

“该死的贱婢,竟敢冒犯镇国公!来人啊,将此母女拖下去,乱杖打死!”项敖身旁暂任河内都尉的官吏站出身来,狠厉着大喊,身后衙役迅速上前,准备将项敖身前的母女拖走。

“等等!”项敖瞟了眼身旁的都尉,制止衙役,来到母女身前,将衙役一脚踢开,蹲下身来,轻声道:“女娃唤作香儿?”

“镇国公饶命!镇国公饶命!民女该死,香儿还小,镇国公饶命!”妇人并未回答项敖,而是一味的磕头告罪,因用力过猛,额头都已渗出鲜血来。

“吾有说过要尔等性命?”项敖一把抓住妇人肩膀,制止妇人继续磕头,些许不忍的轻笑着说道:“童言无忌,何来罪过?况且香儿还跨吾年轻不是?”

“夫人不必害怕!”赵云也走上前来劝解,顺便扶起仍旧跪在地上的妇人轻声道。

妇人在赵云的搀扶之下,战战兢兢的站立起来。项敖不敢再多说,免得妇人误会,又会三拜九叩,便朝着妇人微笑以示安慰,转身带着一种官吏离去。

“哇...镇国公笑起来好俊!”

“才不是呢,不笑的时候好看,霸气!”

“嗯...不知道镇国公是否婚配!”

“镇国公吾等久别指望了,不过镇国公身旁白盔将领也不差呀,又俊又勇武,晚些遣人问问!”

见项敖如此和蔼,落在后方的人群仍是低声议论着,尤其是后方的一众莺燕,激动得俏脸通红。随时悄声议论,但以项敖、赵云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项敖还好,在北域之时已然习惯。倒是一旁的赵云,略显局促。典韦见得,哈哈一笑,拍了拍赵云肩膀。

赵云转头便是一白眼,瞪向典韦。典韦干咳两声,看似尴尬却极为随意的搓了搓鼻头。

待安定好兵马之后,在韩浩安排之下,项敖虽然不愿,但仍出面与河内一众官吏和世家之人用了晚宴。毕竟日后赵云管辖河内,还是要给当地世家些许面子才是。之后项敖私下招来韩浩,了解河内情况。

“主公,朝廷诏书已传到河内。按照如今看来,子龙将军上任河内太守一职,河内世家似乎并未抵触之意。”

“那是吾等还未触及世家利益!”项敖跪坐在上首,淡然说道:“近些日子,元嗣可有细阅吾北域军法,政令?”

“主公交代,末将定然仔细研究!”

“可有疑问?”

韩浩皱眉,神色不定道:“末将阅读数次,委实不解,为何主公要如此针对世家。当今天下世家遍地,更掌控着绝大多数突地与资源,若是太过得罪世家,恐怕...”

“针对?”项敖端起茶盏不屑道:“吾有必要针对世家?”

“那为何?”

“难道元嗣未曾发现,想要为百姓谋得福利,便会触动世家利益么?”项敖狠着脸道:“世家虽众,但其家族之中人口多少?不过天下之人之子一二,然而他们占据了多少突地?十之八九!”

项敖转头,对着韩浩似乎质问道:“元嗣以为十之一二的土地能够养活多少百姓?”

“若是惹得天下世家众怒...”

“众怒又如何?”项敖脸色决绝道:“众怒能敌过暂天下十之八九人数的百姓?”

“即便主公身死道消?”

“即便吾身死道消!”

韩浩震惊的望着项敖,不想项敖志向如此骇人,或者说野心。韩浩之前打算拜主项敖,只是想寻得明公,守得一方安宁。若是项敖如此志向,岂不是同样会造成更多杀孽?

“元嗣可是在想如此违背天下大势,会造更多杀孽?”

韩浩略显惊诧的看向项敖:主公能看透自己心思?项敖并未理会韩浩惊诧的表情继续说道:“大汉百姓淳朴,只需些许恩惠,便会记得终身。而如今世道,世家豪强占据太多资源,肆无忌惮的兼并土地,民不聊生。元嗣难道看不出即便皇室也难于世家抗争?”

“苛捐杂税让百信难以苟活,即便朝纲重振,元嗣以为,百姓负担能够少得了多少?”

韩浩无言以对,如今天下状态就是项敖所说一般。即便现在宦官、外戚已除,但又有何用?哪一路诸侯又是为了百姓争斗?百姓又能相信谁?韩浩迷茫了。

项敖见韩浩如此,心中些许不忍。可若是韩浩不能认同自己理念,不能与自己同心协力,又有何用?项敖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韩浩肩头道:“此事元嗣再仔细思讨思讨,若是吾与元嗣无缘,元嗣自行离去便是,吾必定不会阻拦。”

韩浩一阵语塞,不知如何回答项敖。项敖也未让韩浩难堪继续说道:“此事暂且作罢!不过还得辛苦元嗣将河内之事好生说道说道,日后也好治理河内!”

“谢主公!”韩浩作揖对项敖表示歉意,随后抬起头来接着道:“原本河内是宦官最为重视之地,河内大多官吏及新兴世家都是宦官张让等人一手栽培。宦官被诛杀之后,河内宦官党羽也被尽除。至于世家豪强也是不少,不过能够左右河内局势的也就温县司马氏,相信主公只有办法能够解决。”

“司马氏?可是当今河南尹司马防之族人?”

“然也!”韩浩点点头道:“此人性格耿直公正,虽间居宴处,威仪不忒。还雅好汉书名臣列传,所讽诵者数十万言。其有八子,皆未及冠,最大的方才岁十有一。司马家在河内名望颇高,其门生虽不及汝南袁氏般遍布天下,但也不可小觑。”

“至于河内地理,主公也有些许了解。”韩浩指着舆图,为项敖梳理些许道:“北面与主公治下并州上党接壤,有太行山山脉南段中的王屋山、大号山、黑山阻隔。往北,便是如今黑山军盘桓之地。往东,接壤冀州魏郡、兖州陈留郡。如今冀州牧韩馥尚未表现出有出兵何处的意向。”

“至于牧守陈留的,乃是陈留太守张邈,与曹操乃是好友。朝廷诏令曹操为兖州刺史,曹操极有可能会与张邈联手,与兖州牧抗争。南面便是河南尹,京都洛阳所在,以浩看来,如今应当无人敢占据洛阳。”韩浩大概皆是完毕之后,总结说道:“董卓任命子龙将军为河内太守,意图明显,不过是想将主公作为屏障,甚至向凭借主公压制关东联军发展。”

韩浩说罢,脸色极为不好的说道:“朝廷既然下诏子龙将军上任河内太守,却为另行安置昔日太守王匡,恐怕也另有歹意。前两末将从市井消息得知,似乎王匡已投效袁绍,甚至以不承认董卓执掌的朝堂为由,准备领着在泰山招募的精兵收复河内!”

“投效袁绍!?”项敖脸色不太好,若是投效袁绍,那王匡便会成为自己不死不休的敌人。

“王匡投奔何人,末将并不在意。”韩浩略显不安的说道:“末将担心的是,有不臣之心的袁绍,恐怕准备借王匡之手,插手河内,图谋兖州。”

项敖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前几日项敖已得到消息,袁绍回到渤海之后,再次以讨伐董卓为名,招募天下名士共商大计,不臣之心人尽皆知。若是如此,袁绍顷刻便会聚拢大军。再加上冀州多世家,若是看好袁绍,与袁绍苟且,袁绍拿下冀州不过翻手之间。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八章 前往上党

项敖与赵云商议好河内治理事宜之后,项敖留下赵云义从,剩余的三千余丹阳精兵以及全部常规兵马驻守河内,以赵云实力,率领万余精锐,料想王匡赶到河内之后只得干瞪眼。

自己则领着麾下羽杀,五千小月氏骑兵还有千余羽林军跨过王屋山与大号山之间的天井关,朝上党赶去。

项敖在结束董卓讨伐战之后,并未着急着赶回北域。一是项敖不能确定如今的冀州牧韩馥是否还会允许自己万余大军过境冀州还是未知,二来则是上党自春秋战国以来,乃是战略要地,兵家必争。如今天下局势已乱,诸侯相互征伐便要开始。项敖可不想上党落入他人之手。

上党东有太行山阻隔,导致与冀州刺史部联络极为困难;南部,西南部有王屋山及太行山南段,形成与司隶部相邻郡县交往的的阻碍;北部又有太岳诸峰,使上党与太原、雁门之地来往也是困难重重。上党郡如此被群山环绕,地势高俊,险峰陡立,尽是一副天然堡垒之势,俯临河南、河北。

境内山地嵯峨,绝壑深阻,加之有浊漳水、沁水及丹河等水系跨越上党全境,上党便成为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地域系统。

至于出入上党的要道,主要靠山间峡谷隘口和官道驿站。如此用于交互联络的要道却是狭长曲折,孤高临下,有险可依,利于外出而不利于攻入,自上党向四周任何方向出关攻掠都有长驱直下、高屋建瓴之势。然而若是要攻入上党,则是仰攻,易遭阻隔。

上党四方有四道。一为太行道,乃是上党郡沟通洛阳的重要通道,亦是自古以来南北沟通之要道,项敖此次入关上党,便是由此道过天井关直达上党。天井关,也称太行关,因附近有深不可测的三口天井泉得名。扼进,则可长驱直入,逐鹿中原;坚守,则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能雄踞一方。

二为雁门关道,由上党治所长子城出发,沿浊漳水谷地东北至屯留城,过襄坦、铜鞮,翻候甲山,再循汾水谷地直捣太原郡治晋阳城。再晋阳北上,过雁门,经马邑、云中直达阴山。

三为壶关道,壶关道以郡治长子为中心,东出至潞县,可至冀州赵国国都邯郸,也可至魏郡邺城。最后便是乌岭道,所谓山南北有长岭,岭上东西有通道,指的便是上党郡内乌岭道。

乌岭道由治所长子西行,经乌岭关至河东临汾、安邑一带。乌岭山脉南北绵延百余里,地势险峻,自古以来便是河东与上党之间的巍然屏障,乃东西要道襟喉和战略重隘。战国之时长平之战,便是秦军主力经乌岭道进入上党腹地之后发生。

如今项敖治下并州全境,太原全境及西河、上郡南部皆被白波占据。上党、太原以东的太行黑山更是被百万黑山军占领,让并州军不得动弹。能够收复上党,不仅能够协助徐福攻伐肆虐的白波,更能以上党为前线堡垒,与袁绍等诸侯分庭抗争。

如此腹地,让项敖不得不上心,即便河内更为富足,人口众多,但项敖更看重上党战略要地。也是为何项敖匆匆安排好河内事宜之后,便领着大军朝上党赶去。至于为何敢直接从天井关通过,一是北上上党只得此路,若是绕道,要么进入白波控制的河东,要么进军冀州,由壶关口入境上党。但韩馥能够允许?甚至还要与黑山大战?

最关键的乃是,年初项敖与戏忠分别之后,戏忠已将上党大部县城收复,如今只得壶关口以东的黑山军还未能够拿下。项敖赶往上党之前,戏忠便遣斥候书信赶到河内的项敖,告知项敖进入上党可有天井关直接通过。上党境内,除开壶关道,其余三道已在戏忠控制之中,只是兵力些许不足,让戏忠日夜担忧。

上党郡南部天井关。

“主公!”戏忠领着李进兄弟二人在天井关等了数日,将近整年未见,戏忠显得极为激动。

项敖上前扶起作揖见礼的戏忠,顺手拍了拍李进兄弟二人肩膀,欣慰道:“辛苦志才、辛苦进先、伯节!”

“为主公效力,不辛苦!”戏忠只是些许激动的点点头,李进兄弟二人却是抱拳兴奋的说着。项敖再次拍了拍众人的箭头,在戏忠的带领下,离开天井关,朝着天井关后高都城而去。或许太久未曾相见,或许戏忠本性如此,一路走来,戏忠有趣的为项敖讲解着上党郡民俗风气。

项敖频频点头,典韦也是好奇不已。只言片语之间,项敖已经了解,大半年的治理,上党郡内大多百姓已在开始认同项敖,认同朝廷册封的镇国公。至于上党郡内的世家,戏忠并未动手。不是不知如何动手,而是仍有些许不敢。毕竟戏忠也是世家之人,虽然整个家族隐世多年,但戏忠也不想太过得罪人。

项敖满意戏忠治理上党的同时,也是感慨万分:或许,志才与元直的差别便在此吧。元直家世贫寒,祖上也无太过荣耀之人,虽与世家有些许牵绊,但是毕竟还是未曾得到世家的认同,也未能够入得世家之列。

未曾拜主项敖之前,徐庶同样如同其余汉人一般,有着跻身世家之列的志向,终身朝着如此目标奋斗。但是跟随项敖之后,徐庶变了,相比世家高高在上的心态,徐庶更有人味。

天井关距离高都,不过三四十里路,项敖等人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高都。戏忠知晓项敖不喜太过夸张的迎接,只是通知上党郡内各地县令官吏赶来高都与项敖照面些许,草草的宴请各地官吏之后,戏忠便让各地官吏各归各位。至于让项敖赶往长子治所,戏忠打算在高都耽搁两日,让项敖对整个上党有所了解,有些许准备之后再前往长子,接手上党。

是夜,高都城县衙内。

“主公最为担忧的世家之事,在上党来说,倒还较为乐观。”

戏忠拿出专门收集的世家情报递给项敖,缓缓说道:“上党地势忠不多说,主公也有大概了解。不过因地势原因,也让上党大多时间与外界隔绝。再加上上党腹地多水流,土地肥沃,良田众多,能够自给自足。也导致上党几乎能够独立出朝廷,自成一国。”

“同时上党从古至今又是战略要地,战乱频繁。不仅有汉人内斗,上党也被昔日的匈奴祸害不浅。如此一来,上党虽然世家众多,但并不任何根深蒂固的世家或豪强。汉朝建国以来,上党渐渐安稳,外地势力也难以插足上党,导致一众小型世家错根盘节,互有来往,互有攻伐。”戏忠不停歇的说着,顿了顿,端起凭几上的茶盏大喝一口接着道:“唯一需要主公看重的,只有上党鲍氏。”

“鲍氏?”

“嗯,鲍氏!”戏忠砸吧砸吧嘴巴,润了润喉接着道:“鲍氏先祖并非上党本地人。其祖鲍宣乃是渤海人士,西汉哀帝时任谏大夫。为人耿直,敢于抨击。因官职封赏等因,鲍宣举家迁徙至上党。数代在朝廷都有任命,高至九卿大司农。如今鲍氏在朝虽无人为官,但鲍氏在上党名望却是不低。”

“如今鲍氏当今家族命鲍逸,字树德,而立之年,有孝义节行。灵帝时,数次征辟都以尽孝为由拒之。传闻泰山人鲍信与上党鲍氏乃是同宗,不可考证。”

项敖细细看着手中的书简,随着戏忠的解说,心间暗中思讨。

“志才大才,让志才处理如此事务倒是辛苦志才也!”项敖轻轻笑道:“既然吾已来到上党,世家之事便有吾来处理便可。上党军事防务之事还得志才费心。”

戏忠闻言,赶紧起身作揖拜道:“为主公效力乃是忠职责。倒是未能替主公处理头疼的世家之事,忠甚愧疚。”

项敖摆摆手,示意戏忠不必在意道:“吾知晓志才难处,不必如此。”项敖想了片刻接着道:“如今天下大乱,各路诸侯定然会为了各自野心或志向互相讨伐。待黑山、白波处置之后,上党便是并州门户,没有世家一应事务耽搁,志才得多费心分析天下局势才是。”

“主公放心,忠定当竭力!”戏忠作揖,郑重道。虽然忙于处理世家矛盾,为日后并州政令在上党实施作准备,但戏忠近日一旦有些许空闲,便会思讨天下局势。天下大论,各自为政,各路诸侯逐鹿天下已是必然。戏忠万分明了自家主公志向几何,面对的困难又是几何。

即便戏忠不愿与世家为敌,但忠心所致,志向说引,戏忠仍然会绞尽脑汁为项敖出谋划策。

对于项敖如今而言,当下最为重要的,便是收复并州各地,让项敖势力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分析天下局势的同时,戏忠如今满脑子都是如何解决黑山之事。至于陈兵太原、河东的白波,相信徐庶能够解决。戏忠如此想着,两眼冒着精光。同为俊杰,同为主公账下谋士,怎能不分出高低?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四十九章 民心见转

大概了解上党局势之后,项敖便领着戏忠、典韦及李进兄弟等人赶到了上党治所长子。

至于天井关防务,项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毕竟还有赵云在河内驻扎,没有必要太过浪费兵力。赶到长子之后,上党郡内的世家竟然自发迎接项敖,让戏忠无奈的同时,让项敖也是些许不悦。

安顿好兵马之后,项敖并未急着将麾下士卒分派到各地,大半年的征战,一应士卒也时候该休息整顿。况且临近入冬,想必白波黑山也不会自讨没趣在大冬天的出兵打仗。相比项敖见过的各地郡城,上党郡治所长子城似乎要小上一圈,并没有如同弘农、安邑,甚至北域内郡治那般宏伟。

项敖领兵入城之后,安顿好兵马之后,便开始着手处理上党政务。相对于河内,上党人口只得河内人口零头,约莫十万余。对于已能游刃有余处理数北域百万人口政务的项敖来说,并无太多恼火之事。况且戏忠处理政务也是能手,上党各地政务早就走上正规。

项敖也只是查漏补缺,毕竟戏忠大多政令还是太过估计世家感受。项敖领兵进入上党之后,加上之前戏忠带来的兵马以及小月氏五千骑兵,项敖掌控的兵马已有将近两万。何况项敖还携着讨伐董卓之后的大义来到上党,即便世家如何不满,此时也不敢冒头生事。

虽然是休息整顿,但是北域兵马日常的操练也未停止下来。长子城外专门为项敖兵马设置的军营里,每日都是喊杀震天,伴随初冬的些许冷意,震慑人心。北域兵马严厉的军纪,让上党百姓越发喜欢被朝廷镇国公管理。相比往日见到军队便的惧怕,百姓月余来已然开始习惯彬彬有礼的士卒。

往日的上党,不论在何地,见得兵马通过,百姓都是心惊胆战的给行军的兵马让路。而如今,即便有百姓不小心阻挡了道路,士卒也会轻声驱赶。若是有哪家小孩不小心闯入官道,将士更会下马,将小孩抱离官道之后再行赶路。昔日里视百姓不为人的军队如今如此尊重百姓,让百姓心中涌出无尽的感动,甚至有不少百姓生出了参军的想法。

军营的存在,必然有粮草、衣物甚至兵甲的供给,自然少不了与百姓接触。当北域对军人的待遇传出之后,百姓更是趋之若鹜,与城外军营经常有来往的裁缝、铁匠时常都在询问镇国公何时会招募兵马。让负责操练的典韦、李进等人烦恼不已。

典韦、李进等跟随项敖多年的旧部何人不知项敖脾气。在军营,只要不是前来滋事的,无论是百姓,世家,豪强,甚至是乞丐皆是一视同仁,若是无理对军营之外之外人胡乱吆喝让项敖知晓,果子可不好吃。如此一来,不断前来询问的百姓,让典韦等人烦不胜烦。

当然,凭借自己身份到营地狐假虎威之人虽然不多,但仍然有不知轻重的世家豪强子弟。不过嘛,前来滋事的却成了典韦等人心烦的出气筒,无不打得皮开肉绽,让人扔回城内。

城内的巡视的府衙,也被项敖或增或减重新整顿。如今长子城内的城守何衙役,有昔日长子城内名声较好的捕快,也有项敖被项敖暂时从军中拉出来替补的士卒,还有在城内公开招募的百姓中的猛士。如此改革,少补了得罪上党世家,但项敖未曾手软。

不闹事的,以礼相待,甚至会将在官商在上党分部的不少生意授权给明事理的世家打理。闹事的,也好说,按其闹事程度,该关的关,该惩戒的惩戒,该杀的,呵呵,项敖会手软?只是让项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无意间得罪了太原王氏。

太原王氏,当今家族乃是当朝司徒王允。王允,字子师,太原祁县人。王氏家族是山西的名门望族,世代担任州郡的重要官职,在当地影响很大,威望颇高。少年时期,王允就已经成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才子,远近文人学士都对他刮目相看。习文章、阅经典之余,王允还坚持习武强身。

他崇慕卫青、霍去病的威猛和气度,同时也佩服他们誓死卫国的精神。认真不懈的文修武练不到数年,王允便出落为一名文韬武略无不精通的全才。及冠为官,为官以来,秉公执法,不论是否世家,皆敢处置。不仅得到朝廷看中,民间名望更是鼎盛。

王允有三子,皆以成人,如今随同王允事于朝廷。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家之人本就是名望之后,再加上王允得势,太原王氏更是不可一世,甚至连占领太原的白波军一应将领都不敢太过得罪。但即便王氏家训如何严厉,仍是宵小之辈。如今被项敖抓住,准备处以死刑的,便是王允兄长之子,王晨。

平日里的王晨如同市井无赖,毫无作为。但王允得势之后,竟然孤身前往上党,凭借自家威势,欺男霸女,强买土地,在上党混的风生水起。戏忠接手上党之后,也是极为厌恶此人,只是未能腾出手来惩戒。戏忠向项敖禀报上党政务之事,也想项敖提及此人。

奈何项敖将心思都放到了戏忠重点提到的鲍逸,并未来得及处理此事。不想王晨竟然前往军营挑衅,被暴怒的典韦打得半死,扔回城内。心有怨愤的王晨怎么可能罢手,便暗地串唆上党世家反了项敖。却不想上党世家还是看好项敖,加上对王晨作为的不齿,便将此事禀报了项敖。

反自己?项敖怎会轻易放过,便将王晨擒来。本来打算直接解决,却了解到此人身后背景,无奈之下,项敖便想设法伪诏证据,将王晨当众斩杀。越是调查,项敖越是愤怒。不想如此名门之后,居然在上党数年内用各种手段,强买百姓土地,祸害数十少女,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堂下罪人王晨可知罪?”

“知罪?”王晨不屑的看着项敖大笑道:“哈哈...吾乃太原王氏后人,吾叔更是当朝司徒,尔不过贫寒之身,即便如今已是镇国公又如何?尔等速速将吾放了,吾还可让吾叔饶尔等不死!”

“项公...”堂下方才义愤填膺指证王晨罪行的老者脸色发黑说道:“项公,还是放了吧,若是得罪王司徒,也让项公难堪,俺们不追究了,只要项公日后能够善待吾等百姓便可。”

“项公,放了吧,吾等不追究了。”“项公...”

看着紧捏双拳,身躯颤抖,双眼含泪的老者,项敖怒火冲天,目光如炬的瞪着王晨道:“王司徒一生嫉恶如仇,刚直不阿,怎会有尔等子侄!”

“汝等皆是大汉子民,而吾乃大汉镇国公!”项敖不理会王晨张狂的大叫,转身对着百姓道:“何为镇国?已外诛蛮夷,内安百姓。王晨无视大汉法度,更不知礼义廉耻,残害无辜性命。吾身为大汉镇国公,不杀王晨,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

项敖一声大喝,一把抽出衙役腰间长刀,朝着王晨脖子挥去。噗,一声脆响,王晨脑袋便咕噜噜的滚到地上,瞪着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哈哈...死了,死了!”方才领头劝说项敖的老者突地跪到地上,朝着府衙之外的天空拜首凄厉大哭道:“终于死了,恶贼遭报应了,哈哈哈...吾那枉死的孙女终于可以瞑目了!”

老者满脸泪水,转过身来,感恩戴德朝着项敖匍匐磕头道:“谢谢项公,谢谢项公!”

“吾等谢过项公仁德,谢项公主持公道!”跟随老者之后,堂外数百百姓跪下磕头。其余本打算看热闹的百姓,见项敖如此为百姓主持公道,也是同样跪下磕头。

项敖望着黑压压一片的百姓,心中没有丝毫高兴,罪首伏法,可百姓逝去的亲人能够回来么。项敖苦闷想着,上前扶起老者道:“为百姓伸冤,乃是本官职责,老丈切莫如此!”

老者在项敖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仍是不停的作揖拜谢,似乎即便自己磕破了脑袋也无法表达自己对项敖的感恩之情。待百姓缓缓离去,府衙之中并未作过太多坏事,被项敖留下的衙役,又是佩服,又是惊惧的看着项敖。

项敖瞟了眼战战兢兢的衙役,并未多说,而是望着离去的百姓深深叹气:不仅吾北域百姓,天下百姓皆是如此,求的不过是安康而已,些许恩惠,都让百姓感恩戴德。如此淳朴的百姓,吾定要倾吾终身,让百姓安居乐业!项敖如此想着,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王晨被斩的消息传遍了长子城以及周边各县,大恶被除,大半个上党都是欢腾景象,甚至不少百姓还放起了炮仗。虽然项敖还未能将北域施行政令在上党尽数公布,即便如此,百姓也在月余的时间里慢慢感受到了上党的变化,百姓自己家中的变化。

已经开始接纳项敖的上党百姓,在王晨被项敖亲手斩杀之后,对项敖更是崇敬有加,街道之上无不称赞镇国公仁德为民。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章 访鲍逸,黑山动(补发)

或许是项敖被王晨之事触动,也或许项敖有了自己新的策划。在王晨之事之后,上党郡内不论世家,还是豪强,抑或是百姓之前所有已完结的罪状都被项敖翻了出来,一个一个仔细的辨别是否是冤情。

接下来便是整个上党郡风声鹤唳的除恶之举。只要案情有疑点,项敖都要将当事人提来,重新审理,将真凶绳之以法。甚至担心自己疏漏,项敖在整个上党郡发下政令,设置军仗上访。有冤情的案件,只要敢接受府衙五十军仗的,便可到郡治上访,请求重新审理案件。

只要涉及人命的案件,一经确认,项敖毫不留情,直接绞死。如此一来,让上党百姓看到了希望,无数百姓都不顾自己是否能承受住五十仗责,纷纷上访。把项敖吓得不轻,一个一个打下去要多久?最后无奈之下,只得重新设置条件,从村乡一级一级审核,往治所禀报。

毕竟有些不是太过严重的,上党很多官吏都能处置,昔日胡乱结案不过是摄于对方身后的势力。如今有人撑腰,能够秉公执法,上党之内何人不敢审?

尤其是贫寒出身的底层官吏,尽心尽职的同时,更有些兴奋。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被自己一个一个送入大牢,能不高兴?

为民请愿,民心所向。上党郡内的百姓,对项敖的感恩之情蓬勃而发,几乎将世家淹没。而世家之人无不人人自危,尤其是昔日有过作恶的世家,更是如此。不过项敖也未太过决情,只处决当事人,并未累及全族,倒是让世家人主动开始交出有过过错的子弟。

“项公今日到访吾鲍氏,可是有鲍氏族人翻了过错?”鲍逸浅笑着望着自己凭几前对坐的项敖,不慌不忙的轻声问道。

项敖并未显得尴尬,些许调侃道:“在树德先生眼中,本将只会拜访有错之人?”

鲍逸被项敖反问得一愣,尴尬笑了笑道:“项公说笑!”随即端起茶壶,将项敖身前的茶盏斟满接着道:“恕在下愚钝,不知项公今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树德先生严重。”项敖轻轻一笑淡淡道:“指教谈不上,鲍氏乃是上党名望,吾近日前来拜访也是希望日后在上党行事能够方便些许而已。”

项敖言罢,鲍逸放下参茶盏赶紧站立起来道:“项公说过了。吾鲍氏并未什么名望,之时项公治下百姓而已,项公切莫却别对待才好!”

项敖眼中精光一闪,也是站起身来,扶鲍逸坐下,轻轻拍了拍鲍逸肩头道:“树德先生不必如此在意。天下之人为求跻身世家之类,无不为其奋斗终身。树德先生祖上数代努力,如今已有不小名望,早已得世家之人认同,树德先生切莫妄自菲薄。”

鲍逸闻言,方才淡然的眼神显得些许惊惧,赶紧向凭几之后退下数步,朝着项敖匍匐拜道:“项公明鉴。吾鲍氏并无跻身世家心思,祖上曾教导逸,若是习得些许才能,当已天下百姓为重,切莫为了些许名利抛弃组训。逸无大才,却不敢忘记祖上训示。”

上党隶属并州,作为并州名声最盛的世家,即便在项敖还未来到上党之时便遣人前往北域观察项敖习性。先前传来的小心,鲍逸还以为是家中下人道听途说,故意夸大。但项敖在上党将近月余的政令,让鲍逸看得清楚,项敖治下政令皆是以百姓为重。虽然未曾颁布针对世家的政令,但是聪明的鲍逸怎么看不出项敖治下的世家是如何场景。

鲍逸早就做好准备,随时等待项敖上门拜访。如今的鲍氏,虽然在上党还有不少名望,但是祖训让鲍氏弟子从恒帝之时就不得入朝,也导致鲍家之前三代累及的名望缓缓被世人遗忘。鲍氏祖先虽然与泰山鲍信所在的鲍氏有些许渊源,但毕竟已隔数代,如今世人之中看待上党鲍氏都是人为其祖乃是贫寒出身。

不仅世人如此看待,即便鲍氏族人也是如此想来。如此想法,也让鲍氏族人并无太多世家之人该有的傲慢何无礼。

鲍逸想过很多可能,想过项敖会直接拿他们鲍家开刀,想过项敖会强迫鲍氏归到北域麾下。但是如何也未想过,项敖会上门拜访,与自己谈论,让自己所处对世家的看法。鲍逸不敢得罪项敖,但也不敢得罪世家。在项敖的步步紧逼之下,鲍逸无奈,只得设法推诿,委曲求全。

见鲍逸如此谨慎,项敖脸色未变,看着匍匐在前的鲍逸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不知树德先生如何看待吾大汉百姓?”

来了!鲍逸心中一惊,缓缓抬起头来,想着项敖作揖道:“逸愚钝,些许见解还望项公指点。”项敖也未回答,抬起手,示意鲍逸回坐,并未鲍逸斟满热茶。

鲍逸略显诧异的看了眼项敖,缓缓上前来到自己方才跪坐的蒲团之上,正襟危坐道:“吾大汉百姓,乃是天选。收上天眷顾,享受着富足的中原大地。百姓也是淳朴居多,即便世道如何糜烂,百姓也会坚韧的或者,照顾妻儿老小。”

“也正因如此,家父无时无刻不提醒逸,牢记组训,为百姓谋福。”鲍信看了眼欣慰轻笑的项敖,继续说道:“不过朝廷不堪,不能为百姓谋福,祖父遵循家训,并未入朝为官,也让吾等在家修身养性。”

“若是天下世家皆是如此,大汉何愁不兴!”项敖长叹一气,不停的摇头。

鲍逸却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还在摇头的项敖暗讨:何意?镇国公的意思是天下如此全赖世家?

项敖突然抬起头,嘴角微微一瞧,极有深意的看了眼鲍逸。项敖双眼之中透露的神色,似乎能把鲍逸看个通透一般,把鲍逸吓了一跳,赶紧低头,佯作品茶。

“大汉行至如此境地,有宦官霍乱,有外戚夺权,也有皇帝昏聩。”项敖仍然是方才的眼神盯着鲍逸道:“难道树德先生没有觉得世祖豪强也是祸首之一?”

项敖并未理会表情丰富的鲍逸自顾自的说道:“世家豪族胡乱兼并土地,让百姓无地可耕,只得依附世家生存。世家虚报家中所有土地及奴隶、佃农,朝廷无法收到该有的税收。如此一来,朝廷如何才能保证朝廷的继续运作?”

被项敖一问,鲍逸镇定下来,眉头却皱到了一起,些许不确定的回到:“强迫收回土地、人口?”

“世家会同意?”

“那就只能加大百姓税收!”

“呵呵!”项敖轻轻一笑,有些无语的望向鲍逸问道:“加大税收之后,百姓将会如何?如同现在的大汉,年年天灾之时,只得卖地,甚至卖人!卖完之后,朝廷又会如何?”

鲍信恍然,随后脸色巨变,颤抖声音道:“无税可收,无人可用!”

见鲍信如此,项敖便不再多说,缓缓站立起来,甩了甩衣袖,走出鲍逸客房,领着屋外的典韦,缓缓离去。项敖并非只是打算前来与鲍逸辩论,鲍逸如今虽然世家之人,但项敖仔细观察之后,发现此人还未如同其他世家一般不可救赎。况且鲍逸家训项敖也能看得上眼,便打起了收复鲍逸为己所用的念头。

鲍逸聪慧,只需项敖略作提点,项敖相信鲍逸会作出明智的抉择。让项敖如此自信便是自己近段时间的变化,虽然不知是好是坏,但是对项敖极为有用。

自从与曹操分别之后,不知为何,不论与何人对话,只要瞧上对方双眸一眼,项敖似乎就能猜测道对方此时心中想法十之一二。虽不甚肯定,但是在结合对方面色与动作,项敖便能确定对方大概想法。项敖惊奇的同时,也实为不解到底为何。

长子府衙之中,戏忠来回焦急的踱步,等待着项敖赶回。

“何事如此紧急,让吾家志才如此焦急!”赶回的项敖进屋便见得显得些许无措的戏忠,便张口一笑,调侃戏忠。

戏忠见项敖都已是贵为镇国公爵位偶尔还如此轻浮,无语的白了一眼项敖道:“主公,黑山方向的斥候传来急报。”

“嗯?!”一听与黑山有关,项敖脸色变得郑重问道:“黑山军出兵了?”

“出兵倒没有!”戏忠沉着脸说道:“传来消息的称,昔日上党太守张扬,领一万兵马赶到冀州赵国,与黑山频频联络,似乎对上党有不轨之心。”

“冀州?”项敖奇怪问道:“上党与冀州不是已被黑山军完全阻隔了吗?怎么能有消息传来?可靠?”

“主公不知,东部虽被阻隔,但上党本地猎人却知晓些许壶关道之间小道,可容士卒通过一二。”

项敖点点头冷哼道:“张扬被物逼出上党之后,便再无根基,如今又聚集起一万兵马,料想与袁绍何韩馥都脱不了干系。”

“主公睿智!”戏忠一记马屁甩了过去,笑着道:“确实如主公猜想,张扬在受袁绍指使,领着袁绍赠与的五千兵马,借道冀州。在赶到赵国之后,韩馥见其果真是针对上党而来,便再资助五千,还提供了不少粮草。”

项敖无语的瞧了眼戏忠,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上党世家名册,似乎在筛选什么。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一章 黑山,白波共谋

太行山南段,魏郡、黑内、上党三郡交会之地,黑山之上。

“将军,吾等乃是朝廷册封正属,不必惧怕张扬。”黑山校尉杨凤抱拳一脸不屑的说道:“张扬不过袁绍爪牙,更无立足之地。若不是韩馥胆小怕事,惧怕将军挥军冀州,怎么可能会让张扬过境。”

张燕点点头,淡淡说道:“本将军倒不是惧怕张扬。如今天下大乱之势已现,各路诸侯都在为自己盘算。袁绍起于渤海,借祖上四世三公之名,招揽世家豪强。而韩馥又是朝廷册封的冀州牧,此二人之间必有一战。”

“如今河内、上党都由北域镇国公所有,断吾等西、南去路。即便北面也被代郡、雁门阻拦。”张燕些许担忧说道:“诸侯割据,定然要侵占非己底盘,人口。吾等处于各大诸侯夹缝之中,日后如何自处?”

杨凤闻言,眉头微皱道:“将军,末将曾听闻,北域政令对百姓似乎极为宽松。吾黑山时常有与过境的北域商人来往,也探得些许北域消息。或许...”

“或许如何?”

杨凤抬起头来犹豫些许道:“或许吾等可以归附北域?”

“嗯?!”张燕脸庞微县怒气道:“为何要归附?”

“将军请细想,诸侯割据之后,定然互相征伐,然势力有大笑,诸侯有强弱。”杨凤指着身前舆图上的冀州内的袁绍、韩馥道:“不论韩馥、还是袁绍,都是天下世家大族。待冀州一统之后,定然会向四周出兵,扩大疆域。而吾等在世家人眼中,不过贫寒之辈,不论战败,还是归附,将军以为袁绍回如何安排吾等?”

“反观北域项敖,虽如今贵为镇国公,同样也是贫寒出身,况且项敖不受世家人待见已是人尽皆知。如此一来,北域项敖更希望有各方势力臣服,壮大北域势力。若是吾等携大军投奔,定有前程。”说罢,杨凤抬起头,瞧了瞧张燕眼色。

张燕脸色不定,思讨片刻说道:“本将军起义本心,乃是为百姓谋福。世家之人不必多说,即便一统天下,估计对百姓也没有太大改变。至于北域项敖...”

“杨校尉以为,项敖能抵挡住权力的蒙蔽,一直如初?”张扬无奈的摇摇头道:“吾黑山麾下士卒众多,跟随的家眷百姓更是不少,吾等每个选择都决定着麾下百姓安泰与否。若是为了吾等自己前程,置跟随吾等的百姓不顾,日后如何面对自己良知?”

“况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燕狠厉着脸色道:“既然吾等不能确定哪路诸侯是否能给百姓安泰,为何吾等不能直立,为百姓谋福?与其让只是换了姓的天下继续迫害百姓,还不如吾等继承当初大贤良师的遗志,创建康泰盛世!”

杨凤望着面前双眼之中透露出野心的张燕,些许愕然,随即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

杨凤知晓,张燕所言有据有理,自己无法反驳。但是在杨凤看来,黑山军虽有百万之众,麾下士卒也有十万有余。但即便能够夺的数郡之地,领导黑山的众人当中,又有几人能有治理之能?杨凤自然是佩服张燕勇武,也有信心张燕能够带领着百万黑山守住太行山脉不被攻下。

可是,难道让麾下百万子民一直在山林之间苟延残喘?杨凤如是想着,暗自决定着什么。

黑山军被张扬搅动,原本安于现状的黑山军不知是惧怕各路诸侯,还是生出了野心,大军尽出,下山突袭冀州常山国、赵国、魏郡,即便河内朝歌以北也未能幸免。而尽出的黑山军不仅让韩馥惊惧不已,也让正在攻打太原的徐庶郁闷不已。

白波军的反抗,比徐庶想象之中要坚韧极多。从开年三月出兵不到两月时间,徐庶率领大军便从阳曲进军到了盂县。但在狼孟县时,却受到了白波军的顽强反抗,直到如今的十一月,也未有丝毫进展。西河郡的姜炎大军也仅仅攻下了西河皋狼县、蔺县,与白波在西河郡治离石一带互有攻伐。

至于上郡的高顺大军,攻打至高奴一带便不敢再多动弹。凉州北地郡陷落,让羌骑毫无忌惮的在定阳、雕阴两县掠夺,屠杀。高顺麾下除开八百陷阵,麾下精锐也不是太多,除了设法收拢逃难的百姓,也无力出兵。如今并州最为重要的乃是收复太原西河两郡,高顺定然不会乱来,坏了自家主公的打算。

在徐庶看来,白波军中似乎并无大多能人,即便其首领郭太也不过尔尔。倒是郭太手下有一将领,名杨奉。不仅作战骁勇,也深谙兵法之道。北域将领不足的缺点此刻显露无疑,北域大将如今都在各地值守要害,徐庶领兵攻打太原,手下并无大将。

徐庶昔日虽然也是剑客,武艺了得,但是碰见杨奉如此猛将,也是心有怠力。无奈之下,徐庶打算冒险用些许诡计,诱杀杨奉,可东面太行山上蠢蠢欲动的黑山军,让徐庶不得不放下行险的心思,分兵防备黑山军。幸好,在徐庶不敢随意动弹之时,终于得到了讨董联军失利回撤的消息。

“禀都尉,月前从司隶赶回的细作传来消息,主公兵马已赶回河内,不日便会前往上党,与戏太守合兵。”

“月前?”徐庶无奈一叹,被黑山阻隔,消息是在来得太慢。若是如此,徐庶恐怕得放弃与项敖联合攻打太原的想法,是在是太耽搁时日了。

“即刻将吾北域今年内与白波的战况速速传至主公!”徐庶不知上党,河内等地的具体情况,只得将太原、西河等地的军情报给项敖,让项敖作出决策。

“诺!”

一直占领着太行山脉的黑山张燕,在张杨遣使前来之后,打起了与想要与白波结盟的心思。上党最北还未被戏忠收复的沾县此时便成了黑山张燕联络太原白波最好的路径。

“末将黑山校尉杨凤,见过郭将军!”

“见过杨校尉!”郭太领着麾下将领,同样回礼抱拳。

杨凤着急黑山局势,并未太多客气,直接道明来意道:“如今并州地界已尽是镇国公项敖治下,面对北域大军,不知郭将军如何打算?”

郭太轻声冷哼道:“怎滴,难道平难中郎将闲来无事了,想与吾白波军亲近亲近?”

杨凤闻言一阵尴尬,当初北域大军突袭太原之时,郭太也曾遣人向黑山求助,却被张燕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愿前来。如今见杨凤略显焦急的脸色,郭太便知黑山军恐怕也碰到了麻烦,便脸色不悦戏嘘的调侃杨凤。

“郭将军大人大量,切莫与吾黑山较真。”杨凤轻轻一咳,尴尬到:“吾等白波、黑山都是追随昔日大贤良师而起事,便是同宗,理当相互帮衬。之前吾黑山未曾出手援助,实乃黑山贫瘠,难以支撑远征,还望郭将军理解。”

“哼!”见杨凤些许低声下气的解释,郭太再次冷哼道:“说吧,张燕有何事?”

见郭太脸色好转不少,杨凤脸色一喜,赶紧说道:“如今天下诸侯割据,大乱之势已成。吾等皆是占据项敖地域,项敖定然不会放过吾等。吾黑山更有东面狼子野心般的韩馥、袁绍窥视。吾家张将军命末将前来,乃是想与郭将军结盟,攻守相助!”

郭太闻言,双眼一亮,然后极力掩饰心中的想法不屑道:“呵呵,张燕以为吾等可欺乎?北域大军攻打吾白波之事,张燕置身事外,如今黑山腹背受敌,便想起吾白波了?可笑!”

“末将乃是带着吾家将军诚意而来!”杨凤脸色些许羞愧、着急,压抑着心中愤怒说道:“吾家将军有言,若是能够同盟,黑山军愿迁徙十万百姓以壮郭将军,郭将军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只需承诺与吾黑山同盟便可!”

杨凤说罢,郭太沉下脸来认真思讨。虽然郭太确实气愤当初张燕未曾援助自己。但如今大军兵临城下,上党又被项敖控制,若是有黑山同盟,两军分东西,南北各自与北域军作战,也能避免自己被南北夹击。但是当初张燕的不仁,让郭太心中着实不爽。

郭太身后的杨奉见郭太脸色,大概也知郭太心中所想。思讨片刻之后,杨奉抱拳而出道:“如今局势,白波、黑山同盟于吾等两家皆是利大于弊,吾等同盟也不是不可。”

杨奉对着些许不满惊诧的郭太使了使眼色,对着杨凤继续道:“杨校尉携诚意而来吾等也能看出,可杨校尉可知吾白波对抗北域军数月损失几何?”

“吾白波自起事以来,聚众百万,兵马十万余,势头不可谓不大。可数月一来,吾白波损失兵马将近两万,更有二十万众的百姓被北域掠夺而去,杨校尉以为十万百姓便能补上吾白波损失?”

听罢杨奉之言,杨凤一阵恍然,原来如此。杨凤恍然,随即脸色显得极为为难说道:“倒是吾黑山考虑不周。不过吾黑山要同事面对冀州、北域攻打,兵力也是荆拙。”

郭太、杨奉二人看着杨凤面色丰富的表演,皆是不屑一笑,等待着杨凤作出决定。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二章 再冻大汉

在各地诸侯各有安排之时,初平元年只剩下一月的是日。十一月刚过,十二月的第一天,上党、河内之地下起了百姓又是盼望,又更惧怕的大雪。

盼望,是因为大雪能够阻挡诸侯兵马,让百姓能够免于战祸。百姓无粮无衣,能不惧怕?或许第二日醒来,身边的亲人便已长眠。更不知自己何时会跟上亲人的脚步,长眠在皑皑白雪之中。

相比北域光秃秃的山头,上党险峻的山脉却是丛林密布。鹅毛般的大雪,没用到两日,便将上党周边的群山尽数覆盖,山林间的松木枝叶,被沉重的大雪压得嘎吱作响。山林间偶尔还会传来噼啪作响的断枝声,如同百姓被冻死之前的凄惨鸣叫。

项敖此时披着貂衣,在典韦的陪同之下,站立在壶口关之上,遥望着四周的山脉,怀恋着与老道师父游学天下清闲,也叹息着世道的无情。

“阿韦,想家了么?”

典韦闻声一愣,随即傻傻笑道:“主公在的地方就是家!”

“呵呵!”项敖轻笑的敲了敲典韦的脑门,转头继续凝望山脉,长叹道:“阿韦也学会拍马屁了!吾倒是想家了,想北域的百姓,想阿炎他们,也想琰儿,平儿。”

说道自己家眷蔡琰,项平,项敖满脸幸福与思恋。典韦望着自家主公,同样想起了出生不久的虎头小子,呵呵的傻笑,与项敖一般面带幸福。

“主公,天冷。”戏忠登上关隘,见得项敖仅仅披着薄薄的貂衣,从项敖亲卫手中拿过披风,来到项敖身后披在项敖背上些许担忧说道:“如此大雪,估摸天下诸侯都会暂时安定下来,主公不必太过忧虑才是。”

戏忠一提醒,项敖才发现自己站立许久的双腿有些许僵硬。项敖拉了拉背上的披风,甩了甩自己双腿,转身看见裹得老厚的戏忠道:“志才还是得多练练身体!”

戏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厚厚的棉衣,再看了看项敖与典韦比自己单薄不少的二人,尴尬的搓了搓鼻头道:“无妨无妨,如此寒冬并不多见。再说忠身体还好,只是怕冷了些。”项敖闻言,再上下瞧了瞧戏忠,眉头一挑,轻笑问道:“果真如此?”

戏忠被项敖闻得些许羞愤,急忙转移话题道:“此时日后再论。倒是上党、河内两郡百姓过冬之事,恐怕还得主公费些心思才是。”

“哎...”项敖长长叹气道:“吾就是担忧此事!若是太原未被阻隔,只需让将军府送来煤团与粮草便可,可惜...”

“主公不必太过着急。孔明在八月已来过书信,称张琛曹掾观测多次天象,早就提醒了孔明。”戏忠些许羡慕的看向项敖道:“主公或许未曾想到,公子虽然年纪尚幼,却在马工丞的帮助下,造出了匪夷所思的诸多物件。”

戏忠将套在自己身上显得些许臃肿的外衫打开,露出一脚道:“主公且看,此衣便是公子发明保暖所用的上衣,名羽绒衣!”

项敖上前,好奇的伸出手来,揉了揉戏忠的外衫,惊奇问道:“衣内说充竟是飞禽羽毛?”

“然也!”戏忠轻笑道:“公子好奇为何如此寒冷的冬季,家禽都不惧凌冽寒风外出觅食。便命人寻来诸多家禽羽毛,知晓其中原因之后,便告知了孔明。孔明见得如此神奇之事,便立马带着公子赶往定襄,与马工丞研究数日,便造出了如此衣物。”

听罢此物乃是自家孩童无意发明,项敖更是惊奇。不理会戏忠是否寒冷,一把将衣裳从戏忠身上刮了下来,脱下自己貂衣,穿到自己身上。穿上之后,项敖愣住了,没想到如此暖和。戏忠一脸懵状的看着项敖,随即一阵寒风袭来,戏忠瑟瑟发抖。

“主...主公,如...如何?”

“嗯,确实暖和!”项敖惊喜答道,转头见到戏忠已经开始发乌的嘴唇,无语的笑了笑,脱下衣裳,递回给戏忠道:“志才这身体确实该锻炼锻炼了。”

“造价几何?”项敖突然想起费用问题,若是一般百姓不能承受,又有何用?

套上羽绒衣,沉迷在暖和中的戏忠被项敖惊醒过来,尴尬的咳了数声道:“忠身上这件乃是极品,皆是用最为贴身的鹅绒所制,造价着实高了些。不过孔明信中说过,若是用一般家禽的绒毛,造价底上不少,稍有盈余的百姓,花些储蓄也能购得两三件。”

项敖些许兴奋的点点头,不再多说,带着二人匆匆离去,返回长子,准备着手羽绒衣之事。

上党乃是项敖亲手管理的郡县,即便时间不长,但办事效率也是不低,集上党郡全郡之力,不到十日,便做出了上万件。虽然做工粗糙,没有北域寄来的细致,但时间紧迫,能够保暖就行。未能恢复民生的上党,财政收入当然无法支撑项敖制作羽绒衣。不过物有紧致,贵贱之分不是。

项敖命人将最好的羽绒与布料,按照孔明遣人送来的样式,稍作修改,改成了数款样式不一,看着极为奢华的衣裳。再寻到工匠,打造些许金银器件,作为点缀,档次瞬间提升。如此一来,上党、河内世家,便成了项敖的肥羊,用奢华不已的羽绒衣使劲宰。

再通过河内,向外散布,即便颍川、河南尹一带的豪门望族也未能幸免。意见紧致的羽绒,往往以十倍,甚至数十倍于造价的售价出卖到各大世家豪强。项敖更是以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制造多个版本,每个版本限量出售,让原本被寒冬闹得凄冷的中原大地,因为羽绒衣的出现,热闹不已。

至于仿制?呵呵!项敖可不担心。羽绒衣内充填的家禽羽绒,可不是直接拔下来塞进去就行了。还要经过数道清洗,特殊药水浸泡,才能充填,否则用不了多久便会塌陷下去,失去大部分保暖之能。

至于百姓购买的稍微低劣的羽绒衣,质量还是有保证的,之时要厚重不少,也没有卖给世家羽绒衣的华贵,鲜亮而已。若是百姓钱财不够,项敖将北域如今的借贷政令搬了过来,或从军抵扣军饷,或预支来年的徭役。反正钱财都是从世家手中赚的,项敖也不觉得亏。

如此救命之恩,上党、河内的百姓对项敖越发感恩戴德。至于世家,起初还未发现有何问题。但当攀比羽绒衣的风气出现,自家钱财不知不觉流出太多之时,世家中人才发现羽绒衣的利益所在。河内、上党的世家对项敖怨声载道,纷纷向项敖上书表达不满。

不过羽绒衣出现的时间不长,况且过了冬季之后,也很难风靡,上党、河内意外的世家只是眼红了片刻,也拿项敖数万精锐大军没有办法,只是暗中设法唆使各路诸侯。可各路诸侯正在蓬勃发展之际,暂时没有诸侯愿意得罪项敖,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至于河内、上党两郡的世家,虽然没有让项敖忌惮的大族,却是暗流涌动,让项敖些许头痛。

河内怀县。

“将军,这些世家难道没有廉耻乎?”韩浩在赵云面前愤怒的低声吼着:“主公所制羽绒让多少百姓再如此寒冬活了下来?何等功德!可世家之人竟然图谋羽绒衣露出的利益,竟然要求主公将羽绒衣制作之法教于一众世家之人,当真可耻!”

赵云确实淡定不少,如此场景,在昔日的北域何曾相识,赵云已经见怪不怪。赵云拍了拍韩浩肩头,安慰韩浩道:“世家之中无耻之人不是时常如此么?元嗣不必生气,气坏了自己身子。”

“可是...”

赵云摆摆手,打断愤怒的韩浩,眼神坚定,郑重道:“元嗣不必担忧,主公自有决断。即便有大族插手,主公也不会退让!”

韩浩一愣,些许疑惑,些许恍然。

赵云见元嗣如此表情,便想起之前自家主公交代之事,找准时机提点韩浩,让其归心。赵云此时觉得便是时机:“主公临走之前曾交代云,多于元嗣交心。”

“云之前也同元嗣所想,希望天下能够太平,让百姓安居,让大汉永存。”赵云说着,领着韩浩来到府衙门前,指着街道之上穿看上去有些许丑陋的羽绒衣道:“但请元嗣看看,主公设法制出羽绒衣,即便让各郡府财政空虚,也赊给百姓,让百姓度过寒冬。”

“可世家如何?平日里高高在上,圣贤无比,暗地里却一直吞并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不说,只要世间出现些许有利可图之事,便露出丑陋的嘴脸。”赵云转头,脸色疑惑的问韩浩道:“元嗣觉得,不论是否改朝换代,若是如此品性的世家仍旧存在,百姓当如何?”

韩浩脸色痛苦,似乎在挣扎着,似乎在阻止着心中往日坚持的信念不会崩塌。但随着赵云最后一句质问,韩浩脑海轰鸣,砰的一声,心中对世家的敬仰,对朝廷的坚持怦然倒塌。

“主公说过,吾大汉百姓最为淳朴,寒冷谁的心,都不能寒了大汉子民的心!”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三章 韩浩忧,徐庶得机

看着府衙外诸多穿着羽绒衣,仍在为生计奔走的百姓,韩浩突然笑了。百姓脸上此刻淳朴的笑容,让韩浩觉得心间格外的暖和,比穿着项敖遣人送来的羽绒衣都还要暖和。街道之上时而有孩童同样穿着羽绒衣,在府衙前雪地之上嬉笑玩闹,偶尔传来咯咯的清脆的笑声,让韩浩觉得如此悦耳。

“太守哥哥!”在韩浩轻笑发愣之际,耳旁传来了女童清脆的呼喊。韩浩闻声望去,便看见一可爱的女童,手中捧着还在冒着些许热雾的番薯冲到赵云门前高兴说道:“香儿又来啦。”

赵云蹲下身来,微笑着将香儿抱起来问道:“香儿不冷么?”

“太守哥哥,给你番薯吃!”香儿被冻得满脸通红,摊开手,将番薯递到赵云面前欢喜的说道:“不冷啊,娘亲说了,是主公让香儿有衣服穿的,还有番薯吃。香儿特地过来,想看看主公!”

“主公?”赵云一愣,好奇问道:“香儿为何要称呼主公?”

“因为太守哥哥这样叫的呀!”香儿挣扎了些许,让赵云将自己放到地面上,将番薯递给赵云之后,摆出让人想发笑的出拳姿势,一脸正经说道:“等香儿长大了,香儿要向太守哥哥一样,成为主公手下的将军,保护城里对香儿最好的叔叔阿姨。”

赵云手中抓着些许烫手的番薯,听罢香儿‘豪言’之后,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湿润起来。汉朝虽然开放,但还未听说过女子当过将军。不过赵云也不想打击香儿热情,再次蹲下身来,将番薯递给女童香儿笑着着道:“香儿真勇敢!番薯哥哥就不吃了,香儿拿回去给香儿娘亲吃!”

“才不呢!”女童香儿嘟着嘴巴不高兴的说道:“娘亲说过,要知恩图报。主公让香儿有吃的,穿得暖和,香儿要报答主公!”

赵云闻言,些许苦笑道:“主公没在府衙,等主公回来之后,香儿再送来可好?”

女童香儿闻言,咬了咬指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一咬牙道:“那就给太守哥哥吃了,等主公回来之后香儿再来!”说罢,女童香儿一蹦一跳的跑开,半途还转身朝赵云挥了挥手。

赵云欣慰的笑着,也朝女童香儿挥了挥手。待女童香儿消失在巷口,赵云转身,来到韩浩身前,掰开番薯,一半递给韩浩道:“元嗣尝尝?如此番薯,山珍海味都不及其美味。”

韩浩伸出手,些许颤抖的接过一半的番薯,轻轻掰了一簇,放入口中。很甜,真的很甜,可是为何就是吞不下去!!!韩浩双目湿润,萤光转动。

韩浩从怀中拿出绢布,将番薯好生包好,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向着赵云抱拳郑重说道:“浩要去见主公,请将军允许!”

缓缓嚼着番薯的赵云一愣,随即欣慰一笑道:“去吧!主公说过,一直在等元嗣去看主公。”

韩浩闻言,又是一阵哽咽。韩浩强忍着心中的感动,再向赵云抱拳,转身奔去。赵云看了看韩浩迅速离开的背影,又吃了一口番薯道轻声自语道:“主公,番薯很好吃!”

太原孟县。

“都尉,斥候来报,黑山不知为何,遣出十万余百姓,五千兵马,从沾县出发,似乎赶往太原。”

“哦?!”徐庶闻言,大步跨到舆图之前,手指在舆图之上来回划了划,问道:“可有查探五千兵马是否精锐?”

北域将领皱眉回想了片刻道:“禀都尉,斥候所报,五千兵马并无骑兵,虽不是精锐,但也非老弱病残。”

徐庶搓着下巴点点头,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天助吾也 ,天助吾北域。”

“即刻下令,发五千精锐,着羽绒衣,攻打狼孟。记住,佯攻,气势要足!”徐庶脸色自信接着道:“再遣三千精锐,前往洞过水,将十万百姓给吾截下,置于随行的五千兵马,能歼则歼,不能歼打退即可。”

将领顿了顿,似乎想出言劝说徐庶不宜出兵。不过北域军法使然,让将领不自觉的按捺住心中项敖,下去传达军令。

哼哼!联盟了?黑山张燕果然舍得,竟然承诺十五万人口与五千兵马。想借大雪强渡过去?可能么?徐庶如此想着,冷着脸朝南面望去。

张燕原本就是打算即便让百姓冻死一些,也不想让徐庶截下百姓,当然不曾想到徐庶会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出兵。至于张燕如何转移百姓,郭太当然不会多管,只要张燕把百姓送来便可,如何送,何时送,全看张燕自己是否着急。可郭太完全未曾想到,张燕如此谨慎的寒冬迁徙,竟让白波在数月之间失去了对太原的控制。

原本在北域将军府发明出羽绒衣之后,徐庶便打算在寒冬之际,举兵攻打白波,直捣太原郡治晋阳。虽然损失可能会大很多,但是总比如此一直僵持下去,让上党动弹不得的好。如今局势,若是北域早些收复太原,北域大军便可由太原至上党,兵临天下。徐庶不可谓不着急。

寒冬出兵最为危险的便是让人发指的低温,如今北域又羽绒衣,气温的威胁便会降到极致。而没有羽绒衣的白波士卒,定然会被冻得难以动弹,如此优势,为何不出兵?却不想犹豫之时,黑山、白波居然作死。

如此寒冬,黑山军竟然不过十万余百姓性命,强行迁徙,百姓当然会怨声载道。民心不和,那便军心难稳,若是吾北域再大胜之,黑山、白波麾下的百姓更会惊惧,届时再攻伐其心...徐庶如此想着,脸色竟显得些许狠厉之色。

从夏季到寒冬,不过三四月时日,即便如此,在胡昭一声令下,发疯的北域制造了多少羽绒衣,连胡昭自己都不清楚。若不是整个北域屠杀太多家禽,让胡昭不得不停下来,羽绒衣的数量还得增加不少。不过如今的羽绒衣产量加上一直都在储备的棉衣,基本能够满足北域十之八九。

若是如此,仍有百姓受冻,那胡昭也只得乞求上天,怜悯世人。

徐庶作出决定之后,即刻整顿兵马出击,并未等待是何时辰。天降大雪,白日与夜里并无太大区别。况且徐庶想要速战速决,在白波军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抢夺十万余人口,顺便拿下狼孟。徐庶考虑到与迁徙的百姓和兵马相遇之后需要劝降,徐庶只好自己跟随大军前往。

“驾!”在徐庶带领下,领着三千精锐,向东而行,跨过上艾边境之后,南下,直达洞过水。寒冬雪地行军困难至极,再加上徐庶待了数千见羽绒衣,不过百余里地,让三千精锐硬生生赶了整天,知道第二日傍晚方才赶到洞过水。

“都尉,前方十里便是洞过水畔,前去的斥候还未回报。”

“找寻背风之地,准备扎营!”徐庶喊罢,突然想到何事,叫回副官道:“切记,附近不可有险峻的山林,尽量平坦!”

“诺!”副官领命而去,徐庶可不想半夜被雪崩埋在了雪地里。

遣送百姓及兵马的,仍是前次拜帖白波请求同盟的杨凤。在百姓百般抱怨,甚至愤恨之中,杨凤无奈的催促着百姓赶路。杨凤如何都未曾想到,自家将军会变得如此不仁,甚至些许残忍。杨凤向后望了望刚刚才被士卒埋在雪地里的十数百姓尸体,杨凤良心如同被铁钳夹住了一般,生疼。

天降要黑下去,又得开始赶路了。大雪的夜晚温度极低,杨凤为了百姓能够更多的活下来,便强令百姓白天休息,夜晚赶路。能多活一个是一个吧。杨凤如此想着,心情低落。

一路走来,不过十来天的是日,十五万百姓冻死的已有将近万数,即便是较为强壮的士卒,也有十来人被冻死。按照如今速度,估摸还有将近半月,杨凤不知赶到晋阳之前,还有多少百姓能够活下来。十万?八万?甚至只有五万?或许干脆直接投效北域镇国公?

杨凤狠狠的甩了甩头,将心中杂念除掉,专心赶路,以防百姓掉队。

夜晚降临,太行山上的山林不复白日里那便晃眼,但是却也能分清大概方向。北风呼呼的刮着,让杨凤脸颊生疼。大片大片的雪花,伴随着北风猛烈的往下飘荡着,挡住了杨凤太多的视野。杨凤眯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似乎看见了不少人影。

“前方可是黑山军?”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杨凤下了一跳,如此大雪的荒山野岭居然还有人迹?

“吾乃黑山校尉杨凤!尔等何人?”

“北域军,骑都尉徐庶是也!”

“北域军!”杨凤惊呼,举起长枪大喝:“列阵,列阵,速速列阵。”

相比杨凤的惊惧,杨凤身后的百姓虽然眼神当中一样有些许惧怕,但是却突兀的极为安静,并无任何百姓胡乱逃奔。

“尔等作甚?速速后退,敌军眨眼便至。”

“将军,往哪退?”百姓一脸茫然,带着些许愤怒的朝着杨凤低声一吼。

杨凤一愣,缓缓的放下了长枪。如此大雪,十万百姓,如何逃!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四章 且前往北域一观

片刻过后,徐庶领着三千精锐,来到杨凤阵前,朗声喊道:“杨凤校尉稍安勿躁!”

在相隔严格方军阵二十丈距离,大军停了下来。徐庶翻身下马,在自己副将的陪同下,来到杨凤阵前十丈距离站定喊道:“为了百姓,吾等此行不战可好?”

杨凤一愣,开玩笑吧,起三千精锐前来截下吾等,又不开战,是何意思?杨凤可不会认为北域军中远震塞外的徐庶将军会有妇人之仁。

见杨凤眉宇之间的不信,徐庶再上前数步,几乎已跨入杨凤袭杀距离再道:“如此,杨校尉可信乎?”见得徐庶一脸坦然的正气,杨凤叹了口气,翻身下马,缓缓上前几步,正对着徐庶。二人矗立在呼呼作响的风雪之中,相互凝视,似乎都想把对方看透一般。

“徐都尉带兵前来,不仅仅是打打照面吧!”杨凤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讨如何对付徐庶道:“徐都尉有何赐教,直言便是。”

徐庶呵呵一笑,作揖道:“赐教不敢当,只是来救杨校尉一命而已。”

“救命?”杨凤面色疑惑,随即冷哼道:“徐都尉领三千兵马前来救本将性命?”

“三千兵马另有他用,只是随行而已!”徐庶一手按着腰间长剑,一手指了指杨凤身后的百姓道:“寒冬迁徙百姓,可是杨校尉决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杨凤瞥了眼身后的百姓,沉着脸问道。

徐庶放下手来,脸色些许淡然,些许冷意道:“若不是,本都尉便交了杨校尉这个朋友;若是...本都尉便为民请命,与校尉阵前单挑,斩杀杨校尉于此。”

“呵!口出狂言!”杨凤冷哼道。

徐庶闻言,双眼一眯,狠厉道:“如此说来,战!”

“战!”

两人同时大喝,拔出腰间刀剑,朝着对方冲杀过去。徐庶虽然体质比不得项敖等人,但侵淫多年的剑术也非浪得虚名,尤其是在领兵指挥过多次大战之后,更有战将无匹的的杀气。再加上极难随意行动的雪地,更适合徐庶灵巧的剑术。

杨凤更是了得,虽然武艺技巧不及徐庶,但双手持重刀,大开大合,凛然的杀气卷的两人周身雪花飞舞,让周围百姓、士卒都看不清两人身形。两人拼杀的阵势虽不及当初虎牢关或洛阳城下威势惊人,但也震得众人恍惚。刀剑碰撞,身形交错,二人一战便是半个时辰。最后仍是徐庶技高一筹,长剑直指杨凤喉间。

“寒冬迁徙,到底是不是杨校尉决定?”徐庶狠着脸,再次质问杨凤。

战败的杨奉望着似乎书生大半的徐庶,情绪低落的苦着脸道:“本校尉自认武艺不凡,竟不敌文若书生。”见杨凤答非所问,徐庶眉头尽责,伸了伸长剑,似乎打算将长剑刺进杨凤喉咙。

“手下留情!”百姓之中突然大喝,蹒跚的跑到二人身前跪到雪地里道:“将军,杨凤将军是奉中郎将之命,护送吾等前往晋阳,一路上极为照顾吾等百姓。”

徐庶闻言,脸色好上不少,放下手中长剑,转身朝着百姓问道:“尔等可是自愿?”

“自愿?”百姓凄苦一笑道:“有谁愿意如此大雪还要长途跋涉迁徙?原本以为起事之后吾等生活会比往日好,可谁想...哎...”

徐庶闻言,悄然之间嘴角一翘轻声问道:“尔等可知吾主北域镇国公?”

“当然知晓,镇国公仁德之名广传天下。”

“既然如此,尔等可愿跟随本将前往北域生活?”

徐庶说罢,不仅壮年百姓微愣,即便杨凤也是睁大眼瞧着徐庶。

“愿意,吾等愿意!”壮年百姓醒悟过来,惊喜的大叫。身后十万余百姓从首至尾,将徐庶所言一个一个传了下去,瞬间密密麻麻的百姓高兴的大声呼喊,表示愿意,一时间整个山林之间热闹非凡。北域各种各样的传言,他们听闻了许久,一直都想归附到北域去,奈何时运不济,世道不允。

“好一个北域骑都尉!”杨凤站立起来,一声冷哼道:“惺惺作态如此之久,原来是窥觑吾黑山子民!”如今百姓激奋,杨凤也不敢举兵与徐庶相斗,只能先在言语之上斗过徐庶,让百信不偏向徐庶之后,杨凤才能有余徐庶一战之资。

徐庶略有深意的瞧了眼杨凤,也未理会,对着百姓朗声喊道:“若是大家喜欢北域,留下生活;若是不喜,可随时离去。全凭自愿。即便北域如何不堪,在吾主镇国公治理之下,至少再无鲜卑、匈奴侵犯,至少有吃有穿!”

“吾主到底如何?吾北域又到底如何?众位且前往北域一观可好?”

“可是今年寒冬大雪纷飞,天气寒冷,俺们如何赶往北域?”

徐庶微微一笑道:“大伙放心,本将已备足粮食、保暖之物,能够赶到孟县。待明年开春天气转暖之后,愿意期望北域的可赶往北域。若是吾主收复太原,尔等也可在太原定居。”

不知为何,或许是杨凤不忍百姓苦难,在徐庶与百信一问一答之间,杨凤竟然一言未插,让徐庶随意的策反着百姓。随后徐庶便安排十万余百姓设法在山林之间休息,等待天明之后再行赶路。数千兵马带来用户取暖的被褥虽然不多,但十万余百姓挤上一挤还是勉强够用。即便不够用,总比在赶路途中冻死好。

“如今百姓不愿前往晋阳,不知杨凤将军打算如何向张燕中郎将交代?”徐庶带着消息,轻笑着看着身旁的杨凤。

并不是杨凤不愿反抗,实乃是瞧见北域军甲胄之后,杨凤是在是生不起挑衅北域军的念头。若是有个万余两万兵马,杨凤打算斗上一斗。可是如今只得五千兵甲不全是士卒,如何斗?既然北域未曾对自己出手,杨凤当然不会自己找死。

既然徐庶带兵前来,定然不是简单收拢百姓之后就会罢手,杨凤一直在等待徐庶出手。

杨凤转头看了看徐庶,淡然说道:“徐将军有何指教直言便是!”

“杨校尉倒是直接!”徐庶轻轻一笑道:“诸侯并起,天下已然大乱。吾主镇国公项敖民心所向,掌管并州及北域。吾主镇国公项敖想要护得治下百姓安泰,不免要和其他诸侯刀剑相向,不论主动还是被动。”

“黑山军虽然已被朝廷承认,更有册封。但杨校尉以为黑山军能够独存多久?”徐庶蹲下身来,从雪地之上捡起一段树枝,在雪地之上大略画出上党、太原一带地形缓缓说道:“黑山东有冀州,西、北,南面都被北域并州包围,杨校尉以为吾主会容许黑山军阻断吾北域东进,南下之路?”

“再看看太行山东以东,韩馥无大才,被袁绍屯并乃是迟早之事,袁绍此人乃是名门望族之后,杨校尉以为袁绍若想一统天下,将如何处置黑山?”

此番言论,不正是自己对张燕之谏言么?杨凤心中苦笑:自己如何不明白此间道理,可是黑山军乃是自己当初志向、信仰所至,如何说放便放?

“杨校尉当初举旗起义为何?不是为了百姓乎?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得像人些许?”徐庶扔掉枯枝,拍了拍双手接着道:“还有便是杨校尉以为本将此次出兵乃是为何?仅仅只是十万余百姓性命?吾北域大军此刻正在强攻狼孟。”

杨凤闻言,双眼大瞪,惊恐万分的指着徐庶道:“汝...汝...汝竟然敢以三千兵马突袭白波?”

“杨校尉此言差矣!”徐庶轻笑,拍了拍杨凤肩膀道:“乃是八千精锐之师!”

“八千?”杨凤又是一愣,哪来的八千?杨凤想着,瞧向了自己带随同百姓一起休息的兵马,突地恍然大悟。

“杨校尉想想,若是方才本将直接将杨晓击杀,此五千兵马将如何?”徐庶不理会震惊的杨凤继续道:“若是杨校尉带出来的十万百姓丢了,五千兵马也丢了,张燕会如何处置杨校尉?”

“良禽择木而栖,士不知己者而搏!吾主镇国公此时乃是继续人才贤能之时,杨校尉早日投靠,也可早些建功立业,在北域占得一席之地不是?”

杨凤愤怒的望向徐庶,似乎要将徐庶吃掉一般。可不等杨凤出言谩骂,徐庶又道:“况且杨校尉并未拜主,更无背主一说,对天下人也能交代,何必苦了自己。”

杨凤气呼呼的捏着拳头,沉着头思讨。徐庶说罢之后,不再多说,静静站立在杨凤身旁等待着。杨凤脸色数变,一会愤怒,一会屈辱,一会欣慰,一会释然。半晌之后,杨凤深深的他了一口气道:“希望今日所选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

“哈哈哈...”徐庶闻言大笑道:“待杨校尉见识过北域之后,便知晓今日决定到底是否正确。”

“况且杨校尉仍然还未拜吾主为公,待杨校尉他日前往北域一观之后再作决定。若是那是杨校尉着实不看好北域,安然离去便可,吾主定不会阻拦。”

杨凤闻言,淡淡点头,朝着南面的黑山方向望去,双眼直愣。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五章 偷袭榆次

汉人百姓淳朴毋庸置疑,但即便如何统一的群体之中,难免仍会有急功近利,想要建功立业之人,即便只是简单的平民。

徐庶虽然不如贾诩一般善于利用人心,但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还是知晓。既然要偷袭榆次,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借助黑山军补偿白波人口,兵马之事。在徐庶的利益诱惑之下,还是找到了愿意随同大军一同诈开榆次达成的百姓,约莫千余。再加上佯装的士卒,足以。

大雪仍旧下个不停,十万余百姓已经被徐庶安排的五百精锐带向了曲阳。前往曲阳的路途,虽然同样会有百姓被冻死,但是北域却让百姓看到了希望,他们愿意试一试。而徐庶领着大军佯作黑山军护送的百姓,缓缓的朝榆次赶去。

“主公,北面斥候传来,两日前有十万百姓从沾县迁往太原境内!”

突然传来的军情,让原本打算休闲度过冬季的项敖又再次忙碌了起来。项敖招来戏忠、李进等人,商议对策。

“主公,元直定然也已探得消息。”戏忠望着舆图笃定说道:“以元直洞察之能,定然能够看到黑山破绽,恐怕此时已领兵偷袭榆次而去。”

项敖深以为然,点点头道:“元直用兵,或阴或阳,可诡可正。与白波僵持数月,估摸元直也有些许着急。黑山终于有了动作,难得的破绽,元直不会放弃。”

“如此说来...”李进向前大跨一步,朗声道:“主公,末将请战。只需五千精锐,进可拿下沾县,策应都尉!”

“五千精锐?”项敖抬起头来,轻笑着问道:“进先可有把握?”

“末将愿立军令状!”李进抱拳,郑重的对着项敖说道。

“好!”项敖朗声一喝,道:“北域将少,进先只得一人前往。此时的沾县对吾北域极为重要,此次突袭,切不可有丝毫差池。”

“主公放心!”李进应罢,项敖欣慰点头,不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李进即刻整军出发。留下李竹与典韦羡慕的望着李进离去的背影,暗暗自责。

沾县不在进出上党内外的四道之上,再加上沾县地势险要,位于群山之间,不论进出都极为困难,攻打沾县极难。不过也因沾县地势险要,张燕在沾县驻扎的兵马不过三千,也并非精锐。即便如此,以北域五千精锐攻打沾县,也非难事。

此时攻打沾县对于项敖有利的有三:一,行军装备更为齐全,不会如同黑山军一般畏惧严寒;二,张燕突兀的在寒冬迁徙百姓,定然会让民心不稳,军心不固;三,沾县地处群山之间,易守难攻,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黑山军也无法支援。

如此多优势,才让项敖有了攻打沾县的信心。况且李进不仅武艺在北域众将之间数一数二,在项敖看来,临阵对决之能即便跟无双吕布也有一拼。

在项敖派遣李进举兵攻打沾县之时,徐庶已然领兵赶到了榆次县城之外。

“城下何人?”

望着城墙之上守兵,徐庶瞥了眼杨凤,杨凤会意,策马上前对着城墙之上守兵朗声喝道:“吾乃平难中郎将张燕麾下黑山校尉杨凤,奉中郎将之命,护送百姓前来与贵将军交好!”

“郭将军之前遣人来叮嘱过此事,应该无诈。”

“俺们还是小心些,北域军太生猛了,如此天气都不停歇,还在攻打狼孟!”守门老卒搓着手,皱眉低声骂道:“该死的天气,还让不让人活。”

老卒一边低声骂着一边来到城墙边上朗声回应道:“将军稍等,吾等立马禀报李乐将军!”

“尔等速去!”杨凤回应着,同样随意骂道:“娘的!这该死的天气,冻死本将军了!”

黑山、白波军本就是平民,甚至山匪聚集而成,城墙之上老卒见杨凤如此粗口,会心一笑,朝着身后极为年轻的白波士卒道:“速速禀报将军!”

片刻过后,城门伴随着轰隆声缓缓打开来。徐庶眯着眼望去,便见得一矮个莽汉,满脸横肉的大笑着骑马奔出城门来到徐庶兵马十余丈前朗声道:“杨都尉辛苦!”待李乐出城,城门有轰隆着关了起来。

“还好还好!”杨凤随意的附和着,又满脸埋怨说道:“李将军速速打开城门,让百姓和士卒进城,这该死的天气,不晓得又要冻死多少百姓!”

李乐闻言,眉头微皱问道:“杨都尉可是承诺吾家将军十万余百姓,为何如今只有万余?”李乐望着面前九千余百姓打扮,千余士卒打扮的队伍,心生戒备。

杨凤闻言,脸色一变,沉着脸,些许怒气道:“李将军以为,在如此寒冬,十万余百姓聚众迁徙如此简单?”

“本将只是领头,带着承诺的部分兵马与百姓先行一步,大部并行和兵马随后便至。”

李乐见得杨凤不悦神色,丝毫没有显得尴尬到:“杨都尉见谅,北域军此时猛攻狼孟,吾等不得不小心为上。”

杨凤闻言,装作更为愤怒,紧捏着双拳,咬牙切齿道:“哼!若是李将军不信,遣人上前检查便是!”杨凤言罢,李乐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示意随行出城的数名亲卫上前检查。杨凤见状,努力的憋着气,好让自己显得更为生气。

士卒打扮的千余,同样也是一脸愤怒,似乎被羞辱一般,脸色不佳的望着李乐,甚至不少士卒紧握手中刀枪,只待自家将领下令,随时冲杀而出。李乐暗自点头的瞧着满脸愤怒的杨凤及其麾下士卒,耐心的等待着亲卫检查。

一众亲卫骑着马围绕着李乐等人绕了数圈,随即回到李乐耳语道:“将军,百姓无恙,只是千余士卒看似比一般士卒要强壮些许。”

李乐闻言,眉头微皱,再看向杨凤表情之后,李乐恍然苦笑,自讨道:黑山首领张燕既然承诺赠与白波士卒,若是太过卑劣恐怕也不好向自家将军交代,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想罢,李乐策马来到杨凤身前,显得极为愧歉道:“杨校尉体谅,吾黄巾义军此时乃是危及之时,末将不得不小心。”

见李乐亲自上前道歉,杨凤眉头舒展开来,显得满意不少道:“李将军所为,本将本该体谅。不知吾等如此可进城乎?”

“那是自然!”李乐粗糙的脸庞一动,轻笑抱拳道:“末将已准备好酒菜,为校尉接风。杨校尉,请!”

“李将军请!”杨凤抱拳回礼,淡然说道。见杨凤如此表情,李乐更为放心,朝着城墙之上的士卒挥挥手,让其打开城门。

徐庶此时扮的乃是杨凤亲卫,在二人携手朝城内赶去时。徐庶策马,缓缓靠近李乐亲卫,低声咒骂着。李乐一众亲卫见状,并未觉得不妥,甚至来到徐庶身旁安慰徐庶。徐庶装作不好薄了对方面子一般,些许不悦的回答着。

队伍缓缓的朝着城门而去,杨凤、李乐二人似乎化解了方才的尴尬,在队伍前方谈笑风生。而两人身后队伍中的百姓,低着头,阴厉着双眼四处偷瞄,缓缓将手深入了怀里。

“欢迎杨都尉入城!”李乐一个侧身,让出道,显得极为尊重一般,准备让杨凤先行入城。杨凤闻言,轻轻点头,轻笑着策马前行。当杨凤麾下亲卫跟随杨凤,掠过李乐之时,场景突变。

“贼军李乐受死!”与李乐错肩而过之时,徐庶拔出腰间软剑,一声怒喝,脸庞狠厉,从马背之上跃起,朝着身旁隔马站立的李乐杀去。

“杀!”在李乐微微愣神之间,杨凤同时大喝,朝着城门之下的守卫冲杀过去。牵一发而动全身,徐庶偷袭而出之时,城门口的百姓跟随着徐庶、杨凤二人,一声大喊,各自抽出藏在怀中的短刃,轻松斩杀守城士卒,朝城内冲去。

被徐庶凛冽杀气惊醒过来的李乐脸色大变暗讨:糟糕,还是中计了。慌乱见,李乐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刀,对着迎面而来的软剑一记上撩。铮的一声脆响,徐庶软剑被格挡开来。不等李乐思讨,徐庶在半空之中借势转身,在落地之时,对着李乐坐骑前腿横扫而去。

“嘶...”战马狂嘶栽倒下来,将马背之上毫无准备的李乐向前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刚刚站立起来,便瞧见徐庶软剑迎面而来,直刺面门。惊惧的李乐本能偏头,手上也是不慢,躲过徐庶刁钻攻击的同时,身子猛力一侧,长刀朝徐庶肋间砍去。

徐庶见状,眉头微皱,镇定的将软剑轻轻一回,横于胸前再猛力一下甩。叮一声脆响,李乐长刀被弹 ,无法止住冲势,直愣愣的朝地面刺去。徐庶一把抓住李乐肩头,借势翻身,翻至李乐身后,不再给李乐机会,软剑一抖,噗的一声刺入李乐腰间。

“呃...”刚刚勉强止住冲势的李乐,还未来得及转身,腰间传来的刺痛,让李乐感觉到全身力气似乎被抽干。原来徐庶在刺入李乐腰背之后,猛力上撩,让软件刺进了李乐的心脏。李乐使出全身剩余的力气,慢慢转身,似乎想要瞧清楚是何人将自己杀死。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六章 威逼晋阳,破狼孟

徐庶一剑横斩,李乐头颅应声飞起,徐庶一把抓住面前李乐的头颅,高高举起朗声大喊:“贼将伏诛,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在徐庶之后,麾下士卒跟随着徐庶怒喝。即便徐庶带来的数千兵马有不少都没有武器,可城门口白波士卒只是有千余守卫,如何与徐庶麾下万余兵马拼杀。零星的反抗之力眨眼之间便被徐庶麾下士卒斩杀,剩余的白波将士见势已去,纷纷丢下手中兵器,匍匐跪地降服于北域大军。

随即,徐庶让杨凤清点战场,看押俘虏,自己领着剩余大军朝着榆次县城府衙围剿而去。不知是今年冬季太过寒冷,还是怎的,城内剩余的白波军并未太多抵抗便向北域投降了,让原本打算鏖战许久的徐庶收复榆次极为简单。

榆次县城被白波军当作最为前线的关城,并未安置太多百姓,总共也就万余,相比白波裹挟的数十万百姓,不过皮毛。倒是兵马却是不少,徐庶暗自庆幸,若是强攻,驻兵万余的榆次不知要多久才能攻打下来。如今却被徐庶如此简单便拿了下来,损失不过数十人。

“都尉,如此寒冷的天气,还要出兵攻打晋阳?”

杨凤在旁瞧着徐庶将一道又一道军令不停的发下去,心中甚是担忧,忍不住问了出来。徐庶轻笑着看了看杨凤道:“杨校尉可知本将发兵白波以来,话了多久时日了么?”

“将近八个月啊!”徐庶长叹一声道:“吾北域兵马如此精锐,面对顽强的起义军,在孟县鏖战五月有余,死伤无数。可如今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便将榆次拿了下来,为何不利用天气之便,尽快将晋阳收复?”

杨凤眉头一皱,显得有些许局促道:“如此寒冬发兵晋阳,难道吾北域军士卒毫无怨言?”

徐庶闻言,偏头瞧了瞧杨凤道:“杨校尉一路行来,可有听闻吾北域士卒有过任何抱怨?”

“未曾!”

“杨校尉是否以为吾北域如此军队靠的是严明的军纪?”

“难道不是?”杨凤一阵愕然,军队需要无敌于天下,不靠军纪靠什么?

徐庶略显调侃之意看着杨凤,道:“若是杨校尉想知晓结果,可到吾北域领地各城说几句主公坏话!”

“嗯?!”杨凤被徐庶说的一愣,没事说主公坏话干甚?作乱乎?

“主公在北域威望之盛,让人侧目。即便本将有些许才华,也无法用言语表达主公在北域百姓心中伟岸的形象。”徐庶略微昂着头道:“待太原平定之后,杨校尉前往五原、朔方瞧上一瞧便知为何!”

杨凤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好奇万分。

“吾北域麾下百姓,视主公为再生父母。”徐庶一脸肃穆:“不论主公要做何事,吾北域子民定然会紧随主公身后,即便与天下为敌,即便主公要将天地捅出窟窿!”

看了看一旁略显震惊的杨凤,徐庶淡然笑了笑,不再多说。继续不停的将军令发了下去,为明日突袭榆次作出准备。

榆次与晋阳地界,本几乎已是白波如今腹地,虽然同样安置了不少斥候,但大雪阻隔,让两地情报略有耽误。也是如此短暂的耽搁,让徐庶才有了突袭晋阳的决定。而此时在孟县主持攻打狼孟的徐庶副将,按照徐庶离开之前的交代,三日佯攻之后,发起了真正的攻城战。

“将军,不好了,孟县的北域军疯了,今日辰时发起了猛攻。”

“猛攻?”杨奉一阵疑惑问道:“这两日内不是一直在猛攻么?”原本入冬后,徐庶暂停攻势后,杨奉便已撤回祁县,与郭太二人主持腹地事务。北域军三日前的狂攻,让杨凤不得不顶着大雪再次前往狼孟,主持防务。

“与之前不同!”副将纠结片刻,不知如何回答杨奉道:“将军还是自己上城墙一观吧,末将说不清楚。”

杨奉闻言,疑惑的同时更为凝重。杨奉副将姓徐名晃,字公明,乃是杨奉起义占领河东杨县之后,收复的官府小吏。不仅勇武不凡,比白波军大多首领都要有见识,杨奉极为器重。攻城局势让徐晃都如此无解,问题定然不小。

杨奉跟随着徐晃赶到狼孟城墙之上,让杨奉眉头紧皱。

此时攻城的北域军满身盔甲,从头到脚,武装到了牙齿,别说箭矢难以攻破北域军士卒盔甲的防御,即便扔下去的滚木雷石,稍有勇武的北域士卒都会硬抗过来。冲到城下的北域士卒,悍不畏死,朝着者城墙之上猛攻,让城墙防守压力大增。

“公明,比之昨日如何?”

见杨凤眉头紧皱询问自己,徐晃思讨片刻道:“与昨日相比,今日攻城的北域军甲胄更为精良,而且个个悍不畏死。而且,不知为何,北域军似乎不惧寒冷一般,在如此气温,如此厚重的甲胄之下,身手极为灵敏。”

“反观吾白波士卒!哎...”徐晃一叹道:“穿上甲胄之后,别说举枪,连徒手奔跑也不及往日五成。”

原本的北域军即便精锐,与白波当中的精锐相比,最多也就高出三四成。可如此时的北域军与白波军,在此消彼长情况之下,恐怕以十挡一都是极难。若不是还有高大的城墙阻拦,恐怕北域军以五千精锐便能将吾狼孟屠个干净。杨奉如此想着,心中忧虑不已。

“放!”

就在杨奉、徐晃担忧局势之时,城楼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音量本不及战场嘈杂凄惨的叫声,可不知为何清楚的传到了徐晃、杨奉耳中。

“咻...”破空之声在耳旁想起,杨奉抬起头,盯着朝城墙之上飞来的硕大的圆桶,疑惑万分:这是何物?

啪的一声,木色的圆桶撞在城墙之上,应声裂开,紧接着‘哗’一声,水花四溅。有一便有二,天空之中飞来数十,甚至上百的木桶,或砸在城楼之上,或越过城墙,直接砸到城墙内侧。四处溅射而出的水花洒在各地,即便连徐晃、杨奉都未能幸免。

徐晃脸色大变,双眼透露出无限惊惧,大喝:“全力避让水桶,全力避让!”白波军本就少军需,士卒有的头部带着胄,有的胸前围着甲,有的穿着护腿,其余各个部位大多是薄薄的一层棉衣,若是被水花溅湿全身...

徐晃不敢想象,来不及顾忌自己身上缓缓凝结的水珠,朝着城楼各处略显慌乱的喊着。一旁的杨奉似乎也反应过来,同样跟随着徐晃在城楼之上慌乱的大声呼喊。整个城楼之上瞬间混乱了起来,有士卒忍受不住湿透的棉衣,甲胄,慌乱的脱了下来,胡乱奔逃。即便能够暂时忍耐刺骨的冰冷,也是双唇发乌,瑟瑟发抖。

反观全身甲胄的北域军,却如同没事人一般,继续朝着城楼发起猛攻。城楼失守,城门被破,已是迟早,杨奉些许呆滞的看着眼前没有硝烟的炼狱,浑身发抖,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北吓得。

“将军,别发愣了,城楼已然失守,当即刻下令巷战。”徐晃来到杨奉身前,抓着杨奉使劲摇了摇,大声喊到:“将军,速速派人向晋阳求援,求援啊!”

惊惧的杨奉被摇醒,又被周身的冰冷激得打了个冷颤,慌乱道:“对对对,速速下令,准备巷战。还有求援,求援!”

喊罢,杨奉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领着徐晃,来不及顾忌城楼之上的士卒,朝着内城逃去。

狼孟城下北域将领,望着慌乱而逃的杨奉、徐晃二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大喝道:“停止水炮,攻破城门!”

“杀!”士卒应命,配合着已攻上城楼的同袍朝城门攻去。

太原晋阳。

计划不如变化,原本徐庶是打算同时向晋阳和狼孟发起真正的猛攻,可是未曾料到前往洞过水赶路途中花费如此多时间。若是无差,自己副将对狼孟县城发起的猛攻已然持续一日,不知结果如何。整顿好兵马之后,徐庶更为耽搁,让自己亲卫领一千北域士卒加上杨凤投降的数千士卒驻守榆次。

徐庶自己则领着四千北域精锐,领着榆次勉强凑齐的五千兵马以最快的速度攻向晋阳。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虽然寒冬让行军变得极为困难,但原本比较湍急的晋阳城外的晋水也被寒冬同时冻住,让徐庶大军轻松跨过晋水,对晋阳发起了攻击。

为防晋阳以南大陵、祁县等地援军得到消息赶来,徐庶必须得速战速决。寒冬天色暗的较早,徐庶赶到晋阳之时,已是将近天黑的申时。徐庶毫不耽搁,让众将士就地吃食些许北域专用的肉末干粮之后,在天黑之前对晋阳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

而此时的狼孟,巷战也已开始,副将完全遵照徐庶的安排,不打算让敌军休息,争取一鼓作气拿下狼孟。如此一来,让平日里些许银白的狼孟城出现无数火光,有两军照明用的火把,也有北域军进城之后刻意的纵火。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七章 破晋阳,围杨奉

徐庶所用战法同样炮制狼孟,已北域精锐的甲胄碾压白波士卒。寒冬如斯,徐庶并未铺开战场,而是举万余兵马,以北域兵马为先锋,向城门强攻。至于城楼,徐庶同样也是安排不少步卒,设法强登城楼。至于城门附近以外的城楼,徐庶之时命人制造了几副简易的抛石车,向着城楼之上不停的抛着桶装的热水。

负责攻打狼孟的徐庶副将只是按照徐庶离去之前吩咐,抛的全是冷水,没有丝毫变通。但既然计策是徐庶自己想出来的,定然会设法优化。徐庶也是无意间被开水烫伤之后触及的冷水,让常年练习《五禽戏》越发健壮的徐庶也疼得哭爹喊娘。

于是,在徐庶多次验证之后,发现被开水烫伤之后若是一直处于低温状态,被烫伤的部位很容易坏死。况且在寒冬之中,忽冷忽热,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不过攻打晋阳所抛的水桶,徐庶也未想过能伤多少人白波士卒,只要能够压制士卒不得上城墙便可。

晋阳城及狼孟城大将只有杨奉、徐晃二人。而杨奉、徐晃二人此时却在狼孟,导致晋阳城内白波大军无人能够统一指挥,之时胡乱的登上城墙,尽最大努力将徐庶兵马当在城墙之外。然而面对有备而来的北域精锐之师,如何抵挡?

晋阳城内府衙中,负责防守晋阳的白波将领整个脸快皱到了一块。虽然因夜晚被突袭让晋阳城极为慌乱,但是也多亏天色过暗,让北域军迟迟未能攻下城门。一夜的鏖战,让守城将领疲惫不堪。守将忧心忡忡等待着前往狼孟求援的斥候,可等回来的消息却让晋阳守将心如死灰。

“将军,吾等还未赶到狼孟,就碰到...”

见麾下斥候唯唯诺诺的不敢直言,守城将领厉声道:“碰到什么?”

“碰到了从狼孟赶来的斥候,称...称狼孟被北域军攻破,杨奉将军、徐晃将军正在组织巷战,向晋阳求援!”士卒被自家将军一吼,吓得匍匐在地上,带着些许哭声颤抖说道。

“什么?!”晋阳守城将领一声惊叫,脸色巨变,双腿一软,向后倒去,嘴里还不停的叨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突地,颓唐将领似乎想起了什么,轱辘的爬起来,一把抓住斥候,焦急问道:“可否核实对方身份?”

“禀将军,已经确认,此人恰好是俺同乡!”见得自家将军如此,斥候有些不忍的回答。

轰!守城将领脑袋一阵轰鸣,不敢置信。呆呆的望着屋顶,茫然失措。

“将军,城门危及,请将军速速派兵增援!”不待守城将领清醒过来,坏消息接踵而至。震惊过后的守城将领废立的撑起身子,缓缓站立起来,满脸不忍的说道:“集结兵马,即刻从西城门撤退!”

“将军!”

见自己副将打算劝说自己,守城将领转过头狠瞪过去道:“即刻撤退!”副将见状,无奈退去。而此时城门口残余的数千白波兵马还不知已经被自加将军抛弃,仍旧奋力的抵抗着徐庶,被整整攻打一夜的城门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虽然值守晋阳的将领已下令撤退,但是晋阳城中却是极为安静。不论是被白波裹挟而来的百姓,还是原本晋阳的住民,都是禁闭的房门,似乎城门的战争与他们无关。天下百姓,有谁喜欢终日生活在战乱的阴影之下?晋阳城何人管辖又如何?只要能够让他们安稳的活下去!

鏖战一直持续到翌日晌午,北域军的彪悍与无畏,让始终未曾得到增援的城门士卒胆怯了。看着摇摇欲坠的城门,为求活命,他们只得主动向北域军投降,希望北域军首领仁慈,能够留下他们的命来。随着守城士卒自己主动缓缓打开城门,徐庶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是入夜之前还不能攻下晋阳,徐庶也只得放弃。即便如何被冰冻的天气阻拦,只要白波军有心驰援,入夜之前必定能够赶到晋阳。况且北域士卒即便如何英勇,也不是神人,需要休息,如此鏖战,几乎已是极限。跟白波军同样疲累不堪的北域大军在城门大开之后,留下些许士卒修葺城门之外,徐庶便领着大部前往府衙,准备将晋阳城内的白波军一网打尽。

不过已然弃城而逃的白波军,让徐庶扑了个空,让徐庶苦笑不已。

如此,当百姓们听不到晋阳城中的喊杀声之后,才有胆大之人打开房门探探究竟。当发现晋阳城归属已然换人之后,晋阳城内的百姓并无太多惊讶,仍是如同往日一般,该干啥干啥。不过刚刚攻下晋阳的徐庶定然会紧闭四周城门,将城内肃清之后再说。

连续高强度作战之后,徐庶不敢再多动弹。安排好城守之后,便让士卒轮番休息。至于休息好之后连番战争对士卒带来的影响,或许对于其他诸侯仍是头痛之事,但是对于北域士卒来说,只能报以呵呵轻笑。除了各个阶层士卒不同的年休探亲假外,其余时间不是在操练,便是在操练的路上。若是境内发生太过严重的天灾人祸,还要去赶赴灾情最前线,拯救百姓,哪来心思想其他。

晋阳是攻下了,可狼孟县城此时巷战却是越发激烈。虽然白波军甲胄比不得北域军,士卒个人勇武也不及北域军,但狼孟城中的白波首领杨奉、徐晃却让攻入狼孟的北域军将领头痛不已。尤其是徐晃建议杨奉,将士卒分散,各自为战,五人或十人为一伍,在狼孟县城内与北域军展开激烈的游击战。

“呼呼呼...”杨奉喘着粗气,来到暂时的藏匿地点,些许兴奋朝着徐晃道:“公明之才果然了得,如此境地,吾等竟然将北域军再次逼回外城而去。”

徐晃闻言,却是苦笑着摇头道:“将军可别高兴得太早,前往晋阳求援的斥候已离去一天一夜,为何还未赶回?”

杀得太过兴奋的杨奉几乎都将此事忘掉,经徐晃一提,杨奉才又想起了自己等人的处境。除了在徐晃的计策下偶有将北域军逼回外城,杨奉等人此时是打,打不过;逃,逃不出。

二人相视,眼中皆是透露出相互安慰之意,似乎二人都已猜测出晋阳此时境地。

“将军,将军,斥候终于回来了!”

杨奉、徐晃闻言,神情一震,赶紧赶出屋外。

“将军!”斥候来到徐晃、杨奉二人身前单膝跪下,面色不自然,似乎极难开口。

“到底如何?援军在哪?”杨奉低沉着声音,压抑着愤怒说道。

“将军...晋阳...晋阳已破!”

徐晃、杨奉二人闻言,双眼大瞪,皆是惊惧的暗自讨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晋阳东有大县榆次,乃是白波大将李乐值守,西面更是群山峻林,不可能进入晋阳地界,晋阳是如何破掉的?

“何人说破?”杨奉声音颤抖,似乎难以接受现实。

“北域,徐庶!”

“不可能!”杨奉狠狠的锤了下院内围墙,狠声道:“难道徐庶此人有通天遁地之术?”

“禀将军,有斥候传来消息,北域徐庶五日前行军至洞过水。两日后,随同黑山校尉杨凤出现在榆次南面,徐庶伪装成杨凤亲卫。杨凤佯作遣送人口诈开榆次,入城之际,李乐将军被徐庶偷袭而死!随后,徐庶连夜出兵,偷袭晋阳,晋阳守军将领弃城而逃!”

“弃城而逃!?”杨凤怒火无边,牙齿咬得嘣嘣作响道:“若本将能够逃掉,定要将此人万马分尸!”

“还有黑山军张燕,给本将等着!”杨凤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小院围墙之上,将围墙之上的石屑与堆积的雪花,震落大片。

一旁的徐晃听罢,却是苦笑了道:“将军,吾等投降吧。”

“嗯?!”本就怒急的杨奉闻言,瞬间怒不可止,指着徐晃道:“好你个徐晃,本将平日待你不薄,此时竟然心生叛逆?”

徐晃淡然的摇摇头说道:“将军难道还以为吾等能够逃出北域军包围?”

“那也不能投降,吾等乃是白波勇士,起义乃是为了百姓,万不可向朝廷走狗臣服!”

“此乃死局!”徐晃也是微有怒气,沉声道:“况且不论吾等能否突围而出,即便从狼孟突围,将军认为吾等可往何处去?如今榆次、晋阳被北域军占领,白波与黑山联系已然断开。吾等东去投奔黑山?或者说西去,在群山峻林中等着被冻死?”

徐晃言罢,让杨奉愣了许久。最后低下头来,深深的叹气,随即大声苦笑。见杨奉如此,徐晃也是苦笑的摇摇头,靠着门框随意坐了下去,等待着将会寻声而来的北域军。

担心自己副将不能拿下狼孟,还派遣两千精锐,准备前往狼孟协助自己副将,随即沉心处理晋阳政事。马上就是年关,不管白波军是否会反攻回来,徐庶都要尽快收拢晋阳百信民心,准备明年配合项敖,将白波赶出太原,需要处理的事务着实太多,让徐庶难以分心。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八章 凶猛李进

在徐庶翻手之间攻下晋阳之时,李进也翻阅崇山峻岭,赶到沾县。

沾县并不大,身处太行山腹地。虽然未曾被黑山作为黑山大本营,但也是黑山北方防守要地。自从知晓上党被北域项敖收复之后,原本随意布防的沾县,在项敖大军的威慑下,让张燕不得不遣大将陶升再次驻防,更有三千黑山精锐。

沾县所在山口名沾山,也是沾县名字的由来。沾山同时又是洞过水与清漳二水的源头所在,虽然人烟稀少,也无任何良田矿产,却是上党最北最为重要的屏障。原本项敖大军占据上党之后,对刺眼的沾县一直耿耿在怀,更是打算寒冬功过将沾县从黑山手中夺回。却不想因黑山想要与白波同盟之举,引得徐庶借机攻打晋阳,让项敖不得不此时出兵攻打沾县。

幸好黑山与白波一般,虽然势大,但确实并无太多将才,也无胆遣斥候进入上党领地,刺探项敖军情,让李军领兵悠然赶到了沾县附近。

沾县处于清漳西岸的沾山谷底,跨过清漳,仍是太行山中巨山之一,少山。丛林的遮掩,让外人很难找到沾县所在。若不是天降大雪,悄然摸过来的李进之时寻找沾县所在恐怕都要花上不少时日。

此时的沾山山腰往下靠近清漳之间,地势稍显平坦,也让沾县有了立足之地。不过此时零星相隔在沾县之间的山丘,让李进皱眉不已。如此地势,李进从未见过,沾县中央,竟然有座不小的山丘,若是在此之上有士卒驻守,俯视沾县,眨眼间便能发现沾县周围突发的状况。

沾县并无太多城墙,大多房屋依山而建,若要攻下沾县,只得翻阅山岭,进入沾县腹地。虽然复杂的巷战李进也不憷,可是这也太复杂了。远远望去,李进隐约见还能见得不少百姓在两个不小的山口之间来回穿梭,可以想象沾县之内有多少不知方向的洞口。

即便从上党郡找到了略微熟悉此地的猎户作为向导,但李进相信,若不是常年居住在沾县之内,很难分清方向。但是既然自己已在自家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即便沾县里居住的全是老虎,李进也只得虎穴夺子。

“将军,斥候回来了。”

李进闻言,收回遥望的目光,转身问道:“如何?县内兵力几何?如何布防?”

“禀将军,兵力暂且不知,能见的约莫千余。布防严谨,但也并非滴水不漏。”随即,斥候用石头在身旁石碓上画了一个大概轮廓接着说道:“城内城墙不多,大多士卒都是居于在石壁之上凿出的洞内,弓兵居多。以俺看来,洞内应是相通,至于链接至何地俺就不晓得了。”

李进看着斥候画出的大概不惧,脑海之中不断闪现着方才远眺的沾县,心中对沾县防务已有大概了解,甚至军营设置在何处,李进也能猜测些许。

“命令全军,吃食干粮充饥,切莫生一丝烟火,违者立斩!”

“让士卒寻得背风之地,稍作休息,随时待命!”

“诺!”李进副将领命,蹑手蹑脚离去,似乎担心自己跨步太过大声会让对面山头的敌人发现一般。看来只得借助夜色摸过去,设法突入城内,直接巷战!李进如是想着,转身凝视着远处的沾县县城。

如此险要之地,计策已无大用,李进只得依靠北域军强于常人的单兵能力,强行攻下沾县。

是夜,寒风凛冽,继续着白日里鹅毛一般的大雪,让人看不清前方动向。虽然北域军内衫都是最好的羽绒衣制成,但是周身冰冷的甲胄,还是让不少士卒瑟瑟发抖。即便李进已下令休息,但大多士卒还是在一直小范围活动着,尽量让自己身子一直保持温度,随时可动。

借着风雪掩护,李进带着北域兵马缓缓朝沾县靠去。至于沾县设置在外的暗哨,即便发现李进大军,李进也不是太过担心。

风雪着实太大,身着甲胄的士卒行军很慢,两个山头之间不过三十里路,硬是让大军从戌时赶到子时将尽才摸到沾县城外。

“将军,值守城门的士卒似乎都睡着了!”副将些许兴奋的在李进耳旁轻声说着。

李进闻言,慌忙抬头,才发现大军已来到沾县城门外不到十丈距离,抬头便能看见城墙之上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黑山士卒。李进庆幸的吁了一口气,若是此时被发现,别说登城,恐怕还未冲近城门便会被城墙之上的弓手胡乱抛射逼退。

李进不敢再多犹豫,一人当先,朝着城墙飞奔而去,手中的飞爪舞得呼呼作响。此飞爪不同平日所用,飞爪周身都缠绕着麻布。

来到城楼之下,被李进舞得看不清样子的飞爪脱手而出,眨眼便飞到城墙垛口之间,悄无声息的钉在了垛口之上。李进使劲拉了几次,确定牢固之后,双手用力,顺着飞爪上的绳索爬了上去,身后士卒有样学样,紧跟而上。片刻,沾县并不是太长的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绳索悬挂。

登上城墙刹那,李进毫不犹豫,抽出腰间短刃,几个呼吸之间便将还在熟睡的士卒割了咽喉。

沾县城内,不论百姓,还是黑山士卒,完全没有发现城墙之上的异样,仍旧沉睡。即便被安排游走巡视的士卒,也不知躲在哪个地方取暖。李进一声冷哼不屑暗讨:如此军纪,还敢起兵闹事?待突击的数百勇士登上城墙之后,李进带着众将士翻身跃下城墙,组成阵势,命人打开城门,让大军入城。

沉重的城门在士卒合力之下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轰隆声。李进沉着脸,死死的盯着城内。如此巨大的声响肯定会吵醒驻扎在城门口的守军,战事一触即发。

“咚咚咚...”片刻过后,城内果真传出震耳的擂鼓声,离城门不远驻扎的营帐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

“敌袭,敌袭~!”有慌乱的,有有序集结的,城门口忽然之间便乱成了一口沸腾的热锅一般,嘈杂不已。

“有敌军,有敌军!”出帐的士卒一眼便瞧见了严阵以待,守卫着城门等待大军入城的北域军。

“杀!”李进当然不会等待黑山军集结组成阵型,不待大军尽数入城,领着身后的数百勇士朝着泛着光亮的营帐冲了过去。此时李进手中已换成长枪,带着身后此次带领的最为精锐的数百人,如同豺狼一般,朝着衣衫凌乱、甚至少有武器的黑山军便是一记横扫。

顿时营帐之内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混杂成一片,好不热闹。内城之中同时也燃起了光亮,远远都可听见黑山将领愤怒的指挥声。不明所以的黑山百姓也是匆匆船上衣物,拿起平日里用作狩猎的刀剑长枪,冲出内城,朝城门聚来。

“吾乃北域镇国公麾下都尉李进,前来征讨黑山叛贼,无关百姓速速退下!”李进见状,一把挑起方才刺死的黑山军,朗声大喝,企图借自家主公之名,震慑百姓。

原本以为是山贼来袭的黑山百姓一愣,踌躇不前。

“无耻官军,屠杀吾子民!”在李进大喝之后,内城传来一阵怒喝。随后李进便瞧见一身长八尺,魁梧俊朗的黑山将领策马而出,领着数百兵马迎面而来。

“贼将报上名来!”

“黑山军陶升是也!”陶升朗声大喝,毫无停歇之意,催着战马直奔李进。李进见状,一阵冷笑,长枪一甩,将枪头尸体抛得老远,徒步朝骑着战马的陶升冲去,俨然不惧陶升身后同行的数百骑兵。

黑山百姓大多是被各地各种势力迫害的百姓,有世家,有豪强,有山匪。既然敢随同黑山造反,定也非怕死之辈。再加上是夜晚突袭,李进可不想让部分青红皂白的百姓围攻,一直在思讨如何引诱出黑山将领。不想此人竟然主动送上们来,让李进兴奋不已。

李进上前,身后随同的北域悍卒同样不会后退,跟着李进的脚步,无畏的朝着奔腾骑兵冲去。

在将军相距不到三丈之时,李进向前大跨一步,一声怒喝便跃起将近两丈,手中长枪突刺,朝着陶升面门而去。飞奔的陶升无法止住冲势,脸色冷然,轻轻一拉战马,猛冲的方向稍有偏离,同样举起手中长枪,朝着空中已无法借势的李进腰间斩去,企图将李进一枪斩于马前。

李进双眼微亮,半空之中腰间盘强扭,躲过陶升斩来的长枪,借势旋转,拼尽全力朝着陶升背脊一记横扫。陶升脸色一黑,心中些许惊惧,一拍战马,同样轻轻一跃,空中转身,横枪格挡。砰的一声巨响,陶升整个身躯瞬间失去重心,刚好朝着冲过来的北域军军阵之中倒去。

陶升强忍着五脏受震涌出的鲜血,借势转身却是一片枪头迎面而来,陶升惊惧:吾命休矣!

“活捉!”在陶升准备放弃抵抗的刹那,李进一声大喊,军阵瞬变,改刺为举,数十把长枪将坠落下来的陶升拖住。阵型在变,陶升便已被钳制在抢下。同样坠落到敌军阵中的李进却是长枪急速突击、横扫,将不少士卒震下马去,翻身登上身旁的战马,眨眼奔回知己阵营,长枪顶在陶升头顶朗声大喝:“吾等奉北域镇国公之命,前来收复上党沾县。尔等速速放下兵器,可免一死。若是继续反抗...”

“杀无赦!”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五十九章 荆州动,跨年

守城大降被活捉,沾县内的士卒零星反抗些许之后,无奈之下只得投降。城内的百姓忐忑的回到各自家中,等待着天明。

将近年关,风雪越来越大。在沾县大胜的消息传回长子之后,项敖便想着是否要赶回五原。但南北主要通道雁门关道之中的祁县还未攻下,若是项敖想由上党赶回北域,不知要翻阅过多少山岭,想想之后,项敖只得作罢。太行山脉行军极为不易,又有风雪阻隔。若是单独离去,戏忠等人又不允许。

无奈之下,项敖只得与戏忠等人留在上党。

碍于北方风雪的阻隔,在北域军攻下晋阳和沾县之后,白波似乎认命一般,并未起兵反击,只是在祁县、大陵等县城增加了数倍的防守兵马,严阵以待。太行山脉之上的黑山军同样也安静了下来,将在外活动范围收缩到了太行山脉之内,占据着冀州境内的涉县、上艾和河内林虑。

冀州韩馥、袁绍同样停下了兵马的招募,等待的寒冬的离去。大汉最北的幽州,乌桓、鲜卑也在寒冬逼迫之下,暂时停止了对幽州的侵扰。即便是青州、兖州的黄巾余孽暂时也不再闹腾,消停下来。而南方的扬州、豫州、荆州等地却是闹腾得更欢。

此次讨董,最为耀眼的便是孙坚此人,多次大败董卓,让董卓损失惨重。尤其是最后三路联军突袭长安之战,孙坚几乎攻到了董卓老巢。可惜原本与孙坚结盟的袁术从中作梗,未能极是给孙坚供应足够的粮草辎重,让孙坚不得不退兵返回长沙。

尤其是在孙坚被傀儡朝廷表为紧皱刺史之后,袁术更是不安。便以后将军之名下令孙坚前往刘表治所所在襄阳,攻打刘表。

“刘荆州近来可好?”

刘备皱着眉,瞧着面前袁术遣来的信使,作揖回礼道:“曜卿兄挂念,表近来尚可!”

被袁术派遣遣来联络刘表的乃是,袁涣乃是陈郡袁氏,字曜卿,见天下势乱,本是赶到荆州避难,在袁术多次征召下,出任袁术幕僚。即便刘表乃是皇室宗亲,身兼荆州牧、镇南将军等要职,但见得陈郡袁氏也是要给些许薄面。

“刘荆州单骑入宜城,数月之间便将荆州大部收入囊中,吾主甚是佩服!”袁涣轻笑,对着刘表作揖说道,似乎极为佩服。

刘表眉头微跳,同样作揖回礼,略显愤怒的说道:“表乃皇室宗亲,受陛下信任,治理荆州,定要竭尽全力让荆州安泰,百姓安康,何来囊中一说!”

袁涣闻言,眼神一凝,深深的瞧了一眼刘表,表情显得愧歉道:“实乃在下口误,还请刘荆州切莫怪罪!”

刘表闻言,轻声冷哼道:“不知曜卿兄此次前来何意?”

“乃是为刘荆州性命而来!”

刘表面色一沉,极是不悦说道:“呵呵,吾荆州太平,何人会危表之性命?抑或是四世三公的袁氏门徒对吾荆州不轨乎?”

袁涣淡然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吾主乃是名门之后,定然要听从朝廷诏令。既然荆州之主已是刘荆州,吾主不日便会辞官,离开南阳,景升将军大可放心。在下此次前来,乃是替吾主提醒刘荆州,小心正在返回途中的长沙太守孙坚。”

“孙坚?”刘表面色一凝,心中疑惑万分暗讨:本州牧似乎与孙坚并无任何仇怨吧!

“是也!”袁涣点点头:“孙坚讨伐董卓之后,声望不低,在荆州之地经营多年。若只是如此,刘荆州也无甚可太过担心之事,只是吾主无意之间得到消息。孙坚在洛阳城内拾得...”

说道此处,跪坐的袁涣朝着刘表附身些许,低声道:“拾得传国玉玺!”

原本些许警戒的刘表闻言,双眼大瞪,惊呼道:“怎么可能,闯过玉玺乃承天之证,当朝皇室陛下定会随身携带,怎么可能被他人所得?”

“此时孙坚暂时在阴县休憩整军,离襄阳不到百里,待大雪过后,入春之时便会领兵继续朝长沙赶去!”说罢,袁涣站起身来继续道:“信与不信全在刘荆州,吾主只是好意。”

刘表仍旧发愣,似乎没有差距到即将离去的袁涣,不知在想何事。

袁涣走到房门之前,定下脚步顿住,背朝刘表继续说道:“其实在涣个人看来,刘荆州生死与否并无差别。涣只是担心,拾得玉玺的孙坚为何秘而不宣,恐怕另有用心,危及吾大汉江山朝廷而已。”

说罢,袁涣不再理会发愣的刘表,缓步朝屋外走去。

不行!要拦下孙坚,最好是能将其诛杀,以免其有篡逆之心!独自思讨许久的刘表惊醒过来,狠着脸色想着,对袁涣的提醒已然相信。

刘表才是名正言顺,朝廷册封的荆州之主,本就要出兵讨伐还未曾归顺的荆南四郡,更不会允许有孙坚此等不确定的因素长居荆州。即便刘表也能看出董卓传出的诏令乃是让诸侯联军相互讨伐,但刘表不得不为了皇室江山,为了自家性命多做准备。

就在荆州各地暗流涌动之时,天下突然传出袁术上表朝廷辞官,让各路诸侯震惊的同时,也让天下世家不得不感叹四世三公的袁氏果然风骨气节。尤其是刘表在得知消息之后,对袁涣前来的提醒深信不疑,匆忙的招来麾下文臣武将前来商讨计策。

“主公,不论袁术如何,孙坚必除!”

待刘表将心中忧虑表明之后,作为刘表唯一的军师,也是刘表的内弟(小舅子)首先站出列来为刘表排忧解难道:“讨董之战,让作为盟主的袁绍,及连战先锋孙坚、曹操、项敖三人挣足了名头,若是放任孙坚赶回长沙,日后定是主公收复荆南四郡最大祸害。”

主薄蒯良在蔡瑁说罢,站出来到:“主公,良曾听闻,孙坚此人重情重义,效忠朝廷,并未大恶之人。孙坚有忠于汉室之心,主公又是又是朝廷任命荆州牧,更是皇室宗亲,主公只需上奏朝廷为孙坚请得官爵,良料想孙坚此人定然会归附主公。”

“主公立足荆州不久,切不可冒险留下如此隐患!末将以为,斩杀孙坚,方能让荆州安稳。”被刘表表为南阳太守,却因袁术暂时不能上任的魏延跨步上前道:“末将愿为先锋,为主公讨伐逆贼。”

“何来逆贼?”

不等蒯良继续道来,刘表站起身来道:“子柔不必再说!风雪阻隔,孙坚兵马定然还要在阴县待上不少时日,让吾想想再作决定!”

“至于文长将军,即刻整顿精锐,拔军邓县,以防万一。”刘表同样阻止还要出言的魏延,略微大声的下令。

众人见刘表些许犹豫,甚至有些发怒脸色,纷纷闭上了嘴来,打算开春观望观望孙坚态度。与蒯良同宗的蒯越瞥了一眼蒯良,低头沉思。刘表身后的大将黄忠也是将长刀环抱在胸口,眯着眼看着刘表身前一应谋臣武将。

蒯良与蒯越以及方才发言的蔡瑁,皆是刘表出入荆州对刘表帮助最大之人。得益于蒯氏与蔡氏的帮助,刘表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南郡、江夏郡当地世家、豪强拿下。至于作为武将的黄忠、魏延等人虽然同样被刘表看重,但是只有黄忠、魏延自己知晓他们在刘表心中的地位。

荆州如何对待孙坚是商讨,来的快,去的也快,让众人不知自家主公到底是何心思。

不管荆州将如何变动,荆州各大世家如何作想。此时被严寒包裹的北地各州郡仍然在热闹的准备着,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方才被划入北域治下不久的上党与河内,在项敖的要求之下,同样秉承着北域的风气,各地郡县官吏自己设法组织自愿的百姓一起过上一个好的新年。被划入项敖治下并未太多变更的各地官吏,大多还是摸不清项敖脾气,在世家的帮忙之下,办的有声有色。至于不听从项敖吩咐的,项敖此时也无办法,只等寒冬过后再思讨如何收拾。

初平二年一月底。

寒冬渐逝,天气转暖。虽然大汉大多地界还被大雪覆盖,但是悬挂在天空之中的太阳开始洒下暖暖的日光,让沉寂的大地缓缓恢复着生机。河内之地不少地方积雪已然融化,土地里频频有稚嫩的春芽在挣扎着,准备破土而出。各地的农夫,为了新年的一年的生计和让百姓深恶痛绝的苛捐杂税,开始下地耕作。

各地诸侯都不想浪费如此大好时光,或强迫,或引导的催促着百姓恢复各自治下生产,对来年各种企图做着准备。

此时的黄巾余孽黑山军与白波军却是忧心忡忡,面对即将大军尽起的北域精锐,似乎感觉到些许无力。可是即便无力,白波黑山将领也打算拼命反抗,或许是为了百姓,或许也是为了自己。

就在项敖敦促上党、河内各地官吏恢复生产之时,太行山之上的黑山军大举出动。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章 张燕疯?张扬决策

张燕疯了!黑山军也跟着疯了!

初平一月刚过,二月初一,张燕率领黑山军下山,朝着周边各县发起猛烈攻击。张燕举大军两万,向上党潞县、壶口关发起猛攻。让项敖及其麾下将士一阵愕然。

“奶奶个熊!”李竹一边骂着一边大步跨入壶口关暂设的营帐,取下头顶的铁胄狠狠的砸在放置着舆图的桌上不爽的说道:“主公,匹夫张燕果然疯了,竟然学主公一般,已经一天夜未曾停歇的对壶口关猛攻,毫不顾忌代价几何!”

项敖无语的敲了眼李竹,问道:“可有探清黑山军为何如此精锐?”

在项敖想来,即便黑山军在太行山脉附近搜刮多少财富,也不足以支撑张燕如此奢侈的打造甲胄,武装士卒。项敖可是数的清楚,五千之上的精锐,定然没有少。别说黑山张燕,即便如此富足的北域,项敖也是将腰间裤带紧了又紧,其余财政缩了又缩,花费数年的积蓄才囤积出八百陷阵,三千义从,五千羽杀。其余精锐道让人发指的甲胄还是昔日汉灵帝刘宏赠与的。

谈及正事,李竹赶紧抱拳,郑重道:“禀主公!已查明,并非黑山军,而是昔日的上党太守张扬的五千精锐苟同黑山攻吾上党!”

“俺就知道是那厮!”典韦在旁突然猛地锤向帐篷间的立柱,狠厉着脸道:“当初联军相会,那厮竟然当中不知廉耻的如同家犬一般舔袁绍屁股!”

瞧着瑟瑟发抖的军帐,项敖转头黑着脸狠狠的瞪着典韦。典韦见状,赶紧收回拳头,肃穆站立。

“咳咳!”戏忠憋着笑,狠声轻咳两声极为正色说道:“典韦将军话语虽然粗鄙了些,不过却是说得实在!”

项敖同样狠瞪了戏忠一眼,淡淡说道:“那不知志才可有计策打退张扬?”

因果来的太快,张燕才发起攻击一天,北域军暂时也无太多情报,哪有计策可言。戏忠幽怨的看了眼典韦,苦笑道:“主公,忠愚钝,暂无计策。”

“哼!”项敖冷哼一声,再次瞪了二人一眼道:“张扬此人虽无德行,但也是能征善战之辈。再加上攻打潞县的八千黑山,和不得不防备的上艾。上党守卫暂且还能游刃有余。”

“但此时正值初春,乃是百姓播种之时,若是让黑山如此一直骚扰下去,恐怕也会让上党百姓难过。”项敖脸色深沉,甚至些许不安,项敖可不会以为张燕真的发疯了。

“报!”

就在众人面色担忧,低头沉思之时,帐外传来了斥候的长喝。

“主公,河内赵云将军八百里急报!”

嗯?!项敖微愣,脸色更是不好的接过斥候手中急报,打开看来。

看着自家主公越发难看,戏忠暗呼不妙,赶紧问道:“主公,难道河内出了问题?”

“张燕不仅出兵上党,同时发兵五万向河内荡阴、朝歌、共县三县发起突袭。”项敖狠着脸继续说道:“昔日河内太守王匡也在其中,更有三千泰山精兵!”

“欺人太甚!”李进一声怒喝,上前抱拳道:“主公,末将请命,前往河内驰援子龙将军!”

“进先不必着急!”项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对着自己身后的典韦道:“阿韦即刻命人传讯子龙,不必在乎城池得势,暂且放弃清水东岸,只需尽量将百姓西撤便可!”

“主公三思,清水以东几乎已是半个河内郡,如此丢失,岂不可惜!”

项敖摇摇头,思讨片刻道:“河内东北之地本就大多被黑山肆虐,别说恢复民生,即便百姓恐怕剩得也是不多。既然黑山想要,便留给他们得了。”

“清水以西才是河内如今最为重要之地,待河内境内大多百姓安顿好之后,在设法重黑山手中夺回领地便可!”见戏忠些许恍然的点头,项敖接着道:“吾当初留给子龙的万余兵马,以子龙才能防守游刃有余!只是要特别注意王匡,不知时候还有还未显露的阴谋!”

“倒是上党防务,吾暂时也是无法,还得志才多多思虑才是!”项敖说罢,拍了拍戏忠的肩膀,面色郑重。

“主公放心,忠定竭尽全力!”戏忠作揖郑重道。

项敖等人在壶口关营地中商议着,壶口关外的张扬嚣张的骂着阵。

“无耻项敖,尔等抢占奔本太守领地,欺本太守百姓,速速出来受死!”张扬面庞喷张,两颊发红吼道:“无胆小儿,出来受死!”

“无胆小儿,出来受死!”壶口关万,万余兵马在张扬的带领之下,朝着壶口关上叫喝,似乎打算激项敖出城关。

项敖听见关外张扬嚣张的叫喧,冷笑着,似乎并未打算理会张扬。在项敖迎战张扬之时,另有打算的张燕领着黑山大部,攻打魏郡治所邺城。

“主公,不好了!”冀州别驾闵纯,慌慌张张的冲入韩馥书房沉着脸道:“黑山张燕蛊惑张扬、王匡分兵攻打上党壶口关、河内朝歌等地,自己却领着黑山大军攻打吾冀州魏郡治所邺城!”

闵纯乃是冀州世家大族之后,韩馥上任冀州牧之后,被韩馥委以重任,诸多事由都是交于闵纯处置。闵纯的话语,将原本淡定品茶的韩馥吓得一喷,脸色微变沉声怒骂道:“贼军便是贼军,不知好歹!竟然敢犯吾冀州之地。”

“即刻下令,命吾麾下中郎将麴义,发兵两万,讨伐黑山!”

“明公三思!”一旁的骑都尉沮授赶紧出列劝阻道:“渤海袁绍浪子野心,如今天下大乱,袁绍此人定然不会满足于狭小的渤海一郡。若是大军前往讨伐黑山,袁绍定会趁虚而入,占领吾冀州腹地。况且袁氏更有四世三公之名望,恐怕...”

“公与所言极是!”韩馥另一别驾田丰赞同道:“黑山突袭魏郡不过是畏惧镇国公项敖兵锋,恰逢张扬、王匡与镇国公都有间隙,张燕才有胆入我冀州之地。况且...”

见田丰面色凝重,韩馥沉声追问:“狂气如何?”

“昔日在酸枣之时,张扬曾与袁绍来往甚密。此次张扬与王匡大军似乎都是在袁绍帮助之下,筹齐甲胄!”田丰沉着脸,极为担忧说道。

韩馥听罢,脸色更是难看。

“不知元皓有何对策?”

田丰低头沉思片刻缓缓道:“魏郡张燕肯定是要处置的,不过不必大军。可遣高览将军领五千兵马暂驻斥丘,麴义将军还是主要负责河间国、清河国一带防务,严防袁绍。待黑山情势明朗之后再做定夺。”

韩馥想了片刻,同意了田丰建议,即刻下令让高览奔赴斥丘,先行观望局势。

一晃便是数日,张扬旧攻壶口关不下,同时也知晓黑山大部放弃上党攻打魏郡之事,才知晓自己被利用了。

“张燕鼠辈!”张扬面带怒气,狠狠的捶了捶身前的凭几喝骂着。仍旧跟随张扬的薛洪、缪尚及眭固三人在旁也是沉着脸,担忧万分。

“主公,壶口关旧攻未下,黑山张燕又东去攻打邺城。若是张燕反戈,吾等...”

“他敢!”

张扬一声怒喝,站立起来。愤怒过后,张扬黑着脸,在三人面前不停的踱步。

方才说话的眭固见张扬不定,咬牙上前抱拳道:“主公,张燕乃是贼匪,并无仁义。即便主公有袁绍撑腰,但也不能保证张燕与主公同心戮力。还请主公早作决断,以免...”

张扬瞪着双眼看了看眭固,片刻过后叹气道:“白兔所忧乃是吾所想也!不过上党被项敖夺去,各地诸侯也是紧握手中底盘,若是吾等不能夺回上党,如何立足关东,与群雄逐鹿中原?”

见张扬松口,眭固双眼一亮道:“若是主公信任,固有两计。”

“哦?!”张扬好奇,追问道:“哪两策?”

“汉室不兴,陛下蒙尘,各路诸侯纷纷割据。虽然局势混乱,若是主公愿意,可领兵进入兖州、青州等刺史部,寻得宝地为基。”眭固思讨片刻,忐忑说道:“此乃计策之一,若时机不允,主公也可...也可寻明主而投之,以保荣华富贵!”

“为何是兖州、青州?”

“兖州牧刘岱,随时皇室宗亲,却无治理之能。青州黄巾肆虐,暂无诸侯可收!”

“若是则明主而投,如何则?”

见张扬如此询问,眭固心中大松一口气道:“北域镇国公项敖,四世三公之后双袁,英雄骑都尉曹操,徐州牧陶谦。至于其余诸侯,太过遥远,并非上上之选。”

在眭固看来,张扬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逐鹿天下,难比登天。张扬虽然有些许名望,但毕竟不是名门世家,声望不足,难以让世家人才投效。况且跟随张扬多年,眭固也能看出,张扬身上并无枭雄潜质,若是张扬有些许自知之明,寻明主而投,眭固等人对自己前程也能有些许盼望。

听罢眭固分析,张扬似乎并不在意,仍然左右踱步,低头思讨。

“如此,退兵东郡!”张扬突然站定,抬起头来。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一章 冀州世家,田丰沮授

张扬的突然撤离,让严阵以待的北域军摸不着头脑。在戏忠建议之下,项敖主动出兵,对上党境内的黑山军实施清剿,同时对魏郡涉国有了想法。

“主公,上党乃是南北、东西要道。如今黑山张燕主公放弃,太行山脉,下山占据魏郡乃是吾等时机。”戏忠指着舆图说道:“涉国与邺城之间,两百余里,其中并无大县关隘可守。吾北域此时可以讨伐黑山叛军的旗号,占领涉国,不论日后冀州归谁所有,吾北域进可攻退可守。”

“涉国地处太行山东侧,占据雄关,易守难攻。不仅可以威逼冀州,也可对河内东部形成威胁,日后寻机翻手之间便可将王匡赶出河内。”

戏忠说罢,项敖思讨片刻,脸色坚定下令道:“拜李进为中郎将,戏忠为军师,领精锐一万,攻打涉国,众将听其调令!”

“诺!”壶口关营帐之内,群将亢奋接令。

此时清冀州河国内。

“兄长,果真要反韩州牧?”

“有何不可?”崔琰淡定的喝着茶道:“德儒,如今汉室势微,天下群雄并起,互相征伐。吾崔氏想要延续昌盛,便要寻明主而投。韩馥此人雄无大志,腹无才华,迟早是其他诸侯的口食。袁绍乃是四世三公之后,举旗之日,便有颍川各大世家前来投效。”

崔琰族弟崔林闻言,赞同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林便联络冀州各大世家迎袁绍入主冀州,也可为兄长日后在袁绍账下有更多话语之权。”

崔琰点点头,翻下茶杯郑重道:“切莫让韩馥察觉,以免韩馥鱼死网破。”

“兄长放心,弟省得!”崔林点点头,对着崔琰作揖退下。

韩馥乃是颍川人士,更是袁氏门生。在看出天下大势之后,韩馥忧心忡忡。

“吾韩馥乃是袁氏门生,如今袁氏之后袁绍在本州牧治下,对吾之冀州似乎有不轨之心,本州牧到底该如何?”

望着堂下自己倚重的谋臣、武将,韩馥显得些许委屈的询问。

“配有些许疑虑,不知主公能否解答?”

“正南直说无妨!”望着不被自己重用的魏郡名仕审配审正南,韩馥脸色不悦。审配虽为人正直,维护世家利益之时却是表现的最为明显之人,让外来的韩馥不喜。

“如此请主公恕配无礼!”审配作揖上前郑重问道:“以主公看来,袁绍与主公相比,名望各几何?”

“袁氏四世三公,名望当然高过本州牧!”

“临危智谋勇气,各几何?”

“吾不如也!”

韩馥也有自知之明,但是审配在众人之前质问,让不愿自欺的韩馥难以自容,脸色极是难看。审配却如同未曾见得般,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主公打算如何与袁绍相斗?”

“荒谬!”堂下沮授起身,愤怒的指着审配吼道:“吾冀州地域虽是狭小,却甚为富足,可养百万雄师。汝审正南妖言惑众,欲蛊惑主公拱手出让冀州于袁绍,是为何意?”

“呵呵,沮公与可敢与袁绍动武?汝沮公与能够代表冀州世家?”审配转身,望着沮授冷笑着说道。

沮授不过是寒门出身,虽有大才,却不得冀州世家看重,如何能够代表冀州世家。沮授被审配激怒,暴怒着双眼盯着审配。沮授身旁亦是同僚,又是好友的田丰同样怒目,望向审配。

“主公!”田丰对着韩馥作揖道:“吾等随时寒门,对主公确实忠心耿耿。袁绍此人名望不低,博学多才,此时不过龟缩在渤海弹丸之地,主公无需惧怕!”

“哦!?”不待韩馥回应,审配又接过话来,道:“可田元皓可知,幽州公孙瓒正在招募兵马,准备南下讨伐董卓?”

“什么!?”主坐上的韩馥惊呼,慌忙的站立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审配身前急问道:“所言无假?”

“配不敢欺瞒主公。”审配作揖郑重道:“主公可遣斥候背上探查,公孙瓒此时恐怕已兵至涿郡。”

“幽州牧刘虞没有阻止公孙瓒?”

“主公以为刘州牧能够阻止得了公孙瓒?”

审配的反问,让韩浩无言以对,神情低落的缓缓走回到自己的蒲团之前,跪坐而下。过了许久,韩馥抬起头来,脸色默然说道:“尔等先行退下吧,冀州一事本州牧自有决断。”

“吾等告退!”审配阴沉着脸,瞧了瞧主坐上的韩馥,作揖离去。

沮授、田丰二人望着审配离去时投来的威胁目光,无奈苦笑。回头再看了看大堂之上,无精打采的韩馥,二人相视一眼,皆是不停摇头,叹气离去。

韩馥喜好江湖,入主冀州之后便将治所定在了巨鹿癭(yǐng)陶城(今宁晋县以南),大多官吏也是居于此处。

癭陶城内,沮授住所。

“袁绍威逼,主公恐怕...”

“哎...”田丰叹气摇摇头道:“主公畏惧袁氏也是情理之中,公与不必太过在意。只是袁绍此人...”

沮授收拾起心情,接道:“袁绍凭借家族名望,聚集勇士,谋臣不过片刻之间。可与天下诸侯争雄!”

“可袁绍更是门阀!”田丰黑着脸道:“以审配今日表现看来,恐怕早已暗中投效袁绍。再看看审配对吾等态度...哼!”

“元皓不必生气!”沮授轻笑道:“若是主公愿凭借自身州牧之贵与袁绍一斗,吾沮授定会倾力辅佐。若是主公臣服袁绍,授也已有打算。”

“打算?何人?”

“黄巾之乱前夕,授曾得其人指点,授有心相报!”

望着沮授双眼之中漏出的佩服之色,田丰好奇不已道:“何人指点?指点何事?竟然让公与如此推崇。”

“此人曾言:所谓域外,只需教化、认同,便皆是吾大汉子民。”沮授双眼透露出向往道:“他说要让治下百姓不分贵贱,人人有吃有穿!”

“北域镇国公,项敖?”

伴随着田丰的惊呼,沮授淡然的点点头。随后,沮授将数年之前再北域见识的点点滴滴缓缓的说给田丰,让原本郁闷的田丰对北域慢慢的向往起来。尤其是谈及项敖之时,不知为何,田丰似乎想马上离开韩馥,前往上党与项敖促膝长谈。

或许是时候离开此地了,耳边传来沮授喋喋不休的念叨,心中如是想着,淡淡的看着窗外。

袁绍的安排除开张扬、王匡,还有幽州的公孙瓒被引入冀州,同时以盟主身份任命曹操微东郡太守,责令曹操前往东郡镇压还在东郡作乱的黄巾余孽。曹操本就苦无底盘发展,在接到袁绍的指令之后,领着数千大军,告别张邈,欣然朝东郡而去。

而南方的孙坚与刘表也大打出手,在襄阳大战月余不得果。无奈之下,双方只得作罢,孙坚领兵赶回长沙,刘表也暂且放过孙坚,打算收复荆北以及荆南各地。陶谦的徐州倒是要安稳不少,暂时无人问津,让徐州快速的恢复生产。

益州刘焉入川之后,在当地世家的帮助之下,很快统一了大半个益州。凉州的马腾、韩遂等人合兵之后,推举马腾为首领,发兵威武、金城、陇西等军,讨伐作乱的羌族,打算将西凉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至于董卓,在贾诩的建议之下,同样在图谋西凉东部安定、汉阳、武都三郡,稳定之后,发兵汉中。

交州似乎被中原诸侯遗忘了一般,无人关心,让受命交州此时的士燮带领着族人将交州尽收囊中。

北域五原。

收复上党,攻占涉国之后,北域军盘踞各地要害之后,便蛰伏起来,修养声息,即便太原之中的白波也不再理会。

“主公,为何放置白波在太原不管?”

“元直可有想过,若是吾北域如此之快便将并州收复,韩馥、袁绍、刘虞等人将会如何?”

徐庶闻言,低头思讨片刻,恍然大悟道:“主公睿智,眼光更是长远!”

项敖轻轻一笑,不理会戏忠的马屁道:“吾北域征战一年有余,皆是大战,各部将士定然疲惫不堪。既然黑山大部已逃离太行,攻占魏郡,白波在太原也无太大威胁,何不给天下人假象,放松对北域的警惕?待各路诸侯互相拼杀,吾北域以逸待劳,发展民生岂不更好!”

一旁原本疑惑的戏忠也是恍然大悟,佩服的看着项敖。胡昭更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在胡昭看来,民生才是最为重要的,若没有稳固的后方,如何征讨叛贼?

回到五原歇息数日之后,项敖再次频繁调任人事,重新布置北域以及并州。并州有太行山天险隔绝中原,西、南又有羌人隔绝,让马腾、董卓等人暂时无心理会北域。再加上白波隔断,如此机遇,项敖定然要将并州建设成为自己的根据之地。

至于人口众多的河内,在上党的庇护之下,暂时也没有人能够对河内造成威胁。况且河内相邻的河南尹内,有天下人仍旧承认的大汉都城洛阳,何人染指,便会成为天下诸侯讨伐的对象,河内更是无忧。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二章 韩浩归荐史涣

如此,项敖便听从了徐庶的建议,布置好河内、上党防务之后,于四月初赶回了五原。

年余的征讨,让并州大部已然落入项敖之手。至于西河、太原白波余孽,北域众人并不是太过担忧。倒是上郡与凉州北地郡内的羌人,或有可能危及并州。并州的收复,让赶回五原的项敖并未清闲下来。在胡昭等人的建议催促之下,项敖马不停蹄的又再次对并州重新部署。

河内虽有赵云驻防,但赵云毕竟是武将出身,即便项敖如何培养,在政务方面仍然有很大的缺陷。项敖便任命马均为上党太守,兼任河内赵云主薄。任命李进为上党都尉,主持上党防务,其兄李竹为副。戏忠仍旧为太原太守,领大军驻防晋阳,让高顺作为戏忠副手。

西河郡在姜炎的威逼之下,将西河治所离石纳入项敖治下,将白波压制在中阳县至通天山一带。上郡太守由跟随项敖多年,立下汗马功劳的张龙暂任,驻兵高顺收复的高奴,严防西部羌人部落。上郡与司隶接壤的定阳、雕阳两县被祸害得不清,此时收复意义不大,项敖便同意了高顺的建议,收拢逃难的百姓即可,暂时放置定阳、雕阳未于理会。

栾贺在北域多年,在云中历任太守兢兢业业,项敖上表朝廷,表栾贺为关内侯,迁任雁门太守。定襄乃并州腹地,在项敖看来,设置定襄郡意义不是太大,便让张琛、耿寿分领云中、雁门太守。朔方郡乃北域粮草基地,仍是重中之重,仍旧由极为忠诚的王五担任,配合胡昭主持朔方事务。

代郡仍旧由卢植担任太守,领军大军占据弹汗山,严防鲜卑再起。至于深入北疆腹地的范夫人城,姜茁在项敖的指示下,领着边靖,修筑十数要塞,将范夫人城打造得如同堡垒一般。

在北域修生养息,天下诸侯大肆争斗之时,离去数月的韩浩,终于再次出现。

“浩不告而别,让主公担忧,请主公责罚!”

看着单膝跪地,在自己面前请罪的韩浩,项敖高兴的笑了。年前与韩浩谈论之后,项敖虽然极有信心让韩浩折服,可韩浩不告而别,让项敖以为无缘如此将才。

“为何责怪?吾高兴还来不及!”项敖神色略显兴奋,上前扶起韩浩道:“既然元嗣已相通,想必元嗣日后不会再离开北域?”

不等韩浩回答,胡昭在旁黑着脸,不悦道:“主公,吾北域并非烟花之地,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主公爱惜人才昭可理解!”胡昭对着项敖一脸正色道:“但吾北域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加冕,有过严惩。韩浩将军既然以认同自个身份,便要遵循北域军政之令!”

韩浩腰背直立抬起头,望向胡昭,心中毫无不满,对着胡昭抱拳掷地有声:“胡长吏所言极是!浩任性而为,理当责罚!”

说罢,韩浩转身对着项敖再次单膝跪下抱拳道:“请主公责罚!”

项敖之前虽然气恼韩浩不告而别,但项敖也知晓韩浩性子,并非居功自傲,骄纵之人。对于胡昭提出的建议,也是项敖当初自己制定的军令。可韩浩难得诚心来到北域,项敖心中些许纠结。还未前往太原上任的高顺,在旁见得自家主公表情之后,稍作思讨,也明了项敖想法。

再瞧见韩浩身后默默站立不语的武将打扮之人,悄然上前一步道:“韩浩将军处置乃是北域内事,主公...”

项敖疑惑的望向高顺,顺着高顺的眼光望去恍然大悟,迅速上前两步,顺势扶起韩浩对着韩浩领来的威猛勇士抱拳道:“怠慢壮士,请壮士海涵。”

“草民不敢!”武将打扮的猛士赶紧回礼道:“草民今日能够见得项公已是三生福气,项公军务繁重乃是必然。”

“哈哈...”项敖爽朗大笑:“元嗣,赶紧给吾介绍介绍!”

韩浩闻言便知晓项敖打算以如此借口,将韩浩的任性如此抹去,心中满是感激。

“主公,此乃史涣史公刘,豫州沛国人!随曹操将军平叛过黄巾叛乱,在豫州地界以雄气名声,忠勇无双!”

“哦?!”项敖一阵好奇,昔日曹操麾下之人?项敖心中暗讨,引帐内众人入座道:“孟德将军乃吾之知己好友,又是大汉肱骨,公刘能够效力孟德实乃大幸!”

“项公误会!”史涣跪坐抱拳道:“黄巾平定之后,涣不喜朝中奸妄,早已辞去官职,在家闲赋多年。”

项敖闻言,心中暗喜,脸色却显得平淡询问:“不知公刘此次前来北域乃是为何?”

“项公仁德名声传至大江南北,涣仰慕已久!”史涣战起身来,抱拳郑重说道:“项公为匡扶汉室,讨伐董卓,尽心尽力,那是天下之明公。涣只有些许勇武,并无大才。但涣也有志向,有生之年能够效力明公匡扶江山社稷。”

史涣略显激动的对着项敖单膝跪地道:“若是明公不弃,涣愿为明公鞍前马后。”

项敖再次大笑,缓缓站起身,来到史涣面前道:“哈哈...能得公刘瞧得上,乃是吾之幸,北域百姓之幸!”

史涣微微一愣,生怕自己曾效力过曹操让项敖心中有些许芥蒂,却不想项敖如此简单便答应下来。史涣身躯微微颤抖,神情兴奋,抱拳朗声喊道:“涣拜见主公!”

“哈哈...公刘请起!”

在麾下谋臣武将的祝贺下,史涣正式加入项敖麾下。不过就在众人高兴之时,胡昭又站了出来。

“主公,赏罚分明乃吾北域根基之一!”

看着胡昭郑重的模样,项敖长叹一气,转身对着众人朗声说道:“韩浩不听军令,擅离职守,削去一应职务,罚俸半年。又举荐有功,暂戴罪暂领河内太守从事一职,辅佐赵云驻防河内。”

“史涣新投,即刻前往河内,职务由赵云将军见机安排!”

“主公英明!”

说罢,项敖轻轻甩了甩衣袖,瞪了胡昭一眼,似乎带着些许愤怒离开了五原府衙。胡昭面色平静,似乎并未瞧见一般,领着一众将领文臣作揖,恭送项敖离去。

是夜,项敖府邸。

“夫君,内侍禀报胡长吏前来拜见。”

项敖略微紧了紧扶在蔡琰蛮腰之上的大手,轻轻叹了叹气道:“这个孔明,真是...”

“夫君快去!”蔡琰娇羞的打开项敖偷腥的大手,羞怒道:“胡长吏为夫君掌管后方,劳心劳力,夫君还不满?”

项敖放开蔡琰,抓起木榻旁的外衫,套在身上,边走边说:“并未不满,只是觉得孔明些许迂腐,不知变通罢了。”

“吾去去就来,夫人耐心等待片刻!”

蔡琰望着项敖别有深意的眼神,胸膛内心脏蹦蹦直跳,让如今已是人妇的蔡琰羞怒的转过神,不再理会项敖。

项敖哈哈一笑,走出房门。

“主公!”

“孔明有何事?”

“主公还在为白日之事气恼?”胡昭望着仍旧些许不满的项敖,轻声笑问。

胡昭端起凭几之上的茶壶,为项敖斟满茶水,郑重道:“昭平日里直言不讳,不过是时常提醒主公,御下定要赏罚分明。”

“吾项敖创业不易,若不是如同孔明、志才、阿韦阿炎汝等支持辅佐,吾如何治理北域?吾一直都将汝等视作吾之手足,些许小错何必如此追究?”

“主公!”胡昭放下参展,端坐平视项敖道:“主公如今只有一州之地,麾下文臣武将也能数的过来。可若是主公治理数州,麾下子民千千万,臣子同样数之不清,主公能够保证没有野心之人?”

“无规矩不成方圆!主公乃是吾等之主,切莫让吾等随便便能够猜透主公心思!若是主公政权不稳,让麾下有功之臣争权夺势,麾下百姓将会如何?”

胡昭的质问,让项敖愕然,心中更是些许恐慌。难道为主为王都要如此抛弃诸多感情?

见项敖如此,胡昭起身对着项敖作揖道:“望主公以大局为重,以百姓为重!”

说罢,胡昭转身独自离去,留下项敖独自沉思。胡昭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贤能的主公一定能够相通。天下大乱之势已成,胡昭在项敖赶回五原之前便已放弃心中对汉室的那一丁点眷念,设法点醒项敖,成为一方霸主。胡昭如此想着,缓步离开了项敖府邸。

北域收复上党之后,似乎对天下争斗毫无兴趣,将兵马龟缩在北域境内,并无外出的迹象,让天下诸侯大为松气。在各路诸侯还没有理清自家地盘,甚至如同刘备一般还没有地盘的各路英雄,整合了整个并州、北域的项敖,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众人心头,让一众诸侯难以喘气。

在项敖心态主动或被动变化之时,各路诸侯都在为着自己的打算,设法吞并自己周边是势力,为日后逐鹿中原做着准备。而此时看似平静的冀州,却是暗涌浮动。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三章 韩馥憋屈,仇难平

被寄托诸多希望的北域世子项平,此时已年满七周。在北域一应文臣武将的教导之下,项平不仅继承了其父项敖的不凡的勇武,更是智慧超群,展现出骇人的天资。

只得七岁的项平,身长已过六尺(汉尺23cm)。或许正是长身体之时,修长并不雄壮。但看似平常的身体之中,却隐藏着骇人的爆发力,即便是项敖麾下时常负责项平、蔡琰安全的亲卫,稍有不慎,便会被项平所伤。

项平放下百来斤的石墩,长长的出了一口,在侍女的伺候下,擦拭着满身的汗水。

并不是项平变得武痴,而是随着项平长大,项平越发着急起来。天下即将大乱,自己父亲却还未回想起任何与前世有关的事情来。而天道法则的阻拦,让项平又不能直接说出前后往来。如此一来,项平只得尽最大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希望能够尽快帮助自己父亲。

练武完毕之后的项平,回到自己书房望着自己精画的舆图,项平只得轻轻叹气。若是项敖在此见得项平说画的舆图,恐怕要惊掉下下巴。项平所画的舆图,不仅高低错落有致,即便各地不少极难标注的河沟,山丘都有备注。而且舆图的范围不仅仅只有大汉十三州。

“哎...法则果然了得,只是一张详尽的舆图都不能呈现在众人面前!”项平叹着气,想起上次打算将舆图交给项敖险些让项平丢了小命的经过,项平面色恐惧。

项平望着窗外的天空皱眉低声自语:“看来只得设法让父亲自己想起才行!”

就在项平独自哀叹之时,冀州风云变幻。

“正南,如今除了将冀州拱手相让,便无其他办法?”

韩馥神色极为不自然,甚至些许委屈的询问审配。见得韩馥情绪低落低着头,审配收起不屑的神色,显得极为凝重道:“幽州公孙瓒举兵南下,虽是打着勤王的旗号,可主公以为公孙瓒果真之时借道过境?”

“如今汉室不兴,各路诸侯定然为了各自利益大打出手。若是公孙瓒大军兵临城下,主公有多少把握能够抵御公孙瓒?”审配声音戚戚道:“与其主公冤死在公孙瓒之手,还不如将冀州想让与袁绍,让袁绍与公孙瓒对阵。主公也可保住韩氏不是?”

“可吾有大将麴义、程涣、高览!”韩馥突突然抬起头大喊,吓得审配一跳。

“主公!”还未等审配继续劝说韩馥,门外亲卫冲了进来,面色慌张道:“主公,不好了,麴义将军...”

“麴义如何?”

“麴义将军叛变了,领着大军朝巨鹿而来!”

轰!韩馥脑袋轰鸣,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最为器重的大将麴义,竟然此刻反叛自己。难道麴义也投靠袁绍了?吾韩馥竟然如此不被人看好?韩馥如此想着,心中万分憋屈。

韩馥瘫坐在蒲团之上,眼神涣散。一旁的审配却是双眼发亮,不想袁绍竟还有如此应对。看来逼迫韩馥投效袁绍乃是明智之举,袁绍魄力比之韩馥,超出太多。审配如是想着,更是不满的接话道:“主公,袁绍已有动作,若是主公此时还不能坐下决定,恐怕...”

“恐怕如何?!”方才眼神涣散的韩馥被审配惊醒,满脸惊惧问道。

“恐怕袁绍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主公性命!”

审配说罢,韩馥身躯颤抖,无力的双手废力的端起茶杯,茶水洒了一地。韩馥更是羞怒,将茶杯扔出老远。不知是愤怒袁绍不仁,还是羞怒自己太过懦弱。

“也罢,也罢!”良久过后,韩馥镇定下来,低着头颓废说道:“正南,书信袁绍,迎袁绍为冀州牧!”

“主公能屈能伸,实乃英雄也!”计策得逞,审配也未吝啬言语,真诚的赞叹了一句,便匆匆离去。

望着审配离去的声影,韩馥苦笑,原来自己麾下不论武将还是谋臣,似乎对自己这个主公并无信心啊!哈哈哈...韩馥凄惨的大笑,从府衙之内传出,飘荡得老远。

如此,韩馥退让之后,袁绍在冀州世家的迎接之下,入主最为富足冀州,不再偏隅在渤海郡内。而之前韩馥麾下,不论谋臣还是武将,都放弃了韩馥,转投袁绍。让袁绍麾下人才济济,隐隐有天下第一诸侯之势。

“恭喜主公入主冀州,平定河北指日可待!”

在郭图等人的奉承之下,袁绍移驾巨鹿,冀州世家之中能够代表世家的当代俊杰齐聚巨鹿。望着堂下人头攒动的景象,袁绍心情大好:“哈哈哈...同喜,同喜!吾有汝等相助,平定河北乃是翻手之间。届时便可起兵勤王,匡扶社稷!”

“吾等必定追随主公(明公),匡扶社稷!”

袁绍见状,高兴的点着头,开始大肆分封。逢纪、郭图、许攸被袁绍州牧治中、别驾、长吏,分掌州事。逢纪、郭图分管军师,郭图则被袁绍安排在身侧,作为军师。除开三人,还有荀谌、王修、陈琳、辛毗兄弟等一应善谋之士,再加上麾下有淳于琼、麴义、吕旷、吕翔、颜良、文丑等大将,一时无两。

冀州的变动,让北域为之一震,尤其是北域、并州之主项敖。

项敖无奈之下,只得暂停北域的发展,召回戏忠、徐庶、胡昭、姜炎等人商讨对策。

“主公,袁绍此人野心极大。如今翻手之间,不废一兵一卒便拿下冀州,日后恐是吾北域大敌!”

胡昭一改往日沉稳,皱着眉头,凝望着舆图之上的冀州,显得极为担忧接着说道:“袁绍想要一统河北,青州暂且不谈,幽并二州定然会被袁绍盯得死死的。”

“孔明不必担忧!”戏忠看了舆图许久,自信淡然说道:“冀州乃是河北腹地,袁绍虽然势大,兵多将广,粮草更是富足。但吾北域与幽州公孙瓒却成夹击之势,况且主公与公孙将军交好,联手对付袁绍只在言语之中。”

“各位可别忘了这位!”徐庶出手,指着东郡道:“曹操乃是当世枭雄,更是陈留大族之后,麾下猛将无数。袁绍相一统河北,恐怕曹孟德也不会允许。”

“倒是魏郡黑山军才是吾等首要防备势力!”徐庶面色一沉,凝重道:“冀州于吾并州有太行山相隔,袁绍项敖大军挺进,实乃不易。若是袁绍许诺魏郡张燕好处,收复张燕,袁绍兵马瞬间翻上数倍,吾北域上党、河内恐怕难保!”

看着麾下三大谋士谈论,项敖面色越来越黑,让三人还以为项敖是担忧并州局势。

项敖抬起手,示意三人停止讨论,声音些许颤抖道:“孔明、志才、元直!汝等可知?吾已故挚爱死于袁绍之手?”

堂下众人闻言,脸色大惊。自家主公重情重义,北域之人无人不知。项敖隐忍多年,未曾告诉众人北域之死敌让众人以为杀害已故夫人之人早已被自家主公除掉。

“主公...!”本在一旁只顾着听的姜炎,颤抖着双手抱拳,一步一步来到项敖身前红着双眼道:“杀害尧儿的可是袁绍?”

项敖望着姜炎,眼神之中与姜炎一样,满是仇恨道:“是!当年返回北域途中,袁绍那厮遣上百杀手!”

“袁绍、袁绍、袁绍!”确定之后,姜炎突地如同入魔一般,不断的念着袁绍的姓名,似乎想如此将袁绍生吞一般。

“请主公允许,让阿炎领两万精锐,讨伐袁绍!”姜炎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仇恨,一字一句的咬着说着,双眼猩红。

“主公!”见项敖同样如此模样,徐庶赶紧上前抱拳道:“袁绍与吾北域又如此大仇,吾等肝脑涂地也要为主公报仇。可是主公,如今兴兵攻打袁绍,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天下诸侯借此讨伐主公,吾北域...”

“徐元直!”姜炎瞪大双眼望着徐庶,眼角更是留下血泪愤怒吼道:“汝可知吾这数年如何过来?吾每日都在告诉自己,妹妹仇家已被主公除掉,努力让自己忘掉仇恨。可是主公却瞒了阿炎如此之久,如此之久啊!”

“汝可知吾妹如今还在北域极寒之地,未曾入土乎?”

“阿炎放心!”项敖轻轻拍了拍姜炎肩膀,转身对着众人道:“可知为何吾今日提及此事?”

戏忠、胡昭望着些许入魔状态的项敖、姜炎二人,与徐庶一样,脸色之中尽是担忧。

“讨董之事,吾险些没有忍住,将袁绍斩杀在联军帐内!”项敖狠厉着脸色道:“袁绍让吾痛失挚爱,吾怎能让袁绍如此简单死去?”

“如今袁绍立足冀州,便是时机。既然袁绍有野心,想要割据一方,逐鹿中原,吾便会在袁绍匹夫最为得意之时,灭尽袁氏一族,方能泄吾心中之恨!”

三人望着此时的项敖,竟然无言以对。北域中人,向来爱恨分明,此仇不报,如何向北域百姓交代?如何让北域之主立足天下?

“主公、姜炎将军,此仇定然要报!若不是有先夫人,哪有如今的北域。”胡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拳上前凝重说道:“不过,主公、姜炎将军可否听罢昭接下来所言,再决定是否即刻出兵?”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四章 田沮同来,幽州决裂(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主公已然隐忍将近十年,为何不能再多等些日子?”胡昭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郑重的望着项敖:“昔日夫人体恤百姓,二八芳龄却时常在北域百姓之间穿梭?为何?”

“不过是想替主公分忧,想北域百姓过得更好!袁绍杀害吾等主母,定然要血债血偿。昭同主公所想,既然要报仇,如此简单,便让袁绍死去岂不便宜了袁绍?待袁绍夺下河北两三之州,大有统一天下之势时,主公再以雷霆之势灭杀袁绍岂不更能解心中怨愤?”

见项敖、姜炎脸色渐渐好转,胡昭三人松气不少。

“数年经营,主公将数百万百姓安顿在北域之中,费劲多少心思?包含多少心血?主公看不出吾北域百姓有多爱护北域?”胡昭略微叹气道:“昭还记得主公昔日曾对昭说过,要让天下百姓有吃有穿,有地可耕。若未曾开始,主公随便作为,报仇便是。可是,既然主公如今已是北域百姓依靠,将袁绍灭了还好,若是主公一心报仇,让袁绍有机可乘,攻入并州、北域,主公可想过北域百姓将会如何?”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还请主公三思,也请主公思讨先夫人是如何对待北域百姓的!”

“请主公三思!请姜将军三思!”

胡昭劝罢,戏忠与徐庶同样正色,与胡昭同时作揖,拜向项敖、姜炎。项敖脸色数变,捏着拳,咬着牙,眼神之中尽是挣扎。

此时姜炎虽然双眼仍是难以掩盖的仇恨,但却比方才平静了不少,对着项敖作揖道:“胡长吏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尧儿性子如何,想必主公比炎更清楚。若是为替尧儿报仇,让百姓颠沛流离,吾等日后西去,恐怕也无颜面对尧儿。”

项敖听罢,转头深深的瞧了眼姜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十年便十年!”

“吾差点犯下大错,幸有孔明提点!”

见项敖转身作揖拜谢自己,胡昭赶紧错步让开,回礼道:“主公严重,绍等乃是主公幕僚,为主公分忧乃是分内!”

待项敖作出决定之后,胡昭、徐庶及戏忠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尽是庆幸。还好主公未被仇恨蒙蔽,还好主公仁慈!

“主公,府衙外有人求见!”

“何人?”

“自称报恩!”

“报恩?!”项敖一阵好奇,似乎未曾对谁有过恩情,自顾自的嘀咕一声之后,疑惑的看向戏忠等人。见众人皆是疑惑摇头,命亲卫将人引进来。

“冀州沮授(田丰)拜见镇国公!”

“哈哈...原来是公与!”项敖见得面前作揖深拜的沮授,高兴大笑。见礼过后,项敖略显疑惑的望向田丰询问沮授:“不知先生...”

“项公,此乃巨鹿大能田丰,田元皓,有经纬之能!”

“见过元皓先生!”见沮授如此介绍,项敖不敢有丝毫轻视,赶紧作揖见礼。

“项公直呼表字即刻,公与兄过誉,丰不过县承小吏罢了!”田丰显得极为淡定,不卑不亢的回道。一旁不仅项敖,戏忠、徐庶等人见得田丰姿态也是眼前一亮。

“不知公与、元皓此次前来为何?”

各自跪坐之后,田丰同样略微诧异的看了眼项敖,不想项敖如此直接。若不是之前有过了解,恐怕田丰以为项敖已经下逐客令了。虽然沮授想投奔项敖,但刚直的田丰却提议前往北域观望之后再作决定。当田丰见得北域不同的政令获得的成果,让田丰大为惊叹。

尤其是在看清北域百姓对项敖的发自内心的崇敬之后,田丰更是震撼不已。北域百姓,无不视作项敖为再生父母。田丰不仅通晓军事,同样精于政事。田丰当然明白一个稳健的大后方,对于即将逐鹿天下的诸侯是如何重要。田丰在各地见到的北域官吏,清廉的程度让田丰害怕不已,如此精密团结的系统,爆发的威力,恐怕会让整个大汉都会惊惧。

既然项敖直接,刚直的田丰也不拖沓,对着项敖作揖道:“之前丰曾听公与提及,项公志向乃是让百姓衣食无忧,各族百姓平等相处?”

项敖闻言,精神一震,不过脸色却些许淡然道:“是也!”

“几日来,丰已跟随公与在北域各地见识不少,让丰打大开眼界。”田丰沉鸣片刻,对着项敖郑重道:“若是吾二人效力项公,项公当如何安排?”

不等项敖回答,一旁的戏忠插言道:“元皓兄可是担忧世家身份?”项敖闻言,心中恍然。

田丰闻言,略显不悦的朝戏忠望去,脸色疑惑。在田丰看来,戏家乃是颍川隐士世家,多年未曾出没市野。虽然没有过于显赫的先祖,但自项敖入主北域并州以来,麾下三大谋士戏忠、胡昭、徐庶各有所长,威震大汉北部疆域之地。但无论是何身份,如此被人打断,也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戏忠略显尴尬的搓了搓鼻头,瞧见项敖并未阻拦,便对着田丰作揖道:“忠鲁莽!不过元皓兄担忧恐怕乃是必然。在吾主治下,不得兼并土地,不得奴役百姓,不得歧视外族。此乃三大基石。”

“元皓兄乃是巨鹿世家,最为关心的便是世家待遇,也就是北域对于世家的土地限制之事?”

虽然不悦,但是戏忠道出了心中疑惑,点点头,等待戏忠答复。

戏忠淡然一笑,问道:“不知元皓兄以为百姓靠何事赖以生存?”

“耕作!”

“既然是耕作,若百姓无地可耕当如何?”

“怎么肯能无地可耕,大汉十三州良田众多,世家豪强...”田丰本是打算据理力争,可说道世家豪强之时,田丰脑海之中不自觉出现了昔日巨鹿起事的张角等人,突然无言以对。

戏忠自得一笑,淡然道:“看来无须在下解释了。”说罢,戏忠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喝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

“元皓兄见笑,志才向来如此,并非有得罪之意!”胡昭白了戏忠一眼之后,接过话来道:“如今大汉百信依赖的确实是耕作。既然耕作,便需要土地。但如今大多土地控制在世家豪强手中,百姓只有依附而存。若是砰到好的东家,百姓尚且能够存活下来,若是碰见...”

胡昭略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吾主想要改变的,不仅仅是百姓的现在,而是整个大汉的将来!”

“突地乃是世家豪强的利益所在,若是项公强取,定遭世家反抗,项公可有想过?”田丰脸色又是震惊,又是佩服。

“天下之大,可图利益千万种,为何非要守着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项敖轻笑着,眼神笃定。

田丰更是愕然,除开土地,还能有何利益让世家豪强趋之若鹜?利益之事说来可就多了,项敖虽然暂时放下了仇恨,但同样心急对袁绍动武,项敖可不想与田丰、沮授耗费太多时间。思讨片刻之后,项敖便提议道:“既然元皓、公与前来,定然是对吾北域又些许向往。”

“若是两位先生不嫌弃,可否入职将军府些许是日,仔细观摩观摩?”

田丰、沮授闻言相视,暂且排除心中杂念会心一笑道:“如此,便麻烦项公!”

项敖再次轻笑道:“如此,两位先生便在将军府暂任主薄一职,帮助孔明些许,随便了解了解北域。”

说罢,项敖便示意胡昭。胡昭明了,上前与田丰、沮授客气些许,带着二人离开。离去之前,胡昭回头看了看项敖、徐庶等人,众人皆是相视一笑。只要能够认同北域理念,入得北域还能离开?

就在田丰、沮授好奇北域,打算观察观察项敖之时,幽州公孙瓒与刘虞彻底决裂,在幽州大打出手。

说来也是巧合。公孙瓒难忍鲜卑不断的入侵,再次发兵东部鲜卑,企图向项敖一般,将东部鲜卑彻底大跨。但以怀柔政策对待外族的刘虞,却从中作梗,与鲜卑串通,意图让鲜卑逃过公孙瓒的讨伐。但对公孙瓒恨之入骨的鲜卑怎么可能只打算逃过公孙瓒的追击。

在鲜卑有心之下,于汉外长城之外,通过刘虞传来的情报埋伏公孙瓒。公孙瓒大意之下,被鲜卑大败。为护得公孙瓒撤回幽州,公孙瓒族弟领悍卒断后,最后力竭被鲜卑绞杀。痛失族弟的公孙瓒在查明刘虞勾结鲜卑之后,大举进兵涿郡,攻打刘虞,誓死要为族弟报仇。

幽州边疆百姓与东部鲜卑游牧在互相攻伐的数十年中,结怨极深。得知自家幽州牧勾结鲜卑那还了得。导致原本被迫裁军不过两万的公孙瓒,在百姓的支持下,势力瞬间大涨,与刘虞三万精锐分庭对抗。但即便如此,不愿与游牧外族苟且的公孙瓒势头也抵不过与鲜卑勾结的刘虞。

刘虞在广阳地界与公孙瓒相互攻伐之时,同时遣人从上古郡引鲜卑入境,打算越过居庸关,灭杀公孙,独霸幽州。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五章 公孙瓒求援

“刘虞匹夫,欺人太甚!”

渔阳府衙之内,衣着凌乱的公孙瓒正在大发雷霆。看着暴怒的公孙瓒,公孙续强忍着心中悲愤,亲自抬着一具尸体进入府衙之内。

“父亲,叔父的遗体!”

闻言,公孙瓒猛然转身。当看见堂内安静躺着的公孙范,公孙瓒疾步上前,抱起公孙范遗体,双目通红悲戚大喝:“范弟啊,是兄长害了你!”公孙瓒自责大哭,同时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膛。

“主公!”单经、关靖见状,赶紧上前阻止公孙瓒劝解道:“主公切莫自责,吾等追随主公,为的就是讨伐外族。公孙将军身死,皆是贼人刘虞陷害,跟主公无关。”

“主公,公孙将军殒命,皆是刘虞匹夫勾结鲜卑所至。”严纲抱拳出列朗声道:“请主公发兵,讨伐刘虞,为公孙将军报仇!”

“对,报仇,主公,报仇!”

“报仇!”

府衙之外的数千大军同样听见了自家主公悲戚的哭喊,跟随着众将悲愤的吼着。尤其是死命断后的三百白马义从,为抢夺公孙范遗体,全部倒在了长城之外不能魂归故里,让残存的不到四千的白马义从更加仇视刘虞。公孙瓒猩红着双眼,轻轻放下公孙范遗体,缓步来到府衙之前。

“将士们,刘虞勾结鲜卑,让吾之袍泽无辜丧命,此仇报不报?”

“报!”“报仇!”

“好!”公孙瓒大喝,压住众将士朗声道:“刘虞贵为皇亲国戚,不知廉耻勾结鲜卑,残害吾大汉子民,其罪当诛。众将士听令,即刻整军,发兵涿郡!”

“诺!”随着公孙瓒镇定下来,方才如同豺狼一般的将士也将心中的悲戚藏进心底,个个都狠狠的紧了紧手中的刀枪,在将领的指挥下,有序的离开,准备与刘虞大战。

待场面清净下来,公孙瓒转身回到府衙之内,来到公孙范遗体之前,再次蹲下。公孙瓒单手抚着公孙范脸庞,脑海之中浮现出年少之时时常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族弟,公孙瓒再次没能忍住眼泪,顺着公孙瓒脸庞之上已然凝固的血渍流了下来。

“父亲...”公孙续心中如同自己父亲公孙瓒一般伤痛,但公孙续更不忍父亲如此悲痛,上前呼喊,打算劝说。公孙瓒却背着公孙续,摆了摆手,公孙续不得不停下来。

周围的单经、严纲心痛公孙瓒的同时,更是狠狠的捏着拳头,似乎想将涿郡的刘虞千刀万剐一般。

“主公,斥候来报,乌桓残部又再白狼聚集,似乎打算对辽西用兵。而且之前偷袭吾军的鲜卑并未停下,似乎打算挺军上谷郡!”

“砰!”一声巨响,愤怒的公孙瓒一拳将地板砸的龟裂开来。

“来人,将吾弟身躯抬起去冰封,待斩杀刘虞献祭吾弟之后再风光大葬!”公孙瓒说罢,不复方才悲戚之色,疾步来到舆图之前道:“看来刘虞贼心未死!”

“主公,是否要下令让驻守青州平原郡的刘备将军回援?”

公孙瓒转身看向自己最为看重的小将田豫,心情好转些许道:“不必,冀州已被袁绍拿下。吾等与刘虞大战,袁绍定然不会旁观。将玄德安置在平原,对袁绍牵制不小。”

“可是主公,如今刘虞联合鲜卑、乌桓围剿,吾等兵力恐怕...”

看着满脸担忧的田豫,公孙瓒淡然一笑道:“国让,可否敢前往北域一躺?”

“北域?”田豫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笑,高兴喊道:“主公英明!”随即,田豫转身多门而出,风风火火的朝军营而去,准备前往北域。

田豫原本乃是在刘备麾下,之前田豫发现刘备野心之后,愤然离去。田豫及冠之后,恰巧知晓刘备前往青州平原上任平原相。难以安奈心中踌躇志向的田豫,便厚着脸皮投奔公孙瓒。不想公孙瓒不但没有嫌弃田豫随意换主,更是逶迤重任,让田豫担任白马义从副将,跟随公孙瓒南征北战。

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田豫当然也是尽心尽力辅佐公孙瓒征讨鲜卑、乌桓等外族。

代郡高柳。

“小子田豫见过子干公!”

“田豫将军多礼!”卢植望着身前儒将小生,眼神之中满是欢喜。儒将本就难培养,卢植却在田豫身上看见了儒将的潜质。

“小子此次前来,乃是替吾家主公公孙将军求援。”

“求援?”

“嗯,子干公有所不知!”田豫面色凝重道:“吾家主公与幽州牧刘虞政令不和。刘州牧主张怀柔,吾主公孙主张讨伐。原本政见不和在朝中也是常事。可数日之前,刘虞竟伙同鲜卑,偷袭吾主兵马,损失惨重不说,更让吾主族弟身殒。”

“此后刘州牧并未善罢甘休,引鲜卑入上谷腹地,企图包夹吾主。”

“糊涂!”卢植听罢怒喝道:“本将倒是说近几日为何代郡、上谷边界鲜卑开始肆虐。难道刘州牧不知东部鲜卑乃是养不家的白眼狼么?”

“田豫将军放心,镇国公嫉恶如仇,定然不会坐视游牧践踏吾大汉领土。”卢植轻轻拍了拍田豫肩头,转身道:“来人,备纸笔!”

随即,卢植在田豫的注视下,写完急报,命人八百里传往北域治所五原县。

对于公孙瓒窘迫,项敖定然不会不管,况且还涉及东部鲜卑。在接到卢植急书之后,便命赵云、张郃为副将,田丰为随军军师,加上典韦、焦猛两大门神,领着五千羽杀、三千义从,三千精锐弓骑,急速朝代郡奔来。至于辎重,项敖早有先见一般,将北域存量在代郡安置不少。

项敖所领,皆是精锐骑兵,万余大军赶到代郡不过四五日。

“子干公!”

“骠骑将军!”

项敖与卢植相互点头,见礼,便不再啰嗦,来到早已准备的好的舆图之前。军情紧急,田豫感激的看了看项敖,抱拳之后不再多说,将自己知晓的军情一一道来。

“ 刘幽州陈兵三万在良乡、广阳一带,与公孙将军主力对峙。前两日传来消息,似乎冀州袁绍也有动作,以防止幽州内斗扩大为由移兵五千河间国文安县城,甚至靠近幽州的渤海郡也有大军在调动。”田豫一边说着,一边防止军旗代表各处兵马接着道:“至于东部鲜卑,已跨过长城,在沽水一带游弋。辽西以北白狼的乌桓看似消停了下来,暂时没有动作。”

“袁绍相插足幽州?”项敖摸着下巴,死死的盯住文安县城看了许久,沉着面色道:“本将此次领兵万余前来助阵,既然鲜卑有动作,代郡之内不得不防。至于公孙将军与刘虞之间的争斗,对天下人而言,乃是内斗,若朝廷不曾理会,部下诏书,本将也不好出马。”

“这是自然。”田豫点点头道:“所以吾主公孙将军只是请求项公挡住鲜卑即可,剩余之事吾主自然能够处理。”

项敖闻言,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不知子干公还能战否?”项敖偏过头,轻笑望着卢植。

卢植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有何不敢,不过宵小鲜卑而已!”

“哈哈哈...”项敖同样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卢植听令!”

“末将在!”

“命护鲜卑中郎将卢植领精锐五千,绕道汉外长城,突袭鲜卑腹地,扬吾大汉雄威。”

“末将领命!”或许是被项敖极为自负的笑声影响,本已显年迈的卢植突然中气十足,朗声接令。

“典韦、张郃为副,随护鲜卑中郎将同行!”

“末将领命!”典韦、张郃同样激动不已,能够跟随当今名将征讨鲜卑,三生之幸也!

“副将赵云、焦猛,军师田丰与吾随行,前往居庸,与鲜卑大军对战!”

“末将领命!”

随后,项敖便与卢植分别。分大军两路,一路三千弓骑,两千羽杀跟随卢植绕后鲜卑。一路有项敖亲领,三千羽杀,三千义从,以赵云、焦猛为副,军师田丰随行,跟着田豫的指引,前往居庸关。加上随军的辎重及后勤兵马两三千人,浩浩荡荡的朝居庸关赶去。

东部鲜卑之中能人无数,在项敖想进军居庸关,先一步占领居庸关之时,东部鲜卑大军已然赶到居庸关。鲜卑大军同时探清了北域兵马前来支援的军情,在刘虞的授意之下,打算死守居庸关,让项敖大军不得进入幽州腹地。而此时南面的袁绍,更是别有用心,派遣了骑兵克星枪盾兵出兵幽州、冀州边界,更有天下骑兵惧怕的先登死士。而此时的三千先登死士已虽麴义赶赴易水河畔。

易水,徐水(古称漕河),涞水(古称拒马河)属于三水,源头在易县西部山区。上秦之时,荆轲刺秦便是从此地出发,伴着高渐离悲怆铮鸣的击筑声,荆轲引吭歌毕,潇洒而去。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入虎穴兮探蛟宫,仰天呼兮成白虹!

“将军,先登死士全部就位,随时可发兵幽州!”麴义听罢亲卫禀报,轻轻点点头,站在易水河畔,略低着头,眼神阴厉的狠望着河对岸的远方。河风呼呼作响,刮起麴义额头前的短发。不知如今的易水将会发生如何壮烈之事。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六章 居庸之战-鲜卑入关

居庸关外,沮阳县内。

“谁能告诉我,该死的鲜卑是如何入关的!”项敖黑着脸,望着堂中的上谷郡官吏,沉声质问:“居庸关被群山包围,吾大汉子民稍作抵抗,便能将不悉野战的鲜卑挡在居庸关以外,为何鲜卑已然入关?”

上谷郡虽不是北域所辖,但必将项敖乃是大汉镇国公,况且特殊情况之下可持节督战大汉北疆战事。若是平日里,上谷郡官吏也不会如此惧怕项敖,可放鲜卑入关兹事体大,无人敢接项敖质问。

“哼!”项敖甩袖冷哼,恨不得将堂中官吏推出去斩杀。

“将军不必太过生气!”在项敖即将暴怒之际,田丰站了出来,对着项敖作揖道:“居庸关身处群山之中,鲜卑入关之后并未朝中原而去,便是在某些人的指使下,向阻拦将军步伐。”

“既然如此,鲜卑大军便会死守居庸关,让将军不得插足幽州之事!”田丰在舆图之上比划着,些许凝重说道:“不过居庸关乃是中原与鲜卑的最后屏障,无论如何,项公一定要将居庸关夺回来。”

“居庸关必然要夺回来!”项敖狠色说道:“不过鲜卑若是死守居庸关,吾等恐怕无可奈何。居庸关地势险要,关前又是一马平川,易守难攻。不知元皓可有计策?”

田丰自信轻笑,缓缓说道:“计策倒是想出一二,不过还得等到卢植将军传回消息之后方可确定。”

项敖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如今局势,要么强攻居庸关,要么等待迂回绕后的卢植是否能够大破僵局。

“子龙,说说斥候探得的情报!”

赵云上前,向项敖抱拳行礼,随即来到舆图旁道:“主公,居庸关内的鲜卑乃是数年之前参与过北疆大战的东部鲜卑。自从轲比能与慕容博被主公斩杀之后,东部鲜卑分为十数部落,对大汉边境仍旧有威胁的有三部:宇文部、段部、慕容部。其中威势最盛的乃是宇文部,其次段部,其次慕容。”

“如今三部首领分别是宇文莫那、段就陆眷、慕容拓。慕容拓乃是慕容博之弟。此次东部鲜卑出兵入关,三部都有参与。此时的居庸关之内,有三万鲜卑,皆是骑兵。不过以鲜卑旗帜来看,似乎只有宇文部与段部。”

“可有发现慕容部踪迹?”

赵云看了看项敖,显得些愧疚道:“在关外两侧山崖之上见得些许,似乎不多。”

项敖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对慕容部并不上心。

“三万鲜卑!!”项敖盯着舆图看了许久,低声沉鸣:“阿猛、子龙!”

“末将在!”

“即刻发兵居庸关,加派斥候,叫阵鲜卑!”

“诺!”

田丰望着赵云、焦猛领兵而去,心中疑惑不已:难道项公已有破关之计?压住心中疑惑,田丰跟随着项敖及北域一应将士,整顿兵马发兵居庸关。

而此时的居庸关内,宇文莫那与段就陆眷同样在商讨着对策。

“宇文兄,刘虞那厮不过是向借吾等之手,拖住北域项敖而已。吾等皆是骑兵,抢掠之后,便绕道右北平,出关汉朝,回到鲜卑山即刻。为何非要再次拖住项敖?”

宇文莫那闻言,摇摇头道:“不可!北域骑兵不必吾等鲜卑骑兵差,况且汉庭矿产丰富,比士卒兵甲也要精良不少,若是主动让项敖追击吾鲜卑骑兵,本王毫无把握!”

“哼!那又如何?”段就陆眷冷哼一声,不屑的瞟了一眼宇文莫那道:“吾等鲜卑不善守城,难道为了不相干的刘虞,让本王麾下鲜卑勇士无故死在此地?”

“那段王打算如何?放弃居庸关,抄公孙瓒后路?”

瞧着宇文莫那蔑视的目光,段就陆眷温怒不已,瞪着双眼盯着宇文莫那狠狠道:“本王就去抄公孙瓒后路又如何?”说罢,段就陆眷狠狠一甩衣袖,打算离去。

“若是段王果真打算如此,本王只有投降北域,将居庸关拱手交给项敖。”

“尔敢!”宇文莫那说罢,段就陆眷猛地转身,指着宇文莫那怒喝。

宇文莫那轻声冷哼道:“有何不敢?段王以为仅凭吾宇文部万余骑兵能够挡住项敖?既然不能挡住,为了吾宇文族人,投降也并无不可!”宇文莫那言罢,段就陆眷吹胡子瞪眼的瞪着宇文莫那,然而宇文莫那却是冷眼相对,毫不在意。

虽然气恼,但段就陆眷思讨片刻之后也只得作罢。别说只有宇文部万余骑兵,即便加上段就陆眷部下万余兵马,段就陆眷也没有把握能够守住居庸关半月。无奈,段就陆眷冷哼一声,表示不满,摔门而去。

宇文莫那看了看段就陆眷离去的背影,再次冷哼,转身脸色黑了下来。

不论是刘虞还是尔项敖,都别妄想利用吾鲜卑,既然让吾鲜卑入得关内,哼...宇文莫那阴狠着脸色,如是想着,似乎在谋划着。宇文莫那虽然是东部鲜卑,但对西部受降城一战的详细经过了如指掌。如今的居庸关四周与受降城何其相似,皆是高大的群山。

谨慎的宇文莫那,自然对昔日北域之中,震惊北疆的空降神兵忌惮不已。出言激将段就陆眷,就是怕段就陆眷脑袋发热,果真弃关而去,那对有空降神兵的北域,宇文莫那更是毫无信心。

在宇文莫那的布置下,居庸关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更将部落之中最为精锐的斥候派遣出关,严防居庸关两侧,即便居庸关内也是让士卒轮换仰望天空。至于夜晚,宇文莫那尤其小心谨慎,整个居庸关之上灯火通明,将居庸关四周照的通明。

“主公,看来羽翅恐怕用不上了!”赵云掂了掂手中并未打开的羽翅,看着灯火通明的居庸关,无奈苦笑的说道。

项敖闻言,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不急,此乃春夏交季之时,吾等只需等待时机即刻!”

春夏交季?何用?赵云疑惑的同时,田丰却是一脸

不可置信的研究着手中的羽翅。

“奇哉!奇哉!”田丰一边捣鼓羽翅口中不停的叨念着。

“元皓觉得此物如何?”项敖收回望向居庸关的目光,转身来到田丰身前轻声问道。

“项公,此物乃何人发明?”

“元皓或许还未曾见过。”项敖从依依不舍的田丰手中拿过羽翅道:“此物乃是吾北域工丞马均马德衡所造,可御风而行。”

“如此便是传说中的天降神兵?”

“是也!”见田丰不负平时镇定,项敖自得的轻笑着。

“有此神物,破居庸关翻手之间!”田丰神色有些痴迷的望着项敖手中的羽翅道:“既然项公已想出计策,待起雾之时突袭居庸关,丰不才,愿计上献计!”

“哦?!”项敖闻言,大喜的同时又是惊奇道:“如何计上计?”

田丰显得极为悠然,淡淡道:“也并非良策,项公也曾用过,只是疲兵之计。”

“既然鲜卑严防死守,对北域天降神兵如此惧怕。丰建议,仿造些许羽翅,让士卒携带羽翅上山。慕容鲜卑定会派遣兵马前来阻拦,届时佯作大败,将仿造的羽翅尽数丢下,以此降低鲜卑防备。再施项公计策,雾天降兵,鲜卑定然防不胜防。”

“好!”田丰说罢,项敖大喝,即刻下令命人仿造羽翅模样制作伪品。初次献计便能得以重用,田丰当然也有些许高兴,两人兴冲冲的带领着麾下将士开始准备。

准备假羽翅的同时,项敖命令大军以在上谷郡招募的两千步兵为主,混杂羽杀营里善步战的将士对居庸关发起佯攻。佯攻便是佯攻,即便场面看着如何恢弘、惨烈,双方兵马损失都不是太大。不过不善守城的鲜卑守军,在一应粗暴的攻城器械面前,伤亡不小。

兵贵神速,项敖可不想用自己麾下的骑兵精锐与鲜卑在攻城战上对峙太久。耗时一日,项敖伪诏出两千副假羽翅,便命义从营下马步战,从居庸关两侧登上居庸关附近的山崖,装作准备再次天降神兵。早有防备的鲜卑当然不会让项敖如此轻易‘得逞’。

在慕容部鲜卑疯狂的攻击之下,北域的天降奇兵大败。慕容鲜卑更是仇恨项敖斩杀慕容部昔日首领,咬着‘溃逃’的北域大军穷追猛打。‘幸好’在山下接应的北域骑兵及时赶到,用箭矢逼退鲜卑慕容部,北域残兵方才得以逃下山崖。

北域军的‘大败’,让居庸关内的鲜卑守军士气更盛,即便在无数攻城器械的狂轰乱砸之下,鲜卑守军也没有丝毫的胆怯惧怕。与北域兵马在居庸关之前打得有声有色。

居庸关城墙之上,宇文莫那一把抹掉满脸的鲜血,狠厉着脸色向城墙之下的项敖望去,嚣张的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继续领兵在城墙之上砍杀企图登上关隘城墙的汉军。

此时原本打算绕道渔阳郡最北面的鲜卑地界白檀城的卢植大军,却在白檀城北面,濡水一带与慕容部鲜卑大军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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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七章 居庸之战-名将卢植

“将军,燕山多水流,又无平坦地势,恐怕...”

卢植骑在战马之上抬头远眺,轻笑道:“儁乂可是担心山地不利于骑兵作战?”

张郃闻言,频频点头道:“吾军皆是骑兵,若是路上碰见稍有防备的鲜卑兵马,着实不好对阵。”

“难道儁乂还担心鲜卑善野战?”卢植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吾军多骑兵,鲜卑同样。然,吾大汉兵马甲胄精良。若是鲜卑不识好歹,本将军顶让鲜卑葬身燕山!”

张郃闻言,一阵恍然,懊恼自己尽然忘记此事,在卢植面前丢人。一旁的典韦倒是毫不担忧,典韦草莽之时,多在山林之间与野兽搏斗,见得燕山如此密林,越发兴奋。

“速速派斥候扩大范围,争取先一步找到鲜卑兵马所在!”

“诺!”张郃与典韦领命,匆匆下去安排。

燕山之上有一高峰,名雾灵山,高两千仭,极为险要,易守难攻。鲜卑慕容部兵马想与宇文部、段部策应,定然会在雾灵山上驻扎大量兵马,甚至是慕容部本营。熟悉幽州地界的卢植在迂回道燕山之后,便领着兵马瞧瞧朝雾灵山摸去。

若是鲜卑未曾占领雾灵山,卢植就打算以此为根据;若是鲜卑已占领雾灵山就更好。

北域斥候回报,慕容部鲜卑果然已占据雾灵山,不仅如此,慕容部更是将两万大部兵马大多龟缩在雾灵山之上,或明或暗的安置在雾灵山之间。

“首领,宇文部、段部传来消息,希望吾慕容部能够向居庸关推进。”

“推进?可有说推进多少?”率领慕容部大军的首领一阵疑惑。居庸关并不是太大,如今宇文部与段部已在居庸关附近驻扎三万余兵马,他再领兵过去又有何用?

“有,信使说若是可以,希望吾慕容部推进至渔阳境内,狂平地界。”

“狂平?”慕容部首领眉头一皱,狂平城内可是有公孙瓒麾下精锐驻守,慕容部可不想此时与公孙瓒死磕,损失慕容兵力。

“回信宇文部、段部,就说有北域兵绕后,慕容已被拖住!”

“首领?”亲卫一阵疑惑,哪来的北域兵?

“照做就是!”首领狠狠的瞪了一眼亲卫,怒喝道。

“是是是!”亲卫被自家首领吓了一跳,抱拳赶紧离去。哼哼!跟刘虞合作,尽心作何?等刘虞与公孙瓒两败俱伤,尔等宇文部,段部又被北域打残之后,东部鲜卑便是吾慕容的天下。“哈哈哈...”首领暗自想着,突地得意的狂放大笑。

或许是天意弄人,慕容部首领不想向居庸推进的托词,却是真的。雾灵山上慕容部损失惨重之后,慕容首领后悔莫及。

黎明时分,发现慕容鲜卑踪迹的卢植大军将战马安置好之后,趁着夜色已摸到了雾灵山之下。

“将军三思啊,山上可有三万鲜卑大军。”张郃提醒卢植,脸色尽是担忧:“

即便鲜卑甲胄不及吾大汉北域精锐,可鲜卑个个骁勇。若是强攻得逞,只是损失还好。可若是鲜卑有备,吾军被大败岂不是坏了主公计划?”

卢植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眼中尽是欣慰道:“儁乂担忧不无道理,可儁乂没有发现此时乃是东南风?”

“东南风?那又如何?”张郃不解的望着卢植问道。

“初夏的天气虽然湿度略大,但如此山林若是突起大火,应当也会烧的旺盛才是!”卢植轻笑着,望向雾灵山的双眼炯炯发亮。

“火攻?!这里可是密林!”张郃不曾想到儒将著称的卢植,竟然用计如此毒辣,双眼大瞪不敢相信。卢植儒雅的笑脸甚至让张郃背脊发凉,不战而栗。

“儁乂可是觉得本将如此用计太过毒辣?”卢植转头,淡淡的看了看张郃道:“儁乂切记,战场之上切莫妇人之仁。既然鲜卑已然入侵吾大汉领地,那就必须有葬身于此的打算。吾大汉兵马亦是如此。”

卢植拍了拍张郃肩头道:“儁乂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雾灵山三面环水,火势应当不会蔓延开来。”

张郃闻声,环视看了看周围的不太大的水流,心中仍是担忧不已。卢植谈及的妇人之仁,张郃也是低头沉思。为将者,当断则断的道理熟读兵书的张郃也是命了。但不知为何,张郃心中仍是不忍。不过主将乃是卢植,作为副将的张郃也只有听命行事。

张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对着卢植抱拳,领着典韦下去,将之前不明为何卢植命人携带如此之多的桐油、干柴铺到雾灵山唯一不环水的西北方,准备放火。

卢植望着张郃离去的背影,略有深意的点点头,转身继续朝着雾灵山望去。

初夏的太阳缓缓升起,清晨的日光并不灼人,甚至有些许暖意地洒在山林之间。被日光照得五彩斑斓的露水在树叶上滚动,缓缓的越聚越多,超过了树叶的承受,向地面坠落而去。一反往日雾灵山的繁闹,今日的雾灵山特别安静,平日里早起觅食的鸟儿也不见踪影,寂静地让人有些害怕。

轰隆一声闷响,雾灵山西北方向一团火红色的怪兽穆然而起,在东南风的驱使之下,朝着雾灵山奔腾而去。

夹杂着桐油的火焰势头极快,片刻间便冲到了雾灵山山腰之上。整个雾灵山的雾气被汹涌的火势瞬间刮乱,还不待雾气散去,高温下的草木、露水瞬间蒸发,混杂的浓烟,朝天空之上腾去。

“救命啊...”“走水拉...”“嘶...”

瞬间,原本安静务必的雾灵山之上,喊叫声、马蹄嘶鸣声、树木燃烧的噼啪声混杂成一片。风与火撩过,轰隆的巨响将杂乱的叫声淹没下去。

“来人!来人!”鲜卑首领慌乱的大叫着,双眼之中的恐惧挥之不去:“赶紧灭火,赶紧灭火!”

“首领,火势太大,灭不了啊。”亲卫上前扶起左右踉跄的首领大声喊道:“首领,赶快下令,让士卒各自奔逃吧,完了恐怕来不及了

。”

“对对对!赶紧逃,赶紧逃!”被亲卫吼醒的首领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甩开亲卫的搀扶,朝着火势的反方向胡乱奔逃,丝毫没有要理会麾下士卒的样子。

亲卫无奈愤怒的看了眼自家首领狼狈的背影,狠狠的跺脚,转身招呼鲜卑兵马向河水周围逃去。

或被活活烧死,或被烧毁落下的树枝砸死,鲜卑兵马死象惨烈。更甚至被往日所谓的袍泽推到火之中,被大风裹挟过来的烈火瞬间吞噬。远远望去,整个雾灵山如同一把巨大的火炬,在风中左右摇曳。

“下令全军,将雾灵山围死,见到鲜卑,杀无赦!”卢植望着雾灵山的大火,狠厉着脸庞下达命令。一旁早已被大火吓得目瞪口呆的张郃、典韦闻声全身颤栗,连看都不敢再多看卢植一眼,领命之后便将军令传了下去,典韦更是胆小的随士卒而去,围杀鲜卑。

张郃些许双腿发软的来到卢植身后,极力的稳定着自己的心神。

“儁乂可知何为名将?”

“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能征善战。”张郃略微皱眉说道:“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

卢植背对着张郃点点,然后有摇摇头,看的张郃疑惑不已。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卢植轻声的念出昔日项敖念叨给卢植听过的诗词,长叹一气道:“名将之所谓名将,不过是踏过的尸骨更多而已。”

张郃闻言,瞪眼直愣,片刻后心中了然,暗自叹道:原来如此,主公慧眼望穿古今。之前在张郃看来,所谓名将,需要武艺不凡,计策超群,临阵决断之能也要强出常人不少。今日听闻卢植所言,张郃才些许明白真正的名将到底如何。

纵观古今,也是如此道理。古今名将,或坐镇后方,指挥千万士卒作战,或能能领骁勇之辈,决战沙场之前。但无论如何,皆是踏着自己活着敌人的士卒尸骨,一步一步踏上了封神的巅峰。为自己野心而战也好,为天下百姓而战也好,名将的脚下,都铺满了数不清的累累白骨。

即便累累白骨在岁月洗涮之下慢慢的沉到了泥土之中,但也改变不了名将是士卒尸骨堆积起来的事实。

张郃怔怔的望着眼前雾灵山之上的大火,耳旁传来凄惨的呼喊声和不停噼啪作响的燃烧声,张郃眼神当中些许茫然。

“儁乂不必多想!”卢植拍了拍张郃肩头,淡然说道:“只要天下争斗不休,战乱便会不止。吾等所能,不过是尽量保护治下百姓,保护舍生忘死跟随自己的士卒而已。”

张郃闻言,似乎些许痴呆的点点头。卢植瞧见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准备战后灭火之事。

雾灵山的大火烟尘,并未逃过不愿居庸关内外的鲜卑、项敖等人的眼睛。不论是鲜卑还是北域士卒,都是担忧的望着远方烟火。

只有项敖望着雾灵山的方向些许发愣,心中愧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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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八章 居庸之战-孤军破良乡

广阳郡广阳城。

“主公,居庸关内的鲜卑已被镇国公大军拖住,吾等只需将刘虞打退即可。”匆忙赶到广阳的田豫,来不及休息,赶紧将居庸关敌情禀报给公孙瓒。

公孙瓒得知情报之后,拍了拍田豫肩膀,自信说道:“国让太看得起刘虞了。刘虞不过匹夫,既然北面有奉远将军替吾等挡住鲜卑,刘虞三万兵马不过土鸡而已。”

“来人,下令全军骑兵整军,即刻突袭良乡城!”

“主公!”田豫听罢,惊呼道:“主公此时腹背受敌,即便有项公大军拖住鲜卑,但东部仍有乌桓作乱。若是此时与刘虞决战,即便是胜,也让会让主公兵力大损!”

公孙瓒摇摇头,淡然道:“难道要与刘虞一直如此僵持下去?刘虞此人看似仁德,实则狼子野心。若不称此良机将刘虞除掉,日后仍是幽州毒瘤。”

“况且占领冀州的袁绍也不是善人,僵持太久,恐怕袁绍也会陈兵幽冀边界,对吾幽州虎视眈眈。”公孙瓒眼中万分笃定的说道:“若能除掉刘虞,吾等也可与项公左右呼应,与袁绍对峙。”

公孙瓒言罢,田豫也能听出公孙瓒言语之中的担忧。若是幽州不能平定,即便公孙瓒如何大能,也腾不出手与中原诸侯逐鹿,日后也会成为别人的嫁衣。念及至此,田豫压住心中的担忧,不再劝说公孙瓒。公孙瓒一旁的单经、关靖等人也是摩拳擦掌。刘虞数年对公孙瓒的压制,让众人极为不爽,今日挥军良乡,众将定然要借此泄愤,希望将刘虞斩杀于阵前。

良乡、广阳地界几乎全是平原,对于喜欢骑战的公孙瓒麾下骑兵来说,突袭是最好的选择。是日,公孙瓒大军整顿完毕之后,五千白马义从加上数千骑兵,朝着良乡县城奔腾而去。良乡与广阳不过数十里地,对于公孙瓒的精锐骑兵来说,不过个把时辰。

“杀!”来到良乡城下,公孙瓒丝毫没有废话便对良乡城发起了强攻。白马义从在城下游走骑射,干扰城墙之上的刘虞守军。精锐骑兵下马充当步兵,簇拥着攻城器械,开始攻打城门,攀登城墙。

“公孙瓒!尔等是要造反呼?”刘虞在城墙看着岌岌可危的城墙,朝着城墙之下气急怒喝。

公孙瓒领着亲卫暂驻在城楼之下,长枪一举,指向刘虞朗声喝道:“尔刘虞匹夫勾结外族,入侵吾大汉幽州,还不速速下城受死!”

“哼!”刘虞冷哼,继续怒喝道:“游牧已然臣服吾大汉,便是吾大汉子民,何来勾结一说?尔公孙恶贼,毫无大汉臣子气度,对已然臣服的游牧大打出手,尔等视朝廷为何物,置陛下于何地?”

“哈哈哈...可笑!”公孙瓒脸色突变,不复方才淡然,狠厉道:“游牧外族欺吾子民,掠吾边境,何来臣服之意?本将万万没有想到,吾幽州州牧居然勾结外族,让本

将麾下士卒枉死边疆,不报此仇,何以面对百姓?刘虞!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本将斩杀吧!”

吼罢,公孙瓒不再理会刘虞,策马混入骑阵之中,与大军一起绕着良乡城继续游射。刘虞在城墙之上被气得脸庞通红,吩咐守城将领继续指挥,自己狠狠的跺脚走下城墙。

“阿辅,速速遣人联络冀州牧袁绍,请求冀州发兵讨伐公孙瓒!”

不等鲜于辅出列接令,刘虞麾下东曹掾魏攸赶紧出列作揖,对着刘虞焦急道:“州牧不可。袁绍此人狼子野心,若是引袁绍入幽州,即便能够驱逐公孙瓒,也是驱狼入虎口啊!”

“那尔等倒是说说,不向袁绍借兵,如何抵抗公孙瓒?”见魏攸阻拦,刘虞着急怒喝。

刘虞的大喝,让魏攸眉头一皱,脸色些许不悦,沉思片刻道:“州牧可与公孙瓒求和,共治幽州。辽东之中,已有公孙度割据,既然如此,州牧为何不与公孙瓒和睦相处,分治幽州,共同抵抗外族入侵?”

“如今天子被董卓把控,政令不达。各路联军各自为政,若是此时州牧与公孙瓒大战,不论胜败,州牧以为能够在诸侯的兵锋之下存活下去?况且北域镇国公素来与公孙瓒交好,若是公孙瓒有个三长两短,州牧以为镇国公不会以此为借口发兵幽州?”

“届时,在镇国公项敖与冀州牧袁绍的两面夹击之下,州牧可有信心能够抵挡?”

魏攸一口气将刘虞如今局势说了个清楚,让众人面色担忧不已。刘虞在听罢之后,心中憋屈惊惧的同时,也是气得双手发抖。回想起数日前袁绍遣使者前来商讨另立自己为帝的密信,拒绝的刘虞此时些许后悔。若是当世答应袁绍,此时本州牧岂不是九五加身,坐拥幽冀二州?

刘虞如是想着,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决策。

“主公,切莫听信书生所言,误我幽州。”鲜于横眼瞪了瞪魏攸,对着刘虞抱拳道:“镇国公项敖虽然坐拥并州,但先帝有诏,项敖不得诏令,不能离开北域。若项敖仍在乎天下人对他的看法,此次出兵不过是以抵挡鲜卑入侵为由,定然不敢插足吾幽州内事。”

“至于乌桓叛乱,待除掉公孙瓒之后或打或降皆可。”鲜于银笃定说道:“辽东公孙度不过是借主公与公孙瓒内斗才有胆割据一方罢了。与公孙瓒决战乃是正举,只要能够灭掉公孙瓒,收复整个幽州,不过覆手之间。”

“那到底要不要向袁绍借兵?”

刘虞望着坐下跟随自己多年的鲜于银,心间略感欣慰。鲜于银、鲜于辅都是刘虞在灵帝年间上任幽州刺史时的署吏,虽有游牧血统,但是鲜于银二人却是从心底认为自己是汉人。加上二人对刘虞的忠心,深得刘虞信任。

“当然要借!”鲜于银对着刘虞再拜道:“主公,不论袁绍是

否窥视吾幽州,但此人乃是四世三公之后,想要笼络人心,便需得承认朝廷任命。借兵打退公孙瓒之后,主公再以皇室宗亲的名义让其退兵便可。”

“主公,不可啊!”一旁焦急万分的公孙纪出列抱拳劝说道:“主公与公孙瓒之斗,不过是内斗。北域镇国公出兵,也不过是抵御鲜卑,师出有名。若是主公向袁绍借兵,岂不是给了北域军出兵幽州的借口,请主公三思!”

刘虞望着面前不仅与公孙瓒同姓,又与公孙瓒走得极近的公孙纪,戒备之色深埋眼底。

“好了!”刘虞思讨片刻,似乎已作出决定,笃定道:“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并非浪得虚名,良乡城内招募的三万兵马恐怕不是白马义从的对手,还是听从阿银的建议,向袁绍借兵。”

“主公...”公孙纪、魏攸同时疾呼,想改变刘虞想法,刘虞见状挥袖打断二人道:“此时就此定下,本州牧心意已决,不必再劝!”

公孙纪二人闻言,无奈之下硬生生的将已到嘴边的话语收了回去,无奈的摇头退下。

待鲜于辅领命前往冀州向袁绍借兵之时,公孙瓒领着大军已攻破良乡城门。危及之下,刘虞只得下令从事鲜于银及别驾赵该领兵巷战,自己领着些许亲卫打算悄然潜伏赶回涿县,以防良乡城破。

然而刘虞还是低看了白马义从之威,也低看了公孙瓒想要斩杀自己的决心。在刘虞离开良乡不过半日,白马义从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留守的鲜于银、赵该麾下兵马屠戮大半,再加上白马义从不仅威震鲜卑,同样名震幽州的名声,大多士卒不敢与白马义从对战,甚至在混轮之下,打着打着便设法逃离战场。

军心不在,即便鲜于银如何大才,最后也不得不丢盔弃甲,领着残余的亲卫朝涿县逃去。既然已经打掉刘虞的大部有生力量,公孙瓒定然不愿放弃斩杀刘虞的大好时机,稍作休整之后,领着麾下精锐骑兵一路追击。说来也巧,鲜于银溃逃至涿县,公孙瓒紧随其后。不忍鲜于银身死的刘虞,稀里糊涂的打开了涿县城门,打算救下鲜于银。

不想就在鲜于银溃军入城之际,公孙瓒领着大军杀至涿县。当刘虞发现之时,为时已晚。溃逃回来的刘虞兵马可不管涿县安慰,为求保命,与打算关闭城门的守军内讧了起来,在城门口大打出手。

“公孙瓒,本将跟你拼了!”鲜于银望着城门口乱做一团的局面,心知自己犯下了大错。悲愤之下,鲜于银不想再逃命,领着数百亲卫翻身向公孙瓒大军发起冲杀,似乎企图拖住公孙瓒步伐,让刘虞能够关闭城门。然而溃逃的兵马如何抵挡士气正盛的白马义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鲜于银身死阵前,白马义从在城门还未来的及关上之时,冲进了涿县城内。

惊惧的刘虞不敢再多想,赶紧聚集为数不多的兵马,穿过涿县,从南城门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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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六十九章 刘虞之死

“子干公!”攻下居庸关的项敖,在军都城外与前来汇合的卢植相遇。

卢植上前,抱拳轻笑道:“末将不辱项公使命!”

“哈哈哈...”项敖大笑,同样回礼道:“天下之大,能与子干公左右的能有几人?”

“项公谬赞!”卢植谦虚回礼道:“鲜卑已除,末将便将兵马交还项公。”

“居庸鲜卑虽然大败,但仍旧有万余鲜卑兵马向东逃去,子干公老当益壮,可否领兵追击鲜卑残部?”

“哦?!”卢植眉头轻挑,神色凝重的看了项敖一眼道:“奉远将军可是要南下支援公孙将军?”

“是也!”项敖并未隐瞒,坦诚道:“幽州内斗,吾本不该参与其中。但公孙将军乃吾知己,又是守卫边疆的猛将,敖不愿见到公孙将军有何意外。敖担忧刘虞向袁绍借兵。再加上公孙将军向来自负,若是刘虞果真与袁绍苟且,公孙将军恐怕麻烦不小。”

卢植极有深意的望了眼项敖,神色当中些许无奈道:“奉远将军重情重义,着实难得。本将是朝廷册封护鲜卑中郎将,追击鲜卑残部乃是本将职责。”说罢,卢植头颅低垂,深深叹了一气,不再理会项敖,前往军营点兵追击鲜卑。

项敖同样无奈的望着卢植离开的背影,作揖深拜道:“劳烦子干公!”

不管卢植如何善战,但毕竟年迈。项敖便让焦猛领着大部分羽杀及常规骑兵,与卢植同行。自己领着不到一千的羽杀亲卫,加上赵云及其所领的三千义从。在典韦、张郃的护卫之下,打算南下驰援公孙瓒。而此时的公孙瓒已然将刘虞追击到了方城以南,即将到达易水边界。

易水与方城之间,还夹着一条不是太过湍急的马水。刘虞此时领着三千残兵,在鲜于辅、赵该等人的护卫之下,打算渡过马水,与袁绍兵马汇合。

此时的刘虞已没有往日红润的脸色,慌乱逃跑之中,刘虞发髻掉落,长发从头披下,胡乱的搭在肩头。脸上有不少血、泥混杂的斑点,衬着惨惨白的脸庞,显得极为狼狈。一旁搀扶着刘虞的鲜于辅也好不到哪去,周身满是鲜血,右臂之上还缠着一条早已浸满鲜血的纱布。

跟随在刘虞之后的一应文臣武将皆是神情颓废,双眼无神。魏攸、公孙纪二人搀扶着好友田畴,缓缓的跟在刘虞身后。

“度过马水之后,吾等便能与袁绍援军相会,主公再坚持一会!”鲜于辅扶着刘虞坐下,安慰刘虞之后静静站立,等待着士卒寻来船只,渡过马水。

此时相隔数十里外的易水河岸,麴义已整兵完毕,随时准备发兵北上。

“斥候来报,刘虞残军已赶到马水对岸。”亲卫来到麴义身旁,抱拳问道:“不知将军何时发兵,救援刘州牧?”

“救援?!呵呵!”麴义沉着脸阴笑道:“幽州乃是主公掌中之物,岂能容他人占据?刘虞不知

好歹,一意孤行,等待公孙瓒来收拾他便是。”

“啊?!”亲卫轻声惊呼,万分不解。

“等待本将军令即刻!”麴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亲卫,不再多说,在易水河畔继续耐心等待着。

“匹夫刘虞,还不速速受死!”就在刘虞成功渡过马水之时,西面便传来了公孙瓒震慑人心的怒吼。

“快走,主公速速上马,赶快走!”鲜于辅闻声惊惧得不行,赶紧扶着刘虞跨上战马,催促着刘虞赶快离去。却不想刘虞在惊慌过后,显得极为淡定。刘虞紧紧拉着马缰,调转马头对着公孙瓒白马义从本来的方向。

“主公!快走啊!”

“走?去哪?”刘虞略显惨淡的一笑,环视周围焦急望着自己的文臣武将,轻轻说道:“众位跟随刘虞多年,今日大难之时,众位自行离去吧!”

“主公!”众人闻言,皆是凄切疾呼。刘虞抬手在空中压了压,缓缓说道:“众位不必多劝。吾乃汉室宗亲,即便被公孙瓒生擒,料想公孙瓒也不敢痛下杀手。”

被魏攸、公孙纪搀扶着的田畴挣脱开来,蹒跚来到刘虞马匹之前,弱声道:“主公还是速速离去吧。之前主公一意孤行,与鲜卑同谋,让公孙瓒族弟惨死在鲜卑手中,公孙瓒不会就此罢休的。”

“是啊,主公,还是速速离去吧,吾等还能拖住公孙瓒些许。”

刘虞望着周围担忧劝说的众人,眼中满是欣慰的摇了摇头道:“白马义从善骑,乃轻骑之中的精锐,吾等人疲马乏,如何逃得过?”

刘虞说罢,众人转头环视一周,皆是无奈的摇着头。

“既然如此,吾等便随主公一同迎战,是生是死全看天意。”摇摇欲坠的田畴说着,淡然一笑,从刘虞亲卫的腰间拔出长剑长舒一口气,朗声道:“公孙瓒,来吧!”

刘虞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抽出腰间长剑豪气道:“战吧,公孙瓒!”

在刘虞等人准备誓死抵抗的眨眼之间,马匹奔腾的轰隆之声停了下来。公孙瓒在田豫等人的陪同之下,策马来到刘虞军阵十数丈之前,狠厉的笑着吼道:“刘虞,怎滴,不跑了?想拼命了?”

公孙瓒吼罢,刘虞脸色发黑,沉声道:“是又如何?即便身死,本州牧也不会让尔等好过,更不会妥协。”

“哈哈哈...”公孙瓒一愣,随即轻蔑的哈哈大笑。公孙瓒身后的数千精锐跟着自己将领同样大笑嘲讽着刘虞。两三千残兵败将也想与威震塞外的白马义从相斗?当真可笑!

“刘虞匹夫,勾结外族,谋害本候族弟,让无数幽州子弟枉死他乡,今日不杀尔等难平百姓之怨!”公孙瓒停下大笑,举枪指向刘虞,狠着脸正色狂吼。

刘虞手中一抖,舞出煞是好看的剑花,翻手握剑,撕下长袍边角,将头发捆扎起来,爽朗大

笑:“蓟候还是如此恩怨分明!吾刘虞也非胆小之辈,今日蓟候要战,那刘虞奉陪到底!”

刘虞身后不论文臣还是武将,望着刘虞略微发白的双鬓,突然之间豪气迸发。跟随如此主公战死沙场,或许也非憾事!想罢,一众将士有样学样,将手中兵器举起,无畏的望着面前威震天下的白马公孙瓒。刘虞众人的如此表现,让公孙瓒眼前一亮。若是平日里刘虞便是如此对待外族,或许能够成为自己的知己。公孙瓒如此想着,手中却没有任何迟疑,将长枪一抖大喝道:“杀!”

“杀!”白马义从在田豫、严纲等人的指挥下,朝着残兵败将的刘虞兵马冲杀而去。

“哈哈哈...杀!”温文尔雅的刘虞朗声大笑,突地脸色一变,狠厉的大声喊杀,先一步催促战马,无畏的朝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冲杀而去。

公孙瓒望着视死如归冲杀的刘虞,面色一沉,心中些许迟疑。双腿一紧,朝着刘虞冲了过去。

“杀!”鲜于辅见已无法拉回刘虞,紧跟在刘虞身侧,一声大喝,举起长刀朝着公孙瓒袭来的长枪砍去。砰的一声巨响,鲜于辅被震得一个踉跄,险些掉落马来。公孙瓒将鲜于辅劈开之后,便不再多管,长枪一刺,越过鲜于辅,朝着刘虞面门杀去。

“战!”刘虞压制着心中的惊惧之情, 拼尽全力的使出了还未曾完全忘记的剑术,一记上撩,格挡开公孙瓒长剑,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公孙瓒凌厉的攻势。公孙瓒不怒反喜,大笑叫好,策马提速掠过刘虞,转身继续朝刘虞冲杀而去。

在刘虞与公孙瓒交手之时,战场之上双方士卒也开始短兵相接。可是即便刘虞将士如何无畏,在精锐的白马义从面前也如同纸糊的莽牛,一通胡砍乱窜之后,被白马义从杀的杀,伤的伤,片刻间便不成阵型。之所以名为白马义从,就是因为公孙瓒麾下白马骑兵义字当头,不欺杀弱小。

如此一来,战场之中毫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与受伤之后没有威胁的伤兵便如此逃过一劫。一面倒的屠杀战事很快结束,刘虞被公孙瓒生擒下来。除开少数顽固抵抗的将领之外,大多刘虞部下都被生擒,此时与刘虞一块被绑了起来,押到了公孙瓒面前。

关靖押着刘虞,双手使劲想迫使刘虞跪下求饶,却不想刘虞并非软骨之人,在关靖的大力之下毫不屈服。正想大喝,却被公孙瓒阻止下来。

“刘虞刘伯安!”公孙瓒脸色不定的望着看似极为凄惨的刘虞,轻声说道:“千不该万不该,尔不该勾结鲜卑,谋害幽州勇士!”

“呵呵,要杀便杀。吾刘虞乃是皇室宗亲,不论对错,也不是尔等可以欺辱之辈!”刘虞一脸正气,似乎毫不在乎自己生死,眼神之中更是有着对公孙瓒等武将的轻蔑之色。

公孙瓒不理会身后皱眉不悦的众人,缓缓抽出腰间佩剑,来到刘虞面前,随手一扔,将长剑插在刘虞身前。

“自行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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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章 易水河畔-先登死士

“哈哈...国将不国,天下蒙难!尔等乱臣贼子,迟早会到地府陪吾一起,不得好死!”说罢,刘虞拔起地上长剑,抬手拉过自己喉咙前。噗的一声,鲜血喷涌,刘虞保持着扬天大笑的姿势,直愣愣的朝后倒去。

公孙瓒皱着眉头看向倒地的刘虞,脸色不悦。公孙瓒身后一众武将同样如此。

“来人!好生收敛刘州牧尸首,厚葬!”说罢,公孙瓒便不再理会已然失去生命的刘虞,转身上马下令道:“全军整军,后撤幽州!”

“公孙瓒!”不等公孙瓒大军开始整军,易水方向传来一声怒喝:“尔等忤逆朝廷,杀害朝廷大臣,哪里逃!”

公孙瓒等人闻言,心头一跳。随即便看见不远处缓缓出现数量众多的兵马,麴字的旗帜极为明显,打底的深黑色让众人心中一阵不安。

严纲见状,心中大惊,急呼道:“主公快撤,此乃冀州大将麴义部。”

“麴义部?”

见公孙瓒不太上心,严纲更是着急道:“麴义部下先登死士不仅能够攻城略地,更是骑兵克星,主公速速领大军后撤啊!”

“哼!骑兵克星?玩笑!”

公孙瓒虽然听说过不太闻名的麴义之名,但即便天下之人如何吹嘘,公孙瓒也未放在心上。

“全军起阵,准备突袭!”

“主公不可啊!”田豫赶紧上前阻止公孙瓒道:“不论麴义先登死士如何,吾幽州大军已连战数日,更是从广阳长途奔袭至此,不易再战。此时因速速退到马水之后,稍作休整才是。”

公孙瓒偏头看了看田豫,脸色不悦环视一周怒道:“尔等竟敢违抗军令?”

众人见状,赶紧低头道:“吾等不敢!”

“哼!”公孙瓒一声冷哼,转身望着还有数里距离的麴义军阵,朗声道:“起阵,突袭!”

严纲、田豫二人相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担忧。不过公孙瓒执意如此,二人也无他法,只得下达军令,准备突袭。也难怪公孙瓒轻视麴义,麴义兵马当中,最为精锐的先锋,先登死士只得数百。以军阵看来,先锋之后,千余持弓之人再加上殿后的不到一万的步兵,如何能让有万余骑兵加万余步兵的公孙瓒郑重对待?何况公孙瓒的五千白马义从精锐还在身侧。

“哼!尔等贼子,窥视吾幽州领地,不得朝廷诏令私自发兵,与叛乱有何异?”公孙瓒一挽枪花,超前一刺怒喝道:“义之所至!”

“生死相随!”清一色的白马在公孙瓒的指挥之下奔腾而起,朝只得数十丈的麴义兵马发起了冲锋。

“杀!”

“巨盾,列阵!”麴义望着冲锋而来的公孙瓒,嘴角一翘,低声冷哼。军令过后,麴义领着八百先登死士立盾列阵。先登死士略微下蹲,将几乎能够遮挡住全

身的盾牌狠狠插入土壤之中,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俨如一道低矮的城墙一般,厚重无比。

公孙瓒见状,轻蔑冷哼,马速不减反增,朝着列阵的先登死士冲杀而去。

“义之所至!”

“生死相随!”

临近阵前,公孙瓒再次大喝。大喝过后,砰一声巨响,两军短兵相接。原本想要越过一人高的盾牌,对于精于骑战的白马义从来说并非难事。公孙瓒便领着精锐的白马准备越过麴义先锋,袭杀后方弓兵。可是让公孙瓒未曾想到的是,在白马义从跃起的一刹那,方才下蹲立盾的麴义士卒竟然全部战了起来,同时朝着准备跃起的白马义从冲撞而来。

前排大多白马义从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跌下马来,即便公孙瓒也只是堪堪躲开撞击,将突到自己面前的先登死士斩杀在马前。回过神的公孙瓒心中大惊,甚至后悔没有听从严纲建议。

“迂回,赶紧迂回!”情急之下的公孙瓒不敢多想,下令的同时在前阵死命的呼喝着,希望能够让冲杀麴义军阵的白马义从停下来。

“哼!想跑!?公孙瓒,拿命来!”

以步兵为主的麴义部本就是想打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只要能够缠住公孙瓒精锐白马义从,那斩杀公孙瓒唾手可得。麴义一声令下,阵型突变,先登死士身后的步兵迅速朝公孙瓒骑兵包围过来,企图在公孙瓒骑兵还未来得及转身之时将公孙瓒骑兵压制在原地。

先登死士的疯狂,让田豫、严纲等人心中惊惧万分,尤其是看见敌军变阵打算包围自家兵马之时。何为先登?那是最为精锐,不顾身死第一批冲上城楼的士卒。虽然此时并不是攻城战,但先登死士的无畏让田豫等人心惊胆战。

田豫、严纲、关靖等人死命的呼喊,指挥着白马义从以及白马义从之后的骑兵迂回掉头。然而一切都是枉然,先登死士在麴义的指挥之下,组成三纵队,一纵队排成一列。首列抵挡骑兵冲击,第二列上前突刺,袭杀不能够降速的骑兵。第三列在第二列刺杀过后,再次巨盾上前,稳住阵型。如此往返,突进的速度甚至比奔腾而来的骑兵还要快上几分。

公孙瓒领着亲卫在敌军之中奋力格挡,望着缓缓被蚕食的白马义从,公孙瓒龇牙咧嘴,愤怒得满脸通红。“麴义小儿,受死来!”无法组织骑兵突围的公孙瓒悲愤交加,在发现麴义之后,愤怒大喝,不顾后果,领着数十亲卫朝麴义冲杀过去。

“哈哈...公孙瓒,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乎?”麴义瞧见刺杀而来的公孙瓒,毫无惧意,跳出仍在推进的先登死士的阵型,在亲卫的护卫之下,与公孙瓒大打出手。麴义使得乃是长刀,公孙瓒使长枪,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二人拼杀开始之后,公孙瓒借助着长兵器的优势,在战场之中压着麴义打。

麴义也是非凡,劣势之下,格挡撩枪游刃有余,和公孙瓒斗得不亦乐乎

。砰铮相交的兵器撞击声,在二人之前不停的响起,二人交错而过之时,同时不停的收割身旁仍在与自己麾下士卒拼杀的敌军。不到半个时辰,公孙瓒与麴义之前的战场之上,倒下了数十士卒。有幽州兵马,也有冀州兵马。

混乱的战场之上,先登死士的军阵也无法再维持,分散开来,各自迎敌。白马义从更是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被迫或主动下马,与麴义步卒开始近身肉搏。双方兵马似乎有着无尽的仇恨一般,最最为残忍致命的招式攻击对方。

两支兵马在之前素未相逢,却不想如今打得如此惨烈。

公孙瓒与麴义此时也已下马步战数十招,二人都是喘着粗气,狠狠的盯着对方。公孙瓒悄然之间环视了一下战场,心中焦急不已。骑兵大多已被迫下马,即便此时的白马义从,能够站立在战场中央的也不过千余人,更不谈不及白马义从精锐的骑兵和步卒。

反观麴义麾下士卒,原本只有八百之数的先登死士,伤亡竟不到一半,零散的组成小型阵势对着周围的敌军发起攻击。每个先登死士组成的小阵之中仍有不少的弓箭手,在先登死士的保护之下,不停的射杀着四周的幽州兵马。麴义的数千步兵损失较大,也只剩下四五千。

双方倒在战场之中的士卒,供给万余。满地的鲜血已然变得暗红,暗红的血液缓缓汇集,竟然形成了不太明显的溪水,朝着易水方向缓缓流去。此时乃是未时,灼热的太阳在天空之上无情的烧烤着大地,让大地之上的血渍显得更是刺眼。

“公孙将军,只要本将一声令下,尔昔日引以为荣的白马义从,今日便会葬身于此!”麴义虽然仍显得极为狂妄,但是长时间的战斗让麴义同样不堪。若是能够劝降公孙瓒,或许让袁绍争霸天下有多一助力。麴义如此想着,眯着眼盯着公孙瓒说道:“吾主袁绍,乃四世三公之后,名满天下,如今更有富足的冀州作为根基,待扫平并州,天下对于吾主来说,唾手可得。”

“还望公孙将军能够弃暗投明,为自己,也未自己麾下将领思讨思讨将来。”

“哈哈哈...”公孙瓒闻言轻蔑大笑:“袁绍?不过小人而已,也敢妄言逐鹿中原?”

“公孙瓒!”麴义怒急,朝着公孙瓒怒喝:“若是仍旧执迷不悟,本将便让白马义从今日从大汉除名,从天下除名!”

“除名?!狂妄!白马义从纵横北域十数年,还惧怕尔等步卒乎?”公孙瓒轻蔑怒喝,但是眼底的担忧却是挥之不去。

麴义深深的盯了一眼公孙瓒看似狂妄的双眸,嘴角一翘道:“既然如此!公孙瓒,休怪本将无情。”

“先登死士,起阵!”麴义脸色狠厉,再次朗声大喝:“凡白马者,杀无赦!”

“要战便战!”公孙瓒双眼通红,两腮咬得膨出,沉声喝道:“义之所至!”

“生死相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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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一章 易水河畔-白马之殇

“主公,不知为何,马水河岸大多为红色。”

“红色?”项敖心中一惊,疾呼道:“速速渡河,公孙将军有危险!”河水泛红,那马水对眼定然战况惨烈,项敖不敢耽搁,即刻下令命人寻来船只,赶紧渡河。

度过马水之后,项敖更是不敢停留,赶紧催促着兵马朝易水奔去,希望能够及时救援公孙瓒。

“义之所至!”

“生死相随!”

“苍天可鉴!”

“白马为证!”

还未赶到战场,项敖大军便听到了夹杂着愤怒不甘、无畏不惧的凄惨喊杀。项敖曾听闻公孙瓒说过,若是有一天白马义从将口号都呼喊完毕,便是白马义从的生死存亡之际。公孙瓒与项敖互作知己,又一起在边塞讨伐过鲜卑,白马义从的口号项敖当然了解。

“羽杀,阵起!”项敖黑着脸,眼神盯着前方一声大喝,先一步策马而出。典韦见状,同样莽声呼喊羽杀,紧随项敖。赵云见得项敖如此,再想到隐约听见的公孙瓒呼声,也是心中一紧,下令义从,与张郃同时策马虽项敖而去。

“公孙瓒,降还是不降?”

往日里,公孙瓒银白色的的战甲已然不见。此时的公孙瓒满身鲜血,暗红色的血渍覆盖全身。死死的盯了一眼对自己劝降的麴义,公孙瓒回头看了看身后只剩下的四五百白马义从,公孙瓒眼神黯然。尤其是瞧见被白马义从护着的自己的族弟公孙越及邹丹、单经的尸首,公孙瓒更是眼神涣散。

“主公!”同样满身鲜血的田豫再旁搀扶着公孙瓒,神色担忧道:“主公切莫失去斗志,幽州百姓离不开主公。”

“百姓?”公孙瓒先是一愣,随即苦笑。虽然是守卫边疆,虽然同样造福了百姓,但是只有公孙瓒自己知晓,年年如此奋不顾身的与鲜卑大战,更多的只是为了自己家族以及幽州世家豪强的利益罢了。

公孙瓒缓缓抬起头,脸色狠厉,双眼仇恨的盯着麴义轻蔑道:“投降?万余同袍死于尔等屠刀之下,本候为何要投降?”

“士卒、百姓之伤亡,非战之最也!”麴义眉头一皱,继续说道:“公孙将军乃是当世名将,难道不得其中道理?”

“哈哈...好一个非战之罪!”公孙瓒一阵大笑,似乎牵动了胸前长箭的伤口,使劲咳道:“咳咳...义之所至,生死相随!尔等岂能明白吾等袍泽的恩情!”

麴义闻言一愣,随即恍然摇头,似乎是可惜,似乎也是无奈道:“既然如此!全军听令,举弓!”

随着麴义下令,剩余的数百白马义从以及公孙瓒、田豫等人脸色并无任何惊惧,甚至显得些许解脱一般,站在原地,望着冀州兵马,似乎在等待着箭矢的到来。

“放箭!”众人耳旁传来一声焦急的怒喝,紧随着便是轰隆作响奔腾的马蹄声。

“砰!”一声巨响之后,一片黑压压的箭矢,朝着战场中央飞奔而去。田豫转头看了看面色解脱的公孙瓒、严纲及关靖三人,眼神之中显露着极为明显的不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望向天空之中奔来的箭矢。咦?不对,为何箭矢有两簇?

田豫惊奇之时,麴义却瞪大了双眼,惊惧的望向北方,急躁的呼喊:“举盾,速速举盾!”

就在麴义喊罢之后,田豫眼中方向相反的两簇箭矢分别落入了白马义从队伍及冀州麴义的队伍之中,紧接着不断的箭矢入肉的噗嗤声和箭盾相撞的叮当声响彻战场。与本就有准备的默然承受白马义从不同,麴义兵马之中的数千步卒被箭矢射中之后凄惨大叫。

“羽杀!阵起!”

“义之所向!”

“苍天可鉴!”

数声大喝,项敖所领的北域精锐终于出现在了战场边缘。当血腥的战场景象出现在项敖视野之内时,项敖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沉声怒喝:“杀无赦!”

“杀!”项敖在战场之上的气势不同于常人,极易影响周边士卒的心神。在项敖愤怒的心神的影响之下,不论是羽杀还是赵云的义从,皆是猩红着双眼,朝着惨叫不断的麴义部冲杀过去。相比麴义的先登死士,项敖麾下也有八百精锐到无边的高顺陷阵营。

进入战场的一瞬间,项敖便看出了排阵矗立在阵前的数百兵卒与陷阵营的相似,便不打算硬拼。“分阵,绞杀!”再次下令之后,羽杀一份为二,绕过麴义阵前的数百步卒,朝麴义大军的后方袭杀而去。紧随而后的赵云虽然不明前方军情,但是在骑兵指挥之上,赵云冲来都未曾质疑过项敖。见项敖分阵,赵云有样学样,下令义从分阵,与张郃各领一部,围杀麴义大军。

“主公,主公!是冠军侯!”田豫转头,兴奋的摇了摇公孙瓒的手臂道:“有救了!”

“呃...”公孙瓒裂着嘴角,轻笑着望着田豫,心中的些许愧疚也放了下来。

田豫顺眼望去,却看见公孙瓒左手捂着早已被箭矢穿透的胸口,缓缓向下倒去。

“主公!”严纲、关靖二人也发现了公孙瓒的异处,上前一左一右扶起公孙瓒,眼神惊恐的呼喊着。田豫更是不争气的流下泪来,跪下身来,双手在公孙瓒胸口的箭矢周围颤抖的徘徊,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后的数百白马义从在最后一波箭矢之后同样死的死,伤的伤,相互搀扶的朝公孙瓒聚拢呼喊主公。

公孙瓒轻轻一咳,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液,轻轻一笑,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同袍道:“原本以为今日大家与吾一样难逃一死,不想奉远赶来了。”

“主公,别说话!”田豫双目留着清泪,制止公孙瓒,然后站立起来暴怒喊道:“医匠在哪?再不过来,老子斩了尔等全家!”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田豫暴怒,众人完全没有怪罪,甚至不少感性的士卒跟随着田豫流出了泪水。公孙瓒欣慰的笑着,右手费力的轻轻拉了拉田豫裤腿,田豫见到公孙瓒眼神中的呼喊,赶紧蹲下身来。

“今日国让怎如此糊涂,如此大战之下,之声白马义从,哪来的医匠!”公孙瓒略显责备的说道:“吾平日里如何教导国让?为将者,要让麾下士卒活下来,不能被感情左右,可还记得!”

“豫记得!”田豫拼尽全力制止着不停流出的眼泪,哽咽的答道。

“记得就好!”公孙瓒似乎呼吸开始困难,脸庞些许红润道:“待奉远回来之后,尔等即刻返回幽州渔阳,告诉续儿,日后幽州有续儿做主。若是续儿觉得奉远不错,举家投效奉远也无妨,以吾与奉远情分,奉远定然会照料些许。”

“主公!”见公孙瓒如此,似乎在安排后事一般,即便连严纲、关靖等老将也忍不住流下泪来,焦急的呼喊。

公孙瓒缓缓抬起右手,示意众人不要插嘴,接着道:“吾年少入伍,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吾平生足矣。倒是汝等跟随吾多年,未能享福些许,吾生平之遗憾。”

“尤其是国让,年纪轻轻,刚得及冠。若是今日与吾同埋于此,吾九泉之下心也难安。”公孙瓒眼神恳切,似乎是看着自己的子辈一般。

“阿靖、阿纲,续儿便拜托了!”

关靖、严纲赶紧抓住公孙瓒举起来的右手,哽咽答道:“主公放心,只要关靖(严纲)还有一口气,定要保护公子安危。”

公孙瓒闻言欣慰的点点头,偏头看向公孙越、单经及邹丹的尸首道:“哎...待返回幽州之后,不仅要厚葬越弟和阿丹、阿经还要照料好他们的子嗣。”公孙瓒眼中透露的无尽歉意,让严纲、关靖二人看的心疼万分。

“伯圭兄!”战场之上发现公孙瓒异样的项敖,将指挥交于典韦、张郃之后,领着赵云匆匆赶了回来。

“奉远!”公孙瓒没有想到项敖竟然放下战场赶回,些许激动的呼喊,想要起身。

项敖赶紧上前蹲下,一把扶住公孙瓒。当看到公孙瓒胸口的长箭和不停冒血的嘴角,项敖眼神一沉。

“奉远不必忧伤!”公孙瓒紧紧握住项敖伸出的右手道:“人都有一死,吾不过先一步而已。”项敖虽然不爱好医术,但在老道师父和华佗的逼迫下,仍是学了不少,加上项敖天资聪慧,医术也不是一般医匠能够比拟的。见得公孙瓒模样,项敖便知公孙瓒如今已是回天无力。

“伯圭兄有何嘱咐,告诉敖便可,敖定办到!”项敖同样紧握着公孙瓒的右手,脸色又是郑重又是悲痛说道。

公孙瓒轻笑着点点头道:“吾年轻之时杀孽太重,如今只得续儿一子,还望奉远照料一二。”

“伯圭兄放心,敖定然视同己出。”

“白马义从乃是吾毕生心血,如此被除名天下,吾心不甘。今日吾便将剩下的白马义从交于子龙可好?”

一旁的赵云本就焦急公孙瓒伤情,见得公孙瓒转头询问自己,见项敖点头,赵云赶紧上前握住公孙瓒的手,些许颤抖哽咽道:“伯圭将军放心,赵云生一日,白马义从在一世。”

心愿了却,公孙瓒似乎大松了一口气,道:“天下之大,诸侯之多,不胜凡几。然能够护得治下百姓周全的唯奉远尔。尔等日后便跟随奉远吧!”

“或许,是吾错了!”说罢,公孙瓒突然失去了力气,似乎欣慰、似乎遗憾、似乎悔恨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主公!”田豫、严纲等人及剩下的白马义从,尽数跪下,凄惨的呼喊着。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二章 易水河畔-颜良文丑

“主公!先登死士果然了得。硬生生在俺与张郃将军的包围之下突围而去。”

在幽州兵马悲愤之时,典韦领着大军赶了回来。

“突围?”项敖暴怒站立起来吼道:“数百残兵,竟然突围,尔等吃干饭的?”

“主公息怒!”一旁的赵云赶紧起身,劝解项敖道:“以典将军、张将军才能,还能够逃脱定然有情况。”

张郃、典韦见赵云使来眼色,一阵恍然。盯着项敖暴怒的怒气,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末将二人追赶之易水河畔之时,发现有万余兵马正在渡河,谨慎起见,才为追赶。”

项敖闻言,压下心中怒气,沉声道:“万余兵马?可有探得是何兵马?”

“禀主公,暂时还未探明,不过从旗帜看来,因是袁绍兵马无疑。”

“袁绍匹夫!”项敖将长枪猛地一跺,愤怒低沉的吼道。力气之大,不仅让赵云等人心中惊惧,即便还在为公孙瓒悲伤的众人也是呆着泪珠侧目的看了眼项敖。幽州众将也能理解项敖此时心情,毕竟项敖心爱之人被袁绍谋害之时多少也有听说,虽然并无证据。

“还劳烦国让收敛下伯圭兄尸身,待本将收拾掉袁绍兵马再说可好?”

见项敖询问,田豫默然点点头,招呼严纲、关靖二人收敛公孙瓒及同袍的尸身。见田豫等人毫无斗志,项敖转身深深叹了一口气,朗声吼道:“整军,迎敌!”

“杀!”

不论是羽杀还是义从,全都是义愤填膺一声怒吼,四千大军,朝着正在渡河的万余袁绍精锐奔腾而去。

“阿丑,麴义今日大败,乃是吾兄弟二人机会。”颜良一遍催促着大军渡河,一遍兴奋说道:“北域项敖不过四五千兵马,即便如何精锐也抵挡不了吾兄弟二人威势。”

文丑在旁也是跃跃欲试道:“大哥,若是吾二人今日大败北域项敖是不是能够立马名扬天下?”

“那是自然!”颜良似乎吃定了项敖一般,轻松说道:“吾兄弟二人练手,天下无双,别说项敖,即便吕布那厮同样要避开吾二人锋芒。待今日吾二人大败项敖名扬天下之后,主公便会更为重视吾二人,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文丑听罢,双眼冒着金星,憧憬着日后美好的日子。

颜良好笑的瞧了一眼文丑,狠狠的给了文丑一暴栗,笑骂着让文丑催促士卒渡河。文丑嘿嘿地摸着头,屁颠屁颠超河岸走去,对着仍在渡河的士卒大声呼喊。

在刘虞向袁绍求援之时,袁绍及其麾下的谋士便开始打起了幽州的主意。不仅派遣麾下大将麴义针对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同时命颜良文丑渡过易水,打算在刘虞与公孙瓒两败俱伤之时,夺下幽州。

袁绍此时那是冀州之主,若是能够拿下幽州,除去后患,便可大军南下,从黄巾手中夺下青州,兵峰直指兖州,甚至徐州、司隶,一统天下之势指日可待。若是操作得当,混乱之下,若是能够将北域项敖驱逐,更是完美。

虽然计策不错,方针也是明了,但自负无人能及的袁绍却没有想到,派遣来到幽州的三位大将,都败在了项敖手上,甚至是大败。

袁绍也为太过看轻项敖,派遣颜良和文丑所领的兵马都是袁绍手中此时最为精锐的步兵骑兵,总数约莫一万五千有余。至于与麴义一起投效袁绍的高览,在袁绍的授意之下,领着大军向青州进发。

“羽杀阵起!”

方赶到易水河畔的项敖,见得已然组成阵型的袁绍兵马,便一声怒喝,超袁绍兵马发起了最为猛烈的冲击。

颜良、文丑所领,约莫有五千骑兵以及万余步兵,不仅个个都是冀州猛士,更是齐全的精良甲胄。即便是面对已经形成冲势的北域骑兵,冀州将士完全不憷。颜良望着急速冲来的北域骑兵,眉头一挑,轻蔑的笑着大喝:“列阵,杀!”

“杀!”

在颜良的气势带动之下,冀州勇士同样一声大喝,步兵在逃回的麴义先登死士的带领下,竖盾而起,与项敖大军碰撞到一起。而颜良、文丑两兄弟各领两千多精锐骑兵,朝战场的两侧分散而去,似乎打算将项敖所有骑兵包围起来。

项敖后阵的赵云一直观望着局势,见冀州兵马分兵,赵云轻蔑撇嘴,单手一挥,三千义从便同样分散成为两队,迎着分兵的冀州骑兵而去。至于自家主公项敖一千骑兵对数千步兵,赵云丝毫没有担忧。

别说有差点毁掉白马义从的先登死士残余,即便是最为顶峰的上千先登死士也低档不了羽杀的威势。并不是说白马义从不如羽杀的精锐,而是因羽杀骑兵并非白马义从一般的轻弓骑,而是甲胄精良齐全的半重甲骑兵。

再加上项敖独有的气势加成,即便是北域人人都惧怕的重甲步兵陷阵营,也不敢与羽杀硬碰硬。

“杀!”项敖红着双眼,全身杀气涌动,在典韦及亲卫的护卫之下,冲入麴义的先登死士阵型,让本就疲累的先登死士行动更为迟缓。项敖与典韦所练武艺在乱军之中,威力绝伦,往往一扫便是倒下一片,也只有先登死士能够勉强低档。

冲杀许久,项敖终于在乱军之中找到了麴义的身影,不由分说,项敖狂声怒喝,策马朝麴义奔杀而去。

“哼,项敖匹夫,切莫欺人太甚!”以骑兵克星著称的先登死士让项敖骑兵一直压制,让麴义恼怒不已。如今项敖又单枪匹马的冲进步兵军阵,扬言要砍杀自己,羞辱之意让心高气傲的麴义失去了理智。

“看刀!”见无法阻挡项敖冲杀,麴义也不惧怕,举起手中长刀,一声怒喝,朝着项敖脑门砍去。

进入战斗之后的项敖突的平静了下来,深色轻蔑撇了一眼攻杀而来的麴义,举起长枪随意一挥,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麴义身躯应声向后急速倒飞出去。落地之后仍旧滑行极远的麴义翻身单膝跪地,将长刀插入土地之中,抬起头来恐惧的望着项敖。

如此怪力,还是人乎?麴义悄然之前撇了一眼长刀之上两寸长的豁口,用尽全力压制着不停颤抖的右手,憋红着脸庞大声喝道:“此乃良机,围杀项敖,必定能够封侯将相。”

周边的士卒闻言,原本与麴义同样惊惧的眼神渐渐变得疯狂起来,呼吸急促的盯着项敖。“杀!”大胆的士卒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心中的欲望,抛开了对项敖的恐惧之后,无畏的向项敖发起了冲锋。有一便有二,周围数钱步卒低档不了诱惑,朝项敖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麴义抬手将手指放入嘴中,使劲吹哨,暗示剩余不多的两三百先登死士退出战场。待仍旧活着的先登死士聚集之后,麴义瞧了一眼正在与赵云混战的颜良文丑,冷冷一笑,领着两三百先登死士悄然退出了战场。

一是万人的战场确实很难发现两三百人如何移动,而是经过鏖战,此时已是夜幕初上,更是无人注意麴义的动向。被大军包围的项敖也是无奈,不想麴义如此胆小,竟然诱使大军围攻项敖,自己竟然躲了起来。

此时,不知麴义依然离去的颜良、文丑二人却撞上了赵云、张郃二人。

“阵前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常山赵子龙是也!”“河间张郃!”赵云与张郃在颜良大喝询问之后,自保家门,再次毫不停歇的朝着颜良、文丑二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颜良、文丑还以为赵云二人会礼节性的回问自己,不想赵云二人似乎对自己兄弟二人毫不在意,继续猛攻。悲愤的文丑破口大骂:“奶奶个呸的,卑鄙小人!受死!”

赵云、张郃的举动让颜良、文丑二人打出了真火。不再理会战场之上双方士卒的战况,对着赵云、张郃二人疯狂打击。四人在战场之中你来我往,杀得威风凛凛,大多士卒都不敢再靠近四人周围。

被数千步卒围杀的项敖及羽杀,虽然伤亡不大,但却顶不住敌军数倍的兵马,砍得更是手软。若不是平日里羽杀的辛苦操练,恐怕早已在败下阵来。看着自己麾下士卒被磨倒的越来越多,项敖狠狠咬牙,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声大喝。

“杀!”

紧接着砰的闷响,一阵不见其型的波动朝四周散去,疯狂的杀意跟随着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离得项敖最近的冀州百数兵马瞬间气孔流血,缓缓倒地而去,即便离项敖较远的士卒大多也被杀意惊骇的无法动弹。至于项敖兵马,尤其是羽杀,在项敖疯狂杀意的影响下,各个双眼通红,脸色扭曲,朝着冀州兵马疯狂的砍杀而去。

正在与赵云、张郃对战的颜良、文丑二人也被瞬间出现的杀意惊得一身冷汗。回头望了眼战场局势之后,颜良文丑不敢恋战,拼尽全力合力将赵云、张郃二人劈开之后,向南方易水的方向仓皇逃去。

“儁乂将军,切莫追赶,速速守护主公!”

赵云制止准备追杀而去的张郃,赶紧朝项敖所在赶去。当赵云赶到项敖所在的战场之时,恰好瞧见项敖缓缓倒地。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三章 幽州破裂

项敖昏迷,又是长达两月之久。

袁绍兵马在易水河畔吃瘪之后,再次派遣大军打着抵御鲜卑的旗号进军幽州。在项敖昏迷之时,迅速占领了涿郡与广阳郡。北域在项敖昏迷之时也没有完全停滞,在戏忠与徐庶的安排之下,收拢公孙瓒残部,占领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及辽西境内长城以西。而辽西东部则被抓住机会入侵的鲜卑、乌桓分治。公孙度则趁此机会,完全脱离汉庭掌控,自立为辽东王,割据辽东五郡。

如此一来,幽州被四分之势已成,局势极为紧张。袁绍在居庸关一带驻扎重兵,严防项敖兵马;在辽西长城两侧,分别由北域兵马及鲜卑兵马驻扎对峙。尤其是卢龙塞周边,鲜卑一直都是蠢蠢欲动的姿态,似乎随时准备大军进攻右北平。

“如今吾北域在右北平驻扎有两万骑兵,消耗着实太大,主公看是否需要降低军备?”

项敖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袋,裂着嘴说道:“怎滴?军备不足?”

对于北域情况,不论内外,胡昭最为清楚,待项敖询问之后,胡昭作揖苦笑道:“主公,吾北域粮草充足,甲胄丰满,军备并无不足。”

项敖闻言,疑惑的皱眉抬头望向胡昭。

“主公!”胡昭再次作揖起身道:“吾北域原本正规兵马约莫五万有余,加上公孙将军留下的残部,兵马共计七万之数。大部兵马都驻守在卢龙塞与太原一带,负责防御鲜卑和白波军。”

“志才与元直有过分析,袁绍占据着富足的冀州,南面又只有暂时不会与袁绍翻脸的兖州曹操,东面青州虽然有大量黄巾,但对袁绍暂时也构不成威胁。如此一来,袁绍极有可能举大军攻打幽州,平定后方。”

胡昭说罢,徐庶作揖接过话,担忧道:“主公,以袁绍脾性,勾结鲜卑恐怕是在预料之中,主公不得不防。”

项敖点点头,继续揉着太阳穴,闭上眼思讨起来。白波虽然是被项敖大军困在太原,但数万白波兵马对北域的威胁也是不小。再加上羌人仍旧在不停的侵扰上郡各地,项敖兵马无法专心应对袁绍。然而袁绍的冀州又与项敖治理之地接壤将近半数的边疆,威胁不可谓不大。

“徐庶听令!”

“末将在!”徐庶神情激愤,兴奋的站立起来,对着项敖郑重抱拳。

“即刻领吾将军府军令,领姜炎将军、高顺将军,三万大军,入冬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将白波赶到河东之内。”

“末将领命!”

项敖深深吸了一口,再次张嘴说道:“下令严纲、关靖二人,领精锐一万,再招募新兵,驻防卢龙塞。”

“至于居庸关。”项敖眯着双眼,思讨良久道:“令赵云前往代郡,协助卢公防守居庸关及代郡涞山。”涞山乃是代郡与中山国交界,地势险要,同样是幽冀二州的必争之地。

项敖下令完毕,一众将领即刻命令自己副官,前往五原县大营申请调集粮草及兵马。

“伯圭将军的葬礼可有处理完毕?”

“主公放心,公孙将军尸身运回幽州之后便已重礼大葬。”胡昭接过话道:“昔日公孙将军麾下将士都愿跟随主公,服从主公调遣。”

幽州将士的投效,乃是理所当然,项敖并未觉得奇怪的点头询问道:“孔明如何安排田豫?”

“公孙将军临终之时的嘱托,子龙将军已告诉昭。”胡昭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子龙将军愿意将麾下义从解散优化,归属道白马义从之中,就等待主公首肯。至于田豫将军,暂时在五原城内修养,等待主公调令。”

让白马义从与赵云义从合并,本就是项敖所想,既然赵云毫无意见,项敖也没有过多思讨道:“那便将白马义从与子龙的义从合并吧,仍旧使用白马义从的军旗,子龙为主将,国让为副。至于如何操练由子龙做主便可。”

胡昭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幽州兵马新进,还得处理得当,不然影响到北域时间罕见的团结可就亏大发了。

“对了主公,还有就是公孙将军独子公孙续...”

项敖闻言,神色一愣,叹气道:“孔明去探探口风,若是续儿愿意,吾愿认续儿为子。”

胡昭双眼一瞪,打算出言劝项敖不可如此,但转念一想幽州局势,胡昭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嘴来。既然如此,君臣多年的项敖怎么看不出胡昭的担忧。

“孔明不必担忧,续儿并非野心之人。况且伯圭兄生前有嘱托,吾定不能负也。”胡昭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说。

幽州各个势力僵持,一晃便是大半年时间,来到初平四年。

项敖经过数月的休息,终于恢复如常。北域一众文臣武将也松了一口,不在担忧项敖身子。徐庶也在数月之间,将白波军赶出了太原。自此,并州全域终于尽数纳入项敖统治之下。黑山军在袁绍与项敖僵持之时,不仅占领了魏郡全郡,同时发兵巨鹿、赵国等地,似乎对冀州极有想法。

曹操在得到不少世家支持之后,几乎将整个兖州纳入自己的统治,与袁术在豫州境内对峙。至于徐州陶谦,似乎并未打算参与到诸侯争霸之中,偏隅在徐州境内,励精图治,治理名声。驻扎在平原的刘备,在得知公孙瓒败亡之后,频频与北海相孔融接触,似乎私下达成了某些协议。

长沙太守孙坚不服荆州牧刘表的统治,又在荆州大军的威胁之下,被迫退出荆州,领着麾下将领及其万余精锐返回扬州吴郡老家,打算图谋暂时无人染指的扬州地界。

暂时龟缩起来,坐看群雄乱斗的董卓,与刘焉大打出手,争夺汉中。而凉州军阀马腾、韩遂等人还在与肆虐的羌人争斗,暂时无暇顾及中原局势。也是如此,导致各地局部战乱不断,却没有发生太大规模的战乱,让天下百姓放下心来。

此时的长安城内,暗流涌动。

自从迁都长安以来,王允都未停下过诛杀董卓的谋划。尤其是在得知看是鲁莽的吕布忠心的乃是汉庭之后,王允便开始着手策反吕布,让吕布与董卓反目,将大汉的政权从董卓莽夫手中夺回来,以还天下太平。

“如今董卓霍乱超纲,天下诸侯不听朝廷号令。不知温侯日后可有打算,如何辅佐陛下治理天下?”

王允府内,受邀前来的吕布端坐凭几之前,极为戒备的瞟了眼王允,淡淡说道:“陛下所指,便是本候兵峰所向。本侯并无大才,只能为陛下上阵杀敌尔。”

王允闻言,眉头一挑,不做声色的端起茶杯敬向吕布,接着说道:“温侯忠肝义胆,实乃吾辈楷模!老夫代天下百姓,敬温侯一杯。”

“不敢不敢!”吕布仍是淡淡的举杯同饮,脸色之中看不出丝毫情绪。王允见状,脸色些许无奈。原本以为吕布只是一个些许勇武的莽夫,今日谈来,不想吕布个中心思也是隐藏的极好。无奈之下,心急朝堂安危的王允只得坐直身子,准备直言。

“董卓此人残暴不仁,不仅不顾天下百姓安危,更欺辱陛下,让朝廷威严全无,以致群雄并起,诸侯割据。长此以往,朝廷何在?大汉何存?”

见王允如此直言讨论董卓,吕布心中一凛,暗自呼道:正题来了。

“温侯忠于陛下,一心为大汉江山社稷着想,难道要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大汉毁在董卓手中?”王允沉着脸,凝重的望着吕布,停下话来,等待吕布的回应。

吕布抬起头来,双目直视王允,似乎想在王允双眼之中看出王允心思。良久,吕布长叹一口气,沉声说道:“此时又能如何?本侯当初带来的并州精锐此时不过数千,然太师麾下有数万凉州精锐不说,数年来的经营,更是招募了不少忠于太师的兵马,本侯如何能敌?况且如何说来,太师也是本侯义父也!”

王允双眼大亮,只要吕布能够松口,王允便有机会能够出掉董卓。

“温侯大义!”王允面带佩服的看向吕布,起身作揖深拜再道:“虽大汉以孝治天下,但常伦有言,天地君亲师。况且董卓并非温侯亲父,只不过想借此利用温侯才能,巩固自己权势罢了。”

“话说回来,老夫虽不及温侯大才大义,却在士人之中有些许薄面。倘若温侯能够助陛下除掉董卓,老夫定然会为温侯正名,让温侯能够得到天下人的敬仰。”

吕布望着面前作揖深拜,深色恳切的王允,心中挣扎不已。辅佐陛下,匡扶社稷,乃是吕布毕生心愿。虽然无奈之下,只得投效董卓虚与委蛇,但吕布始终都没有丝毫放弃过心中的坚持。可董卓毕竟是自己义父,天下皆知,若是自己弑父谋反,日后恐怕难以在天下立足。

王允抬头看了眼眼神当中透露出挣扎的吕布,嘴角微微一翘,沉声说道:“温侯以为,跟随董卓能够匡扶社稷?或者说温侯放不下手中权势?”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四章 董卓死,长安乱

在王允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吕布终于狠下心来,打算帮助王允等朝中重臣暗杀董卓。

数日来,身在董营的贾诩似乎察觉到将要发生大事,眼皮直跳,心中不安。但是忌惮贾诩的董卓,将所有权利都从贾诩手上收回,让贾诩在长安城内如同瞎子一般,不知长安情况。

尤其是在贾诩见到深色不定的吕布之后,贾诩心口如同有巨石堵住一般,让贾诩万分难受。董卓势力,乃是贾诩计划的基石。若是董卓身亡,别谈帮助自家主公项敖出掉关中世家,就连暂时无人管辖的西凉之地暂时也难以纳入项敖治下。

更为重要的是,若是董卓身死,还有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诛杀汉室正统的唯一血脉,刘协。贾诩在董卓给自己安置的府邸之中不安的来回踱步,焦躁不已。无奈之下,贾诩只得披上外衣,出门逛逛,看是否能够获得些许情报,作出安排。

就在贾诩出门之后,吕布也收拾妥当,将短刃藏在身上,缓缓的朝董卓府邸敢去。王允则安排人手在长安城内四处走动,尤其是守城极各个营地的将领,自愿或被迫的站到了王允一边,等待着政变的爆发。

长安的暗流,让将要入夏的长安空气都有些许凝固。烈日高照的天空之下,长安城的上空一片阴霾,让人喘不过气来。贾诩来到街道之上,发现如此气氛之后,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再无闲逛的心情,心急火燎的朝董卓府邸走去。

“奉先...”

董卓双手捂着插在自己胸口的短刃,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吕布,颤抖着声音说道:“为何?为何?”

吕布一掌拍爆了从董卓身上慌乱爬起来的衣衫不整的侍女,甩了甩手掌上的鲜血来到董卓身前不忍的说道:“义父莫怪,布也是不得已为之。”

董卓先是一愣,随即凄厉的惨笑:“哈哈哈...本太师待尔如同己出,赐尔荣华。尔吕布却反叛本太师,取吾性命,到底为何?”

吕布面色愧疚,些许不安的说道:“千不该,万不该,义父不该夺陛下权利,让陛下如同傀儡。”

“愚蠢!咳咳咳...”董卓一声怒吼,牵动伤势,不停的咳血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汉庭不得人心,本就该灭。本太师不过顺应大势,与天下群雄争斗罢了。尔吕奉先还看不明白乎?”

“况且本太师已将至古稀之年,麾下子女更无大才,若能够一统天下,如此美好江山社稷还不是由汝吕奉先继承?”

震惊不解过后,董卓无比愤怒,自己如此真心对待,却不想吕布竟然如此不仁不义。

“社稷江山,孩儿并不稀罕!”吕布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孩儿只是希望大汉能够永存!”

“哈哈...大汉永存?”董卓不理会嘴角不停渗出的鲜血,轻蔑的笑道:“以本太师看来,奉先定然是受他人指使吧!王允?蔡邕?袁氏?”

不理会吕布惊诧,董卓强忍着咳嗽,淡淡道:“朝中不论何人,都不会让奉先得势的。奉先还是赶紧赶回军营,或许还能留下性命来。”

“嗯?!”吕布一愣,留下性命?

还不等吕布思讨董卓的意思,董卓府邸之外传来了轰隆作响的马蹄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怒喝:“贼子吕布,竟敢谋害太师,速速受死!”

李傕的怒喝穿入吕布耳中,发愣的吕布才明白过来董卓所言何意。

“义父!”反应过来的吕布才发现自己被骗,赶紧上前扶起董卓,声音哽咽的说道:“孩儿愚钝,竟中了王允计策,孩儿...”

董卓一把抓住吕布手臂,制止吕布,欣慰说道:“本太师就知晓,吾儿吕布不会如此无情无义。”

“奉先速走!”董卓奋力推了吕布一把,焦急道:“既然王允设计陷害吾父子,定然会有后招,不会让奉先轻易离去。”

“孩儿不能走,都是孩儿的错!”吕布不顾董卓阻拦,仍旧上前打算抱起董卓一起逃跑。

“快走!”董卓再次将吕布推开,焦急道:“府外大军不计其数,再不走,就迟了。”

“义父...!”

“走啊!”董卓发狠,将插在心口的短刃猛的拔出狠厉的说道:“记得为为父报仇!”说吧,董卓用拔出的短刃狠狠再次插进心口,鲜血再次喷涌一地。

董卓毫无防备的呗吕布刺中胸口,已然回天无力,董卓自然知晓。未免吕布优柔寡断,还不如董卓自己现行了断。吕布愣愣的望着躺在地上,抽搐几次便断气的董卓,双目流下了血泪。吕布狠狠给自己一耳光,在董卓身前跪下,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决然转身,从窗户一跃而出。

“房顶上!”眼尖的郭汜发现了跳出窗的吕布,招呼李傕领着大军追击吕布。王允同时下令全城戒严,捉拿反叛的吕布。

城内的动乱,很快便传到了城内并州兵马驻扎之地。

“文远,难道主公真的去刺杀太师去了?”

张辽看了眼询问的魏续,黑着脸点点头道:“原本以为主公与朝中重臣合计,如今看来主公是被朝中奸妄之辈利用了。”

“下令全军,立马出兵,营救主公!”张辽思讨片刻,不敢耽搁,赶紧下令。既然王允设计到自家主公吕布身上,那吕布麾下的兵马将士定然也在其中。

贾诩望着长安城内突然出现的无数士兵,耳旁传来西凉兵口中擒杀吕布,为太师报仇的呼喊,脑袋之中尽是轰鸣之声。董卓死了!董卓死了!贾诩愣愣的站在路旁,心中彷徨不已。若是董卓真的死了,自己如何实施计策?董卓之死定然与朝廷中的大臣脱不了干系,此时贾诩并无太多权利,又如何与朝中大臣相斗,让刘协不知不觉消失在天地之间?

贾诩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的穿梭在街道之中,

朝自己府邸赶去。至于道路中不停奔腾西凉兵,大多都见过经常出现在自家主公身侧的贾诩,纷纷绕道而去。

武艺超群的吕布并未被任何人拦阻,一路之上斩杀数十上百拦道的西凉兵之后,与前来营救的张辽等人相遇。四面八方大军的涌来,让吕布不敢多说,领着数千并州铁骑直奔长安城城门而去。不知是吕布等人的勇武,还是王允手下留情,在数千兵马看似惨烈的战斗之后,顺利的冲出了长安城。

“主公,到底是何情况?”

吕布望着张辽担忧的眼神,苦笑道:“本侯被王允设计,误杀了义父不说,日后恐怕难容于天下。”

张辽、魏续及成廉等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同样苦笑。自家主公是何性子,大家都知晓。被王允算计,也不是太冤。只是日后主公该何去何从?张辽如是想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主公,如今天下各州皆有其主,吾等恐怕难寻安生之地也!”魏续担忧的说道。

张辽摇了摇头,接过话来道:“倒也不然。主公,大汉十三州,此时无主的有司隶、青州以及扬州。青州之间间隔袁绍、曹操,恐怕不好相与,扬州太过偏远,行军也是不易。”

“难道要在司隶安生?”吕布苦笑着接过话道:“司隶乃是中原腹地,四面环敌,吾等不过数千兵马,能够守得住?”

“为何守不住?”张辽自信笑道:“司隶虽然四面皆敌,但司隶之地此时也无人敢插手。谁插手都会变成众矢之的。但是主公不一样,主公是被迫出走长安,更是带着除祸患董卓的名头。虽然吾等只有数千兵马,但是天下诸侯谁有信心不用五倍以下的兵马才能打败主公?”

“而且司隶人口多被迁移,世家更是被董卓屠杀殆尽,不是更方便主公管制么?”

见张辽左一个董卓,右一个董卓的谈论,吕布脸色不悦。但今非昔比,天下人恐怕无人会再记得董卓此人。吕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如此先入主司隶吧,反正暂时也无处可去。进驻司隶之后,再视情况定夺。”

如此,吕布便领着大军朝洛阳方向赶去,既然要占领司隶,洛阳城乃是首选。虽然洛阳被焚烧殆尽,但毕竟昔日乃是大汉都城,稍作修缮,当作一个巨大的要塞还是可以的。况且洛阳四周都有关隘,易守难攻,对于如今少兵马的吕布来说,最好不过。

望着麾下士卒敦促着在洛阳周边收拢的流民修葺洛阳城墙,吕布茫然了。立志匡扶汉庭社稷的吕布,无心之间不容于天下,更不容于朝廷,如何报效当今陛下刘协。诸侯并起之后,天下也不可能回到往日大汉的天下,让吕布去报效谁。

难道要学其他诸侯一般自立为王,逐鹿天下?吕布痛苦的想着,纠结得脸色狰狞。倒是一旁的张辽看上去确实淡定不少,似乎心中已有打算一般。

就在吕布逃亡长安,落地洛阳之时,兖州却又一人独自上路,朝洛阳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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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五章 再现陈公台

“主公,府衙外有一文士求见!”

吕布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文书,好奇问道:“可知何人?”

“此人自称兖州陈公台。”

吕布一愣,陈公台?似乎自己并不认识。不过有名仕求见,吕布也不会怠慢,起身向屋外走去,打算亲自迎接。

“兖州陈宫见过温侯!”

吕布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文士,淡淡点头道:“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进!”说罢,在陈宫略微发亮的眼神之下,吕布引着成功向仍在大规模修缮的洛阳城府衙走去。至于为何不修缮皇宫?说来也是简单,天子如今在长安,若不能迎回天子,修缮皇宫恐怕落人口舌。况且修缮皇宫耗费的钱财、木材肯定也是不少,太过浪费。

陈宫随意的环视着洛阳城府衙周围不停来往的百姓和工匠,频频点头,似乎是在称赞一般。修缮洛阳,工程不可谓不浩大,如此有条不紊的进程,让陈宫一阵好奇,吕布麾下竟然有不得了的谋臣?如此想着,陈宫便开口询问道:“不知洛阳修缮一事温侯安排谁在处理?”

“本侯账下一将军,五原张辽!”吕布虽然心中好奇陈宫为何会询问此事,但也没有遮掩的随意回答着。陈宫闻言点点头,不再多问,跟随着吕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缓缓朝府衙走去,不过心中对张辽此人些许好奇。待陈宫落座,吕布遣人寻来张辽一同会见陈宫。

“洛阳已是如此破败,河南、弘农等地的百姓又大多被董卓迁徙到了三辅之地,洛阳之地几乎已无用处,温和为何还要落脚此地,大力发展?”

吕布一阵诧异的看了眼陈宫,完全没有想到刚坐定下来陈宫居然如此直截了当询问自己。张辽在一旁不悦的皱眉看了看陈宫,沉声道:“哦?!难道先生看来,洛阳此地毫无用处?”

陈宫转头瞧了瞧张辽一眼,疑惑问道:“不知将军乃是...”

“本将乃是温侯麾下司马,五原张辽张文远是也!”

“久仰久仰!”陈宫恍然,作揖见礼之后继续说道:“也并非毫无用处,只是洛阳潜力已然被董卓破坏殆尽,想要发展起来,与移山无异。”

“既然如此,不知先生有何建议?”

陈宫并未理会张辽言语之中的些许挑衅,转头对吕布说道:“皇室不兴,国将不国。诸侯并起,天下分离之势已是必然。温侯既然想要寻立足之地,与天下群雄分庭抗争,洛阳实乃首选。”

吕布不知陈宫今日前来到底是何用意,脸色些许戒备的看着陈宫,等待着陈宫继续道来。

陈宫见状,淡淡一笑道:“既然要发展洛阳,成为根基,温侯首要便是吸纳人口。洛阳周边多耕地,又有八大关隘,易守难攻,只要人口充足,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修生养息。如今各路诸侯正是处理内患,养精蓄锐之时,只要温侯不太过张扬,洛阳周边诸侯也暂时也无暇顾及温侯。”

“温侯可借此时机,以洛阳之地,养数万大军,争雄天下。”

陈宫的建议,与吕布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让吕布心中些许激动。但是陈宫的突然到访,让吕布不能肯定陈宫来意到底为何。

“多谢先生提点!”吕布抱拳,不露声色的淡淡问道:“不知今日先生前来是为何?难道就是为提点本侯?”

陈宫文言,轻轻一笑,站立起来,对着吕布作揖深拜之后,郑重问道:“不知温侯志向几何?”

吕布又是一阵差异,难道陈宫今日前来乃是考究自己。兖州陈氏,乃是兖州世家大族,名声当然不低,吕布当然也有听说。此时落魄的自己,若是能够得到兖州世家的支持,扎根洛阳要简单太多。如此想着,吕布甚至有些许激动。

“布并无大才,唯些许莽力。麾下将士愿意跟随,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迎陛下回都,匡扶社稷罢了。”吕布起身,同样郑重的望着陈宫笃定的说道,眼神之中透露着希冀的神色。

陈宫盯着吕布双眼看了良久,深吸一口气道:“天下诸侯,皆是打着勤王,匡扶社稷的名号自立。在宫看来,唯独温侯,即便让自己名誉扫地,也在做着匡扶大汉的实事。若是温侯不弃,宫愿为温侯鞍前马后,出谋划策。”

说罢,陈宫作揖深拜,等待着吕布的回复。

吕布脸色大喜,跨步上前扶起陈宫,激动说道:“公台大才,能够屈身布之麾下,乃是布三生之辛。”

“如此,宫拜见主公!”陈宫抬起头,含笑作揖,对着吕布再次行礼。

能够得到兖州陈氏效忠,吕布高兴不已,弯下身来再次扶起陈宫大笑道:“哈哈哈...公台日后便是本候军师,吾吕布能够得公台相助,定能迎陛下回宫,匡扶社稷。”

一旁的张辽更是兴奋。吕布虽然能征善战,勇武过人,但吕布根基是在太过薄弱,以如今的势力与各路诸侯相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原本张辽打算找准时机,劝说吕布选择一路诸侯早日投效,日后也有希望封侯将相,甚至是从龙之功。但今日陈宫的到来,让张辽看到了吕布自立为王的希望。

“恭喜主公获得良才!恭喜公台兄!”

对于张辽的道贺,吕布与陈宫二人都是高兴呵呵一笑,并未作答,但是二人双眼之中的激动让人不难猜测此时二人心中的兴奋。

如同陈宫一样大才之人,吕布可是想了好久,今日能够得到陈宫效忠,吕布定然要物尽其用。

“来来来!公台辛苦辛苦,看看本侯日后到底如何发展。”吕布亲切的拉起陈宫右手,来到府衙之中的舆图前。陈宫含笑的跟着吕布上前,并未阻拦。其实陈宫在打算要来投效吕布之时,便早有腹稿,即便不看舆图,陈宫也能立刻为吕布制定出现在最适合吕布的计策。

“主公能够斩杀董卓,不论是朝中大臣诱使,还是主公自愿,虽然败坏了主公些许名声,但是同样会有仁义之士欣赏主公大义灭亲之举,所以主公不必担心会被天下人唾弃。”陈宫似乎没有瞧见脸色些许尴尬的吕布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主公只需考虑清楚与周边诸侯,谁可联盟,谁要灭掉便可。”

“那以公台之见,联合谁,先发兵攻打谁?”

“宫曾听闻主公与北域镇国公有久,不知可有此事?”

吕布脸色遗憾愧疚说道:“确实有些许旧情,不过如今恐怕...哎...”

“主公不必叹气!”陈宫轻笑道:“既然主公与镇国公有久,那主公与镇国公联盟便可。”

“一来,虽然河南与河内相隔,但上党易守难攻,即便主公占据河内,日后防备北域恐怕耗费不少兵马;二来,镇国公此时最大的敌人乃是袁绍,不论袁绍还是镇国公,想要一统天下,首要便是要一统河北四州;三来,河东之内的白波成为主公与镇国公之间天然屏障,让北域没有太多戒心。”陈宫自信说道:“况且宫听闻镇国公重情重义,只要主公拜帖陈述其中利害,料想镇国公一定会同意。”

“至于先攻打谁,主公暂且别慌。”陈宫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接着说道:“曹操此时正在设法一统兖州,暂时不会与主公为敌;袁术又想将豫州纳入囊中,再加上有几位忌惮已赶回扬州的孙坚,袁术暂且也不会北上发兵。主公如今最为首要,还是收拢流民,发展农务。”

“军师。”张辽虽然佩服陈宫的计策,但是同样担忧北域动向说道:“北域项敖此时最大的敌人虽然是袁绍,但不论项敖、还是袁绍一统河北之后,定然会南下,主公则首当其冲,即便联盟,恐怕也难挡北域兵锋。”

“文远将军所言极是!”陈宫眼神满是欣赏的点点头,接着道:“所以,待主公休养生息之后,首要发兵并非关东诸侯,而是仍旧占据长安,挟持天子的西凉余孽!”

“发兵长安!”吕布、张辽一声惊呼,他们怎么都未曾想到要将刘协钳制起来。

“是也!”陈宫脸色些许阴狠说道:“主公既然想要匡扶社稷,那暂时的夺掉陛下权力乃是必然。与其让奸妄之辈夺权祸害天下,为何主公不借陛下之手,横扫诸侯,替陛下一统天下之后再归还权势?”

吕布无比震惊过后,垂下头来思讨片刻,沉声道:“公台所言极是!不管是昔日的何进、张让之辈,还是义父所为,都是造成如今千疮百孔的大汉的凶手。吾等不能确定诸侯之中何人真心匡扶社稷,那便由本候来将此乱世了断!”

陈宫、张辽望着缓缓抬起头,神色越发坚定的吕布,欣慰的相视点头。

“便按照公台计策行事,先行恢复民生!”作下决定的吕布也不会拖沓,直接下令道:“文远安排人手全力配合,争取在曹操等人立足各地之后,能够有与其一战之力。”

“诺!”张辽兴奋接令,引着陈宫下去着手恢复民生之事。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六章 志才初论

就在各路诸侯或发兵争夺领地,或安定下来整顿民生之时,北域的项敖却头疼起并州世家,尤其是太原王氏。

之前在上党斩杀了王允子侄王晨,无意间得罪了太原王氏。虽然王允此人刚正不阿,并未追究项敖,甚至还书信感谢项敖为王氏除害。但王氏之中其他家小却不会如此作响了。将白波从太原赶出之后,项敖万万没有想到,白波军竟然胆小怕事,对太原郡内的世家大族秋毫未犯。

恨得牙痒痒的项敖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处理世家的烂摊子。太原世家众多,其中举足轻重的便有曲阳郭氏、祁县王氏及并无定所的令狐氏。曲阳郭氏,当代家主乃是郭緼,曾是并州雁门太守,项敖管辖并州之后,被撸了下来,闲赋在家。虽然项敖给郭氏不少行商特权,但郭緼仍旧怀恨在心。

祁县王氏不必多说,王允族人。被项敖斩杀的王晨有弟王凌,在王允携家入朝为官之后,替王允处理家族事务。虽然不齿自家兄长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但是对于项敖不给王氏颜面直接斩杀王晨,王凌心中还是有些许怨念。至于游走在并州境内的令狐氏,倒是没有太大动作。

对于项敖给予的行商便利,令狐氏似乎极有兴趣,家中子弟奔走在大汉各地。族长乃是令狐邵,睿智不凡。

而此次在并州之内,牵头带领世家闹事的,便是王凌。项敖开始实施北域突地政策以来,不少世家或多或少都被项敖高价收购或者强征土地。项敖给的利益极大,让不少世家都愿意卖出自家土地。可当世家发现自家土地越来越少,尤其是发现将军府富裕的流油之后,世家又动起了心思,想要瓜分项敖辛苦囤积下来作为利民之用的钱财。

胡昭将近日各地收集来的情报整理完毕,痛心疾首的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最后那一丁点对世家的照顾放了下来。徐庶在旁见得胡昭落魄的神色,拍了拍胡昭肩膀,安慰胡昭。戏忠脸色更是痛苦,同时也明白为何自己主公定下的政令,如此针对世家。

“看来主公是对的,如今的世家已经腐朽到不可救药了。”戏忠看着手中细作收集来的祁县王氏的种种作为,双手颤抖的,长叹不止。

“哎...”胡昭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别看了,送给主公定夺吧。”

收复整个并州之后,项敖已经将州治所从五原移至太原,同时将项敖最为看重的马均带领的工部移至上党。至于之前的北域,项敖以上书朝廷,请求撤销北域称谓。至于如今的朝廷同不同意,呵呵,项敖并不在乎。治理重心转移到太原之后,项敖麾下一众将领也都知晓项敖是准备对冀州袁绍动武。

“元直、志才,既然王凌不识好歹,那便将王氏从并州抹掉吧!”

徐庶一惊,疾呼道:“主公三思。并州王氏乃是当地大族,影响不小。若是如此轻易将王氏除掉,且不论当朝王司徒会如何,恐怕并州世家会..

.”

“会叛乱?”项敖轻轻一笑道:“治理世家,不能一味忍让,同样不能一竿子全部打死。既然王凌撞上枪头,为何不借机收拾掉太原王氏?”

“元直放心,王氏毕竟是大族,吾也不会牵连太多。但是仍要王氏疼到骨子里,让并州其他世家害怕。”项敖略显狠厉的说道,转头对胡昭淡淡道:“孔明负责筛选世家之中识时务之人,扶持扶持,让其余世家见到好处。”

“主公英明!”项敖如此安排,与胡昭打算的建议不谋而合,便轻笑着独自离去,着手安排。

“元直负责重新安排下整个并州的防务,投效而来的文士、勇者辨别其才能之后安插各地。记住,万不可以身份定论,只看才能。”

徐庶郑重接令,快步离去,追着胡昭而去。安排士卒将领还好说,安排文士,徐庶还得招胡昭帮忙。项敖望着离去的徐庶,满意的点点头。如今徐庶越来越有大将风范,虽然诸多事务掩盖了徐庶不凡的大局观,但是徐庶在军事觉悟和临阵机变的才能急速提升,隐隐有将要成为项敖麾下第一帅才的姿态。

天下大能无数,但全能之人却是少之又少,项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培养出来的权势文武双全之辈。如此一来,不善战场对敌的戏忠,也被项敖时常留在身边,替项敖出谋划策。内政与军事分别被戏忠、徐庶二人统领管辖。而善于运筹帷幄的戏忠则被项敖留在了身边,领着祭酒军师一职。

“志才可有想过如何攻打袁绍?”

见项敖似乎毫不在意的提问,戏忠也不着急,缓步来到舆图之前道:“之前忠与元直、胡昭二人有过商议,今日说来给主公听听,看是否有可取之处。”

“北疆鲜卑暂安,主公暂时可不予理会;与河内相邻的河南,如今也被与主公联盟的吕布占据。”戏忠在舆图之上随意比划着,继续道:“而袁绍发兵青州的结果也即将传来,若是袁绍剿灭了青州黄巾,那袁绍便有青、冀两州以及幽州涿郡、广阳郡,势力不可谓不大。”

“之前主公说过,要在袁绍得意之时,将袁绍狠狠打下马来,忠以为此时已是时机。”戏忠些许阴笑道:“冀州之富足,青州黄巾转换兵马之后的强悍,恐怕会让袁绍可以觉得肆无忌惮了吧。”

项敖望着阴笑的戏忠,背脊竟然些许凉意。不过对于戏忠不能谈及到点上,项敖温怒道:“志才可否具体说说?”

戏忠见项敖发怒,尴尬的咳嗽数声,正色道:“主公,若是袁绍能够得青、冀两州,下一步便是北上,与主公争夺幽州。毕竟南面曹操、陶谦等人势力还未成型,袁绍可以暂且不管。”

“若是袁绍北上,吾当如何?”

戏忠轻轻拍了拍魏郡道:“若是袁绍北上,那便简单。既然昔日黑山宁愿与韩馥对上,也要避开主公锋芒

,证明黑山张燕对主公还是有畏惧。黑山张燕此时占据魏郡,名不正言不顺,只是袁绍暂时腾不出手对付黑山。袁绍暂时容忍黑山,或许也是想让黑山在魏郡作为缓冲,不必南北两线同时与主公作战。”

“如今天下诸侯仍旧承认汉室统属,主公又是当今朝廷册封镇国公,何不下密诏,招安黑山军为主公所用?”

“主公可发兵居庸,以雷霆之势,佯作与袁绍决战,袁绍定然会抽调兵力与主公对阵。”戏忠接过项敖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接着道:“谢过主公!待袁绍内部空虚,让黑山突袭袁绍后方。届时袁绍定然会自乱阵脚,拿下冀州翻手之间尔。”

“待主公夺得冀州,平定幽州,不论是否能够占据青州,主公便有三州之地。无论黄河以南如何变化,主公凭借三州之地,可攻可守,进退自如。”

项敖点点头,又摇摇头,微微叹气问道:“不知志才可有把握让张燕投效?”

如今的黑山军,大部已从太行山赶往魏郡。聚众百万,更是凭借着一郡之地,养起了五万之巨的兵马,其中更有五千黄巾力士。如此一股巨大势力,不仅项敖向将其收归麾下,即便看不起黄巾军的袁绍也是眼馋。

戏忠闻言,苦笑道:“主公又不是不知忠善与不善,揣度人心并非忠之长也。”

项敖狠狠的刮了戏忠一眼,不能劝说黑山归附,之后计策又有何用?戏忠尴尬轻笑,继续说道:“不过主公也不必着急,吾北域之中却有大能善游说。”

“哦?谁?”项敖疑惑的望着戏忠,若是有如此大才,为何之前一直无人提及?

“贾诩贾文和!”

“文和!?”有戏忠提醒,项敖才想起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贾诩。虽然平日里也在担忧贾诩处境,但是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项敖也没有太多关注细作传回来的贾诩的状况。

“主公,是时候召回文和先生了!”戏忠望着些许惊愕的项敖,淡淡道:“董卓已死,朝堂之中老狐狸又太多,文和先生留在长安的作用已然不大,还不如让文和先生回到并州,也好替忠分担分担压力。”

项敖先是一愣,随即恍然一笑,自顾自的说道:“是时候回来了。”

其实项敖早都想召回贾诩,在项敖看来,贾诩在董营之内似乎也没有太大作用。只是贾诩没有主动提出,项敖也不好将此事先说出来,便一直拖到现在。只是让项敖没有想到的是,在项敖戏忠二人打算让贾诩回来之时,贾诩同样在做着离去的打算,甚至可以说潜逃。

当日董卓被杀之时,贾诩连环计策被毁。再加上贾诩没有向董卓求得任何官职,董卓一死,贾诩便再吾权势。心知留在长安已无大用的贾诩,便找到了郭汜、李傕二人,打算将最有一件事让郭汜、李傕二人替董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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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七章 郭,李弑君斩朝臣

“郭将军、李将军还有闲心在此玩乐?”

贾诩缓步跨入显得些许糜烂军营之中,微微皱眉的搓了搓鼻头。

郭汜见贾诩进帐,一把翻开躺在自己胸膛的女子,快步上前来到贾诩面前,抱拳道:“见过先生!”

郭汜招呼李傕过来,招呼贾诩坐下。“先生方才是何意?”

贾诩面色深沉,担忧说道:“太师被吕布、王允等人谋害,二位将军怎还在此寻欢作乐?”

“哈哈...先生担忧作甚?朝廷军权皆在吾兄弟二人手中,朝中大臣又能如何?”李傕轻蔑的说道,随后拍了一巴掌身后侍女的翘臀。

贾诩见状眉头又是一皱道:“当初太师如何不是大权在握?吕布何尝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太师如何?吕布如何?”

郭汜闻言,当下愣住,思讨片刻过后,心中大惊,赶紧上前一步,抓住贾诩双手道:“战场征战还罢,吾二人还能应对,但王允却将朝中大臣玩弄于鼓掌之中,吾不及也,还请先生教吾二人如何应对。”

“如今二位将军势单力薄,又迟迟未能攻下汉中之地,昔日太师制定的居汉中坐看群雄斗争恐怕已是行不通。”贾诩皱着眉头,凝重道:“吕布潜逃之后,有在洛阳扎根,待吕布喘过气之后,定然会挥军西进,借勤王的借口讨伐王允等朝中大臣。”

“若是西凉还未叛乱,二位将军尚且还有立足之地。哎...”

贾诩越说,郭汜、李傕心更是无限惊惧。郭汜更是暴怒的将军营之内的女子和下人吼了出去,心情万分烦躁。

“先生别说如今局势了,到底要如何作呀!”李傕越想越是害怕,不敢再听贾诩继续说下去。

贾诩重重的依次看了眼郭汜、李傕二人,脸色狠厉的问道:“二位将军可是敢为之人?”

“有何不敢!”在郭汜、李傕二人跟随董卓以来,还没有不敢干的事。

“如此...”贾诩长吸一口气,阴冷说道:“二位将军想要脱困,唯今之计,只得让天下更乱,无人估计二位将军。”

“诸侯并起,各自为战。真心勤王的又有几何?相比二位将军看得比诩更通透。”贾诩顺带一记马屁过去,继续道:“既然不为勤王,起兵作甚?真当以为乃是过家家好玩?”

“造反?!”郭汜、李傕二人惊呼。

“造反倒谈不上。”贾诩叹了叹气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大势。如今汉庭势威,何人不想分一杯羹?”

郭汜略有深意的瞧了一眼贾诩,追问道:“那先生所说的让天下更乱计策从何而出?”

贾诩抬起头来,阴狠、凝重道:“弑君斩朝臣!”

“嗯!?”郭汜二人双眼大瞪,不敢相信贾诩竟然由此想法。

郭汜猛的站立起来,抽出腰间长剑直指贾诩咽喉,五官扭曲狠厉说道:“尔到底何人,居然唆使吾等弑君?真以为吾等好欺?若是弑君,吾西凉便再不会被天下人所容,哪路诸侯不会举着为汉室报仇的旗号追杀吾等?”

“何人?”贾诩丝毫没有惊慌,淡然道:“诩不过是一想保命的书生罢了!”说罢,贾诩不理会咽喉前的长剑,端起酒盏大饮一口,继续说道:“就算将军如今将权力归还陛下,朝中大臣能够容下二位将军?即便天下无双的吕布都被王允等人当作棋子,二位将军以为自己能够比温候吕布更有利用价值?”

虽然李傕、郭汜二人不及吕布,但贾诩如此直言,也让持剑的郭汜气得双手发抖。一旁的李傕却不复往日鲁莽,眯着眼盯着贾诩,一手压下郭汜的长剑,淡淡道:“既然如此,先生可否分析分析之后事态?”

贾诩看向李傕,略显惊诧,不想平日看似鲁莽的李傕才是二人主事之人。不过贾诩也未多想,只要说服二人斩杀朝臣、刘协便可。

“弑君的罪名定然不小,甚至会遗臭千年。可二位将军以为,如今的诸侯当中,何人不是在做那忤逆之事?只不过伪装得更好罢了。”贾诩不屑的说道,似乎完全看不起天下诸侯一般道:“弑君之后,各地诸侯定然会大声喊杀,要诛杀将军二人。可是二位将军可有想过,若是陛下仙去,各有异心的诸侯会容许其他诸侯兵马过境?”

李傕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追问道:“即便各路诸侯不能尽数赶到,可三辅之地周边仍有西凉叛军、益州汉中以及荆州刘表,尤其是北域项敖。几乎都能威胁到吾等存亡,又当如何?”

“将军请看!”贾诩指着舆图之上娓娓道来:“西凉虽有叛军,但是依然脱离汉庭掌控割据一方,定然不会理会汉庭将会如何;至于益州刘焉,守成由于,攻取不足。二位将军只需借助太师昔日余威,联络陇西、汉阳及武都君,陈兵散关,严防司隶与汉中要道子午道便可。”

“况且之前传来消息,汉中张鲁似乎已脱离刘焉掌控,割据而出。只要二位将军暂且不动兵,估摸张鲁也不想两线作战。至于荆州南阳郡就更好安排,之前诩曾探听到,有皇室宗亲自称的刘备在公孙瓒命殒之后,放弃幽州赶到了颍川一带,甚至在南阳、颍川一带大肆招募兵马。目的不言而喻。”

“斩杀刘协之前,二位将军可上书朝廷,让刘备担任南阳太守,让刘备、刘表及刘璋三位皇室宗亲互相狗咬狗去。”

“天下大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荆州刘表一动,寿春的袁术难道不会有所想法?”贾诩冷着脸,不屑说道:“况且孙坚更是携带着传国玉玺逃回扬州,二位将军以为孙坚又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而此时最为势大的袁绍,与北域项敖有世仇,数日来双方频频动兵马,极有可能发生大战。项敖与袁绍开战,恐怕兖州的曹操也会想法染指冀州,或者说青州才是。”

贾诩说罢,再次端起酒盏抿了一口,自信笃定的问道:“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郭汜巴掌一拍,兴奋的大声喊道:“妙哉,妙哉!”

李傕却脸色深沉,双眼盯着贾诩,沉声问道:“即便天下大乱,让吾等脱困,日后又当如何?”

“呵呵!”贾诩冷哼一声,不屑的瞟了一眼李傕道:“既然天下大乱,日后当如何,各凭本事便是!”李傕被贾诩轻蔑,怒气顿生,黑着脸看向贾诩。不过此时贾诩对自己还有用处,李傕不得不忍下怒气,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先生仍旧看好吾二人,愿意为本将出谋划策?”

“哈哈...”贾诩朗声一笑,正色道:“虽然诩贪生怕死,但也知晓审时度势。若是二位将军有如此魄力,在下陪同二位将军闯上一创又有何惧?”

天下嚷嚷皆为利往,李傕可不认为贾诩计策只是为了让自己等人脱困。但是暂时又看不出贾诩破绽,李傕只得暂时收起疑虑的心思。

“斩杀朝臣吾等敢为,即便弑君,吾等也敢为。”李傕收回目光,沉声道:“可先生是否发现,牛辅、华雄等人似乎别有用心,近日与朝中大臣频频来往!”

贾诩闻言,点点头道:“如此也是必然,董卓身死,麾下将士当然要为自己寻得出路。可华雄、牛辅等人有勇无谋,并无二位将军魄力,不可成事。只要二位将军行事之后,华雄、牛辅二人只得见风使舵,偏向二位将军。毕竟华雄、牛辅等人身上有着更深的董卓烙印。”

“只是弑君人选...”

贾诩淡然的看着李傕道:“将军可还记得太师极为看重的李儒此人?”

李傕闻言一愣,随后脸色再次深沉下来。好厉害的狐狸,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贾诩乃是提出计策之人,道最后主使者却变成了郭汜、李傕二人,弑君的罪名更是找好了人选,让郭汜、李傕二人欣然接受贾诩的建议。毕竟谁也不想天天背着弑君的骂名。

“李儒此人身上已经全是太师印记,王允等人之所以迟迟没对李儒出手,却是因为二位将军兵权一事。若是二位将军兵权被夺,李儒生死也不过在王允一念之间。”

见贾诩如此自得的说道此书,李傕已然明白贾诩之意。李傕虽然不愿出面,但此时李傕手下暂时已无谋士可用,只得打算与郭汜一同前往,劝说李儒。李儒本就有谋害何太后,鸩杀弘农王的前科,虽然天下人没有证据。只要能够活命,让李儒手上在多一条皇室刘氏之命也无大碍。

若真入贾诩所料,李儒欣然接受。此时的李儒已有些许疯癫,董卓死后,他知道无人能够再保住他,被王允等人处死,只是迟早的问题。

计策定下之后,李傕、郭汜等人不敢再多等待,以防差池。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命麾下士卒将长安城内所有的朝廷大臣全部捉拿,或真实存在的证据,或子虚乌有的罪行,当众斩杀。而李儒也在郭汜、李傕的授命之下,前往长安城内的皇宫,打算再次用毒鸩杀当今陛下刘协。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八章 王越再现,刘备图谋

“来吧,陛下,喝了这杯酒,陛下就可以解脱了!”

李儒些许疯狂,狠厉的阴笑着,端着酒杯缓缓朝刘协走去。

“来人啊!救驾!”刘协望着面前的李儒,眼神之中神色复杂,有仇恨、有愤怒、有不甘、有恐惧的呼喊着。

李儒麾下有千余西凉铁骑守护在外,对刘协的呼喊丝毫不觉,仍旧慢吞吞的走向刘协。自从董卓死后,刘协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的与朝中大臣王允等人联络,期望在王允等人的帮助下,能够夺回军政之权,匡扶社稷。原本昨夜传来王允打算马上处理西凉将士的消息,让刘协行风了一晚上。不想悲剧来的如此之快,不过隔夜,郭汜、李傕等人便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陛下,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李儒来到瘫痪在地的刘协身前,仍旧阴狠说道:“别怪臣下无礼,只怪陛下不该生在皇室!喝吧!”李儒一边说着,一手抓住刘协的下巴,在两位士卒的牵制下,搬开李儒下巴,准备将毒酒倒进刘协嘴中。

“陛下!”门口传来着急的呼喊,剑影闪动,门口西凉兵马乱成一片。

李儒转过身,瞧了瞧门口打算冲进的救驾的老者,轻蔑一笑,道:“王越,尔不过一莽夫武者,参与朝中大事作何?”

说罢,李儒空着的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摆,狠厉道:“杀无赦!”

即便王越剑术无双,但在数百精锐的西凉士卒包围之下,也极难冲进殿内。李儒不再理会王越,再次转身,抬起刘协下巴,恶狠狠的将手中毒酒一把倒进了刘协口中。

“陛下!”王越龇牙咧嘴的怒喝着,双眼血丝充盈,脖间更是血脉膨胀,一声大喝,将面前十数人尽数震开,脚下如同生风,几步便跨过了挡在身前的西凉兵,来到李儒身后。

“逆臣贼子,当真该死!”还在得意阴笑的李儒,耳旁传来王越的怒喝,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看见自己胸口刺出一柄长长剑刃。

王越一把抽出长剑,将李儒的尸身朝追击而来的西凉兵踢了过去,上前一步报起刘协大喝:“史阿!”

砰!一声巨响,王越身前突地出现一阵大雾,西凉将士大急。此次随行的都是昔日董卓最为忠诚的旧部,个个都知晓此次行动的重要,若是让刘协逃掉,他们西凉日后可能真的不能容于天下也。西凉将领立即下令士卒封锁全城,搜索王越踪迹。

“陛下!陛下!”长安城外山腰之上,王越轻轻抖了抖已经昏迷的刘协,焦急的呼喊着。

“咳咳咳...”刘协缓缓睁开变得乌黑的眼皮,发乌的双唇之间不停的浸着污血咳嗽两声道:“帝师,朕不行了。”

“陛下坚持住!”王越见刘协睁开眼睛,欣喜朝史阿喊道:“史阿,速速寻医匠前来。”

刘协一把抓住王越,虚弱到:“帝师,不必去了。贼子想让朕性命,用毒肯定不凡!难道帝师看不出毒已进入朕五脏六腑之中了么?”

“陛下!”王越望着刘协些许恶心的面庞,老泪流了下来。

刘协紧了紧抓住王越胳膊的手,废力从胸口抽出金黄色锦缎包裹的的物件说道:“帝师,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之时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待朕走后,将此密信交与镇国公项敖。”

“咳咳咳...”又是一滩污血咳出,刘协似乎好上不少。

“吾大汉屹立数百年,如今却要亡在朕之手,可悲可悲啊!哈哈...”刘协回光返照一般,站立起来,朝山腰之下俯视而去:“如此大好河山,如此数百年传承。朕再看上最后一眼罢!”

说罢,刘协环视一圈,双眼缓缓闭上,脸庞之上带着无奈、不甘、愤恨与解脱,向身后倒去。

“陛下!”王越上前一步,扶住倒下的刘协,大哭了起来。

大汉王朝的最后一帝,死得如此凄惨,死得如此无名。别说分光大葬,连送行的只有王越师徒二人。

“师父!”史阿扶起王越,神情低迷问道:“吾等该何去何从?”

王越将刘协尸身放下,站起身来,朝着山腰之下的慌乱的长安城看了看,颓废说道:“是啊,该何去何从?吾王越从小学得一身武艺,为的就是入朝为官,匡扶社稷。如今陛下仙去,社稷已然不在,一身武艺又有何用?”

“师父!”

王越摇摇头,摆摆手,阻止史阿继续道:“陛下年少继位,被董卓玩弄鼓掌之中,好不容易斩杀了董卓,却不想引来了杀身之祸。如今吾二人能够为陛下做的,便是将陛下临终交代送到北域吧!”

史阿看着刘协的尸身,心中不安问道:“那陛下...”

王越看了看已被剧毒毒得几乎看不清面目的刘协,长叹了一口气道:“送回长安吧!虽然也是入秋,陛下尸身也坚持不到北域,与其让陛下死后还要颠簸辛苦,还不如将陛下留在长安。毕竟无论李傕、郭汜等人是否弑君主谋,也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厚葬陛下才是!”

突然冒出来的王越师徒二人,却是把李傕、郭汜吓了一跳。贾诩也是心有余悸。若是刘协被就走,就算是下落不明,让天下更乱的计策恐怕便行不通了。若是被诸侯之中的奸雄救走,更是会影响自家主公日后一统天下的步伐。贾诩望着面前还能分辨出是刘协的尸身,长舒了一口。

翌日,李傕、郭汜二人代已故的刘协发布诏令:曾李儒没有动作庇佑之后,怕陛下报复,下毒弑君。同时声称西凉仍旧忠于汉室朝廷,守护长安,等待着皇室中人前来继承大统。李傕、郭汜二人更是借此机会,不论朝中大臣与李儒是否有过接触,大多被尽数铲除,任命亲信上任朝廷要职。

诏令一下,天下震惊。尤其是朝中大臣也被屠杀殆尽的消息传出之后,大汉世家如同发了疯一般,要求各地诸侯即刻发兵长安,将郭汜、李傕等西凉将士铲除。被任命为汝南太守的刘备借此机会,以皇室宗亲的名义,振臂一呼,让荆州不少世家开始偏向刘备。

“主公,此乃良机!”简雍兴奋的说道:“献帝并无后代,此次被害,主公可以皇室宗亲之名,着急勇士,同时相应天下世家的诉求,即刻发兵长安。”

“发兵长安?那汝南又当如何?”

“主公啊,汝南不过一郡之地,即便拿下又如何?”简雍些许焦急说道:“此时主公应当以皇室宗亲之名,发缴天下,讨伐郭汜、李傕等人。不论成功与否,主公便是天下第一人。况且发兵长安乃是契合大多世家心声,日后便会有数不尽的名仕猛将来投,皆是再争夺一地发展岂不更好?”

“那若是李傕等人助吾登基又当如何?”

“主公糊涂!”简雍怒急,沉声道:“李傕、郭汜乃是何人?叛乱之人也,即便发诏天下称弑君之人乃是李儒,但李儒已死,何人可佐证?况且郭、李杀害如此多世家中人,主公怎能期望李傕等人助主公等顶?”

“主公发兵,乃是名正言顺,一定要将郭汜、李傕灭掉。灭不掉也要做出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让天下人看到主公决心。”

刘备听罢,一阵恍然。可是好不容易得到汝南郡,刘备还是有些不舍。不过简雍的计策让刘备更能够看到自己未来的发展,刘备低头思讨片刻过后,沉声道:“那便依宪和计策,招募勇士,发兵长安。”

“主公英明!”简雍大赞松气,命人下令全军,准备发兵长安。

刘备望着面前的舆图,一会看看洛阳的吕布,一会看看兖州的曹操,还有荆州刘表,最后落目在项敖所在的并州,面色凝重。简雍有大才,诸多计策对刘备的帮助也是极大。可是野心不小的刘备怎么可能满足眼前的些许利益,此时的刘备最想要的是能够有落足之地,发展之际势力。

虽然简雍的计策对自己帮助定然不小,但是没有落脚基地,刘备仍感觉自己想无根的浮萍,心中万分的不踏实。看来还得想办法招募到能够为自己主持大局的谋士才是,刘备如此想着,眼光又落到了汝南北方的荆州一带。毕竟荆州从古至今都盛产大能,刘备打算讨伐李傕、郭汜等人回归之后,碰碰运气。

对于刘备的打算,天下无人知晓。但是各路诸侯的反应却被贾诩猜了个正着,个个喊着要发兵讨伐西凉余孽,但是真正动兵的却没有。唯独只有暂时无人理会的吕布和勉强腾出手的项敖派遣了些许兵马。作为汉室宗亲的流言、刘表二人,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愿前往长安接受帝位,也没有举兵讨伐李傕、郭汜等人。

而躲过李傕、郭汜屠刀的朝中大臣寥寥无几,也只有蔡邕、皇甫嵩、杨彪等当今大儒逃过一劫。虽然仍旧些许忌惮世家豪门,但是当初讨董联盟的盟主袁绍,李傕二人毫不留情的将仍在当朝为官的袁氏一族尽数斩杀,以泄其愤。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七十九章 贾诩归来

“李傕、郭汜!”项敖狠狠的锤了锤身前的凭几,双眼之中透露着悔恨。

回想起先帝刘宏对自己的嘱托,项敖历历在目。原本以为即便天下如何大乱,也不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刘协。不想李傕、郭汜二人竟然不顾天下世家诸侯反应,毒杀刘协。大怒之下的项敖不管不顾,准备兴兵讨伐李傕、郭汜二人。

“主公三思。”戏忠见自家主公又有冲动的迹象,赶紧作揖上前劝阻道:“主公,为陛下报仇乃是必然,可李傕、郭汜仍旧认同汉庭的存在,称等待汉室宗亲前往继承正统。若是主公最先出兵,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误认?”

“军师所言极是!”徐庶同样出列说道:“主公还需等待汉室宗亲向天下人发布缴文之后方可出兵。”

项敖再次狠狠的锤了下凭几,沉声道:“难道就放任李傕、郭汜如此逍遥?”

“那倒未必!”胡昭虽然难以接受当今陛下被毒杀的消息,但是事已至此,胡昭只有想法尽量弥补说道:“不知主公在长安安置的细作有多少,此时主公最应该做的是设法营救还未被李傕、郭汜等人谋害的大儒才是。况且其中还有主公老丈。”

项敖闻言,一阵恍然之后,显得极为愧疚,怎能把此事忘了。

“速速招御史大夫姜吕前来。”

随即,项敖便将营救大儒一事交于姜吕全权处理,并叮嘱姜吕一定要将贾诩找到。

“大人,长安城内传来消息,李傕、郭汜二人与董卓昔日不下牛辅及华雄似乎内讧。”

“内讧?”姜吕沉鸣片刻道:“遣人将双方盯紧了。当下最为紧要乃是营救大儒,可有探清各位大儒所在?”

姜吕手下负责长安情报的首领抱拳道:“大人请放心,侥幸逃过一劫的各位大儒位置已然探明。大多大儒都在各自家中,只有皇甫嵩及蔡邕两位大儒被关在地牢。”

“可有探得贾诩先生消息?”

长安负责情报的首领面色愧疚道:“贾先生太过妖孽,若是贾先生不想吾等找到,恐怕主公来了也没辙。”

“哦?!”姜吕一阵诧异道:“主公来了都不能找到贾先生?呵呵,有趣有趣。”

姜吕轻笑着感叹,双眼之中透露着好奇。经过询问,姜吕才知晓,原来之前五原也下过命令,寻找贾诩先生,可是潜伏在长安的北域细作只能被动的知晓贾诩在何处,从来没能主动将贾诩的行踪掌控。越是如此,深受项敖栽培暗探的姜吕越发好奇贾诩此人。

北域在长安的细作在姜吕的安排之下,迅速动了起来。而姜吕自己则领着细作收买的游侠朝长安地牢走去,亲自营救蔡邕、皇甫嵩二人。或许是因为西凉兵内讧,也或许是因为北域细作潜伏的确实厉害。在地牢内应的帮助下,很快便将蔡邕、皇甫嵩二人救了出来。

虽然蔡邕执意不愿离去,但姜吕毫不犹豫的

执行着来之前项敖的叮嘱,即便是绑也要将蔡邕、皇甫嵩二人绑回来。至于蔡邕在意的自家的藏书和项敖极为在意的皇宫藏书,在送走蔡邕、皇甫嵩之后,姜吕绞尽脑汁的设法从长安城之中弄出来。

项敖麾下除开胡昭、戏忠二人,其余世家即便是投效,也是与项敖虚与委蛇,怎么可能愿意将当今世道最为重要的知识财富贡献给项敖?没有太多底蕴的项敖只得想尽办法,收拢书籍,让麾下百姓学习。

当李傕、郭汜与华雄、牛辅开始政权斗争开始之时,贾诩便已潜伏在百姓之中,早早的逃离了长安是非之地。不过就算是离开长安,贾诩也给郭汜、李傕下套,继续霍乱司隶三辅及荆州汝南一带。李傕、郭汜带着兵马撤出长安,占领汉阳军、武都郡一带。牛辅及华雄等人则继续留在长安,掌控着几乎已没有大臣的朝堂,自立为王。

不管整个司隶三辅一带如何混乱,天下诸侯似乎都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在各自领地接壤边缘互有摩擦,虽然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但是各路诸侯确实越打越有真火。扬言讨伐李傕、郭汜等人的,也只有刘备一人。不过在得知刘备起兵讨伐之后,急不可耐的项敖也派遣张郃领着五千精锐发兵上郡,直接突袭长安。

太原晋阳城内。

“诩拜见主公!”

望着身前作揖深拜的贾诩,项敖上前,双手些许颤抖的扶起贾诩道:“文和辛苦!”

“诩愧对主公!”贾诩并未起身,甚至直接匍匐到地上惭愧的抽噎道:“诩只能设计王允除掉董卓,却未能守护陛下安全,诩罪该万死!”

项敖双手用力,将贾诩硬生生抬起来,略显生气说道:“文和这是作甚?文和一人潜伏董营,能够除掉董卓已然不易也!”

徐庶在旁极有深意的看了眼贾诩,上前对着项敖作揖道:“主公,文和好不容易赶回并州,还是让文和先下去休息休息在询问详情吧。”

项敖想想也是,便即可命人为贾诩收拾住处。

当夜,被项敖赐给贾诩不大的府邸之上,徐庶来访。

“文和兄果然了得,不仅除掉董卓,也为主公日后一统天下除去最大的障碍。”

贾诩撇了一眼徐庶,惊诧道:“元直兄所言何意?除掉董卓,诩倒也厚着脸皮承认些许功劳。除掉主公最大障碍在下可没有如此能耐,天下各路诸侯,岂能凭借在下三言两语便能除掉?更别说主公最大的敌人。”

“呵呵!”徐庶轻轻一笑,接过贾诩递过来的清茶,淡淡道:“那是那是!不知文和兄接下来如何打算?为主公出谋划策,还是上阵杀敌?”

贾诩同样眼神深沉的看了眼徐庶道:“既然已回到并州,当然全凭主公安排才是!在诩想来,主公定然会物尽其用,元直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徐庶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文和兄果然深明人心。当初庶跟随主

公,想的乃是坐镇后方,决胜千里。若是主公提点,庶也不能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领兵之能。”

“元直兄,过于谦虚可就是骄傲了!”贾诩唏嘘说道:“传闻中的徐元直可不是如此谦虚之人。”

“哈哈哈...”徐庶再次大笑道:“还是文和兄慧眼!来来来,在下以茶代酒,欢迎文和兄回归。”

贾诩举杯道:“日后还请元直兄多多提点,让诩好为主公分忧。”

“那是自然!”徐庶朗声一笑,将茶酒一般饮尽,与贾诩再次相视而笑。

翌日,项敖为让麾下众人能够见识贾诩才能,便将能够召回的将领谋臣尽数招来太原。以便自己能够名正言顺重用贾诩。项敖可记得与贾诩初次见面所谈,让项敖无不侧目。

“如今吾并州形式,各位可有何看法?”

项敖环视一周,发现众人都极为安静。即便是平日里极为随意的戏忠也端坐着,眼神不停的瞟向贾诩。再看胡昭、徐庶等人,同样如此。

田丰略显好奇的看向众人瞟去的贾诩,站出身来到:“项公,如今陛下被奸人谋害,国将不国,即便有皇室宗亲敢前往接下帝位,恐怕各路诸侯也不会认同,甚至为了各自利益,相互出兵讨伐。如此一来,相公若想以并州为基,逐鹿天下,此时最为需要的是占领较为富足的领地,毕竟并州太过贫乏,相公经营如此多年,也难及冀州、徐州、荆州等地。”

听闻有人称呼自家主公为相公,便是未曾拜主,既然未曾拜主,主公又让此人参与如此重要的论事,想来此人也是大才,主公想将其收服才是。贾诩如此想着,再看了看跟最项敖最久的徐庶三人表情,便知三人是何用意,略微苦笑的起身对着项敖作揖,又对着田丰行礼。

“不知先生是...”

“在下巨鹿田丰田元皓,暂任镇国公主薄一职。”

“见过元皓先生!”贾诩作揖见礼,继续道:“并州确实贫瘠,但是主公麾下并州民心坚实,可抵万万亩良田。”

“方才元皓先生也说过,陛下被奸人所害,即便天下人都承认刘氏正统,等待着皇室宗亲继承大统,可如今谁人赶去?即便刘备此人也只是打着为陛下报仇的口号而去,刘表、刘焉等势大的皇室都未曾动弹,又是为何?”

“都是狼子野心,蓄力待发罢了。”田丰对贾诩的询问些许不满,但是毕竟贾诩也是项敖臣子,田丰还是勉为其难的回答贾诩提问。

“然也!”贾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天下有野心的雄才不少,但是真正能够一展拳脚的又有几个?在诩看来,除去主公,不过曹操、刘备二人,勉强也可把逃去江东的孙坚算上。”

项敖略微惊诧的看了眼贾诩,不想在贾诩的眼中,能够有资格与自己一站的竟然只有如此三人。虽然项敖对如今的并州兵力极有信心,但是也没有如同贾诩一般,想的如此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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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章 何为国,何为家

“各位请看!”贾诩来到项敖身前的舆图之前,指着表示刘备的南阳郡说道:“刘备此人野心不小,此次举兵讨伐李傕、郭汜等人不过是演戏给天下人看,赚足名声罢了。”

“刘备不过区区数千人,长途跋涉袭击精锐的西凉铁骑,没有丝毫胜算。但是即便是刘备败了,却同时迎合了当今大多世家的利益取向。诩相信,待刘备返回南阳得到不少世家支持之后,定然会选择入兵荆州或者益州作为根据,逐鹿天下。”

作为田丰好友,沮授定然不希望田丰被贾诩一言两语败下阵来,便起身接过话道:“贾先生所言或许不假,但荆州刘表不仅将孙坚、袁术逼出荆州,更是短时间内得到了荆州各地世家认同,刘备不过居无定所的流浪将军,如何破刘表?而益州易守难攻,即便刘备兵力翻上数倍,恐怕也不是益州刘焉的敌手吧。”

“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巨鹿沮授沮公与!”

贾诩一阵恍然,原来是帮手。“公与先生所言极是,刘备如今势弱,顾及天下诸侯没有几人会看得起刘备此人,甚至轻视。但诩之前也有提到,刘备讨伐此举迎合了大多世家的利益。”

“不论是刘焉还是刘表,虽然是皇室宗亲,但是如何说来都要与世家有共同的利益才会接纳其统治。如此一来,只要刘备表现得更像雄主,公与先生以为荆州、益州世家会如何选择?”

不仅田丰、沮授被贾诩问得一愣,即便项敖、胡昭等人也是双眼大瞪。如此说来,刘备此行之后岂不是可以轻易拿下荆、益两州,眨眼之间成为势力最大的诸侯?徐庶望着舆图,随着贾诩的设想想了下去,面色凝重。

“文和兄,若是果真如此,刘备此人果然不凡。”徐庶皱着眉头,沉声道:“主公,文和担忧若是成真,刘备便可居汉中,占荆州俯视天下,进可攻,退可守,不可不防。”

项敖脸色却极为淡然,轻笑着道:“不必着急,让文和先分析完毕再说。”徐庶看了眼淡定的项敖,心中疑惑,难道主公与贾诩之前已有商议。

贾诩再次向项敖作揖,继续道:“且先不谈论刘备,再看兖州曹操。曹操此人有枭雄之姿,麾下猛将无数,前几日传来消息,颍川荀氏有子弟打算投效曹操。曹操原本就是世家,虽然出身显得低贱了些,但是同样也能代表世家利益,投效之人定然也不少。而徐州的陶谦,守城有余,进取不足,迟早会被曹操以各种理由灭掉。”

“此时与主公对峙的袁绍,野心同样不小,在与主公对峙之时,定然会分兵青州,设法将青州拿下。青州聚集着上百万的黄巾,只要将青州拿下,袁绍便敢与主公全线作战,角逐河北之主。”

贾诩顺手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所以,以诩看来,主公要在曹操、刘备等人占下两富足大州之时,一定要将袁绍除掉。不然等曹操、刘备羽翼丰满之时再解决袁绍,恐怕也难是曹操、刘备练手的对手。”

至于曹操、刘备为何要练手对付项敖,堂中众人都明了,项敖现在实施的政策大多与世家不对付,如此发展下去,愿意诚服项敖的世家定然越来越少,偏向曹操、刘备的世家越来越多。百姓、民心固然重要,但是众人都知晓,如今的世道,世家的威胁是如何都不能排除的。

对于贾诩的分析,项敖频频点头。项敖自己最为明了自己势力的优缺之处。麾下谋士虽然大多不是名门望族,但始终是世家之人,不论项敖平日里如何管束不一样的思维。一众谋士也避免不了潜意识偏向世家的心态,即便是徐庶也在其中。

如今麾下终于有能够明白自己势力的谋士,项敖兴奋不已。早知道贾诩如此精明,早该召回并州了。项敖如此想着,环视众人,朗声道:“各位还有其他看法乎?”

贾诩一次次的提及世家对并州的威胁,一次次的提及项敖如今面对的最大的难题,让一众文臣武将无言以对。即便项敖询问,大家似乎都未曾听到一般,仍旧低头沉思。尤其是新进并州政权中心的田丰、沮授二人,对于贾诩的看法震惊万分。

如此说来,项敖的逐鹿天下,并非是领土、人口的争斗,二是对世家发起的挑战,不死不休的挑战。

观察并州数月的田丰和沮授本就已有拜主项敖的打算,可如今看来,田丰、沮授犹豫了。两人相视了一眼,皆是看着对方眼神,苦笑不已。相比仍旧在沉思的胡昭、戏忠等人,清醒的项敖与贾诩同时朝田丰、沮授看了一眼,再四目相对点头交流。

“今日难得见得名满冀州的田元皓与沮公与,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与二位探讨些许?”

被打断沉思的田丰、沮授二人抬起头来,疑惑的抬头看向贾诩。

贾诩见二人状态也不等待二人回应,继续问道:“不知二位觉得如此天下,是君为重,还是民为重?”

“当然是民重!”

田丰与沮授想也不想,抬起头来便答道。贾诩含笑的看着二人,淡淡问道:“二位先生如此作响,诩是不是可认为只要民心所向,无论是谁荣登帝位,都无所谓乎?”

田丰看了眼贾诩,又看了看项敖,皱眉回到:“可以如此理解,但是若是汉室能够继续当然最好。”

田丰补答的第二句,让贾诩心中好笑,既然已承认如今局势汉室刘氏已然灭亡,何必如此做作,欲盖弥彰!

“既然如此,何人登帝,是百姓说了算,还是世家说了算?”

“当然是...”打算接话的沮授突地停顿了下来,双眼迷离。圣贤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能够左右王朝更替的当然是百姓。可是为何现在突然想来,好像左右大汉王朝的是世家而非百姓!沮授如此想着,双眼睁得斗大,眼神之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仅田丰二人迷离,即便是跟随项敖多年的胡昭、徐庶及戏忠等人也是低头沉思。以前以为项敖为政,只是希望百姓能过的好,他们就来了,可是如今看来,好像自己主公想得不仅仅如此简单。项敖低头朝贾诩示意,自己站立起来,看了看一众谋士,轻咳一声。

“各位应都知何为国,何为家?诸位可想过何为国家?”

除开贾诩,众人都疑惑的看向项敖,国便是国,家便是家,何来国家!

“以当下看来,国便朝堂,家便是千家万户的大小人家。一国之朝如何来?便是由千万大小家组成。国旺,反哺天下,则家兴;家兴,聚拢民心,且国强。”项敖来到众人面前,缓缓踱步,继续说道:“若是国旺,而不反哺百姓,百姓当如何?若是各家兴旺,却不能为国所用,国又将如何?”

“是以,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国!”

项敖说吧,缓缓回到自己位置,淡然的跪坐而下,朝着贾诩举杯示意同饮。贾诩含笑的对着项敖点点头,同样饮了口茶,缓缓坐下。

如此理论,项敖只是在与贾诩唯一一次单独相处时谈到,项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理论被贾诩完全认同。今日项敖便借贾诩抛转,引出了项敖自己觉得的好玉,让自己麾下的谋士都能改变心态过来,为日后创立盛世打下基础。

而一众谋士确实被项敖提出的理论震得不轻,仿佛每个人的世界观都被项敖扯得支离破碎。除开徐庶还能想得过来之外,其余众人都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谢谢主公提点!”良久,胡昭与戏忠二人才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双双对着项敖作揖深拜,眼神之中竟然闪着无限的崇拜,恍若看着自己的天神。而田丰与沮授低头沉思得冷汗直流,嘴唇发乌,甚至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最后还是田丰先沮授一步醒来,重重的看了项敖良久,碰的一声双膝跪地,朗声道:“不想明公如此大志,丰不及明公万分,请明公不弃,让丰有幸与明公一起开创盛世!”

“望明公不弃,授也愿同往!”

见得田丰、沮授及胡昭、戏忠四人如此,看似淡定的想要将悬挂在心中的巨石放了下来。虽然有信心让胡昭、戏忠明白,让田丰、沮授留下,但是抛出如此言论,项敖也深感压力山大,忐忑不安。当众的都是人杰,丢掉任何一个,项敖都心疼不已。

还好,众人都接受了。

“哈哈...”项敖起身,如释重负的大笑道:“能得公与、元皓相助,吾如虎添翼也!”

“丰(授)见过主公!”田丰、沮授再次作揖深拜,抬起头后,眼神之中更是无比兴奋。虽然今日项敖所言有违世家子弟历来的教导,但是真正智慧超凡之人,却能看出其中缘由。让项敖不曾想到的是,不小心被外传出去“国家”的概念,竟然引来了不少隐士大才的投奔。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一章 决策

忙于争夺地盘的各路诸侯并未在意朝中被困的一应大儒,即便是长安城中,史上流传下来的诸多典籍也未在意,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项敖。在项敖的授意之下,姜吕无所不用其极,用尽最大的努力将长安城中没人注意的典籍悄然间运往并州,交到暂时负责学院事宜的马钧所在的上党之中。

被忽视的各地大儒,也被姜吕些许强迫的直接将人送往并州。之前项敖一直都在准备学府也被并州提上了日程。

待蔡邕知晓长安城内的大多典籍被项敖遣送回并州之后,蔡邕也暂时放下了心中执拗,暂时不再理会如今已然不复存在的朝堂,打算专心研究史书。

“奉远是否早就已有打算?”

蔡邕望着眼前自家女婿,深色不定。如今朝堂名存实亡,项敖却先一步将汉庭收集如此多年的典籍偷渡回并州,同时将在朝的大儒都想办法弄了回来,不得不让蔡邕多想。

项敖些许歉意道:“岳父大人请勿责怪。要说没有打算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敖也未曾想过,朝廷变化如此之快。”

“若一统天下,能否将权利归还汉室?”

项敖看了看仍旧些许执着的蔡邕,反问道:“岳父大人以为何为汉室?”

“刘家的天下,便是汉室!”蔡邕想也不想,鉴定的说道。

项敖长长的叹了一口道:“那天下到底是刘家的,还是百姓的?”蔡邕闻言,神色一愣。博学多才的蔡邕怎么会不明白百姓与君主之间的关系,可是大汉数百年来的荣耀,让身为汉朝大儒的蔡邕短时间难以放下。

蔡邕楞了良久,心中挣扎许久,最后同样长叹一口气道:“时也,命也!”

在项敖的劝说之下,蔡邕答应项敖,暂领上党新开的大学学院院长,替项敖主持学院事物。至于原来的马钧,除了主持工部之外,兼任大学学院主薄(副院长),协助蔡邕处理学院事物。

至于被就回来的兵法大家皇甫嵩、朱儁及当朝名仕马日磾、杨彪等人也被姜吕给撸了回来。甚至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郑玄都被姜吕给绑回了并州,让一众大儒悲愤不已。解决掉固执的蔡邕之后,学院一事便出现在了一众大儒的眼前。

对于项敖的设想,皇甫嵩、马日磾及从代郡赶回的卢植极为赞同,表示愿意辞去官位,希望在老年之时见识见识项敖设想达成的结果。至于杨彪,虽然同样佩服项敖,但是看重世家利益的杨彪以回家养老为借口,希望项敖能够放他离开。项敖也为阻拦,任凭他离去。

而看重名声的名将朱儁,本就出身寒门。如今看来,大汉已然轰塌,想要功成名就的朱儁也看好项敖并州的发展,便向项敖请命,希望能够领兵作战。对于朱儁的要求,项敖并未马上同意,也为拒绝,毕竟项敖还不能摸清朱儁到底是如何作想。

让项敖没有想到的是,‘国家’概念的流传,引来了诸多隐士的前来一探究竟。不仅有颍川司马徽,就连项敖之前拜访过的张臶(jian)都前来拜访。尤其是张臶,直接找到项敖,要求项敖在学院之内给自己留下别院,研究经纬之学,作为交换,愿意为项敖教导不多的学生。

如此一来,项敖便按照心中设想,将学院分别设立科目,专门研究文学、经济、医学、战争及墨家中的诸多学科。

项敖望着学院内不停奔走的学子与愿意教授的名士或者大儒,心中满是欣慰。按照如此规模发展,在等年余,项敖便打算开始在并州实施科考制度,用考究的方式选拔人才,不再通过世家举荐。

只要科考制度成立,那世家的地位将会被项敖无形之中打压下去。而从北域开始,一直施行的土地政策也被项敖一直贯彻,只要收归公共的土地,只有租借一说,尽量杜绝土地买卖,以防有权有势的人将土地再次兼并。

虽然实施得极为困难,但是项敖有信心。即便自己完成不了,项敖对自己的子孙辈也是充满了信心。

“如此大一盘棋,主公还真敢下。”贾诩望着自己身前负手而立的项敖,轻声感叹。

项敖回头轻笑道:“文和不是也敢参与其中么?”

“有主公在前顶着,诩有何可怕的?”贾诩上前一步,与项敖平肩接着道:“主公可有想好,前来投奔的世家如何处置?”

项敖略微叹了口气道:“麻烦已是必然,但学问与土地不可再放手于世家。”

贾诩点点头,并未作答,只是眼神之中透露着些许担忧。

“文和可是在担忧,世家作梗,会让各路诸侯一同讨伐吾并州?”

“难道主公不担忧么?”贾诩抬起头,沉声道:“虽从黄巾之乱到现在,世家对各州的掌控弱了不少,可是除开并州、凉州,勉强算上幽州,剩下的各个大州之中仍旧有不少世家才是各州的主权人。各路诸侯不过是世家抬到台面的棋子罢了。”

贾诩说罢,项敖淡淡的点了点头,调侃道:“文和不是自诩能够揣度世人心思么?”

“能够揣度心思又如何?”贾诩无奈的白了一眼项敖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真正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仍旧只是利益罢了。百姓如是,世家如是,朝廷也如是。不过是各个阶层看重的利益不同罢了。”

“文和始终要相信,不论是何世家,是何势力,只要是为了利益而来,吾等皆可诱之。”项敖拍了拍贾诩的肩头,继续道:“但是百姓才是国家的基石,而百姓要的不多,只要有土地让他们可以耕作,能够吃饱穿暖,那国家便能稳固。”

“我们要做的,便是如何平衡百姓与世家大族的利益便可。”项敖转头,继续看着学院内不停奔走的学子道:“不论吾等如何打压,就算如今天下所有世家都被灭亡,但是仍旧会有新兴的世家出现在中原大地之上。”

贾诩点点头,接过项敖的话,淡然道:“那诩就跟随主公,看看主公如何整顿这糜烂的大汉吧。”与项敖的多次谈话,贾诩越来越明确项敖之后的打算,尤其是项敖提及过的分散利益的说法,贾诩极为好奇,日后的全新的‘国家’,到底是如何面貌。

看似平静的学院之中,并州子民都不知晓,他们的并州之主,与文和先生,已经在轻描淡写之中,将并州之后数年的规划都已经定了下来。既然与世家争斗乃是持久之战,项敖定然不会太过着急。

遍布冀州全境的无数世家,虽然帮助袁绍极快的成为了诸侯之中的最强者,占有青、冀两州以及幽州最为富足的涿郡、广阳郡,两年不到的时间,更是招募到了十万精锐,但是袁绍麾下的世家的争斗也让袁绍头疼不已。

基于此,项敖与贾诩合计之后,并未打算与袁绍决战,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如今最为混乱的凉州和幽州。

幽州虽然被四分,但是此时的袁绍也无法攻打下大军驻扎的居庸关,让袁绍兵峰可以长驱直入幽州。而对于项敖来说,只要防住居庸关,占据渔阳郡,项敖的精锐骑兵便可直指辽西,甚至辽东,将幽州纳入项敖治下。

幽州虽然有不少世家,但经过多次大乱之后,不少幽州世家要么迁移,要么被入侵关内的乌桓及鲜卑残杀不少。凉州更不必多说,除开如今割据金城、威武二郡的马腾、韩遂二人势力略大之外,其他郡县的世家早都被入侵的羌人和逃离长安的李傕、郭汜二人祸害殆尽。

没有世家的羁绊,对于项敖如今实施的政令来说,便是好事。如此以来,首要拿下凉州、幽州便是项敖势力如今的重中之重。

“主公,祭酒计策可行!”听罢贾诩的计策之后,徐庶极为郑重说道:“主公现在若是表现的太过强势,恐怕确实会让天下世家集火攻击吾并州。但是先从幽州、凉州等贫瘠之地下手,定能减少世家对吾并州的防备。”

待徐庶说吧,戏忠又出列作揖道:“主公,若是如此,为何不直接将司隶收入囊中?洛阳虽然有吕布占据,但是主公想要攻下洛阳也非难事。”

“志才兄,攻下定然可以,但如此一来,恐怕会让世家有所忌惮。”徐庶沉着脸,向戏忠解释道。

戏忠同样皱眉,点点头。

“饭确实需要一口一口吃!”项敖面色笃定,沉声道:“但是嘴边的肉,还是先收入囊中才是。”

“孔明,以将军府下令,整个并州开始准备粮草辎重,招募兵马,加紧操练。”

“元直负责调动军事防务,准备进攻凉州、幽州。”项敖转身对着贾诩、戏忠道:“至于是先攻打幽州、还是凉州,便辛苦志才和文和,两月之内将作战方案呈上。可有问题?”

“诺!”

胡昭、贾诩四人异口同声接下令来,脸色郑重的同时,些许兴奋。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二章 文若奉孝,再现玉玺

兖州,东郡。

“主公可有打算好了?”

曹操闻言,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向荀彧,迟疑道:“当真要攻打徐州?”

荀彧轻轻一笑,淡淡道:“如今袁绍已下两州之地,项敖也早已将并州整顿完毕,若是主公在袁绍与项敖僵持之时不拿下徐州,待项敖、袁绍分出胜负之后,主公如何对阵?”

曹操叹气道:“也只得如此。”

说罢,曹操转身对着自己最为器重的祭酒郭嘉,沉声问道:“奉孝有何想法?”

郭嘉随意的瘫坐在凭几前,仰头饮尽杯中烈酒,毫不着急说道:“虽文若兄所言不假,不过主公也不必太过着急。”

郭嘉放下酒杯,一手提起酒壶,来到舆图之前继续说道:“虽然河北不论项敖还是袁绍都不好对付,但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况且两强相斗没有三五载如何能够分出胜负?而这三五载的时间里,便是主公发展机遇。”

“如今朝廷虽存犹亡,但仍有余威。若是要对徐州出兵,主公可想好出师何名?”郭嘉自信的说道:“河南吕布虽然势弱,但洛阳之地不能轻易染指,之所以吕布能在洛阳站稳脚,不过是各路诸侯并未将吕布视作威胁罢了。”

曹操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别说只占据洛阳的吕布,即便是吕布占据大半个司隶,曹操也不会惧怕。

“主公若是想扩充地盘,增强实力,嘉建议发兵豫州。如今豫州并无任何确定的归属,袁术虽然占据豫州大部,却未曾受到昔日朝廷册封,名不正也。豫州不仅良田众多,更有无数的世家,若是主公能够得到豫州世家帮助,拿下豫州轻而易举。”

郭嘉说罢,极有深意的看了眼荀彧。曹操见得郭嘉眼色,同样望了过去,片刻恍然。要说豫州之地世家,荀彧代表的荀家不是正好么?想罢,曹操偏头看向荀彧,淡淡问道:“不知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略微苦笑的看了眼郭嘉,对着曹操作揖道:“若是主公需要,彧定然竭力。”

曹操略显兴奋的轻笑,随后沉下脸色,朝郭嘉问道:“奉孝,图谋豫州尚可,可是徐州比邻青州,若是袁绍从青州发兵,将徐州拿下,即便吾有兖豫两州,恐怕...”

郭嘉离开舆图,回坐道自己凭几之前,朗声一笑道:“主公不必担忧。发兵豫州,与袁术争夺,乃是明棋。主公还可遣善说之人,前往徐州策反陶谦部下不是?天下豪杰何人不识时务?难道看不出陶谦毫无雄心志向?”

“哈哈...”曹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吾有奉孝,可抵千军万马也!”

荀彧看着自己主公与自己推荐来的郭嘉如此投缘,同样欣慰的笑着。既然打算跟随曹操,能够帮助曹操争夺大势的贤才荀彧并不抵触。没有理会高兴对饮的曹操、郭嘉二人,荀彧沉着脸,继续看了舆图许久,来到曹操面前。

“图谋徐州,不仅可利用徐州世家,主公切莫忘记袁绍还未一统青州才是。”

“嗯?!”曹操一愣,停下刚放到嘴边的酒杯,朝舆图瞟了一眼,恍然道:“确实如此,青州北海孔融似乎也不看好袁绍。”

见曹操恍然,荀彧轻笑道:“彧可遣族内子弟前往探探口风。”

“甚好,甚好!哈哈..”

荀彧与郭嘉本在袁绍账下,只是袁绍的表现,让荀彧郭嘉二人并不看好。再加上数月之前袁绍图谋青州,重用的乃是冀州世家,让作为颍川世家的荀彧得不到施展才华的机会。荀彧便教唆着郭嘉,离开袁绍,投奔了曹操。

荀彧乃是颍川荀家才俊,他的决定同样表达了颍川大多世家的态度。曹操在接待到荀彧之时,转眼之间便看出了颍川世家对自己的态度,怎能让被宦官出身影响的曹操不高兴。曹操立足东郡以来,一直都是谨慎而行,步步为营,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东郡与陈留勉强纳入自己控制。

荀彧、郭嘉到来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辅佐曹操将整个兖州纳入了自己麾下,让曹操越发重视郭嘉与荀彧的作用。虽然郭嘉放浪形骸,不拘小节,曹操也没有表示过丝毫的不满。再说曹操原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郭嘉如此脾性,倒是些许符合曹操个性。

曹操知晓自己的缺点,不仅比不得袁绍名声,也必过不项敖在并州十数年的经营。一没有地盘,二没有足够多的人才,三没有世家支持的曹操越发觉得乱世之下,人才的重要。不仅设法与世家打好关系,也在兖州各地招募勇士或者寒门,甚至游侠。

即便如今已得到诸多如荀彧、郭嘉、程昱、许诸,于禁、乐进等诸多谋士或将才,但是此次仍是觉得不够。在与郭嘉、荀彧商讨数次过后,曹操终于下定决心,实施招贤令的政令,期望能够引来更多的人才投奔。

荀彧此人有极强的大局观,与郭嘉一起,不仅为曹操制定并完成了兖州收服的策略,同时为曹操制定了如何割据中原,逐鹿天下与群雄对峙的局面。郭嘉、荀彧都见过项敖、袁绍等人,也了解刘备、孙坚等还未成长起来的诸侯。

与曹操想的一样,在二人眼中,最具有威胁的便是项敖、袁绍二人。只是曹操自己心中,却将如今仍旧没有立足之地的刘备放在了心上。若是刘备知晓,恐怕叫苦不已。

“文若乃是王佐之才,内政之能无人能及,兖州便交给文若,还请文若不辞辛苦才是!”

作为自己主公的曹操如此客气,荀彧赶紧起身作揖道:“主公放心,文若定为主公守住后方。”

“至于豫州,如何出兵,何时出兵...”

见曹操望向自己,郭嘉毫不在意的说道:“嘉不日便将策略整理出来,交给主公!”

“如此便好!”曹操满意的点点头。

在曹操与麾下智者图谋豫州之时,豫州的袁术却在自己书房盯着凭几之上的玉玺兴奋不已。

袁术如何都没有想到,献帝刘协刚被毒杀不久,自己昔日的麾下孙坚便遣人送来了传国玉玺。从先秦至今,想要立国,不仅要一统天下,更要受天命,可为天子。而上天授命的方式之一,便是传国玉玺。

袁术双手颤抖的捧起满是龙纹的传国玉玺,眼神当中透露着些许疯狂。

“哈哈...哈哈...”袁术满脸通红,疯狂的笑着,脸色些许狠厉的自言自语:“袁绍?项敖?尔等如何与吾斗!不,是与朕斗!天意如此,授命朕之袁氏执掌天下,尔等如何?”

“哈哈哈...”

袁术小心的将传国玉玺重新放到凭几之上,继续盯着玉玺端详良久。

“既然上天授命,那朕就却之不恭了!”袁术轻笑着,嘴角微翘的继续自语:“明日命人择良辰吉日,荣登九五。届时以天子之姿,俯瞰天下,收服各路诸侯,那天下便是袁氏的,便是朕的!”

镇定下来的袁术眼神之中满是兴奋与坚定,似乎认为自己真的就是如今的真命天子。

不谈袁术如何,上供了玉玺的孙坚同样得到了好处。袁术凭借自己名门之后的名声,让扬州大多世家认同孙坚地位,任命孙坚为扬州刺史。至于孙坚势大,袁术更是不担心,既然孙坚能将传国玉玺都贡献出来,臣服之心已是了然,完全不必太过担忧。

况且扬州之地也不再袁术的掌控之下,若是孙坚能够将扬州收服,袁术自己看来,也是好事。但另有野心的孙坚可不是如此心思。

孙坚在得到任命之后,回到吴郡,开始大肆招募兵马。江东各地世家本就与孙家有些许关联,如今孙坚得以正名,前来投奔的人也是不少。势力大涨的孙坚也不闲着,稍作整顿之后,便开始向吴郡周围发兵,开始收服扬州。

扬州之内,不仅孙坚名望不低,即便是孙坚长子孙策在跟随父亲孙坚征战江东一代闯下了偌大的名头。甚至在扬州各地,都传扬着生子当生孙伯符。孙策秉承孙坚勇武,有江东小霸王之称,扬州境内的贼寇听闻孙策名头无不心惊胆颤。

当初年少的周瑜,在孙策的怂恿之下,远离故乡,赶赴吴郡,前来与孙策汇合,打算在江东一代有所作为。周瑜不仅年少俊美,才学智慧更是不凡,恰好弥补孙策太过刚直勇武的性子,孙坚也乐见其成。

至于袁术,呵呵!孙坚就是在等袁术野心膨胀,只要袁术称帝,孙坚便会和袁术决裂,先一步攻打袁术。以扬州为基,夺下豫州要地,在西进攻下荆州,孙家便能依靠长江之险,俯视中原。

各路诸侯都在为各自的地盘和利益打算着,局部的小范围战争很快就会变为大范围,数个诸侯的相互征讨,到时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泱泱大汉数千万百姓,在如此乱世活下来的几率又是多少,无人知晓。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三章 初平五年,兵发幽州

“众将接令!”

上党郡内,项敖对着堂下一应将领,朗声下令道:“令徐庶为征东将军,赵云为副,领平东将军挑选五万精锐,讨伐辽西,辽东!”

徐庶、赵云兴奋抱拳,上前郑重接令:“末将领命!”

“令赵良、公孙续、关靖、严纲为裨将军,随征东、平东将军,讨伐鲜卑、乌桓!”

“末将领命!”初入项敖账下的原幽州众将同样欣然领命。

说罢,项敖转身对戏忠道:“幽州此行,志才作为随军军师,协助元直尽快拿下幽州。”

戏忠起身,对着项敖作揖道:“主公放心,吾等定当竭力。”

项敖点点头,将目光转向跃跃欲试的其余众人,轻轻一笑道:“其余诸将切莫着急,吾并州发兵幽州,很快便会传遍天下。袁绍肯定不会坐视,甚至会出兵骚扰。各路诸侯势力皆有交错,袁绍大动,曹操、张燕等人定然也不会闲着。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各路诸侯必将相互讨伐。”

“若是影响到关内,众位还有得忙!”项敖轻笑说着,脸色一正继续下令道:“领焦靖为范夫人城城主,边靖为范夫人都尉,即刻前往范夫人城,招募兵马,待命发兵凉州。”

“诺!”焦靖作揖领命。至于边靖此时仍旧留守在范夫人城中。

“令李进为安西将军,兼任上郡、朔方都尉,屯田朔方、上郡,上郡太守张龙,朔方太守王五全力协助。”

“末将领命!”

待李进领命退下,项敖皱着眉头,思讨良久,继续道:“迁栾贺为河内太守,主持河内政务。迁张郃为安南将军,领兵驻扎河内,李竹为副。”

“杨凤将军,仍旧为黑山校尉,即刻前往冀州魏郡,密会黑山张燕。”项敖对着杨凤,郑重继续说道:“告诉张燕,只要张燕愿意归附,本公不计前嫌,让黑山军百姓享有与并州百姓同等待遇。至于张燕本人,若是愿意,可入军为将。”

“凤定不辱使命,让张燕将军甘心入并州!”杨凤脸色郑重,铿锵作答。

“国让、仲达、阿猛、阿韦随吾驻扎居庸关!”

“诺!”四人兴奋抱拳接令。虽然羡慕徐庶、赵云等人出兵幽州,但是北域将领都明白,只有跟着自家主公同路,战场才是最为猛烈的地方。尤其是暂时屯兵西线和南线的各路将领,无不向四人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如今的并州,比之前完全是天壤之别。在河内及幽州二郡站稳脚跟之后,项敖势力之庞大,是外界诸侯无法想象的。此时的并州,只是人口,都有将近三百多万户,入籍在册的将近七百万人口。如今的整个大汉十三州,五千万余人口,并州便占据了十之一二,对于贫瘠的并州来说,不可谓不巨大。

不仅如此,司隶、冀州、幽州还有不少流民再朝并州赶去,毕竟并州的富足在河北各地流传已久。虽然百姓不愿背井离乡,但是生存所迫,百姓对并州也是向往已久。

而并州的农耕、畜牧在项敖执政以来,更是蓬勃发展。不仅有朔方至云中一带,粮食产量翻了数翻的河套平原;更有容城、阴山至弹汗山一带数不尽的牧场。在张琛及耿寿的主持之下,并州的官方商业让人恐惧。如今不仅冀州甄氏对并州官方商会有仰望之姿,即便是更远的扬州等地的世家商会,在煤矿、马匹等并州特产之上,也要仰仗并州官方商会的鼻息。

尤其凉州至西域一带,虽然战乱不停,却极少有人愿意打劫并州商队的心思。一是并州兵马强悍,二是商队运出并州的确实都是好货,若是太过得罪并州,日后断了货物,并州各游牧及西域三十六国也不愿见到。

如今并州人口充足,粮草丰厚,让项敖敢于养起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之中,常规精锐有十万之众,剩余兵马大多仍旧按照屯田的方式,没有战事之时,便在官方的良田之中耕作。

精锐之中,有项敖的五千羽杀、扩充后的改编的五千‘白马义从’以及如今整编后让项敖羽杀都不敢直接面对的八百陷阵。其余八万余精锐中,更有一万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一万并州数百万百姓之中最为善射的铁弓轻骑,战术运用得当,与羽杀、白马义从都不相上下。

至于剩余的七万精锐,大部分都是步兵,被项敖分为东南西北四军。各部都有一万五千的综合兵种,有骑兵,有步兵,也有弓兵。此次东征的东军,便是由五千白马义从,一万铁弓轻骑,五千重甲骑兵及一万五千精锐的东军加上两万余常规军和数千负责后勤的辎重兵马。

西军、南军分别暂时由李进、张郃掌管,分别驻守上郡、河内。至于北军,主要的任务仍旧是防备鲜卑,暂时由御史大夫姜吕调遣,当然负责整个并州政务的胡昭和祭酒贾诩也有调遣的权利。戏忠随军东征,胡昭要负责整个并州政务,贾诩则被项敖留在身边,跟随项敖一同随时观望、掌控着整个天下的局势。

为防止袁绍从中作梗,项敖不仅将五千羽杀、五千重甲和陷阵营驻扎在居庸关,同时下令胡昭将农耕重心东移,在上谷郡大力实施屯田制度,悄然之前将数万屯田的备用士卒移动到了上谷郡的各个可耕作的流域,随时准备与袁绍大战。

并州经过三个月的准备,徐庶在新的一年的二月才发兵渔阳,朝右北平缓缓赶去。三个月之内,刘备果然举兵讨伐李傕、郭汜二人。不过刘备势弱,只有数千兵马,虽在右扶风一带将李傕、郭汜二人大败,但在散关之下,刘备大军被李傕几乎全灭。

赚足名声之后的刘备,匆匆赶回南阳一带。刘备、刘表都是汉室宗亲,刘备败退南阳求助刘表之后,刘表为求皇室宗亲的颜面,不得不任命刘备为南阳太守。名正言顺得到底盘之后,刘备借助讨伐李傕二人的余威,到处拜访世家、名仕,更是打着为献帝报仇的口号,到处摇旗呐喊,招募士卒。

成绩斐然,刘备不仅在数月之间招募到数万兵马,更有不少南阳、颍川世家慕名而来。让一直落魄,屈居他人屋檐之下的刘备有了翻身的模样。

大汉十三州如此之多的皇室宗亲,数月之间无人前往郭汜、李傕残败的朝堂接受天命,也无人举汉室旗帜割据一方,似乎各路诸侯都默契的等待着汉室余威的消散。无论是诸侯,还是世家,都仍旧还承认大汉的存在,新的一年延用献帝年号,是为初平五年。

初平五年春二月,右北平卢龙塞。

“元直将军,按照主公策略,吾东军需跨过卢龙塞,绕道白狼城,攻打辽西腹地,直接将鲜卑、乌桓驱逐出辽西才是。”

徐庶闻言,沉着头看着舆图,点点头,并未发话。右北平虽然被鲜卑占据,但是昔日北域军的声威仍旧存在,在得知徐庶领大军发兵右北平之后,鲜卑大军或北撤、或东撤,大多离开了右北平境内,让徐庶感觉自己猛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心中不爽。

戏忠方才所言,乃是发兵之前,项敖、贾诩等人的粗略策略。不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临阵对决看的乃是时机。

“军师请细看!”徐庶轻轻拉过戏忠,沉声道:“吾东军刚入境右北平,鲜卑大军便撤离大部。如此说来,鲜卑暂时并不在乎右北平归属。既然鲜卑大退出右北平,为何本将不将计就计,在右北平大肆清缴,灭除鲜卑残余,让辽西的鲜卑、乌桓以为吾东军要稳扎稳打,一步步将幽州收回?”

“待鲜卑懈怠之后,军师领精锐从土垠、令支大势进攻,让鲜卑以为吾并州东军会言海岸线收复辽西。”说到此处,徐庶收起凝重的脸色,变得极为自信继续道:“本将再领精锐骑兵北上卢龙塞,绕过北方鲜卑,再按照主公计策突袭白狼,进入辽西腹地。”

“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以南北夹击之势,将辽西西部最快收复?”

戏忠脸色些许震惊的看了看有些兴奋的徐庶,随后略显担忧道:“将军声东击西,虚实相合的计策确实不凡,可是此次东征东军只有五万之数,若是分兵北上鲜卑腹地,元直将军的安危可不好保证。”

“军师不必担心,有子龙将军在,即便是鲜卑大举南下,庶也有信心在千军万马之中如鱼得水!”徐庶说着,将脸庞转向赵云,眼中满是信任。

赵云闻言苦笑道:“得将军信任,云三生之幸。可是万事皆无常,云不敢保证在前军万马之中保护将军周全。”

赵云的战绩在并州传扬得神乎其技,与高顺同名与自家主公,但是戏忠还是觉得谨慎些许好些。可是赵云如此谦虚,倒让戏忠心中对赵云越发有了信心。

“子龙将军可否在数千大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四章 残暴的徐庶(补24号)

“杀!”徐庶狠厉着脸庞,脸色些许邪异的翘起嘴角吼道:“一个不留!”

此时的辽西以北的平原之上,万余并州铁骑在赵云、徐庶的带领之下,追着数万鲜卑骑兵疯狂的砍杀。鲜卑士卒似乎被吓破了胆一般,只顾着各自慌乱的逃跑,没有一个鲜卑将领敢冒头指挥。徐庶带着大军已经出关将近两月有余,一路行来,碰到数个鲜卑部落。

今日撞见的鲜卑部落,乃是东部鲜卑中较大的慕容部。本以为将要焦灼对阵数日,让徐庶没有想到的是鲜卑一触即溃,不到两个时辰便方寸大乱,开始向四周逃离。随军而来的戏忠更是无语,昔日听闻鲜卑如何如何,威震北疆,没想到如此羸弱。

“将军,还要继续追杀?”

满脸鲜血的赵云,来到徐庶身前,略微喘气的朗声问道。并不是赵云体力不济,而是砍杀砍累了。

徐庶沉着脸,环视之后狠声道:“继续追杀,要让鲜卑破了胆!”

赵云眉头一皱,神色担忧。兵法有云,穷寇莫追。如今鲜卑虽然看似溃败,但是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赵云心间还是有些许担忧。不过按照往日鲜卑的脾性,应该不会让数万大军被并州兵马如此无情的屠杀。若是鲜卑有诱敌之策,如此损失也太过大了些。

“诺!”思讨之间,赵云也没有迟疑,抱拳朗声领命,反身继续朝阵前而去,屠杀毫无反抗之意的鲜卑大军。

“呼...将.将军!”好不容易跟上来的赵良,喘着气来到显得些许疯狂的徐庶身旁说道:“吾等孤军深入鲜卑腹地,还是谨慎些许才是!”

徐庶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点点头道:“本将知晓。不过能够吃掉鲜卑数万大军,如此冒险也是划算!”

接过话的徐庶思讨片刻,随后对着自己亲卫下令道:“传令全军,向东追击鲜卑,北逃的鲜卑不必再理会。”虽然徐庶想将此部鲜卑一网打尽,但是徐庶也没有因为一路来数次的大胜而昏聩。此次出兵的目的乃是与戏忠大军夹击辽西境内的鲜卑、乌桓,而非北征鲜卑。

阵前不停追杀鲜卑的严纲、关靖等人接到徐庶命令之后,都大为松气。即便严纲、关靖等人跟随公孙瓒同样大败过鲜卑,但是孤军深入数百里,严纲、关靖等人心中也是忐忑不已,生怕在鲜卑腹地被鲜卑大军围困。徐庶军令过后,战场之中的并州兵马肉眼可见的开始掉头,整个大军朝着辽西东部柳城(今辽宁朝阳市)的方向旭旭推进。

“将军,鲜卑俘虏咋办?”

没有理会北逃的鲜卑,战事很快平息了下来。公孙续押着数千被俘虏的数千鲜卑士卒,有些疲惫的来到徐庶面前。徐庶抬起双眼,眼神越过公孙续,扫向公孙续身后的数千鲜卑俘虏,眉头深皱。孤军远征鲜卑,需要以快打慢,在鲜卑、乌桓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迅速将柳城拿下,然后以此为根基,协助戏忠将辽西收复。

徐庶大军本就只有万余精锐,数千俘虏,再怎么也得需要徐庶分出千余兵马押送,让急于攻打柳城的徐庶甚是为难,就连看向公孙续的眼神也带着不满。公孙续瞧见徐庶脸色,一阵茫然,脑海里闪现过自己随军出兵以来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未违反军纪。

“放了!”思讨良久,徐庶沉着脸说道:“吾等人物乃是攻下柳城,有俘虏随军,浪费兵力不说,还要防备俘虏叛乱!”

“放了?”公孙续一愣,为了抓捕数千俘虏,可是费了自己好大力气,如此简单便放了?公孙续面色一变,似乎些许不满。一旁的严纲乃是军中老将,如何看不出徐庶的想法。自己先主之后太过年少,不懂其中来去,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跟随徐庶的两月,也让严纲看明白了徐庶的为人。对敌人狠厉无比,对自己更狠。

“将军所虑甚是!”见公孙续仍旧不懂,严纲赶紧接过话来:“收复辽西乃是重中之重,切不可为了些许俘虏耽搁了大好时机。况且东部鲜卑乃是鲜卑中最为奸诈之辈,说不准何时就会叛变。”说罢,严纲使劲朝公孙续使眼色。

公孙续瞧见严纲的眼色之后,心中方才明白些许过来,抱拳领命道:“诺!”

“子龙将军!”

“末将在!”

徐庶仍旧沉着脸下令道:“待鲜卑俘虏离去,子龙将军随行驱赶百里之外,若有反抗,杀无赦!”

“诺!”赵云闻令,脸色一沉。看来徐庶是要将鲜卑赶尽杀绝,让赵云随行驱赶,不过是借口。徐庶眼神传达过来的信息,哪有方鲜卑俘虏离去的意思?虽然赵云心中些许不忍,但是赵云也明白,徐庶此为,不过是让并州兵马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攻打柳城。

随后,赵云便安排自己亲卫混杂在俘虏之中,待驱赶鲜卑俘虏往北三十里之后,让亲卫起头反叛,赵云再以此为借口,领着五千白马义从,将鲜卑俘虏赶尽杀绝。

“将军,鲜卑残军果然不轨,北驱之时反叛,末将已将鲜卑俘虏尽数斩杀,未留活口!”

柳城以西百里之外的渝水河畔,赵云领着白马义从赶回临时的营地,浑身污血的向徐庶禀报。帐内公孙续、严纲等人闻言,眉头紧皱,低着头悄悄的看向徐庶。只见徐庶神色淡然接话道:“辛苦子龙将军,鲜卑大多不仁不义,子龙将军杀得好!”

不知为何,看似柔和的一笑,让严纲等人背脊一整发凉。昔日公孙瓒对待游牧外族,已经可以用残暴来形容,严纲等人没有想到看似儒雅的徐庶,比公孙瓒更狠。方才还不明所以的公孙续,此时已是冷汗直流,原来并州将领之中,也并非全是仁德之辈。

徐庶眯着眼,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满意的轻轻点头,徐庶要的便是如此。幽州将领归附,本是好事,但徐庶可不想公孙续的存在成为项敖势力日后的暗瘤,项敖将幽州将领一脉尽数派遣的徐庶麾下,徐庶便明白项敖的用意。徐庶深知自家主公远大的志向,日后来投的各地世家,势力定然不少,徐庶不允许项敖势力之中出现任何一脉党羽。

“今日也已不早,子龙将军先行休息,明日商讨如何攻打柳城。”

徐庶淡然的说着,赵云同样毫无表情的领命而去。帐内一应将领,告辞徐庶之后,纷纷离去。对昔日幽州将领的敲打,徐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改变需要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

徐庶离开的两月之内,戏忠同样凭借着自己的军事才能,将盘桓在肥如一带的乌桓狠狠地压着打。两月内,戏忠不仅收复了令支、海阳两县,同时将乌桓压制在了长城两侧。卢龙塞也早被戏忠拿下,从北往南,纵线推进,将乌桓一步一步的避向辽西中部。

鲜卑、乌桓本各自为政,在辽西境内作威作福,互不影响。但在徐庶兵临柳城之下之后,辽西境内的鲜卑与乌桓不得已之下,只得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来势汹汹的并州兵马。之前与袁绍苟且,同谋幽州的宇文鲜卑与段氏鲜卑,在戏忠与徐庶的压力之下,暂时也抛开成见,一同龟缩在肥如、临渝两县(今山海关、秦皇岛附近)。

“关将军与严将军可有见解?”

柳城百里之外的营帐之中,徐庶显得些许恭敬的询问严纲、关靖二人,如何攻打柳城。

相较并州将领,昔日的幽州将领严纲、关靖二人跟随公孙瓒多年,与鲜卑、乌桓互有攻伐,攻打柳城,徐庶对二人的意见还是极为看重。况且幽州地界,二人也比并州将领熟悉太多。

“禀将军!”老将严纲见状,抱拳上前朗声道:“柳城本是辽西防备游牧入侵幽州的重城,方圆虽然不大,但是城墙却极为高大。昔日吾主...昔日公孙将军更是遣人寻来精铁,制造城门,防御力极强。”

严纲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柳城附近地势复杂,平地与山丘交错,利骑兵作战,也利步兵作战。再加上渝水的环绕,攻打柳城着实不易。”

徐庶闻言,皱着眉头微微点头,看向关靖。关靖见状,些许献媚的一笑,对着徐庶抱拳道:“将军,严将军所言皆是事情。不过柳城乃是吾等汉人所建,也并非不可攻打。”

“将军请看!”关靖欠了欠腰,来到舆图之前,极为恭敬的说道:“柳城南依山而建,又有渝水从北而过。游牧外族不善守城,肯定会将大部兵力安置在东西城门,对于看似易守难攻的南城门与北城门,兵力肯定空虚。吾并州兵马不仅善骑,更是攻城的好手。将军只需设法或暗渡渝水,或偷袭南门,定有效果。”

徐庶看了看脸上尽是献媚之色的关靖,极有深意的轻轻一笑道:“关将军智慧果然超群,有大将之风。若是柳城得破,本将上报主公,为关将军记上首功。”

“末将谢过将军!”关靖闻言,神色些许振奋。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五章 不一般的踏顿

“嘿嘿,将军让俺俩单独领兵攻打北面,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啊!”关靖嘿嘿的傻笑着,对着严纲说道:“阿纲可有想好如何拿下北门?”

对于关靖的势利,严纲只有无奈。公孙瓒败亡,幽州将领大多跟随了项敖,虽然诸多职位没有变动,但是想要在项敖势力之内立足,还得重新挣得功勋。作为同僚,虽然严纲些许看不起关靖,但是关靖所为也是人之常情。

“阿靖可别想太多,吾二人不过是负责佯攻罢了。”严纲打击关靖道:“将军攻打的南门才是主力。”

关靖似乎并没有被严纲打击士气,仍旧笑着说道:“阿纲可别看的如此简单。俺近日来一直都在观察主公以及主公麾下的将领,机会没有一人是凭借世家身份或者关系上位。吾并州集团之中,每个将领身上都有着不菲的功绩,能够封侯拜将的,无一不是有名将之姿。”

“阿纲可要用心了,先主命吾等效力如今主公,可不是仅仅只看在先主与主公的关系之上的。”关靖眯着眼,极有深意的淡淡说道:“如今朝廷不复、诸侯割据,吾等可要好好把握,日后获得从龙之功,封侯将相只在朝夕而已。”

严纲闻言,沉默下来。关靖所言皆是事实,即便严纲向怼一怼关靖,也无从下口。

“来人!”

“将军!”

“下令三军,起火造饭,午时之后,开始攻城!”

此时柳城城内,乌桓各王部,在乌桓大人的统帅之下,紧罗密布的安排着柳城的防务。如今的乌桓大人,乃是昔日丘力居之从子,踏顿是也。出去踏顿,乌桓三王分别是难楼、苏仆延、乌延三人。三人之中,难楼那是昔日乌桓大人丘力居之子,却因年少,暂时未能统帅乌桓,由其从兄踏顿代领。

苏仆延本是辽东属国乌桓大人,率千余部落,自称峭(qiao)王。乌延乃是右北平乌丸大人。率众八百余落,自称汗鲁王。苏仆延与乌延二人,在乌桓人中,都以勇健而有计谋著称,在乌桓族人之中,颇有名望。

“可恶的项敖,竟敢发兵偷袭吾辽西柳城!”乌延狠狠的捶了捶面前的凭几,愤愤说道。

苏仆延瞧了眼乌延,神色淡然接过话说道:“大人不必太过担忧,幸好之前冀州牧袁绍来信曾说过,项敖此人野心不小,吾等早有防备。”

“袁绍?哼哼!”踏顿冷哼一声道:“如今诸侯割据,何人野心不小?”

“吾等并非汉人,与鲜卑互有来往不过是利益所趋。袁绍乃是汉人名门之后,竟然先一步与鲜卑勾结,于汉人而言,实乃小人也!”踏顿神色不屑,轻蔑的说道:“汗鲁王可别被袁绍的表象迷惑才是!”

“兄长所言极是!”年纪不过岁十有七的难楼起身抱拳道:“项敖虽然同样野心不小,但是敢作敢为,比那袁绍小人光明磊落甚多!”

踏顿闻言,看着难楼点点头,神色之中尽是满意之色。乌桓只是游牧,毫无根基,昔日臣服汉庭,不过是借汉庭之威抵御鲜卑罢了。如今中原大乱,汉室不复存在,踏顿考虑最多的是寻找势力归附,以免乌桓在诸侯混战之时,被鲜卑灭族罢了。

而踏顿自己之事代立乌桓大人,待自己从弟难楼成年之后,踏顿便打算要将乌桓大人之位归还难楼。难楼能够如此清楚的认清各路诸侯的嘴脸,日后才不会带领乌桓走上歪路,踏顿放心不少。

“能够身为诸侯,没有一个是没有野心的。”踏顿淡淡说道:“如今吾乌桓部受制于东部鲜卑,吾乌桓族人无法自己选择未来。鲜卑是何脾性,想必各位比本王更为了解。”

“鲜卑如今势弱,需借吾乌桓之力,方可与汉庭争斗。可若是让鲜卑得势,吾乌桓恐怕很难自保!”踏顿面色深沉,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如今并州项敖发兵幽州,便是吾乌桓机遇。”

“镇国公项敖稚气未脱便入主并州,数年发展,如今的并州比之如同冀州一般的中原富足之地都还要强盛。可是为何?”踏顿神色之中显得些许向往道:“并州之中有多少种族?鲜卑?匈奴?羌人?胡人?但并州外出的商人之中,本王却只听到过北域人的自称。那些商人长相各异,却从来没有听他们提及过自己的过往,又是为何?”

踏顿越说神色越是兴奋,甚至身子都开始有些许颤抖。

而踏顿从弟,丘力居之子难楼在踏顿的诉说之中,也是神色飞扬。

“皆因镇国公治理有方,对各族一视同仁!”乌延愣愣的接过话,神色不定,似乎有些许挣扎。而一旁的苏仆延沉着脸看了看三人的表情,低下头来,眼角一片阴厉之色。

片刻过后,踏顿收起显得些许白痴的表情,尴尬的轻咳数声,正色说道:“暂且将防务安排下去吧,待肥如的斥候回报之后再作决断。”

“吾等尊大人令!”三人抱拳接令,随后各自离去。

踏顿能够受命丘力居,暂领乌桓大人一职,并非只是因为踏顿是丘力居从子的身份。更多的是因为踏顿必之其余乌桓之王,智慧非凡不少。汉灵帝时期,丘力居之所以反叛汉室,与张纯等人造反,不过是想麾下乌桓子民活得更好,并非丘力居个人野心所至。

任命踏顿代立乌桓大人,便是看重踏顿仁心宅厚,没有太多野心。如今局势之下,在踏顿看来,袁绍败亡乃是迟早之事。若是时机得当,踏顿举族投降并州项敖,且不谈是否能够得到项敖重用,只是项敖对乌桓子民的安置,肯定也不会低于被项敖俘虏而去的鲜卑族人。

踏顿也明白,有价值的种族加入到新的势力,才会有更好的待遇。所以即便踏顿有投降并州的打算,也要与徐庶大军斗上一斗,体现出乌桓战士的勇武,体现出乌桓人的价值。不过踏顿也不敢玩得太过火,下令众人安排城防的同时,亲自游走在各地军营之中,细细查看,免得并州兵于乌桓士卒打出真火,到时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午时之前,徐庶也领着大军,渡过渝水,沿着柳城之外不是太高的山川,朝着柳城摸了过去。踏顿一是为了避免与并州兵正面冲突,二是山地野战,乌桓士卒恐怕也不是甲胄齐全的并州兵对手,踏顿并未在沿途设防,将十数万军民尽数龟缩在柳城之中。

至于其余各地的乌桓部落,踏顿也打算带战事了断过后,遣人告知便可。

“将军,沿途未曾碰见任何阻拦,恐怕有诈。”

赵云面色凝重的环视着群山,又低头死死的看了看渝水郑重告诫徐庶。

徐庶瞧见赵云谨慎的模样,些许好笑道:“子龙将军不必担心,柳城中的探子回报,此时有将近十数万军民聚集在柳城之中,城外并无太多兵马。”

“嗯?!”赵云闻言一愣,疑惑不已道:“乌桓如此胆小?”

“胆小倒谈不上。”徐庶接过话说道:“如今的乌桓大人乃是昔日丘力居之从子踏顿。将军府有此人情报。踏顿受命丘力居遗命之后,很少兴兵。将大多精力都放在了民生的建设之上,即便是鲜卑被主公打垮之后,踏顿数年来,都未曾兴兵一次,争夺领地。”

“此次乌桓出兵幽州,似乎也并非踏顿本意。”徐庶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好奇道:“今日踏顿龟缩城内防守,看来是别有用意啊。”

“别有用意?”赵云一阵疑惑,然后又凝重问道:“难道会有鲜卑前来支援?”

“来人啊!加派斥候,南北各延伸百里探查敌情!”

对于赵云的谨慎,徐庶并未阻止,只是看向柳城的目光越发神秘起来。

午时,徐庶刚刚扎营下来,负责攻打北城门的关靖、严纲二人便开始对北城门发起了攻击。别有想法的徐庶,却安静了下来,同时派遣斥候前往北城门传令,让严纲关靖二人继续攻城,不过要求比之前的佯攻还要佯攻。也就是对着没有人的城墙抛抛不到拳头大小的石头,扛着大盾从都城楼之下,假装登不上城墙便退去。

徐庶南门的攻击更是作假,只是命弓箭手朝着城墙之上一阵乱放,连攻城的步兵都没有派遣出来。

“大人,并州军这个攻城战...”

“怎么了?太猛烈了?”

乌延略显尴尬的搓了搓手道:“确实‘猛烈’,不过就是...”

“就是如何?”

踏顿一阵茫然,并州军既然偷袭辽西后方,踏顿看来并州军肯定是打算拿下柳城之后,南北夹击鲜卑,速度定然要快,猛烈是必然的。

“还是大人亲自前往查看吧!”乌延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只得让踏顿亲自前往城楼查看。一旁的难楼也是脸色尴尬,不知如何说道。

无奈之下,踏顿只得亲自前往,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这这这...”当看到南北城门的攻击节奏之后,踏顿一时语噻,无言以对。

“哎...镇国公麾下果然都是能人,这都被看出来了。”踏顿苦笑摇摇头。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六章 拿下辽西

翌日,还不等徐庶大军再次发起攻击,柳城城头之上就竖起了白旗,主动打开了南北两面的城门。

“罪臣踏顿,见过徐将军!”

面对踏顿的诚意投诚,徐庶并没有太多为难,甚至上千极为有礼的扶起踏顿,朗声大笑道:“誒...踏顿大人心系百姓,不愿妄兴兵戈,乃是幽州百姓之福,何来罪过一说。踏顿大人快快请起。”

徐庶的话语,让踏顿大大的松了一口。虽然之前踏顿笃定并州肯定会接受自己的投降,也不会太过为难,但是没有想到徐庶会如此给自己面子。

踏顿随势而起,没有果真让徐庶上前亲自扶起自己,显得极为谦卑的说道:“徐将军谬赞,踏顿无才,只是希望麾下子民能够安稳的生活罢了。”徐庶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向踏顿眼神变得极有深意。之前情报之中提及踏顿之时,只是说道踏顿此人有勇有谋,眼光看的极远,徐庶没有想到踏顿竟然如此谦逊。

踏顿站直身子之后,将难楼等人引上前一一介绍:“难楼那是吾之桓大人丘力居之子,再过两三日便成年,届时还请将军禀报镇国公,将乌桓大人之职归还吾弟难楼才是。”

徐庶闻言,双眼一眯,重重的看了眼低头恳求的踏顿,淡然说道:“踏顿大人果然俊杰,本将佩服。”

“不过踏顿大人或许还不了解吾主镇国公政令。”徐庶说罢,并未深究继续道:“今日天气虽好,可数万人都在城外站立叙旧...”

不等徐庶说完,踏顿一阵恍然,错开身子,赶紧引着徐庶等人,歉意说道:“在下唐突,请各位将军入城一叙。”

徐庶轻轻一笑,点点头,跨前一步,在踏顿的陪伴之下,先一步向城门走去。一旁的赵云赶紧跟上,领着白马义从,护卫着徐庶朝城内走去。不仅赵云,赵良、公孙续同样警惕的朝城楼望去,似乎想在城楼之上找出破绽。徐庶瞥了一眼赵云等人,并未多说,仍旧回头与踏顿有说有笑的继续进城。

赵云等人担忧的伏击并没有发生,并州大军轻松的进入了柳城之中,北面的严纲关靖二人也敦促着大军有序的躲过渝水,慢慢进入城内。

众人赶到柳城府衙之后,分主次坐落。

“大人与三位大王可是担心吾主对乌桓的安置?”入城的路上,徐庶虽然一直都在与踏顿及难楼三人谈论家常,但是乌桓三位大王言语之中无不表现出对日后乌桓去向的担忧,尤其是汗鲁王乌延与峭王苏仆延。进入府衙,徐庶安排好人手接管柳城防务之后,便将众人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确实如此!”耿直的汗鲁王并没有藏掖,直言道:“关内乌桓,虽然一直都是汉庭的属臣,但今年来也被汉庭祸害的不轻。吾等反叛不过也是为了百姓生活,还请徐将军能够直言。”

徐庶淡笑说道:“既然踏顿大人和三位大王如此诚意,本将也不拖沓。”

“凡入吾并州之人,

不论种族,不论功过,皆入籍并州,是为北域之人。不过北域的行政区域已被朝廷取消,百姓入并州之后,不论是汉人、鲜卑、乌桓,甚至羌人、胡人、匈奴,都是三皇五帝后代,吾主命为炎黄后人。”

徐庶看着踏顿等人不定的神色,继续说道:“入籍并州之后,与并州当下百姓享有同等的权利和义务。将军府的补给,会一分不差的分发给各位大王麾下的百姓。辽西,右北平,甚至是渔阳上谷郡等地的土地大多会被将军府收归共有,然后再以租赁的方式下发给百姓。”

“百姓的需要交纳的税收直接由将军府负责,其余地方性子的税收在并州,都是违法行为。各位大王不必担忧百姓税收过重,甚至在天灾之时,将军府还会出资补贴百姓家用。”

“镇国公所言的皆为炎黄后人的意思是?”苏仆延脸色不安的看向徐庶,忐忑的询问。

徐庶转头看向苏仆延,神色在无人察觉之间微微一变,淡然说道:“入吾并州,将不再分汉人、鲜卑、乌桓等族,皆是炎黄人!”

“这如何使得?!”苏仆延一声怪叫,瞪着双眼看向徐庶继续说道:“乌桓虽不是大族,比不过汉族、鲜卑,更比不过昔日的匈奴、胡人,可乌桓也有传承,怎能让吾等子民数典忘祖,忘记自己是乌桓人?”

徐庶闻言,脸色一沉,眯着双眼看向苏仆延道:“有何使不得?难道汉人没有传承?鲜卑没有传承?匈奴、羌人没有传承?自皇帝、炎帝至今,哪个种族没有自己的传承?可如今人不是有太多的种族以汉人自居?”

“可是...”

“使得!”踏顿脸色不善的看向苏仆延,一声轻喝将苏仆延打断,转身对着徐庶抱拳道:“将军莫怪,苏仆延大人不过是过于心系祖宗传承,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无妨!”徐庶摆摆手,淡淡说道:“苏仆延大人的心情本将能够理解,也怪本将没能说明。虽然不再分种族,但是各个种族,各个地域的民间风俗仍旧保留,只是官方大多礼节应按照将军府制定的规矩行事便可。将军府并不是不承认各族的传承、历史。而是存异求同,让将军府麾下的百姓有各自传承的同时,有共同的利益和信仰罢了。”

心中同样有些许不满的踏顿听罢徐庶解释,心中一阵恍然,朝着西面抱拳,郑重道:“镇国公果然了得,不仅照顾了百姓的情节,又能统一将军府的行为规范。如此深思熟虑,吾辈不及也。”

就在徐庶处理柳城事务,暗自乌桓民众的同时,驻兵肥如、临渝的鲜卑兵马和戏忠也接到了徐庶攻下柳城,乌桓投降的消息。得到消息的戏忠更是没有耽搁,不复之前稳扎稳打的姿态,倾三军之力,同时向肥如、临渝发起了猛攻,徐庶在处理好柳城事务之后,命令赵云领着五千白马义从,踏顿、难楼等人为副,领万余乌桓骑兵向南出兵,围剿鲜卑。

此时肥如城内,段氏鲜卑与宇文鲜卑的首领面色无比凝重。

“宇

文王爷打算如何?”

段就陆眷神色不善的看着宇文莫那,沉声道:“当初本王就说了,袁绍与项敖对峙之后,吾等便该撤离汉室境内,如今被南北包围,宇文王爷可否满意?”

“段王就如此喜欢马后炮?”宇文莫那同样不善的看着段就陆眷。

“哼!马后炮又如何,当初还不是宇文王爷执意留下?”

宇文莫那双颚紧咬,抽出腰间长刀狠狠的斩掉身前的桌脚沉声道:“此时追究责任有何意义?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并州军的夹击吧。”

段就陆眷被宇文莫那言语堵的一噎,神色不甘的狠狠跺脚,说道:“还能如何,设法向北突围吧,不然吾二人都要葬身于此。”

“突围?如何突围?”宇文莫那双眼发红的盯着面前的舆图道:“卢龙塞上全是并州精锐,只要吾等北上,卢龙塞中的并州兵马沿着长城半日之内便能赶到,堵截吾大军后方,到时没有城墙之固,吾等更难抵御。”

“有城墙之固又能如何?”段就陆眷狠声道:“宇文王爷有信心抵御并州兵马多久?与其固守城内等死,还不如北突搏上一搏,即便不能逃掉,也能在鲜卑留下些许名声。”

“突然定然不可取。”宇文莫那深深吸了一口,郑重说道:“辽东三郡如今被公孙度割据,辽西以北同样有吾鲜卑大军。若是处理得当,吾等不仅能够逃命,更能联合辽东公孙度及吾鲜卑大军重创并州军。”

“痴心妄想!”段就陆眷一声怒喝:“宇文王爷自己做好白日梦吧,本王不配宇文王爷送命了!告辞!”

喝罢,段就陆眷不理会宇文莫那,转身毫不留恋的朝府衙之外走去,准备集结兵马北突逃命。

宇文莫那狠狠的望着段就陆眷离去的背影,勃然大怒,将舆图推到在地上,狠狠的跺了数脚,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来人!”

“大王!”

“下令三军,整顿兵马,今晚子时北门出城,赶回鲜卑山。”

“是!”鲜卑士卒闻言,神色之中些许兴奋。出兵幽州一年有余,虽然鲜卑士卒抢掠了不少,但是面对并州军的攻打,鲜卑士卒士气不振。自家主帅终于下达了回撤的命令,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肥如、临渝城内鲜卑的动向,一直都在戏忠的掌控之中,宇文莫那与段就陆眷之间的分歧,戏忠也是知晓。而今夜鲜卑打算北突,也在戏忠的意料之中。

半夜的辽西西部并不安静,突围的鲜卑军与早就埋伏好的并州兵马大打出手,最后在鲜卑军毫无防备之下,溃败北逃。段就陆眷实为不幸,流窜之间被流矢命中,丧命卢龙塞。同时突围的宇文莫那运气好上不少,慌乱之间带着千余亲卫突破了戏忠的包围,巧合之下又绕过了南下的赵云大军,逃回了鲜卑境内。

一夜过后,辽西归并州项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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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七章 袁绍的势力

辽西以东的辽东属国,之前便是在乌桓人的控制之下,徐庶收复踏顿等人之后,辽东属国也顺利的被徐庶收入囊中。

如此一来,灵帝时期划分的幽州十一郡国,便有五郡一国被项敖掌控,只剩下公孙度割据的辽东三郡和袁绍掌控的涿郡和广阳郡。占据大半个幽州的项敖,终于让袁绍开始担忧起来。

“项敖那厮不过是平头百姓,孤家寡人,主公不必担忧。”袁绍麾下谋士许攸上前,作揖不屑说道:“主公只需大军尽起,攻下居庸关,将幽州分割两边,拿下幽州不过弹指之间罢了。”

“呵呵,许子远当真大才!”袁绍最为器重的谋士郭图上前,好笑的看向许攸道:“不过子远兄真以为项敖如此轻易能够对付?如今项敖坐拥整个并州,大半个幽州,麾下百姓将近千万,兵马更有十万之众,果真能够轻松拿下?”

“哼!”许攸一声冷哼,对着袁绍作揖道:“主公,项敖出身不明,既不是世家,也非寒门,不知从哪个旮沓冒出来的。虽然并州世家被项敖收拾得服服帖帖,可若吾等也是并州世家,对于项敖如何作想?”

“子远兄所言不假!”南阳世家逢纪上前接过话道:“项敖此人出身无可追寻,各项政令有对世家极有偏见。并州之内尤其是太原、上党二郡中的世家定然会对项敖有不小的意见,主公可以利用一二。”

郭图闻言,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逢纪,一声冷哼。

袁绍望着房内一应谋臣的争斗,嘴角微翘,权衡之术的接过,便是如此,也是袁绍想要的。

许攸、逢纪乃是南阳世家,郭图、辛毗、辛评乃是颍川世家,两地世家各为一派,互有争斗。至于冀州当地世家,代表有审配、崔琰及崔林,再加上袁绍麾下武将大多出身冀州,冀州世家一派势力最大,隐隐压制着颍川、南阳的许攸、郭图等人。

虽然许攸、郭图等人互有争斗,但是只要冀州世家之人出面,许攸、郭图都会暂时联合,争夺着袁绍的信任与袁绍势力内的功绩。

袁绍也是世家中人,当然明白各个世家争夺的是什么,袁绍自认为在一众世家子弟之间,自己能够游刃有余,掌控他们。如今袁绍自己势力之中的各派斗争,也是再袁绍的默许之下,甚至是引导之下形成的,如此一来,袁绍便不会担心自己被众多世家夺权,形成汉灵帝时期的模样。

虽然袁绍麾下的大将之中,只有淳于琼是颍川人士,其余的麴义、颜良、文丑、高览等人都是冀州大将,但是淳于琼从袁绍设计斩杀宦官,何进之时便一直跟随袁绍,乃是袁绍最为信任的心腹。也让身为武将的淳于琼隐隐成为袁绍账下第一人。

“主公,子远兄与公则兄所言都有道理。”作为冀州当地世家代表的审配上前作揖,淡淡道:“项敖此人,出身平凡,甚至是低贱,乃是项敖最为致命的弱点。但也是因此,项敖治理并州之时,并未将世家作为重心,而是另辟他境,设法收拢民心。”

“项敖魄力不凡,并州数百万的百姓,大多对项敖尊敬有加,尤其逃难的难民和归附并州的游牧,得到了项敖不少好处。”审配似乎不想得罪颍川南阳等人,说得极为委婉:“民心所向,项敖在并州的各项政令施行得极为顺利,让项敖数年之间,招募到十数万精锐大军。”

“不过也正是因此,并州境内的世家,大多对项敖都有怨念。子远兄的计策,可以一用。不过主公还得小心,并州世家虽然对项敖不满,但是项敖对并州世家的掌控却是极为牢固。不少世家也是在并州境内也是战战兢兢,兢兢业业各司其职,少有胡来之人。”

“若是主公想要以世家入口,需得找到稳妥的世家才是。”审配说道此书,神色极为凝重:“世家虽然可用,但是主公也不必太过着急,即便并州如今开始富足,但也远不及吾冀州之美,主公只需励精图治,发展民生,再用半年便可在兵力之上超过项敖。”

“况且主公别忘了方才收复的青州,可是有不少昔日的青州黄巾精锐,可堪一用!”

袁绍听罢审配分析,双眼一亮,似乎先前的焦急一扫而空。袁绍转头朝着审配作揖有礼的说道:“吾有正南,何愁河北不平?哈哈哈...”

原本自家主公对自己的赞许,应该让审配高兴,可是袁绍如此言语,却让郭图、许攸等人看向审配之时,带着异样的目光。让审配面色一沉,又得罪人了!

“为主公分忧,乃是吾等分内之事,主公过誉!”审配赶紧回礼,谦虚说道,似乎想尽量降低颍川、南阳人士对自己的忌惮。

谈及青州,作为冀州牧书记的陈琳面色不悦,犹豫片刻之上上前作揖道:“主公,黄巾乃是叛军,即便可用,恐怕也并非真心臣服主公,还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汉灵帝末年,陈琳曾担任大将军何进主簿。董卓肆恶洛阳,陈琳避难至冀州,入袁绍幕府。陈琳也是袁绍麾下暂时没有站队的二人之一,为袁绍献出的计策大多都是在客观角度之上提出,不过袁绍却只是视陈琳为文若书生,并未重用。

至于没有站队的另一人,便是是同样之前事于何进的董昭。汉灵帝年见,董昭年轻时因孝出名,又颇有才华,便被被举为孝廉,袁绍入主冀州之后,便招募董昭为参军,参与军事。

对于青州黄巾军的看法,董昭与陈琳看法一致,在陈琳谏言过后,董昭也站出身来,作揖恭敬道:“主公,黄巾军大多残暴,若是管教无方,恐怕会危及主公大军军纪。尤其是青州黄巾,昭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青州黄巾好的言论,除了战场之中确实勇武。”

陈琳、董昭谏言过后,袁绍轻轻扼首,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如此一来,也让袁绍纠结了起来。如今的冀州,正规兵马只有不到十万,若是要与并州项敖决战恐怕还有些力怠,若是能够将数万青州黄巾收归己用,袁绍便有信心短时间内将项敖打败。

“主公,图有一计!”

“哦?!”袁绍见郭图自信上前,兴奋问道:“公则速速道来。”

郭图自信的淡然一笑道:“吾冀州魏郡一直在黑山军掌控之中,未能拿下,主公何不承诺青州黄巾将领,若是他们能够自己攻下魏郡,便任命黄巾将领为魏郡太守?”

“若是青州黄巾果然了得,待其攻下魏郡之后,再任命其首领为河内太守,岂不是可以不需主公费心,便能将南、西两面的兵力撤回大半,有青州兵去牵制项敖上党、河内大军?”

“妙!妙!妙!”袁绍闻言,大喜狂喝:“哈哈哈...公则果然如同鬼神,如此计策,不仅能够让黄巾为我所用,更够削弱青州兵,日后也方便掌控!”

“主公谬赞!”郭图谦虚的一笑,淡淡道:“也亏得陈书记与董参军提点才是!”

说罢,郭图极有深意的看向陈琳、董昭二人,投去友善的目光。虽然郭图等代表颍川的世家受袁绍重用,但是冀州本地的世家还是让郭图压力极大,此时能卖陈琳、董昭未曾站队的同僚些许薄面,日后也好相处,当然若是能够将二人拉入自己的阵营,就更好了。郭图如是想着,看向二人的目光越发和蔼起来。

陈琳、董昭二人相视一眼,皆是苦笑。势力之中党派的斗争,稍不留意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二人可不想卷入其中。不过郭图投来的善意二人也不好视作不见,礼貌的回礼点头,并不多说。审配身旁同为冀州世家的崔琰低着眉头看了看郭图,再看了看董昭二人,端坐身子之后也没有多说。

袁绍满意的目光投向董昭、陈琳二人,淡淡的点点头,转身继续对郭图说道:“此时公则立马安排。如今项敖已拿下幽州五郡一国,若是让项敖那厮再一统辽东三郡,更不好对付了。”

“主公放心,公则立刻安排人前往,尽快让青州黄巾动身。”郭图作揖领命,显得并不着急。

“对了,主公!”郭图突然想起了青州渤海国的孔融,询问袁绍道:“渤海国相孔融...”

“哼!”不提还好,一提到孔融,袁绍面色发黑,冷哼一声道:“孔融仗着自己是孔子后代,以为本州牧不敢动他乎?”

“不过暂时不必理会,兖州曹操近日来的表现似乎并不打算臣服本州牧,还在图谋徐州。留下孔融,待本州牧决战项敖之时,也能帮助陶谦牵制曹操。”

郭图欣慰的点点头,便不再多说领命而去。

袁绍虽然野心极大,不停增长的势力也让袁绍些许膨胀。但如何说来袁绍也是枭雄之人,才智过人,如何看不清天下大势。此时留下孔融,利大于弊,袁绍也不会因为些许眼前的领地得失,将自己置身与泥潭之中。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八章 共伐项敖

半月过后,攻下辽西之后的项敖大军,还未消停多久,便再一次踏上了征程。

原因无他,项敖得到消息,袁绍裹挟公孙度,打算夹击项敖。而项敖担心被夹击之后,势弱的鲜卑会借此机会进军幽州,便主动出击,将战场选择在了其余诸侯的领地之中。

徐庶受命,继续领着整编后的乌桓骑兵,合兵三万精锐,从辽东属国治所昌黎城(今辽宁义县)发兵,跨过医无虑山(今辽宁境内北镇医巫闾山)攻打辽东郡无虑县(北镇)。踏顿与难楼在前往居庸关朝拜项敖之后,被项敖任命为渔阳、右北平太守,领一万乌桓骑、步混杂的兵种驻扎雍奴县城,抵御可能随时来犯泉州、潞县(泉州今天津以北武清,潞县今顺义市以南)的冀州兵。

于此同时,袁绍也举大军开始攻打居庸关,并同时遣万余大军威逼泉州。在袁绍发兵的同时,青州黄巾在袁绍的诱使之下,对魏郡发起猛攻。幸好徐庶继续领大军发兵辽东,让不知情的鲜卑以为项敖大势已成,收复幽州已是必然,并未参合其中。

不过在贾诩的建议之下,项敖暂时任命姜吕为护鲜卑中郎将兼征北将军,由弹汗山发兵,北上讨伐鲜卑,让鲜卑误以为项敖能够短时间收复幽州,发兵鲜卑腹地。不过姜吕负责的只是佯攻,偷袭较小的鲜卑部落便可,并未打算深入鲜卑腹地。

姜吕本就不是善于领兵的将领,不过打打偷袭,玩阴谋却是姜吕的强项。姜吕在鲜卑的无情的肆虐,无意间让项敖得到了不少好处,让日后的项敖都叹服不已。

“还好此时的凉州极为混乱,不然主公恐怕要四面受敌!”贾诩万分庆幸自己施计将刘协除掉,不然此时的朝堂恐怕也会仇恨自家主公对世家的态度,下诏天下诸侯讨伐自家主公。

项敖闻言,转头看了看贾诩,淡淡道:“无需惊慌,此次东征,抵御袁绍,不过是吾并州一半的兵力罢了,若是袁绍果真想要决战,那倒让吾并州轻松不少。”

“主公所言极是!”贾诩无奈的看了看自家自信不疑,甚至自负的主公,苦笑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主公还是得小心才是。袁绍既然想要插足幽州,牵扯主公东征的步伐,定然不会只是简单的与公孙度合谋。”

“文和料事如神!”项敖轻笑着道:“细作来报,袁绍不仅大军尽起,与公孙度合谋,还将收复的青州黄巾迁徙至魏郡,任命青州将领管亥为魏郡太守。估摸此时张燕与管亥已经对上阵来。”

“嗯?!”贾诩一愣,脸色些许担忧道:“竟有此事?袁绍果真不是好像与之辈。若是魏郡被青州兵攻下,接下来袁绍肯定会指使青州兵进攻上党或者河内,可就成了一大祸害了。”

项敖随意的摆摆手说道:“文和过忧了。青州兵多黄巾,难道黑山军不是?即便青州黄巾再如何精锐,难道会比黑山张燕的黄巾要精锐更多?谁胜谁负还两说呢。况且,若是张燕果真劣势,岂不是吾并州收复黑山军时机?”

“哈哈哈...”贾诩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主公果真狡诈!”

“哪能比得上文和?”项敖轻笑着看向贾诩。贾诩见状,尴尬的收起笑容,搓了搓额头。

“既然主公已经说了诩狡诈,那诩再给主公献上一计如何?”

项敖闻言,脸色惊奇,些许兴奋的追问道:“文和又有妙计?快快说来!”

贾诩谏项敖如此神态,轻咳一声,显得极为自得说道:“袁绍既然动起了黄巾军的念头,那并州境内的世家肯定也不会放过!”

项敖并不理会装的洋洋得意的贾诩,而是沉下头来,思讨片刻追问道:“文和意思,可是指袁绍回借机联合并州世家在吾并州后院闹事?”

见项敖没有上套,贾诩又是一阵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空虚感,看来还是斗不过主公啊!贾诩无奈的暗自想着,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并无证据,但是不可不防。对于主公,袁绍如今最大的优势,便是袁绍有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头。或许在并州、幽州一带看不出优势。但在世家满地的冀州、豫州、荆州等地,几乎可以颠倒局势,甚至可能横扫天下。”

项敖听罢,眉头深皱,贾诩所言虽然略显夸张,但是如今天下,各地世家的势力若是暂时联合,却是可以左右天下局势,项敖不得不考虑进来。

“太原虽有孔明照应,但并州乃是大力发展之际,若是太原、上党世家果真叛乱,孔明长吏恐怕也分身乏术。”贾诩不复方才的轻松,凝重的建议道:“主公还是思讨思讨,遣人赶回太原,协助孔明长吏才是。”

项敖沉着脸,紧皱着眉头点点头,心中更是深以为然。

“文和心中可有人选?”

贾诩闻言,收起凝重之色,轻轻一笑道:“主公心中不是已有打算了么?”

“知我者,文和也!”项敖抬起头,同样轻松的笑着道:“那便命沮授沮公与为并州牧治中,赶回太原,辅助孔明。河内太守栾贺虽有治理之才,都尉李进也有临阵杀敌之能,但魏郡局势瞬息万变,恐怕二人应付不过来。任命田丰为参军军师,前往河内,随时注意魏郡动向,酌情出兵。”

“主公英明!”贾诩微笑着,淡淡的一记马屁而去:“属下即刻起草诏令,让二人速速前往。”

对于贾诩的马屁,项敖还是欣然接受。麾下一应谋士,最对项敖胃口的便是贾诩,最懂得进退的仍是贾诩。在贾诩面前,似乎不论阴谋还是阳谋都无所遁形,贾诩眨眼之间便能看得通透,而且不会因此想着抢夺功勋,大多与项敖想到一起去的计策也是让项敖自己说出来。

项敖本就向提升贾诩在项敖势力中的威望,一边日后分兵讨伐之时,贾诩可以独领一军。不过用贾诩的话说来就是:诩不过一介书生,能够辅佐主公平定天下足以,若是日后功高盖主,即便主公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主公能够保证主公后代也会如此?能够保证日后项敖麾下的臣子不会如此?

能够在项敖面前如此的,即便是胡昭也不没有贾诩如此直接了当。不过贾诩的担忧项敖也能明白,权利乃是当今天下最为诱人的。连项敖自己都不敢保证,在夺得天下之后,还会不会如此如知己一般的与贾诩相处。

贾诩的担忧,恰恰与袁绍的安排的撞到了一起,在沮授受命赶回太原与胡昭交流过后,一封封商队细作传来的情报,无不开始证实着贾诩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贾诩没有想到,袁绍四世三公的名头,在世家之中,竟然如此好用。

而前往河内的田丰,在分析了整个河北,甚至整个天下的局势之后,便知晓自己此行的结果对于并州来说是如何的重要,赶到河内的田丰,便开始设法联络之前被项敖派遣回去的杨凤,希望能从杨凤的口中得到黑山军内部的具体消息。

且先不论沮授、田丰的作为,此时的居庸关下,袁绍竟然亲自领兵,率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对居庸关发起猛攻。与此同时,袁绍还分兵,让麴义领着数百先登死士及两万精锐步兵、弓兵,强行越过涞山(今河北保定易县内),突袭代郡。

为此,项敖不得不让高顺分兵,领着八百陷阵,外加一万精锐,返回代郡。再将在代郡屯田的兵马招募入伍,驻扎在代郡灵丘县城(今山西大同市灵丘县),严阵以待。其实以项敖如今的实力,除开防守之外,同样可以分兵大军从上党入境冀州,不过此时天下局势未定,项敖暂时打算藏拙些许,以免还没有稳定局势的诸侯合围并州。

虽然此时各路诸侯都在各忙各的,但是项敖不得不防。没有世家支持的项敖,只能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乱立的诸侯只剩下两三路之后,即便是围攻,项敖到时才不会惧怕。反攻袁绍,项敖等的便是时机,等待着各路诸侯成型的时机。

袁绍大军的举动,确实触动了各路诸侯的神经。虽然项敖不凡,但是在世家支持下的各路诸侯,没有人看好项敖能在袁绍大军的进攻下坚持多久。若是等袁绍一统河北,那天下诸侯九成只有等待灭亡的命运。越是如此,各路诸侯越发着急,纷纷朝各自势力的周围的诸侯以各种理由发起了战争。

西凉马腾、韩遂,即便在羌人的干扰之下,也对占据西凉大部的李傕、郭汜发起进攻。而李傕、郭汜在李肃的建议下,避开马腾的锋芒,对着汉中的张鲁发起进攻。不管是汉中的张鲁,还是占据三辅、西凉三郡的过李傕、郭汜,刘焉都有些惧怕,益州世家也不愿暴戾的郭汜、李傕进入益州。刘焉便在益州世家的支持下,屯兵益州北部要道关隘-白水关(今四川省广元市青川县)。

刘焉一动,也带动了荆州刘表的神经,命手下大将李严、黄忠,陈兵秭归(今湖北宜昌秭归县),又命江夏太守黄祖时刻注意扬州孙坚及豫州袁术。刘焉一动,南阳的刘备又对豫州颍川有了兴趣。曹操、孙坚当然不必多说,不论天下如何,他们都要想办法各自分别占据徐州、交州,空充自己的势力。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八十九章 最强步兵

整个天下,唯一没有动的,便是仍旧在洛阳休养生息的吕布。洛阳地理特殊,吕布没有动,周围的诸侯也暂时不会招惹吕布。

而代郡灵丘县城与冀州中山国广昌县之间,两月之内,高顺与麴义之间你来我往斗了部下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高顺与麴义,所率领的都是装备最为尽精良、精锐不凡的天下最强重甲步兵。不仅士卒,双方首领也善步战。不刻意,还是巧合,双方默契的将战场选择在了灵丘与广昌之间的涞山山坳之中。

涞山地势复杂,高低起伏不平,骑兵很难进入涞山。但是在涞山之中却有一极为平坦的无名山坳,甚是平坦。

高顺与麴义便在山坳及其周围的山林之间征战不休。

灵丘城外,涞山脚下的军营之中,高顺望着本地猎户制作的涞山舆图,神色凝重。

“麴义领战之能果然非凡!不知元嗣兄可有计策应对?”

高顺的询问,让韩浩同样皱眉不已。韩浩双手在舆图之上来回游走片刻过后,沉声道:“高将军,涞山地形复杂,吾军虽善野战,但也不敢贸然出击。况且麴义此人本就是冀州本地人,对于涞山多少有些了解。若是高将军想要主动出击,恐怕还要寻来向导才行。”

高顺闻言,无奈的点点头道:“不仅向导,还得书信主公,最好能拿到麴义此人的情报。”高顺虽然并不是世家之后,但是自小熟读兵书,尤其是在项敖刻意的栽培之下,高顺也明白上兵伐谋的道理。若是能够找出麴义的弱点,或许不仅能够打败麴义,更能借机拿下冀州中山国,为自家主公创造时机。高顺如此想着,立马命人书信项敖。

高顺项敖稳扎稳打,可是急于立功的麴义可不会如此想来。在高顺按部就班的安排着灵丘县的防务之时,麴义带领着不满一千的先登死士,悄然之间朝灵丘县城之外的高顺军军营摸去。

“将军,数百精锐孤军深入代郡,恐怕不妥吧。”

麴义亲卫警惕的环视着涞山山林,语气不安的劝解麴义,希望麴义能够听进自己的劝解,退兵回到中山国。不过麴义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自得说道:“本将麾下先登,乃是天下精锐之师,即便只有数百,却可抵万军。高顺麾下的陷阵营虽然威震塞外,但是如何能够与本将先登相比?”

麴义神色轻蔑,语气不屑继续说道:“如今高顺主力大军被本将兵马拖在了涞山之中,本将此时偷袭高顺本营,何人能够想到?只要能够迅速拿下高顺,代郡便无人值守,本将便能切断项敖后路。”

“如此一来...”麴义越说越兴奋,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颤抖说道:“主公拿下并州,本将便是首功,日后主公麾下何人再敢与本将相斗?嘿嘿...”

麴义亲卫看着兴奋的麴义,无奈的摇头想道:自家主将太过急功近利了。不过亲卫也没有办法,麴义乃是主将,做出决定之后也很难有人能够劝阻,亲卫也只有加大斥候探寻的频率。

麴义出兵越过涞山之时,乃是傍晚时分,待麴义摸过涞山,来到山北脚下高顺营地外十里之时,已是晚上丑时三刻。高顺大军的营地之中,已然安静下来,只有负责巡逻的士卒还在营地之中来回走动。

“将军,敌营防备一般,似乎并没有太过警惕。”

“嗯!”麴义点头,眯着眼盯着高顺军营,低声道:“寅时三刻发动袭击,抓紧时间休息!”

亲卫领命,下去传达军令,麴义则一直盯着高顺的营地,似乎在寻找军营的破绽。一个时辰转眼便过,近千的先登死士准备妥当,在麴义的军令之下,朝着巡逻士卒已经开始打瞌睡的的军营慢慢摸了过去。

“放箭!”麴义一声大喝,带着熊熊火光的箭矢离弦而去,冲着高顺军营帐篷呼啸而去。砰、砰、砰!接连数声的炸响,片刻便将高顺军营点燃起来。

“敌袭!”让麴义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在如此昏昏欲睡的时辰,高顺军营反应仍旧极为迅速。看似慌乱的军营在警鸣之后,一应士卒顷刻间穿戴整齐,在大火还没有肆虐起来之前,纷纷冲出营帐,在营地空旷之地列阵,准备迎敌。而满身都是盔甲的高顺,也来到的校场之上。

高顺看了看已经列阵待命的陷阵营,瞟了一眼离军营不到百步的敌军,轻轻一阵冷笑,随即大喝道:“陷阵之志!”

八百陷阵虽然同样心中愤怒,但是平日里的训练,已经让陷阵营勇士在没有主帅的命令之下,即便烧死也不会移动分毫。待高顺怒喝口号之后,陷阵营勇士的怒气瞬间找到了突破口,气势陡然上升,如同被吵醒的猛兽一般,和声怒喝:“有死无生!”

“杀!”

高顺一声喊杀,先一步离开校场,朝着突袭而来的敌军奔腾而去。陷阵士卒同样跟随自家主将一声怒喝,有序的列阵,朝着面色尽是疯狂的先登死士冲杀过去。

“吾乃冀州牧麾下大将麴义,尔等叛军速速受死!”

麴义同样一马当先,领兵在前。猩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同样领兵在前的高顺一声大喝,似乎想用自己的名头恐吓敌军。只是在陷阵营面前,麴义的打算似乎落空了。

高顺嘴角一翘,一声冷哼道:“镇国公麾下陷阵营高顺,来取尔等贼军头颅!列阵!杀!”

“杀!”高顺喊罢,一众陷阵勇士沉声爆喝,砰的一声,在距离先登死士只有一丈距离之时,将长盾扎入土地之上。立盾之后,眨眼之间又裂出缝隙,盾兵之后的长矛兵,举着将近两丈长的长矛,对着突阵的先登死士下盘猛的一刺。

阵前的麴义大惊,硬生生的止住冲势,厉声大喝:“举盾,突刺!”

“哼!”高顺再次冷哼,大喝道:“撞!”

虽然先登死士同样不凡,但是论甲胄的精锐,占据冀州不到两年的袁绍即便再如何经营,也比不过经营并州十数年的项敖,况且项敖还有汉灵帝特意留下的昔日最为精锐的羽林军装备的最为尽量的甲胄。高顺所带领的陷阵营乃是并州兵马之中,对甲胄需求最大的。

数次甲胄的更换,让高顺也能够分清甲胄的优良。看到先登死士的第一眼,高顺便已分别出麴义先登的甲胄并不及自己陷阵的精良。如此一来,高顺便想到了用甲胄的优势,与麴义对阵,压制先登死士。效果斐然,高顺的下令的撞击,麴义毫无防备。

砰的一声巨响,双方只有千余人的对撞,产生的巨响,堪比上万骑兵奔腾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先登死士,被陷阵营猛烈撞得向后仰去,甚至不少先登死士被巨盾撞得内脏移位,口冒鲜血。原本得意的麴义见状,面色大变,惊惧不已,没有想到陷阵营竟然如此凶猛。

“一排后撤,替补接上。”心急的麴义,不敢多想,用最快的反应抵挡高顺陷阵营的下一次撞击继续吼道:“枪矛兵突击!”

先登死士乃是精锐,也不可能被陷阵一撞,便丢了所有的气势。虽然先登死士士卒同样惊惧陷阵营的精锐,但是先登士卒对自己的自信,让先登死士在主将的指挥之下,迅速反应过来,举盾上前,枪矛兵迅速错开身位,悍不畏死的冲出盾兵的保护,同样现学现卖陷阵战法,将长枪长矛突刺道盾兵脚下,阻挡盾兵的前进。

可是陷阵营战法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学去?在先登死士长枪刺出的瞬间,高顺嘴角一翘,轻蔑的笑了。

“突刺!”高顺怒喝,陷阵勇士更是没有犹豫,朝着还没有来得及退回阵中的长枪、长矛兵突刺而去。

麴义惊惧的看着高顺,愤怒大喝:“高顺,尔敢!”

“哈哈...”高顺轻蔑大笑道:“有何不敢,麴义受死!”

主将对话的片刻之间,陷阵营的长枪兵已经将没来的退回去的先登死士刺死在阵中,先登死士瞬间损失数十人。麴义痛心疾首,面色因愤怒变得越发狠厉起来。

“既然如此,那便以命换命吧!”麴义咬着牙,双眼越发猩红的盯着高顺和不停向前徐徐突进的陷阵阵型狠厉道:“先登死士!杀!”

“杀!”先登勇士看着身旁不停倒下的袍泽,愤怒不已,主将下令之后,先登死士放弃防守,不顾身死,开始朝着陷阵营发起猛攻。居于后阵的弩兵也开始不停的朝着陷阵营后排快速的射出弩箭,虽然在重甲步兵的陷阵营面前并没有太多作用,却不停的干扰的陷阵营的进攻。

放弃防守之后先登死士开始展现先登死士的疯狂。如此战局,或许先登死士也知道很难再逃命,先登死士几乎全是以命换命,用血肉之躯顶着突刺的长枪,疯狂的抢夺陷阵营遣派勇士的巨盾。先登死士疯狂的攻击,让一直沉默得几乎如同机器的陷阵营也疯狂了起来,仗着自身甲胄的精良,与先登死士开始肉搏。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章 麴义败亡,兵发中山

“杀!”麴义已然杀疯了,赤红着双眼,在陷阵营的包围之下左突右进。然而陷阵营士卒的甲胄实在是太过精锐,即便麴义武力无双,神力过人,都是枉然。盛极一时的先登死士,在更为精锐的陷阵营面前,不负往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雄姿。

“啊...”麴义无奈的看着身边跟随自己多年的数百精锐被一个一个无情的杀掉,麴义疯狂的大叫着,似乎想借此阻止无情的陷阵营。即便先登死士是如何的惨烈,但是陷阵营的士卒与自家主将的脾性一般,沉默不言,仍旧按照平日里训练的阵型,丝毫没有混乱的继续围杀只有百来人的先登死士。

不过先登死士果然也是了得,如此优势之下,陷阵营竟然死伤两百余人,才将先登死士压制下来。高顺望着人数不多,却惨烈无比的战场,面色凝重,也有些许心痛。要知道,项敖为保证陷阵营的战力,一直都在为陷阵营换血,只要有更为精锐勇猛的士卒,大多都被安插到了陷阵营之中。

要培养如此数量的无双勇士,不仅仅是钱财可以搞定的。高顺面色不善的看了看仍旧在奋力抵挡陷阵无情绞杀的麴义,突然抬起右手,向下一压,随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号角声想起,陷阵士卒伴随着号角呜呜的响声互相协助撤离战场。

“麴义,还要顽抗?”

“哼!”喘着粗气的麴义好不容易有可以休息的时候,并没有回答高顺,只是一声冷哼。

高顺轻蔑一笑,同样冷哼道:“难道麴将军还打算再战?方才兵力相仿,尔等便不是陷阵对手,难道此时麴将军还觉得有机会突围?”

高顺说罢,环视了一周被韩浩聚集来的,将先登死士和陷阵营团团围住的两三千并州常备兵马,俯视着看似极为虚弱的麴义。麴义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只剩下百来仍旧忠心护卫自己的先登死士,目光先是一愣,带着些许痛苦与愧疚,随后甩了甩头,眼神变得坚定道:“呵呵,高将军是要劝降?”

“麴将军练兵如神,乃是难得的将才!”高顺并不否认继续说道:“虽然吾等双方都有损伤,但是也并无大仇。吾主镇国公体恤百姓,勤政为民,乃是难得的明主。袁绍此人虽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在冀州的政令却不及吾主十之一二,何德何能让麴义将军跟随?”

“哈哈哈...”麴义听罢,张狂的一阵大笑,说道:“天下诸侯如此之多,能够一统天下的岂会是项敖这厮无名之人?”大笑过后,麴义低下头,沉着脸继续道:“本将虽不是何大将,却也知廉耻二字,怎可能再事二主?”

高顺低着头,脸色不太好看。项敖出身不佳,天下皆知。如今却还被如此败将出言不逊,高顺心中已经不打算留下此人。人才固然难得,可是如麴义这般,不要也罢,料想主公也不会怪罪。高顺如此想着,再次抬起右手,狠厉着脸庞沉声道:“既然如此,那边别怪本将无情!火失准备!”

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点火声想起,剩余百余先登死士以及麴义便被火焰团团围住。先登死士不惧生死,若是要全部剿灭,恐怕又不知要损伤多少陷阵勇士,如此残兵,高顺可不会傻到要用所谓尊敬的方式送麴义上路。

不知是麴义也知道今天难道死劫,还是麴义没有力气再动弹。麴义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火失,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死于如此精锐之手,也没有坠了本将先登死士的名头,来吧!哈哈哈...”

“先登!先登!先登!”

麴义喊罢,麾下士卒同样个个视死如归,毫不惧死的大喊着,似乎找到了归路一般,神色之中竟然带着些许解脱之意。

“放!”高顺面色镇定,神色淡然大喝。接着砰砰砰的放箭声不断响起,原本只得零星火把的漆黑的战场之上,被升空的火失照得灯火通明,如同百日里烈阳出现一般。升空的箭矢聚集到一起,融成一团,猛得扎入麴义所在的先登阵营之中。

轰...又是一阵巨响,先登死士与麴义瞬间被大火吞噬,不见踪影。而先登死士果然都是人中豪杰,被如此大火吞噬灼烧,竟然没有一个先登死士忍不住痛苦喊出声来。不论是高顺,还是高顺麾下士卒纷纷变色。领兵在旁的韩浩同样面色凝重,甚至有些许惊惧。

高顺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神色有些不自然的下令道:“整顿军营,待大火燃尽之后,将麴将军及先登死士的骨灰就地掩埋,立碑下葬。”

“诺!”高顺亲卫同样正色接令,郑重的看了一眼恐怕还要烧上一会的大火,转身去督促收拾战场。

天亮过后,大火烬灭,陷阵营与其余士卒在将领的指挥下收拾完战场,灵丘城外的军营缓缓恢复了平静。麴义对高顺军营的偷袭,自然没能瞒过不远的灵丘城内的百姓。当百姓得知并州大军斩杀冀州闻名一时的精锐先登死士之后,灵丘城内百姓高兴的同时,又是无比惊叹。

“将军,中山国与代郡本有涞山的天然屏障阻隔,不适出兵。但麴义乃是袁绍麾下大将,麴义战败之后,中山国袁绍兵马便将领驻守。”韩浩在军帐之中,略显兴奋的向高顺提出计策:“此时若能发兵中山国,速战速决,将中山国拿下,那袁绍在居庸关的大军肯定会向南分兵,主公主力便能轻松攻入涿郡,甚至是冀州,”

高顺闻言,神色一震,若是此计可行,恐怕主公与军师们商议的五年之战恐怕要缩短不少。高顺深吸了数口气,稳定下来心神,淡淡说道:“元嗣可有考虑清楚?虽然出其不意,能够牵制袁绍,但是若是吾等出击中山国,粮饷辎重如何能够跟得上?涞山可不是如此好通过的。”

“主公命吾等驻守灵丘,乃是防止袁绍偷袭代郡。吾等还是稳妥行事,万万别坏了主公计划。”高顺皱着眉头,似乎不愿出兵中山国。

韩浩见高顺如此,甚是着急,又上前一步,来到高顺面前道:“将军,粮草不必太过着急,既然袁绍有大军在涞山附近,那粮草辎重肯定在涞山南面的广昌城内。吾大军主力在涞山之中与还不知情的袁绍大军对峙,将军麾下陷阵营可以一当十,以数百破广昌轻而易举。”

“将军请看!”韩浩引高顺来到舆图之前继续道:“广昌县周围并没有太多县镇,再向南数十里便是汉内长城,长城向南近百里又是常山关。常山关坐落在恒山山下,易守难攻。若是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常山关拿下,只需三千大军,便能让袁绍大军在常山关前不得寸进。”

韩浩确实很着急,深怕高顺不会同意,语速极快接着道:“占据常山关之后,将军退可守,进可功,不仅能够对中山国形成威逼之势,甚至可让太原配合,出兵上艾,轻而易举拿下常山国。主公在北线再以大军南下之势,对冀州形成威逼,届时袁绍西、北不得兼顾,定会方寸大乱。”

高顺越是听韩浩解释,越是心动。如此以来且不说能够帮助项敖尽快打垮袁绍,即便是攻下常山、中山两国,牵制袁绍的功劳都让高顺以及账内众将心动不已。

“将军,时不待我啊!”见高顺仍旧些许犹豫,韩浩疾呼道:“将军发兵之后,再书信主公,若是主公不允许,将军攻下广昌夺得粮草之后再退回涞山之中也是不亏不是?”

高顺低着头,思讨良久,似乎也不能抵挡住如此大的诱惑,一拳狠狠的砸在舆图之上,狠声道:“即刻发兵,偷袭广昌。”

“将军英明!”韩浩及众将见高顺决定下来,纷纷抱拳朗声赞叹。高顺略微叹气,看了看众人接着下令道:“众将听令!”

“命韩浩将军,领营地之内两千预备兵,前往涞山,将涞山之中的袁军拖住。”

“末将领命!”

“本将领陷阵营及一千精锐,突袭广昌!即刻发兵!”

“诺!”

命令下过之后,执行力极强的并州兵马顷刻间行动起来。原本还有数千兵马的军营,不到一个时辰,只剩下不到一千的兵马看守营地。韩浩同时八百里加急文书,将高顺的决定传到项敖所在的居庸。当天夜里接到韩浩加急文书的项敖,贾诩等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袁绍麾下大将麴义竟然如此贸然入境代郡,更死在了高顺手下。

贾诩得到消息之后,看得更远。

“主公,诩建议,立马书信孔明长吏,将太原的屯田兵马整顿,随时准备出击常山国、赵国,主公所领的主力,明日一早出关居庸,反守为功,入境涿郡。”

平日里极为镇定的贾诩,此时竟然显得极为兴奋:“同时命令韩浩征召代郡屯田的兵马,迅速攻入涞山,待高顺攻下广昌之后,直取常山关。”

项敖看了看兴奋的贾诩,点点头转身对典韦道:“阿韦,立马按军师所说传令各部!”

“诺!”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一章 鏖战涿郡

“主公,万万不可退兵!”袁绍的打算却是让审配等人心惊万分,麴义擅自出兵,攻入代郡,自己身死不说,更是让袁绍冀州陷入险境。

袁绍面色焦急又愤怒,脸色发黑的厉声问道:“中山广昌失守,不用两日,项敖兵马便能威逼常山关。常山关若去,项敖兵马便可长驱直入,进入冀州腹地。此时若不收缩兵力,全力防守冀州,难道等到被项敖大军将本州牧的冀州分割南北?”

审配被袁绍怒喝面色不悦,郭图见状,赶紧上前同样劝解道:“主公,正南兄所言不得不考虑。涿郡与冀州之间,全是平原,更是没有关隘可守。居庸关乃是天险,易受难攻,虽然常山关被高顺拿下,但是并州大军想要跨过涞山,恐怕还是需要些许是日。”

“如今主公若是能够攻下居庸关,北线便不必浪费太多兵力防守,主公再回头对付高顺,将高顺从常山关赶出,方可解冀州之危!”郭图面色凝重,甚至有些焦急的说道:“还请主公三思,再三思!”

郭图说罢,逢纪、辛评、崔琰等人同样上前劝阻,希望能够阻止袁绍退兵居庸。

“主公,项敖大军本就多骑兵,如今再有幽州兵与乌桓骑兵的加入,项敖军中的骑兵可谓天下无敌。”逢纪上前作揖,郑重的说道:“主公若是不借助居庸关地利抵御项敖,甚至退兵回到冀州平原之地,那等待主公的,将是数万并州、幽州铁骑洪流!还望主公三思!”

麾下谋士的劝阻,让袁绍面色越发难看。麴义原本是袁绍较为器重的武将之一,虽然袁绍本就知道麴义急功近利,但是没有想到麴义竟然如此胆大,无视威震鲜卑的陷阵营,孤军入代郡。如今中山国危在旦夕,袁绍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主公,末将请战!”就在袁绍犹豫之时,淳于琼上前一步,铿锵朗声道:“只需一万精兵,末将便能将高顺抵挡在常山关之上!”

忧虑的袁绍闻言,急忙抬起头来问道:“仲简可有把握?”

“九成把握!”淳于琼沉声接过话道:“若是不成,末将提头来见!”

“好!”袁绍高兴的一声大喝,接着下令道:“淳于琼听令,即刻返回冀州,点兵两万,前往常山国,攻打高顺!”

“末将领命!”淳于琼麾下可是昔日朝廷最为精锐的五千北军,再加上袁绍调拨的两万精锐,攻打高顺,淳于琼有十分的信心。

袁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淳于琼疾步离去,转身对着一众谋臣武将说道:“仲简既然有把握守住中山国,那尔等便随本州牧与项敖匹夫斗上一斗。”

“吾等尊令!”一众谋士皆是大松一口气,只要不退兵,那冀州便能守得住。若是能够攻下居庸关,大败项敖,占据幽州也不是不可能。

若不是并州项敖此次出兵的主要目的是收复幽州,若不是并州北军要防备鲜卑入侵,如此有优势的战局,项敖早已下令三军攻打袁绍。不过即便如此,项敖也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袁绍,高顺攻入中山国可是良机,若是运用得当,即便不能短时间将袁绍灭掉,也能让袁绍肉痛一番。

为了能让徐庶顺利收复幽州,项敖并未急功发兵冀州,仍旧只是将大军陈兵在居庸关,与袁绍不停的来回争斗。虽然袁绍兵马不及项敖,同时又因麴义一事对袁绍大军士气打击极大,但是冀州毕竟是天下最为富足的大州之一,不仅人口众多,粮草钱财也是不缺。

袁绍虽然失去了最为精锐的先登死士,但是毕竟是在冀州,袁绍麾下的兵马还是精锐不凡。加上冀州世家的支持,袁绍兵马的兵甲虽然没有并州的精锐兵马精良,但是也一应俱全,该有的全部的有。加上居庸关下,袁绍将近十万的大军,硬生生的将项敖的大军抵挡在了居庸关外。

如此一来,一战便是数月,双方在居庸关下死伤的士卒不计其数,消耗的兵甲,粮草辎重更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十数万大军,数月消耗的粮草,几乎够一州数百万百姓一年的的用度。如此大战,不论是项敖还是袁绍的势力,都难以承受如此大的消耗。恰巧将至年关,气温急速下降,双方都默契的消停下来,似乎都在打算度过寒冬之后再说。

而天下的各路诸侯,在项敖与袁绍大战的同时,各有攻伐。

刘备立足南阳郡之后,在简雍的建议之下,发兵豫州,将袁术掌控较弱的颍川收入囊中。孙坚在江夏与刘表黄祖相斗,谁都没能讨到好处。曹操多次派遣使者前往徐州,希望能兵不血刃的将劝说陶谦将徐州让出来,不过陶谦似乎并不买账。

尤其是之前徐州被青州黄巾攻击,曹操没有发兵帮忙之事,陶谦一直耿耿于怀。汉中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张鲁毕竟势单力薄,在李傕、郭汜的疯狂攻击之下,没能撑住,惨死于李傕之手。而西凉的马腾、韩遂却借此机会,将在西凉作乱的羌人收复大半,隐隐有一统凉州的局势。

在洛阳的吕布休养生息大半年之后,也动了起来,向西发兵,征讨郭汜、李傕的三辅之地,似乎打算一统司隶。

至于得到了传国玉玺的袁术,磨磨蹭蹭的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做好了登基称帝的准备,同时对陶谦的徐州也有了想法。往日的大汉十三州风起云涌,征战不休,各个诸侯之间都在相互算计。而天下的百姓似乎也忘记了还没有彻底灭亡的汉室,各路诸侯更是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只顾着抢夺底盘。

“大战数月,料想袁绍也吃不消吧!”张郃随同贾诩、田豫、姜炎等人随同项敖登上居庸关,略显疲累的轻声叹道。

项敖闻声,并没有回头,仍旧直视着前方若隐若现的袁绍大军营地,淡淡说道:“吃不消归吃不消。吾并州大军压境,给袁绍的压力太大,恐怕今年的冬天不会平静。”

“主公所言极是!”贾诩轻笑着点点头接过话道:“袁绍此人刚愎自用,虽有谋略,却时常惊疑不定。麾下谋士多出自世家,各有利益。即便袁绍不愿与主公为敌,代表世家利益的一应谋士恐怕也不想主公入境冀州。”

“哼!一群乌合!”姜炎冷哼一声,不屑说道:“若不是幽州未定,袁绍早就被主公打回冀州了。”

“呵呵!”项敖轻轻一笑道:“阿炎可别小瞧了袁绍。虽然袁绍弱点不少,可是毕竟是导致大汉崩塌的主谋之一,其胸中韬略,可不是如此简单。”

项敖反驳姜炎,姜炎并没有不满,收起轻视的神色,转而变得极为狠厉的说道:“主公所言不假。不论袁绍此人如何,必须得死!”

众人闻言,朝姜炎望去,眼神理解的同时,又显得极为担忧。自家主公与袁绍仇怨,并州不仅官吏,即便是平民也知晓。深藏了十多年的仇恨,若是爆发,恐怕当场没有人能够制止得了。不过众人担忧也是多余,项敖神色如常,看似平静,语气却极为阴狠的说道:“阿炎放心,袁绍必须得死!不过嘛...哼哼!”

在项敖周围的众人闻言,皆是被项敖的冷哼惊得一颤,虽然时间极短,在场之人却是背脊发凉。即便是贾诩如此淡定之人,也极为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头。

“咳咳..主公,袁绍麾下谋士众多,尤其是审配、逢纪等人更是看得极远。”贾诩干咳两声,打断尴尬的气氛说道:“袁绍势力看似不复战争的消耗,但越是如此,今年冬天主公越要小心,谨防袁绍釜底抽薪!”

项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淡淡的点点头道:“文和所虑不无道理,下令三军加强防范便可。近些日子看来,今年冬天恐怕也不甚好过,即便袁绍偷袭,也不能三军尽起才是。”

一旁的田豫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来到项敖面前抱拳道:“主公,末将有一计!”

“哦?!”项敖一愣,随即极为好奇问道:“国让有何计策?”智谋不凡的的贾诩同样好奇的望向田豫,甚是期待。

田豫对着项敖再次抱拳道:“主公、军师既然担忧袁绍偷袭,为何不假定袁绍一定会偷袭?”

“若是袁绍一定会借寒冬不便征战之计偷袭,以豫看来,肯定不是居庸关,而是渔阳于右北平接壤的泉州、雍奴一带!”田豫的假定,让项敖、贾诩一愣,张郃、姜炎二人同样面色不解。四人同时将目光投向舆图之上的泉州之地。

“主公请看!”田豫指向居庸一带道:“上谷郡与涿郡、广阳郡之间又群山阻隔,只有居庸关天险可以度过。可如今居庸关有主公大军镇守,即便主公如何懈怠,袁绍项敖攻下居庸关比登天还难。”说着田豫将手指移动到卢龙塞一带继续道:“而渔阳、右北平南部,全是平原,若是主公遣骑兵前往,便可轻而易举入境冀州,让袁绍首尾不得相顾。”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二章 田豫之谋

“主公此时将重心放在了幽州收复之事,让袁绍有喘息的机会,袁绍如何不知?”田豫一脸正色道:“待主公平定幽州之后,袁绍最为担心的事情便会来临。主公大军多骑兵,渔阳、右北平南面的平原之地对于骑兵来说,完全可以长驱直入。如今袁绍旧攻居庸关不下,那分割幽州,蚕食主公有生力量的计划便落空。”

“既然不能分割幽州,蚕食主公,袁绍将会如何?”田豫似乎自问一般,将手指钉在卢龙塞一段继续道:“分割不成,袁绍便只有防御。袁绍若是要抵御主公骑兵,一是守住居庸关,不让主公骑兵出关;二便是出其不意将卢龙塞拿下,借助长城之势,方能长时间与主公对抗。”

田豫将情势分析之后,略微停顿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一般。项敖、贾诩似乎已经猜到田豫的计策,不过并没有打断田豫,等待田豫继续道来。

田豫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如此,便是大破袁绍的机会!”

“袁绍项敖安稳的在冀州待下去,那卢龙塞对袁绍来说,可谓是命门。既然如此,吾军防御居庸关的同时,便可伏兵渔阳南部,待下雪入冬之后,随时等待着袁绍不得不行的致命之棋。”

一旁的姜炎听明白田豫的计策之后,杵着下巴思讨良久,正色问道:“国让将军计策确实出其不意,可若是袁绍并没有打算偷袭,那吾军士卒岂不是要一直坚守度过寒冬。如果一直如此疲惫,开年之后,袁绍再次大军讨伐的时候,恐怕吾军麾下士卒士气极低。”

姜炎提出疑问,一旁的张郃同样是疑惑的表情,似乎并不赞同田豫的计策。倒是项敖与贾诩在旁满意的看着田豫,等待着田豫之后的对策。

田豫转身,对着姜炎抱拳道:“姜将军所言极是,吾并不能确定袁绍一定会出兵偷袭渔阳。不过即便袁绍不发兵偷袭,吾等可以给袁绍制造战机便可。”

“制造战机?”姜炎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此计便不是伏击,而是请君入瓮!

“对,制造战机!”田豫接过话,笃定的说道:“主公命徐庶将军领东军东征公孙度,想必袁绍也是一清二楚。即便袁绍与公孙度能够跨过幽州,设法联络,但是海路再快,袁绍与公孙度之间的情报交换至少也要三五之日。吾军可借此时间差,佯作兵败。主公再抽调留守渔阳的骑兵前往辽东支援便可。”

“届时,泉州一带兵力空虚,袁绍定然会遣人入境查探。至于渔阳、右北平南部的兵马尽数撤离,乘船埋前往渤海之中,只留下泉州五千精锐佯装大军便可。着急拿下卢龙塞与主公对峙的袁绍,肯定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妙计!”田豫说罢,项敖猛地一喝,随后大笑道:“哈哈...看来伯圭兄与吾并没有看错,国让果然有帅才之姿。”

“嗯?!”赞扬倒罢了,田豫没有想到项敖会提

及公孙瓒。

项敖拍了拍田豫的肩膀,欣慰说道:“当初国让从事刘备之时,伯圭兄私下便对吾说过,国让乃是良才璞玉,稍作锻炼,日后便能名扬天下。看来伯圭兄的预言要成真了。”

谈及公孙瓒,田豫先是一阵黯然,随后又极为谦虚说道:“主公与公孙将军谬赞,末将年少,还需磨练才是。”

“国让不必谦虚!”项敖摆摆手继续说道:“既然计策是国让提出,那请君入瓮之计便由国让执行。全军上下,即便本将和军师,此计都听从国让调遣!”

田豫一愣,随后狂喜单膝下跪,激动的抱拳说道:“谢主公信任!末将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项敖见状,并未多说,只是再次哈哈一笑,扶起田豫。

在田豫说完计策之后,项敖偏头看过贾诩表情,贾诩似乎没有需要补充的,项敖才下令让田豫主持此事。至于项敖最为好奇的田豫如何诈败让袁绍相信,项敖也没有多问,只是打算拭目以待,等待田豫给项敖带来惊喜。相对于将才,项敖更需要的是帅才。如今麾下徐庶已然成型,不论是上阵杀敌,还是整顿政务,徐庶都有一手,能够坐镇一方。

待日后并州多线开战之时,只有徐庶与项敖两人恐怕不够。而今天田豫的表现,让项敖万分期待。再加上高顺、韩浩此次的表现,项敖对麾下的将领充满了期待。

入冬过火,整个天下并没有安宁下来。尤其是南面的扬州孙坚和荆州刘表,在江夏、长沙和豫章三郡之间斗得如火如荼。屯兵豫州颍川的刘备,也没有清闲下来,图谋汝南郡的同时,游走在颍川各地,拜访名仕世家,争取颍川当地世家的支持。

各路诸侯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刘备,让野心颇高的刘备隐隐有些着急。刘备麾下虽然有武将千人敌的张飞、关羽,也有谋士简雍,但是对于曹操、袁绍、项敖等人来说,刘备手下的人手确实不够看。刘备项敖争霸中原,设法得到世家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而吕布麾下武将不少,谋士却只有陈宫一人,虽然陈宫的投效,让不少兖州的世家子弟前来投奔吕布,但是大多有才干的世家子弟,仍旧瞧不上武将出身的吕布,何况吕布的名声也不是太好。

各路诸侯的动向,并州并不是太过在意,但是项敖残留不多的商队时不时会有情报递回,让项敖知晓天下局势。且不论南边势力如何,项敖鞭长莫及。提出计策田豫,已经着手安排引诱袁绍,伏击袁绍的计策。说来也是简单,田豫买通不少辽东公孙度麾下的难民,让难民装作难逃的迹象,越过渔阳边境,入境冀州。

待难民将消息传递过去之后,田豫再命雍奴的踏顿和难楼,‘悄然间’调走大部分的兵马,又‘不小心’留下蛛丝马迹,不求让袁绍信以为真,只要能够让袁绍心动便可。袁绍如今尴尬的境地,不允许袁绍多想。田豫相信,只要有一成的机会,袁绍都

会发兵渔阳,企图争夺卢龙塞。

“主公,还是小心为上。”逢纪面色担忧的说道:“事情太过巧合,为何在主公打算偷袭卢龙塞的时候,恰巧项敖东征军大败?恐怕此时乃是项敖的引诱主公入境的计策罢了。”

“攻打卢龙塞,乃是主公势力最为重要的策略!”不等袁绍作答,冷眼看了逢纪一眼继续说道:“况且攻打卢龙塞的计策只有吾等知晓,还未下达军令,项敖如何能够知晓?若是元图兄果真担忧,难道是有人泄密?”

袁绍闻言,眼神突地冷了下来,死死的盯了一眼逢纪。逢纪见状,慌忙喝道:“郭图小儿,平日里吾等争斗便罢了,才智之斗也。尔今日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是为何意?”

“扰乱军心?”郭图冷哼一声道:“攻打卢龙塞时不待我,不得耽搁,逢治中此时出言阻止,到底何人扰乱军心?”

“郭图,你...”逢纪颤抖着双手,指着郭图,悲愤的情绪让逢纪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袁绍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图和逢纪,猛的怒喝一声继续道:“带来消息的难民已经查过,确实是辽东百姓。斥候探得的消息也已证实,也确实是大军急行军北上东去的痕迹。下令值守渤海的吕旷、吕翔和高览,整顿兵马,随时等待命令出兵渔阳!”

“主公且慢!”审配赶紧上前劝阻道:“不论项敖是否知晓主公偷袭卢龙塞,也不论项敖东征军大败的消息真假与否。主公既然已决定出兵渔阳,最好不要偷袭,而是举大军前往。雍奴的守军仍旧有三五千之数,想要雷霆攻下,兵马也要三万之上。”

“正南从事所言极是!”崔琰同样赶紧上前劝解道:“即便不能攻下雍奴,也能将雍奴围困,再分兵攻打卢龙塞。”

袁绍闻言,沉下头思讨良久。审配与崔琰的建议极为中肯,甚至是将此次突袭变成了稳扎稳打的明攻。但是众人的担忧,袁绍也不敢不放在心上。

“如此,便遣三万精锐。”袁绍作下决定,也不犹豫的说道:“令高览为主将,程涣、吕旷、吕翔为副。”

低头沉思片刻,袁绍继续下令道:“任审配为随军军师,为高览出谋划策,务必尽快拿下卢龙塞。”

“主公英明!”郭图见袁绍作下决定,赶紧作揖深拜高呼袁绍英明。自己提出的计策得以实施,又不需要自己前往前线督战,郭图高兴不已。

其余众人,不管是无奈,还是真心,同样跟随郭图,朗声高喝。只有审配苦笑,一众谋士都不赞同袁绍慌忙出兵,与自己同样建议大军的也有崔琰,为何督战军师之职却落到了自己头上。审配之所以如此建议,完全是因为袁绍此人刚愎自用,听不得忤逆之言。审配可不看好袁绍争夺卢龙塞,出言献策不过是希望袁绍兵马不会大败而归,没想到把自己给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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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三章 袁术称帝,诸侯称王

扬州九江寿春,初平六年(公元195年)春。

“臣刘先,见过陛下!”

袁术身着黑色金龙锦袍,来到称帝之后,新建的并不太大的皇宫大殿之上,缓缓跪坐下来,看向深夜前来觐见的刘先道:“深夜来访,刘爱卿可是有要事?”

刘先对着袁术再拜,朗声道:“陛下奉天之运,民心所向,称帝登基。可如今成国十三州被各路诸侯割据,未能让天下统一。陛下需要励精图治,匡扶社稷才是。”

“臣此次前来,便是请求陛下,发诏天下,要求各路诸侯臣服于陛下。”

袁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缓缓道:“刘爱卿请起身!朕既然身为天子,平定天下乃是职责所在。然各路诸侯割据一方,不听朝堂诏令,恐怕无人愿意臣服。”

刘先再拜继续说道:“陛下不必多虑,臣服与否全在诸侯自己选择,但是陛下以天子之令发诏天下乃是必须要做的。陛下乃是天子,当今天下必然也是陛下所有,只是天下百姓同样也是天下十三州的主人。陛下诏令天下,即便不能让诸侯臣服,也要让百姓知道,陛下才是正统。”

“刘爱卿所言极是!”袁术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以爱卿之间,应当如何发诏?”

刘先见袁术采纳自己的意见,淡然一笑再次作揖道:“臣有一计,请陛下定夺。如今局势,若是让诸侯放下手中权势,恐怕也是不可能。既然如此,陛下可以以天子的名义,册封各路诸侯。若是诸侯接受陛下册封,那便是承认陛下的天子之位;若是不接受,陛下也出师有名,讨伐乱臣。”

“妙哉!妙哉!”袁术脸色兴奋的拍了拍手掌道:“爱卿速速拟诏,明日安排快马传诏天下!”

“臣遵旨!”

接到袁术的命令之后,刘先起身见礼,作揖离去,脸色满是欢喜。相较于袁术麾下的一应老资历的文臣武将,后入袁术势力的刘先暂时无法与袁涣、杨弘等人相提并论。刘先出此计策,一是确实想替袁术出谋划策,设法让袁术一统天下;二来嘛,若是计策能成,不说一统天下,只要有一方诸侯能够响应袁术,那刘先的功绩瞬间便能超过袁术麾下的老人。

袁术立都寿春,袁术据始皇帝玉玺(传国玉玺)称帝,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国号成国,年号仲家,称仲家皇帝。昔日跟随袁绍的谋士及其身后的一应世家,大力支持,尤其是汝南一带的世家,几乎全部承认了袁术的皇室正统地位。

初平六年的春天,虽然各路诸侯各有得失,仍旧在边境交界之处你争我夺,但是除开袁绍与项敖,并没有势力愿意大举兴兵。然而袁绍称帝,发诏天下,如同平地惊雷,让原本还略显平静的大汉十三州瞬间乱了起来。

袁术以天子的口吻,发诏天下,封各路诸侯为各自控制州郡为王国之地,同时册封各路诸侯为王,企图让各路诸侯臣服。然而诏令发布道各州

之后,无一人接令,纷纷缴文天下,称袁术倒行逆施,篡逆大汉,打算发兵讨伐袁术。

而袁术的称帝,也如同引子一般,让各路诸侯野心膨胀起来。

凉州的马腾在韩遂的支持之下,不承认袁术的同时,也不再承认汉室正统的地位,自立为凉州王,将凉州完全割据出天下十三州。在夹缝中生存的李傕、郭汜,占据着汉中,以昔日残存的朝廷为基,自命汉中王,割据汉中、三辅一带。

在项敖兵锋之下苦苦支撑的公孙度也不甘寂寞,不管攻势凶猛的项敖大军,自立为辽王,割据辽东,甚至连自己的盟友袁绍都不再理会。野心勃勃的袁绍同样没有能够忍住,在郭图等人的怂恿之下,同样不再承认汉室的正统,自立为渤海王,割据冀州、青州。

扬州吴郡。

“主公,袁术果然称帝了!”

程普神情非常激动,看着淡定的孙坚,似乎在等待着孙坚自立为王的命令。孙坚转过头,看了看程普,又看了看其余一众将领激动的神情,淡淡一笑道:“当初汝等劝吾将传国玉玺交给袁术,不就是想要如此结果么?”

“确实如此!”孙坚麾下新投谋士之一虞翻上前轻笑说道:“如今汉室不兴,想要名正言顺自立为王,必须得有鲁莽之人先行称帝称王。既然袁术已然称帝,主公便可自立为王,起兵讨伐袁术。”

虞翻,字仲翔,会稽余姚(今浙江余姚)人。虞翻乃是文武全才,不仅可日行三百,善使长矛,经学也颇有造诣,尤其精通《易》学,又兼通医术,孙坚极为器重。

“哈哈哈...知我者,仲翔也!”孙坚朗声大笑,随后收起笑容,正色道:“诏告扬州郡县,本王今日自立为吴王,起兵讨伐袁术反贼,收复扬州管辖的九江郡!”

“吾等尊吴王令!”不论是谋臣,还是武将,都是兴奋的接令深拜。

堂下即将及冠的孙策和周瑜,匍匐着互相偏头看向对方,眼神之中尽是火热的激情。巧合之下,孙策与周瑜二人皆是在初平六年及冠,及冠之后,二人便能入得孙坚幕府,与天下群雄相斗。孙策、周瑜本就是少年豪杰,已经向往战场许久,恰逢孙坚称王,那日后东吴地界便是独立的政权,孙策与周瑜便能大展拳脚。

孙坚收复扬州之后,前来投奔的江东世家数不胜数。不仅有老一辈刘繇、虞翻、吕范等的大能,青年俊杰更是不少,如鲁肃、诸葛瑾、凌操,都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

剩下的诸侯之中,益州刘焉、紧皱刘表和依附在刘表之下的刘备都是汉室宗亲,都没有称王。胆大不怕得罪其余诸侯的刘备更是声讨各路称王的诸侯,吆喝的厉害。而最有远见,同样睿智的项敖和曹操二人却是极为淡定,完全没有称王的迹象,似乎仍旧以汉室忠臣的身份自居。

至于徐州的陶谦,在曹操兵锋胁迫和郭嘉的各种计策之下,已经开顶不住压力。尤其是徐州

世家陈氏,屡屡教唆陶谦投降曹操,让陶谦悲愤不已。

各路诸侯称王之后,天下百姓方才明白过来,昔日鼎盛一时的大汉王朝,似乎已经悄然消失,消失得如此的毫无声息,了无痕迹。有叹息、有遗憾、有高兴,重重情感也只有在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之中提及,至于大汉王朝是否还能恢复,似乎没人再去关心。

不同于项敖提出的先有国,后有家。当今世家统治的环境下,似乎更多的人在乎的是自己的家族,尤其是在大势已成,大汉无力回天之后,世家之人接受现实的速度,甚至比忙于生计的百姓还要快上几分。如此让人不解的气氛,让天下有志之士无不纷纷叹息。

而此时仍旧陈兵在居庸关的项敖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主公不借此机会称王?”贾诩眼神极有深意的看着项敖,淡淡的问道。

项敖回过头,看着贾诩淡淡的摇摇头道:“大势已成,何时称王又有何影响?”

“那可未必!”贾诩轻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油纸扇淡淡道:“诸侯称王,逐鹿中原之势便已然明了。主公势力结构不同,世家暂且不论。可天下有才之人大有人在。既然有才,肯定想要足够大的平台来施展才华。而非世家一脉的隐士大能必然也有打算出仕之人。”

“若是主公不称王,如何让天下人看到主公的野心?看不到主公野心,有野心的贤才如何敢前往并州,效力于主公?”

贾诩的一连串反问,完全没有让项敖赶到担心。项敖轻轻点点头,带着些许不屑道:“文和所言的确不假!不过文和难道不觉得,若是天下所谓的才俊贤能,看不出吾并州的潜力,看不出各路诸侯与吾的差别,在吾并州,能够称得上贤才俊杰?”

贾诩闻言一愣,不想项敖竟然如此自大,竟然视天下才俊如尘土。不过转念一想,如今项敖麾下的实力,却是可以无视很多因素。贾诩苦笑的摇摇头,接着说道:“主公所言也不无道理,只不过主公看法或许有些偏激。”

“或许所谓的俊才、贤能真实有才的确实不多,但是主公要知晓,在如此环境之下,大多贤能的才能不过是被世家观念所捆绑,引入歧途。”贾诩顿了顿,略微整理思路继续道:“但是主公育人之能也是不凡,若是能够将观念不正的贤能收归主公所用,再由主公引导教诲,吾并州岂不是能够有更多人才?”

贾诩的言论,让自信的项敖一愣,随即恍然道:“看来吾还是小看了天下之人也!幸得文和提点。”

贾诩闻言,只是继续轻笑,没有谦虚,也没有得意。项敖看向贾诩,面色欣慰,同样些许无奈。贾诩什么都好,但是对名利似乎完全没有欲望,整日看上去都像是一潭死水,仍和事情都惊不起贾诩一点波澜。

“不过称王一事并不是吸引贤能的最好办法!”项敖抬起头,遥望了天空一眼低声道:“招贤一事,孔明应该知晓吾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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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四章 卧龙凤雏

袁术称帝,周围的各路诸侯都发出了反对的声音。曹操、孙坚二人动作最为迅速。再袁术称帝的第二日,便分别举兵南下、北上。

曹操举三万大军,由夏侯渊及夏侯惇兄弟二人领军,从兖州山阴郡(今山东省巨野县东南)直接南下向豫州沛国(今安徽亳州市、宿州市一带)发起讨伐。而早有准备的孙坚,虽然治所在吴郡,但是大军却一直屯兵在丹阳郡芜湖县附近(今芜湖市以东)。袁术称帝的第二日,便亲领三军,带着跟随孙坚多年的程普、黄盖等一应老将,加上孙策、周瑜,越过巢湖,向合肥县(今合肥市)发起进攻。

相比已有一州之地的曹操、孙坚,起兵的刘备却是更为心急,想要拿下豫州大部分底盘。

“主公,军师有言,切莫急躁啊!”

随行的残军孙乾瞧见刘备从颍川起兵,一路急行军朝陈国杀去,不得不出面制止刘备。

刘备也知自己太过着急,深吸数口气,尽力让自己淡定下来,转身对着随行的张飞下令道:“下令三军,择地扎营修整!”

“是,主公!”张飞粗莽的吼道,转身朝后军策马奔去。

缓缓停下来的刘备,来到孙乾身侧,下马作揖道:“还好公佑提醒,不然备又要犯下大错了。”

孙乾见状,怎敢接如此大礼,赶紧下马回礼道:“为主公分忧,乃是末将分内之事。”刘备看着眼前的孙乾,面色好了不少,着急的心态也慢慢淡定下来。

孙乾,字公祐。北海郡人。年少时被大儒郑玄推荐于州里。公孙瓒败亡之后,刘备将平原交给曹操之后,借道东郡前往颍川的路途之上。赶路的途中遇见了之前从事徐州牧陶谦,辞官离去的孙乾。刘备与孙乾相谈过后,发现孙乾有大才,便邀请孙乾入营。而汉室宗亲,极有野望的刘备也合了孙乾的胃口,便欣然答应下来。

刘备想刘表借地南阳发展之事,便是由孙乾出使刘表,确定下来的,让刘备极为器重孙乾。

此次出兵豫州,简雍与关羽坐镇刘备得来不易的颍川郡,自己带着关羽、孙乾以及新投的陈到领着一万大军赶赴豫州。陈到,字叔至,乃是汝南(今河南驻马店平舆县)人士,在乡里以忠勇著称。袁术管辖豫州大部之时,曾遣人招募过陈到,陈到却没有应允。

当得知仁德的皇室宗亲刘备占据颍川之后,陈到便投奔刘备而去。

刘备麾下武将只有关羽、张飞二人,如今有心将来投,刘备当然欣喜不已。尤其是发现陈到精于练兵,有统帅之能之后,更是重用陈到。刘备便将麾下最为精锐的,又一直无人统领步兵白毦(ěr)兵交给陈到统领。白毦兵,乃是当初陶谦赠与刘备的五千精锐丹阳精兵。

在刘备悉心的培养之下,操练成了善于攻城的精锐步兵,因其兵马头盔之上有一缕白色的鸟羽兽毛,方得其名。

“军师此次计

策,公佑觉得有几分胜算?”

面对刘备的询问,孙乾思讨良久道:“此行主公不仅派出了麾下唯一的五千骑兵,更有主公最为得意的白毦兵,攻下陈国、梁国因无大碍,只是汝南恐怕要耗费不少时日。”

对于孙乾的回答,刘备赞同的点点头。曹操挥军南下,从沛国讨伐袁术,沛国肯定会被曹操占据,刘备暂时的兵力也不敢当多想。至于孙坚,刘备、简雍等人看来,其势力最想占据的乃是九江郡。即便孙坚得势之后,也应该会向西进兵,攻打荆州刘表才是。

刘表经营荆州多年,刘备暂时也不能战胜。河南尹洛阳城内的吕布,也不是如此轻易能够打败,况且洛阳位置敏感,刘备暂时并没有打算北上。如今只有昏聩称帝的袁术豫州大部,才是刘备敢于出兵的地方。

并非说袁术必刘备若,甚至相反,袁术得豫州世家支持,势力比刘备大上几番。只是袁术称帝,让众人围攻,给了刘备机会。

虽然群雄都发出缴文,向天下人喊出要讨伐袁术。但是能够直接攻打到袁术的只有四路诸侯:曹操、孙坚、刘备、刘表。不过此时的刘备表面上时依附在刘表之下,刘备出兵,便代表着刘表出兵。刘表防范孙坚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愿意出兵汝南,冒如此风险。

而在刘备出兵陈国之时,颍川地界之内的诸多世家俊才也在为各自家族打算。一些还未出仕的俊才都在各自盘算,打算选择诸侯投效。

“中原即将战乱,阿亮还有如此闲心在家耕作?”

司马徽好奇项敖的学院,前去了并州。不过同样隐士的庞德公却留了下来,在颍川书院教导还没有离去的学子。闲来无事到处闲逛的庞德公,瞧见诸葛亮独自一个人在院落外挥舞着锄头耕作,便朗声问诸葛亮。

诸葛亮停下耕作,直起腰来,朝着庞德公作揖道:“见过尚长公!”庞德公字尚长。

“尚长公说笑了,耕作乃是百姓根本,何来闲心一说。”

庞德公闻言双眼一亮,缓步来带院落之外简易的田埂旁,淡淡问道:“可日后战乱一起,百姓如何耕作?”

“还能如何?只能平了这战乱!”诸葛亮说得极是淡然,似乎中原的战乱在诸葛亮眼中如同无物。庞德公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卧龙便是卧龙,确实有一吞天下之气势!”

诸葛亮放下锄头,离开田间,来到庞德公身前作揖见礼道:“尚长公谬赞!”

诸葛亮言语谦虚,但是庞德公却没有从诸葛亮的言语之中听到任何谦虚的意思。不过了解诸葛亮为人的庞德公并没有生气,年轻气盛,志气冲天,便是如此。

“叔公!”还不等庞德公继续询问,身后院内传来一声略显怯懦的呼喊。

“哦?!原来是阿统!”庞德公转身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庞统,好奇道:“有何事?”

“德操公从并州来信了,给叔父的!”庞统快步来到庞德公身前,将司马徽寄回来的信件递给庞德公。庞德公接过信件,缓缓打开,自顾自的读了起来。诸葛亮和庞统二人似乎不想打扰庞德公,二人相互点头示意见礼,便不再多说,等待庞德公看完信件。

“德操果真有心!”庞德公看完信件之后,小心翼翼的叠起来,将信件再次装入信封之中对着二人道:“德操公来信,中原战乱将至,希望我们前往并州避难!”

“并州避难?”诸葛亮眉头一皱,自顾自反问道,随后又松开眉头道:“并州确实可以避难。并州镇国公兵强马壮,只要能够将袁绍打败,不论镇国公日后发展如何,并州安宁十数年因不成问题。”

庞德公闻言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镇国公对待世家一事...哎...”

对于昔日曾多次被老道带来求学的项敖,司马徽与庞德公都极为看好。大汉轰塌之后,诸侯必定逐鹿天下,经营并州有方的项敖也是逐鹿天下的有力竞争者。可是当今天下仍旧到处有世家的影响,项敖如此果断的针对世家,让庞德公、诸葛亮等人并不看好。

颍川学院和鹿门书院的学子,大多都不看好项敖。也导致颍川荀氏之中的荀彧及郭氏之中的郭嘉当初选择袁绍,而没有选择项敖。之后曹操更是崛起,荀彧、郭嘉转辗到了曹操势力之中,颍川大多世家更不看好项敖。诸葛亮虽然只有岁十有四,但是早熟的诸葛亮却极有远见,同样不看好项敖。

“叔父,对于世家来说,不容侵犯的地位果真如此重要么?”就在诸葛亮和庞德公叹息项敖之时,比诸葛亮年长两岁的庞统却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必然重要!”庞德公想也不想回答道:“没有地位,如何让吾等子弟探究先贤精粹?况且百姓大多愚昧,需要世家之中有才能的人前去引导,方能让百姓安生的生活。”诸葛亮闻言,赞同的点点头。

而一旁的庞统却皱着眉头,似乎不满意自己叔父给自己的答案。

庞统比之大多世家子弟俊俏的外貌,要丑上不少。童年时的庞统没少被同为世家的孩童私下诋毁,让庞统对世家的观念没有一般世家子弟那样根深蒂固。对于人性的美丑,庞统在平常百姓之中看得更为清楚。因为外貌的问题,除开少数世家子弟,如诸葛亮、荀彧、郭嘉等人,其余都不太愿意与庞统接触。

导致庞统大多时候无聊之下前往颍川境内的乡镇,见到了更多普通百姓日常的生活。最让庞统记忆犹新的,乃是百姓的淳朴与善良,无关乎身世,无关乎外貌,甚至无关乎才学。淳朴的大汉百姓,对于身边亲人,大多都真情对待。即便是陌生人来访,善良的百姓大多也热情相待,甚至有不少百姓愿意拿出自家存放许久用作过年的肉食,招待陌生来客。

如此种种,让庞统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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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五章 田豫伏兵,高览中计

“将军,这海上忒冷了。”难楼一边搓着双手些许抱怨的说道:“吾等还要等待多久啊?”

田豫看了看满脸苦相的难楼,轻笑道:“用不了太久了,袁绍应该已经迫不及待了。”

却是也是,表面上泉州、雍奴一带的兵马已经被撤离了半数,不论是否有诈,对于袁绍说来,都是难得的良机。如果这样的机会袁绍都还不敢把我,那袁绍里灭亡也不远了,虽然突袭居庸关对于袁绍来说风险极大。踏顿皱着眉头,哈了一口气在双手,搓了搓被冻得僵硬的脸庞看向田豫。

“将军,若是袁绍出兵,主公是不是很快就能收复冀州?”

田豫并没有急着回答,转头看向冀州的方向道:“冀州富足,人口广大。即便此次将袁绍打败,但是要拿下冀州没有三五载也是难事。袁绍并不是太过昏庸也!”

难楼、踏顿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同样朝着冀州的方向遥望而去。而此时的广阳、渔阳交界之处,袁绍手下大将高览、程涣已经领着大军开始对泉州发起攻击。攻打泉州的乃是程涣,跟随袁绍多年,忠心不二。至于程涣,原本是韩馥部将,韩馥向袁绍臣服之后,程涣同样也归到了袁绍麾下。

而此次发兵幽州,程涣主要负责攻打泉州和雍奴,为高览守住防线,而高览着带领主力,攻打卢龙塞。

程涣看着泉州城下不停攻打泉州的冀州士卒,心中略微叹气。当初韩馥打算臣服袁绍之时,程涣并不看好所谓的世家之后,极力阻止韩馥,可是韩馥在不少世家门第谋士的劝谏之下,还是臣服了袁绍。原本程涣打算离开冀州,寻找明主,可是家中老母已然年迈,程涣为了照顾老母亲,不得不安于现状,事于袁绍。

相较于程涣,高览就便没有如此纠结,甚至是高兴不已。领主力攻打卢龙塞若是成功,功勋肯定不低,对于并非世家出身的高览来说,这可是一步登台,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高览怀着如此心情,兴冲冲的领着大军朝兵力空虚的渔阳、右北平腹地赶去。高览乃是河北著名的名将,虽然急于建功立业,但高览也知知己知彼的道理。三万大军中的所有斥候都被高览派遣了出去,同时还有五千之数的先锋大军,在前方开道。高览有信心,即便是并州军有埋伏,自己也能游刃有余,处理得当。

从雍奴开始,一直道右北平境内,途中并没有太过重要的城镇,对于携带了骑兵的高览大军来说,几乎是一马平川,直捣卢龙塞。

“将军,斥候来报,袁绍大将程涣正在攻打泉州;另一大将高览,领着三万大军朝卢龙塞突袭而去!”

“哈哈...”田豫朗声一笑道:“不错,时机已到。下令三军,从泉州南部登陆,绞杀程涣!”

“诺!”

田豫下完命令,难楼、踏顿高兴的按了按坐船太久有些晕船

的脑袋,传达田豫的军令。大军虽然在海上只待了两三天,甚至几乎没有任何动弹,但是对于丝毫不熟悉水性的乌桓人来说,还是极为痛苦。

海路虽然没有陆地之上行军快速,但田豫大军距离泉州并不是太远,不到半日的时间,田豫大军便赶到了渔阳郡泉州南部,距离冀州边境不过十数里地。田豫并不想耽搁军机,登陆之后,让还没有恢复不适的乌桓士卒安营扎寨,自己领着五千并州精锐向泉州城下程涣兵马突袭而去,同时向泉州城内发起信号。

程涣虽然不喜袁绍,但是既然事于袁绍,程涣定然会竭尽全力,完成袁绍下达的军令。

“前军继续攻城,后军李军改变阵型,准备抵御并州骑兵!”程涣没有丝毫慌乱的指挥的一万余大军改变着阵型,完全没有打算放弃攻城。程涣知道,如今被包夹在并州兵马中间,尤其是天下人都魏郡的并州铁骑,逃肯定是逃不掉的,还不如抗住偷袭的并州军,将泉州打下来,等待袁绍大本营的支援。

至于田豫大军是如何摸到自己身后的,程涣并没有纠结。当下才是最为重要的,去纠结田豫如何出现,无异于找死。程涣虽然看似镇定,但是下完命令之后,心中难免会有些许着急,待后军阵型成型,与田豫骑兵对阵之后,程涣亲自皮甲上阵,领着兵马对泉州城发起猛烈的进攻。

“杀!”守城的并州将领一声怒喝,面对疯狂攻击的冀州兵马也丝毫不憷,身先士卒,在城墙之上与为数不多的守城士卒誓死抵抗。

田豫在外围之处,也能看见泉州城此时的困境,若是程涣不顾一切代价将泉州攻取,那田豫的计划将会全部落空,别说将袁绍突袭的兵马吃掉,恐怕自己这点人手也会被可能急速来援的冀州兵马包夹至死。

田豫眯着双眼,狠狠的盯了一眼在城墙之下猛烈进攻的冀州降临程涣,沉声下令道:“骑兵迂回两队,绕过敌军后军,突袭城下冀州兵马!”

“再领踏顿一个时辰之内必须设法让士卒能够上马作战!”

“诺!”田豫亲卫同样看得出局势的难处,扯着嗓子大喝一声,领命而去。

不过天下能征善战之辈无数,并不是只有并州的将领。即便田豫作出了响应的对策,程涣的坚决还是让田豫始料不及。不到一个时辰,踏顿担忧前方军情,便催促着大军急急赶来。踏顿、难楼的支援,让田豫兵力大涨,对着程涣的立阵抵御的后军造成巨大的压力。

但是即便如此,城下,城外,共计两万余大军鏖战两个时辰之后,泉州城仍旧被程涣攻了下来。程涣付出的代价不小,此时与程涣入城防守的,只有不到四千的兵马,其余兵马被田豫斩杀一半,俘虏一半。而城内的千余守军,损失大半,只剩下三五百人残存,被程涣关押在了城内的大牢之中。

“程将军!”田豫鞭策着战马,在城楼之下十来丈之外大声喊道:

“袁绍此人用心险恶,欺凌昔日冀州牧韩馥,鸠占鹊巢。程将军为何要助纣为虐?”

城墙之上的程涣闻言,略微苦笑,同样朗声回道:“先主韩冀州自知才能不济,愿将冀州百姓交给现今的州牧袁绍,乃是大义。吾主袁绍负重接下冀州牧一职,也是为了百姓,何来鸠占鹊巢?何来欺凌?”

“哈哈哈...”田豫哈哈一笑道:“韩冀州之大义,本将佩服。不过袁绍令下冀州牧一职果真是为了百姓?程将军相信乎?”

程涣戛然,不知如何作答。要说不信,毕竟袁绍是自己现在的主公,程涣不便多说。但是要说信,袁绍的种种政令,似乎仍旧如同往日的汉庭,将大多利益还是划分给了支持袁绍的世家。且不说百姓,即便是程涣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在袁绍势力之中,并没有任何背景的程涣都不受待见。

虽然相隔很远,田豫看不到程涣的面色,但是程涣的为人田豫也有些许听闻,也能猜出此时的程涣是如何表情。

“良禽择木而栖!”田豫并没有过多纠结程涣此时的想法,继续朗声喝道:“袁绍占据冀州,不过是为自己野心罢了。而吾主项敖,治下并州百姓如何相信程将军有所耳闻。程将军慧眼,定能分别。今日暂且休战,还望程将军三思。明日午时,本将便会再次攻城!”

田豫喊罢,没有等待程涣的回复,自顾自的策马离去。

与程涣有斥候沟通的高览在当天晚上便得到了程涣攻下泉州的消息,同时也知晓了自己后方有并州骑兵,虎视眈眈。让高览丝毫都高兴不起来。既然有伏兵出现后方,那自己的一切行动应该都被并州将领知晓。既然知晓自己大军突袭卢龙塞,一路过来,几乎没有丝毫抵抗,那自己中计已是必然。

望着近在咫尺的卢龙塞,高览愤恨不已。即便并州项敖有埋伏,只要给自己半日的时间,自己便能攻下卢龙塞。高览如此想着,狠狠的跺了跺手中的长枪,眼神之中尽是不甘。

“杀!”

还不等高览做出决定,突然从西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骑兵起步的马蹄声。

“不好!”高览一声惊呼,急忙大声下令道:“全军结阵!”

三万大军在毫无准备之下,要结阵迎敌,可不是如此轻松。虽然高览反应不满,但高览麾下的将领却越发惊慌。孤军入敌军腹地,又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和轰隆作响的马蹄声吓得不轻,一众将领不知如何是好。

“慌什么?!”高览一声怒喝,企图让一众将领先镇定下来。效果也是明显,被高览怒喝的将领,强行稳住心神,纷纷离去传达军令。三万大军才缓缓开始移动起来,显得些许慌乱的开始布置军阵。

但是面对以骑兵著称的并州军,冀州士卒和将领又能活下来多少?士卒不知,将领不知。或许只得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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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六章 羽杀,羽杀!

高览极力想让军队镇定下来,然而当高览看见对方旗帜之后,脸色巨变。

突然出现的兵马皆是骑兵,全身墨黑色甲胄,甚至连士卒的脸庞看不见,只隐约见得偶尔眨眼的双眼。大军的旗帜乃是并州军中最为特别的由两片活灵活现,又极有杀意的羽毛交叉而成,交叉的羽毛之上,用小篆写着红得发黑的项字。

“羽杀营!”高览没能抑制住心中的惊惧,惊呼出来。而高览麾下的将领及士卒更是脸色一变。

“不可能,此时项敖正在居庸关你与主公对峙!”高览脸色并不是太好的沉声说道:“此队兵马并非项敖的羽杀营,肯定是项敖的奸计!”

高览说罢,一众将领似乎也觉得如此,赶紧命传讯兵将消息传递下去,稳定军心。但是即便如此,看着越来越近,除了马蹄声,再也没有丝毫声音的墨黑色重骑兵,别说冀州军当中的士卒,即便是一众将领也是双腿微微打颤。

领命在前的典韦,脸庞狠厉,双眼血红,嘴角一翘,极为邪异的大喝:“全军突袭,杀!”

“杀!”

典韦大喝之后,随后的五千羽杀同时一声喊杀,似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又似乎满满的全是杀意。在羽杀的喊杀声下,高览麾下的冀州兵马不知是被自己心中恐惧激怒,还是他们并不相信此队兵马就是羽杀,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数个将领一声大喝,领着自己麾下的兵马突出军阵,朝羽杀营发起了冲锋。

“杀杀杀!”冲杀在前的冀州将领双眼同样猩红,如同看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恶狠狠的朝羽杀营冲了过来。

“嘿嘿!”典韦盯着不知所谓冲杀而来的冀州将领,残忍的轻笑,轻轻一夹马腹,瞬间提速,眨眼只见那便来到了冀州将领面前。

“受死!”又是一阵狂吼,典韦一勒马缰,战马顺势而起,典韦如同上古恶来一般,举起手中短戟,凶狠着朝冲杀过来过的冀州将领猛的砸了下去。力气之大,速度之快,让只顾着拼命冲杀的冀州将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碰的一声闷响,冀州将领和其胯下的战马被典韦砸瘫在了战场中央。

冀州将领的身亡,似乎在已经冲出军阵的冀州大军之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将领身后的士卒仍旧不顾身死的冲向羽杀。斩杀了冀州将领的典韦,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情绪,而是一种嗜血的兴奋的阴笑。之后,典韦如同虎入羊群,领着羽杀在敌军之中横冲直撞。

然而千军发生的一切都被高览看得实实在在,自负武艺的高览,在见到自己麾下的将领被典韦一击砸得几乎要成肉酱的模样之后,高览胆怯了。可是如今的情况胆怯也没有任何作用,既然被敌军设计引入了幽州腹地,除了殊死一搏,或许只有投降。

即便项敖的羽杀营再如何精锐,也只得自己兵马的十之二三,或许可以一战。高览如此想着,深

深的吸了一口,稳住自己的心神沉声下令道:“下令三军,以曲部为单位,各自结成防御圆阵,各阵之间留下一匹马的间隙,等待并州骑兵的冲锋。”

思讨片刻,高览打算将冲锋的羽杀营分割开来,如此摆阵,只要能够抵挡住并州骑兵的冲锋,让并州骑兵被迫入阵,或许能够缓慢蚕食羽杀营,与羽杀营相抗衡。高览治军还是有放,下令之后,整个大军除开开始被羽杀营气势影响,不自觉冲杀出去的两三千人,剩下的大军在高览的指挥之下缓缓变成了十多个阵营。

当典韦带着羽杀将冲杀出来的两三千敌军尽数歼灭过后,转头看到龟缩成乌龟的高览,眉头微皱。羽杀营在项敖的打造之下,虽然不是标准的重甲骑兵,但是全身的甲胄,让羽杀营更多的仍旧是偏向重甲骑兵,即便是比正常的重甲骑兵还灵活不少。

重甲骑兵最大的威力乃是冲锋,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敌人直接碾压至死。而此时的高览,却将大军分割成十数个阵营,组成了一个大的三角形。直接冲击三角之上敌军,典韦可不认为三角之上的兵马全是残兵老将;若是朝三边发起冲击,典韦又担心敌军能够随意变阵。

对于阵法,典韦除了项敖教授的羽杀营的‘十字绞杀阵’之外,确实是一窍不通。此次被项敖秘密派遣赶来右北平协助天宇,典韦可不想冒险,坏了自家主公的计划。

即便如此,典韦的任务仍旧是要尽快将入境幽州的数万袁绍大军除掉。看来只得硬闯了,如此僵持恐怕对主公的计划不利。典韦如此想着,面色再次变得狠厉起来。

“羽杀!阵起!”

典韦猛的一声大喝,举起短戟朝着冀州兵马的方向狠狠一挥,先一步冲了过去。在典韦冲出去的一刹那,羽杀五千大军瞬间分成三队,以品字行的方阵,朝着袁绍的冀州兵马狠狠的冲去。

重骑兵的踢踏声显得沉闷而又震慑人心,奔腾起势之后的羽杀军阵脚下轰隆作响,似乎大地都要被只有五千的重骑兵震塌了一般,显得摇摇欲坠。高览面色凝重的看着迎面而来不知真假的羽杀骑兵,双手仅仅的抓着手中的长枪。而冀州兵马军阵之中,一众将士抹了抹头上一直都没有停歇下来的冷汗,双腿发颤,不知是被骑兵的震动震的,还是被吓的。

两军眨眼之间,砰的一声巨响交锋在了一起。犹豫高览军阵太过密集,羽杀骑兵冲入敌阵的瞬间,两军便绞杀在了一起。尤其是品字阵型的前军,几乎是一头扎入了高览军阵,冲杀不到十丈的距离之后,便被密集的高览步卒死死的包夹在了阵中。

典韦自然知晓前军冲入敌阵的后果,所以亲自领兵,带着羽杀之中最为精锐的千余骑兵冲杀进去。而两侧外围的羽杀骑兵也没有闲着,掏出随马携带的精铁长弓,朝着高览后军不停的抛射。

“敌将可敢通名!?”

高览虽然面色凝重

,但是见典韦冲杀进自己的军阵之后,战胜羽杀的把握又大了几分,便朝着被大军团团围住的典韦朗声大喝。

“尔等典韦典爷爷是也!”典韦一记横扫劈开袭来的数名冀州猛士,立马在前猛然大喝。那如同上古恶深的表情,加上让人感觉倍受压力的身躯,一声大喝之下,竟然让周围的冀州兵马迟疑不敢上前。高览见状,脸色一变。如此精锐被自己大军包夹,乃是歼灭的良机,若是此时自己的士卒被对方摄住了心神,后果难料。

高览如此想着,不敢迟疑,即便自觉不敌敌军将领,也不得不领着麾下勇猛的亲卫猛士,走出军阵之中,朝典韦袭杀过去。

“贼将收死!”高览一声大喝,提着长枪冲杀到典韦面前,在亲卫的保护之下,开始与典韦缠斗。高览如此冒着生命危险入阵,并不是向将典韦击杀,而是打算带着亲卫将典韦拖住,让麾下的士卒看出此人并不是不敌。如此一来,高览大多也只是对典韦进行骚扰,让典韦不能带动羽杀骑兵的冲势。

典韦在高览的包围之下,左突右进,虽然同样斩杀了不少敌军,可是高览的纠缠,让典韦自己的攻势对整个战场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典韦拼杀之间,不停的向四周瞄去,观望整个战场的局势。典韦自己被纠缠住之后,整个战场进入焦灼状态,双方暂时都奈何不了对方。

而外围还没有突入阵中的羽杀骑兵,仍旧在不停的抛射,寻找着敌军破绽。

“起阵,绞杀!”就在典韦一筹莫展之时,左右拼杀的典韦突地听到了自己副将的声音。典韦副将本被典韦安排到外围,寻机破阵,此时在敌阵之中听到了副将的声影,那便是副将已经寻到良机,突入了敌军军阵之中。

典韦脸色一喜,更是没有迟疑,拼着体力猛的使出数招精锐戟法,将身边围绕着自己的敌军清除大半,将高览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面前。

“哼!真以为死守不出就有作用?”典韦冷着脸,朝着高览暗哼一声,狠厉道:“今日本将便让尔等瞧瞧羽杀到底何为羽杀!”

见本有武力将自己缠住的典韦毅然策马转身离去之后,高览心中不自觉的一阵慌乱。典韦一看便是猛将之人,在如此境地之下,典韦竟然没有丝毫犹豫,放弃能够斩杀自己的机会,转身回到自己军阵,高览可不觉得此人是怕死要逃跑。

眨眼之间回转道自己军阵之中的典韦,并没有给高览思考的时间。

“全军听令!”典韦请拉马缰,战马应势抬起前蹄,站立得老高老高,让典韦鹤立鸡群的大喝:“副将为主,本将为辅,起十字绞杀阵!”

虽然整个战场极为嘈杂,甚至大多士卒都不能分辨清楚自己周围数步之内的声音,但是不知为何,典韦话语刚刚落下,不论是战场中心,还是外围正在开始突入的羽杀骑兵,似乎能够清楚听见典韦的喊话,瞬间开始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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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七章 高览心思

“嘿嘿!高览?”典韦喊罢,朝着高览狠狠地笑了笑厉声大喝道:“受死吧!”

喊罢,典韦并没有再次独自朝高览冲杀过去,而是带着身后的骑兵,在副将冲入敌阵之后的配合之下,渐渐脱离高览大军的纠缠,在敌军之中再次发起冲锋。冲锋之势刚起,典韦便与副将左右分开,朝敌阵的后军以十字形冲杀过去。

不太了解情况的后军,还没来得及等到高览的军令,典韦等人已冲杀而来,开始对后军无情的绞杀。没有高览指挥的后军,立马杂乱起来,尤其是在破不开敌军恐怖的防御之后,不少冀州士卒开始恐惧,甚至胆小之人朝着四周开始逃窜。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高览惊惧愤怒的大喊着。在骑兵面前,尤其是重骑兵面前,自乱阵脚无异于自掘坟墓。若是能够阻止起有效的防御阵型,即便是败下阵来也不会又太大的顺势,毕竟高览大军怎么说来也有三万之数。

混乱的战场之上,高览的军令却没有被太多的人听见,前军被羽杀穿凿之后,在高览的指挥下缓缓再次聚拢成阵。可是后军,胆小的士卒不管不顾,各自夺命而逃。冀州兵马后军的阵型眨眼之间变得混乱不堪。再加上在其中不停冲杀的并州骑兵,冀州军后军已然破胆。

而前军、中军的高览,在如此重骑兵的冲锋之下,也不敢贸然领着大军冲进后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被一口一口的蚕食。

高览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后军与羽杀的战争,哦不,应该是眼睁睁的看着羽杀骑兵无情的屠杀自己的后军,高览将长枪狠狠的跺在地面之上沉声道:“下令弓兵,朝着战场抛射!”

“将军!”副将一阵惊愕,着急的说道:“不可呀,战场之中更多的是吾冀州士卒啊!”

“本将知晓是冀州士卒,也知晓他们是本将麾下的袍泽!”高览转头狂喝,龇牙咧嘴的说道:“难道本将不心疼,难道本将忍心?可是若是如此观望下去,吾等袍泽能够活下来的又有多少?或许抛射,逼退并州重骑兵,还能让不少袍泽有活下去的可能!”

副将闻言又是愤怒,又是不甘,片刻过后只得无奈的抱拳领命道:“末将领命!”

叮..叮..叮!噗..噗!片刻过后,从高览所在的军阵之中,射出无数箭矢,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仍旧征战不休的后军战场呼啸而去。箭矢砸在羽杀骑兵的甲胄之上,并没有能够破开重甲着身的羽杀骑兵的甲胄,发出叮叮叮的碰撞声。

倒是冀州士卒,能够甲胄的不到一半之数,剩下的少数只是皮甲或者竹甲,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漫天的箭矢。刹那间,战场之上的冀州将士一片绝望,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敬重的将军,会朝他们无情的射出箭矢。惨叫声、咒骂声、求饶声,在后军的战场之上混杂城一片,听着让人觉得悲戚不已。

高览也是大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高览麾下的弓兵所配的箭矢,可是袁绍势力当中手艺高绝的工匠打造,其威力不说无与伦比,至少在战场之上也能所向披靡。可是此时射出去箭矢的战果,才让高览明白的了羽杀营骑兵甲胄是何等的精良,不凡。

“哈哈哈...”典韦一边继续斩杀胡乱逃窜或仍旧奋死抵抗的冀州兵马,一边轻蔑的大笑道:“哟呵!高将军是何意?难道是见不得自家兄弟受辱,想要亲自解决他们的性命?”

“典韦!”典韦嘲讽的声音几乎让高览失去理智,双颚紧咬,面色扭曲的看向典韦,阴厉的说道:“本将与尔不死不休!!!”

后军已经大乱,除开混乱之中朝着其余方向逃窜离去的三思千人之外,被斩杀的估计不下五千之数,仍旧被典韦骑兵包围在军阵之中的仍旧还有三千多人在苦苦挣扎着。重骑兵对于步兵来说,几乎是天敌,剩下的三千多残兵,典韦命令副将之用了不到一千人便包围起来,继续绞杀。

自己则领着并没有损失多少,剩余的三千左右的羽杀重骑列阵来到了在一旁暂时不敢胡乱动弹的将近两万的高览大军。

“高将军,如何?”典韦轻蔑一笑,放肆说道:“方才的屠杀盛宴高将军可否满意?”

“典韦!!!”高览怒喝,死盯着典韦道:“战场之上,生死有命!败了便败了,本将与麾下将士无话可说。可是尔等如此欺凌吾之同袍,是为何意?”

“哼!”典韦冷哼一声道:“怪就怪尔等视袁绍的走狗!”

自家主公项敖隐忍十余年,为求让并州百姓富足安康,主公迟迟没有发动战场。十数个年头,作为亲卫的典韦对于项敖的煎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项敖书房之中一直挂着当初姜尧儿死去时穿的那件衣服,典韦无数次看到自家主公对着那件并不是太华丽的衣服发呆。

如今虽然是因为天下局势让主公有了借口出兵对抗袁绍,但是在典韦看来,发兵袁绍的任何理由,都不能与主公报仇的理由相提并论。

“不过,本将倒是好奇!”典韦收起狠厉的脸色,又是一副轻蔑的表情问道:“方才如此好的机会,高将军竟然不突围。难道是打算与本将一决高下?”

高览脸色不悦的看着典韦,面色发黑的想到:一决高下个屁!本将疯了要和尔等这种非人的猛兽决斗?心里如此想着,高览面色却是无奈的说道:“镇国公麾下并州铁骑果然了得!只是不知道,典将军可否与本将阵前比比骑射?”

典韦闻言,脸色一变。不论是骑战还是步战,即便是在项敖麾下一应将领之中,典韦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论及骑射,典韦甚至必过不并非武艺著称的帅将徐庶,之时力气比徐庶大些,射得更远些。

“呵呵,高将军好算计!”典韦思讨片刻,极有深意的轻笑道:“本将并非自大之人,要论箭术,本将在吾主麾下将领之中前十都进步了。与高将军比骑射,那不是自讨其辱乎?”

高览闻言,脸色一沉,若不必骑射,高览在其余方面没有丝毫信心能够胜过典韦。而此时大军被破,剩下的万余步兵,和不及羽杀站立十之一二的冀州骑兵,高览连突围的勇气都没有。不过没有等高览再说,典韦继续说道:“不过嘛,本将自小在山中长大,虽然箭术不精,但是要论抛物之术本将倒有些能耐,若是将军不弃,倒可比试比试!”

面对典韦赤裸裸的侮辱,高览身后的将士皆是义愤填膺,双眼冒火的看着典韦。而站立在前的高览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妥,甚至双眼大亮,只要典韦愿意比试骑射,那自己便有胜利的希望。

“既然如此...”

“等等!”典韦制止将要说话的高览道:“如今局势高将军也瞧见了,本将若是不答应,即便是鏖战,高将军万余兵力也坚持不了多久。既然本将答应与高将军比试,那便需要彩头,可否?”

高览脸色一沉,本想着只要典韦答应,自己设法将典韦斩杀在阵前,那并州羽杀骑兵的威力肯定会降低一半以上,别说只是突围,即便是将此队精锐兵马尽数斩杀都不是问题,即便是惨胜。

“典将军欲意何为?”

典韦嘴角微微一翘道:“吾主镇国公以仁德名扬并州、幽州。本将身为吾主臣下,也不愿造太多杀孽。若是本将输了,那便引兵离去,放将军和麾下士卒回冀州。若是将军输了...”

“还望典将军仁慈,接受本将麾下将士的投降!”高览瞬间明白了典韦的用意,如果自己真的输了,再让麾下士卒突围,活命的几率极是极低,还不如投降并州,暂且观望更好。

“哈哈哈...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来吧!”典韦大笑,轻轻一夹马腹,缓缓来到两阵中间。高览见状,同样双腿轻踢,缓缓来到典韦面前约莫十丈之处。沉默的羽杀营背后的战场之上,数千冀州兵马似乎也听闻到了自家将军与典韦的话语,放下抵抗,交出军械,望向不是太远的战场之外,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不同于羽杀营骑兵的沉默,高览大军之中士卒明显要焦急不少,甚至显得极为慌乱,忐忑不安的看向战场之上默然相对的两位将军。

羽杀兵马配备的甲胄太过厚重,典韦为求能够自如的对阵,便脱下了大多的甲胄,与高览相视而立。高览虽然身上的甲胄不及典韦身上的精良,但是见典韦脱下盔甲,高览也同样,将身上的盔甲尽数脱了下来。

典韦见状,郑重的点了典头,双手同时掂了掂短戟。高览抽出取出自己的长弓,将箭筒背在自己背上,凝重的看向典韦。虽然自己瞧出了典韦不善射,但是典韦力气却是太大,再机上典韦双手中的短戟也非凡品,高览丝毫不敢轻视。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八章 高览战典韦

"驾!"、“嘘!”不一样的催马声同时响起,高览与典韦平行着,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腾而起。

双方都没有丝毫看轻自己的对手,尤其是典韦,在自己不擅长的远攻之上,典韦谨慎到了极致。双眼半眯,冷冷的盯着与自己速度几乎毫无差距的高览,努力的寻找着节奏和破绽。相较不善射的典韦,高览一手抓着自己的长弓,一手从战马一侧箭筒之中缓缓拿出箭矢,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看向典韦的眼神如同老鹰看着自己的事物一般。

平日的战场之上,典韦都是以功为守,从来都没有如此被动过,这样被高览盯着的眼神,让典韦极为不爽。但是典韦手上的短戟只有两把,也没有贸然出手。若是随便将短戟抛掷出去,未将高览重创,那典韦必输无疑。典韦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高览的先手。

高览当然也能看出二人之间的差别,似乎也不着急。二人战马都是日行八百里的宝马,从双方阵型的中间奔到一端耗费的世家并不是太长,两人都极为谨慎,导致二人将要掉头之时都还没有出手过。

“吁...!”将要感到军阵边缘之时,典韦双眼眯得更细,猛的一提马缰,告诉奔跑的战马在典韦的操控之下,突地立了起来。在一众观战的将士眼里,典韦便是如此违反平日大家习以为常的定理,将战马硬生生的调转过来。

就在典韦调转战马的一瞬间,高览似乎觉得此事便是良机,眼神光芒大放。同样一声大喝,马缰一提,同样准备转身。而与典韦不同的是,在高览调转马头,立马而起的刹那,右手一抬,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箭矢迅速搭在长弓之上,直直的瞄准着典韦。

一股凌冽的杀气出现在刚好转身的典韦背脊,本能之下,典韦冷汗猛然间冒了出来,瞬间将衣服打湿。虽然是本能的反应,但典韦此时调转马头就是勾引高览出手,只是让典韦没有想到的是,原来高览的射术如此高明。高览搭箭瞄准的动作一气呵成,在战马立起来达到最高点时,高览面色冷笑,轻轻的松开了被拉得圆满的长弓。

“砰!”沉闷的响声传遍战场,即便是战场之上最后方看不清自家将领身影的士卒,都能听见离弦之箭传出的嗡嗡响声。

说时迟,那是快。两人的动作在众人看来也不过眨眼之间,绝大多数的士卒都还没搞清如何,便瞧见如风一般的箭矢马上就要抵达典韦的背脊。典韦面色沉重,在战马调转马头,将要落地之时,将两柄短戟同时交叉在脖子之后,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无法借力的身子使劲往下沉去。

“铮!”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典韦的短戟好巧不巧的挡住了来势凶猛的箭矢。被格挡下来的箭矢去势不减,猛地向羽杀阵营之中窜去,之后又铮的一声砸到了默然不动的羽杀营士卒甲胄之上,刮起一条刺眼的割痕。原本对自家主将极有信心的羽杀营士卒,在瞧见同袍甲胄之上的割痕之后,面色由淡然变得凝重起来。

典韦收回短戟,狠狠的抖了抖双手,意图掩饰被高览箭矢震得生痛的手腕,撇头瞧了眼高览,双腿一紧马腹,准备继续朝前策马离去。

高览本就占据优势,如今被典韦如此硬接一箭之后,不敢在随意放箭。再加上典韦似乎丝毫没有担心高览落后在典韦之后,向典韦放冷箭,高览不好意思耽搁,空着的右手顺手拉起马缰,准备朝典韦追去。撇头随意一看的典韦当然看到了高览的动作。

就是此刻!典韦面色冷然,在高览抓住马缰,没有再去摸箭之时,双手之中的短戟被典韦猛地朝高览扔去。在项敖的势力当中,猛将不少,赵云、高顺、焦猛等人都是战场之上的千人敌,更别谈他们文武双全的主公项敖。但是要论天生神力,即便是自诩武力不凡的项敖都自认不及。

被典韦抛出去的双戟,带着破风之势,其速度比方才高览射出的箭矢都还要快上几分,朝着刚刚调转马头,准备催马奔腾的高览而去。

而还没有开始奔跑的高览看见典韦的动作之后,便做好了防御的姿态。只是让高览没有想到的是,典韦抛出的短戟速度如此之快,十余丈的距离在典韦抛掷之前竟然如同无物一般,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高览面前。高览脸色巨变,满是惊惧。

此时向调马躲避已然不太可能,眨眼之间,一众将士不知高览如何将长弓收拾起来,双手已经握着长枪。对着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直击自己要害的短戟,高览一记突刺,铮的一声将飞在前的短戟打飞,接着倾斜倒身再接一记上撩。

后面的短戟也被高览打中,但是面前格挡的高览并没有将短戟荡开。短戟只是被高览微微改变了方向,仍旧朝着高览的左肩飞去。“噗!”的一声闷响,典韦的短戟猛的插入高览的左肩之上,深深插入了高览的肩头。来势如此之猛的短戟在刺中高览左肩之后,威势并没有被消耗完毕。

短戟插入高览肩头之后,余威带着高览一同飞起,猛地砸入了高览身后的士卒阵营之中。一众立着长枪的士卒愕然看着自家主将朝自己飞来,脸色惊愕。

“快!收起枪矛!!!”

不知是谁,瞧见高览将要掉入自己军阵士卒的枪林之时,猛地大叫,提醒着一众士卒。前排的将士闻声惊醒,慌乱的将手中枪矛向两侧扔去。倒飞而来的高览或许是好运,在麾下士卒将手中兵器堪堪躲开自己主将掉落之地之时,砰的一声砸到人群之中。

“将军!”

冀州将士一阵慌乱,尤其是同行的袁绍大将吕旷、吕翔两兄弟,赶紧上前扶起高览。

在众人的搀扶之下,高览摇晃的站起身来,右手捂着还插在左肩上的短戟轻声道:“无妨!”说罢,高览轻轻摆脱了众人的搀扶,在吕旷、吕翔的搀扶之下,缓缓来到阵前。

“天下人传闻镇国公麾下大将典韦乃是天降战神,果然不假。”高览面色显得些许痛苦,忍着剧痛继续说道:“本将输了!”

“哈哈...”典韦哈哈大笑,开心不已。方才设计让高览出手,虽然得手,但是其中的危险也只有亲身经历过后的典韦知晓如何。典韦笑罢,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高将军箭术了得,若不是平日里吾主多有敦促训练,恐怕本将也接不下方才高将军一箭。”

典韦说的本是事实,不过不知情的高览却是以为典韦为给自己留下些许颜面,方才如此说来。不过自己能有台阶下,高览也没有逞强。

“既然览已是手下败将,那之前吾等约定已然生效!”高览双颚一紧,忍着左肩传来的剧痛,单膝跪地朗声道:“高览投降!”

典韦见状,心中高兴不已,如此立功,恐怕比将高览大军全歼功劳都大,典韦可是知晓自家主公对人才和人口的看重。正打算上前扶起高览,高览身后的吕旷、吕翔猛的一声大喝:“罪将高览,受死!”

喊罢,吕旷、吕翔二人不理会近在眼前的典韦,拔出腰间长剑,朝着高览后腰刺去。身后传来的杀气,让脸庞惨白的高览双眼大瞪,高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副将会对自己出手。但是此时的高览重伤,已然无力反抗。高览抬起头朝着典韦翘起嘴角,苦苦一笑,似乎是在死之前给自己唯一能够看见的人留下些许信息。

正打算上前的典韦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高览副将,不对自己发难,竟然要击杀自己的主将。高览武艺和能力虽不及赵云、徐庶等人,但是放在自己主公麾下也大有可为,怎能让高览如此死去?典韦惊愕过后,嘴角一翘,冷声一哼,欺身上前,双手伸入腰带之间。

“咻...”一阵奇怪的软铁摆动的声音在三人耳旁响起。原来典韦在吕旷两兄弟还没有成功击杀高览之前,一步跨到了单膝跪地的高览身后,举着手中的软件,将突刺而来的吕旷、吕翔二人的长剑荡开。吕旷、吕翔一阵惊愕,没想到典韦身上还有武器。

不过典韦名声在外,吕旷、吕翔兄弟二人可不敢上前与典韦缠斗,对视一眼之后,拔腿就退到了自己士卒的军阵当中。

“兄弟们!”吕旷回到军阵之后,举起手中长剑朗声大喝道:“吾等乃是冀州勇士,更是主公麾下将士,怎可能投降项敖?高览无才,兵败不说,竟妄图投降,用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到并州换来荣华富贵!当真可耻。”

在吕旷、吕翔偷袭不成,退回军阵之时,典韦并没有追击。一是长剑并非自己拿手的武器,二是让高览如此一直流血,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吕旷、吕翔二人的作为,典韦当然知晓为何,不过是夺权继续反抗而已。典韦便在吕旷还没有出声之前,便背起高览朝自己的军阵狂奔而去。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九十九章 斩双吕,降审配

“贼军既然有灭主公大军的实力,为何还要阵前斗将?”吕旷冷哼一声继续道:“不过是借高览破胆之后恐吓罢了。三军听令,起阵,准备突袭!待立下大功之后,主公定不会亏待吾等!杀!”

在吕旷的呼喝之下,一众冀州将士竟然真的被吕旷蛊惑,不负方才的胆怯,脸色慢慢变得狰狞起来。而随军而来的军师审配,却是脸色发苦。之前后军被并州骑兵分割,万余大军如此轻易便被并州骑兵吞噬,剩下的万余兵马能够有何作为?

况且在审配看来,吕旷、吕翔二人的才能,远远不及高览。此次出兵突袭卢龙塞,审配本就不赞成,如今已是如此境地,审配已经没有心中已经没有丝毫胜算。计策,讲究天地人和。此时的战场被并州兵马主导,即便是最为重要的人,冀州兵马也比不过并州骑兵精锐。

审配无奈的摇摇头,居于军阵中央,看向阵前意气风发的吕旷、吕翔二人再次苦笑。还好此次大军之中,有不少当初审配自己带来的族中佃户召集而来的勇士,此时大多在审配周围,在乱军之中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审配如此想着,安排自己带来的随同亲信向周围的嫡系兵马下达只顾防御的军令。

回到军阵之中的典韦,将高览交给麾下士卒之后,恰巧听见了吕旷的狂妄大喝。典韦翻身跨上亲卫已经牵回的战马,几个跨步来到阵前,一声冷哼大喝道:“立下大功?哈哈哈...白日做梦。本将既然能够在尔等大军之中斩杀数千,俘虏数千。那斩杀尔等万余所谓的大军也不在话下!”

“尔等可想好了?若是投降,还能留下性命!若是跟随此撕再次叛乱...”典韦语气狠厉,脸色更是如同要吃人一般吼道:“不再有俘虏!杀无赦!”

“杀无赦!”、“杀无赦!”

典韦吼罢,身后的三千余羽杀营精锐跟随着一直大喝,同时不停的用武器敲打着身上的盔甲,或者用手中武器猛力的跺着地面。

面对如同野兽一般的羽杀营的怒喝,方才吕旷好不容易聚起的定点士气又开始急速降了下去。冀州士卒眼中的惊惧,典韦已经看得太多,见到如此情景。典韦冷冷的再次大喝道:“凡反抗者,不留活口与!三军突袭!”

典韦一声令下,早就不耐烦的羽杀营不需典韦带领气势,在各部将领的袋中之中,朝着对面的敌军开始发起冲锋。

“哒哒哒...”“轰隆隆...”整齐的战马踏步,在不到十丈的距离之间竟然开始急催起来,很快就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奔腾声。站在前排的冀州兵马被如此气势逼得渐无气势,握着武器的双手不听使唤的使劲颤抖。临近阵前,典韦再次大喝:“弃兵可活,反抗者死!”

“弃兵可活,反抗者死!”羽杀营跟随着自家主将分愤怒的大喝着,猛的砸入了冀州兵马的军阵之中。

冀州士卒最后的一丁点勇气,在羽杀营的最后一声怒喝之中消散殆尽。尤其是前排的冀州士卒,最能感觉到并州骑兵奔腾起来之后骇人的气势,不知是侥幸,还是确实相信了典韦的军令。大多士卒竟然不自觉的将兵器扔到了地上,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让冀州士卒惊愕的是,羽杀营竟然真的没有对放弃抵抗的士卒出手,而是呼啸的从冀州士卒身旁穿过。羽杀营奔腾的气势,刮过丢弃兵甲,让本就瑟瑟发抖的士卒皮肤生疼。

“尔等作甚,速速拿起兵器!”吕旷瞧见前排士卒的反应,暴怒不止大喝:“弃兵甲者,杀无赦;后退不站者,杀无赦!”

吕旷下令之后,整个军阵负责督战的将领亲卫纷纷上前,举起屠刀,对着自己的袍泽狠下杀手。让本来已经开始打算后退的士卒不知如何是好。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

“哼!”典韦见状一声冷哼,不过脸色似乎显得些许兴奋。愚蠢!如此将领,竟然还想着绝地反击?典韦如此想着,将马缰一提,立马而起,尽量让自己的身影突出战场大喝:“羽杀营听令,击杀敌军督战!”

“杀!”

典韦喊罢,一众羽杀营不再理会身前的兵马,也懒得再在敌军之中分辨是否是反抗的兵马。直接越过阵前的士卒,朝着阵后督战的士卒冲杀过去。原本犹豫的冀州士卒,在听闻道典韦的军令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活命的机会来了!

常在生死边缘的士卒,大多都能对临阵之时,将领下达的军令哪条能够让自己活命最为清楚,不管是自己军队的将领,还是敌军的将领。典韦下令击杀督战军,那就是让大多愿意投降的士卒有活命的机会。如此以来,整个战场上的局势瞬间转变。

之前冀州兵马阵前已经丢掉兵甲的士卒仍旧站立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而处于阵后,反被督战军斩杀的士卒却调转了进攻的方向,举起武器,红着眼与羽杀营一起对继续反抗的督战军和将领发起的冲击。

吕旷、吕翔二人惊惧的看着叛变的大军,双眼变得毫无生机。剧本不对呀,数倍于敌军,即便不敌也不会如此打败,若是能够突围,回到冀州,将罪过推给高览,吾等或许能够得到重用才是啊。吕旷双眼灰暗、不甘的如此想着。

而吕旷、吕翔身旁暂时没有叛变的将领,私下里对望数眼,似乎在交流着。

“杀!”就在吕旷、吕翔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身旁的几名将领突然发难,兵戈相见。

“尔等作甚?也要反叛乎?”

面对吕旷的怒喝与惊惧,其中一位将领冷冷一哼道:“反叛?嘿嘿!吾等不过是想要活命罢了!”说罢,一众将士不再与吕旷、吕翔二人废话,数人围攻,将吕旷、吕翔二人拿下。

主将被擒,各部将领又打算投降,很快杂乱的战场很快便平静了下来。此次叛乱,被斩杀的冀州士卒并不是太多,只是混乱之中,没有来得及放下武器和被羽杀营屠杀的督战军千余,其余大部全部投降。很快,吕旷、吕翔二人被一众昔日的冀州将士押送到了典韦面前。

典韦看着眼前眼神之中带着不甘、愤怒,甚至些许悔恨的吕旷和吕翔二人,一句多的言语都没有,直接下令道:“拖下去,斩了!”

吕旷、吕翔二人先是惊愕,随后双眼恐惧不已。尤其是吕旷,不顾身份爬到典韦身前,凄惨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在下一时糊涂,还请将军饶命!”

身为弟弟的吕翔有些不悦的看向自己的亲哥,甚至有些不满。虽然自己也怕死,但是要如同吕旷一样跪地求饶,吕翔做不出来。典韦一脚将吕旷踢开,并没有看吕旷一眼,对着自己亲卫淡淡说道:“楞着作甚,拖下去站了!”

亲卫也是一愣,抱拳领命之后,上前将吕旷、吕翔二人拖了下去。吕旷的求饶之声一直都没有停歇,直到被斩头之后,整个整个战场才真正安静下来。

“将军!”羽杀营将领来到典韦身前抱拳道:“方才对战之时,有数百人极为特别,只用圆盾防守。当战事完毕之后,又主动上前投降!”

“哦?!”典韦好奇的说道:“将主事着带来瞧瞧!”

“罪将审配,见过典韦将军!”

典韦看着眼前偏向文士打扮的将领,将审配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抱拳道:“审配先生似乎有些不甘?”

审配苦笑的看了看典韦,对于典韦的挖苦也没有太在意的作揖接道:“将军说笑。典将军乃是正面对敌胜过吾等,并没有丝毫阴谋计策,吾等服气!”

“呵呵!”典韦轻轻一笑道:“先生果真是文人。说话如此隐晦。先生此言不就是说没有给先生施展计策的机会么?”

审配一愣,心中更是苦叹想到:吾何时有如此想法,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审配看了一眼显得自认为看穿一切的典韦,瞬间了然:看来这位将军在并州没有少被欺负啊。

如此想着,审配作揖深拜继续道:“罪将不敢!请问将军,将如何处置在下及麾下将士?”审配如此一问,让方才暗笑审配的一众冀州将士心中一紧。

审配转移话题确实让典韦眉头微皱。出征之前,主公只叮嘱要将入境渔阳、右北平的大军灭掉,可没有说若是俘虏之后该如何啊!典韦苦恼的想着,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审配及一众冀州将领瞪大双眼看向典韦,这是如何了?

典韦没有理会一众降将,搓着额头继续想着:留在渔阳、右北平肯定不行,若是叛乱,岂不是给袁绍机会?可是如此多俘虏,战事如何押送回居庸啊!典韦真的没辙了。

算了,先南下与田豫将军回合,收拾掉冀州兵马之后,将俘虏交给田豫将军处置吧。典韦如此想着,抬起头来道:“尔等暂且不必着急,吾并州还有大军在冀州、幽州边界伏击尔等大军,吾等先前往回合再说。”

典韦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审配心神巨颤,心惊万分。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章 悲剧的程涣

“程将军可是在等待入境右北平的大军回援?”

田豫的询问,让程涣眉头一皱。既然自己所在的泉州已经有大军埋伏,那么入境渔阳、右北平的高览恐怕也不好受。但即便如此,程涣心中仍旧有些许侥幸,坚守泉州两日,等待着高览大军的回援。程涣站立在城头之上,略显疲累的回答道:“怎滴?田将军害怕了?”

“害怕?哈哈哈...”田豫朗声大笑,些许不屑的朗声说道:“程将军可知吾主百战百胜乃是为何?”

程涣眉头一皱,不知为何田豫答非所问,让自己显得极为淡然的问道:“为何?”

“天下之大,能人无数。不论是皇朝,还是世家,都离不开世道底层的百姓。吾主对待百姓,竭心尽力,深得民心。以程将军看来,吾主能不胜否?”

程涣脸色一沉,悄然见看了看城墙之上穿着甲胄严阵以待的士卒,沉声道:“兵者,诡道也。有天时、地利、人和之分。尔等贼军即便蛊惑到了人心,得了人和,然并州、幽州如此贫瘠,又有边疆游牧之患,如何与吾主袁绍州牧相斗?”

“尔等逞能一时,又如何能够长久?”程涣语气些许不屑的继续说道:“尔等还是尽快投降,归到吾主麾下,不仅能够荣华富贵,也让并州、幽州百信少受战祸才是!”

“哈哈哈...可笑!”田豫狂放大笑,狠声道:“既然将军不愿记得百姓吃苦,为何又要妄起兵戈,入侵吾幽州地界?”

程涣戛然,不知如何作答。幽州地界在袁绍与项敖的对峙之下,虽然剑拔弩张,但是除开居庸关下,确实没有太多战火。可是袁绍势力的担忧,让程涣、高览等人出兵幽州,导致如今看来,袁绍势力才是入侵者,才是扰乱幽州平静的始作俑者。

“无话可说了吧!”田豫得意轻笑,狠厉继续道:“尔等既然执迷不悟,那边接受吾主审判吧!”

田豫说罢,右手轻轻一挥,下达了攻城的命令。眨眼之间,泉州城下的大军一拥而上,开始对泉州发起猛烈的攻击。高览狠狠的看了田豫,无奈的向四周下达军令,继续奋力防守泉州。

一战又是整整的一日,傍晚之时,号令响起,两军不约而同的鸣金收兵。不管是防守泉州的程涣,还是工程的田豫,都开始显得有些焦急。

程涣派遣出去的传讯斥候迟迟没有回信,让程涣等人实在不知道到底还要坚守多久。而攻打泉州的田豫更是着急,已经两天过去,若是不能讲泉州攻下,冀州援军赶来,田豫麾下此时已经不足一万的兵马很难在冀州兵马的包夹之下安然离去,更别说攻下泉州。

“将军,吾等还是突围吧!”

不等程涣回答,程涣麾下的另一冀州将领接过话,愤怒的吼道:“突围?主公军令乃是攻下泉州,辅佐高览将军攻下卢龙塞才是正题。若是吾等突围,高览将军如何?”

“况且不过数千并州兵马而已,吾等有何可怕!只需要再坚持一天,便可等到高览将军回援。即便是高览将军不能回援,被派遣回冀州请求援军的斥候应该也能招来援兵了。”、

程涣闻言,脸色不悦。若是真的能够有援兵赶来,还需要在泉州城内坚守如此之久?程涣如此想着,默然低头瞧了营帐之内的数名将军。

程涣看着堂下众人的争吵,心情越发烦闷起来。

“好了!”程涣低声怒喝,打断众人的争吵道:“援军尔等便别想了。本将在白日里对敌军将领田豫的说辞,不过是稳定军心罢了。”

“汝等不想想,泉州地界,不管是距离冀州,还是北上的高览将军大军,相距不过百余里。即便斥候沿路碰见骚扰,一个来回需要如此之久?”高览吼罢,再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别谈明日没有援军,即便是有援军,各位 以为并州项敖会没有准备?”

“那将军以为吾等当如何?”程涣左首显得最为沉稳的将领眯着眼看向程涣,语气异常的询问程涣。

程涣闻言,转头看向左首的将领,同样双眼一眯。此人乃是袁绍亲卫营长,跟随袁绍多年。此次被派遣跟随程涣,实则督军罢了。程涣虽然是袁绍麾下大将,但是程涣知晓,多疑的袁绍对于麾下所有的将领和谋士并不是太信任。

袁绍的猜忌,在袁绍麾下的将领、谋士都明了。世家之中善谋之人倒还好,反正在平日里世家子弟相处之时,本就各有心思。但是对于袁绍麾下的武将,只得每天谨慎细微,免得无意之间得罪世家。

程涣本是韩馥麾下大将,昔日韩馥打算臣服袁绍之时,程涣便是主张举兵对抗之人。虽然之后韩馥臣服之后,袁绍仍旧以礼相待,但是程涣仍旧看出袁绍对自己的忌惮。

程涣如此想着,心中暗自叹气,对着左首的将领说道:“那李将军以为如何?”

“程将军说笑!”此人淡然一笑,轻声道:“末将乃是将军麾下将领,大军如何打算,还是得将军决定才是。”

程涣闻言,苦笑。

不过如今战局,程涣也没有其他办法,再次看了一眼左首的将领,淡淡说道:“如今局势各位也知晓,即便能够再次防守下来一两日,也不过是挣扎罢了。诸位还是早作打算吧!”

说罢,程涣不理会众人反应,一把抓起身旁的长剑,站立起身来,缓缓离开营帐,朝自己的军帐走去。

被称作李将军的将领阴厉着眯着眼,看着程涣离去的背影,朝自己身后的亲卫点点头,然后独立离开了营帐,消失在众人眼前。剩余的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程涣的早作打算难道是要投降?一众将领如此想着,略显迟疑的分别离去。

程涣回到自己军帐之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夜空。夜空之中并没有明月,但是漫天的星辰却让整个夜空显得不是太过黑暗。程涣望着一闪一闪的星辰,再次长叹一声,先开营帐的布帘,准备跨入军帐之中休息。

“铮!”凌厉的杀气在程涣耳旁响起,让从黑夜进入亮堂军帐还没适应的程涣冷汗直冒。

来不及多想,程涣顺手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拼尽自己毕生所学,在自己面前挥舞出数不清的剑影,企图抵挡突然而来的刺杀。

“哼!”一声狠厉的轻哼,让程涣朦胧之间锁定了敌人的身影。在程涣看来朦胧的身影,似乎并没有被程涣剑花抵挡,一记直刺,避开数不清的剑影,直刺程涣门面。慌乱之中的程涣双眼大瞪,满脸是汗的盯着即将刺道自己面门的长剑。

情急之下,程涣向后弯腰仰头,险之又险的堪堪避开长剑,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向上一挑,企图避开刺杀自己的人。让程涣没有想到的是,前来刺杀的人不仅剑术了得,身法更是了得。纵身在上的刺客一个翻身,躲开了程涣上挑的剑招,一记横劈,砍在了程涣的左肩之上。

只听噗的一声,程涣左肩被劈出了一个巴掌长的豁口,漏出森森白骨。两人过招分开之后,程涣看了看险些被刺客砍断的左臂,疼得满头冒着冷汗。

“程将军不仅善领兵打仗,原来剑术也是非凡!”刺客似乎觉得程涣重伤之下已经难逃死劫,落地之后转过身来,对着程涣轻蔑的笑道。

程涣咬着牙,脸色惨白的盯着来人,一阵恍然说道:“呵呵,原来是李将军!可是前来刺杀本将,夺得兵权?”

“看来程将军也是明白人。”姓李的将军眉头一挑,显得些许佩服的说道:“既然程将军知晓本将前来的用意,还请程将军交出虎符,本将还可留程将军一个全尸。”

“袁绍果真信不过本将?”

李姓将军微微皱了皱眉头,显得些许不耐烦的说道:“程将军不必询问太多,交出虎符便可。”

“呵呵!”程涣略显惨淡的一笑,淡然道:“既然袁绍信不过本将,那肯定还有后手,李将军又何须虎符?”

李姓将军双眼一眯,死死的盯着程涣,沉声道:“交还是不交?”

程涣右手将长剑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捂着不停冒血的左肩,淡淡道:“袁绍也是有名望之人,不想竟然如此不堪。既然袁绍会如此对待本将,敢问李将军可有自信袁绍已经完全信任李将军乎?”

李姓将军闻言,眼睛眯得更小,盯着程涣并没有回答。程涣见状,忍着剧痛继续淡淡说道:“既然李将军也不自信,为何不随本将投降并州?以李将军剑术,定能够得到并州牧项敖的重用才是。”

“哼!巧言利舌!”李姓将军冷哼一声,似乎不愿继续听程涣多说,提起长剑欺身而上,朝程涣斩去。

程涣看着疾突而来的李姓将军,缓缓闭上双眼,似乎没有打算反抗。李姓将军见状,嘴角一翘,再次冷哼一声,直刺而去。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一章 反攻

就在李姓将军以为自己马上要将程涣斩杀于眼前之时,程涣猛的睁开眼睛,捂着左肩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之前放在面前的长剑,同样一记直刺,朝着暂时无法借力的李姓将军刺出。

“噗!”,“噗!”两个金属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李姓将军愕然低头望着自己胸口的长剑,再抬头看了看刺入程涣胸口的自己手中的长剑。

“为何?”

程涣轻轻一咳,嘴角冒出鲜血,淡淡道:“不为何,一个人上路,岂...岂不...岂不是太过...太过孤单?”

“呵呵...咕...”得到答案的李姓将军了然一笑,嘴角同样不停的冒着鲜血接着一停一顿的说道:“死...死了也.也好!免得.免得本将家中.家中妇幼常置危险之中!”

说罢,李姓将军竟然脸色满是欣慰的轻笑着,缓缓的垂下头来。程涣在弥留之际,看到了李姓将军解脱的神情,心中恍然。随后猛地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苦苦一笑,垂下头去。

军帐之内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终于惊动了军营之内其余将领。之前与李姓将军合谋的将领立刻开始夺权,准备掌控兵马,为袁绍继续效力。而之前赞同程涣投降的将领当然不允许,再加上军营之中最高的两位将军都惨死在军营之中,整个军营瞬间混乱起来。

泉州城内军营的混乱,自然没有逃过城外田豫的眼睛。虽然田豫不知道为何城内大军为何突然内讧,但是田豫可不想错过如此好的时机,况且又是在夜晚,更是适合突袭攻城。在田豫的军令之下,原本已经休息了的并州大军对泉州发起了突袭。

突如其来的战持续了不到三个时辰,在天亮之前,缓缓落幕。田豫如愿以偿的攻下了泉州,自愿投降的冀州兵马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军的七成,剩余的三成坚持抵抗的冀州兵马几乎被田豫尽数斩杀。天亮之后,田豫还在整顿泉州城军政事务之时,很快迎来了匆匆赶来的典韦大军及其万余降卒。

田豫仍旧遵循往日项敖的政令,在询问士卒的意见之后,愿意继续从军的,便留下打散之后,编入自己的队伍。不愿从军的但愿意入籍并州的,便跟随典韦,前往居庸关。既不愿从军,又不愿入籍并州的,田豫也没有太过阻拦,放任他们离去。

如此便宜处置降卒,田豫可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是能够扩大自己主公项敖的名声;二来让降卒返回冀州,将战斗的细节传回袁绍军中,乱了袁绍兵马的军心。可谓一举两得。

降卒的编入,让泉州兵马瞬间过了两万之数,即便没有典韦率领的精锐羽杀营骑兵,袁绍大军也不敢再次贸然入境。

居庸关上。

“主公,袁绍数万大军惨白,损失惨重,是时候反攻袁绍了。”

接到田豫传来的军情之后,项敖等人赶快商议对策。平日里显得淡然的贾诩都显得些许激动,对着项敖作揖谏言道。

“主公,末将请战!”不错所料,报仇心切的姜炎没有耽搁,赶紧上前抱拳,向项敖请战。

不等项敖作答,堂下的张郃同样忍不住了,赶紧有样学样,上前抱拳朗声请命。此次对战袁绍,东征辽东,项敖麾下的大将大多都建立功勋。田豫设计灭了袁绍大军,高顺、韩浩在常山关也逼得淳于琼不敢动弹,徐庶领着昔日的幽州大将和赵云两兄弟在辽东也是频频立功。姜炎乃是项敖麾下老将,即便没有太多功勋,对姜炎的位置影响也不是太大。

只有张郃,跟随主公多次出征,独自立功的机会少之又少,张郃记在心里。

“汝二人不必太过着急!”项敖轻笑淡然道:“此次对战袁绍,战事不少,没有个三五载很难拿下袁绍。”

“传令高顺,出关常山,出兵中山国!”项敖不等二人回答,突地下令继续道:“传令田豫,集结雍奴兵马,不必理会广阳敌军,发兵渤海!”

“至于汝二人...”

“末将领命!”还不等项敖将军令说完,姜炎、张郃急不可耐回答,神色兴奋。

“这就领命了?”项敖显得愕然道:“吾打算让汝二人留守居庸关也!”

“啊...”姜炎、张郃对视一眼,无比愕然。姜炎赶紧上前,带着央求的语气急急说道:“主公三思。如今主公三线作战,又要防备西方的羌人和诸侯马腾,主公切莫亲上前线,更需居中调度才是!”

张郃听罢,双眼一亮,也赶紧上前道:“姜将军所言极是。主公乃是万金之躯,万不可有任何散失,还请主公三思。”

见二人抱拳低头谏言,项敖尽力抑制着笑意,憋得面色通红。贾诩在一旁看了看突然童心大发的项敖,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但更是觉得欣慰。能有如此主公,贾诩不会担心主公成事之后卸磨杀驴。贾诩尴尬的轻咳一声,同样上前作揖道:“主公,两位将军所言极是,还请主公切拿自己身家开玩笑。”

项敖自然也听出了贾诩语气中的真心与尴尬,无奈的搓了搓鼻头,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二位将军所言极是。出关攻打涿郡,便交给二位将军吧,至于调度一事,由文和处理便可。”

“末将(诩)领命!”不知情的张郃、姜炎二人闻言,皆是略微松气,抱拳领命。贾诩接令之后,偏头看了看张郃、姜炎二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很快,项敖的军令传到三军。高顺、田豫在接到命令之后丝毫没有迟疑,分别对中山国、渤海郡发起攻击。而居庸关之后的项敖准备许久的一万精锐常规军和四万屯田的兵马,越出居庸关开始反攻袁绍。高览的大败和并州军如此反应,让袁绍及袁绍麾下一应谋臣武将焦急不已。

“本州牧当初如何说的?啊?!”袁绍横手将舆图推倒在地,暴怒吼道:“出兵幽州!出兵幽州!夺卢龙塞!夺卢龙塞!这下可好???”

堂下不仅是受宠的郭图、许攸等人,即便是不想多争斗的荀谌、崔琰等人也是寒蝉若禁,个个低垂着头颅。袁绍来回踱步,看着堂下众人的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天。暴怒过后的袁绍缓缓安静下来,似乎自己也明白过来暴怒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袁绍缓步来到自己蒲团之前,缓缓跪坐下来,阴沉着脸继续说道:“诸位如今可有何想法?”

见到袁绍如此表情,了解袁绍脾性的郭图、许攸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暗暗点头。郭图走上前,对着袁绍作揖道:“主公,如今之际,只有立马退守冀州,不然恐怕...”

“恐怕如何?”袁绍神色阴狠,转头看向郭图。

低着头的郭图,似乎能够感觉到袁绍身上散发出来无尽的杀气,背脊无尽的凉意。既然自己出头,郭图也不敢不了了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半步继续道:“中山国有淳于琼将军防守,倒不会有太大危机。但是渤海郡内的守将,恐怕不是田豫等人的对手。”

“项敖亲自领兵,带着大军出居庸关,意图拖住主公主力,让主公无力支援中山国、渤海郡。若是渤海失守,即便主公占据幽州两郡又有何用?还请主公三思,尽快回防冀州,以免被并州大军拖住阵脚。”

袁绍虽然恼怒,但是自己心中也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听郭图说罢,袁绍眉头皱成了一块。思讨良久没有结果,袁绍又转头望向崔琰淡淡道:“季珪可有计策?”

独自出神的崔琰闻言,身躯微微一抖,赶紧上前作揖道:“禀主公,郭祭酒所言极是。如今局势,主公应当以冀州为主,能够守住冀州,便能与项敖一争高下。”

如今之际,恐怕也没有其他办法,袁绍自己心中也是如此想来。只是好不容易拿下幽州二地,袁绍舍不得如此轻易就放手罢了。不够袁绍并非毫无魄力之人,思讨片刻过后,袁绍抬起头来,对着众人下令道:“传令三军,准备撤退。”

“主公英明!”

众人见袁绍松口,打算撤退,纷纷松了气。若是袁绍执意在居庸关与项敖一决高下,恐怕冀州离败亡已经不远。若是让项敖入境冀州,以项敖对世家的政令,日后让冀州的世家如何生存。

只是让袁绍没有想到的是,此次项敖出关居庸,发兵冀州,并不只是打算从袁绍手中夺回广阳郡、涿郡,而是广阳郡、涿郡之后的冀州大地。

十数年来,并州虽然被项敖打造的无比富足,但是以项敖如今工部能够研制的农作器物对于并州来说,恐怕也再难提升农作物的产量来。既然袁绍与项敖有仇,冀州又是天下最为富足的大州之一,项敖为何不打算将冀州纳入治下。

只要能够将冀州拿下,不仅能够杀掉袁绍报仇,还能除掉争夺天下的大敌之一,何乐不为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二章 文和谋心

不知是并州兵马进攻得太猛,还是袁绍兵马撤退的太快。不到两月的时间,项敖大军已经将渔阳、涿郡两郡纳入治下。

入境渤海的田豫和出兵常山关的高顺都受到了袁绍冀州兵马的顽固抵抗,两月的时间内,出兵常山关的高顺原本已经攻下了中山国唐县、上曲阳、北平诸县,但是在来势汹汹的冀州兵锋之下,高顺并不是太过充裕的大军被迫放弃了好不容易攻下的诸多县城,退守回到常山关。

田豫的右路大军就更别说了,渤海郡内没有可以据守的要害关隘,在袁绍大军尽起的情况之下,田豫不得不退兵易水以北,与袁绍冀州大军隔水相望。至于项敖带领的中军,在攻下涿县,继续向南攻取冀州河间国易县之时,同样受到了袁绍大将颜良、文丑的拼死抵抗。

夺回涿郡花费项敖两月光景,但是在易县与袁绍对峙,项敖大军在数月之中却迟迟不能得意寸进。再加上袁绍似乎没有打算与项敖决战,一直龟缩,只顾防守,让项敖及其麾下将领完全找不到袁绍大军的破绽。

僵持数月,时间悄然走到了初平六年。

虽然冀州战场没能建功,但是并州东军在徐庶的指挥之下,直捣黄龙,将割据辽东的公孙度斩杀在了企图北逃的玄菟郡,将幽州剩余的边界三郡尽数收入囊中。虽然一统幽州早在项敖的预想之中,但是项敖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攻占一州之地,竟然只用了年余的时间。

而此时的其他诸侯同样也各有得失。曹操在郭嘉的计策之下,策反徐州最大的世家陈家之中陈登、陈珪父子,让徐州世家倒向曹操。徐州世家之中,善武的还有曹家的曹豹,更是带着徐州大多精锐投降曹操。如此一来,陶谦只能如同当初的韩馥一般,憋屈的将徐州牧的职位拱手相让。

而豫州称帝的袁术更是难看,在曹操、刘备、孙坚的夹击之下,丢盔弃甲,龟缩在唯一还能控制的小半部分汝南郡苟延残喘。孙坚在收回九江郡之后,在麾下谋士的建议之下,出兵交州。交州本就偏远,再加上没有多少世家豪强,被孙坚强行占据。

荆州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大部分兵力被刘表安排在了南阳、长沙以及江夏郡三郡,与孙坚对阵的同时,防备着作同样作为汉室宗亲的刘备。至于益州,割据汉中的张鲁被李傕、郭汜二人打败,让刘焉胆战心惊。

天下诸侯在争取时间扩大自己的地盘之时,项敖同样没有打算与袁绍如此僵持下去。

“主公!”

项敖闻言,放下手中纸笔,抬起头来对着被自己招来的贾诩轻轻一笑道:“文和先坐。”

项敖说罢,贾诩也没有客气,缓步来到项敖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之前,缓缓跪坐下来道:“不知主公招诩前来作甚?”

项敖将装满茶水的茶杯递给贾诩,轻轻一笑道:“还能有何事,不就是吾等与袁绍的局势么!”

“主公不必太过着急!”贾诩恭敬的接过项敖递来的茶杯,缓缓说道:“袁绍能够抵抗住主公的大军,不过是皆冀州之富罢了。”

“冀州之内良田无数,人口更是丰腴。再加上,被遣散在各地的青州黄巾,袁绍势大也是必然。不过如此种种,对于吾并州来说,并非难事。主公只需等待些许是日便可。”

项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不太确定的问道:“文和所言,可是等待元直收复辽东之后?”

“然也!”贾诩轻轻点点头,自信说道:“主公麾下谋臣,将领无数,相较袁绍毫无劣势。在高览、审配等大将谋臣被擒之后,主公在贤才之上,甚至超过袁绍。至于兵力,幽州尽入主公囊中,加上并州十数年的发展,勉强能够凑齐八百万子民。”

“如此大的基数,养起二十万大军也并非难事。况且主公不同其他诸侯、世家,极为看重马工丞所领的工部。甲胄之精良,天下无人可及也!”

贾诩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似乎缓解口舌的干涉继续说道:“主公最大的劣势,乃是四周皆敌。北有鲜卑,东有公孙度,西有诸侯马腾、外族羌人,南面便更不用说了。即便解决了袁绍,还有曹操、吕布,甚至是刘备及昔日的郭汜、李傕都可能成为主公的敌人。”

“如今公孙度被元直斩杀,东边大敌已除,剩余的夫余、高丽暂时还翻不起风浪。西边的马腾即便要出兵并州,也要考虑到主公的范夫人城和羌人的威胁。河内虽然比邻吕布、曹操,但是以曹操、吕布目前的举动,暂时也没有打算与主公为敌。”

“如此一来,待元直兄处理好辽东事宜之后,领大军返回之后,主公便可挥军南下。以主公兵马的精锐,即便袁绍如何抵抗,也是无谓。”

项敖听着贾诩细细道来,不自觉的点头赞同着贾诩的说辞。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发兵冀州,灭杀袁绍势力,项敖肯定是不愿与袁绍有太多的正面战场,虽然能够胜利,但是灭掉袁绍之后还有曹操、孙坚、刘备等人,项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独战天下。

贾诩偏头看了看眉头深皱的主公,嘴角微微一瞧,继续道:“主公可是想尽量减少损失?”

“嗯!”项敖微微点头,说道:“袁绍虽有智谋,但是在吾看来,并非生平大敌,若是在冀州损耗太多,着实可惜。”

“即便主公之前的猜测全都不假,不论黄巾之乱、何进除宦官、还是董卓入京都是袁绍此人在暗中操纵,此人当真不凡,却有枭雄之姿。可是诩在数次的对阵及田丰、沮授等人告知诩的袁绍,似乎并无太多威胁。”

见贾诩说地如此轻松,项敖神色一喜,赶紧问道:“文和有何高见,可否速速道来?”

贾诩淡淡一笑,对着项敖作揖道:“请主公细细回想,数次对阵袁绍的用人,还有以高览为首头像的将领的表现,甚至是与袁绍同样是世家名门的审配的表现,主公可有发现不同?”

“嗯?!”项敖闻言,沉下头,扶着下巴思讨起来一边说道:“袁绍用人,并不差,愿意放权,尤其是对武将,似乎都是能着居之。若不是田豫洞察先机,埋伏偷袭高览、程涣,恐怕吾等也不能如此轻易攻下涿郡、渔阳二郡。”

“至于世家,更不用多说。袁绍乃是四世三公之后,名满天下。袁绍得冀州,不就是世家在背后推手么?”

“主公所言不假!”贾诩点点头,看似反问的说道:“那主公想想,为何投降的冀州士卒被打散编入并州军中似乎并没有太多抵触?为何高览等颇有才华的将领也没有太多屈辱之色?为何审配看上去甚至有解脱之意?”

连续三问,让项敖脑海之中不听的闪过今日来在军营看见的种种,也让项敖想到了高览、审配轻松的神色。越想,项敖越是震惊,望向贾诩的神色越发欣喜。

“哈哈...”项敖显得些许激动的站起身来,将贾诩扶起,爽朗笑道:“此生能有文和辅佐,不能成功与否,吾心足以!!!”

之所以贾诩看出袁绍势力之中的问题之后,没有主动告诉项敖,便是惧怕项敖会忌惮自己能够看穿人心的能力。今日冒险一试,试探项敖的同时,同样为自己准备了后路。若是项敖表现得定点忌惮之色,贾诩日后便打算沉默少言,甚至不再献计;但若是项敖并不忌惮自己,那贾诩以后便可以放心的为项敖出谋划策。

虽然有些赌博的心态,但是此时项敖的表现,让贾诩放心下来。

“主公谬赞!”贾诩朝着项敖作揖,显得更为恭敬说道:“主公能够信任诩,诩定当死而后已!”

闻言,项敖先是一愣,心中略微计较,便明白了贾诩的意思。项敖再次扶起贾诩,重重的拍了拍贾诩的肩膀道:“卿不负吾,吾定不负卿!”

看破不说破,乃是士人,甚至平明百姓都知晓的道理。但是项敖在明白贾诩言语之中的意思之后,竟然没有丝毫遮拦的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让贾诩些许震惊的同时,激动起来。贾诩向上举了举还没放下甚至有些微颤的双手,恭敬说道:“主公!”

项敖见平日里沉稳淡定的贾诩竟然些许失态,便轻笑着拍了拍贾诩的肩膀又道:“文和心意吾已知晓,文和不必再说!”说罢,项敖也不理会贾诩的反应,退后两步,回到自己蒲团之间,缓缓跪坐下来。

贾诩闻言,重重的点点头,跟随着项敖同样也跪坐下来,看似随意,但是举止、神态之间的恭敬,却完全发自内心,让项敖能够清晰感觉到。

项敖略微苦笑,收起情绪对着贾诩继续问道:“既然文和已然看出其中蹊跷,定然已有计策!”

看着项敖一副赶快说的表情,贾诩也不再卖关子,张开口继续说来。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三章 袁绍的猜忌

“袁绍势力之中,世家众多,同样慕名投奔而去的寒门,甚至拼命出身的也是不少。再加上袁绍此人外宽内忌,默许麾下各派世家争斗,以达到势力平衡的姿态,主公只需替袁绍稍稍帮上一帮,那袁绍势力便会从内部开始瓦解。”脸色淡然的贾诩,眼神之中却是尽显兴奋继续说道。

“审配乃是冀州魏郡人士,在袁绍势力之中定然代表着冀州当地的世家势力。在与审配的交谈之中,诩能清晰感觉到审配极力反对此次出兵幽州。既然审配反对发兵幽州,为何袁绍又要派遣审配随军?”

项敖闻言,双眼大瞪,显得惊喜的说道:“难道袁绍以此来警告审配?”

“然也!”贾诩点点头继续说道:“袁绍此人好谋,更善左右天下大势。不过如今乃是乱世,袁绍想要掌控太多人,过早施行帝王之术,无异于自掘坟墓。”

“袁绍因身世名望,翻手拿下冀州。但是袁绍此举,同样也埋下了袁绍势力之中,不可调谐的内乱种子。”贾诩再次嘬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既然袁绍已经有抵触审配的行为,那主公再想想,若是主公不关押审配,对审配以礼相待,再将审配遣送回冀州将如何?”

项敖直愣愣的看了眼贾诩,脑海之中不停的思讨着释放审配的导致的结果。良久之后,项敖不得不长叹一口气道:“能够得文和相助,确实是上天眷顾。贾诩闻言,并未接话,之时淡淡的笑着看向项敖。项敖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

“只要将审配遣送回冀州,不论本公是否劝降过审配,也不论审配如何打算,回到冀州之后,袁绍定然会对审配有所防范。如此一来,审配代表的冀州本土世家定然心寒。即便本公日后入境冀州,得不到世家的支持,也能让此事的袁绍势力内斗不休。”

贾诩似乎显得极为满意的点点头,接过话,极有深意的说道:“不过释放审配之前,可以将审配遣送至太原,让审配见识见识主公麾下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还可以让审配看看主公麾下的文臣、武将甚至是世家是如何在主公治下如何越来越壮大。”

项敖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了然。审配此人,项敖也有所了解。不仅有治理一州的政治才能,对于天下大势的分析也极为独道。若不是有世家固有的观念羁绊,对于项敖来说,审配也不失为能够重用之人。审配为人正直,但同样有世家子弟的毛病,万事都已自己世家利益为重。

当初协助袁绍夺冀州便是如是,然而袁绍的种种表现,让审配并不是太过满意。话说回来,已审配正直的为人,若是清楚知晓项敖如今势力是如何的庞大,审配定然会为了冀州世家的利益,让袁绍与项敖死磕。不过嘛,被生擒之后,遣送回去之后,审配的话语权还有多少就不得而知。

项敖如此想着,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项敖开始显得高兴之时,贾诩却又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说道:“主公,此时恐怕还得尽快!幽州之战,让袁绍兵马损失过五万之数。此时乃是袁绍最为羸弱的时候,若是能够在今年之内,吞噬掉袁绍大部分冀州,袁绍便不能再次凭借冀州富足迅速恢复实力,主公便可随意蹂躏。”

闻言,项敖低头一想,确实如此。冀州的富足,再加上冀州世家,袁绍的战争潜力极为恐怖。若不借此次机会,将袁绍的有生力量打垮,那不知又要和袁绍僵持到何时。

“灭袁绍,对于本公来说,也不过两三载的时间。”项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贾诩淡淡说道:“还得辛苦文和,替吾出谋划策,日后多多思讨南面的曹操和刘备才是。”

项敖的自信极富感染,贾诩闻言之后,郑重起身,对着项敖作揖正色道:“诩必定竭尽全力,帮助主公一统天下,匡扶社稷!”

项敖闻言,轻轻一笑,也没有再多说。招来典韦,安排起押送审配前往太原事务。身处涿郡的项敖,要将审配押送道太原,只得绕道代郡,雁门关,再走雁门关道,之前前往太原。一去一来,再加上要给审配时间了解如今的并州,耗时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将审配从壶关道释放至接壤的赵国,让审配回归冀州。

虽然审配暂时还没有想明白项敖为何如此大费周折的将自己从太原释放,但是审配在太原的数日观察,却让审配心神不宁。回归冀州的路上,审配脑海之中不停的回放着跟随胡昭数日所见所闻。百姓不仅富足,对项敖更是感恩戴德,并州强盛的民心,让审配似乎感觉到并州上空有民心凝聚的神龙,俯视着整个并州,庇佑着整个并州。

而审配最为在意的世家问题,在项敖治理的并州之中,似乎也没有如同中原一般如此不可调谐。对于项敖分散世家利益点的政令,审配不得不佩服,甚至是震惊。尤其是在并州境内,审配见到了许多冀州最富有的商贾世家甄家的商铺之后,审配甚至在开始怀疑,袁绍麾下的甄家是不是早就已经叛变。

但是商人在各州都有交易,设立店铺也是必然,审配没有证据也不会胡嚼舌根。又是十数日过去,审配跨过赵国、巨鹿,赶回了如今袁绍治所所在,安平国信都城(今河北衡水市西南)。

“罪臣审配,见过主公!”

信都府衙大堂之中,袁绍带着麾下谋士郭图等人看似隆重的接待审配回归。袁绍满脸笑意,眼神之中的猜忌一闪而过,大笑着上前扶起审配似乎不满审配自称罪臣的说法,说道:“正南有何罪?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并州项敖势众,正南所领大军又被项敖算计,有何罪过?”

“配谢主公体谅!”审配闻言,不知是感动,还是害怕的跪了下去,匍匐在袁绍身前,伏首谢恩。

“誒...正南不必如此!”袁绍继续客气的扶起审配说道:“不知正南在太原可有探听到项敖势力之中有用的情报?”

审配闻言,收起面色之中的感激,正色的对着袁绍说道:“主公,并州并非吾等想象的贫瘠。”

接着,审配将自己在并州的所见所闻仔细说给袁绍。袁绍开始只是面色凝重,越发忌惮项敖。可是审配在谈及民心、世家之后,袁绍双眼逐渐变得阴厉起来。

“主公,项敖如今势大,不可正面独对!”审配郑重的面色显得些许担忧继续说道:“项敖收拢幽州之后,势力更胜。恐怕主公需要书信吕布、曹操,联合讨伐项敖,方能得胜!”

袁绍脸色微变,不过隐藏的极快,众人并没有发现袁绍的异常。袁绍轻笑着对审配说道:“正南被项敖挟持如此之久,肯定吃了不少苦。冀州局势正南暂且放下,在信都修整修整。”

审配闻言一愣,不明白袁绍何意,着急出言打算继续劝谏道:“主公!项敖此人...”

“正南!”袁绍沉声轻喝继续道:“还是先歇息修整,中山国、渤海郡已无恙,项敖大军在易县暂时也不会有何结果。正南还是先修整才是。”

崔琰在旁,皱眉看向面前的袁绍和审配二人,脸色不定。袁绍如此安排,岂不是打算将审配束之高阁?难道主公猜忌正南?如此想着,崔琰面色越发难看。冀州本地世家与投奔袁绍而来的颍川、南阳世家本就不和,尤其是颍川郭图等人,无时不刻不在打压崔琰、审配等人。

“主公,正南兄方从并州赶回,对并州肯定比吾等要了解不少。请主公三思,让正南参与主公讨伐项敖的决策之中才是。”崔琰的话,让袁绍面色更是难看,相较冀州世家,袁绍仍旧觉得跟随自己而来的颍川郭图、南阳许攸等人更为靠谱。

不过袁绍既然从冀州发家,袁绍也不愿太过得罪冀州世家,免得冀州世家作乱。不过袁绍如此作想,企图打击冀州本地世家的郭图等人却不会如此轻易放过。

“季珪兄是何意?”郭图上前一步,对着崔琰轻声质问,转身在对着袁绍一拜继续道:“主公体恤下臣,让正南兄先行休息,乃是主公仁德。季珪兄却言主公不在乎正南兄看法?”

郭图的质问,让崔琰心头一跳,面色显得些许慌乱。袁绍听罢,双眼一眯,盯了一眼崔琰继续道:“此事暂且定下,让正南休息休息。近日也无太多战事,季珪暂且陪陪正南,开道开道正南,让正南早些恢复,辅佐本王可否?”

崔琰看了看袁绍神色之中若隐若现的阴厉,背脊一阵发凉,赶紧对着袁绍作揖道:“主公放心,臣定早日让正南恢复,替主公分忧!”

“主公...”审配愕然的看向袁绍,轻声惊呼出来,似乎打算力争。可不等审配再多说,崔琰赶紧上前拉过审配,轻声责骂道:“正南还不谢过主公?!”

审配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袁绍,随后暗自叹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对着袁绍作揖道:“谢过主公!”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四章 善谋的郭图

“主公可是怀疑审配已经叛变?”

审配离去之后,袁绍麾下的谋臣、将领大多已经离开,唯独郭图、许攸二人被袁绍留了下来。郭图看着沉闷不乐的袁绍,轻声询问。

袁绍闻言,偏头看了看郭图,眼神淡然,看不出丝毫神情。袁绍回过头,轻轻叹了一气道:“正南此人本王也了解,可是项敖此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袁绍看似将责任推给了项敖,但是了解袁绍脾性的郭图,如何看不出来是袁绍自己担心审配被策反罢了。郭图从事袁绍,虽有家族利益的牵扯,与冀州世家争斗不休,但是以郭图的眼光如何看不出项敖所施的乃是阳谋。被项敖如此摆弄,如何叫袁绍还能完全信任审配?

在郭图看来,项敖此计,甚为毒辣。将审配遣送会冀州,完全是在袁绍的心脏之上狠狠的扎了一针。袁绍势力此时是最为颓势之时,万不可再有内乱,郭图想要打压冀州世家,也知晓分寸。

“正南兄脾性主公也了解,就是太过刚直,断然不会反叛主公。”郭图正色说道:“此次正南兄被项敖释放,又拉着正南兄在并州走上一圈,便是想让主公猜忌正南兄。若是主公上当,与冀州当地世家反目,岂不是让项敖得逞?”

袁绍听罢,微微一愣,随后仍旧深深的皱着眉头道:“公则所言有理。不过项敖奸诈,麾下又有不少谋士,不得不防。”

“可是主公...”

“好了!此事本王自有定论!”袁绍略显不悦的打断郭图,岔开话题问道:“不过审正南之前提及的联络曹操、吕布共抗项敖本王倒是觉得可行,公则、子远替本王分析分析?”

见袁绍不悦,郭图看了看一旁同样不愿多说的许攸,微微点头。许攸见状,上前一步,对着袁绍作揖道:“主公,之前攸已经与公则对此事有过商议,今日既然主公提及,攸说道说道,请主公指正。”

袁绍点点头,有些好奇的看向许攸。

“主公,之前相持在居庸关下,项敖没有举兵南下,因是并州兵马不足。”许攸语速并不是太快,似乎一边思讨一边说道:“如今项敖麾下大将徐庶归来,恐怕幽州战事已定。”

“项敖以为爱妻报仇为名,兵发冀州,虽然看似荒唐,但并州百姓的表现似乎乃是民心所向。再加上之前吾冀州在易水失利,又主动放弃涿郡,并州士卒士气正旺,发兵冀州乃是必然。”

许攸大概分析了战事之后,朝郭图眨了眨眼。郭图见状,轻笑上前继续道:“子远兄方才说明了项敖出兵的理由。图不才,也替主公分析分析如今冀州局势。”

“麴义、高览相继失利,让主公麾下的大军从十数万眨眼见不到十万,让主公实力大损。项敖向借此机会兵入冀州,乃是兵法之常。不过主公也不必担心,主公麾下冀州、青州都是天下富裕的大州,粮草丰裕,人口广大。只要主公倾尽全力,将项敖大军抵挡在易水以北,待项敖粮草用尽之后,便会不战自退。”

“在僵持的是日里,主公仍可有作为。”郭图双眼闪着精光继续说道:“虽然鲜卑被项敖打怕了,但是鲜卑地域是在太过宽广,分散得太多,项敖也不能尽数斩杀驱逐。主公只需遣使者与鲜卑当下各部联络,再次联合,让项敖南北受敌,料想项敖也不会好过。”

“公则兄所言极是!”许攸轻笑接过话来说道:“除开北方,主公还可遣人前往魏郡,教唆攻打魏郡的青州黄巾收复黑山军,攻打河内。”

“或许...”郭图略显神秘的阴厉的笑着接过话道:“或许主公还可遣使者前往洛阳,应该会有收获!”

说道洛阳,原本一直淡定的袁绍双眼突地一亮。对呀,洛阳还有吕布。既然吕布叛出李傕、郭汜势力在洛阳扎根发展,那吕布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野心,为何不利用利用。如今天下,在战场之上能够让项敖最为头痛恐怕就只有吕布了。

袁绍如此想着,略显兴奋的对郭图说道:“公则即刻安排人前往洛阳,若是吕布有要求,尽管答应下来便是。”

郭图闻言,会心的一笑。吕布与袁绍之间相隔着河内项敖、以及占据着兖州的曹操,暂时与袁绍没有丝毫冲突。如果吕布想要发展,攻入河内是迟早之事,如此说来,吕布甚至可以与袁绍结为盟友。

“主公英明!”郭图、许攸同样得意的轻轻一笑,朝着袁绍作揖恭敬说道。

三人似乎已经看到计策实施之后,项敖的狼狈之样,皆是轻蔑的轻笑着。轻笑之后,郭图对着袁绍再拜道:“主公,虽然若是吕布能够答应,必成助力。但是主公也别小看了再魏郡之内狗咬狗的黑山、青州黄巾。”

许攸闻言,同样一脸正色的接过话道:“公则兄所言极是。黑山军、青州黄巾军在魏郡之内争斗不休,双方兵力相加,几乎能超过二十万之数,虽然都是土鸡瓦狗之辈,但也不能小瞧才是。”

许攸说罢,袁绍同样也是极为重视的点点头,郑重的说道:“不论是黑山张燕胜出,还是青州管亥胜出,日后对本王麾下冀州都是威胁,不得不防。”

“主公!图有一计!”袁绍说之间,郭图灵光一闪,极为自得的朝着袁绍神秘说道。

袁绍见状,面露惊奇之色,好奇问道:“哦?!公则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黄巾军大多乃是贱民,凶悍无教之人数之不尽。如此良莠不齐的兵马,进入谁的治地恐怕都会头痛。既然黄巾军并没有称王,那便还在观望之中。若是主公以渤海王的名义任命青州黄巾为河内太守将如何?”

“嗯?!”郭图说罢,袁绍与许攸皆是双眼一瞪,随后同样一脸了然的神色。袁绍更是大笑道:“哈哈哈...郭公则啊郭公则,任谁成了汝郭公则的敌人,恐怕都不好过!”

“主公谬赞!”郭图轻轻一拜,看似谦虚的说道:“能为主公出谋划策,施展才华,乃是图之荣幸才是。”

“哈哈哈...”袁绍闻言,没有多说,只顾着哈哈大笑。

在郭图、许攸二人谋划黄巾军和吕吕布之时,处在冀州魏郡的黄巾军也没有闲着。倒是吕布在陈宫的怂恿之下,在洛阳周边频频调动兵马。

“管将军,张燕遣人送来密信!”

此时的青州黄巾将领,乃是当世的青州黄巾渠帅管亥。青州北海郡人,少时勇武不凡,仗剑天下,劫富济贫。恰逢张角传道,被张角拯救天下的志向所折服,拜张角为老师,学习道术,传道布法。张角起义之时,青州境内的所有黄巾,都是管亥负责。

张角被围巨鹿之时,管亥也曾领兵赶往冀州,驰援张角。奈何官军早有防备,将管亥的十万大军拖上了月余。在管亥还没有来得及突围进入冀州地界之时,便传来了张角殒命的消息。之后管亥便退兵青州,在北海国、安乐国一带肆虐,让当时的北海相孔融头痛不已。

若不是袁绍出兵青州,将青州黄巾骗到了魏郡,恐怕北海早已失守。虽然有救命之恩,但是孔融对袁绍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孔融并不看好袁绍,便一直没有将北海国交给袁绍。孔融又是孔子之后,袁绍也不好太过得罪,便暂时放任孔融,没有多管。

“密信?!”管亥莫名其妙,还密信?若是密信能如此明目张胆从张燕手中送到自己手中?管亥如此想着,有些无解好奇的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朱砂纸信。

管亥虽然识字不多,但是跟随张角数年,泥腿子的管亥也学到了不少学问。不过张燕似乎知晓管亥不是太多,密信之中提及的事情也极为简单。

管亥看罢密信,将密信点燃。管亥眯着眼看着不断燃烧的密信,心中不断的掂量着利弊。良久,管亥背对着管承道:“阿承,备马!”

“啊?!”管承疑惑的轻呼道:“将军要去哪?备马作甚?”

“安排便是,问如此多作甚?!”管亥佯作怒气对着管承轻轻一喝,管承见状,脖子一缩,便不敢再多问,赶紧离开准备马匹。

张燕啊张燕,汝为何如此看好此人?管亥缓缓走出军帐,来带军帐之外,抬头看向上党的方向,脸色些许凝重。

“将军为何如此确定管亥此人敢单骑赴约?”于毒疑惑的看向张燕问道。

张燕闻言轻轻一笑,接过于毒递过来的马缰,轻轻一跃翻身上马,朝着身后的上党方向看了看,略微叹了叹气道:“若是阿毒日后有机会率领数万大军,带领着数十万百姓东奔西走之后,阿毒就会明白了。”

于毒闻言,更是疑惑的看着张燕。张燕敲了敲略显痴傻的于毒,没有再多言。轻轻一拉马缰,低声一喝,策马朝邺县与平常县城之间(今邯郸市以南附近)与管亥约定的地方奔去。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五章 田丰巧舌

黑山军之中,没有人知晓,张燕在离开邺县外的军营之后,半途之中接了一位神秘人物,一同前往与管亥约定的地点赶去。

“在下田丰,见过管亥将军!”

田丰?管亥看着眼前对着自己作揖见礼的文士,眉头微皱,又偏过头疑惑的看了看张燕。张燕见状,轻轻一笑道:“元皓先生乃是镇国公麾下谋臣,前日记刚抵达魏郡。”

管亥恍然想到,原来张燕早就在与所谓的镇国公,图谋黑山黄巾的未来。想罢,管亥转身对着田丰抱拳道:“在下管亥,见过元皓先生。”

说罢,管亥也没有打算与田丰、张燕啰嗦,抬起头来继续说道:“时间紧迫,此行不便与二位多礼,还请二位详细谈谈镇国公想法。”

已经抬头收起礼节的田丰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那是自然,管亥将军请!”田丰伸出右手,引着管亥朝三人不远处的小竹亭走去。

“既然管亥将军直言,在下也不拖沓。”待三人随意坐下之后,田丰说道:“在下此行前来,不为别的,只是有一事替吾主镇国公相求。”

“相求?”管亥一愣,追问道:“不知何事?”

“如今天下大论,诸侯各为其主,割据一方,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吾主仁德,请求管亥将军切莫妄兴兵戈,让百姓再入水生火热之中。”

“妄兴兵戈?呵呵!”管亥闻言,轻轻冷笑道:“妄兴兵戈的恐怕不是吾等平民百姓吧!昔日汉灵帝刘宏在世之时,吾等百姓为何造反,难道元皓先生不知?”

“朝廷崩坏,各路诸侯又有几个是为百姓而战?袁绍?曹操?还是镇国公项敖?”

田丰没有想到,作为青州黄巾首领的管亥第一问竟然是如此问题,之前想好的打算承诺管亥的高官厚禄似乎此时派不上用场。虽然对管亥的想法惊诧不已,但是田丰也没有慌乱,轻轻一笑接过管亥的疑问道:“没想到管亥将军如此心系百姓,当真人杰!”

“哼!少拍马屁,既然想要劝吾等投诚,还请元皓先生拿出诚意!”管亥并没有在意田丰的赞许,冷哼一声,些许不满的说道:“抑或是镇国公并没有将吾等平民百姓放在眼中?”

“管将军言重了!”田丰没有生气,仍旧淡然说道:“既然管亥将军希望麾下数十万百姓能够安稳生活,那不知管亥将军自己可有打算,欲意何为?”

“保一方净土,让百姓安居乐业!”管亥不悦的看向田丰,虽然自己志向如此,也一直在想方设法能够达到如此目的,可是自从黄巾起义一来,似乎天下百姓并没有变得好过。

田丰看了看管亥不悦的脸色,轻轻一笑道:“将军志向不假,可将军从军戎马数载可又结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大汉被毁,仍旧有其他野心之人想要一统天下,俯瞰众生不是?”田丰收起脸上的笑意,继续正色说道:“百姓是否安乐,终究还是要看掌控天下的王!”

管亥双颚紧咬,脸色愤慨。自己领着青州黄巾,上任渠帅以来,跟随自己的百姓虽然不再受到恶霸、世家的欺凌,但是生活的本质却没有太多变化。方才田丰所言,似乎在提醒管亥并不是当王的料,百姓跟随管亥,也难以改变现在食不果腹的生活。

田丰并没有理会管亥的神色,正了正外衣继续说道:“如今诸侯林立,其中有志向造福百姓的又有几何?袁绍?曹操?孙坚?还是所谓的皇室宗亲的刘备、刘表,或刘焉?”

随着田丰的提问,管亥脑海之中不断浮现着离自己最近的袁绍、曹操两个诸侯的所作所为。田丰似乎没有看到管亥的神色,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曹操任命贤能,拉拢世家,在兖州、徐州两地施行利民政令,或许能够算一个。但是曹操太过重用世家人才,世家得势之后,又有多少政令能够让百姓得福利?”

“又或许刘备能够算上一个!打着匡扶汉室的旗号,在汝南、颍川一带大肆拉拢人心,企图与各路诸侯斗上一斗。可是没有世家的支持,刘备麾下又有多少贤能能够为刘备出谋划策?”

说道此处,管亥抬起沉思的头,打断田丰道:“呵!若是按照元皓先生所言,天下能够为百姓谋福的只有镇国公项敖一人?”

田丰闻言,看了看似乎有些抵触自家主公的管亥,摇了摇头继续道:“非也非也!天下能人志士无数,有宏愿匡扶社稷,拯救百姓的更是数之不清。”

“然,即便是在各地局部战场,也要讲究天时、地利及人和!难道称王的各路诸侯不需要如此?”田丰面色疑惑,反问管亥之后继续说道:“吾主项敖,虽没有无袁绍一般不凡的背景,也没有刘备、刘表等人汉室宗亲的名头,但是吾主项敖在并州所为,那一项不是为了百姓?”

“汉灵帝在世时,并州的贫瘠,以及外族发起的不休的战乱,想必管亥将军也有所耳闻。可是自从吾主项敖入主并州,管亥将军可还有听说过,鲜卑如今并州战事?可还有看见过并州流民向南逃亡?”

田丰的言论,让管亥不禁想起了自己来到魏郡之后,看见不断向河内逃奔的难民。起先以为是河内暂时没有战事,让百姓可以躲上一躲,逃避战乱。但是待管亥了解之后才发现,原来河内的政令,对于如今的百姓来说,可不仅仅只是能够活命那便简单。

“话说回来,吾主项敖施行的政令得罪太多世家,麾下虽然有些能人,但是相比袁绍、曹操等人还是有些许不及。”田丰收起怜悯终生的姿态,准备对管亥动之以利,继续说道:“管亥将军既然能够统领十数万青州黄巾、近百万百姓,让袁绍、孔融等人都无从下手,才能定然也是不凡。”

“若是管亥将军此时投效吾主,且不谈吾主是否果真能够处理百姓之事,即便是将军自己,肯定也能够得以重任,在并州之中占据一席之地,光耀门楣!”

田丰说得如此直接,让管亥一愣的同时,又有些许恼怒。方才管亥谈及的尽是百姓的利益,但此时若是自己接话,岂不是将之前自己表现出来将百姓利益放在首位的姿态彻底推翻?但是对于管亥自己来说,起义多年,管亥何尝又不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生活在中原大地?

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管亥只得恼怒的偏过头,似乎么有打算理会田丰。先贤有言: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同样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只要是人,尤其是自认有才能之人,又何尝不想自己又一个光明的前途?

田丰轻轻一笑,也没有说破,朝着身旁听了许久的张燕使了使眼色。张燕见状,面色恍然,上前一步,对着管亥抱拳道:“管亥兄弟,吾等昔日随天公将军起义乃是为何?不就是想要百姓生活得更好么?吾等也昔日也是百姓,自然也想要过得更好。”

“如今镇国公项敖政令仁德,体恤百姓。在战场之上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怕管亥兄弟笑话,在下在赶来魏郡之前,还黑山之上曾经就被镇国公大败。”张燕自嘲的说着,言语之间透露出些许苦涩:“如今镇国公不计前嫌,愿接纳吾等罪过之人,岂不是好事?”

“何况如今冀州战场局势,袁绍已然失利。若是管亥兄弟能够与在下合兵,助镇国公将袁绍斩杀,拿下冀州,岂不是大功一件?”为了提起管亥的情绪,张燕语气些许激动的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吾二人麾下百余万百姓不仅有了安身之地,吾二人又是并州功臣,一举两得也!”

张燕的才能,与张燕对战数月的管亥自然知晓。再加上张燕也是昔日的黄巾残部,张燕的说辞让管亥极为心动,但不知是迫于脸面还是对项敖的不信任,管亥神色犹豫,显得迟疑不定。

田丰见状,自信的轻轻一笑,对着管亥再次作揖见礼,从袖口之中拿出文书样式的锦帛一张,双手捧起,递到管亥面前,笑着说道:“若是管将军仍有疑虑,可先行看看吾主项敖的诚意!”

管亥面色疑惑,甚至有些戒备的从田丰手中接过锦帛,双手摊开,将锦帛缓缓打开,仔细看来。见得管亥如此,田丰已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田丰前来河内之时,项敖就曾有过嘱托,只要田丰能够帮助张燕说服管亥,再将锦帛交给管亥,青州黄巾肯定会归顺项敖,成为项敖麾下又一大助力。

“锦帛之中所言,果真如此???”管亥面色凝重的向田丰询问,眼神之中尽是不敢置信。

见管亥如此神色,田丰一脸诧异,些许惊讶的反问管亥道:“此信乃是吾主镇国公亲自交给在下,在下也不曾见得其中内容。若是可以,可否让在下一观?”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六章 后院起火,项平请战

“主公,太原来报,并州世家作乱!”典韦急急忙忙的冲进项敖的军帐,面色慌张的对着项敖禀报。

在舆图之上左右比划的项敖和贾诩抬起头来看向典韦,项敖又转头看了看贾诩。

“主公果真深谋远虑!”贾诩面带佩服之色盯着项敖,作揖说道:“幸好之前遣派了公与赶回太原协助孔明,不然已孔明一人之力,恐怕是在难以对付。”

项敖闻言,轻轻摇摇头,略显苦笑的说道:“何来深谋远虑,吾并州发展至今,无不是踩着世家的肩头而上,并州世家不反抗那才奇怪。”

“阿韦歇歇气,慢慢说来!”项敖递给典韦一大碗清茶,典韦接过大碗仰头豪饮而下。稍微解渴的典韦放下大碗,微微喘气的说道:“胡长吏来信,并州太原王家为首,裹挟太原祁县温家、晋阳王家、太原郭家以及并州境内大大小小的世家三十余家,向将军府发难!”

“如何发难?”

项敖眉头紧皱,虽然早就知道世家必定会扰乱自己的后方,但是项敖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一旁的贾诩同样也是眉头深皱,面色甚为担忧。

“太原郭家,郭淮。太原王家,王凌。祁县温家,温恢。联名上书将军府,要求将军府按照汉献帝之时,各家占地比重,分配幽州地域。不仅如此,各地世家同时集结家中奴仆,聚兵万余,包围太原将军府。”

“胆大包天!”项敖暴怒,一把将手中用作指点舆图的戒尺狠狠的砸到地上,一声脆响,戒尺应声而断。

“本公没有与世家计较,为百姓讨回公道,尔等竟然不识时务,在本公出兵攻打袁绍之时,起兵造反!当真该死!”

贾诩在旁,看似淡然,但眉宇之间的担忧却极为明显。为讨伐袁绍,并州大军尽数排除,北军如今鲜卑,防备鲜卑在并州大军南下之时扰乱边境。西军、南军又屯兵在上郡,西河郡两地。东军更不用说,大部分都还在幽州境内,处理刚攻下的幽州事务。

此时的并州腹地,除开各城之中留下的两三千预备兵种之外,各地的屯田兵马也难以立马召集起来。

“主公切莫着急!”贾诩起身,来到项敖身前,作揖轻拜接着道:“孔明兄虽善内政,但论起智谋,也不输属下等分毫。再加上沮授沮公与被主公提前派遣回太原,太原之内肯定有防备。”

“世家之中虽然俊杰不少,但是以诩看来,并州世家之中,无人能够与孔明、公与相比。”贾诩缓缓道来,似乎思路越发清晰道:“既然孔明兄、公与兄二人本就有防备,还让并州世家兵围太原,恐怕...”

发怒过后的项敖,听罢贾诩言论,双眼同样一亮,担忧的神色更是急速退去说道:“文和所言极是!如此看来,恐怕孔明与公与的打算不只是压制世家的反抗如此简单!”、

一旁终于喘过气的典韦木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公和军师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尤其是见到项敖放松下来之后,典韦心中竟然有些着急,对着项敖抱拳道:“主公,太原城内兵力空虚,四周大军又难以回援。末将请战,只需带领两千羽杀赶回太原,便能够将叛军一网打尽!”

项敖看了看典韦一眼,脸色尽是满意欣慰。项敖上前拍了拍典韦肩膀,安慰道:“阿韦不必慌乱,孔明、公与乃是当今俊杰,处理些许叛军应是手到擒来,况且太原城内的还有两千精锐城卫军,能够应付。”

“主公三思!”典韦似乎没有打算放弃,继续劝谏道:“太原城内不仅有胡长吏,沮从事,还有夫人和小主,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还请主公应允,让阿韦领兵回援太原。”

项敖麾下谋臣将领大多的家眷,都在太原城内。众人的子嗣虽然都天资过人,或文或武,但是毕竟年幼。典韦担忧也是正常。

见典韦不愿放弃,贾诩也轻笑着上前安慰道:“典将军难道对孔明、公与没有信心?典将军也说了,城内不是还有小主么?”

贾诩重点提及项平,让典韦一愣,脑海之中不禁回想起不过岁十有一的项平。被将军府中所有人都当作宝的项平,在不过十岁出头的年岁,身长就已经有七尺过半(汉尺,折算后为一米七左右),双臂的骇人的气力,更是让并州之内的一众武将惊叹不已。

项平似乎完全继承了项敖的优点,不仅身躯魁梧,悟性超绝,在兵法之上的修行也同样甩同龄人、甚至是已经成年入伍的将领大半。在项平的带领之下,项敖麾下谋臣、武将的子嗣,很少有顽劣孩童,并州的个个后代,要么善武,要么善计。

虽然年幼并不成熟,但若是如此一直发展下去,并州下一代人的潜力,将不可限量。

念及至此,典韦收起担忧神色,深深的吸了一口道:“主公、军师所言极是,倒是末将急昏了头。”

项敖闻言,淡淡轻笑,微微拍了拍典韦的肩头,不再多说。

在前线得知消息,担忧太原之时。此时的太原城内,没有丝毫胆怯、不安的情绪。

“胡叔!”几乎与胡昭、沮授等人同高的项平,带着典满(典韦之子),姜仁(姜炎之子)来到胡昭所在的议事厅内,对着胡昭郑重道:“侄儿请战,愿领城内守卫,守护太原安危!”

“孩儿也去!”“侄儿也去!”

项敖说罢,不等胡昭回答。就连不满六岁的胡昭之子,胡明带着几个同样的上前积极的娇呼。项敖及其麾下将领之中,年满十岁的也就项平、姜仁、典满三人,其余都是三岁到七八岁不等的孩童。

胡昭黑着脸,看向项平,眼神之中多是责怪的吼道:“胡闹!小主乃是主公之后,个人安危事关整个并州安危,甚至幽州安危,怎能鲁莽上前?!”

胡昭起身,对着项平不满的作揖见礼,又越过项平,将实现落在堂下的一应孩童身上,怒喝道:“尔等又是作甚?小主鲁莽,尔等不劝谏,竟然跟着胡闹!望了老夫平日里如何教导尔等辅佐小主的么?”

一众孩童见胡昭发怒,都显得胆怯的向后微微推了退,唯独项平、典韦、姜仁和胡明四人纹丝不动,并没有打算退让。项平更是轻轻咳嗽一声,轻声嘀咕一声:“胡叔刚过而立,哪点老了?”

虽然项平声音很小,却让身前的胡昭听得真切,让胡昭脸色黑得更是厉害。

“通通退下!”胡昭也不好对着项平发怒,只得不悦的对着众人沉声吼道。

项敖却再次向前一步,正色说道:“敢问长吏,项平可是并州之人?”

“那是自然!”胡昭收起恼怒,神色极为戒备的回道。不戒备不行啊,在整个将军府中,无人没有吃过自家这个天子卓越的少主的苦头。要是如同平日里一般,项平些许胡闹还好,胡昭还能板起脸,拿出老师的姿态,让项平退下,但是只要项平开始正色辩论,指不定又要冒出什么骇人的言论。

“既然平儿也是并州一员,那如今并州有难,平儿是不是该挺身而出?”

“荒唐!”胡昭微怒的喝道:“主公麾下将领无数,能人凡几,何时需要尔等孩童上阵?”

“那敢问长吏。若是敌人进犯,破城之时,可会念及平儿只是孩童,手下留情?”

“呃...”胡昭哑然,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本就不可分论,何况项平更是项敖之子。世家叛乱,又怎么会放过如同神人降世的项平?

“既然敌人不会手下留情,那平儿为何不能上阵杀敌?”项平郑重的看着胡昭继续道:“若是平儿天生体弱,不会舞刀弄剑也就罢了。可平儿得父亲大人真传,即便是军中猛士也少有平儿对手,平儿怎能龟缩在后,看着并州勇士在前送死?!”

“父亲大人自入主并州以来,哪一块土地不是父亲大人冒死夺来?平儿并无大才,只求能够跟随父亲大人的步伐,保护并州,保护幽州,保护天下百姓!”

项平朗声,一脸正气的说着,朝胡昭抱拳深拜道:“请长吏应允,让项平出战,保护太原百姓!”

胡昭望着眼前的项平,猛然间,竟然感觉到,项平如同自己主公项敖一般,矗立在自己面前,如同山岳一般,坚不可摧。

“请长吏应允吾等初战!”项平身后,典满、姜仁二人同样单膝跪地,对着胡昭抱拳请战。典满、姜仁二人虽不及项平魁梧,但健硕的身躯也有将近七尺(一米六左右),再加上平时勤于锻炼,典满、姜仁二人比之常人,看上去也要勇猛极多。

胡昭深深的吸了一口,双眼盯着眼前的三人看了良久,抬起头平视前方极为郑重的朗声道:“项平、典满、姜仁听令!”

“末将听令!”三人激动的抬起头,双眼放光的看向胡昭。

“长吏!”一旁看了许久的沮授终于没有能够按捺住心中的担忧,打算上前劝阻。胡昭闻言望去,朝沮授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着令项平暂代太原都尉,典满、姜仁为副,领城卫军抵御来犯之敌!”

“诺!”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七章 霸气的项平

对于项平的爱护,不仅仅只是项敖麾下的谋臣武将。同样还有项敖最为看重的工部马均,马均为保全项平的安全,每年都会为项平量身定制一套全是由天外陨石冶炼成的合金甲胄套装。

此时的项平,满身甲胄,除开头部的头盔没有将脸部全部遮挡之外,从头到脚,都是墨黑色的甲胄包裹。一柄与项敖长枪相仿的略短的钢制长枪矗立在项平身侧,一旁的胡昭虽然同意了项平出战,但是对于胡昭来说,只有看到项平穿着马均定制的甲胄,胡昭才安心不少。

被项敖遣派赶回太原的焦猛,一直站立在项平身侧,双眼不停的环视四周,护卫着项平的安全。而从看不起袁绍,从冀州投奔而来的名将耿武、闵纯二人同样被胡昭安排成了项平的副将,甚至是护卫。

对于胡昭的安排,焦猛倒没有觉得如何,保护自己视作大哥的项敖的儿子,焦猛自觉责无旁贷。倒是新投的耿武、闵纯二人,心中略微有些许不悦,甚至是不满。耿武、闵纯都是昔日韩馥的部将,在韩馥投降袁绍之后,耿武二人便向袁绍辞官,隐居冀州。

袁绍发兵幽州,开始与项敖争夺幽州之时,看好项敖的二人便来到并州,投效项敖。可惜当时的项敖身处前线,并不知晓,再加上胡昭已经发现暗中伺机而动的世家,便将二人留了下来,以备不时。

“禀长吏!”项平转身,对着胡昭极为恭敬的朗声道:“世家叛军如此围而不攻,不过想迫使吾父分派兵权、利益与其,似乎并没有打算强攻。末将以为,当遣兵出城,打叛军措手不及,定能奏效!”

站在项平身前的胡昭并没有作答,上前两步,来到城墙边上,望着离晋阳城十里之外的世家叛军,眉头微微一皱。倒是项平身后的耿武、闵纯二人双眼一亮。

“小将军所言极是!”耿武跨步上前,对着胡昭抱拳道:“世家大军不过是其豢养的奴仆聚集而成,且不论兵甲如何,恐怕麾下士卒兵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在主公麾下精锐面前不过土鸡瓦狗。即便主公精锐之师大多在前线,以预备军及城防军的精良兵甲,也能将所谓的世家大军斩杀于阵前。”

虽然耿武、闵纯二人在并州将领之中并不能排上名号,但是如何说来也是冀州名将。能得两位名将的赞同,项平却显得极为淡定,没有丝毫得意。只是项平身后的典满、姜仁二人倒是显得极为兴奋。自己父辈跟随主公立下无人能及的功勋,所谓虎父无犬子,若是能够站上战场,如同自己父辈一般跟随小主建功立业,定能名扬天下。

焦猛微微回头,看了看典满和姜仁二人,嘴角微微一撇,暗自想到:俩兔崽子,若不是吾儿还小,岂有你俩逞能之时?不过等阿韦、阿炎回来,你俩才有罪受的。焦猛如此想着,不着痕迹的翘起嘴角,微微邪笑。

见胡昭些许犹豫,一旁的沮授顿了顿,同样上前一步,来到胡昭身后作揖道:“长吏,耿武将军所言不假,小将军的请战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即便如此,也不能贸然出城。毕竟此次领军乃是吾并州未来之星,不可不慎重!”胡昭偏头看了看项平,神色不定,似乎相信项平的同时,又极为担忧。

焦猛见状,对着胡昭抱拳道:“请长吏放心,若是需要初战,末将定保小主安危!”

焦猛之能,即便是心投效心中些许不服的耿武、闵纯二人都佩服不已。耿武、闵纯二人虽不是以武力著称,但是两人合力,即便是袁绍麾下的颜良或者文丑也难以单独对阵拿下二人。但是在焦猛手下,二人合力也只有拼尽全力抵挡的份。

胡昭又看了眼说话的焦猛,神色之中仍旧犹豫不定,甚至对焦猛有些许责怪。

项平也明白胡昭的担忧,对着胡昭再次抱拳道:“既然长吏昨日已答应末将作为主将,还请长吏让贤,此次守城之战,让末将指挥可好?”

项平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让胡昭等人皆是一愣。虽然昨日胡昭答应了项平让项平作为主将,但是众人都明了,小主仍旧太过年少,需要磨练。让项平担任主将,不过是挂名而已,指挥守城的,仍旧是以胡昭为主。众人万万没有想想到,项平会在此时如此言语,甚至有逼宫夺权之嫌。

项平似乎没有觉得不妥,挺直腰板,一脸正色说道:“阵前临敌,三军主帅需得统一。战场之上,战机一瞬及时,容不得吾等犹豫。末将斗胆,请长吏让贤,将此次守城战全权交于末将!”

项平说罢,抱拳躬身,表达着对胡昭的尊敬,同时语言之中的自信和笃定,一字不漏的传到众人耳边。

对于项平些许无理的请求,胡昭并没有丝毫不满。虽然项平乃是一众谋臣武将的少主,但是强求之时,同样做主了项平作为胡昭学生的姿态,也给胡昭留足了颜面。而胡昭心中左右不定的,并不是担心项平夺权,而是确实担忧项平走上战场之后的安危。

毕竟如今并州之主,项敖的子嗣只有项平一人,容不得丁点的闪失。

项平的请求,在众人看来有非常之理。耿直不阿的沮授极为赞同,只是沮授自投效项敖以来,并没有立下任何经验的功绩,便不敢多言。况且自项敖入主并州以来,胡昭一直跟随,为项敖处理大后方一应事务,权力不可谓不大,沮授也不好多言。

“夫人到!”

就在胡昭犹豫之时,城楼之下传来一声娇喝,胡昭转头看去,便瞧见蔡琰在小丫的陪同之下,缓缓登上了城楼。

“昭(吾等)见过夫人!”

“诸位多礼!”蔡琰执礼回话,神色淡然。

“叛军不时便会攻打晋阳城,城楼之上乃是最为危险之地,还请夫人速速离去,确保安全。”胡昭极为恭敬的对着蔡琰作揖劝谏,言语之中对蔡琰甚至有些许敬畏。虽然胡昭替项敖看管着大后方,但是将军府所在之地,蔡琰的所作所为,不仅大方得体,更是时常救济百姓,为胡昭来不及处理的疑案中人平冤。

蔡琰的圣母姿态早已深入并州百姓的内心之处,相比时常在外征战的项敖,百姓对自己能够时常见到的将军府夫人更为尊敬、爱戴。况且蔡琰不仅举止得当,更懂进退。什么是该管,什么事不该管,蔡琰从来没有越权。再加上蔡琰对跟随项敖多年的老臣的尊重,也让将军府麾下的臣子打心底佩服、敬重蔡琰。

“长吏多虑!”蔡琰轻轻一笑道:“有长吏及各位将军在旁,妾身怎会有性命之忧?”

蔡琰不着痕迹的夸赞,让众人欣慰的同时,更是苦笑。难道继续劝说,默认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家夫人?众人只得暂时沉默下来,等待蔡琰说明来意。

“平儿拜见母亲!”

蔡琰转身看向项平,欣慰的点点头,对着项平道:“汝父乃当今人杰,更是不世英雄。平儿小小年纪,便打算效仿汝父,娘心甚慰!”

“不过平儿切记,汝父平生所为,是为了天下百姓。”蔡琰双手执于腰前,柔声却坚定继续的说道:“平儿需谨记,切莫昏聩,至百姓安危于不顾。”

“母亲大人放心!平儿谨遵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教诲,不忘父亲创业初心!”

蔡琰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着一众文臣武将继续说道:“还请诸位尽心辅佐妾身夫君,保一方太平!”

“吾等谨遵夫人教诲!”

“妾身在此谢过!”蔡琰再次执礼轻拜,起身继续道:“诸位同样要保护自身安危,莫让夫君失了良才才是!”

“谢夫人挂念!”

蔡琰环视一圈,略微点头,转身带着小丫,慢慢离开了晋阳城楼。胡昭等人皆是躬身送行,待蔡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后。胡昭深深的吸了一口,对着众人下令道:“众将听令,着领项平为此战主将,统领三军。但凡有不停号令者...杀无赦!”

胡昭沉着脸,带着狠厉的声调低声喝道:“即便是吾,也同样如此!”

“末将领命!”

随着城楼之上传来的郎朗之声,叛乱的世家即将迎来毁灭性的打击。项平接令之后,没有耽搁,将之前自己想好的计策以军令一一下达下去。

晋阳城内守军不多,只有两千城防军和一千屯田的预备军。但是晋阳城内守城器械倒是不少,三千兵马的兵甲也精锐到了极致。项平也没有托大,将上党工部送来的还没有来得及送望去前线的最为精良的兵甲尽数套在了并州军之中最为低等的士卒身上。

即便如此,两千城防军之内,同样也有昔日跟随项敖南征北战的精锐勇士。虽然不多,但是面前能凑到五百之数的特战部队。面对并不善战,却人多势众的世家大军,项平的计策也是简单。虽然世家是想借此方法为自己谋得利益,不愿与项敖撕破脸皮但是项平可没有打算和平了事。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八章 少年初战

月黑风高,春风徐徐。即将入夏的并州寒气尽去,不少低洼盆地之处,甚至有些热闷的感觉。

不知是这一世的初战,还是天气的缘故,项平尽然有些激动的冒着微汗。典满、姜仁更是不堪,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磨蹭着身子。焦猛瞧着身前匍匐着的三位少年俊杰,轻轻一笑,眼神之中带着些许戏谑之意。

此时带兵攻打晋阳的世家子弟,确实平庸的无话可说。别说分营攻打各方城门,就算是最为简单的布置军营形成犄角攻守之势的分营都没有。项平遣精锐斥候探查十余里地,都没有发现世家大军存储粮草之地。如此看来,恐怕世家大军是将粮草堆积在将近两万大军军营之中。

项平嘴角微翘,不屑的轻轻一笑。如此所谓的大军,也敢反叛并州,攻打晋阳?项平不知道是谁给了世家如此勇气。或许又是袁绍的计量吧!袁绍此人乃是枭雄,却不想在选择同盟势力之时,竟如此眼拙。项平如此想着,将面前的刚好漏完的沙漏翻了个身,继续计时。

并州境内和平了数年之久,没有怨气累积的血腥战场,同样极少见到乌鸦、秃鹫在并州上空盘旋。但是在今晚,晋阳城外的世家大军头顶之上,却时不时的有秃鹫、乌鸦一直盘桓,粗劣的‘哇、呀’的叫着,让人不自觉的心生烦闷,厌恶不已。

此时世家大军军营的营帐之中,郭淮、王凌及温恢三人都被烦躁的叫声吵醒了起来。尤其是温恢,本就觉得此次发难并非最佳的时机。但是在袁绍的蛊惑下,郭淮、王凌二人没能忍住,最后强迫温恢一同发难,对晋阳发兵。

温恢不安的在军帐之中来回走动,偶尔停下来望了望头顶的帐篷,似乎能够透过帐篷看见军营上空一直没有停歇的飞掠的乌鸦和秃鹫。

“曼基兄,能不能消停会。”王凌被一直来回晃动的温恢搞得心烦意乱,打断温恢说道:“就算项敖在晋阳城内有精锐,以吾等之前的探查,最多也不过一两百人的精锐,即便加上两千城防军,怎可能是吾等大军的敌手?”

郭淮闻言,起身来到温恢身前,拉起温恢坐落下来安慰道:“彦云兄所言极是。就算项敖如何势大,此时大军也在各个边境要害驻守。况且还有冀州牧的大军不是?来来来,曼基兄别再多想了,饮酒饮酒!”

温恢神色不定的接过郭淮递来的酒杯,仰起头一口吞了下去,狠狠的咧了咧嘴,似乎在祛除心中的不安。

“彦云兄、伯济兄,还是小心为上!”温恢放下酒杯,神色些许凝重说道:“吾等起兵,不过是想逼迫项敖更改政令,归还吾世家特权罢了。可是从以往看来,项敖此人似乎并不是怕硬之人。袁绍教唆吾等起兵,只不过是借吾等之手,扰乱项敖攻打冀州的步伐罢了。”

“若是项敖一怒之下,放弃攻打冀州,反身赶回太原,吾等又将如何?”

郭淮闻言,脸色微变。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曼基兄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不过曼基兄放心,吾等万余大军攻破晋阳不过在弹指之间,既然吾等陈兵城下,迟迟没有攻打,便是给了项敖考虑的时间,也表达了吾等的诉求,并不是想与项敖撕破脸皮。”

王凌点点头,接过话来,极为自信的说道:“项敖此人能够经营并州多年,也不是鲁莽之人,就算项敖退回晋阳,吾等只需表达诚意,再与项敖磋商些许,想必项敖也会同意。毕竟以如今项敖行事来看,同样想要逐鹿中原。既然要逐鹿中原,那便少不了吾等世家的帮助。”

温恢闻言,一阵苦笑。若是项敖如此好相与,那并州大多世家又何必放弃以前肥沃千里的土地,与项敖交换所谓的商贾交易的优先权?郭淮、王凌二人说得如此轻松,但是在温恢看来,若不是心中甚是担忧,又怎会半夜惊醒,迟迟不能入睡?

温恢如是想着,又给自己斟满了酒,仰头饮尽,似乎如此能够将烦心之事抛之脑后。

“闲来无事,吾三人干脆吟诗作对一番,如何?”

对于王凌的提议,郭淮双眼一亮,一阵大笑:“哈哈...甚好,甚好!那...”

“敌袭!家主,不好了!晋阳城内的敌军出城了!”不等郭淮笑罢,帐外传来奴仆惊慌的大叫。

“慌什么慌!”郭淮闻言一愣,随后些许颤抖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冲入帐内的奴仆怒喝道:“下本将军令,三军备战!”

身着甲胄的奴仆,卑微的弯曲的腰,颤栗的说道:“家.家族,来...来不及备战了。敌...敌军已经...”

“砰!”郭淮暴怒的猛拍凭几,站立起来怒喝道:“说清楚,已经如何?”

“已经...已经杀入军营了!”奴仆说罢,如同泄气的皮球,全身瘫软下来,倒在了三人面前。

“废物!”郭淮上前狠狠的踢了一脚奴仆,面色暴怒的朝帐外疾步而去。方才一直担忧不已的温恢与谈笑风生的王凌更是带着惊惧的神色,匆忙的跟随着郭淮向帐外疾步走去。

郭淮三人走出帐外,迎面而来的是杂乱不堪的大军。有衣着凌乱刚刚跑出营帐的士卒,有外围巡逻回营禀报军情的士卒,甚至还有满身挂着财物、粮草,夺马准备逃离的逃兵。眼前的凌乱,让郭淮的怒气火上浇油,满脸通红。

“来人!传令督战亲卫,凡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郭淮怒喝之下,世家大军之中真正精锐的千余督战军即刻蜂拥而出,朝着慌乱的大军冲去。乌合之众的世家大军在督战军的驱赶之下,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跌跌撞撞的重新聚起阵型。

“杀!”项平带着五百余最为精锐的并州重骑兵,此时已经冲杀道了世家军营的最中央,即将赶到郭淮等人所在的中军帐。

五百重骑兵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但是五百精锐都是从战场之上下来的精锐老兵,虽然不少已经开始显得年迈,但是在项平、焦猛等人的带领之下,生猛得如同方才出生的牛犊子一般,即便是老虎的巢穴也敢闯上一闯。

“贼将何在?全是懦夫?不敢与本将一战?”

突袭敌军成功之后,被项平留下防守晋阳城的守将已经打开城门,领着两千大军对城外的敌军发起了冲锋。如此乌合,让项平完全找不到昔日征战宇内的征服感。冲进中军帐之后,便朗声大喝,企图吸引敌军将领与自己决战。

已经暴怒的郭淮,被项平言语一激,一个翻身,登上亲卫战马,将亲卫一把提下马去。手中长剑一拍马臀,朝着项平冲杀了过去。冲杀而去的郭淮临近看清了项平稚气的面庞,被项平轻蔑的眼神更是激得头昏脑涨。

“呀呀呀,黄口小儿,还不速速受死!”

看着暴怒冲杀而来的郭淮,项平嘴角一咧,邪异的一笑,并没有回答郭淮,双腿一夹马腹,不退反进,朝着郭淮砍杀过去。一直护卫在项平身后的焦猛见状,眯眼看了看郭淮。见郭淮也就是武艺稍有成就的世家子弟,便一刀劈开了身前的数个敌军,缓缓跟随在项平身后,绞杀项平与郭淮周围的敌军。

“砰!”一声巨响,项平的长枪狠狠的砸在了郭淮的长剑之上,将郭淮连人带马砸得跪地而去。项平如同在戏耍老鼠一般,驱马围着战马跪地的郭淮绕了一圈。郭淮没有想到,如此黄口小儿,竟然力量如此之大,一招之下,近乎让自己失去了反抗之力。

郭淮又是惊惧,又是羞怒的驱使着战马挣扎的站立起来。

“哟呵!不错!还能接本将一枪!”

面对项平的戏谑,郭淮怒火冲顶,完全不顾自己是否能够敌过项平,从战马之上一跃而起,举起手中长剑朝项平面门刺去,口中同时怒喝:“无耻黄口小儿,纳命来!”

项平不屑的瞄了眼跃起的郭淮,对于如此已经失去理智的对手,项平提不起丝毫战斗的欲望。左手轻勒马缰,右手长枪朝着跃起的郭淮轻轻一挥。噗的一声,飞跃而起的郭淮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空中突然失去了力量,直愣愣的掉道了地上。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已经断气的郭淮砸到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项平长枪一突,微微偏了偏身子,便将已经失去的郭淮挑了起来,对着战场之上朗声大喝道:“敌将已死,非世家之人受降免死!”

“受降免死!受降免死!”

“尔等反叛也非自愿!”项平狠厉着脸庞继续吼道:“若是能够击杀世家子弟,不仅能够免死,还能官升一级,得白银百两!”

项平的怒喝让还在胡乱奔逃的乱军瞬间一顿,随后奔逃的乱军不再慌乱,而是朝着身边的督战军和昔日欺压自己的主人举起了屠刀。城内紧跟而来的大军也加入了屠杀之列,如此一来,世家所谓的反叛大军,一夜之间消散于无形。

不过战后对世家的处理,不论胡昭还是项平,可不会如此简单。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零九章 令狐氏

并州反叛世家的结局是悲惨的,胡昭虽然仁慈,但毕竟是谋逆之罪。项平虽然年幼,但是却有一个掌管过无限疆域的帝国太子,怎可能心慈手软。

带头举事的王家、郭家和温家被处以极刑,连坐九族,抄没家财。其余谋反的世家的土地被胡昭以将军府的名义全部没收,各大世家之中豢养的奴仆,佃农都没解放出来,给其自有之身,并以将军府的名义租赁期土地,保存生计。

新来的沮授惊惧的看着胡昭、项平等人狠辣的处理着造反的世家,惶惶不可终日。沮授不知自己投效并州项敖,对于自己家族来说是否明智。

不过既然已经投效,沮授也不会随便变节,努力的让自己适应并州各项政令。沮授也不是平庸之人,在跟着胡昭亲自处理过世家、百姓之事之后,慢慢才发现项敖的政令对于百姓、对于项敖的势力巩固是如何的重要。项敖并非世家之人,势力的巩固十之八九是靠着麾下百姓的支持和爱戴,才如此凝聚。

项敖以将军府的名义,将并州大多土地收归将军府统一管理,再以租赁的方式,发放给百姓。百姓除了缴纳相应的土地租赁费用之后,百姓负担的就只有在汉朝基础上降低道极致的人头税。每户百姓需要缴纳的赋税在各地官府都有记录,一季上报道郡县,再由郡县负责统计的文吏整理之后上缴到将军府,由胡昭、项敖等人查阅。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幽州,在胡昭的建议之下,项敖沿袭汉庭制度,仍旧设置并州、幽州两大州。两州的政务,有项敖任命的州刺史整理之后交由将军府查阅。至于两州的军权,项敖更是没有下方,各地正规军只能听命于将军府。在没有项敖的允许之下,任何人不得插足。

世家造反一事,胡昭早有计较,借此机会,颁布政令,不论哪个世家,豢养的奴仆,婢女不得超过世家嫡系人员的两倍之数。也就是说,日后能够服侍世家子弟的奴仆,分派下去,也就最多一人拥有两个下人罢了。以此来遏制世家众人招募乡勇,暗中豢养兵马。

效仿东汉为官制度,不论谁在将军府做事,都不能距离生源地太近,并且小到县令、大到州刺史,都是两年一换,频繁的调动。

项敖新颁布的政令施行成熟需要的时间不短,此时也没必要太过细说。对于并州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处理并州境内并没有随同王家、郭家叛乱的世家。比如太原的令狐氏、比如上党的鲍氏。

对于世家,项敖曾经说过,手脚不干净,不遵将军府政令的,该杀则杀;但是不论是表面还是真心顺服的世家,也要给足甜头才是。而那些安分守己,守着世代流传下来的一亩三分地的世家,却始终是项敖势力之内不安定的因素,随时都可能在他人的诱导之下爆裂开来。

项平领兵击杀敌将有功,再加上项平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沉稳和睿智,胡昭便上书愿在易县的项敖,请求将将军府的不少军、政事务让项平接管。一是能够尽快锻炼项平成长,二来也可以为胡昭减轻负担。对于自己儿子的才能,项敖一清二楚,稍作考虑之后,便答应了胡昭的进言,让项平暂时作为胡昭的副手,处理后方世家之事。

而此时的项平,被胡昭安排前往拜访太原如今仅存的不多的大型世家之一,令狐氏。项平便领着焦猛、典满二人,以及十数戎卫将军府的精锐护卫来到了令狐氏的府上。

令狐氏不比往日的王氏、温氏势力庞大。每代人丁不过两三人,但是令狐氏在太原百姓的口碑极好,深得百姓尊敬。

“草民令狐邵,见过公子!”

项平的到来,让作为令狐家主的令狐邵暗自忐忑,不知是好是坏。同时更是让还在家中的族人和奴仆全都来到门外迎接项平,令狐氏的接待之礼不可谓不隆重。

不过即便隆重,令狐氏也遣散了不少奴仆、佃农,此时站在项平身前接待项平等人的,加上令狐氏族人,也不过二三十人。

“孔叔先生多礼!”项平同样作揖回礼,淡然说道:“小子乃是后辈晚生,受不得先生如此大礼!”

“哪里哪里,公子武艺智谋尽有当年镇国公风范,当得当得!”

“先生谬赞!”项平不卑不亢,谦虚的说道。

令狐邵同样平淡的轻轻一笑,不再纠结于此,轻轻测过身子引众人进门道:“公子请进屋,草民招待不周,略备清茶。”

项平闻言,再次作揖回礼,转身下令,让典满、侍卫在外等候,领着焦猛一人,跟随着令狐邵进入屋内。前来拜访令狐邵之前,项平也做了些功课。了解到令狐氏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令狐氏族人从不铺张浪费,万事节俭。即便有先辈去世,也不会搞得太过隆重,劳民伤财。

而且在前几年大汉多次天灾,令狐氏也大开族中粮仓,接济了不少难民。导致即便令狐氏没有打算收纳太多百姓为仆,也有不少百姓自愿留了下来,在令狐氏祖宅的附近定居下来,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则是希望在令狐氏的庇佑之下,能够生活得更好。

“草民斗胆,敢问公子此次来访所为何事?”

进入房内之后,项平一直都在与令狐邵闲谈家常,似乎没有其他用意。但是作为一家之主的令狐邵,如何看不出项平只是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一直不曾说道重点,让令狐邵不得不主动开口询问项平的来意。在得知将军府派来的是还没有成年的镇国公公子,令狐邵还侥幸的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等将军府主事的人道来之后再说。

但是方才迎接项平见得不卑不亢的项平之后,令狐邵便知道今日没有日此好过,只是没有想到,如此年少的项平,似乎比那些老狐狸都还要难对付。

项平轻轻一笑,放下茶杯道:“小子父亲出身卑微,却有着与身份不符的雄心大志,希望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安泰的生活。从小父亲都教导小子,不仅要将治下百姓当作亲人对待,还要对像令狐家主一般,人上人的世家俊杰保持应有的尊敬才是。”

令狐邵不想项平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给令狐氏扣下如此大的名头,人上人!自从项敖执掌并州以来,令狐邵看到过多少所谓人上人的世家都打入深渊。而项平说得如此淡然,让令狐邵心中万分惊惧,难道将军府要对令狐氏动手了?

令狐邵如此想着,背脊之上不自觉的开始渗着冷汗。令狐邵略显慌乱朝项平作揖,勉强轻轻一笑道:“公子说笑。道家有言,万物皆平等,何来人上人一说。况且天下世家繁多,吾令狐氏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先生谦虚!”项平对着令狐邵作揖,淡然说道:“令狐氏在太原名声广播,又救济如此多难民。”

说罢,项平起身,来到房门之前,指了指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在令狐氏大门外的百姓,略显佩服的说道:“先生轻看,小子不过是前来拜访先生,百姓都生怕令狐氏被将军府误会呢!”

项平不说门外的百姓还好,项平一指门外的百姓,令狐邵不复方才的淡定,赶紧上前对着项平双膝跪地,些许颤栗的说道:“公子莫怪,百姓只是看看热闹,并无其他。吾令狐氏只想能够护的一方太平,并没有其他想法,还请公子明察。”

项平见状,疾步上前扶起令狐邵,面色些许责怪说道:“先生这是作何?方才小子都说过了,小子只是后背晚生,如何守得住先生大礼?”

“可是公子...”

令狐邵有些不情愿的被项平搀扶了起来,面色已然变得有些惊惧,打算出言继续辩解什么。项平力气比令狐邵大了不知多少,硬生生的将令狐邵搀扶起来道:“将军府耳目遍布天下,怎不会知晓先生掌管的令狐氏是如何?先生切莫担心。”

“先生仁德,又睿智不凡,如此大才只保一方太平,岂不是浪费了先生生平所学?”项敖轻笑着继续说道:“能学,当以致用,乃是小子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教导,小子不敢忘记。”

令狐邵闻言,心中才恍然。原来项平前来,并不是问罪,而是要让令狐氏出仕将军府。

搞明白项平来意的令狐邵,大大的松了一口,缓步回到自己榻前,跪坐下来。项平也没有打算催促令狐邵作答,淡淡的笑着,面对着令狐邵继续饮着清茶。

而此时的令狐邵心中纠结的同时,也充满了担忧。若是令狐氏不择后辈入仕将军府,那令狐氏日后再并州,恐怕寸步难行;但是如今并州的政令,十之八九对世家都没有好处,甚至是打压,项敖发家并州,如何能够逐鹿天下?

如此情况之下,若是令狐邵臣服项敖,待项敖被天下世家击垮之时,令狐氏又将如何应对?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章 热闹的魏郡

项平并没有对令狐氏做什么,在令狐家的宅院之中待了半日,也没有用膳,和善的带着麾下的侍卫离开了令狐家的宅邸。

别说百姓,即便是不少观望的世家,都莫名其妙。难道镇国公一改昔日的霸道,打算与世家和好?越是如此想来,世家众人越是觉得如此,毕竟如今天下局势已明,项敖想要逐鹿天下,必须得到大多世家支持才是。

离开令狐氏之后,项平带着为数不多的侍卫,逐一走访将军府经过筛选的世家。而项平的名声,也在此期间飞快的传扬道并州、幽州各地。即便幽、并两州之外的其他势力也有耳闻。

有说项平乃是天神下凡,武力胜过昔日的镇国公;也有说项平智慧不凡,在并州舌战无数世家,让世家臣服。

虽然有过分夸大的嫌疑,但是项平的种种表现,却让战士与项敖没有冲突的曹操、刘备二人担忧不已。一个项敖就极难对付了,若是其子如同传言一般,那项敖的势力救更加坚固。各路诸侯的反应并不能影响到并州各项事务。即便是与项敖酣战的袁绍,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比较自己儿子与项敖儿子的优劣。

不同于项敖与袁绍在北线无尽的僵持,魏郡之内的张燕军与管亥军却打得如火如荼,让周边诸侯看着都眉头直跳。

当日田丰秘密会见黑山黄巾和青州黄巾的首领之事,不知被谁知晓,传扬了出来。而传扬之后,袁绍也将重心原本北方的兵力,稍作调整,在南线也布下了重兵,似乎在防范传言可能属实。

而就在袁绍将部分兵力转向南方之后,魏郡之中的张燕与管亥却大打出手,双方在魏郡邺县(今河南安阳市北)和魏县(今河北省南端,冀豫交界处)之间,你来我往,各有得失。

“既然要与管亥决战,为何将军似乎是在佯攻?”

于毒确实没有看明白张燕的兵法,好奇之下询问张燕。张燕闻言,不着痕迹,尴尬的搓了搓鼻头,回答道:“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此时看似佯攻,却是在让管亥疲于应对,漏出破绽。”

“再说,本将制造的佯攻,却是实打实的大军。只要管亥稍有疏忽,漏出破绽,本将便可转虚为实,顷刻间,将管亥打得屁股尿流。”

于毒闻言,面色恍然不已,更是双眼冒着星星,崇拜的看向张燕赞叹道:“将军智谋超群,用兵更是犹如神降。末将佩服!”

“咳咳咳...”张燕搓了搓下巴,嘴角微微颤抖的接过话道:“不过小伎俩罢了,能不能让管亥上套都还不一定,切莫高兴太早。”

于毒丝毫没有看出张燕的不自然,一脸正经的盯着舆图良久后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将军近日皆是佯攻,但是管亥不知是已经看穿,还是并么有打算与将军决战,似乎同样也是在以虚打佯,一直都在试探。”

张燕一愣,没想到平时看着愚钝的于毒,近日的眼光竟然如此毒辣,看出了之中关键。随后张燕微微苦笑,还好于毒不是善谋之人,不然恐怕已经看出了自己与管亥不过是在演戏。

“将军,既然管亥同样在装腔作势,吾黑山军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局部变虚为实,打管亥一个措手不及,定能立下奇功!”于毒仍旧不明所以,甚至有些兴奋对张燕谏言。

张燕闻言,神色略显慌乱,这如何使得!

“不可!”张燕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笃定的说道:“阿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管亥已经看出了本将的计量,难道没有后手,防备本将随时可能转变的虚实?魏郡多平原,于地理来讲,并不适合用险计。再加上黑山军和百姓及青州的黄巾和百姓,将近两百万之数聚集在魏郡之中,若是茫然爆发决战,即便是胜,恐怕整个魏郡也会被毁得满目疮痍。”

于毒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末将愚钝,还是将军考虑周全!”

张燕闻言,暗自松了一口,便不再理会,留下一句巡查军营之后,便离开了营帐。似乎害怕于毒突的想起,又想献上计策。见张燕离去,于毒也么有再多想,便赶往前线,似乎打算听从张燕的计策,在前线寻找管亥可能漏出的破绽。

相比张燕,管亥就要轻松不少。青州黄巾之将领本就不多,在加上管亥在青州黄巾之中的威望几乎达到了顶峰,没有人会质疑管亥的决定。

如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张燕与管亥打得风生水起。至于粮草,肯定是有要求二人配合的田丰提供。河内的土地本就肥沃,粮草富足,再加上并州的支持,让几万大军演演戏还是能够支撑的。况且在田丰等人看来,魏郡之中的百余万百姓和十数万大军迟早会变成并州的又以精锐大军,不该并州养,该谁养。

涿郡与河间国交界的易县附近,项敖此时领着三万精锐,陈兵在易县以北的马水北岸,与南安的袁绍大军相持不下。

“文和,此计是不是太过狠毒,有伤天和?”

项敖眉头紧蹙,对于贾诩方才献上的计策有些犹豫不定。

“主公仁德,诩身为佩服。”贾诩面色凝重,对着项敖作揖再道:“可是主公可有想过,若不如此消耗袁绍,让袁绍设法动用世家力量,待日后主公夺下冀州,如何处理冀州繁多的世家?难道全部斩杀?或者是留下来随时防备着?”

“冀州人口众多,又多粮仓,战争潜力在普天十三州之中可谓数一数二。”贾诩不等项敖回答继续说道:“而冀州的世家会在袁绍还能坚持的时候将自家经营多年的武力派往前线?主公如今要做的,不仅仅是夺得一县、一郡、一州之地,更为重要的是设法消灭各州郡当地世家的有生力量。”

“以如今主公的兵马,只要挥军南下,袁绍能够坚持多久?但是若是如此,占据冀州之后,主公要面对的世家又会消耗主公多少实力?”贾诩不停的反问着,将项敖如今面临的问题展现出来,让项敖自己思考。

“主公占据冀州之后,若是没有能够处理好冀州世家,待冀州世家反叛之时,受苦的难道不仍旧是冀州百姓?”

贾诩说着,脸色越发狠厉起来:“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袁绍压迫道极致,让袁绍穷兵黩武,让冀州世家对百姓降下累累负重。如此一来,百姓怨恨袁绍和世家肯定会超过对主公的怨气。到那时,主公夺下冀州,再将土地按照如今并州的模式分发给百姓,百姓便会感恩戴德,如同并州百姓一般,支持主公。”

贾诩说罢,项敖脸色发黑。贾诩计策不可谓不是上上策。攻城攻心,拿下冀州的同时,也让冀州民心偏向自己,如此一来,冀州便会以最快的方式融入到项敖的治下,免去了世家烦恼。

但是如此一来,没有将百姓当作人的袁绍代表的世家,绝境治下又将如何剥削百姓?甚至残害百姓?项敖不敢多想。

“即便是上上策,但是对于百姓的伤害确实太大!”项敖思讨良久,仍旧低着头不断的轻摇着继续说道:“此时暂且作罢,毕竟幽州还未安定下来。待元直将幽州事宜处理稳妥之后,再作定夺!”

贾诩闻言,淡淡了叹了一口气。自己主公哪里都好,有魄力,有决断,更不会有妇人之仁。就是对百姓太过爱戴,有些影响大局的计策,项敖便会犹豫不定。或许这就是主公能够凭借白身能够在十年之内夺下两州,掌管两州数百万百姓的缘由吧。

贾诩如此想着,轻轻的摇摇头,放弃继续劝说项敖,脑海之中浮现出徐庶的身影。

汉献帝的死,天下自有四人知道是自己一手策划的。除开自己,便只有郭汜、李傕执行的二人以及与贾诩常有书信来往的徐庶。

当初贾诩在书信之中隐约表达自己的计策之时,徐庶没有阻止不说,更是隐晦的告知贾诩,项敖不愿做的事情,徐庶愿意替项敖一力承担下来,作那恶人所为之事。劝说项敖无果,贾诩便只有设法先与徐庶沟通,让徐庶也赞同此事。

“对了!”项敖打算离开之时,突然想起了太原之事,回身对着贾诩狠厉的说道:“文和替吾书信孔明。世家叛乱,当以雷霆之势将叛乱的世家斩草除根!至于那些暂时臣服的世家,让孔明安排平儿去处理。”

“公子?”贾诩微微一愣,虽然听闻自家公子宛如神童降世,但是毕竟只有十来岁,如何能够与世家之人周旋,便对项敖劝谏道:“主攻三思!公子虽然聪慧,但毕竟太过年幼,还需磨砺方能委以重任。”

“哈哈哈...”项敖闻言大笑道:“文和啊文和,切莫看轻了天下人,尤其是本公的儿子!文和等着看好戏吧!”

贾诩又是一愣,项敖对项平的自信,甚至超过了项敖自己。贾诩从来没有见过项敖如此得意。

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陈宫慧眼

初平七年春(196年),又是一年过去。

天下各路诸侯相互讨伐之间各有来去。或一城一池的得失,或一县一郡的得失,格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让人最为稍微惊讶的,乃是处在洛阳的吕布。不同往日吕布的安静,跨年之前吕布便派遣大军,开始打算攻打弘农郡、京兆地区。

不过对于打得最为火热的的北方和中原,似乎并没有诸侯太过担心吕布会如何打算,只是占据着三辅一带的李傕和郭汜在奋力的反抗着。按照着之前贾诩留下的余策,郭汜、李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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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应对,谋略

入夏之后,洛阳的吕布如同发疯了一般,大军尽起,疯狂的攻击弘农、京兆、右扶风和左冯翎四郡,让天下看不起吕布的诸侯和世家以为吕布成魔了。

李傕、郭汜二人对吕布狠得牙痒痒的同时,也表现得非常果决,直接放弃右扶风等地,将大军尽数撤到了汉中之内,凭借着汉中易守难攻的优势,将大军安置在定军山的阳平关和上庸一带的关隘,龟缩在汉中之中,似乎不再打算出来。

于此同时,整个天下传出了有关项敖的传言。无他,便是陈宫之前分析出来的,项敖可能用的计策。当陈宫、吕布将计策传扬出去之后,天下哗然,一众世家不分南北东西,纷纷声讨项敖,要求项敖罢兵。与世家考虑的自家利益不同,刘备、曹操等诸侯豪杰,却是佩服不已。

世家的祸患,不论在哪个势力都是如此,即便是曹操、刘备等人重用世家子弟,也苦恼如何平衡自己麾下的各大世家的势力。但是他们都没有项敖如此果决,再攻打其他州郡之时,便已经将世家列入了必须除掉的行列。

虽然世家的声讨让并州项敖陷入了孤立的局面,但是对于项敖控制的并州、幽州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影响。尤其是并州世家反叛被项敖除掉大半之后,并州、幽州之中的世家即便接到了之前各地好友的来信,大多也将信件上缴给了项敖,表明自己的清白。

即便是有外地世家与并州世家世代加好,还定居在并州的世家也是将亲友传来是信件尽数烧毁,然后当做没有看见。项敖将军府的眼线,不仅遍布并州、幽州各地,天下各州,同样有姜吕暗自的探子,如何能够逃得过项敖的眼睛。

对于并州世家的作为,项敖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要不在并州境内叛乱就行。不知为何,暂时没有施行并州往日政令的河内也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似乎河内世家并不担心项敖会夺去他们太多的利益。

虽然内部影响不大,但是谣言传出去之后,冀州的世家却如同发疯了一般,提前将自家的精锐交给了袁绍,只是要求袁绍尽快除掉项敖,倒是让给袁绍有些感谢项敖。

并州,太原晋阳城。

“可有查清楚是谁传扬出去的?”

项敖看着堂下单膝跪地的姜吕,沉声问道。对于冀州的计策,整个并州势力之中,只有献策的贾诩,有过商讨的徐庶和作为主公的项敖知晓。项敖完全不会怀疑贾诩、徐庶二人,那传扬出去的肯定是哪一路诸侯麾下的不凡谋士。

项敖压制的怒气,让姜吕有些害怕。多年居在上位,即便以项敖平易近人的脾性,也不免会有帝王般的威压散发出来。姜吕头颅低的更低,抱拳对项敖说道:“禀主公,已然查明,是吕布麾下的谋士,兖州陈宫传扬出去。”

“陈宫?!”项敖微微一愣,随后恍然。对于陈宫,项敖自然是知晓,毕竟陈宫曾经跟随过曹操。各路诸侯,项敖最为在意的便是曹操,打听的也仔细些。

不等项敖多说,已经

被允许参加政议的项平却站出身来,对着项敖作揖道:“父亲大人!”

项平的称呼,让项敖大怒,对着项平怒喝道:“此乃政厅!”

“末将知罪,请将军责罚!”项平砰的一声单膝跪地请罪,并不是惧怕自己的父亲,而是要作出对的姿态。

项敖撇了眼项平,冷哼一声道:“二十军丈暂且记下!”

“诺!”典韦嘴角狂跳的接下命令,心中万分发苦。早知道就不跟随主公回来了,在前线多好!只要项敖在的地方,所有的军法责罚,都是由典韦执行,即便是项平也不例外。主公对于军法最为严厉,自己不敢不认真的打,可是项平可是自己的小主啊。典韦心中痛苦的呐喊着。

“说吧!”

“是将军!”项平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站起身来对着项敖作揖继续道:“将军,陈宫之才,末将略有听闻。陈宫此人,不仅善军事,也善政务。即便是与军师贾先生相比,对于整个天下大势走向的见解,也不遑多让。”

“哦?!你都知道?”项敖显得极为好奇问道。项平一众都在并州之内,并没有出过并州,更别叹拜访天下名仕。何况陈宫的情报,也只有胡昭、戏忠等少数人才知晓。

“咳!末将之前曾听闻孔明先生提到过!”

项平轻咳一声,似乎在掩饰着什么。项敖极有深意的看了看项平,也没有多说,继续问道:“说来听听!”既然项平主动站出来,肯定想要献计。

“是!”项平抱拳道:“既然世家奋起,声讨将军。吾大军干脆大军压境,攻入冀州腹地,让冀州世家破胆。即便冀州世家有大能,但是在一众重视自家利益的世家老辈的要求下,肯定会拿出更多豢养多年的精锐,抵挡吾并州大军。”

“如此一来,将军便以此为借口,将参与的世家尽数斩杀,扫清冀州世家的障碍,尽快入住冀州。”

项敖轻笑着看了看项平,心中极为满意。虽然计策简单,却是最为有效的。也不是项敖着急报仇,只是各地传来的消息,让项敖不得不提前收拾袁绍。曹操已经开始布局青州,孙坚也已经理顺了扬州、交州两地,即便是落魄的刘备,此时已经也快拿下一州之地,若不尽快平定河北,项敖势力可不会好过。

项敖此时掌控的地域,横向边境太长,纵深不够,若是西凉、吕布、曹操结盟,项敖几乎是全线开战。但是若能一同河北,便能以黄河为界,将曹操、吕布大军抵挡在黄河之外。

之前打算徐徐图谋冀州,就是怕各路诸侯结盟,共讨自己。如今被陈宫搅和,恐怕吕布、曹操结盟之事已是必然,至于西凉马腾,应该还有转圜之地。

“各位可还有其他间接?”项敖抬起头,环视众人,留守晋阳城内不多的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

项敖见状,无奈的一笑,继续道:“既然平儿已经入仕,那便是吾并州麾下

武将,与尔等相同,不看身世,只看功劳,才能。平儿毕竟年少,经验不足,尔等作为叔父,切莫看在平儿的身份不敢反对。并州的壮大,需要尔等共同努力才是。”

一旁的胡昭对于项平的计策也极为认同,本不打算多说,不过既然自家主公如此说道,胡昭也要带带头。

“禀主公,公子计策可谓上策。”胡昭对着项敖作揖见礼,随后又朝项平拜了拜,继续说道:“攻城攻心,乃是上上策。既然要速战袁绍,不仅可用外部大军施压,还可乱袁绍军心。”

“哦?!如何乱?”

“主公之前不是将审配放回了冀州么?”胡昭轻轻一笑,继续道:“细作传来消息,年前审配就被袁绍软禁了起来,一同软禁的还有为审配求情的崔琰。”

“先生智谋,平儿佩服!”项平恍然大悟,虽然自己能够先知先觉,但是比起三国名士,项平还是差了些许。

“哈哈哈...”项敖见状朗声大笑,对着胡昭道:“吾本以为吾麾下谋士够毒的只得文和、元直二人,不想近日也看到了孔明的‘毒计’!哈哈哈...”

胡昭被项敖笑得不太自然,对着项敖作揖苦笑道:“主公是在称赞昭,还是贬低昭也!”

“当然是称赞!”项敖收回笑声,低下头,在书案上急速,随后轻轻吹了吹没有全干的墨汁,折叠装进信封,递给典韦道:“阿韦,即可带上吾之令牌,传信军师!”

“诺!”典韦兴奋的点点头,看来小主的军丈不用自己执行了。

“至于攻心之人...”项敖看来一圈,将目光停在了沮授的身上。

“公与可敢到冀州走一遭?”

还是来了!低着头的沮授心中一叹,抬起头来,对着项敖作揖道:“既然主公安排,授便前往冀州,随便看看家中老母亲。”

前往冀州策反,虽何事的人选是沮授,最不合适的也是沮授。虽然沮授已经投效项敖,也开始认同项敖的观念,往日心中对世家的偏向也再缓缓改变,但是想到日后攻入冀州,冀州世家遭难,沮授心中还是一沉。

项敖让沮授前往冀州,不仅仅是因为沮授是冀州世家子弟。更重要的是,此行冀州之后,让沮授全心为自己卖力。沮授要么不接下项敖的安排,以沮授的脾性,只要接下,那便会替项敖办好。但是只要办好此事,沮授就会受到冀州世家的排挤。

日后等项敖将冀州拿下,给沮授、田丰的家族多给点好处,让沮授、田丰的世家做做榜样,以后处理冀州残留的世家,也要方便不少,毕竟世家也是人,并非畜生,怎么可能将世家之人杀尽。

天下世家众多,声讨项敖的也不少,但即便如此,与项敖相邻的诸侯暂时也只有袁绍、吕布。吕布不用说,世家如何,估计吕布也不是太放在心上,没有太多的利益吕布也不会得罪项敖。至于袁绍,呵呵,本就和袁绍打着的,怕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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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倔强的审配

“先生,屋外有人拜见。”

“谁?”审配一脸疑惑,自己如今被袁绍猜忌,软禁在自己家中,其余世家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来看望自己。

“不知,只是说是先生的好友。”

来人不愿透露姓名,让审配眉头微皱:“引进来吧,吾在书房等待。”

“诺!”

片刻过后,来访的中年被审配家的管事引进了审配的书房。

来人进入书房之后,待审配下人离去,缓缓揭开扣在自己头上的头巾,轻轻一笑,对着审配作揖道:“正南兄,好久不见!”

审配一愣,随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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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井陉之战-上艾

中山国真定县城(今河北石家庄一带),淳于琼满脸疲惫。高顺大军不仅兵马众多,最为精锐的陷阵营攻城略地之能,更是让淳于琼束手无策。

上曲阳被攻下之后,淳于琼只得领着大军,回退到中山国、常山国交界之处,将大军分别安置在真定城,下曲阳之中(今河北晋县),打算在新市、毋极两县(今河北无极县一带)之间与高顺对阵。高顺大军虽然占据了上曲阳,但是想要进入冀州腹地,必须得横跨泒水(今河北省中部大沙河)和滋水(今河北省行唐县境内)。

而新市、毋极两县,便处在泒水与滋水之间,进可攻、退可守,再加上真定、下曲阳两个大城的支援,淳于琼有信心将高顺大军抵挡在中山国北部,不得寸进。至于常山国西临并州,但是延绵的太行山脉却成了天然的屏障,只要能够守住上艾县城(今山西省阳泉市东北平定县)及滹沱河,并州大军想要从西面进入常山国,难比登天。

上艾城在太行山脉之中,易守难攻,往东百余里,便是太行山脉向东的重要关隘之一井陉(今河北井陉xíng县),井陉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乃冀通衢要冲,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淳于琼是袁绍麾下大将,自然知晓井陉的重要性,便遣斥候八百里急书,希望袁绍能够曾兵。袁绍虽然不擅长军事,但是井陉的重要,袁绍在兵书之中也有了解。便遣自己麾下大将文丑,前往井陉,协助淳于琼协防井陉。同时任命逢纪为镇北将军,领大军驻扎在安熹、蠡吾(今河北定县至蠡县一带),以中山国治所卢奴(河北定县)为据点,协防高顺的同时,与自己所在的高阳城(今河北高阳城以东数十里)形成犄角之势,抵御并州大军。

并州大军尽出,项敖自己也没有闲着,领着已经处理完毕幽州军务的徐庶,从太原发兵,打起了上艾的主意。

上艾、井陉一线易守难攻,也是袁绍布置的防线之中最薄弱的地方。不过即便薄弱,天下雄关的名声可不是如此简单。

徐庶看了舆图良久,似乎不是太主张攻打上艾,建议道:“主公,攻打上艾确实是突破袁绍防线最佳城池,可是上艾处在群山之间,南北更有河流相隔,要攻打上艾,恐怕损失不小。”

项敖闻言,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但是相比让文和所领的中军与袁绍大军决战,偷袭上艾的损失要少太多。再说,若是能够攻下上艾,占据常山,吾并州大军的粮草、甲胄,便可由沽县、上艾直接送入冀州腹地,不需在绕道雁门、代郡,减少了消耗不说,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冀州。”

徐庶多次领军征讨,在项敖的培养之下,徐庶已经有一代名将的气势。即便是卢植、蔡邕等人见到徐庶,也没有往日注视晚辈的姿态。

徐庶对项敖的策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只是此次攻打上艾的尽是项敖麾下的精锐,若是损失太大,得不偿失。攻打上艾,项敖只带了自己麾

下的五千羽杀营,和卸下马匹的三千精锐弓兵。

三千弓兵还好说,以项敖重点培养弓兵来的精锐程度来说,卸马之后,穿越山林也是亲而一举之事。可是羽杀营就麻烦了,羽杀营近乎全是重骑兵,且不论马匹难于穿梭在群山之中,即便是羽杀营满身的甲胄运输也不简单。不过幸好马钧一直都没有停止生产和优化运输用的战车,才让项敖敢领着五千重甲骑兵穿越深山老林突袭上艾。

“主公,末将有事相求!”

“哦?何事,说来听听!?”徐庶是跟随项敖最久的人之人,今日还是徐庶第一次求项敖。

徐庶显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道:“也不是太过重要之事,若是末将还有领兵作战之时,能不能让马工丞多配给点流马木车?”

“为何?”

“流马木车太神奇了,若是每次征战都能够用,大军的机动性好强上好几份,不论突袭还是奔袭,可都是神器!”

项敖闻言,哈哈大笑道:“哈哈,元直所言不假!不过想要超额配给,元直可要多立功勋才是。除非生死关头,流马木车不可能大规模配给,暂时只能给战斗力最强的兵马使用。”

徐庶闻言,表示了解的点点头,转头从帐帘的缝隙再次看了看帐外一排排的流马木车,眼神之中尽是对流马木车的向往。

收回心绪,徐庶理了理心中的想法,对着项敖抱拳继续说道:“主公,若是要偷袭上艾,最好能够让沽县守卫配合一下。”

“如何配合?”

徐庶来到舆图之前,指向上艾城周边的山峦继续道:“上艾城周边多山,各个山头都有袁绍斥候把守。不仅如此,每过一炷香的时间,各个山头都会举旗挥舞,示意仍旧是自己兵马,并非敌军。”

“淳于琼此人也是了得,末将观摩将近半日,都没有发现每次挥舞的相通之处。”

“没有规律?”

“毫无规律!似乎是淳于琼一直在派人直接告知暗号一般。”

项敖沉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舆图,沉声道:“不可能!从淳于琼的布置来看,各个山头有进有远,细细算来,至少有二十处之多。就算淳于琼麾下的斥候精锐,每次通报各个山头都不犯错,可是距离不一的岗哨之间肯定会有时间差别。”

“既然元直观察的结果是岗哨之间不论是时间上,还是动作上都没有误差的话,那便是之前便安排好的。”

徐庶闻言,似乎表达同意一般的点点头,皱着眉头疑惑道:“若是如此,为何将近两日都没有重复的动作?”

徐庶的询问,让项敖同样眉头深皱的问道:“白日里可以挥舞白旗相互通报,晚上淳于琼斥候又如何相互通报?”

“夜晚更乱!”说道夜晚,徐庶愁眉苦脸

的说道:“有时是一炷香时间,有时是半个时辰,最长的将近一个时辰。以信号弹为引,或一发,或两发,或两发同放。甚至偶尔还有三发。”

“淳于琼果真是个人才!”项敖郁闷的同时,也不得不惊叹淳于琼看似毫无章法,却让项敖暂时不得动弹的战术。

项敖收回舆图上的视线,背着双手,在舆图之前来回踱步,思讨良久。

“不过嘛!百密便有一疏!”项敖似乎相通了一般,抬起头来淡然道:“越是复杂的暗号,时间长了越是会出现问题。吾军赶到此处也不过三五日,不必太过着急。”

“传吾军令,让沽县守将遣三千步兵,佯攻骚扰上艾,先行看看淳于琼的应对再说。”

“诺!”徐庶暂时也无他法,只得领命而去。

既然静中找不到敌军的破绽,那便设法让敌军动起来。项敖如是想着,望着徐庶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自信满满。

淳于琼对于袁绍派来的文丑还是极为满意。虽然没有太多谋略,但是文丑此人乃是标准的军人。即便文丑与淳于琼在军中有竞争,但是文丑被袁绍派遣道淳于琼麾下之后,对于淳于琼的军令十二分的执行下去。唯一让淳于琼比较担忧的是,淳于琼在文丑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太多的精芒。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若是一军将领野心太大,在战场之上太过急躁,那头昏之时会让整个大军迅速溃败下来。为此,淳于琼也不得不防,让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当作文丑的副手,暗中行监督职权。

自从袁绍传来消息,称项敖已经将中军大权交给军师贾诩赶回太原之后,淳于琼更加看重西面的防线,甚至对高顺的提防都少了不少。项敖在太原,让淳于琼如鲠在喉,终日惶惶不安。

文丑再次确认了上艾周边各个岗哨的安全之后,施施然的朝上艾城内赶去。一边走着,文丑偶尔看了看西面的山林,偶尔又看了看淳于琼派遣来一直跟随在自己左右的副将,暗自冷哼。

淳于琼啊淳于琼,既然不信任本将,又让本将来防守上艾作甚?文丑暗自想着,面色些许自得。西面乃是太原,项敖此时便在太原之中。以项敖的脾性,定然会派兵偷袭上艾。不过嘛,上艾易守难攻,更不适合骑兵作战。而此时项敖麾下最为精锐的步兵却在上曲阳,难道项敖还真以为自己无敌了?敢领着杂军攻打上艾?

哼哼!若是项敖胆敢进犯上艾,本将便将项敖那厮斩杀于上艾,成为主公麾下武将第一人!尔淳于琼既然惧怕项敖,那就怪不得本将将功劳独吞了。

文丑如此想着,又淡淡的撇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副将,嘴角微微一瞧,面色嫉妒不屑。

虽然如此想着,但是文丑可不敢小觑项敖。在淳于琼的布置之下,文丑同时命自己的亲卫轮班值守,一直盯着上艾城周边众多的岗哨,丝毫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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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井陉之战-乱上艾

“主公,文丑太猥琐了!”

徐庶闷闷不乐的来到项敖帐内,还没坐下便开始抱怨。徐庶入并州以来,指挥的战役不少,但大多都是在平原之上正面对垒。即便有阴谋诡计之时,也没有见过哪个将领如此谨慎,甚至说胆小。徐庶在项敖的授意之下,领着小部分精锐和沽县的千余守备兵马前往上艾攻打文丑,原本以为文丑是鲁莽的武将,只用稍显难听的喊话便能激怒文丑,使其出兵。不曾想徐庶将军中善骂的人都来了一论,文丑的战略没有丝毫的改变,就是龟缩不出。

项敖看了看有些焦急的徐庶,淡淡道:“文丑与颜良可是袁绍麾下齐名的大将,即便鲁莽,也能分清轻重。况且上艾、井陉的重要,文丑也不是不知,怎么可能会随意出兵。”

徐庶瞧见自己主公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只得闷闷不乐的将面前凭几上倒满的清茶一饮而尽,徐庶咂了咂嘴巴,突地想饮酒解闷。不过并州大军之中,无论是谁,都不准待有酒水,哪怕是清酒都不行。就算在敌军缴获的酒水,也要被当场销毁。

在并州军法之中,行军饮酒可是重罪,若是醉酒,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太行山果真难行,已经数日大雾了!”徐庶放下手中茶杯,带着怨气抱怨道:“若是没有大雾,只需数百精锐,着羽翅神兵天降,哪里由得文丑得意!”

徐庶的言语,让项敖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元直立功了!”

“立功?”

徐庶被项敖突如其来的称赞搞得一愣,完全没有明白项敖是何意思。

“既然整日大雾,那上艾文丑也看不清天上的情况!”项敖略显兴奋的站起身来到徐庶面前继续说道:“如此环境,羽翅载人突袭确实危险。但上艾四面环山,若是在羽翅上捆绑易燃,甚至火药直接坠入城内将如何?”

同样起身的徐庶双眼一瞪,心中将项敖的计策思讨片刻,随后双眼发亮的说道:“主公睿智,如此一来,上艾翻手可得!”

“等等!”徐庶突然轻喝,显得有些激动。

“元直还有何担忧?”

徐庶越想越是激动的说道:“主公,用羽翅突袭上艾,乃是军事计谋,可百姓不懂啊!”

“主公想想,百姓同样被大雾所迷,看不清所以。携带桐油、火药的羽翅降入城内,岂不是神迹?!”

项敖闻言,双眼闪过精光!轻轻的拍了拍徐庶的肩膀说道:“元直谋划无人能及!”

说罢,项敖来到书案前,奋笔疾书,眨眼间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徐庶来到项敖身侧,朝项敖刚刚完成的文章看去。

“主公大才!”徐庶不得不佩服自己主公睿智,自己稍作提点,项敖便在顷刻之间想出了霍乱冀州民心的计策。项敖片刻之间完成的文章之中,提及的都是袁绍的罪行,有真的,也有假的。反正表达的意思就是,袁绍逆天而行,当受天谴。

主臣的相互称赞似乎两人都不在意,项敖双手提起文章,微微吹了吹还没有全干的字迹,脸色些许狠厉的说道:“此计不但能够破了上艾、井陉,更能加速袁绍势力坠入深渊!”

徐庶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汉人百姓淳朴,但也因淳朴,大多愚昧。如今的并州还好上不少,在项敖的推动下,全民都开始接触圣贤学问。尤其是像冀州一般世家掌控力度超强的地界,百姓对于自然之中的现象,大多已鬼神解释,满怀敬意。

主公如此计策一出,恐怕不仅冀州即将沦陷,即便是天下各地的世家都会开始惧怕主公吧。徐庶如此想着,脸色兴奋的同时又些许担忧,对着项敖抱拳道:“主公,此计一出,冀州必然拿下。可是如此一来,恐怕天下世家...”

“无妨!”项敖将已经快干的纸张轻轻折叠好,装入信封随意的说道:“疗伤本就需要忍痛剔除伤口污秽,忍一忍便过了。将此信交给军中主薄,命令军中主薄必须在明日夜晚之前抄写至少五千份。再命斥候将此信带回太原,交给孔明,孔明知道会如何处理。”

徐庶些许凝重的点点头,接过项敖递来的信件。转身离去的刹那,徐庶神色不再犹豫担忧,眼神之中自有笃定与坚信。

翌日傍晚,上艾城内,飞入了无数没有肩头的箭矢,叮叮咚咚的落在了上艾城内的街道、房顶等处。城内刚吃食过晚饭的百姓先是被惊得胡乱奔逃,让城内守军好一阵忙活。随后待百姓平静下来之后,才有人慢慢发现箭柄上的卷纸。

胆大的人上前拆下,细细读来。随后跟多的人看到或者听到了卷纸之中的信息。

“混账!无耻!”

文丑读完亲卫递来的所谓的劝降文书,气得文丑将所谓的文书撕得粉碎,暴怒的踢向府衙内的案台,案台不堪负重,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将军息怒!”副将赶紧上前抱拳劝说道:“项敖如此就是想让将军失去理智,之乱阵脚,将军切莫上当!”

文丑呼呼的深吸几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气得发紫的面庞让府衙内的一应将领能够感受到文丑心中的愤怒。

“来人,带上亲卫营,将百姓手中的书信收缴。”文丑思讨片刻,狠着面色继续说道:“若有胆敢在城内胡乱传扬的,杀无赦!”

“诺!”文丑亲卫领命而去。

“宣告城内百姓,明日傍晚之时,本将要训话!”文丑沉着头,低瞄着双眼环视了一圈,似乎想看透众将的心思继续说道:“尔等立刻回到自己部所,稳定军心!”

“诺!”

文丑没有发怒,让一众将领大松一口气。虽然上艾易守难攻,但是若不明敌情主动出击,袁绍麾下的将领,没有人敢在没有城池之利的条件下与并州军对阵。

待众人离去,文丑独自一人在房内左右踱步,心神不灵。文丑可不认为从来没有败绩的项敖会用如此

简单的计策,就能乱了自己大军的军心。

论战场对阵,即便并州军精锐,文丑也有信心能够牵制住项敖。但是若是项敖用计,文丑可没有丝毫信心能够胜过项敖。况且还是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之下。

翌日傍晚,文丑聚集起城内大多百姓到城内广阔的中央广场之上,准备训话,企图消除掉昨日项敖劝降文书带来的影响。

“文丑果然上当了!”

上艾西面的山头之上,徐庶与项敖二人手中各自拿着马钧研制出来的鹰眼,看着城内的情况。虽然因为大雾和距离的原因,看不大仔细,但也能了解到城内大概的情况。

“元直,下令吧!”

“诺!”徐庶点点头,神色淡然的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数百已经将羽翅准备的士卒下令道:“放!”

军令一下,数百将士齐步助跑,高高举起手中数十斤的羽翅,在将近崖边时,狠狠的朝着上艾城的方向抛了出去。

呼呼声不停作响,数百具羽翅展开长长的双翅,朝着上艾城呼啸而去。无人控制的羽翅,在气流的干扰之下,也有不少羽翅偏离方向,并没有朝着上艾城飞去。不过对于此次行动来说,并没有影响。数百具羽翅,只要有十来具能够到达上艾城,让城内百姓以为是天降异象便可。

羽翅上预留的极长的引线在并州将士抛出之前便已点燃,羽翅拖着零星的火光,朝着上艾大致的方向飞去。

“砰!”

正在训话的文丑,被天空之中突然传来的轰鸣声吓得以颤,急忙抬头向天空望去,奈何天时今晚,加上大雾,只能看见上艾城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团火光,熊熊燃烧。胆小的百姓惊惧不已,甚至不少已经开始惊叫起来。还不等文丑作出反应,下令让士卒维持秩序,天空之中又传来数声爆炸之声,接着又是一团团的火光,在天空中自燃起来,缓缓向上艾城内或城外掉落下去。

“戒备!下令全军!戒备!”

肯定是项敖的计谋,难道是要攻城了?文丑如此想着,沉着脸对着自己身后的一众将领大喝,准备抵御来犯的敌军。

整个上艾城便如此突然乱了起来,文丑下令让士卒戒备,上城墙的上城墙,巨大的守城器械也被守军推了出来,在街道之上横冲直撞,朝着各个城门运输过去。没有人看管指挥的百姓夺命奔跑,有的惊惧的看着天上无名的火团,有的抱着头,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奔跑。

危及之下,城内守军也没有手软,胡乱奔逃的百姓若是挡住了守备兵马的道路,大多会被无情斩杀。

天空之中数十声巨响之后,成功抵达上艾城的羽翅坠入了上艾城内,落到上艾城的房屋或者街巷之中,砸的粉碎。羽翅之上的桐油、火药瞬间落地,虽然大多引线没能够点燃坠地的火药和桐油,但仍旧有十来具羽翅成功燃了起来。

整个上艾城瞬间满是硝烟,恐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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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井陉之战-破上艾

所谓的‘天火’过后,文丑虽然极力镇压住了上艾城内百姓的慌乱,但‘天火’对上艾成的影响却越发严重起来。不仅百姓每日心惊胆战,生怕上天再次降下‘天火’,即便是文丑大军之中的将士都是终日惶惶。

“将军,城内百姓私下仍旧在讨论‘天火’之事!”

副将的禀报,让原本已经镇定下来的文丑怒气顿生,文丑冲上前狠狠一脚将副将踢飞后暴怒喝道:“何来‘天火’?不过是项敖诡计罢了,休再胡说八道!”

“是是是!将军!”副将慌乱的爬起来,唯唯诺诺的回到文丑身前,略显胆怯问道:“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城内还在传谣言的百姓?”

“还能如何?!”文丑转头爆喝,五官因为暴怒变得有些丑陋的说道:“全部关押起来,等打退并州军之后再说!”

对于传扬谣言的百姓,文丑起初为震慑百姓,已经杀了不少,百姓隐隐有暴动的迹象。文丑不得不放缓手段,不再敢多杀百姓,只得先将百姓押解到监牢,容后再说。但是百姓对所谓‘天火’的惧怕远远超过了文丑的估计,尤其是在文丑血腥镇压之后,城内百姓越发开始相信昨日并州军射进来的通告,相信袁绍是逆天而行。

“老李头!当年小李子钻的狗洞找到了没有?”

“还在!”被称作老李头的老头兴奋点点头说道:“老朽还让小小李出去看了,城墙之外没人防守。”

方才询问老李头的老者常常的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原本以为袁绍治理冀州会让冀州天下太平,没有想到袁绍身为世家中人,竟然如此不堪。与镇国公有私仇就算了,镇国公没有找上门,袁绍那厮竟然主动出兵惹恼了镇国公,这下可好,没有安泰两年,冀州又乱了。”

“族老,别感叹这么多了,世家之中有几个是好人?”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莽汉压低略显愤怒的声音说道:“镇国公名声在外,对百姓可谓是恩德盛天,若不是不舍得世代居所,俺早就迁移去并州了。”

“阿牛说的没错!”十来人之中唯一看上去似乎求过学问的青年等着双眼道:“镇国公治下百姓小子曾见过,家家有肉吃,有余钱为子孙置办婚嫁之事,比起所谓富足的冀州,更显太平。如今袁绍得罪镇国公,覆灭乃是迟早之事。吾等不论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前程,在镇国公治下总比在袁绍治下好得多。”

族老沉着脸,皱着眉头点点头,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担忧。但是傍晚时分的‘天火’着实把族老吓得不轻,即便在宗祠里面祈祷了一两个时辰,族老现在双腿都还有些打颤。

“阿牛身子太壮,狗洞不好过,谁人敢出城一趟?”

“小子去吧!”方才文打扮的青年对着族老作揖拜了拜道:“小子身形小上不少,狗洞好过。况且族中长辈帮扶下,小子也算略有学问,能够看看镇国公到底是不是为民请命。”

族老闻言,偏头看了看文士打扮的青年,点点头道:“那就由狗

蛋去吧,速去速回,不知道文丑那厮何时又会发疯。”

族老的一声狗蛋,让青年苦笑不已。自己在外游学多年,早就有了名字,表字。可是回到乡里,乡里人还是称呼自己为狗蛋,让青年无奈得很。青年虽然无奈,但是也不抵触,毕竟狗蛋两字,是自己父母所取,当随终身。青年对着族老作揖,便在老李头的带领之下,趁夜向城外摸去。

看到狗洞之后,青年心中佩服不已。如此丈余的城墙,底部又多时巨大的石块,青年都不知道当初老李头的儿子是怎么钻的这个狗洞。当青年亲自钻过去之后,才发先原来是因为地形限制的原因。青年不得不感叹老李头儿子的运气。

“看来主公已得民心!”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徐庶心中对项敖万分敬仰。如此天下大乱之际,要做多少利民的功德,才会让相隔太行山脉的百姓相信自己主公才是明公。

项敖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的谦虚,神色反倒显得极为郑重的说道:“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是又有多少人知晓民心是普天之下最珍贵、最沉重的东西?无数百姓,将全家生死交到掌权者的手上,又有多少掌权者在乎过民心?在乎过百姓生死?”

徐庶闻言,瞳孔猛缩。民心是责任!这是徐庶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在自己往日的观念里,徐庶从来没有将民心和责任之间有任何关联。最多只是觉得,既然为官为百姓谋福,那得到百姓的尊崇也是必然。然而方才项敖的话,却让徐庶脑海炸裂,如同翻江倒海。

“责任!责任!责任!”徐庶沉下头,最终不停的自顾自的咕隆着,原本负在背后的双手,此时正放在胸前紧握,还不停的微微颤抖。

项敖闻声,转头看向徐庶,满脸欣慰。徐庶能文能武,上马能开疆扩土,下马能治理国家,培养徐庶乃是项敖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想法。今日谈及民心,项敖也是突发奇想。

“庶明白了,主公!庶明白了!”良久,徐庶抬起头来,兴奋的看向项敖,不停的说道。

“明白就好!”项敖拍了拍徐庶的肩头,转身望向上艾的方向淡淡说道:“整顿兵马,明日辰时,准备攻城。”

“诺!”徐庶收起兴奋的心思,对着项敖郑重抱拳接令。随后转身向军帐外走去。来到军帐门口,徐庶穆然转身,朝着项敖作揖深拜道:“谢主公提点!”

“去吧!”项敖轻笑,没有多言,也没有谦虚。

“杀!”典韦领着项敖派给的两千下了马的羽杀营,带着不到两千的古县守军,开始攻打上艾。跟随项敖之前,典韦本就喜欢在山林之中与虎生死相斗,如今在山林中的上艾,让典韦又找回了昔日的感觉。

典韦一人当先,凭借着覆盖全身的甲胄,毫无畏惧的朝城墙冲去,羽杀营紧随其后。

文丑黑着脸看向城墙之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重甲步兵袁绍并不是没有,刚好有五千重甲步兵归自己打个颜良统领。但

却没有同并州军重甲步兵这边,武装到牙齿。看着自己士卒在城墙之上射出的箭矢叮叮当当的被冲在前的重甲步兵凭借甲胄的防御便挡了下来,文丑脸色黑的紫。

“杀!”

典韦冲到城墙之下,将紧跟自己而来士卒手中的云梯一把抢了过来,咚的一声插入城墙外的土壤之中,看上去臃肿的身躯,眨眼之间便借助云梯登上了城墙之上。

如同恶虎的典韦早就被文丑瞧见,在典韦冲上城墙掉面前的两个冀州士卒之后,文丑让亲卫跟随自己,将典韦拦了下来。

“哼!好一个猛将!”文丑冷哼,提着大刀冲上朝着典韦就是迎面一劈。典韦同样冷哼,并没有使出任何招式,一记横扫,将文丑震开。

“贼将,接本将一戟!”文丑被震开之后,典韦不退反进,一声大喝,朝着后退的文丑猛劈过去。

“来的好!”文丑见状,似乎没有任何惧怕,落地之后,在后的右脚猛的一跺,在此向典韦跃去,同样仍旧是直劈。

“砰!”巨响之后,二人错身而过。典韦顺势斩了文丑身后的两名亲卫,文丑同样顺势将满身全是甲胄的羽杀营劈下了城墙。虽然破不开并州军甲胄的防御,但是以文丑巨力,在加上甲胄本身的重量,从将近三丈的城墙之上摔下去,不死也残。

“哼,重甲兵?不过如此!”文丑轻蔑的冷哼,朝着典韦不屑的说道。

“哦?是吗?”

典韦邪邪一笑,脸色猛地巨变,张开大嘴,如同老虎嘶吼一般:“羽杀!”

典韦吼罢,方才掉下城墙的两个羽杀营一个翻身,猛地站立起来,似乎在相应典韦的怒喝一般,仰头朝着城墙之上同样爆喝:“杀!杀!杀!”

那气势,如同被激怒的狮虎,愤怒不已。城墙之上文丑见状,脸色终变。若是项敖麾下有如此大军三万,岂不是可以横扫天下!

“泼金汁!”文丑沉着脸,一声爆喝下令。下过令之后,文丑更是没有让典韦作出反应,再次欺身而上,企图将典韦缠住,让精锐的重甲步兵毁在金汁之下。

不论是重甲步兵还是骑兵,最为惧怕的就是如同金汁一般能够穿透甲胄,直接伤害的甲胄之内士卒的攻防器具。文丑的命令,让典韦脸色一变。

“杀!袁绍逆天而行,视吾等百姓为牲畜,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就在城墙下冀州士卒开始向城墙之上抬上金汁之时,城内突然传来爆喝。随后一群百姓,手中拿着木棍,猜到或者其他农具,对城墙内的冀州兵马发起了攻击。

“糟糕!”与典韦对阵的文丑,时刻都在注意着战场的变化。文丑如何都没有想到,百姓会在此时大规模反叛!典韦同样看到了之前主公说的城内援军,气势大涨,更为卖力的朝着文丑攻了过去。于此同时,上艾成的另一侧城门突然又传来喊杀声,文丑不负方才淡然,眼神之中显得有些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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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井陉之战-文丑

城内暴乱,典韦所领的羽杀营又势如破竹,朝着西城门猛烈的攻击着,文丑完全无法支援突袭的北城门。

“杀!”文丑双眼赤红,领着麾下将士恶狠狠的朝着典韦冲杀了过去,或许是打算将典韦斩杀在城墙之上,收尾上艾还有能够有一线机会。典韦嘴角一翘,显得有些嗜血的笑着看向文丑同样大喝:“杀!”

战场瞬间开始混乱起来,文丑、典韦二人也没有只顾着对拼。过招之间,对着从身边掠过的敌军左劈右砍。不过半个时辰之间,西城门的城墙之上竟然开始从城墙边缘之上涓涓的渗下血来。有冀州兵的,也有并州兵的。不过大多还是冀州兵马,毕竟羽杀营的重甲可不是开玩笑的。

城内暴乱的百姓在有心人的带领之下,将冀州兵马中不少的守城器械都毁了去。从军营之中赶来的预备兵,看见如此混乱的战场,不少士卒被吓得畏缩不前。尤其是看见城墙之上渗下来的鲜血,在城墙之上画出了诡异的画面,让人战栗。

文丑呼呼的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看着似乎非常轻松的典韦,面色黑得能够滴出墨水来。原本文丑以为典韦身穿重甲,虽然防御力惊人,但是对于武将对阵来说,确实累赘。可是半个时辰的搏杀,文丑在典韦身上并没有看见一丝的疲累,甚至在典韦眼神之中看见了兴奋,似乎文丑是典韦最好的陪练。伤不了典韦,却能让穿着重甲的典韦战得尽兴。

“嘿嘿!”典韦邪笑着看向文丑,言语之中带着无尽的自信说道:“传言冀州颜良、文丑乃是袁绍麾下最为勇武的将领,今日一见,文丑将军果然不凡。”

即便是在并州将领之中,能够与典韦战上半个时辰的,也是屈指可数,文丑能够在城危之时,爆发出如此战力,让典韦刮目相看。

“哼!”文丑顺了顺杂乱的气息,淡然冷哼。

“袁绍倒行逆施,荼毒百姓,文丑将军应当弃暗投明才是!”

文丑闻言抬起头来,略显诧异的看了眼典韦,不想面前猛汉竟然还要劝降自己。随即冷哼一声,不屑大笑道:“哈哈...忠臣不事二君,多谢典韦将军看得起。”

“话虽如此,可也有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典韦带着欣赏的眼神看向文丑道:“吾等为将为官,要么希望能够沙场建功,光宗耀祖;要么就是替黎民谋福。如今袁绍不得人心,冀州世家大多也非善良之辈。文丑将军有大才,跟随袁绍,岂不是太过浪费?”

“休得多言!”文丑略显愤怒的看向典韦,沉声道:“要战便战,废话作甚?”

典韦闻言一愣,主公不是说,劝降都是如此么?怎么文丑此人不按常理出牌?或者说文丑此人果真忠勇之人?不善辩论的典韦无语的摇摇头,再次邪邪一笑道:“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本将心狠手辣。”

“全军听令!”典韦站直身子,朗声大喝道:“夺下城门,活捉

文丑!”

“杀!”典韦一声令下,原本就如同恶虎一般的并州军,越发疯狂起来,对城墙上、城下的冀州兵马发起猛攻。

“活捉?”文丑知晓自己无法敌过典韦,若是被围困在城墙之上,不论是否活捉,都会兵败在此。况且审配的前车之鉴没过多久,若是自己也被活捉,主公还能信任自己么?文丑沉声咕哝着,眼神一转,心中便有了决定。

面对疯狂的并州军,文丑似乎也不惧怕,下令城门口能战的士卒同样发起反攻,在外人看来,似乎文丑打算夺回城门。

城门口两军蓦然发起的决战,让战场越是混乱。典韦领着大军不知疲倦的继续拼杀,拼杀的空余之间,典韦偶尔用余光朝文丑略微退后的方向瞟去,嘴角微微上扬,些许得意,些许不屑。

混乱之中,文丑摸到后军,自以为承认不注意的时候,领着十来亲卫,朝城内撤去,消失在战场之上。

背面城门守军本就没来得及赶来,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很快就将北城门攻破占领。北城门的落陷,让惨烈的西城门很快定局下来。没有文丑等将领的指挥,西城门在典韦大军和城内百姓内应的帮助之下,也被拿下。与之前商议的一样,两面的城门拿下之后,项敖与典韦同时朝城内清缴过去,缓缓消灭着残留的冀州兵马。

“主公,文丑应该已经败退出上艾。”

项敖轻笑着点点头道:“嗯!如此一来,城内事宜便交给元直了。”

徐庶闻言,眉头一皱,脸色些许担忧的说道:“主公,攻打井陉关,还是交给末将吧。主公乃是万金之躯,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项敖拍了拍徐庶的肩头,不在意的说道:“文丑连阿韦都打不过,又能奈我何?元直放心便是!”

“可是主公...”

“元直不必多言!”项敖打断徐庶继续道:“相比元直,政务与防务,吾倒是欠缺不少。上艾乃是冀州、并州两地要害,还是让元直安排防务稳妥些。”

徐庶看项敖脸色的笃定,也不敢在劝,况且项敖说的也是事实。即便井陉关内有文丑、淳于琼,也不是自家主公的对手。况且徐庶也明白,自己主公比自己更善于局部作战。徐庶无奈的点点头,说道:“文丑败退,定然会影响井陉关内冀州军的气势,刻意让文丑败退井陉计谋的时机稍纵即逝,虽然兵贵神速,但还是请主公注意自身安危。”

项敖再拍了拍徐庶的臂膀,正色的点点头,不再多说。

随后,项敖领着五千羽杀营和上艾城内的千余降卒,开拔追击文丑而去,徐庶却被留下来处理上艾事务。

此时的文丑悲愤不已,自己在淳于琼门前信誓旦旦的说能够防守上艾,如今上艾被破,文丑不知淳于琼会如何挖苦自己,自己日后在主公麾下还能不能得到重用。文丑如此想

着,无奈的摇摇头,催促着从东门军营带出来的数百精锐向井陉赶去。

上艾至井陉一代,山林无数,树木高大,即便是灌木丛,大多也比人要高上些许。如此环境,虽然极度适合隐藏行军,但是也适合埋伏。埋伏文丑其实并不用担心,项敖让文丑逃出上艾的意图,可是为了在文丑入城之时,设计雷霆之势攻破井陉关。

不过为了让计策不被文丑看穿,必要的埋伏还是要有的。

一路行来,文丑至少撞见了三次并州军,三次并州军有埋伏好的,有追击而来的,有遭遇到的。文丑被追击得落荒的同时,也越发相信项敖只是想追击自己,将自己全歼。如此想着,文丑越发着急朝井陉关赶去。只要自己能赶到井陉关,配合淳于琼防守,项敖项敖攻下井陉关也非易事。

“快!快!快!”文丑将遭遇到的数百并州兵马打退之后,急急忙忙的催促着残兵稍微打扫下战场,继续行军赶路。

文丑领着最精锐的百来人殿后,顺便消除行军痕迹。文丑回头看了看身后山林深处,神色凝重的同时,透露出无尽的怨恨。

然而让文丑没有想到的是,在文丑大军前方的山头之上,项敖此时正拿着瞭望镜看着气势已经跌落到谷底的文丑,淡然的笑着。相比文丑慌乱的逃跑,项敖所领的兵马却有序的并行跟随着文丑同时朝井陉赶去。一路上的埋伏、遭遇不过是项敖提前赶到之后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文丑没有时间思考,疲于奔命。

为了让追杀看上去更为真切,项敖甚至还派遣斥候先一步赶往井陉,与井陉关之中淳于琼派遣的斥候‘遭遇’,刻意让井陉关得知消息。只要消息能够传到井陉关之中,至少能对井陉关内的士卒的士气造成影响,运用得当,甚至可以举手之间破了井陉关。

项敖领着典韦,指挥着六千余精锐在山林之间不停的来回穿梭,针对文丑的多次‘埋伏’、‘遭遇’让文丑狼狈不堪。

“将军,还有五里地便是井陉关!”文丑亲卫来到文丑身旁,同样显得极为狼狈的抱拳禀报。文丑闻言,皱着眉头点点头,并没有回答。一旁的亲卫犹豫片刻,狠狠的一咬牙继续说道:“将军,别说五里,即便是十里,二十里恐怕井陉关内也有了消息。可是淳于琼将军...”

“住嘴!”文丑猛的转过身,狠狠的盯着亲卫道:“淳于琼将军乃是吾等将领,不是吾等可以随意议论的,休得胡言!”

亲卫闻言,忿忿不平的紧了紧手中的长刀继续道:“将军仁义,末将佩服!可是如此距离,淳于琼将军竟然没有丝毫出来接应的意思,末将只是...”

“好了!”文丑再次狠狠的打断亲卫:“加紧行军,争取在入夜之前赶到井陉关城下。”

文丑说罢,脸色不悦。不知是不悦亲卫胡言,还是不悦淳于琼至今没有遣人前来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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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井陉之战-淳于琼的计谋

“将军,斥候来报!文丑将军已经溃逃至井陉关五里之外。”

淳于琼闻言,赶紧来到舆图之前,在舆图之上左右来回比划之后疑惑问道:“可有探得并州兵马动向?”

“禀将军!并州军一直在追杀文丑将军余部,奇怪的是,并州军似乎早有埋伏,多次在文丑将军前路伏击!”

“嗯?伏击!”淳于琼微微心惊,并州军何时已经摸到了井陉关与上艾城之间了?淳于琼来回踱步,沉着头思讨着对策。

“将军,是否要派援军接应文丑将军?”

淳于琼抬起头,目光略过亲卫,向井陉关外看去,眼神尖锐。淳于琼缓步来到亲卫身前,淡淡说道:“下令全军戒备!至于文丑将军...不必接应,等待文丑赶到关下在作定夺。”

“诺!”亲卫抱拳接令,神色之中尽是疑惑。全军戒备?难道并州军打算突袭井陉关?

待亲卫离去之后,淳于琼思讨片刻,背对着身后的将领继续下令道:“加派斥候出关,务必摸清关外二十里内的动向。尤其是文丑将军左右两翼!”

副将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上前抱拳道:“将军,文丑将军余部的左右有啥可探的?此时紧要的是要摸清文丑将军身后并州军的动向才是。”

“呵呵,尔等切莫将项敖看的简单!”淳于琼轻轻一笑,语气极为郑重说道:“井陉与上艾之间,吾等何时发现过并州军的踪影?可今日文丑将军撤离上艾,却在途中遭遇了并州军的埋伏,这是为何?”

淳于琼副将旁的一位偏将不以为然的接过话道:“项敖此人剑走偏锋,两军对战之时常有诡计。文丑将军遭遇伏击,不过是并州军早早将少数的伏兵提前潜入吾军腹地埋伏罢了!”

“提前潜入?”淳于琼沉着脸说道:“若是尔等,两军对战,会将自己的精锐潜入敌军腹地,埋伏溃军?尔等如此有信心能够确定自己多久能够攻破上艾?”

“并州军的伏击,看似是早有准备。但在本将看来,乃是并州军之中精锐攻破上艾之后,急行军越过文丑将军,然后在装作伏击的姿态。”

“假装伏击?”副将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两军并行,短时间很难拉开有效的距离。若是并州军果真如此精锐,为何不直接以大军将文丑将军兵马歼灭,在兵临井陉关?何必浪费如此多精力,伏击文丑将军?”

淳于琼在井陉关之上缓缓踱步,一边思讨一边说道:“井陉关虽不是天下雄关,但想要攻破井陉关,没有数倍,甚至十倍的兵力恐怕也难以拿下。项敖既然已经对主公发起反攻,肯定是要打算速战速决才是。如此一来,项敖定然想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伤亡破了本将防守的井陉关才是。”

“若是强攻,没有个一年半载,即便项敖用兵如神也是枉然!此时文丑将军新败,项敖又大费周章在文丑将军撤退的道路上布置如此多手段,不过是让文丑将军疲于应对,无法思讨罢了。”淳于琼面色笃定,神色满是自信的说道:“并州军不仅设计伏击文丑将军,同时又将上艾兵败的消

息大肆传往井陉,乃是打算打击吾等士气。”

淳于琼说罢,身后的一应将领满是恍然。“将军智谋天下无双,看来项敖想要攻破将军驻守的井陉关已是无望!”在副将的带领之下,一众将领开始各种言论称赞淳于琼。

淳于琼虽然没有自大的洋洋得意,但是眼神之中却是透露着无尽的自信。

副将对着淳于琼再次抱拳道:“既然如此,将军可有对策?”

“以不变应万变!”淳于琼淡淡说道:“既然项敖心急攻下井陉关,那吾等便死守井陉关,能够拖住并州军的时间越长,项敖便会越发着急。急便会乱,乱就会错!”

副将深以为然的点点,略显犹豫的说道:“既然将军已经识破项敖诡计,为何将军不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淳于琼闻言一愣,脑海之中同时闪过数个念头,眼神竟然也显得些许痴狂、兴奋。

或许是被项敖的威势吓习惯了,淳于琼在想到项敖可能用此计策之时,想到的便是如何能够固守住井陉关,即便作为同僚的文丑,淳于琼都没有想得太多,打算出兵接应文丑。可是副将的疑问,让淳于琼脑袋轰鸣。

自己可是昔日京都校尉,掌管禁军无数。即便是在袁绍麾下,也是一等一的大将,为何要惧怕项敖大军?既然已经看破项敖计策,为何不将计就计,将项敖打败于井陉关之下?若是能够将项敖败在此处,日后更能够得到主公的重用不说,吾淳于琼的大名将会名扬天下,甚至威震塞外。

淳于琼如此想着,内心的激动让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淳于琼转身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压制着心中的兴奋说道:“若是能够击退并州军,尔便是首功!”

副将闻言,同样显得极为兴奋的抱拳道:“能够为将军分忧,乃末将职责。”

淳于琼闻言点头,沉下头来,看向放置在城墙之上的临时用的舆图,思绪变化不定,思讨着如何能够将计就计。文丑溃军已经在城外五里之内,给淳于琼的时间也不是太多。突发的念头,让淳于琼兴奋的同时,也在暗自着急。

如同淳于琼方才分析项敖心态一样,此时淳于琼便已经开始显得有些着急了,然而急于立功的淳于琼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妥。

“李副将!”思讨良久的淳于琼终于抬起了头开始下达军令。

“末将在!”

“即刻领五千步兵出关,于东面十里之外选隐秘之地驻扎,随时等待关内信号出兵,以箭信为号!”

“诺!”李副将朗声抱拳,兴奋的朝城墙之下走去。

淳于琼转身看了看井陉关之后数里外不远的内关汝墙,眉头微微皱起。时间紧迫,或许可以来个关门打狗!

随后,淳于琼便命军中大将领大军驻守井陉关,而自己则领着最为精锐的亲卫和督战军朝内关汝墙而去。片刻过后,井陉关和内关之间两侧的山崖之上,出现繁多的冀州士卒在山崖之上来回奔跑。井陉关与内关之间广阔的平地之上也有士卒在布置

着什么,显得极为匆忙。

而此时距离井陉关不到三里的文丑溃军,也在疲惫不堪的继续赶路。三里的距离并不远,若是地势广阔,抬头便能看见前方如何。可井陉关地处太行山脉之中,即便是三里的距离,中间也有不少的山丘、丛林,让人看不清具体情况。

“将军,并州军似乎停止了追击!”

文丑满脸血水、泥土混杂,显得极为狼狈,文丑抬起头,眺望远方,隐约能够看见丛林缝隙之间透过来的井陉关城墙的边角,心中暗自松气。

“该死的项敖,今世定然是土狗投身,竟然如此咬着本将军不放!”文丑低沉咒骂着,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色很是不高兴。

骂过之后,文丑扬起手中长刀,将阻挡在面前的灌木劈断,狠声下令道:“加快速度!赶到关下吾等便安全了。”

“诺!”只剩下两三百人的队伍士气低落的回答着,甚至不少将士还低头撇了撇后方,似乎担心并州军又再次追杀而来。

将士的反应文丑也看在眼里,但是却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士气,即便是赶到井陉关,恐怕数日之内也难以上阵杀敌。文丑日此想着,心中开始盘算如何从淳于琼的手中讨要些许兵马。

“速速打开关门,让文将军入关!”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文丑一行终于有惊无险的赶到了井陉关下。文丑副将完全没有败兵之将的颓唐之色,对着关上的守军爆喝。

“尔等何人!”

“瞎了狗眼?”副将闻言怒气顿生,对着城墙上怒喝道:“尔等睁开狗眼好生瞧瞧,吾家将军乃是文丑文将军。”

城墙之上的守军将领似乎并没有打算承认说道:“胡说八道!文丑将军此时正奉命值守上艾城,怎么可能如此狼狈出现在关前!尔等定是叛逆并州军的奸细!来人,举弓!”

文丑阴厉着双眼看向城墙上的守军将领,愤恨不已。

“本将便是文丑!”文丑在守将下令放箭之前,朗声喝道:“上艾已经失守,速速将军情禀报淳于琼将军!”

举起手的守城将领嘴角微微一瞧,略显不屑的看了看城墙之下的文丑,突然变得极为献媚,带着些许惊讶的说道:“果真是文丑将军!”

“速速打开关门,让文丑将军入关!”守军将领对着手下的士卒怒喝,似乎极为不满麾下将士对文丑的怠慢,自己也带着城墙上的将士转身下了城墙,准备出关迎接文丑。

“嘎吱...”

“末将糊涂,没能及时认清,文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末将!”

对于守城将领的姿态,文丑冷哼一声,并没有多说。面前的守将乃是淳于琼麾下,即便是文丑想要讨个说法,估计也只会不了了之。况且自己是败军之将,如是寻到淳于琼理论,恐怕自己更是丢人。

“杀!”就在文丑跟随守城将领准备入关之时,身后传来轰隆的奔跑声和震天的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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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井陉之战-关下临阵

“快!快!快!关上城门!”淳于琼副将被突来的喊杀声吓的慌乱不已,还没有等文丑残部全部赶进关内便下令关闭城门。

文丑见状,猛的上前,将正打算关闭城门的士卒一脚踢开,转身爆喝道:“谁敢关城门!”

“文丑!尔等是要造反?”

“哼!”文丑将长刀横在胸前,冷哼一声暴怒道:“造反?他淳于琼得知上艾兵败,可有派遣兵马前来接应?待战事定下,本将倒要在主公那说道说道!”

“你...”副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还不速速让士卒入城,关闭城门!”文丑狠狠的说道:“难道真打算让并州军如此入关?”无奈之下,副将冷哼一声,赶紧指挥士卒入关。

“放箭!”一声爆喝从关外传来,进阶着铺天盖地的箭矢从上空落了下来。项敖在典韦的护卫之下,从在军阵最前方,手中的弓箭急速射出,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在项敖大军冲到关隘之下不道二十丈的距离之时,文丑的兵马终于磕绊的全部进入了关隘。焦急的副将来不及下令让士卒关闭城门,自己从上前,来到城门机关处,亲自把控机关大喝道:“全部用力,赶快,关闭城门!”

奔腾中的项敖将城门之下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嘴角微翘,一声冷哼再次从马背之上抽出箭矢,眨眼之间便搭在了长弓之上。

“嘎吱...砰!”箭矢应声而出,朝着淳于琼的副将呼啸而去。原本拼尽全力操控机关台的副将背脊寒毛骤立,死亡的威胁瞬间便至。危及关头,副将果断放弃机关台,一个驴打滚,朝旁边滚去。奈何项敖射出的箭矢实在是太快,噗嗤一声,仍旧插入了副将的肩头。

副将忍着剧痛,在文丑的搀扶之下,蹒跚的站立起来,惊惧的大喝道:“撤退!撤退!”一旁的文丑在项敖箭矢射出之时便已经有了反应,虽然没能替淳于琼副将当下箭矢,不过在危及之时还是将副将拉到了自己身后。漫天的箭矢改变了方向,大多朝着城门口的士卒射来。

文丑阴厉着双眼,透过城门看向项敖,狠狠的捏了捏拳头,扶起淳于琼副将同时大喝:“将拒马、桐油铺满城门,点火撤退!”

慌乱的冀州士卒在得到文丑的命令之后,终于知道自己该干嘛。虽然慌乱,但是同样精锐的冀州兵马立马执行着文丑的命令,迅速将拒马摆到了城门之下。而负责看管桐油的士卒,没有管桐油是否荡漏,抬着桐油来到城门之下,推桶便倒。

进阶着轰的一声巨响,井陉关城门之下一片火海。虽然淳于琼已经在井陉关之后布置了不少陷阱,但是不知情的文丑,却领着城门的守军,趁着大火之时,开始布防。城内的沙袋全部被文丑哪来堆在了城门之下,企图挡住并州军为数不多的骑兵。

城墙之上的守将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在文丑的命令之下也有条不紊

的开始对着城墙下的并州军发起反击。

“呵!看来文丑也不是太傻!”项敖带着兵马迂回避开城门的大火之后,冷冷的笑了:“既然用火攻防守,那本将被让尔等瞧瞧什么叫火上浇油!”

“阿韦,把大军之中的桐油全部拿过来,让弓箭兵朝城墙之上不停抛射!记得用桐油浸泡麻布,带着箭矢全部抛射过去!”

“诺!”典韦点头领命,策马朝后军而去。项敖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让大军分散避开城墙之上射下来的箭矢。一炷香的时间,城门口的大火仍旧没有熄灭。而关外已经准备就绪的弓箭兵在项敖的指挥之下举起了手中的 长弓。

“放!”项敖一声令下,又是一片漫天的箭矢射向井陉关。虽然箭矢带着麻布失了准头,但是奈何并州军的箭矢太多,射伤城墙的箭矢仍旧不少。箭矢带着麻布射中城墙,甚至城内,被城门口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原本被文丑控制在城门口的火势眨眼之间扩散开来。

“救火!救火!”文丑脸庞之上有血水、有污泥,如今再加上大火之后灰烬的覆盖,几乎看不出文丑本来的面目。但即便如此,一众守城士卒仍旧能够从文丑的声音之中听出来无法掩盖的慌乱。火势在项敖桐油箭矢的引导之下,从城门开始向城墙、城内蔓延。

虽然关内并没有太多民用的建筑,但是为了防守便利,淳于琼在关隘内不远处设立了不少的帐篷,如今火势失控,最先受难的便是为数不少的士卒休憩用的帐篷。井陉关处在山坳之处,时常有东来或者西来的微风拂面。今日再火焰的影响之下,原本让人惬意的微风,却显得格外的狰狞。

风向不定,时而东时而西,越是如此,却越发让火势大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整个井陉关满是刺眼的通红,印得人脸庞发烫。城墙之上防守的士卒,早就被迫下了城墙。没来的离开城墙的,也早就被大火吞噬,一声惨叫之后,倒地而去,成为无情火焰的燃料,更加助长了火势的肆虐。

文丑已经带着守备城墙的士卒退到了进行关内,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文丑心底突然冒出无尽的挫败感,神色萎靡。然而此时的淳于琼副将却没有丝毫担忧,甚至轻轻的笑了起来。文丑回头看向淳于琼副将,脸色难看,似乎觉得副将的轻笑是对自己无能的嘲笑。

“文丑将军请勿多想!”说话见,似乎牵扯了伤口,李副将眉头一皱,对着文丑解释道:“将军在得知上艾被破之后,便在打算如何计算项敖。”

“井陉关的防务,不过是做做样子,降低项敖的防备罢了。不过末将没有想到,文丑将军将错就错,竟然将兵败演的如此真实,如此一来,恐怕项敖没有想到将军只是诈败罢了。”

嗯!?文丑闻言一愣!什么意思?难道淳于琼要设计伏击项敖?

“还得辛苦将军,指挥兵马速速撤离此地,关内可是有不少陷阱!”李副将轻

笑着,忍着剧痛,抬起双手对着文丑抱拳,带着请求的意思说道。

文丑听罢,一阵恍然,原来如此!文丑同样没有想到淳于琼竟然如此魄力,打算放项敖入关。计策虽好,可是若是败下阵来,岂不是...

文丑如此想着,不自觉的想到淳于琼会兵败。文丑心中一惊,赶紧狠狠摇了摇头,将脑海之中的想法挥去。即便如此,文丑的双眼之中仍然显得担忧,似乎觉得任何计策在项敖面前似乎都无济于事。不过对于淳于琼的计策,文丑还是抱着不小的希望。若是淳于琼设计项敖成功,自己在出阵将项敖斩杀,或许还能戴罪立功。

文丑一边按照李副将的提醒,避开陷阱退兵,心中一边不停的左右权衡着。

“主公,城门大火快要熄灭了!”

右手握着长枪,矗立在关下的项敖闻言,睁开了闭上许久的双眼,精光一闪而过。“突袭,攻下井陉关!”

“诺!”

随后,项敖领着大军,跨过将要熄灭的大火,攻入了井陉关。不过让项敖没有想到的是,关内除了烧得焦黑的尸体和残破的营帐,竟然空无一人。即便是行军辎重,不知是项敖的箭矢造成,还是文丑等人刻意为之,也在大火之中付之一炬。

“主公,没有发现丝毫敌军痕迹!”典韦冲上井陉关之上,对着项敖抱拳道:“末将已经问过全军士卒,没有一人在拼杀之间见到敌军将领的踪迹。”

“也就是说,吾等驱兵到此,只看到了文丑和守城的将领?”

“是!”

项敖闻言,皱着眉头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安静得可怕的井陉关内,双眼越发眯的细了。井陉关如此重要,防守之时竟然没有看见淳于琼的身影。而文丑逃入关内之后,也如此轻易的放弃了井陉关,难道不怕袁绍追责乎?项敖如此想着,眉头跳了几次,笑意渐渐出现在了项敖脸庞之上。

“阿韦!”

“末将在!”

“大军之中还剩下多少桐油、铁蒺藜?”

典韦一愣,不知主公此时询问此事作何,稍稍回想之后回答道:“虽然攻城之时没用多少,但大军之内携带的桐油本就不多,约莫只有十桶不到。至于铁蒺藜,之前一发未用。”

“够了!”项敖施施然笑道:“下令全军,暂且放置井陉关不管,全军突袭内关,无比明日之内拿下内关,兵临冀州腹地!”

“啊?!”典韦慌乱惊呼,主公疯了!?虽然典韦不善领兵,但是跟随项敖如此之久,耳濡目染,也知道何时可以用兵。

“啊什么啊,立马下令,兵贵神速!”

典韦闻言,似乎并不赞同如此着急出兵,便对着项敖抱拳打算制止自己主公,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抱拳领命:“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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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二十章 井陉之战-斩淳于琼

“嘿嘿!主公果然用兵如神,竟然想出了如此计策!”典韦不复方才的惊疑不定,接到项敖军令之后,兴奋在后军开始布置起来。

典韦指挥着后军的将士一边遮掩行军痕迹,一边将为数不多的桐油和铁蒺藜按照项敖的安排有序的铺满了大军过后的道路之上。“尔等怎么做的?!啊!”典韦兴奋的吼着:“主公所了,这玩意儿要隐蔽!你把铁蒺藜摆出来干什么,怕敌军看不见么?”

“将军,陷阱这样布置,恐怕伤不了敌军啊!”负责布置的将士同样也是一脸懵逼。现在地面上洒满桐油,然后将铁蒺藜分散在桐油之上,可是让士卒没有想到的是,为何要在铁蒺藜之上盖了乌黑的麻布之后还要铺满干草。又是麻布,又是干草,如何让铁蒺藜刺伤敌人。

“伤不伤得了主公不知道么?需要尔等操心?”典韦脸色不悦的吼道:“赶紧按照主公吩咐,把铁蒺藜遮好了。”

“诺!”士卒一阵苦笑,只得按照典韦的吩咐,继续布置。

井陉关至内关不过十里之地,两边的峭壁悬崖更是看不到头,乃是最佳的伏击之地。项敖在打算出兵内关之时,便已经想到淳于琼在行军路上布置了不少的陷阱。可是让项敖没有想到的是,淳于琼竟然如此无所不用其极。一路过来,有坑杀猛兽的深坑,有一中就会毙命的木刺网,至于正常的触发的箭矢、油坑什么的更是数之不尽。

虽然被项敖破了不少,但是如此防不胜防的陷阱,让并州军伤亡不大,却个个灰头土脸。若不是大军都是项敖的嫡系精锐,恐怕此时大军的士气已经降到了谷底。然而如此陷阱对于羽杀营来说,不过是平日里训练所用的最为平常的道道,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项敖命典韦在后军布置的陷阱,项敖可不是仅仅打算用来防止被前后夹击如此简单。

“末将文丑,见过淳于将军!”

“文将军辛苦!”淳于琼没有丝毫责怪文丑的意思,上前扶起文丑继续说道:“战事紧急,接风之事还得等到斩杀项敖之后,还请文丑将军别介意才是。”

虽然淳于琼对文丑的态度非常客气,但是文丑却能从淳于琼的口中听出对自己的不屑。再加上淳于琼此次对于斩杀项敖极有信心,似乎对文丑更是不放在心上。本就是败军之将,文丑也没有多说,摆出一副我很受伤的表情,颓废的应了声之后,退了下来。

淳于琼撇了撇文丑,心中更是不屑。胜败乃兵家常事而已,即便大败于项敖又如何?想罢,淳于琼也不再理会文丑,开始安排其围剿项敖的计策。

“将军,并州军已经到了埋伏的地点!不过...”

“不过如何?”

见淳于琼有些急怒,斥候赶紧接过话道:“不过似乎并州军已有防备,沿途一直都在清理陷阱!”

淳于琼闻言,眉头一皱的想到:难道项敖已经识破本

将计谋?淳于琼来回踱步,突的停下来问道:“并州军行军速度几何?气势几何?”

斥候听罢,低头略微想了想接着说道:“即便有陷阱阻拦,并州军行军也极快,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跨过峡谷半数的路程。至于士气...似乎从入关开始,一直都极为沉闷,并不高涨。”

“哈哈哈...”淳于琼放肆大笑道:“项敖啊项敖,切莫以为尔等连战连捷便可一鼓作气拿下井陉关,殊不知骄兵必败么?”

“将军,项敖此人诡计多端,极善领军,将军切莫小看了项敖。”

有淳于琼指挥兵马,文丑本不打算再参与战事,等淳于琼稳定局势,将项敖抵挡在关外之后再作打算。可是此时淳于琼似乎越来越轻敌,文丑越发担忧起来。冀州各部将领之间虽然有竞争,甚至有暗斗。但是毕竟此时是冀州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文丑可不想因为自己和淳于琼二人的失误,让整个冀州陷入困境。

淳于琼仍旧是不屑的撇了眼文丑,淡淡说道:“文丑将军多虑,项敖大军从上艾突袭至关外,长途跋涉不说,更不知晓本将军情。不趁并州军士气低落之时反击,更待何时?”

说罢,淳于琼没有理会文丑的反应,大手一挥,领着麾下的将士朝帐外走去,匆匆忙忙的往已经预定好的埋伏之地赶去。

“咻咻咻...”

在并州大军专注清理沿途的陷阱之时,项敖一直等待的伏兵终于出现。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淳于琼的埋伏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漫天的箭矢从峡谷两侧的峭壁之上抛射下来,嗡嗡作响,震得并州士卒耳膜生疼。羽杀营虽然穿着最为精锐的甲胄,但是无尽的箭矢撞击在盔甲之上的冲击力,让羽杀营士卒脸色难看,甚至有不少士卒被震的嘴角渗出了血渍。

“主公,不能再等了。不少兄弟受的内伤不轻!”

典韦举着手中的盾牌,在项敖周边格挡着各个方向可能都会飞来的箭矢,焦急的说道。项敖同样面色凝重,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格挡箭矢,一边说道:“还得等等,淳于琼的后招并没有使出来。若是此时发起冲击,淳于琼定然会有所防范,那此次突袭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兄弟们...”

“让兄弟们内外互换,结成圆阵,格挡箭矢!”项敖思讨了片刻,也觉得如此耗下去不是办法,继续说道:“让兄弟们演演戏,受伤的兄弟在阵中躺下,多弄点血或者红色的东西涂抹在身上。”

“诺!”典韦无奈,只得领命执行项敖的军令。

或许是淳于琼比项敖更着急,在项敖命令大军表现出颓势之后,淳于琼没能忍住斩杀项敖的念头,让大军从内关之中发起了冲锋。而淳于琼自己则领着精锐绕到了项敖大军的后方,打算夹击并州军,让项敖无路可逃。

“继续射,不要停!”

淳于琼面色狠

厉,指挥着大军将项敖只有五千余的兵马团团围住,箭矢似乎要不要钱财一般,不停的朝着项敖所在抛射着。

“哈哈哈...项敖?镇国公?传言不是战无不胜么?今日怎么变成缩头乌龟了?”淳于琼狠厉的同时,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似乎马上就能将项敖斩杀于马前:“匹夫项敖,来呀,可敢出阵一战?”

“主公!此厮太无耻了!”

因愤怒而面庞扭曲的典韦嫉妒愤怒,却有顾忌阵外丝毫没有停歇之意的箭矢,让典韦悲愤交加。

“哼!出来便好!”项敖虽然同样怒不可遏,却只是阴狠的冷哼一声继续下令道:“全军听令,转换雁形阵,准备绕后夺马!”

说来也巧,淳于琼围堵项敖后方的竟然是淳于琼麾下唯一的三千骑兵,虽不是重甲骑兵,却也是袁绍麾下最为精锐的战场兵种。或许是担心项敖被压制之后没有恋战的心思,转身便逃。可淳于琼没有想到的是,越是如此,越给了项敖反击的机会。

要论骑战,天下各路诸侯在公孙瓒败亡之后,恐怕也只有西凉铁骑能够与项敖麾下的骑兵一争雌雄。此次突袭井陉关,多山林不善骑兵作战,项敖只得放弃羽杀营最大的优势,将羽杀营当作重甲步兵使用。既然淳于琼送上马来,项敖也不会客气。

“点火!”

项敖下令之后,战场之上明眼可见手掌宽的火路燃了起来,朝着淳于琼骑兵的后方绕了过去。在淳于琼睁大双眼惊诧的片刻,火路已经绕到淳于琼骑兵的后方,眨眼之间变成了火海。

“三军都有!杀!”大火的出现,让峡谷两侧的箭矢为之一顿。压力尽去,憋屈许久的羽杀营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化身恶龙,朝着后方的淳于琼骑兵冲杀了过去。对于淳于琼率领的偏轻骑的骑兵,被临时当作重甲步兵的羽杀营便是淳于琼骑兵的克星。

羽杀营举盾冲锋,没有丝毫淳于琼往日看到的重甲兵的迟钝,十数丈的距离眨眼便至。

“杀!杀!杀!”典韦护在项敖身侧,与项敖同时冲进了冀州骑兵的军阵之中。靠着身上的重甲,与冀州骑兵开始硬生生的碰撞。

惊愕过后的淳于琼,慌乱之下赶紧遣派骑兵挡住重甲兵的冲锋,自己带领着中后军向后迂回撤退,企图让骑兵奔跑起来,形成冲锋,压制住项敖麾下的重甲步兵。让淳于琼没有想到的是,身后不仅有火海,地面之上还有无尽的铁蒺藜。不论是战马,还是不慎跌落下战马的士卒,都被铁蒺藜刺了个突然,骑兵军阵越发乱了起来。

“快让四周兵马围过来,快!”淳于琼也被惊慌的战马甩到了地面,淳于琼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与羽杀营的士卒开始肉搏。

“嘿嘿!淳于琼,死来!”不知何时,典韦已经摸到了淳于琼的后方,大喝之后,猛的跃起身,对着惊慌失措的淳于琼脑袋猛的砍了下去。紧接着噗的一声,淳于琼脑袋开花,红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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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冀州决战-曹操入局

淳于琼被斩之后,井陉内关的守军在并州军疯狂的攻击之下坚持多久。原本被淳于琼安排在关隘城墙上的文丑在项敖攻破内关之后也不知了去向,或许是见势不对先逃了吧。略显疲惫的项敖便命令大军打扫战场,占据井陉内外关隘。如此一来,项敖三路大军便以合围的事态,兵临冀州。

局势已成,项敖下令全线,加大对冀州的进攻,却又没有实际拿下冀州太多领地,以此逼迫世家纷纷拿出家族中的精锐,赶赴前线,与并州大军对阵。整个冀州的世家,都被项敖调查了个清楚,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或者只知道为家族利益考虑的,只要在前线见到,并州将领没有丝毫要劝降的意思,个个斩杀于阵前。

如此在外界看来,冀州、并州似乎是僵持的局面整整持续了两年之久。袁绍兵马死守常山高邑城(今河北石家庄以南两百余里)、巨鹿郡下曲阳(今河北石家庄以东三百里左右)、安中山国安国城(今河北保定安国市以东数十里)、安平国饶阳城(今河北衡水市境内)、信都至渤海郡修县(今河北衡水市以南数十里)和青州平原郡乐陵城(今山东省乐陵市)一线。

或许其他诸侯看来,袁绍虽然势弱,但是似乎也能与项敖大军平分秋色。但是处在争斗之中的袁绍自己才知道,项敖进攻的势头是有多猛烈,几乎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下曲阳一带的战争都是项敖自己在指挥,坐镇常山国真定城,大军驻扎在耿乡,栾城(今石家庄东南赵县一带)一带。高顺也在两年之内见大军推进到了中山国汉昌城(今河北省定州市南邢邑镇),同时占据着与安国接壤的蠡吾县城,与安国之内的守将辛评、辛毗兄弟互有得失。

田豫战果最大,几乎将冀州的两个大郡,河间国与渤海郡纳入了项敖统治之下。同时将大军陈兵在阳信(今山东阳信以北)、重合(今山东乐陵、宁津之间)一线,威逼袁绍腹地。赵云也领着昔日屯兵在易县的主力,占据了河间国治所乐城(今河南今邓州市王良乡一带)。

如此一来,除开一直被黄巾军占据的魏郡,此时的袁绍只有冀州赵国、巨鹿、安平国及清河国四郡以及青州大部。若不是袁绍昔日与曹操又盟约,恐怕南面蠢蠢欲动的曹操早就出兵青州,瓜分袁绍的势力了。曹操也曾数次书信袁绍,询问袁绍是否需要自己派兵援助,抵御项敖。但是袁绍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不相信任何势力会真心帮助自己,并没有接受曹操的好意。

“袁绍败北已是必然,主公提前思讨如何对付项敖才是重点!”郭嘉不复往日的随意,凝重的看着曹操面前的舆图提醒曹操。

曹操闻言,神色同样显得些许凝重的说道:“奉孝所言极是。项敖乃是当世枭雄,手下文臣武将并不少于吾,再加上经营多年的并州和肥沃的冀州,若是让项敖拿下袁绍,将会成文吾平生之大敌。”

“项公拿下冀州已是必然!”郭嘉轻轻叹了一口道:“两年的时间,既然足够主公整合徐州,那项公为何不能打败袁绍,拿下冀州?难道主公真以为项公敌不过袁绍?”

曹操闻言,脸色又是一沉的问道:“并非项敖无法拿下冀州?那为何?”

“主公且看!”郭嘉指着舆图之上巨鹿一带道:“从并州到冀州,只要越过中山国、常山国,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之地。并州项公麾下,不论是威震塞外的羽杀营,还是昔日公孙瓒留下的白马义从,都是骑兵精锐之中的精锐,且不谈项敖其他兵种。若是嘉身处并州,定会建议项公以骑兵的机动,最快拿下冀州。”

“就算没有拿下中山国和常山国,项公若是想以雷霆之势打败袁绍,也可绕道代郡、涿郡,将并州引以为傲的骑兵引入冀州。主公细想,那可是两年的光景啊。”郭嘉抬起头,望向西北方向并州所在,双眼闪烁不定。

平日里,曹操虽然与郭嘉、荀彧等人都有讨论过针对并州的计策,但是郭嘉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担忧的神色,让曹操开始郑重考虑项敖的问题。

“项敖为何如此?”

郭嘉闻言,收回愿望的目光,继续说道:“嘉思讨良久,昨日又看了看前线递来的情报,略有所悟!”郭嘉说罢,不仅曹操,即便是曹操身边的荀彧、程昱、荀攸等老臣,即便是徐州新投的陈珪、陈登父子也同样张开耳朵,仔细听来。

“相对于主公,并州项敖的劣势乃是世家的问题。”郭嘉一改方才对项敖的尊称,直呼其名表示自己对项敖的重视说道:“项敖此人不仅敢说,更是敢做。并州政令更为偏向百姓,导致项敖无意间得罪不少世家。又加上世家表态叛乱时,项敖的果断狠厉,让世家在并州境内掀不起风浪。”

郭嘉说着,不自觉的将眼神瞟向了荀彧、陈珪等人。荀彧表现倒还好,显得极为淡然。倒是陈珪代表的世家中人,面色难看。

“项敖既然选择了与大多诸侯不一样的道路,那么挡在项敖面前的世家,便是项敖平生大敌。冀州与颍川、汝南等待相仿,世家繁多,牵扯甚广。若是项敖项敖用昔日并州的一套政令,必然会导致世家的集体反抗。如此一来,项敖便不会就此打算将冀州尽快收入囊中。毕竟在袁绍势力之下解决掉世家的问题,比世家投效之后再解决要方便得多!”

“奉孝的意思,是说项敖借与袁绍两军对垒的机会,借此消灭世家?”荀攸被惊得一跳,无法压抑心中的震撼惊呼。

“消灭倒不至于。”郭嘉仍旧沉着头继续说道:“从上秦至今,哪里没有世家的身影?即便是皇家刘室,不也是世家众人么?项敖项敖完全消除世家对天下的影响并不可能。”

荀彧在旁赞同的点着头,同样极为凝重的说道:“奉孝所言不假。天下世

家,不论是子弟,还是利益,牵扯甚广。若是对一家大动干戈,那必然会引起整个天下世家的反弹。”

“是也!”郭嘉对着荀彧淡淡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项敖想要攻下冀州,必然要解决冀州内盘根错节的世家问题。以往日项敖的作为来看,只要有世家不服项敖政令管辖,项敖便会果断设法解决掉世家的人口,从根本上消除世家对项敖自己势力的影响。”

“匹夫!恶魔!”年迈的陈珪猛的一拍自己身前凭几,怒急攻心的咳嗽了数声。曹操见状,眉头一皱,却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悦。

“世家子弟乃是牧人,遵照圣人指引,牧守天下百姓。”陈珪脸色通红的低喝道:“项敖此厮竟然愚昧百姓,让百姓作为自己的盾牌,与世家斗争,此乃逆天而行!”

“主公!”陈珪吼罢,对着曹操作揖郑重劝道:“请主公与袁绍联盟,速速发兵,征讨项敖。”

陈珪,字汉瑜。徐州下邳(治今江苏睢宁西北)人,广汉太守陈亹之孙,太尉陈球之侄,吴郡太守陈瑀(一作陈璃)、汝阴太守陈琮的从兄,陈登、陈应之父。原本乃是徐州陶谦治下沛国的沛相。策应曹操将徐州拿下之后,一直都将自己视作曹操麾下的顶级谋士之一,很少看人脸色。

再加上陈珪出身士族名门,与袁术、袁绍都是公族子孙,从小便有交情,也算是袁氏学生。至于曹操对自己满意与否,陈珪并没有想过。在陈珪看来,曹操想要立足徐州,那便必须得有自己领头的世家支持才行,不然曹操也只是光杆将军罢了。

“汉瑜不必着急!”曹操压了压手,示意陈珪淡定,显得极为苦恼的说道:“吾曾多次书信袁绍,打算发兵相助,不过袁绍似乎...哎...”

“还请主公再次书信袁绍,阐明之中利害。”陈珪再次作揖继续道:“若是让项敖拿下冀州,占据河北之地,主公将会首当其冲。即便主公能够将项敖抵御在黄河以北,但有了项敖牵制,主公日后如何与其他诸侯逐鹿中原?”

汉瑜兄虽然是从世家的利益出发,但若是果真让项敖一统河北,恐怕...一旁原本默不作声的程昱如此想着,突然站立起来对着曹操作揖道:“主公,沛相所言极是。河北之地本就富足,人口众多,只要治理得当,战争潜力几乎是天下各州之首。既然郭祭酒明言袁绍撑不过今年,主公还是得出兵相助才是。”

在曹操自己看来,项敖威胁虽然最大,但是曹操想着若是能够将刘备赶出豫州,再将孙坚的扬州拿下,即便是项敖占据河北之地,曹操也能与项敖分庭抗争,况且此时也是拿下青州最好的时机。

作为军师祭酒的郭嘉当然知晓自家主公所想,不过考虑道如今冀州局势,郭嘉还是站起身来,对着曹操作揖道:“主公,再次书信袁绍,出兵相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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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冀州决战-猛虎出笼

“主公,细作来报,兖州曹操坐不住了!”

项敖一边临摹着不知项平从何处寻来的妙字,轻轻一笑道:“不是曹操坐不住了,是兖州、徐州的世家坐不住了。”项敖说罢,放下手中的毛笔,来到舆图之前,对着贾诩问道:“来文和,说说,怎么个坐不住法。”

贾诩不得不佩服项敖的镇定,若是计策被天下世家看透,那项敖在没有一统河北的局势之下,先一步与天下世家为敌了。贾诩略微苦笑,上前两步,来到舆图之前,解释道:“袁绍终于同意了曹操出兵相助的请求,同意让曹操出兵,过境青州,替袁绍防御青州乐陵。”

“呵呵,看来袁绍确实已经坚持不住了!”项敖轻轻一笑,用亲卫递来的湿手帕轻轻擦了擦双手笑道。

“确实如此!”贾诩点点头接着说道:“袁绍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一直容忍青州境内的孔融作为诸侯独立,虽然没有一统青州,青州也算袁绍如今较为稳定的后方。此时竟然大胆让曹操过境青州,完全是将自己的生死交给了曹操。”

项敖点点头道:“文和所言不错。虽然曹操是在世家的要求下才出兵相助袁绍,可他们又能了解曹操野心几何?如今袁绍大军被吾之大军拖在了冀州战场,袁绍的青州本就兵力空虚,曹操此时入境青州,只要找到借口,青州不日便是曹操的了。”

“不过主公也不必担忧!”在项敖的感染之下,贾诩似乎也放下了心中的忧虑,轻轻一笑说道:“北海国孔融虽然没有大才,不过北海国三面环海,又有东莱郡黄巾军的余孽,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都暂时都无法绕后将北海国围堵死。再机上胶东一带不同于冀州之内一望无际的平原,料想此时袁绍与曹操都不会轻易去招惹孔融才是。”

项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心中不断思讨。孔融与自己岳父乃是好友,再机上昔日讨伐董卓之时,孔融与项敖又有些矫情。此时孔融迟迟不愿臣服袁绍或者曹操,那便是孔融另有他想。若是此时能够与孔融撘上线,或许另有所得。还不等项敖将心中想法说出来,贾诩又指着舆图继续说道。

“主公,河内太守栾贺来信,吕布有出关的迹象。”

“嗯?!”项敖闻言一愣,疑惑道:“出关?向何处出关?意欲几何?”

自从吕布占据洛阳之后,沉寂得几乎让天下人望了还有昔日战神一般的人物,也已经没有人再提及昔日威震虎牢的吕布此人。虽然时常有洛阳的情报传到项敖的耳边,并州的官商在洛阳也赚了不少的前,但吕布的做法,让视吕布为大敌的项敖的松懈了下来,更不谈其他诸侯。

“暂时还不明朗。”贾诩接过话道:“不过以诩看来,吕布此次出兵恐怕是针对曹操而去。”

“哦?何出此言?”

“吕布麾下谋士乃是陈宫,陈宫此人乃是兖州世家之中的代表人物之一。昔日陈宫曾事于曹操,之后却因种种愿意离开了曹操。主公以为

,陈宫离开曹操是为何?”

项敖闻言微愣,略作思讨之后回到:“志向不一?”

“是也不是!”贾诩不等项敖继续询问接着说道:“要说志向,二人都是当世俊杰,想要施展才华名扬天下乃是必然。不过曹操最初的表现,无不是想要匡扶汉室设计,拯救黎民百姓。相较于陈宫代表的兖州世家,有冲突乃是必然。”

“曹操虽然占据兖州数年,治理也是得当。但是纵观曹操麾下谋士武将,又几个是出身兖州世家之人?”

项敖闻言恍然大悟,看来当初陈宫叛离曹操,恐怕是利益不同所趋。

“如此说来,吕布,抑或说陈宫也已经知晓了曹操大军的动向?”

“然也!”贾诩淡然的点点头说道:“曹操出兵相助袁绍,虽然隐秘,但是却逃过不主公的细作和兖州当地世家的眼睛。曹操出兵青州,不管兵力多少,都会影响曹操整个势力兵力的部署情况。原本相对安逸,固守城一团的兖州,在曹操出兵之时,便会出现破绽。陈宫当然不会让机会从手指中间滑过。”

“当初董卓迁都,虽然将洛阳残害的不轻,但是经过吕布数年的经营,此时的洛阳也恢复了往日三五成的繁荣,养兵数万也并不是问题。何况吕布还将李傕、郭汜打出了司隶,占据了除主公的河内和白波军占据的河东两郡之外的所有地盘。”

“数年来,各路诸侯都在设法扩大自己的地盘,吞并自己周边的诸侯。吕布难道都没有任何打算?”

项敖闻言,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小看了各路诸侯的魄力与才能。

“如此一来,整个中原大地都会被曹操的动向说牵动?”

“是也!”贾诩笃定的点点头说道:“曹操出兵,吕布就有了动向。主公只需等待数日,定然会有颍川刘备、扬州孙坚等地传来消息。”

项敖眉头紧皱。曹操麾下谋臣无数,不可能没有人看不出曹操自己的动向会牵动多少诸侯出兵,既然如此,那曹操为何还要出兵?项敖转头看了贾诩一眼,眼神之中尽是疑惑。主臣数年,贾诩当然明白自己主公心中担忧何事。随即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主公可是担忧中原大乱?”

项敖点点头,等待着贾诩解惑。

“曹操出兵,吕布就有了动向,那一同瓜分豫州的刘备肯定不会闲着。刘备虽然如今已有了三四郡的地盘,但此时应该不会与曹操为敌。诩料想,刘备此时肯定会出兵汝南,将袁术彻底打败。一是将豫州剩余的地盘占据,二来,斩杀袁术之后,刘备就有可能得到传国玉玺。以刘备皇室宗亲的身份,只要刘备野心足够,便能称王称帝。”

“至于孙坚...”贾诩皱着眉头说道:“诩着实不太了解,暂时也没有扬州情报,确实无法确定孙坚将如何选择。”

“而益州的刘焉和荆州的刘表,都是守陈之辈,料想

不会相互征伐,甚至会同时讨伐李傕、郭汜也说不定。毕竟李傕、郭汜是公认的叛贼,若是能够铲除,作为皇室宗亲的刘焉、刘表二人也能正正名。西凉的马腾、韩遂,太过遥远,恐怕在得到消息之后,不是对司隶有所想法,就会对主公的并州有打算。”

项敖心中也是如此作想,对贾诩的分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文和,立马写下文书,快马传到各地,让元直、子龙等人速速赶来商议对策。”

“诺!”贾诩闻言,欣然领命。如此大计,且不论自己暂时还没有计策,即便是有贾诩也不会如此轻易提出来。如今项敖麾下的谋臣将领越来越多,也开始有了世家的加入。若是项敖势力之太多事情都是自己和主公商议定夺,定然会有人眼红自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贾诩可不想死的太早,太怨。

此时的洛阳城内。

“公台!”

吕布大步流星的赶回洛阳皇宫外的府邸,便看见了等待自己回来的陈宫。

之所以不住在皇宫之内,一是吕布暂时没有足够的钱财修缮。二嘛,即便如今大汉余威殆尽,但吕布也没有打算入主皇宫,落人口舌,以免被群起而攻。陈宫看着自己的主公,越发满意。数年过后,吕布已经没有当初的茫然,眼神之中的精气频闪,与昔日虎牢关上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相上下。

“主公,兵马已经整顿得当,只需主公一声令下,便可兵法兖州!”

“不必着急!”吕布来到堂内主坐前,跪坐而下,自信淡然说道:“公台之前不是曾说,还不到时机么?”

陈宫极为满意的点着头,似乎是在赞同吕布的回话。不过陈宫眼神之中的闪烁估计也只有陈宫自己明白,满意的是吕布的改变和吕布对自己的态度。

两人对话之间,张辽、成廉等人也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了议事厅之中。

“见过主公,见过军师!”张辽等人入内,分别对着吕布、陈宫恭敬的抱拳见礼。对于陈宫,张辽等人开始还甚是不服气,但是数年之内,陈宫不仅出计替吕布占据了司隶之地,又带领着往日里陈宫的族人一同将洛阳治理得有条不紊,让张辽等人佩服不已。

“数日之前,本王所言,众位可还记得?”

“末将(下官)已做好准备,只等主公令下,吾等赴汤蹈火,诛杀曹贼!”

“好!”吕布爽朗大喝,站立期身来对着众人抱拳道:“如今汉室不兴,天下诸侯寓意篡夺汉室天下。尔等愿意跟随本王,匡扶社稷,定会受先祖庇佑,重振河山!”

“吾等定誓死追随主公!”

吕布侧身对着陈宫笑着说道:“出征事务,便交给公台了!此次东征,本王同样听从公台调令,无比将曹操赶出兖州。”

“宫谢主公信任!”陈宫作揖,面色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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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冀州决战-巧合?默契?

“将军,曹军大军已经抵达乐陵县城。”

“速度不慢嘛!”徐庶自顾自的咕哝一声,转身对着典韦说道:“典将军,斥候可有探明曹军主帅?”

“禀将军,看旗帜,曹军主帅乃是曹操!”

“曹操!”徐庶显得有些惊讶,看来曹操目的与主公想的一样,并不只是为援助袁绍而来。

“下令左军将军田豫,出兵阳信,设法渡过马颊何,挺进至平原郡厌次(今山东惠民县片区);下令右军将军耿武、闵纯,出兵东光(今河北东光东),突袭修县(今河北省景县南),佯攻待命。”

“诺!”典韦抱拳领命,眼神之中闪烁着精光。

曹操?本将倒要看看,主公最为忌惮的诸侯有何能耐。徐庶被任命为镇东将军,代替田豫主帅位置之后,项敖曾多次叮嘱,让徐庶一定要小心曹操此人。甚至告诫徐庶,只要不让曹操突破渤海防线,此战便是徐庶首功。虽然徐庶没有丝毫看低曹操的意思,但是还是觉得自己主公太过谨慎。

即便曹操如何能耐,也不过是一届凡人罢了。想当初自己方才及冠之时,便跟随主公南征北战,经历大笑战争无数,曹操向凭借自己讨伐黄巾的点滴经验,自己还怕了曹操不成。徐庶如此想着,独自一人在重合城外的军营营帐之内细细研究起舆图来。

青州全境,被马颊河、黄河、漯水及济水从西向东横穿,同时又有大小不一的河系相互交错,没有隐秘的地势,也难以急速行军。两军对垒,大多数情况之下,除了用堂堂正正的阵势压倒对方,难有有效的计策算计彼此。相较于曹操大军,以徐庶为主帅的幽州军后方并没有类似与黄河之类的江河作为天险屏障。若是徐庶失守,那曹操大军便会长驱直入,进入项敖花费诸多时间才攻下的渤海郡腹地。

再加上青州本就是袁绍的地盘,无论项敖得失与否,在短期之内,对曹操的影响并不明显。如此一来,显而易见,对垒的两军,作为主帅的徐庶应当压力更大才是。

项敖虽然对曹操非常忌惮,但是青州乃是袁绍与自己的战场,即便是曹操赶来,定然不会完全尽心尽力。不然项敖早就亲自领兵,前往渤海压阵,方才放心。况且在贾诩等人的商议之中,都认为曹操出兵青州,肯定不是真心作为袁绍的打手,定有他谋。

此时乐陵城外的曹操军营之中,将领的阵容,可谓是天下第一。不仅有曹操本人,更有曹操器重的军师郭嘉、荀攸、程昱,还有亲卫许诸、大将夏侯渊、曹真、乐进等人。若不是作为曹操最信任的一群文臣武将,恐怕大伙都以为此曹操要和项敖决战了。

“没想到袁绍竟然着急如斯!”郭嘉盘腿而坐,略微倒着身子撑在凭几之上,另一支手随意的提起酒壶往嘴里倒酒,显得极为不屑的摇着头低声叹息。帐内一众文臣武将无不无奈的摇头,对于郭嘉的姿态些许不满。不过曹操对于郭嘉的忍让,让众人也不敢多说,只能听

之任之。

“如此一来,主公此次出兵的目的,又要容易几分才是。”夏侯渊有些兴奋的接过话,神情激动的说道。

荀攸闻言,沉着头凝重道:“妙才将军切莫小看了项敖麾下大将徐庶。此人跟随项敖南征北战多年,又与水镜先生、庞公相交甚密,智慧超群,隐隐有并州第一帅将之称。”

“哈哈哈...”荀攸刚说罢,曹操朗声大笑道:“徐庶徐元直谋略超群又如何?吾有奉孝、公达、仲德相助,难道还抵不过徐庶一人?”

“主公所言极是!”郭嘉扬了扬手,坐直身子,放下手中的酒壶,对着曹操作揖,自信一笑道:“既然来了,嘉有一小计,可搓搓徐庶威风。”

曹操闻言,双眼一亮,急忙道:“奉孝有何良策?”

“徐庶此人却是不凡,能险能正。恐怕一般计策难以骗过徐庶耳目。”郭嘉面色变得极为郑重说道:“既然如此,主公驻扎乐陵,牵制徐庶主力,再起大军西进,北上东光,以雷霆之势拿下东光之后,威逼南皮。”

一旁的程昱闻言,微微点点头,两军唐正的对垒,出其不意大军尽起,定能让徐庶忌惮。

“即便是吾军不敌,也可放弃东光,退守般县。如此一来,以徐庶谨慎的姿态,应当回更为稳重,不会轻易出兵。只要能够牵制徐庶,一来替袁绍挡下全线作战的压力,表达了主公与袁绍结盟的诚意。二来,主公便可派遣密室,安心处理北海国孔融。”

荀攸、程昱二人闻言,双眼放光的看向郭嘉。原本以为主公抵达青州边境之后,会与项敖大军大战数个回合之后,才会暗中图谋北海。不想郭嘉不由分说,立马开始对北海用计。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道:“奉孝果然乃吾之子房也!”

在场的谋臣武将,都是人中俊杰,转念之间便明白了郭嘉此计的要害。项敖全线与袁绍开战,要覆灭袁绍,占据冀州的心思毫不掩饰的展示于众,那项敖肯定不想在此时另立新敌。况且项敖对冀州的布局,也不是曹操一方诸侯能够阻挡的,除非曹操能够说服洛阳吕布、河东白波及西凉马腾同时对项敖用兵。

既然如此,曹操出兵相助袁绍,一是随了兖州、徐州世家的要求,也能给天下世家留下好的影响。三来嘛,既然袁绍不敌项敖,为何不借此机会,将青州纳入自己麾下,增加自己日后逐鹿天下的砝码?虽然冀州人口众多,突地肥沃,但是比起兖州、徐州、青州及豫州,冀州被项敖占据,也是可有可无。

只是让曹操、郭嘉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如此境地之下,徐庶竟然还敢主动出兵,对自己的数万大军还有想法。而徐庶也没有想到,曹操在还没有摸清自己大军的情况之下,突然出兵突袭东光。有心算无心,无心算有心。项敖与曹操的第一次对战便如此意外的打响了。

虽然此行曹操将郭嘉、荀攸及程昱三大谋士带在了身边

,但荀攸、程昱前来的目的,更多是谋划北海孔融。真正与徐庶对阵的,只有郭嘉一人。曹操如此明目张胆的离开大本营,北上亲征,不过是向主动牵动颍川刘备和扬州孙坚两大势力。

军令下达之后,夏侯渊作为左军主帅,曹真为副将,领着两万精锐,全速行军,朝东光突袭而去。而先一步出击的幽州大军,在本地人耿武、闵纯的带领之下,朝着修县突袭而去。

“祭酒,不好了!”

“慌张作甚?”郭嘉恼怒的对着传讯的斥候低声呵斥。曹操军法甚严,即便是郭嘉,在作为主帅之时,也不准郭嘉饮酒,郭嘉此时正觉烦闷,被斥候惊慌的呼喊吵得更为心烦。

军士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郭嘉抱拳道:“禀祭酒,东面斥候来报,有一万幽州骑兵渡过马颊河,朝乐陵突袭而来。”

“嗯?!”郭嘉不可置信的一愣,并州骑兵,徐庶竟然主动出击?

“细细道来!”

“禀将军,幽州骑兵似乎早有准备,昨日主公才扎营至此,今天幽州骑兵就已经离营地不到百里,具体从何渡河并不清楚。主帅旗帜乃是‘田’。”

“田?”郭嘉眉头微皱,心间不断翻阅着自己知晓的姓田的并州名将。难道是昔日幽州公孙瓒手下将领?可是似乎没有姓田的一号人物...郭嘉久思无果,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问道:“可有发现白马?”

斥候沉下头,思讨片刻不甚确定的回道:“有道是有,不过在大军之中零星不多,或许是将领坐骑?”

不知为何,得到如此消息,郭嘉竟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重担一般。也不是郭嘉惧怕骑兵,而是乐陵地界没有天险可守,唯一能够当作屏障的也只有马颊河的数个渡口。若是让昔日威震天下的白马义从轻骑兵突袭,郭嘉也难以抵挡。

“速速遣人将此消息告知主公!”郭嘉回过神来,突然想到随同曹操赶去北海的荀攸、程昱等人,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虽然曹操等人是向南渡过黄河之后,乔装打扮前往北海,但是突然出现的一万精锐骑兵,让郭嘉心头直跳,似乎感觉到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等等!”郭嘉喝止住准备离去的斥候继续下令道:“再遣人将消息告知妙才将军,让妙才将军谨慎提防!”

“诺!”斥候快步离去,没有多想。

好一个徐庶徐元直!郭嘉望着斥候急速离去的背影,心中叹服。没想到徐庶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都企图以快打慢,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不过虽然一万骑兵不可小觑,但是早有准备的郭嘉也只是兴奋的一笑,对徐庶的表现更为期待。或许此次出兵青州,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无聊。郭嘉如此想着,哈哈一笑,不管再管军令,拿起自己在营帐之中藏的烈酒猛的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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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冀州决战-两仪阵

安中山国安国城。

“兄长,不知吾兄弟二人的两仪阵能够抵挡住并州大军。”辛毗望着城墙外已经成对垒之势的双方大军,面色凝重。

辛评看上去倒是极为自信说道:“佐治不必担忧,此两仪大阵乃是祖上先辈说创大阵,威力绝伦。别说并州军只有所谓的大将赵云喝高顺二人,即便是项敖亲来,也只得望而兴叹。”

兄长如此简单的安慰,竟然向辛毗心中安定不少。高顺与赵云二人领大军攻打安国,有威震天下的白马义从,也有显赫一时高顺麾下的八百陷阵。冀州的文臣谋士都知晓昔日冀州第一步兵‘先登死士’是败在了高顺的陷阵营之下,但是根据传回来的军情,袁绍麾下大多武将都认为是麴义太过轻敌所至。

不然已‘先登死士’的精锐,不可能在半日之日悄无声息的被歼灭。辛毗、辛评兄弟二人也是如此想来,尤其是兄长辛评,更没有把高顺的陷阵营放在眼中。

辛评兄弟二人乃是谋臣,并不是冀州之中最善于临阵对决的人选,但是如今袁绍麾下能够拿得出手的大将已经被并州或杀或虏,只留下颜良、文丑二人装装门面。袁绍也是宝贝的紧,让二人随同自己在巨鹿郡内布防,抵御丝毫没有停歇进攻下曲阳的项敖。

辛评兄弟二人不善临阵,但对于城防,但对于兵书之中的城防之战了解还是不少。没有大将可以驱使的二人,在赵云、高顺二人起兵来攻之时,便将大军派到城外,摆下两仪阵,企图在城外将赵云的白马义从和高顺的陷阵营抵挡在安国城外。

大军除了赵云率领的五千白马义从和高顺的八百陷阵营,还有部分幽州大军数千,由赵良和公孙续二人统领。加上高顺从代郡带出来一直攻打道中山国的数千步兵,将近两万兵马。

辛评兄弟二人麾下士卒也不是乌合之众。除了袁绍配给的五千精锐步兵之外,还有辛家自己豢养的精锐乡勇、骑兵数千。两军在城外分别摆下阵型,从城墙之上看去,只有茫茫的一片人海,煞是壮观。

辛评兄弟二人的两仪阵并不是太复杂,以五人为一伍,两伍各有攻守之人,相互配合,形成如同太极图一样的圆阵,可围可攻亦可防。无数个小型的太极图阵型在辛评兄弟二人的指挥下,汇集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不动之下,看上去整个阵型就如同迷宫一般,进入之后恐怕分不出东西南北。

两仪阵并不需要军中猛将作为阵眼,即便是没个小阵之中的伍长不幸身亡,也有其他的士卒上前顶替。想要破两仪阵,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设法越过两仪阵,将在后军指挥的辛评、辛毗二人斩杀,二是用大军将两仪阵淹没,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两仪阵内的士卒硬生生尽数斩杀。

要斩杀辛毗、辛评二人,别说赵云,即便是项敖、吕布二人再次,恐怕也无法安然穿过两仪阵,将指挥的二人斩杀。至于以势破阵,似乎只有两万兵马的并州军,也没有再数量上超过九千布阵的冀州精锐。况且城墙之上似乎还有两三千后备守军,同样对突袭道城下的敌军有着不小

的威胁。

“高将军可见过此阵?”

高顺闻言,苦笑的摇摇头道:“高某祖辈虽然创下了陷阵营的训练之法,可是对阵法一途似乎并没有任何研究。主公也曾要求过顺研习兵法,不过顺愚钝,只得其中一二。”

赵云闻言,皱着眉头点点头,继续说道:“此阵似乎名两仪,可攻可收。云记得云先师曾说过,此阵阵眼乃是布阵之人。云方才观察良久,发现布阵之人似乎并没有在军阵之中。”

“没在军阵中?那如何操控?”

“两仪阵是云知晓的阵法之中最为奇特的阵型。此阵布下之后,作为阵眼的布阵之人,可在阵内,也可在阵外。”赵云眼光掠过距离自己军阵十里之外的敌军,精光一闪继续说道:“若是布阵之人在军阵之中,大能者可困住五倍与自己兵力的敌军。”

“若是阵外又如何?”高顺闻言,听出了赵云的言外之意,双眼一瞪,好奇问道。

赵云冷眼轻哼道:“呵,若是阵外!多则两倍,少则...”

“少则不及自身兵力的数成!”

赵云双腿轻夹马腹,示意高顺跟随自己来到军阵旁不是太高的土丘之上,但也足矣让二人看清敌军阵型的轮廓说道:“布阵之人若不再军阵之内,导致两仪阵没有了阵眼。也是如此,布阵之人要指挥两仪阵运转,只有另设无数的中枢,发号军令。”

“两仪阵乃是五人一伍,两伍为一小阵。五小阵,或十小阵有中枢。”赵云指向敌军军阵之中较为显眼的几处,继续说道:“高将军且用瞭望镜仔细看看,中枢之人又一特点,身后始终会有两至三人跟随,并不参与大阵的运转。”

高顺闻言,拿起挂在胸前的瞭望镜,细细观察一番,偏头询问道:“子龙将军可知为何?”

“一来保护作为中枢的将领,二来在危机时,时刻准备替上中枢之位。”

高顺闻言,了然点头。如此安排,与自己陷阵营之中的队长相仿。想罢,高顺散去凝重的面色,轻松不少说道:“既如此,此战便由子龙将军指挥可好?”

“云,却之不恭!”赵云骑在战马之上转身,对着高顺抱拳谦虚说道。两人相视片刻,随后同时哈哈大笑。

“驾...”赵云轻喝,策马缓步回到军阵前,背对着高顺说道:“破阵主力,由本将担任。高将军只需率领陷阵作为右军,在敌军边缘拖住两仪阵的运转便可。”

“公孙续、赵良!”

“末将在!”

“率一千白马,为左军。迂回敌阵之后,抛射乱阵!”

“诺!”公孙续、赵良领命而去,立马挑出自己的部下将士,从赵云的大军之中脱离而出,先一步朝敌军右翼迂回而去。

“主公有令!攻下安国,直捣黄龙,斩杀袁绍!尔等惧怕乎?”

“义

之所至!”回应赵云,是正气无比的白马誓言。

“哈哈哈...生死相随!杀!”

“杀!杀!杀!”赵云一马当先,带着四千白马义从,朝着敌军阵营奔杀而去。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同样是最为精锐的兵种,高顺被赵云白马义从大喝激得热血澎湃。高顺喊出口号之后,八百陷阵勇士似乎更不愿被白马义从比下去,竟然发出了比四千白马义从更为震撼人心的呐喊。风驰电掣策马而去的赵云,被身后传来的怒喊惊得微愣,附身低头回看了高顺的陷阵营,眼神之中满是敬佩,同时也有更多的不服。

很难想象,全身都是尽量甲胄的陷阵营,在奔袭之下,竟然有白马义从奔腾的五成速度,如同一道黑色的地龙,在平原之上闪电般的匍匐前进。没有丝毫凌乱整齐的步伐,甚至发出了比四千白马义从更巨大的轰隆声,似乎整个大地都被陷阵营跺得不停发颤。

不过白马义从毕竟是白马义从,十里的距离也不过十数个呼吸之间的时间,白马义从在赵云的率领之下,毫无惧意的撞上了辛评兄弟的两仪阵。而先一步赶在赵云之前,迂回到敌军左侧的赵良、公孙续二人,不停的朝着敌军军阵的后方抛射。

“王都尉,速速命城内守将,右翼抛射的骑兵射击,打乱敌军节奏。”

“诺!”

见赵云没有丝毫估计,冲进自己的军阵,辛毗二人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白马义从可不是如此鲁莽不知,公孙瓒在时是如此,如今的赵云亦是如此。

辛评看向辛毗,两人相视点头,默契的同时举起手中的令旗,不停的挥舞起来。令旗异动,原本静止不动的两仪阵突然变得如同无数个齿轮一般,相互交错旋转,整个大阵肉眼可见的转换着攻防。杀入阵中的白马义从突然见被分割成了无数块,甚至有不少白马义从落单,陷入了十人小阵的围剿之中。

“哼!”赵云一声冷哼,随后大喝道:“追阳击!”赵云担心被分割落单的白马义从分不清方向,临时起意吼了一句追阳击。此时乃是巳时,东方的太阳清晰可见,是赵云大军的左翼,也是两仪阵的右翼。跟随赵云多年的白马义从,自然能够明白赵云的意图。

军令过后,在赵云带领之下,白马义从大军突地转变方向,向冬面突击。然而不知是巧合还是赵云刻意为之,转向的一瞬间,不少白马义从突然发现方才冲杀之时,传下来的军令,何为敌军中枢。瞧见敌军中枢的那一眼,白马义从勇士双眼放光。有的踢马飞跃而起,有的左突右进,为自己飞跃而起的同袍拦下进攻和阻拦。

“杀!”飞跃而起的义从猛士,在临近敌军中枢之时,一声大喝,合力将作为中枢的两三人绞杀。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让阵中的士卒蓦然,即便是城墙之上指挥的辛评、辛毗兄弟二人也是愕然不已。

敌军之中有破阵高手!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显得极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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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讨董乱天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冀州决战-破安国

情急之下,辛评、辛毗二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挥舞手中的令旗,让整个军阵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城墙之上望去,可见阴阳鱼一般的太极图没有继续顺时针旋转,而是翻过来逆时针旋转收缩。整个大阵眨眼之间缩小了将近一倍,然而并没有停止旋转。缩小到极致之时,阴阳鱼仍旧按照逆时针的旋转方向,突地又再一次扩散开来。

“变阵!”赵云深深一凝,面色凝重大喝:“后军突袭,前军迂回里阳而去。”赵云大喝之后,白马义从前军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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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冀州决战-黄巾起兵

攻下安国之后,赵云、高顺没有丝毫停歇,稍作整顿过后便再次发兵。

加上反叛的冀州兵马,赵云高顺兵马不减反增,聚集了三万大军,在半月之内一举攻破了安平国饶阳、武遂、武邑至观津,直到在安平国治所信都遇见顽强抵抗,方才停歇下来。

项敖大军的凶猛,终于让袁绍惊惧不安。在袁绍一应谋士的建议之下,书信项敖,请求与项敖议和。不过项敖已各种理由拖了下来,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即便如此,武邑的赵云、高顺大军,重合的徐庶大军还有真定城项敖亲自率领的大军,让袁绍及冀州世家惶惶不安。

于此同时,袁绍多次书信青州的曹操,请求曹操西出青州,驰援冀州。志在夺得青州的曹操才不会管袁绍如何,便以自己被徐庶大军缠在青州为由,拒绝出兵。袁绍早知曹操居心叵测,只是没有想到曹操如此之快的漏出了丑恶的嘴脸。

虽然看到了袁绍败亡的结局,但是曹操如何都没有想到,魏郡内百万余黄巾余孽,居然起兵二十万,同时对冀州赵国、巨鹿、清河国出兵。

“阿燕兄弟,没想到我们还是回到了同一战线!”

张燕轻笑接过话道:“是啊!演戏演了两年之久,还是收获颇丰!”

管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两年多的时间里,张燕、管亥二人在田丰的建议之下,多次起大军互相‘征讨’,看似剧烈,其实伤亡并不是太大。再加上有并州遣来的不少医匠,不管是黑山黄巾,还是迁徙而来的青州黄巾,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伤亡不大,也让双方并没有结下太大的仇怨,这也是田丰,或者说项敖想要的结果。

“还得谢过田从事的教导才是!”原本粗鄙的管亥,如今在田丰一样的文士面前,也知晓该有的礼节。虽然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不自然,但是管亥自己却极为上瘾。

“哪里哪里!”田丰作揖客气道:“不过是主公安排罢了。再说两位将军天子聪慧,丰不过是稍有提点罢了,当不得大谢。”

文士日常的客气,不管是虚伪客套,还是真情流露,张燕、管亥在两年的时间内已经习惯,并没有在意。三人见礼客套一番过后,张燕正色的询问田丰道:“田先生此次前来,想必镇国公已经有打算。不知镇国公有何安排?”

管亥、张燕二人虽然同意投诚,但是毕竟还没有见到项敖,二人也没有打算如此轻易便拜主,如今还是以项敖爵位尊称。

田丰淡然的点点头,说道:“二位将军不必担心。按照之前商议,两位将军麾下的士卒和百姓都可以自愿选择,是否从军,是否留下来接受吾主管辖。”

“管理此事的乃是吾主麾下长吏胡昭,待袁绍败亡之后,很快会有人前来与两位将军接洽。至于两位将军的职位,主公已经许下承诺,让两位将军担任将军府麾下四平将军之一,至于最后如何,还得看两位将军此次出征的表现。”

“不过有一点吾主让在下提前给两位将军说说。不论黄巾军有多少百姓愿意从军,吾主肯定会打散重编,还请两位将军见谅。”

张燕、管亥闻言,虽然神色之中有些担忧,但是也赞同的点点头。如此大军,别说项敖,就算有其他人投效自己,张燕、管亥二人都不敢尽心使用。

“至于百姓,入籍并州、幽州疑惑日后的冀州之后,享有与两位将军了解的昔日并州百姓所有同等权利,可分得天地,税赋相同。”

张燕、管亥二人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相比自己的前途,二人最为担心的还是昔日愿意跟随自己只为求得生计的百姓。田丰看了看二人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主公所言不假,此二人并非狼子野心之辈。

“如今袁绍败亡之相已无回天,两位将军要做的,就是以雷霆之势,在年前将赵国、清河过以及巨鹿郡南部尽数占领。”

张燕、管亥闻言,眉头微皱。以如今局势,镇国公想要拿下袁绍,轻而易举,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将袁绍围困在巨鹿郡大陆泽等到明年再解决。

二人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田丰的双眼,田丰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两位将军不必疑惑,吾主镇国公乃是性情之辈,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张燕二人闻言,先是恍然大悟,随后背脊又一阵发凉。项敖给天下人的影响是对百姓非常仁德,平日里也是谦谦君子。可是张燕、管亥二人没有想到,只是为自己心爱之人报仇,竟然要袁绍苦苦熬过今年冬季,才给袁绍解脱。

如此以牙还牙,以睚眦必报形容也不为过。田丰心中同样暗自苦笑,从古至今,大丈夫因不被儿女情长所困,然而自家主公。哎奇葩啊奇葩!田丰找不到其他形容,只得如此叹着。

“除此之外,两位将军还有任务!”

“哦?!”管亥闻言起了兴头:“不知镇国公有何任务?”

田丰见状,轻轻压了压手,示意管亥不必着急继续道:“袁绍心急之下,引曹操大军进入青州。而曹操近来的行为,无不表现出曹操对青州的垂涎。”

张燕闻言,接过话道:“想必镇国公不想众将士的努力,让曹操占去了便宜吧!”

“哈哈”田丰闻言哈哈一笑道:“张将军果然心思通透。”

管亥不解的挠了挠脑袋,好奇问道:“田先生、阿燕兄弟在说甚?不让曹操占便宜,难道镇国公又打算攻打曹操?”管亥心中有些担忧,为讨伐袁绍,项敖势力已经连战三年之久,若是还不停歇下来休养生息,恐怕会激起民愤吧。

田丰好笑的回答道:“管将军说笑了。吾主势力,已连战三年,不论是将领、士卒还是百姓,肯定会感觉到疲惫。即便是百姓支持吾主,吾主也不会如此穷兵黩武。”

“那是为何?”

“青州虽然比不上徐州、冀州,但却比幽州及往日的并州要好上太多。况且青州还有当今大儒孔融不是,主公也见不得大儒受苦!”田丰重复着项敖对自己的说辞,心中略微苦笑。

“曹操既然想要占据原本属于袁绍的青州,无异于动了吾主的战利品。虽然吾主暂且不愿与曹操为敌,但是也不会让曹操白捡便宜。”田丰说罢,变得一脸正色道:“吾主下令,命二位将军领主力出境魏郡,在曹操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兖州东郡黄河以北部分占领。若是可行,占领兖州东郡全郡也无妨。”

“好!”管亥猛的一喝道:“得先生真传,还没来得及实战,此次出兵东郡莫不是最好的时机。”

“末将领命!”张燕抱拳,双眼也是闪着精光。

张燕、管亥本就是当将军的料,再加上三年内向田丰虚心求教,田丰有信心二人能够与曹操麾下的大将争锋相对。虽然不是自己的弟子,但自己毕竟教授了二人不少学问和兵法,对于二人的表现,田丰也是期待不已。

数日过后,魏郡内的黄巾像疯了一般,不再内斗,疯狂出兵侵占四周各路诸侯的领地,虽然冀州的袁绍是大头。但曹操的东郡,项敖的河北都没有能够幸免。虽然首当其冲的是仍旧认为自己才是河内太守的王匡,但在大多诸侯看来,河内早就是项敖的领地。

黄巾军的疯狂,把王匡和曹操吓得不轻。尤其是王匡,麾下本就只有三五千兵马,占据着林虑、阴荡一带苟延残喘,被黑山军将近两万的兵马吓得更是不敢露头。至于曹操,在青州得到消息之后,更是严阵以待。

不仅将麾下的大将夏侯淳派遣到了东郡驻防,同时让陈登随同前往,为夏侯淳出谋划策。不知情的河内太守栾贺,也没有闲着,将项敖当初留下的两万精锐,分拨五千赶到朝歌驻防,不论是王匡还是黄巾军,栾贺都没有打算让他们入境河内,祸害正在蓬勃发展的河内郡。

魏郡黄巾的动向,似乎也此计了河东黄巾的神经。项敖势力的扩大,让河东黄巾越来越不安,河东黄巾首领郭太与麾下大将杨奉、徐晃等人开始争执不休。郭太、韩暹等人主张投效吕布,而杨奉、徐晃二人却主张投效镇国公项敖。

双方争执僵持不下,尤其是郭太,在坐享黄巾首领的多年内,越发喜欢上了当首领的感觉。如今得知杨奉、徐晃二人与自己想法不已之后,慢慢开始孤立二人,架空了二人在白波军中的军权。如今的杨奉、徐晃二人,麾下只有自己的数百亲卫能够随意调遣。

至于其余的数万大军,已经不认杨奉和徐晃的军令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冀州决战-权斗陈登

东郡濮阳。

“元龙先生可有对策?”

夏侯惇眉头紧蹙,沉着头看着舆图,低声询问一旁的陈登。陈登同样一脸正色,仔细的看着舆图。

“主公如今主力偏向青州,留守兖州的兵马本就不多。”陈登正色说道:“如今黄巾偷袭东郡,吕布那厮又起哄兵发陈留,着实难办。”

“不过也不是不能对付。”陈登指向濮阳向东沿河一带:“东郡北部大多在黄河以北,黄巾军又并非正规军,更谈不上水战。黄巾军想要渡河而来,也非易事。倒是吕布这厮,在陈宫等人的帮助之下,势力渐大,难以对付。”

“哼,吕布不过逞匹夫之勇罢了!”夏侯惇不屑的说道:“陈留那是主公发家之地,绝不可失,本将立马遣大军前往陈留,将吕布赶出酸枣。”

“将军切莫冲动!”陈登拦下夏侯惇继续说道:“陈留必然要守,但不宜与吕布正面对抗。”

陈登拉过还在挣扎的夏侯惇说道:“将军且看。吕布占据洛阳,北有项敖、南有刘备、西有马腾,皆是不可易于之辈。吕布出兵东征,不过是在陈宫的教唆之下,慌乱为之。陈宫昔日乃是主公谋臣,却半道叛离,不过是因为主公没有看重兖州世家罢了。”

“陈登是想来寻仇?”

“寻仇谈不上。”陈登摇摇头,淡淡说道:“主公如今占据着兖州、徐州两大州,青州、豫州半数领地也在主公的控制之下,以陈宫为代表的兖州世家,不看好主公,肯定想要设法将主公赶出兖州,另立新主。”

“吕布!”

“是也!”陈登点点头继续说道:“吕布如今四面皆敌,想要占领兖州,也要防备刘备、项敖等人。”

“而项敖此时正是与袁绍决战之时,料想也无力南下,偷袭吕布,况且河东还有白波黄巾。而刘备此人,虽是汉室宗亲,却是卖草鞋出身。如今能够占据半个豫州,野心也是不小。”

陈登谈及到此,夏侯惇似乎明白了陈登的用意,疑惑问道:“先生的意思,是秘密联络刘备,讨伐吕布?”

“元让将军果然不负盛名,一点便通!”陈登不着声色的一记马屁,继续说道:“既然主公此时的重心在青州,陈留又不得不保,为何不祸水东引?”

“不论刘备、吕布二人何人得胜,日后都将要面对北方项敖、南方刘表以及主公的包围,都将是必死之局。”

夏侯惇恍然,看向陈登面色显得极为佩服道:“先生大才,惇甚是佩服!”

陈登淡然一笑,对着夏侯惇客气作揖道:“将军谬赞,如此局势不过是主公先前都已经料定,在下不过是借主公之势罢了。”对于陈登自知之明,夏侯惇满意的点点头,神色轻松不少。不过想到来犯的魏郡黄巾,让夏侯惇面色一变说道:“先生可别忘了还有来犯东郡的黄巾余孽。”

“将军更不必担心!”陈登轻笑道:

“方才在下已经说了,黄巾不善水战,料想黄巾首领也是知晓。如此局势黄巾还要出兵东郡,不过是想将东郡北部占据,然后依靠黄河天险,将主公大军抵挡在黄河南岸罢了。”

陈登说罢,夏侯惇已经明白过来陈登的意图说道:“如此看来,黄巾军看似疯狂的四面出击,不过是想在项敖完全吞噬掉冀州之时,拿下有利地势,以免腹背受敌。”

“然也!”陈登接过话继续说道:“黄巾军对于周边各路诸侯,都没有信任,唯独只有自己势力稳固,黄巾首领或许才会觉得心中安稳。若是能够拿下东郡北部,黄巾军绝大部分的压力,便只会来自项敖。留下黄巾军,拖住项敖南下的步伐,主公才有时间将吕布、刘备等人赶出豫州、司隶。”

“再以长江为天险,将扬州孙坚和荆州刘表抵挡在长江之南。如此一来,主公便有时间发展内政,待黄巾兵败之后,主公便可挥军北上,一鼓作气拿下项敖。”陈登脸色些许兴奋:“如此一来,天下可定,吾等便是从龙之臣。”

“哈哈哈借将军吉言!”夏侯惇大笑道:“那今日本将和先生,便与吕布、刘备等人斗上一斗。”

颍川。

“主公,雍建议,可以与曹操结盟!”

简雍拿着手中陈登送来的密信,正色说道:“主公如今与吕布相仿,四面皆敌。若是与曹操结盟,主公便能借此机会攻下吕布的洛阳。攻下洛阳之后,主公再以汉室宗亲的名号,在洛阳重振朝纲,招募天下有志之士,讨伐各路诸侯。”

“洛阳?”刘备神色凝重道:“如今汉室颓败,何人还会承认汉室?”

“哪路诸侯野心不小?”简雍面色狠厉,不屑说道:“汉室颓败,主公认为哪路诸侯不想称王称帝?不过是没有找到时机罢了。”

“既然如此,为何主公不入主洛阳,以汉室宗亲之名重振汉室?只要主公不称帝,天下诸侯便没有借口讨伐主公。届时只需坐山观虎斗,寻找时机,将诸侯各个击破。”

说得轻巧,且不论项敖和曹操,即便是同为汉室宗亲的刘表、刘焉二人,会认同自己入主洛阳?刘备无奈的叹了一口,撇头看了一眼简雍,又摇了摇头。

自从刘备起家一来,简雍便一直跟随,帮助刘备拿下半个豫州。简雍有计谋,有远见。但是在刘备看来,自己麾下的却没有真正能够拿的出手的谋士。刘备自己都能看的出来,袁绍的覆灭不过弹指之间。待袁绍覆灭之后,一统河北的项敖便会南下。要么是攻打曹操,要么是发兵讨伐吕布。

若是自己此时出兵攻打吕布,就算拿下洛阳,又能抵御住项敖多久?刘备如此想着,转身面朝西南之地,眼神之中闪烁着精光。

“结盟是要结盟,不过不必攻打洛阳!”刘备思讨良久说道:“洛阳各地虽然都有关隘,易守难攻,但也是四战之地。”

“哦?主公有何良策?”

“良策倒谈不上。”刘备淡淡说道:“

曹操已经坐拥兖州、徐州,如今又借势入主青州。中原数州不日便会被曹操尽数得去,吾之豫州也保不了太久。”

“与其如此,还不如另谋他处。”

“另谋?”简雍惊呼,惊疑问道:“主公可舍得来之不易的南阳、颍川?”

“舍不舍得又如何?”刘备略微苦笑道:“即便能够据守南阳、颍川各郡,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说罢,刘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是只得豫州,无天险、关隘可守,毫无意义。可是荆州就不一样了!荆州有数不尽的江河、山峦。若是能够占据荆州,守住江夏郡与长沙郡,吾便能以荆州作为根据,与各路诸侯逐鹿中原。”

“可是荆州刘表”

“哼!刘表?”刘备不屑冷哼道:“争权夺利倒是有一手,但是在如今乱世之下,又能如何?不过想要图谋荆州,恐怕还得借曹操之手才行。”

“借曹操之手?”

刘备点点头,神秘的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说。

刘备、陈宫相互计算着,似乎视陈宫、吕布为无物。而此时的吕布、陈宫也在不停的计算着如何在此次所谓的东征之时得到最大的利益。东征不过是吕布对外的障眼之法,想要攻破曹操的兖州,可不是如此轻易。刘备、曹操等人都能看出项敖凶猛的势头,吕布和陈宫又如何看不出来。

吕布经营洛阳数年之久,断然不会轻易将洛阳拱手相让何人,但是吕布也不得不考虑若是战败之后的事宜,而距离司隶最近的颍川便成了吕布嘴边最美味的肥肉。刘备想要借曹操之手,将兵马转移至南阳,然后图谋荆州,只是让刘备没有想到的是,借势入荆州,并不是曹操之手,而是吕布。

此时的曹操已经策反了青州大部的官吏和世家,只剩下孔融占据的北海和仍旧有黄巾肆虐的东莱郡。大略掌控青州之后,曹操再次将重心转移到了豫州。

项敖一统何必已成定局,曹操想要能够与项敖对抗,唯一的途径就是将兖州、徐州、青州及豫州整合。南面依靠长江与孙坚对峙,北面依靠黄河抵御项敖。若是在项敖一统河北之后,曹操还不能整合兖、徐、青、豫四大州,且不论曹操地盘人口能否与项敖对抗,即便是如同锋芒的刘备、孙坚二人也会让曹操无法专心对付项敖。

“主公,必须尽快拿下豫州,甚至是扬州九江郡。”郭嘉不复往日的淡然,一脸声色说道:“若是不能将孙坚抵挡在长江以南,日后等项敖一统河北之后,主公将会四面受敌。”

曹操环视一圈,从麾下谋臣武将的眼神之中都见到了满满的战意和担忧。曹操轻轻叹气,准备下令。

“奉孝、仲德、子丹随吾先行赶回陈留。”说罢,曹操转身面相荀攸、夏侯渊与乐进道:“还请公达、文谦继续坐镇于此。”

说罢,曹操命人哪来纸笔,急书片刻递给自己亲卫道:“将吾之亲笔交给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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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冀州决战-暗渡陈仓

“将军,主公来信。”

夏侯渊此时在乐陵以西,东光以南与并州兵马遭遇。双方都没有打算要将对方如何,已经在广阔的地带僵持数个时辰。就在夏侯渊不知如何打算之时,却传来了曹操的亲笔书信。夏侯渊仔细看罢,将曹操的亲笔密信烧掉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吼道:“三军都有,原地扎营待命!”

曹操让夏侯渊在前线之时听命于荀攸,夏侯渊倒还能够理解。让夏侯渊不解的是,曹操命夏侯渊停止攻打东光。若是沿途碰见了项敖兵马,便寻地驻扎,让夏侯渊不与项敖大军交锋。

夏侯渊不解,但是留守乐陵的荀攸、乐进二人却苦恼不已。

田豫的兵马度过马颊河之后,并没有立马向乐陵攻来。而是分兵南下,直达黄河突袭厌次而去。田豫兵马不多,荀攸探得的也不过八千之数,分兵之后,留下三千兵马驻扎在乐陵城以东五十里。似乎目标并不是乐陵,而是厌次。

曹操留下的两万精锐被夏侯渊带走了整整八千,而乐陵城北面,马颊河对岸又有万余幽州大军虎视眈眈,留给荀攸能够机动支援厌次的兵马也不过五千之数。无奈之下,不知敌军用意的荀攸只得让乐进率领五千精锐急速赶往厌次,防止幽州军攻下厌次,偷袭道自己的后方。

虽然般县和西平昌城内都有两千守军,但是荀攸可不认为,两千普通的守军能够抵挡住精锐的幽州铁骑。

黄河入海口。

“国让将军,此船一次能够渡多少兵马?”

“禀镇东将军,此乃从袁绍麾下水军缴获。若是只载士卒,可载一千之数。”

徐庶闻言,双眼一瞪,好东西啊!徐庶来到岸边,想靠近一些看清楼船的结构,不过跟着海水晃荡的楼船,让徐庶看着头晕目眩。无奈之下,徐庶甩了甩头,有些颠簸的转身苦笑道:“还是辛苦国让将士卒装载上去吧。本将哎”

徐庶平日里看上去无所不能,可田豫没有想到,徐庶居然晕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晕,只是在岸边瞧了眼晃荡的楼船都已经站不稳了。田豫微微抽动嘴角,瘪着笑意正色道:“诺!”

幸好,如同徐庶一般,晕得厉害的士卒并不是太多,在田豫的帮助之下,五千大军缓缓登上了七艘楼船,还有不少马屁和辎重。作为三郡主帅,即便徐庶如何晕船,最后也只得强撑着,在众人的搀扶之下,登上了楼船。早有准备的徐庶,在荀攸派出斥候还没来得及赶到时,便带着大军消失在黄河渡口。

消失的徐庶大军让荀攸方寸大乱,不仅让三军严阵以待,同时派遣信使前往青州乐安国,让已经臣服曹操的乐安国官吏世家地方有可能已经潜入乐安国的项敖大军。荀攸的信使又让整个乐安国鸡飞狗跳,满身甲胄的军士在乐安国的地界内到处乱窜,掘地三尺一般的在寻找什么。

两日过后,徐庶领着五千大军,在孔融麾下大将的接应下,已经登上了北海国港口,进入了北海国境内。

“呕”两日之内,让徐庶如

坠深渊。刚踏上陆地,还没缓过劲来的徐庶边走边吐,几乎将胆汁都快吐了出来。太史慈斜眼看了眼徐庶,有些蔑视,更有些好笑。接应徐庶的正是孔融麾下第一猛将,太史慈。

“徐将军,好些了没?”太史慈心软的太史慈确实看不下去了,上前将手中的水袋递给徐庶,甚至有些逾越的替徐庶轻拍着背膀。

徐庶几乎带抢的将水袋接过来,仰头猛灌,情急之下,又被呛得咳得泪眼花花的。太史慈抖动着嘴角,憋笑憋得面庞发红。即便是田豫在旁瞧见,都感觉到有些脸红。将军这也太丢人了。

就这样,徐庶‘坎坷’的一路走来,跟随太史慈,率领着大军进入早就被孔融下令完全封锁起来的下密城。

“荀将军,敌军渡河了!”

“嗯?渡河?”荀攸起身,紧蹙着眉头问道:“敌军楼船几何,兵马几何?”

“楼船三艘、艨艟、斗舰、走舸无数!”曹军将士面色些许慌张,脸禀报剧情都用上了夸张词。

荀攸面色发黑,狠狠的盯了将领一眼。即便是靠近黄河入海口,河流并不湍急,但以如今敌军军势,怎么可能无数艨艟、斗舰。荀攸沉声低喝道:“休得胡言!速速下令三军戒备,准备迎敌。”

荀攸一边急速朝城墙之上赶去,继续下令道:“速速传令厌次乐进将军,命乐进将军出兵厌次,北上攻打驻扎在乐陵城外的三千敌军。”

“诺!”

“传令夏侯将军,命夏侯将军拔营东进,突袭敌军后方阵地重合。”

“诺!”

荀攸虽然看上去面色凝重,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无尽的战意。之前徐庶一直按兵不动,让荀攸只得按兵不动,寻找战机。荀攸在曹操阵营之中,又着与郭嘉相仿的大局观,虽然临阵决战还欠些许经验,但是荀攸心中并没有丝毫惧怕徐庶。

此时敌军大军出动,似乎准备攻打乐陵,那荀攸便打算来个围魏救赵。若是重合危及,攻打乐陵的大军肯定会撤退回防。只要敌军撤退,便是荀攸大破敌军的良机。且不论是否能将敌军主力歼灭在马颊河畔,至少要将度过马颊河的敌军吞掉,拔掉荀攸眼中钉。

至于消失不见的五千敌军,荀攸此时已经不在乎其去向,整个青州境内,两日之内几乎被曹操兵马及当地势力翻了个遍都没能发现,荀攸相信消失的五千大军应该已经离开青州。即便是还在青州,青州之内各地的守军,也能将五千大军围堵在青州境内。

而与夏侯渊对阵的数千大军,见夏侯渊大军尽起,突袭重合,荀攸可不相信大军不会驰援重合。

“张将军,果然如同将军所料,曹军果然攻打重合来了。”

被项敖悄然调往徐庶麾下的张郃,此时被留守在了重合。想来也是,若是没有可靠的大将,徐庶也不敢亲自带着田豫离开重合,南下北海国。

“哼!”张郃冷哼道:“徐将料事如神,曹军不过被牵着鼻子走罢了。”

“传本将军令,命耿武、闵纯佯作追击夏侯渊,分兵突袭般县。”

“诺!”亲卫面色兴奋,领命而去。

“来人!”

“将军!”

“传本将军令,命马颊对岸的大军不必理会乐陵城,突袭厌次。”

“诺!”

张郃下令完毕之后,冷笑着朝城墙外看去。夏侯渊?曹操族弟,传闻有万夫莫当之勇!嘿嘿!今日本将便来秤秤尔等斤两。想罢,张郃一把抓过亲卫递来的长枪,狠狠捏了捏,等待着夏侯渊的到来。

此时张郃的心中是兴奋的,跟随项敖多年,一直都没有机会能够单独领兵作战。虽然一直跟随着自己主公在外征讨,同样立下了不朽功勋。但是比起徐庶、高顺等人能够单独领兵作战的大将,张郃还是羡慕不已。如今刚被派遣道徐庶麾下,就有如此大战等待着自己,张郃激动得全身发抖。

若不是徐庶离开之前再三叮嘱,让张郃一定要将入境渤海的曹军吃掉之后再自行定夺,不然张郃早就仍不住主动出击,在广阔的平原之上与夏侯渊大战三百回合,分个高下。

不过项敖麾下将士都知晓,并州军的军令是何等的森严。即便是如今的肱骨大臣,若是在战场之上不听主帅号令,被贬为一等士卒都还是轻的,稍不留神很有可能丢掉性命。当初的典韦就是如此。

典韦跟随项敖多年,劳苦功高,别说徐庶等人的镇东将军,即便是再往上被封为四征将军也是可能,就就是当年讨伐董卓,擅自杀了几个作恶一方的世家子弟,之前所有功劳都被抹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还要用之后无数功勋去填补之前的过失,如今的典韦,也不过是裨将军而已。

张郃忍着暗自的悸动,站立在城墙之上,目视前方,显得严阵以待。

“轰隆”很快,天际之间出现一道黑色横线,将原本融为一体的天地分割开来,急速朝重合城冲了过来,中间用小篆写着夏侯二字的军旗出现张郃视线之中。曹操打的是匡扶汉室的旗帜,军旗也仍旧用的汉室黑龙旗,只是在黑龙旗上添加了些许字样,区别于其他诸侯。

看着越来越近的夏侯渊八千兵马,张郃却平静了下来,心如止水。

“城上叛军听着,吾乃汉臣曹大司马麾下大将夏侯渊,尔等速速打开城门受降!”

张郃闻言一愣,大司马?曹操何时变成大司马了?

“吾主乃是当今镇国公!”张郃抱拳,向右上方推举道:“朝廷不是在关外的汉中么,何时任命,吾主并未得知诏令!”

“哼!尔等宵小,早已不服朝廷管辖,询问如此错作甚?”夏侯渊脸色一变,看来对项敖麾下不能如此说辞,随即夏侯渊大吼道:“既然不降,休怪本将狠辣。”

张郃可不想放过如此打击地方士气的时机同样朗声大笑不屑道:“哈哈哈战就战,吾乃镇国公麾下将士,大汉将士,还怕尔等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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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冀州决战-帅将对决

除开攻打乐陵的两万大军,此时重合城内只有五千兵马,不过用作守城,已是足够。

夏侯渊气势不低,但是要攻打城池,还是要等到后军的步兵赶到方可。夏侯渊亲领的两千骑兵,恐怕在城墙之下没有太大的作为。

“夏侯渊?”张郃在城墙之上看着不停来回游走的夏侯渊骑兵如同询问一般的喊出了夏侯渊姓名,随后放肆大笑:“吾主仁德之名传扬天下,如是果真怕了,跪地求饶,本将或许还能怜悯尔等,在吾主面前求求情!”

“放屁!”夏侯渊被气得满脸通红,暴怒的朝着城墙之上喝骂,却仍旧没有下令攻城。

“嘿嘿!”张郃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继续吼道:“传闻夏侯渊乃当世猛将,今日看来,也不过尔尔。”

“孬种!不敢攻城就走吧!俺家将军不会为难尔等!”

“是啊,是啊!兄弟们在烈日之下晒着也不是个事,还不如早些投降,进城解解渴!”

继张郃轻蔑大喝过后,城墙之上的士卒在张郃的示意之下,同样开始嘲讽夏侯渊,更有善骂的士卒用污秽的言语刺激着夏侯渊的神经。夏侯渊虽然被气得不轻,但是名将头衔可不是白来,夏侯渊下令后退五里,等待着步兵赶来。

加上张郃的挑衅,此时士气低落的大军并不适合攻城,夏侯渊只得下令三军在城外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城墙上的张郃见状,收起了对夏侯渊的轻视。看来传言不假,被如此羞辱,夏侯渊竟然还能够忍得住,果真人才!张郃沉着脸想着,挥挥手示意将士都住嘴。城墙之下,夏侯渊都不为所动,更别谈十里之外了。

天色已晚,张郃对于城外的夏侯渊也无可奈何,下令让全军戒备之后,带着亲卫回到了城内。

“将军,曹军将领不中招如何是好?”

张郃淡然一笑,随意道:“不必着急。吾等人物乃是拖住夏侯渊,至于能不能将夏侯渊兵马吃掉,还得等待耿武、闵纯将军的消息才是。”

“不过夏侯渊想要用时间来恢复士气,便是多想了!”张郃眯着眼看向自己的亲卫,继续说道:“立马去军营,召集五百善骑之卒,今晚本将有用!”

“诺!”亲卫疑惑接令,下去照办。

重合城靠近海边,又是黄河入海口。入夜之后,海风呼呼刮来,在炎热的夏季竟然让人感觉到些许凉意。夏侯渊营地外围,巡逻的士卒似乎想取暖,便裹了裹身上的皮甲,不想被冰冷的皮甲倒冻得一个激灵。海风偶尔停歇袭来,地面蒸腾而起的热气又让巡逻的士卒烦躁不已。

夏侯渊虽然半道之上改变了方向,放弃东光,前来攻打重合。但以夏侯渊的眼界,也能看出自己出兵重合,不过是围魏救赵之势,或许此时马颊河对岸的敌军已经开始对乐陵发起强攻。夏侯渊如此想着,心中有些担忧的看向了东面乐陵城的方向。

北方之人,不论是项敖大军还是曹操大军,都不善于水战。乐陵城外的项敖大军也只是借楼船渡河,在河岸之上与敌

军展开疯狂的拼杀。至于曹操大军,更不想在水上作战。荀攸也只能将战场安排在城外的河岸之上,当作陆战来打。

勉强能够算得上水战的,便是两军在项敖大军还没有登上河岸之时的对射了。只可惜海风太大,加上河中的楼船、艨艟不停的晃动,双方准头都不高,完全可算作是在胡乱抛射。

荀攸在城墙之上看着如此如同儿戏的战争,苦笑不已。看来此战过后,要建议主公建设水军才是。荀攸如此想着,突然发现战场之中突然猛烈起来。

“杀!”率领攻打乐陵的项敖军将领终于上了岸,身后的数百亲卫同样如同猛虎一般,朝着敌军发起凶猛的攻击。荀攸望去,面色些许疑惑,此乃何人,竟如此生猛?更为奇怪的是,此人及其身后的数百士卒似乎并没有被渡河影响太大,下船之后没有丝毫摇晃。

“城下何人?”荀攸急迫的想知道此人是谁,便命自己副将在城楼之上喝询问。

此人举起长刀,迅速挥舞,将身前的数个曹军士卒劈死之后,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庞,大笑朗声道:“吾乃冀州高览是也!”

“高览?”

副将见荀攸疑惑,对着荀攸抱拳道:“禀军师将军,若果真是高览,很有可能是有河北四庭柱之称之一的高览。”

“河北四挺柱?”荀攸沉着脸,看向在战场之上毫无阻拦的高览下令道:“命令弓箭手,射杀此人!”

“诺!”副将领命而去。

咻咻咻杀得正起兴的高览,被突入起来的箭矢吓了一大跳。敌军首领为了射杀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士卒都不放过。高览面色一凝,朗声大喝道:“上船!撤退!”

虽然是攻打乐陵的主力,但是按照徐将军的计策,自己之事佯攻罢了。本就没有打算死命攻打乐陵的项敖大军在听见高览号令之后,有条不紊的朝着河岸退去,凭借着楼船、艨艟之上弓箭手的掩护,大军顺利登上船只,缓缓朝河对岸离去。

“军师将军,敌军撤退了!”

“撤退了?!”荀攸闻言一愣,对战不过半日就撤退了?敌军主帅昏聩?让士卒冲过马颊河送命?

突地,荀攸脸色大变:“糟糕中计了!”

“速速传令妙才将军,撤退!要快!”

荀攸神色有些慌张继续道:“传令乐进将军,立马赶回厌次,不必北上支援,快!快!快!”

“诺!”

荀攸的慌张,让亲卫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飞奔出门。

“军师将军,晚了!乐进将军已经感到城外了!”

荀攸闻言,面色一阵惨白。随后赶紧走出房门迎接乐进而去。

“文谦兄!”

感到乐陵城之后,乐进本就奇怪为何乐陵城为何如此平静。见到出门迎接自己荀攸惨白的脸色,乐进心中咯噔直响。

“攸愚钝,中计了!”

乐进闻言,赶紧上前询问道:“公达兄切莫慌乱,速速道来,吾二人商讨对策。”

荀攸闻言不再多说,赶紧拉着乐进走进房门。

乐陵城占据如何,张郃暂时并没有得到消息。当天夜里,张郃率领着善骑的五百骑兵,连夜偷袭夏侯渊军营三次。虽然毫无战果,却让奔袭而来的曹操大军疲不堪,士气低迷。

待到天将亮之时,夏侯渊才明白过来自己急于求成,奔袭重合犯下了多大的错。天时之时微亮,夏侯渊不得不再将士不停的抱怨声之中,下令让三军赶快整顿,准备南撤。如此袭扰之策,夏侯渊不相信张郃不会出城突袭自己大军。

张郃果真如同夏侯渊所料,率领大军冲杀出城,而且是五千精锐的幽州骑兵。喊杀声刚起,夏侯渊脸色巨变,原本不满的将士也不再抱怨,在夏侯渊的催促之下赶紧组成军阵,严阵以待。

“夏侯渊,可敢一战!”张郃率领着大军冲杀道夏侯渊阵前,并没有立马开战,而是阵前邀战。

虽然张郃和夏侯渊昨日夜里都没有如何休息,但是毕竟张郃是有所准备,比被动迎敌的夏侯渊要好上不少。不过夏侯渊可是曹操麾下排得上名号的武将,怎么会怕了张郃。再说若是阵前能将张郃击退甚至斩杀,攻破重合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猖狂!”夏侯渊沉声怒喝,策马而出。

“哈哈有胆!”张郃大笑,有不屑也有欣赏。

马蹄声起,两军主将似乎都不担心对方暗箭伤人,冲着对方冲杀而去。

“接本将一枪!”张郃收起笑意,沉着脸,郑重出击,对着迎面而来的夏侯渊就是一记突刺。

夏侯渊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出击的那一刻,夏侯渊气势顿起,如同猛虎出山,迎着张郃的突刺横刀劈去。铮一声脆响,刀枪相撞,发出刺耳的铮鸣声。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错马而不过,同时原地拉起马缰,硬生生的转身,在马蹄还没落地之时,两人雷霆一般的过了三招。

“敌将通名!”夏侯渊此时对自己面前的敌将越发重视起来,转身立定之后,沉声大喝。

“哼!”现在知晓问本将姓名了?张郃略显不悦的想着,却诚实的张嘴大喝道:“镇国公麾下河间张郃张儁乂是也!”

“张郃?呵,足配与本将一战!”

夏侯渊如此大话,让张郃越发不满,黑着脸邪笑道:“配?嘿嘿!只怕尔不过是本将手下败将!”

“大言不惭!”夏侯渊本还觉得张郃此人智勇不凡,不想张郃紧如此巧言令色,愤怒大喝道:“战!”

“战!”张郃也不甘示弱,同样一声大喝,与夏侯渊同时策马转身。两人又是一记默契的侧身横扫,双双被震开。

在夏侯渊看来,张郃可是名不见传的小人物罢了,被自己看的起,那是张郃的荣幸。可如今斗得旗鼓相当不说,竟让如此之辈小看,夏侯渊再难保持镇定,怒显于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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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冀州决战-败夏侯渊

“杀!”

“杀!”

夏侯渊与张郃二人同时怒喝,相视怒瞪,再次绞杀到了一起。数十个回合下来,双方难分高下。各自麾下的将士为自家主帅呐喊助威,吼得嗓子都哑了,却仍旧没有将音量降低是丝毫的意思。

张郃双手一紧有些颤抖,胸口不停的起伏一紧表现出张郃疲累的征兆。张郃没有想到夏侯渊的实力似乎比传言之中还要高上一筹,若不是昨晚夏侯渊被动防备,没有得到休息,恐怕此时的张郃早已经落败。

夏侯渊此时也好不到哪去,看似自己一直压着张郃在打,只有夏侯渊知晓,体内力气已经开始显得空虚,昨夜心力交瘁的遗症开始显露出来。夏侯渊稳住气息,尽量拉长自己的吐纳,想借此与张郃盘桓更久。两人交战已经半个时辰过去,若是再能拖上一时半刻,让麾下的士卒恢复体力,打退张郃,甚至攻下重合也不是难事。毕竟夏侯渊兵马要比张郃兵马多上几成。

久战不下,张郃自然也发现了夏侯渊的打算。战场胜负,非一人之功,也非一人之过。张郃可不会为了斩杀夏侯渊为自己正名而浪费了昨晚数次偷袭制造的战机。

张郃看了看仍旧在拉长吐纳调整气息的夏侯渊,轻拉马缰,转身背对着夏侯渊大喝道:“夏侯渊,尽然如此分不出高低,那吾二人在临阵对决之上一分高下吧!哈哈哈”

张郃狂妄的大笑,不仅掩盖了自己虚弱的气息,同样也排除了自己不敌夏侯渊实情对士气的影响。

“三军听令!突袭!”

“杀!”

张郃不给夏侯渊任何说话的机会,喊罢之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大军大喝下令。早就被自家主将驰骋战场的雄姿激得兴奋不已的大军,在张郃下令之后,如同出笼的猛兽,朝着敌军的方向咆哮而去。

夏侯渊面色一黑,看来张郃并没有冲昏头脑,自己的计策失败了。即便如此,此时的冀州大军也比方才士气好上太多,虽然不及敌军士气,但也勉强能够一战。

“列阵!”

“喝!”冀州兵马一声大喝,轰的一声,整齐的向前踏出一步,遣派士卒如同石墩一般,稳稳的扎在军阵前沿。

“骑兵迂回,抛射乱阵!”张郃见状,沉着脸大喝下令。夏侯渊列阵中规中矩,看似打算死守的军阵之后却隐藏无尽的杀机。平原之上,列阵的对战双方都无法施展任何计策。要将敌军斩杀击败,唯一的方法只有正面鏖战。

骑兵从后方出击,分为左右两军,朝着夏侯渊大军的两侧奔腾而去。张郃来到步兵军阵之前,下马落地,一步跨前,持枪而立大喝到:“勇士们!为了主公、为了吾等身后的百姓!今日本将随同尔等破了他曹军。杀!”

“杀!杀!杀!”

张郃吼罢,双腿一蹬,身先士卒从出了军阵。身后的将士没有丝毫犹豫,跟随着张郃对敌军发起冲锋。

晚夏的烈阳将自己身上丝丝灼热的阳光撒下来,让整个战场闷热不已。远处望去,战场之中的空气似乎被烈阳烤焦了一般,变得有些虚无。发起冲锋的并州、幽州兵马破开了夏侯渊布下军阵冲进了敌军。在夏侯渊军阵之中,还有不少攻城用的战车。

虽然没能在攻城战之中发挥最大的作用,却也能给张郃的兵马造成巨大的威胁。

战车之中,不停刺出的长枪不停的收割着不小心靠近的士卒。而张郃麾下的士卒似乎没有惧死之辈,不慎被敌军逼近战车附近之后,没有顾忌自身的安慰,对战车发起了攻击。

“油弹!上!”

张郃冷哼下令。或许对于一般的军队来说,战车威力无匹。但是在马钧研制的油弹之下,失去了战车在战场之上的威慑之力。靠近战车的将士,从腰间逃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瓦瓶,对着战车扔了过去。砰的一声,油弹碎裂,桐油洒满了战车外壳。

随后后军之中被保护的善射的弓箭手,举起手中的火失,瞄准战车一箭射出。轰一声巨响,战车应声燃了起来。巨大的火焰不仅包裹了战车,围绕在战车周围的冀州士卒惊慌失措。而躲在战车之中给张郃大军造成不小伤亡的冀州士卒被灼热的火焰烤得哇哇大叫。

士卒忍受不了灼热的闷烤,冲出战车,又被战车之上的汹涌的火焰点燃,在乱军之中惨叫的着打滚。

若是平日,油弹是点燃之后,再扔道敌军之中,只是此时的战场没有时间让士卒退后点燃之后再扔油弹。无奈之下,张郃才出此下策,冒险让弓箭手火失引燃。不过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

退回军阵之中的夏侯渊似乎累得不轻,在亲卫的搀扶之下,缓缓朝后军靠去。但夏侯渊即便是累死,也没有停下军令的下达。夏侯渊满脸冷汗,面色苍白。

“将军!撤吧!大军士气越发低落,无法再战!”

副将搀扶着夏侯渊,面色焦急的说道。此时的战场之上,似乎感觉到处都是张郃兵马。原本夏侯渊的指挥还能暂时稳住局面,可是战车被点燃之后,不论敌军还是自己的军队,似乎都开始脱离将领的指挥,越发混乱起来。

冀州兵马,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卒,此时状态与夏侯渊相仿,都因昨夜没有休息,在闷热的天气之下,体力流失极快。

夏侯渊回头看了看战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下令,撤退!”

副将面带喜色抱拳领命。夏侯渊麾下可是曹操的精锐,即便疲惫混乱之时,在夏侯渊副将的指挥之下,撤退也显得极为有序。加上又有勇士自愿断后,硬生生的将攻势凶猛的张郃大军阻拦了下来。

五千战八千,张郃大胜!疲兵之策,连环之计,让夏侯渊疲于应付,惨败于此。

虽然有五千兵马向南逃去,但是张郃却没有立马追击,而是将留下断后的两千左右兵马吃掉之后再作打算。至于剩下的一千曹操兵马,早在乱战之中丧生。

“将军,不追击么?”

张郃满意的看着仍在打扫战场的将士,略有深意的说道:“追击作甚?如此大胜,已经够吾等加官进爵了。”

副将闻言一愣,不对啊!往日里的将军不是有些急功近利么?今日为何变得如此淡然?敌军溃败,此时追击扩大战果,若是能够将曹操大将夏侯渊斩杀或者俘虏,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来无果,副将无奈的摇摇头,独自离去处理善后之事。

张郃在夏侯有已显败像之时,便已经派遣斥候,将夏侯渊大败的消息八百里快马传到了一夜之间已经易主的般县。

“伯典,张郃将军传来消息,夏侯渊大败!”

“大败?”闵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可是属实?夏侯渊可是曹操麾下大将,文武双全。即便是败也不会如此轻易大败吧,况且只是一两日的时日。”

耿武轻笑着道:“确实如此,方才张郃将军亲卫传来的消息,溃败的夏侯渊率领着五千士气低落的溃军向南逃来,似乎打算退回般县。”

“五千溃军?”闵纯双眼大瞪,有些怒急道:“文威为将多年,竟相信如此消息?五千?还溃军?怎么不说残军更合适!”

耿武见状,有些好笑。方才自己得知消息之后,与闵纯也是一样的反应。耿武上前,轻轻拍了拍闵纯的肩头,将张郃传来的情报递给闵纯,示意闵纯自己看。

闵纯疑惑的接过情报,缓缓打开。片刻过后,闵纯苦笑的摇摇头,说道:“看来果真是五千溃军。”说罢,闵纯又是一愣,随后显得极为兴奋道:“文威,此乃良机!夏侯渊此时定然还不知般县已破,吾二人完全可借此接回,将夏侯渊斩杀,岂不是立下大功?”

耿武闻言同样显得极为兴奋的点点头,不过没有高兴一会,耿武眉头一皱,担忧道:“斩杀夏侯渊,恐怕不是时候。”

“为何?”

“伯典想想。此时主公正与袁绍决战,曹操出兵不过是向借机拿下青州。不论是主公,还是曹操,恐怕都不想在此时得罪对方。夏侯渊是曹操麾下大将,更是曹操族弟,若是吾二人擅作主张,将夏侯渊斩杀于此,岂不是让主公与曹操解仇?”

“若是曹操脑袋发热,大军尽起,要与主公大战,吾二人岂不是坏了主公好事?”

耿武如是说着,反应过来的闵纯被惊得背脊一阵发凉,心有余悸说道:“幸得文威提醒,不然吾等要犯下大错了。”

耿武轻轻一笑,无所谓的摇摇头,面带深意的笑着说道:“虽不能斩杀,却能活捉!”说着,耿武还将拳头在胸前狠狠的一挥,似乎有十二分把握一般。

闵纯闻言,低头思讨片刻,随即高兴道:“是也!活捉!不仅能消灭曹操五千兵力,还能将俘虏曹操大将,断其一指。甚至日后主公与曹操对阵之时,或许还有大用。”

二人相视,皆是阴笑着,神色之中尽是算计。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冀州决战-兵临巨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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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前线来报。徐庶将军已经潜伏到了北海国。张郃将军、高览将军在徐庶将军的计策之下,也已经入境青州,准备下一步进攻。”

焦猛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简继续说道:“张燕、管亥也在田丰的授意之下,对东郡和河内王匡发起了进攻。倒是高顺将军”焦猛眉头皱得几乎分不清额头与眼睛:“算了,还是主公自己看吧,阿猛看着眼睛疼。”

项敖好笑的看了眼焦猛,看来要让这莽夫习文学子不能一蹴而就。项敖接过焦猛手中的书简仔细看来,片刻过后,项敖放下手中的书简。缓步来到府衙外,抬头看向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十数年了,终于能够报仇了!

“阿猛。”

“主公。”焦猛赶紧上前,以为项敖有军令下达。

“可还记得儿时在神龙村的生活?”

焦猛闻言一愣,随即脑海之中开始回想儿时在神农村的点点滴滴,眼神开始涣散。

站在门口的项敖,脑海之中同样浮现出昔日诸多熟悉的面庞。有跟随自己多年的姜炎、焦猛等人;也有还留在神农村的叔伯婶婆;还有就是项敖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的姜尧儿。从神龙存走出的那一刻开始,项敖便明白之后肯定会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所以对自己身边亲近之人,项敖都极为珍惜。

一旁的焦猛失神片刻,回过神来之后对着项敖抱拳道:“主公,阿猛还记得。而且”

“想念村里叔伯了?”

“是的,主公!”男儿本不矫揉造作,但是谈及神农村父老,焦猛似乎没有觉得丝毫不妥,面色郑重,同样带着不尽的思恋。

项敖闻言,轻轻一笑,遥望南方说道:“阿猛不急,快了!吾等很快就能见到神农村的叔伯了。”

虽然不明白项敖为何会如此说,但是焦猛却深信不疑,郑重的点点头。

“传令各部将领,整顿兵马,三日之后,拿下下曲阳,直捣袁绍老巢巨鹿廮陶。”

“诺!”项敖郑重的命令,让焦猛不自觉的站直身子,正色抱拳接令。俺得把消息赶紧告诉阿炎才是,终于可以报仇了。焦猛如是想着,急匆匆的冲出门去,前往军营传达项敖的军令。

自从项敖率领兵马攻下井陉,占据真定之后一直在下曲阳与颜良、文丑对阵。看似没有丝毫作为,但却从并州腹地遣送了三万精锐及大量的辎重,时刻为大举进攻袁绍做着准备。若不是项敖对青州同样有些想法,不然早就没有理会曹操,直接将袁绍拿下。

耽搁如此之久,不过是为了不让曹操便宜顺利的拿下青州罢了。

张郃、高览已经入境青州,徐庶又潜伏到北海国,是时候解决掉袁绍,了却仇怨了。将近三年的征战,几乎也将并州、幽州两地五年之内的潜力消耗一空。若不是项敖政令仁德,吸引不少北疆外族和中原难民迁徙而来,增大了并州人口的基数,项敖早就不想与袁绍牵扯,灭了完事。

项敖已经有所打算,攻下冀州之后,河北之地,起码要用三年的时间恢复民生生产,无力南下。

三日之后,项敖在真定纠集了将近五万的兵马,猛攻下曲阳。安平国、清河国的告急,让袁绍越发胆怯,竟然命令文丑、颜良放弃下曲阳,回防廮陶、巨鹿等地。

十来日的时间之内,项敖大军势如破竹,迅速南下,攻破巨鹿郡杨氏城,兵临廮陶。

已经没有耐心与袁绍再转圜的项敖,在杨氏之内稍作休整之后,便领着五万大军将廮陶城团团围住。

“袁绍,出来答话!”

姜炎在项敖的授意之下,策马来到城墙之下,对着城墙之上爆喝。还不等袁绍答话,一旁的颜良上前一步,来到城墙边上大喝:“尔等叛军,竟敢直呼当朝州牧名讳?还不速速跪下求饶!”

“哈哈!”姜炎不屑的笑道:“怎滴,袁绍小儿,怕死了?”

颜良暴怒,准备怒喝回话,却被身后的袁绍拉住了。

“奉远兄,近来可好?”

袁绍言语之中似乎并不着急,也不惧怕,宛如老友相见一般。见袁绍出现在城墙之上,项敖策马上前,在焦猛的陪同之下,来到姜炎身侧对着城墙之上朗声道:“托本初兄之福,敖十来年夜夜梦魇。”

袁绍闻言,眉头微皱道:“奉远兄乃是天下难得的俊杰,心胸怎能如此狭隘?”

“狭隘?”项敖怒目一瞪,狠狠的盯着袁绍道:“袁绍匹夫!尔可知十五年之前本公之痛?”

项敖的怒骂,让袁绍脸色变得阴厉,沉声道:“大丈夫应已社稷百姓为重。镇国公乃是朝廷重臣,怎能因儿女情长妄起兵戈,让冀州无数百姓身陷囵碌?”

“哈哈哈好一个以社稷百姓为重!”项敖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似乎能够将城墙之上的袁绍吞噬了一般。文丑、颜良面色无比凝重。天下之人都知镇国公项敖武艺无双,能够与其比肩的当今天下恐怕只有吕布一人。然而今天项敖之时怒小,都让文丑、颜良二人有了无尽的压迫之感,甚至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尔等世家之人,自称牧守天下百姓,如今又视百姓生死为无物,无耻至极!”想好端坐在战马之上,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往地面一跺。砰的一声,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掀起无数沙尘,在空中不停飘散。

“物件分品阶,人亦分等级!”袁绍理所应当回答道:“吾等既然要牧守百姓,那便要得到相应的权利,古往今来,无非如是。生人言,无规矩不曾方圆,既然吾等有权牧守天下,便该制定天下规则,有何过错!”

袁绍吼罢,身后的郭图、许攸等人面色惊惧。虽然世家众人都是如此作响,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辞,岂不是要激起民愤?一旁的审配、崔琰等人同样眉头深皱,似乎对袁绍极为不满。

郭图环视一周,瞧见城墙之上不少士卒目光不善,赶紧上前,靠近袁绍身旁对着城墙之下朗声道:“吾主虽有些偏激,但谈论的不过是当今世道事实。吾等世家之人,制定规则,不过是为了让百姓在日常之中有矩可寻,有理可依。然汝项敖,身为镇国公,不为百姓考虑,妄起兵戈,与谋逆吾之大汉又有何不同?”

郭图说着,还举着双手作揖,对着虚空拱手一拜,似乎在表示自己仍旧是汉臣。

项敖闻言,怒急反笑道:“呵!如此说来,世家之人理当能够定百姓生死?”

项敖避重就轻,不回答郭图最后的质问,问得郭图面色又是大变。

“多说无益!”项敖一声怒喝,打断想要继续争辩的郭图吼道:“本公并非虚伪之人,此次发兵冀州,就是为报私仇!战吧!”

“袁绍匹夫,还不速速下城受死!”姜炎报仇心切,却同样考虑到伤亡,未经项敖允许,在旁朗声大喝:“吾主仁德,若是尔等缴械投降,吾主还能免了城内百姓、守军陪葬!”

“匹夫狂妄!”怒急的袁绍,猛的一拍城墙,五官变形的爆喝。不知是怒的,还是下手太重,把自己手掌拍疼的。

项敖冷眼看着袁绍,拔起方才跺进地面的长枪,朝着城墙之上一挥,沉声喝道:“攻城!”

“杀!”军令过后,作为项敖嫡系的五千羽杀营,作为先锋朝城门发起了冲锋。即便是方才说辞之中,有少数士卒对项敖出兵冀州又些许怨言,但是在羽杀营发起冲锋的一刹那,便被羽杀营暴戾的气势所影响,双眼急速变得猩红起来,随着大军发起了冲锋。

简单而残酷的城战就此开始。项敖带着仇恨、愤怒的心情,身先士卒,在最前线,顶着城墙之上不断抛射下来的箭矢疯狂冲锋。身后的羽杀营与自家主公一般,同样入魔,猩红着双眼,举着手中的盾牌疯狂冲锋。数十丈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

项敖大军很快便来到城下,云梯,冲车纷纷而至,在并州军的操纵之下,无情的蹂躏着廮陶厚重的城墙。

原本同样被仇恨充斥的姜炎,在见识到暴戾全开的羽杀营之后,被惊醒过来。身着厚重甲胄的羽杀营,完全进行防御,登上城墙之后便开始与敌军肉搏。羽杀营的勇士,几乎是个个以命换命的打发,常常硬抗一刀或者数刀,也要将面前的敌军斩杀。

幸好羽杀营的甲胄是并州军之中最精锐的,能够挡下不少刀剑。可是无论如何坚硬的甲胄,在无尽的刀剑之下,也开始出现龟裂。羽杀营的疯狂,不仅让敌军寒胆,就连清醒过来的姜炎双腿都有些发颤。项敖打造五千羽杀营耗费多少心血、物资,姜炎再清楚不过,即便是要报仇,若是让羽杀营伤亡太大,姜炎也觉得得不偿失。

如此想来,姜炎便下令后军赶紧跟上,不必杀敌,只需保护羽杀营的袍泽。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冀州决战-疯魔项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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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敖率领的羽杀营攻势太猛,让退下城墙的一众袁绍势力将领面色大变。不少世家子弟眼神左右飘忽,在不停的打算着什么。

而袁绍麾下的不少武将,虽然有些惧怕项敖的攻势,但是他们知道,若是让项敖将城墙之上的防御拉开豁口,那廮陶城恐怕今日都坚持不过去。

“阿丑!”颜良转身,对着文丑凝重说道:“速速将军中勇士招来,随本将上城墙,斩杀项敖。”

“是!”着急的文丑,没有任何礼节,转身便前往城内军营。

颜良更是不敢耽搁,领着本打算当作预备的精锐的督战军,狂奔登上城墙。

“项敖受死!”颜良也不客气,登上城墙之后,在亲卫的保护之下,突袭至项敖的战圈,对着项敖就是雷霆般的攻击。

项敖双眼猩红,头发无风飘起,已经显得有些毫无意识的疯狂。奔袭而来的颜良被项敖转身一瞪,如芒在背,全身寒毛瞬间立了起来,项敖的杀气太重了。颜良如此想着,双眼几乎眯成了一跳缝,压着心中的惊惧,欺身而上。

“咚!”沉闷的巨响,出现在城墙之上。项敖、颜良对拼之后,同时被震得向后划去。不同的是,项敖后越不到三丈便停了下来。而颜良向后滑行了五丈有余,撞飞数人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呃!”停下来的颜良突然感觉心间沸腾,一口鲜血涌入吼间。颜良面色通红,双唇禁闭,硬生生的将翻腾的内脏压了下来,盯着项敖,惊异的同时已经带上了死志。

“吼!”已经不存太多意识的项敖被颜良挡了下来,似乎极为不满。扬天一声长吼,停在后侧的右脚猛的一瞪,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颜良面前。

好快!颜良双眼大瞪,已经来不及反应。慌忙之间提起手中长刀,猛的向下直劈。紧接着当的一声,项敖身影出现颜良面前,而颜良已经被震飞了起来。若不是颜良用巧劲,化解了大部分项敖的雷霆一击,恐怕只是一击,颜良便已经惨死在项敖枪下。

“愣着作甚!”终于召集到勇士而来的文丑,看见自己兄长后仰飞起,一声怒喝道:“项敖武艺再厉害,不过一人罢了,杀了他!”

城下的袁绍将城墙之上的战斗看得明白,若是项敖将颜良、文丑斩杀,恐怕没有人再能拦阻项敖,情急之下,袁绍大喝:“刺伤此人,官升一级,赏白银百两。若中要害,官升三级,赏白银千两。斩杀此人者,官至四征将军,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袁绍大喝之后,方才有些惧怕项敖后退的将士眼中透露出无尽的贪婪。似乎面前的项敖不是人,而是金灿灿明晃晃的金银。

“杀!”终于有人没有能够忍住重赏的诱惑,再次冲到了项敖面前。有一必有二,冀州勇士开始对项敖发起冲锋。项敖武艺超凡,能够大杀四方,也是因此,项敖一人冲势,羽杀营的士卒无人能够跟上。刹那之间,项敖便被不怕死的大军围困在了城墙之上。

“保护主公!”

在项敖气势影响之下,还较为清醒的也只有姜炎、焦猛二人。而姜炎为了减少大军的损失,忍着手刃仇人的念头,在后军之中来回指挥。项敖危险的境地暂时只有焦猛看见了。焦猛怒喝之后,凭借自己高人一等的武艺,快步冲进了围杀项敖的战团。

在焦猛的带动之下,羽杀营的士卒也反应过来,朝着项敖的方向围杀过来。

原本只是城墙争夺之战,被无意识的项敖带动成为了整个战局人数最密集的地方。项敖所在的城墙两侧,不论内外,满是双方的士卒。并州军为了保护自家主公,奋死拼杀,而冀州兵为了方才袁绍许下的重赏,同样英勇不凡。

疯魔的项敖,在人群之中七进七出,每次长枪的挥动,都会带走数个,甚至十数个冀州兵的生命。然而冀州兵在重赏之下前赴后继,让项敖短时间不能冲出包围。

救下颜良之后,文丑同样加入了战团,在人群之中左闪右躲,悄然的寻找着项敖的破绽。

一战便是半个时辰,倒在项敖抢下的冀州勇士已有数百。身亡的冀州兵和并州兵,掉落到城墙两侧垒了起来。远远看去,似乎在城墙之上搭起了一座桥一般,煞是奇异。只是近看的惨烈,让人不敢直视。被项敖斩杀的敌军,或腰斩,或尸首分离。每一枪都能让冀州兵失去身体的大部分器官。

就算没有被一击击杀,也会被痛死;就算没有痛死,倒地之后,也会被分不清敌我的士兵践踏至死。项敖所在的城墙之上,鲜血汇聚起来,向四周流淌而去,令人毛骨悚然。

姜炎在城墙之下担忧的看向城墙上的项敖,此时的项敖只要没有自己停下来,很难有人能够靠近,姜炎想要将项敖救下城墙也是枉然。焦猛率领着羽杀营也只能在项敖战圈的外围斩杀敌军,为项敖抵挡住不少冀州士卒。但要让焦猛靠近,焦猛可不敢。

项敖如此状态,身为亲卫的焦猛可是见过。不说敌我不分,只是仅仅被项敖误伤,轻则重伤,重则没有全尸。与姜炎同样,焦猛同样着急不已,若是一直如此,项敖定然会力竭到底。到时若是自己不能及时赶上救下项敖,无力反抗的项敖生死难料。

“三军听令!破城门!”

围魏救赵!姜炎灵光一闪,不能如此纠缠在项敖的战圈之上,急忙下令大军,对城门发起猛攻。在城墙之上的焦猛隐约听见姜炎大喝之后,同样灵光一闪大喝道:“羽杀营听令!全军登上城墙,斩杀袁绍!”

城墙之上能够站的士兵并不是太多,大多羽杀营还在城墙之下担忧无措的看着自己主公。在听到焦猛的军令之后,城下的羽杀营瞬间找到了目标。既然帮不了主公,那便入城杀了袁绍。一众羽杀营如此想着,开始登墙,翻越入城。

在羽杀营的带领之下,并州其余精锐兵马也似乎找到了突破口,纷纷有样学样,跟随着羽杀营登上城墙,跃入城内。

原本袁绍以为只要能够一直拖住项敖,便能将项敖大军围困在一直在抢夺的城墙周围。可是并州军突然改变策略,让袁绍慌乱不已。

“快快快!让城内守军赶来城门,保护本王!”袁绍有些失态的向后退去,甚至不慎跌倒。郭图、许攸二人同样惊惧不已,赶紧上前扶起袁绍,朝城内逃去。审配、崔琰等人有些失望的看着袁绍狼狈的声影,相识微微叹了一口,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南兄不逃?”

“往哪逃?”审配苦笑道:“投奔曹操?还是刘备?”

崔琰微微一愣,随后同样苦笑。之前田丰一个简单的计策,近乎让袁绍完全不在相信自己。袁绍即将大败,审配、崔琰二人即便是逃了,曹操、刘备等人敢用?

袁绍麾下其余的谋士,相互看了看,犹豫片刻,大多跟随者袁绍,往内城逃去。只有董昭、陈琳、荀谌三人淡然的站在审配、崔琰二人身旁,似乎战场之上的事情并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

城墙之上,文丑看着突变的局势,脸色发黑。

“阿丑,别管吾了,快走!”

“兄长,阿丑不能走!”文丑上前扶起颜良。

“快走!”颜良虽然恢复不少,但方才项敖的猛击,伤了颜良五脏六腑,若是救治不当,能不能保命都还两说。

“为兄已经内附已毁,恐命不长已。”

“什么?!怎么可能!”

文丑左右看了看颜良的胸腹,眼神之中没有觉得丝毫的可能。

袁绍慌乱的撤退自然没有逃过在场士卒的眼睛。主帅的离去,让原本奋力搏杀的士卒开始畏惧退却。而项敖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见人就杀,逢人便砍。文丑护卫在颜良身侧,同样打算护着颜良离去。

“咳咳咳噗!”颜良猛的咳嗽数声,压制不住内脏的翻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大哥!”

“咳咳咳阿丑,快走!项敖已经疯了,不分敌我,投降也无用!”

“大哥”文丑不知该如何是好,瞧见颜良状态,竟然哭了出来。

“阿丑别哭,赶快离开廮陶!”颜良面色红润,似乎已经有些返照之意:“离开廮陶之后,便隐归不出了吧。天下战乱,阿丑没有心机,斗不过的。找个好婆娘,好生活下去,若是可以,过继给哥哥一个,传宗接代,让为兄泉下也好给宗老交代。”

“大哥”

颜良轻轻抹去文丑脸上的泪水,轻笑道:“阿丑千万千万别报”

说罢,颜良双手缓缓落下,断了气去。

“大哥啊”文丑跪地仰头大喊,满是悲愤。文丑的喊声,引起了无意识的项敖的注意,一刀劈开身前阻挡去路的士卒,缓步朝文丑走去。

文丑将颜良缓缓放下,站起身来,正对着项敖,面色狠厉。

“血债要命偿!”文丑沉声低吼,猛地朝项敖冲了过去,同时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细小的盒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年之后

“哈哈哈,银河大帝,受死吧!”

梦中的项敖虚空站立在行星之外,被无数九星强者围攻。虚空站立的项敖全身已满是伤痕,手中的法器银河天剑已经龟裂开来,剑身微微颤抖,极有灵性的呜鸣着,似乎悲愤的惨叫着。项敖点头看了看手中的泛着紫色萤光的长剑,抬起长剑轻轻抚摸喃喃自语道:“你我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今日恐怕要折在此地了。”

银河长剑在项敖手中高频抖动,似乎在回应项敖的喃语。“哈哈哈你我二人就让寰宇之人看看,何为大帝!”

自项敖练武以来,银河天剑便一直跟随着项敖南征北战,数千年的陪伴,银河天剑早已生灵,项敖早就视作银河天剑为兄弟,生死相依。

数百强者,挥舞着手中泛着各色萤光的武器,对包围中心的项敖发起最强的攻击。虚空的宇宙之中,数百道各色由各种灵力汇聚幻化,或龙或凤,或兽或灵,朝着项敖疯狂咆哮而去。然而宇宙虚空没有任何介质,看似凶猛的攻击却显得悄无声息。

“轰!”

“啊!”一声惊呼,项敖被梦境惊醒,满身是汗。

“主公醒了,主公醒了!”项敖刚刚惊醒过来,便听见了欣喜的欢呼声。还不等项敖理清脑海里的思绪,冲进来十数人,首先映入项敖眼帘的是领头的项平及蔡琰。

“父亲!”“夫君!”“主公!”

一众人聚拢到项敖榻前,面色之中满是欣喜的呼喊着。

项敖看着眼神之中透露出真诚的众人,欣慰的一笑。尤其是看见项平将近九尺的身长,魁梧的身姿之后,项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平儿长大了!”

“都让开!都让开!”还不等众人多说,华佗显得有些粗暴的将阻拦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推开轻喝到:“主公需要休息,你们如此吵闹作甚?速速退出去!”

典韦、赵云、胡昭、徐庶等十数人尴尬的搓脸、拂须,相互退让的退了出去。

见众人退出房门,华佗长长的输了一口气,对着留下来的蔡琰、项平作揖点了点头,上前为项敖把脉。

“老师,不必担心。敖已无大碍!”

“无大碍?”华佗怒目一瞪,显得极为生气说道:“一昏迷就是三年,还无大碍?!将手拿出来!”

“三年?!”项敖闻言惊呼。

“是的,父亲!三年!”

震惊过后,项敖长长的叹了一口,顺从的将手伸出递给了华佗。华佗伸手搭在项敖手腕,片刻过后,安心的点点头,面色又极为疑惑。

“师公,父亲身体如何?”项平见华佗面色不安,心中一紧。一旁的蔡琰也是双手握在腹前,紧张使劲的搓着。

“并无大碍。”华佗随意的说道:“只需调养数月便能恢复如初!”

“奇怪啊奇怪!神识受损,昏迷三年,醒来之后竟然比之前还要强壮!”华佗不解的摇着头,挎上自己的木箱,低声喃语的缓步离开了。

华佗离去之后,一家三口方才放开叙旧,表达着各自的思

恋和担忧。尤其是蔡琰,在项敖昏迷的三年里,整个项敖势力的大笑事务,蔡琰的都会盘问,生怕在项敖昏迷之时出现意外。

“琰儿,为夫三年没有进食,有些饿了!”

蔡琰闻言,面色恍然,显得极为歉意说道:“夫君等等,妾身亲自去厨房给夫君烹些吃食。”说罢,蔡琰略显慌张的碎步离开,带着房门之外守护的小丫一同前往厨房。在众人没有在意的瞬间,小丫透过门缝,回头看了看项敖红润的脸色,大舒了一口气。

“是国师背叛了?”

项敖沉脸一问,让项平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片刻过后,项平面色狂喜,上前匍匐道项敖榻前,惊喜的问道:“父亲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项敖轻笑着点点头:“为难平儿了!”

“只要父亲安康,平儿不苦!”九尺大汉,在项敖面前,竟然开始抽泣起来。

项敖温馨的一笑,轻轻拍了拍项平的额头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平日不过十六岁,还是孩子!”虽然如是说着,但是项平却有些害羞的蹭了蹭双眼的泪水,面色有些倔强。

“哈哈”虽然有些虚弱,但是项敖却高兴的大笑了起来。

“父亲一直怀疑银河帝国有奸妄,平儿也是在祭起大阵之后才发现叛逆之人乃是国师。若不是父亲之前叮嘱,让平儿有了防范,恐怕”项平一脸的后怕,继续说道:“防范虽有,但是国师的手脚却不能尽除。混乱之下,平儿之后将失却之阵的目的地和时间随机,让国师无法探查吾等去向。”

项敖赞同的点点头,凝重问道:“回去的办法是什么?”

项平闻言,站立起身子来郑重说道:“回去路径有两条!一是一统天下,聚整个大陆气运,逆转失却之阵!不过如此一来,会大乱整个平行世界的历史变更,不知道会对我们所在的世界有什么影响。”

项敖闻言,紧皱眉头问道:“二是?”

“二是帮助曹操完成正史,建立晋朝!再借曹操之手,逆转失却之阵!”

项平说罢,项敖脑海之中不停的权衡着二者之间的得失。如果一统天下,让整个平行世界历史变更,影响的不仅仅是项敖所在的世界,其他平行世界也不能幸免。若是如此,就不是项敖一己之力能够掌控的了。但是如果助曹操建立晋朝,岂不是又要让汉人经历五胡乱华的时代?作为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以炎黄国起家的项敖,怎么能够眼看着和自己的族人受苦?即便不是同一个世界。

项敖思讨良久无果,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虽为父传送而来的将臣可有寻到?”

“禀父亲,自父亲昏迷之后,平儿便插手并州事务,遣了无数人去寻找昔日父亲麾下的将臣。然而整个天下竟然没有一个知晓我们世界的人。平儿猜想,或许是失却之阵混乱,导致所有人都暂时失去了记忆,只有平儿后来,又是正常出生,所以才有记忆。”

项敖无奈的摇头,如此结果项敖早就想到,只是心中还抱有一些侥幸。项平从小就天资过人,再加上出自项平的一些发明和

见解,项敖不问也知道项平带着前世记忆。

“不过父亲不必担心。”项平安慰项敖道:“军师贾诩不同于常人,或许是昔日银河帝国的第一军师!”

“嗯?!”项敖闻言,脑海之中一过往日贾诩的表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寻人之事不要停下来,日后北域暗卫让姜吕直接向平儿负责!”项敖思讨片刻,继续说道:“至于回去的方式,容为父再想想。”

“是。父亲!”

“夫君,吃食来了!”蔡琰亲自端着为项敖烹煮的清粥来到冲进房内,来到项敖面前说道:“夫君多年没有进食,还需吃些清淡养养胃。”

蔡琰说着,不理会旁边的项平,用汤勺舀了一勺清粥,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递到了项敖嘴边。项平见状,戏谑的轻轻一笑,朝自己父亲挤了挤双眼,对着项敖作揖后,悄然离开。项敖有些羞怒的看了看项平,无奈又温馨的一口吞了蔡琰喂来的清粥,轻抚着蔡琰的面庞,柔情说道:“琰儿辛苦了!”

蔡琰羞怯的低了地头,轻轻说了一声不苦,继续给项敖喂食。

待项敖稍稍恢复之后,将军府内的一应文臣武将才来觐见项敖,禀报三年来整个天下的局势。

当日项敖疯魔之后,文丑打算与项敖同归于尽。用了不知从哪得来的流传已久的暗器,千机漫天。项敖在疯魔状态之下,毫无抵抗之力,险些被文丑击杀。只是为救下项敖,亲卫焦猛用自己的身体为项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暗器之上的剧毒太过猛烈,还不等华佗赶来,焦猛甚至还没来得及留下遗言便殒命而去。

即便如此,项敖还是被露下的暗器击中一枚。暗器之上的剧毒伤人神识,只是一枚,让项敖昏迷了三年之久。

之后赶来的各方兵马,将袁绍团团围住,将袁绍及其数百族人,尽数生擒,此时关押在太原晋阳城内,等待项敖的处置。冀州的其余世家大多拼死反抗,在项平的授意之下,被所谓的黄巾军尽数斩杀。留下不多的世家,为求活命,主动交出自家的田地房契,表达臣服之意。

三年的时间,足够天下诸侯疯狂发展。项平带领着大军,配合徐庶,将青州北方大部。曹操大军在郭嘉赶来之后,堪堪稳住局面,占据着济水以南的济南国南部、齐国全境以及北海国南部。借助着原山、泰山天险防备着项敖的大军。

东郡大部也被所谓的黄巾军占据,同样依托着黄河与济水上游,与曹操大军僵持着。吕布在攻打陈留无果之后,在陈宫的计策之下,竟然主动放弃洛阳,回守到了弘农郡,西出大军,不仅攻下了三辅之地,同时将汉中的李傕、郭汜斩杀,占据了汉中。与西凉的马腾和一皱的刘璋对峙着。

三年之内,刘璋之父刘焉早已病故,由刘璋继承了刘焉。刘备施行了昔日自己的计策,斩杀袁术之后,被曹操“大败”,退出了豫州全境,龟缩在南阳之地。荆州刘表惧怕曹操南下,又是给人,又是送粮,让刘备坚守南阳。

扬州孙坚在完全清缴了交州地界之后,出兵北上,在江夏与刘表大战。却不幸被刘表部将黄祖射杀在了江夏,如今的扬州王,乃是孙坚长子,孙策。

。九天神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称帝???

项敖不得不感叹三年时间太长了,看似没有多大变化的局势,却隐隐有了四分天下的局面。

因为项敖的出现,现如今的格局的与项敖所在平行世界的格局完全不同。按照项敖所在平行世界的时间来算,此时本该是建安五年,但是汉献帝稀里糊涂之下,被郭汜和李傕谋害,天下诸侯似乎又仍旧承认汉室的正统,延用着汉献帝初平的年号,是为初平十一年。

袁绍本该是在公元202年才会灭亡,因项敖的出现,却提前了睁睁四五年的时间。而本该在公元200年与曹操决战官渡的袁绍,如今变成了项敖。本该出兵相助袁绍的刘备,此时已经早早出现在了荆州。若是气运不变,恐怕今世刘备会更早的得到卧龙孔明。

同时原本早就身死的孙坚,如今却替孙策死在了江夏。若是没有波折,恐怕这个世界的孙策会比项敖熟悉的三国历史之中的孙策要活得更久。至于小儿孙权,不知何时才能出头。

吕布的命运同样被改变,没有东进徐州,死在下邳,而是西征三辅,占据了关中要害汉中。有吕布在的汉中,不仅会遏制刘备的发展,恐怕也会止住曹操西进攻占西凉的势头。虽然可能曹操无法平定河北,更不会西进。

曹操不会西进,那西凉的马腾是会奋发图强崛起,还是同样早早被项敖抑或曹操灭掉,就不得而知。至于荆州的刘表,在曹操、刘备、孙策等人的图谋之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项敖整合了三内之年的变化,结合自己知晓的所谓的正史,叹息不已。若是曹操,占据河北,天下属谁或许还不定。但此时占据河北的乃是项敖。

如今的项敖势力,已占据了当初汉室十三州的近乎四州之地。并州、幽州、冀州三州全境,加上司隶河内郡、青州北部,俨然已经是天下第一诸侯。曹操占据着豫州、徐州全境,兖州大部,青州南部,紧随项敖之后。之后便是占据扬州、交州两地的孙策。

刘备占据益州乃是迟早之事,项敖鞭长莫及,几乎不能阻止,而荆州被刘备、曹操、孙策瓜分也是迟早之事。倒是与项敖相邻的西凉、司隶之地,对于项敖来说唾手可得。

势力的扩大,项敖又不得不需要将整个河北之地的人事任命重新布置,况且战略重心的转移,也让项敖不得不考虑是否需要将将军府的治所迁移。

“任命之事遵照主公之意,各地、各阶官吏政绩正在统计,只是所谓的考试一事”

项敖不解的看向胡昭问道:“考试有何难处?政令不通?”

“倒不是政令不通。”胡昭略微苦笑道:“昔日大汉任命官吏,都是举孝廉之后根据政绩和”

“世家关系是吧!”想起轻轻一笑,接过胡昭的话说道:“此次选任贤能,只看才能和政绩,若是地方管理不足,则从上党大学学院则优任命,以三月为观察期限,能者上,弱者下。”

胡昭闻言,皱着眉头点点头,记录下来之后抬起头继续说道:“主公,考试

一事”

“怎滴?一个简单的考试便将孔明难住了?”

“昭从未见过所谓的考试,这试题”

“哈哈”难得见到胡昭竟然显得无措的表情,项敖大笑,随后转头对着项平和贾诩道:“此事恐怕还得需要文和配合才是!至于平儿,跟随两位老师,多多学习。”

“是。父亲!”

“诩领命!”贾诩同样轻笑,戏谑的看了看胡昭,让胡昭一眼瞪了回去。

项敖书房之内,只有项敖最为器重的十数人,文官有胡昭、戏忠、贾诩、田丰、沮授等人;武将有赵云、典韦、徐庶、高顺、张郃等人。

贾诩虽然没有实权职务在身,但是贾诩地位在将军最为特殊,只听命于项敖一人,此时站立在项敖身侧,老神在在,似乎没有瞧见徐庶的眼色。戏忠倒是不停的回应着徐庶的眼神,示意徐庶赶紧上前谏言。

田丰、沮授三年之内也已经开始赞同、欣赏项敖的政令,瞧见项敖麾下资格最老的几人眉来眼去,心中了然。

“主公,属下有事上奏!”

徐庶实在是忍不住了,无礼的打断项敖不停讨论人事的任命,站起身来,抱拳朗声说道。

项敖闻言,些许不悦的看向徐庶,又带着疑惑。

“何事?”

“昔日汉室羸弱,朝廷更是被宦官、外戚祸害的不轻,民不聊生。百姓为生活所迫,被人蛊惑造反。主公凭一己之力,平定叛乱,让天下短暂安泰。而后董卓入京,败坏朝纲不说,更是逆天而行,鸩杀皇室血脉。如今天下无主,各路诸侯也为了各自利益,妄自兴兵,让百姓身陷囵碌。”

“主公乃是仁德之主,天子之姿,还请主公顺应天德,登山祭祀,荣登”

“住口!”项敖爆喝,气得嘴唇发抖:“吾乃大汉镇国公,受先帝大恩,此事休得再提。”

项敖的爆喝,书房内的十来人吓了一跳,即便是贾诩都没有想到项敖反应竟然如此之大。贾诩眼珠转了一圈,心中瞬间了然项敖想法。项敖虽然没有举着匡扶汉室的旗帜,忽悠天下百姓士人,但是贾诩最了解项敖脾性,大多都为百姓作想,甚至项敖将自己的野心与百姓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

此时项敖若是称帝,定然会被剩余的各路诸侯围攻,届时即便项敖势力能够抵挡住各路诸侯的联军,但河北之地的百姓恐怕再无宁日。

在书房众人都有些寒蝉若惊的时候,田丰却起身,对着项敖作揖匍匐下来道:“主公仁德大义,乃吾辈楷模!”

田丰平日里表现得极为刚正不阿,更不会有拍马屁一说。今日如此反常,不仅让项敖一愣,书房内的众人都是双眼大瞪,不敢置信。

“然,羊无头则乱;狼无头则弱。”田丰满脸正气说道:“如今汉室余威还有多少?在座都是人中俊杰,心中自然明了。主公

既是吾等臣子之主,同样也是河北地界百姓之主。若是主公只是汉室镇国公,如何治理麾下百姓,如何让边疆游牧臣服?”

“臣复议!”跟随田丰之后,沮授也移步到田丰身侧,朝着项敖作揖道:“主公乃是四州百姓之主。既然主公视百姓为子民,那主公也要挑起父母之责,方不负百姓崇敬之恩。”

“臣复议!”

项敖一统河北,兵多将广。且不说并州十来年没有经历过战乱,数年之间,幽州的也几乎成了项敖势力的后花园,民生内政井井有条的发展着。再加上冀州之内三年的修整,已经恢复了大战之前冀州的繁荣,粮草钱财更是数之不尽。

如此良好的局面,一统天下乃是迟早之事。若是项敖能够称帝,百姓如何安康且不说,在座的都将成为开国重臣,子孙后背荣膺数代不在话下。

“嗯?!逼宫?!”已经恢复记忆的项敖,此时的灵魂可是昔日掌管数个星域的银河大帝,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项敖的质问,将附身的一众文臣武将吓得不轻。在上项敖散发出来的大帝气势,几乎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父亲!”项平见势不对,赶紧上前对着项敖作揖道:“诸位叔伯也是为了父亲和治下的百姓考虑。”

项敖闻言,收回气势,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此事休提。”

并不是项敖不愿称帝,只是项敖心中还没有做出决定,到底是帮助曹操一同天下,创立晋朝;还是自己替代曹操,另立新朝。

“主公!”徐庶面色郑重,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继续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主公已经有席卷天下的大势,若是一直隐忍不发,新投的世家、将士恐怕会离心离德,各路诸侯更不会将主公放在眼里。但主公对各路诸侯的威胁已经存在,同样会遭道各路诸侯联盟讨伐。还请主公三思!”

说罢,徐庶砰的一声跪地而去,匍匐在项敖身前。

“请主公三思!”徐庶带头,不仅戏忠等项敖势力内的老臣,即便是田丰等人同样下跪匍匐,跪拜项敖。

“尔等当真以为吾舍不得斩杀尔等?”

项敖的选择,可是关系到数个平行世界的稳定,被众人如此逼宫,项敖气得全身发抖。

“主公!”贾诩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对着项敖作揖劝道:“众位同僚所言也是在理,若是主公有着席卷天下的势头,却一直隐忍不发,岂不是让天下诸侯小视?话说回来,主公麾下将臣有多少期盼着能跟主公南征北战,想要创下不世功勋?”

“贾诩!”见最为了解自己的贾诩也打算劝说自己,项敖怒不可止,猛的爆喝。

“主公莫慌!”贾诩似乎完全不受项敖气势影响,轻笑之后,接着郑重说道:“如今各路诸侯大多已经称王,没有再将汉室放在眼中。然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人出来反对。是为何?汉室已不得民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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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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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汉室已然不得民心,主公仍旧以汉室统领治下百姓,如何让百姓能够继续相信主公能够让百姓生活得更好?”贾诩说着,脸色变得正经起来。收藏本站

“主公曾说过,国能否为国,需要百姓有统一的信仰,统一的尊严。若是主公一直打着汉室的旗号,如何让百姓找到信仰?找到尊严?况且主公也不必一步就位,慢慢来便是了。”

贾诩说罢,项敖脑海轰鸣,甚至眼神都变得有些涣散。贾诩见项敖如此,也没有再多说,后退两步,回到原位,继续老神在在的眯着眼。

良久,项敖抬起头,环视众人,深深吸了一口,郑重说道:“中原大地,皆为炎黄后代!即日起,吾为炎王!”

徐庶闻言,神色大喜,抬起头了看了眼项敖,又匍匐拜道朗声道:“主公英明!臣徐庶,见过炎王!”

“臣等,拜见炎王!”一众文臣武将同样喜形于色,纷纷高呼。

“都起身吧!”接受现实的项敖也不再纠结于此,淡然说道:“祭天拜祖一事,有孔明操办。既然已经定论下来,那就广而告之,昭告天下!”

“诺!”胡昭郑重接令,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此事。

今日项敖召见诸位重臣,原本是打算重整项敖势力,以便能够更好的治理麾下领地和百姓。却不想被徐庶提出的称帝一事耽搁,定下了称王之事。称王可是重事,项敖麾下文臣武将暂时放下了手中之事,将称王一事放在了首位。

称王之前,项敖的政治中心一直都是以将军府的名义在处理麾下治地的所有事务。称王之后,项敖按照汉制,结合昔日银河帝国的官职,设丞相府、将军府、御史府、太尉府。

丞相府内设左右丞相,权力相同,俸禄相同,辅佐项敖处理治下政务;丞相府可任免各地大小官吏以及各地科考事宜。丞相府之下,几乎包含了项敖势力之下的所有官吏。

将军府设大元帅、大将军、大校尉,元帅为正,将军、校尉为副;一国君王常任大元帅,统领整个国王兵马,包括各地郡兵、预备兵。大将军、大校尉辅佐。将军与校尉的任职沿袭汉制,将军职能没有发生变动,而校尉被独立出来,专门负责各地治安,类似武警。

各地郡县除了平日辅佐县令等处理民间纠纷不多的捕快之外,可向上一级校尉申请授权,让校尉军协助当地事宜。将军府只有带兵之权,不能决定是否发兵。大元帅除外。

御史府设御史大夫,御查大夫。御史为正,御查为副。御史大夫有惩治百官的权利,得到国主命令之后,调查百官,属实则惩戒;不属实,则反馈国主,惩戒虚报的御查大夫。御查大夫整理来自各地民意,监察百官,收集道证据之后尽数交给当今国主。

太尉府设左右太尉,主军事。王国之内所有战事,都要经过太尉府之后才能下达军令,让将军府出兵。特殊情况之下,需要国主授权,方能下令将军府。

另外在四府之外,有暗查司。只对当朝国王负责,是为国王在各地的眼线,不论是民情、军情等,都在收集。至于行政区域,项敖并没有做太多的改变,仍旧按照恒帝、灵帝的称呼任命官吏。

胡昭、沮授为左右丞相;戏忠、田丰为左右太尉;姜吕为御史大夫,赵良为代御查大夫;徐庶为大将军,赵云为大校尉,项敖自己为大元帅。孔融为青州刺史,卢植暂代幽州刺史,李进为并州刺史,高顺为冀州刺史。

作为项敖最为关心的培养王国人才的太院,乃是重中之重。任命自己丈人蔡邕为太常兼太院令,总管整个太院的日此事务;任命华佗为医匠分院院令,马均为工匠分院院令,皇甫嵩为军院院令。栾贺劳苦功高,任命为大司农,替项敖监督整个王国的农务、民生。陈琳为大鸿胪,替王国接待外宾。

太常蔡邕之下,暂时设有太祝令、太史令。王国的最为富足的粮食基地朔方、太原所在的河套平原,项敖交给了跟随自己多年的王五和张龙二人,分任太守。

又任姜炎为京兆尹,兼任执金吾;典韦为光禄勋。替项敖远守范夫人城的边靖终于得到了项敖的认可,转副为正,驻扎范夫人城。其余新投来的杨奉、张燕、管亥、徐晃、太史慈等人皆有封赏,至于日后如何,都要看各自军功,方能晋升。

如今乃是战时,将军府的事务极为繁重,项敖又任命田豫、韩浩二人为典军校尉,常驻将军,替项敖整理将军府的日常事宜。不同于汉制,典军校尉被项敖略作改动,更为靠近文职,暂时不具有带兵的权利。不过又是项敖的亲信,权利也是不小。

昔日的当朝大臣或者隐士,在项敖麾下也没有能够独身世外。除开皇甫嵩、卢植二人居于高位,朱儁等老臣同样得到了重用。即便是司马徽、张臶等隐士,也被项敖软磨硬泡放进了太院之中,替项敖教育学生。

整改行政结构之后,项敖同样大刀阔斧的整合、删减炎**政,重新定义了王国的兵马的定义。

原本就已经有将近三十万兵马的炎**队加上冀州的降卒和黑山、青州黄巾,整个炎国的兵马已经超过六十万之数,恐怖至极。项敖昏迷的三年之内,若不是胡昭应急之下,最大限度的启用屯兵之策,要养上六十万大军早就已经让炎国入不敷出,不攻自溃。

军权在炎国之中,只有项敖能够改动编制,任何人不能插足。即便是胡昭、贾诩,或者赵云、姜炎等人,也只有提意见的份。

在军中抽调各部精锐,项敖将亲率的羽杀营扩大到了一万之数。也辛亏项敖恢复记忆之后,重拾往日的修炼,让神识得以长足长进,不然即便炎国人才众多,也无法扩充羽杀营的规模。高顺也被项敖悄然之间带上了修炼之路,然高顺不论是武艺还是神识都得以增长,将陷阵营扩充到了一千的整数,真正有了一营的编制。

赵云自然也不例外,凭借着自身不凡的资质,武艺突飞猛进,也是众人之中最有修行天资之人。修为的提升,也让白马义从的规模从五千扩充到了一万。

让项敖和项平奇怪的是,即便项敖提供了修炼的心法,但是不知是灵气不足还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允许,一众将领的修为提升缓慢得要命,甚至抵不上项敖所在世界最为平庸的修士。虽然修为提升不明显,但是接触道修为之后的文臣武将,对于自己修行的武艺帮助却是极大,让项敖聊自安慰。

人马充足,项敖将弓骑兵扩充到了四万之数,分派到各大军部。之前建立编制的两千重甲骑兵营,在人马和物资的限制之下,将近十年也只扩充到了三千。此次大胜之后,终于让项敖将重甲骑兵扩充到了五千。往日一直都是陷阵营在充当重甲步兵,此次人员充足,项敖也从各军之中,抽调精锐一万,独立建起重甲步兵营。

重甲步兵、重甲骑兵、陷阵营、羽杀营、白马义从五营,除了各自的统领之位,五营只听项敖一人号令,任何人不得调动。既然有了正规的重甲步兵和重甲骑兵,陷阵营和羽杀营便解放了出来,除了必要的防护甲胄,陷阵营和羽杀营恢复起初成营的模样,半重甲模式的同时,攻击力举世无双。

而白马义从作为五营之中唯一的轻装兵马,机动能力在王国之内是为最。项敖更有信心,即便是其余诸侯,也没有白马义从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能耐。

项敖将整个王国兵马分为五军,东南西北中,项敖所领的精锐之中的精锐是为中军。

东西南北四军,各军从现有的兵马之中选出四万精锐,加上分派的一万弓骑兵,四军皆是五万的编制。非战时,四军主帅不定,由将军府统一任命,两年换任,管理操练四军。战时,四军主帅同样由将军府任命,在接到太尉府的军令之后,方可出兵。

其余落选的士卒,可自愿选择,或卸甲归田,务农从商;或调任地方,管理治安;或屯兵于田,随时等待将军府的召集。

即便将炎国的兵马锐减了大半,但炎国的正规兵马二十三万余之巨。而整合之后的炎国兵马,战力比之前五六十万的大军还要强悍。被消减而去的士卒,大多都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战争的勇士,在其余诸侯之中,也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若是被其余诸侯知晓,如此精锐被项敖发配到田间种地,恐怕项敖会被各路诸侯的唾沫淹死。

炎国的边境并不太平,常有大军驻扎。而项敖重整兵马,免不了要调动各地守军。如此一来,让项敖周边的诸侯心惊不已。尤其是西面的马腾和杨奉、徐晃已经放弃的白波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八王并立,再现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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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敖称王,让天下人看到了项敖的野心,有称赞的,也有诋毁的。收藏本站项敖民心所向,黄河以南的诸侯、世家的舆论,对于项敖治下似乎并没有影响。

其余诸侯原本已经称王,但并没有如同项敖一般,建立王国。如此一来,在项敖的影响之下,各路诸侯纷纷建国。

西凉马腾最为着急,在项敖称王之后,昭告天下自称武王,国号凉;紧随其后的便是占据三辅、汉中一带的吕布,昭告天下自称汉中王,国号后汉;同样已经称王的孙策也不甘示弱,自称吴王,国号吴。

不知是刘表昏庸,还是野心所至,竟然同样放弃了汉室宗亲的名声,在荆州之地自称襄王,以荆州为国,国号新汉;同为汉室宗亲的刘璋同样在益州立国,自称成王,国号蜀汉。而一直以匡扶汉室为志向的曹操、刘备二人,见最为势大的两路皇室诸侯已经称王,似乎也放弃了振兴汉室的宏愿,在各自领地称王。

曹操自称陈王,于兖州、豫州、徐州及南部青州建国,国号陈;刘备偏隅在南阳一郡之地,竟然也不曾落下,自称鲁王,国号南汉。

诸侯纷纷建国称王,数百年的汉朝就如此被八路诸侯以各种名义瓜分下来,屹立天下数百年的汉朝,就此灭亡。

“刘备此人果真舍得!”

项敖把玩着手中的传国玉玺,面色不屑的说着,似乎并没有将刘备看在眼中。

“吕布放弃河南尹,就是怕被天下各路王侯围攻。却不想刘备竟然如此大胆,立马占据了洛阳。”贾诩面色淡然:“只是诩如何都没有想到,刘备竟然将传国玉玺拱手让给了主公。”

“如今汉室已亡,诸侯争霸天下名正言顺。”胡昭皱着眉头说道:“刘备势弱,自知抵不过天下诸侯,留下玉玺也不过是自讨灭亡罢了。”

“想来不用太多是日,主公得到传国玉玺的消息恐怕很快会传遍天下!”贾诩接过胡昭话说道:“先秦大帝秦始皇一统天下,铸造传国玉玺,得天之运,得民之心,建立大秦。后世便有传言,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主公如今不仅势大,再加上传国玉玺到手消息的传扬,恐怕会遭各路诸侯联合抵抗。”

“好一手祸水东引!”戏忠似乎有些佩服说道:“如此一来,刘备在主公风口浪尖占据洛阳,天下王侯也不会对刘备如何,刘备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大力发展。”

“恐怕不仅如此!”徐庶眉头紧皱,神色些许不安。

“刘备能够主动将传国玉玺交出,便能看出刘备此人不仅野心不小,更是明白得舍,魄力心胸更是了得。刘备主动让出传国玉玺,且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其实就是想让主公欠刘备人情罢了。刘备敢占据洛阳,也是因此。”

众人闻言,点头默然。如此大的人情,项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出兵洛阳,与刘备翻脸,落下个不仁不义的名声。甚至从其他方面来说,刘备此举有与项敖同盟的意思。不过刘备也明白,都是要逐鹿天下的王侯,不可能一直相安无事,并没有提出同盟一事,免得让大家都难堪。

项敖既然接受了刘备赠与的传国玉玺,那便是默认暂时与刘备同盟。只是让众人都没搞不懂的是,兵法有云,远交近攻才是最佳的同盟王国,刘备为何选择了项敖之后,还要出兵洛阳,与项敖势力隔河相望。

看着似乎毫不在意玉玺,将玉玺抛玩的项敖,一众大臣紧张的同时,又无奈至极。紧张项敖失手,摔坏了玉玺;无奈的是知晓自家主公脾性,并不会太过在乎这些名分。

似乎把玩的无聊,项敖将玉玺随意放到了凭几之上,看了看堂下的炎国最重要的大臣们,随意说道:“本王就将玉玺手下了,转达刘备使者,这个恩情,本王记下了!”

“诺!”原本还没有权利进入项敖势力权利中心的陈琳闻言,作揖领命而去,心中些许兴奋。陈琳投降到项敖麾下之后,被任命为大鸿胪,专管接待外宾之事。本该只是虚职,只是项敖没有想到各路诸侯刚刚建国,鸿胪寺就遇见了如此重要之事,不得不让陈琳先一步进入项敖势力的核心。

幸好陈琳及其家族之人看得清局势,又识时务,完全听从了丞相府的安排,更是主动将田地契约上交给了丞相府表明姿态。也是因此,刘备此事,项敖才让陈琳参与处理。

项敖认下此事之后,一众文臣武将双眼放光。自己主公敢将传国玉玺留下,那肯定已经是做出了自立的决定,日后时机得当,称帝乃是必然,不必一众文臣武将再苦口婆心的劝谏。

至于项敖愿意接下传国玉玺,并不是一众大臣想的项敖是为了称帝作准备。

在刘备使者表明来意之后,项敖与项平就在单独讨论过。传国玉玺的归属,几乎占据了当今天下一半的气运。若是能够携传国玉玺称帝,昔日的大汉十三州气运会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加身帝王。如此一来,只要项敖将其余诸侯灭掉,便能在短时间内开启失却之阵,重返前世时空。

如此一来,项敖也没有再纠结称帝一统天下之后对各个平行世界的影响。用项敖的话来说,大不了在多个世界之中建立银河帝国。即便再有多大影响,建立帝国之后,项敖也有办法处理各个世界之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如此才有了今天项敖轻易便接下玉玺,许诺刘备的言辞。况且项敖、项平都知晓,若是刘备无差,得到诸葛亮的辅佐之后,仍旧会入蜀,占据益州,届时再攻下洛阳,占据天下之心也不迟。

话说回来,此时与刘备结盟,让项敖暂时无需面对所有的诸侯,也让项敖势力的局面不必太过混乱。

事情商议完毕之后,项敖遣散一应大臣,留下了各府首脑,商议对策。

“刘备占据洛阳之后,不管愿与不愿,都会与西面的吕布和东面的曹操多有摩擦。”左太尉戏忠分析道:“如此,不论是曹操还是吕布,即便是想要攻略主公领地,也不能专心为之。”

“左太尉所言极是!”大将军徐庶接过话说道:“主公重整大军之后,需要不少时日让各路大军的将士重新习惯现今编制,此时的王国部队不适大战。但此时刘备插足关东、河北一带,正好让局势变得复杂起来。”

胡昭在旁也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如此一来,局部小型战争不仅能够给主公兵马最大的练兵空间,也能让重组的丞相府官吏适应新的政令,让丞相府官吏尽快提升效率。”

项敖轻笑着,满意的点点头。谋臣多就是好,虽然这些好处自己也想到了,但是若是事事都要自己这个主公想办法,那召集如此多能人异士又有何用?

“既然大家都觉得此时利益大于弊,那就按照之前商议,让吾等的炎国尽快走上正轨,日后方能尽快南下,一统天下,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平定天下!”

项敖满意点头,神色笃定自信。随后,众臣开始准备着手处理项敖重整势力之后出现的各种问题,便各自告辞离去,唯独大将军徐庶、大校尉赵云留了下来。

“不知元直、子龙有何事?”

“主公,刘备此举虽然利大于弊,但是刘备野心不小,不得不防!”

见徐庶面色如此郑重,项敖收起随意的表情,郑重问道:“不知元直有何担忧?”

“刘备主动赠予主公传国玉玺,或许是想交好主公。但由此也能看出刘备乃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枭雄,知道在如此局面能够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徐庶沉着脸说道:“既然如此,刘备想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与主公划河而治,必另有他谋。”

“以元直之见,刘备有何谋?”

徐庶皱眉无奈的摇摇头道:“庶暂时也不知!不过谨慎些并无大错!”

项敖思讨片刻,点点头道:“元直担忧不无道理,稍后吾便传令太尉府,详细讨论刘备此举可能带来的局势变动。”

“子龙留下又有何事?”

“主公!”赵云抱拳,恭敬说道:“云接管校尉之职后,细看了各地传来的情报,发现鲜卑和羌族似乎又开始有了动向。”

“哦?!具体如何?”项敖略微惊奇,只有他和贾诩掌控的暗卫都还没有得到消息,赵云是如何分析出来的!

“羌人虽然仍旧在西凉地区作乱,马腾似乎也丝毫没有停止过对羌人的讨伐,但从主公昏迷开始,迁入并州的羌人和逃往辽东的夫余难民也越来越多。”

“百姓认可吾炎国不是好事么?”

“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云面色郑重道:“前朝与羌族征战超过百年有余,从来没有见过羌人会如此大量迁徙,甚至不乏有整个部落迁入并州。夫余难民带来的情报,是东部鲜卑大举东进,似乎有吞并夫余,一统幽州以北平原的趋势。”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诸葛孔明

“草民诸葛亮见过鲁王!”

“先生不必多礼!”

刘备上前扶起身长八尺的诸葛亮,客气说道,有端详了俊俏的诸葛亮片刻。不知是诸葛亮本荆州之地养得不错,还是徐州琅邪诸葛家本就如此,生得极为俊俏。又加上伟岸的身姿,端的一副好皮囊。世家众人,虽然看重学识,但是面相也是可轻可重。

刘备邀请诸葛亮坐下之后,便命人上来好茶,开始与诸葛亮攀谈起来。

“如今乱世,先生为何隐居隆中不出?”

诸葛亮啜了一口清茶,放下茶杯,对着刘备作揖道:“亮乃一家之主,既然是乱世,寻得安宁之地,让族中老小可活罢了。”

刘备闻言,眼底略闪精光,面色却极为平静继续问道:“那可不巧,颍川乃兵家必争之地,日后战乱不少,先生的打算恐怕要落空才是。”

“鲁王所言极是!”诸葛亮略微低着头,极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刘备继续说道:“不过若是颍川一直在鲁王治下,亮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哦?!”刘备显得些许惊诧道:“天下八路诸侯,皆已称王,势力大小清楚明了。若是诸葛先生想要为族中老小寻得僻静之地,恐怕并州才是首选也。”

诸葛亮再次平静的看了看刘备,作揖道:“鲁王有所不知,草民族人原本是徐州琅邪之人,为躲避战乱方才赶到颍川。如今并州看似平静,适合定居落户,但并州之地太过严寒,草民担心族中老幼无法适应严寒的并州。”

“也是。”刘备闻言,看似显得恍然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不知先生对并州炎王项敖如何看法?”

诸葛亮闻言一顿,心中轻笑:看来鲁王还是没能忍住。

“炎王项敖,乃当今俊杰。执掌并州是数年,将并州治理的有条不紊。又极善用兵,昔日侵扰吾汉朝多年的蛮夷也被拒之长城以北,也是一大功劳。”诸葛亮称赞着项敖,随后话锋一转继续道:“然,当今的天下仍旧是世家的天下。”

“世家子弟遵循先贤意志,牧守天下百姓。八路诸侯,抑或说如今的八王,想要一统天下,应得到天下世家的支持才是。河北炎王如今针对世家,看似让河北之地固若金汤,但隐患依旧,只是无法确定爆发时日罢了。”

谈及世家问题,刘备眉头微皱,转瞬之间便松了开来,显得些许疑惑道:“如此说来,以先生之见,河北炎王必败?”

“必败倒谈不上。”诸葛亮抿了一口清茶,缓了缓喉咙之间的干燥继续说道:“河北炎王如此政令,无异于行走在悬崖峭壁之间,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刘备些许疑惑,些许赞同的点点头,低头沉思。片刻过后,刘备轻笑着抬起头,看向诸葛亮客气道:“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不怕先生笑话,如今八王之中,备之鲁王最为势弱,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可让备能够实现复兴汉室之宏愿?”

诸葛亮闻言,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对着刘备再次作揖道:“草民不才,曾在隆中有一策,如今献给鲁王。”

“还请先生细细道来。”刘备眼底些许火热,越发客气,甚至对着诸葛亮作揖回礼。

诸葛亮似乎极为满意刘备的态度,轻轻的点点头,接着说道:“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

“今项敖已拥百万之众,雄踞河北四州,此诚不可与争锋。曹操坐拥中原四州,兵马强盛,粮草富裕,固不可力敌。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诸葛亮缓慢分析着,面色自信而笃定:“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鲁王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鲁王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刘备起先只是打算称称诸葛亮的斤两,若是有些才华,带在身边也无妨,自己麾下确实也缺少能够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谋士,能够为简雍、孙乾等人分担分担也是好事。大败袁术之后,不少世家效力刘备,让刘备如今对人才的渴求缓了下来。

可是随着诸葛亮的谈论,刘备无法淡定下来。尤其是分析完天下势力最大的三王之后,刘备难以压抑心中的震撼,有些无礼的起身,来到身后的舆图旁,跟随着诸葛亮的说道,在舆图之上来回指点。

“依先生之见,放弃司隶?”

“然也!”诸葛亮对刘备的反应极为满意,轻笑着回答刘备道:“司隶乃是前朝故都,也是天下心脏之所在,必然会成为各路王侯争夺之地。鲁王既然自己都认为自己势力最弱,为何要将如同烫手山芋的河南之地,收入囊中,成为众矢之的?”

刘备闻言恍然,前些日子剿灭袁术,再刻意将豫州让给曹操。计策之顺利,让刘备有些开始自得的认为天下王侯都逃不过自己的计谋,自大起来。今日被刘备一席谈论点醒,让刘备背脊冷汗直冒。念及至此,刘备转过身,对着诸葛亮作揖,深拜道:“备险些犯下大错,多谢孔明先生提醒!”

刘备如此礼贤下士,让自得的诸葛亮心中一惊,赶紧起身回礼道:“亮不过是草民,不敢接鲁王如此大礼。”

弯下腰深拜的诸葛亮心惊的同时,同时对刘备也是佩服不已。虽然八王之中势力最弱,但毕竟是称王之人,人中龙凤。得知自己犯错之后,竟然如此坦荡,明君之相也。诸葛亮心中感叹着,在刘备的搀扶之下,站直身子之后对着刘备作揖继续道。

“即便如此,鲁王之前的决策当是英明!”

“哦?!”刘备心中一惊,难道玉玺之事已被天下之人知晓?

“豫州虽不是天下要害,也非兵家必争。但豫州毕竟人口众多,突地肥沃,若是能够以豫州为基,也不失为逐鹿中原的基石。”心中对刘备的些许尊敬,让诸葛亮语气变得郑重起来:“鲁王魄力不凡,自愿断臂,退出豫州,避开了曹操的兵锋,乃是上上策。”

“恕草民斗胆猜测!”诸葛亮作揖,正色道:“鲁王发兵洛阳,恐怕目的不在洛阳吧?”

“嗯?!”刘备闻言,脸色大变,语气突地变得低沉狠厉道:“不知先生何处得到消息?”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刘备的反应让诸葛亮心中仍旧一震,苦笑说道:“鲁王多虑,鲁王意图不过是草民猜测罢了。”

“自黄巾之乱以来,鲁王所作所为都没有丝毫表现出鲁王是为了自立为王,独霸天下。鲁王自举兵以来,一直都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对百姓也是仁德之致,亮佩服不已。以鲁王往日的表现,定然不会为了眼前的些许利益,鲁莽的占据洛阳,让自己成为各路王侯的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如此,鲁王占据洛阳,不过是障眼之法,掩人耳目罢了。”

“若草民猜测不错,鲁王的目的,应是荆州刘表!”

诸葛亮说罢,刘备眯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弯腰作揖的诸葛亮,似乎想看透诸葛亮此行的来意。然而刘备没有接话,诸葛亮便一直深拜不起,让刘备看不出诸葛亮心中打算。思讨片刻,刘备收回阴厉的眼神,变得极为和煦的将诸葛亮再次扶起。

“先生大才,能够洞悉天下大势,备佩服!”

“鲁王谬赞!”诸葛亮暗自舒气回到,淡然的看向刘备。方才诸葛亮虽然弯着腰,但刺在自己背脊如同针芒的眼神,却让诸葛亮背脊冒出了些许冷汗。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各路诸侯,即便是最为势弱的刘备发怒之时,也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抗下来的。

诸葛亮如此想着,等待着刘备应答。

“先生此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戳备之要害吧。”

“草民不才!”诸葛亮再次作揖,正色道:“愿助鲁王实现匡扶汉室之宏愿。”

“哈哈哈”刘备闻言,放肆大笑,上前拍了拍诸葛亮的臂膀,同样正色道:“若得孔明相助,本王大事可成!”

“亮定当竭力。”

随后二人再次相对跪坐,不停的探讨着对策,分析各路王侯。诸葛亮乃是一家之主,要效力刘备,必然要安顿好族中事务,便向刘备告罪离去。刘备收起欢喜的神色,面色不定的看向诸葛亮离去的身影。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凤雏庞统

“父亲,诸葛亮还是投入了刘备的麾下。”

项敖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历史本就如此,不必在意。”项平也是不太所谓的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既然卧龙已经投奔刘备,那刘备与凤雏相见的是日也在近日了。”项敖眉头微皱,心中似乎有些担忧。相较诸葛亮,项敖更在乎的是善用计谋的凤雏庞统。

“嘿嘿。”项平有些得意的嘿嘿一笑说道:“父亲这次可就看走眼了。”

“怎滴?庞统没有去刘备麾下?”

“父亲猜猜庞统此时在何处?”

项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项平道:“庞统来并州了?”虽然如今的三国被自己影响得面目全非,但是毕竟颍川、荆州一带影响不到,项敖可不相信被誉为凤雏的庞统会赶来自己势力之中。

“还是没能瞒过父亲。”项平轻轻一笑道:“前两日河内太守张郃来信,有一文士在河内求职。起初张郃将军并没有太过在意,见此人有些许学问,便随意将此人下方道县里,处理县内之事。不想此人能力了得,半日之内便解决掉河内诸多官吏无法处理的事务。此人便是庞统!”

“可有核实?”

“父亲放心,定然无错!”

项敖闻言,脸色大喜:“平儿速速下诏,为父要召见庞统。”

“凤雏庞统早已在外等候父亲召见!”

项敖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知父莫若子!哈哈速速召见庞统。”

“是,父亲!”项平面色随意,神色并没有因为项敖的称赞有些许改变。

片刻过后,项平领着看似极为普通的文士进入了项敖的书房。项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庞统,五官端正,虽然看上去平庸了些,但并没有史书记载之中那般丑陋。再加上庞统谦和的神态,反倒有一些睿智老者的神态。

“臣庞统,见过炎王!”

“士元不必多礼!”项敖起身来到庞统身前,弯腰虚扶。庞统见状,显得些许受宠若惊,赶紧起身。

“士元可还习惯北方天气?”

“多谢炎王关心,统并无不适。”

“如此便好!”

项敖眉宇之间些许疑惑。在项敖的记忆当中,庞统在历史之上是有了名的桀骜不驯,可面前此人谦逊不说,甚至有些谦卑,没有丝毫历史之中记载的桀骜一说。既然项平确认此人便是凤雏庞统,应该无错。

主臣坐落,项敖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庞统。庞统神色如常,可心中却万分不解。为何炎王一直都在瞧自己,神色之中为何又满是疑惑。不过身为臣子,庞统也不好多问,只是正襟危坐,等待着项敖召见自己的目的。

“士元可是师从德操公和尚长公?”

“庞无大才,可不敢辱了两位长者的名声。”庞统对着项敖作揖,极为谦虚说道:“只是统年少之时,时常拜访二位明公,求学罢了。”

“士元谦虚,本王可听闻尚长公给士元取的雅号,凤雏是也!”

庞统闻言,神色之间似乎有些哭笑说道:“尚长公为人和善,或许只是想着为后生搏些名声罢了,炎王切莫当真。”

项敖轻轻一笑,心中了然。只要确认此人是凤雏庞统,其脾性与历史记载是否相符,项敖并不在乎。

“天下传闻,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得天下。”项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卧龙诸葛孔明看好鲁王刘备,不知士元为何却来到本王治下?”

来了!庞统心神一正,略微扯了扯衣裳,正襟危坐回道:“卧龙凤雏的名号虽是虚名,在统看来,诸葛亮才能远在统之上。如今八王之中,最为势弱的便是刘备,加之乃是皇室宗亲,一直以振兴汉室,匡扶社稷为己任。孔明前往鲁王之处,方能一展自己生平之学。”

“如此不过是诸葛亮选择刘备的缘由之一。”项敖闻言,神色淡然,轻轻道来。项敖的言语之中似乎对诸葛亮选择谁并不在乎,只是想明白庞统为何会选择自己。

庞统才智超群,如何听不出话中之意?庞统对着项敖再次作揖继续说道:“统年少之时,无数次听闻过炎王如何在河北之地治理民生。炎王魄力非凡,敢以一人之力,独抗天下世家,为治下百姓求得活路,统早已心生向往。”

“八王之中,又以炎王最为势大。即便炎王麾下已有如此之多的文臣武将,但统也不必担忧自己前程。”

“哦?为何?”

庞统说道此处,项敖眼神微微一亮。之前庞统所言,或许是其心志向,或许是对项敖阿谀奉承。项敖恢复记忆之后,深明利益捆绑比所谓的志气相投更能让一个势力经久不衰。项敖等的,就是庞统说明庞统自己在乎的前程。

“如今炎王麾下人才济济。能问能武的徐庶徐元直,算无遗策的戏忠戏志才,揣摩人心的贾诩贾文和,有王佐之能的胡昭胡孔明;炎王麾下,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领首级的更是数不胜数,赵云赵子龙,恶来典韦等等。”

不等庞统继续说来,项敖好奇的打断庞统道:“士元且慢!恶来?典韦何时有了恶来之号?”

“炎王不知?”庞统略微好奇的看向项敖道:“恶来之号也是统在赶往并州途中听得。听说书的老者说,典韦将军的恶来之号,似乎来自陈王曹操之口。”

项敖恍然。若是没有自己,典韦此时应该在曹操麾下,作为曹操亲卫。而自己蝴蝶翅膀的煽动,却让典韦来到了并州。恶来之号,或许是命中注定吧。

“既然士元先生自己都觉得父王麾下人才济济,为何仍旧认为”

庞统闻言,偏头看向站立在项敖身侧,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周岁的项平作揖,尊敬回到:“统虽无大才,但照如今炎王麾下看来,似乎可以胜任随军军师一职。”

庞统一改方才的谦和,眼神的笃定和自信的语气让项敖、项平二人皆是一愣,随后又是恍然。看来庞统骨子里的自信还在,并没有被项敖的穿越影响太多。

“哦?!”项敖来兴趣了。虽然知道庞统胸有韬略,但是历史始终是历史,还得项敖亲眼见得才是真。

项敖虽然没有询问,但是神色之中表现出的好奇,让庞统不由自主的接过话来,继续说道:“为求能够顺利收复冀州,同时消耗掉冀州世家的实力,炎王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仅拉长了攻打冀州时日,更耗费无数士卒和粮草。长达三年的征战,即便是并州、幽州百姓民心所向,恐怕炎王此时也无力在兴兵征讨。”

项敖闻言,面色一沉。如今的三国,才俊何其多。既然庞统能够看出炎国的弱点,曹操麾下的郭嘉、孙策麾下的周瑜、刘备麾下的诸葛亮如何不能看出?这也是项敖如今在最为担忧的事情。

“以炎王睿智,此时定然已有打算。”

庞统此言虽有马屁之嫌,但是却说道了正题。

“曹操如今同样有将近四州之地,乃是炎王此时最大的威胁。可曹操麾下世家众多,豫州又是新附,暂时也无力出兵。炎王势力与曹操势力之间,又有天险黄河隔绝。不论是曹操还是炎王,此时或许都不愿发起大战才是。”庞统说着,对着项敖作揖,似乎是在表示臣服,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测。

项敖见状,既不否认,也不作答,反而学者往日的贾诩,将双手插在胸前,老神在在的眯着双眼。

庞统似乎也没有打算等待项敖的回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而此时吴国的孙策同样有两州之地,与曹操之间又长江天险,暂时也不会兴兵北上,更有可能对荆州用兵。”

“卧龙诸葛亮归于刘备,定然会劝谏刘备放弃洛阳四战之地,转而南下图谋荆州,甚至是益州。待天下王侯看清刘备意图之后,曹操虽然不会大军尽起,除灭刘备,但肯定会从中作梗。”

“昔日孙坚在荆州长沙、江夏等地颇有名望,再加上江夏黄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恐怕孙策也不会对荆州的局面坐视不理。如此一来,之后的数年之中,最为混乱的恐怕还是荆州之地。”庞统说罢,端起凭几上的茶吧猛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益州刘璋、汉中吕布也不会闲着,荆州、益州之地定然会弥乱不堪。而吕布放弃的剩下大半的司隶和不甚稳定的西凉,便能成为炎王在冀州、幽州等地修养声息之时,可图之地。”

“统无大才,无法替炎王制定大局战略。但若是炎王有心西进,统愿鞍前马后,替炎王攻下西凉,拿下西域。”

说罢,庞统对着项敖作揖匍匐,语言之中满是臣服、崇敬的语气。

项敖与项平对视一眼,有些震惊,有些无奈。身为昔日银河帝国的帝王和太子,哪种场面没有见过?可是回到如今的三国,父子二人才发现,银河帝国历史之中汉末三国的英雄贤才,恐怕比记载之中的还要霸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锦马超?

初平十三年初春。

“着令幽州刺史卢植领护鲜卑中郎将,率平虏将军史涣、辅国将军耿武、虎牙将军闵纯,领炎国北军,护我炎国北疆。”

“臣等领命!”

“着令项平领卫将军,率典军将军韩浩、田豫、平寇将军李竹,领炎国南军,入境司隶,收复失地。”

“臣等领命!”

“京兆尹姜炎随军同行,入主洛阳。”

“臣领命!”

“着令冀州刺史高顺为平东将军,率建忠将军公孙续、横野将军关靖、烈虎将军严纲镇守冀州,青州平原、兖州东郡,依黄河天险严防曹操北上。”

“臣等领命!”

“着令大校尉赵云辅佐丞相府治理炎国。”

“臣等领命!”

“着令典军将军太史慈、白波中郎将徐晃、抚军中郎将杨凤、黑山中郎将张燕、振威中郎将高览、建义中郎将管亥随本王西进,收复三辅西陇之地。”

“臣等领命!”

一应军令下达,项敖转身看向已显年迈的朱儁轻笑问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朱儁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面色狂喜,兴奋回到:“禀炎王,老臣上马能追,下马能杀!”

“哈哈哈”项敖哈哈大笑朗声道:“着令朱儁为中军将军,随吾出征!”

“臣领命!”朱儁单膝跪地,朗声接令。

项敖点点头,轻笑着转头看向审配、崔琰、荀谌三人道:“正南先生、季珪先生、友若先生!此行出征,还得仰仗各位先生出谋划策才是。”

“能为炎王效力,乃吾等福分!”

审配三人苦笑作答。冀州大战之后,三人投降项敖势力之下,一直都只被当作幕僚事于丞相府,出力不少却一直没有被丞相府重用。即使如此,每每项敖有重大决策之时,都会让三人前来商议。

三人观察项敖许久,也慢慢开始适应发现项敖施行的制度之下,对百姓和世家的好处。抛开各自世家利益不谈,在三人看来,项敖势力之中如今的政令,或许更能让炎国经久不衰。不过在收复冀州之后的四五年之中,炎国太过和平了,让三人难以找到建功立业的机会。

并不是说三人不善政令,只是根深蒂固的世家观念,让三人在五年的时间之内还未能完全转变过来,也是项敖暂时不敢重用三人的根本原因。

修整三五年之后,炎国可谓兵强马壮,粮草富足,是时候再次发兵,再举一统天下的大举。项敖的炎国虽然强大,但是坐拥中原的曹操也非易于之辈。

徐庶暗度陈仓进入北海国与孔融联络上之后,便在曹操不知不觉之间将青州大部都拿了下来。而发兵东郡的黄巾军也只占据了白马、濮阳一带,黄河以北被曹操作为重中之重严密防备,没有给张燕、管亥二人任何可乘之机。

项敖清醒过后,便主动书信曹操,打算用青州北海国、东莱郡与曹操换下东郡剩余地界。

东郡北部乃是曹操要地,曹操一直死守着东郡北部不放,就是想在项敖的领地之中插入钉子,让项敖不敢安心发展。北海国,东莱郡与兖州、徐州之间虽然有众多山脉阻隔,但也让曹操一直感觉如芒在背,整日心惊胆战。即便曹操如何不愿放弃东郡北部,在郭嘉的建议之下,曹操还是同意了与项敖互换领地。毕竟此时还不是与项敖决战的时候。

如此一来,项敖与曹操便默契的划济水而治。项敖占据兖州东郡、青州平原郡、乐安国北部;曹操占据兖州除东郡之外所有地界以及青州济水以南大部。只是来不及收复的青州数十万黄巾余孽让项敖心疼不已,只有送给曹操,眼睁睁看着曹操继续壮大。

两年之内,各路王侯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似乎都在休养生息,等待时机。

倒是刘备借曹操之势,与荆州刘表达成了联盟。刘表不仅将南阳地界内的大军尽数撤离,还给不停给刘备送兵送粮,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刘备死守南阳郡,不得让曹操西进半分。至于打着为父报仇旗帜的孙策,在江夏与黄祖互有往来,打得不亦乐乎。

整顿好内政的项敖,让炎国开始不停转动起来,对三辅,陇西之地的马腾势力动起了心思。

项敖亲自率西军,带着一万白马义从,五千重甲骑兵和五千羽杀骑兵,五万西军精锐,加上后勤各路兵马,整整十万精锐,兵法凉州。不仅带着不少新投的将领,辟如太史慈、徐晃、杨凤、张燕、高览、管亥等,还带上羽杀统领典韦,大将徐庶。

参军更是不少,有审配、崔琰、荀谌不说,同时任命庞统为此行西征的随军军师,一路之上替项敖出谋划策。

如此庞大的阵势,别说只是西凉,即便是加上汉中的吕布,项敖都有信心一举拿下。司隶有项平所领的南军攻打,即便河东还有数万白波黄巾,项敖也不担心项平的能力。如此想来,项敖便率领着大军直接由并州上郡出兵,越过容城,直达西凉北地郡。

而一直驻扎在范夫人城的边靖,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昔日韩遂叛乱,斩杀了边靖父亲边章,推举马腾暂代王国首领,割据西凉。杀父之仇,在边靖心中已埋藏十数年之久。十数年的时间,边靖以为项敖早已经忘记了当初对自己的承诺,擒杀韩遂,心已渐渐死去。边靖在接到项敖诏令之后,双手颤抖的举起手中的诏令。

“臣边靖,拜谢炎王隆恩!”边靖将诏令举过头顶,双膝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对着东方匍匐跪拜。

焦靖看着眼前已过不惑之年,显得些许年迈的边靖,戏嘘不已。

“西戎将军。”焦靖上前扶起边靖,略显感慨的说道:“主公让靖带话。”

“护羌中郎将请讲!”边靖仍旧表现得极为谦卑,对着焦靖作揖。

边靖略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主公所,边将军劳苦功高,待西凉事毕之后,定给边将军一个交代。”

“臣再谢炎王恩德!”

看着再次匍匐下去的边靖,焦靖再次叹气。要让硬汉的边靖,等待杀父之仇十数年,却是为难边靖了。何况边靖常年驻扎范夫人城,终生理想也不得已实现。

“主公此时已经领着西军入境西凉北地郡,边将军切莫着急。”

“末将不急,十数年都过了,也不着急一时半会。”

“将军府虽然一直有西凉情报传来,但是主公还是想听听边将军对西凉局势的看法。靖此次前来,一是给边将军送来军械、辎重,二来就是请边将军将西凉如今的局势传达给主公。”

边靖闻言,疾步走到自己的书架之前,从书架隐秘之处抽出一叠极厚的书纸,放到焦靖面前。

“焦将军,此末将十数年来从未停止收集的情报。”边靖说着,一一将书纸打开,给边靖细细说来。

“袁绍被吾主败亡之后,西凉势力便蠢蠢欲动。韩遂不仅主张出兵三辅,入主洛阳,同时勾结羌族势力,打算取马腾而代之。”

“哦?!竟有此事?”

焦靖些许震惊,如此重要的情报,在项敖的情报系统之中,竟然没有丝毫提及。

“此事极为隐秘,也是末将在数月之前才从中探得。”边靖见焦靖疑惑,在一旁解说道:“马腾此人虽有大才,却有些寡断。昔日韩遂反叛吾父,也曾裹挟马腾随行,不过马腾念及旧情,并未答应。”

“即便如此,韩遂仍旧斩杀吾父!”边靖面色些许阴狠说道:“推举马腾为王国首领。那时二人便已有了分歧。”

“尤其是马腾之后,能征善战,不仅在西凉军中威望颇高,即便是羌人对马腾之子,也是敬畏不已。如此一来,韩遂越发忌惮马腾。”

“马腾之子?西凉锦马超?”

“然也!”边靖似乎对焦靖知晓马超没有丝毫奇怪,继续说道:“此人天生神力,有万夫莫当之勇。又善军事,在西凉创出莫大的名头。”

前来范夫人城之前,项敖就叮嘱过焦靖,让焦靖弄清马超此人。当初焦靖还以为项敖大题小做,不过是西域偏僻之人,即便了得,又能如何。此时又得边靖重视,焦靖不得不重新看待马超此人。

“此人脾性如何?”

“鲁莽不失狡诈!”边靖正色说道:“此人是难得的大将之才,与韩遂不和。虽谈不上嫉恶如仇,却也爱憎分明。若是主公能得此人效忠,收复西凉指日可待。”

“锦马超!?”焦靖点点头,神色不定的沉下头,仔细看向边靖收集来的情报,嘴中不停的嘟囔着。

良久,焦靖看罢马超的情报之后,抬起头来,神色凝重的看向边靖说道:“还请便将军速速派遣八百里快马,将此情报送递主公才是。”

“那是自然,焦将军放心!”

说罢,边靖匆忙出门,命人将马超的情报送往已经感到北地郡的项敖。

第一百四十章 兵发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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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北地郡之内尽是羌人!”

北地治所富平城外,炎**账内,项敖有些温怒环视着麾下众人,低沉质问。作为并州刺史的李进,此次随军出行,被项敖质问的惭愧不已。

“禀主公,西凉虽有马腾、韩遂割据,但实际还在汉人治下的只有威武、金城、汉阳、西陇及武都五郡。即便是武威郡也只有长城以南在马腾等人的控制之下。至于西面的三郡一国,被西域十六国瓜分之后,早就脱离了汉朝的掌控。”

李进有些忐忑,跟随项敖多年,李进自然明白项敖此问乃是为何。与袁绍决战之时,率领西军驻扎并州的李进,对于肆虐西凉的羌人没有丝毫作为,此战过后,恐怕李进的日子并不好过。

东汉灭亡之前,西凉并不属于项敖治下;东汉灭亡之后,炎国兵马大多又在冀州战场,让炎国无暇他顾,西凉被羌人肆虐只得搁置。项敖也知晓其中道理,不悦的冷哼一声不再多说。羌人与鲜卑、匈奴一样,并不善于守城。项敖十万大军入境北地之后,轻而易举便收复了北地郡,将羌人赶进了武威郡。

原本的武威郡、汉阳郡与北地郡之间的安定郡,是马腾与羌人争斗的主要战场,北地被收复之后,安定郡的局势越发混乱。

“主公,西凉局势一直都是如此,怪不得李进将军。”随行的贾诩上前一步,轻笑说道:“如今西凉战乱不堪,百姓流离失所,主公设法将西凉收复,还百姓安泰才是。”

项敖闻言,借坡下驴,正了正脸色说道:“祭酒所言在理,倒是本王心急了些。”

“安定郡内局势如何?”

“禀主公!”李进心头大松,赶紧上前答道:“西凉之南虽有群山峻岭阻隔羌人,但东汉朝堂动乱之时,羌人便勾结西域十六国,瓜分敦煌、酒泉和张掖三郡。敦煌、酒泉两郡此时已经尽数被西域十六国占据,至于张掖郡则在羌人手中。”

“羌人借道张掖,跨过长城,越过武威,入境安定、北地两郡。昔日与董卓勾结的羌人便是由此而来。主公收复北地之后,入侵三辅之地的羌人也在快速收拢,似乎打算回防安定。”

“回防?三辅之地有多少羌人?”项敖皱眉,没有想到羌人竟如此胆大,胆敢进入中原腹地。

“三辅之地昔日有李傕、郭汜二人,现今大多又在吕布之下,入侵京兆之地的羌人并不是太多。之时吕布、马腾之间互有忌惮,并没有兴兵讨伐羌人,让羌人钻了空子。”

“马腾在安定势力如何?”

“天下皆知割据西凉的乃是马腾,然而西凉之中,主事之人实则是韩遂此人。”说罢,李进上前一步,来到舆图之前对着项敖抱拳尊敬说道:“主公请看。马腾驻军在陇西、武都二郡,防备暗中吕布和益州刘璋,而韩遂领数万大军驻扎在汉阳郡及纷乱的安定郡。”

“半年之前,臣便开始收集此人情报。韩遂虽与马腾是异性兄弟,但二人性格却大相径庭。马腾似乎仍旧忠于汉室,即便称王,也没有展现太多野心。倒是韩遂此人,看似在安定郡与羌人作战,私下却和羌人有着不少的苟且。”

“臣怀疑,羌人入境中原腹地,极有可能是韩遂串唆。”

羌人如何入境,项敖已经不在乎,毕竟已成定局。倒是李进提及的韩遂、马腾二人之间之事让项敖眼前一亮。

“如此说来,马腾、韩遂二人不合?”

“极有可能!”

看来西凉此行,趣事倒是不少,项敖轻笑着暗自想道,随后朗声下令道:“士元,下令三军,越过青山,发兵安定。”

“诺!”

“安定局势到底如何,本王一试便知!”

项敖如此说罢,帐内一众将士一阵恍然。与其再次猜测韩遂是否真的勾结羌人,不如大军兵临城下。

安定郡治所临泾城内。

“文约叔父,炎国大军已至,乃是将羌人逐出西凉良机,为何要帮助羌人守住安定?!”

马腾之子马超,站立在韩遂面前,克制着心中的暴怒,沉声质问。

马超少年成名,还未及冠之时,便在西凉创下莫大的名头,其声望隐隐有超越韩遂、马腾之势。马超虽是汉人,却与西凉混居的各个外族交好,唯独与征战不休的羌人仇怨不轻。也或许受到环境的影响,马超此人并没有太过在乎种族的区别,只要脾性相投,天性不坏,便会被马超视作自己的族人一般。

马超武艺无双,有西凉第一勇士名头。董卓败亡之后,西凉不少势力都唯马超马首是瞻。

“孟起侄儿啊!”韩遂显得痛心疾首回到:“炎国项敖势大,起十万大军攻打吾西凉之地,孟起侄儿难道以为就以吾等数万兵马能够抵挡住项敖兵锋?”

“羌人虽是西疆蛮人,不识礼数,但羌人作战的天赋,孟起侄儿恐怕也不得不佩服吧?既然安定郡大多已被羌人占领,此时为何不与羌人议和,承认羌人安定郡的地位,让羌人作为吾等先锋,消耗项敖兵马?”

“计是好计,侄儿也并非迂腐之人。”马超并没有松口继续说道:“但羌人狼子野心,今日要安定,明日便敢要武威。若是让羌人大军占据武威、安定两郡,即便是打退项敖,叔父如何击退羌人?”

“武威、安定两郡以北有先辈耗费心血建起的长城可守。如今北地被项敖收回,羌人龟缩到安定郡之内,大可书信项敖,与项敖合兵将羌人赶出西凉,岂不更好?”

韩遂面色显得极为焦急,上前拍了拍马超的臂膀继续说道:“侄儿想想,羌人与项敖,哪个更难对付?”

“当然是项敖!”马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如此便不结了?”韩遂反问后继续道:“羌人虽然不弱,吾汉朝百余年时间之内,耗费兵马财力无数也没能将羌人收服。但西蛮毕竟是西蛮,若不是有天险阻隔,羌人如何能够嚣张到此时?”

“反观如今的项敖,掌管河北三州,兵强马壮,麾下文臣武将更是数不胜数。今日他项敖能够占了北地,明日便能拿下安定。不需太多时日,大军便会直捣吾西凉后方,届时孟起侄儿拿什么抵抗?”

“可是”马超闻言,项敖继续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面色憋得通红。

“此事暂且定下,想必寿成兄也是如此打算。孟起侄儿还是回到军营操练兵马才是。”

谈及马腾,马超更是无言以对。此次马超领兵前来安定,就是在马腾的授意下前来支援韩遂,虽然马腾不赞成与羌人联盟。

为了羌人之事,马超与马腾吵过无数次。马腾虽不愿与羌人结盟,但是舍不得手中权势的马腾,嘴上说不,实际行动之中却一次又一次的默许韩遂与羌人来往,让马超愤恨不已。无奈之下,马超只得愤恨离去。

马超回到军营,便寻到了跟随自己父亲多年的部将庞德。庞德随时马超父亲部将,立下赫赫战功,不过相较于马腾和马超,庞德更愿与马超征战沙场。

自马超懂事以来,一直都是庞德随行教导,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马超对庞德也是极为尊敬和信任。

“令明叔父,韩遂此人不可信。”

庞德看出马超心思,上前轻轻拍了拍马超肩头说道:“孟起不必着急。韩遂此人贪念权势,阴险狡诈。虽然将西凉首领之位让给了主公,却一直都没有打消架空主公的心思。”

“此次炎王出征西凉,最为着急的恐怕便是韩遂了。”

马超闻言,看了看庞德,然后点了点头。

一旁的马岱同样上前安慰马超道:“兄长不必担忧,炎王出征西凉虽是坏事,但同样也是好事。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岱弟相信,韩遂不日便会暴露出本性。”

马岱乃是马超从弟,自小与马超一同长大,关系极为密切。马超、马岱二人似乎都继承了鲜卑勇武的血脉,皆有一夫当关之勇。

马超看了看二人,勉强一笑道:“昨日斥候来报,炎国大军已经开拔,发兵三水,安定以北一带羌人不知能够抵挡多久。”

庞德闻言,眉头微皱询问道:“那不知孟起如何打算?协防羌人,还是”

“嘿嘿!不着急!”马超邪异一笑道:“羌人也不是泥捏的,即便炎国大军势大,拿下三水也不会如此容易。吾倒是可以借机见识见识,名扬天下的炎王,昔日的骠骑将军是如何威武。”

庞德、马岱二人闻言一愣,随后放肆大笑。

不管马超之后作何决定,项敖的大军没有丝毫停歇,从富平朝着三水突袭而来。一路过来,少不了与游荡在安定郡内的大小强人骑兵遭遇。且打且行,项敖十万大军赶到了三水城外百里之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徐晃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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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亦称萧关、原州,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有“左控五原,右带兰会,黄流绕北,崆峒阻南,据八郡之肩背,绾三镇之要膂”之称,“回中道路险,萧关烽堠多”,是历代中国兵家必争之地。拿下高平,便能够直接切断安定东部和北地郡与西凉的联络。

不仅如此,同时还能将西凉与关东隔绝,唯独剩下陇关出入天下腹地司隶。

“炎王麾下大将徐晃在此!城内守将,可敢搭话!?”

项敖麾下大将徐晃,骑着墨黑色的战马,将手中巨斧抗在肩头,在城下数里之外朗声大喝。

“吾西凉之主马腾,乃汉朝武王,尔等为何来犯?”

在马超的示意之下,庞德上前一步,来到汝墙前对着城下的徐晃大喝,似乎并不把名不见经传的炎**将领看在眼中。常言道,师出有名。项敖与马腾无冤无仇,自然要找到出兵的借口,以安天下民心。叫阵之前,项敖便已叮嘱过徐晃。

徐晃稳了稳战马,站定下来,不再来回晃动大喝道:“汉朝武王?哈哈哈笑话!吾大汉威临四海,边陲小国哪一个不会朝贡吾大汉?尔等既然声称马腾乃西凉之主,朝廷之王,为何让羌人入境,祸害吾大汉百姓?”

庞德闻言,面色微变,转头看向马超,神色之中尽是询问之意。马超同样面色难看,炎国出兵竟然是以羌人为借口,好不要脸。

“哼!”马超示意之后,庞德冷哼一声继续道:“羌人叛乱,乃是前朝遗留之事,吾西凉内事还不需尔等外人插手!”

“哈哈哈可笑!”徐晃从肩头拿下巨斧,在手中提了提,不屑大笑道:“西凉内事?难道就是与外族羌人勾结,祸害西凉,祸害百姓?”

“尔等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汉朝臣子,却没有提天子牧守边疆。更与外族羌人合谋,丢吾大汉大好河山,有何脸面面对先祖?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让吾主炎王进城,协助尔等剿灭外族?!”

“混账!”马超看了看城墙之上被徐晃动摇了军心的士卒,猛地跺了跺长枪,沉声暗骂。

庞德面色同样不好看,原本以为韩遂联络羌人共同抵抗项敖的计策,虽然有些昏聩,但也是情势所逼。不曾想项敖竟以此为借口,向西凉发兵。

“勾结?笑话!吾大汉乃是礼仪之邦,胸襟应当宽广,接纳愿意臣服的外族才是。尔等既然是炎王麾下,并州不也同样有鲜卑、胡人乎?”

“哼!吾主麾下自然少不了外族臣服定居,可尔等可听说过吾炎国之中还有鲜卑王、烧当王一说?”徐晃极为不屑,同时带着些许愤怒的语气继续大喝:“尔等与羌人苟且不说,废话还如此之多,难道是怕了吾主炎王?尔等速速打开城门,下城受死!”

“狂妄!”庞德被徐晃气得不轻,暴怒的大喝,提起与徐晃相仿的巨斧,从城墙之上疾步而下。

“令明当心,此人武艺不凡!”说罢,马超似乎还是有些担心庞德,转身对着马岱说道:“阿岱带领亲卫,随吾出城为令明压阵。”

“诺!”一旁的马岱早就安奈不住,同样怒气冲冲的下城而去。

看着城墙之上敌军将领的反应,徐晃嘿嘿一笑,暗自得意。看来主公所料不假,马超此人确实禁不住激,如此一来,还未开战,自己便立下功劳,日后官途,定然会一片坦荡。徐晃得意的想着,端坐再战马之上,等待着敌军将领出城。

“阿韦上前,替徐晃压阵!”项敖一直在后方观望着城墙上下的情况。虽然徐晃武力不凡,但是马超毕竟被西凉各地的勇士称作西凉第一勇士,恐怕徐晃并不是马超的对手。

“诺!”

见又有架可打,典韦双眼一亮,兴冲冲的抱拳领命,率领着数十骑羽杀,冲出军阵。

“敌将通名!”

“哼!西凉庞德是也!”

“庞德?”不是马超!徐晃闻言轻声嘟囔,皱眉不悦,要是能够战败马超,那此战自己便是首功。可惜了!徐晃略显可惜的神色自然落在了庞德的眼中,被徐晃如此看清,同样威震西凉的马腾如何能够吞的下这口气。

“尔不过无名小卒,休得狂妄!杀!”怒急的庞德已然放弃了心中的那丝警惕,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徐晃冲杀而去。

徐晃被庞德暴怒的喊杀声惊醒过来,仍旧不屑的瞄了眼庞德,同样大喝冲杀而去:“狂妄又如何?杀!”

两人都是使用巨斧,相遇之后的第一招,竟是一样的招式:五丁开山。毫无花哨,毫无技巧,两人巨斧同时自上而下,朝着对方的面门猛劈而去。咚的一声巨响,巨斧撞在一起,恍惚之间,竟然将二人面前的空气都震得弯曲起来。

巨力反弹,二人不约而同的止住了冲势,隐隐有向后仰去的趋势。两人胯下的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汗血宝马,自然能够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坠力,张开马嘴一统嘶鸣,似乎都在为自己的主人加油打气一般。

被震得后仰的徐晃心中一惊,不想从未听说过的庞德竟然与自己一般,天生神力,力量超群。随即收起了心中的轻视,眯着双眼郑重看向庞德。

暴怒的庞德也被巨大反冲之力,震得清醒过来,面色变得镇定的同时,也有些许凝重。

两人的首次对撞,不仅让对战的二人开始认真,就连观战的双方将领也是面色不一。庞德虽不及自己的勇武,但是庞德在马超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勇士,不想项敖派遣出来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将领,竟然与庞德斗得旗鼓相当。何况项敖麾下,还有许多名震天下的猛将。光马超知晓的便有项敖亲卫典韦,白马将军赵云。马超面色越发凝重。

至于项敖一方,大多将领也是惊奇不已,西凉军中果然多猛士。徐晃投效项敖之后,与不少将领都有过切磋,徐晃的武力在项敖麾下虽不是拔尖,却能够排上名号。而在首的项敖,却低着头在脑海之中搜索庞德的名字,想要从自己前世的记忆之中找到蛛丝马迹。

唯独不一样的便是典韦,能够硬接徐晃一斧的,在项敖麾下也只有三五人。庞德不仅正面接下,还能与徐晃不相上下,典韦掂了掂手中的短戟,嘴角邪异一裂,双眼变得炽热起来。

“好斧!再来!”天下名将使斧头的人并不多,徐晃瞧得庞德能够与自己各有春秋,心中也燃起了无尽的斗志。

“哈哈战!”庞德同样疯狂一笑,止住后仰的势头,对着徐晃一记横劈。

“横扫千军!”

“横扫千军!”

疯狂的二人同时大喝,使用的招式几乎师出同门,为止住后仰提马而起的二人同时勒马侧身,一记威风凛凛的横扫千军,朝对方砍了过去。

此次较量,两柄巨斧并没有碰撞,而是一上一下,交错摩擦而过,发出刺耳的,让人牙算的铮的长鸣。即便相隔数里之外的项敖军阵和城墙之上的士卒,都被巨斧的长鸣折磨的不轻。无力稍弱的士卒,甚至感觉到牙齿已经落下牙床,口腔之中不听的冒出唾沫,让人极为难受。

与徐晃交好的杨奉砸吧砸吧嘴巴,搓了搓有些发酸的牙帮子,轻声叹道:“看来公明的武艺又长进了,哎”

不长进没法,项敖让众人修炼的心法,虽然没能练出项敖期盼的灵力,却能帮助众人在武艺上有长足的进步。项敖在前闻言,轻轻一笑,神色之中尽是自得。只要喜好武艺,拜入自己麾下,谁能抵挡得了修炼之法的诱惑?项敖如此想着,高兴得嘴角都裂开了。

“杀!”二人稳住身形之后,开始大开大合缠斗起来。两人都使巨斧,招式相仿,气势也相仿,在战场中央大战上百回合不分胜负,让众人看的极为过瘾。若不是此时乃是战场,各自为主,恐怕两边的士卒都会聚到一起,谈论各自所得。

斗将首战,不论是项敖还是马超,都不想自己的将领败下阵来,同时下令为二人擂鼓助威。双方士卒在如此气氛带动之下,嘶吼着为自己一方的将领呐喊打气。

项敖的修炼之法虽然不能明显提升众人的实力,但是在体力之上,却能极快的表现出修炼之法的优点。从辰时一直战刀晌午,没有习得项敖修炼之法的庞德,体力终于被徐晃耗尽,开始漏出破绽,被徐晃压着狠狠的打。在后压阵的马超自然瞧见了庞德的情况,眉头一皱,拉弓搭箭。

“咻铛!”

马超突地暗射,将纠缠在一起的两柄斧头撞开,朗声大喝道:“既然不分高下,何不休息片刻,午后再战?”

典韦对马超的暗箭极为愤怒,正张嘴准备怒喝马超,背后传来了项敖大喝。

“有何不可!本王最为欣赏的,便是忠勇之人!午后再战也无不可!”

马超看着策马上前的项敖,眉头一皱,神色凝重问道:“阁下便是炎王项敖?”

“阁下便是西凉锦马超?”

项敖也没有作答,同样反问,随后轻轻一笑,招呼徐晃、典韦退回阵中。马超看着项敖离去的背影,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压制着再次举弓的冲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 锦马超!!!

轮回汉末第三卷讨董乱天下第一百四十二章锦马超!!!“咚咚咚!”

战鼓再响,项敖大军再次起兵,朝高平城徐徐推进。虽然是以讨伐羌人的借口出兵,但若是迟迟不能有所得,恐怕会影响军心。项敖不想再与马超浪费时间,直接派遣自己麾下猛将典韦上阵。

“城上贼军,典爷爷在此,尔等速速下城受死。”

典韦可不像徐晃一样,阵前喊话还喊得文绉绉的。上前便是一声怒喝,语气之中的轻蔑,即便是外人都能听得出来。

城墙之上的马超看向典韦,面色凝重。虽然自负武艺,但是马超也不是没有自知之人,城下莽汉典韦,且不说武艺招式如何,只是如虎一般的身躯,马超都觉得难以对付。

“孟起,守城吧。项敖麾下还有如此多将领,即便是车轮战,孟起恐怕也扛不住。”

面色些许苍白,还略显虚弱的庞德来到马超身旁,神色担忧说着。马超闻言,并没有搭话,而是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沉默转身,带着马岱及亲卫,下了城墙。“孟起”庞德见状,心中已慌,赶紧下令,再带领一队亲卫紧随而去。

“敌将通名,马超抢下不杀无名之人!”策马来到典韦身前,马超提前直指典韦,神色不屑。

“嘿嘿!”面前的人典韦可是记得,主公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小心应付,此人可是马腾之子马超,西凉第一勇士啊。典韦黑黑的笑着,心中兴奋的想着。

“炎国典韦是也!汝可是西凉马超?”

“便是在下!”马超看着一脸嗜血,兴奋的典韦,心中发苦。并不是马超觉得自己不敌典韦,而是在战场之上碰见如此武痴,着实难以对付。以马超多年征战的经验看来,即便是胜了典韦,典韦嗜血的打发,也会激起敌我双方士卒的血腥,战与不战区别不大。

但若是败了,对己方士卒军心的影响恐怕不是一点半点。

“那便好!”典韦狠厉一笑,随后大喝:“那便战吧!”

“杀!”马超也不废话,随后一声暴怒的喊杀,策马朝典韦杀了过去。

西凉人几乎人人善骑,骑术精湛之人更是数不胜数,让西凉铁骑名扬天下,几无敌手。有西凉第一勇士之称的马超,骑术自然超凡。战马奔腾而起之后,马超双腿紧夹马腹,身子大幅度倾斜,举着手中的长枪,碰面就朝典韦战马的下盘攻去。

同样策马奔跑之中面色狠厉的典韦见状,神色一变,眉头一挑,双腿一弹马腹,战马会意,前蹄一抬便飞跃而起。半空之中与马超错马而过之时,典韦同样一记横劈,对着马超马头狠狠劈去。

典韦投效项敖多年,虽然在并州学得了不凡的骑术,要像马超一样,人马合一还不能做到。情急之下,典韦只得跃马而起,斩向马超战马,想要逼马超下马,与自己步战。两人都是武道高手,仆一见面便能发现双方各自的优劣。典韦虽然看似比马超更为英武、雄壮,但是马超的骑术让典韦仍旧有些忌惮。

见典韦如此胆大,竟然凌空劈斩,马超心头一阵冷笑。原本握着马缰的左手轻轻一拍战马颈脖,猛的坠下身去,整个身子竟然落到了自己战马的马腹之下。马超战马会意,头颅低的比马背还低,让凌空的典韦短戟无法够得到战马。

落至马腹的马超并不是简单的躲避典韦的横劈,稳住身形之后,马超双手一抬长枪,对着凌空之中典韦战马的马腹刺去。典韦战马似乎也感受死亡的威胁,在半空之中嘶鸣,似乎在告诉自己主人自己即将殒命。

典韦见状,面色一沉,火光之间轻轻一拍马背,半空之中从马背之上跃起,然后猛的下坠,同时面色狠厉朝着马超狠厉的下劈。

典韦虽不是爱马之人,但是此马乃是项敖为典韦寻来,乃是并州宝马之中千挑万选而来,典韦并不舍得。再加上典韦也是性情中人,对于相处多年的战马,早有感情,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战马如此殒命。马超没有想到,典韦竟然如此爱惜战马,即便是自己冒险,也要解战马之危。

转瞬之间,比典韦更懂马的马超心中冒出英雄相惜的心绪。马超腰间用力,眨眼之间便冲战马另一侧翻身上了战马,躲开了典韦致命的一击。

“咚!”“咚!”接连两声沉闷的落地声,典韦和战马双双平稳落地。担心马超追击的典韦毫不迟疑,朝着自己战马落地的方向猛跨几步,追上战马,狠狠在马屁之上一拍,大喝道:“回去!”

战马吃疼,前蹄高抬,一声长鸣,朝着项敖军阵所在奔腾而去。

“不想将军也是爱马之人!”马超并没有趁人之危,调转马头,看着典韦战马离去,转头面带敬佩的看向典韦。

马超没有趁机袭杀而来,让典韦心生佩服,再机上马超称呼的改变,让典韦郑重的同时,同样敬佩的看向马超道:“将军正直,在下佩服!”

“哈哈”两人相视片刻,随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再战!”典韦笑罢,又是一阵猛喝,面相马超的神色仍旧兴奋,却少了狠厉喝疯狂。

“战!”马超一去方才的对占据的担忧,同样变得兴奋起来。西凉虽多勇士,但是如同典韦一般,临危坦荡的豪杰,马超在西凉着实没能相遇,迟来的遗憾让马超越发向快点与中原英雄相争相斗。

“好!为将军擂鼓助威!”表面看来,马超占尽优势,原本面色发白的庞德兴奋得开始红润起来,朝着城墙之上的士卒朗声大喝。守城的士卒也为自己将军在阵前逞能狂喜不已,在城墙之上疯狂的呐喊,嘶吼着。

“将军威武!西凉威武!”战场之上,回荡着西凉士卒崇拜的喊声。

在炎国军队之中,虽然大多士卒都知晓主公麾下第一猛将典韦善于步战,士气并没有降低多少,但是在骑战之上的失利,还是让项敖麾下的士卒显得些许沉闷。项敖偏头撇了一眼身后的大军,轻轻一笑,并没有多说,面色如常。

马超也看得出来典韦更善步战,并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占了典韦的便宜。二人大喝之后,典韦冲着骑战战马之上的马超发起冲锋。原本马超就已经极为惊叹典韦如磐石一般的下盘,可是没有想到,典韦双腿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竟如此之大。

二人相距十丈有余,只凭双腿发起冲锋的典韦,在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冲到了马超战马跟前。

“杀!”恍然之间,让马超觉得是突然出现的典韦一声爆喝,轻轻跃起,一记挑斩,对着惊愕之间的马超劈了过去。短兵相见,本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典韦的速度几乎将马超使长兵的优势尽数抹去。被典韦爆喝惊醒过来的马超没有丝毫慌张。

马超轻提马缰,战马会意,竟然违背常人骑术,让战马前蹄只是略微移动,战马的后半身竟然猛地跨了一大截,让典韦的挑斩落了个空。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借势,预判对着典韦落地之处以及突刺。速度之快,让观战的将士隐约都能听见奔雷之声。

步战的典韦确实要灵活不少,背脊传来刺骨凌厉的杀意,并没有让典韦丁点慌乱。腰间一扭,硬生生的立马转过神来,手中短戟上的月牙,准确无比的让马超的长枪穿过。典韦右手狠狠一拧,便将马超的长枪卡死在了自己的短戟之上。

“喝!”卡住马超长枪之后,典韦一声大喝,左手顺势而上,打算一把抓住马超的长枪,借着长枪跃上马背与马超肉搏。

马超岂能如了典韦的心思?原本紧握长枪的右手变抓为掌,在典韦还未来得及抓住长枪之时,一掌巧力一推,长枪咻的一声从头到尾穿过典韦短戟的月牙之间,向典韦身后落去。马超跃马而起,翻身越过招式落空的典韦,在长枪还未落地之时,稳稳抓住长枪,翻身之时顺带一记弯月斩。

典韦急速收回短戟,又一个不可思议的拧腰,对着自下而上斩来的长枪猛的砍去。

“砰!”一声巨响,二人被震得各自倒飞出去。落地之后,各自噔噔噔的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好!”是在太过瘾了,即便是军纪森严的炎国将领也忍不住大声叫好。尤其是徐晃、管亥二人,双眼几乎迸发着火焰,跃跃欲试。

项敖见状,又是欣慰,又是皱眉。欣慰的是典韦武艺又有了长进,皱眉的是似乎觉得军纪还不够。看来战后,还得加强军纪才是,尤其是新投的黄巾将士。项敖如此想着,目光转向徐晃、管亥、杨凤等昔日的黄巾渠帅。

兴奋之中的徐晃等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轻微的颤栗,脑门流下冷汗来。一旁的徐庶自然瞧见了自家主公的神色,看向徐晃、管亥等人的眼神之中,不免带了些怜悯之意。

自家主公对于军纪的管控,可不是一般的严啊,两位同僚,自求多福吧!徐庶如此想着,不知为何,竟然轻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攻城!

项敖对于马超的表现有些侧目。炎国将领修行了项敖赐予的修炼之法之后,无一不是武艺进展。典韦更是其中的翘楚,即便是昔日的吕布在此,项敖也有信心典韦能与吕布一战。

历史记载之中,马超个人战力本没有吕布强大,不知为何,这个世界的马超武力与昔日的吕布近乎不相上下。

“杀!”战场之中的二人双双再次爆发怒喝,开始步战对决。

你来我往,相斗已超过五十个回合,已经一个时辰有余。项敖起大军前来西凉,可不是让十万将士来看戏的,上午已然被庞德耽搁,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发起攻城才是。如此想着,想到对着战场之上大喝:“典韦!速战速决!”

已经有些疯狂的典韦,被项敖大喝惊醒,双目一凝,狠狠说道:“马将军,得罪了!”

“嗯?!”马超心中一惊,难道典韦没有用到十分?如此想着,马超面色更是凝重,长枪一舞,做出枪法的起势,郑重的等待着典韦搏命一击。

“呀呀呀恶来临世!”典韦五官扭曲,为了凝聚重击,面庞憋得通红,一声爆喝,典韦双腿一蹬,如同炮弹一般冲向马超。

“好快!”马超心中暗惊,瞳孔都缩小了不少。来不及反应,咚的一声巨响,典韦的短戟已经砍在了匆忙反应横枪格挡的马超长枪之上。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悄无声息的向四周扩散,刮起呼呼狂风,二人身上的战甲都在不停的铮铮摇晃作响。

眨眼之间,格挡的马超被典韦巨力撞出十丈有余,落地的马超将长枪竖立,插在自己面前,拼尽全身力气想要稳住仍在向后滑行的身子。又是三五丈的距离,马超才堪堪稳住身子,停下了滑行。马超战靴与地面凶猛的摩擦,让马超战靴冒出了青烟。

“噗!”稳住身形的马超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口而出,散在马超面前的战场地面。

“孟起!”庞德见状,心中大惊,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势均力敌的马超竟然被典韦撞城重伤。庞德不敢耽搁,赶紧率领着亲卫上前,围住马超,将马超扶上马去,转身就跑。典韦突然的爆发,马超自然看的明白。相斗一个时辰有余,马超也能看出典韦的真实实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

典韦能够将自己重伤,料想典韦也是用了禁忌之法,此时的典韦肯定也是强弩之末。马超很想阻止庞德停下来,将典韦活捉。典韦乃是项敖麾下第一猛将,若是能够将典韦活捉,定能让项敖有所忌惮,不敢大肆攻打西凉。可是马超此时五脏六腑被典韦撞得移位,稳住伤势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力气说话,阻止庞德。

军阵之中的项敖可不想典韦出事,既然已经将马超打败,乱了敌军的军心,项敖举起手中长枪向前一突,面色如常的朗声大喝道:“三军听令,攻城!”

“攻城!”一旁的徐庶早就察觉已经显得有些心

急的项敖,在项敖下令之后,徐庶毫不耽搁,同样一声怒喝,先一步策马而出,领着麾下大军冲杀了出去。其余将领同样没有示弱,紧随其后。太史慈、徐晃、管亥、杨凤、张燕等新投武将更是兴奋不已。即便是老将朱儁,被如此气势影响,也如同才入伍的新兵,身先士卒,对高平城发起了冲锋。

太史慈是随同孔融投效项敖的,虽然进入项敖势力便得到了重用,被项敖委以重责,当上了典军中郎将,但是太史慈还没有在项敖麾下立下过大功,自然急不可耐的想要加入战场。至于昔日黄巾将领管亥、徐晃等人,亦是如此。

高平乃是攻打西凉的跳板之一,项敖必然要尽快拿下。但北地、安定郡内的羌人兵马还没能够驱逐干净,项敖暂时也不敢分兵,对高平使用太多计策。项敖势力对于西凉来说,乃是新晋,还是稳扎稳打的好。再说项敖的十万精锐,合兵一处,在项敖看来西凉军也难以抵挡,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心神,分兵用计。

大军发起冲锋之时,军阵之后的战鼓在士卒的敲打之下,发出震耳的轰隆声,传遍整个战场。守城的将士也不甘示弱,在城墙之上猛烈击鼓,为自己的袍泽助威呐喊。攻守双方,刚刚接触,便进入了白热化。再加上之前各自将领在阵前的斗将,双方士卒没有一个显得怯懦不战的。

攻打高平城,乃是项敖出现在这个世界指挥的最为正常的攻城战。以重甲步兵开道,驱使着炎国独有的冲撞车、机关云梯、连弩、井栏等攻城器械,带领着精锐的步兵朝着高平城发起了猛攻。后军之中,更是有项敖按照三国历史之中出现在官渡之战的霹雳车。

“嘎吱砰!”十数架霹雳车在士卒的操控之下,将霹雳车上放置的石块不停的向高平城内抛去。偶尔还混杂着表面涂满桐油的巨木,落入城内便是一片火海。

重甲骑兵不善攻城,被项敖随同羽杀营一统派遣到了战场的两侧,严防西凉铁骑。虽然安定郡内羌人骑兵居多,出现西凉铁骑的几率不大,但是项敖还是觉得谨慎为好,免得阴沟翻船。

为数不多的轻骑兵一直徘徊在城墙沿线,哪段城墙反抗最为激烈,轻骑兵在朱儁的带领之下,不停抛射压制,为自己的袍泽创造登城的机会。

如此猛烈的攻城,西凉士卒并没有项敖想象一般,士气低落。在马岱、庞德的指挥之下,高平城墙之上数不尽的士卒在奋力防守城墙。马超似乎也做足了准备,守城用的金汁,箭矢一批又一批的送上城墙。

“传言炎军甲胄精锐,器械诡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让德大开眼界!”庞德微微叹气,感叹着项敖军的精锐。

在医匠的医治之下,马超已经恢复些许,虽不能上城杀敌,但正常走动,处理事务并无大碍。马超一口将医匠熬制的汤药吞下,苦涩的抿了抿嘴,眉头微皱说道:“不必惊慌,西凉建筑大多土石所建,项敖大军之中的

霹雳车对攻城影响并不是太大。”

“本将最为担心的,其实还是项敖麾下的重甲步兵。”

“吾西凉扬名天下的乃是骑兵,守城之战吾等本就占了劣势,不必奢求太多。”马超似乎被汤药呛到,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下令后勤,一定要保证金汁的顺畅,对于高平至关重要!”

“孟起放心,德派遣亲卫在督促!”

马超闻言点点头,沉着脸又说道:“派遣日行八百里的斥候,速速通知韩遂,让羌骑来援。若是三日不到,本将便放弃安定,退防汉阳、陇西而去。”

“孟起所言极是,安定本就没在主公治下,若不是韩遂主张与羌人联盟,吾等何苦前来与项敖对战。”庞德有些不悦的回道,言语之中对韩遂极为不满。

“令明叔不必如此。与羌人联盟虽然是下下之策,不过此计却能帮助父亲平定西凉才是。”马超邪异一笑,自信说道:“韩遂既然想要与羌人联盟,那便让韩遂自己与项敖对阵吧。如此不仅能够削弱羌人、项敖的实力,若再能让韩遂客死他乡,嘿嘿”

庞德、马岱闻言,双眼一亮。主公视作韩遂为兄弟,不忍下手,但是若借项敖之手,除掉韩遂,西凉便再无第二个声音。庞德、马岱一脸敬佩的对着马超抱拳道:“兄长英明!”

马超闻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皱。

如此计量,不过是阳谋。韩遂想要与羌人联盟,那便必须帮助羌人守住安定。项敖想要攻入西凉腹地,便必须要收复安定,稳定后方之后,方能大举西进。别说他马超,即便是羌人首领、韩遂等人也看得出来。计策的成败与否,便要看羌人、韩遂联盟的决心有多大。

令明啊令明,想要灭掉韩遂亲而一举,只是如此一来,让项敖入主安定之后,父亲如何能够挡住项敖的兵锋,守住西凉一地。马超如此想着,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神色之中满是担忧。

西凉铁骑虽然名震天下,但是马超知道,在项敖的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面前,战胜的希望还不到三成。马超不是没有想过寻找联盟之人,但是羌人无度,韩遂的主张马超并不看好。看来要找昔日的温候谈谈了!马超如此想着,忍着胸口间的不适,提笔在凭几的纸上挥舞起来。

马超如何打算,项敖并不知晓,拿下高平乃是项敖此时最着急的事。

项敖以平叛羌人为借口,兵发西凉,时日已过半月之久,料想天下诸侯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各路王侯都想着一统天下,登上九五之位,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项敖壮大?尤其是被包夹在各路王侯之间,与项敖接壤最多的曹操。

兵贵神速,项敖必须在各路王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尽快拿下西凉,迟则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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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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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应了那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到。收藏本站

项敖看着手中的情报,微微叹了口气:曹操还是动了。

“主公发兵攻打西凉,便已经考虑过曹操的动向,何必叹气!”庞统在项敖身侧,似乎在安慰项敖一般:“况且冀州有贾祭酒看守,再依靠黄河天险,料想曹操在短时间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才是。”

项敖摇摇头,正色说道:“士元不知曹操脾性。曹操此人,虽出身宦官,但却有士人都没有的雄心壮志。曹操魄力之大,天下无人能及。若是曹操认定本王攻下西凉之后是最大的威胁,那此时曹操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主公会不会考虑太多了?”庞统有些不太相信说道:“黄河河水湍急,不论是南岸还是北岸,都易守难攻。高顺将军麾下的陷阵营,个个天生神力,再加上贾祭酒,统实在难以想到天下何人能够突破黄河防线。”

“士元切莫小看了天下人!”项敖随意的拍了拍庞统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且不说曹操麾下,士元觉得诸葛孔明此人如何?”

庞统闻言一愣,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抬起头来看向项敖,面色倔强道:“天地人三势不齐,如何争霸天下?且不论曹操个人如何,曹操势力之中世家问题并没有解决,便不能杰俊天时、人和的问题。至于地利,更不用多谈。曹操北有主公,南有东吴孙策,西有荆州刘表,稍有妄动,不异于自掘坟墓。”

项敖转头看了看庞统,暗自微微叹气。庞统虽被称作凤雏,智慧同样不凡,但是毕竟还是太过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大的风浪,还需历练啊。项敖如此想着,继续说道:“士元所言不假,可若是曹操说服南阳刘备,东吴孙策暂时联盟共抗本王又当如何?”

“怎么可能!”庞统闻言,不信的惊呼:“不论孙策还是刘表,想要逐鹿中原,都必须扩张领地,侵占其他王侯。曹操与孙策隔江而治,说服孙策倒是有可能,但若是孙策与曹操罢战,孙策与刘表之间难免一战。主公不是分析过,若是没有了曹操的威胁,南阳刘备定会设法占据不分荆州,甚至入川么?”

“此一时彼一时!”项敖眉头微皱,心中也不甚确定自己的到来是不是会影响到各路王侯的走向:“天下王侯,都视洛阳为龙脉所在,只要占据洛阳,便有一统天下的气运。如今本王不仅占据了河北,同时发兵西凉、司隶,天下王侯如何作想?”

庞统无言反驳,甚至开始相信项敖的判断,面色些许担忧接道:“若是如此,主公如何打算?”

“士元不必担忧!”项敖轻笑,安慰庞统道:“士元只需替本王将西凉拿下便可,至于曹操,本王自有计较。”

项敖与庞统辩论,并不是向让庞统为自己出谋划策。当初与贾诩商议作出决断之后,项敖就已经料想到了今日的局势。谈论如此之多,不过是有心培养庞统,让庞统尽快成长起来罢了。不论如何才华惊艳之人,没有丰厚的经验打底,也难免失足。失足之后若是能够再次站立起来倒好,怕的是一蹶不振。

从时间上来说,项敖乃是后世之人,虽然不是同一时空,但对于如此道理在历史之中见得最多,前世庞统原本的命运就是最好的例子。

提点过庞统之后,项敖也没有再多担忧黄河的局势,与庞统继续谋划西凉之地。

而此时的黄河两岸,却是风声鹤唳,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大战一般。

“主公可想好了,此时便对河北动武?”

面色苍白的郭嘉,下身跪坐,却将双手杵在凭几之上,随意的向曹操确认想法。曹操转头看向郭嘉,有些无奈的说道:“项敖已经发兵西凉,以炎**队的精锐,拿下西凉不过是时间问题。此时若不攻打河北,难道等项敖腾出手来南下攻打本王?”

曹操说罢,程昱接过话道:“奉孝之前不是主张北伐项敖么,如今怎么倒在反问主公了?”

程昱虽然自诩多才,但是与郭嘉同僚的日子里,年长的程昱还是觉得自己的前半辈子活到狗身上去了。郭嘉每每给曹操献上的计策,无一不是直击敌方要害,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程昱佩服不已。之前郭嘉主张北伐,程昱还有些反对,可等猜测定下策略之后,郭嘉反而有些退缩的情绪,让程昱莫不这头脑。

至于自觉郭嘉与自己配合最为默契的曹操,对于郭嘉的反问,极为明白。

“悔不听奉孝之言,在项敖昏迷之时兴兵北伐!”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本王当初只是想着新得徐州、豫州,理应发展好民生之后再兴兵戈,哪想到项敖麾下能人如此之多,将河北治理得如此妥当。”

“主公何出此言,此时项敖大军在西,北方同样是良机所在。”程昱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仲德有所不知。”一旁一直未曾发言的荀攸出言解释道:“从主公与项敖相识以来,项敖此人一直都是谋定而后动。天下王侯之中,如今最为势大的便是项敖与主公,以项敖的谨慎如何不忌惮主公的四州之地?可即便如此,项敖仍旧先一步发兵西凉,没有渡河南下,是为何?”

“项敖已经有了完全之策,防备主公北上!”荀彧接过话凝重说道:“以彧看来,炎国恐怕已经有超过二十万的精锐兵马。鲜卑虽然被项敖驱逐到了荒漠草原,但是数年的发展,鲜卑各部肯定恢复了不少实力,项敖想要防备鲜卑南下,北疆之地定然不下于五万的重兵把守。主公如今有十余万精锐,项敖想要凭借黄河天险抵御主公北上,黄河沿岸的兵马定然不少于五万之数。”

“依丞相之言,恐怕炎国北疆不止五万精锐。”夏侯渊在旁接过话道:“末将曾随主公讨伐黄巾,有缘见得项敖此人。以项敖脾性,定然不会让外族如今吾大汉。项敖既然兵发西凉,北疆定然有了完全的准备。至于黄河防线,五万精锐或许只是打底。”

“怎么可能!”夏侯渊说罢,传来一阵惊呼。

曹操抬头看去,原来是刘晔。刘晔字子扬,淮南成德人,乃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曹操将徐州纳入治下之后,在江淮一带极有名望的刘晔被曹操征召入府。惊呼的刘晔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来到曹操身前作揖道:“主公,项敖绝不可能有如此多精锐。”

“臣曾算过,以河北如今的百姓和良田数量,项敖最多能够养起十五万精锐,除非项敖此人乃是穷兵黩武之辈!臣翻看过项敖生平,项敖此人平生看似谋定而后动,其实喜用险计。昔日灵帝之时,攻打鲜卑是如此,平定河套一带如此,攻打袁绍亦是如此。”

“依臣看来,项敖举十万大军出兵西凉,恐怕已经带走了炎国半数以上的兵力,此时北方乃是良机。”

曹操、郭嘉等人闻言,眉头一皱,脑海之中开始回想项敖的生平。项敖破受降城、破范夫人城,似乎都用了险计。图谋鲜卑,用险不说,似乎也算计了人心。郭嘉如此想着,眉头越皱越深。

“主公,子扬先生所言不假,项敖生平似乎确实如此,倒是嘉忽略了。”郭嘉皱着眉头,难得端坐起身子继续说道:“若是如此,主公此次北伐说不定还能还有意外收获。”言语虽是如此,但是越是想着北伐,郭嘉心中那根不知从何而来的弦蹦得越紧。

“奉孝且慢!”荀彧站起身来,对着曹操、郭嘉及众人作揖道:“子扬兄所料也不无道理,但倘若如此便是项敖想要给主公看到的现象又当如何?”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曹操额头更是渗出了汗来。如果方才刘晔假设的现象,是项敖一手策划出来,自己此行北上,岂不是恰好着了道?

堂内震惊,众人都低头沉思,暂时不敢多说。唯独郭嘉此时站立起来,对着众人作揖,又对着曹操深拜道:“主公,此乃阳谋!”

众人闻言,抬起头来有些期待的看向郭嘉,等待着郭嘉继续道来。

“项敖并非自大之人,既然摆出如此局势,或许已然猜透吾等想法。如今局面,是不北伐也得北伐。”众人的分析,让郭嘉已经确定自己脑海之中不安所在,心神倒是放松下来,显得极为自信说道:“项敖西进,意图平定西凉。若是得逞,项敖便可入主洛阳,占据天下五州,席卷天下之势不可抵挡。”

“若是没有得逞,不论项敖势力之内多少兵马,至少项敖有十万大军被牵制在了西凉。吾等既然摸不清项敖此时具体实力,为何不投石问路。只要稳扎稳打,弄清项敖此时兵力部署,便可作出决策,是否举军北伐。”

“况且刘备、孙策已经同意暂时休战,吾等可以一试。”

郭嘉说罢,再次对着众人作揖,缓步回到自己的位置,跪坐下来,随意的喝着酒。良久,低头沉思的曹操终于抬起头来,环视众人,神色笃定,语气张狂大笑道:“哈哈哈既然无可避免一战,本王便主动出击,宣战河北炎国!”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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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敖想过曹操会与其他王侯联盟,共讨河北。可项敖忘了历史之上曹操最喜欢用的,便是缴文天下,先臭了别人的名声再说。

曹操北伐之前,发缴天下,称项敖不遵先帝遗旨,固守北疆,挥军南下,其篡汉之心昭然于世。各路王侯原本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逐鹿天下各凭本事,世家之人也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至于百姓的想法,并没有让各路王侯理会。

不想曹操此时发难,将如此见不得的事情抬到了台面上来。

“高将军,白马、濮阳的防线可不知妥当?”

“禀祭酒,东郡大部精锐已分别安置在两城周围。咸城、瓦亭、燕县同时布置了不少屯田预备兵马,形成犄角。”高顺一边说给贾诩解说,一边在舆图之上指来指去。

“祭酒,主公之前不是叮嘱过示弱曹操,将曹操主力引入冀州腹地,围而歼之乎?”

贾诩闻言,抬起头来看向面色疑惑的高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原本主公想借曹操不明炎国局势,逼迫曹操举兵北上,让曹操主力葬身冀州,消灭曹操有生力量。可曹操在发兵之前,缴文天下,称主公违逆先汉灵帝遗诏,出兵南下。”

“可是汉朝已经”

“汉朝虽亡,但天下诸侯仍旧承认汉朝的正统!”贾诩无奈说道:“既然承认,那便要遵循遗诏,若是没有遵循遗诏,便是谋逆。此乃便是出师无名的后果。”

“昔日汉灵帝刘宏曾在朝堂之上诏令主公不得南下入主中原,如今主公拿下冀州不说,还出兵西凉。即便各路王侯心中都清楚如今天下已乱,鹿死谁手各凭本事,但百姓并不知晓。”

“主公离开之前,定下的请君入瓮的计策,此时已然不可用。”贾诩离开凭几前的舆图,缓步来到濮阳城府衙门口,抬头望向南方幽幽说道:“既然曹操无德,将如今局势挑明给天下百姓看,那首战便不能向曹操示弱。此战关乎炎国民心。”

贾诩说罢,高顺有些明了的点点头,疑惑之色尽去,换上了满脸的凝重。

“恐怕还得速速通知主公才是。”

高顺跟随项敖多年,即便贾诩将局势分析得清楚明了,但是没有项敖在的濮阳,高顺心中还是有些没有底气。贾诩闻言,偏过头轻笑的看了看高顺淡淡道:“告知主公那是必然,毕竟曹操如此作为,影响的可不仅仅是黄河两岸的局势,而是整个天下。”

“主公身处西凉,一时半会也无法赶回冀州,吾二人责任重大啊。”

“祭酒放心,顺拼死也要守住主公辛苦得来的领地。”高顺抱拳,面色郑重的对着贾诩朗声说道,眼神之中尽是笃定,甚至带着些许随时准备赴死的姿态。

“高将军切莫胡言。”贾诩淡淡一笑道:“高将军可是主公倾心培养出来的大将,若是陨落在此地,主公不拔了诩的皮。”

“吾炎国兵马岂是如此好相与的?”贾诩嘴角微翘,面色变得些许邪异说道:“高将军只管布防,既然曹操如此,那诩便给曹操来一记猛虎掏心!”

说罢,贾诩不再理会高顺,独自来到舆图之前,眯着双眼深深凝视着舆图。见贾诩没有将计策说给自己听,高顺也没有多想,毕竟自己主公如此看重贾诩,料想贾诩已有腹稿对付曹操。高顺相信的可不是贾诩,而是相信自己的主公,战无不胜的项敖。

从东郡境内的黄河至入海口,黄河之水虽然并不湍急,但是河道及宽,视野广阔,对于不善水战的曹军来说,并不适合渡河北上。而东郡治所濮阳城外的渡口,却能够容纳数万大军同时渡河,想要北上讨伐项敖,曹操大军必须得拿下东郡濮阳。

除开濮阳,在郭嘉的建议之下,曹操大军兵出陈留,西进进入暂无归属的河南尹。在河南尹东部,有县城中牟,中牟以北数十里有卷县、原武县城。

卷县、原武以北黄河河畔有黄河沿线最大的渡口,官渡。

郭嘉献策曹操发缴天下,讨伐项敖之时,便已考虑到会触怒项敖,很有可能导致项敖放弃西凉,大军南下兖州、豫州。此时必须将整个河南占据,严防黄河沿岸的渡口。兵贵神速,郭嘉可不敢轻视项敖,既然选择北伐,那便要做万全的打算。

堵住黄河沿线渡口,拿下濮阳之后,才有资格北伐,与项敖一战。

至于河内,曹操等人想都没有多想,河内守军必然精锐,且数量不低。于是曹操便兵分两路,让郭嘉领着大军攻打濮阳,自己则领着精锐突袭河南,在项敖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从豫州发兵,直捣洛阳,拿下河南尹。

曹操被迫与项敖宣战,各路诸侯都看到了机会。东吴孙策大军水战了得,但是相对于北方各路诸侯的步兵,孙策自然看的出自己势力的差距。曹操北上之后,孙策便举大军突袭荆州,想要趁曹操北伐之时,拿下荆州,将长江以南所有州郡都占据下来,一边日后逐鹿天下。

至于刘备,同样学者曹操,发缴天下,陈列刘表作为皇室宗亲不作为,坐看天下大乱,揭示其谋篡之心,南下对南郡发起猛攻。

如是要想要入蜀,汉中乃是最佳的途径。但如今汉中被吕布掌控,刘备可不想触怒了这条猛虎。加上孙策对荆州发起猛攻,刘备便打算南北夹击,攻打荆州。只需拿下南郡,便可借长江之利,进巴郡,入广汉、蜀郡。

不过益州不仅有刘备盯着,更为便利的吕布自然也将益州视作自己盘中餐,怎会让他人染指。不过刘备如今的意图并不明显,吕布暂时没有太大的动作,似乎在等待良机。

八路王侯,在曹操缴文之下,纷纷动了起来。平静数年的天下,又乱作一团。

中原南部暂且不管,企图拿下河南尹的曹操大军越过轩辕关在偃师一带与南下的炎国南军撞上了。

“公子,斥候来报,偃师城内有曹军!”

“曹军?!”项平微微惊呼,曹操缴文刚刚传出,大军便已出现在河南腹地,项平来不及多想,赶紧命人拿出舆图,仔细看来。

“枭雄便是枭雄!”项平有些服气的叹了口气,面色郑重下令道:“三军都有,全速进军,入主洛阳!”

“传令河内太守张郃将军,立刻渡河,占据成皋城、虎牢关!”

“公子,不妥!”随行的韩浩赶紧上前劝阻道:“曹操出兵洛阳,定然是想打算占据河南,严防黄河渡口。曹操大军既然已出现在偃师一带,河南东部的荣阳、成皋一带必然已经被曹操大军占领。张郃将军此时应当严守河内沿岸的渡口才是。”

看着焦急的韩浩,项平轻笑道:“元嗣将军所虑不假。缴文刚发出,曹军便出现在此地,可以想象曹操是有多急。相比吾炎国兵马,曹军必然势弱些许,若是如此,曹操为何要拿下河南扩大防线?元嗣将军以为曹操此时有如此多兵马布置防线?”

“呃”韩浩一时语塞,有些疑惑道:“那曹操此举为何?”

“官渡!”项平自信的指着舆图之上的官渡所在继续道:“黄河沿线,最大的渡口便是官渡。官渡若是在手,一日之间便可运送数万兵马过河。曹操出兵北伐,本就应该合兵一处,攻下渡口引渡大军。”

“官渡虽大,但是相较兖州境内的濮阳城外的渡口,官渡对于曹军来说,应该并不那么重要。”项平大略指了指舆图之上曹操周边的王侯继续对韩浩说道:“既然如此,曹操并不会因为一郡之地的得失妄自兴兵洛阳,除了拉长曹军的防线,对于曹军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在吾看来,曹操此次出兵洛阳,不过是假象,拿下荣阳,将官渡纳于掌控才是曹操的目的。曹操突兀发出缴文,向天下百姓挑明了如今的局势,想陷吾父于不仁不义境地,肯定担心吾父暴怒兴兵,大举放弃西凉大举南下。”

“若是主公暴怒,大军南下,那官渡对于主公来说岂不是更为重要?”韩浩一惊,低呼道:“若是如此,公子当速速下令,让张郃将军渡河,占据官渡南岸才是!”

项平看向一惊一乍的韩浩有些无语。项敖离去之前,可是叮嘱过项平多听韩浩意见,可是韩浩如今的表现,让项平有些失望。

第一百四十六章 狠厉的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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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料事如神!”韩浩将手中情报递给项平继续说道:“曹军果然不是冲洛阳而来。收藏本站曹军占据偃师之后,便东进朝成皋城而去。”

“只是主公恐怕也没有想到,曹军统帅乃是曹操本人吧!”

项平闻言一愣,曹操本人?随后心中暗叹,看来历史还是没有改变,官渡之战在所难免。项平本以为,原本袁绍与曹操的官渡之战,在自己父亲出现之后应该不会再发生,却不想历史牵引之下,曹操还是如此看重官渡,竟然自己领兵,发兵官渡。

“公子!”一旁的田豫倒是双眼精光频闪,上前抱拳道:“既然曹操孤军深入,张郃将军已经受命渡河兵发成皋城。公子完全可以东西夹击,将曹操斩杀于此岂不更好?”

如今各路诸侯,对项敖威胁最大的便是曹操,若是此时能够将曹操斩杀于此,那曹操的子嗣之间定然会出现夺位之争,届时不是灭掉曹操势力的最好机会么?田豫如此想着,越发兴奋起来。

项平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面色渐渐兴奋起来。“国让真敢想!加派斥候,摸清曹操军情!”

“诺!”项平下令之后,不仅田豫,一旁的韩浩也兴奋起来,斩杀曹操,那可是不得了的功绩啊。待主公登上九五之后,吾等斩杀曹操岂不是能封侯拜相?

半日过后,项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奋。

“公子,曹操此人果然谨慎。如此急行军突袭河南,竟然在偃师布下重兵把守。”

“时不待我!”项平微微一叹。果然是原本一统三国的枭雄,看来并不好对付。曹操不仅派了大军,率领的大将也让项平暂时兴不起念头。不仅有曹操亲卫猛将许诸,更有乐进、于禁二人。

许诸何许人?武力部下典韦之人,即便没有典韦的机缘,修炼项敖背抄的修炼之术,许诸在当今天下也是能够排上名号的。典韦能够与自己一战,自己可没有把握将许诸打败。况且乐进、于禁二人在历史记载之中,比田豫、韩浩强上不少,不仅是武艺,在行军布阵之上更是如此。

虽然历史记载或许有偏差,也或许田豫、韩浩二人生不逢时,但是项平并不愿意冒险。

此次发兵,乃是将西凉拿下,而不是对付曹操。项平可不愿自己的冲动坏了自己父亲的大事。

“不过曹操既然已经摔军来了河南,不给曹操点颜色看看,岂不是低看本公子了!”项平抛开心中遗憾的情绪,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曹操已然东进,必定已经封锁了沿途道路。狼烟传令张郃,兵出虎牢,配合本公子,剐了曹操大军的一层皮。”

“诺!”田豫、韩浩二人也不是愿意如此就认输的人,项平下令之后,二人正色领命,准备大干一场。

偃师城内,曹操驻扎三万精锐,东进成皋的大军也有两万之数,是项平驻守洛阳的大军一倍有余。项敖派遣给项平的只有南军,虽然皆是精锐,但是除开河内的防务,能够动用的也只有三四万。南军的目的,是为了占领司隶各郡,不仅仅是只占据洛阳。

有一万的精锐已经被项平派遣西进,突袭弘农而去,暂时无法归来。

将至虎牢关,乐进策马来到曹操面前,对着曹操抱拳凝重道:“主公,吾等还是来晚了。方才斥候来报,虎牢关上已竖起炎国旗帜!”

“嗯?!河内何时渡河,怎没有军情传来?”

“禀主公,据周边百姓所言,乃是昨日夜里渡河,突袭成皋城。成皋城内守军本就只有当地世家自己组织的乡勇,不敌炎国兵马,一个时辰不到便落入炎国兵马手中。”

“守城将领是何人?”

“若是无错,乃是河内太守,冀州人士张郃!”

曹操闻言,眉头微皱。河北之地的情报,曹操收集得最为全面。张郃之名,自然也曾听说。虽然张郃投效项敖之后,并没有赵云、高顺等人耀眼,但是曹操分析过张郃率领的几次战斗,张郃此人并不是表面看来的简单。

“报!”

在曹操思讨之际,后方斥候大喝,策马朝曹操奔了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虎牢关被张郃捷足先登,曹操本就不悦,见斥候如此慌乱,语气之中带着怒气。

略显慌张的斥候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主将的情绪,急促说道:“禀主公,偃师来报,洛阳城内出现数万大军,正朝偃师突袭而来。”

“洛阳哪来的大军!”曹操暴怒,下马对着斥候猛的一踹喝道。

原本就有些喘气的斥候被曹操一脚踢得喘得更厉害,面色有些惊惧,微微颤抖着双手将情报递给曹操,忐忑说道:“禀禀主公,是河北炎国兵马。”

“又是炎国!”曹操看罢情报,爆喝之后,愤怒的将手中的情报撕成了无数碎片,洒了一地。

“主公切莫慌张!”荀攸见状,赶紧上前稳住曹操说道:“主公之前不是早就已经料想到出兵河南,项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同样会出兵洛阳么?只是没想到项敖会先一步占据洛阳罢了。”

曹操闻言,狠狠的吸了几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况且主公此次出兵目的是占据官渡南岸渡口,并没有打算拿下河南的打算。只要陈留部的兵马能够拿下官渡,占据荣阳,便已经得到结果。”

“哎”平静下来的曹操长叹一口气说道:“只是没有拿下虎牢关,日后荣阳城防备所需肯定消耗不少。”

见曹操平静下来,荀攸向斥候使了使眼色,示意斥候赶紧离开,免得被怒气未消的主公责罚。斥候会意,赶紧对着曹操作揖,又对着荀攸一拜,谢罪离去。曹操瞥了一眼斥候,再看了看荀攸,并没有多说。

“能够拿下虎牢关自然是好事。虎牢关乃天下雄关,易守难攻。对于守住荣阳城可谓锦上添花。”荀攸接过话继续说道:“不过主公也不必担忧,虎牢关随时雄关,但炎国项敖从虎牢大举出兵也不可能。况且荣阳一带多河流,吾军虽不善水战,但相比河北各地的士卒,至少主公麾下的士卒水性不差。”

“相比虎牢关上,或许在荣阳地区,更适合吾军布置防线才是。”

曹操闻言,放松些许点点头。

“既然炎国兵马已经入主洛阳,那项敖的此次出兵,不仅仅只是拿下西凉。恐怕对司隶也是野心勃勃。”劝解曹操之后,荀攸面色凝重道:“河内张郃昨夜才渡河,定然来不及出兵官渡,此时夏侯惇将军定然已经将官渡拿下。”

“主公如今之要,便是确认官渡情况之后,决定是否放弃偃师,将大军退回轩辕关之上,堵住项敖大军南下的道路。”

曹操闻言,遥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虎牢关,又转头看了看没有在视野之内的偃师城方向,沉思片刻之后下令道:“传令三郡,退军攻下巩县。”

“主公是打算将大军当作钉子,插在河南?”

曹操点点头道:“然也!虎牢关易守难攻,若是让虎牢关得到洛阳城的支援,不仅日后反攻洛阳难上家难,对于官渡的防守也是极大的压力。张郃占据虎牢关之后,并没有出兵绞杀本王大军,那便是打算固守虎牢关,等待洛阳方向的援军。”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将大军驻扎在偃师、巩县,让项虎牢关上的兵马马寝食难安。”曹操轻笑着说道,面色狠厉。

“主公英明!”荀攸作揖微拜,同样淡淡的笑着。

“三军都有,攻城!”

相比项敖,项平可不喜欢阵前斗将。在项平看来,战争可不是一个人的事,虽然项平有信心将守城的许诸打败。

“咚咚咚!”军鼓震天,喊杀声起。

“杀!”

在曹操打算返回攻打巩县之时,项平一路急行军,对偃师发起猛攻。

“公子,守军三万之巨,偃师城,恐怕攻不下来吧。”灰头土脸的韩浩策马来到项平身侧,有些担忧的说道。

项平一边观望着攻城的局势一边轻笑着说道:“谁说本公子要攻下偃师?”

“嗯?不攻下偃师?那如此强攻有何意义?”

韩浩万分不解,既然没有打算攻下偃师,那便是佯攻偃师,引回曹操东进虎牢关的大军。既然是佯攻,为何要如此搏命,看着城墙之上不顾安危拼死搏杀的将士,韩浩有些不忍。

“要让曹操看到本公子拿下偃师的决心!”项平恶狠狠的盯着偃师城门,狠厉道:“曹操得知虎牢关被占据之后,定然不会撤军让洛阳与虎牢关连城一片。既然曹操想要在本公子眼中扎钉,本公子岂会让曹操好过?”

“不给曹操一点颜色,待本公子西进收复司隶之时,曹操恐怕会从中作梗。曹操不撤军,那虎牢关便成了孤军,若是本公子不狠点,如何能够让曹操安分?”

“别给本公子废话了,曹操大军赶回来估摸两个时辰。赶紧将所有工程器械都上上来,将偃师城给本公子打残了!”

韩浩恍然,抱拳领命,匆匆而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城墙血战

轮回汉末第三卷讨董乱天下第一百四十七章城墙血战“惧战后退者,杀!”

于禁站立在城墙之上,见守城士卒有些开始惧怕后退,跺了跺手中的长枪,沉声吼道。于禁身边的一众将领看了看狠厉的于禁,神色不定。不到七尺的乐进略微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上不少的于禁,神色担忧。

在曹操账下,于禁一直以铁面无私著称。不论是阵前,还是平日里操练,在于禁手下的士卒,没有一个能够过上安生的日子。于禁不见人情,不受贿赂,在军营之中,一切以军法为准,不论何人。

虽然严酷,但确实也未曹操操练出精锐的兵马,深得曹操重用。

可是今日的炎国兵马如同疯了一般,不计伤亡的对偃师发起强攻。尤其是炎国军中层出不穷的攻城器械,更是让乐进等人焦头烂额。

吕布入主洛阳之后,不仅修缮了洛阳,同时将河南尹之内大多城墙都作了修补。偃师虽然不是重城,但毕竟靠近洛阳,也被吕布修缮的极为漂亮。

从项军开始攻打偃师至此,不过堪堪一个时辰。可城内的大火,无处不在的鲜血,让整个偃师看上去如同被荒弃多年的老旧的城墙,到处都是灰败之色。曹操多次出兵,乐进时常作为于禁的副手,在阵前冲杀。

俗话说,军纪严明,必有强军。强军是有了,但是于禁只看军法,不理人情,让于禁麾下的士卒怨言极深。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于禁能够稳住大军不乱已是不易,若是在于禁的强压之下,士卒反叛

乐进如此想着,神色越发担忧,忍不住出言道:“将军,敌军攻势太过猛烈,吾等退守内城,等待主公回援吧。”

“文谦将军可有看见城墙之下的炎军?”于禁闻声没有回头,指着城墙之下的项军朗声大喝,似乎想用自己的声音遮盖过吵闹的战场说道:“敌军不过不到两万,然吾等城内守军乃是主公麾下三万精锐,难道还要退守内城?”

“并非本将贪念功绩,若是此战失利,让炎军攻入外城,即便主公回援,打退炎军。但主公士卒士气已败,如何完成主公军令,守住也偃师,在炎军眼前扎下钉子?”

“可是将军,主公的策略并非是需要立刻攻下河南。”乐进靠近于禁身侧,低声沉声道:“之前主公就已经说过,只要拿下官渡,防止项敖大军过河便可,不必在河南之地损失过大才是。”

于禁转头,看了看乐进,眼神之中有些许不满,正打算说服乐进,却发现城墙之上传来的异状。

“杀!”身着主黑,红色相间的甲胄,项平在李竹的保护之下,终于等上城墙。一声怒喝,项平舞起手中长枪,准备扩大战局。

于禁见状,面色一沉,脚板一顿,提到长枪尾部,顺势将长枪一突,对着乐进低喝道:“劳烦文谦将军指挥城战,本将杀敌去了。”

“贼将,纳命来!”于禁速度极快,不等乐进作答,便以冲出于禁护卫的保护之中,向着项平的方向冲杀而去。

项平闻言,一枪刺死面前阻挡自己去路的曹军士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两侧的士卒纷纷让开道来,只见全身银白甲胄,身形魁梧的将领恶狠狠的朝自己冲来。

“敌将通名!”

“泰山于禁于文则!”

“好!”项平闻言,神色大喜狂喝。于禁乃是曹操麾下大将,不仅能武,更善治军。若是能够将此将斩杀,如断曹操一臂。

项平的大喜,让于禁有些不解,眉头微微一皱,猛然间提速,似乎没有将项平放在眼中。

“铛!铮!砰!”猛然相撞,二人以快打快,眨眼之间,便已是三招已过。二人交错而过,损失将各自对面企图阻挡自己两三名士卒斩杀,转身相望。

“尔乃何人?”

于禁面色变得郑重,正色询问。

“嘿嘿!”项平嘿嘿一笑,抹了抹斩杀士卒溅到自己面庞之上的血渍道:“文谦将军还能想起问本将姓名?”

“本将乃项平是也!”项平一声大喝,回话的同时,双腿一蹬,朝于禁跃去。于禁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此将竟然是项敖麾下独子,炎国未来的继承之人。

项平大喝,表明自己身份,就是想要让于禁分神,借此机会将于禁斩杀。于禁愣神的瞬间,跃起的项平猛然下坠,一记突刺,朝着于禁的门面刺去。凛冽的杀气让于禁寒毛直立。惊醒过来的于禁双眼之中只有数尺距离的枪尖,似乎要戳爆自己的双眼。

情急之下,于禁来不及思考,向后仰身倒去,想要躲过项平的致命一击。项平见状狠厉邪笑,随即大喝道:“于禁受死!杀!”

项平大喝,身形再次加速下坠,突刺变招,身形在半空之中更是违反众人常识,硬生生扭过来,对着仰身倒去的于禁一记五丁开山。项平用长枪枪尖冒着寒光,使出的五丁开山竟然让人感觉到了泰山压顶的威势。仰身躲避的于禁已然没有借力之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将自己腰斩。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项平一脸惊愕的被反震向后飘去,数个翻腾之后,项平堪堪稳住身形,停下来紧了紧几乎被震得发麻的右手,神色些许震惊。

项平虽然还不及冠,只有岁十有九,但是项平的天赋在项敖势力之中无人可及。即便是项敖本人,也感叹项平天赋过人。

再加上项平在平日之中,多与项敖麾下将领过招切磋,或许只需再过个三五年,等项平成年之后,在项敖势力之中,项平再无敌手。如此如同战神一般的项平,如何都没有想到,于禁身前只有七尺不到的看似短小的将领,不仅硬生生的接住了项平九成战力一击,更将项平震得气血翻涌。

“噗!”乐进一口热血没能忍住,从口中喷出,溅在于禁胸前。

“文谦!”倒在地上的于禁脸色大变,慌忙翻身,上前扶住将长刀抗在肩头的乐进急声道:“文谦如何?”

乐进此时状态极为惨烈,长刀在项平巨力之下,刀背竟然陷入了乐进的背膀之中,涓涓的不停流出血来,片刻将乐进的左胸染得通红。而乐进看上去不太稳定的呼吸,让乐进刹那之间失去极多的生命力,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末将无碍!”乐进面色苍白,轻笑着抬起头安慰于禁。可不等于禁作答,乐进又是噗的一声,再次喷出鲜血。

“来人!围杀此厮!”于禁不敢耽搁,狠毒的面色瞧向项平,赶紧命令自己麾下的数百亲卫同时围上,绞杀项平。项平表现出来的武力已经不是于禁和乐进能够对付的,虽然此时的余军对项平仇怨不已。

作为同僚,于禁、乐进虽治军方法不同,时常有口角。但是私下,于禁于乐进却是曹操麾下私交最好的兄弟,如今见得自己兄弟为保护自己,受如此重伤,于禁不仅愤怒,更是自责。

与于禁不同,乐进体恤麾下士卒,深得士卒爱戴。乐进被项平重伤,不仅被于禁、乐进的亲卫群起功杀,守城士卒同样红着眼,如同看着杀父仇人一般,死死的盯着项平,待于禁下令之后,项平周围的将士迫不及待的朝着项平发起了猛攻。

糟糕!捅了马蜂窝了!项平见周围实质得近乎可以吃人的眼神,项平心头一跳。虽然重创了乐进,但是反震的力量,也几乎让项平五脏不稳,隐隐有移位的趋势。如此状态之下,项平不敢再表现得太过勇猛,毫无顾忌的使用武力。

城内曹军毕竟比攻城的炎军要多,乐进惨状,让原本士气低落的守军瞬间变成了哀兵。兵法有云,骄兵必败,哀兵必胜,何况此时敌我双方的兵力悬殊还如此之大。项平被大军围住之后,于禁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副将,自己抱着乐进,在大军的保护之下,匆匆朝城下走去。

“公子!”还在感叹自己公子无敌的李竹,没能反应过来城墙之上局势的转变。见项平将要被城墙上的守军围住,李竹惊呼,领着登上城墙的数百亲卫赶紧朝项平靠去。

项平沉着头,黑着脸,神色担忧。“精锐果然是精锐,不可小视,看来我这次大意了!”项平低声自讨,有些哭笑。李竹虽然及时朝自己靠拢,但是项平被包围的局势已然无法转变,无奈之下,项平面色一正,心中默念前世修炼的功法口诀,打算激发潜力。

“杀!”原本看上面色有些苍白的项平,突然一声怒喝,面色变得通红,甲胄背后的披风无风自动,飕飕作响。

爆喝过后的项平,一击突刺,朝着李竹救援来的方向突去。项平内脏已然不稳,不能发挥平日势力的十之二三,但是大喝过后,项平竟然比平日里更为凶猛,一记突刺,如同蛟龙入海,转瞬之间斩杀掉自己突刺方向围攻自己的数十士卒,杀出血路来。

奔袭的李竹见状,神色大变。

第一百四十八章 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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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李竹就听说过自己主公一脉自创功法,不仅能够辅助自己武艺突飞猛进,还能激发潜能,爆发出威临天下的威势。

功法虽好,但极为霸道。即便是全盛之下,爆发潜能也让爆发之人留下暗伤。方才项平被反震如此之远,李竹自然了然项平肯定受了内伤。如此情况之下在爆发,恐怕李竹如此想着,心中更是担忧。

“公子!”李竹一把接住突出重围的项平,神色担忧喊道。

“速速速退兵,令元嗣猛猛攻策应!”

被接住的项平没有废话,面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郑重下令,随后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公子!”李竹爆喝,又是怒急,又是担忧。

“退兵!”虽然报仇心切,但是李竹不敢担忧,此时赶紧退兵为公子治疗才是正事。随后李竹命麾下士卒对着城墙下的韩浩比划手势,示意韩浩猛攻,自己领着数百亲卫,赶紧退下城墙。

也辛亏项平最后强悍的一击,让城墙上原本已经开始将要进入疯狂的将士心中惊惧万分。待曹军清醒过来之时,项平一众已经靠近被攻下的城墙附近,退下城墙而去。项平等人退下城墙,城外的滚木,巨石又开始不停的城墙、城内抛来,曹军又是一片混乱。

“呜”偃师东面,突然传来号角声,进阶着轰隆作响的马蹄之声。

韩浩见状,眉头一皱,确认项平已经回到中军之后,同样鸣号撤军,大军有序朝洛阳的方向退去。

“文谦如何?”

“禀将军,乐将军伤势极重,五脏六腑已被震得支离破碎,命悬一线!”医匠面色担忧,不停的摇头说道。

“废物!”于禁一把抓起医匠领口,将医匠猛的扔出,将屋内的凭几砸得碎成了数块。不解气的于禁上前,将医匠提起来狠厉着面庞狠声道:“若是不能救下文谦,尔等瞪着抄家吧!”

“文则放手!”曹操声音低沉,面色不悦的看向于禁低喝道:“文谦为保护文则受伤,文则不能让文谦好好休息休息?”

于禁轻哼一声,轻轻放下医匠。医匠惶恐退出门去。装过头来,于禁双眼通红,甚至带着些许哭腔道:“主公,文谦是因禁受伤,禁”

“好了!”曹操打断于禁道:“此非吾等所愿!”

“咳咳咳”

榻上传来咳嗽,乐进缓缓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文谦!”于禁赶紧上前,扶起想要坐起的乐进。

“主公。”乐进极度虚弱的对着曹操点点头,举起双手,打算作揖。

曹操赶紧坐到榻前,轻轻压下乐进的双手,轻声安慰道:“文则重伤不必多礼,好好歇息才是。”

“谢主公!”乐进轻轻一笑,仍旧倔强的将双手抬起,对着曹操作揖见礼。曹操不敢对乐进太过用力,只得随他。看着乐进不停颤抖的双手,于禁双眼更显得通红,声音颤抖:“文谦,禁”

乐进转过头,看向于禁,轻笑打断道:“文则不必自责,谁能想到项敖之子竟比其父更凶猛。”

闻言,于禁不知如何安慰乐进,只是神色变得有些狠厉,心中对项平的狠越发明显。

“文谦切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于禁颤抖抬起手,轻拍了下于禁扶着自己的双手继续道:“项平此子果然了得,不仅重创进,还留下了暴戾的内劲在进体内,恐怕此子武艺已经快要踏入传说之中的修炼之境也。若不是进天生**不凡,项平恐怕能够一枪震死进。”

曹操、于禁等人闻言,瞳孔萎缩,随后更为担忧的看向乐进。

“文谦五脏”

“医匠所言不假,五脏具碎,命不久矣。”乐进轻笑着,神色极为淡定。

曹操闻言,神色大变,伸出手握住乐进双手,声音有些颤抖道:“文谦切莫胡说,吾麾下有医匠无数,定能救下文谦。即便不行,传言神医华佗不是在炎国医匠院么,本王遣人求医,料想项敖还会念及往日情分。”

“万万不可!”乐进正色,有些焦急道:“项敖如今乃是主公的大敌,怎能让主公向项敖求情?”

“况且主公也不必费心了,进能不能熬过今晚都是未知。”

“文谦!”于禁惊呼,不敢相信说道:“怎么可能,文谦体状如虎,定能熬过此劫。”

乐进摇了摇头,有些费力的摆了摆手,转头对着曹操道:“主公,进此生并不遗憾,能够从事主公,是进此生最大的荣耀。”

“文谦”

“主公!”乐进打断曹操道:“进只恨不能再替主公南征北战,侍奉左右,还请主公恕罪。”

“项平此子,必然不凡,若是有机会,主公能够早些斩杀便斩杀此人。年纪轻轻便以如此武艺,若是待项平臻于巅峰,天下恐无人能及。咳咳咳”

乐进咳嗽数声,又是一团碎肉喷口而出。

“文谦,别说了,赶紧休息!”

“主公!”乐进抓住曹操想要按乐进躺下的双手,继续说道:“进时日不多,还请主公让进将话说完,否则进担心没有机会了。”

“咳郭祭酒曾劝谏主公早些讨伐项敖,进也是如此作响。相比而来,主公应该最为了解此人。项敖此人韧性极强,只要给项敖时间,项敖便会如雨后春笋,生机勃勃。”

“如今项敖已占据大汉三州之地,想来西凉也会被项敖攻下。主公日后切莫再给项敖发展的时间,不管是西凉,还是汉中吕布,益州刘璋应该都不是项敖的对手。”

“主公想要一统天下,必须先拿下河北。”

一旁的荀攸听闻乐进如此说来,眉头微皱。在荀攸看来,虽然项敖此时乃是曹操的大敌,但是此时的局势,曹操并不适合与项敖决战,能够设法消灭项敖的有生力量才是好事。

“主公,进有一事相求,还请主公应允。”

“文谦但说无妨!”

乐进又轻轻咳嗽了数声,颤抖举起双手对着曹操作揖道:“待进走后,还请主公请主公善待进之妻儿。”

“操必待文谦孩儿如同己出。”李进最后相求,只是希望自己妻儿能够安生,即便乐进不说,曹操也会如此。不论是否真心,还是做来给其他文臣武将看,曹操都不会放任乐进妻儿不管。

扶着乐进的于禁更是无措,声音焦急低喊道:“文谦,文谦!挺住,明日还有更多医匠赶来,文谦千万别放弃!”

乐进转过头,轻轻一笑,有些凄惨的说道:“进恐怕恐怕不行了。咳咳”伴随着咳嗽,乐进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平日里,主主公劝解文则不听,今日进将九泉,文则还还是听听进劝解。”

“军法无情,严军切实能够能够让军队保持战力,可是可是法度之外无外乎情,战士们也只是肉身之人罢了。”

“禁省得了。”乐进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起的说着,让原本已经双眼通红的于禁留下了眼泪,哭咽起来:“文谦放心,日后禁必定体恤士卒。”

乐进闻言,高兴的点点头,如果于禁能够做到,日后前途更不可限量。

乐进想着,又转头看向曹操说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主公提拔进于微末之间,让进能够一展生平所学,进拜谢主公。”

乐进突然回光返照,如此虚弱不堪,竟挣开于禁的搀扶,自己下了榻来。乐进单膝跪在曹操身前,抱拳深拜继续说道:“今日进走后,还请主公保重,别在亲临前线犯险。”

“文谦”曹操声音也开始有些哽咽,不知道如何接过乐进的话,只得怔怔的看着乐进。

“进不忠,日后不能再侍奉主公左右。倘若还有来世,进愿继续跟随主公,征讨天下。”乐进抬头,眼神欣慰,面色坚定的看着曹操。还不待曹操回应,乐进缓缓闭上双眼,向一旁倒去。

“文谦!”

“文谦!”

“乐将军!”曹操、于禁惊呼,神情慌乱。就连一旁的荀攸也没有想到乐进说走便走,显得如此突兀,让荀攸面色愕然。

“文谦!”于禁还是没有能够忍住,一声呐喊之后,上前死死抱住带着体温的乐进,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偃师府衙之内回荡,缓缓向偃师城内飘荡出去,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曹操抹了抹双眼渗出的泪水,不舍的看了眼乐进,转头看了看荀攸,示意荀攸跟随自己出去,让于禁独自待会。

“项平恶贼,吾于禁于尔不死不休!”曹操刚出房门,乐进的房内传来悲愤的嘶吼,恍然之间让曹操觉得于禁的嘶吼能够冲破云霄,招回乐进的魂魄一般。曹操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带着荀攸转身离去。

乐进身死,在曹操众人的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曹操没有想到项平竟然如此了得,将自己麾下大将乐进一枪劈死,也没有想到乐进走得如此之快,让曹操有些猝不及防。

第一百四十九章 哀兵之威

轮回汉末第三卷讨董乱天下第一百四十九章哀兵之威“杀!”

于禁身先士卒,在曹操的授意之下,开始不停的攻打洛阳城东门。乐进身死之后,身处在偃师的曹军全军都在臂膀之上捆着白布,为乐进哀悼,曹操更是借哀兵的威势,对洛阳发起猛攻,看是否能够将洛阳拿下,即便不能拿下,也能挫其锐气。

哀兵就是哀兵,凶残的程度超过了项平的想象。项平仍旧虚弱,面色仍旧苍白的站立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不停对洛阳冲锋的曹军,眉头紧皱。

裹着白布的曹军,各个悍不畏死,尤其是自家主将如此不顾生死,冲杀在前线,更是激得麾下一众士卒毫不在意的以命换伤,一副誓死也要攻下洛阳的模样。

各路将领之中,于禁攻打乃是最为凶猛的。自从上战场的那一刻,于禁的双眼一直都是猩红之色,似乎要将面前之人生吞。死在于禁手下的炎国将士几乎没有一个是全尸的,一个挨一个的平铺在于禁身后,血腥一片,看着让人不禁发寒。

往日里,于禁对麾下士卒没有过好脸色,即便是偶尔触犯军伍之中的芝麻小罪,也会被于禁狠狠惩戒。于禁麾下士卒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将为了自己的袍泽如此拼死搏命,今日于禁的爆发,才让于禁麾下士卒发现自家将领也是有血有肉的性情之人。

再加上深受敬爱的乐进身死炎军主将,于禁麾下数千士卒,跟于禁一样,也是曹操大军之中最搏命的一营。

于禁及其麾下士卒,不仅对敌军狠,对自己更狠。

洛阳城墙极其巍峨,数丈之高。就算借助云梯之利,想要攻上城墙,也只得用数不尽的人命去填。可即便如此,在于禁的带领之下,于禁还是先其余各营将领一步,等上了城墙。

城墙之上,无数炎军在将领的指挥之下,对攻上洛阳城墙的于禁发起反击。曹军勇猛,但炎军之中也不乏勇士。曹军士卒以命换伤,炎军士卒也不是吃素的。

城墙之上的士卒,你来我往,你砍我肩头,我刺你胸腹。你有袍泽策应,我有战友补刀。一段不过三丈的城墙之上,满满的全是鲜血,有曹军的,也有炎军的。城墙之上的刺眼的猩红,缓缓向四周扩散,有的向城墙两侧流淌,有的顺着城墙之上的缝隙,缓缓的向城墙两侧渗透而去。

三丈城墙之上的血腥,几乎压过了整个战场。还没攻上城墙的曹军和拼尽全力防守的炎军,都不由自主的在拼杀间隙之间向于禁所在的城墙侧目望去。

此时的于禁几乎看不出人样。攻上城墙之前,于禁已经满身鲜血,在城墙之上拼杀两三个时辰之后,之前的鲜红的血渍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血痂。血痂之上,又掺杂着被于禁斩杀的士卒的鲜血。黑的发紫的血痂和鲜艳的鲜血相交,极为诡异。

诡异的身躯加上只能看得清双眼的面庞,让人不寒而栗。而于禁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仇恨与杀意,让勇往直前的炎军士卒也忍不住停滞不前,只是不停的刺出手中的刀剑长枪,将于禁团团围住。

然而于禁的双眼却没有将眼前的士卒放在眼中,越过阻拦在自己面前的士卒,于禁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包围圈外一直在观望局势,指挥战斗的项平。此时项平的虚弱,是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于禁深知自己不是项平的对手,不借此时攻下洛阳斩杀项平,待项平恢复之后,何时才能报仇?

于禁如此想着,朝着项平所在的方向,狠厉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挑衅项平。

“公子,如此曹军,洛阳恐怕”

项平收回看向于禁的目光,微微点点道:“吾等虽能够借助洛阳城墙暂时防御住曹军的攻势,但是如此猛烈的攻势,吾军的守备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公子,让张郃将军出兵虎牢吧!”韩浩担忧的说道,神色不安。

“不行!”项平想都没有想,沉声道:“虎牢关本就已成孤关,更有防备官渡、截断曹操大军后援之用,容不得半点闪失。”

“可是,公子”

“元嗣兄莫慌!”田豫上前对着韩浩、项平分别作揖道:“公子,曹军虽然是哀军,但也不是不可破。”

“哦?元嗣将军所言何意?难道有良策?”

将项平好奇的询问自己,韩浩也没有卖关子接着说道:“曹操企图在主公兵力不足之时攻下河南,原本曹操占据偃师,公子占据洛阳,形成对峙之势,不论是对曹操还是对主公,都是目前最好的局面。”

“曹操此时借哀军之威,攻打洛阳。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只要能够再次斩杀敌军将领,曹军士气便会一落千丈!”

项平闻言,眉头一皱,韩浩善治军,却不是猛将之料。田豫虽然有些勇武,但是对于曹操麾下众多大将来说,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今自己有身负重伤,别说临敌叫阵,自保都成问题。

如此境地,如何能够在前军之中取敌将首级?项平苦笑的想着,心中有些无奈。早知如此,项平便不会鲁莽的将乐进斩杀了。

田豫见项平面色,也能猜出项平所想。田豫乞轻轻一笑,上前一步对着项平再次作揖道:“公子切莫以为斩杀敌将只能靠武力!”

“嗯?此言何意?”

“既然于禁如此想替自己的袍泽报仇,公子为何不请君入瓮,将于禁”平日里显得极为儒雅的田豫,此时竟然表现得极为阴狠,学着于禁同样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方才于禁的动作自然被田豫看在眼中,胆敢对公子起了杀意,田豫怎么可能放过于禁!

敢对主公和公子起杀意,那尔等也别想活在世上了。田豫如此想着,双眼眯城一条线看向于禁所在,诡异的一笑。

项平愕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田豫。在自己的印象之中,田豫此人可是正宗儒家之人,不论是处理政务还是行军打仗,满满的都是儒家正气,项平何时见过田豫今日狡诈的模样。

不论自己对田豫如何看法,田豫的建议让项平动心了。

“传令前军,放于禁过来!”项平眼神之中满是自信继续道:“让五百羽杀上来,今日让于禁殒命于此,再断曹操一指。”

“诺!”田豫抱拳,兴奋的领命而去。

于禁孤军登上城墙,城下的曹操焦急万分。不知是情势所逼,还是炎军刻意为之,竟然将于禁及其数百亲卫尽数放上城墙。于禁见缝插针,片刻之间便将自己麾下的大军甩在了脑后。

于禁离去,接到命令的守城将士一拥而上,将于禁麾下的士卒死死的拦在了于禁身后。

“于将军!”于禁副将看着于禁远去的背影,焦急万分。

“速速突破敌军防御,将军孤军深入,恐怕炎军又有诡计!”

“将军,城防炎军不过困兽犹斗,士气全无,有何可担心?”副将亲卫不屑说道:“于禁将军威势无两,城墙之上何人能敌?今日吾等必要攻下洛阳,斩杀项平,为乐将军报仇。”

亲卫说罢,没有理会副将反应,反身对着身后的将士吼道:“兄弟们,将军即将斩杀项平,吾等怎能落后?”

“杀杀杀!”

于禁麾下士卒自然是瞧见了自家主将的勇猛,亲卫大喝之后,一众士卒同样咆哮而起,再次提气,企图跟随于禁的脚步,朝着项平所在的方向发起猛攻。

“哼!”随后而来的韩浩看见气势高涨的曹军,一声冷哼大喝道:“杀!”

“杀!”

守城士卒,终于看见自己的主将之一来到阵前,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瞬间回升,在韩浩的带领之下,将仍旧在继续登上城墙的曹军于禁部发起反击。为困杀于禁,项平可是下了血本,将为数不多刚刚招募的数百重甲步兵派遣给了韩浩,拼死也要拦下攻势凶猛的曹军。

虽然是刚刚招募,没有经过系统的操练。但是毕竟是重甲步兵,跟随韩浩登上城墙的一瞬间,便止住了曹军的攻势。即便不能组成军阵,但是重甲步兵凭借着精锐甲胄的防御,用最直接的撞击将城墙上的曹军撞下城墙,于禁部所在的城墙之上,眨眼之间人仰马翻。

糟糕!重甲步兵出现的刹那,曹操心中暗呼。

“鸣鼓,速速鸣鼓退兵!”曹操有些焦急的大喊,企图向借军鼓让于禁撤下城墙。

“主公三思!”荀攸赶紧上前阻拦曹操道:“于将军此时恐怕已经杀昏了头,即便鸣鼓,恐怕于禁将军也听不见。”

“那如何是好!?”

“速速发起猛攻,借于将军之势,猛攻洛阳。”荀攸也知军情紧急,语速极快说道:“若是能够破开城门,或许能够借于将军之危。”

曹操闻言一愣,低头略微思讨,狠着脸抬起头来大喝:“擂鼓,攻城!”

“咚咚咚!”

军令刚至,战场之上鼓声的音量再提,几乎掩过战场之上的拼杀之声。

第一百五十章 于禁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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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于禁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从进了项平的包围之中。收藏本站

看着越来越近的项平,于禁脑海之中满是乐进身死之前满怀眷恋的笑容。于禁的双眼之中满是仇恨,也只有仇恨。

“项平小儿,受死!”于禁猛然提速,抛下身后的亲卫,朝项平发起冲锋。

“想伤公子?问问本将手中长枪!”猛的一声爆喝,李竹从项平身侧冲杀而出,对着于禁刺杀过来的长刀刺了过去。

铛的一声脆响,刀枪交错而过,于禁的冲势被李竹硬生生逼停下来。

于禁喘着粗气,赤红的双眼盯着面前的李竹。

“不想受死,就让开!”

“哼!”李竹纹丝不动,拦阻于禁的去路喝道:“于大将军,还是看看身后吧!”

于禁闻言一愣,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响。方才只顾着冲杀敌军,想要斩杀项敖,完全已经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于禁面色一沉,赤红的双眼变得清明了些许,缓缓转过头去。

之前预计你的数百亲卫,此时已经被城墙之上的守军团团围住,跟随于禁亲卫可明显瞧见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亲卫过后,便是韩浩所领的重甲步兵,死死的守着方才已经被于禁攻陷的城墙。

“好狠的心机!”于禁转过头来,脸色发黑,狠厉的说道。

李竹不屑看了于禁一眼,轻笑道:“战场之上,尔虞我诈,难道于将军还等着吾家公子请于将军喝茶叙旧?呵呵可笑!”

“匹夫!”于禁被李竹的说辞膈应得愤怒不已,暴喝道:“如此看来,尔等今日想要本将性命!”

“如此境地,于将军还认为有活路?”李竹随意一笑,随后正色道:“吾主炎王深得民心,惜才如命,于将军乃是难得的大将,何必要效力曹操反贼?”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

“够了!”于禁爆喝打断李竹:“想要本将投降?哈哈!哈哈哈”

于禁疯狂大笑,双眼因为仇恨变得猩红起来:“项平小儿,杀吾挚友,欺吾陈国,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杀!”不等李竹作答,于禁长刀一举,再次发起冲锋。李竹虽然勇武,但是离项平还是差了很多。拼杀良久的于禁激发自己体内最后的力量,对李竹发起冲杀。一记横扫千军,朝着李竹的面门而去。

于禁突然暴起,让李竹没有反应过来,仓促的举起长枪格挡。

“嘣!”沉闷的碰撞声,将李竹震得后退数步。一招得意的于禁并没有趁势袭杀李竹,而是朝着李竹侧后方数步之距离的项平冲杀过去。

“保护公子!”止住后退的李竹来不及驰援,焦急大喝,对周围的士卒下令。

“保护公子!”项平的亲卫反应最快,赶紧上前,挡在项平身前,一起朝于禁发起攻击。

“杀!”面对身前十数精锐的亲卫,浑身是血的于禁没有丝毫惧怕,长刀左右巧劲一挑,避开身前的两个亲卫,双腿一蹬,猛然跃起:“项平受死!”

“公子!”

“将军!”

此时的项平,身前已经空无一人。跃起的于禁长刀带着凛冽的刀风,狠狠朝项平的头颅奔去。于禁看着将要砍到项平头颅的长刀,狠厉的脸庞之上竟然流露出微笑,带着些许欣慰。

文谦兄,禁马上就要为你报仇了,文谦等我!长刀越近,于禁神色越发淡然,似乎仇恨得报,心愿已了。

就在长刀距离项平头颅只有巴掌宽的距离之时,项平嘴角微微翘起来,有些邪异的轻笑着看向于禁道:“于将军走好!”

不知何时,项平的右手已经握着长枪,在于禁没有察觉之下,‘轻轻’的刺入了还没落地的于禁胸膛之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呃!”于禁的身体借着下落的惯性,让项平的长枪直接贯穿了于禁的身体,落地的于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项平。胸口间传来的剧痛,让于禁双手瞬间失去力量,无力砍下去。手中的长刀贴着项平的面门,落到项平身前的城墙石板之上,叮当作响的翻滚两面停了下来。

项平喘着气,面色苍白的说道:“于将军还真以为本将会没有丝毫准备便站到于将军面前?原本只是打算守城,只是没有想到于禁将军竟然如此恨本将,即便是孤身犯险,也要斩杀本将。”

“哈哈呃!”于禁凄惨一笑,嘴角不停的渗出鲜血:“文谦兄,禁无能啊!”

项平闻言,眉头一皱。

“将军果然果然是枭雄之后,禁死得死得不冤!”随着于禁胸口不停留下的鲜血,于禁生命气息不停流走,断断续续的说道:“既然禁无无能,没能报报仇,还请将将军怜惜,将禁的躯体送回曹营,让禁主公将禁”

“呼呼呼”于禁急促的喘着气轻笑着说道:“将禁与乐进葬在一起,可否!”

望着于禁已经没有丝毫仇恨的脸庞,苍白的项平不置可否。如此英雄,如此豪杰,竟然在自己的计策之下,死得没有丝毫脸面,甚至是憋屈。项平不知自己做的对还是错。

“于将军放心,平答应了。”项平郑重应道,似乎想用改变自己的称谓表达对于禁的敬重。

“谢谢过将军!”于禁欣慰一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举起双手,想要对项平抱拳答谢。然而双手只是举到了胸前,还未报拢,于禁就已闭上了双眼,双手垂了下来。

“公子!”震惊项平还有准备李竹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扶起摇摇欲坠的项平。

“将于禁将军的遗体好生放置,停战之后遣人送出城去,交给曹操。”

“诺!”于禁郑重点头。方才于禁说辞被李竹听得真切,让李竹同样对于禁发自心底的敬重。

李竹命亲卫前来扶起项平,自己接过仍旧插在于禁身体之中的长枪,在士卒的帮助之下,将长枪取出,用木棺放置好于禁的遗体。

城战仍旧在继续,于禁对项平的威胁,让城墙之上慌乱了不短的时间。曹操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想要攻破洛阳。然而炎军士卒和炎军城防器械的精锐程度超过了曹操预想。

将近两日的狂攻,洛阳城墙没有丝毫要陷落的迹象,城墙上的士卒士气也一直高昂,让曹操找不到攻破洛阳的机会。

直到此时,曹操才明白过来,报仇心切的于禁能够攻上城墙或许是项平的计策罢了。

而于禁的身死,将曹操士卒的士气打击得不低。虽然于禁平日里对将士都严厉过头,但是于禁的勇武及其用兵之能还是受大多将士认可。如此勇猛的于禁都身死在了洛阳城墙之上,恐怕暂时无人能够攻下洛阳才是。

连日来,营地之中传扬出来的言论,让军营中的将士士气越发低迷。

无奈之下,曹操只得放弃攻城,巩固偃师、巩县的防御,以免被项平偷袭。

停战的当天夜晚,项平便遣人将于禁的遗体送给了曹操。曹操看到于禁遗体之时,嚎啕大哭,不知是真的伤心,还是演给自己麾下士卒看的。

不论曹操心中到底怎么想来,曹操哭丧于禁的消息传回兖州、徐州之后,让曹操麾下的将士对曹操越发忠心。遣于禁遗体送给曹操之前,项平便已找人将于禁的遗体收拾妥当,以表达对逝者的尊重。

洛阳之战虽然只僵持了三五天,但是大战的结果很快传遍了天下。然而传遍天下之后,脍炙人口的不是于禁于乐进的情谊,反而成就了项平仁义、曹操爱才的名声。

项平听着麾下士卒的汇报,苦笑一声,长叹一口气。

“公子为何叹气?”

“于禁如此英雄,竟然被天下人遗忘,可悲可叹!”

韩浩闻言一愣,随后有些诧异的看向项平道:“公子如此处置于禁,不就是想”

“想博得名声?”项平接过话,不屑笑道:“呵,元嗣将军跟随吾父多年,还不知吾父脾性?”

韩浩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羞愧抱拳道:“公子恕罪,浩多言了。”

“无妨!”项平随意摆摆手道:“天下之人如何看待吾父子二人,那是他们的想法。只要父亲觉得对的,作为儿子,跟随便是。只是元嗣将军,切莫人云亦云才是。”

“要知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元嗣将军切莫忘了初心!”

将近不惑之年的韩浩,有些震惊的看向项平。如此言论,竟然出自一个还不及冠的少年口中,难道自己三十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韩浩低头如此想着,随后抬起头来对着项平抱拳,及其尊敬道:“末将谢过公子提点!”

项平闻言,并没有多说,只是轻笑着端起面前的药汤,一口饮尽。

“元嗣将军,下次让医匠在药汤之中放点糖可好?”

方才还讲着大道理,突然转变得幼稚的项平让韩浩再愣。看来还只是没有长大的孩子罢了。韩浩如此想着,对着项平欣慰轻笑道:“良药苦口,公子忍着便是。”

“哎太苦了!”

项平摇摇头,无奈至极。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谋马超

轮回汉末第三卷讨董乱天下第一百五十一章谋马超“主公,洛阳战报!”

项敖接过徐庶递过来的战报,皱着眉头仔细看来。

“平儿有些大意了!”

“公子对面曹操有如此战果,已经不易了!”徐庶接过话,轻笑着道:“只是此战过后,主公与曹操恐怕再无转圜之地。”

“无妨!”项敖淡然说道,似乎并没有将曹操放在心上:“本王与曹操,迟早会有一战,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韩遂如今在何地?可有探得?”

徐庶闻言,一脸正色道:“禀主公,汉阳境内没有探得韩遂消息,倒是武威郡出现大军。”

“武威郡出现大军?哪路人马?”

“西凉马腾!”

“马腾?”项敖低头沉思。

“是的,主公。人马三万有余,大多是西凉铁骑。至于目的,暂时不知道。”

项敖点点头,来到舆图之前看了良久继续道:“让徐晃将军领五千精锐,前往安定郡内北面的长城,随时策应本王主力。”

“主公,徐晃将军是有些才能,可是毕竟是昔日黄巾,末将以为”

“安排下去吧,徐晃可不是元直看到的如此简单!”

“诺!”徐庶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主公如此笃定。

“韩遂如果没在汉阳,很有可能退回了金城郡!毕竟金城郡中羌人最多。”项敖深意的轻轻一笑:“遣人前往金城郡打探打探!”

“是!末将领命!”

“至于驻守汉阳、陇西的马超。”项敖仍旧轻笑着说道:“遣人将本王书信送给马超!”

徐庶接过项敖递过来朱砂密封的信件,又是一阵疑惑,主公何时与马超联系上了?不过作为臣下,也不好多问,徐庶恭敬抱拳,领命而去。

历史之上,马超与韩遂本就不和,如今打探到的消息也证实了项敖熟知的历史记载,为何不利用利用?

依照如今荆州局势看来,刘备入川暂时恐怕没人能够阻拦,那项敖可不想马超这员虎将落入了刘备手中。只要马超敢看自己的信件,不说一定能够策反马超,至少能够在马超心中留下钉子,让刘备不能如意。

随着记忆的恢复和修为的提升,项敖越发清晰的感觉到如何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有一统天下,借如今这个大陆的所有气运,才能运转上古失却之阵。项敖有些心急,想要尽快统一昔日的大汉十三州。

项敖也不再孤注一掷的要将自己讨厌的世家全部灭掉,恢复记忆之后,项敖明白过来,世家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掉的,况且如今的社会意识还不能达到项敖理想的状态,操之过急未免适得其反。

项敖也已经想好了,拿下西凉之后,重整炎国,还是给世家留下些许活路。一是希望得到部分世家的支持,尽快统一大陆;二来嘛,也是避免对世家打压过剩的反弹。

项敖如此想着,独自在舆图之前想着。

“孟起,项敖密信如何说?”

马超皱着眉头,偏过头看向庞德道:“信中称,若本将大义灭请,斩杀勾结外族的韩遂,炎国便承认吾父凉王的王位,并表明愿意与西凉国结盟!”

“嗯?!”庞德微愣,项敖这是何意?

项敖大军尽起,就未了帮助马腾除灭内忧及外患?庞德有些不敢相信的夺过马超手中的密信,仔细的看了两遍。

“会不会是项敖的离间计?”

“离间?呵呵!”马超略微苦笑道:“令明叔觉得项敖十万大军不能拿下西凉?”

“呃”庞德一阵语塞。虽然汉阳郡的守军在马超指挥之下,数月来与项敖互有得失。但马超、庞德二人都是善军之人,怎么看不出自己西凉铁骑在项敖重甲步兵之前的弱势。

若是项敖没有丝毫估计,不说摧枯拉朽之势拿下西凉,至少如今的西凉大军,难以抵抗势大的炎军。

不知为何,项敖的密信之中虽然言辞拙拙的表明联盟之后炎军会如何如何,互不相犯。但是马超却能从信中体会到项敖对自己的看重,甚至能够感觉到项敖希望自己能够投诚,拜入项敖麾下。

马超甩了甩头,驱赶着脑袋中自己感觉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孟起,炎王项敖在信中为何一直提到刘备和吕布?”庞德有些疑惑问道:“刘备自称汉室宗亲,但天下之人何人不知前朝中山靖王花心至极,子嗣众多?刘备一无背景,二无世家支持,如何与天下王侯相斗?就算刘备有徐州商贾世家糜氏的支持,但”

“令明叔可别小瞧了天下人。刘备此人传闻以卖草鞋出声,能够在如此乱世守得一方安宁,恐怖也是不是易于之辈。炎王项敖如此看重此人,定然有其中吾等不知的内情和道理。”马超打断庞德,有些凝重的说道。

“至于吕布,不过是仓皇逃离的鲁莽之人罢了。”

马超有些不屑的说着。天下传闻,吕布乃是当世武将第一人,天下无人可敌,从来没有与吕布有过照面的马超却没有将传闻放在眼中。

“汉中吕布可有回话?”

谈及吕布,马超、庞德暂时抛开心中对项敖、刘备的疑惑。

“吕布回话确实想要联盟,但又称炎国南军已经南下,即将与吕布掌控的司隶三辅之地交战,吕布自称无力他顾。”

“愚蠢!”马超狠狠的拍了拍面前的凭几道:“想要大军进入汉中无外乎襄阳境内水道、三辅与汉中交界的子午道以及武都境内的关隘。”

“如今荆州局势不稳,想来东面水路并无太大威胁。子午道易守难攻,就算项敖拿下三辅,想要从子午道攻入汉中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得逞。”

“若是吾西凉失守,炎军可从东狼谷,直接攻入定军山,阳平关。汉中还有何可守?当真愚蠢!”

“就算吕布昏聩,其麾下的陈宫可是胸有韬略,怎么会如此决断?”庞德同样疑惑不已:“孟起,难不成吕布有其他想法?”

“嗯?!”马超闻言一愣,随即把目光盯向了舆图之上。

片刻过后,马超大惊:“不好,吕布志不在汉中,而是益州!”

“什么?”

“如今荆北有吴国入侵,看似仁德的刘备似乎在荆南同样蠢蠢欲动。吾西凉又被项敖大军拖得死死的,汉中吕布大军的主力大多在汉中,如此一来”

“吕布打算借项敖南下之势,将益州拿下?!!!”

“恐怕不假!”马超眉头深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来吕布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不过吕布的计策不是帮助吾西凉,而是避开炎军锋芒,南下入蜀。”

“好一个陈公台!果然了得!”

马超心中佩服不已。入蜀,马超也曾想过,甚至建议过自己的父亲放弃西凉,南下入蜀。若不是韩遂一直在从中作梗,此时的西凉大军恐怕早就已经将让人垂涎的巴蜀盆地收入囊中。

可如今局势,马腾即便是想要南下入蜀也是痴心妄想。

吕布既然有如此打算,应该早就已经布好了局。若是西凉大军仓皇南下,不说能够逃离炎军的追杀,汉中的吕布必定会拼死阻拦。届时西凉腹背受敌,覆灭只在翻手之间。

再回想起项敖心中提及吕布时隐晦的分析,马超再次震惊了。

如今的局势早就被项敖看破了!既然看破了,项敖只要拿下西凉、司隶,便可将黄河以北尽数占据。

历史上,项敖记得有诗人赞叹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即便吕布能成功入蜀,占据益州,割据一方,借蜀道的险要之势,将项敖大军抵挡在汉中以外。但想要从蜀道走出汉中,也非易事。益州蜀地即是卧龙之地,也是困龙之地。

至于占据中原数州的曹操,此时也只能隔江兴叹。

如此一来,对于项敖,占据西凉和司隶之后比让自己父亲称王割据西凉更有优势,为何还要密信自己,声称愿意承认自己父亲凉王的王位?

马超如此想着越发不解。

“若真是如此,吾西凉如何是好?”庞德在旁,有些焦急的说道:“吕布意图南下入蜀,放弃司隶,那吾西凉岂不是孤立无援?难道真要与韩遂一般,与羌人同盟?”

“不可能!”沉思中的马超被庞德的言辞惊醒,有些愤怒的吼道:“就算是西凉被灭,吾等作为汉人也不能与羌人为伍!”

其实也不能怪马超固执,或者说对羌人的偏见。西凉之内,其实是汉族与不少其他民族混居的地方,从小在此长大的马超,怎么可能会对汉族意外的民族有太大的偏见?

只是自马超懂事以来,西凉西面的羌族一直都没有停下对西凉的战争。多年来看到羌人入侵西凉给西凉百姓带来的痛苦,让马超从心底仇恨羌人。

“羌人残害吾子民无数,吾马超身为汉之西凉,就算是举西凉投降炎国,也不愿与羌人为伍!”马超愤恨的说着,面色愤怒而笃定。

吼罢,马超一愣:嗯?投降炎国!?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陇关之上

轮回汉末第三卷讨董乱天下第一百五十二章陇关之上陇关,位于今甘肃清水县东陇山东坡,汉武帝率百官到崆峒山巡游,经清水,翻越陇关,因雷震惊马,后人称为大震关。

陇关乃是兵家进入西凉的必经之地,要不是有马钧研制的军用马车,项敖也不能将大军从并州进入北地郡。

此时的陇关之上,极为平静。原本在汉阳治所冀县的马超,不知何时带着几名亲卫孤身出现在了陇关之下。

“炎王胆识过人!”

“马将军谬赞!”项敖一身便装,带着不多的数十个亲卫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陇关。

“炎王就不怕在下在陇关设下伏兵?”

“哈哈哈”项敖爽朗大笑道:“本王要是怕,还会来么?况且本王知道的马超,并不是宵小之人。”

马超眯着眼看向骑在战马之上作答的项敖,微微点点头。随后马超翻身下来,将马缰递给了自己的亲卫,独自一人来到官道旁的凉亭之中,看向项敖道:“炎王可否赏脸品品西凉清茶?”

“哦?西凉还有清茶?那本王倒是要见识见识!”项敖面露好奇之色,翻身下马,留下亲卫,单独走向马超所在的凉亭。

“坐!”

“坐!”

二人都是武将,并没有如同文人一般太多礼节,只是相互抱拳见礼,随后各自坐下。

“炎王十万大军入侵西凉,如今又想劝降本将,炎王难道不觉得有些欺人太甚?”

端起茶杯的项敖微微一愣,没想到马超竟然如此直接,毫不拖泥带水。随后项敖轻轻抿了一口清茶赞叹道:“虽没有中原清茶的醇香,却带着西域独有狂野之气,不错不错!”

项敖答非所问,马超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恼怒。

“将军以为,吾等出兵是何为?为百姓?为汉室?还是为吾等心中野心?”

“炎王答非所问!”马超怒气已经显于面色,有些不耐。

“呵呵,将军莫急!”项敖轻轻一笑,继续道:“本王发兵西凉,如今只占据了北地、安定两郡,将两地中的羌人赶跑,可有对将军之父凉王有何不敬?”

“并无!”

“此次本王以身犯险,前来会见将军,可有诚意?”

“那是自然!”

马超神色已然恢复如初,项敖的两句反问已经回答了刚才马超的询问。虽然似乎有些牵强,但是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如此道理。

“据本王所知,西凉之中主张与羌人合谋的,似乎只有韩遂一人,本王可有不分青红皂白就举大军入境,讨伐西凉?”

马超皱着眉头,并没有搭话,等待着项敖继续说来。

“虽是韩遂主张与羌人结盟,然在天下人看来,韩遂同样代表着凉王不是?”项敖面色之中带了几分责怪继续说道:“如此说来,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凉王也已经忘记了汉人的尊严,与羌人苟且?”

马超闻言一惊,更有些愤怒的抬起头来提高音量喝道:“炎王休得胡言,辱了家父名声!!”

马超没能控制住情绪,虽然没有惊扰到项敖

,却让一旁的双方亲卫剑拔弩张,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谨慎的看着对方。

“将军稍安勿躁!”项敖淡定的举了举手,轻笑着道:“即便本王知晓西凉局势,明白其中道理,将军会认为天下其他王侯也会如此作响?”

“兵法有云,师出要有名!将军能够阻止周围的王侯不对凉王动武?”

“王侯?哼!”马超轻哼一声,镇定下来不屑道:“汉中吕布还是益州刘璋?”

马超直愣愣的盯着项敖,沉声又道:“还是炎王自己?”

“吾乃炎王,自然要为麾下百姓安危考虑,要为麾下将士前程考虑!”项敖淡定的回答着,言语之中想要一统天下的意思明显不已,显得非常理所当然。

“话说回来,若是凉王落下了勾结外族的名声,将军以为韩遂会如何?”

原本项敖前句的回答就让马超脸黑不已,当项敖谈论道韩遂的威胁之后,马超面色再次微变。

“炎王何来的情报,韩遂要干什么?”

“将军不必着急,韩遂如何,不过是本王的猜测罢了!”项敖仍旧淡然的说道:“不过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将军还是劝凉王小心一些才是。”

马超深深的看了一眼项敖,对着项敖抱拳郑重道:“在下谢过炎王提点。”

“客气客气!”项敖随意笑着。

“炎王此次前来,恐怕不仅仅是提醒吾西凉小心韩遂吧?”

“是也!”项敖正色点头:“将军乃是当世俊杰,自然看得清局面,识得时务。此次本王前来,仍旧入信中所言,若是将军能够投效本王,日后若是称帝,西凉之王仍旧是马家的。”

项敖如此坦率,在马超看来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让马超微微一愣。

自从马超看过项敖的密信之后,思考良久。若是臣服项敖,让项敖夺得西凉,顺势拿下司隶,那项敖一统天下之势,清楚明了。趁早投效,还能得到从龙之功。

但是西凉在马家父子辛苦经营之下,难得能够割据一方,称王称霸,着实难以舍弃。

马超深深的看了一眼项敖,想要出项敖的眼神之中看出项敖心底的想法。但是满脸真诚的项敖让马超失望了,似乎项敖就是如此打算,即便是日后果真能够称帝,似乎也不会违背今天的承诺。

马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项敖抱拳道:“在下有不情之请,不知炎王可否答应?”

“将军但说无妨!”

“在下可否与炎王一战?”

项敖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舒心的轻笑道:“有何不可!”

“来人,将武器呈上来!”

喊罢,项敖对着马超抱拳,转身先一步走出了凉亭,马超见状,神色之中有些许佩服,同样走出凉亭,来到自己亲卫旁,接过亲卫递来的长枪。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仲夏的西北之地虽然同样灼热,但干燥得有些让人心烦的微风却不停的吹着。呼呼呼的,二人的斗篷在微风之下,微微的震荡飘动着。

“炎王,得罪了!”

“马将军,请!”

“杀!”见礼过后,马超并没有在谦虚,举着手中的长枪,朝项敖发起了冲锋。

项敖武艺的盛名可是传遍了天下,虽然马超自负能够与项敖一战,但方才见到项敖拿到长枪的那一刻,马超就已经明白项敖或许真的是天下第一人,自己恐怕还是要低上半筹。

“来得好!”项敖哈哈大笑,一声狂喝,双腿一蹬,同样冲杀了过去。

“砰!”试探性的一击,将二人纷纷震得向后退去。噔噔噔五六步之后,马超稳住身形,抬头看向只退了三步左右的项敖,马超面色凝重。

“突刺!”马超大喝,再次如同炮弹一般,飞快冲向项敖。一击突刺,朝着项敖的下盘狠狠刺去,项敖向后微退半步,一个转身,横扫千军顺势而出。

铛的一声脆响,突刺的马超被项敖破解。冲势不停的马超借着反震之力,在奔跑之中轻轻跃起,在半空之中旋转巧妙的一招回马枪。“杀!”

“杀!”见马超如此认真,项敖收起切磋的心态,双眼一眯,猛的一声大喝,右手紧握长枪一探,准确无比的对着马超回马枪的枪尖刺了过去。

叮!急促而微弱的枪尖相撞,凌空的马超和稳扎马步向上突刺的项敖如同静止了一样。眨眼之间,嘭的一声沉闷响起,马超和项敖似乎是被枪尖传来的震动震开一般,双双借势错身而过。

二人越大越快,越大气势越猛。两人交战的地方,隐约已经开始出现不停旋转的风暴,威势越来越大。若不是马超之前就已经命人清退附近的西凉兵,恐怕如此大的阵仗早就吸引了不少兵马过来。

一战便是两个时辰,两人急速之间已经过了不下一百招。

“喝!”项敖大喝,将刚刚与马超对撞的长枪收回到胸前,右手一拧,长枪发出嗡嗡的旋转声,朝着马超的胸前刺去。

马超面色一凝,没有想到项敖竟然还会如此绝招。嗡嗡的枪鸣声让马超心烦意乱,但是枪尖传来的杀意,让马超又不得不压制心中的烦躁,抵挡项敖凶猛的一击。

马超同样将长枪拉回自己胸前,将枪柄对准项敖长枪的枪头,打算在兵器相撞之后,借势调转枪头反击项敖。

只是当马超枪尾撞上项敖枪头的一刹那,马超神色巨变。旋转的枪头不仅发出嗡嗡的低鸣,在马超枪尾装上去的时候,让马超长枪颤抖起来。马超别说借势反击,原本紧握长枪的双手,眨眼之间被自己的长枪震了开来。

吾命休矣!无力反抗的马超看着项敖枪头突破阻挡,直愣愣的朝自己面门刺来,闭上双眼。

“将军!”十数亲卫自然看清了最后项敖致命的一击,情急之下,纷纷朝项敖从过来,企图阻拦项敖,救下自己的将军。

还没等亲卫赶到,噗的一声,项敖的长枪擦着马超肩头的衣衫而过,将马超的衣衫绞得粉碎,漏出马超黄铜色皮肤的肩头。

“马将军!承让!”

闭着双眼等待死亡的马超,突然听见项敖淡定轻笑的声音,急忙张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项敖,又看了看自己的肩头。

“名不虚传,炎王果真当今天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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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伏击韩遂

轮回汉末第三卷讨董乱天下第一百五十三章伏击韩遂马超与项敖相见之后不到半月,西凉乱了。

马腾与韩遂决裂,二人在金城郡大打出手。炎国的西军同时出兵武威,对武威境内的羌人发起突袭。

“卑鄙项敖!无义马腾!”被迫退回武威郡的韩遂,在武威治所姑臧之中大发雷霆。

韩遂部将成公英对着马腾抱拳焦急道:“如今看来,马腾已投降项敖了,武威恐怕也难保,主公还是尽快撤出武威,前往敦煌、酒泉才是。”

成公英乃是韩遂麾下最忠诚,最勇武的部将,尤善骑射。在西凉地界,成公英可是有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威名。

韩遂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转头看向成公英问道:“敦煌、九泉早就已经被西域十六国瓜分,本将去了还有何用?”

“主公此言差矣!”成公英轻轻摇头说道:“主公如今麾下还有三万西凉铁骑,面对各自为政的西域十六国,翻手之间便可灭之。”

“占据敦煌、酒泉之后,可凭借玉门关、阳关将西域十六国抵御在敦煌之外,向东,禄福、会水皆有地势险要的关隘,抵挡炎军也是简单。”

“况且张掖郡内的羌人也不会轻易将得来不易的领地丢掉不是?主公可与羌人结盟,割据敦煌、酒泉二郡观望关东局势。”

成公英一脸笃定的说着,似乎自己的计策一定能够让韩遂立足敦煌。

韩遂看着舆图思讨片刻,抬起头来坚定说道:“就按英的计策,下令三军,即刻拔营,突袭酒泉!”

“主公英明!”成公英兴奋的抱拳领命而去。跟随韩遂多年的成公英也早已经习惯割据称王,不甘人下。韩遂看着成公英离开的背影,脑海之中浮现出马腾的面容,神色狠厉。

此时的酒泉长城之外的会水城外。

“边将军,主公来信,韩遂大军已经开拔,最多五日便会赶到酒泉!”

边靖拿过焦靖递过来的书简,仔细的看了好几遍。边靖双手有些颤抖的放下书简,神色带着激动,带着深埋已久的仇怨。

“边将军”

焦靖虽然能够理解边靖此时的心情,但是西凉战局对主公来说太过重要,焦靖生怕边靖胡来,乱了主公计划。

“焦将军放心!”边靖颤抖的举着手,打断想要说话的焦靖说道:“靖不会因为个人仇怨坏了主公大事,只是多年的父仇眼看能够得报,心中有些忐忑罢了。”

焦靖深深的看了眼边靖,有些不太确定的点点头。

“还劳烦焦将军,领兵跨过长城,封锁整个酒泉。”

“边将军放心,末将必定不会让一直蚂蚁踏进酒泉境内!”焦靖重重的看了眼边靖,郑重抱拳。

待焦靖领兵离去良久,边靖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下令三军攻打会水城。

数日过后,韩遂领着三万西凉精锐,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酒泉乐涫城。

“主公,西域十

六国难道出了大能,竟然将酒泉消息封锁如此严密?”

韩遂同样眉头深皱,心中有些许不安:“看来十六国的局势也不明朗。速速加派斥候,一定要打探清楚乐涫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诺!”

又是半日过后,成公英回到韩遂军帐之内。

“终于有消息了!”成公英有些兴奋的冲到韩遂军帐之内:“主公,潜入乐涫城的斥候回报,十六国正在因为瓜分不平,相互征讨。乐涫城靠近西凉马腾势力,没有敢太过明显的布置兵力,应该是怕惊扰了马腾。”

“若是情报属实,乐涫城以西的各大城池,恐怕并不安生。如此恰好给主公机会,将酒泉迅速拿下。”

韩遂的神色同样有些庆幸。逃离武都数日以来,餐风露宿不说,路过张掖郡时还要在羌人面前装孙子,让韩遂愤怒的同时又苦恼不已。

不知十六国哪个势力封锁了西域的消息,让韩遂在酒泉边境足足驻扎了将近两天不敢动弹。如今终于知道西域、酒泉境内发生了什么,韩遂哪还愿意待在这个只能和西北风的地方!况且连日来到行军,让韩遂本就不多的粮草辎重消耗殆尽,韩遂早就心急得不行。

“下令三军,连夜突袭乐涫,拿下酒泉治所禄福!”

“诺!”成公英抱拳,兴冲冲的离开了。

乐涫城内。

“韩遂大军应该已经快到了。”

“韩遂没有发现不妥?”

“似乎没有!”焦靖再次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情报继续说道:“韩遂仓皇逃出金城郡,数日急行军连度武威、张掖两郡,军中的辎重恐怕早就消耗殆尽。如今探得吾等设置的情报,恐怕会心急如焚的进攻乐涫!”

“哼!”冷哼一声道:“铁蒺藜可布置好了?”

“将军睿智,用投石车抛掷铁蒺藜,即便是主公前来,恐怕都不会料到,更别说心急的韩遂了。”

边靖闻言点点头,突然双眼一亮道:“速速传令下去,投掷之前将铁蒺藜全部烧红!”

“呃”焦靖先是一愣,随后面色兴奋大笑:“哈哈哈滚烫的铁蒺藜,接不得,踩不得,西凉铁骑费了!”

兴奋过后,焦靖兴冲冲的朝帐外冲去,心中有些后怕:这焦将军太毒了!

“城内多少守军?”

“禀将军,城内守军只有不到一千,而且大多是老弱残兵。”

“百姓几何?”

“百姓倒是不少,大多是西域十六国的外族。至于汉人,似乎并不多!”成公英回想片刻继续说道:“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城内的守军没有丝毫戒备的模样。”

“主公三万大军过境,就算西域十六国没有看重中原兵马,但是此时也应该得到消息才是。”

韩遂沉着脸想了想:“不管了!粮草已尽,若是今晚攻不下乐涫,明天将士吃食都没办法解决了!只要速战速决,将乐涫拿下,就算有伏兵,本将军也能守住乐涫。”

成公英点点头,暗中也如是想来。

“下令三军,即刻攻城!”

“诺!”

“杀!”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萧杀的喊杀声,响彻了整个夜空。城墙之上不多的火把,都被突来的喊杀声震得摇晃不已,摇摇欲灭。

“敌袭!敌袭!”看似防备羸弱的乐涫,在听到喊杀声之后,反应竟然极为快速。城墙之上的守军很快便将城墙之上的没有点燃的火把尽数点燃,霎时间,城墙之上灯火通明。

奔袭中的韩遂借着城墙之上的火把,看见城墙之上熙熙攘攘守军,心中大定。

“勇士们,登上城墙着,赏白银百两。若能斩杀敌将,黄金、美女唾手可得!随本将杀!”

韩遂爆起大喝,企图让有些疲累的士卒增长点士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韩遂喊罢,一群西凉士卒双眼冒着绿光的看着城墙上的守军。

“汉军!是汉军!”待韩遂大军从到了城墙之下时,城内的守军似乎才看清楚来犯的敌军是何势力。用着韩遂都听不太懂的言语大声喊着。

韩遂闻言,更是放心下来。西凉外族繁多,作为西凉势力的首领之一,韩遂多少也会一些外族的语言。既然自己都听不明白,那肯定是西域十六国之中没有多大势力的小国。

韩遂有些狠厉,有些庆幸的邪笑着,身先士卒,率领着抬着云梯冲杀的士卒,眨眼之间从到了城墙之下。

与韩遂料想的一样,城内守军虽然在顽强抵抗,但是实力的差距,让韩遂在半个时辰之内,便轻松将城门攻了下来。

“打开城门!让吾西凉铁骑踏平乐涫!”韩遂怒吼着,似乎在发泄着数日以来遭受变故无奈又愤怒的情绪。

“轰隆隆!”城门缓缓被打开,紧接着喊杀声起,置于后军的西凉铁骑发起冲锋,冲过步卒预留下的通道,急速杀入了城内。

“放!”就在西凉铁骑进入城内的瞬间,韩遂清晰的听见了一声汉语的军令,韩遂感觉十分熟悉。

咻咻咻接连不断的破空声高,打断了韩遂的思考。韩遂抬起头来,便看见夜空之中四面八方都是猩红色的圆球。

这是什么?韩遂心中惊呼,果真有埋伏!

不等韩遂想明白,猩红色的圆球一个接一个的坠落到了自己的大军之中。骑兵阵营上空的圆球最多,几乎遮住了骑兵阵营的头顶。

“啊好烫!”圆球落在骑兵或者步兵的肩背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甚至冒起了白烟。

不知情的战马不小心踏在了猩红的圆球之上,被烫得比士卒还好疯狂。一时间,整个西凉兵阵营之中,战马的嘶鸣,士卒的惨叫混杂成一片。

“是谁,出来!”韩遂双眼通红,朝着黑不见人影的城内外嘶声裂肺的大喊着。

“火失,放!”

又是一声军令,穿过嘈杂的战场,传入了西凉将士的耳中。

紧接着便是漫天的火失,如同愤怒的火龙一样,无情的朝着西凉军阵营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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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止战之殇

天蒙蒙亮,满身鲜血,披头散发的韩遂终于聚拢了三五千残军,从乐涫的伏击之中冲出重围。

“包围韩遂,一个都不能放跑!”

不等韩遂搞清楚状况,韩遂就再次听见一声怒喝,紧接着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四周出现万余大军,将韩遂的残军团团围住。

“韩将军,可还记得在下?”

韩遂凝神望去,双眼微瞪“边靖!”

边靖策马来到两军之前,狠狠的看着韩遂说道“嘿嘿!不想十多年过去了,韩遂将军竟然还记得在下。”

“呵呵,汝居然没死。”韩遂看了看自己身后三五千残军,再看了看面色戏嘘的边靖,有些惨淡的说道“不知汝今日打算如何处置本将?”

“处置?”边靖面色一阵惊讶,随后摇头摆手道“不不不,两军交战,只问胜负。至于将军所为的处置,恐怕还得大战过后才知晓。”

“边将军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既然韩遂将军如此耿直,在下也不必再装模作样。”边靖不屑的眼神尽去,换作一脸的狠厉道“不知韩遂将军可还记得吾父边章?”

“自然记得。”

“韩遂将军可还记得吾父身死的模样?”

韩遂眉头一皱,恼怒的看向边靖“吾等皆是将领,战死沙场乃吾等宿命!边将军想要为父报仇更是人之常情,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本将?”

“羞辱?哈哈哈”边靖面庞扭曲,疯狂大笑“尔可知本将十余年来十如何度过?身为人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尔等欺凌吾父尸骨,十余年来夜夜的煎熬,尔等可有想过?”

“尔既然如此残暴,今日本将不过三两言质问,就是屈辱?”

韩遂甩了甩凌乱的头发,轻轻一笑,有些不屑的说道“边将军已过中年,还如此幼稚?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别说鞭挞边章尸骨,就算是食其肉,饮其血又如何?”

边靖闻言,端坐在战马身上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将军!”焦靖上前,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边靖“何必与手下败将多言,挥军斩杀韩遂,祭奠将军父亲亡灵即可!”

边靖双眼通红,恨不得将韩遂生吃。不过理智一直在边靖的脑海中盘旋,自己是炎国将军,更不是韩遂一样的禽兽。

“三军都有,围剿敌军,活捉韩遂!”

“杀!”焦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生怕边靖会胡来,尽快解决西凉战事才是首要,切莫留下隐患。如今黄河局势可不安宁。如此想着,焦靖不再迟疑,大声喊杀,率领着炎国精锐,对韩遂的残军发起冲锋。

战事一触即发。或许是韩遂率领的西凉兵马也知道今天难以苟活,在炎军发起冲锋之后,西凉军奋起反抗,让炎军也真正看见了西凉军的英勇。

绝地求生的西凉军,没有一个士卒放松过手中的武器,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只要看清面前之

人是自己的敌人,便会赴死一般的冲杀而来。西凉军三五人配合,以伤换伤,就算自己身死,也要拉人陪葬。

原本是兵败如山倒的局势,竟然硬生生的让西凉兵止住败状,与炎军开始血腥的肉搏战。

你抓我的枪,我握住你的刀,相互钳制住对方的武器之后,西凉兵和炎军用头,用牙齿,对自己面前的敌军发起了野兽一般的攻击。

西凉军没有炎军精锐的甲胄,不能用牙齿攻击炎军,便用头撞,用肩膀顶,在西凉军看来,就算不能给敌军造成明显的伤害,也要撞得你们头晕目眩,好让身后的同袍能够杀掉敌军,为自己报仇。

炎国的军队更是凭借着尽量的战甲,冲进人群,以牙还牙。即便是被西凉军牵制住,无法动弹,发挥不出甲胄的优势,也会用牙齿咬西凉兵的脖子面庞。

战场之上不停传出来的叫喊声同样惨烈,却没有往日看到的战场中凄凉的感觉,更多的是将士的壮烈。

不论敌我,战场之上的士卒都战得英勇,死得壮烈。

“杀!”边靖狠着脸喊杀着,带着亲卫终于冲破重重阻碍,杀到了韩遂的面前。

绝境的韩遂也抛开了心中所有的惧怕,哈哈狂笑,不顾身边亲卫的阻拦,在战场中央,与边靖开始了生死角逐。

边靖想要报仇,韩遂想要活命。二人过招,皆是最为狠毒的致命一击。或劈或砍,或刺或撩。两人手中的长枪不停的带起丝丝鲜血,随着二人手中的长枪在空中飞舞。

“韩遂,拿命来!”边靖一声怒喝,腰部一挺,在夸下战马的帮助之下,直愣愣的飞跃而起,朝着韩遂突刺而去。

韩遂同样打出了内心的火气和今日来受到屈辱,同样一跃而起,对着飞跃而来的边靖就是一记横斩。

砰一声巨响,二人撞击到了一起。边靖满脸鲜血,神色狠毒的看着眼前萦绕在自己脑海十余年的仇人。韩遂同样披头散发,暴怒的盯着眼前原本是自己晚辈的边靖。

二人凌空,让周边的士卒恍然间,似乎都看见了自己的将领双眼之中时不时的闪烁的火花。

“杀!”“杀!”二人同时怒喝,双双用力,将对方震开。

战场之中虽然惨烈,但是毕竟炎军人多势众,数千西凉残军很快被炎军灭了个干净。西凉士卒没有打算投降,而炎军也没有打算接受西凉士卒的投降。如此一来,临近中午时分,战场之上敌我双方将近一万五千的大军,倒下了大半。

西凉全军覆没,炎军也不好受,伤亡比西凉军少不了多少,粗略看去也有三千有余。焦靖有些喘气的看了看战场,想想着炎国纪念碑上又要添加数千士卒的名字,神色没有丝毫战胜的喜悦。

整个战场之上,仍旧在继续拼杀的就只剩韩遂、边靖二人。

韩遂虽然年迈些许,但毕竟是昔日名震西凉的勇士。边靖虽没有韩遂勇武,但是却有着项敖赐予的修炼之术。

或许是韩遂年迈,武力开始衰退;也或许是边靖在修炼之术的帮助

之下,体力比常人要丰腴。数个时辰的大战之后,韩遂已经显现出劣势。

又是一声剧烈的震动,韩遂被边靖一招调转的回马枪刺中了左胸的肩膀,狠狠朝后飞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之上。虽然有甲胄庇护,但是仍旧被边靖的长枪刺穿,伤及筋骨。

“噗!”韩遂半跪而起,右手杵着长枪,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撒了一地。

边靖落地之后,提着手中的长枪一步一步的朝韩遂走了过去。

“韩遂,可有遗言?”

韩遂抬起头来,竟然带着欣慰的笑意看向满脸狠厉的边靖“遗言?没有,只是想请边将军随吾一同,前往鬼门关看看罢了。”

边靖一愣,没有明白韩遂的意思。原本轻笑的韩遂脸色突然变得狠厉,猛的朝边靖扑了过去“哈哈哈,一起死吧!”

韩遂扑到边靖身前,用肩头朝边靖胸口狠狠撞去。原本胜券在握的边靖丝毫没有想到看似油尽灯枯的韩遂竟然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头晕目眩。

“哈哈哈!”贴在边胸口的韩遂继续疯狂的笑着,举起手中的长枪,朝着自己腹间狠狠刺去。

“噗!”“噗!”连着两声脆响,枪尖穿透韩遂的身体,有插进了韩遂身后边靖的身体之中。

砰一声,韩遂与边靖如同葫芦串一样,一起到在了地上。

“呃”边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已经断气的韩遂,腹间传来的剧痛让边靖眼神开始恍惚起来。

“将军!”焦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面色巨变,一声大喝,赶紧冲到边靖与韩遂的身前“医匠!医匠!快快遣人将医匠带来!快!”

一时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战场又混乱起来。

设法将韩遂与边靖分离之后,边靖焦急的带着边靖匆匆离开了战场。剩下的士卒担忧自家将军安危的同时,带着有些低沉的气氛开始打扫战场。

初秋的西北漠地之上,没有丝毫怜悯的太阳仍旧散发着毒辣的阳光,不仅烤得戈壁荒漠热气腾腾,同时也让战场之上的尸骨开始散发出血腥的恶臭。十来只秃鹫被战场之中传来的腐肉吸引过来,一直盘旋在战场上空之上,似乎等待着大军的撤离,就能享用自己的美味。

不少士卒抬头看了看控制一直发出烦人叫声的秃鹫,神色恼怒。不少士卒抬起手中的箭矢,意图将想要吃食自己袍泽尸身的秃鹫射下来。

忽的,一阵狂风而过,将战场上让人作呕的气味,吹向四面八方。士卒们收拢好随地可见有些残破的兵甲,将还能够分辨出来的袍泽的尸身放置一个一个的放置到一旁,再将敌军的尸身和无法分辨出的袍泽的尸骨分别堆积起来。

临近夜晚十分,乐涫城外,燃起了熊熊烈火,烈火之中散发出来的人肉灼烧的味道,让城内的百姓惧怕,让炎国的士卒落泪。

翌日,数千的骨灰瓦坛被送回了并州。而昨天的大战之地,也竖起了一个巨大的墓碑,上面写满了人名。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互谋

“主公,黄河对岸的情报传回来了!”

项敖接过贾诩递过来的书简,缓缓打开。

“郭嘉郭奉孝,果然是世间鬼才!”项敖将手中的书简递给贾诩,脸色之中有佩服,有嫉妒。

贾诩仔细看了看手中书简,又将书简传给了戏忠,接过项敖的话说道“诩佩服!黄河难渡,臣下以为只要将守住官渡,死守濮阳,就能将曹操挡在黄河以为,臣下还是低估了郭奉孝的能力。”

“以臣下看来,贾祭酒计策稳妥。”戏忠看罢,轻笑着说道“主公花费不少心里,要将西凉平定,免除后顾之忧,乃是上策。”

“数年恢复,料想鲜卑肯定也有了几分实力,若是西凉不稳,羌人入境,主公如何与曹操相斗?”戏忠转身对着贾诩作揖道“祭酒能够忍住与如此高手对决的心思,稳守黄河,忠佩服!”

“哦?!如此说来,志才有还有想要与郭嘉一较高下的心思?”项敖看向戏忠,神色之中有几分期待。在三国的历史之中,戏忠是曹操前期极为重要的谋士。戏忠身故之后,曹操势力不少决策都是由接替戏忠军师祭酒职务的郭嘉提出。

项敖十分好奇,要事戏忠和郭嘉对上,在如今的条件之下会擦出如何模样的火花。

“谋者,能与天斗,与地斗乃是大才。若是能够与郭嘉一般的谋士相斗,才是其乐无穷!”戏忠眼光闪着精光,眼神之中透露出无穷的战意。

“既然如此,志才分析分析郭嘉计策如何?”

项敖看了看没有多说的贾诩,便向戏忠提议。

“诺!”戏忠作揖接令,领着项敖与贾诩来到舆图之前。周围的一众武将同样跟随而来。

“主公与曹操势力之间,如今最明显的分界乃是黄河。然,不论是曹军,还是主公兵马,似乎都不善于水战。曹操不论是想要度过黄河攻打河北,还是借黄河天险将主公阻挡在河北之地,曹操必须要攻下濮阳!”

“濮阳的黄河两岸,都有渡口,虽然不及官渡,但濮阳两岸的渡口却如同利剑一般,一直悬在曹操头顶。”戏忠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同仁反问道“各位觉得曹操会同意么?”

下意识的,不论是贾诩等谋士还是赵云等武将摇摇头,神色凝重看向舆图之上的濮阳。

“曹操想要拿下濮阳,无外乎强攻或者用计!”

“强攻,对于曹操来说最为有利。黄的对于曹操来说有利有弊,对于主公来说也同样如此。想要守住官渡,只有不停的从魏郡与东郡的交界渡口派遣士卒。”

“如此一来,曹操只需守住濮阳渡口东西两侧,对濮阳发起猛攻,濮阳便会成为孤城,拿下濮阳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戏忠神色自信“前提是主公不会在此时与曹操决战,全线对曹操发起猛攻。”

“若是主公之前没有图谋西凉,将主要兵力布置在黄河一线,郭嘉也没有机会趁此能够占据甄城(今河南范县濮城一

带)。”戏忠对着项敖作揖道“不过从大局来说,主公以如此小的损失换来整个西凉,可是天大的便宜。”

项敖闻言,呵呵一笑,有些尴尬的搓了搓鼻头。倒是视项敖为天神的典韦、赵云等武将有些不善的看向戏忠。至于新投而来的马超,就有些奇怪的看向众人。如此君臣之间的关系,让马超疑惑不已。

韩遂被斩之后,马超说服自己父亲,举自己能够控制的所有西凉之地,尽数投降。原本以为要大战的项敖,便如此轻松的将西凉拿了下来。拿下西凉之后,司隶境内除去左扶风还在吕布的控制之下之外,其他郡县也归入了项敖的治下。

消息传来,天下震惊。尤其是与项敖跨江而治的曹操,在郭嘉的建议之下,大军北上。硬生生将昔日东郡黄河以南的领地尽数占领,唯独濮阳苦苦坚守,等到了项敖的归来。

“若忠就是郭嘉,定然会建议曹操大军攻打濮阳,同时在官渡布下重兵,随时准备北上。”戏忠说着,有将指头指向虎牢关一带继续说道“既然曹操不惜耗费大量兵马驻扎在河南偃师、巩县,必然也不会在此时将插在主公势力之间的钉子闲着。”

“驻兵防守偃师、巩县,然后分兵,突破轩辕关的防守,经阳人、广成,直接攻入弘农郡,分散主公注意力。”

“等等,戏太尉,末将有些许疑惑,不知可否解答?”赵云打断戏忠的说辞道“既然曹操将主要兵力布置在濮阳、官渡一带,偃师的大军为何不直接攻打洛阳?”

“以濮阳、官渡大军混淆视线,甚至在青州一带同时用兵。以主公目前东军、南军的兵力,除了防守黄河沿线,恐怕无力再支援洛阳!”

戏忠轻轻一笑,反问赵云道“子龙将军所言不假,不过子龙将军以为,曹操如何能够知晓主公如今的兵力部署?”

赵云闻言,一阵恍然。自从项敖发兵西凉之后,不论是曹操,还是贾诩,都加大了黄河沿岸的封锁,别说曹操不知道项敖的兵力部署,就算是项敖,如今想要探清曹操的兵力,恐怕比攻打西凉都还要费心思。

“况且洛阳城墙高大,易守难攻,计算郭嘉急于求成,恐怕曹操也不会傻到用人命去填洛阳才是。”

“曹操此次敢大张旗鼓的北伐,臣下以为曹操必然早就与与吴王孙策、鲁王刘备达成协定。”说道此,戏忠面色有些凝重“若是刘备此时与曹操结盟,一统北伐,倒是不小的麻烦。”

项敖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追问道“若不强攻,郭嘉如何用计?”

“以臣下对郭嘉的了解,郭嘉用计无外乎险和人心!”

“险之如何?人心又如何?”

“曹操虽然不知吾炎军具体兵力,但是压力之下,曹操也极有可能采纳郭嘉最险的计策之一,那便是以官渡为主,全面北伐!”戏忠正色道“既然不知敌情,与其冒着危险漏出自己马脚试探敌情,还不如全线出击,到时具体如何一目了然。”

项敖闻言

,神色微变。历史记载中的曹操却是有如此大的魄力,说不逼急了还真有可能直接全面北伐。

“至于人心,呵呵!”戏忠淡淡一笑道“吾炎国民心最为凝聚,想要利用民心郭嘉可能还没有如此大的能耐,不过各路王侯的人心,恐怕都会成为郭嘉玩弄的对象。”

项敖皱着眉头,低下头来仔细思讨,分析戏忠提出每个计策的可能性。

在项敖看来,曹操此时最不可能的选择的就是北伐决战。此时的炎国,在外界看来,兵马粮草都极为充足,此时决战乃下下策。若项敖是曹操,定然会设法消灭炎军的有生力量,效仿项敖昔日收复冀州的模式,用战争拖垮炎军,毕竟炎军四面皆敌。

而此时距离濮阳城不远的甄城之中,曹操以及麾下的文臣武将同样在谋划着项敖。

“公达认为项敖会如何应对?”

对濮阳用兵,同时明目张胆的驻军官渡,曹操相信项敖肯定会有所行动。但是如今得到情报只有项敖领着部分精锐赶到了魏郡,然后就没有了任何动作,曹操有些举棋不定。

“西凉方定,项敖必然要在西凉留下大军,不仅要防止西凉军反叛,还要出兵攻打被羌人和西域十六国占据的领地,回援黄河的兵马估计也只得项敖禁军羽杀营,最多不过会将赵云的白马义从召至魏郡。”

“为何?”许诸有些疑惑,重甲步兵攻城略地可不是一般的强,与自己主公可能大战,许诸可不认为项敖会如此轻视自己的主公。

“北方善水军的将领有几何?项敖不可能不会考虑。即便是带着羽杀营和白马义从,也要等到主公攻入河北或者项敖攻入兖州之后才用得上,以备不患罢了。”

郭嘉接过荀攸的话来说道“不错!黄河渡口之争,需要最多的仍旧是步兵和弓兵。”

“此前奉孝一直坚持本王全线北伐,如今项敖已经归来,奉孝以为本王又当如何?”

“主公!”郭嘉难得如此正经的站起身来,对着曹操及其恭敬作揖道“如今项敖已占据凉州、并州、幽州、冀州以及大半司隶,昔日大汉半数疆土已经在项敖治下。方才公达军师也阐明,西凉此时乃是炎国的拖累,浪费炎国不少兵力。”

“此时需连同鲁王刘备,汉中王吕布,共伐项敖!”郭嘉面色凝重继续说道“项敖自入主并州之后,主公可是看着项敖如何一步步将并州治理得富足堪比中原。如今项敖再填领地,若是放任项敖继续继续发展,主公日后只有俯首臣称!”

“郭奉孝!”荀彧一声暴怒大喝,对郭嘉如此不敬主公极度恼怒。

曹操同样面色发黑,但是郭嘉分析的都是事情。平时极为自信的曹操,看着项敖的发展,心中都有些开始质疑自己的才能。

“奉孝的意思是?”

“全面开战,兵出官渡,北伐项敖!”

郭嘉语气之中的决心,房内的所有谋臣武将都为之一振。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宿命之外

曹操下定决心打算大举北伐之时,南方的局势让曹操也越发着急起来。

新汉襄王刘表,没能经受住岁月的侵蚀,双腿一蹬,留下自己的子嗣开始争夺权力。

夺嫡之争,让原本安宁的荆州瞬间变得非常复杂。刘备、孙策借助如此良机,开始图谋荆州。

天下传言吴国善水战,确实不假。孙策带领着吴国的水军精锐,从扬州我庐江郡攻打荆州江夏郡。刘备也借着刘琦的的相邀,出兵南阳,如今荆州治所所在南郡襄阳。

荆州的动向,让荆州的世家开始摇摆不定,表面在支持着刘表子嗣,争夺荆州的掌控权,暗地里却已经拉帮结派,与刘备、孙策勾兑。

“如今主公已经入境南阳,恰逢项敖与曹操将要决战,主公即刻出兵汉中,攻打吕布!”诸葛亮作揖,神色急切的对着刘备说道。

刘备闻言,来回踱步,思讨良久。

“孔明如何确认项敖与曹操将会决战?”

“如今项敖威势无二,曹操想要凭借黄河天险固守中原四郡完全都是妄想。”诸葛亮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扇,面色笃定说道“如今项敖已经一统北方,下一步必然是大军南下,以横扫之势统一天下,曹操首当其冲。”

“相比不用几日,曹操必然会遣使者前来会见主公,与主公洽谈联盟之事。”

“联盟?”刘备眉头微皱,随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曹操想要北伐项敖,只凭一家之力恐怕还是有些吃力。刘备有些不太肯定的抬起头来,对着诸葛亮说道“如此说,本王是同意还是拒绝?”

“主公当然要同意!”诸葛亮轻轻一笑道“若是曹操大败,不给主公入蜀的时间,之前亮定下的四分天下的计策又有何用?”

“联盟乃是必然,不过主公可以借此机会向曹操索要些甲胄辎重,为主公攻打吕布填些砖瓦不是?”

刘备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满是欢喜。

没过几日,曹操果然如诸葛亮所料,派遣使者前来与刘备结盟,为表诚意,带来了不少刘备如今正欠缺的甲胄和粮草。刘备也没有太过为难,直接答应了下来。

“主公,万事俱备,攻打吕布吧!”

“主公,臣下附言!”自从诸葛亮来到刘备身边之后,简雍见到诸葛亮的才学之后,低调不少。此次诸葛亮主战吕布,简雍是最为支持。

“只有拿下汉中,入主益州,主公才有项敖、曹操一战的机会。”

“请主公下令!末将定身先士卒,为主公开疆扩土!”张飞、关羽等武将同样跃跃欲试,纷纷想要争当前锋。

“诸位将军莫急!”诸葛亮站出来,对着众人作揖,淡淡道“既然主公与曹操结盟,必须要出兵北伐项敖才是。一来能稳住曹操与项敖对峙的局面,二来让项敖也看看主公实力,让项敖日后不敢随意出兵汉中。”

“末将愿领兵北伐,会一会炎军!”一声爽朗自信的请命,让在座的谋臣将士微微一愣。

此人乃是昔日的南阳太守,魏延。刘表身死之后,不论是刘表长子刘琦,还是次子刘琮都没有太过看重刘备掌控的南阳,魏延理所当然的就变成了刘备麾下的将士。加入刘备势力不久,年轻气盛的魏延自然想要建功立业,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攻略汉中,入主益州,可是刘备此时的重中之重,心来的魏延可没有想过自己能比得过一直跟随刘备多年的关羽和张飞。既然如此,何不退而求其次,参与北伐,风险小了不说,要事能够在北伐之中有亮眼的表现,扬名天下指日可待。

诸葛亮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一脸正色的魏延,稍微想了想,诸葛亮就明白了魏延的想法。此人头脑机灵,看来主公气运不差,无意间寻得如此良将。

刘备见有人自告奋勇,上前拍了拍魏延的肩膀,欣慰说道“文长如此着想大局,待入主蜀地,本王定不负文长。”

“末将谢过主公!”魏延面色显得极为激动,单膝跪地,兴奋的对着刘备抱拳。

刘备点点头,环视众人,正色道“此次出兵汉中,关乎吾南汉气运,还请诸位竭力。”

“臣(末将)定当竭力赴死!”

慷慨激昂过后,刘备便开始调兵遣将,为北伐和西进作准备。

吕布的汉中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汉中世家对吕布的态度并不是太好,刘备早就遣人在暗地里与汉中世家联络。此次出兵,刘备将关羽、张飞还有昔日袁术部分麾下和从刘表手下收纳的将领,起兵五万,分批前往汉中。至于魏延,刘备也没有吝啬,将麾下为数不多的精锐分派一万给魏延,出兵北上过武关直接北上袭击司隶弘农郡。

就在刘备图谋汉中之时,汉中的吕布也没有闲着。

“主公,荆州太乱,吾等不得不防!”

陈宫面色深沉,对着吕布郑重谏言。吕布虽然看似正色,但是眼神之中的不屑仍旧让陈宫担忧不已。

“公台所言极是,不过汉中易守难攻,本王可是在上庸、房陵布下了重兵,何人可以入汉中?”吕布满是自信的说道“况且如今荆州内乱,又有如虎的孙策和野心勃勃的刘备,一众豺狼虎豹瓜分荆州都来不及,谁会浪费兵力前来攻打汉中?”

“主公还是小心为上!”张辽在旁也同样皱着眉头说道“襄阳一带近日来有些反常,斥候传回来的情报显示刘备拿下襄阳之后准备北伐!”

“北伐?”吕布眉头一皱,疑惑问道“曹操给了刘备什么好处,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竟然让刘备趋之若鹜?”

“非也!”陈宫沉着脸摇头道“如今项敖势大,对于那面的诸侯,不论是曹操还是刘备,甚至是主公,不都是最大的威胁么?主公可不要以为守住汉中便能高枕无忧了。”

陈宫的直言,让吕布眉头紧蹙,似乎非常不满陈宫。

“主公勿脑!”张辽见吕布神色不悦,赶紧劝解道“项敖平定北方之后,下一步必然是南下。此时与项敖接壤的,便有四王侯。西面的刘璋,东面曹操,中间还有刘备与主公。项敖南下首要肯定是要先

灭了曹操,占据中原,方可一统天下。”

“然,唇亡齿寒!”张辽神色凝重“若是南面势力最大的曹操都被灭掉了,主公认为刘备能够支持多久?刘备灭亡之后,主公又当如何?”

吕布闻言,神色大变。

“公台、文远以为本王当如何?”

陈宫、张辽对视点了点头。

“主公,如今项敖似乎是主公与刘备等人共同的敌人,但是刘备此人野心不小,还是不得不防。”陈宫作揖继续道“主公可遣使者前往陈国,看能否与曹操联络上。”

“和曹操联络?”

“项敖新降西凉,西凉局势不稳,若是能够联络道曹操与曹操结盟,不仅能够共抗项敖,还能让刘备忌惮,不论刘备是不是对汉中有其他想法。”

吕布闻言,脸色发黑。

命中注定,也或许宿命之外。原本吕布要被曹操生擒,然后曹操会在刘备的教唆之下,将吕布斩杀。但项敖出现之后,让吕布没有前往徐州,更没有与刘备在下邳相互征伐。却不想在前世恩怨的二人,如今在汉中又再次聚到了一起。

两位枭雄在汉中结局将会如何,或许要看天时,或许仍旧需要看宿命。

一个刻意图谋,一个并不明了下意识防备,看似宁静的房陵、上庸一带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让人觉得有些风声鹤唳。

吕布确实被张辽与陈宫说得心惊胆战,留下成廉和侯成驻军防备汉中治所,自己带着张辽、陈宫、魏续和宋宪赶到上庸,勘察上庸周边的敌情。

“主公,不对劲!”张辽急匆匆的赶回上庸吕布所在的官衙“末将刚刚到房陵探查,发现法房陵多了很多生面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听周边百姓说,这两天房陵一带时常有成群的鸟兽扑腾,好像被什么惊出来一样。”

“伏兵?”

“瞒天过海!”

吕布疑惑,陈宫却大惊失色。

“不好,主公!”陈宫对着吕布作揖道“刘备北伐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汉中。若是张将军探得情报无误,此时刘备的大军恐怕已经瞒天过海,潜伏到了房陵一带。”

“不可能!”吕布脸色微变,不可置信的说道“房陵有本王两万大军防守,怎么可能让刘备悄无声息之下潜伏过来大军?”

吕布言辞之中虽然对刚刚得到的情报不太相信,但是吕布多年来战场上的意识告诉自己,刘备大军已经潜伏到房陵地界了。

“卑鄙!”吕布狠狠的暗骂,随即抬起头来,对着张辽沉声道“文远,速速前往房陵,重新布置兵力。”

“主公不可!”陈宫上前拦阻吕布道“若是刘备大军真的已经进入汉中,此时应当以不变应万变。”

“陈军师言之有理。”张辽也上前凝重道“如今首要,乃是设法将刘备惊出来,摸清刘备的虚实才是。”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公台斗孔明

“主公,文远兄,不必太过着急!”陈宫轻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公台有良计?”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陈宫转头,对着吕布作揖道“主公,既然刘备瞒天过海,想要图谋汉中,那刘备的战略重心便不是在荆州。”

吕布闻言一愣,随后有些震惊问道“难道刘备也想入蜀?”

“然也!”

“不可能!”张辽完全没有相信,一脸否定的说道“刘备如今已经占据荆州南郡,若是刘备想要入蜀,可直接从秭归出兵(今湖北宜昌秭归县),过江关鱼腹、朐忍,如今巴郡腹地,占据江州之后徐徐图谋。为何要顶着主公的的威势入境汉中?”

陈宫闻言,自信一笑道“文远兄以为为何?”

嗯?张辽微微一愣,陈宫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自己。一旁的吕布却盯着陈宫,等待陈宫的回答。

“刘备如今与曹操结盟,出兵北伐。占据江夏郡的孙策也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荆南三郡。若是此时刘备大军从南郡西进”陈宫顿了顿问道“主公、文远,以为曹操和孙策将作何感想?”

“必定会群起而攻之!”张辽一声惊呼,吕布眉头深皱。

“益州刘璋羸弱,进取不足,守陈亦不足。如此想法的,恐怕不仅仅是刘备和主公。放着只有半州的刘备不灭,还是眼睁睁看着刘备攻下益州?主公也知道如何决策吧。”

“既然刘备想要入蜀,攻打本王,本王如何才能应对?”

“简单!”陈宫来到舆图之前,淡然继续说道“既然刘备的重心不在荆州,主公可遣大军假意暗渡的兵出房陵,作出要东进攻打荆州,与刘备互换地盘的意图。”

“妙计!”张辽一拍桌子,有些兴奋的说道“如此一来,吾等完全不必理会刘备军情到底如何,主公占据荆北,刘备肯定会将计就计,让主公作为先锋,替刘备顶住来自曹操和项敖的压力。如此一来,刘备肯定不会有丝毫阻拦,让主公入主荆州。”

“文远兄只见其一,不见其二!”

“哦?!还有连环计!”吕布同样惊奇的看向陈宫,有些着急的询问。

陈宫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论刘备大军身处何处,瞧见主公大军东进,十有会按照方才文远兄所言,放主公东进,占据荆州。”

“可荆州拿下对主公没有丝毫好处,反倒让主公身处四战之地。”陈宫邪邪的一笑“若是在刘备以为主公要攻打荆北之时,主公东进的大军来一个回马枪,刘备将如何?”

“妙!妙!妙!”张辽佩服的感叹着,面色止不住的兴奋道“如此一来,主公便可夹击刘备大军,让刘备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哈哈哈”吕布听罢计策,高兴大笑道“本王有公台,如有千万大军也!”

随后,吕布不敢耽搁,急忙下达军令,抽调上庸、房陵精锐三万

,‘悄然’的朝荆州南军治所襄阳而去。

“吕布攻打荆州为何如此突然?”

刘备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手中斥候传回来的情报,一脸疑惑的询问诸葛亮。

“主公,吕布大军东进不是更好么?”张飞扯着嗓子,大大咧咧的说道“吕布大军东进,主公可轻易拿下汉中。占据荆州的吕布,不仅能够当作主公的挡箭牌,抵挡项敖、曹操,还能吸引天下诸侯的注意,让主公悄然之下拿下益州。”

刘备闻言,面色微喜。但如此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刘备觉得并不真实。

诸葛亮皱着眉头,思讨良久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诸葛亮说罢,看了看有些不悦的张飞和刘备身旁一脸正色的关羽。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吕布麾下有一智谋,名陈宫,字公台。昔日各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陈宫曾效力曹操,为曹操出谋划策。虽然陈宫没有表现得有何特别之处。但是若是没有陈宫,曹操也难以拉起队伍,在陈留发家。”

“如此看来,陈宫此人也有过人之处?”

“那是自然。”诸葛亮对着询问的刘备再次作揖继续道“还请主公再遣斥候,明确吕布大军动向,看吕布是否是真的打算攻打荆州。”

“军师!”平日里言语极少的关羽突然开口,皱着眉头对着诸葛亮抱拳问道“主公大军暗渡陈仓,潜入汉中,吕布此时似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吕布占据汉中之后,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料想吕布是想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

“可是以末将看来,似乎此时的局势对于吕布来说,当是危及万分。”关羽微微一顿,似乎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道“项敖收复西凉、司隶之后,吕布大半边境几乎都在项敖的虎口之下。此时的吕布只有固守东面武都郡内的东狼谷隘口,北面山脉子午道,然后要么出兵荆州、要么出兵益州,扩大地盘才能得以让吕布有军事战略纵深。”

“然而益州北面有白水关、阴平道,易守难攻;即便是进入蜀地,蜀道难行,天下皆知。而东面的荆州,吕布只要越过神龙山脉,便可兵临荆州。荆州地势平坦,更适合吕布麾下精锐的并州骑兵才是。”

“关将军果然是帅将之才!”诸葛亮站起身来,诚挚的对着关羽作揖深拜。

“关将军所言不假,从军事战略来讲,吕布出兵攻打荆州没有丝毫问题。”诸葛亮面色凝重的继续说道“可如今王侯林立,局势混乱。想要争霸天下,还要在政局上多花些心思。”

“请军师赐教!”关羽正色抱拳。

诸葛亮作揖回礼,客气说道“赐教不敢当,待亮分析之后,还请关将军点评一二。”

“大汉已经名存实亡,各路王侯争霸,如今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诸葛亮毫无顾忌的说道“吕布想要坐山观虎斗,却没有相应的实力与领地。就算是被迫出兵荆州,扩大吕布纵深,吕布也不可能不会考虑荆北面临项敖、曹操的问题。”

“如今吕布的西面、北面都显得如此严峻,吕布为何还要出兵荆州,与项敖相比不相上下的曹操大军?”

“吕布当初放弃经营多年的司隶洛阳,入主汉中。之后的打算肯定是主公现在的战略,借机占据益州,怎么会头脑发热,大军尽起,攻打荆州?”

关羽低头沉思,片刻后凝重的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如此说来,吕布虽然没有发现主公大军,但是已经察觉到房陵一带的不妥,房陵出兵的大军,只是幌子?”

“幌子肯定是幌子,只是亮实在是不懂,既然吕布不明敌情,为何还要佯装东进?”

诸葛亮说罢,刘备、张飞等人都沉下头了,似乎已经认同了诸葛亮的分析,一起思讨吕布大军东进的意图。

“吾大军既然已经潜入汉中,断然不能无功而返!”众人思讨良久不得果,抬起头来笃定的说道“不论吕布大军舆图几何,攻打房陵、上庸乃是必然。”

“主公所言极是!”诸葛亮赞同的点点头,略作思讨后继续说道“不过以防万一,主公可改变战略。”

“如何改变?”

“北上至上庸两百里外的杨县(今山西洪洞县曲亭镇范村一带),围而不攻。然后分兵直接进入汉中腹地,攻打西城(今陕西安康市汉江北岸中渡台)。”

刘备闻言,神色微变沉声道“如此冒险?若是杨县不能攻下,那分兵汉中腹地的大军将会成为孤军。”

“主公不必担心!”诸葛亮笃定自信的说道“如今房陵、上庸有将近五万的守军,更有三万精锐东进荆州。西面、北面的防务同样会耗费吕布不少兵马,主公以为吕布兵马还能剩下多少?”

“主公,军师所言极是!”关羽对着刘备抱拳说道“上庸局势不明,若是贸然攻打,极有可能中了吕布的圈套。”

“主公,杨县俺来,三个时辰不下,俺张飞提头来见!”张飞气势汹汹的拍着胸膛说着,视吕布大军为无物一样。

刘备看了看张飞、关羽、诸葛亮,又环视了帐内其他跃跃欲试的将领,心中一狠,朗声笑道“如此军心,本王自然相信诸位能够立下大功。”

“下令三军,北上杨县!”

“诺!”

随后,在汉中郡武当山脉(今十堰市以东)之中,时常有惊鸟从山林之中扑腾而起。

项敖此时虽然人在魏郡,但是历史之中传扬的刘备入蜀,让项敖确实想亲眼见得。在刘备、吕布相互谋划之时,整个汉中的情报不停的向魏郡传去,荆北之地也是重点。

项敖拿着手中的情报,一脸期待的想着历史中的陈宫英年早逝,并没有与诸葛亮交手。如今在本王影响之下,有宿命纠葛的吕布、刘备二人,带着陈宫、诸葛亮在汉中大打出手。

陈宫啊陈宫,传言你有经天纬地之能,今天就让本王好生看看。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覆对北斗

“城下可是诸葛孔明?”

“正是在下,不知城上将军是?”

“哈哈!将军不敢当,陈宫也是!”

虽然建议自己主公有了充足的准备,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刘备大军竟然摸过山林,直接袭击上庸以北的杨县。毫无防备之下,杨县被攻占。

兵贵神速,刘备丝毫没有拖拉,派遣诸葛亮领着大军突袭西城(今汉中安康)。

“不愧是卧龙,在下佩服!”

“公台兄谬赞!”诸葛亮摇着胸前的羽扇,朗声道“在下一时侥幸,计谋得逞。”

“孔明兄今日是要攻下西城才会罢休?”

“那是自然!”诸葛亮一脸声色说道“吾主刘备身为汉室宗亲,自然要抗起匡扶汉室,一统天下的重任。”

“哈哈哈”陈宫不屑大笑“好一个汉室宗亲,好一个匡扶汉室。”

“如今天下王侯有七,非汉室宗亲的不仅只有吾主汉中王,还有河北炎王,关东陈王,吴国吴王。既然想要匡扶汉室,当将先收复洛阳,剑指河北才是。为何鲁王却要西进?”

“鲁王不怕名不正言不顺乎?”

诸葛亮轻轻一笑,继续朗声道“汉中乃是高祖发家之地,作为皇室后人,自然要先攻下汉中才是。”

“呵呵!笑话!”陈宫不屑,神色愤怒说道“恐怕是鲁王自知抵不过项敖、曹操,才决定西进,暂避出项敖、曹操锋芒吧!刘备当真以为吾主汉中是好捏的柿子?”

陈宫愤怒的言辞,似乎轻易调动起了守城大军的气势,将士都带着些许怒气看向城下的万余大军。

陈宫战前说如此之多,不过就是想设法提升自己兵马气势,打压刘军士气。汉中大军被布置到了上庸,还有万余大军也被派遣东进。此时的西城之中,只有五千精锐,两千预备兵马,如何敌得过诸葛亮率领的两万余精锐。

不过看城墙上守军的表情,陈宫满意的点了点头。

诸葛亮双眼一眯,朗声继续说道“公台如此说来,只有战乎?”

“本将曾听闻,孔明兄阵法造诣超群,不知今日可否一见?”

陈宫避而不答,反而提起了布阵一事,让诸葛亮微微一愣。方才就已经被陈宫先声夺人,若是此时拒绝,士气恐怕会更为低落。虽然在诸葛亮看来,就算士气低落,今日也必定能将西城拿下。

可想到刘备入蜀的计划,诸葛亮并不想在汉中耗费太多兵力。既然陈宫提出了军阵对决,岂不是刚好合了诸葛亮的心意。

将敌军引出城外,不论对阵胜败与否,拿下西城损失必然会少极多。况且在阵法一途,诸葛亮自负天下无人能及。

诸葛亮想着,双眼越发明亮起来,随即对着城墙上的陈宫朗声回应道“哈哈,既然公台将军有如此雅兴,吾二人今日便斗上一斗。”

见诸葛亮答应下来,陈宫长

长的舒了一口气。杨县被迫,西城被围,料想上庸的吕布必然已经得到消息,只要更能够拖过今日,明日午时之前吕布肯定能够回援。

两人三言两语之间,便把今天原本的攻守之战,变成了阵前斗法。军阵之战虽然同样会有伤亡,但是比起残酷的攻城之战,伤亡要少不少。自己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又大了些,将士都万分愿意。

轰隆隆,城门大开,随后西城之内奔出超过三千兵马,有骑兵、长枪兵、弓兵,有盾兵刀兵,甚至还有弩兵和手中拿着铁锤的奇怪兵种。

诸葛亮看着陈宫派出城的兵马,神色有些凝重。

“城内守军不多,在下只能派遣这么点兵力,孔明兄不会见怪吧?”

陈宫似乎并不惧怕诸葛亮突然发难,竟然亲自领着大军出城。诸葛亮不得不些佩服陈宫的胆识,但陈宫的说辞却让诸葛亮眉头紧皱。

这个陈宫,太狡猾了。自己提出斗阵就算了,竟然激自己用相同的兵力斗阵。以诸葛亮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陈宫将要布下的阵法,是失传已久的天罡北斗七星阵。

七星阵,分七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以方才陈宫派遣出来的兵种来看,此次陈宫布下的七星阵是以兵种配合为主,攻防兼备,可进可退,威力肯定不凡。

汉中多山地,攻入汉中腹地,刘备、诸葛亮等人也是打算攻城略地。此次出兵攻入汉中的刘备大军,大多以步兵和弓兵为主,仓促之下哪能寻到不同兵种的兵马配合布阵。

“呵呵!公台兄当真有趣。”诸葛亮带着深意的笑意说道“亮也是明白事理之人,既然说好的比试,兵力自然不会比公台兄的兵力多太多。”

陈宫自然也能看懂诸葛亮眼中的戏谑之意,不过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尔虞我诈,陈宫并没有丝毫觉得亏欠之意。

诸葛亮提起双手,向上一托,然后狠狠往下一压,大喝道“天覆阵,起!”

天覆阵?从来没有听过的阵法,让陈宫眉头一皱,同样打声喝道“天罡北斗,起!”

两人喊罢,战场之中立马传出轰隆的声音。片刻过后,城楼之下,陈宫率领的大军迅速站好队列,成北斗七星状。盾兵站天枢、铁锤兵站天璇、骑兵站天玑、长枪兵站天权、刀兵站玉衡、弓兵站开阳,弩兵站摇光。

而七星阵之前,是将近四千的刘军,摆出来了所谓的天覆阵。

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是为天覆。虽然兵种单一,只有弓兵、刀兵、盾兵和长枪兵,但是按照外方内圆的站位,让天覆阵之中的大军灵活起来。

“杀!”

陈宫虽然有些忌惮没有见识过的天覆阵,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宫一声大喝,七星阵立马动了起来。

站位天枢的盾兵在前,在陈宫的军令之下,毫不迟疑的开始冲撞诸葛亮天覆阵的外围,天璇位的铁锤兵紧随其后。

“杀!”陈宫阵中的士卒大喝,盾兵,铁锤兵相互配合之下,朝刘备士卒砍杀了过去。盾兵相撞,兵器相交,最前端的士卒绞杀到了一起。

诸葛亮也没有闲着,举起羽扇,向左一挥。天覆阵阵前的士卒立刻散开,主动漏出缺口。天覆是正二十四阵中的乾未,守卫景门。阵前士卒散开的是一刹那,让前排的陈宫兵马恍然之间看见无数美景,似乎这个世界变得无比的美好。

可不等士卒作出反应,处于天覆阵之内的方阵立马迎了上来,将陈宫七杀阵的天枢盾兵和天璇铁锤兵硬生生的挡住了。

不好!陈宫暗呼,情急大呼“武曲、破军!杀!”

陈宫声音刚刚落下,位于七星阵尾的弓兵和弩兵朝着盾兵刀兵两侧疯狂射击。突入起来的变故,让诸葛亮阵前的士卒立马遭受重创,倒下无数。

“哼!”阵前的重创并没有让诸葛亮有丝毫担忧,羽扇在手中赚翻,然后狠狠向下一甩“阴阳变!”

诸葛亮话音落下,天覆阵中的士卒立刻朝七星状的士卒发起冲锋,势不可挡的将陈宫士卒围了起来。

天覆阵中的士卒内外变换,外圆变方内的士卒将七星阵内死死包围,内方反变外圆的士卒即刻跟上,协助自己的袍泽,压制住陈宫七星阵的反抗。

陈宫神色大变,再次疾呼道“天权、玉衡破阵!天玑乱阵!”

刹那间,长枪兵和刀兵齐出,纷纷跨到弓兵和弩兵的身后,对诸葛亮麾下的士卒发起猛攻。

“七星变锥,杀!”

待阵内的骑兵提起速度,陈宫不敢耽搁,赶紧下令,让七星阵转眼见变成锥形阵,以骑兵未先锋,刀兵、长枪兵混合分在两翼,弓兵、弩兵居中,铁锤兵和刀盾兵殿后,朝城门发起冲锋。

“哼!想跑?”诸葛亮冷哼一声,沉声喝道“三军听令,攻城!”

诸葛亮一声令下,一旁看的早就不赖烦的张飞将手中的长矛向空中一举,扯着嗓子爆喝“杀!”

张飞嗓子确实不是盖的,一声大喝,似乎都震得城门都瑟瑟发抖起来。张飞率领下的大军,如同恶虎一般,不仅仅紧跟陈宫败军,同时分兵朝城门冲去。

“魏续将军,抛射,赶紧抛射!不要管吾!”陈宫一边带着大军反冲,一边对着城墙之上大喝。

魏续看着城下不分敌我朝城门冲过来的大军,双腿都开始发抖起来。城内只有千余预备兵马,如何能够抵挡张飞的冲杀。况且自己主公最为器重的陈宫都还在大军之中,魏续更是不敢动弹。

迟疑之间,陈宫大军已经被重重围了起来,而张飞自己则身先士卒,开始对城墙发起猛攻。

败了!败得如此彻底!陈宫停下脚步,看着城墙之上慌乱智慧的魏续,神色不甘,面色颓废,双眼无神。

一个时辰之后,大战悄然停了下来。西城城头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了刘备大军的旗帜,而陈宫则被披头散发的押到了诸葛亮面前。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战吕布

“诸葛匹夫!出城受死!”

西城落陷,吕布收拢防线,直接放弃了房陵,固守上庸,分大军攻打西城。原本东遣的佯军也会吕布拉了回来,直接朝杨县而去,一副不收回杨县不罢休的模样。

此时西城之下,吕布在城下叫阵,脸上有着无尽的怒气。

“哼,三姓家奴也敢在城下张狂!”张飞一声莽和,带着不屑的语气。

张飞不留口德的怒骂,将吕布原本都怒急的吕布气得面庞绯红。举起手中的方天戟刺向城墙之上怒喝道“呔,那黑汉,可敢下城受死!”

“有何不敢,俺张飞还怕了你三姓家奴不成?”张飞一声怒喝还击,带着一个背着长弓的老将下了城墙。

“黄将军,吕布那厮勇武不凡,俺单挑可能不是对手。”张飞命令士卒打开城门,对着身边的老将说道“若是等会俺有危险,还请黄将军策应一二。”

“翼德将军放心,末将必然不会让吕布逞威。”姓黄的老将紧了紧手中的长弓,郑重说道。

轰隆隆作响,张飞带着姓黄的老将在十数亲卫的陪同之下,来到城外。

“吕布!俺主刘备乃是皇室宗亲,还不速速投降,将汉中献给俺主刘备,说不定俺主仁慈,还能让尔当个守城的将领,余生无忧。”

吕布望着眼前的张飞,气得龇牙咧嘴的说道“尔这黑汉,只会逞口舌之利?想当年虎牢关下,尔等主臣三人都不是本王对手,今日只有尔黑汉一人,本王必将尔等斩于方天戟下。”

张飞闻言,面色一黑,暴怒喝道“那便战吧!”

“杀!”吕布同样一声大喝,双腿一紧赤兔马马腹,赤兔会意,抬起前蹄一声长鸣,如同离玄的箭,朝着张飞飞速冲了过去。

“杀!”张飞同样爆喝,举起手中丈八蛇矛,朝着冲过来的赤兔刺了过去。赤兔马名扬天下,张飞虽然鲁莽,但也不蠢,若是能够将赤兔重伤,陆地之上,或许能够与吕布一战。

“哼!雕虫小技!”吕布面色不屑,临近张飞之时狠狠一勒马缰,赤兔马再次长鸣,猛的一个转身,再次直立而起。赤兔背上的吕布更没有闲着,对着突袭自己下盘的张飞背脊一个横劈,一副要将张飞腰斩的模样。

张飞脸色一沉吕布骑术果然了得!心中想着,张飞没有时间犹豫,双腿加紧马腹,腰部一沉,横骑着战马扭过身来,对着横劈而来的方天戟一记突刺。

叮的一声,方天戟与丈八蛇矛撞击到了一起,发出清脆是长鸣,将吕布和张飞二人纷纷震开。

吕布武艺又长进了!借势翻回马背的张飞,紧了紧握着长矛的右手,努力让有些颤抖的右手稳定下来,心中有些惊骇的想着。

对着右侧的张飞一击斜劈,方天戟带着凛凛尖锐的杀气,朝张飞面门砍去。

张飞损失向后仰身,方天戟贴着张飞的面门而过,戟尖

上传来的凛然,刮得张飞面庞生疼。

张飞牙根紧绷,后仰之时,对着吕布胯下赤兔的腹部刺去。赤兔马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长鸣一声,轻轻向上一跃,躲过了张飞的突刺。斜斩的吕布急中换招,一个翻转,猛的收回方天戟,然后用方天戟的尾部对着张飞战马的脑袋狠狠一顿。

张飞战马应声而道,猝不及防的张飞砰的一声,与战马同时跌落道地上。紧随而来的吕布并没有打算放过张飞,再次轻勒马缰,让赤兔马飞立而起,赤兔马似乎会意,长嘶抬起自己的前蹄,朝着倒在地上张飞的胸口狠狠材料下去。

吾命休矣!张飞有些惊骇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马蹄,下意识的将丈八蛇矛横在自己胸口。

“受死!”吕布一声大喝,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方天戟,绊着赤兔下坠的势头,打算将张飞钉死在地面之上。

“咻”凌厉的破空声,从吕布的耳边响起。吕布心中惊骇万分,下意识的朝着旁边狠狠倒去。向旁边倒去的吕布带骗了胯下赤兔马下坠的势头。砰的一声,吕布、赤兔双双到向地面而去。

张飞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大喜,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转身凝重的看着在地面打了两个滚就半跪着的吕布。

“哪来的小人,胆敢暗箭伤人!”吕布红着脸爆喝,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方才吓得。

“南阳黄忠是也!”刚刚张飞身旁的老将,不知何时已经策马来到张飞身后,对着半跪着的吕布淡然的说道。

“黄忠?”吕布些许疑惑,并没有听说过此人,但越是如此越让吕布赶到羞愤。

“老头,活得不赖烦了?”吕布面色又红又黑,死死的盯着着很老,却双眼炯炯有神的黄忠。

黄忠原本是刘表麾下的中郎将,刘表死后,刘表子嗣为了争夺王位,大打出手。黄忠不愿参合其中,便辞官回到南阳。刘备听闻有散射老将黄忠在南阳之内,自然亲自前去招募。刘备皇室宗亲的身份,真诚的行为,黄忠稍作思考便投效了刘备。

黄忠虽然投效刘备不久,但在知天命的年龄,也能和刘备麾下的关羽、张飞斗得起鼓相当,刘备便委以重任。

“本将老是老了些,不过还是能射箭不是?”黄忠似乎并不生气,淡淡的看着已经站立起来的吕布。

“老匹夫!真把自己当什么了?”吕布双眼瞪得和牛眼一样,似乎要将黄忠生吞了一般。没有再和张飞、黄忠废话,双腿一蹬,一个跨步翻身登上已经站起来的赤兔马,朝张飞、黄忠冲杀了过去。

“杀!”吕布并不惧怕二人联手,带着冲天的杀意,与黄忠、张飞缠斗到了一起。

黄忠早就已经收起了手中的长弓,换上了北上的九环大刀,同样朝吕布发起冲锋。相比长兵方天戟,虽然少了长度的优势,但长刀更善近身搏斗。“杀!”近身之时,黄忠一声大喝,对着刺来的方天戟劈砍而去。黄忠自然明白自己力气比不过

吕布,在二人兵器碰撞的瞬间,黄忠手腕一抖,劈砍变成之刺,长刀避开威猛斩来的方天戟,恰好从方天戟兵刃的缝隙之中闯过。

“绞!”见计策得逞,黄忠双一眼两,猛的一喝,左手跟着搭上长刀,狠狠一绞,暂时控制住了方天戟。

“张将军,斩了吕布!”黄忠狠狠的盯着吕布,一声大喝,提醒地面上还在发愣的张飞。

老将果然是老将!张飞有些佩服的暗叹一声,一声爆喝喊杀,举起手中的丈八蛇矛朝吕布的胸口刺了过去。

“哼!”吕布沉闷一哼,右手手腕一抖,方天戟猛的一颤,将与方天戟搅在一起的九环长刀弹开,硬生生转动了起来。

此时若是项敖在此,必定会惊呼出来。当初项敖与吕布切磋,就使用这招,将毫无防备的吕布战败,虽然表面上吕布和项敖打成了平手。

黄忠双手不仅被震的生疼,手中的长刀更是朝天飞去。黄忠面色大变,赶紧趁吕布抵挡张飞之时,猛拍马背一跃而起,凌空抓住被吕布弹飞的长刀。

“杀!”吕布再次爆喝,一股无形的气势从吕布身体里面爆发出来,几乎让周边的空气都变了形。

爆喝之后,吕布从赤兔背上跃起,朝着上撩的张飞挑斩而去。张飞面色大变,硬生生的将突刺的丈八蛇矛收了回来,横矛格挡在自己面前。

嘣的一声闷响,张飞被吕布挑斩的巨力压的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了鲜血。

“吕布受死!”凌空接住长刀的黄忠自然看见了张飞的险情,没有迟疑,借着下坠的势头,对着势尽的吕布后背狠狠劈去。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杀气,吕布有些不甘的看了看重伤的张飞,转身横劈,同时双腿猛的一弹,朝后跃起,躲避背后致命的一击。

黄忠刻意之下,使用了巧劲,刀戟相撞的反震之力明显要强上不少,不知情的吕布被反震了三四丈之远。

有备而来的黄忠震飞吕布之后,立马上前一步扶起重伤的张飞,跨上身边的战马,急速向城门奔去。

“抛射!阻拦吕布!”黄忠对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喝。

还不等吕布追击,从城墙之上抛射下来漫天的箭矢。吕布无奈,恶狠狠的跺了一下手中的方天戟,大声吼道“攻城!”

吕布一声令下,两万大军对西城发起了疯狂的攻击。黄忠在吕布对西城发起攻城之后,面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对着天空发出了红色的令箭。

而此时的刘备,带着关羽,在上庸与回防上庸的吕布大军展开了激战。吕布麾下虽然有几大健将,但是面对万人敌的关羽,上庸城内的守军并没有坚持太久,上庸城很快就落入了刘备的手中。

数日之间,汉中的局势风云变幻,虽然曹操等人还不知汉中的局势,但紧邻汉中的刘璋几日来心惊胆战,生怕刘备图谋的不只是汉中。



第一百六十章 备战

“主公,东西两线同时作战,吾军压力太大。”贾诩面色凝重说道“官渡岌岌可危,臣建议抽调西线、南线兵力,回访东线。”

“贾祭酒,不可!”马超正色打断贾诩,对着项敖抱拳道“主公,西凉羌人叛乱和敦煌、酒泉两郡还未平定,若此时优势下抽调西线兵力,西凉不知何时才能收回。”

“若是兵力足够,孟起麾下大将能否徐徐收复西凉?”

马超闻言,眉头一皱,思讨片刻说道“若是只有羌人叛乱和西域十六国,当然不在话下。可是”

“孟起是否担心拿下西凉的刘备和可能西逃的吕布?”

马超闻言,凝重点点头。

“这点孟起不必担心。”项敖轻笑着说道“吕布若是西逃,必然会求本王帮忙,要么帮吕布夺回汉中,要么会臣服本王。至于刘备,他拿下汉中的目的并不是要出兵西进,图谋西凉。”

马超闻言,眉头微皱,双眼一亮问道“益州?”

“然也!”项敖带着欣慰的眼神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刘备自己的目的是益州,但是刘备已经和曹操结盟,占据汉中的刘备必然会将兵力收缩,放弃南阳大片领地,驻守南阳宛城(今河南南阳宛城区),再遣大军扼守出入益州的要害襄阳市(今湖北襄樊)、邓县以及南郡南部的华容道(今湖南省岳阳一带)。”

“之后刘备会必定会佯攻西凉武都,一是给曹操交代,二是借此障眼,让天下王侯不知刘备心思,尤其是益州刘璋。”

“如此说来,西凉的兵没有太大威胁。”马超有些震惊的接过话,笃定的道“若真是如此,没有刘备大军,只是吾父马腾与昔日末将麾下旧部,便能将西凉收复。”

“那就好!”项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文和,即刻下令,让太史慈、朱儁、管亥将军率领五千重甲步兵和五千重甲骑兵入境右扶风,借道司隶,速速赶到洛阳。迁徐晃为平北将军,率杨凤、高览、张燕,驻守西凉。”

“诺!”贾诩接令,赶紧遣人传达军令。

“传令平儿,兵出洛阳,入境徐州;传令张郃,出兵虎牢让河内守备官渡的兵马同时对官渡发起强攻;传令高顺,死守濮阳,把曹操背上的钉子给本王插稳了。”

“典韦、赵云、马超、庞德听令!”

“末将在!”

“即可率羽杀营、白马义从和两万东军,随本王入境青州,兵发泰山。”

“诺!”

“田丰、戏忠随军。”

“诺!”

项敖在没有与麾下将领讨论的情况之下,一刻不停的发下数道军令,让这一众武将兴奋不已,让贾诩等谋士一脸愕然。

“等等,主公是打算全线开战?”惊愕的贾诩赶紧上前询问项敖,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

项敖转过头,看了看贾诩,轻笑道“全线开战!”

“可是若是全线开战,吾炎国兵力恐怕”

“吾炎国有正规军二十之

数,此战十万可动。”项敖神色笃定,脸上满满的自信的说道“再动用十万屯田的兵马,料想也能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主公三思!”徐庶站出身来,对着项敖抱拳,凝重说道道“前两日黄河北岸传来消息,曹操大军大部似乎集结在官渡一带,主公此时分兵,恐怕恰好中了曹操下怀。”

“呵呵!”项敖轻轻一笑,有些不屑的说道“就算曹操度过官渡又如何,元直忘了冀州还养着昔日的黄巾?若是曹操真能渡河,就算卸甲归田的黄巾军,恐怕也能给曹操迎头痛击。”

项敖说罢,徐庶、贾诩等人恍然大悟。给麾下的谋士武将安心之后,项敖军令很快朝四面八方传了出去。整个炎国如同精密的机器一样,将各地的粮草辎重源源不绝的运往河内,魏郡。

虽然项敖有信心能将曹操一举击败,但是曹操毕竟是历史中的真命天子。此战到底结果如何,项敖心中还是有些没有底气。即便如此,项敖也不想在拖延时间。项敖已经将近不惑之年,汉末的世界又不能修炼,项敖实在是没有把握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之后自己还能或多久。

要事垂暮之年才汉末勉强统一,那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也没有多少是日,如何与背叛自己的国师相斗?

项敖只有冒险一试,一句将曹操打败,只要能将曹操打败,项敖有信心在年满不惑之前将乱世统一,启动失却之阵,回到原本的世界。

项敖有了安排,和对岸的曹操自然也没有闲着。

“主公,咳咳咳对岸细作传来消息,项敖似乎打算全线决战。”

郭嘉面色有些憔悴,将手中的情报书简递给了曹操。

“全线决战?”曹操看罢情报之后,眉头紧皱“项敖疯了?就算项敖此时有无十万大军,借助黄河天险,本王只需要不到二十的精锐便能将项敖抵挡在黄河以北。项敖哪来的这么多兵马?”

“咳咳”郭嘉轻笑着道“主公何必如此心忧?反正提前决战更有利于主公,全线、局面又如何?”

“那倒也是!”曹操自信笃定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以点破面,在官渡打开缺口。”

“不过项敖为何要全线决战的原因还是要遣斥候摸清楚。”曹操抬起头来,朝着北方望去“或许此战是本王一统天下的机遇。”

“诺!”主管情报的荀攸抱拳,同样皱着眉头沉思着,心中疑惑不已。

夏侯渊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对着曹操抱拳道“若是主公以官渡为切口,那东郡濮阳又当如何?”

曹操轻轻一笑,解释道“项敖虽是全线开战,从冀州同往兖州、青州的渡口无数,但是想要尽快突破黄河防线,项敖只有三个选择。”

“一,首要便是官渡。官渡乃黄河下游最大的渡口,不论是对于本王还是项敖来说,借不可失;二,便是洛阳孟津,不过洛阳此时在项敖手中,本王唯有望而兴叹,见机行事;三便是东郡濮阳,虽然濮阳让本王如芒在背,但是濮阳背后就是黄河,只要防守得当,濮阳与孤城并无不同。”

“可是,万一项敖从青州黄河入海

口遣派大军”

“妙才将军之忧,不无道理。”郭嘉接过过来说道“不过河北兵不善水战,更别提海战。况且青州与兖州之间,还有泰山相隔。项敖既然想要速战速决,那先攻取青州对于项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因此拉长炎国进攻的战线,让炎国东西难顾。”

夏侯渊恍然的点点头,一脸佩服的看着曹操和郭嘉二人。

“诸位可还有疑问?”曹操抬起头来,环视身旁的众人,朗声询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暂时找不到任何问题。全线决战,兵力固然重要,但是临阵对决的运筹帷幄才是胜负的关键。

就在曹操点头打算开始颁布军令之时,程昱站了出来。

“主公,方才妙才将军的担忧还请主公放在心上。”陈昱郑重的说道“主公可还记得徐庶是如何潜入北海国救走孔融?”

程昱话毕,曹操、郭嘉二人都是一愣。曹操地下头来思讨片刻,冷汗冒了一身。

“如此,入海口不得不防!”曹操郑重下令道“着令夏侯渊为镇东将军,率精锐三万,前往北海国驻防黄河入海口,程昱为随军军师。”

“诺!”

“主公英明!”

“令夏侯淳为平西将军,即刻前往偃师,率领偃师三万守军,务必将洛阳兵马给本王挡在虎牢关后。毛玠为谁军参谋!”

“诺!”夏侯渊抱拳、毛玠作揖领命。

“曹洪、曹真、曹纯,各领精锐两万,发兵官渡,强攻魏郡。”

“诺!”

“李典、臧洪听令!”

“末将在!”

“率五万大军从东面攻打濮阳!”

“诺!”

曹操说罢,转头看向陈登道“元龙可有把握随军前往濮阳?”

“不下濮阳,登无颜登堂入庙!”陈登作揖,面色万分郑重。

曹操将领原本就气势高昂,陈登的说辞,让一众文臣武将更是兴奋。登堂入庙,那可是行九五之礼。曹操看着陈登,高兴的点点头,随后又看向郭嘉、荀攸道“此战还得辛苦奉孝、公达,随本王攻打白马!”

郭嘉、荀攸早就知道曹操的打算,淡淡的点头作揖,接下令来。至于如今曹操麾下的第一猛将许诸,则被曹操带在了身边,当作亲卫统帅。

待众人离去,殿中只剩下曹操与荀彧二人。

“文若如此闷闷不乐,还在想着汉庭?”

荀彧抬头看了看曹操,面无表情的说道“主公多虑,彧虽有报效汉室之心,但如今汉室不存,多多为天下百姓考虑才是正事。”

“文若要是真的这么想就好了。”曹操深深看了荀彧一眼,叹了叹气。

荀彧视若未见,接着淡淡的说道“主公既然对北伐志在必得,彧还是提醒主公,多多防备扬州吴王才是。”

“吴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白马之战

“主公,曹操大军赶到延津,正在准备渡河!”

“什么?”项敖微惊道“濮阳、官渡还不够?曹操还要分兵突袭延津?”

徐庶上前,对着项敖抱拳道“主公,强渡延津,想来项敖是向突袭吾军后方,打乱主公阵脚。”

项敖闻言点头,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问道“元直有何计策?”

“兵分两路!”徐庶自信说道“一路从白马出兵,突袭曹操乌巢;一路埋伏在延津以北,让延津渡口的守军佯装大败后退。”

“曹操突袭延津,要么果真打算攻下延津,大军入境冀州;要么本就是佯攻,勾引主公大军南下。既然如此,臣以为可将计就计,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项敖闻言,双眼一亮,这不就是闻名三国的白马之战么?只是曹操此时的对手变成了自己,而负责防守白马的可是濮阳的高顺。项敖不禁笑了起来,有些期待的想着同一个地点,不同的对手,曹操,你会怎么应对?

“元直计策不错!”项敖满意的笑着说道“就是不知曹操会如何应对了。”

“主公似乎想看戏?”一旁的贾诩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主公切莫大意了。以曹操的脾性,既然出兵延津,恐怕目的不会如此简单。”

“不见兔子不撒鹰!”项敖同样轻笑着,随意的点点头“昔日的这个好友,本王可是很了的。”

“高顺将军守备濮阳,倒不是太过担心。”项敖随意说道“元直以为何人前往延津,能够实施元直计策?”

徐庶轻轻一笑道“主公麾下大将无数,任何人都可去。”

徐庶说罢,殿中的马超、太史慈二人最为急切,同时上前一步道“主公,末将请命!”

项敖轻笑的看着马超和太史慈二人,戏嘘笑道“马超将军新来炎国,想要立功乃是理所当然;太史慈将军同样来到炎国不久,似乎也没有立下功勋。元直以为派遣何人去合适?”

马超、太史慈闻言,急忙转头看向徐庶,眼神之中都是恳求之色。

徐庶苦笑的看了看自己的主公,尴尬的轻笑着,不知如何决断。项敖哈哈一笑道“汝二人猜拳吧!”

“哈?猜拳?”马超太史慈脸色发黑,颤抖着嘴角看向对方。平日里到处都能看见小孩玩的把戏,没想到今天马超和太史慈也要当众玩一把。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连项敖都没想到,马超、太史慈玩猜拳竟然如此之差,已经连着数十把了,二人竟然把把相同。原本起先还带着戏谑玩弄的心思,看着二人猜了如此之久,项敖嘴角不停颤动,又想笑,又无奈。

倒是一旁的徐庶和贾诩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在猜拳的攻城之中还能体会到什么。

“哈哈哈臣赢了!”就在项敖无聊到想要打断二人时,堂下传来一阵大笑。大笑的乃是马超,不过此时马超如同封

魔一样的状态,让项敖有些心惊。这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是如此失态?

反观太史慈,并没有丝毫气馁,放松的神色似乎让一旁的项敖等人竟然看到了解脱的神情。

“咳咳咳”项敖使劲咳嗽数声,打断兴奋的马超道“既然如此,此战就由马超将军出战。”

“末将领命!”被咳嗽惊醒的马超微微一愣,随后有些尴尬的对着项敖抱拳朗声接令。

当马超率领大军赶到延津之时,延津的溃军已经向马超行军的方向逃了回来。

此时率军攻打延津的曹洪,非常兴奋。“看来荀攸军师所料不假,延津守备不足。”曹洪对着身旁的李典说道“曼成,赶紧催促大军攻上岸去。只要能够攻下延津,吾二人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邺城。”

李典皱着眉头,看着满是溃败的炎军,心中有些不安。在李典看来,项敖的炎军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就算攻其不备,但也不会溃逃得如此之快。可是炎军的溃逃,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尤其是看到一群士卒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李典更是找不到任何问题。

“嗯!不管是否有埋伏,既然敌军已经溃逃,必须速速登上河岸,拿下延津。”李典神色凝重,正色对着身旁的副将说道“传令三军,扩大攻击,无比天亮之时拿下延津。”

“诺!”

副将抱拳领命而去。

延津渡口,硝烟弥漫。河口之上已经缓缓出现了日出的面庞,印得延津渡口猩红不已。

李典望着有些宁静的延津渡口,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起来。

“子廉将军,速速布置营地防务,末将心中着实不安。”

曹洪拍了拍一旁李典的肩膀,宽慰道“曼成将军不必担忧,从渡河开始至今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了,可炎军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要说炎军得到小心还没赶来,本将是在难信。”曹洪正色道“如此一来,肯定是炎军还没有得到延津渡口的任何消息。此时吾二人更应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魏郡邺城,将项敖拿下才是。”

“可是”

“项敖大军精锐不假,麾下更是无数谋臣武将,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项敖?”

李典似乎觉得曹洪说得也非常有道理,皱着眉头点点头“若是如此,吾等赶紧进军,别给炎军反应的时间。即便是项敖反应过来,吾二人也有时间应对。”

“理当如此!”曹洪点点头,对着身边的副将下令道“传令三军,原地吃食早饭,半个时辰之后,拔营出兵。”

“诺!”

而此时延津白马对岸的黎阳城外数十里的树林之中。

“将军,延津的溃军已经收拢完毕。”

“还剩多少?”

“看似惨烈,伤亡不大。据回逃的溃军禀报,两千守军损失不过四五百人,只是暂时其他方向的溃军还没能找到,收拢的溃军不到一千。”

马超闻言,沉着脸点点头。

“敌军突袭延津,可能只是为了打算坚守延津,等待大军渡河。”马超沉着脸低声自语道“若是本将,入境冀州之后必然会挥军北上,直捣邺城!”

马超有些不屑的轻笑,随后大声道“三军听令,即刻出兵,北上阴荡!”

下令过后,马超转过头对身旁的副将沉声道“立马遣传令兵,将延津和本将的行军路线告知繁阳、顿丘(濮阳一带黄河以北数十里的城池)的守备将军,进入备战状态。还有,遣八百里快马,将消息传回邺城,告知主公。”

曹洪李典虽然猜想到炎军可能有所准备,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马超会将沾战线拉长到了阴荡一带。

曹操大军此时不仅有大军从延津攻入,同时有大军已经潜伏在了白马一带。不过高顺是项敖麾下最保守的大将,即便是曹操如何勾引,恐怕高顺都会不为所动。

“曹将军,高顺这小子难道还没有收到延津失守的消息?”

曹纯面色同样有些不耐烦,匍匐在草丛之中低声说道“不知道。主公攻打延津可是用了三万大军,若是延津失守,高顺应该会得到消息。”

“可是为何高顺大军还不出城?主公大军渡河,官渡一带兵力自然空虚,难道高顺还能抵挡住如此诱惑,还能稳住不偷袭吾军后方?”

曹纯思讨良久,也不明所以,轻声继续说道“马上就要天亮了,要是高顺还不出城,吾二人强攻就好。”

一旁的将领,乃是跟随曹操许久的老将,昔日的诸侯之一鲍信。

“鲍将军,让士卒检查军备,随时准备出击,攻城!”

“诺!”

鲍信领命而去。只是二人都不知道,此时的白马城墙之上,高顺眯着双眼看向城墙之外并不高的灌木丛之中,嘴角微翘,脸上满是冷意。

“下令三军,查看甲胄和城防器械,进入戒备。”

“是,将军!”

随后,在城外不知情的曹洪、鲍信二人的城墙之内,数千大军不停的来回奔走,加固城防。

正准备离开城墙,高顺双眼一亮,兴奋的对着副将下令道“立刻将城内的所有骑兵派遣出城,以进攻的姿态朝瓦亭方向攻去。待白马城狼烟为号,反身回到白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跟随高顺多年的副将感觉高顺哪都好,就是不太爱冒险争夺攻击。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可是自己的将军确保守得不行。今天好不容易看瞧见自己将军主动出击,给敌军下套,副将转身就跑,生怕高顺反悔一样。

高顺看着副将离去的背影和神情,淡淡一笑,暗自想到今天就让天下人看看,吾高顺也不只是只会被动防守之人。

高顺如此想着,独自一人缓缓走下城墙,道城内各处巡查守备事宜。

太阳缓缓升起,将眼光洒到了白马城墙之上,让白马城看上去金灿灿的,显得贵气不已,似乎也同时在诏示着即将发生的惨烈大战。



第一百六十二章 马超之勇

“杀!”荡阴县黑山之下,一声震天的喊杀声穆然冒了出来。

“有伏兵!”曹洪大喊,赶紧下达军令“步兵布阵,骑兵冲锋!”

“杀!”李典没有二话,带着军中的五千骑兵,朝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冲杀而去。

曹洪同样策马前行,朗声大喝“盾兵在前,枪兵跟上!杀!”

“杀!”士卒跟随大喝,紧接着就是整齐的步伐,踏着地面,传出轰隆作响的声音。

突袭而来的马超狠厉的冷然一哼,大喝“骑兵突袭!”

“火失准备!”庞德领着万余步兵,一声大喝“放!”

“砰”接连不断,弓箭震颤的声音响彻战场,漫天的火失在白天之中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曹洪面色大变,急忙吼道“散开!冲锋!”

“杀!”原本保持着整形徐徐前进的曹军立马散了开来,如同满地的蚂蚁一样,朝着马超大军发起冲锋。

“哼!”马超一声轻喝“骑兵迂回,突袭敌军后阵步兵!”

“驾!”“杀!”马超带领的五千骑兵瞬间分开成为两队,在曹军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绕过李典率领的骑兵,急速朝曹洪率领的步兵从杀而去。

李典见状,眉头一皱,来不及掉头驰援,面色狠厉大喝“全军突袭!”

“杀!”

两军骑兵交错而过,战场之上传出轰隆的马蹄声。庞德与马超一直都在西凉,最擅长的便是骑兵之战。马超错过曹军前方骑兵,为的就是避免骑兵被阻拦下来,丢失已经发起冲锋的骑兵优势。庞德自然了解,见马超已经冲锋错过曹军骑兵之后,庞德一声冷哼大喝道“列阵,拒马!”

“喝!杀!”士卒一声大喝,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轰的一声巨响,让从在前的曹军骑兵战马大惊。

“放箭!”在李典骑兵混乱的瞬间,庞德再次怒吼,身后的两三千余弓兵拉弓放箭,箭雨汇聚到一起,宛如腾空而起的黑龙一般,朝着李典大军嘶吼着奔腾而去。

“冲锋!冲锋!”李典不敢迟疑,赶紧稳住自己的战马,不停的嘶吼下达军令。混乱片刻的曹军骑兵一边格挡着迎面射来的箭矢,一边安抚战马,再次发起冲锋。

不过箭矢实在是太多,李典前军的数百骑兵还是没能躲过箭矢,被射下马来。不清楚战况的后军,策着战马,踏着落马到底的袍泽的身躯继续朝敌军发起冲锋。

“杀!”冲锋的骑兵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之下,是不可能停下来救助自己的兄弟,只能狠着脸,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打算冲入敌阵为袍泽报仇。

交战不过片刻,双方士卒便猩红着双眼,打出了火气。尤其是曹军,一副要将面前敌军生吞的模样,冲进庞德率领的步兵阵营之后,便各自为战,砍杀敌军。

“阵型!给老子排好阵型!”李典愤怒的大喝着,神色之中满是焦急。

庞德冷然一笑,提起

手中长刀,三五步之间躲开其他士卒,冲到了李典面前“给老子下马!”

庞德一声大喝,顿步跃起,朝着战马之上的李典就是一个挑斩。李典脸色一变,下意识朝着身后横劈。砰一声,李典虽然格挡下了庞德的长刀,但是被手中武器传来的反震之力震下马来。

李典借势一个翻身,转身看向攻击自己的庞德沉声大喝“来者何人?”

“西凉庞德是也!”庞德一声大喝,没有打算给李典说话的机会,双腿一蹬,再次冲向李典。

“哼!”李典冷哼一声,同样双腿一蹬大喝道“贼将受死!”

战场后方,李典与庞德大打出手,而此时的马超与曹洪同样交上了手。

“尔乃何人?”

“西凉马超!汝又是何人?”

“马超?”曹洪眉头微皱,凝重的看向马超道“本将曹洪是也!”

“传闻西凉锦马超,今日本将称称汝的斤两!”曹洪狠厉的看着马超,双腿一弹,策马朝马超冲了过去。

“哈哈中原之地还知道本将大名?”马超狂放一笑道“不过曹洪何许人,本将就不知道了!杀!”

曹洪面色一黑,羞怒大喝“猖狂!”

“哼!打了便知!”马超也没有反驳,举起手中长枪便与曹洪战到了一起。马超使的长枪,曹洪用的长矛,长兵器之间的战斗,看似没有谨慎搏斗那么凶险,但是二人刁钻致命的枪法,招招致命。

“吼!”马超一声大喝,如同猛虎嘶吼“白虎盘龙!”

马超骑术果然了得,围绕着曹洪,将长枪耍得肉眼都见不到踪影。曹洪虽然抵挡得有些费力,但表面看去似乎也旗鼓相当。

“横扫千军!”曹洪借马超招式停歇之时,一记横斩,将马超和马超胯下的战马逼退数步。曹洪狠狠的吸了一口,看向马超的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担忧。

不亏是锦马超,太强了。曹洪感叹着,双眼向整个战场偷瞄过去。虽然战局混乱,但不论是炎军,还是曹军此时都没有明显的优势。如此一来,两军将领之间的斗争便显得极为重要。曹洪眼神闪烁,不断的思讨着对策。

“曹将军就如此而已?”

“马超,别太张狂!”

“呵!本将张狂又如何?”

曹洪气得双颚紧咬,面色羞愤得通红不已。就在二人对峙,曹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向马超后方的双眼猛然一亮。

“马超,受死!”曹洪猛地大喝,再次对马超发起了冲锋。

“杀!”临近马超身前,曹洪爆喝,跃马而起,一记没有任何花哨动作的突刺。

速度好快!马超面色微凝,长枪在手中一挽花枪,便打算对着曹洪同样突刺而去。

“杀!马超受死!”不等马超出招,马超身后同时传来爆喝,一股凌厉的杀气直刺马超背脊。打算出招的马超心中一惊,来不

及时间考虑,猛拍马背,凌空跃起,然后在半空之中一个翻身,猛的朝身后之人刺了过去。

将庞德重伤的李典,看着马超凶猛的攻击,神色大变,一个驴打滚,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马超手中的长枪。

马超看着李典,神色狠厉担忧大吼“尔等把庞德如何了?”

“庞德?哈哈”狼狈爬起身来的李典放声大笑,不屑道“名不经传的小将,能是本将对手?”

“妈的!”不知庞德情况的马超愤怒大骂,朝李典猛的冲了过去“贼将纳命来!”

狼狈的李典又是一惊,双脚扎稳下盘,大喝道“子廉!杀了他!”

李典喊罢,手中举起的长刀急速翻转起来,将突刺而来的马超长枪绞在面前,同时左手一探,将长枪向肩头一拉,让马超长枪刺进自己肩膀,右手的长刀配合自己的左手,将马超的长枪牵制起来。

曹洪怎么会放弃如此良机?来不及调转马头,曹洪狠拍马背,一跃而起,朝着被牵制住的马超背脊一枪刺了过去。

马超瞥了一眼身后凌空飞来的曹洪,朝着李典邪异的一笑,双手一抖。李典瞬间感觉到从长枪之上传来剧烈的颤动,李典面庞憋得通红,想要将马超的长枪一直握在手里。但是长枪之上的震动越发狠了起来。

“喝!”马超爆喝,右手猛的一抬,将牵制自己长枪的李典双手震开,一个下蹲翻滚,巧妙的来到的曹洪的背后。

马超看着即将落地的曹洪背脊,狠厉一笑大喝道“受死吧!”马超简单的一刺,让将要落地的曹洪勃然变色。

“子廉小心!”倒地的李典惊惧的大喝,挣扎的想要爬起来。

落地的一刹那,曹洪拼命扭转自己的熊腰,同时向前倒地而去。但是马超长枪突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即便躲过了致命的伤口,但是长枪已然刺中了曹洪左手的肩头。

“杀!”曹洪忍着肩头传来的剧痛,抬起右手的长枪,朝马超的胸口刺了过去。

马超面色一凝,收回长枪,横枪格挡,解除危机。同时武器相撞传来的反震之力,将曹洪震得向后滑行了好几步。

不等马超继续欺身杀上前来,已经起身的李典忍着剧痛,赶紧上前将曹洪拖了回去,大声道“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曹洪、李典的亲卫很快冲上前来,将李典和曹洪保护起来。马超的亲卫也没有闲着,同样围上前来,开始亲卫间的近身搏杀。马超虽然勇猛,但是对上数百精锐的亲卫,马超也没有信心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李典和曹洪的首级。

无奈之下,马超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曹军的两个大将退回了后军。虽然没能斩首,但是曹军气势大落。马超痛打落水狗,对曹军发起猛攻。曹军不敌之下,一直向北退去。

延津大战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仅影响着黄河沿线的所有占据,同时也让天下各路王侯越发着急起来。曹操可是如今天下各路诸侯唯一能够与项敖一战的,若是曹操都兵败,那项敖一统天下的势头无人可挡也。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吕布之殇

此时的褒中(今汉中以北)箕谷之内,刘备大军将吕布残军团团围住。

“吕布,投降吧,尔等已无路可退!”

刘备策马站立在军阵之前,对着披头散发的吕布朗声大喝“前方便是定军山、阳平关,吕布将军难道会以为,炎军会让吕布将军大军跨国阳平关?”

“哈哈哈投降?”吕布疯狂大笑“本王戎马一生,有胜有败,何曾听闻过本王投降?”

“你”刘备指着吕布,神色阴晴不定。

“汉室虽亡,但吾主乃是还是宗亲,顺应天下民心。”诸葛亮在旁接过话,淡淡说道“若是温候归顺吾主,必然能够得到重用。以将军之勇,一统天下,重振汉室指日可待,温候为何如此固执?”

“顺应民心?重振汉室?哈哈”吕布仰头大笑,不屑说道“先帝在世之时,尔等作为汉室宗亲又在何地?天下大乱,割据一方,尔等借勤王之名出兵洛阳,真以为天下之人看不出尔刘备虚伪龌龊模样?”

“吕布,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张飞爆喝,双眼大瞪的看着吕布,似乎吕布在出言不逊,便会将吕布斩杀在此。

吕布不屑的看了一眼张飞,并没有作答,而是将眼神投向张飞身后的魏续、宋宪及侯成三人,狠声说道“本王待尔等不薄,为何要叛本王?”

三人面色尴尬,也有些许羞愤。魏续上前一步,对着吕布抱拳道“姐夫,投降吧,大势已去。鲁王毕竟是”

“住口!”吕布爆喝,面色扭曲的说道“尔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还有脸劝降?”

“温候!”宋宪上前一步,黑着脸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吾等尊汝乃是先主,好生相劝,温候切莫愤怒冲昏了头颅。”

“哈哈好一条会叫的狗!”吕布大笑,阴狠的看向宋宪说道“狗就是狗,何时被人炖了都不知道!”

“吕布!”宋宪气急,抓起手中长枪便打算冲上前去。

刘备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不悦的抬手按示意宋宪不要冲动,对着吕布说道“温候当真不降?”

“要战便战!”吕布轻轻抚了抚夸下赤兔的马脖,抬起头来,满脸带着战意大声喝道“成廉,文远,可敢随本将最后一站。”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成廉、张辽轻踢马腹,缓缓上前两步,落后吕布半步,义无反顾的盯着面前的大军,眼神之中同样充满战意。

“哈哈哈好!”吕布张狂大笑,有欣慰,有不甘,有愤怒。

刘备眉头紧皱,抬起右手一挥“杀!”

一声令下,数千大军向吕布数百残军围剿而去。

“兄弟们,若有来生,吾吕布定不负各位兄弟!杀!”吕布暴怒一喝,先一步从出人群,朝围杀而来的刘备大举冲了过去。

“保护主公!”张辽同样狠厉爆喝,率领着已没有多少战力的残军,紧随吕布身后。

暴怒的吕布,完全没有因为持久战显得丁点颓势,冲入敌军之后,吕布不停的

挥舞着手中的方天戟,不停的收割着刘备士卒的性命,凡是与吕布交手的士卒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身体。

“三姓家奴,休伤吾士卒性命!”伤势才好了七八分的张飞,暴怒一喝,冲出军阵,朝吕布冲杀了过去。

“翼德!”刘备焦急一呼,赶紧转头对黄忠等人下令道“汉升将军,速速前去帮助翼德。”

“诺!”老将黄忠没有丝毫拖沓,同样策马冲了出去。

“汝等还闲着作甚?”刘备看着丝毫没有动静魏续三人,黑着脸沉声道“速速上前帮忙,拿下吕布。”

“诺!”魏续、宋宪和侯成三人,面露难色,带着些许忌惮的神色冲了出了军阵。

“哈哈哈来的好!”吕布疯狂大笑,放弃围杀自己的士卒,冲向了朝自己奔来的张飞狠厉道“手下败将,还敢前来,受死吧!”

吕布猛然加速,脱离自己剩余不多的部队,眨眼之间便和张飞交上了手,随后而来的黄忠更不敢耽搁,加入战团。

“伏义将军,可敢上前一战?”刘备对着身后的纪灵说道“本王担心魏续等人不会尽心。”

“主公放心!”一脸横肉,虎背熊腰的纪灵狠狠抱拳,眼神之中早就安奈不住。纪灵原本是袁术部下,袁术败亡之时,刘备可是花了些心思才将袁术麾下的一应猛将收入麾下。纪灵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刹那间,战场之上,变成了吕布独对张飞、黄忠和纪灵三人。

“哈哈畅快!”吕布大笑着,坐突右进,面对张飞、黄忠三人的围攻似乎也部落下风,一柄方天戟、一把长矛,两把长刀,不停的在战场之中相互碰撞纠缠。吕布似乎越战越勇,将张飞三人打得节节败退。

此时无人注意的宋宪狠厉着双眼,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长弓,瞄向吕布的后背。

“砰,咻”破空之声弹弓而出,杀得正在劲头的吕布猛的一顿,赶紧回身,朝着飞来的箭矢一记砍,将箭矢击飞了开来。

“杀!”张飞没有放过如此良机,猛的一个横扫,从吕布的肋间划过。

“呃”吕布身形一顿,气势一挫,不停的挥舞着方天戟,将张飞黄忠三人击退。

吕布五官扭曲,双眼通红的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狠厉喝道“小人宋宪!”

吼罢,吕布举起手中方天戟,朝着三十来步距离的宋宪扔了过去。方天戟带着凛冽的杀气,瞬间出现在宋宪眼前。在宋宪惊惧的目光之下,方天戟擦入宋宪胸口,将宋宪击飞出去,狠狠的扎在地上。

“杀!”张飞不敢给吕布喘息的机会,一声大喝,再次朝着暴怒之下,扔掉武器的吕布杀了过去。

“主公!”张辽看见吕布危及,焦急的大喝,将手中的双刀随意扔了一把抛向吕布。吕布闻声,从赤兔马上跃起,一把抓住长刀,眼神一撇,借着下坠之势,朝围攻三人之中,最弱的纪砍了下去。

“敌将受死!”吕布满脸是血,带着狞笑,朝纪灵砍杀过去。虽不认识纪灵,但是并不影响吕布的杀纪灵的决心。

纪灵见状,面色大变,赶紧将长刀横在身前,企图挡下致命的一击。“哼,螳臂当车!”吕布冷哼,并没有改变招式,腰部一沉,加速向纪灵砍了下去。

“铮!”“噗!”接连两声脆响,纪灵的长刀应声而断,吕布手中的大刀势如破竹,狠狠的砍进了纪灵的脖间。

纪灵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布,用手捂着脖间不停冒血的伤口“你怎么可”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吕布抽出长刀,朝着纪灵的胸膛狠狠一脚。

“吕布受死!”张飞被气得龇牙咧嘴,提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再次冲向吕布。黄忠同样面色一凝,心中竟然冒出了些许怯退的心思。

黄忠狠狠的甩了甩头,将心中的惊惧抛开,将手中长刀横跨在马背之上,一把抓起马背后的长弓,搭箭而射。

吕布此时在半空之中无处借力,再机上方才肋间的伤痛,让吕布没能躲开剑术精湛的黄忠一箭。

噗一声闷响,箭矢带着巨大的冲力,将吕布射落倒地。奔杀中的张飞双眼一亮,再次大喝,猛的跃起,朝着倒地的吕布突刺过去。为了躲避张飞致命的一击,吕布只得不顾胸膛插着的箭矢,慌忙就地打滚。

“呃”箭矢顺势再次深入吕布的胸膛,几乎要穿堂而过,疼得吕布闷哼出来。

“主公!”张辽面色大变,焦急的想要突破刘备士卒的围杀,替吕布解围。可是士卒实在是太多,张辽数次冲锋突围,被硬生生逼了回来。

吕布嘴角渗出了鲜血,翻身半跪,缓缓站直了身子。张飞仍旧对吕布十二分的忌惮,举着长矛,与吕布对峙着。紧随而来的黄忠更是一直将箭矢搭在长弓之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吕布!”刘备来到战圈之外,黑着脸说道“自愿一死,本王放尔身后将士性命!”

吕布闻言,转头看了看在包围圈中,人数越来越少的亲卫和岌岌可危的张辽、成廉,神色不定的看向刘备。

“果真如此?”

“本王乃是鲁王,自然一言九鼎!”

“好!”吕布一声大喝,将方天戟插在了地面之上。刘备见状,挥了挥手,示意围攻张辽等人的士卒停了下来。

“将方天戟踢过来!”张飞面色凝重,狠声下令。

吕布兵没有理会张飞,伸手在衣角之上扯下一片碎布。简单的动作,将刘备、张飞等人吓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吕布见状,不屑轻笑,然后双手拿起碎布,将散乱的头发理顺,然后简单的盘了个发髻,然后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战甲。不知为何,吕布颤抖的双手,竟然让当众的将士心中产生了些许怜悯的心思。

带着不甘、悔恨、遗憾,吕布仰起头张狂大笑“哈哈哈哈哈英雄末路,无外乎如此罢了!”

“主公!”“主公!”被困在人群之中的张辽和成廉赤红着双眼大喊着,似乎想要阻止吕布。

大笑的吕布没有回答,双手一震,仰着头的吕布突然七孔流血,笑声同时戛然而止。英雄,即便是死,也要站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四分天下

“主公,公子来了。”

“平儿?”项敖微微一愣,疑惑问道“他不在洛阳出兵攻打曹操,来魏郡做什么?”

“属下不知。”

“让他进来吧。”

片刻过后,已经身长将近九尺的项平,大步流星的来到项敖军帐之内。

“见过父王。”项平抱拳,项敖让项平坐下。

“平儿此次前来有何事?”

“有两件事!”

“父王,益州传来消息,刘备已经入蜀。不仅如此,蜀地世家联合逼迫刘禅让位,蜀地如今已是刘备天下。荆州刘琦与刘崇已覆灭,荆州被刘备和孙策瓜分!”

“这么快!为何炎国没有得到消息!”项敖面色微变,同样有些疑惑的看向项平。

“刘备、孙策或许早有准备,此番事间不过半月是日。”

项敖闻言,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凝重说道“或许是为威势导致的压力所至吧。”

“如今天下四分的局势已成,看似明朗不少,恐怕战事会越发频繁。”项敖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父亲,第二件事,恐怕要你好生考虑。”

“何事?”项平凝重的神色,让项敖面色沉了下来,黑着脸看向项平。

“曹操洛阳大军溃败,平儿率军攻入豫州,本是好事。可”

“如何?”

项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攻入豫州之后,平儿对我们原本世界的坐标感应弱了五成之多!”

“什么!”项敖大惊“怎么会如此?平儿退出豫州了?”

项平凝重点点头,说道“平儿心之下,便存侥幸,退出豫州,感应又恢复正常了!”

项敖快步来回走动,面色焦躁“难道历史不能改变,曹操仍旧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主?”

“不排除可能!”项平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也有可能只是平儿修为进展缓慢的原因吧。”

项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凝重问道“平儿可有发现其他跟随而来的重臣?”

谈及此事,项平倒显得略微高兴的说道“有!除开贾诩先生已经确认,平儿还确认有赵云将军,高顺将军,田丰太尉,胡昭丞相和沮授丞相。庞统军师,典韦将军,管亥将军,李进将军和太史慈将军也有可能,但还在确认之中。”

“至于其余谋臣将士,还不能够明显区分。”

“平儿是如何区分的?”

项平轻轻一笑,说道“很简单,用最基础的修炼之法给众人修炼,等到达一定境界之后,能够悟出自己修炼方式的必然就是跟随父亲而来的前世重臣。”

项敖恍然的摇摇头,这个世界对修为压制太狠了,用这个方法确实是最快的坚定方式。

项敖低头沉思良久,又抬起头来继续问道“若是曹操果真是真命天子,不能灭,那以如今炎国疆域和气运,可否运转失却之阵?”

“可以,但是成功几

率不足一成!”项平面色凝重,似乎有些担心项敖决定立刻运转失却之阵,穿越回原来的世界。

“不到一成?”项敖闻言一愣,随后无奈的摇摇头道“太危险了,稍有差池,所有人恐怕都会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项敖再次低头思讨片刻,随后抬起头来,狠声道“曹操到底是不是真命天子,试试便知。”

“平儿暂时不用回洛阳了,将洛阳防务交给张郃!”项敖作出决定,便不再犹豫继续说道“传令,召贾诩、戏忠、徐庶、赵云、姜炎前来觐见,商讨全面出兵。”

“是,父亲!”项平郑重接令,随后匆匆离去。

片刻过后,戏忠、赵云等人匆匆赶来。

“主公果真打算全面出兵河南江淮之地?”戏忠对项敖如此情急,有些不解,面色郑重的确认道。项敖并未搭话,之时笃定地点了点头。

戏忠闻言,转头朝着徐庶点了点头,轻笑说道“那臣等为主公分析分析,主公再下军令吧。”

“若是公子情报无误,那天下四分的局面就已成型。”

“刘备初入蜀,需要治理的事情太多,自然不愿太多兵戈,必然会固守汉中。最多会在荆北之地出兵,与曹操合谋讨伐主公。曹操自然不必多说,经营齐鲁大地多年,又畏惧主公的威势,肯定是三大王国之中最着急北伐之人。”

“至于孙策,此时占据扬州、交州全州和荆南,暂时不会与主公有何冲突。正所谓远交近攻,主公可遣使者前往吴国,与孙策联盟。”

“曹操居于主公与孙策之间,只要主公与吴国联盟,攻破曹操轻而易举也。”

徐庶在旁接过话道“太尉所言极是,主公与孙策瓜分曹操领地之后,便可与孙策划地而治。届时,主公便占据半壁天下,修生养息之后,在大举南下,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项敖闻言,轻笑着点点头。局势是如此,可是如今项敖最想要确认的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准不准许自己改变历史,灭了曹操。

“众位可有异议?”

看着面庞比徐庶、戏忠都还有激动的赵云等人,项敖也知道自己问的也是废话。不过项敖也不在意,点点头继续说道“本王与曹操在黄河一带僵持数月之久,虽丢了濮阳和白马,没有了南下的跳板。但是虎牢关以西已尽在本王之手。”

“众位以为本王当如何出兵,方能最快拿下曹操?”

项敖说罢,环视一圈,最后将眼神停留在一直没有发言的贾诩身上。

贾诩看了看项敖,略微苦笑的摇摇头,起身作揖道“主公心中已有计较,臣等不必画蛇添足吧!”

“文和这是说什么话,一人之智如何能够挡天下人?”项敖轻笑道“大家集思广益,免得纰漏。”

贾诩再次作揖道“那臣就说说?”

“说!”项敖黑着脸看向贾诩。这老头,怎么越来越有前世帝师的懒惰模样了。

“咳咳”贾诩清了清嗓,细条慢理的说道“曹操麾下郭嘉郭奉孝果非凡人,竟让曹操冒险前往官渡,吸引主公注意力,然后声东击西

,在洛阳造出诺大的声势,似乎要先攻下洛阳。却不想洛阳只是佯攻,回头拿下了濮阳。臣不得不服。”

“重点!”项敖嘴角抽动。

贾诩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郭嘉善用险计,那主公便反其道而行之,大军压境,以堂正之势,由主公选定战场,与曹操决战。”

“官渡?”

“嗯!主公睿智!”贾诩一记马屁,继续说道“濮阳易守难攻,同样也难大军北上,青州黄河入海口又太多水系,不论曹操还是主公士卒,都不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再加上青州还有黄巾余孽,料想曹操也不会在青州大动干戈。”

“如此一来,曹操必然会重兵防守官渡,严防主公渡河。”

“既然曹操要严防官渡,主公干脆就从官渡入手,大军压境,将曹操的兵力全部拖在官渡。”贾诩一脸正色“若是主公拿下官渡,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进入兖州腹地,以主公麾下精锐的兵马和精良的甲胄,曹操也只能望而兴叹。”

“不过曹操麾下谋臣武将不少,主公还需的注意才是。”

项敖点点头,接过话说道“曹操麾下不仅有郭嘉,其余谋士如荀攸、程昱、毛玠等人也非易于之辈。更有夏侯渊、夏侯惇等一夫当关的猛将,自然不能轻视。”

“众位可有异议?”

“主公,蜀地刘备,不得不防!”赵云上前一步,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臣始终觉得,刘备的威胁似乎高过孙策。”

“哦?!”项敖一愣,心中暗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子龙有何想法!”

“蜀道之难,堪比登天。刘备入蜀之后,必然会借助蜀地险要之势,闷头发展,坐看天下局势。蜀地平原,有天府之国之称,若是给刘备太多时间,恐怕”

“那子龙以为如何对待刘备?”

赵云向前一步,抱拳正色道“末将建议,暂缓对西域十六国和羌人的打击,将重心放在蜀地,兵发汉中,不给刘备喘息的时间。”

贾诩等人闻言,同样皱起眉头“子龙将军所虑不假。主公,刘备并非愿意番禺一方,待主公与曹操决战,刘备必然会背后使坏。”

“既然如此。”项敖轻笑着,抬起头来。

“赵云接令。”

“末将在!”

“着令赵云为镇西将军,领一万白马义从,率炎国西军,攻打汉中!”

“末将接令!”赵云面色如常,郑重的抱拳接令。

“同遣审配、崔琰同行,暂代随军军师。”审配、崔琰闻言,略显兴奋。投降炎国这么久了,终于可以独自随军出战。想来主公对自己等人已经放下戒心了。

审配、崔琰如此想着,郑重作揖,接令跟随赵云而去。

“其余众将士,随本王攻打官渡!”

“吾等领命!”众人神色激昂,随后各自离去,开始为决战准备。

待众人离去之后,项敖将幕僚荀谌留了下来。



第一章 官渡之战-虎牢关下

“孟德兄,好久不见!”

“哈哈!奉远还是如此俊朗!”

虎牢关上,项敖淡然的看着虎牢关下的大军,可看向曹操时,脸色有些不定。

“奉远兄,多年不见,可否下城一见?”

项敖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微微翘起,朗声回道“虎牢关太过高大,挡住了城下的明媚。还请孟德兄上城一叙!”

还没开战,项敖与曹操就开始相互算计起来。虎牢关乃是天下雄关,当初吕布凭借一人之力,便将十数路诸侯挡在了洛阳之外。而如今的项敖,比之吕布更难对付。曹操自然不会立马强攻,徒增伤亡。

曹操哈哈一笑“为兄近日身体欠佳,恐受不得关上寒风。”

“那就可惜了!”项敖摇摇头,微微一叹朗声回道“敖弟还给孟德兄准备了薄酒。”

“哈哈不想奉远还如此记挂为兄!”曹操笑着,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无奈,缅怀和可惜“昔日吾兄弟二人匡扶汉室的志向,敖弟还记得多少?”

“从未忘记过!”项敖正色大喝“汉人所在,便是汉室!敖弟曾经说过,要让汉人过得更好!”

曹操闻言,面色一暗,带着些许指责的语气说道“那刘室又当如何?”

“呵!刘室?”项敖收起叙旧的语气,冷哼大喝“孟德兄难道想为刘室夺回天下?”

曹操闻言一怔,回答是不对,不是也不对。

“主公,项敖此人狡猾,切莫被下了套。”

曹操闻言,看了看郭嘉,重重的点点头。

“如今天下大乱,弄得民不聊生,奉远可愿听为兄一劝?”

“民不聊生?”项敖反问,带着些许狠厉说道“妄起兵戈的,是你陈王曹操吧!还要如何劝本王?”

“炎王!”曹操一声爆喝“炎王不尊士人,割据河北,如何能够夺得天下,还百姓安泰?本王好心相劝,炎王恶语相对,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是不是天下无敌本王不知,但是本王手中有传国玉玺,天命所归!”项敖冷哼,暴怒怼了回去“若是尔等果真体谅天下百姓,速速归降本王。”

“炎王此言差矣!”郭嘉赶紧站了出来,接过曹操的话说道“天下乃是世家和百姓的天下,炎王切莫本末倒置,害了天下之人。”

“哈哈”项敖闻言疯狂大笑“好一个巧舌郭嘉!到底谁本末倒置,危害了天下,百姓自然明了。要战便战,何必如此多废话?或者说,陈王怕了?”

曹操被气得发抖,对着郭嘉轻声说道“战吧!看来口舌之争讨不到好处。”

“三军听令!”郭嘉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挥舞手中的军旗大声喝道“攻城!”

“兄弟们,杀啊!”军令过后,兵败偃师,退回东郡的夏侯惇一声大吼,身先士卒带着大军朝虎牢关发起冲锋。虎牢关之外,此时可是有整整五万大军,将虎牢关围得水泄不通。离虎牢关数十

里外的官渡,更是有将近十万曹军与对岸的炎军对峙着。

虎牢关上,再加上项敖的数万炎军,已经超过十万之巨,比当年十多路诸侯围攻虎牢关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战一旦开打,将会有无数士卒殒命于此。此时又是仲夏季节,若是死在虎牢关下的人实在太多,恐怕很容易引发瘟疫。

为此,项敖不敢用上太过残忍的守城器械,比如金汁,就被项敖严令禁止。

如此一来,城墙上下的争斗反倒越发激烈起来。发起冲锋的夏侯惇顶着漫天的箭矢,率领着大军疯狂的进攻虎牢关。受命防守虎牢关的不是别人,正是丢失濮阳的高顺。

虽然项敖已经说明,濮阳的丢失与高顺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高顺却非常自责。主动拿下防守虎牢关的人物,带领着一千陷阵,驻守在虎牢关之上。

高顺的能力,项敖自然信任,开战之后,项敖就没有再多管,下了城墙,和贾诩等人商议官渡局势去了。

与高顺的想法相仿,夏侯惇被驱逐出河南一带之后,同样抱着愧疚的心思,想要在虎牢关下戴罪立功。如此一来,高顺与夏侯惇开局就是最直接的肉搏。夏侯渊亲自带着亲卫,登上城墙,想要打开虎牢关城防的缺口。虎牢关城门之下,被数不清的曹军团团围住。

“贼将受死!”

“哼,纳命来!”

夏侯惇、高顺二人终于碰见,在城墙之上大打出手,二人武艺相差不远,刀枪你来我往不停碰撞,周边进攻或者防守的士卒都被二人误伤,死伤无数。主将的狠厉,自然也引起了各自麾下士卒的血性,纷纷跟随各自的主将,在大军之中奋勇搏杀。

虎牢关可不是那么好攻打的,再加上有高顺的陷阵营,夏侯惇被高顺打退了数次。但夏侯惇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打退之后再来,再退在上。仅仅是第一天的攻防之战,两军伤亡总和居然超过了五千之数。不论曹操还是项敖,领兵打仗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大的伤亡。

项敖、曹操惊骇的同时,更加下定决心要将对方有生力量解决在虎牢关。第二日,曹操加派许诸,项敖加派典韦,在虎牢关之上再次发起猛烈的大战。

“杀!”

“杀!”

一个是虎痴,一个如同恶来,在城墙之上凶猛开打。二人都是战场猛将,大开大合,你劈我,我砍你;你格挡,我上撩。一会在城墙之上,一会又沿着搭在城墙上云梯打到了城墙之下。开始还有胆大之人上去帮助自己的主将,可是二人相斗发出的震荡,将靠近的士卒纷纷震飞,不死即伤。

“你是何人?”

“本将谯国许褚!”许褚喘着粗气,沉声问道“你又是何人?”

“本将陈留典韦!”

典韦同样不轻松,额头冒着细汗。二人武器的不停撞击,让两人双臂都有些发酸。两人默契的都了都双手,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再次大喝。

“杀!”

典韦双手举起短戟,朝着许诸的长枪猛的撞去。许诸也不憷,抬起长

枪就是猛的一甩,同样大喝喊杀。典韦双腿一弯,仰头倒了下去,躲开了许诸的横劈。借助滑行的势头,典韦突袭到了许诸的身前,腰部一挺,站起身来,对着许诸的左肋间就是突刺。

许诸没有丝毫慌乱,右手猛的一抽,长枪便回到身前,再强行转身,回退长枪的枪柄朝着典韦面门直击过来。典韦双目一凝,迅速抽回双手的短戟。架在面前,将许诸的长枪钳制起来。

二人瞬间开始角力,双双崩得面庞通红。

“吾主项敖天命所归,你既然能够喝本将独斗如此之久,也是难得的武将,何不投奔过来,我们俩喝喝酒?”典韦憋着气,鬼使神差的居然劝降。

说话之间典韦力气一泄,向后仰了过去。许诸并没有落井下石,手中微微一松,轻笑道“大战之后,喝酒可以!不过切莫再说这小看本将的话了!”

典韦闻言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英雄许诸!吾老典佩服!”典韦喊罢,双手狠狠向上一扬,将许诸的长枪松了开来。

“哈哈,典将军也不差!”向后退去的许诸同样大笑,随后面色一狠道“不过战场之上,典将军还是专心些好!”

“好!战吧!”典韦同样面色一狠,一声大喝,二人再次战到了一起。

典韦与许诸的大战,将项敖也吸引到了城墙之上。

“文和,这样的猛将给了曹操,可惜了!”

“主公,做人要知足!”贾诩白了项敖一眼,有些鄙视的表情。项敖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继续看着战场之上。

或许是许诸和典韦之间战斗太过猛力,波及范围太广,导致城下城上的攻守士卒都没能尽心攻防,都要分心看向二人,生怕二人冲杀到自己的范围。

项敖看了片刻,仍旧有些不甘的谈了谈气,转身向关下走去。而此时的曹操,却双眼火热的看着典韦,感觉非常熟悉,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主公,两位猛将大战,反倒影响了攻城的节奏,还是命许诸将军退下来吧。”郭嘉眉头紧皱,有些不甘的说道。

曹操闻言点点头,赞同说道“传令,让许诸回来吧。”

“看来虎牢关却是不容易攻下。咳咳咳”郭嘉轻咳好几声继续说道“主公用大军拖住虎牢关,全力攻打官渡吧!”

“官渡不论攻防都太难了,奉孝可有何计策?”

“遣精锐潜过黄河,攻打乌巢!”郭嘉面色有些苍白继续说道“项敖大军要陈兵官渡,自然需要巨数的粮草。嘉思讨良久,项敖的粮草辎重极有可能会在乌巢!”

曹操沉着脸点点头,有些担忧的说道“遣精锐过河乃是必然,可是如何才能确定项敖的粮草在乌巢?”

“主公,不能拖下去了!”郭嘉又咳嗽数声说道“项敖的粮草肯定比主公多,拖得越久对主公越不利。”刚说完,郭嘉眼前一黑,倒地而去。

“奉孝,奉孝!”曹操大惊呼喊“速速遣医匠,速速给本王遣医匠!”



第二章 官渡决战-突袭敖仓

“张郃将军,子时已过!”

“渡河!”

银色月光下的黄河,仍旧汹涌澎湃。接着月光,依稀能够看见有一两千身着便服的勇士,借助横江的铁索,强渡黄河。偶尔能够看见,体力不支掉入河内或者不慎被涛涛黄河冲走的将士,在滚滚黄河之中挣扎。

其余将士看着自己的袍泽,被黄色的河水冲走,神色惊惧又愤恨。

“传令全军,速速渡河,畏惧不前者杀!”张郃狠着脸,面色不悦的看着横跨在黄河之上的铁索。

张郃也是想要建功立业之人,尤其是看见项敖一统天下的局势越发明显,张郃自告奋勇的接下了强渡黄河,偷袭敖仓的差事。虽然带领的两千士卒都是死士,但是任凭谁在遇见无法抵抗的自然之力时,都会对三尺神明生出几分畏惧。

胆敢前来强渡黄河的,不仅是炎军之中一等一的好手,也是经过诸多战争筛选出来的勇敢之人,张郃并不担心大军会被汹涌的黄河吓退回来,但是如此骇人的声势,让张郃不自觉的还是下达了军令。

敖仓的黄河两岸并不陡峭,但是水流极快,曹操大军在敖仓也没有布置太多兵力。黄河向南十来里,就是敖仓所在。敖仓的地势相对特别,在平坦的黄河下游,也是稍有的小型高原地势。此处比周围略高数十丈,远远望去,像极了一个人工打造的平台。

敖仓处在虎牢关与官渡之间,易守难攻,被曹操当作前线粮仓。

“将军,不知主公情报可有差错,末将心中有些担忧。”

张郃的副将仍旧是韩浩,二人此时正压阵走在大军的后方,攀着铁索,徐徐向河对岸摸索过去。

张郃闻言,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既然军令已下,此时已无时间再考虑情报是否有误,速速度过黄河才是。就算情报有误,只要本将大军过了黄河,即便不能偷袭曹军粮仓,也能配合高顺将军,将虎牢关下的曹军打退。虎牢关下曹军一退,主公的大军就能东进,在配合官渡赵云将军的大军,拿下官渡更是必然。”

韩浩闻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双手紧紧握住铁索,加快速度向河对岸攀爬过去。

“损失几何?”

“禀将军!不慎掉入黄河的兄弟二百一十三人。”

“这么多!”张郃皱了皱眉头,再次询问道“可有重伤不可战者?”

“轻伤不少,不过不影响作战。”

张郃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瞧了瞧身旁的将士,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敖仓西北面乃是高台,陡峭无比。峭壁之下有无数洞穴,洞穴里有主公备好的甲胄,速速遣人将甲胄搬运过来!”

“诺!”将士闻言,双眼一亮,兴奋的抱拳而去。

“操军西北面虽然守军不多,但切记小心行事,莫惊动了曹军。”

“将军放心!”

“去吧!”

韩浩在旁有些震惊,不敢置信的问道“将军,主公何时”

“元嗣兄,别多问了,本将也不知道。”张郃摆摆手阻

止道“主公向来都是如此,鬼神莫测。吾等只需按照主公的安排,骁勇作战,立下不世功勋即可。”

韩浩想想也是,点点头,不再多说。

此时敖仓之上。

“曹豹将军,主公来信。”

曹豹接过用朱砂密封的信函,缓缓打开。

“臧霸将军,这两日敌军可能会偷袭敖仓!”曹豹收好信函,面色凝重继续说道“加派人手,日夜不间断的巡查!切莫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怎么可能!”臧霸疑惑问道“虽已是黄河下游,但是敖仓地界内的黄河水流湍急,敌军如何能够渡河?”

“即便有骁勇之士能够渡河,又能有多少?”臧霸不屑,继续说道“再加上敖仓易守难攻,他项敖渡过黄河也是送死。”

曹豹面色一凝,黑着脸看向臧霸说道“切莫小看了炎军。既然主公有所担忧,必然是已经得到敌情。吾等作为臣子,听从主公安排即可。”

“诺!”臧霸仍旧一脸的不屑,抱拳领命,走出营帐安排防务去了。曹豹似乎仍旧不放心,抄起床榻旁的佩剑,也向军帐之外走去。

“将军!”

“情况如何?”已经准备妥当的千余炎军死士,此刻正在张郃的率领之下,匍匐在敖仓东侧的斜坡灌木丛中,狠狠的盯着敖仓之上,不太明亮的火把。

“不知为何,敌军突然加强了防备,巡逻兵力增加了一倍!”

“可有探清凸曹军防守人马?”

“两千精锐,三千辅兵!”

张郃闻言,眉头紧皱,思讨片刻说道“敌军加强防务,却没有派遣更多斥候出营,想来并没有发现吾军踪迹。”

“将军所言极是!”韩浩在旁接过话说道“如此看来,曹操估摸也猜到主公会派遣精锐偷袭敖仓,但并不知晓具体情况,吾等还有机会一战。”

张郃闻言,点点头。

“传令三军,三伍为一对,轮流休息放哨。待卯时之后,突袭敌营。”

“诺!”

韩浩闻言点点头,没有多说。既然敌军已经有了防备,那丑时并不适合偷袭。待天将明时,敌军将领肯定会松懈下来,况且寅时与卯时交替,是人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

夜空之中,不停传来鸟禽的嘶叫,让曹豹有些不安。曹豹让臧霸回帐休息,自己一直跪坐在军帐之中,防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敌军。

频频点头的曹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在寅时三刻的时候,命人叫醒了臧霸,与自己轮换。睡得正酣的臧霸被人吵醒,自然十分不悦。不过曹豹是主将,臧霸也没有办法,与曹豹交替之后,坐到中军帐中,继续开始打瞌睡。

“主公,敌军将领似乎换防了!”

“好时机!”张郃闻言,低声轻喝。太阳还没有爬出山口,黎明的天空黑白交替,更容易让人晃神。敖仓周围的士卒虽然也随同曹豹二人换防,但是被吵醒的士卒又有几人,能够将自己的瞌睡全部弄醒,专心防备?

张郃有些佩服自家主公的睿智。在张郃的印象之中,黑夜突袭,应该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可是自己的主公,却搞了一套绿灰相间的简易外套,在满眼都是黄土的黄河沿岸,更是看不清楚。

千余将士,在张郃的率领之下,匍匐前进,缓缓靠近着敖仓之上的军营。到达敖仓之后,张郃的小股将士并没有对敖仓发起突袭,而是分散开来,朝敖仓之上的各个瞭望点摸了过去。根据距离的不同,张郃命令将士,在不同的数个呼吸过后,同时出手,将瞭望点上的敌军解决。

解决瞭望点上的曹军之后,张郃的死士快速突入敌军军营,如入无人之境。

期盼之下,太阳终于冒出了红彤彤的脸,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睡得有些不安宁的曹豹还是不能放心,打算起身,再增人手,扩大斥候探寻的范围。

“来人,给本将打水来。”

帐外的士卒一个激灵,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赶紧从进帐内抱拳道“将军稍等,小的去去就来。”曹豹点点头,自顾自的开始将盔甲套到自己身上。

“杀!”就在曹豹亲卫转身的刹那,帐外突然传来爆吼。

糟糕!曹豹心中一惊,来不及多问,赶紧向帐外走去。

轰!轰!轰!几声巨响,曹豹军帐旁,存放粮草的草堆燃起了大火。冲出帐外的曹豹神色大惊,赶紧大喝道“鸣金,鸣金!敌袭!”

“赶快安排人灭火!”曹豹对着身边目瞪口呆的士卒,暴怒大喝。

“是是是,将军!”被惊醒过来的士卒,慌乱的回答着,有些慌不择路。

“将军!敌袭!”曹豹的亲卫反应极快,在守帐的士卒离开之时,数百勇士已经聚集在了曹豹的身边。

“本将看得见!”曹豹黑着脸,继续下令道“速速集结兵马,斩杀偷袭的敌军。”

“是,将军!”

“派遣信使,前往官渡,通知主公!”

“诺!”

“其余人随本将,御敌!”

“诺!”

军令下完,曹豹不敢耽搁,朝着喊杀声最激烈的军营外围冲去。

臧霸在大火突现之时,便已经开始组织麾下士卒,抵抗突袭的敌军。曹豹赶到之时,臧霸在张郃与韩浩的围攻之下,披头散发,满身是伤。

“敌将纳命来!”曹豹一声大喝,率领着亲卫冲进了战团。张郃一声冷哼,指着不堪的臧霸道“元嗣,此人交给你了。本将去会会曹军主将!”

“将军放心去就是!”韩浩面色狠厉,一声大喝,不给臧霸喘息等机会,向臧霸杀了过去。

张郃提着长枪,猛踏一跃,爆喝道“杀!”

张郃亲卫自然也瞧见了奔杀过来的曹豹,同样调转枪头,向曹豹的亲卫杀了过去。

项敖突袭敖仓,曹操自然也没有闲着,此时项敖麾下的乌巢,同样也发生了大战。比起项敖不到两千的死士,曹军偷袭乌巢的,可是八千最为精锐的虎豹骑。



第三章 官渡决战-大谷关

洛阳南面关隘,大谷关下。

刘备不待益州内部事宜处理得当,就派遣关羽、张飞二人率领五万大军,突袭大谷关。随行军师更是刘备最为倚重的诸葛亮。

“军师,为何迟迟不发起进攻?”

张飞扯着大嗓门,有些焦急的催促着。诸葛亮对着张飞作揖道“张将军,虎牢关、官渡之下,项敖大军正与曹操大军鏖战,吾等大军只需驻扎在此处,便可拖住项敖数万兵马。何必徒增伤亡?”

关羽在旁闻言,眉头一皱“可毕竟主公与曹操有盟约,若是迟迟不发兵,恐怕会落人口舌。”

“关将军不必担忧!”诸葛亮摇着羽扇,轻笑道“时机未到。”

“哪有什么劳什子时机!”张飞不悦的说道“速速解决河南战事,返回益州替主公平叛蛮夷才是。”

“两位将军慌甚?”诸葛亮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吾等需要等的,乃是曹操与项敖真正的决战。”

“虽然已是四分天下,但主公势力最为羸弱。此次与曹操结盟,不仅要打垮项敖,在要在曹操口中夺食才行。”诸葛亮带着些许诡异的笑。关羽、张飞二人见状,无奈苦笑。出征之前,刘备千叮咛万嘱咐,切记要让关羽、张飞听从诸葛亮安排。

洛阳城内。

“主公,刘备大军驻扎大谷关外,已有三日。”

高顺此时已经被项敖任命为河南尹,负责河南所有事务。虽然项敖此时也坐镇洛阳,但整个洛阳的防务布置都是由高顺安排,项敖只是掌控全局,尤其是关注官渡。

项敖看着眉头紧皱的高顺,轻轻一笑道“仲达以为如何?”

“主公,以臣看来,诸葛亮是在等。”

“等何?”

“等主公与曹操真正的决战!”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高顺凝重回到“然也!刘备刚拿下益州不久,自然是想要稳定益州内部。但迫于主公威势,刘备不得不分兵北上,与曹操联合攻打主公。如此一来,诸葛亮自然不愿有太多伤亡。”

“只有等到主公与曹操决战,诸葛亮才有机可乘。”

项敖欣慰点头,继续问道“那以仲达之见,如何对付诸葛亮?”

高顺沉着头,思讨片刻,对着项敖抱拳道“主公,虎牢关战事激烈,臣恐怕无法分身。要对付诸葛亮,臣有一人相荐!”

“谁?”

“河南焦作司马懿!”

项敖闻言双眼一瞪,微微心惊。

“恕臣直言,主公麾下如今将士,大多是险中求胜之雄才。虽然立下赫赫战功,但主公此时的终点乃是攻下曹操麾下的关东诸州。”

“此人刚刚及冠,河南之地到处都传言着此人不凡。司马懿自幼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多稳重。而诸葛亮此人,稳重老练,不管对手是何人,都不会轻易用险计。”

“洛阳局势越稳,对主公越有利。”

项敖闻言,沉着脸点点头。可是要是用司马懿此人,项敖心中顾虑颇多。一统天下之后,项敖是会带着大多文臣武将返回自己的世界,自己留下的人不是司马懿的对手?如同历史一样再次被司马懿篡位。

项敖思讨片刻,抬起头来下令道“徐庶接令!”

“末将在!”徐庶闻言一愣,随后疑惑抱拳。

“令徐庶为主帅,坐镇大谷关。至于司马懿遣人前去招来,若是司马懿愿意,暂为徐庶军师,以观其能力。”

徐庶闻言,恍然大悟主公也是,不就是让我当保姆,顺便看看此人是否可用么?

“诺!”

一日过后,司马懿并没有向历史中一样,拒绝了项敖的征辟。尤其是看见年轻的司马懿,一副我要扬名立万的神情之后,项敖心中越发疑惑,对司马懿的戒备也越是大了起来。

“将军,在下可否献计?”

此时已经站在大谷关城墙上的徐庶,闻言微微一愣,好奇问道“是何良计?”

此时的司马懿刚刚及冠,年轻得很,眉宇之间的稚气更多的是意气风发的朝气。或许是初上战场,司马懿甚至显得非常兴奋。

“将军,既然诸葛亮想要坐收渔翁,必定是料定主公想要稳住洛阳,将心思放在东面的战场。”司马懿兴奋的说着“若是此时将军出其不意,从伊阙关出兵,打刘备一个措手不及,诸葛亮当如何?”

徐庶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显得有些激动,双眼精光频闪。思讨良久,徐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仲达果然心思灵巧,可是主公派遣吾二人前来大谷关,并不是要打退诸葛亮,而是将其抵挡在关外便可。如仲达所言,主公如今的战略要害乃是官渡,吾二人还是别多生事端的好。”

司马懿闻言,神色显得有些焦急的继续劝说道“求稳固然不错。可主公与曹操大军在官渡决战,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后方。且不论诸葛亮是否有能力攻入关内,威胁洛阳。诸葛亮一旦开始攻打大谷关,必然是主公在官渡战场最为紧急之时。”

“即便主公不惧怕刘备兵马,可是战场之上战局瞬息万变,甚至一股小型精锐兵马便能决定战局的成败。诸葛亮此人有卧龙之称,自然有不凡之处,若是主公在官渡战场稍有颓势,诸葛亮必然不会放过。届时主公将会腹背受敌。”

说着说着,司马懿似乎越发相信了自己所言,不再着急,神色之间更是显得凝重起来。徐庶同样皱着眉头,在舆图之上来回看了好几次。

“那就打!”徐庶沉着脸,狠狠说道“不过既然要打,不从伊阙关发兵,从轩辕关出兵,越过少室山,偷袭诸葛亮伏兵!”

“啊!”司马懿轻声惊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将军,不用禀报主公?”

“在主公炎国,只要主帅不是主公,出征的将领便可视军情作出决定,不必通过主公允许。”徐庶并没有在意,淡淡说着,眼睛仍旧放在舆图之

上,没有离开。

司马懿心底微惊暗叹如此重要的战事,主公竟然将权力下放得如此彻底?好大的魄力!

徐庶如此轻易便做出决定,让司马懿心中倒担忧起来,有些忐忑的说道“将军,若是战胜固然好,可是若”

“仲达不必担心。大谷关上,本将乃是主将。在炎国,若是战事出现问题,只问主帅之责,主帅再根据战报,按照炎法,如实处罚下属便可。”

徐庶转过头来,看着有些震惊忐忑的司马懿轻笑道“计策没有问题,若是战败,便是本将之责,仲达不必担心。”

司马懿再次瞪大了眼睛。身为主公魄力大就算了,可是麾下的将领竟然也如此胆大。如此一来,不论是献计谋士还是身先士卒的将士,只要按照自己上级的命令行事即刻。若是有兵马有任务,需要暂时与大军断绝联系,执行任务的将领也可自信决断,最大限度的发挥了个人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

吾原本还以为主公只是时运好到极致,才会从诸侯之中脱颖而出,有了帝王之势,却不想整个炎国是在主公的思想之下成长起来的。能跟随如此主公,还担心自己才华不能得以施展?主公让懿此次跟随徐庶将军,难道就是给懿机会?司马懿越是往深处想,越发觉得自己投效的主公越发伟岸起来,也越发兴奋起来。

“将军放心,懿必定竭尽全力,助将军打退诸葛亮,辅佐主公一统天下。”

徐庶看着激动不已的司马懿,轻轻一笑没有多说,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暗自想道还是太年轻了,呵呵!不过本将喜欢,跟吾当年一样,雄心万丈啊!

“来人!”

“将军!”

“诏太史慈将军前来!”

“诺!”亲卫领命而去。片刻过后,太史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徐庶所在的营帐。

“太史慈接令!”

“末将在!”

“着令太史慈,率五千精锐,今晚子时,出兵轩辕关,越过少室山,突袭敌军后阵!”

“呃末将接令!”太史慈一愣,心中万分疑惑,主公不是说了守住大谷关就行了么?不过炎法让太史慈略微迟疑,便不再多想,沉声接令,退出帐去。

一旁的司马懿见状,原本镇定下来的心思再次兴奋起来。令行禁止,不仅仅是士卒,更是对将领。主公有如此将领,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是宿命中的对决,也是宿命之外的对决。历史之中,徐庶本事刘备得力的军师;蜀汉后期,诸葛亮与司马懿在关中、西陇一带交手无数次。只是如今提前了数年,诸葛亮的对手也换成了项敖,并非雄主曹操。

虽然炎军军情确实如此,除开主帅和将军府能够调动已经上了战场的兵马,但是作为将军府一直掌控在项敖手中,各军之中都有项敖安插的暗探,徐庶的决断自然被项敖看在眼中。

不过项敖并没有下令阻止,一来是相信徐庶的决断;二来,就是想看看司马懿此人到底如何。



第四章 官渡决战-八门金锁

“杀!”翌日凌晨,刘备大军的侧后方,发出震天的呐喊。太史慈率领着大军,在李竹的随同之下,对大古关外的刘备兵马发起了冲锋。

“军师!”张飞急匆匆的跑进中军帐,对诸葛亮抱拳慌道“敌军不知何时摸到了吾军后方,此时已经和后阵的大军打上了。”

诸葛亮闻言,眉头一紧,低声嘟囔道“怎么回事?项敖难道不想稳住洛阳?”

“张将军,速速率领后军,将敌军击退!”

“诺!”张飞领命,转身便走,却被诸葛亮又拉了回来,正色道“切记,切莫追击,打退便可。”

张飞神色些许凝重,不过并没有多问,重重点头,转身离去。

一旁的关羽抱拳凝重道“军师可是担心,大谷关徐庶用计,夹击吾军?”诸葛亮点点头,沉声道“然也!徐庶此人可是项敖最器重的将领之一,昔日讨伐鲜卑,徐庶便以一人之力,施计将鲜卑打残,将近二十年不敢犯吾大汉边境。”

“如此将领,岂能轻视?”

关羽闻言,凝重的点点头,不过眼神之中仍旧带着些许不屑。

诸葛亮知晓,关羽心高气傲,即便天下传得如何神乎其技,但若是没有真正过手,关羽也不会服气。诸葛亮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还劳烦关将军,速速前往前营,严防大谷关炎军。”

“军师放心!本将必让敌军有来无回!”关羽沉声,郑重抱拳。

“儿郎们!给本将杀了敌军!杀!”张飞一声爆喝,率领着后军的士卒,对偷袭而来的太史慈发起冲锋。

“哼!张飞!”太史慈策马突入,左右劈砍,斩杀了阻拦自己的士卒,对着张飞莽声大喝“受死!”

“死来!”张飞同样一声爆喝,冲杀了过去。

面前的太史慈,张飞有些许印象。昔日在虎牢关下斗吕布,此人也是难得的高手,不想如今也已经投效项敖了。

长矛突刺,长枪刁钻。二人在大军之中你来我往,斗得风生水起。张飞大开大合,张郃技艺了得。枪矛碰撞之间,震起一声纹,周边的士卒都被逼得向后退去。

张飞右手狂抖,丈八蛇矛在张飞的带动之下,发着嗡嗡的震颤,直刺太史慈面庞。太史慈一声冷哼,右手一抖,从身侧抡起,一挽枪花,铛的一声脆响,长枪枪尖,准确无比刺在丈八蛇矛的枪棱之上。

张飞面色一变,探出的右手一收,长枪便回到了张飞胸前。“喝!”张飞顺势大喝,从马背之上跃起,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顺势斜斩。

太史慈似乎也不太喜欢马战,见张飞如此,太史慈也没有多想,轻拍马背,纵身而起。太史慈凌空上撩,将猛坠的张飞挑得倒飞起来。

好大的力气!张飞一阵惊叹,没想到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太史慈还如此勇猛。

太史慈嘿嘿一笑,在张飞还没有落地之前,落地一个滑步,先一步来到了张飞将要落下的

地点。

“杀!”太史慈双腿马步紧扎,对着飞落下来的张飞后背刺去。凌空无处借力的张飞面色数变,胸腰强扭,手中的长矛更是没有丝毫停留,对着太史慈的长枪狠狠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太史慈噔噔噔向后退了好几步,张飞借势再次在空中翻转数圈,稳稳落地。

“哈哈哈过瘾!”太史慈疯狂大笑,狠厉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张飞面色一变,已经将近不惑之年,武艺已达顶峰。可是面前这个太史慈,却让张飞感觉才二十出头,武艺突飞猛进之时。

惊惧的同时,张飞同样羞愤不已。遥想当初虎牢关下,太史慈差自己不是一星半点。可如今与自己斗得旗鼓相当不说,张飞还隐隐感觉到太史慈身上蓬勃的生机。

“杀!”张飞没有答话,只是愤怒一喝,再次袭杀而来。

后军斗得激烈,诸葛亮的前军也没有闲着。

“孔明兄,多年不见,八阵图越发厉害了。”

诸葛亮站立在战车之上,遥遥看向城墙上的徐庶大声回道“哈哈元直兄拜主炎王,一展生平所学,亮弟替元直兄高兴得紧啊。”

徐庶轻笑,朗声回应道“多谢孔明兄挂念。孔明兄阵法超群,庶难望孔明项背。不过庶前几日偶有所得,习得阵法,不知孔明兄可否让庶亮相些许?”

诸葛亮闻言,眉头紧蹙。想当年年少之时,徐庶在颍川一带求学,可是多次与自己切磋阵法。如今的徐庶,且不论阵法一途研习的如何,只是作为主讲率领的大战都比自己多上不少。

“呵呵,求之不得!”诸葛亮沉声笑道“能够与元直兄切磋,也是亮之福分!”

徐庶闻言,哈哈大笑“孔明兄,接招!”

徐庶一声大喝,双手旗帜不停挥舞。早已出城列阵的八千兵马,在李竹的带领之下,朝同样摆好阵型的诸葛大军冲杀过去。

“八门金锁!伤!”

徐庶大喝,原本平淡方阵瞬间转换,变成了九宫八卦的格局。

诸葛亮面色凝重,同样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大喝道“风为蛇蟠,附天成形,蛇蟠阵出!”

诸葛亮吼罢,同样的八千大军阵型急转。看似与一字长蛇阵有些相仿,可就在与徐庶大阵将要相撞之时,前军急速向后迂回后退,很快便与后军衔接在了一起,似圆非圆,似蛇非蛇。

衔接道一起的士卒,纷纷举起自己手中不同的兵器,或功或防,轰的一声撞进了徐庶的八门金锁阵。

徐庶面色如常,再次挥舞手中令旗,再次大喝“乾位,生门!开!”

阵型在变,诸葛亮面色大惊。

诸葛亮自然明白八门金锁阵的利害,也知如何才能破掉八门金锁。只需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八门比乱。可是诸葛亮怎么都没有想到,徐庶竟然主动开了生门,将诸葛亮的

大军拖入了八门金锁阵之中。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鸟翔阵,出!”诸葛亮情急的挥舞手中旗帜,大喝道“关将军,速速从敌军震位突出,快!”

诸葛亮的大喝自然没能逃过徐庶的双耳。徐庶冷然一笑,旗帜一动,狠厉喝道“阴阳相生,五行相克!锁金逆八门,转!”

徐庶大喝之后,原本明媚的天空突然变得昏暗起来,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天空之中窜出的雷霆之声。

“糟糕!”诸葛亮大惊“徐庶阵法大成,已经能够引动天地之势!”

诸葛亮黑着脸,对着身旁的将领下令道“仲业将军,速速率三千兵马,从景门入,开门出!”

被称作仲业将军的将士,名叫文聘,原本是刘表麾下大将。刘表身死之后,跟随刘崇。后刘表二子相斗,刘崇不知去向,文聘投靠了同为汉室宗亲的刘表。

文聘没有答话,之时重重抱拳,转身率领大军而出。

天空中的昏暗之状,并没有因为文聘的冲阵有丝毫改变,甚至越发压抑起来。阵内敌我双方士卒都不明白具体情况,只能在自己将领的率领之下,在阵中缠斗起来。

变阵的八门金锁,已经没有之前堂堂正正的气势,八门金锁所在,全是一片阴气。在阵法气势的印象之下,徐庶大军的士卒变得越发暴戾起来。

哎主公说得没错,想要引动天地之势,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徐庶微微叹气,有些不甘的挥舞手中的旗帜,沉声大喝“五行相生,阴阳相济。转!”

徐庶再次大喝,八门金锁阵再次转动起来。片刻过后,天地之间阴暗的气息消散开来,阵中士卒也缓缓恢复了清明。而此时的诸葛亮的万余大军,已经尽数被八门金锁围了起来。

“好厉害的徐庶!”诸葛亮心惊的感叹着。平日里自信与淡然的诸葛亮,此时颤抖着双手,似乎有些不甘相信,自己钻研一生八阵图被徐庶如此压着打,甚至还来不及使出其他阵法来。

看着已经显现乱象的大军,诸葛亮不敢再多想,沉声下令“三军听令,攻城!”

“呜”片刻过后,战场之上传来厚重的号角声,刘备大军在诸葛亮的率领之下,对大谷关城墙发起了冲锋。

徐庶见状,有些不屑的冷哼道“哼!就怕你不动!”徐庶转身,对着司马懿说道“仲达,即刻传令三军,准备守城!”

徐庶大阵把司马懿惊得不轻,知道徐庶下令,才将司马懿惊醒过来,赶紧抱拳作揖道“是,将军!”

主公麾下的将士都如此厉害?司马懿心中越发对项敖敬畏起来。

此时的后阵对战的兵马,没有一方有丝毫的优势或者劣势。不仅双方将领打得火热,麾下的士卒也是各个英勇,拼死搏杀。只是突然传来的号角声,让张飞与太史慈心中一惊。工程了!

张飞不想耽搁,太史慈更不想迟疑。默契之下,双方一边继续打着,一边向着城墙的方向靠去。



第五章 官渡决战-空城计

大谷关以南,有阳人聚、广成聚两城。刘备大军突袭大谷关时,自然是将两个县城攻占下来。

而此时的刘备大军,却已经撤出阳人、广成,留下兵力驻守着汝水以南的蛮中县城(今汝阳市汝水南岸数十里)。

蛮中城南,紧靠荆州与司隶边境,霍阳山。

“军师,为何要放弃阳人、广成?”

张飞非常不甘,没能攻下大谷关不说,诸葛亮居然直接放弃已经到手的两个城池,即便是蛮中留下的兵力也不是太多。关羽在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似乎对诸葛亮的决定也有些不满。

诸葛亮一边下达军令布置军务,一边轻笑着说道“张将军,如曹操将要与项敖决战,吾军要做的是尽量将项敖兵马拖在洛阳,而不是攻打洛阳。”

“项敖势大,吾等既然已经兵败,为何不装作全军溃败?”

“全军溃败?”张飞、关羽一愣,不知其解。

“对,溃败!”诸葛亮自信轻笑道“项敖既然要决战,必然不会大军出击洛阳。吾军若是溃败,二位将军以为炎军是追还是不追?”

张飞、关羽闻言,皱着眉头思讨起来。

追吧,恐怕会影响官渡决战;不追吧,让敌人大军一直在自己咽喉出晃荡,也难得安稳!关羽似乎相通了,有些兴奋的说道“军师的意思是,佯装溃逃,伏兵蛮中?若是徐庶遣大军前来追击,吾等便可大破之;若是不来追击,吾军就是徐庶大军项上利刃,让徐庶不敢轻易动弹?”

“然也!”诸葛亮笃定的笑着,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亮还有一计。若是徐庶大军敢追来,亮必拿下大谷关!”

张飞双眼一亮,神色兴奋。若是能够拿下大谷关,主公兵马便能掌握主动,随时兵临洛阳,夺得天下之心。

诸葛亮心中不断的算计着徐庶,而此时的徐庶却仍在大谷关上。率领兵马前来追击的,却是新晋的平南将军司马懿。徐庶可是将军府的大将军,临战封个平南将军倒是没什么问题。

司马懿高祖乃是汉安帝时征西将军,司马钧,文武双全;而司马钧乃是司马卬八世孙,司马卬原本程姓,被项羽封为十八路诸侯王之一,殷王。

司马懿虽自诩谋士,但是祖辈毕竟大多武将,司马懿的武艺自然也是不凡。此次出兵追击刘备大军,司马懿一换往日文士打扮,披甲上阵。将近八尺身长的司马懿,自然不输同行的太史慈。

“子义将军,斥候来报,刘备大军已经在蛮中城内驻扎。”司马懿对着太史慈抱拳,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不知子义将军可有对敌之策?”

太史慈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司马懿。此次出兵追击,司马懿可是主将,再加上司马懿年轻气盛,太史慈完全没有想到司马懿会询问自己的意见。

“仲达将军说笑了!”太史慈轻轻一笑道“让末将率军作战,末将必定奋勇作战。可是这对敌计策,末将倒是爱莫能助。”

原本太史慈对徐庶的安排还有些不

悦,现在见到司马懿如此给自己面子,太史慈意外的同时,也没有打算多说。一是若有功勋,让给司马懿也无妨;二来嘛,主公的策略可是稳洛阳,先决战。若是出了纰漏,自己也不会受太多牵连。

“不过末将倒是以为,稳妥为好。毕竟主公更多关注的是官渡,和官渡上的曹操。”虽然没有打算挣攻,但是毕竟都是炎国臣子,太史慈还是出言提醒司马懿。

司马懿闻言,沉着脸点了点头,同时看向太史慈的目光越发友善。

“子义将军切莫谦虚。”司马懿思讨片刻说道“子义将军跟随主公多年,立下功勋无数,懿不过刚刚及冠,随军之中,还得多多仰仗子义将军扶照才是。”

“好说,好说!”太史慈轻笑抱拳。

“子义将军对诸葛亮可了解?”

太史慈闻言,略微迟疑说道“末将与诸葛亮倒是没有大多纠葛,不过听主公和大将军谈论过。此人算无遗策,不喜用险;功于心计,却又不会急功近利。如今的刘备的势力,大多都是诸葛亮献计得来,乃是刘备最为倚重的谋士。”

“哦?”司马懿有些不信的说道“卧龙之称,果真如此厉害?”

“能够被刘备器宗,自然有其不凡之地。”太史慈看了看司马懿不太相信的神色,沉着脸劝谏道“将军切莫小看了诸葛亮此人。末将跟随主公征战多年,虽然主公时常身先士卒,将自己置身险地,但是主公有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论是鲜卑,黄巾,还是袁绍,曹操,主公从未看轻过任何人。”

司马懿闻言一愣,随后恍然。转身对着太史慈作揖深拜,诚恳道“多谢子义将军提点!”太史慈见司马懿若有所悟,便轻轻一笑,抱拳回礼,没有多言。

“报!”

司马懿刚刚起身,斥候一声大喝,便冲了过来。

“禀将军,斥候来报,蛮中城内不足五百人!”

“什么?不足五百?”司马懿一愣,随后沉声问道“到底如何情况?”

“蛮中城墙之上确实是刘备大军的旗帜,可是蛮中城城门大开,只有少数士卒守卫,城门之后,还能看到不少士卒在打扫街巷。”

“如此说来,与空城无异?”

“与空城无异。”

一旁的太史慈也是眉头深皱,忍不住出言问道“可有探清蛮中城外有何异状?”

“禀太史将军,蛮中方圆十里,没有发现敌军踪迹。”

“拿舆图来!”司马懿一声轻喝,亲卫赶紧将舆图递了过来。

“子义将军,能否找到熟悉地形的当地百姓?”看着舆图之上,蛮中一带不太清晰的地形,司马懿眉头紧皱,向太史慈求助。

“将军稍等,末将立刻去寻找!”

片刻过后,太史慈带着神色有些惊惧,猎人打扮的老人

来到司马懿面前。

“老丈别怕!”司马懿尽量让自己显得柔和的说道“吾等乃是炎王麾下兵马,追讨敌军而来。”

“将军请问,老朽只要知道,肯定会全部告诉将军。”猎人老丈说得倒是流利,但是颤抖的双手还是让人看出了老丈心中的担忧。

司马懿见状,无奈的轻笑,仍旧柔声道“老丈,蛮中除了北面汝水和南面霍阳山,可还有藏人之地?能够藏数万大军之地。”

老丈闻言,低着头想了片刻,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藏人的地方可就多了。霍阳山向南,向西全是大山,有尧山、天息山,山中树木繁茂,别说数万,即便当初的十数万黄巾军也能藏下。”

“东面如何?”

“东面?”老丈又想了想道“东面地势虽平,但也有不少山丘树林,但是想要藏下数万兵马,恐怕还是不行。”

“况且东面临近豫州地界,听闻曹公大军一直占着交界的梁县,要是有叛军,也不会往东面逃才是。”老丈一脸疑惑,下意识的问道“不知将军追击的叛军是哪来的?”

太史慈眉头一皱,沉声道“老丈问这作甚?”

老丈闻言,心头一跳,赶紧匍匐跪到地上,颤抖着声音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老朽一时昏聩,随口问了出来。求将军饶命!”

司马懿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太史慈,太史慈仍旧皱着眉头,不是太确定的摇了摇头。

“来人,给老丈拿袋小米过来!”司马懿思讨片刻,将老丈扶了起来,将亲卫递来的一小袋小米递给老丈说道“老丈应该知道吾主炎王是前朝的镇国公吧。”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老丈不敢接司马懿的小米,面色发白的说道“镇国公,哦不,炎王仁德,为拯救百姓起兵,小的一家老小都感激炎王。”

司马懿皱着眉头,不知是在不高兴老丈不接小米,还是觉得老丈似乎话里有话。

打发走老丈之后,司马懿盯着南面的蛮中,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将军,要不要攻打蛮中?”太史慈此时也不敢确定,刘备兵马到底是如何安置的,神色担忧。

“嘿嘿!空城计?”司马懿带着邪笑,继续说道“子义将军,要是吾军不理会蛮中,直接攻打梁县,刘备会如何?曹操会如何?”

太史慈闻言一愣,随后恍然兴奋道“仲达将军的意思是,刘备设计空城,其实大军已经入驻梁县?”

“岂止入驻梁县如此简单?”司马懿面色变得狠厉,笃定的说道“若是本将设计,必定要联合梁县曹军,将吾等出兵大谷关的两万大军吃掉。”

“诸葛亮此人既然算无遗策,吾司马懿今天就破了他之前的神话!嘿嘿!”

司马懿虽然面色阴厉,但是太史慈没有觉得丝毫不妥。若是司马懿猜测不错,突袭梁县成功,此战功绩尚且不说,曹操的防线将会再次拉长,对官渡战局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第六章 官渡决战-田丰之谋

“主公,徐庶将军来报。”

“念!”

“诺!”亲卫打开手中的情报手札,朗声念了起来。

“主公又得文武双全的将领,可喜可贺啊。”贾诩都没有想到,徐庶竟然如此胆大,派遣如此年轻气盛的司马懿,将刘备打退不说,还收复了阳人、广成一带,甚至连梁县的曹军都驱逐出了司隶。

历史上诸葛亮与司马懿之争,可没有如此之早。司马懿没有跟随曹操,也没有被朝堂之间的斗争打磨,如此便将早出道数年的诸葛亮大败,着实让项敖意外不已。

项敖得知徐庶与司马懿的打算之后,没有阻止。一是项敖能够肯定刘备暂时没有能力全军北伐,先要搞定益州内部矛盾;二来,就是想看看历史上司马懿与诸葛亮之间的斗争到底孰强孰弱。若是司马懿胜了,固然好。若是败了也无妨,就当对司马懿的锻炼。

只是项敖没有想到司马懿赢得如此轻松。司马懿没有经历前世历史之中的种种,或许可以重用!项敖如此想着,心中放下了些许对司马懿的偏见。

“梁县被破,曹操战线再次拉长,文和、元皓以为可否决战?”

贾诩闻言,双眼眼底精光一闪,缓缓开口道“梁县被破,确实是官渡决战的时机。不过之前诩听闻了元皓些许想法,主公不妨先听听?”

“哦?”项敖满是好奇,看向田丰问道“元皓有何良策?”

自从跟随沮授拜入项敖麾下,田丰一天天看着沮授跟随胡昭处理政务,掌管炎国政权,自己却没有大多功劳,有些心灰意冷,甚至以为项敖对自己有戒心,不敢重用自己。偶尔与贾诩抱怨不得志的同时,也在贾诩面前谋计献策,希望能够通过贾诩,让项敖能够重用自己。

贾诩突兀的推荐,让田丰发愣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激动。田丰虽然是生性耿直之人,不贪念权势,但是才华不能得以施展,让谁都会闷闷不乐。

田丰感激的看了看贾诩,对着项敖作揖,郑重道“主公,丰确实有些想法,就是不知可不可用。”

“哈哈”项敖哈哈一笑道“本王没有重用元皓,竟然让元皓如此不自信,倒是本王错了。”

“臣不敢!”田丰闻言,神色一惊,赶紧深拜。

“元皓不必如此。”项敖上前扶起田丰说道“本王并未责怪元皓。元皓有何想法,倒是说来听听。”

“诺!”田丰再次作揖。

“主公,既然曹操战线再次拉长,曹操必然会更加着急。主公虽然也有些着急,但主公着急的是向尽快一统天下,还百姓太平。曹操则不然,官渡决战迫在眉睫,曹操着急的,则是如何让自己能在主公的威势之下存活下来。”

“一个是为了宏愿,一个是为了生存。主公以为,主公与曹操谁会先慌?”

项敖闻言,双眼一闪,兴致高涨,有些催促的说道“自然是曹操。”

“如此,便是时机!”见项敖如此模样,田丰恢复了往日的自信,继续侃侃而谈“为将者,必先临危不乱,不骄不躁,方可破敌。曹操若是心切,必然会先出手。而官渡,就是曹操此时必须攻破的关口。若是主公将曹操在官渡抵挡数月,曹操必然会急中生乱。”

“心乱,着计乱。如此一来,即便曹操麾下有明智之人,想要稳住曹操也万难。”

“官渡若是迟迟不能攻破,曹操必然会将眼光看向其他渡口。在曹操分心想要大破僵局之时,若是主公绕过官渡,出兵南下,曹操必然会更乱。”

项敖双眼再次散出精光,有些激动的说道“元皓是说,从梁县出兵,直捣曹操豫州腹地?”

“不!”

“呃!”项敖一愣,不解的看向田丰。

“梁县出兵,确实对曹操影响最大。”田丰一脸正色继续说道“可是如此一来,孙策会如何作想?”

“主公遣荀谌前往吴国,已经与孙策达成联盟。既然是联盟,那便要给对方看到诱惑的利益。主公若是出兵梁县,攻打豫州,作为盟友的孙策便只有徐州可图。”

田丰说着,请项敖、贾诩等人来到舆图之前“以吴国此时的布局,肯定是向图谋荆州。吴国士卒善水战,拿下荆州之后,便可凭借荆州水系,将益州刘备掐死在益州。而此时的吴国,若是分兵北上,除了拉长了吴国战线,对于吴国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如此一来,孙策愿意与主公联盟的目的,就是想要图谋豫州及徐州南部,与主公分江淮而治。”

“此时主公如是出兵梁县,一副要占据豫州的姿态,恐怕孙策会背弃联盟,倒戈相向。”

项敖闻言,有些震惊,有些后怕。虽然自己看不出来,还有贾诩。但是项敖可不敢确定贾诩也能事事料得先机。

“因此,以臣看来,并非兵出梁县。”田丰伸出手指一顿,狠狠的指向青州说道“待曹操自乱之时,主公强渡黄河入海口。”

“强渡??”

看着项敖不解的目光,田丰确定说道“没错,主公需要强渡。而且要举大军,以席卷之势强渡。”

项敖微微低头,低声自语。

“曹操在官渡无解,又要分兵驻守豫州,此时若是强渡黄河入海口,兵临青州,曹操只得疯狂招兵,入境青州。在本王压力之下,曹操为求生存,恐怕只得穷兵黩武。如此一来,此战岂不是有些效仿本王当年冀州决战,借战消耗世家实力?”

田丰闻言,微微一愣主公为何如此敌视世家?田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道“主公,丰的计策并非如此。”

“哦?还有连环计?”

田丰轻笑,再次作揖道“主公,此计并非针对世家,而是要直接端了曹操的老窝。”

“青州战局一开,必然会如同主公所言,曹操调遣或招募大军,抵抗主公。”田丰

说着,面色有些狠厉的说道“待曹操注意力被主公引到青州之后,官渡便是突破口。”

“官渡?”

项敖一声惊呼,将目光又回到官渡之上“元皓的意思,乃是在青州造成骇人的攻势,然后突袭官渡?”

“主公英明!”田丰难得拍了拍马屁,继续说道“曹操虽号陈国,却建都许昌。主公大军南下,拿下官渡之后,便能长驱直入,攻入兖州腹地。曹操大败之后,自然要垂死挣扎,退回豫州,死守颍川,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主公拿下青州、兖州之后,作为同盟同意出兵的孙策,没有拿到好处怎会善罢甘休?死守豫州的曹操,之后就交给孙策自己打理便可。”

“如此一来,主公便能有时间消化青州、兖州。”田丰一脸自得,继续说道“至于徐州,孙策也不敢贸然北上,占据淮南,与主公分治徐州。”

田丰说得有些激动,吞了吞口水,润润咽喉继续说道“之后主公暂时放过曹操,移军西征,突袭汉中益州,将刘备赶到荆州便可。”

好大一盘棋!此时的项敖,对三国所谓的谋士有些敬畏。阴谋阳谋,无所不用其极。若是田丰计策得逞,曹操惨象可想而知。只是不知道曹操及其麾下的谋士将领会如何应对。

项敖想着,心中越发激动起来。前世作为银河大帝,征战各大星域,大多时候都是以碾压的姿态,横扫而过。项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将天下诸侯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快感。

贾诩倒是显得极为平常,在旁继续老神自在的喝着茶。赵云和马超可就不能如此淡定了,双眼满是震惊。尤其是马超,被吓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俺的娘也!要是当初没有协议投降,自己和家族的下场将会如何?会不会比曹操更惨?马超想着西凉周边各种势力,都可能被田丰利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贾诩眯着眼,看着军帐之中的文臣武将的反应,轻笑着点着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田丰有经天纬地之才,贾诩自然要让田丰展现出来,一是给项敖挖掘大才;二来嘛,嘿嘿,谋士多了,以后自己就可以清闲的喝茶,不用去理会那些尔虞我诈了。

项敖势力的壮大,不少人暗地里也开始拉帮结派。掌管暗卫的贾诩,自然了然于胸。田丰经常与贾诩相互走动,今天田丰献策,在外人看来,就是贾诩指使的。贾诩掌管暗卫,项敖麾下的将臣都知道。

本来贾诩就难以对付了,如今再加上田丰,不管是谁,恐怕都要掂量掂量。

“元皓,辛苦了!”项敖上前拍了拍田丰的肩膀,郑重说道“战略就如此定下,此战的细节之事,就交与元皓了。”

田丰心中大喜,表面却镇定的对着项敖作揖道“主公放心,丰必定鞠躬尽瘁,为主公创下不世基业!”

田丰最后的一句话,让军帐中众人双眼一亮。田丰可不仅仅只有自己及其家族众人,田丰代表的,可是项敖麾下,为数不多的世家之人的想法。



第七章 官渡决战-诛心程昱

“主公,要把梁县夺回来!”

郭嘉趟在木塌之上,脸上毫无血色。曹操上前扶起郭嘉,面色担忧说道“奉孝,好好休息,不要操心了。”

郭嘉带着感激的目光看了看曹操,轻咳数声,有些着急的说道“主公,梁县不能丢。没有梁县,豫州便会暴露在项敖的爪牙之下。”

“没有了梁县,主公恐怕要耗费数倍与之前的兵力防备项敖。如此一来,主公如何在官渡与项敖决战?”

看着郭嘉担忧的神色,曹操又是着急又是担忧。曹操身旁的荀彧、荀攸和程昱等人,同样眉头紧皱。

担忧郭嘉的病情,更担忧如今与项敖的战局。

“郭祭酒,梁县固然重要。可是此时大军攻打梁县,岂不是会扰乱主公在官渡与项敖决战的计划?”

程昱有些疑惑,此时应该派遣部分兵马,将项敖大军挡在梁县便可,何须出兵?

“况且即便是刘备别有用心,北伐不力,但至少也能看懂如今局势吧,不可能真打算退出北伐才是。”

“程将军所言极是,咳咳咳!”郭嘉轻轻点头,轻咳道“官渡决战,几乎能定天之主,不可不慎重。”

“虽然是项敖亲自率军攻打官渡,可项敖麾下的贾诩,戏忠等人才是出谋划策的关键。”

“贾诩善揣度人心,戏忠善审夺全局,徐庶阵前近乎无敌。若将项敖所有兵马都牵制在官渡,项敖麾下三大将臣必定会有分歧,到时候就是主公破官渡机会。”

曹操闻言,曹操及其众将士低头沉思,分析着自己主公势力和项敖之间的差距。

“奉孝能够看出来,项敖必定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有了如今局势?”

郭嘉看了看曹操,笃定道“必然如此,不然项敖不会冒险出兵,将诸葛亮打退。”

“传言诸葛亮有卧龙之称,末将看来也不过如此。”夏侯惇不屑的说道“末将请站,攻打梁县!”

曹操看了看郭嘉,见郭嘉微微点头,沉声下令道“夏侯惇听令,即刻率三万大军,攻打梁县。”

“诺!”夏侯惇兴奋接令。

曹操的决定,似乎让郭嘉松气不少。郭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面色通红,不停的咳嗽起来。

“奉孝!”曹操面色大变,情急打呼“来人,传医将!快!”

紧接着曹操军帐之中一片慌乱。

“主公,探子来报,郭嘉病危!”

项敖闻言,猛的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问道“果真?”

贾诩虽然有些奇怪,自家主公深色为何如此复杂,疑惑问道“主公这是?”

项敖尴尬的咳嗽两声,叹了叹气说到“郭嘉可谓鬼才,可惜志不同不相为谋。”

贾诩闻言,同样有些可惜的摇摇头道“确实如此。若是主公能得郭嘉,此时的九州不知还有多少,会是主公的领地。”

项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思绪,沉声说道“郭嘉可是曹操麾下第一谋士,

如今郭嘉病重,可是不可失的好时机。”

贾诩没有多言,只是赞同的点点头。

“来人!”项敖大喝,典韦匆匆进入军账之内“主公。”

“速速传令官渡,三日后午时,以烽火为号,攻打官渡。”

典韦双眼一亮,兴奋抱拳“诺!”

三日过后,虎牢关和官渡,发出了震天的号角声。不论是项敖的炎军,还是陈国的曹军,同时向对方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曹操不是不愿听信郭嘉之言,除掉梁县后患之后再发兵北伐。

在曹操决议出兵梁县不到一天,曹操在河北的探子,就回报曹操,项敖大军蓄势待发,不日便会向官渡发起猛攻。

无奈之下,曹操只得遣兵驻扎梁县之外的同时,率领大军,与项敖决战。

“主公,项敖攻势太猛了。”

曹洪狼狈的冲进曹操帐内,有些惊慌的说道“从午时项敖大军发起进攻之后,黄河之上一直都是船只。”

曹操并没有曹洪想象的慌乱,沉着脸说道“项敖大军不是不善水战么?”

“不善水站又如何,项敖似乎疯了一般,打算用命填下官渡。”曹洪咬牙切齿的说,对项敖如此无奈的行径赶到窝火。

“想用命填?”曹操眉头一皱,低头思讨片刻说道“速速遣人尽量多的寻来艨艟,在艨艟之上只放干草和桐油,点燃之后推过去。”

“主公,不可!”荀攸赶紧上前劝阻道“近日黄河之上风向不定,若是点燃的艨艟敲好碰见南风,岂不是”

曹操眉头皱得更紧,想了想,狠狠说道“召集死士,用人划过去!”

荀攸抬了抬手,似乎想要阻止曹操。可荀攸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又将手放了下来。

“公达可有何计策应对?”

荀攸想了想,有些凝重的说道“主公,如今之际,只有再次请求刘备发兵。然后分兵青州,骚扰项敖大军。”

曹操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希望项敖在青州没有布置太多兵力。”

“主公,臣有一计!”

曹操闻言,面色一喜,看向说话的程昱问道“仲德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既然主公兵力可能不及炎国,为何不派遣使者,前往北疆,联络鲜卑?”

“鲜卑?”曹操面色一变“不可,吾等乃是汉人,怎能与鲜卑为伍?”

程昱轻轻一笑“非也非也。”

“主公,项敖将近些年的心思全部放在了中原,北方的鲜卑恐怕已经修生养息,再次壮大起来。”

“如今主公与项敖决战,对于鲜卑来说,不正好是报仇的时候么?”程昱脸色有些阴厉,继续说道“项敖不识吾汉人之尊贵,让鲜卑、胡人、羌人与汉人杂居,甚至通婚,如此行径,与霍乱我汉人血脉又有何异?”

“联络鲜卑共讨项敖之后,主公还可传缴天下,称项敖并非汉人,才会如此不重视汉人与外族之

人的区别。届时,项敖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是鲜卑的复仇吧。”

诛心之策!曹操神色大变,虽然有些抵触,可是跟随着程昱的想法想来,曹操竟然开始兴奋起来。

曹操在大帐之中,来回踱步,犹豫不定。

“主公,仲德将军计策可行!”众人等待之时,郭嘉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来到了军帐之中。

“奉孝,来此作何?赶紧回榻休息!”曹操上前扶起面色恢复些许红润的郭嘉,神色尽是担忧。

“主公放心,嘉无碍!”郭嘉朝着曹操作揖,继续说道“主公不必犹豫。项敖麾下百姓之中,不下五成,都是外族之人。若鲜卑此时南下与项敖大战,消耗得更多的也只是游牧百姓。一解主公之困,二灭外族之患,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以嘉看来,不仅要联合北疆鲜卑,就算是西凉羌人,也要利用利用。”

郭嘉的话,让曹操眼前一亮。

曹操微微叹了一气,随后沉着脸说道“此事就由仲德安排!”

“子廉!”

“主公!”

“下令青州、豫州各地太守,招募郡兵,全线反击项敖。”

“主公三思。”曹洪面色凝重“之前强行招兵,已经让很多郡县的百姓不满,怨声载道,若是再”

“招,能招多少招多少!”曹操嘴角一翘,带着狠厉的神色道“昭告天下,逆贼项敖,隐瞒自己并非汉人的身份,潜伏大汉多年,妄图篡夺吾大汉之土,其心可诛。”

“不用列举证据,只需将炎国的现状传扬天下,天下士人信与不信,让他们自己去想吧!”

郭嘉、程昱等人互相对视,轻笑着点头。曹洪同样双眼一瞪,有些兴奋的领命而去。

虎牢关和官渡的占据仍旧在继续着。或许是默契,项敖大军与曹操大军,在青州同时出兵,大打出手。

还未分出胜负,天下便传出了项敖并非汉人的谣言。谣言过了没几日,曹操便传缴天下,共讨逆贼项敖。

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刘备。刘备刚拿下益州没有多久,想要得益州民心,刘备早就想将益州之中各大氏族之间的矛盾,转移到益州之外。而此时的谣言和曹操的缴文,恰到好处。

刘备已汉室宗亲的身份,声讨项敖,让益州不少原本还有异心的士族暂时放下对刘备的不满,将矛盾一致对外,纷纷要求出兵,征讨项敖。

即便是与项敖没有交接,甚至已经联盟的吴国孙策,迫于形势,也只得一统声讨项敖。

半月过后,天下又再次传出震惊的消息东部鲜卑再次作乱,出兵攻打幽州;刚刚平定的羌人,也再次对凉州发动攻击。

“好一个曹操!好一个奸雄!”项敖愤怒吼着,不停的砸着自己能够碰触到的东西。

此时炎国大军账内,一众文臣武将看着从未如此失态的项敖。有些神色担忧,有些面色不定。

账内雅雀无声,项敖缓缓转过头来,扫了扫低着头的众人,有些阴厉的说道“汝等也认为本王不是汉人?”



第八章 官渡决战-退兵?

“臣等不敢!”

项敖看着帐内全都已经匍匐到地上的一众文臣武将,面色有些狠厉。整个帐内,只有贾诩站立着。

贾诩缓步来到项敖身侧,对着项敖作揖道“主公近些年作为,臣等都看在眼中,自然相信主公是汉人。”

项敖瞧向贾诩,见贾诩对着自己使眼色,项敖恍然点头。

“都起来吧!”项敖收起怒气,淡淡说着,眼光不停在人群之中移动。

“文和看来,如何应对曹操此时奸计?”

贾诩低着头,同样看了看帐内神色不一的谋臣将士,缓缓开口说道“曹操诛心,主公不得不向天下人交代,尤其是主公麾下的百姓。”

“说具体些。”

贾诩作揖称是,继续说道“收拢防御,北征鲜卑。”

“曹操如此下作,不过想策反主公麾下世家,让主公内乱。主公如今首要,便是要固守原有的领地,先行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内乱。”

“处理内乱的同时,主公北征鲜卑,用行动告诉天下人,主公到底是不是汉人。”

贾诩说罢,项敖眉头紧蹙。思讨片刻继续问道“如何收缩?”

“曹操此为,皆是因为曹操自己暂时无力独对主公。”贾诩来到舆图之前,沉声道“放弃洛阳,放弃弘农!紧守秦岭至潼关一带,再凭借黄河天险,将刘备、曹操抵挡在黄河以北。”

“洛阳乃是天下之心,不论是曹操所得,还是刘备取之,双方必有一战。”

“待曹操与刘备在河南之地僵持之时,出兵北征。”

“放弃洛阳?”项敖神色不舍。

昔日洛阳被董卓焚烧殆尽,经过吕布与项敖,好不容易将洛阳修葺起来,却要拱手让给曹操,项敖心中着实不甘。

“河南、弘农有多少百姓?”

“禀主公!”河南尹姜炎上前一步,朗声道“主公治理有方,如今河南、弘农百姓已恢复繁荣,百姓已过百万。”

“主公,当断则断,切莫犹豫!”戏忠上前一步,作揖深拜“各州世家不得不防。”

项敖看了看戏忠,又看了看贾诩,深深吸了一口气。

“传令丞相府胡昭,御史大夫姜吕;严查各地官吏。”

“诺!”典韦领命,狠狠的看了看帐内的将士,匆匆出帐。

“项平领命!”

“父王!”

“迁项平为司隶校尉,同迁司隶治所至河北怀县。率领炎国南军,用最短的时间,将洛阳和弘农百姓迁移至司隶其余各郡。”

项平闻言,双眼一亮,随后沉下头,面色有些狠厉。项敖如此安排,项平瞬间明了。项敖让项平守住南线,必然是有更多打算,恐怕不仅仅只是剪除势力之内的异心之人。

“儿臣领命!”

“传令征西将军赵云,将大军撤出武都郡,陈兵散关、祁山,西进酒泉郡、敦煌郡。迁赵云为凉州州牧,替本王牧守西凉。”

“迁冀州刺史高顺为镇东将军,率东军驻扎青州平原郡。”

“迁河内太守张郃为大校尉,随本王回邺城,协助左右丞

相,调查世家。”

“迁并州刺史李进为河内太守,兼御查大夫,协助项平。”

项敖一通军令下达之后,神色淡然的看了看帐中将士,又缓缓说道“其余将领,随本王返回邺城,再听任命。”

“臣等尊令!”

数日之后,项敖带着一众将领,匆匆赶回邺城。

并州、幽州世家的威望几乎被项敖架空,大多世家,甚至要依附项敖才能生存下去。当初为了能够尽快一统冀州,让项敖没有对冀州世家斩草除根,如今曹操诛心之计,项敖最担心也只有冀州罢了。

回到邺城之后,项敖立马将贾诩派遣到了并州上党。

并州上党如今已是项敖势力之中,除开河套平原和政治中心邺城之外,最为重要的地方。上党地势险要,几乎是四面环山,项敖将自己势力之中最重要的产业基地全放在了上党。

上党不仅有马钧负责的工部,炎国培养人才的大学府;也有贾诩控制的暗卫培养基地,还有忠诚于项敖将领的家眷。整个炎国的军用器械,几乎全是由上党产出。

对于迁入上党的百姓,项敖更是经过重重筛选,以防有细作混入。治理上党的不是别人,乃是项敖发妻蔡琰。

上党之中水域不少,在马钧的改造之下,开垦了无数的良田。虽不能及河套平原足够养活数百万人的产量,但是却能够让上党之中两百万百姓自给自足。

没错,就是两百万,人口比当初东汉最为富足的郡县都还要多。

上党之中,有汉人、胡人、羌人、鲜卑人,不过如今,都只有一个称呼,那便炎国人。上党郡内的百姓,也是项敖麾下,最崇敬项敖的百姓,不少百姓甚至将项敖当作天神。

上党郡的军事,也是最恐怖的,整整八营四万大军,个个堪比项敖麾下的羽杀营勇士。不仅如此,所用的甲胄,也是马钧发明的最新产物。

贾诩看着繁荣的上党,心中只有对项敖无限的崇拜。贾诩被项敖派遣回上党,可不只是为了欣赏,而是立马着手上党有可能出现的细作。

虽然项敖与贾诩都不认为上党可能有人潜入,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祭酒大人。”

“辛苦马工丞了。”

如今的马钧看着着实让人心疼,衣裳不整不说,披头散发,又还是满脸的胡须。

平日里的马钧,大多时候都是窝在工部,专心研发,至于自己的私生活,基本没有多想。要不是项敖强制下令,工部的人每七天必须休息两天。如此安稳的环境,恐怕马钧早已经率领着工部的工匠,走火入魔了。

“臣已经收到主公来信,等待祭酒大人多时。”

贾诩点点头,凝重说道“工丞大人可知如今局势?”

马钧沉着脸点点头“外界的消息已经传来,不过祭酒放心,钧已经派人检查了整个上党,上党百姓并没有丝毫反叛的意图。”

“如此便好!”贾诩有些意外的点点头,没有想到研发狂魔,居然还会理会如此事情。

“主母可好?”

马钧闻言,微微苦笑道“主母倒还好,每日处理完上

党及工部事务之后便无其他。可是主母的贴身护卫小丫小姐可就”

“小丫?”贾诩先是一愣,脑袋之中浮现出随时跟随在主母身边的女子。

“小丫将军怎么了?”

“小丫将军生性好动,往日还好,每天招募女子从军,操练也就罢了。”

“可是前几日传出主公并非汉人的谣言之后,小丫将军发动了操练多年的一万禁卫,在整个上党到处寻找可疑之人。”

马钧苦着脸继续说道“虽是好意,可仍旧还是吓到了不少百姓。”

“主母未管?”

“未曾。”

见马钧摇头,贾诩有些诧异。在贾诩的印象之中,主母蔡琰可是王母之风,怎么可能骄纵他人。

“此事诩自会向主母谏言,马工丞无需担忧。”贾诩轻笑道“此次前来,一是监察上党,以防万一。”

“二来北军即将北征鲜卑,主公有令,命马工丞调集储备粮草和兵甲,尽快送往弹汗山下。”

“臣领命!”马钧作揖深拜,郑重接令,随后直起腰来说道“祭酒放心处理事务便可,辎重一事,待钧准备好之后,告知胡丞相,即刻遣人送往弹汗山。”

十数日过后,在天下人惊诧的目光之中,炎军将河南、弘农百姓尽数迁移之后,主动退回至黄河以北,让天下人大跌眼镜。

越是如此,天下的百姓越发开始怀疑项敖并非汉人的传言是真的。尤其是南方的百姓,项敖不知出处的身世,各种版本开始传扬开来。

果然如同贾诩所料,项敖大军退出河南弘农之后,刘备和曹操便在洛阳城周围对峙起来。

或许都知道如今大敌乃是项敖,曹操与刘备都没有主动占据洛阳,而是分驻洛阳东西两侧,划洛阳而治。

原本要功法项敖的两路大军,彼此牵制,暂时都没有敢太大的动作。曹操传缴天下,讨伐项敖,就是想要项敖罢兵。既然项敖已经退兵,官渡也平息下来,曹操自然不会主动惹事,开始重整自己势力。

不知为何,项敖撤兵之后,郭嘉并没重病身死。甚至一反前世宿命,身体越发健朗起来。

司马懿、太史慈等人,在项敖的诏令之下,同样回到了邺城。

除了赵云、高顺两名大将,分东西驻守炎国边境,此时的邺城,齐聚了炎国几乎所有的重臣,商讨对策。

不过对于项敖来说,与其所是商讨对策,还不如说是项敖在设法鉴别自己麾下将臣的忠心。

朝堂之上,不仅有跟随项敖南征北战的武将,同样也有作为世家代表的不少谋臣。

“诸位有何建议,讨伐曹操,还是讨伐刘备?”

看着大殿之上,神色坦然的项敖,大殿下的炎国官吏神色各异。有忐忑不安,有神色闪烁,自然也有不论项敖是否汉人,都会笃定跟随的人。

戏忠、田丰等人已经知晓项敖的北伐计划,更明白项敖此次返回邺城是为了什么,便低头不语,等待着其余人的反应。

“炎王!可否给臣等些许解释?”

带着泯然正气的声音,大破了沉寂的大殿。



第九章 北征

“文举公!”项敖从榻上站起身来,对着孔融作揖道“不知文举公想知道什么?”

孔融神色复杂,有不信,有担忧,也有后怕。

年迈的孔融对着项敖作揖,双眼死死的盯着项敖,沉声问道“炎王到底,是不是汉人!”

孔融话毕,项敖双眼微微一缩,看了看孔融,淡然回道“那文举公认为本王到底是不是汉人?”

孔融看着看似淡然的项敖,神色却有些不安的回到“汉室虽亡,但天下仍旧是汉人的天下。”

“还请炎王证实,自己到底是不是汉人!”

项敖眯着眼,大刀阔斧的坐在大殿主坐之上,沉着脸看着孔融,似乎并没有打算作答。

“昔日胡人乱吾河套,鲜卑侵吾北疆,西羌杀吾子民,其罪当诛。”项敖声音低沉。

“本王意图颁布杀胡令,为死去的汉民伸冤,可否?”

说着说着,项敖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似乎在质问大殿自之中的臣子。

“杀胡令?”

孔融一愣,惊呼出来。一众臣子同样面色惊惧。

“但凡不是汉人,又非吾炎国入籍在册之人,不论是何种族,杀无赦!”

“太尉府、将军府何在?”

“臣接旨!”戏忠、田丰以及徐庶出列,对着项敖作揖抱拳。

“三日之内,拟定出北伐、西征战略。本王御驾亲征,杀尽胡人!”

“主公不可!”

胡昭惊慌的站出列来,急速说道“昔日主公曾劝解臣,应视天下种族平等,才能让天下归心,万族归降。”

“如今炎国已是炎黄人的炎国,凡炎国子民都已炎黄人自称,哪还有汉人、胡人之分?主公此时颁布杀胡令,岂不是食言当初的诺言?”

项敖面色仍旧淡然,平静的问道“那孔明以为如何?”

“曹操串唆鲜卑南下,自然要给鲜卑颜色看看。西凉本就方才平定,羌人无度,再起兵戈,残害吾炎黄子民,自然也是要讨伐。”

“主公可派遣大军,将鲜卑、羌人打退即刻,无需赶尽杀绝。”

“那天下人对本王的质疑”项敖瞟了一眼孔融,继续道“或者说炎国子民对本王的质疑又当如何?”

“这”

项敖摆了摆手,打断胡昭,转头看向孔融道“文鞠公以为如何?”

孔融此时脸色非常难看。项敖到底是不是汉人,炎国官吏最为清楚。不论是从长相还是项敖的处事,没有一点不是用的汉人的方式。

如今炎国之中,虽然部分种族,但是平日里的礼仪祭祀,都仍旧沿用汉室制定。

难道天下的传言真的是谣言?孔融如此想着,再次作揖道“炎王定夺便好。”

“如此说来,文举公还是相信本王的?”

项敖的质问让孔融一阵惊惧,这是要让自己表态啊。孔融略微思讨,迟疑片刻说道“臣立刻广告天下,为主公正名。”

项敖嘴角一翘,抬起头来朗声道“仍旧颁布杀胡令,不过已经入籍炎国之人

除外。凡炎国兵马所及,手持兵刃者,灭族!”

项敖说得平淡,但是灭族二字言语之中的狠厉,却让大殿之中的臣子一阵颤栗。

“臣等领命!”

炎国可是项敖一兵一卒打下来的,诸多战场都有项敖的身影。项敖在军队中和民众间的威望,整个炎国无人能及。

将军府一直都在项敖的掌控之下,府内将领,大多是跟随项敖南征北战的骁勇之士。即便有太尉府钳制,但是只要项敖还在一日,将军府和太尉府就只是项敖书佐,炎国大军的去向,最终定论的,还是项敖本人。

数日之后,杀胡令传遍天下。曹操、刘备、孙策三人,不得不佩服项敖的果断,也不得不重新审视项敖的狠辣。

杀胡令传出之后,流传谣言的人,似乎也知道此时再传谣言也无济于事,只有等待项敖所谓杀胡令的具体行动。

黄河沿岸,项敖大军频频调动,让曹操又是一阵紧张。曹操不得不用已经有些入不敷出的陈国国库,加大对陈队投入。

又是十余日过后,炎国北军再起。项敖亲自挂帅,招摇的率领着炎国的大部分北军,以及炎国最为精锐的重甲骑兵、羽杀营,北出弹汗山,直接进入了鲜卑腹地。

出征塞外,项敖打算的就是以战养战,并没有遣民夫或者预备兵当护送辎重。

随行的只有三万北军和一万重甲骑兵、羽杀营,整军五万,皆是骑兵。

北军主要防备的便是北疆诸多游牧民族,三万北军几乎全是轻骑兵,善射,善骑。

于此同时,赵云在项敖的授意之下,派遣大军紧守散关之后,出兵西进,讨伐占据着敦煌、酒泉的西域十六国。

如今的鲜卑,势力最大的乃是昔日的帅军入侵过大汉边境的拓跋鲜卑,然后就是一直没有能够同意的东部鲜卑。

鲜卑被想到打残之后,鲜卑东部的夫余、高丽句等游牧倒是得到机会喘息,慢慢壮大起来。

“主公,吾等真的要将鲜卑屠个干净?”

项敖看了看身旁的徐庶,淡然说道“项敖灭掉鲜卑谈何容易?此次出征,本王最重要的是正名,顺道警告警告鲜卑,不要以为跟曹操勾结,便能有机可乘。”

徐庶闻言,有些哭笑的点点头。

“主公,祭酒遣人送来了书信。”

项敖接过太史慈手中的手札,打开缓缓看了起来。项敖看罢,长舒一口气,右手狠狠一抖,便将手札震得粉碎。

太史慈、徐庶、典韦以及韩浩等人羡慕的看着自己的主公,似乎非常羡慕项敖的修炼有成的内劲。

“看来冀、并两州中的世家还是不安分啊。”

“那是自然。”徐庶接过话说道“世家如同水蛭一般,安稳的附着在百姓身上吸食精血多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

“不过主公放心,有文和祭酒和孔明丞相在,炎国出不了大问题。”

“大将军所言极是。”太史慈接过话道“主公在民间威信颇高,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传言。”

“即便传言是真又如何?”田豫冷

哼说道“主公乃是天命之人,一统天下乃是时运所至,挡不得,也挡不住。”

项敖略微诧异的看了看田豫,随后欣慰的轻轻一笑。

与项敖随行出征的,大多是被项平确认,跟随项敖穿越而来的银河帝国的重臣,虽然还没能恢复前世记忆,但是发自心底对项敖的忠诚,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叛离项敖。

“本王倒不担心国内局势。”项敖叹了叹气说道“只是世家如同毒瘤,本王是在想,如何才能根除世家隐患才是。”

从前秦一统天下至今,世家的问题都一直没有处理好过。如今炎国不管教育机制,还是权利分配,并不能完全脱离世家,独成系统。

但是不灭,世家弟子又野心勃勃,如同暗处的毒蛇一般,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光宗耀祖,壮大世家的念头,延续数百上千年,可不是如此容易根除的。如今项敖麾下的功臣,仍旧不是隐隐有成立新兴世家的势头。

“主公不必太过担忧。”徐庶策马缓步跟随着项敖说道“时间凡存在之事,便是有理。如今不能彻底根除世家的隐患,那便是如今的天下还少不了世家。”

“主公只需随时做好准备,等待时机便可。”

项敖闻言,无奈的点点头。身旁的一众武将眉头微皱,想起了各自的子侄。看来此战过后,要回去叮嘱家中子侄,切莫太过招摇,发展家世,以免被主公猜忌才是。

“朝内的情况先不管了。”项敖收拾心情,凝重又有些阴狠的说道“此次北伐,一是要让天下知道本王的决心;二来,要通过战争,重新分配北疆的势力分布;三来嘛,也让天下知道,吾炎国不是能够如此轻易诋毁的。”

“元直给大伙说说北疆情况。”

“诺!”徐庶抱拳,随后正色说道“拓跋鲜卑,由来已久。如今的拓跋鲜卑,威势不低,还给自己加了一个大字。”

“大拓跋鲜卑是由昔日拓跋部发展而来,掌管的区域,几乎横跨整个北疆南部。若不是主公有先见之名,一直占据着范夫人城,恐怕大拓跋鲜卑已经将西面的匈奴赶到西域之外。”

“西凉张掖郡脱离汉朝掌控之后,羌人与游牧在外的胡人,占据着张掖郡及其西部一带,与西部鲜卑常有局部战争爆发。”

“东部鲜卑势力未能统一,互有征伐不说,还共同抵抗着壮大起来的夫余部落,威胁并不大。”

“主公此次出征,主要面对的,还是大拓跋部鲜卑。”

项敖低头想了想“可有探清拓跋鲜卑实力如何?”

“民众至少五百万以上,部落近百,至于骑兵,恐怖部下十五万之巨。”

项敖眉头微皱,有些疑惑道“只得十年不到的光景,拓跋鲜卑已发展如斯?”

徐庶点点头,沉声道“拓跋部吞并了不少鲜卑部落,还将游离在范夫人城东部的匈奴融合,威势无两。”

“首领是谁?”

“拓跋力微!”

嗯?!项敖一愣,随后有些惊诧。拓跋力微,不是西晋灭亡之后,南北朝时期的北魏先祖么?



第十章 可想再登狼居胥?

拓跋力微,云本只是索头部首领。数年之前,继任拓跋鲜卑王位。

拓跋力微继任之后,表现十分低调。不仅想项敖的炎国进贡,数次将北疆难得的精良马匹和美人送给项敖,以表臣服之心。

宝马项敖自然收下,至于所谓的美人,项敖要么遣送回去,要么赏赐给了自己麾下的将领。

在当今的社会之下,整个炎国之内的高层,也只有项敖如今只有一妻。贾诩、胡昭等人多次劝谏项敖纳妃,被项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原本看着中原大乱,拓跋力微不愿参与其中,想要借此机会休养生息,日后再图中原之地。

可是此次派遣使者前来之后,拓跋部落内的其他首领没能禁受住曹操给的诱惑,反了。

北疆之外数千里,狼居胥山上。

此时的拓跋力微只有三十出头,拓跋力微的长子,不到二十。

拓跋力微长子,被唤作拓跋沙漠汗。即便没有成年,也已经有八尺身长,勇猛无敌。

“父王,炎王率军出征了。”

拓跋力微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儿子,微微叹了一口,说道“从何地出征?意图征伐何地?”

“探子来报,炎王率五万精锐骑兵,兵出弹汗山,直接北上而来。”

“弹汗山啊!”拓跋力微微微一叹,带着几分向往,崇拜的神色“那是我们鲜卑的圣山。”

拓跋沙漠汗眉头微皱,轻轻叹道“父王,那已经是吾鲜卑族人的历史了。还请父王眼光看的长远些才是。”

拓跋力微闻言一愣,随后轻轻苦笑。

“五万骑兵精锐,炎王这是要立威也!”拓跋力微收拾心情,面色有些阴厉的说道“当初各部首领,不停本王劝告,非要与曹操联盟,出兵幽州。如今炎国大军北上,该死的各部首领,竟然没有丝毫商量,尽数撤出幽州,独留本王将士断后。”

“父王,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拓跋沙漠汗沉声道“如此应对炎王项敖才是当务之急。”

拓跋力微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沙漠汗,炎王此次出兵,你如何看?”

拓跋沙漠汗眉头微皱,思讨片刻沉声说道“炎王既然愿意接纳吾等游牧,与吾拓跋鲜卑交好十数年之久,想来炎王并无北征的想法。”

“中原传来情报,此次炎王北征,一是解幽州之患,二来,似乎只为正名。”

“正名?”

“对!”拓跋沙漠汗接过话,继续说道“中原如今谣传炎王项敖并非汉人,恐怕对炎国影响不小。不得已之下,炎王项敖才停止南征,兵出父王的北疆之地。”

“如此说来,炎王此次出兵,并没有打算要北征鲜卑?”

“很有可能!”

拓跋力微沉下脸,低头沉思。

“其余部落如今如何?”

“哼!”拓跋沙漠汗不屑冷哼道“已经退出幽、并边境数百里。”

“数百里?呵呵!”拓跋力微同样不屑笑道“炎王可是如此易于之人?扰了炎国边境,屠了炎国百姓,他们就像如此简单退走?当真愚蠢。”

“父王,要不要遣人通知其余部落,让他们继续北退?”

拓跋力微狠厉着面色说道“继续北退?之后让吾之子民抵挡炎国兵锋?”

“不用通知,就让他们自以为是的享乐吧。况且炎王的怒气是如此简单能够消除的?炎王项敖需要正名,自然要屠杀不少吾鲜卑族人。若不如此,那炎王如何实现传缴天下的杀胡令的承诺?”

“大战已经不免不了,伤亡更是难以预料。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哪些愚蠢的部落去会会炎国兵马?”

拓跋沙漠汗微微一愣,随后大喜,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泄炎王怒气,还能借炎王之手,将其余部落打残。到时父王再振臂一呼,一统鲜卑,指日可待!”

“哈哈哈”拓跋力微张狂大笑,重重拍了拍自己长子的肩膀“吾儿沙漠汗聪明!”

“嘿嘿!父王教导有方!”

包头布帐之内,父子二人相互吹捧之间,便决定了鲜卑不少部落的生死。

“主公,斥候来报!”

“念。”

“鲜卑各部落都在北撤。北方百里之外,有鲜卑十数部落,约莫十万之众。”

“骑兵几何?”

“不到两万。”

项敖听罢,面色不变,示意来报的典韦稍等,转脸看向马超问道“孟起,北塞之地如何?”

马超闻言一愣,有些疑惑道“主公何意?”

“孟起不觉塞外风光别具一格?如此广阔无垠,让人心胸开阔。”

此时不应该注重军情么,我的主公。马超心中苦笑,一脸正色的一记马屁拍了过去“大战在即,主公还有如此闲情雅致。主公心胸,当真了得,臣等望尘莫及。”

“孟起啊孟起,此战并非收复鲜卑,扩大吾炎国领土,孟起如此正经作甚?”

项敖有些不悦的摇摇头,举起手指向北方道“孟起可有想过,再登狼居胥,以高成功之事?”

马超闻言又愣,反应过来之后,面色有些兴奋说道“霍大将军之伟绩,自然是臣等武将毕生心愿。”

“本王今日便带领尔等,踏平狼居胥,争那荣耀可好?”

项敖说罢,不仅马超,项敖身后的一众武将呼吸急促,双眼冒着绿光看向北方。

“兄弟们,本王带领尔等封狼居胥,可好?”

可好可好项敖的狂喝,回荡在漠北草原之上。刹那间,草原上风停了,草静了。

马超此时面庞通红,双眼大瞪,沉声吼道“臣愿为主公鞍前马后,再行封狼居胥之壮举!”

“臣等死而后已!”

马超吼罢,项敖身后的十来将领面色张狂兴奋的沉声吼着,胸腔之中汉人的血脉砰砰的搏动者,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封狼居胥!”

项敖举起手中长枪,面色笃定又狠厉的大吼。

“封狼居胥!”

“封狼居胥!”

一瞬间,整个草原之上,回荡着数万炎国骑兵呐喊,传至天边。呐喊似乎惊动了上天,狂风爆起,呼呼的刮过项敖身后

的大军。

五万大军纹丝未动,只是眼神坚定,兴奋的盯着大军前方,项敖高大的背影。

“兄弟们,前方百里有鲜卑骑兵,吾等当如何?”

“杀!杀!杀!”

整齐的三声喊杀,将刚刚刮起的狂风震得静了下来。似乎狂风都低下了头颅,不敢再出现在项敖的大军面前。

“三军听令!”项敖再将手中长枪一抖,朝着北方狠狠一刺,怒吼道“杀!”

“杀!”

项敖一声令下,几个呼吸之间,五万骑兵瞬间奔腾而起。

重甲骑兵在前,精锐的北军骑兵在后。典韦率领着羽杀营,退出大军阵型,掉在大军一侧仅仅跟随。

百里的距离,对于精锐的炎国骑兵来说,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情。

一两个时辰,说长不长,但也不短。在项敖的带领之下,一众将士并没有被长途奔袭,拖下士气,反而在震天马蹄声的影响之下,炎军士卒的双眼越发猩红起来。

“首首领,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不知是何部落的鲜卑游牧首领,一把提起裤子,阴笑着狠狠拍了一下踏上全身裸露的女子翘臀,不满的转身向帐外走去。

女子眼神涣散,满脸的泪痕。瞧外貌看来,应该是汉人女子。

女子爬起身来,蜷缩成一团,双眼死死的看着鲜卑首领离去的背影。

“斥候来报,十里之外传来数万骑兵的马蹄声。”

“十里之外?数万骑兵?”鲜卑首领些许疑惑道“从哪个方向传来?”

“南南方!”亲卫有些惊惧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

南方?本首领不是最后一批撤离幽州的部落么,怎么还有数万骑兵在身后?

鲜卑首领疑惑的想着,突然脸色大变。

“不好,是炎国骑兵!”鲜卑首领双眼大瞪,面色惊惧的狂吼“快快快!让族人上马,全速北撤。快!”

“是,首领!”

鲜卑首领转身进入自己的帐内,慌乱之下,被帐帘拌了一跤,狠狠摔在地上。

鲜卑首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身来,来到帐内,穿上战甲,取下宝刀。

临走之前,鲜卑首领看了看踏上的女子,两步上前,狠狠一挥手中的弯刀,抹过了女子的喉咙。

呃咕咕女子愕然的看向鲜卑首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简单被杀。断气之前,女子心中的怨愤,让女子的双眼狠厉无比,似乎想要化成厉鬼。

即便鲜卑首领作了最快的决定,在鲜卑部落子民都还没来得上马之前,项敖的炎国骑兵,在天边形成一条黑色蠕动的长龙,带着惊天的杀气,向鲜卑部落冲杀了过来。

漠北鲜卑,自然是最擅长马战的种族之一。如此境地之下,鲜卑首领并没有昏聩的一味逃跑,下令让骑兵断后,给族人争取逃走的时间。

可是项敖既然进入了漠北,第一战项敖便要让鲜卑胆破,要让天下人诸侯的畏惧自己。

“杀!”项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狠厉吼道“一个不留!”



第十一章 拓跋的决策

此次出征,项敖可没有丝毫打算手软。

突入军阵的刹那,项敖就舞起手中长枪,不停的收割着鲜卑骑兵的生命。

项敖压制着心中的不忍,即便是鲜卑族人之中的老弱妇孺,项敖都没有丝毫手软。

“魔鬼项敖,为何要如此残忍,对吾族人下手?”

项敖看着面前首领打扮的鲜卑人,甩了甩长枪之上的鲜血,狠狠说道。

“哼,现在知道疼了?联合曹操侵吾炎国边疆之时,可没见尔等心慈手软。”

鲜卑首领狠狠的看着项敖,爆吼道“吾等入侵边境又如何?何人规定,只能你们汉人才能占有中原富足之地?”

“呵呵,那倒也是,能者居之。”项敖狠厉一笑,不屑道“那本王看上了尔等鲜卑草原,又有谁规定,汉人不能北征?”

“你”

项敖舞了一个枪花,蔑视继续说道“既然能者居之,那便马背上说话吧!”

“三军都有,一个不留!”

“杀!”项敖一声大吼,不再给鲜卑首领说话的机会,朝着鲜卑首领就冲杀了过去。

“啊本王今日非杀了你这匹夫!”鲜卑首领疯狂的甩了甩披头的散发,双眼赤红的朝项敖发起冲锋。

哼!项敖一声轻喝,举起手中长枪,一记虚幻的突刺,眨眼之间,便将鲜卑首领刺了个通透。

“兄弟们,鲜卑首领已死,随本王杀!”项敖长枪一撩,将鲜卑首领尸身挑飞起来,朗声大喝。

“杀!”

三五个时辰过后,在项敖无情的铁蹄之下,十万鲜卑部落被斩杀,没有一个活口。

即便是襁褓中的婴儿,也死在了无情的炎军马蹄之下。

立威之后,项敖也有收敛,再次遇见鲜卑部落,只杀手持利刃的鲜卑人。至于放弃抵抗,愿意投降的,项敖也只是受了鲜卑部落绝大部分的牛羊畜生,任其自生死灭。

血腥的初战,让项敖成为众矢之的。天下士人无不声讨项敖残暴不仁。

“主公,之前的流言不攻自破了。”郭嘉有些遗憾的说着。

曹操却没有丝毫不悦,淡然说道“吾汉之族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海纳百川!”曹操站起身来,看向北方“原本项敖是将此优点发挥极致之人,才让炎国国力蒸蒸日上。”

“如今项敖为消流言,落下个残暴的名声,岂不更好?”

郭嘉闻言,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仲德将军的计策可否还要继续。”

程昱在旁听罢,拱手接话道“臣以为可以继续。”

“虽然项敖并非汉人的流言可能会不攻自破,可残暴的名声可不是太好。”程昱阴厉着脸色说道“主公只需遣人夸大其词,坐实项敖残暴的名声即刻。”

“至于天下人如何想,主公就不必多管了。”

“哈哈哈”曹操哈哈一笑“知我者,仲德也!”

郭嘉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程昱,抬起头来看向北方。项敖啊项敖,吾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此局。

项敖

大军在鲜卑地界肆意乱窜,此时狼居胥山上,拓跋力微心情很是不好。

“父王,这项敖也太狠了。”拓跋沙漠汗狠狠的甩了甩拳头“既然只是想正名,意思意思就行了,还如此真刀真枪打出真火?”

拓跋力微在账内来回走动,神色不定的说道“项敖这厮,是在逼拓跋部落出手啊。”

原本拓跋力微不想参与此次争端,等待项敖发泄退兵之后便好。

可是拓跋力微没有想到,项敖此次竟然来真的。不仅来真的,一战便让鲜卑恐惧的同时,也让鲜卑各部落同仇敌忾,与项敖不死不休。

“看来,项敖此次出兵,并不是之前我们想到的如此简单。”拓跋力微凝重的看着舆图。

“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拓跋力微看了看拓跋沙漠汗,沉声说道“吾鲜卑数年之间,恢复了不少实力,恐怕引起了项敖的猜忌。”

拓跋沙漠汗一愣,随后同样凝重说道“父王的意思是说,项敖借此机会北征,目标是吾大拓跋部?”

“项敖出兵弹汗山,直接北上。”

“将第一个部落屠尽立威之后,便不停突袭其他部落,又没有再下狠手。”

“项敖想要的,便是让其他部落明白,他不想赶尽杀绝,只要放下手中兵刃称臣便可。”

拓跋沙漠汗同样看着舆图,沉声问道“如此不是更好,父王不是没有打算豫项敖为敌,暂避锋芒吗?”

“为父倒是想,可如今看项敖的行军路线,似乎直接奔吾狼居胥山而来。”拓跋沙漠汗有些哭笑道“沿途的突袭,不过是想让其余部落惊惧,让其余部落不敢驰援吾拓跋部罢了。”

“什么?”拓跋沙漠汗有些不敢置信说道“项敖只有数万精锐骑兵,他怎敢孤军深入?”

“呵呵,他项敖有何不敢?”拓跋力微有些无奈的说道“昔日鲜卑之王檀石槐在世,威势何其猛,还不是被项敖几万大军就灭掉了?”

“项敖那时还只是一边疆侯爷,更何况此时项敖是一国之主。”

拓跋沙漠汗一会叹气,一会愤恨低声咒骂。

“父王,那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显得浮躁的拓跋沙漠汗,拓跋力微眉头微皱“打肯定得打,不过不能死打。”

“父王的意思是”

“如今的鲜卑,并非炎国对手。”拓跋力微说着,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一不能让炎国项敖认为鲜卑只有受欺负的份,二来也不能让拓跋部与项敖结下死仇。况且反过来,项敖此次出征倒可能会帮为父重整鲜卑。”

拓跋沙漠汗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恍然道“父王的意思是,派遣使者与项敖”

“不急!”拓跋力微翘起嘴角,漏出狐狸般的轻笑道“待炎王把气出了再说。”

“父王!”拓跋沙漠汗惊呼道“父王不是想将狼居胥山让给项敖吧。”

“谈不上让。只是将狼居胥山暂且交给项敖,让项敖登山祭祀便可。”

“可要是项敖拿下狼居胥山,驻兵不走了怎么办?”拓跋沙漠汗有些震惊的劝解

道“狼居胥山如今可是吾鲜卑圣山,若是让项敖再次登顶,父王如何率领拓跋部,如何让其余部落臣服?”

拓跋力微不在意的摆摆手,轻松说道“幽、并两州边境,离狼居胥山千里之遥。如今中原大乱,项敖不会傻到此时想要征服鲜卑。”

“待炎王发泄之后,带上诚意,相信炎王还是愿意与为父演一出吸。”

拓跋沙漠汗恍然大悟,面带佩服之色说道“父王英明。”

拓跋力微轻笑着,接受了自己儿子的马屁,双眼半眯,看着舆图上表示各部落的标注。

“主公,拓跋部出手了。”

草原之上,项敖明目张胆的驻扎着,整个营帐到处灯火通明,完全没有将鲜卑放在眼中。

项敖接过典韦递来的手札,细细看来。

“呵呵,拓跋力微果然不简单。”

被篝火印得面庞通红的徐庶,与太史慈碰杯猛喝一口美酒之后,有些好奇问道“主公,拓跋力微做了何事?”

“拓跋力微一呼百应啊。”

项敖将手札随意扔进火堆之中,淡淡说道“不想这次出征,反倒帮了拓跋力微。”

“鲜卑各部,迫于吾炎国大军压力,在拓跋力微带领之下,暂时整合。若是拓跋力微此人魄力和手段都不错的话,恐怕吾炎国日后北方又是一大患。”

徐庶闻言,眉头微皱,有些质疑说道“即便拓跋力微借主公之势,一统鲜卑。可若是主公将鲜卑打残,甚至驱逐到西域,又能有何威胁?”

项敖摇摇头,带着一丝凝重的语气“元直可别看轻了鲜卑人的韧劲,从西汉至今,元直又不是没有见过鲜卑被打残过。”

“可是如今又如何?”

徐庶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眉头微皱。

“不过此次出征,大家不必担心。”项敖轻笑着宽慰众人道“或许拓跋力微会助本王一臂之力也说不定。”

一旁的田豫听了良久,抬起头来,对着项敖抱拳道“主公,臣倒有一计,或许可以能够防备拓跋些许。”

“哦?”项敖好奇回到“说来听听。”

“主公此战不必然要打上狼居胥之上。”田豫略微停顿,组织了些许语言说道“但主公暂时又无开疆扩土之心,待主公退兵之后,被主公打下来的疆土,必然又会回到鲜卑人手中。”

“既然如此,主公为何不引东边夫余入境鲜卑?”田豫笃定的说道“鲜卑占据北方良久,尤其是东部鲜卑,与夫余人常有征战,早已结下不小的仇怨。”

“主公可以兵力不足为由,向夫余借兵。然后承诺夫余,攻下的鲜卑领地大半然给夫余,臣想来,夫余应该不语拒绝吧。”

项敖闻言,双眼一亮,赞许的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良策。”

“不过夫余王恐怕也不蠢,想要让夫余王出兵,恐怕还得要些计策才行。”

田豫轻轻一笑,接过话道“若是主公信任,要求夫余出兵一事交给臣便可。”

嗯?项敖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哈哈,既然国让主动请命,本王自然应允。”



第十二章 狼居胥山下

项敖看着眼前千仞之高的狼居胥山,神色带着些许崇敬。

遥想西汉霍去病将军和卫青将军,率五万大军,北出代郡。

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七万余,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近百人,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内),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今贝加尔湖)。

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至此之后,匈奴不敢再犯吾大汉边疆。

也是因此,给了漠北东部鲜卑崛起的机会。

如今,项敖同样率领六七万精锐,兵指狼居胥山,欲要再次封狼居胥,祭祀天地。

虽然汉朝已亡,但是深埋汉人心底的骄傲与自信,让炎国士卒仍旧热血膨胀,等待着项敖一声令下。

“狼居胥山上,有鲜卑十万之众,尔等惧呼?”

“不惧,不惧!”数万大军,愤怒的吼着,兴奋的叫着,声音传遍整个漠北,让漠北之地瑟瑟发抖。

“今日吾等便等狼居胥山,创那不世功勋,可好?”

项敖继续吼道,原本平静的心情,在将士的带动之下,同样显得激动不已。

“杀!杀!杀!”

“好!”项敖轻勒马缰,似乎在安慰胯下都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战马,举起手中长枪轻轻一挥“兄弟们,让天下人再次看看,吾炎国,与汉朝无二!杀!”

“驾!”项敖吼罢,一骑当先,率领着大军冲向了狼居胥山下。

此时的狼居胥山下,已经有数万鲜卑骑兵严阵以待。鲜卑士卒胯下的战马似乎同样不耐烦,焦急的打着前蹄。

“鲜卑儿郎们,炎国想要赶尽杀绝,吾等可要做那待宰的羔羊?”

“不能,不能!”

“那便随本将,杀!”

年轻的拓跋沙漠汗,面色同样兴奋张狂。鲜卑拓跋部,早已称霸漠北,自拓跋沙漠汗从军以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阵仗的战争。

拓跋沙漠汗自然心情激动,况且自己父王的安排,应该没有后顾之忧。

“杀!”“轰隆隆!”

喊杀声,奔腾而起的战马马蹄声,惊天动地。似乎战场背后的狼居胥山都在颤抖,似乎整个大地都要被十数万战马踏裂开来。

眨眼之间,同样精锐的骑兵,伴随着轰隆声撞到了一起。

项敖率领着太史慈、典韦、徐庶、韩浩、马超、庞德等人,在战场之上横冲直撞。

以如今项敖等人的武力,聚众而起,天下几乎无人可挡。可是项敖没有想到,远在漠北的鲜卑勇士,竟然将项敖等人抵挡在了战场之中。

“喝!杀!”项敖格挡开十数鲜卑骑兵的弯刀,一记横扫,将阻拦在自己面前的鲜卑士卒狠狠劈下马来。

鲜卑士卒也是了得,只有一二鲜卑骑兵当场殒命,其余被扫下马的鲜卑士卒翻身便起,用自己娴熟的骑术,轻松翻身上马,回到军阵之中,再次组好整形

,朝项敖冲杀过来。

典韦一直在项敖身侧两丈的距离,不敢离得太远。手中的短戟更是丝毫么有停顿过,格挡刺杀,刺杀格挡,不停的收割着鲜卑士卒的生命。

鲜卑将领同样英勇,在项敖疯狂的攻击之下,没有丝毫惧怕慌乱的现象,有条不紊的对炎军发起反击。

“主公,眼前的兵马,恐怕是拓跋力微的精锐了。”

徐庶抽空回到项敖身边,沉声说道“如此硬拼,即便能够登上狼居胥山,恐怕伤亡也是不低。”

项敖稳了稳自己的气息,与徐庶二人相互策应砍杀的同时,沉声说道“不低也要攻下狼居胥山,本王要以堂正之势,彻底打垮拓跋部士气。要让漠北游牧看清楚,炎国比昔日的西汉武帝,还要不可侵犯。”

“可是,主公”

“杀!”项敖狠声吼道,劈死面前的鲜卑士卒,打断徐庶说道“元直如今已是大帅,考虑伤亡确实必要。但是元直别忘了”

“别忘了军人的血腥,军人的宿命!”项敖再次劈开面前的鲜卑士卒,猛然提速,大声喝道“那便是战死沙场!”

“兄弟们,若是战死沙场才能拿下狼居胥山,吾等如何!”

在徐庶惊愕之间,项敖再次大喝请问。

“吾等愿随主公,马革裹尸!”

在太史慈、典韦、马超等人的带头之下,炎军将士气势再提,纷纷嘶吼“马革裹尸!马革裹尸!”

“哈哈杀!”

项敖再次大喝,率领着紧随而来的典韦、太史慈等人,越发深入敌军腹阵之中。

徐庶明显一愣,脑海之中回想着项敖的话语。

军人宿命!战死沙场!徐庶低声喃喃自语,眼神越发明亮起来。只要是为炎国百姓,即便马革裹尸又如何?

“哈哈杀!”徐庶同样张狂大笑,跟随着项敖的脚步,继续深入敌军军阵。

马超现在兴奋得不行,刚才项敖的言辞把马超刺激得不轻。

昔日在西凉之地,马超虽然同样骁勇善战,名扬西凉。可是西凉局势混乱,马超大多时间却斡旋在韩遂和羌人之间。

打,打不得;降便更不用说。只能想尽办法平衡西凉各个势力之间的势力,每天都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可是自从来到炎国之后,马超只有一个心思,那便是上阵杀敌。

如今在项敖的带领之下,炎国将士更是已经来到狼居胥山下,即将完成数代汉庭没人能够完成的宏愿。

若是中原已经被主公一统,此次主公北征,岂不是要将鲜卑彻底赶出漠北,打到极北之地?马超兴奋的想着,全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长枪挥舞之间,完全没有丝毫情面,招招致命。

太史慈更是兴奋。自从拜项敖为主之后,太史慈大多参加的是汉人之间的内斗战争,虽然同样能够获得功勋,扬名天下。

但是与对抗胡人鲜卑,登上狼居胥山相比,太史慈觉得自己三十余年完全白活了。

“杀!”太史慈跟随

着项敖大军,杀得同样疯起。

或许真如前世调侃,汉人攻伐外族,自带三分增强士气的光环。

此时的战场之上,虽然看似鲜卑与炎国兵马打得不相上下,可是从上空俯视下去,能够看见项敖与各个将领,如同尖刀一般,狠狠插入鲜卑军阵的心脏之中,破坏着鲜卑大军的军阵。

“项敖,接招!”

冲进腹地之后,拓跋沙漠汗,终于与项敖碰上面了。

“哼!鲜卑小儿!”项敖一声轻哼,同样冲杀了过去。

项敖自冲进敌军以来,一直都在关注着敌军之中勇猛的将领。项敖早就开始注意,这个能让项敖看到自己些许年少影子的拓跋沙漠汗。

“杀!”“杀!”

二人同时大喝,刀枪狠狠撞到一起,开始在战场之中绞杀起来。

拓跋沙漠汗果然了得,在项敖修炼有成的武力之下,居然能够与项敖斗得旗鼓相当。

在项敖看来,即便是昔日吕布,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好!”项敖有些兴奋,甚至激动得双手都有些发抖。兴奋的项敖攻击节奏猛提,疯狂的攻击着拓跋沙漠汗。

而此时的拓跋沙漠汗,心中惊惧不已。

传闻项敖乃是中原第一人,战场之上,武力无人可敌。

原本拓跋沙漠汗还以为是中原人高看了炎王项敖,当项敖长枪与自己弯刀撞上的刹那,拓跋沙漠汗才知道,传闻是真的。

自己在数十鲜卑勇士的围攻之下,都能有人有余,可是面对项敖,拓跋沙漠汗唯一的感觉,就是力不从心,不论是从力量还是技巧上。

叮叮当当的数十招过后,拓跋沙漠汗被项敖压得喘不过气。

“围杀项敖!”拓跋沙漠汗可不傻,若是一直这样打下去,死的可是自己。拓跋沙漠汗一声大喝,狠狠将项敖逼退。

拓跋沙漠汗身后的骑兵早就按赖不住,待拓跋沙漠汗身退之后,数百精锐瞬间将项敖淹没。

“保护主公!”典韦面色一沉,沉声大喝,从进包围圈中,为项敖分担压力。

原本战场之中的斗将,瞬间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混战之中。

狼居胥山下的大战,一打就是半月之久。项敖都没有想到,拓跋部的兵马如此强盛。

即便如此,拓跋鲜卑也在不停的收缩防御圈,缓缓向狼居胥山上退去。

而在狼居胥山下的战场外围,鲜卑各部落的十数万兵马正在缓缓朝狼居胥山下聚拢过来。

项敖自然也是知晓,不过却没有将十数万鲜卑喽啰放在眼中。

“主公,斥候来报,鲜卑围剿吾等的大军,已经不足两百里。”

暂时休战的项敖,看了看舆图,淡然道“明日,大军尽起,破了拓跋部。”

“主公三思,即便明日能够登上狼居胥山,可若是被十数万大军包围在狼居胥山上,恐怕”

项敖看了看徐庶,仍旧淡然道“十数万骑兵就像包围本王?哼哼!元直等着看好戏吧。”



第十三章 拓跋力微

翌日,又是一场惨烈大战,鲜卑似乎终于承受不住项敖大军的强攻,败下阵来,绕开狼居胥山,向北退去。

项敖大军并没有追击,而是直接登山,祭祀天地。

项敖北伐的大军,一直都被天下人注视着。封狼居胥,竖碑祭祀,数日之间传遍天下。

天下大震,之前针对项敖的流言蜚语,瞬间消失得无隐无踪。即便是之前传言项敖残暴的流言,也安静了下来。

“主公,项敖此战,深得民心啊。”郭嘉长叹一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想吾等反倒帮了项敖一把。”

曹操同样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搓了搓脸,淡然说道“无妨,此计本就是解吾陈国之围。即便项敖再如何得民心,也会被时间慢慢冲刷。”

“只要吾陈国能够支撑上数年,项敖的伟绩也会慢慢被天下人遗忘。”

“不过”曹操有些佩服,又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本王当初确实没有看错,炎王确实是能够安定大汉北疆之人。只可惜如今汉室已亡。”

郭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管是为将,还是为王,能够将北疆游牧打残的,除了西汉霍去病将军,如今也只有项敖一人也。

曹操书房内的十数人,同样神色佩服的低着头。曹操并没有丝毫不安,若是如此英雄都不被众人佩服,那曹操倒还不敢再用自己麾下的文臣武将了。

“诸位别羡慕了。”曹操轻轻一笑道“待日后一统天下,本王必定率领诸位,再入鲜卑腹地,登上狼居胥山,将狼居胥山以南领地划入陈国领地之中。”

曹操的话,让一众臣子有些兴奋,尤其是一众武将。

“文若,将如今局势给大家说说,待项敖撤军鲜卑之后,吾等该如何。”

“诺!”荀彧作揖,站起身来正色道“项敖暂时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北疆之地,炎国大军也撤出了河南,弘农之地。确实让主公暂时松了一口。”

“可是刘备此人,却将洛阳以东占据,拍大军镇守,对洛阳虎视眈眈,野心不小。”

“吴国孙策稳定荆南之后,厉兵秣马,在江夏一带蠢蠢欲动,不过斥候暂时还未探明孙策意图。”

夏侯惇狠狠拍了拍凭几,气恼说道“刘备小人,还未稳定益州,便对司隶起了野心。”

已经恢复不少的郭嘉,仰头狠狠饮了一口美酒,不在意的劝解道“元让将军莫急。主公如今最大的敌人可是项敖。”

“刘备占据弘农再好不过。待项敖回到冀州之后,必然会准备再次挥军南下。”郭嘉有些不屑的笑道“刘备此时驻兵弘农,也不是能为主公分担些许压力么?”

书房内的众人闻言,恍然点头。

“不过诸位可别小看了刘备。”曹操出言提醒道“刘备出兵弘农,必然是依照诸葛亮此人的计策。”

“此举不仅能够扩大刘备势力,同时也考虑道唇寒齿亡的道理。”曹操淡淡笑道“若是陈国被项敖所灭,那项敖一统天下的局面已然明了。”



刘备奔波一声,好不容易占据了如此大的地盘,自然不愿轻易放弃。”

荀攸在旁点头称是“主公所言不假,不过以如今局势来看,臣倒是以为,主公多多防备孙策才是。”

“天下都知蜀道之难,孙策麾下水军无敌,但是想要西进益州,也是有心无力。”

“孙策项敖扩大自己的势力,也只有主公的豫州和刘备的荆北了。”

郭嘉闻言,双眼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主公,若是嘉设法,助孙策占据整个荆州会如何?”

曹操闻言一愣,脸色数变,一会惊惧,一会兴奋。

“此乃险棋也!”荀彧眉头紧皱,有些不安的说道“让孙策出兵荆北自然能够遏制刘备,可是如此一来,主公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郭嘉兴奋的站起身来,急速说道“已地换地!”

“主公提出联盟,以扬州九江郡作为酬劳,帮助孙策占据荆州全境。”

“孙策可不傻,会同意?”

郭嘉看了看一众些许质疑的同僚和曹操,突然淡淡说道“自古以来,荆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想来孙策不想放弃才是。”

“主公再书信刘备,再次共伐项敖。”郭嘉一脸笃定的说道“项敖必然也能看出主公与刘备,孰强孰弱,若是刘备再次出兵北伐,又恰巧碰见孙策进攻荆北,主公以为项敖会如何?”

曹操双眼一亮,险是险了些,可若是能够将项敖大军西引,荆州又混乱起来,自己不是没有机会图谋冀州。

曹操谋划,其他王侯自然也没有闲着,相互算计才是常态。

而此时的拓跋力微,也松了口气。

“父王,为了这出戏,损失数万精锐骑兵,而臣感觉不划算。”

拓跋力微看着有些不悦的拓跋沙漠汗,轻轻一笑说道“汗儿可有统计伤亡?”

拓跋沙漠汗愕然摇头,不明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拓跋力微将统计的书简递给拓跋沙漠汗,轻笑道“狼居胥山下一战,双方伤亡总计不过五万。”

“即便是吾拓跋部占据了大半,可如此算下来,吾拓跋部,仍旧剩余七八万兵力。”拓跋力微一脸得逞的笑道“汗儿以为,七八万精锐,能否降服项敖离开过后的鲜卑?”

沙漠汗眉头微皱,沉声道“七八万?恐怕还是有些不足吧。围剿狼居胥山上炎军的都有十数万。父王可不会认为各部鲜卑会将部落中的精锐派遣过来围剿炎军吧。”

“自然是不可能,各部首领可是精得不行。”拓跋力微淡淡说道“为父之前不是说过,要与项敖谈谈么?”

“父王的意思是,时机已到?”

拓跋力微点点头,自信的说道“汗儿可敢替父王带话给炎王?”

“有何不敢!”拓跋沙漠汗自信说道“汉人都是自称君子之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炎王可是有地位之人,自然不会有宵小途径。”

“那是自然,不过此次汗儿前去,隐秘为好,不可让鲜卑其余部落发现。”

拓跋沙漠汗微微一愣,随后了然点头。

狼居胥山上。

“外臣拓跋沙漠汗,见过炎王。”

“外臣?”项敖有些诧异,定了定心神说道“不知勇士此次前来作何?之前沙漠汗在阵前与本王斗将,可是让本王记忆犹新啊。”

“将军交战,非战之过,还请炎王见谅。”

项敖微微一愣还会这些经典之辞?项敖越发来了兴趣。

“不知沙漠汗将军”

“收外臣父王所托,送密信与炎王。”拓跋沙漠汗恭敬的将手中密信递给了项敖。

项敖打开密信,随意的看着,双眼却眯成了一条线。

“好一个拓跋王,好一个拓跋力微!”项敖黑着脸色说道,狠狠的看向拓跋沙漠汗“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斩了你?”

“若是斩了外臣,能让炎王泄愤,外臣为保鲜卑血脉,甘愿一死!”

看着显得惊惧匍匐在地的拓跋沙漠汗,项敖眼神变得阴厉起来。

项敖思讨片刻,面色变得柔和道“沙漠汗不必如此,起来吧,本王随口说说。”

“谢炎王不杀之恩。”

“回去转告拓跋王,本王认了。”

拓跋沙漠汗脸色大喜,显得非常兴奋道“炎王放心,外臣必定带到。”

徐庶看着拓跋沙漠汗的表情,有些疑惑地敖“主公,拓跋部是何意思?”

项敖没有答话,轻笑着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徐庶。

“看来确实如主公所说,拓跋力微此人,果然了得。”徐庶眉头紧皱,有些不安的问道“主公当真要答应?若是如此,日后北疆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无妨!”项敖眯着眼,随意答道“国让若是能够引夫余出兵北疆,鲜卑与夫余之间的斗争,可没有那么简单。”

“就让鲜卑一统吧!”项敖狠厉说道“相比各自为政的鲜卑部落,若是鲜卑能够建立王朝,也不失为本王彻底灭掉鲜卑的一个时机。”

徐庶闻言,一阵恍然,同时心中越发佩服自己主公的魄力。

若是鲜卑一统,却有机会让炎国一举歼灭鲜卑。但一统的鲜卑,对炎国来说,也是不小的隐患。

“祭祀立碑既然已经完成,元直安排回朝事宜吧。”

“诺!”徐庶心中仍旧些许不安,抱拳领命而去。

于此,狼居胥山下,在一众鲜卑部落大军不知情的情况之下,项敖大军悄然的改变着行军方向。

看似平静的狼居胥山,数日过后,将会再掀起腥风血雨。

经此一战,即便拓跋部一统鲜卑,十数年之内,鲜卑恐怕对炎国也不能够成威胁。何况还有东边的夫余。

此次出征北疆,乃是前秦至今用时最短,战果最大的一次。不到半年的时间,项敖便封狼居胥,再次名扬天下。

待项敖与拓跋力微共谋鲜卑其余部落之后,回到炎国之时,已经入冬,项敖即便想要再起兵戈,也要考虑炎民的心情。



第十四章 得女纳妃

说来并不复杂。

拓跋力微的打算,就是用人口和战马,换取项敖的信任和短时间的和平。

拓跋力微承诺,只要项敖在世,拓跋力微都不会南下中原。为显诚意,拓跋力微承诺在项敖帮助拓跋力微一统鲜卑之后,赠送项敖数万漠北宝马和数十万鲜卑百姓。

数万战马项敖自然却之不恭,至于数十万鲜卑百姓,项敖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项敖自然是有些担心,拓跋力微会将鲜卑的细作随行潜入中原。不过项敖想了想,反正攻打羌人和收复西域需要战士。

将鲜卑迁往西凉,备战羌人也无不可。

如此一来,双方便达成了协议,在项敖突围狼居胥山,回到中原之后,漠北之后便可能会安宁数十年。

炎国,邺城。

“还请主公纳妃!”

“请主公纳妃!”

边境暂时安宁,贾诩携带众文臣武将,在朝会之上,再次逼宫。

项敖有些无奈,又不好苛责。如今的炎国,可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打下诺大的疆土。

想要让炎国势力长存,自然少不了需要项敖子嗣传承。

可如今项敖麾下只有一子,即便项平继承了项敖的勇猛,可是谁又能够保证,项平在随项敖征战天下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

如此一来,项敖麾下的文臣武将为了炎国势力的传承,再次谏言,要求项敖纳妃。

对于麾下文臣武将的担忧,项敖也不是不懂,可是项敖并不想后宫太多佳丽。一是担心后宫与外臣太多纠缠,二来,项敖不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还能待多久,况且大多时间,也是在外征战天下,恐耽误佳人。

项敖也非常努力的,只要战事一停,天天与蔡琰待在一起,就是想多生两个儿子,安稳麾下将臣的心思。

可不知道为何,不论项敖与蔡琰如何努力,始终不能如愿。

年前,好不容易让蔡琰再次有喜,征战鲜卑回到炎国之时,蔡琰也已经生产,可项敖没有想到是女孩。

并不是项敖重男轻女,而是项平肯定要随着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若是能够在诞下一子,项敖在这个世界便有了继承之人。

“文和,本王还年轻,不必着急吧。”

“主公!”贾诩不依不饶,正色说道“主公子嗣可是关系到整个炎国的稳定,子民的福音,不可不重视。”

“那也不必一下纳妃三五之人吧?”

胡昭对此事最为重视,见项敖仍旧不放在心上,上前一步,作揖深拜道“主公,贾祭酒所言极是。”

“如今主公的身家可是关系倒整个炎国,甚至天下大势,还请主公应允,即日纳妃。”

“请主公三思!”

不仅徐庶、戏忠等人,即便是大学院之中已经垂暮的前朝汉臣卢植、朱儁、孔融等人,都上前,面带正色劝解项敖。

“炎王!可愿听臣一言?”

蔡邕杵着拐杖,在项敖安排将士的搀扶之下,站出来,就准备跪下。

项敖吓了一跳,从榻上弹了起来,咻的一声出现在蔡邕面前,将蔡邕扶了起来。

“岳丈这是作甚?折煞婿了。”

主公又快了!徐庶、典韦、太史慈等人看向项敖,心中佩服羡慕的同时,又震惊得不行。

“岳丈有什么直说便可。”

“炎王!”蔡邕轻轻一笑,也不再多礼“祭酒、丞相和一众大臣所言乃是实情,必须纳妃。”

“可是”

蔡邕摆摆手打断项敖,轻笑着说道“炎王对琰儿的情义,老朽知道。可是炎王更要为天下百姓考虑才是。”

“容本王在考虑考虑吧!”

“炎王!”“主公!”

“主公,王后求见!”

就在项敖有些烦躁,打算固执退朝之时,殿外卫士的朗声大喝,让大殿之上为之一静。

项敖眉头微皱,蔡邕同样神色不悦。蔡邕不悦的是,担心蔡琰大胆干政。

“让王后进来吧。”

片刻过后,已显几分风韵的蔡琰,在赵小丫的陪同之下,缓缓来到大殿之中。

“妾身,见过炎王,见过各位大臣。”

蔡琰行礼,众人赶紧回礼。

蔡琰稍稍理了理衣裳,匍匐跪到地上,带着娇弱的声音沉声谏言“王上,纳妃吧!”

项敖早就猜到蔡琰的心思,看着眼神笃定,请求的眼神,项敖无奈的再次摇头。

“请王上纳妃!”

得到王后的支持,一众大臣更是没有打算让步,必须让自家主公今天答应此事,方能安心。

项敖看着大殿中的众人,然后将蔡琰扶了起来,再次叹了叹气说道“本王准了。”

项敖说着,又是长叹一气,然后捋了捋蔡琰的秀发,神色之中满是愧疚。

项敖与蔡琰的深情,整个炎国都知道,项敖此时的举动,并没有让大殿中人又任何不满。倒是一旁的赵小丫有些害羞。

“王上英明!”大殿之中的一群大臣,兴奋的跪到地上,朗声称颂。

只有项敖地位的稳固,他们用毕生挣得的功勋才会长存,造福天下百姓的宏愿,才得以实现。

纳妃一事已经提了好几年了,今天项敖终于答应,他们能不高兴么。

“不过”项敖面色一正,沉声道“此时就交给王后办了,尔等不得插手。”

“诺!”

只要答应纳妃,谁操办不是一样?只要能纳妃,让项敖再产下子嗣,他们就能安心。至于是否会出现所谓的宫斗,日后再说吧。

夜晚,邺城炎王府内。

“琰儿,辛苦你了。”

项敖环抱着蔡琰的柳腰,伸出手摸着蔡琰的面庞,柔声的说着。

蔡琰摇摇头,深情的看着项敖“今生能够遇见夫君,是琰儿最大的福气。”

蔡琰将脑袋深深埋进项敖的胸膛,轻声继续说道“琰儿问了小丫好多次了,想给小丫找个人家,免得孤老终身。可是小丫死活都不愿意,夫君可知为何?”

“为夫怎么知道?”项敖尴尬的搓了搓鼻头,神色躲避。

蔡琰轻轻锤了捶项敖的胸膛“还在装傻。以小丫的年纪,早都应该成家生儿育女好几个了。迟迟不愿出嫁,还不是因为夫君么?”

“咳咳”项敖尴尬的咳嗽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年少之时,项敖便已知道小丫的心思。可是项敖先是钟情姜尧儿,然后又带着几分愧疚的心思接纳了蔡琰。

原本以为,只要拖上一拖,待小丫再年长几分之后,便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可不曾想,这一拖就是十多年。

小丫十来年,一直守在蔡琰身边,但是项敖如何不能从小丫的眼中看到满满的深情。被如此佳人挂记,即便再如何铁石心肠的英雄男儿,也早已融化掉了。

“既然纳妃一事无法避免,夫君便借此机会,将小丫收了可好?”

项敖谈了谈气,轻声说道“收了吧,为夫确实愧对小丫。只是辛苦了琰儿。”

蔡琰摇摇头,柔声道“不辛苦,有小丫分担,或许琰儿还轻松些。”

二人相视一望,相互紧抱对方,看向窗外的明月。

翌日,蔡琰早早起来,就去安排纳妃一事。而项敖则当了一会奶爸,自己抱着新生的女儿项华,来到书房处理政事。

项敖越发急迫的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取名项华,就是项敖对银河帝国母星的思念。

“父亲,别研究司隶的战局了。”项平给项敖沏了一壶茶,轻声道“父亲既然没有心思,还不如出去走走。”

项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向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将项华再次抱了起来。

项平挥挥手,让侍女退去,轻笑说道“父亲对母亲的情谊平儿能够理解,不过待父亲带着朝中大臣离去之后,炎国始终需要有人继承父亲志向,造福百姓不是?”

“若是父亲与小姨能够产下一子,继承父亲霸业,岂不更好?”

赵小丫与蔡琰关系极好,自从项平懂事以来,一子都将赵小丫当作知己的小姨对待,敬重有加。

“你啊!”项敖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好事是好事,可若是为夫与你小姨结了连理,日后离开这里,难道不带着你小姨?”

“小丫若是能够产下继承为夫霸业的子嗣,你小姨又和我们离开此地,难道要让你小姨一个人承受那相思之苦?”

项平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同样苦笑的摇摇头。

“还是父亲考虑周到。”项平有些羞愧“那该如何是好?”

项敖再次无奈的摇摇头,长舒一口气“先就这样吧,纳妃之后再说。若是你小姨能够生下两三个孩儿,到时带走一二,或许能缓缓。”

项平只得点点头。

“哦,对了。”项平从怀里拿出一扎书信,轻声道“父亲,赵云将军来信,刘备有动作。”

“刘备?”项敖疑惑,接过书信打开来。

“哼!好一个刘大耳!”项敖冷哼一声,微怒道“刘备这厮竟然打算北伐。”

“北伐?”项平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道“没有曹操带头,刘备此时也敢出兵?”

“虽然刘备借为夫北出鲜卑之时,将蜀地内乱平息得差不多了。可是刘备项敖立足脚跟,还需要外力才行。”

“父亲的意思是,刘备想借父亲之手,将蜀地矛盾转移?”

项敖点点头,沉声道“去将大将军和左右太尉唤来。”

项平点点头,退出房去。



第十五章 西蜀出祁山

“见过士元先生。”

“赵云将军!”

赵云引庞统进入军帐,面色有些凝重。

“先生,赶紧替本将出出主意。”赵云拉着庞统来到军帐的舆图前,焦急的说道“刘备遣十万大军已在祁山南面驻扎,随时都有可能出兵。”

庞统轻笑道“将军不必着急,待在下看看先。”

赵云闻言,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神下来。庞统一边眯着眼看着舆图,一边静静听赵云说明如今的情况。

“斥候来报,刘备十万大军分两部驻扎。”

“一部四万,驻扎在武都建威;一部六万陈兵散关之外。”

“建威将领乃是麾下第一帅将关羽,副将不知,军师不知;散关主将乃是张飞,副将似乎是黄忠,军师也不知。”

庞统点点头,轻声说道“北出祁山,对于刘备势力来说,可谓重举。此行军师,非诸葛亮莫属。”

“只是不知刘备此人,有没有随军北伐。”庞统神色有些奇怪,似乎非常想刘备也在大军之中。

赵云摇摇头,沉声道“暂时还未探得。本将已派遣徐晃将军率大军驻扎到了祁山要害木门。”

庞统点点头,再次问道“可有探得刘备粮草辎重存放何地?”

“先生向偷袭刘备辎重?”赵云疑惑问道,神色有些难看“暂时未能探得。”

“祁山地势险峻复杂,马腾将军割据西凉以来,一直都在与韩遂和羌人斡旋,益州并未来的安插探子。”

庞统眉头微皱,沉声道“如此看来,暂时只能被动防守了。”

“若只是被动防守,恐怕有些麻烦。”

“为何?”

赵云指着舆图上,说道“金城太守张燕回报,羌人骚动,意图不明。”

庞统闻言一愣,随后面色变得狠厉“呵!刘备难道还要学昔日的韩遂,要和羌人联盟?”

“金城兵力多少,守将只有张燕将军?”

“守军八千。除了高览将军,还有马超将军族弟马岱将军。”

“够了!”庞统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高览将可是名震天下的名将,虽不知马岱如何,但毕竟是马超将军族弟,虎兄无犬弟。”

赵云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上不少的军师,沉着脸点点头。此时不能摸清敌情,最好的办法便是防守。

“赵将军,还请多派遣些斥候,摸清敌军统帅,还有敌军兵马详情。”

赵云看了看客气的庞统,神色神色些许疑惑道“军师是打算”

庞统微微叹了口气,深感压力的说道“此次派遣统过来,主公可不只是打算将刘备抵御在国门之外。”

赵云闻言一愣,想了想远在冀州的主公项敖,随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本将立刻去安排,军师放心!”赵云拱手见礼,匆匆离去。

而此时祁山外围,刘备大军的军营之中。

“军师,何时才能发兵?

关羽有些焦急。从益州出兵至此,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恐怕西凉守将早都得到了消息

,祁山本就易守难攻,若是让炎国兵马布置妥当,想要攻入西凉,恐怕更难。

诸葛亮轻松笑道“关将军不必着急。”

“即便突袭西凉,打赵云一个措手不及,以炎国精锐之师,吾等大军也难以在汉阳、陇西两郡立足。”

“那军师屯兵不动又是何意?”

“既然不能立马攻入西凉,何不分兵牵制项敖兵马?”诸葛亮淡淡说道“炎国防线冗长,需要的防守的大军自然也是不少。”

“遣张将军期望散关,便是想吸引西凉守将赵云的注意力。”

关羽闻言,先是恍然,然后疑惑问道“可是赵云此人及其稳重,耐心更是了得,军师有把握赵云会上当?”

“关将军没有发现,这两日祁山之上的兵马一直都在调动?”

关羽略微思讨,疑惑道“军师的意思是,主帅已经换人了?”

诸葛亮摇摇头“主帅还是赵云,不过此时西凉的炎军应该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军师。”

“何以见得?”

“既然主帅仍旧是赵云,那祁山的防务自然少有调动才是。可是近日祁山与散关兵马频频调换,自然是在布局。”

诸葛亮给关羽倒了一杯清茶,继续说道“赵云可是项敖麾下数一数二的帅将,能够让赵云都听命的,自然是项敖麾下能力不凡的军师。”

“贾诩!”关羽微微惊呼。贾诩跟随项敖之后,数次大战都有贾诩的身影。况且炎国的细作传回来的情报,都表示贾诩可是项敖最器重的军师。

诸葛亮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若是贾诩倒还好,计策毒了是毒了些,却也有迹可循。”

“可以近日炎国兵马调动的情况来看,此次前来的军师,稳中带险,不好对付啊。”

关羽闻言,眉头微皱,疑惑问道“难道是戏忠戏志才?或者田丰田元皓?”

“不清楚。”诸葛亮略微苦笑“不过看现在的形式,极有可能是亮熟知之人。”

关羽面色有些不悦,沉声说道“不管是谁,此战必然要打,西凉必然要去。军师如此屯兵僵持,除了耗费更多粮草,还有何用?”

“那关将军以为如何?”

“试探!”关羽面色些许凝重的说道“既然不清楚敌情,那便引蛇出洞。”

诸葛亮点点头,关羽所言,乃是当下唯一的办法了。

“既然如此”诸葛亮沉声说道“关将军可敢甩一万步卒,翻越祁山,突袭敌营?”

“那是自然,先生放心便是!”关羽抱拳,郑重领命。

关羽离去,诸葛亮思讨良久“来人!”

“将军!”

“速速派遣斥候,下令让张将军攻打散关。”

“立刻?”

“嗯,立刻。”诸葛亮一脸正色道“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散关。”

“诺!”

诸葛亮一声令下,陇中一带战乱瞬起。

张飞同样在散关之外已经驻扎了好几日了,早就等的不耐烦。接到诸葛亮的军令之后,张飞没有丝毫迟疑

,对散关发起猛攻。

散关之上,守将的旗帜早已换成了姜炎的军旗。

张郃驻扎在河内,协助项平严防洛阳的刘备和曹操兵马。东边青州也是项敖重视之地,同样有高顺及管亥等人驻守。北伐的不少大将还留在北疆之地,跟随着太史慈和马超二人肃清不听从拓跋力微统治的鲜卑,同时协助田豫,引夫余进入北疆之地,牵制鲜卑。

大将吃紧,项敖无奈之下,只得派遣驻守邺城的姜炎前往三辅之地。况且姜炎本就是京兆尹,统领三辅也是理所当然。

庞统抵达汉阳之后,赵云便遣人通知了姜炎,西部战线的战局,随时都会发生变化,让姜炎临机决断。

张飞对散关发起进攻之后,姜炎略作思讨,便以牙还牙,死守散关的同时,派遣精锐,从子午道出兵偷袭汉中。

“将军,防守散关便可,为何还要出兵子午道。”副将跟随姜炎多年,有些担心姜炎犯下大错。

姜炎轻轻一笑道“你可是担心本将兵力不足?”副将闻言,没有多说,只是重重的点点头。

“不必担心!”姜炎轻笑道“赵云将军早将两万西军精锐布置在了陇关,随时可以策应祁山和散关。”

“可是主公并没有表明要出兵西蜀,攻打汉中。若是主公怪罪下来”

姜炎更是不在意的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机转瞬即逝,切不可放过。况且之前赵云将军已经遣人再三叮嘱,让吾等见机行事。”

“可”

姜炎摆摆手,神秘笑道“主公可是神人下凡,尔等切莫小看了主公的心思。”

副将一愣,一脸茫然。

“再说,黑山军首领,深谙山林作战。再率领昔日的黑山军旧部,说不定真能给主公带来意外惊喜才是。”

说道黑山军,副将就想起那个有些令人讨厌的张燕。虽然张燕也并非粗莽之人,学了不少学问。但是或许是张燕在黑山军中呆的太久,让副将始终柑橘有一股匪气,甚是讨厌。

别说诸葛亮没有想到,姜炎此时会派遣奇兵入道子午。就算是作为同僚的赵云和庞统也是没有想到。

此时的汉中太守,乃是原西蜀之人,马良。汉中的数千大军,乃是刘备极为信任的陈到统帅着。

西蜀之地,马家兄弟五人都有才华名气,而马良是五人中最为出色。因眉毛中有白毛,人称白眉马良。因此有“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赞誉。

此时的马良,不过十七八岁,看着年幼,稚气未脱,但是眉宇之间偶尔闪过的精光却不容小视。

至于陈到,同样不凡。

陈到,字叔至,豫州汝南人。刘备账下的最精锐的步兵,白毦兵便是由陈到统帅。虽然此时白毦兵大多跟随着刘备,在蜀地威慑蜀地的世家豪强,但是陈到的数百亲卫,确实白毦兵中之精锐。

用陈到的话说,即便是高顺麾下的陷阵营来了,陈到也不憷。

如今四大王侯之中,最为精锐的步兵便是白毦兵和陷阵营。至于到底孰强孰弱,得要看日后有没有机会碰到一起了。



第十六章 白毦精兵,杨奉烧空营

“杨将军,子午道竟然没有刘备兵马驻守,是不是再小心些?”

杨奉神色有些激动,不是太在意的说道“无妨,如今汉中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散关。吾等潜入汉中,想来汉中守将肯定不知。”

“可是将军”

杨奉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沉声问道“此地离成固(今汉中市以东百余里)还有多远?”

“禀将军,前方就是汉水。言汉水三百余里,便是龙亭(今汉中洋县以东一带),龙亭再往西数十里,便是成固。”

“龙亭?”

杨奉眉头微皱,神色有些担忧。

杨奉虽然急于建功立业,平静的汉中,让从军多年的杨凤心中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可即便如此,建功的心思还是压制了谨慎的心态。杨奉想了想,下令五千兵马的大军向龙亭方向摸了过去。

此时龙亭县城之内,百姓已经被全部转移了出去。

“将军,斥候来报,从子午道而来的炎国敌军,已经朝龙亭赶来,不到半日,便会抵达龙亭。”

陈到面色虽然凝重,嘴角却微微一翘,拿起顶上有一缕白羽的头快戴在头上,沉声道“将大军埋伏在县外三十里,等待信号。”

“将军还是三思。即便白毦兵如何精锐,如今只得八百之数。”副将面色担忧的劝解道“敌军可是有五千之数,若是”

陈到摆摆手,淡淡道“不必多劝了。速速按照本将安排布置下去。”

“况且本将与敌军在城内又不是决战,只是让敌军以为龙亭兵马不足,挥军强攻罢了。”陈到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淡淡道“战果的胜负,还是得看你们城外的伏兵。”

副将想了想,重重抱拳道“那请将军多加小心。”

陈到并未搭话,只是望着东方,淡淡点头。

突袭到龙亭之时,已是盼望,杨奉可没有打算让龙亭有任何求援的机会,挥军而上,向龙亭发起进攻。

“杀!”杨奉一马当先,一声大喝,对东城门发起强攻。

杨奉征战多年,并非初上战场的稚嫩之将。杨奉兵分三路,三千主力攻打东门,南北两面城门分别一千精锐大军佯攻,牵制龙亭县城内本就不多的守军。

陈到眉头紧皱,有些不安的看着城墙之上疯狂进攻的炎军。

陈到不是没有想到炎国兵马的精锐,可是没有想到如此名不见经传的将领,手下的士卒都如此勇猛,而且还是五千之数。

看来自己托大了。陈到沉着脸,神色凝重。

八百白毦精兵,加上陈到留下的五百郡兵,总共不到一千三百人。一千三百人,还要分守三面城墙,陈到感觉有些吃力。

但事已至此,容不得陈到再多考虑。

陈到看着城墙之上,大杀四方的杨奉,抖了抖手中的长枪,几个跨步,冲进了战团。

“杀!”陈到一声大喝,狠厉的向杨奉刺了过去。

龙亭守将?杨奉看了看陈到的着装,心中略微疑惑,然后兴奋转头“嘿!来得好!”

砰一声巨响之后

,陈到与杨奉便厮杀到了一起。

八百白毦精兵,有六百之数,被陈到安排在了东面城墙之上。一波又一波的承受杨奉三千大军的攻打。

一战就是三个时辰,一直战到星空漫天,城墙之上灯火通明。

又一次被陈到逼下城墙,杨奉有些着急了。

“将军退兵吧!”

副将扶着气喘不已的杨奉,焦急的劝谏着。

“此人是谁?麾下精兵果然了得。”

“此人陈到,刘备麾下大将。汉中探子曾传回过消息,白毦精兵堪比高顺将军麾下的陷阵营。”

“呵!狂妄!”杨奉不屑的说道“精锐确实精锐,不过与陷阵营相比,也不怕让世人笑掉大牙。”

副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仍旧担忧说道“虽是如此,但如今看来恐怕不能立刻攻下龙亭,将军还是先行撤兵,再作打算。”

杨奉有些不甘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城墙,狠狠说道“退兵!”

呜呜号角声传来,原本凶猛进攻龙亭的炎军,瞬间如潮水一般退去,让陈到松气不已。

“后退三十里扎营?”

副将同样疲惫不堪,轻声询问杨奉。

“不行!”杨奉面色凝重的看向龙亭方向,然后左右看了看泛着淡淡银色的黑夜,沉声道“北上,去安阳!”

“啊?”副将面色发苦“将军三思,大军急行军于此,再连番大战,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

杨奉同样苦笑道“你以为本将想如此?龙亭城内,唯独的千余守将,为何便有八百白耳精兵?”

“将军是说”副将面色大变。

杨奉沉着脸点点头,继续说道“陈到此人果然忍得,本将麾下已经损失将近八百,龙亭伏兵都还没有动。”

“那如何是好?”

杨奉轻轻拍了拍副将肩膀道“既然陈到隐忍道现在都没有让伏兵出击,那肯定是打算本将大军休息过后,连夜偷袭。”

退兵三十里,佯作安营扎寨,让将士轮番吃食休息,然后连夜北上。”杨奉诡异的笑道“嘿嘿!既然陈到想要阴本将,本将便给他来个空营计!”

杨奉虽然不是炎国的名将,但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副将闻言,双眼一亮,有些佩服的看向杨奉,然后领命而去。

杨奉自然是着急立功,但是却没有忘记姜炎临行之前的嘱托。让杨奉进入汉中地界之后,制造慌乱,而不是攻城略地。

况且以杨奉五千兵马,即便是攻下城池,恐怕在汉中腹地,也不能守下来,杨奉也不傻。

龙亭城外三十里,竖立着炎军旗帜的军营已久灯火通明。一直延续到了丑时,炎军军营的灯火才慢慢暗淡下来。

“将军,是否发出信号?”

陈到阴沉着脸,自信说道“不必着急。炎军奔袭数百里,又经历大战,自然是疲惫不堪。”

“寅时才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再等一个时辰之后再发出突袭信号。”

“诺!”副将同样兴奋,看向东面,眼神之中满是军功。

“将军,为何一定要走山林啊!”副将抱怨着,跟随在杨奉身后,穿梭在秦岭之中。

杨奉隐晦的打了个哈欠,同样疲惫的说道“不走山林如何隐秘行踪?”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坚持坚持,再行军半个时辰,就可以休息了。”

副将无奈的摇摇头“诺!”

在陈到焦急的等待之中,寅时终于到了。咻砰!一声破空,天空之中突然出现暗红色的光亮。

不及陈到,还有城外埋伏在北面的数千大军,早就等的不耐烦。信号一响,龙亭城内的数百白毦与城外的数千伏兵,向城东三十里外的敌军军营发起偷袭。

早已经摸到敌军军营外的伏兵,最快赶到军营。喊杀声冲天而起,数千大军瞬间冲入敌营之中。

“禀将军,军帐无人!”

“这边也无人!”

陈到副将面色愕然,中计了?

“将军,炎军军营不但没人,四处凌乱不已,似乎发生过暴乱。”

“暴乱?”陈到副将一阵疑惑,传言炎军军纪可是严得不行。项敖建军到现在,可没有听说过任何军营暴乱之事。

“嗯,军营之中到处都是杂乱的兵器,辎重。”

“可有见到粮草?”

“有,满地都是。”斥候沉声道“粗略算来,估摸有十数石。”

“不对啊!”副将疑惑自语“五千大军,又是孤军深入,怎么可能只有十数石粮食?”

“咦,不对!有股味道!”

副将的亲卫轻轻一笑道“将军鼻子真灵,这是桐油和煤混杂之后的味道,末将家中取暖之时就是这样做的。”

“不仅易燃,而且燃得很久。”

副将闻言,神色大变,慌乱大吼“不好!退出军营,速速退出军营。”

副将身旁的一众将士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天空之中出现几个红火的亮点,转瞬之间,扎入了军营之中。

轰!数声闷响,落入军营的火点刹那间便点燃了军营的军帐和杂草。

“退兵!退兵!速速退兵!”

陈到副将撕声大吼,疯狂的推嚷着身边的将士。一众西蜀将士面色恐惧,被副将喊醒之后,拼命的向军营外逃去。

然而为时已晚,裹着桐油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整个军营,将数千大军困在了军营之中。

再加上春天夜晚的微风,火势越烧越大。而军营之中无处不在的煤团,让火势一直轰轰的燃烧着。

军营之中传出惨烈的求救声,呐喊声。而外围数百还未来得及进入军营的将士面色惊惧,全身发抖。

“尔等愣着作甚,跨快救火!”陈到的声影从一众将士的身后传来,将发愣的将士吼醒过来。

陈到望着熊熊燃烧的军营,面色黑得几乎能掉下墨来,拳头紧捏,气得身躯发抖,同时牙咬切齿道“连夜派遣斥候,给本将找到炎军!立刻!马上去!”

“诺!”陈到身后的白毦精兵虽然面色如常,可是眼神之中的惊惧,显示出了一众白毦兵心中的后怕。



第十七章 周郎之谋

“公瑾,果真要出兵荆北?”

扬州吴郡,孙策看着殿内一众老臣新将,神色有些迟疑。

此时的孙策与周瑜都已将近而立之年,脸上已没有往日的稚气,嘴角的些许胡渣,让英武的孙策和俊美的周瑜,显得有几分成熟。

周瑜轻轻一笑,看了看大殿之上的孙策,上前说道“若不出兵荆北,主公想要攻打何处?”

“福祸相依,荆州既是兵家要地,自然少不了人窥视。”孙策沉声道“既然如此,何不北上,与项敖联合,将曹操拿下再说。”

周瑜轻轻一笑道“对于如今的曹操来说,大敌乃是项敖。曹操自然是要与主公交好,在设法与项敖斡旋。”

“况且项敖如今势大,主公为何要打算将曹操吃下之后,直面炎国?”

周瑜说罢,便不再开口,等待孙策自己思讨。

孙策思讨良久,抬起头来,环视一圈,沉声问道“诸位可有其他看法?”

孙策问罢,临淮郡东城县(今安徽定远)人,鲁肃站了出来,对着孙策作揖道“主公,都督所言不假,此时吴国不适与曹操开战。”

“虽吾吴国如今兵马强盛,但精锐之师,大多是水军。”鲁肃沉声继续道“主公若是响应炎国,共讨曹操,将兖、豫、徐及青州瓜分,届时必然要与炎国兵戈相见,可如今主公麾下可有与炎国一战的骑兵或者步兵?”

“如此一来,主公还不如将重心放在荆州,将荆州拿下,图谋益州。”

孙策闻言,似乎同意的点点头。

周瑜再拜,接过话继续说道“主公,如子敬所言,此时拿下荆州才是首要。”

孙策正色点点头,沉声问道“如何图谋?公瑾且说来听听。”

“刘备此时已经掌控益州,想要拿下益州,恐怕从内部瓦解已然不能。”周瑜自信说道“但此时刘备却对西凉有了想法,出兵西凉。”

“可即便炎国掌控西凉不久,刘备想要拿下西凉,恐怕也非易事。”

“主公可屯兵江夏!威逼南郡,然后挥军北上南阳,攻打宛城。洛阳以西虽然在刘备的控制之下,与曹操分治河南,但刘备对河南的掌控,几乎为零。”

“只要主公攻下南阳郡,曹操必然会出兵河南,将河南,弘农尽数纳入拿下。”

“如此一来,主公北面便仍旧是曹操阻隔,让炎国无法触及到主公势力。”

“刘备两县作战,水军不敌主公,步兵骑兵不敌炎国,瓦解不过在翻手之间。”

孙策闻言,神色一震,随后又有些担忧道“可若是曹操不会西进又如何?”

“南阳以北有武关,炎王项敖大军想要南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周瑜自信的摇着手中羽扇,笃定道“项敖想要一统天下,必然要先拿下曹操,主公只需些许策应,让曹操不至于那么快灭亡便可。”

“即便主公军威不敌炎国,只要也能分长江与项敖南北而治。炎国几乎没有水军,一时间也渡

不了长江。相比北方的鲜卑,西凉的羌人,主公只需看住南方的南蛮,便可休养生息,以待时机。”

周瑜说罢,不等孙策作出决定,大殿之中一老者走出列来,对着孙策作揖道“吴王三思。”

“即便拿下荆北,益州也有险要蜀道可守,攻入益州所需的粮草钱财,恐怕会拖垮吾吴国民生财务。”老者作揖深拜,沉声劝谏道“以老臣看来,主公只需拿下荆州,将刘备挡在益州之中便可,不必再起兵戈,图谋益州。”

孙策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看向老者说道“子布先生这是何意,劝解本王不顾天下百姓安康,眼看各大王侯兵戈乱世?”

子布乃字,老者名叫张昭,徐州彭城(今江苏徐州)人。汉灵帝时,黄巾起义,再加上诸侯混战,张昭带着祖宗老小,南渡扬州。孙策一同扬州交州之后,征召张昭为长吏。

张昭文武双全,不仅善内政,在军事上的造诣也是不凡。如今孙策建国,张昭更是被任命为丞相,统管吴国大小政事。

在孙策看来,张昭能力确实不凡,辅佐自己将吴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但是张昭不主战的态度,让孙策有些无奈。、

“老臣不敢!”张昭跪拜而下,匍匐在地上说道“老臣所向,乃是为了吴国麾下百姓子民。妄起兵戈,受苦的始终是天下百姓。”

“丞相所言极是,兵戈不止,天下百姓不安。”周瑜接过话,对着孙策作揖郑重道“主公心怀天下百信,自然要解救百姓与水火。中原一日不一统,百姓一日不得安宁。”

“臣请主公为天下百姓作想,南下荆北,西进属地。”

周瑜深拜,随意瞥了一眼张昭。

张昭闻言,站起身来,指着周瑜,厉声喝道“好一个口舌凌厉的小辈。兵戈一起,百姓再不得安宁,汝是想让吴王被天下人唾弃乎?”

周瑜轻笑,直起身来,淡淡一笑,反问道“那子布先生以为,若是没有先秦帝王,如今的中原又是如何景象?”

“战国七雄,征战数百年,天下百姓那一年不是在战火之中度过?始皇一统天下之后,除了边疆蛮夷,天下可还有战事?”

“你你”张昭哑口无言,指着周瑜的手指不停颤抖。

“好了!”孙策沉声打断二人,看了看殿内的一众文臣武将,淡淡道“战略就此定下吧,发兵荆北,益州刘备日后再说。”

“诺!”见孙策有些生气,一众文臣武将也不敢再多说。不过周瑜也不着急,毕竟二人一同长大,孙策眼中闪着的精光,让周瑜知道孙策心中到底如何作想。

朝会过后,孙策将周瑜与鲁肃留了下来。

“公瑾、子敬都认为要西进益州?”

周瑜与鲁肃相视一眼,然后郑重点头。

“那豫州、徐州就不管了?”

周瑜轻轻一笑道“自然要管。若是曹操真被项敖所灭,主公可趁乱北上,浑水摸鱼,将豫州大部和徐州南部纳入治下。”

“关东多水系,非常利于水军作战。”鲁肃接过话说道“若是曹操不敌,主公可凭借淮水,以徐州下邳(今睢宁县古邳镇)、沛国沛县(今徐州市下辖县,位于徐州市西北部)一线为屏障,与炎国对峙在淮河两岸。”

“如此一来,不仅增加吾吴国战略纵深,让炎国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作为主公日后北上的跳板。”

周瑜在旁轻轻点头说道“拿下荆北,不仅为西进益州作打算,同时还可策应豫州,抵抗炎国大军。”

孙策微喜,神色淡然问道“那如何西进益州,汝二人可有打算?”

孙策自信的语气,似乎已经将荆北当作嘴边食肉,唾手可得。

周瑜似乎也是如此想法,轻轻一笑道“主公麾下暂时没有善山地作战的兵马,想要入境益州,自然要走水路。”

“沿江西进朐(qu)忍,公江州,攻入巴郡?”

周瑜与鲁肃点点头,鲁肃接过话道“想要尽快拿下益州,便必须的借刘备此次北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巴郡。”

孙策面色凝重,微微点头,然后担忧问道“可刘备与曹操可是有联盟之约,若是本王大军西进,曹操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

“那是自然!”鲁肃轻笑道“可主公别忘了,主公吴国与炎国同样不是有盟约么?”

孙策闻言一愣,随后大喜“哈哈幸得有公瑾与子敬,不然本王早就把此事给忘了。”

“如此说来,子敬早有打算了?”

鲁肃轻笑,对着孙策作揖道“若是主公信任,子敬愿北上炎国,替主公出使!”

孙策上前重重拍了拍鲁肃肩膀,沉声道“如此,便辛苦子敬了。”

“臣能为主公分忧,乃是臣之幸!”鲁肃说罢,转身对着周瑜再拜道“荆北之事,还得辛苦公瑾兄,替主公分忧。”

“子敬兄放心去便是,瑜定当不负使命!”

孙策再次哈哈大笑,命人送上酒水,三人痛饮。

计策定下之后,整个吴国开始厉兵秣马。虽然民间不知道吴王孙策此次打算要出兵何处,但是享受了不少年安稳日子的百姓,也开始蠢蠢欲动。大多百姓不识世家之人,自然没有渠道能够学成被推荐。从军,便是最快的升官发财,光耀门楣的途径。

吴国的动向虽然不甚明朗,但是刘备的南郡和曹操的徐州,同样严阵以待,屯兵防备。

尤其是曹操,甚至派遣了使者,前往吴郡,想要探明孙策到底要干什么。刘备虽然也想知道,可是并没有打算过多探寻。即便孙策出兵的目的不是荆北,刘备在朝会之上,也会将孙策的动向说成想要西进。

虽然孙策没有对世家做太多过分的事情,但是世家也有地域之分。刘备如今的安排,虽然不尽人意,但属地的世家更不愿有孙策代表的关东世家出现在益州,瓜分益州本就不多的资源和利益。

周瑜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献策,间接帮助刘备一统益州。



第十八章 荆州大乱

“子柔先生,如今当如何?”

蒯良看着与自己一般,同样是昔日刘表沉下的文聘,眉头芦苇一皱,淡淡道“孙策此时出兵江夏,便是看准主公暂时无暇东顾。主公命吾等便宜行事,或许另有他意。”

一身甲胄的文聘点了点头,有些疑惑问道“先生的意思是,主公志向并不在荆州?”

“荆州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也是四站之地。”蒯良眯着眼看着舆图上的荆州,淡淡说道“或许吾等是时候迁移族内子弟了。”

“举族迁徙?”文聘微愣,惊疑问道“先生的意思是主公随时可能放弃荆州?”

蒯良沉着脸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文聘将军,还是早早做些准备才是。不论主公是否要放弃荆州,日后荆州必然战祸纷飞。先有孙策,后有曹操,说不定北方炎国项敖也会插足此地。”

文聘想了想,也觉如此。

“孙策大军已从江夏出兵,先生看来,吾等如何不知军防?”

蒯良想了想,反问文聘道“将军可有想法?”

“借助云梦泽之天险,暂时将孙策大军抵挡在南郡之外。至于汝南”

蒯良轻轻一笑道“汝南不必着急,即便孙策想要收复荆州,恐怕暂时也不想与项敖接壤,只需派遣大军稍作防备即可。”

“倒是长沙郡的方向,吾等还要留意才是。”

二人相视,带着些许苦笑之意。

只过了两日,孙策大军便已经感到了江夏。

“敌军统帅何人?”

“禀将军,旗帜看来,似乎是吴国凌操和徐盛!”

凌操此人,文聘也听说过。轻便有胆气,早年跟随孙策转战江东。每从征伐,常奋勇当先。驻守永平(今江苏溧阳),平治山越,百姓威服,迁为破贼校尉。

徐盛也非等闲,刘表在世之时,徐盛便在江夏抗击黄祖。荆州内乱之时,徐盛趁乱而起,将黄祖斩杀在江夏。

文聘看着广阔的云梦泽,眉头微皱。

“吴国大军到达何处了?”

“江夏兵马已至竟陵(今湖北潜江以北一带),长沙兵马已达洞庭!”

“两路齐进?”文聘低声自语,随后抬起头来,朗声道“传令!命雷薄部死守孱陵(县城设在今湖北公安县柴林街)。命李严部驻扎蓝口聚,不得让吴国大军逆水而上。”

“诺!”

“传令三军,随本将入江,随时待命!”

“诺!”

整个南郡东南,在文聘的一声令下,汹涌的动了起来。

而此时洞庭中,数千战船在将领的指挥之下,缓缓移动,排兵布阵。

洞庭湖,因湖中洞庭山(即今君山)而得名。洞庭湖北纳长江的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来水,南和西接湘、资、沅、澧四水及汨罗江等小支流,由今岳阳市城陵矶注入长江。

洞庭湖之于荆州,如同荆州之于九州之地,自然也是战略要地。

洞庭湖虽景色优美,但是所处要害之地,让洞庭湖与云梦泽历

来充满了战争。孙策兴兵,让洞庭湖周围的不少百姓,开始自主迁徙,有的前往吴国,有的向北进入刘备的南郡。

战争还没开打,百姓的反应,便让云梦、洞庭充满了萧杀的气氛。

“将军!”凌操亲卫匆匆来到凌操身旁,拱手抱拳。

凌操看着洞庭湖中不停变换阵型的大军,又看了看洞庭湖周边背着大小包裹徒步而行的百姓,微微叹气,回头问道“何事?”

“斥候来报,刘备大军已经驻扎在了孱陵。”亲卫正色回到“徐盛将军也传讯而来,汉水西进渡口,蓝口聚也有数千刘备守军。”

“呵!”凌操有些不屑说道“水战打不过,想要凭借城池防守?”

“将军,并非如此。”亲卫打断凌操说道“南郡治所江陵,已经有数万大军下水,似乎严阵以待,准备在云梦泽与吾军一决高下。”

“将领何人?”

“文聘!”

凌操眉头微皱,淡淡道“文聘可是昔日刘表麾下老将,熟悉云梦地利不说,水战也是好手。”

“确实如此。”亲卫郑重点点头,继续说道“将军出发之前,都督便已提醒过,吾等只是先遣部队,不宜与刘备决战,还请将军不要冲动。”

凌操双颚紧咬,神色不悦的看向亲卫,淡淡说道“本将知晓,不需尔等多嘴。”

“末将知罪!”亲卫先是一愣,随后神色有些惧怕的回到,赶紧站到一旁,不再插嘴。

如今刚入夏季,云梦一带随时可能会爆发洪讯,凌操怎么不知道此事不宜随便开战。可是自己都督选择在此时出兵,自然有想法,凌操可不认为,都督让自己陈兵洞庭,只是为了好训练大军。

“还是先按照都督布置出兵再说。”凌操低声嘟囔着,随后朗声道“传令三军,入江西进!”

“诺!”

亲卫领命而去。

广阔的长江江面之上,微波粼粼。看似平静的江面,底下确实汹涌澎湃的江水一刻没有停歇的流淌着。

此时孱陵下游百余里,出现两队战船。两边的战船一眼望不到头,只是楼船,双方都有两三艘,艨艟、赤马、斗舰数不胜数。

“对面何人?”

“吴王麾下中郎将凌操是也!”

文聘闻言,面色淡然,继续大喝道“吾属国鲁国与吴国井水不犯河水,吴王为何要兵戈相向?”

凌操同样淡淡一笑,朗声道“吾吴王即是江南之主,自然要为江南百姓着想。听闻鲁王不堪炎国、陈国重压,想要西退益州,为了荆州百姓,吾吴国自然要出兵替鲁王分忧,抵挡炎国、陈国才是。”

“哈哈可笑!”文聘不屑大笑,沉声道“荆北乃鲁国天下,何须尔等插手?”

“炎国项敖乃天下汉人共敌,吾主鲁王与陈国陈王举义讨伐项敖,尔等吴国无法援手就罢了,背后使坏又是何意?”

“谁说炎国炎王是汉人共敌?”凌操同样大笑道“炎王项敖是否汉人且先不论,单看炎王在河北的作为,哪一点不是为了汉人百

姓好?”

“尔等贪图河北富足之地,围攻炎王,才是不仁之师!”凌操狠厉大喝“吾吴王与炎王早已歃血为盟,此时不帮,岂不是坠了吾吴国名声?”

文聘闻言一愣,没想吴国又将联盟一事拿了出来。之前天下声讨项敖,还以为孙策与炎国已经决裂。

“哼!到底谁狼子野心,自然有天下百姓评判。”文聘狠厉吼道“要战便战,休要装作仁义的模样!”

凌操同样面色一狠,嘴角微翘吼道“那便战吧!鸣号!”

呜刹那间,处在河水下游的吴国大军号角大起,数万水军,在号角想起之时,朝文聘水军发起了冲锋。

“传令三军!杀!”

文聘也是不憷,长剑一甩,一声大喝。大军同样朝凌操的水军冲杀了过去。

即便文聘和凌操想要用计策算计对方,但是云梦、洞庭一带水系实在是太多,稍不留意,遭道的便是自己。

二人默契的没有使用太多谋略,直接大军压境,在长江之上,争夺各自的霸主之位。

水军的冲锋,虽然没有骑兵那便震天的马蹄声。但漫天的火失,和相互抛投的巨石,要么射在对方的战船之上,引起片片火海,要么巨石直接砸在战船或者河水之中,溅起滔天的浪花。

不停有士卒掉落到河水之中,不停有战船被砸出窟窿,缓缓沉入江中。

眨眼之间,两大水军交战到了一起。

双方士卒沿着船舷,登上敌军的战船,与敌军开始肉身搏斗。

水战不同于陆地战,船身一直都在摇晃,对于常人来说,站稳都极为困难,别说举起刀剑搏杀。

不过吴国的水军和荆州原本的水军,都是天下难得精锐。卜一接触,两军便进入了疯狂的厮杀。

文聘与凌操都是水军老将,对战经验丰富不说,在战船上的武力也是独步天下。

“杀!”

不知顺道斩杀了多少双方的士卒,凌操与文聘终于撞到了一起。二人面色都膨胀通红,举起手中的长刀,在两军楼船之间的一个艨艟战舰之上拼杀起来。

艨艟之上二人的亲卫,被凌操与文聘的厮杀逼得跳入江中,免得被误伤。

跳入江中的亲卫,也不闲着,凭借自己精湛的水性,在江中展开生死搏斗。

或掐,或勒;或踹,或踢。江中的数十亲卫一刻都没有消停。

被击中要害,突然无法呼吸的士卒,缓缓沉入江中。长江降低暗流涌动,只要下沉数尺,不需再有外力,便会被汹涌的暗流裹挟冲向下游而去。

被绞入暗流之中,是否还能生还,便全靠天命了。

江面之上,到处都是冒着黑烟的大火。战船甲板之上又将士不停拼杀,不断有士卒掉入江中。

喊杀声,木板燃烧的爆破声一直都没有停歇过。滚滚的浓烟与火光,让两岸的百姓面色巨变,加速逃离洞庭、云梦一带。

水战的伤亡,可不是陆战能够比的。只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双方加在一起超过七八万的兵马,已损失将近三成。



第十九章 斩文聘,破江陵

两大水军在长江之上打得火热,而此时在云梦泽的地界之中,有五千精锐兵马,穿梭在华容道之中,通过水泽之地朝南郡治所江陵摸了过去。

华容道并非一条通畅的大道,只是从长剑沿岸,跨过沼泽,可以直接抵达南郡东面不远的县城华容县(今华容、监利、石首、公安及岳阳市君山区、南县大部、安乡东部广大区域)。

华容县城与江陵之间,没有任何天险可阻。只要抵达华容,与抵达江陵无异。

只是华容南部、东部有无尽的水泽之地。云梦泽之中的沼泽,可浅可深,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情的沼泽拖入泥浆之中,尸骨不存。即便是当地的百姓,也不敢轻易涉足云梦泽中的沼泽之地。

文聘虽然一直都是荆州的大将,却不善于陆战。文聘如何都没有想到,孙策大军会冒险强渡华容道,直接抵达华容县城,威逼江陵。

“文聘,你还要往哪逃!”

长江边上,孱陵城外。

在江面上大败的文聘,还是没能逃过凌操的追击。

“哼!不逃又如何?”文聘看上去非常颓废,全身都是泥水和杂草,神色些许萎靡。

纵马而来的凌操,有些不忍的看向文聘说道“文聘将军,汝也是将门之后,学识渊博,为何不看清局势?”

“刘备一直打着皇室宗亲的名号招摇撞骗,何时真心想要过匡扶汉室?”

“况且汉室气运早已不存,百姓对汉室也无太多归属之心,重建汉室对于当今局势和天下百姓有何好处?”

凌操沉声劝解着,似乎希望文聘能够识时务。

“如今天下,四国而立,曹操夹在吾主欲炎国之间,灭亡也是迟早之事。益州虽然易守难攻,但同样是困龙之地,文聘将军跟随刘备又和好处?”

“好了!”文聘一声大喝,打断凌操说道“在下随谈不上忠勇,但也知何时该为,何事不能为。”

“荆州分崩之时,既然在下已经选择了主公,便没有打算有叛逃投降之时。”

文聘看了看身后千余的残军,略微苦笑道“还请凌操将军不要再劝,给本将留下些许颜面可好?”

凌操凝着双眼看向文聘,稳稳叹了一口说道“果真要死战到底?将军不为身后将士想想?”

“凌操将军,可敢阵前一战?”

文聘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发髻和甲胄,沉声道“若是本将输了,本将任凭处置,麾下士卒便投降吴国。”

“若是本将嬴了,将军可愿放麾下士卒一马,将他们遣返回乡?本将能够保证,让他们不再从军,效力吾主。”

凌操深深看了一眼文聘,扬手挥了挥,让自己的士卒退下,然后对着文聘拱手抱拳。

文聘见状,眼底带着几分感激之情,同样挥挥手,身后千余残军带着些许不忍的神色,缓缓向后退去。

“本将吴郡凌操,敌将可敢一战?”

“哈哈”文聘放肆大笑,拱手朗声回道“南阳文聘,请!”

两人吼罢,江面之上突

然刮起江风,将两军的旗帜挂得呼呼作响。

上万的对峙,竟然没有了丝毫声音,只剩下文聘的大笑。

“杀!”

“杀!”

文聘翻身上马,与凌操同时大喝,向对方冲杀过去。

刀枪相撞,并没有平日里战场之中那种拼杀搏杀的气势,反倒如同两个相较多年的好友在切磋一般,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文聘的大笑似乎也让凌操越发放得开,打开大合的与文聘过了数十招。

砰一声巨响,凌操被文聘调转的横扫打得匆匆后退。凌操面色一凝,双腿狠狠一扎,再微微一弯,咻的一声弹了出去,手中的长矛舞着枪花,向文聘袭杀过去。

文聘侧身躲过凌操的致命一击,手中长刀顺势狠狠落下,朝着凌操掠过的腰身砍了过去。

凌操面色大变,神色甚至有些惊惧。如此凌厉的一刀,若是落实,凌操只有当场殒命的结果。

情急之下,凌操腰部猛沉,向地面倒下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翻身。将手中的长矛拉了回来,想要格挡文聘的长刀。

翻过身的凌操,并没有看见狠厉的面庞,更没有感受到骇人的杀气。

之间文聘手中长刀微微一翻,贴着凌操的腰腹之间擦身而过。再看清文聘略显解脱的轻笑,凌操心中再惊,赶紧将手中的长矛往回拉。

然而火光电石之间,凌操手中的长矛已经来不及抽回来。

噗的一声轻响,凌操的长矛恰好刺中了文聘的胸口。文聘此时又是前扑的动作,并未使上劲的长枪将文聘洞穿而过。

凌操一阵愕然,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被自己洞穿的文聘。

“为何?”

“希望将军信守承诺,放在下麾下将士一条生路!”文聘面色惨白的说道,然后噗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凌操手持长矛,放下也不是,抽出也不是。站起身来,向文聘跨了半步,轻声说道“文聘将军,可有遗言?”

“若是若是可以,请请将军照顾在下在下妻儿两分。”

文聘轻笑着,带着些许哀求说道“来世来世在下必定必定结草结草衔环!”

说罢,文聘透露一沉,断了气过去。

“将军!”

“将军!”

文聘的千余残军凄惨的大吼着,汹涌朝文聘的尸身冲了过去。凌操副将眉头微皱,举手一挥,下令大军再次将文聘残军围了起来。

“叮!”

文聘副将扔下兵器,又脱掉甲胄,单膝跪地,双目烫着热泪喊道“请将军怜悯,让小人给将军收尸!”

紧接着,千余残军跟随者副将行动,纷纷丢下兵器,脱下甲胄,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喊道“请将军怜悯!”

凌操面色复杂的看了看千余残军,轻轻将长矛从文聘胸口拔出,微微叹气,策马回到了大军之中,同时挥手让自己的大军重整军阵。

“谢将军!”副将一声大喝,跨步而起,来到文聘身旁,小心

翼翼的将文聘抱了起来。千余残军紧随其后,簇拥在副将身后。

副将转身重重的看了看凌操,有感激,有愤恨,有无奈,也有解脱。

“将军放心,小人立刻解散军队,只会安排一个小队送将军尸骨回家。”

凌操看了看文聘的副将,微微点头,神色之中满是对文聘的佩服和惋惜之情。

长江之上的硝烟暂时停了下来,但凌操的大军再次出征,让当地百姓心中又是一紧,不知道吴国大军还要打到什么地方。

凌操率领着大军,没有丝毫停歇,一边逆流行军,一边让大军修整,朝着江陵突袭而去。

而此时的华容道的数千吴国精锐,在吴国大将徐盛的率领之下,突袭华容成功,一个夜晚的时间,华容县城便已换了主人。

水、陆两面夹击,让固守江陵的蒯良难施计策。早在得到文聘站白色身死的消息之后,蒯良便派遣斥候向驻守江州的太守求援。同时命令李严,从蓝口聚出兵,突袭江夏竟陵,希望能够围魏救赵。

只是让蒯良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李严部传来回信,江陵在凌操和徐盛的强攻之下,没能坚持两日,便败下阵来。

无奈之下,蒯良不得不率领江陵城内的大军后撤夷道(今宜昌宜都)县城。至于孱陵的雷薄部,在得知江陵失守之后,便慌乱的举兵北上,想要驰援江陵。

在半路之上,被凌操安排的伏兵打得大败溃逃。

孱陵在雷薄出兵之后,也被凌操安排的小股兵马占领。无奈之下,雷薄只得西撤夷道南部的丹阳聚和洈山之间,凭借山地优势,与凌操部下周旋。

“蒯将军,主公来信。”

蒯良接过西蜀传来的诏令,缓缓打开细读。

蒯良神色之中有几分怒气,要不是还有下属在府衙之中,蒯良估计已经气得将手中的书简砸得粉碎。

蒯良黑着脸摆摆手,示意府衙之中的人都出去。

待众人离去之后,蒯良果然将书简砸得粉碎,狠声自语道“主公,莫让荆北世家寒了心才是!”

刘备传来的信笺表达也是简单。心中自然提及刘备对文聘身死的哀叹之情,可是却又下令让蒯良一定不要让李严再冒险。

李严,字正方。虽然同是南阳人,但是刘璋掌权之时,李严便已经得到了刘璋的重用,成为益州重臣。刘备入主益州之时,李严可是最为拥护的人,如今的刘备势力之中,可是重臣中的重臣,除了不及诸葛亮和张飞、关羽三人,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心疼重臣,蒯良自然也能够理解,可是刘备心中的言辞,似乎并不重视荆州本地世家的,让蒯良气愤不已。

同样都是在前线对战,同样为刘备出生入死,为何要如此区别对待?

蒯良愤怒的在府衙之中砸着东西,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良久,蒯良才平息下来心中的愤怒,不停来回在府衙之中走动。

看来,要为荆州世家想想了,蒯良神色闪烁,甚至有些许狠厉的看向益州的方向。



第二十章 帅将李严

此时已经摸到江夏云社(今湖北省京山)附近的李严,不得不让大军暂且停了下来。

李严此时虽然已近天命之年,但是常年行军在外,李严并没有显得太老。

李严本是南阳人,刘璋掌控蜀地之时,曾重用过李严。刘备入主蜀地之时,最先投降刘备的便是李严等人。

李严能征善战,又善治理水患,深得刘备重用。治军也是如此,方正不失圆滑,在军中威望不低。

刘备虽然先得荆北,再得西蜀,但是刘备却更注重西蜀的发展。李严此时虽然官职比蒯良略低,但是荆北的大多军事都是李严在负责。

蒯良能够调动李严,李严也尊上听从,但是紧要关头,李严一声令下,荆北的刘备大军,还是会听从李严的指挥。

此次出征江夏,便是李严自己决定的行动,并未禀告蒯良。

并非李严想要与蒯良争权,而是李严再得知孙策随军威临江陵之后,李严便已下了决定,出兵江夏。

蒯良善谋,李严自认不是对手。但是在军事上,李严并不看好蒯良的决策。

江陵失守,早就在李严预料之中,只是李严没想到这么快。

“将军,信使传来消息,江陵被破,蒯良将军已经退兵夷陵,陈兵夷道。”

“蒯将军心中可有告知孙策在长江的水军几何?”

“还有五万之众。蒯将军信中还说,凌操大军可能只是先遣部队,孙策的大军可能还在江夏,目的不明。”

李严皱眉问道“文聘将军呢?”

“文聘将军,已已经战死!”

嗯?!李严双一眼等,猛的站立起来“怎么可能。文聘将军比本将还要勇武,更善水战,怎么可能战死。”

“禀将军。”李严发怒,把亲卫吓了一跳,有些忐忑说道“凌操挥军五万,在长江之上与文聘将军决战,文聘将军不敌,逃上岸被凌操围剿。不知为何,文聘将军与凌操阵前单挑,死在凌操枪下。”

李严一愣,随后向后颓废的向后退了一步,苦笑道“仲业啊仲业!为何如此愚蠢,就算被俘也比身死好啊!”

李严轻声喊着,眼角流下清泪。

“将军”亲卫轻声说道“听闻文聘将军战死之后,文聘将军的副将遣散了残军,只带着十数亲卫,将文聘将军的遗体送回了南阳。”

李严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仲业,你果真狡猾,死也死的如此气节!李某佩服!哈哈”

看似调侃的语气,亲卫却能听出李严语气中的悔恨,惋惜。

良久,李严终于恢复平静,背对着亲卫轻声问道“江夏探子可有回报?”

“禀将军,五日之前,孙策率领十万水军,逆流而上,此时应该已经快要与凌操大军汇合了。”

“十五万大军啊!”李严长叹道“蒯将军怎么可能挡得住。”

“传令三军,即刻拔营,最快时间攻下云杜城。”

“诺!”

“等等!”李严将亲卫唤了回来,思讨片刻说道“以本将征东将军的名义,传令南阳军随县(今湖北随州市)

宪和先生,即刻遣大将发兵江夏,十日之后必须抵达江夏安陆(今湖北云梦与应城中间一带),与本将大军合兵。”

“诺!”

“还有,将本将的部署传信蒯良将军,请求蒯良将军务必死守夷陵一个月。”

“诺!”亲卫不敢再耽搁了。李严三道军令下来,似乎是准备拿下江夏。亲卫甚至在担心,如此大的军事行动,没有告知主公,将军会不会被责罚。

不过李严严肃的表情,让亲卫没有时间多想,匆匆离开军帐。

李严并不擅长水战,既然孙策水军如此凶悍,李严便打算躲过孙策水军,直接从陆路向江夏发起猛攻。

只要能够攻下安陆,威逼江夏治所西陵(今湖北新洲市以西地界),一来自然是围魏救赵,强迫让孙策大军回撤。而来嘛,若是能够顺利攻下江夏,即便孙策拿下南郡,也只会成为刘备的盘中餐。

在李严的催促之下,大军行军速度快到了极致,不到两日时间,便将云杜攻了下来。稍作整顿之后,李严马不停蹄的,直接突袭安陆而去。

云杜至安陆一带,虽然没有太多水泽之地,但是纵横的水系还是让李严整整走上了十日之久。

随县的简雍并没反抗李严的军令,派遣南阳郡内唯一的大将廖化,顺涢水而下,不到十日的时间,便先一步赶到了安陆城之外。

“末将见过征西将军!”

李严赶紧上前扶起廖化,朗声笑道“哈哈哈有元俭将军前来相助,本将必定能够拿下安陆。”

“将军谬赞。”廖化有些受宠若惊抱拳说道“将军一声令下,末将必当奋勇在前。”

“好!”

李严大声叫好,在廖化的指引下,来到中军军帐的舆图之前。

“末将在抵达安陆之后,就大肆派遣斥候,探查安陆虚实。”廖化指着舆图之上安陆的位置说道“安陆以南全是水泽,再加上夏季雨水泛滥,此时的水泽之地完全不可能大军突袭。东面、北面自然不必多说,被末将和将军清理得干净。”

“能够驰援安陆的,就只得东面的江夏治所西陵城以及孙策可能留在汉水之中的水军。”

“将军军令之中说过,要突袭强攻安陆,末将便没有隐秘行踪。抵达安陆之后,便派遣斥候将安陆东面陆路截断,让安陆无法从西陵求得援助。”

“不过汉水之中,到底还有孙策多少水军,末将就不知道了。”

李严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安陆自乱,让西陵得不到消息。

“无妨,本将的目的本就不在安陆。”

“啊?”廖化微微一愣,有些不解道“那将军打算”

“围点打援!围魏救赵!”

李严一脸得逞的模样说道“既然安陆的斥候没能派遣出去,安陆守将必然会从水路求援。”

“吾等如此大张旗鼓的攻向安陆,安陆守将自然之道吾二人都不善水战。如此一来,安陆守将极有可能放松南面的防守。”李严诡异的笑道“届时本将埋伏大军于安陆城南,元俭以为敌军结果将会如何?”



化听罢,兴奋的看向李严,激动说道“如此说来,若是战机允许,将军不仅能解了夷陵危及,还能大破孙策水军!”

“然也!”李严笃定说道“传言江东不仅有猛虎孙策,还有美郎周瑜,本将倒要看看周瑜会不会算道本将会如此兵行险策。”

“好了!时不待我,传令三军,明日一早,攻打安陆。”

“诺!”廖化兴奋领命,匆匆本初帐外,安排军务去了。

安陆的守将果真如李严所料,从涢水下游派遣出斥候,沿汉水上下游而去。翌日李严的疯狂进攻,把安陆城内的守将吓得不轻,再次加派斥候,向汉水上下游而去。

斥候的离去,让李严也估摸出孙策水军的大概方向。

如此看来,孙策在汉水和长江之中都有水军啊。李严感叹着,越发觉得有意思起来。

汉水的水军李严知道在哪,应该就是在竟陵(今湖北潜江西北附近)附近的渡口。

竟陵的守军之前李严都已经探明了,约莫一万水军和一万陆军。

至于长江之中的水军,肯定不是孙策的主力,应该是长江沿岸的城池守军才是。

李严的打算可不仅仅是攻打江夏,更想要摸清孙策在长江一代的兵力布置。

如此一来,留在蓝口聚的陆军便有了作用。李严派遣八百里快马,传令蓝口聚的陆军沿江而下,突袭竟陵,要将竟陵的大军拖住,让其无法驰援安陆。如此一来,孙策大军想要驰援安陆,就只得从长江和东面的西陵出兵。

东面大多都是陆路,李严可是将防备的大多兵力都放在了东面,即便西陵想要驰援安陆,也无法短时间内突破李严的好几道防线。

孙策想要尽快驰援安陆,就只得从汉水、涢水派遣大军驰援安陆。

而李严等的,就是水路来的孙策大军。

江陵城内,孙策亲自率领着大军抵达,接管了整个江陵的兵马。

“主公,安陆八百里急报。刘备大将李严,出兵江夏,兵锋摧枯拉朽。”

“摧枯拉朽?”孙策将写着情报的书简狠狠砸在地上,怒吼道“安陆守将干什么吃的,兵临城下才来求援?”

“主公息怒。”周瑜上前,安抚孙策道“主公十五万大军齐聚江陵,刘备自然着急。此时刘备大部兵马都被拖在西凉,想要解围江陵,刘备只得险计围魏救赵。”

“围魏救赵?”孙策狠狠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疑惑问道“公瑾的意思是,李严的目的,并不是要攻打江夏,而是逼迫本王撤兵?”

周瑜深以为然点点头道“刘备如今西线兵马吃紧,自然无暇东顾。能够守住南郡固然好,可即便守不住南郡,刘备也不会傻到出兵江夏,拉长自己的战线。”

“况且刘备麾下好像并没有可堪重用的水军和水军将领吧。”

孙策恍然点头,再问道“那公瑾以为该当如何?”

“只需传令长江沿线守军驰援便可。不管李严,将刘备势力逼出南郡再说。”周瑜轻笑道“主公大军只要守住长江各处渡口,即便李严攻下江夏,主公还不是能够反身将江夏再夺回来?”



第二十一章 世家反叛,荆州大变

“子孝觉得如何?”

蒯良看着眼前的邓羲,一脸郑重。

邓羲,南阳章陵人(今河南南阳西南)。原是刘表麾下,任治中,也是南阳大族。

邓羲看了看蒯良,沉声道“子柔兄可想好了,果真要投降孙策?”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南郡不保,刘备又没有将重心放在荆北,南阳郡迟早也会成为孙策囊中之物。”蒯良说着,嘴角一翘,冷哼道“况且刘备此人也并非仁义之辈。吾荆州世家诚心辅佐,想让刘备在荆州站住脚跟。”

“却不想刘备夺得益州之后,将荆州视作粪土。”蒯良说着,神色之中有些怒气“仲业将军死得还不可惜么?”

邓羲沉着脸看了看文聘,将头转向蒯良身旁,与蒯良有七分相似的蒯越。

蒯良乃是蒯越族弟,襄阳中庐(今湖北襄阳西南)人,也是原本的荆州牧刘表的麾下。

蒯越是荆州南郡望族之一、蒯家的代表人物,年轻时颇具名望。

天下大乱之前,大将军何进也因为听闻他长于计略,于是聘请他作东曹掾。蒯越曾劝何进要先发制人,尽快把宦官杀掉,但何进犹豫不决。蒯越因而预料何进必会败亡,于是便向何进申请出任为汝阳令。果不其然,何进最后为宦官所害,蒯越却转危为安。

在荆州辅佐刘表之时,不仅谏言刘表自己训练重兵,还提议刘表多用权谋之术,解决荆州境内的宗贼(以宗族、乡里关系组成的武装集团),让荆州避免不少祸端。

“异度兄以为如何?”

蒯越沉着脸看了看邓羲说道“原本刘备乃是明主,不想也是一个只贪图自己眼前利益的小人罢了。”

蒯越嘴角微翘,对着邓羲作揖道“子孝兄还是同从越之兄长的建议,为族中老小谋出路才是。”

邓羲眉头微皱,看了看身旁的一个老将,轻声问道“德珪将军也觉如此?”

被称作德珪的,乃是昔日刘备麾下江夏郡太守,蔡瑁。

此时的蔡瑁脸色非常难看,当初孙坚大军突袭江夏,孙策之父孙坚可是死在自己手里。

“呵呵!难道你们会觉得孙策会放过我?”蔡瑁微微苦笑,面色不善的说道“若是投降曹操或者项敖都成,但是孙策,在下即便是想,恐怕也没有机会。”

三人恍然,随后面色同样难看。

南郡和南阳的大军虽然大多被李严掌控,但是南郡和南阳大军之中不少将领都是蔡瑁的旧部,若向反了刘备,投靠孙策,还必须得得到蔡瑁的支持才行。

邓羲眉头微皱,看了看面色难看的蔡瑁,和神色不定的蒯良兄弟,心中有些不安。

“子柔兄,异度兄。”邓羲对着蒯良兄弟作揖问道“要不在下先找项敖和曹操探探口风?”

蒯良看了看蔡瑁,作揖点头道“那就辛苦子孝兄,速速遣人联络曹操和项敖。前两日前线传来情报,孙策恐怕等不及了。”

“子柔兄不必担心。”蔡瑁轻笑劝解道“李严自大,以为威逼江夏,便能让孙策

撤军。恐怕他还是小看了孙策水军才是。”

“德珪将军所言何意?”

蔡瑁不屑笑道“李严手中几乎全是步兵、骑兵,即便有些水军,恐怕李严也指挥不来。”

“孙策若是将南郡南部尽数拿下,那襄阳自然岌岌可危。夺下襄阳之后,孙策再东西夹击江夏,李严只有兵败。”

蒯良和蒯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面色有些焦急的接过话道“如此一来,那还得请子孝兄尽快联络曹操和项敖。”

“那是自然!”

随后蒯良兄弟离开了邓羲的住所,此时邓羲住宅之中,只有蔡瑁一个客人。

“德珪将军留下,恐怕是有话要说吧。”

蔡瑁没有藏掖,直截了当说道“那是自然。”

“孙策拿下荆北已是必然。在下与孙策却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不会投降孙策。”

邓羲嘴角一翘,有些好奇问道“那为何不随大军后撤道益州?”

“哼!益州刘备?即便有所为的卧龙诸葛辅佐又有何用?”蔡瑁不屑道“虽然益州易守难攻,能够给刘备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可炎王项敖可是如此好相与的?”

“只要扼守汉中散关、南郡巫县(今重庆市巫山县一带),刘备只有困死在益州之中。”

蔡瑁看了看又打算开口的邓羲,轻笑道“子孝兄可是还想问曹操与项敖?”

邓羲一愣,然后点点头。

“曹操确实也是枭雄,但如今的局势对曹操来说,并不好。”

“北有项敖,南有孙策,西面还有刘备这个不定时的隐患,想要一统天下,难也!”

邓羲轻笑,笃定说道“如此说来,德珪将军是打算投奔炎国?”

蔡瑁重重的点头道“近年老夫详细调查过炎王麾下大将赵云、徐庶等人,确实如传闻所言,都是能够镇守一方的大将。”

“但是在炎国的一众将军之中,却没有一个真正能够拿的出手的水军将军。”蔡瑁自信一笑道“如今看来,炎王打算分三路出兵,想来也是有些着急一统。”

“若是此时老夫投奔炎王,以老夫率领水军作战的才能,必然会得到重用。”

邓羲双眼发亮,随后又沉下脸有些担忧说道“想来德珪将军也知道炎国对世家之人的态度,若是”

“这个老夫倒不是太过担心。”蔡瑁虽然眉头紧皱,但是也不是太担忧的说道“投效炎王之后,低调做人,帮炎王一统天下。到时就算炎王再如何抵触世家的存在,想来也会留下几分情面。”

邓羲微微点头,似乎仍同蔡瑁的看法。

“那蒯良等人”

蔡瑁不屑笑道“还不是放不下世家的地位?不然以蒯良和蒯越的目光,会看不出孙策与炎王之间的差别?”

“那吾二人”

看着犹豫不决的邓羲,蔡瑁随意道“告知他们又何妨,南北之选,还不是看他们自己。”

“那江夏的李严?”

蔡瑁狠厉轻笑道

“就交给孙策头疼去吧。有李严捣乱,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时间控制南阳。现在炎王麾下大将赵云不是在祁山之上与刘备大军对峙么?”

“控制南阳之后,只要炎王接受我们的投效,吾等甚至可以西出南阳,配合赵云拿下汉中。届时岂不是还能立下大功?”

看着蔡瑁笃定和兴奋的神色,邓羲想了想,重重说道“好,就这么办!”

数日之后,荆北大乱,襄阳一带的世家,在蒯良兄弟的串唆之下,举族投降孙策。消息传来之后,李严虽然已经几乎将江夏尽数占领,但西退的后路被截断了下来,让李严大发雷霆。

即便李严如何善战,孤军敌后,李严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无奈之下,李严只得挥军西进,希望能够从长江突围,返回一皱。

而以邓羲和蔡瑁为代表的江夏和南阳世家,向炎国称臣,兵同时举大军西进汉中。

南阳世家风声鹤唳,大多世家举族迁徙,尤其是跟随颍川世家投靠刘备的世家,赶紧连夜逃离南阳,向汉中撤离。

蔡瑁同样是世家中人,不愿得罪各地世家,只要没有举兵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世家从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离开了荆州。

原本孙策打算将围剿李严大军,可是在周瑜的建议之下,并没有将李严大军围堵死。只是沿途伏击,消灭李严大军的有生力量。

在孙策放水的策略之下,李严经过无数次的突围,最终只带着两三千残军,突破了周瑜的包围圈,从鱼复(今重庆市奉节县以东一带)返回了益州。

荆州的动向,自然没有逃过曹操的监视。

荆北动乱刚刚开始只是,曹操就对扬州有了想法。北方项敖将黄河沿线防得死死的,曹操又不能坐等孙策势力扩大,不得不南下长江,攻打扬州。

对于曹操,孙策自然是有防备的。

曹操举兵数万南下九江,迎头便装上了孙策在九江安排的大军。两路王侯在九江郡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奉孝,公达此次南征,没有问题吧。”曹操仍旧有些担忧,看着舆图向郭嘉确认。

郭嘉随意的摇着手中的羽扇,笃定回道“主公放心,公达谋略并不输嘉。况且临阵对决,公达更胜嘉一筹才是。”

曹操听罢郭嘉的安抚,微微吐气点头。

“项敖给本王的压力确实是太大了。”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还好,项敖接受了蔡瑁等人的投效。”

郭嘉在旁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也幸好蔡瑁选择了项敖,若是蔡瑁投奔主公,主公才是不好决策。”

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是啊,如今南郡也算是项敖的地盘了。本王倒要看看,孙策如何能够守得住荆州。”

郭嘉摇摇头,面色凝重道“荆州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项敖大军想要南下,首当其冲的还是主公才是。”

“荆州局势的变换,只是给主公一些时间准备罢了。”

曹操点点头,眯着眼看向南方“公达必不会让本王失望,拿下九江!”



第二十二章 各有谋略

“荀军师,这九江恐怕不好打啊。”

荀攸此时已经率领着八万大军,九江义成(今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以东)。大军的将领,乃是昔日响应檄文的诸侯之一,如今的徐州广陵太守张超。

张超的感叹,让荀攸有些皱眉。确实不好攻打,但能不能说这些降低士气的话?

荀攸想了想,向身旁的张超问道“张太守,九江孙策兵力几何?”

张超想了想,沉声说道“若是无差,水军一万,陆军两万。”

“陈兵何处?”

“大多在寿春!”张超指着舆图,继续说道“淮河沿线当涂城(寿春东北百里)、钟离城(东百里)都有守军。”

荀攸扶了抚下巴,继续问道“水军不会在淮河之上吧?”

“那倒没有。”张超接过话说道“一万水军,平日都在手寿春以南的芍陂湖(quèbēi),芍陂北连淮河。只要有战事起,孙策一万大军随时可以北上进入淮河之中,参与淮河沿线战争。”

荀攸眉头微皱,有些疑惑道“芍陂?芍陂可是人工湖,吾称听闻好几年前芍陂不是快几近干涸了么?”

张超诧异的看了眼荀攸说道“军师果然强识博闻,这些小事都能知晓。”

“确实如此。不过孙策在吴郡称王之后,便大力发展九江一带水系,一是用作灌溉农田,二来,自然是为了备战。”

“好一个孙策,果然有远见!”荀攸有些佩服的轻呼“如此来说,想要从淮河攻打九江,岂不是难为?”

张超略微苦笑道“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最主要的是,主公麾下没有能够与孙策水军一战的水军。即便能赶上孙策水军的六七分,末将也有信心攻下九江。”

荀攸点点头,低下头来沉思。

“从广陵攻入九江如何?”

张超继续苦笑道“九江与广陵交界,有运河,恐怕”

“张太守,如今是否已过汛期?”

张超闻言一愣,下意识回道“入秋了,确实已过汛期。”

“汛期啊!”荀攸长叹一声,背着手,缓缓来到府衙门外。

“臧洪将军!”

“末将在。”

“着令率五千水军,前往下蔡(今安徽淮南市凤台县),准备攻打寿春。”

“啊?”臧洪一愣,就这么五千水军攻打寿春?可是我好想不会指挥水军吧?

“嗯?有问题?”荀攸眉紧,沉着两看向臧洪。

“末将领命!”被荀攸一吓,臧洪抱拳就接令下来。

“王朗何在?”

“末将在!”王朗忐忑的站了出来,不会让末将去领水军作战吧。

“着令王朗立刻返回广陵,调遣广陵(今江苏扬州市)守军,南下渡河,攻打吴郡丹徒(今江苏镇江市以东)。”

“啊?攻打丹徒?”王朗一愣,疑惑道“荀军师,水军可都在淮河一带啊。”

“步兵就不能渡河了?”

看着黑着脸的荀攸,王朗忐忑回道“能。”

“那不就行了。”荀攸面色微怒说道“如何渡河,自己想法。



“诺!”王朗苦着脸,抱拳领命。

荀攸转过身,笑盈盈的看向张超道“想来太守大人应该了解九江郡吧。”

“咕咚!”张超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颤抖道“了了解。可是”

“了解就行!”荀攸立马打断张超说道“还请太瘦的大人立马从军中挑选十来精锐之士,前往九江治所阴陵(今安徽淮南市以东百余里)。”

“敢问军师大人。”张超面色发黑的问道“末将的任务是?”

“花天酒地!”

“啊?”张超愣呼,没有搞懂荀攸的意思。

“乔装江湖之人,道阴陵去闹事去。”荀攸阴缩缩的笑着说道“最好是能杀几个世家子弟,让阴陵乱起来。”

杀人?张超一阵疑惑,随后似懂非懂的说道“末将懂了。”

“对了,离去之前,还有已是要劳烦太守大人。”

张超抱拳,一脸正色道“军师吩咐就是。”

荀攸轻轻拱手,随意道“还请太守大人遣人摸清九江守军是何人。”

“诺!”

张超再次抱拳,带着一众武将走出了府衙。

“将军,军师这是何意?”

“问什么问?”张超狠狠训道“军师乃是神机妙算,怎是吾等可以揣度的?”

“吾等只需听从军师安排,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便好。”

臧洪和王朗嘴角微微抽动,无语的看了看张超。

而此时淮河对岸九江郡治所之中,吴国守将也在召集九江官吏商讨九江防务之事。

此时九江的太守,乃是一个非常年轻的文士,姓陆名逊,字伯言,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人。

陆家在吴郡,虽然比不得那些传承给数百年的大族,但陆家在吴郡也有不小的地位。祖父陆纡,官至城门校尉;父亲陆骏,任九江(今安徽寿春东)都尉。

陆逊本人从小聪慧绝顶,名扬关东。

如今也只得二十处的陆逊,早早便坐上了九江太守的重位。

九江与豫州、徐州相邻,对于如今的吴国来说,可谓是最为重要的边境之地。

孙策能够安排陆逊来驻守此地,可以想象在孙策的心目之中,陆逊的军事才能何其厉害,即便比不上周瑜,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禀太守,传讯兵已经出发。”

陆逊将面前的将领扶起,微微点头道“子明将军辛苦。”

眼前被陆逊称作子明将军的青年,名叫吕蒙,汝南富陂人(今安徽阜南吕家岗),同样也是当时俊杰。

吕蒙还未及冠之时,便南渡长江,依附自己的姐夫邓当。而邓当乃是孙策的部将。

吕蒙虽然年轻,但不凡的天赋和作战的勇武,让孙策从万军之中将吕蒙挖掘出来。

一个善谋,一个善战,孙策将九江交给二人,心中自然是放心得劲。

陆逊扶起吕蒙之后,将吕蒙引到舆图之前。

“子明将军,可有想好了如何应对曹军?”

吕蒙恭敬抱拳,正色道“末将之前接到的军令是,全力辅佐太守守住九江,

末将不敢妄言。”

“呵呵!”陆逊轻轻一笑道“吾二人都是新进后背,朝中可是有好多老臣都不服呢。子明兄弟就别谦虚,吾二人可要好好合计,免得出了纰漏,在朝中被诋毁。”

吕蒙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正色道“既然如此,末将就逾越了。”

“曹军主帅乃是荀攸。”吕蒙郑重说道“荀攸此人,想来太守大人比末将更为清楚。”

“荀攸善计,阵前对决,恐怕连名扬天下的贾诩和诸葛亮都比不上。我们想要将荀攸大军抵挡在淮河以北,容不得半点侥幸。”

“荀攸陈兵义成,看似打算从义成渡河。但末将敢断定,荀攸必然会攻寿春,甚至还会分兵广陵,突袭吴郡,乱吾等阵脚。”

吕蒙面色一直都非常凝重,陆逊能够从吕蒙的眼神之中看到抹不去的担忧。

陆逊想了想,点头说道“确实有可能。”

“可无论荀攸使任何计策,曹军没有可堪一战的水军乃是事实。”

吕蒙闻言,疑惑的看向陆逊。

陆逊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子明好好想想,若是子明自己手下没有精锐水军,子明打算如何让大军渡河?”

吕蒙微微一愣,撑着下巴缓缓道“必然要声东击西,然后用陆军作战的方式,登陆作战。”

“那就结了。”陆逊轻笑道“既然如此,荀攸不管用任何计策,如何声东,最后的目的,是让麾下精锐步兵、骑兵跨江登陆作战。”

“既然如此,我们要做的,不是要抵挡荀攸的所有进攻,而是要造出荀攸所有佯攻之下,掩盖的主力在哪里。”

吕蒙闻言,双眼一亮“确实如此,荀攸想要渡江,必须得要让麾下精锐的陆军进入九江郡内。”

“可是荀攸此人狡猾万分,如何才能摸清他到底要干什么?”

陆逊轻轻一笑,自信道“既然不能摸清荀攸想法,那吾等便以不变应万变。”

“就这样一直等?”吕蒙有些不甘的说道“一直等待时机,九江郡内的大军会不会太被动,若是万一”

“所以需要吾二人搭配!”陆逊嘴角微翘,诡异笑道“还请子明将军带些精锐,探探荀攸的虚实。”

吕蒙闻言,郑重抱拳“太守放心,末将一定找到荀攸弱点所在。”

陆逊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在下自然相信子明先生。”

“那末将先行告退!”

“逊在九江等待子明将军的好消息!”

“告辞!”

“保重!”

二人见礼作罢,吕蒙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阴陵的府衙,匆匆朝芍陂赶去。

既然是去打探虚实,自然要明暗兼备。

只要是水战,这点事对于吕蒙来说并不是麻烦。

吕蒙从军中挑选了十名精锐,打算摸过淮河,潜入敌营。再让自己的副将,率领水军,到淮河之上去晃荡两圈再说。

反正荀攸没有精锐的水军,吕蒙也不担心荀攸会将自己的水军击败在淮河之上。水军入河,荀攸必然会有动作。只要荀攸开始有行动,那就能给陆逊制造出机会。



第二十三章 荀攸连环计

“太守大人,军令都已经传下去了?”

荀攸看着眼前的张超,轻笑着询问。张超一脸郑重的回道“军师放心,三路大军都已经出发了。”

荀攸点点头,淡淡说道“其他两路要缓缓,攻打吴郡的大军声势一定要凶猛。”

“凶猛?”张超一脸的疑惑“多凶?”

荀攸看了看张超顺道“排江倒海之势!”

张超郑重的点点头,转身将军令传了下去。

一时间,长江入海口风起云涌。张超将徐州大部分兵马都调动了起来,合约五万之巨。吴郡虽然没有最精锐的吴国大军,到是吴郡的守备兵马也不可小视。

张超的攻势自然骇人,到是吴郡毕竟是吴国的首都坐在,守卫吴郡的可是昔日跟随孙坚的一群老将。

程普和黄盖。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今河北丰润东)人。黄巾之乱时,程便随孙坚南征北站。董卓乱朝之时,程普也随孙坚立下汗马功劳,后又助孙策平定江东,攻打交州。

在吴国之中,威望甚高。

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今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人。

为人严肃,善于训练士卒,每每征讨,他的部队皆勇猛善战。早年为郡吏,后追随孙坚走南闯北。孙权即位,诸山越不宾,黄盖活跃在镇抚山越的一线,前后九县,所在悉平,迁丹杨都尉。

孙策亲率大军西征,就留下黄盖和程普二人守卫自己的老巢,可见孙策对两位老梁的重视。

“公覆兄,吴郡的情报已经传出去了九江陆逊和主公。”

黄盖点点头,沉声道“主公确实太远,最快恐怕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得到消息,等主公军令返回来时,不知局势已经是和模样了。”

程普同样有些凝重说道“看来只有先看看九江郡的情况如何了。”

黄盖眉头微皱,有些质疑说道“德谋兄不要太乐观,陆逊小儿和吕蒙小儿随有些智谋和勇武,但毕竟年纪尚幼,恐怕难堪大任。”

程普摇摇头,轻笑道“公覆兄可别小看了陆逊和吕蒙,或许不日便会传来九江的消息。”

黄盖点点头,仍旧有些疑虑的皱着眉头。

两日过后,作为都督的陆逊,果然传开了军令。

军令很简单,让黄盖和程普临机决断,将曹操大军拖在长江入海口便可。

曹操大军之中没有精锐水军,想要渡河确实困难,陆逊可不会认为荀攸会傻到浪费如此多兵力攻打吴郡。

得到程普的消息之后,陆逊就知道这是荀攸声东击西的计谋。

到是在程普看来,既然曹操大军同时对九江发起了攻击,此时完全可以凭借吴国水军的优势,攻入徐州境内。

再借助徐州境内纵横的水系,完全可以与曹操在徐州争雄。

“德谋兄,如此良机,陆逊小儿却让吾二人死守长江,恐怕是担心吾等老将夺了他们的风头吧。”

黄盖愤愤不平的说着,脸上满是怒气。

程普拍了拍

黄盖的肩头,安慰道“公覆兄不必如此,都督如此安排,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吾二人只需听令行事便可。”

“哼!”黄盖狠狠一哼,不悦的走出帐外,安排军务去了。

而此时九江郡义成县城之内,张超看着阴笑的荀攸,在旁瑟瑟发抖。

“孟高兄辛苦了,看来陆逊谨慎得不行呢。”

张超有些忐忑的点点头,有些羞愧的说道“还请军师降罪,末将无能,无法攻破吴郡放线。”

“孟高将军不必如此。”荀攸收起笑容淡淡说道“吾之心意本就不在吴郡。”

“吴郡可是孙策的大后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攻破?”

张超微微一愣“那广陵守备大军如此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荀攸摇摇头,轻笑道“战争嘛,怎么可能没有牺牲。”

“攻打吴郡,乃一计,不过是吸引孙策大军的注意力罢了。”

“陆逊在孙策麾下,还是太过年轻,自然是有老将不服,此乃连环二计。”

“给吴国内政留下隐患之后,立刻举大军攻打寿春,迫使陆逊将大量兵马集中到寿春之中,让陆逊以为看透了吾之打算。如此一来,孟高以为吴国老将会如何?”

张超疑惑的看了看荀攸,不甚确定的说道“让吴国老将以为陆逊乃是军事大才,让陆逊更有威严?可是如此一来,似乎对吾军并没有好处吧!”

荀攸点点头,轻笑笃定的说道“若只是如此,对吾军自然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要是就在陆逊获得认可之后,吾军再挥军吴郡,装作吴郡才是吾等目的之后,吴国内部又会如何?”

张超神色微惊,有些惊愕的惊叫“吴国老臣会再次质疑陆逊,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

“然也!”荀攸狠狠的捶了捶面前的凭几,一副吃死了吴国的模样说道“如此一来,吴国之内必然会分两派争斗,此时孙策又不能及时赶回,或者不能传回信息,吴国政权将大乱!”

张超身躯微微一颤,低头沉思片刻道“可是,要是在军师计策还没成功之时,孙策军令甚至孙策本人赶回吴郡,岂不是会遭到吴国凶猛的反扑?”

“主公即将对项敖用兵,若是此时南线战局不稳定,恐怕……”

荀攸淡然的点点头,低着眉头说道“因此,我们要快!堪比雷霆之快!”

张超一阵恍然,疑惑之色尽去,沉声道“若是能够成功,即便孙策及时赶回来,吴国内政也没有昔日的稳固。倒是能给主公挣得喘息的机会。”

荀攸点点头,轻笑道“如此,孟高将军尽快去安排攻打芍陂的事宜。”

“至于本军师,亲率大军,渡江攻打钟离城,会一会陆逊。”

“诺!”

原本只是试探攻击钟离和芍陂孙策水军的曹军,突然之间疯狂了起来,全线南下,向九江发起疯狂的进攻。

长江两岸,硝烟弥漫,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煞是骇人。

果真如荀攸所料,大军一起,吴国朝廷之上,对陆逊的

不满转瞬变成了各种称赞。吴国的军需不停的向长江边上运输过去,似乎是打算在九江郡与曹操决战。

孙策一直都想着背上,讨伐曹操,吴国之内的大多将臣自然是希望能跟随自己的主公,创建盛世。

而吴国内的世家,自然也从中看见了利益,全力支撑九江郡的战场。

一战便是月余,九江郡决战的消息自然也传遍了天下。项敖虽然不知曹操此时的决定,但并不影响项敖做出南下的决定。

项敖分三路南下,从青州、官渡、孟津三个方向,向曹操大军发起进攻。

项敖一动,刘备更不敢闲着。

刘备不仅加大了北伐大军在散关,祁山一带,对炎军国的攻打,还同时东出巴郡鱼复,向孙策发起反攻,不求入境荆州,只要能替曹操挡下孙策的部分压力就好。

刘备军师诸葛亮自然明白,益州虽然能够割据一方,到是想要参与中原争夺,刘备要么夺回汉中,要么拿下荆州。

若是曹操在此时被项敖给灭了,下一个就是他的主公刘备。

此时南郡治所襄阳城内。

“主公,朝内有变动!”

孙策面色一凝,黑着脸问道“什么变动。”

“伯言在决策之中做出了正确应对,获得的威望让朝中不少人开始被针对。吾吴国是主公一手打下来的,如今主公没有在朝内,恐怕很难有人能够压得住。”

“混账!”孙策愤怒吼道“肯定又是江东世家作祟!”

“看来炎王对世家的态度没错,有些世家就是该杀!”

周瑜看着暴怒的孙策,眉头微皱,轻声劝谏道“主公息怒,此时首要可是设法解决朝内隐患。”

孙策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沉声道“公瑾,你留下,替本王守住荆州,本王立马赶回去。”

周瑜想了想,无奈的叹了叹气说道“如今也只得如此了。如今率领大军攻打九江的可是颖川荀攸,没有主公坐镇,朝内的隐患,确实容易被荀攸急用。”

孙策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子敬带回来的消息,公瑾怎么看?”

周瑜先是一愣,让后恍然道“与炎国联盟自然是利大于弊,只是主公要多考虑考虑,灭了曹操之后,如何对战项敖。”

孙策双眼一眯,沉声说道“暂时无妨,先答应下来,等局势明朗些许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要是南郡战事不多,公瑾还得多费心研究研究本王吴国和炎国到底要如何相处。”

周瑜点点头,自信轻笑道“主公放心,天下英雄辈出,吾周瑜也不差他们几分。”

孙策哈哈大笑“公瑾如此豪言,本王便放心了。”

周瑜拱手,作揖轻拜。

孙策仍旧大笑着,转身离去,同时举起右手不停摆动着。

荀攸的连环计,不仅周瑜暂时没看出来,即便是得到消息的项敖和贾诩,也都以为荀攸的动机是九江郡。

孙策在返回九江郡的路上,吴国朝中确实发生了地震。



第二十四章 吴下有阿蒙

“伯言将军,末将怎么感觉越打越不对劲!”

陆逊看了看吕蒙,轻笑道“子明将军多心了。”

“如今的局势已经明朗,荀攸并非是要攻打吴郡丹徒,而是要先攻打九江,再以九江为跳板,图谋吾吴国领地。”

吕蒙沉着脸,缓缓的摇头说道“军事上似乎如此,可是末将怎么都感觉,荀攸的想法并不会如此简单。”

陆逊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不知是不悦吕蒙质疑现在的战况,还是确实觉得吕蒙担心是正确的。

“那子明将军说说,如今情况,还可能有什么纰漏?”

吕蒙双手抱在胸前,扶着下下巴沉声道“末将总感觉朝堂之中,一众老臣和世家的反应有些异常。”

“如何异常?”陆逊闻言,双眼一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吕蒙在舆图之前来回踱步,沉声道“各大世家族内的反应倒能理解,毕竟吴国领地越多,百姓越多,世家也会受益。”

“可是朝中往日与伯言将军有嫌隙的一众老臣,为何也在此时夸大伯言将军和末将在九江的功绩?要知道,吾二人在九江,只是将荀攸抵挡下来罢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功绩进展。”

吕蒙的话刚落下,陆逊面色大变。

“捧杀?!!!”

陆逊一声惊呼,有些慌乱道“主公看重吾二人,一众老将早就对吾二人有意见。如今将吾二人的功绩抬得如此之高,若是吾二人稍有闪失”

“便会万劫不复!!!”吕蒙双眼大瞪,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逊。

吕蒙被陆逊的猜想吓得不轻,吕蒙虽然同样是世家子弟,可是相对类似于陆逊这种老牌世家,吕蒙的背景还是显得单薄了些。

如今二人都在风口浪尖之上,稍有差池,首先被针对的,恐怕是自己,而非陆逊。

吕蒙来回踱步,神色不安的说道“伯言兄,这下该如何是好?”

陆逊沉着脸,思讨片刻说道“子明兄切莫慌张。朝中老臣若是要针对吾二人,无非是想要看见吾二人在九江失利。”

“如今吴国在主公的率领之下,有与天下王侯一争雌雄的态势,想来吴国大多将臣都不傻。”陆逊缓缓分析,一脸笃定道来“如此一来,朝中老臣,应该不会与曹操苟且,在吾二人身后捅刀子。”

“那朝中宵小打算干什么?”

陆逊看了看一脸不解的陆逊,嘴角微翘,有些阴柔的说道“无非是想让吾二人获得功勋,功高镇主,让主公忌惮罢了。”

“可是子明兄觉得主公会如何决策?”

陆逊的询问,让吕蒙微微一愣,随后释然轻笑道“主公可是有大魄力之人,自然知晓吾二人忠心。”

“那就结了。”陆逊轻笑道:“况且远在南郡的大都督周瑜周公瑾,难道看不出朝中的局势?”

“若是逊猜得不错,要么主公,要么大都督,不日便会赶回朝中,主持局势。”

吕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放心不少。

“朝中之事暂且不论,吾二人还是设法拦下荀攸大军才是。”

“末将领命!”解除心中疑惑之后,吕蒙再次恢复往日神采,抱拳出帐。

九江郡打得如火如荼,钟离荀攸大军破了下来,吕蒙水军也不是吃素的,将荀攸驻扎在下蔡的大军打退,攻入了豫州境内。芍陂湖周围的战事一天都没有停下来,攻下下蔡之后,吕蒙并没有着急出兵豫州,而是守住下蔡,水军返回芍陂湖内,与荀攸的水军大打出手。

荀攸横渡淮河,拿下钟离之后,大军南下,直接朝九江治所阴陵攻打过去。

“军师将军,就这么入境九江,准备攻打阴陵了?”

看着大军的行军方向,张超有些不确定的询问荀攸。

荀攸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马背,催马前进,随意说道“攻打阴陵可不是闹着玩的,决定着九江战事的胜负。”

张超无语愣住了,之前荀攸可是对自己说过各种连环计,原本以为乱了吴国朝廷之后,还有更大的动作,张超没有想到荀攸最终的目的还是九江。

“不过嘛”不等张超说话,荀攸又开口了“吴郡还是要攻打的,丹徒对于吴郡来说,可是丢不得的。”

“啊?!”张超再愣,不知道荀攸什么意思。

“张超将军何在?”

“末将在!”

“速速返回广陵,再行招募善水的大军,攻打吴郡丹徒城!”

张超不解的看着荀攸,一脸懵逼。

荀攸看了看张超,随意说道“还请将军谨记,不论什么代价,必须拿下丹徒。”

“末末将领命!”张超看着一脸笃定的荀攸,忐忑的接下命令,抱拳而去。

虽然张超对荀攸的军令疑惑不已,但是张超不敢质疑荀攸,只得按照荀攸的军令,准备返回广陵,招募大军,攻打丹徒城。

几日过后,还

在率领大军,在阴陵周旋之时,吴郡传来消息,广陵张超,起兵十万之数,攻打丹徒。

“怎么可能!”陆逊狠狠的砸碎了手中的茶杯,愤怒的吼道“曹操怎么可能还能聚集十万大军攻打丹徒?”

“曹操如今两面受敌,炎国兵锋何其威猛,没有十数万兵马,曹操能够将炎国大军抵挡在黄河以北?九江郡内又是好几万曹军精锐,荀攸哪还有十万大军,攻打丹徒。”

看着暴躁陆逊,亲卫被吓得赶紧匍匐在地,忐忑的接过话说道“禀将军,探子传来消息,广陵确实原本只有两三万守军,可是不知为何,广陵太守似乎发疯了一样,在徐州境内强征兵马,只要善水之人,年纪到达岁十有五,就必须得入伍。”

“嗯?”陆逊狠狠吸了几口气,镇定不少,有些疑惑道“如此说来,攻打丹徒的大多是新兵?”

“是的,将军。”

陆逊摸了摸腰间的佩剑,思讨片刻之后道“赶紧传令吕蒙将军,不计损失,尽快将荀攸水军给灭了,然后赶往丹阳郡江乘(今南京市下游百余里。),协助吴郡守将黄盖和程普将军,抵抗曹操大军。”

“诺!”

亲卫领命,速速退去,传达军令。

陆逊军令下达之后,九江郡的战事越发猛烈起来。吴队,如同疯了一样,将曹操水军追杀出了芍陂湖。吕蒙将荀攸水军打退之后,马不停蹄的率领一万水军,朝长江赶去。

战局的变换,让朝中老臣抓住了陆逊的把柄,朝中风向一变,开始对陆逊各种谴责。

孙策暂时又没有能够赶回吴郡,无奈之下,孙策及冠不久的弟弟孙权,不得不被逼上位,暂时替长兄孙策,处理事务。

孙权,字仲谋,同样是吴郡富春县(今浙江省杭州市富阳区)人。

孙权为人性度弘朗,仁而多断,崇尚侠义,喜欢蓄养贤才,因此渐与父兄齐名。他常跟随在孙策左右并参与内部事务的决策,其才能令孙策都自叹不如。每当宴请宾客时,孙策常常回头看着孙权说“此些叔伯、兄弟,都会成为汝之肱骨,切记好生对待。”

每次谈论至此,孙权都不是太高兴,隐隐觉得,自己的兄长似乎在安排后事一样。

孙权虽然没能继承父亲孙坚和兄长孙策的勇武,但是在孙家之中,孙权也是最受喜爱的。从小到大,孙策不仅教导孙权武艺,更是无时不刻都在叮嘱孙权要如何处理人际关系,一副将孙权当作知己继承人的模样教导。

可是孙权并不是这样想的,父亲打下江山,兄长开疆扩土。若是吴国以后能够称王,孙坚想着当一个逍遥王,更是惬意些。

但是月余来,孙权看着一众老臣没有想着如何提自己兄长分忧,还在后方串唆其他世家为难陆家和吕蒙将军,孙权气的不行。

“二公子,陆逊、吕蒙乃是守备大将,守住九江,乃是二人本分。可如今在陆逊谋略之中,却让吾吴国吴郡陷入危机。老臣恳请公子,暂代主公权力,将陆逊和吕蒙调回,关押入牢,等待主公回来审讯。”

黄盖在大殿之上,单膝跪地,一副孙权不答应就不会起来的模样。

孙权沉着脸,不悦说道“如今吾兄吴王领兵在外,时刻都想继承吾父遗愿,扩大领地。尔等乃是吾兄之重臣,在如此危难之际,需同心戮力,共同抗曹才是。”

“陆逊与吕蒙虽然有临断失误之责,但陆逊都督和吕蒙将军对吴国的忠心天地可鉴。临阵换将,不仅影响军心,更会寒了吴国年轻将领之心,断不可如此轻率。还请黄老将军三思,等待吾兄回来处理才是。”

孙权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让我做主可以,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黄盖却不依不饶,抬起头来,看向孙权郑重说道“老臣一生戎马,跟随先主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战功,自然是为吾吴国作想。可陆逊和吕蒙此次的失误确实太大,若不惩戒,恐怕难以对军中将士交代,难以向百姓交代。”

孙权黑着脸,愤怒的握着拳头,沉声道“黄老将军的心情,本公子能够体会,都是为了吾吴国作想。”

“可是都督的任命,只有吾兄能够决断。长兄如父,况且吾之兄长才是吴王,黄老将军如此逼迫本公子,难道是向陷本公子与不义?”

“老臣不敢!”

黄盖表现得非常惊惧的,赶紧匍匐下跪,惊慌的说道“老臣只是担忧丹徒战事,一时情急,说了些胡话,还请公子见谅。”

孙权眯着眼看了看黄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黄老将军不必如此,权尚年幼,诸多事宜还不知如何处理。都督乃是吾吴国大臣,陆逊都督失查之罪,待吾兄返回之后再行处理才是。”

黄盖低着头,连连称是,告罪回到将臣队列之中。没有人瞧见,低头的黄盖嘴角微翘,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

而大殿之中不少世家,眉头同样深皱,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孙权将黄盖一党人压了下去之后,赶

紧找朝堂之上借机提出征兵驰援丹徒的想法,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的,此时暂时也没有人出来阻拦。毕竟吴郡可是吴国最为重要的政治中心。

朝堂内的动向,前线将领自然了解不轻出。对于吕蒙来说,即便是知道朝中动向,吕蒙也不会管太多,设法打退张超才是正事。

江乘城外,吕蒙驻扎好从前线带回的一万精锐水军。然后在丹阳郡太守吕范的帮助之下,将丹阳北部守备兵马调集到了江乘城外,凑足两晚水军和三万步兵之后,开始准备反击。

“张超大军动向如何?”

“禀将军,半月的时间,张超大军没有一丝停歇,对丹徒猛攻不止。”

“昨日守备丹徒的将军程普已经传讯,若是一直如此,程普将军恐怕坚持不住三日了。”

吕蒙闻言,眉头一皱“如此说来,丹徒岌岌可危?”

“还请子衡将军,细细说来。”

子衡是吕范的字。吕范乃是汝南郡细阳县(今安徽太和)人,年轻为汝南县吏,仪表过人,后避难寿春,结识孙策。此后随孙策征伐四方,同样是孙策麾下的老将。

不过不知是吕范机遇不够,还是吕范能力欠佳,吕范并没有立下过太多扬名天下的功劳,让吕范如今也只是一郡太守。

但是吕范与其他老将不同的是,对孙策之母,吴夫人,可是有救命之恩。

当时孙策的母亲吴夫人身处江都,孙策派遣吕范迎吴夫人回曲阿,让母亲暂栖于舅氏吴景之处。徐州牧陶谦认定吕范是袁术一方的内应,下令各县通缉吕范。吕范知情后,亲自招募能手,引领门人偷偷将吴夫人接走,再迅即回到孙策之处,成功完成使命。

也是因此,孙策在私下,对吕范更为亲近,时常邀请吕范赶赴自己家宴,并不紧执君臣之礼。虽然吕范没有能够彰显自己才能的功绩,但是在吴国之中,吕范的意见,举足轻重。

不过吕范也不是骄纵之人,越是如此,吕范越是小心翼翼,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东西。

吴国不少重臣、老将都知道吕范护主公之母的事情,面对吕范,不管是谁,都非常恭敬。

随后在吕范略显恭敬的谈话之中,吕蒙对张超大军有了大概了解。

张超的所谓的十万兵马之中,刨除辅兵和水手,只有五六万兵马可战。而着五六万兵马之中,只有两万正规军,其余皆是刚刚招募的新兵。

而两万正规军之中,一万五千都是日常守备徐州的的郡兵。剩余的五千人,才是曹操麾下精锐之师。

张超的计策也是简单,招募了将近四万的善水之师,作为炮灰,不停的攻打丹徒。十余日的时间,虽然损伤过半,但是也将程普手中的三万常规守备兵马消耗了大半。

如今丹徒城内外,加起来,恐怕也不过只有两万的守军。

吴国的大多水军,又被孙策带去了荆州一带。九江的防务,又消耗了吴国十之一二,留在吴郡的精锐水军,不到一万。而着一万水军,几乎都是孙策的嫡系兵马,除开孙策本人,只有大都督周瑜和都督陆逊能够调动。

即便是孙策子弟孙权都不能染指。

吕蒙听罢吕范的讲解,沉思良久,从怀中掏出一个虎符,凝重说道“麻烦子衡将军,带上都督虎符,前往毗陵,调动主公嫡系兵马,渡海前往徐州盐渎(今盐城)。”

吕范微微一惊,赶紧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一脸恭敬和虔诚的回道“末将领命!”

吕蒙扶起吕范,郑重嘱咐道“主公嫡系兵马可是主公的宝贝,子衡将军可要看紧了。此战出动主公嫡系水军,也是无奈。不过子衡将军不必担心,待主公回朝之后,蒙会向主公请罪,与子衡将军无关。”

吕范看了眼吕蒙,重重的点点头,也没有客气,拱手转身,准备离去。

“子衡将军等等!”吕蒙拉住吕范,从怀中掏出信笺叮嘱道“此乃都督军令,此次北上,还得需要徐盛将军一同前往。”

吕范重重点点头,将信笺好生揣进了了怀里。

“都督还叮嘱,攻打盐渎,子明将军才是主帅,徐盛将军虽然善于水战,但子衡将军切记,切莫乱了主副之别。”

吕范微微一愣,随后一脸郑重说道“子明将军放心,末将省得。”

将陆逊叮嘱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吕蒙不再耽搁,直接接管丹阳郡北部所有兵马,挥军下流,朝围攻丹阳的荀攸大军而去。

此时的张超才是不知如何是好。

吕蒙大军赶到江乘之后,张超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为了完成荀攸下达给自己的军令,张超可是用自己平生最快的突袭战,打了丹徒一个措手不及。

强攻十数日,好不容易看到要攻破丹徒的希望,吕蒙的援军又赶到了。况且斥候的回报之中,让张超最为担心的是那一万精锐水军。

自己拿数万善水的新兵,在吴国精锐的水军面前,恐怕连纸猫都比不上,更别说纸老虎了。



第二十五章 异才周不疑

吴国孙策大军与陈国曹操大军,在长江和淮河大打出手。

此时的项敖,兵马早已准备妥当,准备再次南下,黄河一带风声鹤唳。

在项敖准备出征之前,魏郡邺城之中,项平带着一个少年,来到了项敖面前。

“父王,这就是周不疑。”

“零陵重安人,白身周不疑,周文直,见过炎王。”

“不必多礼。”项敖淡淡说道,有些好奇的看向周不疑。

在项敖的影响之中,汉末三国历史上,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过既然是自己儿子带来的人,想来也会有些许能力才是。

“文直是零陵人?”

“在下确实是荆州零陵人士。”

“如今兵荒马乱,文直不在家中避难,前来本王炎国作甚?”

周不疑有些诧异,身为一国之主,说话竟然如此直接了当。

“炎王说笑了。”周不疑对着项敖作揖,恭敬道“炎王称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既然百姓如此疾苦,后生不才,想用自己的些许学问,造福一方百姓。”

“哈哈”项敖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若是天下人都是文直如此志向,何愁天下不太平,何愁百姓不安泰!只是奈何哎”

周不疑装起胆子抬头看了看项敖,似乎想看透项敖的心思。

“既然如此,炎王为何不止戈与各路王侯求和,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项敖抬起头,看向周不疑,神色淡然,看不出项敖任何心思。

项敖轻轻一笑,疑惑道“文直既没有及冠,不知为何已经有了表字?”

项敖避而不答,突然言顾其他,让周不疑略显不悦。不过面前之人始终是炎王,周不疑也不好发怒,只是有些不自然的回道“炎王不知,吼声乃是昔日荆州牧刘表的外甥。叔父在世之时,或许是因为喜爱后生,便早早将表字给后生取了,只是”

谈及刘表,周不疑面色苦楚,眉眼之间有些萎靡。

项敖一阵诧异,不想面前的少年居然还跟前朝皇亲沾亲带故。不过毕竟只是少年,谈及上心之处,表现得也确实明显。

“文直节哀。”项敖上前一步拍了拍周不疑的肩膀说道“刘荆州仁德有加,造福荆州百姓,让荆州百姓免受战乱,必然流芳百世。”

周不疑抬起头,带着些许深意看了眼项敖,轻轻摇头道“不疑无妨,只是可惜叔父没有实现自己的宏望。”

项敖轻轻一笑,并没有接话。

项平看着二人不咸不淡的说着,在旁有些着急,便开了口来。

“父王,文直兄有大才,又有造福百姓之志,确实非常难得。”

周不疑疑惑的看了眼项平,项敖轻笑着看了看项平。知子莫若父,项平一开口,项敖便知道项平想要举荐周不疑的意思。

项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意说道“文直前来炎国,恐怕不只是想看看吾这个所谓的炎王吧。”

项敖说得随意,周不疑双眼一闪,眼中的好奇之色越发明显起来。

“炎王果然睿智。”周不疑不着声色的一记马屁,对着项敖再次作揖说道“不疑虽然年幼,但是却有一颗造福一方的热心。此次前来炎国,就是想看看炎王对治下百姓的治理。若是可以,不疑想在炎王手下谋些差事。”

项敖对周不疑的直接,有些意外,微愣之后,疑惑道“文直是否已经在本王领地之内看过了?”

周不疑没有答话,只是重重的点点头。

项敖轻轻一笑“那文直也应该知道,项敖在炎国任职,并非靠举荐,而是必须得通过炎国的各项考核。”

周不疑重重点头,说道“炎王学院的制度,给无数寒门甚至平民一条发挥自己才能的大道。如此固然是好,却也给天下俊杰设置了不少障碍。”

“哦?文直有何见解,说来听听?”项敖来兴趣了,好奇的瞧着周不疑。

虽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多少年都敢说,但是真正对炎国有用的言论,少之又少。项平有着与自己以前数千数万年之后的眼界,今日项平带周不疑前来,想来周不疑肯定有过人之处。

周不疑正了正衣襟,再次对着项敖作揖道“后生见识不足,若有妄言之处,还请炎王担待。”

项敖满意的点点头,狂妄又不失礼节,这才是年少俊杰应有的姿态。

“凡是聪慧之人,往往就有异于常人之态。如同吾等手掌,长度不一,大小不等,却各有各的用处。”

“天下异人,少有全才,而炎王的学院考核制度太过全面。如此一来,不少求学之人,不得不将太多精力放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然而,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此一来,学院学生博学的同时,岂不是也不能求精?”

项敖微微一愣,奇异的看着周不疑。这不就是后世所说的因材施教么?虽然在如

今的圣贤大作论语之中也有提及,但是真正能够看清楚的,当世没有几人。

“不仅如此,每个人除了能力不同,品性也不同。”

“炎王请设想,若是让一个内向之人,主持外宾接待之事,将如何?”

因性施教!看来自己又得宝了。项敖看着周不疑,暗自欣喜的想着。

“文直见解果然有新奇之处,若是文直为学院院长,当如何制定学院制度?”

周不疑似乎早有稿腹,一脸自信说道“在炎王提出的考核制度之上,与前朝举荐之策同行。设定不同的评定等级,将举荐权力下放给郡县。郡县之内按照评定规则,按时举荐人才前往学院。待举荐之人来到学院之后,再用不同于常人的考核方法,确定举荐上来的人是否真的有才。”

这不就是后世的保送么?可是如今的社会,保送不会又让世家的隐患抬头吧?项敖眉头微皱想着,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如此一来,若是郡县有威望的后人,岂不是更容易获得举荐名额?”

周不疑轻轻一笑,淡然道“举荐的人才可是给炎王和炎国所用,学院又是在炎王掌控之中,炎王可再下令,若是举荐之人并无大才,便惩戒举荐之人,轻则扣罚俸禄,重则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项敖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对呀,完全可以连坐。有举荐之权,便有举荐之责才是!

恍然过后,项敖又是沉思。举荐之策若是施行,对于炎国来说,能够加快提拔人才的速度,可是等项敖离开之后,碰上昏庸的后代,不理朝政,将会是地方霸权形成的最大漏洞。此子想法不错,不过举荐一事还得和贾诩、胡昭等人合计合计才是。

项敖如此想着,抬起头来,继续问道“除开学院之事,文直对于炎国其他事宜,可有建议?”

要是让外人瞧见项敖如此客气面对这个后生,恐怕不少人对周不疑敬佩的同时也会忌惮不已。

从项敖任职朔方太守,发展至今,除了项敖自己千奇百怪的政令和未尝败绩的征战,最大的优点就是识人。进入炎国内的重臣,哪一个不是项敖发现,甚至亲手带出来的。

不过此时项敖的反应,倒是让年少的周不疑有些许自傲。

周不疑对着项敖再次作揖,正色说道“民生政事固然重要,能够让炎国政权更为稳固。可是如今天下的局势,却容不得炎王将太多精力放在这些内政之上。”

项敖闻言,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暗自讨道难道此人不但精通政事,在军事之上还有了不得的见解?

“炎王如今一统河北,本应该以席卷天下之势,一统中原。”周不疑说着,撇了一眼项敖,发现项敖并没有不悦的神色,继续说道“然而炎王在黄河一带却一直畏首畏尾,再加上炎王对世家的态度,导致炎王一直无法渡过黄河,南下中原。”

“如此一直僵持下去,不论给机会让陈王曹操一统中原,还是吴王孙策、鲁王刘备称为中原之主,日后都会成为炎国一统天下的大敌。”

项敖看了看周不疑,神色淡然问道“文直认为要立马南下?”

周不疑点点头,沉声说道“曹操原本是炎王之下,势力最大的诸侯王,可如今孙策将荆州夺下之后,陈王曹操覆灭在即。”

“炎王想要一统天下,自然要南下攻打曹操。孙策如今已占据三州之地,不论人口还是地盘都殷实得紧,随时可以出兵北上,或者西进。”

“孙策麾下水军精锐不凡,却有缺乏能够一战的陆军。孙策接下来,自然是打算对曹操出兵。”

“炎王要打曹操,孙策也要打曹操。若是南北齐出,曹操恐怕连一年都坚持不住。”

“也是因此,曹操在主动出兵,攻打九江,甚至直接偷袭孙策老巢,扬州吴郡,为的就是让孙策抽不出来时间处理刚刚拿下的荆州。荆州尚不能稳定,曹此时又举大军南下攻打扬州,孙策若是处理不当,让荆州再反,那孙策便会腹背受敌,给曹操机会拿下吴国。”

“孙策麾下的能人自然打着同样的注意,若是在炎王还未出兵之时,便夺下豫州、徐州,日后便能隔淮河,与炎王南北分治。”

项敖眉头皱得很深,周不疑方才说的,也是项敖与贾诩等人商讨了无数次的接过。要是不能尽快将曹操灭了,等孙策反应过来,夺下曹操现在手中不少领地之后,自己一统天下的时间不知又要延长多久。

“那以文直看来,如何攻打曹操?”

周不疑自信一笑,笃定说道“自然是全线南下。”

“以炎王军事才能,肯定已经有了打算。若是后生猜得不错,炎王此时恐怕已经陈兵孟津、官渡和平原,准备南下了吧。”

项敖闻言,眉头回话,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动。

周不疑并没有理会想要的反应,继续说道“三线齐出,自然能够曹操带来最大的威胁。但是对于炎王来说,得不偿失。”

嗯?!项敖微微一愣为何得不偿失。

不等项敖询问,周不疑又继续说道“曹操最忌惮的,并非孙策,而是炎王。若是南北受敌,曹操首要的选择,肯定是要将炎王死死挡在黄河以北,在途其他。”

“但若是曹操果真如此选择,那曹操南部的大部分领地,将会被孙策占据。如此一来,炎王出兵南下,岂不是帮助孙策扩张了自己的领地?”

项敖皱眉,神色惊疑不定。

“那又当如何?打也不是,不打还不是会给曹操和孙策机会,一统中原?”

周不疑神秘一笑,对着项敖作揖道“炎王请看舆图。”

说罢,周不疑先一步来到项敖书房中的舆图旁,指着荆州问道“敢问炎王,此时若是南下荆州,又将如何?”

项敖站起身来,眯着双眼盯着舆图,片刻过后,项敖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

“文直的意思之,趁曹操与孙策争夺九江之时,以雷霆之势,将荆州拿下?”

“是也不是。”周不疑淡淡一笑,继续说道“炎王若是从汉中出兵,直接攻入荆州腹地,曹操与孙策将会如何决策?”

项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周不疑到底要干什么,不甚确定的说道“孙策自然不必多说,肯定会反抗,毕竟荆州他得来也是不易。况且荆州水系众多,孙策估计也有信心与本王一战。”

“至于曹操”项敖想了想说道“很有可能借此机会,攻入扬州。”

“炎王猜测不假。”周不疑接过话说道“若是如此,原本看似随时可能灭亡的曹操,攻下扬州之后,将孙策大军逼迫道交州一带。”

“再加上炎王荆州的兵锋,孙策到时候不被灭过便已是万幸。”

“可如此一来,曹操没有了后顾之后,又占据着天下最为富足的几个大州,炎王一统天下的时间又不知要延长多久了。”

项敖有些不高兴了,周不疑分析得是不错,他和贾诩都没有想到过出兵荆州,但是周不疑一直这样吊胃口,让项敖很不爽。

周不疑似乎看出了项敖的心情,也不再藏掖,开口说道“按照方才的分析,炎王出兵荆州,曹操自然暂时不会理会,最多会以自己与刘备联盟的身份,出兵干扰些许。”

“若是曹操在逆境之中被压迫久了之后,不仅得到喘息的机会,还有一大片土地等着曹操去收复,炎王以为曹操和曹操麾下哪些所谓的谋士将如何?”

“炎王在攻下汝南、南郡之后,突然调转枪头,不再南下,直接朝曹操豫州攻打过去,曹操会如何?”

“等曹操反应过来,炎王是在图谋豫州、兖州之时,再从濮阳出兵,直接攻入曹操兖州腹地,曹操又将如何?”

跟着周不疑计策,项敖脑海之中显现出一副巨大的战场。

曹操大军南下之时,孙策水军在荆州与自己纠缠之时,自己突然出兵黄河,曹操的青州、兖州

“哈哈哈”项敖想着想着,突然疯狂大笑。

“文直啊文直,汝果真是异才!”项敖大笑过后,一脸郑重的说道“不知文直此时可敢随本王上战场?”

周不疑先是一愣,随后同样兴奋不已,对着项敖作揖,深拜“周不疑,拜见主公!”

“哈哈哈好好好!”

“平儿!快快诏各位叔父过来,本王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还有一山高!”

项平同样高兴不已,一是高兴自己认识不久的知己被父亲认同,又高兴自己主公再得大才。

“好的,父王!”项平领命而去,遣人向邺城内的各个候府而去。

当初北征返回炎国之后,项敖便给麾下臣子按照功勋封了侯爵。原本像胡昭、贾诩、赵云、典韦等跟随项敖立下汗毛功劳的功臣,完全可以封王,但项敖此时并没有称帝,暂时别无他法。

对于前朝来说,封异性王或许危害极大。但是如今的炎国,爵位只是一种荣誉的象征,没有俸禄,没有实权,对于项敖的政权来说,没有太大的威胁。

而且项敖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有人愿意接受封王,便会削掉此人所有的军政职务。朝廷会按照之前的功勋,发放响应的俸禄。

俸禄不多,只够有功之人养活一家大小百十来人。想要退役之后获得更好的生活,可以向朝廷低价租赁土地自己耕种。也可以行商,十年之内只交正常税费的七成。

项敖传召一众文武重臣,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给众人介绍周不疑,最重要的还是与众人商议,将周不疑提出的战略进行增补、更改。

战略之上,一众文臣武将几乎全票通过,只是细节上,增补了不少。

原本周不疑还自诩自己的聪慧天下少有人能及,可当贾诩、胡昭、庞统、戏忠等人都来了之后,周不疑才发现自己见识是有多浅薄。

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能人,让周不疑变得低调了许多,但心底的那份自傲,让周不疑越发向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



第二十六章 蔡瑁杀韩当,北地枪王现

荆州南阳郡新野城内。

“将军,周瑜大军已经出兵襄阳,似乎打算悲伤新野而来。”蔡瑁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有些不满。

自己虽然是自己投投奔炎国而来,但毕竟也是有过诸多大战经验的老将,此时却只能暂时屈居在一个还不及冠的少年手下,让蔡瑁憋屈不已。

要不是项敖接收南阳兵马之后,将蔡瑁麾下一半兵力夺了去,再加上蔡瑁对周不疑的才能有几分了解,蔡瑁此时估计再反的心思都有了。

周不疑看了看蔡瑁一眼,对着蔡瑁作揖,恭敬的说道“辛苦德珪将军。”

周不疑虽然没有走入过荆州政权,但毕竟是刘表外甥,对于刘表昔日麾下的文臣武将,也了解不少。

蔡瑁的眼神透露出来的心思,周不疑心中恍如明镜。

蔡老头,不要以为吾麾下只有你荆州精锐。吾主炎王何其了得,早就在汉中布下了棋子。即便没有汝蔡瑁,荆州也是吾主囊中之物。

蔡瑁想着,不屑的瞧了瞧嘴角,然后仍旧一副恭敬的模样说道“豫州曹操没有任何动向?”

“禀将军,探子回报,豫州曹操只是在颍川(今许昌、平顶一代)、吴房(今漯河市以南遂平)一代布兵防御,似乎并不会觉得吾等大军会突袭豫州。”

周不疑点点头,没有多说。曹操虽然定都陈国陈县,但对于颍川一代,曹操可是下了大力气。

“周瑜北上的可全是水军?”

“并不是。”蔡瑁摇摇头,想了想说道“除了孙策留下的两万水军精锐,还有一万南郡投降的水军,虽战力不及孙策本部,但也不可小觑。除开水军,周瑜麾下还有将近三万的步卒和骑兵混编的兵马。”

“势力不小嘛。”周不疑轻轻一笑,淡淡道“看来不拿下荆州,周瑜可不会善罢甘休。”

蔡瑁不情愿的对着周不疑拱了拱手道“荆州乃是兵甲必争之地,既然孙策已经夺下了南郡和江夏,怎么可能会允许主公兵马在南郡威胁自己。”

“德珪将军所言极是。”周不疑点点头,看着蔡瑁随意问道“以德珪将军看来,此战如何应对周瑜?”

蔡瑁不想周不疑竟然还会询问自己的意见,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周不疑,然后思讨片刻。

“禀将军,周瑜率领大军北上,必然是想一统荆州。对于如今吴国来说,只要拿下荆州,凭借吴国精锐的水军,西可将刘备压制在蜀地之内,被可将主公大军抵挡在无关以外。如此以来,孙策就可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对付曹操,夺得豫州、徐州。”

“而主公如今最重要的是东线与曹操的决战,只要将军能够将周瑜大军抵挡在新野以南,便可让主公专心攻打曹操,也算是立下了大功。”

周不疑心中暗自叹气,如今的蔡瑁还是和以前一样,只顾及眼前的利益。

“德珪将军分析确实如此。”周不疑肯定的说道,然后叹了口气“哎不过主公似乎想让在下尽快将荆州拿下,若是一直拖延,恐怕会被问责。”

蔡瑁闻言,眉头微皱。这小子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主公的重心并不是在黄河沿岸,而是在荆州?虽然曹操是主公南下的大敌,但是此时荆州暂时没有安定下来,若是主公以雷霆之势,从孙策手中夺过荆州,岂不是

蔡瑁想着,似乎越觉如此,神色慢慢变得兴奋起来。

“若是主公有令,将军只管吩咐,老夫必然身先士卒,为主公打下荆州。”

虽然周不疑已经猜到蔡瑁心中的想法,但是对于蔡瑁的态度,周不疑还是非常满意。

“不过襄阳不但有周瑜,还有孙坚老将韩当、谋士虞翻和新进大将步骘。在下也只是一个后进书生,无法上得战场。若是战场对决,在下担心德珪将军一人,恐怕”

周不疑虽然说得不是很好听,但是也是事实。如今的蔡瑁已经将近花甲,对上韩当,蔡瑁自然不怵,可是吴国新进的将领步骘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步骘(zhi),字子山。临淮郡淮阴县(今江苏淮阴西北)人。说起步骘,在如今江南一带,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步骘最初避难江东,于孙策统事后,被孙策之弟孙权召为主记。后游历吴地,又任海盐县长,还任东曹掾,出领鄱阳太守。

孙策征战豫州之时,被孙策派往交州,任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率军接管往交州,追拜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后以平定交州功,加平戎将军,封广信侯。后迁右将军、左护军,改封临湘侯。

在吴国将领之中,步骘也是仅次于周瑜、陆逊、吕蒙以及几个老将之下的大功臣。

步骘的祖先为周代晋国大夫杨食,因其采邑在步这个地方,遂以步为氏。后步氏族人中有名步叔的人,是孔子七十弟子之一。根据史记记载此人为步叔乘,字子车。秦汉之际步氏族人有为将军者,以功封淮阴侯,步氏于是成为淮阴大族。

汉末扰攘,步骘迁居到江东避乱

,到江东后生活困苦。后与同龄的广陵人卫旌相识交好,二人白天靠种瓜自给自足,在晚间则努力研习书籍。步骘广泛地学习各种学问和技艺,各种书籍无不通读博览,他性格宽雅深沉,能够折节降志,屈己辱身。

步骘不仅博学多才,武艺在吴国一众大将之中,也能排在前三。

蔡瑁沉思良久,突然双眉一挑,抬起头来,对着周不疑作揖,轻笑着道“若是将军担心老将不敌,老将倒是能够推荐一人。”

“哦?”周不疑好奇问道“能让德珪将军都推荐的人,必然不凡吧。”

蔡瑁轻轻一笑说道“昔日南阳太守并非刘备麾下的魏延,而是了另有其人。”

“南阳太守?”周不疑先是一阵疑惑,然后恍然道“武威张济!??”

蔡瑁点点头,然后摇摇头,轻笑道“是也不是。”

“张济此人虽然能力不低,但是对上周瑜、步骘等人,恐怕也不是对手。”看着有些不悦的周不疑,蔡瑁也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张济有一从子,张绣,有北地枪王之美称。”

周不疑微微一愣,然后有些不屑。

虽然投效项敖不久,但是在周不疑上任南郡军师之前,可是在邺城见识过项敖的武艺,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不想如今竟然还听见一个北地枪王的称号,周不疑越发好奇。

“张绣,武威祖厉(今甘肃靖远)人。董卓掌权之时,一直跟随着其叔父张济南征北战。刘表入荆州之后,刘表不是没有对张济控制的南阳有过年头,但是却被张济挡在了新野之外。刘表逝世,荆州夺嫡之争,曹操也曾想趁乱拿下南阳之所宛城(今南阳市),手下一应大将也被张济从子张绣挡在了衡山以东。”

“直到张济去世,南阳内乱,才给了刘备机会,将南阳拿下,之后张绣便消失在众人眼中。”说到此,蔡瑁有些得意“巧合之下,数月之前,老夫曾见过张绣。”

“竟然是如此奇人?!”周不疑兴趣大增,兴奋问道“德珪将军可否将张绣请来?”

“末将当仁不让!”

周不疑微楞,随后哈哈大笑。

张绣虽然隐居市井之中,但是作为英雄男儿,哪一个不想建功立业?蔡瑁举着想要的大旗,一阵吆喝过后,张绣没能顶住诱惑,加入了周不疑的大军之中。

周不疑本就不是拘泥规矩之人,得知张绣有如此才能,自然是重用,立马册封张绣为裨将军,作为蔡瑁副将,随军出战。

张绣没有立下丝毫功勋,就被册封,蔡瑁惊叹项敖对周不疑之重视的同时,也惊叹项敖此人魄力之大。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周不疑没有显示丝毫的弱势,亲率大军,出兵新野,与周瑜大军在襄阳和邓县以北怼上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周不疑在蔡瑁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现实版。

对战周瑜大军,周不疑没有用太多的计策,全军压了上去。蔡瑁率领如今炎国唯一的水军,在新野以南百里外的淯水与韩当大打出手。两个都是老将,两个都善水战,硬是在河水之中打出了真火。

“韩当,还不服老?本将今日将你斩杀在淯水之中。”

两军主战船刚刚接触,蔡瑁在亲卫的护卫之下,登上韩当的战船,一声大喝,冲杀了过去。

“哼!狂妄!”韩当同样冷哼,欺身而上“今日老夫就要为先主报仇,斩了尔等狗头。”

“哈哈哈汝这糟老头不说,本将还没有响起。”蔡瑁张狂大笑道“孙坚那厮也是死在本将手中,今日本将便送汝下去,与汝那先主团圆!”

原本周瑜的计划可是凭借吴国水军的精锐,消耗南阳的水军,配合步卒骑兵尽快突袭到新野,甚至一举拿下宛城。但蔡瑁的张狂,把韩当气得五佛升天。

“匹夫受死!”韩当一声大喝,便朝蔡瑁杀了过去。

两人都已是老将,挥砍对劈之间,已经没有了少年英雄的那个狠劲。但是两人却招招致命,轻描淡写的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如同江河之下的暗流,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破涛汹涌。

暴怒的韩当,自然是中了蔡瑁的计策。

蔡瑁自治自己残存的荆州水军不是韩当水军的对手,上来就乱了韩当的心智,让韩当只知道与自己拼命。

而此时的蔡瑁,打斗之间,一直都观察着两军的战况,一有机会,便下令变换阵型,打韩当麾下将士一个措手不及。

当暴怒的韩当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为时已晚。

淯水之上,到处都是破败的战船和漂浮在江中的木板。木板周围,不停有士卒游过去攀扶自救。各处熊熊燃烧的战船周围,是不是的都有士卒耐不住高温和全身的火焰,跳进了江中。

而以上的种种惨状,大多出现在周瑜水军的阵营之中。

“韩当老弟,认输吧。”

蔡瑁喘着粗气,一脸得意的看着韩当。此时的韩当非常狼狈

,衣衫褴褛不说,身上还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蔡瑁虽然同样难看,但是身上的伤似乎并不危及蔡瑁性命。

韩当恶狠狠的盯着蔡瑁,一脸不甘的说道“无耻匹夫,可敢与老夫单挑?”

“呵呵,单挑?”蔡瑁不屑一笑,鄙夷说道“韩当老贼,打仗打傻了?如今局势,本将还需要与你单挑?”

“匹夫”韩当被蔡瑁再次一气,全身不停的颤抖。

“投降不投降?”蔡瑁似乎不愿再与韩当多费口舌,沉声道“若是投降,本将还可求吾主炎王,留下命来,安享晚年。”

韩当先是沉默不语,随后突然哈哈大笑,面色癫狂“先主啊,先主,老将对不起吴国,对不起江东父老!”

韩当凄厉的哭笑着,举起手中长刀,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插了下去。

看着自殉的韩当,蔡瑁长长的吐了一气。可是让蔡瑁没有想到的是,韩当虽然死得突然,但是韩当的副将却反映灵敏。

见韩当身亡,副将没有丝毫犹豫,抱起韩当的尸身,立马就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蔡瑁看了看虽然打败,却仍旧比自己麾下将士还要精锐的吴国水军,摇了摇头,微微叹气,鸣军收兵。

被蔡瑁举荐的张绣,可是憋了好长时间,难得上场就是大战。在邓县以北,与步骘斗得最为火热。

“尔奈何人?”

“北地枪王张绣是也!”

“张绣?”步骘年轻,自然没有听说过张绣的名号。但对张绣精湛的枪法和骑术却佩服得紧。

“哈哈,好一个英雄。能够与本将一战,乃是尔之荣幸!”

少年哪有不轻狂?张绣看着恍如当年自己的步骘,并没有生气,同样张狂大笑道“那就战吧!”

两人都是使枪之人,刺、挑、撩、盘等基本的枪法,已经过了不下百招。两边的将士都在嘶声揭底的为自己的将领呼喊着,声音突破天际。

砰!砰!两声几乎没有间隔的撞击声之后,二人纷纷被对方踹得老远。

“爽!”步骘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兴奋的盯着张绣。

张绣虽然没有步骘那么年轻,但是多年的经验,让张绣能够轻松应对,节省体力下来,与步骘斗得不相上下。

一战就是半日,两人数百招之后不分胜负,临近夜晚之时,二人不得不停了下来,歇战退兵。

二人都是能文能武之辈,阵前斗将之后,排兵布阵,设计伏兵,阴谋阳谋层出不穷。

炎军和吴国兵马确实打得风生水起,但是除了步骘和张绣第一次斗将之后的相互冲阵伤亡不低之外,之后的较量温和了许多。

步骘与张绣精彩的排兵布阵和韩当的大败,很快就传遍了荆被一带。有点称颂英雄,厌恶战争的百姓,自然对炎国和吴国都有唾骂。

孙策和项敖刚刚结盟不久,孙策便撕毁盟约,大打出手,被唾骂的自然要多一些。

不过周瑜也是打着为先主报仇的旗号,讨伐蔡瑁,也说的过去。

战况传回襄阳之后,周瑜一脸的难看。尤其是老将战死,周瑜都不知如何赏罚。

出征之前,周瑜可是千丁玲万嘱咐,让韩当一定要稳住心态,将蔡瑁磨死。可是第一战,韩当就中了蔡瑁的奸计,身死淯水之上。

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如今的局势对于吴国来说,容不得半分失误。韩当的失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说,也让周瑜陷入了及其被动的境地。

至于步骘没能破开局势,也在周瑜的意料之中。天下四大王侯之中,陆战最凶狠的,便是炎国。尤其是在相对平坦的战场,炎国的骑兵可不是吃素的。

“将军,韩将军的尸首已经遣人送回朝堂了。”

周瑜沉闷的点点头,然后抬起复杂的面容,淡淡说道“可有调查清楚这个周不疑,到底是何人?”

“查清楚了,刘表外甥,零陵重安人。”

周瑜闻言,眉头微皱“刘表何时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外甥?怎滴往日没有听说过。”

亲卫抱拳再道“禀都督,刘表在世之时,周不疑还只是一个不经事的少年,在零陵一代小有名气。刘表死了之后,此人便消失了踪影,直到数月之前,才出现了在魏郡邺城。”

“如此说来,此人是自己投奔炎国的?”

“是。”

按照亲卫所言,此人年级最多及冠,甚至可能还没有及冠。

在周瑜的印象之中,项敖麾下似乎并不却人才吧,如此重要的战事,怎么会派遣一个不经事的少年前来?

项敖!尔如此看不起吾周瑜乎?周瑜愤怒的想着,抬起头来狠狠的看向北方。

既然如此,本都督就让尔等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帅将。

周瑜狠狠的锤了锤自己面前的凭几,一副我要吃人的样子,让亲卫寒蝉若禁。

只是让周瑜没有想到的是,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少年,让自己在荆北大败。



第二十七章 被困襄阳

“大都督,周不疑的大军,已经攻下朝阳,奔邓县来了。”

步骘这两天很不好过。原本想着能够轻松立功的的大战,却不想在朝阳、阴县(今新野至老河口市一带)一带,被周不疑的大将张绣给打了回来。

还没来得及在战场之上报仇,淯水韩当大败,让自己腹背受敌,无奈之下只能仓皇逃回襄阳城内。

此时的步骘,都还没来得及更换战甲,便狼狈的出现在了周瑜在襄阳城内的军帐之中。

周瑜眉头紧皱,眉宇之间有些不安。

韩当的大败,让周瑜带来的数万吴国水军损失惨重,如今襄阳城外,驻扎在汉水之中的水军,又有堪堪一万之数。虽然以一万的水军,周瑜有信心将周不疑的大军拖在汉水以北,但是周瑜有些不甘心。

何况步骘还带回来了好几万的步卒和骑兵,周瑜想在襄阳城外,将周不疑大败,找回些许面子。

“除了蔡瑁和张绣,可还有其他将领?”

步骘想了想,沉声回道“禀大都督,水军是蔡瑁所领,陆地之上的步卒和骑兵,由张绣统帅,暂时没有看见其他将领。”

“可有发现周不疑的踪迹?”

步骘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请都督恕末将无能,一路撤回,并没有发现周不疑所在。”

周瑜的眉头紧得不行,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舆图,轻声道“加派斥候,一定要探清周不疑所在。”

“那邓县的防务?”步骘有些诧异的看向周瑜。

邓县地处汉水以北,淯水以西,均水以东,扼守三江汇流的要害,同时与襄阳隔汉水相望,对于荆北之地,乃是要害之中的要害。

只要邓县还在吴国手中,周瑜随时可以利用手下精锐的水军,逆流而上,突袭汉中。但是若邓县被周不疑给夺了,周瑜失去了战略跳板不说,还会被周不疑兵临城下,直面炎国项敖的兵锋。

周瑜没有立刻回答步骘的疑问,来回踱步片刻之后,阴厉着眼色说道“邓县不要了,本将这回给周不疑来个空城计!”

“空城计?”步骘一愣,不明白周瑜所想。

周瑜点点头,沉声道“立刻安排下去,将剩下的万余精锐水军移动至邓县以东的汉水一带,隐蔽起来。子山将军,亲率大军防守襄阳。”

“本将军率精锐佯作撤退,向南逃往中庐城(今襄樊市以南百余里。)。之后,星夜兼程,折返回襄阳西面的阿头山之上,等待周不疑大军攻打襄阳。”

“到时候以信箭为引,内外夹击。待周不疑惊疑慌逃之后,在让水军将汉水给封死,将周不疑斩杀在襄阳城外。”

步骘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周瑜。在步骘的影响之中,周瑜时常都是一副云淡风轻,自信满满的模样,可方才周瑜言辞之间,步骘听出了周瑜对周不疑的愤恨。

“大都督,主公返回吴国,乃是处理朝中之事。末将以为,稳妥起见,还是在邓县与周不疑僵持斡旋才是。”

步骘的劝解,让周瑜眉头微皱。

反正项敖麾下除了蔡瑁及其麾下的数千水军,暂时不可能训练出可堪一战的水军,此时借助汉水将周不疑大军抵挡在韩遂以北,似乎才是如今最为正确的决策。

可是只要想起自己生平被一个后生给如此戏弄,周瑜怒气都不打一处来。再加上老将韩当战死,周瑜觉得只有将周不疑大败,才好在向自己主公交差。

周瑜也并不是鲁莽之人,思讨片刻过后,点点头说道“子山将军担忧不无道理。不过邓县以北近乎平原,炎国的骑兵步卒都厉害得紧,若是在邓县驻防,对吾吴国兵马确实不利。”

“况且周不疑此人年少轻狂,只要多给周不疑些许甜头,此人肯定会被表象的胜利冲昏头脑。”

“待周不疑想要一举拿下襄阳之时,本将再给周不疑雷霆一击。如此一来,本将便能替主公尽快收复荆北,将炎国大军抵挡在武关、鲁山之外,腾出手来,攻伐曹操。”

似乎周瑜说得在理,步骘略微思讨片刻,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最后赞同的点点头,抱拳道“那末将立刻去安排。”

“等等!”

步骘微微一愣,疑惑的看向周瑜,抱拳道“大都督?”

“安排一些死士防守邓县,一定要让周不疑觉得吾吴国是拼尽全力防守邓县的。”

步骘恍然点头,面色一沉,然后抱拳领命而去。

数日过后,在吴国大军‘奋力’的抵抗之下,周不疑花费的不小的代价,才将邓县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军师将军,城内已经肃清,暂时找不出吴国余孽。”

周不疑点点头,看着舆图没有多说。南阳郡数年,一直都在各路诸侯的征伐之中,大多本地世家已经逃了出去,只留下些许零星不愿背井离乡的世家在不停变换的势力之下苟延残喘。

南阳郡内,自然没有了其他郡县一般,根深蒂固的当地黑恶势力。

攻下邓县,几乎已经将南阳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对于周不疑来说,已经算是完成了出兵之前,主公对自己的嘱托。

不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临阵决断,还是得要看周不疑自己。况且临行之前,周不疑在项敖的语气之中,可是听出了让自己完成任务的同时,扩大战果。

数月之间变化,让年少的周不疑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数次大战,让周不疑身上也多了一分杀气,俨然一副杀伐果决的帅将之姿。

即便是猛将张绣和老将蔡瑁,看着如今的周不疑,心头都有些发颤。

周不疑黑着脸,绕着舆图转了好几圈才开口说话“没有发现周瑜水军去向?”

如今南郡的水军,可全是在蔡瑁的统帅之下,被周不疑问起,蔡瑁略显忐忑的站出来,轻声道“禀军师,暂时没有消息。”

见周不疑没有太多表情,蔡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侥幸叹道看来自己不用被问责了。

“邓县之战,可有统计出敌军防守邓县具体兵马数量?”

张绣上前一步,抱拳道“禀军师,末将也非常强奇怪。以之前守城的强度来说,城内应该有大将或者诸多兵马才是。可当末将攻入邓县,清点战况之后才发现,此次守城的吴国将士,似乎只有不到两千之数,而且城内除了历任几届的县长,便再无主事之人。”

“哦?!”周不疑惊叹一声,低下头搓了搓还没有胡须的下巴,淡淡道“将县长带上来,本将有话要问。”

“诺!”

张绣领命大步而去。片刻过后,张绣带着一个已经将近七旬的老者,出现在周不疑面前。

周不疑微微皱了皱眉头,上前对着老者作揖道“敢问老丈贵姓?”

老者瞧见召见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年少的儒生,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放下心来,整了整衣襟,作揖回礼,有些无所谓的回道“下官乃是南阳军邓县县长,将军称呼下官张老便是。”

张老?下官?还真当自己是那么回事?周不疑嘴角微翘,带着些许狠厉和嘲讽之意。

“不知长老所谓的下官,是哪位王侯麾下的下官?”

周不疑轻描淡写的提问,似乎并没有将面前这个张老放在心上。

呵!还摆谱了?老夫的邓县经历了这多诸侯霸占,可有谁敢动老夫,你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无非是向借助老夫手段,掌控邓县,摸清吴国大军去向罢了,难道还能吃了老夫不成?张老收起了恭敬的神色,直起身来,同样淡然的说道“谁的麾下兵不重要,只要能够保住一方太平,让百姓免收疾苦便可。”

周不疑闻言,嘴角再次轻轻一翘,随意说道“既然如此,尔便不是吾炎国官吏。”

“此人暗通吴国,拖出去,斩了!”

周不疑轻轻甩了甩手,示意张绣接令,然后随意转身再次看向舆图。

张老先是一愣,不等发愣的张绣有何动作,斗大的汗水冒出了额头。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张老被周不疑的狠厉吓得不轻,赶紧匍匐在地说道“炎王仁德名满天下,如今邓县被炎军解脱出战乱苦海,老朽身为邓县县长,自然与县内百姓一般,都是炎国之人。”

张绣疑惑的看着周不疑的背影,蔡瑁低着头瞄了一眼周不疑,显得有些惊惧。

周不疑背对着三人,嘴角张扬的向上翘了起来。哼!吾主炎王,乃是天下之主,尔等不管是不是世家之人,想要作对,那便只有一个下场,死!周不疑狠厉的想着,收起面庞的阴狠,轻柔的笑着转身,扶起张老说到“既然是炎国子民,那便要收到炎国庇佑。”

“不知张老可否告知,城内是否还有吴国余孽?”

张老惊惧的看着面前如同笑面虎一样的少年,四肢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禀禀将军,老朽知道。”

“那就本将便先祝贺张老了,清除余孽,可是一件大功。”

“是是是!”长老抹去额头的冷汗,忐忑说道“多谢将军提携。”

“周瑜是主动退出邓县的吧?”

“是,啊!不是!”周不疑随意的疑问,让心神惧裂的张老,胡乱的回答了出来。不过看向张老的神色,周不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呵呵!”周不疑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张老的肩膀,柔声说道“老丈走好,本将会替老丈照顾家小。”

闻言,张老面色大变,恐惧的看着周不疑,向后瘫坐而去。

第二日,张老苟且吴国的消息传遍了邓县一带。更狠的是,周不疑竟然将老者的尸身挂上了城墙,让士卒一直在城门之下念出半真半假的罪行。

“军师”

看着面前似乎有些惧怕自己的张绣,周不疑淡淡一笑,轻声道“张将军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张绣有些惊慌的接过话说道“前朝以孝治天下,虽然汉庭已经不存,但是孝道被天下百姓认可。城门尸身虽然是吴国奸细,但毕竟已是死人,不必为此污了主公的名声。”

周不疑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绣,然后又看向蔡瑁问道“蔡将军以为如何?”

蔡瑁被周不疑闻得赶紧站起身来,抱拳朗声道“对炎国不利

者,杀无赦!”

周不疑神色不变,极有深意的看了看蔡瑁,然后转头对着张绣说道“张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

周不疑思讨片刻,淡淡说道“张将军安排人将此人的尸身送往襄阳吧。”

看似仁义的一举,在两军将领之中,何人看不出,这是周不疑对周瑜的宣战。

遣送会尸身的第二日,周不疑便以吴国不仁,撕毁盟约的缘由,攻打襄阳。至于一直没有打探到的周瑜水军的消息,周不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张老的反应,让周不疑已经猜测到,周瑜可是自己退出邓县的。主动退出邓县,要么是周瑜兵力不济,要么是挖坑等着自己往下跳。

周瑜可是天下名将,经历战事无数,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认输,况且还是输在自己这样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受伤?周不疑站在城墙之上,望向汉水对岸的襄阳,轻轻一笑。

“军师,房陵传来消息。”

“联络到了?”

“是的,军师!”张绣一脸佩服说道“主公真乃神人,十数年之前,居然便已经在汉中布了局。”

周不疑轻轻一笑,淡淡说道“主公不是你我二人能够揣度的。”张绣闻言,使劲的点头。

“军令可有传达过去?”

“禀军师,已经传达了。”

“时辰可有约定好?”

张绣没有答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周不疑自信笑道“那就发起总攻吧。”

“诺!”

张绣抱拳,匆匆而去。

一时间,襄阳城外,战火纷飞,周瑜和周不疑的大战蔓延开来。襄阳三面环水,想要攻下襄阳,自然少不了水战。

蔡瑁率领着南郡为数不多的水军,在汉水之上与周瑜水军鏖战起来。虽然蔡瑁水军不及吴国水军精锐,但是吴国水军此时似乎没有善水战的将领统帅,打得有些杂乱,给了蔡瑁一丝机会。

周不疑在襄阳城墙之上,迟迟没有见到周瑜的身影,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担忧,仍旧指挥着大军攻打襄阳。

一战就是十来日,汉水之中到处都是漂浮着的尸体,被汉水托着,缓缓向下游飘去。虽然已经将近冬季,周瑜也不敢让这些尸体就这样泡在水中,不得不组织不少人手,在下游将敌我双方的将士尸体给捞起来。

襄阳城下更是惨烈,周不疑的三万余精锐,硬生生的被步骘给灭了一半去。襄阳城内的万余守军更惨,此时已经剩下不到三千之数。

惨烈的战争,不仅惊动了整个荆北的百姓和世家,即便是远在豫州的曹操都心惊不已,让曹操恍然间以为项敖的主力已经摸到了荆北之地。

要不是黄河两岸已经开战,曹操必定会前往荆州,浑水摸鱼。

又是数日过后,吴国大军没能坚守住襄阳,被周不疑给攻破了下来。

只是当周不疑率领大军,占据襄阳不到半日的时间,从襄阳西面突然冒出三万精锐步卒,将襄阳团团围住。不仅如此,汉水下游也突然出现数千精锐水军,将蔡瑁打的措手不及,溃败逃回襄阳。

原本已经被周不疑掌控的好几个渡口,也被突然从汉水上游出现的水军给占领下来,让襄阳成为了一座孤城。

“军师,这可如何是好?”

蔡瑁最为害怕,在周不疑面前一直不停的晃动着焦急说道“襄阳是打了下来,但是几乎用掉了南阳郡内能够调动的所有大军。损失过半不说,如今还被全部围在了襄阳城内,吾等吾等”

周不疑摆了摆手,示意蔡瑁镇定,淡淡笑道“德珪将军不必着急,本将自然应对之策。”

老夫应对你老母!蔡瑁心中怒吼着,有质疑,有害怕。

自己杀了吴国先主孙坚不说,现在又杀了老将韩当,要是被吴国将士生擒,只怕孙策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上城墙。”周不疑没有理会焦躁的蔡瑁,转身对张绣说道。

张绣抱拳,一脸镇定的跟随周不疑离开了府衙。

看着都如此镇定的二人,蔡瑁无奈的跟随上去。

“公瑾将军,好一个空城计,好一个请君入瓮啊!”周不疑来到西面城墙之上,对着城外大军朗声喊道。

周不疑喊罢,城下的大军之中走出来一个俊俏威猛的中年,对着城墙上的周不疑作揖喊道“不想荆州还有如此奇人,年纪轻轻,便将本将打得溃逃不已。”

“哈哈公瑾将军见笑了。”周不疑哈哈大笑,似乎在接受周瑜的夸赞。

周瑜眉头一皱,朝着城墙之上大喊道“周将军乃是荆州人士,如今吾主吴王乃是荆州之主。炎王不容世家,与三大王侯同时开展,周将军乃是聪明人,何不弃暗投明,找个好的前程?”

周不疑有些好笑的看向城下的周瑜,大声反问道“公瑾将军当真以为本将只是只看的来眼前利益的少年郎?”

嗯?什么意思?周瑜心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咻砰!周瑜还没来得及多想,炎国独有的信号弹冲天而起。



第二十八章 锦帆军

信号过后,在周瑜肉眼可及之处,汉水西面,出现一条长长的黑龙,缓缓朝襄阳的方向赶了过来。

“援军?还是水军?”周瑜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呼出来,转身朝自己身旁的亲卫下令道“速速派遣斥候,摸清敌军是何情况。”

“诺!”

亲卫不敢怠慢,赶紧领命而去。

“三军听令,攻城!”周瑜不敢再耽搁,一声大喝,下令攻城。

一时间,围堵襄阳的三面大军,同时向襄阳发起了猛攻。江面之上虽然目眼能及,但是以周瑜看来,所谓的援军,想要赶到襄阳附近,没有半日是不可能的。

周瑜便向在半日之内,不惜一切大家,破开襄阳的城墙,将周不疑擒拿。

之前周瑜还请看周不疑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之前输得如此之惨,这次又被周不疑算计,周瑜可不会在自大的认为周不疑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能够得到项敖的信任,率领南郡攻打荆州,又多次将自己打得哑口无言,周瑜收起了轻视,将周不疑当作同等级的对手来对待。

战争爆发之后,原本就已经残破的襄阳,再次弥漫起硝烟。

在襄阳唱空城计,周瑜可是下了老本的。要是因为自己策略问题,将襄阳真的丢了,别说主公孙策将如何对待自己,恐怕吴国内的江东世家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毕竟自己并非江东本地世家。

如此想来,周瑜攻打襄阳何其之猛,让周不疑也没有想到。

“军师,周瑜恐怕是疯了吧。”张绣站在城墙之上,陪同周不疑指挥城战的同时,有些诧异的说道“如此不计损失的攻打襄阳,就算是拿下襄阳,他周瑜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蔡瑁在旁轻轻一笑,接过话来说道“周瑜乃是吴国第一军师,自从跟随孙策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哪成想,面对年幼的军师,被打得借机败退?”蔡瑁不屑的说道“要是如此返回吴国,周瑜在天下人丢脸不说,恐怕在吴国的地位也保不住了吧。”

周不疑,抬起头,撇了一眼蔡瑁,轻声说道“德珪将军的意思是,本将打退周瑜,是以为周瑜小视本将年纪,才犯下如此大错?”

蔡瑁闻言,心中一惊,赶紧抱拳道“末将并非此意。军师神机妙算,周瑜自然不是军师的对手,跟年龄无关。”

周不疑轻轻一笑,收起下人的面庞,轻轻一笑道“本将就是算准了周瑜会小看本将,才设下如此多计谋,让周瑜入套,德珪将军说得没错。”

周不疑说的是事实,却让蔡瑁心中越发惊惧。

周不疑受主公重用,刚刚投效,便独领一军不说,还施计将襄阳拿下。不仅如此,主公更是将麾下最为精锐的水军交给了周不疑,可见周不疑在主公心中的分量。

如此大能之人,蔡瑁可不敢得罪,赶紧连连称是,表达自己的敬意。

说来炎国的水军,蔡瑁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主公炎王的高瞻远瞩。

锦帆贼蔡瑁可是听过,在整个荆北地界和巴蜀之地,没有人不惧怕锦帆贼的,即便是吴国的水军,砰上锦帆贼也要礼让三分。

锦帆贼的首领,是巴郡临江(今重庆忠县)人,名甘宁,字兴霸。

传闻甘宁少年时好游侠,纠集人马,持弓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组成渠师抢夺船只财物。锦帆贼中,大多身佩铃铛,衣着华丽,才有人送称锦帆贼。

锦帆贼个个都头插鸟羽,身佩铃铛,不仅散射,在水战之上,堪称天下第一。

甘宁性情意躁,易于激动,发怒时动辄要打人甚至杀人。因此,不论是巴郡本地人,还是荆北世家,都非常惧怕甘宁率领的锦帆贼。但甘宁又非常勇敢坚毅,豪爽开朗,足智多谋,器重人才,轻财好施,关心部属,士兵乐于从命。

锦帆贼是在董卓乱政之时出现的,刚刚出现在巴郡、南郡一带之时,便已勇猛、精锐扬名长江一带。

刘表、孙策、刘备,都曾遣人联络过甘宁,表示愿以高官厚禄招募甘宁和甘宁麾下的锦帆贼。可不知为什么,不论是谁前往,甘宁都会拒人千里。

如今蔡瑁才明白,原来所谓的锦帆贼,居然是自己主公炎王在长江一带培养的水军。

蔡瑁佩服自己主公高瞻远瞩的同时,更佩服自己主公的隐忍。荆州数次动乱,以锦帆贼的精锐,随时可以将荆州拿下,成为炎国的领地。可是自己主公炎王,硬生生忍到现在,才让锦帆贼出现在天下人的面前。

“哎吾等比之主公,不及主公万一啊。”蔡瑁想着,不禁感叹出声。张绣同样面色佩服的点头。

周不疑看了看二人,轻轻一笑道“主公乃是受上天眷顾,一统天下乃是必然。吾等不必如此叹息,辅佐主公造福百姓便好。”

“末将尊令!”张绣、蔡瑁相视一眼,神色笃定抱拳。

西面城墙之上,一个九尺魁梧大汉,不停的坐突右进,强行破了数丈城墙的防守,似乎随时都能占领城墙,对襄阳城的防守造成最大

的威胁。

“那人便是步骘?”周不疑看向魁梧大汉,疑惑问道。

张绣抱拳,正色回道“禀军师,确是步骘。”

“果然一猛将!投效吴国,倒是可惜了。”周不疑轻轻摇头,带着些许遗憾,对着张绣下令道“率精锐上城墙吧,或许只有张将军能够抵挡此人了。”

“诺!”张绣抱拳,大步流星赶去,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

张绣可是知晓,且不谈自己主公,主公麾下可是有好几个大将,武艺都胜过自己。

蔡瑁看了看周不疑,又看了看步骘,有些诡异的笑道“军师,末将有一记,不仅可气一气周瑜,运气好,或许还能替主公将步骘给收了。”

“哦?!”周不疑一脸好奇问道“德珪将军说来听听?”

随后,蔡瑁在周不疑耳边耳语。片刻过后,周不疑哈哈大笑,不吝赞赏道“哈哈哈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在下佩服,佩服!”

周不疑一个在下,让蔡瑁受宠若惊,赶紧抱拳谦虚道“军师客气,吾等都是替主公造福百姓罢了。若是能够替主公招揽更多人才,天下百姓岂不是能早一日享受安宁?”

蔡瑁的回答,让周不疑略显惊诧。看来觉悟还是挺高嘛,才数月的时间就转变过来了。主公说得没错,任何人都有天资,只是看时机与能力方向罢了。周不疑想着,脑海之中想起了项敖诸多不同的见解。

接下来两个时辰的大战,几乎没有周瑜水军什么事。周不疑一声令下,放弃了北面、东面对水军的防备,将兵力全部撤回了内城之内,依托内城城墙,与周瑜大军打起了巷战来。

周不疑麾下可是有项敖调遣给周不疑的数千精锐南军,不管是步战,还是巷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周瑜麾下大多确实水军,被周不疑主动放入城内之后,打得越来越束手束脚。

而且在蔡瑁的计策之下,张绣顺利将步骘给生擒了。失去了大将之后,攻打内城的速度越来越慢。

“大都督,汉水之上的锦帆贼,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上岸了。还有还有便是前线传来急报,步骘将军被俘了。”

亲卫语气有些焦急,甚至是恐慌。

“什么!”周瑜猛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大瞪双眼。

周瑜来回踱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讨良久说道却“一群水军而已,上了岸能干嘛?”

“速速调遣攻城器械,对西门发起猛攻。”周瑜想了想,再次下令道“下令让东面和背面的是水军逆水而上,与锦帆贼一决高下。”

亲卫先是一愣,随后恍然道“诺!那步骘将军”

“既然敌军花了这么大力气活捉,自然不会简单杀了步骘将军。”周瑜眉头紧皱,一边取下自己的盔甲套在身上一边说道“本将亲率大军攻城,无比在一个时辰之内,将内城攻破。”

“诺!”

甘宁锦帆贼的迫近,让襄阳城内的战斗越发激烈起来。

周瑜亲率大军,对襄阳城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冲车,井栏等所有能用的攻城器械都被周瑜给搬了出来,前赴后继不停地向襄阳城冲了尽去。

周不疑也没有留守,滚石、雷木等等所有守城器械,不要钱一样的从内城往外城扔。

敌我大军的疯狂,却苦了襄阳城内,没有撤出去的百姓。有被烫死的,有被马蹄践踏死的,也有被两军误伤的。

整个襄阳城内到处都是兵器碰撞和百姓惨叫的声音,各个别家小院里,都是百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有咒骂周瑜为了空城计不顾百姓的,有咒骂周不疑残忍无道的。反正整个城内,几乎没有一个百姓说两个主帅的一丁点的好。

可不论百姓如何咒骂,也阻挡不了吴国进军襄阳的脚步,也劝不了周不疑放弃襄阳。

“大都督,不好了。城外将士被策反了!”

亲卫的惊呼,让浴血奋战的周瑜大惊,暴怒吼道“怎么可能!城外大军可是本将亲信率领的。”

“大都督,是真的啊!”亲卫焦急的吼道“城外有不下五千的本国着装将士,对自己的袍泽兵戈相向,甚至毫不留情。”

“吴国将士着装?毫不留情?”周瑜先是一愣,随后惊呼“糟糕,又中计了。”

“鸣号,撤军!快!快!”周瑜疯狂的吼着,不等麾下士卒作出反应,反身冲进自己军队的阵营之中,抢过士卒手中的号角,狠狠的吹了起来。

撤退的号角声,让进攻襄阳的吴国大军一愣,随后便开始如同洪水一样,急速朝城外退去。

“周瑜,纳命来!”外城城门之前,一声爆喝,将周瑜吓了一跳。

周瑜寻声看去,面色大变,同时愤怒不已的吼道“步骘,你在干什么?”

远远看去,此人与步骘有几分相仿。周瑜本就奇怪,城外大军为什么会突然反叛,瞧见此人之后,周瑜毫不犹豫的相信是步骘反叛了。

“哼!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占据已定,天下迟早会成

为炎王的天下,本将为何还要随同孙策,死在炎王铁蹄之下。”

“本将念及旧情,若是周将军愿意投降,本将绕了一众士卒的命来。”

‘步骘’的大喝,让周瑜面色难看。不投降,自己肯定会被士卒记恨;可若是投降,吾周瑜日后如何在天下立足?怎么对得起待自己入兄弟的主公孙策?

好狠的步骘,好毒的周不疑。周瑜愤怒的想着,狠狠咬了咬牙吼道“吴国将士,哪有投降之人。尔步骘今日不仁,让吾吴国士卒深陷绝境,日后定然会被天下人耻笑、唾弃!”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步骘狠厉大笑,沉声道“杀!”

“杀!”

步骘吼罢,不仅所谓的叛军围杀过来,城内突然也冲出来数千炎国将士,惊天的吼声,让吴国士卒心惧胆裂,不等周瑜下令,一众将士纷纷朝城外南方疯狂逃窜。

“溃势已成,无力回天,大都督快逃吧!”亲卫使劲的拉着周瑜,向南方奔去。

周瑜一把甩开亲卫的双手,转身狠狠看了看襄阳城,然后狠厉着脸转过头,策马率领大军难逃。

一跑便是百来里,周瑜的六七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两万之数。原本攻城伤亡不到一万之数,大多将士,都是在逃跑的路途之中跑散了。

让周瑜没有想到的是,距离襄阳白来里,居然没有追兵跟来。

“为何没有追兵?”

周瑜暴怒的看向自己的亲卫,亲卫一脸无辜,抱拳说道“禀都督,大军都自顾自的慌乱逃窜,没有人注意追兵之事。”

“速速派遣斥候,探查敌情!”周瑜狠狠的看了看亲卫,下令止住大军的后退,原地扎营。

片刻过后,斥候返了回来。

“禀都督,炎国大军只追了十来里,便返回了襄阳城。”

“什么!”周瑜惊呼,然后颓然向后倒去“好一个周不疑,好一个周不疑,竟然两次算计本都督,哈哈哈噗!”

大笑的周瑜,突然狂喷了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此时襄阳城内,已经恢复了平静。一众士卒井然有序的打扫着战场,百姓在周不疑的安抚之下,也渐渐平息下来。

未免动乱,周不疑还将锦帆贼带来的粮草辎重,分发给了百姓。被误伤丢命的百姓,也得到了不少的赔偿。虽然不能让百姓亲人活过来,但也给百姓不少活下去的希望。

襄阳城府衙内。

“不想德珪将军麾下还有会易容术之人,本将险些都没有分辨出兴霸将军与步骘的区别。”

听着周不疑的赞赏,蔡瑁谦虚一笑道“都是些江湖的微末之计,末将也是一时兴起。倒是委屈了兴霸将军,少了一次扬名天下的机会。”

“哈哈”甘宁爽朗大笑道“无妨无妨,在主公的帮助之下,宁已经纵横长江上游十数年,何人不惧?如此威名,对宁来说,已经足够了。”

周不疑同样轻轻一笑道“兴霸将军不必自谦,本将必定会将各位的功绩,一一上报给主公。”

“谢过军师!”

甘宁、蔡瑁和张绣同时抱拳,表示谢意。

众人相互吹捧,家常过后,周不疑又将话题拉回到了荆州战场之上。

“步骘还不知道自己背叛吴国的消息,不知道他知道之后,是否愿意投效主公。”

蔡瑁轻笑道“些许计策,吾等倒是能够想象办法,只是这说教一事,吾等恐怕”

蔡瑁说着,看了看周不疑,又看了看张绣和甘宁,见三人都无奈摇头,蔡瑁也是一阵苦笑。

“看来只有将步骘送回邺城,让主公想办法吧。”周不疑说得无奈,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兴奋。或许在周不疑看来,能够难到自己主公事情并不多,或许这就是一件不是?

蔡瑁三人闻言,赞同的点点头。

“军师,此战过后,孙策大军军心必然不稳,如今又有兴霸将军锦帆军的加入,拿下荆州,乃是翻手之间。”

张绣一脸的笃定,感觉荆州之战已成定局。

周不疑不知可否的点点头,转头看向甘宁说道“不知兴霸将军可有信心,独斗孙策水军?”

甘宁闻言,站起身来,一脸正色说道“十数年之前,主公便遣人找到宁。受主公恩惠,宁保护了不少百姓,让宁成为一方英雄。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公花了这么大力气培养水军,宁自然要做些功绩出来,让主公瞧瞧,主公没有看错人。”

“好!”周不疑一声大喝,拍手站起身来,同样自信说道“主公麾下没有弱将!吾等便让天下人瞧瞧,主公如何高瞻远瞩。”

“诺!”

三人激愤抱拳,战意满满。

“主公传令,待荆州事了之后,三位将军便可前往邺城,觐见吾主炎王!”

“果真如此?”

不仅甘宁,即便蔡瑁和张绣也是兴奋得不行。

“确实如此!”

周不疑轻笑着,郑重点头回道。



第二十九章 阵斩张飞

“将军,前面还有两个山头,翻过之后,便是白水关。”

赵云看向前方,随意的点点头,淡淡说道“寻地扎营吧。”

“诺!”副将领命而去,寻找扎营之地。

白水关有益州祸福之门之称,因为白水关地理位置重要,秦朝以来历朝历代设关筑寨,派兵戌地,为了争夺白水关,这里战事频繁。

面对白水关,赵云眉头舒展不开。并不只是因为白水关易守难攻,而是在白水关之后还有马鸣阁,马鸣阁之后,又有蜀地要道葭萌关和剑阁关。

白水关本就易守难攻,再加上葭萌关和剑阁关,想要入蜀,几乎与登天无疑。

白水关不仅地势险要,白水关两侧都有狭长的水道,不论是精锐的步卒,还是善水的将士,面对白水关,都束手无策。

可是邺城传来的军令,和荆州传来的战报,让赵云不得不着急。

项敖的军令也是简单,要求赵云必须在一月之内攻破白水关,威逼益州腹地。项敖之所以下达如此军令,就是因为周不疑大破荆州,气得周瑜卧床不起。

益州祸福之门,除了刚刚赵云暂无对策的白水关,便是长江之上鱼复(今重庆奉节)关城。

赵云威逼白水,周不疑再派遣大军攻打鱼复,不管鱼复能不能下,都能够给刘备最大的压力。

“来人,拿舆图来。”

待营帐准备妥当之后,赵云寻来随军军师庞统,开始商量对策。

“蜀地险要,吾等甩西凉十万精锐,能够在与刘备大军正面相对的,恐怕不到两万。”赵云眉头深皱,面相徐庶和庞统说道“不知大将军和军师可有对策?”

徐庶看了看舆图,沉声道“分兵吧。”

“分兵?”

赵云些许疑惑看向徐庶,徐庶点点头,继续说道“蜀地险要,几乎不可能将战场铺开,扩大吾军优势。”

“既然如此,为何不分兵攻打广汉郡,一来可以迷惑刘备视线,二来也能将吾军的兵力优势扩大。”

庞统同样点点头,轻笑道“大将军所言不错。”

“那如何分兵?”

“白水关狭窄,只需留下三万大军攻打便可。剩余大军,可东移数十里,从关城而出,沿水道直接偷袭葭萌关。”

赵云看了看舆图,双目一凝,正色道“那就分兵。”

“白水关由大将军攻打,军师可敢随本将偷袭葭萌关?”

庞统轻轻一笑道“有何不敢?”

偷袭葭萌关,若是成功,自然能够更快突破刘备大军的防线,攻入广汉郡腹地。若是不成,赵云的大军将会腹背受敌,被夹在白水关和葭萌关中间。到时赵云进不得,也不能退,风险极大。

不过此时不管成与不成,赵云都要一试,毕竟邺城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三人商量作罢之后,便开始调派兵马。而此时的葭萌关之上,张飞和李严神色凝重。

“翼德将军,丞相下令了。”

“丞相怎么说?”

李严微蹙着眉头,有些担忧说道“让吾二人死守葭萌关。”

“那白水关?”

李严叹了叹气说道“丞相的意思,恐怕是打算放弃白水关。”

“那如何使得?白水关乃益州门户,没了白水关,炎国大军岂不是可以长驱直入?”张飞扯着嗓子大喝,暴怒不已。

李严如何不知白水关的重要,也没有明白诸葛亮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那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张飞低着头想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笃定说道“白水关不能丢!”

“正方将军,若是率领五千大军,能否死守白水关三日?”

李严想了想,然后凝重的看向张飞,说道“能!”

“那就行!”张飞点点头,继续说道“白水关交给李严将军,本将率军兵出葭萌关,偷袭关城。”

“什么?”李严惊呼道“翼德将军不可。关城易守难攻不说,白水关外还有炎国大军,随时可以回防,届时将军会被”

“进退两难么?”张飞眯着双眼,有些狠厉的说道“就是要让白水关的大军回撤。”

“只要白水关的炎国大军后撤,本将便有信心能够大破白水关外的炎国大军。”张飞一脸自信说道“炎国大军的主帅乃是赵云,本将有信心在大军之中,将之斩杀。”

李严面色阴晴不定,开口劝解道“将军可想好了,赵云此人无力不凡,即便是在项敖麾下,也是能够排道前三的猛将。”

“既然正方将军都认为本将不该出兵,那赵云和徐庶等人又如何作想?可曾想过本将会主动出击,偷袭关城?”

李严闻言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张飞。

在李严的印象之中,张飞就是一个猛将。临阵对决,除了冲锋陷阵,李严没有见过张飞用过任何可行的计策。

可今日被白水关的逼急了,张飞居然开始会揣度敌军主帅的心思了。

还别说,被张飞如此一说,李严思绪打开,越想越觉得可行。

“此计甚妙!”李严赞同的点点头,有些担忧说道“只是不知赵云近些年,武艺如何,是退是进。”

张飞嘿嘿一笑,自信说道“昔日吾等年少之时,赵云能够与本将一战,如今吾等都是知天命的年纪,想来也差不大哪去。”

“赵云最大的优势,便是体力。如今已过天命,想来赵云体力的优势比之年少之时弱了许多。然而本将力气还在,自然能够出其不意将赵云斩杀。”

张飞说着,面色越发狠厉起来“只要能够斩杀炎军的主帅,必然会将炎军将士的士气打落到谷底。到时候别说能够将炎军打退,甚至有机会扩大战果,突入汉中!”

李严虽然觉得张飞有些心大,但是张飞此时的想法,确实是打退炎军最好的计策。

很快,张飞率领着三万大军,从葭萌关出兵了。

“将军,向导说了,翻过前面的山头,再跨过水道,便能看见葭萌关了。”

赵云点点头,沉声道“传令三军,隐秘行踪,加快行军。”

不知为何,庞统心头一直都有些不安。

“子龙将军,加大斥候,统始终觉得前往有问题。”

赵云眉头一皱,不解的看向庞统。

庞统指向前方的山林,沉着脸说道“前段山林,吾军所过之处,都有惊鸟飞起,可是为何这一段山林几乎没有鸟兽的踪影?”

赵云环视一圈,突然脸色大变“不好,肯定有埋伏!”

“下令三军,备战!”

赵云的军令刚刚下达,从两侧的山林之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杀!”张飞一马当心,神色激愤不已。

原本只是想偷袭关城,不想行军路上发现了赵云大军的踪影。张飞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便下令埋伏起来,等待赵云入套。

或许是赵云有些心急,赵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异常,急行军三五里之后,庞统才发觉有些不妥。

山林之中,看不清敌军到底有多少,反正漫山遍野都是喊杀声回荡着。

赵云心头一沉,但也没有太过慌乱,赶紧有条不紊的下达军令,发起反击。

张飞的扯着嗓子大喝,最为引人注意,赵云自然瞧见了大军前方的张飞。

来不及顾忌从山林两侧飞出的箭矢和各种稀奇古怪的陷阱,赵云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徒步向张飞冲杀了过去。

山林之中不利于骑兵作战,赵云早早变将战马安排在大军之后,缓缓跟上。伏击战中,战马倒是没有伤亡多少,但是炎国的将士伤亡,让赵云心急不已。

“张飞,纳命来!”赵云一声爆喝,冲到了张飞面前。

张飞自然不憷,一声冷哼,爆吼道“白脸赵云,受死!”

赵云可不是那么容易发怒的将领,况且张飞说白脸,也是事实,赵云更是没有丝毫不满。

铮一阵让人牙齿酸疼的兵器碰撞声响起,张飞与赵云交战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长兵器,竟然同时选择了相隔不到两尺的近战。二人的兵器夹着对方的兵器,同样狠狠的盯着对方。尤其是张飞,一副想要将赵云吃掉的模样。

赵云看上去倒是平淡不少,但是眉宇之见的怒气,让人不寒而栗。

“喝!”张飞一声爆喝,将赵云推得蹬蹬向后退去。

果然如此,赵云力气还是不及本将!张飞双眼一亮,似乎更有信心斩杀自己眼前的赵云。赵云眉头一蹙,神色有些凝重。

此时的张飞,已经两柄花白。下巴上的胡须也已经有了白花,脸上的些许褶皱,让赵云看出张飞已经没有了往日杀神的气势。

但是突然的巨力,让赵云有些诧异。

“翼德将军还是如此威猛!”赵云狠狠一甩长枪,沉着脸看向张飞。

张飞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难得子龙将军还记得本将昔日威风!”

“呵呵,不想吾二人心有灵犀,同时想到了偷袭。”赵云轻轻一笑,语气之中有些诧异,有些惋惜。

闻言,张飞眉头一皱,被埋伏的好像是对方,不是自己吧。为何赵云会有惋惜的语气?

虽然不解,但大战已经开始,张飞来不及多想。

“哼!”张飞冷哼,带着些许狠厉说道“一直没有机会与子龙将军生死相斗,一份高下。今日,本将就得罪了。”

赵云将长枪一体,平举而起,沉声道“荣幸之至!”

“杀!”张飞不再啰嗦,双腿狠狠一蹬,咻的一声冲向赵云。赵云双目一凝,嘴角一翘。手中长枪向前一刺,碰触道张飞的丈八蛇矛,然后旋转两圈,将张飞的丈八蛇矛缠住。

缠住张飞长矛之后,赵云双手一抖,手中银色长枪枪柄发出嗡嗡的响声。响声过后,肉眼可见赵云手中的长枪发出晃眼的颤动,从枪柄一直传到枪头。

砰!一声巨响,张飞猝不及防,手中的长矛,被震得向右侧甩了出去。

“杀!”张飞空挡一出,赵云一声大喝,一个简单的突刺,朝着张飞的面门刺杀过去。

张飞面色一变,双脚频

蹬,急速向后退去。赵云得理不饶人,右手又是一震,然后双脚一踏,朝张飞狠狠追杀过去。

后退的张飞见无法躲开赵云的刺杀,右手狠狠一托,手中的长矛划出长长弧线,朝赵云的腰间横劈过去。

赵云神色有些不舍的将刺向张飞的长枪拉了回来,一个侧身,顺势一记上撩,砰的一声,将张飞的长矛格挡开来。

巨大的震动,让二人再次弹开。

赵云体力还是如此之好?不行,不能与赵云缠斗下去。看着赵云丝毫没有气喘的神态,张飞神色有些担忧。

“杀!”刚刚落地,张飞双腿弯曲,然后又狠狠的弹了起来,一声爆喝,朝着赵云就是一记挑斩。

同样落地的赵云,一个侧步打算躲开张飞的挑斩。张飞长矛隔着赵云身躯不到两寸的距离狠狠斩下,长矛之上,传出的凛冽杀气,刮过赵云的战甲,竟然发出了咯吱作响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在张飞挑斩即将完毕之前,躲过挑战的赵云轻微转身,背对张飞,手中的长枪枪柄狠狠向张飞肋见跺去。

张飞一个侧身,轻易躲过赵云致命的一击,顺势横劈。赵云再转半个身子,面对张飞,长枪在腰间一转,荡开了张飞的长矛,然后突然停下,朝着张飞落地的地方狠狠刺了出去。

“杀!”赵云一声爆喝,刺出的长枪细微的左右荡动,荡动的速度非常之快,恍惚之间,张飞竟然觉得赵云手中的长枪似乎粗了一圈。

靠赵云长枪最近的张飞,隐隐能够听见荡动的长枪之上,发出嗡嗡的震颤,甚至夹杂着声音极小的雷霆之声,噼啪作响。

张飞有些心惊,赵云在如此近战之中,竟然凭借颤动武器,发出了震颤人心的雷霆之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

危及之间,张飞瞥见赵云淡然,没有丝毫杀气的面色,满脸的惊惧。

虽然赵云面色之上没有丝毫杀气,但是长枪之上传来的威势,让张飞有一种面对死神的感觉。若是自己处理不当,就赵云这一枪,便能取了自己的性命。

下意识中,张飞额头不禁冒出了细汗,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一样,寒毛也跟着直立起来。

张飞来不及多想,顺势一个倒地,用最狼狈的驴打滚的姿态,堪堪躲过了赵云的长枪。

赵云并没有打算如此放过张飞,落空的长枪微微调动角度,朝着打滚的张飞再次刺了过去。

翻滚之中的张飞,将长矛竖立。在赵云长枪将要刺中自己的一刹那,长矛刚好出现在张飞身侧,将赵云长枪格挡下来。

张飞不敢耽搁,借赵云停顿的一瞬间,单手狠狠拍地,一个翻身便朝半空之中旋转而去。

“杀!”张飞一声大喝,反守为攻。长矛突然从不停旋转的身体之中刺了出来,朝着长枪还斜此在地面的赵云刺杀过去。

赵云嘴角一翘,似乎有些不屑。将长枪一提,一个滑步,一个一字马躲开了张飞的突刺。一字马过后,赵云的另一只脚已经出现在了还没有落地的张飞的另一侧。

赵云腰间用力,一个翻身便出现在张飞暂时顾及不到的身侧,然后举起手中的长枪,狠狠斩向张飞的腰间。

这一斩要是落实,张飞恐怕眨眼之间便会被赵云分尸。凌厉的杀气,让张飞脸色都发白了起来。

而此时张飞还未落地,暂时又不能借力。无奈之下,张飞只有强扭腰腹,避开腰腹软肋,将穿有铠甲的背脊移到了赵云的长枪之下。

砰的一声巨响,张飞背脊的战甲,被赵云斩的支离破碎,炸裂成好几块,向四周分散飞了出去。

又是砰一声闷响,张飞狠狠落在了地面之上。

噗!落地的张飞,狠狠喷了一口鲜血,脸色煞白。

“张翼德!”赵云站立起身子,转身看向落地的张飞,淡然说道“你输了!”

张飞再次噗的一声喷了口鲜血,不是被赵云气的,而是体内翻滚的脏腑,不停在渗出鲜血。

“哼!输了又如何?咳咳”说话之间,张飞的亲卫已经聚集到了张飞周围,有些害怕的看向赵云。

赵云看了看张飞和张飞身侧的十数名亲卫,不屑笑道“翼德将军不会以为就这几个人能拦阻本将吧。”

“拦不住又如何?”张飞不屑笑道“只要能够拖住子龙,本将便能将子龙的大军给吃下。”

“哈哈哈”赵云哈哈一笑,抬起手中长枪一指张飞,大喝道“若是不降,本将今日就只有让翼德将军去阴间报道了。”

张飞先是一愣,然后同样哈哈大笑“哈哈咳咳咳!狂妄!”

赵云轻轻摇了摇头,沉着脸吼道“既然如此那就受死吧!”

赵云面色变得狠厉无比,然后长枪向后一收,再次大喝道“白龙斩!”

赵云喊罢,张飞清晰感觉到赵云的气势越来越盛,即便是昔日吕布身上,张飞也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气势。

“杀!”两个呼吸之后,赵云狠厉喊杀。张飞惊愕的看着赵云长枪之上不停飘动的玄气,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传说先天???”



第三十章 法正率军,魏延为将

张飞战死,白水关和葭萌关都被攻破了。

刘备阵营大震,有叫嚣曾兵剑阁,讨伐炎国项敖的。也有惧怕炎国兵马,提出投降的。一时间,整个鲁国,哦不,如今已经叫做蜀汉了。

益州蜀郡治所成都城内。

“王上,末将请战!”

在一众将士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魏延站了出来。

“关羽将军要镇守鱼复,断不能将关羽将军调走。李严将军一人,恐怕也不是赵云和庞统的对手。末将虽无大才,协助李严将军将剑阁守住自然不在话下。”

朝堂之中赞成投降的世家子弟实在是太多,让刘备面色发黑。魏延此时请战,无疑是让刘备有了反对益州世家底气。

“文长可有把握?”

“王上放心,只要末将不死,剑阁就不会丢。”

“那好,魏延听令!”

不等刘备将军令喊出,刘备的偏将军黄权站出来,对着刘备作揖,朗声喊道“王上,且慢!”

黄权,字公衡。巴西郡阆中县(今四川阆中)人。黄权年轻时为郡吏,后被益州牧刘璋召为主簿。刘备攻入益州,刘璋投降之后,黄权也跟着成为了刘备的将领。

黄权此人眼光极远。

昔日刘璋与刘备暗地交好只是,黄权曾劝谏刘璋,远离刘备,甚至要将刘备当作自己的大地对待。

可是刘璋并没有取信黄权,还是与刘备结盟。事实证明,黄权的猜想是正确的,刘备果然对益州有想法。

如今刘备势微,尤其是广汉北部岌岌可危,黄权同样也有自己的想法。

对于这个平日里非常低调的将领,刘备还是非常看重的,尤其是在刘备多次损兵折将之后,刘备对黄权的看法越发重视起来。

“公衡有何疑问?”

黄权清了清嗓,轻声道“荆州大战之后,荆北易主。如今主公麾下两个要害,都面临着炎军的兵锋。”

“而炎军麾下名震天下的乃是步卒和骑兵。”黄权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若是让炎国骑兵攻入益州腹地,将是毁灭性的灾难,剑阁关不得不防!”

刘备眉头一皱,神色不解,既然黄权也是站在主战一派,为何要阻拦自己。刘备疑惑的想着,偏头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老神在在的站在大殿之下,双眼半眯,似乎都要睡着了。

诸葛亮沉寂下来,刘备暂时也没有办法,又看向黄权,等待黄权继续说来。

“可是以如今局势看来,王上有几分把握能打败赵云和庞统率领的炎军?”

黄权的反问,让刘备眉头一皱,神色不仅担忧,更有些愤怒难道黄权也是主张投降?

“哼!黄权将军!”不等刘备作答,魏延在朝堂之上大喝出来“难道你也想劝主公投降?让主公忍受那战败的屈辱?”

黄权不为所动,对着刘备再次作揖道“王上,末将并没有要王上投降。”

“那是何意?”

“在炎国看来,王上此时恐怕已经被炎国当作被围困的猛兽,既是炎国的盘中餐,也是项敖的囊中物。如此一来,不论如何,炎王项敖必然对主公有些轻视。”

黄权还没有说完,原本半眯着双眼的诸葛亮突然睁开了眼睛。

“既然如此,为何不暂时向炎国俯首臣称?”黄权自信笑道“不管炎国会不会接受,想必炎王项敖都会暂歇兵戈,毕竟如今的四大侯王之中,主上可是势力最弱的一方。”

“炎王项敖可不是痴傻之辈,此时若是能够腾出手来,先将陈国曹操和吴国孙策灭了,对于炎国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黄权说罢,略微顿了顿,似乎在等待刘备考虑。

“黄将军的意思是,委屈求和,降低炎王戒心,给吾蜀汉喘息的机会?”不等黄权再开口,诸葛亮突然转过身,淡淡问道。

见诸葛亮转身,原本一脸淡定的黄权心头微微一跳,然后面不改色的回道“便是如此。王上得益州不过三五载,虽然已有些许根基,但是相比经营并州、幽州十数二十载的炎王项敖,底蕴仍显不足。”

“吾益州地产丰富,民风彪悍。只要给王上时间,与炎王项敖一斗,也不是不可能。”

黄权似乎说得在理,但是诸葛亮却始终觉得黄权的说辞有很些漏洞,不过暂时没有看出来。

诸葛亮向前跨了一步,摇着手中的羽扇,嘴角微翘,带着深意说道“如今的炎王,坐拥并州、幽州、冀州、西凉、司隶五州,青州大部也在炎王手中,席卷天下之势已经成型。”

“此时不论是陈王曹操还是吴王孙策,恐怕都被项敖压得喘不过气。陈王曹操、吴王孙策对于吾蜀汉来说,无异于相依的唇齿。若是唇亡,黄权将军认为牙齿还有苟且的余地?”

诸葛亮说得平淡,但是谁都能听出诸葛亮语气之中,满是对黄权的质问。

原本一脸淡然的黄权,被诸葛亮质问的脖颈发红,朝着刘备拱手作揖,双眼狠狠瞪着诸葛亮说道“照丞相大人所言,王上如何决策,都没有活路了?”

黄权话,让刘备眉头一跳,看向诸葛亮的眼神突然一个闪烁。

诸葛亮

眉头微皱,脸色微黑的看向黄权,轻摇着羽扇,仍旧淡淡说道“此乃益州,此乃蜀地,此乃蜀道。”

“想要登蜀道,难比登天。炎国大军即便能够攻入益州腹地,但是战损对如今三面开战的炎国来说,恐怕也不能承受吧?”

“如黄将军所言,炎王项敖乃是绝顶聪明之人,如何看不出蜀道之难?”诸葛亮嘴角微翘,带着诧异的语气反问道“若是求和,黄权将军认为炎王项敖会不会以剑阁关为条件,暂歇兵戈?”

诸葛亮的反问,让一旁听闻的众人恍然大悟。

魏延转过身,指着黄权吼道“匹夫黄权,你是炎国奸细?!”魏延的大喝,让刘备的眉头也紧蹙到了一起。

皇权先是一愣,然后仓皇的匍匐到地上,声音颤抖说道“王上,冤枉啊。末将都是为王上考虑,只是忽略了和谈的条件。”

刘备双眼几乎眯成了一跳直线,沉着头思讨着。刘备看了看诸葛亮,又看了看皇权,然后幽幽开口了。

“皇权将军的忠心,本王自然知晓。不过丞相考虑确实周全,若是此时求和,恐怕项敖提出的条件,与战败无异。”

刘备没有追究,让黄权长长输了一口。黄权双膝跪地,对着刘备作揖继续说道“末将考虑不周,自当认罚。不过末将以为,还是可以以求和为由,书信给炎王项敖。同时派遣大将,驻守剑阁关。”

“一是用和谈拖延时间,争取喘息的机会。二来,也让项敖看看,想要攻下吾属国,代价不是项敖此时能够承受的。”

“若是大将能够在剑阁关上大破炎军,甚至将炎军打退会白水关,岂不是有了何谈的资本?届时就算项敖想要提出欺人的条件,王上不是也有拒绝的理由?”

黄权看似冒死的谏言,似乎说道了诸葛亮的心坎之上。主位上的刘备也被黄权的计策搞得双眼大亮。

对呀,尔虞我诈,既然是和谈,那便要谈。要是谈得拢,能够给自己争取时间;若是谈不拢,那就狠狠的打,不惜一切代价,把项敖给打怕。

诸葛亮转过身,对着刘备使了使眼色,刘备恍然会意。

“黄权将军果然是吾蜀汉之栋梁,此计可行!”刘备不吝赞赏,然后对着大殿之上嗡嗡讨论的一众大臣朗声道“那便书信炎国,止戈和谈。”

刘备说罢,大殿之上突然一静。

大多世家原本是惧怕项敖入益州的,以项敖历来对世家的态度,项敖肯定会剥夺一众世家不少利益。但是顽固不化的结果,他们也见到过。既然打不过,那自然是要投降,没必要自讨苦吃。

原本以为刘备会拒绝一众世家的意见,与项敖死磕到底,却不想出现了转机,刘备居然打算求和。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刘备先退了一步,一众世家也闭嘴了。只要不跟项敖打出真火,这些事可以慢慢谈嘛。

看着大殿之上一众大臣的反应,刘备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刘备黑着脸继续问道“那驰援剑阁关的大将”

“末将请战!”

魏延又站了出来,对着刘备抱拳,满脸的自信。

刘备满意的看了看魏延,眼神又向大殿之下扫了过去,然后淡淡道“既然没人反对,那便由文长出战吧!”

“末将领命!”魏延兴奋不已。炎军虽然厉害,统帅炎军的赵云和庞统也是威震天下的将帅。但是魏延自负不输任何人,自然想要上前线与天下名将一较高下。

刘备正打算退朝,诸葛亮又站了出来。

“王上,武将有了,还需要一位随军将军才是。”

魏延闻言,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诸葛亮,似乎非常不满诸葛亮不信任自己。

刘备也是些许疑惑,剑阁关上不是还有李严么。

“臣推荐法正法尚书,随军同行。”

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今陕西省眉县小法仪镇)人。原为刘璋部下,刘备围成都时劝说刘璋投降,法正就是主降一派之人。不只是主张,还成功的劝说了刘璋投降。

在刘备政权之中,法正的地位可不低。官至尚书令,就能看出刘备对法正的重视。

法正出身名士家庭,为名士法真之孙。由于天下饥荒,法正与好友同郡的孟达一起入蜀依附刘璋,但刘璋不是个善于用人的人,很久之后法正才当上新都县令,之后又被任命为军议校尉。法正怀才不遇,又被州邑中的人诽谤,十分苦恼。

益州别驾张松与法正是好友,也觉得刘璋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二人时常在一起谈论天下英雄。恰逢刘备在诸葛亮的建议之下,出兵入蜀。虽然刘备不是法正的首选,但是刘备的生平也展现出刘备有一带枭雄之姿。

考虑良久之后,法正决定帮助刘备入蜀。

如此一来,法正顺理成章的称为了刘备重要的谋士之一,直到现在官至尚书令。

“孝直意下如何?”

刘备没有立马下令,还开口征求法正的意见。

法正神色如常,向前轻跨一步,对着刘备拱手作揖道“王上有令,臣自当从之。”

“那就辛苦孝直走一趟了。”刘备满意的的点头

说道。魏延低着头,没人瞧见魏延的不满和阴厉的眼神。

十数日过后,魏延率领着新招募的三万新兵和五千精锐,在法正的陪同之下,开拔剑阁关。

法正稳稳骑在马背之上,神色不定的看着队伍最前方的魏延,脑海之中一直回想着诸葛亮的叮嘱。

“此去剑阁,孝直可是背负着蜀汉的存亡。”

“丞相严重了。”法正赶紧躬身作揖道“正能为主公分忧,为丞相分忧,乃是正之福气。”

诸葛亮轻轻一笑,打趣道“孝直何时也学会了敷衍奉承?”

法正抬起头,尴尬一笑,然后端坐下来。

诸葛亮给法正斟满茶水,面色凝重道“葭萌关上的炎军统帅可不简单。”

“孔明说的可是凤雏庞统?”

诸葛亮点点头说道“亮虽得水镜先生赞誉,与凤雏齐名为卧龙,但在军事之上,亮不得不承认,庞元直有过人之处。尤其是临阵对决,亮自愧不如。”

“哦?!”法正有些诧异。

天下之人,能够让诸葛亮心服的,恐怕只有三五人,不想庞统也是其中之一。

随后,诸葛亮将自己在颍川之时与庞统的交集一一说了出来。谈论的结果,是法正面色凝重。

“想要打败庞统,必须用奇谋。而打退炎军,更要攻心。”

这是诸葛亮留给法正的最后一句。

法正善谋,相比阴谋,更善阳谋。而此次出征,诸葛亮居然叮嘱法正要用奇谋,要攻心。

诸葛亮认为法正能够与庞统一较高下,法正自然也是了得之辈。只是法正思讨良久,实在是没有搞懂诸葛亮所谓的奇谋是什么意思。

法正也追问过,可诸葛亮个的说法却是到时便知。至于说攻心,法正更是不懂了。

剑阁关上。

“末将见过尚书令!”李严对着法正恭敬抱拳,然后又朝着魏延拱了拱手,表示见礼。

法正拱手作揖,轻笑道“正方将军不必多礼,先谈谈敌情再叙旧吧。”

李严面色凝重,伸手引着法正和魏延来到舆图之前。

“尚书令请看!”李严指着舆图之上几个山峰和关隘之间,沉声道“张飞将军战死之后,大军士气大跌。赵云借机率军三万,大肆南下,大军已经攻入了巴郡阆中(今四川南充市阆中)以北百余里,威逼阆中城。”

“庞统率领两万大军,攻下白水关之后,直接南下接手赵云攻下的葭萌关,然后按兵不动,不知是何用意。”

法正皱着眉头,思讨片刻后问道“可有试探攻击?”

“有!”李严指向葭萌关外不远的葭萌城说道“庞统驻扎葭萌关之后,末将便下令葭萌城的三千守军,对葭萌关发起过一次佯攻。”

“庞统什么反应?”

“紧守不出,似乎打算死守葭萌关。”

“死守?”

法正疑惑说道“此时炎军士气高涨,应该在吾等援军还没有到来之时,猛攻剑阁关才是,为何要死守葭萌关?”

“即便剑阁攻打不下来,至少也要将葭萌城给占了才是。”

李严点点头,沉声道“这也是末将最疑惑的地方。”

“那赵云大军呢?已经开始攻打阆中了?”

“没有。”李严摇摇头,沉声道“今日早上斥候刚传来情报,赵云大军突入阆中县范围之后,便找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地安营扎寨。”

法正懵了。庞统和赵云是什么意思?

就算要固守防线,也要攻下附近的城池,以城池为依托才是。没有城池,他们的补给从哪来?

“难道炎国内部出了问题?或者东面与曹操的战场出了什么意外?”法正疑惑的自语着,双眼盯着舆图不停思讨。

“应该不会。”李严接过话说道“从白水关讨回来的几个残兵,声称看见了很多辎重从关城运了出来,似乎是送往葭萌关。”

“那就奇怪了。”

一旁的魏延听着着急不已,上前抱拳朗声道“将军、尚书,既然搞不清对方情况,那便出兵试探便是。末将既然来了,二位大人就别把末将放在这干着急了。”

法正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魏延将军所言极是,敌军不动,肯定是有阴谋,那我们就逼他一逼,总能看出来点点破绽。”

李严在旁,同样赞同点头。

“魏延听令。”

“末将在!”

“着令魏延,率两千中军精锐,一万新兵,攻打葭萌关。”

“诺!”

“李严听令!”

“末将在!”

“着令李严,率三千中军精锐,暗渡陈仓,摸去阆中城外看看赵云到底要干什么。”

“诺!”

李严和魏延郑重领命,抱拳便打算出去。

“等等!”法正突然叫住二人,沉声叮嘱道“庞统善奇谋,切莫中了庞统圈套;赵云能够斩杀张飞将军,武力恐怕已入化境,魏延将军切莫与赵云斗将。”

法正说罢,李严和魏延面色越发郑重。只是魏延在转身的时候,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不屑。



第三十一章 法正斗凤雏

法正率军刚赶到剑阁关,便派遣出了两路大军,攻打分兵的庞统和赵云。

蜀汉之中确实多猛士,山林之中,数千蜀汉精锐如履平地,各自飞快的朝葭萌关和阆中城外的赵云大军冲去。

不到半日的时间,两处的大军就交上了活。

有了山林的遮挡,不管是葭萌关之上的战斗,还是阆中城外的战场,都没有往日见到的战场那么惨烈。

即便是有断臂残肢,也都落到灌木丛中,暂时见不到踪影。

此时葭萌关的城墙之上,庞统在护卫的保护之下,神色淡然的看着城墙之上两军将士的拼杀。

庞统也是世家弟子,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自然是样样精通。但是跟炎国精锐的兵马相比,庞统那点三脚猫功夫就不够看了。

有护卫保护,庞统只管统领全局就好。

看着翻上城墙,杀得风生水起的魏延,庞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军中没有了赵云这样的猛将,遇见敌军善战的将领,只有靠人命去填了。

幸好炎国士卒个个英勇,武艺也不差,伤亡还在庞统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原本庞统以为,白水关、葭萌关被破之后,前来抵挡自己的应该是昔日的好友诸葛亮,不想却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蜀地名士。

诸葛孔明既然安心将剑阁关交给此人,想来此人的计谋也应该不凡才是。疑惑是,诸葛孔明找了一个针对吾之人?庞统眯着眼,看向城外不远的法字帅旗,心中不断思讨起来。

虽然法正下令是佯攻,但是魏延瞧见大举之中不仅没有赵云,连能够与自己一战的将领都没有,魏延便起了心思,向葭萌关发起了实打实的猛攻。

虽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法正可是尚书,魏延再如何自大,也不敢不通报法正。

还好,半日之后,法正传来的军令,也是发起猛攻。

一打就是两日之后,魏延攻得猛,庞统也防的严实。在魏延发疯一般的强攻之下,葭萌关愣是没有漏出一点能够让魏延有机可乘的破绽。

看魏延攻城一日之后,庞统也看厌烦了,将守城事务交给副将,自己便回到了中军帐中,打开了伺候遣送回来的情报。

看完情报之后,庞统笑了。

诸葛孔明啊,诸葛孔明。你当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明知吾善奇谋,却遣了一个喜欢堂堂正正攻防的谋士过来,岂不是打算和我对着干?

卧龙还是昔日的卧龙,可凤雏已经不是当日的凤雏了。既然孔明兄打算隔着千里之遥与吾斗上一斗,那吾也不好甩了孔明兄的兴致不是?庞统翘着嘴角,诡异的笑了起来。

城墙攻城战的第三日一早,不等魏延开始对葭萌关发起攻打,在魏延错愕的目光之中,葭萌关关门大开,上万炎军蜂拥而出,朝魏延的大营攻打了过去。

反击发生得太快,没有时间让魏延思考,炎国大军便已经出现在了魏延大营的外围。

没有夜袭,也没有偷袭。庞统就这样派遣大军,直愣愣的与魏延的大军撞了上去。

难道葭萌关之内还有更多的守军?庞统就不怕失败之后,丢了葭萌关?还是庞统认为,自己的大军打不过庞统的万余兵马?

带着以上种种疑惑,魏延被迫率领大军,在葭萌关前提前开启了决战。

虽然庞统麾下没有能够与魏延一战的将领,但是猛虎架不住狼多。

庞统麾下的中层将领却比魏延麾下的将领要多很多。战争一开始,十数个善战的偏将,不管不顾,率领着数百精锐,朝魏延围杀过去。

幸好魏延的亲卫隔得不远,支援及时,不然魏延很有可能被意外包围,战死在战场之上。

剑阁关与葭萌关相隔不到百里,庞统的反击还没有过两个时辰,就被剑阁关上的法正知晓了。

“凤雏也就如此?”法正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情报,眉头紧皱自语道“出征之前,丞相叮嘱过,庞统善奇谋,自己最好也要用奇谋对之。可如今庞统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开始决战,如何应对?”

法正发懵的向了许久,突然灵光一闪。

“不对!凤雏庞统既然善奇谋,那肯定不会只是简单的出兵反击。反击之后,肯定会有计谋。”

“而葭萌关周围,并没有其他兵马,那庞统的阴谋肯定是在葭萌关之上!”法正想着,恍然大悟,然后自信轻笑“既然庞士元想要引诱我入关,那本将便入关,来个将计就计!”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战机出现,很有可能转瞬即逝。法正不敢耽搁时间,即刻率领一万新兵和剑阁关上原本剩下的三千精锐,出兵剑阁,向葭萌关杀了过去。至于剑阁关上,留下的数千新兵,法正自认应该能够应对突发战事。

毕竟自己大军离得不远,而且剑阁之外,唯一的敌军也在葭萌关上。

万余大军急行军,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在未时将将完之前,赶到了葭萌关外。

赶到葭萌关之后,法正没有让大军丝毫停歇,直接向葭萌关发起进攻。

葭萌关冲出关门的守军被魏

延的大军拖住,法正大军出之后,没有丝毫阻拦,便冲到了葭萌关的城墙之下。

看着城门禁闭的葭萌关,法正咧嘴一笑,大声下令,朝葭萌关发起了猛攻。

“军师,不好了!”帐外突然传来焦急的呼声,将还在研究蜀地地形的庞统下了一跳。

“何事如此慌张?”

护卫不顾礼节,掀开帐帘就冲进帐内,朝着庞统单膝跪地,惊慌说道“按照军师吩咐,大军原本是在申时召回。可是还没到申时,突然从后方冲出万余蜀汉的大军。”

“万余蜀汉大军?”庞统一阵错愕,然后眉头一跳,焦急问道“关内的陷阱可有布置好?”

“禀军师,布置了大半,可是”

“可是什么!”看见护卫吞吞吐吐,庞统气得大吼了起来。

护卫被吓得一颤,双膝跪地,颤声道“可是万余敌军,关内的陷阱恐怕不够看啊!”

庞统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错愕不已。

庞统原本打算佯作正面决战,一万精锐与敌军大战。魏延被迫迎战,再加上炎军精锐的甲胄,必然能够重创魏延。虽然魏延的兵马比自己多,但是大战过后,庞统相信魏延的兵马肯定剩下不到五千。

届时再佯作大败,退回关内。魏延肯定会追击而来,想要借机破关。庞统再遣人在关内布下陷阱,必然能够让魏延两万余大军全军覆没。

可是只有针对五千左右大军的陷阱,如今突然冒出万余。而城内原本两万大军,死伤数千,派遣突袭敌军一万,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之数,如何与敌军相斗?

庞统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着急的庞统不停来回踱步,脑海中闪现出数不清的计策,但是面对此时的困境,似乎不济于是。

怎么办!怎么办!庞统冷汗直流。

“军军师,是是否退兵?”

都快半炷香的时间了,庞统都没有能够做出决定,护卫不得不打断庞统。

庞统被护卫的呼声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心神。

庞统狠狠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之前的斥候,可有探明李严的残部和法正的援军数量?”

护卫此时也焦急地不行,低下头,努力的回忆着。

“慌什么,镇定下来!”

庞统又是一声大喝,把护卫吓了一跳。或许是庞统的镇定影响了护卫,大喝过后,护卫也慢慢镇定下来。

“禀军师。”护卫努力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李严的残军倒是能够确定,约莫八千之数。虽然不多,不过个个都是勇猛之士。至于法正的援军两万?哦不,三万”

“到底多少?”

又是一声大喝,吼得护卫冷汗都流了下来。

“哦,小人想起来了!”护卫突然大喜道“应该是三万新兵,五千刘备的中央精锐。”

“可有头戴白毦的士卒?”

护卫皱着眉头想了想,确定道“没有!”

“三万新兵,五千精锐,还有李严的八千残军!”

庞统自顾自的嘟囔着,似乎在算着什么。

葭萌关外就有将近两万新兵,五千精锐。赵云将军此时有万余大军威逼阆中,以法正稳妥的性格,肯定会派遣派遣数千人前往查探。庞统想着,双眼越来越亮!

“这么算来,剑阁关上,只有数千新兵守卫?!”庞统兴奋自语,然后转身对护卫下令道“即可鸣号,通知关外的将士,向西突围!”

“向西?!”护卫一愣,西面不是剑阁关么,突围过去还不是会被蜀汉给灭了。

“还有,把关内所有的桐油都拿出来,铺满整个关内。”庞统快速的下令,狠厉无比的说道“烧关!”

“啊!”护卫搞不懂庞统要干什么,惊愕的同时又是疑惑。

“啊什么啊!即可下令!”庞统狠声大喝,传令全军“违令者斩!”

“诺!”护卫被庞统吼得一个激灵,然后站起身来,窜出了军帐之中。

“来人!”

“军师有何吩咐?”帐外又走进来一个护卫。

“大军之中可有平日军中常用的芦苇管?”

“有!”

“多少?”

“各军常备,五千之数。”

庞统闻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传令城内守军,铺好桐油之后,点燃!然后全部赶往关内水边。”

葭萌关与剑阁关之间,有汉水及其支流相连,虽然不能支撑战船水战,但是也不浅。

葭萌关之上,炎军退去的速度比法正料想的速度都还要快。法正虽然不憷庞统的阴谋,但是炎军越是如此,法正越是小心翼翼的攻入葭萌关内。

法正太过关注葭萌关上了,号角声过后,法正完全没有发现,身后两支大军的战圈,越来越远离葭萌关。而且两支军队不经意间已经开始调换位置,炎军将士大多已经身处西面。

战争仍旧在继续着,当法正突

然发现关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时,法正的大军已经有两三千冲进了葭萌关之中。

法正心中越来越觉得不安,赶紧下令,让全军再将速度,似乎要掘地三尺,发现葭萌关有什么不妥。

法正担心的‘阴谋’终于出现了。葭萌关轰的一声巨响,燃起了滔天火焰。

“哼!本尚书就猜到是火攻!”法正不屑冷哼,然后下令让大军暂时退出葭萌关。

法正有了准备,烧关之策对法正大军没有太大的影响,伤亡都没有过百。

“尚书大人!”魏延率领着残存的六七千兵马,来到葭萌关下法正所在。

“战果如何?”

“禀尚书,杀敌两千,溃逃起码五千。”魏延让出身位,让法正能够看到身后的俘虏,兴奋道“这里还有三千余俘虏。”

法正看了看三千被卸下兵甲的俘虏,轻轻一笑道“传闻炎国甲胄都精锐不已,拿来给本尚书看看。”

将甲胄样品交给法正之后,魏延率领着大军开始打扫战场。而法正则在欣赏甲胄之时,等待着大火的熄灭。

葭萌关之内,没有太多的木质建筑,大火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便熄灭了下来。葭萌关周围虽然有不少灌木树林,但是庞统也早做了防御,挖了很宽的隔离带,并没有造成山林大火。

对于庞统考虑到了百姓的做法,法正敬佩的点点头。

“末将已经按照尚书大人安排,遣五千兵马押送俘虏回剑阁了。”魏延兴奋对着法正说道“等俘虏和战利品押送会都城,王上一定会高兴。”

法正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对了,溃逃的四五千炎军去了什么方向?恐怕还要麻烦文长将军追击才行。”

在法正看来,四五千大军溃逃,方向肯定不一。若是向南逃窜进入了益州境内,扰了百姓清静可是麻烦事。

魏延稍微想了想,无所谓的说道“大部分向西溃逃了,向南向北的也有,为数不多。”

“嗯!那文长将军安排一下,追击炎军。”

“诺!”

魏延领命而去,法正跨入被烧的灰黑的葭萌关,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愣在原地,面色大变。

“不好!三军听令,剑阁关方向,全速进军!”

法正的喊声响彻整个葭萌关。

葭萌关下暂时又了结果,而此时摸去阆中一带的李严,也与赵云的大军发生了摩擦。

李严只有数千大军,在山野之中与赵云大战,李严可不会傻到给赵云送人头。不过对赵云大军的骚扰就是必须的了。

赵云大军一直驻扎在阆中城被百里之外一动不动,如同在剑阁关和阆中之间扎下了一根长长的刺,如果不能除去,法正别想安心收复葭萌和白水关。

想要从葭萌关进入巴郡,除了翻山越岭,或者顺汉水南下,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即便如此,赵云还是率领着万余大军出现了在阆中一带。阆中虽然不是军事要地,但是若阆中被赵云占领,那只要炎军守住白水和葭萌关,炎国的大军便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武威、汉中不停的向巴郡内输送进来。

巴郡腹地若失,在配合南郡的炎国大军,那益州可就真的全部露在了炎国大军的虎牙之下,没有半分生存的机会。

“赵子龙!可敢一战?”

山里之间,李严借助着自己对巴郡的熟悉,不断的大喊挑衅着赵云,想要赵云自乱阵脚,也想要逼迫赵云表露意图。

“传闻常山赵子龙,可是堪比昔日天下第一人吕布的战神,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赵子龙,你除了龟缩在营地之中,还有何用处?”

虽然没有脏字,但是李严的挑衅,让赵云大军的士卒愤怒不已。

“将军,出兵吧,灭了那厮,太气人了。”

赵云军帐之中,气呼呼的冲进来两个人,显得非常气愤。

这两个人,乃是愿西凉王王腾的部下。

一个是马腾的儿子,马超的弟弟马休;一个是马超的族弟,马岱。

虎兄无犬弟,马超的这两个弟弟,都有自己兄长的勇猛。尤其是马岱,在力气方面,甚至比马超更强。

赵云看着眼前二人,淡淡一笑道“着什么急?要是你兄弟二人家门口来了一条只知道吠的野狗,要不要出去和它对咬?”

马休和马岱微微一愣,然后佩服的看向赵云,异口同声道“将军果然是将军,心胸之广,吾兄弟二人佩服。”

赵云所谓的摇摇头,然后召二人过来说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商量商量出兵的事吧。”

“出兵?”看着如同莽汉的马岱一愣,然后兴奋道“将军是说,不用在这鸟不拉屎的旮沓继续呆着了?”

“马岱将军要是喜欢,就呆在这吧!”赵云难得用调笑的口气说道,让马岱一阵尴尬。

“将军,如何出兵?”马休要稳重不少,上前一步,一脸正色的问道。

“自然是入蜀!”

赵云说罢,让马休和马岱双眼一亮,神色兴奋不已。



第三十二章 累垮诸葛亮

当法正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晚了。

庞统率领着关内的军队,借助芦苇管,从汉水的支流,潜伏偷渡到了剑阁关下,再整合向西溃逃的炎国兵马,凑足一万大军,向剑阁关发起猛攻。

剑阁关上只有数千蜀汉的新兵,即便借助剑阁关上险峻的剑阁道,也不能抵挡住庞统大军。

庞统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将剑阁关给拿了下来。

当法正率军返回至剑阁关下,整个剑阁关上已经插满了炎国的旗帜。

“凤雏庞统,呵呵!”法正看着剑阁关上的炎国旗帜,苦笑道“在下输地心服口服。”

“尚书,吾等该如何?”

法正看了看身旁的魏延,苦笑道“还能如何,立刻返回葭萌关。”

“返回葭萌关?”魏延一愣,一脸焦急说道“剑阁关被炎军拿下,吾等大军也不过是瓮中之鳖,迟早会被炎国兵马给拿下。”

法正摇摇头,沉着脸说道“那可说不定!”

“剑阁一丢,炎国大军完全可以长驱直入,攻打吾蜀汉腹地。但是只要本尚书能够守住葭萌关,那庞统暂时也不敢南下。”

魏延先是不解,然后恍然道“尚书的意思是,把两万大军当作钉子,插在炎国入蜀的咽喉之上?”

法正点点头,没有在犹豫,沉声道“传令三军,即刻返回葭萌关。”

“诺!”

法正的离去,在庞统的意料之中。法正只有守住葭萌关,才能降低自己攻下剑阁关对蜀汉腹地的威胁。虽然如此一来,让法正自己陷入了险境。但是至少能够给成都的刘备一些反应的时间。

庞统不是不想出关拦住,甚至打垮法正的大军,将剑阁关真正控制在自己手中,但是法正的军事才能并不低于自己,要是再给法正机会,恐怕法正还真会借机扳回一城。

庞统不想冒险。

突入巴郡的赵云并没有攻打阆中,而是挥军西进,攻向剑阁关后的梓潼郡。

剑阁关和葭萌关的战局刚刚落下,庞统便飞鸽传书,将葭萌落陷的消息告诉给了赵云。

赵云麾下虽然猛将众多,但是庞统给赵云的军令确实突袭梓潼,将梓潼城拿下。

剑阁关东进北上的通道已经被葭萌关的法正挡死,让庞统无法得到辎重和军需,如是赵云能够将梓潼成拿下,便可以将梓潼暂时当作剑阁关的后备军需之地。

至于说让赵云配合自己夺回葭萌关,庞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在庞统看来,夺回葭萌关相对此时的局势来说,似乎对炎国的利益并不是最大。

剑阁落入自己手中,蜀汉刘备肯定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若是此时再联合赵云攻打葭萌关,刘备肯定会狗急跳墙,疯狂向剑阁派遣大军。

但是若是放着法正在葭萌关不动,就让刘备能够有喘息的机会。能够让刘备喘息,刘备自然不会发疯疯狂进攻。

庞统的凤雏与诸葛亮的卧龙齐名,庞统自然不敢小视诸葛亮。

要是把诸葛亮和刘备逼急了,庞统可没有信心只用一万兵马就能同时将法正和诸葛亮抵挡在剑阁关外。

只要法正在还葭萌关上,刘备就会以为自己和赵云是孤军,得不到炎国的军需支持,慢慢磨死庞统和赵云就行。

至于葭萌关,还有葭萌城和阆中城策应,能够同时防御北面白水关的炎军和西面剑阁关的庞统。

当然,庞统也不会如此坐以待毙。

只要暂时能够稳住局势,庞统便有计策累死诸葛亮。是的,就是累死诸葛亮。

诸葛亮在刘备麾下的的一众谋臣武将之中,威望堪比刘备,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刘备还要得人心。

刘备接二连三的失去大将,让刘备显现出了有兵无将的状态。如此一来,刘备再多兵力,能够统帅的将领却只有那几个。

这种情况之下,刘备不得不更为重视能够统帅兵马的将士。至于会不会冷落了如同诸葛亮一样的谋士,那就得看刘备自己如何处理了。

庞统深知诸葛亮的能力,内外双全!

不仅能够带兵打仗,同样也能处理处理政事和平衡刘备麾下各大势力之间的平衡。

而如今刘备不得不重视军伍将士,就给了庞统机会。

法正被困在葭萌关,刘备麾下的顶级谋士也少了一个。庞统打算借此时机,先乱刘备内政,让诸葛亮疲于奔命,无暇顾及暂时看似稳定的军情。

而刘备必然会尽快提拔将领,替自己统帅大军。

此时的剑阁关之上,庞统将手中的飞鸽传书再次放飞。此次飞哥传书的目的,不是赵云,而是远在南郡的周不疑。

想要给刘备压力,只是自己在剑阁关按兵不动是不行的,还要东面战场,周不疑的配合。

“不知主公看重的这个少年是不是真有大才,吾之计策,希望他能够看懂才好。”庞统轻笑着自语,看似担忧,语气之中似乎非常笃定。

在庞统的了解之中,项敖自己任命提拔的人,不管是谋士,还是将

领,似乎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徐庶如是,赵云如是,郭嘉如是,贾诩也如是。况且之前荆北传来捷报,让庞统对周不疑也是侧目相看。虽然没有和周瑜交过手,但是能够被孙策任命为吴国大都督,想来周瑜的智谋也是无双。

一个年轻将领,将周瑜打得几乎抬不起来头,庞统相信周不疑能够看懂自己的计策,配合自己。

而此时的梓潼城,已经被赵云攻破,完全控制起来。

“将军,城内的残军已经清肃完毕。”

赵云提着长枪,站在梓潼的府衙门前,沉声问道“可有惊扰百姓?”

“末将已经下令让督战营全城巡逻,只要发现惊扰百姓的,就地格杀!”

赵云点点头,沉声道“做的不错。无比求稳,吾等如今可是在敌后,容不得一丝差池。”

“末将明白,将军放心!”

“白马义从是否已经出城?”

“禀将军,五千白马义从已经乔装出城。只是”

“只是什么?”

副将眉头紧皱,苦恼的说道“只是白马义从的战马着实不好乔装,清一色的白马,倒哪都扎眼得很。”

赵云闻言,苦笑摇头。白马的问题,赵云与项敖已经商议过很多次了,早就想换掉。虽然对敌军有很大的震慑作用,但是一旦碰到需要施计的时候,白马就成了最大的阻碍。

“主公遣人送来的墨粉兄弟们没有用?”

副将更是苦笑道“没有,白马义从兄弟说涂了不好看。”

赵云闻言,眉头堆到了一块,想了想,然后面色狠厉说道“传令白马义从,必须涂,如有反抗着,即刻逐出白马义从,终身不得录用!”

副将闻言一颤,郑重抱拳道“诺!”

确实如庞统所料,刘备并没有派遣大军攻打剑阁关,只是在绵竹关(今四川省德阳市绵竹县,鹿头山一带)上布上了大军,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

蜀汉都城成都蜀王王宫之内。

“孔明,当真不攻打剑阁关?”

看着一脸憔悴的刘备,诸葛亮微微叹气道“暂时不能打。”

“此时庞统与法尚书率领的两支大军,正处在为妙的平衡之下。法尚书没有主动出兵攻打剑阁关,就是担心白水关上的炎国守军挥军南下。若是处理不当,让葭萌关失守,那主公的蜀汉便完全暴露在炎国的爪牙之下了。”

已经被熬成黑眼圈的刘备,恼怒的很拍面前的凭几,沉声道“那就这样一直和项敖僵持着?”

“各地来报,蜀地世家人心惶惶,不少世家子弟已经对本王的统治产生了怀疑。若是一直如此下去,恐怕不用项敖大军南下,本王哼!”

刘备越说越气,一声冷哼,又狠狠的拍了拍凭几。

“主公息怒!”诸葛亮赶紧安抚刘备说道“各地传来的情报臣已经看了,而且已经有了对策。”

“是何对策?”

“主公可以效仿炎王项敖,册封各地世家侯爵虚名。以没有实权的侯爵换各地世家手中豢养的勇士,充实军伍。”

刘备闻言,先是一喜,然后苦恼说道“孔明不是不知,与炎军开战一来,吾蜀汉大将死于非命的甚多,如今能够统领大军的帅将越来越少。”

“此时若是从世家手中招募兵马,不仅不能增强兵力,恐怕徒耗粮草。”

诸葛亮轻轻一笑,对着刘备作揖道“亮自然知道,不过亮还有第二计。”

“哦?”看见诸葛亮如此自信,刘备终于来了兴致。

“既然少将,为何不从真心效忠主公的蜀地世家之中挑选良才?”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暂解无将可用的囧境,还能给有异声的世家做些榜样。”

刘备低头沉思片刻,点头说道“此计可行。不过如何摒除前朝世家坐大的局面?”

诸葛亮闻言,神色有些不悦。不过诸葛亮并没有表现出来,轻笑道“以虎压虎。”

“虽然有不少世家左右不定,但是世家毕竟是世家,肯定会更看重各自家族的利益。主公完全可以从左右不定的世家身上剐下肉来,帮助忠心主公暂时又没有办法壮大家族的世家。”

“如此一来,世家中人便会分成三派,相互钳制。而世家相互钳制的接过,却是不停壮大主公的实力,让主公能够与项敖一战。”

“如今炎国威势无二,天下无人不觉得炎国即将一统天下。但是主公只要将这段时间抗过去,阻拦项敖一统天下,届时主公再举光复大汉的旗帜,必然能够与项敖南北对峙。”

诸葛亮说罢,暂时停了下来,等待刘备消化之后自己决策。

刘备想了良久,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诸葛亮,阴厉着双眼狠狠道“孔明乃是本王左膀右臂,只管作为便是,本王鼎力支持。”

诸葛亮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刘备作揖深拜之后,自己去安排挑拨世家的事情去了。

而刘备看着诸葛亮离去的背影,神色变

换不定,最后变得越发狠厉。

一时间,整个蜀汉的世家暗流涌动。支持刘备的世家,越发猖狂起来;摇摆不定的世家,有的被迫表态支持刘备北伐,有的却虚与委蛇,暗自谋划着各自家族的未来。

庞统虽然身处剑阁关,但是却一刻没有闲着,一道道命令不停的让人乔装成难民传入蜀地之内。

蜀地之内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庞统越发有信心不废一兵一卒,入兵蜀郡。

危机四伏的蜀汉都城成都之内,时不时便会有世家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而东面的占据,也越发激烈起来。水军统帅甘宁在周不疑的命令之下,开始攻打鱼复。

关羽虽然是名震天下的帅将,可手下确实没有可用的水军将领,只得借助城防,与甘宁僵持着。

对于关羽,甘宁不得不佩服,一个已过天命的老将,比甘宁打起仗来还要不要命。尤其是看见关羽完全不会水战,只凭借自己的勇武和不停的兵马调动防备鱼复,甘宁甚至有些不忍心看见一个威震天下的老将被自己逼得如此狼狈。

至于为何周不疑能够腾出手来,西进攻打鱼复。还是要说道之前被周不疑气得吐血的周瑜。

周瑜被周不疑气得吐血之后,便被人送回了吴国吴郡。周瑜离开荆州之后,吴国便派遣来另一个低调的统帅。

此人不仅低调,兵法的运用也是谨慎无比,周不疑多次的奇谋,都被此人给看透,然后争锋相对。

无奈之下,周不疑只有在长沙郡和江夏郡与此人僵持起来。为了能够将此人大败,周不疑可是花了大力气收集此人的情报。

还没有将此人研究通透,庞统的飞鸽传书就传到了周不疑的手上。

庞统的计策,让周不疑大开眼界。不想临阵对决,竟然还有如此多的道道。

年轻的周不疑,想的最多的还是在正面战场之上,如何将敌人打败,完全没有想过,从敌人内部入手。

反正暂时攻不下荆州,周不疑干脆调转枪头,配合庞统先攻打西蜀的刘备。顺便向庞统学学如何在战场之上乱了敌人的政权。

这几日,诸葛亮累得不行。

一直以来,诸葛亮都自认为自己可算天算地算人。即便附着刘备被项敖一直压着打,诸葛亮都认为是项敖的底蕴太过丰厚,爆发起来太过凶猛导致的。

可是这几日与各大世家之间的勾心斗角,让诸葛亮才恍然过来,自己并非神人。

“主公,有异心的世家已经查明了。”诸葛亮满脸疲惫的将情报递给刘备“主公看看是不是马上处理了?”

刘备点点头,没有接话,仔细看起诸葛亮递过来的情报。

良久,刘备抬起头来,显得非常愤怒说道“这些世家狗胆着实不小啊。”

“欺辱百姓不说,竟然对本王麾下的将臣都起了心思。”

诸葛亮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这些世家都是利益熏心,实乃吾蜀汉之蛀虫。臣以为,早解决早好。”

刘备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孔明看着安排处理便是。”

诸葛亮作揖接令,疲惫的说道“主公,能不能给臣安排两个副手?”

“为何?”

“世家之间的事情确实太糟心了。”

刘备仔细看了看诸葛亮,才发现才过而立的诸葛亮双鬓竟然有不太明显的白发了。

刘备心中微微一惊,关切问道“孔明是不是近日太过疲累了?”

诸葛亮轻轻摇头道“无妨,只要能够将世家之间的事情处理好,臣就没事了。”

刘备疑惑的点点头,不知为何诸葛亮会如此着急处理世家的事情,但是照如今看来,处理世家的事情,似乎确实能够最大限度的提升蜀汉的实力。

这段时间,虽然整个蜀汉都风声鹤唳,但是刘备麾下,却多了数十名能够担当大任的将领。

虽然还没有发现如同关羽、李严一般能够坐镇一方的大将,但是确实解了刘备此时无将可用的窘迫之境。

尝到甜头的刘备自然不愿放弃,想要诸葛亮尽快处理完之前商议的决策。虽然刘备也担心诸葛亮的身体会不堪负重,但是既然诸葛亮自己说没事,应该问题不是太大。

况且诸葛亮此时可是壮年,刘备看来更是没有问题。

中低层的将领是有了,可是诸葛亮却越发忙了起来。

不仅要处理世家的问题,还要不停的视察新晋将领的能力与作风问题。能力不错的,自然是派遣道前线,建功立业,尽快提拔;作风有问题的,更要尽快遏制,以免影响诸葛亮给刘备献出的计策。

如此数月的坚持之下,刘备的实力确实大增,尤其是东面的战场,在兵多将广的情况之下,好几次都差点反击进入南郡。

然而刘备倚重的诸葛亮,却被累得卧榻不起。

诸葛亮在成都的府邸之中,已经来了好几拨所谓的神医,都是刘备情急之下请来的。

各个都说丞相是劳碌过度,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第三十三章 谋武陵,鲁肃入瓮

项敖掌控南郡之后,便将南郡治所再迁回江陵。南郡治所的迁移,不论是炎国朝内,还是朝外都知道项敖的目的是想要夺下荆州。

此时南郡江陵城内。

“士元将军负责的是西线,而吾等的目的则是攻下南郡。文直兄为何要听从庞统的差遣?”

一旁比周不疑年长的司马懿非常不满周不疑听从庞统的调遣。如今吴国大都督被周不疑气得吐血,已经返回了吴郡,此时正是攻下荆州的时候,周不疑却让炎国难得的精锐水军锦帆军攻打鱼复,想要建功的司马懿自然着急。

周不疑看了看司马懿,轻笑道“走了周瑜,又来了鲁肃。以仲达兄看来,如何攻打荆州?”

司马懿闻言,声色一震,一脸笃定道“如今吴国的水军大都在江夏,即便不能将荆州全部攻下,文直兄也应该下令攻打长效哈军、武陵郡才是。”

“若是文直兄觉得场下南下,完全可以先入武陵,在绕道零陵郡,桂阳郡,然后包夹长沙。只要荆南三郡被文直拿下,文直便可毫无后顾之忧,攻打江夏。”

“仲达兄说的也不无道理。”

周不疑赞同的点头,让司马懿以为自己能够劝说周不疑,马上接过话说道“那是自然,文直兄仔细想想。士元将军已经威逼广汉,又有子龙将军相助,不日便会攻进蜀汉腹地,将成都拿下。届时关羽有没有心思坚守鱼复不说,恐怕还会撤兵回援。”

“既然如此,文直兄为何将鱼复放置不管,直接拿下荆州再说。”

周不疑虽然同样佩服司马懿有堪比自己的谋略,但是周不疑更看好庞统的计策。

周不疑淡淡一笑道“计策是好,可是若是关羽孤注一掷又将如何?”

司马懿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甘的继续说道“关羽麾下并没有精锐的水军,即便给他机会,想必关羽也没有太大的作为。”

“只要吾等将夷陵守住,就算关羽出了鱼复,吾等也不会失了太多的城池。”

“况且以南郡数城,换荆南三郡,怎么算也是划算的生意才是。”

周不疑终于明白自己主公为何让自己走上前线就顶替了司马懿的统帅之位,看似司马懿比自己年长几岁,但是司马懿似乎确实有些心急。

周不疑摇摇头,略微苦笑道“难道仲达兄不知主公脾性?不知炎令?”

“主公给在下的军令虽然是攻打荆州,但是同样告诫在下必要之时一定要听从庞统将军的统帅。此战可是旁通过将军亲自飞鸽传书下令,若是吾等抗命,恐怕”

提及项敖,司马懿神色一愣,然后无奈的摇头。

天下皆知想要重军纪,即便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兵法一说,但是面对自己的主公,司马懿提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

周不疑看到司马懿的表情,大大的松了一口。虽然自从代替司马懿的统帅之后,司马懿一直唯自己马首是瞻,但周不疑深知,自己始终还是太过年轻,生怕压不住司马懿。

将项敖的名头拿出来,将司马懿的念头压了下去,也免得得罪司马懿。自己只是一个已亡诸侯的外甥,相比河内司马家,周不疑知晓自己的能量还是不够。

虽然知道自己主公对世家有意见,反而更多支持寒门,甚至平民出身的将臣。但是在周不疑想来,若是同僚之间的关系都处理不好,恐怕日后也不会得到主公的重用了。

周不疑自己心里可是清楚,此次出兵鱼复,并不是庞统的军令。

庞统只是传书,让周不疑见机给鱼复施压,周不疑完全可以视情况而定,选择是否听从庞统的建议。

“不过仲达兄弟的建议可行之处还是不少,还融在下思讨思讨,禀报给主公之后在作定夺如何?”

原本感觉已经没有希望的司马懿听周不疑如此说,便觉得还有希望,面色大喜点点头说道“理当如此。”

“要不在下在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一统让文直兄呈给主公瞧瞧?”

“如此甚好!”周不疑淡淡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把司马懿所谓的详细计划放在心上。

不想半日过后,司马懿果真拿出了一分作战计划交到了周不疑的手中,让周不疑苦笑不已。无奈之下,周不疑只得挡着司马懿的面,将作战几乎仔细瞧了所以。

原本只是敷衍司马懿的周不疑,在看了司马懿的作战计划之后,心中佩服不已。

司马懿的作战计划非常简单,也非常欺负人。

首先攻打武陵郡的计划还是没有便,只是攻下武陵郡之后,司马懿之前谈论的攻打零陵郡突然大变。

在司马懿的详细计划之中,攻下武陵郡之后,派遣大军威逼零陵郡,不仅让吴国以为,炎国南郡是奔着荆南三郡去的,尽力让刘备也相信攻打武陵郡的炎国大军是冲荆南三郡去的。

如何让刘备也相信攻打武陵郡的炎军是朝荆南三郡的方法也恨简单,下令让陈兵巫县(今重庆巫山)的甘宁水军加大对鱼复的攻打。

与此

同时,让大军暗度陈仓,乔装大量兵马,进入巴郡地界之内。在刘备放下警惕之后,潜伏的大军突然佯作横渡长江,攻打巴郡治所江州(今重庆市江北区一带)。伏兵攻打江州的同时,攻打零陵郡的大军突然偃旗息鼓,后撤退出零陵郡。

届时,刘备自然会以为之前的种种动作,是炎军为了攻打江州的掩人耳目之计,刘备自然会慌乱。

慌乱之下,刘备要么回调关羽,要么就是抽调广汉郡内的精锐,驰援江州。

“仲达兄是要将刘备和孙策都玩弄在鼓掌之中?”还没看完,周不疑神色有些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懿。

司马懿嘿嘿一笑,一副我还行吧的神色说道“文直兄还没看完呢?要不在下亲口给文直兄解释解释?”

周不疑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

见周不疑愿意听,司马懿来了兴致。

“攻打江州,好处有三。”司马懿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头,一脸自得的继续说道“一,关羽被刘备回调江州,那么便给了甘宁将军攻下鱼复的机会,只要鱼复一下,日后主公大军想要入蜀,那便如同骏马去了北方草原,任其驰骋。”

“二,关羽继续死守鱼复,那刘备就只得从广汉调遣精锐。广汉精锐被调,那么庞统将军的压力就会下去,甚至给庞统将军大破蜀汉的机会。”

周不疑皱眉听着,有些不解问道“若是刘备兵马仍旧充足,即从广汉郡调了兵,又不会影响与庞统将军的对峙又有何用?”

司马懿嘴角一翘,得意说道“那便就是三!好处之三,才是此计的主要目的。”

“嗯?仲达兄是何用意?难道好处一、二还不是仲达兄的主要目的?”

对于周不疑的反应,司马懿相当满意,轻轻点头道“攻打江州,同样只是佯攻,在下的真正目的,还是荆南三郡。”

周不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震惊道“仲达兄的意思是”

“嗯!”司马懿点点头,一脸狠厉的说道“回马枪,杀孙策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主公麾下任何一个谋士!周不疑暗自惊叹着,越发觉得自己的计谋,在这些前辈面前,似乎啥都不是。

震惊过后,周不疑沉思良久,抬起头来,略显兴奋说道“仲达兄的计策果然不凡,不过在下突然也想到了一计。”

司马懿微微一愣,然后兴奋问道“文直兄赶紧说说。”

司马懿眼中没有丝毫的傲慢与轻视,嘴角甚至漏出了诡异的笑容。

对于周不疑的道来,司马懿自然是有些不满的,不过既然是自己主公的安排,司马懿也不敢反驳。尤其是看到周不疑施计将周瑜气得吐血,不得不返回吴郡治疗之后,司马懿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统帅从心底认同。

自己的连环计,在司马懿自己看来,已经是毫无破绽,也没有太多扩充的可能。周不疑却有了自己的计谋,想来也定然不平凡。

接下来周不疑的计谋,确实没有让司马懿失望。

“配合好处一二的佯攻,在下亲自领兵,攻打江夏!”

“攻打江夏?”

周不疑兴奋点头道“攻打武陵之时,在下亲率大军攻打江夏。伏兵攻打江州之时,在下便撤军。等伏兵出兵零陵郡的时候,在下再对江夏发起猛攻!”

司马懿不可思议的看着周不疑,同样震惊道“如此一来,先让刘备和鲁肃深信吾等是要攻打荆州。而江州伏兵的大翻转配合文直兄弟行动,让鲁肃更以为吾等是要攻打刘备巴郡。待吾等大军再折返会荆州之时”

司马懿说罢,二人相视良久,然后心有灵犀的同时放声大笑“哈哈哈”

人生难逢敌手,更难逢知己。如今周不疑和司马懿在荆州敌手也遇见了,知己也寻到了,自然高兴得紧。

除了二人一同想出来的计策,周不疑在将作战计划上呈给想要之前,也想起了告知庞统,希望庞统能够提前做出准备,扩大战果。

从南郡飞鸽传书禀告邺城,中途的驿站加上来回,至少也需要将近十日。

等待的日子之中,二人可没有只是简单的等待军令。而是积极准备粮草军资,随时准备出征。

周瑜被迫返回吴郡,鲁肃暂大都督,负责整个西线的军事。

江夏郡治所西陵城内。

“都督,前线传来急报。”

“念!”鲁肃没有丝毫着急,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毛笔轻声回应道。

“炎国南郡周不疑统帅的南军大军南下,攻打武陵郡而去。”原本有些焦急的副将,瞧见鲁肃淡定的模样之后,也恢复些许镇定,沉声继续说道“与此同时,周不疑亲率大军,朝江夏而来。”

“攻打江夏的将领只有周不疑?”

“还有炎国大将太史慈和老将李竹。”

副将说罢,鲁肃眉头终于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攻打武陵郡的统帅可是司马懿?”

“都督果然料事如神!”还未禀报,鲁肃便猜出了对方的主帅,副将对鲁肃战胜炎国大军又多了一丝期许,神色些许激动说道“主帅确实是司马懿,副将有炎国大将田豫。”

鲁肃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舞动毛笔。片刻过后,鲁肃终于完成手中的墨画,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毛笔,来到副将面前。

“拿舆图来。”

“诺!”

亲卫赶紧从鲁肃的背后的书架之上取出舆图,平铺到面前的木桌之上。

鲁肃一脸沉着的走到木桌前,盯着舆图看了良久。

“哼!”鲁肃并没有多说生么,一声轻哼之后便开始下令“周不疑大军不过是佯攻,不必太过理会。”

“传本将之令,让周泰、蒋钦速速率领一万水军,从出兵长沙,攻打南郡!”

“啊!”副将低声轻呼“都督,敌军的目标可是武陵郡!”

“武陵郡?呵呵!”鲁肃自信笑道“武陵郡不过是炎军的跳板,周不疑想要的恐怕是荆南三郡吧!”

“攻打武陵不过是开头,然后便是零陵,桂阳郡,最后是长沙郡。”

“三郡战线长不说,相比长沙、江夏和南郡,少大型水流,不利吾吴国将士作战。既然如此,本将就来个反守为攻,围魏救赵。”鲁肃说着,脸色突然变得些许狠厉“本将倒要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周不疑,能使出什么眼蛾子计策。”

鲁肃的说辞,让副将一阵恍然,然后兴奋抱拳道“诺!”

随后,整个荆南的战局,变得复杂起来。

没有如同周不疑和司马懿所料,鲁肃似乎打算直接放弃武陵郡,遣大军攻打南郡。至于江夏郡,虽然同样激烈,但双方都默契的没有大动干戈。

虽然考虑道了鲁肃会果断放弃武陵郡,直接出兵南郡将战场转移。但是周不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周不疑亲率的大军分兵南下,跨过云梦泽,向长沙郡的洞庭湖攻了过去。

为保持对江夏的牵制,驻守南阳郡的张绣同时出兵随县(今湖北随州市),威逼江夏郡。

鲁肃的决定,虽然乱了周不疑和司马懿的节奏,但是二人仍旧没有放弃之前的打算。突入武陵郡的大军一边攻打武陵郡,同时分兵朝江州潜伏过去。

武陵郡与巴郡之间,山林众多,也没有直接相连可容大型船只通过的河流,再加上企图攻打江州的大军又是潜伏行动,以至于让本打算拖延时日的佯攻,硬生生打了将近一个月,甚至两军都打出真火,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在云梦泽展开决战的模样。

“都督,江夏地界的炎军撤军了!”

副将显得非常兴奋的冲进帐内禀报,可鲁肃却没有高兴起来。

战火越打越激烈,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任何原因爆发决战。可此时的周不疑却选择了退兵,让鲁肃反而担忧不已。

“如何撤退?撤向何方?”

副将见鲁肃如此凝重,收起兴奋的表情,沉思片刻,一脸郑重道“退得很有序,似乎是主动退兵。至于方向”

“南郡张绣退回了随县。周不疑直接退到了华容一带,将大军驻扎了下来。”

“嗯?!”鲁肃不解一轻哼,快步来到舆图面前,良久过后沉声自语道“屯兵华容,自然是没有罢战的意思,可是花费了如此大的伤亡,又主动退兵,是何意思?”

鲁肃着实没想不出原因,继续问道“武陵郡战况如何?”

提及武林,副将面色一沉,担忧说道“炎军一路南下,攻略了零阳(今湖南慈利),充县(今湖南桑植),酉阳(今湖南古丈以北数十里一带)、迁陵(今湖南保靖)一带,威逼沅陵(今湖南沅陵)。”

“以炎军的精锐,月余只攻下了武陵郡的一半不到?”鲁肃眉头皱得跟紧“如此战损,恐怕炎国南郡将要换主帅了吧!”

要是炎军临阵换将,对吴国来说说不定是好事情,鲁肃怕就怕,要是将贾诩等人给换了过来,鲁肃还真没有信心凭一己之力能够将贾诩挡住。

“看来还是要帮一帮周不疑!”鲁肃沉思良久,一脸正色的点着头。

“传令武陵郡守将,反攻炎军。若是炎军势头已久过猛,便将沅陵的百姓南撤,放弃沅陵。”

“啊!都督”

“照办!”鲁肃不等副将谏言,狠狠望着副将沉声吼道。

“诺!”副将无奈,领命而去。

就在鲁肃打算引诱炎军继续南下,攻打武陵郡之时。炎军偷袭江州的消息从蜀汉之地传了出来。

“好一个周不疑!好一个司马懿!”鲁肃被蜀汉传来的消息震得不轻,不想自己跟周不疑打了半天,原来是在演戏。

周不疑演戏不说,自己还自以为看透了周不疑和司马懿,居然主动配合他们演戏起来。

感叹之余,鲁肃没有犹豫。既然周不疑的目标是江州,那留在武陵郡内的兵力肯定不多,便将引诱的反击改成了真正的反击。



第三十四章 鲁肃中计,刘备迁都

鲁肃留在武陵郡的兵马本就不多,再加上反击的仓促,鲁肃留在武陵郡的大军转瞬间就被拉城了好几支部队。

为了驰援武陵郡的战场,鲁肃不得不将长沙郡内的不少兵力也投入了进去。

“都督,前线传来战报。”

鲁肃站在账内,背对着冲进营帐的副将,双眼死死盯着军帐之内的舆图,沉声道“是不是炎军没有抵抗?”

副将双眼一亮,沉声道“是的,炎军似乎并没有打算占领武陵,防线一直都在收缩。”

鲁肃沉沉的点点头,转过身来“下令江夏兵马,下汉水北上,突袭襄阳。”

“诺!”副将对于鲁肃的军令,没有丝毫迟疑,抱拳领命而去。

“哼!周不疑小儿,本将就让尔等知道,心大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鲁肃面色狠厉,一副万事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模样。

在吴国大军的疯狂进攻之下,司马懿已经率领大军,退回到充县和零阳一带。

“军师,鲁肃这是要玩命?”

田豫面色没有丝毫担忧,甚至有些兴奋的说道“已经给了鲁肃如此大的甜头了,吾等是不是可以反攻了?”

司马懿双手在舆图之上来回比划,淡淡回道“不急,攻打江州的队伍还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

田豫眉头微皱,来到舆图之前,有些着急说道“刘备不是已经调遣鱼复的部分兵马前往江州了么?而且从广汉郡的方向也不断有援军驰援而来,还不够?”

“反观武陵郡内,若是再不反击,吾等之前的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了。”

司马懿抬起头来,轻轻一笑,安慰田豫道“国让将军不必着急,鲁肃想要吞下武陵,也得看他牙口好不好。”

“嗯?军师用意几何?”

田豫也算是项敖麾下的老将了,相比项敖麾下其他威震天下的老将,田豫却是要低调不少。

不过数月的相处,司马懿越发觉得田豫并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国让将军,若是此时在下下令,挥军东进,突袭武陵治所临沅(今湖南常德市),国让将军以为鲁肃会如何应对?”

田豫眉头一皱,有些不太肯定说道“如今武陵郡局势,看上去对吾等非常不利。若是军师放弃抵御南面的吴国大军,突然东进,以鲁肃稳扎稳打的个性,自然会以为军师又有计谋。”

“只要鲁肃犹豫,末将有信心能够在短时间内拿下临沅。”田豫一脸的自信,同时也带着担忧说道“可是,即便拿下临沅,似乎对武陵局势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吧。”

司马懿赞同的点点头,轻松说道“若是只是吾等东进取临沅自然是没有多大的作用。但要是周不疑统帅同时派遣太史慈将军,南下攻打长沙又如何?”

田豫眉头紧到一堆去了,沉着脸来到舆图只看,来回看了良久。

“若是发兵攻打长沙,武陵的大军要么继续攻略武陵北部的充县、零阳,要么直接沿沅水北上东进,驰援临沅。”田豫说罢,将目光落到长沙郡南部和江夏一带,突然面色一变“若是长沙兵马不敌,那江夏和零陵、桂阳两郡的兵马也会被调动。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很有可能引发荆州决战。”司马懿接过话来,轻声说道“周不疑统帅,要的就是逼迫鲁肃与吾军决战。之前的计策,不过是策应西军的庞统统帅攻略益州。”

“只待益州局势动乱,就是吾等攻打荆州南之时。”

这些时日来,周不疑和司马懿的决策,着实让田豫、太史慈等人懵逼不已。一会东一会西,一会南一会北,让炎军的一众将士,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如今司马懿的解释,让田豫豁然开朗。

等田豫想明白之后,却仍旧一副担忧的模样说道“可是末将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让吾等手中唯一的水军精锐锦帆军攻打鱼复?”

司马懿轻轻一笑道“不下鱼复,国让将军能够放心攻略荆州?”

田豫恍然。

虽然现在鲁肃的大军在司马懿和周不疑的带动之下,战线拉得狭长不已,但是还没有达到司马懿想要的结果。

司马懿自然不会举兵反击,而是不断扰乱鲁肃的安排。攻下临沅之后,司马懿没有丝毫停歇,立刻安排田豫派遣大军南下,进入长沙地界,大乱鲁肃在后方的布置。

而此时的江州城外,战火最为激烈,原本只有两万五千余人的战场(炎国兵马就是两万,剩余五千是江州守军),随着战事的升级,鱼复回援和广汉郡派遣而来的大军加入,整个战场已经超过了五万之数。

战场不仅仅只是在江州城内外,即便是江州附近,平都(今重庆丰都)、枳县(今重庆涪陵),涪陵(今重庆彭水)三个县城附近也是打得越来越激烈。

巴郡境内多山林,打出真火的双方,为了逼退敌军,甚至大败敌军,双方都会时不时放火烧山,残酷无比。

随着江州战火的升级,再加上不停攻打鱼复

的炎国水军,刘备终于没有能够稳住,下令让关羽放弃鱼复,率领大军驰援江州。

甘宁一直按照周不疑的计策,只打不攻给鱼复施加压力,逼迫关羽退出鱼复。关羽主动退出鱼复之后,甘宁轻松的便拿下了鱼复。

拿下鱼复之后,周不疑立刻派遣善于防守的陆军和在南郡招募的新兵顶替了甘宁的位置,将甘宁换了回来,准备大举反攻江夏的鲁肃。

在江州攻防这段时间之内,周不疑一副只是防御的姿态,死死的将南阳和南郡防了下来,让鲁肃越发确定,周不疑的所有动作都是为了掩饰炎国要灭掉蜀汉的决定。

越是如此,鲁肃越是着急。没有了属国的牵制,那吴国的西面便没有安宁的一天了。

不仅如此,在炎国大军的压力之下,鲁肃不敢确定曹操会不会乱来,挥军南下。

如此心态之下,鲁肃几乎将整个荆州的兵马都动用起来,向南郡发起猛攻。不过占据着临沅城的司马懿,却一直让鲁肃不能够安心攻打南郡。

在鲁肃看来,炎国的南郡受到威胁,司马懿应该回援才是。可司马懿竟然不为所动,以临沅为据点,一直在长沙郡和武陵郡的后方作乱。

“都督,临沅的司马懿果真狡猾,一直不停少绕吾军后方。”副将来到鲁肃帐内,狠狠的咒骂着“不将司马懿拿下,吾等如何专心攻打南郡?”

鲁肃眉头紧皱。如今云梦泽已经被自己大军占领,已经与南郡治所中的周不疑僵持了许久。若是此时返回攻打司马懿,岂不是让之前的努力完全白费。

况且云梦泽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都督,还是将司马懿处理了之后再攻打南郡吧。”

见鲁肃仍旧犹豫,副将沉声劝解道“司马懿此人诡计多端,若是部将他彻底打败,逼出临沅,后方恐怕难以安定。”

鲁肃沉着头,没有立刻回答,然后盯着舆图看了许久,最后狠狠的向凭几锤了下去。

“传令三军,围攻司马懿!无比要在三日之内,将临沅给本都督给夺回来!”

“诺!”副将兴奋领命。这段时间被司马懿整得闹心不已,如今都督下令,副将想着将司马懿擒住之后如何惩戒。

一时间,武陵、长沙、甚至零陵和桂阳的吴国大军尽数向临沅围攻过去。整个荆州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此时的临沅城内,司马懿将田豫招来,略显兴奋的说道“时机到了!”

田豫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轻声询问道“军师的意思是可以反攻了?”

“嗯!反攻!”

司马懿重重的点点头,沉声道“不过吾等反攻的目的并非武陵,而是长沙!”

“长沙?”田豫先是一愣,然后疑惑道“长沙郡可是吴国荆州的腹地,恐怕”

“国让将军不必担心。”司马懿轻松说道“周不疑统帅早有计较,在下攻打临沅,也是统帅之前计划好了的。”

田豫愣愣的看了看舆图,然后回想起近日来荆州炎军调动的情况,面色突变,声音有些颤抖问道“看来,吾等马上就能拿下荆州了?”

“哈哈哈”司马懿带着些许赞赏的语气大笑道“果然将军果然睿智。”

田豫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懿,脑海之中又出现那个乳臭未干的年少统帅,心中暗自心惊主公果然神人也!随便找到的年少之人,每一个都能将天下英雄玩弄于股掌之间。

司马懿的大军动了,而准备许久的周不疑,也亲自率领着大军向江夏发起反击。

“都督,不好了!”

“何时如此慌张!”鲁肃猛的一喝,将慌乱的副将下了一跳,然后镇定下来。

副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司马懿大军突然出城了,放弃临沅,朝益阳(今湖南益阳市)攻打过来。”

“攻打益阳?”

“不仅如此,江陵的周不疑也动了,亲率三万精锐水军朝云梦泽攻打过来。”

“精锐水军?”鲁肃一阵疑惑,炎国并没有太多水军,更别谈精锐。

“是的,都督。水军将领,乃是威震荆州大地的锦帆贼甘宁!”

“甘宁甘兴霸?!”鲁肃止不住心中的震惊,轻声惊呼出来。

“而且”

“而且什么?”副将的神色,让鲁肃心头狂跳,忍不住狂吼。

“而且攻打蜀汉江州的大军突然撤了下来,朝”

见副将难以开口,鲁肃已经明白了,沉着脸接过话说道“是不是朝武陵郡来了?”

“是的,都督。”

鲁肃急速跨步来到舆图之前,左右看了片刻,转身狠厉低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都督,怎么了?”鲁肃的神色,让副将心中越发不安。

“吾吴国大军不知觉之中,已经被司马懿这厮拖成了零散的各部。此时周不疑分三个方向攻打荆州,再加上在腹地的司马懿大军,吾吴国大军一时半会已经不能召集起来。”

鲁肃黑着脸,双拳捏的咯嘣直响。

“都督的意思是,周不疑和司马懿早有预谋?”

虽然鲁肃不愿承认,但是仍旧狠狠点了点头,沉声道“吾等中计了。而且是弥天大计。”

副将闻言,脸色大变。

“那都督,吾等如今该如何?”

“速速将战况传回吴郡,请求吴王派兵驰援荆州。”鲁肃来回踱步,开始不断下令“传令武陵大军,南下西撤,直接放弃武陵,返回零陵郡。传令桂阳、零陵的守军,直接北上长沙郡。”

“传令江夏郡跨过汉水,直接公共能打南郡。”

“传令长沙太守,就算战死,也好守住长沙。”

“诺!”副将已经来不及思考,鲁肃的一串军令,让副将心中安稳些许,赶紧抱拳领命,冲出府衙之内。

荆州突然决战,不仅让鲁肃措手不及,也让蜀汉的刘备和陈国曹操没有丝毫的准备。

荆州乃四战之地,也是兵家必争。若是让炎国将荆州完全占领,蜀汉被孤立不说,陈国曹操和吴国孙策,都会直接面临炎国大军的兵锋,没有丝毫可以阻拦的方法。

如此一起,曹操被逼的只有孤注一掷,兵出黄河,主动全线开战,与项敖决战。

刘备也是当时枭雄,自然能够看明白荆州被夺之后,自己的处境,与曹操同时做出了决战的决定。

只是让刘备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刘备决策出决战的战场,一直陈兵在剑阁关的大军联合梓潼的赵云突然对广汉郡发起了猛攻。

不仅仅是广汉郡,西凉太守马腾,同时出兵,攻入了广汉属国(今甘肃省陇南市文县一带)。攻下广汉属国之后,年迈的马腾没有丝毫停歇,借道阴平道,直接突入蜀郡。

广汉属国境内多山脉,对于西凉骑兵来说,几乎寸步难行。况且广汉属国人口稀少,几乎没有任何发展的价值。

蜀汉没有关注广汉属国,自然没有想到,炎国会如此冒险,从广汉属国偷袭而来。

率领骑兵横渡广汉属国,确实冒险。马腾率领的可是三万精骑,可是翻阅群山之后,入境蜀郡之后,活下来的竟然不足两万。要知道,一路过来,马腾的大军可是没有发生一次大战,除了赶路还是赶路。

摔死的,因气候突变而死的不计其数,广汉属国之内,就这样简单的让万余炎国西凉精兵葬身荒山野岭之上。

损失虽然大了些,但是突袭的效果非常明显。

突然出现的西凉铁骑,出现在盆地平原之后,如同脱缰的野马,直接向巴郡繁县(今四川彭县)和蜀汉过都城攻打了过去。

梓潼县附近虽然也有些山脉,但是对于精锐的赵云大军来说,并不能形成丝毫的阻拦,直接与西凉铁骑,同时向成都攻了过去。

传言中的直捣黄龙,让刘备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惊心动魄。

原本诸葛亮的计策,让刘备明显看见自己的蜀汉兵力越来越强,可是刘备万万没有想到,还在与自己议和的项敖,怎么突然就发起狂来。

发狂不说,而且效果还如此明显,不仅攻占了出入蜀汉的要道鱼复,北面的大军竟然如此轻易就进入了蜀汉的腹地。

大起大落之下,刘备竟然一反往日的雄心,被吓得仓皇南逃,即便诸葛亮如何劝阻,也没有拦下来。

蜀汉的世家,似乎也是被吓得不轻,跟随着刘备的朝廷,直接南迁跨过键为郡治所武阳县城(今四川彭山),继续南下,抵达键为郡江阳城(今四川泸州)。

而诸葛亮,则主动留了下来,誓要将炎国的大军抵挡在成都以北。

刘备抵达江阳之后的决策,让诸葛亮大失所望。惊惧的刘备,不仅将大多兵马聚集在江阳一带,还将驻守在江州的关羽给撤回了江阳,让关羽时刻保护着自己。

诸葛亮亲自坐镇成都,确实不好对付。突袭成都的赵云,在绵竹关下,被阻拦了下来。

突进成都腹地的西凉马腾,也被诸葛亮用军阵,抵挡在了郫县(今四川郫县)之外。两军就如此在天府盆地指之中,僵持了下来。

在庞统出兵剑阁之时,便将葭萌关通南的消息全部封锁了起来。此时葭萌关上的法正对于蜀汉的消息全然不知,只是连日来不停跳动的眼皮,让法正心神不灵。

局势越发明朗,邺城内的项敖和项平,却并不开心。

“父亲,前线传来战报,荆州不日便下。益州巴郡、广汉、蜀郡也将是父亲的囊中之物。可是”

看着一脸担忧的项平,项敖眉头微皱,低声问道“是不是不能感应到时空节点?”

项平点点头,沉声道“还是不太清晰,会不是跟父亲之前的猜测一样,我们不能乱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轮转?”

项敖抬起头来,微微叹气,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其他。

“文和怎么样了?”

“文和先生并无大碍,之前昏迷,应该是记忆决心的征兆。不过文和先生到底多久醒过来,医匠并不能确定。”



第三十五章 曹操之谋,志才之殇

“主公可已想好要攻入济南?”

曹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郭嘉,一脸正色道“官渡打不起来,东郡濮阳又被项敖防得死死的,不攻济南当如何?”

郭嘉微微叹气,沉声道“若是主公执意攻打济南,嘉倒有一计。”

“计从何出?”

郭嘉正了正身子说道“戏忠年少之时与嘉乃是好友,天下中人论谁最了解戏忠,非嘉不可。”

“戏志才善谋,不下嘉。想要让戏志才入瓮,可不是一计两计就可以的。”

曹操郑重的看着郭嘉,并没有催促,等待着郭嘉缓缓道来。

“戏志才率领炎国东军,强渡黄河,虽然伤亡不小,但毕竟已经进入济南地界。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攻入济南,我们若不将戏志才比如绝境,想来戏志才是不会放弃的。”

“既然如此,主公可先屯兵东郡,佯装要以东郡为突破口,强渡黄河。”

“然后在整个陈国大肆招兵。”

“大肆招兵?为何?”曹操些许疑惑。如今陈国虽然势弱,但是毕竟底子在那,暂时还没有道穷兵黩武的境界。

“给戏忠一个吾陈国兵力不足的假象。”

“假象?”

“嗯!”郭嘉重重点点头说道“不管戏志才信还是不信,只要将这个假象摆出来便可。”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郭嘉神秘一笑“主公不必着急,容嘉缓缓道来。”

“若是信了,自然简单。戏志才必定会挥军南下,越过泰山,突入兖州腹地。届时主公只需伏兵泰山附近,便能打戏志才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不行,也简单。主公下令三军,向青州发起猛攻。”

曹操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恍然点头。

“然后?”

曹操见郭嘉许久不说话,还以为郭嘉又在卖关子,便主动询问。

郭嘉轻轻一笑道“伏击只是表象,主公要做的是,伏击只是显露败像,引戏志才进入腹地。若是全军压境青州,主公可将东郡的大军再全部撤回,邺城的项敖来个空城计。”

郭嘉说罢,曹操了然的点头。计策也是简单,虚实结合,抛出诱饵,不论戏志才上不上当,要么决战青州,要么引诱出戏志才的大军,将项敖的的东军给吃了。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在曹操看来,对陈国如今的局势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曹操在军帐之内来回踱步,脑海之中不停的思讨着如何对付项敖。

“如今陈国危在旦夕,一城一池,一州一郡的得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曹操话让郭嘉一愣,随后愕然的看向曹操,不甚确定的意思说道“主公是想要引出项敖直接决战?”

曹操淡然的点点头,轻声说道“一城一池之间的争夺,自然能够给吾陈国喘息的机会,但是西面刘备失了益州大半领地,吴国孙策又丢了荆州,如果再不决战,之后恐怕只有苟延残喘,等着被项敖灭掉。”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要将项敖引出来。”

“如何引?”郭嘉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不忍的询问曹操。

“杀人!”曹操狠厉着脸庞说道“项敖此人重情义,与麾下不少将领都有很深的私交。若是此时将戏志才斩杀在青州境内,想来项敖会发疯吧。”

“主公”郭嘉想要劝曹操放戏忠一马,但是似乎自己主公现在分析得很对,现在只有激怒项敖,让项敖与主公决战,到底是生是死,一战定输赢。

“哎”郭嘉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确定的说道“项敖对麾下的将士可是看的紧,戏志才可是跟随项敖良久,身边的护卫肯定不少吧。”

看似在说事实,似乎却是在劝曹操打消图谋戏忠的想法。

曹操看了眼郭嘉,轻笑道“有护卫又如何,本王又没有打算遣人刺杀。”

“呃?”郭嘉一愣,不解问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诱杀!”曹操沉下脸,阴厉说道“将戏志才引入兖州境内,来个瓮中捉鳖,然后”

曹操说着,举起右手在自己喉咙前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眼神之中的杀意,让郭嘉都为之一惊。

或许是曹操被项敖的威势压得快要发疯,决定之后,曹操不顾后果,开始调遣大军,对青州济南国中的戏志才动起手来。

而此时青州济南国治所东平陵(今山东章丘以西一带)。

“太尉大人,炎王来信。”

戏忠眉头微皱,从护卫手中拿过信件,仔细读了起来。

片刻过后,戏忠将信件放到火烛之上,将信件烧成了灰烬。

“传令三军,东进齐国(今山东临淄市、淄博市及临朐一带)。”

“诺!”

护卫领命而去,将戏忠的军令传遍了三军。很快,戏忠率领的大军,发兵齐国。

曹操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率军准备引诱戏忠走出青州的时候,戏忠的大军竟然东进朝齐国杀了过去。

得到消息之后,曹操差点没有笑出来。

既然戏忠率领大军东进齐国,曹操立马将之前的所有计策都放弃了,没有在东郡佯攻,没有在官渡做任何异

样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将齐国占领,然后出兵乐安国(黄河入海口周围数百里)。

夺下齐国和乐安国之后,曹操立刻在黄河沿岸设下重兵,将炎国的军队抵挡在了黄河对岸。

“父亲,不好了!”

项平冲进项敖在邺城的官邸,满脸担忧的大吼。

“慌张什么?”

“曹操突然出兵,占据了齐国、乐安国,将太尉戏忠包围在了青州境内。”

“什么!”项敖一声惊呼,猛的站立起来“本王刚刚才下了军令,让戏忠东进,怎么曹操就出现在了齐国?”

“有内鬼?”

项敖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同样也非常狠厉。

“应该不是。”项平眉头紧皱,带着担忧说道“似乎曹操本来就打算出兵齐国,只是恰巧遇见太尉戏忠的大军东进。”

项敖闻言,微微一愣,然后赶紧来到舆图之前,来回在舆图之上看了良久。

“速速传令高顺,攻打东郡!”

项敖此时神色焦急万分,甚至恨不得自己冲上前线的样子,有些惊慌的说道“曹操的目标并不是志才率领的大军,而是志才本人。”

“什么?”

“曹操可是这个世界原本的界主,历史之上数不清的人评价过曹操是当世雄主。曹操在黄河两岸与本王对峙数年之久,没有丝毫寸进,如今吾炎国的大军随时都是一副能够一副轻松取得天下的模样,曹操必然会狗急跳墙,逼迫本王与其决战。”

“想要逼迫本王,平儿以为曹操会选择什么方法?”

项敖的分析,让项平脸色难看。项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变现出超出常人的武力和智慧,让人记忆犹新的,便是重情重义。

想要惹怒项敖,那就之斩杀项敖身边最亲近的人。比如戏忠。

项平不敢迟疑,急声道“父王别着急,平儿亲自领军,攻打东郡,一定让曹操撤军回援。”

项敖没有说话,低沉的脸,凝重的点点头。

而此时的青州之中,曹操的十万大军,已经将戏忠不到五万的精锐团团围住。

“志才兄,可否出来搭话?”

郭嘉策马在军阵之前,朝着戏忠率领的大军大声吼道。

良久过后,戏忠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之下,缓缓走出了军阵之中。

“志才兄,好久不见。”

戏忠轻轻一笑,对着郭嘉作揖“确实好久不见,看来奉孝的身体养得不错。”

“托志才之福,嘉之顽疾已经尽去。”

“那就好!”戏忠欣慰的点点头,随后脸色一正朗声道“不知奉孝将军阵前喊话所为何事?”

两三句的叙旧,戏忠便结束了谈话,将话题拉回了战场之上。

虽然奉孝不忍,但是还是公事公办的对着戏忠拱了拱手,朗声回道“吾主曹操,乃仁德之士,以一己雄心,想要匡扶汉室,还百姓安泰。志才兄乃是当世俊杰”

“呵呵,奉孝将军何必如此虚伪,都如此境地了,还要匡扶汉室?”

呃!戏忠的打断,让郭嘉一愣,然后微怒说道“吾主曹操可是带着诛杀志才兄的决心而来,嘉念及吾二人昔日乃是好友,不想看见志才兄英雄殒命,志才兄难道如此不领情?”

“杀吾?哈哈哈!”戏忠张狂大笑“既然要杀吾,为何方才奉先将军又一副劝降的模样?可笑乎?”

“戏志才,汝”

郭嘉被戏忠堵得说不出话,只得恶狠狠的看着戏忠。郭嘉深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志才将军就算不顾自己生死,最好还是为麾下数万将士想想。”

“回答本太尉,炎国将士,陷入绝境当如何?”戏忠没有回答郭嘉的话,而是提声大喝。

“死战!死战!死战!”

戏忠环视一众将士,满意的点点头,转过头来看向郭嘉,不屑笑道“妄以为奉孝本事了解昔日好友的知己,不想呵呵!”

戏忠的反应,让郭嘉真的生气了。自己一心为戏忠性命着想,不想戏忠竟然如此不识时务。

“既然如此,那便别怪吾主无情了!”郭嘉狠厉的说罢,转身驱马走进了军阵之中。

“呜呜呜”号角声突然想起,十万曹军奔腾而起。

“杀!杀!杀!”

十万曹军发起了冲锋,狠厉的面庞如同饿狼一样,将一众炎军当作了羔羊。

“炎黄之魂,无所畏惧!杀!”

戏忠一声大喝,一反平日在后军指挥,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朝曹军冲杀了过去。

戏忠的身先士卒,让原本气势不低的炎军士气越发高涨。

“杀!杀!杀!”

炎军将士没有一个脸上又畏惧的神色,似乎他们才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义无反顾的朝曹军发起了冲锋。

齐国、济南国和泰山郡的交界之处,硝烟弥漫,爆发了今天大战。

双方都没有计策可言,唯一想要获胜的办法,就只有杀,无尽的拼杀。只有将敌军杀光,杀个干净,各自才有活命的机会。

曹军虽然没有炎军坚定的信仰,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必有勇士。在曹操督战营的监督之下,曹军

同样无视生死,向炎军发起了冲杀。

刀剑相撞,拳牙相错,只要不是自己的友军,双方都用出了最搏命的攻击方式。

尤其是戏忠所在的地方,无尽的曹军向戏忠所在的方向涌了过来。

戏忠虽然是项敖的谋臣,大多时候都是在后方谋划,但是戏忠也没有放下对剑艺的练习。上了战场,同样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在精锐护卫的保护之下,戏忠已经砍杀了十来曹军将士。

“戏忠,受死!”

一声爆喝,夏侯渊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中,策马朝戏忠冲杀了过去。

犹如猛虎下山,夏侯渊手中的长刀左右不停横劈,将挡在自己面前的炎士砍得人仰马翻。

“保护太尉!”

勇猛的护卫统领一声大喊,冲在最前,与夏侯渊交上了手。

保护戏忠的护卫,可是项敖亲自训练的精锐之师,各个堪比二流武将。统领上前搏杀,身后的护卫也不会干看着。留下数十继续保护戏忠,其余百余来人全部朝夏侯渊蜂拥而去。

“哼!螳臂当车!”夏侯渊狠厉的冷哼,冲杀的速度没有降低半分,能杀则杀,不能杀则快速躲避。夏侯渊的人物可不是打架,而是要将戏忠斩杀。

只可惜不管是夏侯渊还是曹操,都低估了项敖给戏忠派遣的护卫厉害和勇猛程度。

没有被夏侯渊斩杀的护卫,并没有放弃,而是相互配合之下,穿过敌军,朝夏侯渊围杀过去。

“夏侯匹夫,想要靠近太尉,杀了吾等再说!”护卫统领一声大喝,用尽生平最厉害的招数,朝夏侯渊杀了过去。

夏侯渊没有想到这些护卫如此难缠,似乎砍不死一样,即便是受了重伤,也会掉住自己的马匹,甲胄,让自己寸步难行。

护卫统领虽然比一众护卫要厉害,但是仍旧不是夏侯渊的对手。一记对拼,护卫统领被砸飞出去,落入人群之中。看着被戏忠被炎国将士团团围住,保护着向后撤退,夏侯渊心中一急,举起手中的长刀,便向戏忠扔了过去。

长刀带着呼啸的声音,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戏忠面前。

“大人小心!”眼疾手快的护卫慌乱大呼,一把扑到了戏忠面前。

噗的一声轻响,长刀冲护卫的胸口插了尽去,没到了刀柄之上。还不等身后的护卫松气,长刀的势头并没有减弱,带着护卫的身躯,噗的一声插进了戏忠的心口。

“太尉!”

“大人!”

一众护卫发出惊呼,面色惊惧,愤怒,愧疚!

“保护太尉,快,保护太尉!”一个护卫疯狂的吼着,下令让十来名护卫继续保护嘴角已经流下鲜血的戏忠。

“兄弟们,杀了夏侯渊,杀了夏侯渊!”

护卫疯狂了,愤怒的大吼,举起手中的长刀,就朝夏侯渊冲杀过去。

速度之快,让曹军愕然。与各个护卫错身而过的曹军自然想要留下冲向夏侯渊的炎军护卫,不停的向炎军护砍去。

可是疯狂的炎军护卫似乎感觉不到背脊、肩头传来的剧痛,仍旧不停冲杀,数十名护卫很快就来到了夏侯渊的面前。

夏侯渊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惊恐之间,顺手抽出马背上箭筒之中的箭矢,当作武器,不停的收割护卫的性命。

然而一众护卫实在是太过搏命,渐渐的,炎军护卫突袭到了夏侯渊身旁,或用武器,或用拳脚,或用口牙,攻向夏侯渊。

双拳难敌四手,夏侯渊很快被数十护卫给淹没了。

“快就将军!”惊愕的曹军将士这才反应过来,一声怒吼,向夏侯渊的战团冲了过去。

外围的炎军护卫并没有停止反抗,见人就砍,没有武器就用咬。半个时辰之后,夏侯渊终于被曹军从炎军护卫的包围之下拖了出来。

是的,拖了出来。此时的夏侯渊已经不成了人形。左右脸颊都被咬的骨肉狰狞,脖间的大动脉还不停的向外喷涌着鲜血。全身上下的甲胄早就被拆卸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留有无数牙印的残破的内衣。

“杀!”

就在战场越发白热化之时,战场的外围突然又出现了如同蚂蚁一样的大军,而且大多都是骑兵。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让曹操有些惧怕的项敖。

一万羽杀营,在项敖的一声大喝之下,如同利剑一般,轰隆隆的冲进了曹军的后营。

紧随而来的,还有两万炎国的骑兵精锐,一万重甲步兵和数万炎国精锐。

躲在军阵之中的曹操,在见到项敖率领出现的刹那,就下令撤退。

曹操不知道项敖是怎么让数万骑兵如此之快渡河驰援战场,他也来不及多想,项敖的骑兵可是威震天下。

曹军撤退了,项敖却没有理会,赶紧在大军之中寻找戏忠的身影。

“主公!”一声大喝想起,项敖赶紧寻声过去。

“主公,我们没能保护好太尉大人!”

护卫砰的一声跪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

项敖翻身下马,一个跨步来到被护卫半抱的戏忠面前。

“呃!咳咳,主主公!”

“志才别说话!”项敖感激制止戏忠,转身疯狂吼道“医匠!医匠!快给本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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