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渐行渐远 - xp1024.com
《路渐行渐远》


第八十一章:母女相见

墙边的那颗蔷薇花因缺水,叶子渐渐枯黄,就如同现在滕颖的心一般,她已经无心再照料这颗耗费了她心血却又让她失望之极的花,或许死亡才是它的宿命,就这样渐渐地枯死吧。

滕颖洗了把脸,强打起精神,下监区了

今天是吕倩倩19岁生日,这个生日对于吕倩倩非常的特殊,因为没有父母长辈同学朋友们的祝福,没有华丽的礼服,没有精美的生日礼物,没有好菜美酒,有的只是冰冷冷的铁窗。

但是女子监狱中,似乎并不冷漠,狱警都在清晨就送来了祝福,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却意义却如此不凡。同寝室的犯人也在这天非常体贴照顾这位小寿星。

滕颖和几名警官带来了蛋糕,蛋糕虽然不大,但却给予了希望和新生,警官和罪犯围坐在一起,共同祝福这位吕倩倩。此时,吕倩倩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久违的温暖,如同在家里一样。在吕倩倩许愿后,充满幸福的吹灭蜡烛的一刻,滕颖也暗暗在心中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吕倩倩凑到滕颖身边,“谢谢您,滕管教。”

滕颖,先别急着谢,我有个生日礼物给你,听到生日礼物,吕倩倩惊讶的合不拢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当吕倩倩打开礼盒的时候,愣住了,这是一本发黄了的相册还有一本日记本。

吕倩倩缓缓拿出相册,一张张的翻看,不觉得鼻子有些酸,那些都是她尘封已久美好的回忆。翻完了,吕倩倩深吸了一口气,又拿起了那本日记,屋子里很安静,大家都不愿意打扰,不多时,一地眼泪地落到了发黄的纸上,哽咽道:“看样子,变的不是妈妈,而是我。”

滕颖轻轻的抚摸着吕倩倩的头,“我只想告诉你,你是幸福的,你的一直妈妈深深地爱着你,你是她的唯一!”

话音未落,吕倩倩扑倒滕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傍晚,办公室。

滕颖值班,有的同事去下监区,有的同事吃饭去了,虽然身居监区长但随和的性格却一直未变。

此时办公室只留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同事多的时候,怕自己的心事被看出来。等孤身一个人的时候,安静了,又会让自己想起一些事儿,此时滕颖心中是极度矛盾的,她不知道如何处理孙玉强的事情,想到这里眼中的化学物质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终于她下定决心,她要诠释正义,也是在挽救孙玉强,她起身准备去找魏成栋。

可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报告的声音,滕颖马上收回了情绪,用面巾纸仓促了擦了一下脸,“进来。”

进门的人是吕倩倩,滕颖见闻道:“倩倩啊,有什么事儿么?”

吕倩倩走到滕颖身边,但马上又退回到黄线后面,半蹲下来道:“谢谢您,滕警官,这是我一辈子过的最好的生日了。”

滕颖指旁边的板凳,道:“坐下吧。”这吕倩倩才笔直的坐到了板凳上。吕倩倩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滕颖的情绪低落,而且眼角有泪痕,轻声的问,“滕管教,你有心事?或者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滕颖无奈的摇摇头,道:“看到你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吕倩倩道:“滕管教,您是个好人,不管你有什么事儿,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逢凶化吉?滕颖心中自嘲,但并没表现出来,而是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吕倩倩一伸舌头,道:“滕管教,我想”

“你想干什么?”

吕倩倩长吸一口气,鼓起很大的勇气道:“我想见妈妈。”

其实,这种结果,滕颖已经猜测到了,其实吕倩倩早就理解吕莹了,这扇紧闭的窗户早已打开,需要的只是捅破那最后一层纸,而今天的相册和日记恰打破了吕倩倩的最后一条防线。

滕颖道:“想好了?”

吕倩倩道:“恩想好了。”

“那行,我马上安排。”

听到马上,吕倩倩有些犹豫道:“马上?”

滕颖笑道,“当然了,又不是探监,这还要走什么手续么?”

滕颖将二人安排在谈心室,那里环境好,没人打扰。看时间差不多了,滕颖带着吕倩倩朝着谈心室走去。

路上刘倩倩的脚步仿佛迈不开了,滕颖道:“怎么了?”

吕倩倩道:“我有点害怕。”

“你见你的妈妈你害怕什么,你妈妈可想你呢~!”

“你说我妈妈会骂我么。”

滕颖不说话,确实这一点谁也不能保证,毕竟这么恨铁不成钢换谁也控制不住发泄一下。

说话间,谈心室到了,门是虚掩着吕莹应该是已经到了。

滕颖道:“进去吧。”

吕倩倩犹豫道:“您跟我一起进去吧。”

滕颖摇了摇头,“有些时你还需要自己去面对。”无奈吕倩倩硬着头皮推开门,滕颖小心的从后面带**。

屋里

吕倩倩只是低着头,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前方站着的人就是自己的**,但她不敢抬头,因为她根本没办法面对自己的**。

几步路,如同走了一个世纪,那种让自己日盼月盼了十年的气息越来越清晰了。

“把头抬起来。”

是**,吕倩倩缓慢的抬起头,当她抬起头看到吕莹脸颊的那一刻,眼泪就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么,这张苍老的脸已经让她有些认不出来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都是自己惹的祸。

吕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吕倩倩。

“啪”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在谈心室响起,吕倩倩的脸上印上了一直红红的掌印。

吕倩倩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去捂,啪又是一声。

吕倩倩继续低着头不语。

两个耳光打完之后,吕莹道:“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吕倩倩忍住眼泪,哽咽道:“知道,因为孩子不争气,让您操心了。”

抬起头,吕倩倩不敢违抗命令,啪又是一声,“这一次呢。”

吕倩倩突然跪在地上,“妈女儿知错了,您打死我吧。”

此时吕莹也控制不住了,拳头像雨点般的打在吕倩倩身上,边打边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妈我错了,您打死我吧。”

打着打着吕莹抱住吕倩倩痛哭起来,“你想死妈妈了,想死妈妈了”

吕倩倩哭的更厉害了,道:“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我也想您。”

母女两人相拥而泣。

这一切在外面的滕颖都听得清清楚楚,眼角也不自觉的湿润了。长叹一声,吕莹和吕倩倩的故事圆满的结束了,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母女二人见面足足聊了2个小时才拉着手,依依不舍的出来。

“妈妈。我会常去看您的。”

“恩,好好听滕警官的话,你要听话,滕警官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恩我知道了。”

母女二人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十指紧扣的双手。

待吕倩倩走后,吕莹道:“滕警官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第八十二章:真相

屋内鸦雀无声,二人均没有说话,良久后吕莹开口了,“滕警官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从前,是什么让你做出那样痛苦的抉择,这问题我至今也想不明白。”

吕莹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跟瑜在高中时候就认识,那时候他追求过我,但当时我很自卑,认为配不上他,我们的人生只是一条平行线,永远不会交叉。”

滕颖听闻一惊,她知道吕莹和喻鳞有关系,却没想到二人的关系竟然这么近,

“造化弄人,望远去世的几个月后,我们又一次相见。那时候他已经是企业的老板,年轻有为,至此之后他又对我进行了追求,但此时的瑜已经有了家室,我不能,也不愿意背负拆散人家家庭的骂名。”

“傲骨也好,担心也罢,我苦点,累点都没关系,失去了望远家里的状况每况日下,倩倩出生时候患有溶血症,身子骨特别的弱,医药费和学费很快让我入不熬出,我四处打工,但却对于巨大的开销实在相形见绌。”

滕颖没有打断,而是仔细的聆听着。

“倩倩是个非常懂事儿的孩子,她拥有超越同一年龄段孩子的情商,从来不要零花钱,更不提新衣服,就连学杂费都不忍心说出口,但她越是这样,我就的心里就越难受,越觉得亏欠这孩子的越多。”

“所以,你就去找瑜了。”滕颖道。

吕莹点点头,“是的,我当了小三,开始,我只是在他的公司做一名会计,帮着算算工资什么的。”

“有了瑜的资助,家庭状况得到了明显的改善,但有些事儿,却有些控制不住了,瑜回家的次数少,经常来我这里,而我,也渐渐的堕落了,对瑜的要求听之任之,我也当上了公司的财务**。”

“倩倩没有察觉么?”滕颖问道。

“我们去的是一处喻的私人住宅,没有人知道。”

“直到有一天,我在公司发现了一笔坏账,因为这件事儿,我去找过瑜,但他解释这是合理避税,让我睁眼闭眼即可,但我不傻,这绝不是合理避税。”

“随后的时间里公司的流水变得非常的诡异,一个小型企业怎么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高达上亿的流水,此时,我心中突然想到一个词那就是,洗钱!瑜在利用这家公司洗钱!”

“我愤怒,无助身为公司的财务**,这种事儿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架空了。但是东窗事发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我当时就去找瑜,可瑜正在办公室一个人抽着烟,他平静的告诉我他离婚了,解脱了。他在我临近崩溃的时候,给了我希望,给了我本不该觊觎的希望。”说到这里,吕莹停顿住了。

“此后,瑜为了我的安全,将我们的关系隐藏的更深了,免除了我的财务**,变成了一名职员最后离开了公司。公司的人一茬接着一茬的换,我最终也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这么说,你是顶罪的,一切并不是你干的!”

吕莹无奈的摇摇头,“我也想,但在这里面没有人是无辜的,每个人都有罪。”

“后来的事情发展就有些不受控制了,随着古风、王熙等人的介入,瑜鳞也变得身不由己他被逼做很多事儿,我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我不怕死,但是倩倩还小,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无奈我将倩倩隐姓埋名,过继到望远的远房亲戚家,那年她才8岁,刚上三年级。”

“可没有想到这一避就是小10年!期间我去接过一次倩倩,但在路上接到瑜鳞的电话,说暂且不是时候,我整整在村口哭了一天。”

“突然,一天瑜发来一条短信,让我走,走的越远越好,当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时候瑜自杀了!开始,我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跑,但随着后来的的事态,我明白了这关系到生命,在这案子里,警方掌握的生死只是一部分,还有不少人间蒸发的冤魂是警方没有掌握的,这些人视人命为草芥。”

“那他们为什么要躲起来,把东西给古风不就完事儿了。”

“古风为人小心,处事多疑,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要求瑜鳞将货物一分为三,分不同的时间地点交易,但却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未等交易案发了。后来随着事态的发展,古风退而求其次,不求财只劫命,找他们一是封口,二是找寻兰亭集序和账本的下落。而我也如此,虽然我未被注意,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早晚会调查出来,封住我的嘴。下面的人都知道古风身边有一条无所不知的蛇。”

听到这里,滕颖心一沉,孙玉强比自己大四岁,这么说的话孙玉强很有可能是古风一手培养出来的,他从未站在正义的立场上过。

“我不怕死,但我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倩倩。”

“所以你选择了自首。”

吕莹点点头,“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我也如愿以偿了,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还是非常的感谢您。”

这些话多少让滕颖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吕莹竟然在此案的风口浪尖,至始至终她都是在以上帝视角看着整个案子的发展,但整个过程吕莹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她做的只是一个女人,一名**应该做的。

“但是,现在警方所截获的文物中并没有《兰亭集》和古风所述的账本,而且你应该知道账本上记录着的东西吧”

“那三个人只是搬运工,只是负责交易的人,是瑜鳞信任的人,但却跟账本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古风一开始调查的方向就错了,他们三个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账本和兰亭集这两样东西!那所谓的账本是瑜鳞记录所有关于古风王熙的犯罪证据,瑜鳞称之为生死簿。这也是为什么瑜鳞和古风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的主要原因,制定成册的证据不得不让古风心存芥蒂,至少他不敢对瑜鳞下手。”

“你是说现在证据还在被藏匿?”

舒缓了下情绪,吕莹道:“瑜死之前,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说让我去一个住址,拿着里面的东西带着倩倩去找一个叫冯志远的人,之后把东西交给他,说他会安置我们娘两去美国,一辈子不愁吃穿。”

“是什么东西?”

吕莹摇摇头,“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去过,但应该就是兰亭集和账本,可能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随后道:“腾管教请您原谅我,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倩倩,这是我唯一能够补偿倩倩的方式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倩倩让她去。”

吕莹脸色黯然,“我本想在倩倩看我的时候告诉她,让她拿着东西去冯志远的,但她一直没有来过”

“那告诉公安机关,这意味着你们娘俩的最后一条路也堵上了。”

吕莹叹了一口气,“钱有些时候不是万能的,人性才是最重要的,拿这些沾满鲜血的钱花着也注定不能安心。”

说罢,吕莹轻声的说出了具体地址。

办公室

滕颖将地址写在笔记本上,拿起电话。这个电话打出去之后,一切都将结束,但摁号码拨一半她有退回去了,她迟疑了,最终她还是没有拨通电话,而是穿好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途径监区,吕倩倩脸上还留着泪痕,应该是回来又哭了,“谢谢你,腾管教,妈妈终于又爱我了,哦不是,是我又回归爱我妈妈的怀抱了。”

滕颖强忍欢笑,拉住吕倩倩的手,“以后你要好好的,别让爱你的人在担心了知道么?”

吕倩倩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滕颖轻声道:“行,我走了,没别的事儿,就是想看看你。”

吕倩倩看着滕颖的背影,感觉今天的滕颖与往常不一样,说的每句话都是那样的沉重,她感觉滕颖并不是来看自己的,而是道来别的。

而这一次却被吕倩倩不幸言中了。

第八十三章:致命的抉择

路上,滕颖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将地址交给魏成栋,那么历时几年的案子就彻底告破,恶人会得到法律的制裁,案件中牺牲的英灵也将得到慰藉。

但孙玉强大量的情报泄露致使案件严重受阻,间接性造成多人伤亡和三名公安干警牺牲。孙玉强将会面临最严厉的制裁。

而这份证据是也是促使孙玉强自首的最好利器,有了这份证据孙玉强就会死心不在幻想,就会去自首,思来想去滕颖决定先将证据拿到手,以此说服孙玉强自首,并尽可能多的交代古风的问题,这样才能争取到法律的宽恕,二人有可能才有未来。

这个决定或许有些自私,但没办法,她太爱孙玉强了。但滕颖却没想到,这个自私的决定,却带来了自己无法想象的后果,付出了无法承受的代价。

滕颖按照吕莹给的地址来到了所在的小区,找到标记为809的号码的信箱,锁住信箱的锁已经布满铜绿。拽了几下,稍微一加力,信箱的锁扣便被直接拽下来了,打开信箱,虽然信箱布满灰尘,但依稀可以见到一把钥匙模样的凹凸。

滕颖将钥匙在手上吹了吹。

门开了,屋里昏暗,传来一股难闻的潮湿夹在这刺鼻的味道,滕颖马上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他保证,自己在这里呆上5分钟,肯定会甲醛中毒。

屋里的落了满满灰尘,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屋子里的家具不算多,很容易找到了吕莹所说藏匿账本的地方。

这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的丰满,而是一个简易又轻薄的笔记本,翻开后,里面也仅仅是用碳素笔潦草了记了几篇内容,但正是这潦草的几笔,竟记录着令人发指的罪恶。

翻到最后几页,白纸上又一次出现了墨迹,每一张纸上,都记录着一排数字,滕颖知道这是银行卡账号,密码应该是预设的,只有账号的归属人才能使用。

而这样的银行账号足足记录了十条,也就是说,这个本子里面有10个账户,这里面每一张都有可能是自己不敢想象的金额。

**几圈,并未发现字画,兰亭集序不在这里,滕颖将本子装好,小心的关**,拿出手机,“强,我要跟你谈谈!”

孙玉强家。

孙玉强头发凌乱,眼圈黝黑,状态大不如从前,穿的衣服也非常的随便了,甚至有些邋遢,滕颖从未见过孙玉强如此憔悴,心中一酸,不自觉的抱住了孙玉强,“强,你还好吗?”

孙玉强也反手抱住了滕颖,“只要有你。”

二人激吻,似乎忘记了一起的烦恼,相互亲吻着彼此的每一寸肌肤,无论孙玉强做什么滕颖都不在意,当到了最后一关的时候,孙玉强停住了,滕颖问道:“怎么了?”

“我不能。”孙玉强道。

滕颖道,“强,我今天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你!请你接受我!”

孙玉强犹豫片刻,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关,滕颖抛弃了一切,全身心投入其中,

翌日,床上留下淡淡的血迹,当二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7点半了。

滕颖抱着孙玉强道:“强,我爱你,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孙玉强点了点头,“嗯,以后我们不再分离了。”

二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滕颖道:“强,听我的,自首去吧!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孙玉强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感受滕颖的温度。

不多时,滕颖道:“强,账本我已经拿到了,只要你自首交代古风所犯的罪,认罪伏法,咱们一定会有未来!”

听到这里孙玉强一愣,之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道:“你是说吕莹手里真的有账本!”

滕颖点点头,之后道:“强,求你了。”

孙玉强激动道:“在哪里?”说着连忙穿上衣服,兴奋道:“好好好,颖,将本子给我,销毁所有证据,这世界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天下太平!你我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滕颖穿好衣服,道:“强,你到现在都执迷不悟么?你别无选择了。”

孙玉强突然脸色一变,“是你执迷不悟!人的一生多么短暂啊,上天给你改变人生的机会你都视而不见么?这难到不是犯罪么?颖,把账本给我。”

之后道:“古风早就已经盯上你了,他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没人能够保护你!为了自己也为了我,好么?把账本交给我。”

滕颖没有从孙玉强的眼中看到任何意思悔改,此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即使是死,我也不会同流合污。”

孙玉强抓狂道:“就为了诠释那份模棱两可的正义么!”

“是,就是为了诠释那份正义,现在如此,此生皆然!因为,我是一名人民**!”

孙玉强步步紧逼,“颖,你忍心把我送进监狱么?”

而滕颖则往后退,“强,拿着这份证据去自首,无论多久我都等你,此生不嫁。”

但孙玉强却不为所动,看着孙玉强贪婪的眼神,滕颖的心彻底凉透了,以前那个孙玉强已经病入膏肓了,“强,求你了,求你了,别逼我!”滕颖绝望的哀求着。

孙玉强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逼近滕颖。突然,孙玉强脸色变得无比狰狞,怒吼的扑向滕颖道:“给我!”

滕颖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闪身躲过去,夺门而逃。

滕颖像逃离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般,逃离了孙玉强,看着倒车镜里面如同行尸走肉追来的孙玉强,滕颖失声痛哭,“强,对不起!”

说罢,一脚油门。

第八十四章:后果

看着渐远的车,孙玉强转身上了自己车追了出去。

此时电话来了,“我现在追她!”

古风道:“早说过了,干掉她!”

孙玉强看着副驾驶放着的牛皮纸袋子,“对不起,我办不到,我现在就将账本抢回来。”说着将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他又将电话打给滕颖,“颖,你快停车,古风要杀你,你斗不过他的!”

那边道:“对不起,即使是死我也不会将证据交给你!”说着挂断电话。

古风挂断电话,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色一言不发,他似乎在矛盾着什么,几分钟后古风道:“停车!”

之后对副驾驶的雷龙道:“你去把他们都干掉!”

雷龙不多说,点了一下头下了车。

路上一台宝马车飞驰而过,车上三名冷面大汉,面无表情杀气腾腾一言不发。

此时,一台渣土车从旁边并了过来,不停的摁着喇叭,显然这台宝马车当住了他的路,他要左转了。

雷龙将手把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看宝马不为所动,司机探出头使劲摁喇叭,“不想活了啊!滚一边去。”

雷龙只是机械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司机道:“看什么看赶紧滚!”

这条道是外环路,但却连接着公安局,是公安局的必经之路。

突然雷龙猛踩油门,宝马车弹射加速,并到渣土车的前面,司机还以为宝马让道了呢,但下一秒宝马车突然急打方向,一个漂移,直接横在前方十几米的路上。

司机一惊,连踩刹车,渣土车车轮在地上擦出一阵浓烟,终于在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司机怒道:“你们找死啊。”

停车后,车上几个人戴上墨镜,雷龙拉开门,直接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

司机愤怒过来理论,可想不到雷龙竟然从后备箱抽出一把手枪,顶住司机脑门,司机当时就杀了直接瘫软在地上,跟上的大汉直接将其控制,扔上渣土车,整个过程不到30秒。

雷龙对几个人道:“上车。”

几人上了渣土车,雷龙回到宝马车打开后备箱,抽出一把半自动长枪,咔咔两声将弹夹装好,之后将宝马车的油箱盖打开,将点燃的纸条扔了进去,哄,霎时间宝马车便被火焰包围,这个一条路都被爆燃的宝马车封了。

滕颖又将电话打给刘源,“姐,我出事儿了,快通知局里!古风要杀我!”

刘源应该是刚睡醒,有些没听明白,道:“怎么了小颖?”

“孙玉强才是蝰蛇,所有证据我已经拿到了,现在我往局里赶!”

刘源大吃一惊,几乎是从床上掉下来的,“你怎么擅自行动,你知道这多危险么!”刘源也不再多责备,马上挂断电话,通知市局派人接应滕颖。

开着车,路边正碰上出门遛弯的父母,滕颖一脚刹车,“爸妈上车!”滕颖是**,警惕感非常的强,古风一定会狗急跳墙,既然他对自己动手,就一定调查出自己的一切了,父母一定也是他的目标,现在市局是最安全的地方。

市局

魏成栋放下电话,“调动所有能够调集的力量,马上驰援滕颖,还有协调武警马上行动,我不容许在损失我们任何一个同志!”

周凡道:“武警得市委刘书记啊,而且时间不够啊。”

“我给他电话。”

市委

市委刘书记正在听取下面的汇报,突然电话响了,下面的人停止汇报,刘书记看了一眼来电接起来,“喂,什么事儿?”

挂断电话后,刘书记起身朝着门外走,“散会!”

这让大家全部大眼瞪小眼。

市局。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挨个科室重复一句话,“局长下令,没事儿的全部下楼,执行任务。”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爬进车,拉响警笛,整个大院的警车一时间全部出动,周围的群众驻足,谁都知道肯定是大案子。

另一面,武警支队接到任务,搭乘近百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从后面包抄。

此时,公路上几十台警车呼啸而过,场面异常壮观。

路上的车渐渐多起来,那台爆燃的宝马车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交通拥堵。

这还不算另一侧主路上也出现一起交通事故,两台车横到了路中间,整条路都被封了,两名车主正在情绪激动的争吵,交警一旁不停的劝说。上百台车堵在了路中间,包括警车一时间全部堵在了路中间。

一名**从车上跳下来,“干嘛呢,赶紧路边解决呢!还不走!”

两名车主此时情绪依旧很激动,看到**竟然上来说理。

但是,现在哪儿有时间搭理他们,遂脾气败坏的对交警道:“你是干什么的!这路都堵城这样了!”交警听闻也生气了,但还是个不小的领导,也便解释道:“这两个人的责任分不太清,需要调监控。”

调什么监控,遂后头对身后的人道:“都下车,给这车给我抬路边去!出了什么问题,找我!”

一瞬间,身后的警车下来数十警员,不用分说的将两台车抬到了步行道上。

整个过程两名车主都愣住了,但看到身边呼啸而过的警车以及荷枪实弹的武警,瞬间也就泄了气。

交警拿出纸跟笔,“说说吧。”

二人相视一眼,道:“我们自己找保险公司解决吧。”

车上

“小颖,出什么事儿了?”腾母问道。

滕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道:“妈,我想救他,但无药可救了。”

腾母道:“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腾父叹了一口气,“一切前因后果都是他咎由自取,小颖你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他终究不是你的。”

滕颖不说话,继续开着车,其实滕颖到现在还抱有幻想,希望孙玉强能够弃恶从善,只要有一丝机会滕颖都不会放弃。

后面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滕颖回头一看是孙玉强,孙玉强探出脑袋,“小颖,停车!快跑!”

滕颖打开车窗,“强,自首吧!你我共同面对!”

孙玉强只是一味的喊道:“停车,停车,快跑!”

这话未说完,对面马路的一台渣土车突然急打方向,越过黄线逆行朝着滕颖的车撞过来,滕颖怎么都想不到对面的渣土车竟然朝着自己撞过来,根本那就没有时间反应,下意识的打了下方向盘。

“咚”一声巨响,滕颖的车被撞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缓缓停下。

孙玉强几乎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一脚踩住刹车,跑到滕颖车前,“颖,你怎么样。”

只见车的安全气囊全部弹出,滕颖倒在车里,揉着自己的脑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孙玉强见闻心放下了不少,道:“小颖,你没事儿吧。”

此时,滕颖才反映过来,自己出车祸了。

孙玉强使劲全身的力气,将门拉开,之后将滕颖从车里揪出来。接触到新鲜空气滕颖一下就清醒了只是被撞晕了,自己系这安全带只是一点皮外伤。

但她突然想起什么,再一回头,看到车里的一幕的时候,滕颖捂住了自己嘴巴,“爸妈!”只见二老满身是血在车内一动不动。孙玉强拉扯着滕颖,“走,马上跟我走!”

滕颖撕心裂肺道:“我哪儿也不去,我不走!我要我爸妈!”

说话间雷龙从渣土车上下来,一边看左右,一边将手伸进怀里。孙玉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使劲全身力气将滕颖拽离雷龙的视线。

雷龙知道孙玉强有枪,示意另外两名大汉包抄,突然,只听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一台车飞驰而去。两个人准备拿出枪,但是却被雷龙阻止了,“这里人太多。”

之后再一次朝着渣土车走过去,“追!”但还未等他们上车,身边传来警笛声。

三个人同时一皱眉,雷龙道:“我去追,你们牵制住。”

“是。”

说罢雷龙直接上了堵在路边的一台私家车,将司机扔下来,一脚油门直接上绿化带,然后逆行而去。

说着警车已经到了跟前,**纷纷下车冲着这边喊道:“不许动**!”而雷龙抢车已经引起了注意,一台警车加速准备追击,但却不想一名大汉直接冲着这台追击的一枪,轮胎应声而炸,司机控制不住,车直接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撞到一棵树上。

**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枪,躲在车后面,拿出对讲机“呼叫呼叫,对方有枪,周围群众较多不具备开枪条件,请求支援。”

“收到,收到,尽快疏散人群。”

“车牌号c8484小型轿车逃逸,请进尽快围堵追捕。”

“收到,收到。”

另一边刘源和魏成栋在现场,看着前面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还有两个人在阻挠,刘源的汗顺着脖子就往下淌,她急坏了。

想了一会儿,道:“不行,我得去。”

魏成栋道:“怎么去?现在路都被堵了。”

刘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对周凡道:“老周,把枪给我。”

这枪那是随便给的,“这不行啊。”

“别废话。”说着卸下周凡的枪,上了自己的车,随着一声轰鸣车直接朝着对面冲过去。

魏成栋大喊,“胡闹!”

对面显然没有想到这边有车冲过来,一人跳出来阻止,但刚一露头,头部便中单,一命呜呼。

狙击手就位了。

刘源踩死油们,直接冲了过去。

人群疏散完成,武警也赶到现场手持盾牌,缓缓靠近,当走到车后面的时候,只见那人的太阳穴多出一个窟窿,自杀了。

第八十五章:噩梦成真

滕颖在车上,哭喊道:“你快停车,快停车!”

孙玉强不为所动,只是一味踩着油门,痛失双亲让滕颖失去了理智,开始疯狂的摇晃孙玉强的胳膊,哭闹着,孙玉强一个不注意,车险些撞到对面的车。

“小颖,你冷静点!”

“我不,我不,你快停车!”滕颖继续哭闹。

孙玉强横下心,一掌打到了滕颖的脖子上,滕颖当即晕了过去,“颖,对不起。”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滕颖只觉得耳边响孙玉强通话的声音,电话声音很大,对面的声音非常阴沉,“你让我很失望!我栽培了你。”

孙玉强道:“对不起,我没得选!”

“就为了一女人值得么?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是,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我想明白了,我要为了她活下去,我要去自首!”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更加阴沉了,“你以为你自首会得到宽恕?你太天真了,你犯的错,不可饶恕,而且现在全市的**都在通缉你,你还劫持了一名女警!罪上加罪。”

听到这里,孙玉强心一沉,是啊,在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确实劫持了滕颖,解释?谁会信呢!对面见孙玉强犹豫道:“这样,你告诉我你在那里,你将本子给我,我负责送你们出境,并给你一大笔钱!”

滕颖听闻,马上睁开眼睛,道:“强,不要听他的!他在欺骗你,就算是你给他证据,他也不会放过咱们的!强,自首吧!现在自首是你唯一的道路了!”旁边熟睡的滕颖突然醒来。

“强,求你了,跟我去自首吧,你现在是我的唯一了,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好么?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求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知不道怎么活下去!”滕颖哀求道。

孙玉强没想到滕颖竟然突然醒过来,而且此时滕颖的手机是通话状态,他知道滕颖已经将自己的位置传递出去,但他很平静。

他看着滕颖的眼睛,此时滕颖的眼睛里面尽是绝望,恐惧,一个女人一天之内失去双亲,在失去自己的最爱的人,他不敢想滕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最重要的,他深爱着滕颖。

不愿意自己深爱的女人再一次受伤,遂将滕颖缓缓抱入怀里,挂掉了正在通话的手机,“我答应你!我愿意交代古风一切犯罪证据。”

滕颖听闻,喜极而泣,“强,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也爱你,你失去的太多了,我发誓不会让我喜爱的女人在受到任何伤害!”

突然车窗破裂,一颗子弹飞了进来,孙玉强的一只胳膊中弹,对方使用的竟然是大口径步枪,这一枪几乎击断了孙玉强的左臂,血溅在滕颖的脸上。

这一幕与梦中的如出一辙,梦竟然应验了!

孙玉强吃痛,但马上下意识的将油门踩到底,滕颖有些不知所错,胡乱找着能包扎的东西。

“小颖,快档案袋里面!”孙玉强极力的控制汽车。

滕颖连忙打来牛皮纸袋子,一看里面是一把手枪!遂也不多想,拉开枪狻,对着外面的黑影就是一枪,雷龙在滕颖掏枪的时候,就看清楚了,同一时间已经闪躲出去了,避开这一枪。

车胎在地上划出一道浓烟后,朝深山使去。

雷龙看到远处车灯,拉开车门,一脚油门追了出去。

车上滕颖想要为孙玉强包扎,却又无从下手,因为,此事孙玉强的一只手臂,只有几丝肉连着了,整个胳膊已经断了,滕颖哭道:“强,咱们去医院吧。”

孙玉强的汗珠顺着头留下来,咬着牙道:“呼叫支援,在支援没来我们不能停车!”

在出过一个山洞后,对面的车道传来一道亮光,一辆车竟然在对面的车撞断护栏,冲到这边,孙玉强暗道不好,猛地一打方向盘,车一侧轮子撞到了护栏上,前轮爆胎,之后整个车就跟陀螺一样,在地上来回的打转,最后撞到另一侧的栏杆才停下来。

巨大的撞击后,二人即使系着安全带,也都头晕脑胀。

当反映过来的时候,滕颖连忙下车,随后将孙玉强从车里拉了出来,将孙玉强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朝着公路下面跑去。

孙玉强道:“颖你快走,别管了我。”

“别说傻话,我都是你的了,你想甩包袱啊我可不干。”

孙玉强漏出了无奈的笑,一瘸一拐的跟着滕颖往黑暗处跑,“咱们只要争取时间,同事们马上就要赶到了。”

砰,远处又是一声枪响,虽然没有打中,但是**却将孙玉强的小腿击伤。

孙玉强强忍着痛苦,“小颖,走,你走!我拖住他!”

滕颖道:“不,要死死在一起,你死了,我活着也就么有意义了!”

说话间,孙玉强突然将滕颖推到一旁,与此同时,又一声枪响,孙玉强的前胸漏出了一个大血洞,血疯狂的往外喷涌。随后,孙玉强全身无力的缓缓倒下。

看到这一幕滕颖愣在原地,“别,别,强!强!”

滕颖趴到孙玉强的身边,极力的用手堵住伤口,但怎奈无济于事,血依旧向外喷涌着,而孙玉强也跟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仰面躺在地上,血不停地顺着伤口流出来。

滕颖绝望的嘶喊,“人呢,怎么还不来啊人啊!”

“跑”孙玉强虚弱道。

不,我跟你一起死,你是我的唯一了。”滕颖哭道。

孙玉强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她知道,滕颖能跑哪里去呢,雷龙其实刚就可以杀死他们的,只不过他在享受这个过程,这种让人绝望的过程。

“颖,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被欲望充斥,这条路我走错了,他害我,一无所有了。”

滕颖似乎也知道自己命运了,伏在在孙玉强的心口,她能感觉到孙玉强的心跳正在缓缓的减慢,气息正在逐渐消失,平静道:“你还有我。”

看着越来越近的雷龙,滕颖道:“强,咱们约好了,一起回到相见的地方。你还记得暗号么?”

孙玉强虚弱道:“记得”

随后滕颖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滕颖!这一次我跟你先打招呼。”

孙玉强眼角流下泪水,意识正在渐渐的消散,但还是点了点头,嘴里呼呼道:“嗯,我叫孙玉强!”

说着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一个小本子塞在了滕颖的衣服里,“你要是能活下来,这是我所掌握的古风的证据。”

说罢,孙玉强眼睛缓缓地闭上。

整个世界都黑了,滕颖绝望的看向天空,长啸一声。

雷龙已经走到滕颖身边,滕颖转过身,眼神中迸发出极度的愤怒,对雷龙道:“你可以杀死我们,但你终究难逃法网!”

雷龙面无表情,伸出一只手,“东西给我!”

“哼,做梦吧,你们将受到法律的严惩!邪不压正!”

雷龙也不再多说话,“无所谓,你们死了就行了。”遂将枪拿出来,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滕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强,我来了。”

“砰”枪声在峡谷内荡漾,久久不散。

第八十六章:坠入深渊

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后,雷龙头部中枪,躺在血泊中,眼中尽是不甘。

另一边,刘源正举着枪,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刘源率先赶到,在雷龙叩痛扳机的一刻,击穿了雷龙的后脑。

滕颖睁开眼睛,木讷的坐在地上,此时她的眼神中尽是绝望。

刘源跑过来,看了眼地上的孙玉强,抱住滕颖,安慰道:“颖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滕颖机械的回答,伏在刘源的怀里失声痛哭,随即刘源问道:“颖,证据呢?”

听到证据两个词滕颖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面色一沉道:“你说什么?”

刘源道:“账本,给我这案子就结束了。”

滕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哽咽道:“我父母,挚爱,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就跑来就是为了要账本?”

刘源此时也自知失言,“小颖不是的!”

滕颖充满敌意朝着身后一步步的后腿,“不要过来!”

刘源一愣,道:“小颖你别误会。”

但还是继续往前走,滕颖举起枪,对着刘源道:“跟你说了,别过来!”

“砰”一声枪响,刘源的脚下的土地上多了一个弹坑,刘源不可思议道:“小颖你干什么啊!”

滕颖拿枪指着刘源,沉声道:“你不要过来!”

“小颖,你怎么了!”

滕颖哭道,“我怎么了?从警局到我家,有那么远么?”

刘源解释道:“今天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了!”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到现在我还未见到支援。”

“你听我解释。”

“堵车的话,那行,从高速到这里,不堵车吧?你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非等强死了之后你在来,姐,我就这么遭你狠吗?”

“你说什么呢!你快把枪放下!先跟我回去再说!”

滕颖哼笑一声,“回去?我回哪里去?我还能去哪里?”说罢,转身。

刘源道:“你想干什么!”

滕颖走过来,突然将枪顶住了刘源的头,眼神中尽是愤怒,怨恨和绝望,“把自己考上!”

刘源见闻,脸一下就黑了,道:“小颖,你别做傻事儿!”

滕颖继续警告道:“你在过来一步我就开枪,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那些老天赐予我的东西。”

刘源听闻一个激灵,她知道,滕颖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是证据!还有钱!但滕颖只要拿了必将万劫不复!

“别。”刘源此时根本就不想那么多,滕颖是受到刺激过度,只要制服她,就会冷静的,但刚走一步,一颗子弹就射进自己的大腿,“啊!刘源惨叫一声,倒地不起,豆大的汗珠顺子脑门淌了下来”

刘源捂着大腿,有气无力,道:“小颖求你别做傻事儿!你要是这样,你之前的努力全部会付之东流,而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滕颖不说话,哼笑一声,之后上了刘源的车,朝着更深的山里面行驶而去。

医院。

“我是被杀手打伤的,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信!有这时间赶紧去破案去,从我这里耗着什么啊。”刘源解释。

两名刑警道:“但是,停留在体内的子弹是滕颖持枪型号的子弹。”

刘源道:“那又怎么样,杀手不能夺抢么?”

刑警道:“我想您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对您对滕颖都好。”

刘源听闻,脸一黑,“你什么意思!滕颖付出那么多,现在不是你们的同志了呗!你们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呗,枪是我开的,我给自己腿上来了一枪,我想争功,当劳模,行么!”

“您要是这样的不配合,咱们就走程序了!”

“你威胁我是吧!”说着,刘源跟两名办案刑警吵了起来。

正在此时,魏成栋进来了,看着两个刑警和躺在床上的刘源脸色铁青,刑警见魏成栋来了,马上起身道:“局长,您看刘源不配合!”

“出去!”

“啊?您是让我们出去!”办案刑警有些没听明白,又问了一句。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魏成栋沉声道。

二人听闻,马上回答一声,推门离开了。

此时,魏成栋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近乎努力到无能为力了,但是案子依旧发展到这个程度。

缓和了一下情绪和颜悦色对刘源道:“滕颖的做法,于情我们大家都能理解,但是于法却不容啊,开枪袭警,劫持证据,这些她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老魏,求你了,滕颖这孩子太可怜了,是我处理方式不当,才导致了她失态做出傻事儿,枪是我自己开的,我会劝她回心转意,将证据要回来,到时候,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最多我们将功补过!”

魏成栋苦笑一声,“将功补过?我想最好的结果就是滕颖能够戴罪立功,源,咱们是法律的守护者,怎么能带头破坏法律呢?这个先河开了,以后面对类似的情况我们又如何把持呢?这把尺子我们自己都衡量不住,又如何保护的了人民群众呢,又如何对得起我们头上的警徽呢。”

刘源听闻,低下了头,魏成栋道:“我的意见是,全力抓捕滕颖!”

刘源听闻,惊讶的看着魏成栋,“你给我时间,我会让她去自首的!”

魏成栋道:“你先听我解释,我们可以拖,拖到滕颖回来,但古风不给滕颖时间!若是滕颖在有个三长两短,我没办法交代!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刘源听闻,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木讷的点点头。

第八十七章:路渐行渐远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红色消失在地平线,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茂密的山林深处,不时传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滕颖找到一颗粗壮的古树坐了下来,将衣服披在身上,蜷成一团,她从未感觉到如此恐惧,周围的死寂,让她触景生情,一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充斥了她的头脑,每一个夜都是如此的难熬,如此的漫长,她不敢合眼,直到,天边再一次翻红,旭日东升。

太阳高照,滕颖张开了睡眼朦胧的眼,抬头看上高耸云端的树梢,应该是中午了。

滕颖用手捧了一捧河水,甘甜而又润口,之后又洗了把脸,已经逃亡半个月了,滕颖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不知道自己是否被通缉,她每天都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付出一切想要守护的,却全部离自己而去,现在他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守护自己最后的财富,不管将来如何,她不会将拱手让人。

背包里面的干粮所剩无几,恰山下是一个小镇,滕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松开发梢两侧有些散乱的编发,将头发高高盘起,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街道上,人来人往,并没有人太过注意自己,若是有,也是一些青年,不觉的多看上自己两眼。

滕颖不想浪费时间,径直朝着一家小超市走过去。

超市虽小,但五脏俱全,里面的东西很全,滕颖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为了减轻负担,增加续航时间,她多选择了压缩干粮以及罐头。看差不多了,滕颖快步朝着门口走去,可无巧不成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拐角处突然出现一名民警,没有任何防备的滕颖与之撞了个满怀,东西散落一地。

突入起来的变化,让滕颖心一沉,二人四目相对,那名民警注视着滕颖,而滕颖也注视她,几秒钟后,滕颖道:“啊对不起。”遂马上蹲下捡东西。

民警此时也抱歉道:“是我撞到您了。”说这帮着捡。

可捡到一半,民警的手又停下了,滕颖意识到不对,缓缓抬起头,只见民警又一次注视着自己,滕颖暗道不妙,还是被认出来了。

几秒钟后民警摇摇头,道:“哎,认错人了,我一个高中同学跟您长的挺像,特漂亮。”

“啊,谢谢。”

说罢结账,急匆匆的出门。

回到深山里,滕颖靠在树上,失声痛哭,自己是怎么了?自己也是个**啊!为什么现在,见到**会如此胆怯!难不成,潜移默化自己已经承认或者是认可了角色的转变?自己将何去何从?自己最初要收守护与现在守护的完全背道而驰,自己初心早已被遗忘,此时回首已不见来时的路,这条路渐行渐远了。

这里应该还是一片对自己来说的净土,滕颖想在观察一阵子,若这里还无动静,她决定在这里先安定下来,风散露宿的日子滕颖真的是过够了。

接连几天的平静,滕颖决定在这里先安定下来,但不能找中介走正规手续,这样自己会暴露,遂在小区里面的楼道里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准备直接拨打给房东。

可正当滕颖准备下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滕颖的面前。

是那名民警,他正好上楼。

这一次民警见到滕颖,脸色一紧整个人马上警觉起来,滕颖心中一沉,暗道他们应该是接到任务了,自己真倒霉。

“你?也住这里。”滕颖试探性的问。

民警没有回答,只是警觉地看着滕颖,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滕颖手中的拳头攒的越来越紧,双方对峙了大约几十秒后,民警叹了一口气从滕颖的身边走过,“这里不是适合你,房子太贵,走吧。”

滕颖听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还是答应一声,小跑着下楼,突然,身后的民警问,“你究竟在守护什么?值得你去付出这样的代价。”

滕颖停住脚步,黯然道:“不知道,但不是初衷也不是信仰。”

民警迟疑一会儿,道:“我明白了,祝你好运。”

身份暴露了,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活还要继续,滕颖来不及收拾东西,背上双肩包,朝着山林更深的地方跑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山路崎岖,饿了,用手撵一点所剩不多的压缩干粮,渴了,就去路边的杂草收集露水,滕颖拖着疲惫的身体,依靠着意识一步步的向前挪,衣服被周围的杂草挂的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皮肤,也被拉拉秧划出道道血印,山中的虫子肆意的落在滕颖裸露的皮肤上,贪婪着吸食者滕颖的血液。

山中风雨无常,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风雨大作,此时滕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干,四肢无力,即使在阳光明媚的时候,体内也会传来彻骨的寒,她正在发高烧。

滕颖知道,自己的路很有可能就到这里,她将随着脚下的落叶渐渐腐朽,遗忘。

此时,有一朵乌云顺着山顶飘了过来,山间顿时狂风大作,豆大的一点从头上袭来,水顺着暗沟袭来,如山洪暴发一般,滕颖已经无力闪躲,任由雨点砸在自己身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提着沉重的脚步,木讷这前进着,此时她的目标不是走出山林,而是一棵树到另外一棵树的距离。

在一棵树边,滕颖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一空,之后整个人不停向山涧跌去,看着渐渐变小的山岭,爸妈我来了

第八十八章:世外桃源

蔚蓝的天空,洁白纯净的云,湖水洁净如玉,如同镜子一般没有一丝波纹,整个环境只有蓝色白色两种格调,让人心情平静。

这是哪里?天堂么?滕颖抬头看天,这蔚蓝的天空中竟然还飘着那无数星辰的银河,在银河的边缘,两颗耀眼的星星正在一眨一眨,这是她跟孙玉强,孙玉强说的没错,这两颗星星应该在那个世界已经陨落了。

滕颖失声喊道,“强你在哪里,我叫滕颖,你听得见么?”

此时,前方多出了两个身影,滕颖见闻,眼镜马上就湿润了,她不顾一切的跑过去,“爸妈!”

二人看到滕颖后,微笑的朝着滕颖招手,但无论滕颖怎么追,二人却越来越远,滕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爸妈!等我!等等女儿啊。”

最后,二人消失在了滕颖的视线中。

突然,天空风雨大变,四周狂风骤起,头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这是地狱之眼,将滕颖吸离地面,滕颖死命的挣脱,但却无济于事,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滕颖大喊,“不不不,不要!”

“啊!”滕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但转而却是一阵,天昏地旋,一股强烈的吐意席卷而来。

呜呜呜,滕颖在床头干哕几声,此时传来外屋的脚步声,一个瞪着大眼睛的小姑娘撩开窗帘,看到滕颖面前,兴奋的喊道:“**、**,这位阿姨醒了。”

随后,两位老人也进屋了,看到滕颖马上将滕颖扶上床。

滕颖觉得浑身瘫软没劲,头晕目眩,冷的要命,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我在哪里,我是怎么了?”

**道:“姑娘,你被蜱虫叮咬了,中毒了,从山崖上掉下来了,好在下面有一棵树,你才得救,你不要担心这是我们家。”

听到这里,滕颖才回忆起,是有一个圆的东西在自己的胳膊上,把它打出去的时候确实手臂传来剧痛,相似倒刺挂近肉里一般,自己的高烧一定是因为蜱虫引起的,这些年蜱虫致死的案件不少。

“你正在发高烧,一会儿让你**骑三轮车带你上村卫生所,恢复差不多了在上县城医院,先救命,在治病。”一名慈祥老太太道。

滕颖听闻,一个激灵摇着头道:“不行,我不能去。”

小姑娘等着大眼睛道:“阿姨,你会丧命的!”

滕颖咬着嘴唇,虚弱的摇着头,“不行,我不能去。”

看着滕颖重复这句话,加上地上散落背包里面的东西,二位老人相视一眼走出了门。

翌日,艳阳高照,一缕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了床上,滕颖睁开眼,感觉身体好多了。她捂着头,死命的回忆昨天晚上的发生了什么。

对了,昨天被蜱虫咬了,还不让去医院,但今天起床自己的病情应该的到非常大的缓解了,难不成不是蜱虫?

此时,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屋了,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看着滕颖,“阿姨,你醒啦。”

滕颖虚弱的答应一声,之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的包呢?”

小姑娘道:“旁边了。”

滕颖连忙将包裹拿过来,检查里面的东西后,松了一口气,坐下来问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了?”

“阿姨病的很重,又不让去医院,****,连夜去村口卫生院买了很多很多的药,而且姐姐你的命太大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都没死,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时候,滕颖才注意到自己身边摆放的药盒,从这家里的情况上来看,已经是家徒四壁了,而这些药都不便宜,遂抽出自己的钱包,但刚打开他才知道,自己身上没有现金了。

不久后,**大妈进屋了,看到滕颖好了也松了一口气,“姑娘你好些了么”

滕颖点头答应道:“没事儿了。”

之后看了眼身后的药品道:“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现金了,你放心,这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大姨道:“这孩子说哈呢,这点药算啥,快出去吃饭吧。”

当滕颖走出卧室的时候才发现,屋子的地面是土地,房顶是利用纸一层层糊上去的,家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这家的情况远比自己的想象还要糟糕,太穷了。

饭桌上。

“大叔,您能给我讲讲这是什么地方么?”

“这是王村,外人都叫这里为世外桃源。”

“怎么?”

“这里靠近边境,又属于山沟,而且这个沟不是像其他的沟,这里周围都是峭壁可以说是夹在峭壁中的村子,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条路能够通往外界。”

“那你们怎么出去?”

“绳梯,一般我们出去都要爬上几十米高的绳梯,翻过一座小山才能出去。”

此时,滕颖才知道,这村是真正意义在山沟里面,村子人不多,大约就是二十几户,平时出村的都需要爬上一个条十米的旋梯,极为危险。

因为,临近边境,所以这里不是很发达,加上修路的成本太高,让这个村庄一直保留着原始的面貌,与世隔绝故称之为世外桃源。

对于滕颖的到来,村子里有些吃惊,村子里这么多年,都是往外出,走进来的还是非常的少的。

面对这个新面孔,**给出的解释是滕颖是她县里的亲戚,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常年的与世隔绝,导致村里的人都非常的朴实,这不是理由的理由就这样掩盖了滕颖的身份。那名小姑娘叫婷婷,今年5岁,非常的可爱,父母在外打工是一名留守儿童,滕颖就这样,在这里安顿下来。

第八十九章:乡村教师

村部。

老**拿出一袋旱烟,将烟斗在地上磕打几下,之后点上,缓缓讲述村子的由来。

原来这里几年前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村子的里的人,很少出外打工。就在2年前隔壁的山上听出外出矿了,矿老板来这里招人,待遇非常的惊人,几乎家家户户有劳动力的都去了。

滕颖道:“我听说了,但这一走就是2年了,什么矿也不至于两年不回家吧。”

**的面色有些沉重,“是啊,不单单是婷婷一家,这里所有走的人都没有回来。”

滕颖一惊,“怎么?”

老**吸了一口烟,“听说矿刚开不久就塌了。”

这话听闻,滕颖背后生寒,道:“那怎么一点消息没有?这可是大事儿。”

**使劲吸了一口烟,面色凝重道:“大事儿有什么用,这里穷乡僻壤,什么消息能传出去呢?而且,开矿的人势力很大,随便几个钱搞定了,唉,可怜我们村的老少啊。”

“那,赔偿了么?”

“赔偿?哼,那些人的心都黑透了,我们的人上矿上找过几次,他们矢口否认,说矿没开成,人都进城了。再不行就来硬的,村里的几个村民都被打伤了,他们怕我们找,特意安排几个痞子,常年在村里守着,这时间久了,这些老骨头们也就不去了,也折腾不起了。”

听这些,一股无助涌现上来,这个村子的问题自己就可以解决,然而现在,她无能为力。

**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姑娘,你准备呆多久?”

“没想好了。”

“看你这样是大**吧。”

“恩是的。”

**想了一会儿,小心道:“是这样,我们这里只有县城一所学校,孩子们想要上学得翻山越岭,每天来回路程就得2-3个小时,不用说别的,那条绳索你走过吧,太危险。”

之后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给孩子们补个课什么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只有学习才是出路,作为**我不能让孩子步他们父母的后尘。”

这其实也是滕颖所想的,这些天,她对这种情况也是深有感触,辛苦不说实在太危险了。

滕颖不加迟疑道:“行!”

听闻,**大喜,那就谢谢您了地点就定在村部。

翌日。

艳阳高照,村部里面坐满了孩子,笔直的坐在桌子上,等待着新老师。但滕颖这名老师迟迟没有出现,孩子们登着大眼睛,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

11点,滕颖还未出现。

**叹了一口气,是啊,一个大**,怎么可能扎根农村,从这里无报酬的传道受业呢,城里的人的思想是不同的,“都回家吧。”

但是孩子们依旧不为所动,他们还在等,或者是他们在寻求奇迹的出现。

11点半,看孩子依旧没有动地方,**催促道:“回去吧,回去吧。”

“老师不来了么?”一名孩子问道。

“改天吧。”说罢便将孩子们往外赶,“走吧走吧回家吃饭。”

孩子们失望的离开自己的坐位。

此时滕颖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婷婷,滕颖背着一个大包,身后的婷婷背着小包,“不好意思,来晚了。”

**有些吃惊道:“你没走?”

滕颖将书包拉开里面满是书本和文具,“我去县城买东西了,这路太难走了。”之后婷婷也将小包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同样是文具和书本。

孩子们见闻全部围了上来,惊喜不已。

**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样子,心也塌下了,“都干什么,一个个来。”

随即对滕颖道:“太谢谢你了,你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

“没什么的,应该的,等急了吧孩子们,拿了自己的东西咱们上课,这节课咱们上英语。”

课上,孩子们听得非常认真,每个人的眼中都表露出极强的求知欲,没有一个人走神,转眼间一天过去了,孩子们意犹未尽的离开课堂,走的时候问的最多就是,“老师,明天您还来么?”他们生怕滕颖离开。

滕颖微笑道:“在,我一直在。”

当孩子们走了,滕颖坐在村部的水泥台阶上,婷婷靠在滕颖的腿上,**欲言又止,道:“谢谢你了,姑娘,这些新的文具盒书本还有就近上学是孩子们的梦想。”

“没什么,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你是我们村的大恩人,”

“您言重了。”

看似滕颖说的简单,但此时滕颖的心中的痛苦是一般人不能够理解的,这伤疤是不可能愈合的,每天她充满的阳光给孩子们上课,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极为煎熬的痛苦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来,也不知道古风什么时候会对自己下杀手,但她更加倾向于后者,因为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因为村里的人年岁偏高,滕颖在不上课的时候便会帮助村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偶尔也会下地,滕颖的口碑越来越好,滕颖也融入了村民中的生活。此时村里已经把滕颖当成自己的人。

但滕颖知道,这份短暂的平静迟早被打破。

第九十章:心如刀割

距离村子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处福音寺,这里是千年古刹,但奇怪的是,香火却不旺盛,鲜有人问津。

滕颖经常会来这里烧一炷香,跪在佛祖前忏悔。

“愿佛祖保佑。”

“女施主多次前来,不知有何难言之事。”寺庙的方丈缓缓走了出来。

滕颖双手合十:“大师,我违背了信仰,失去了所有。”

大师道:“世间何为最珍贵?”

滕颖思索一会儿,道:“失去的。”

“不,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正拥有。”之后问道:“你现在拥有什么?”

滕颖脸色暗淡,“拥有我不该拥有、不想拥有的。”

“阿弥陀佛,享受的若不是自己应得的福分,所得的收获又是无缘无故的,事物各有所长,没绝对一说,该不该拥有只能看它的意义,若应该,可以坦然处之,若不该,切勿动贪念。”

听到这里,滕颖道:“大师,我有罪。”

“心中存恶,才是罪,心中无恶,有罪之有?恶由心生,只不过是施主站在交叉路口上,难以抉择罢了,这路如何走,还需要施主衡量二三。”

听闻滕颖点头,之后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去”

自首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大师打断,“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不管他是善是恶。无论你走到哪里,那都是你该去的地方,经历一些你该经历的事,遇见你该遇见的人,无论是对是错,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是缘分。”

滕颖双手合十,“多谢大师赐教。”

晚些时候,滕颖正在给单独给婷婷辅导,突然,门外一阵慌乱,只见几个痞里痞气的人踹开门,晃晃哟哟的进了院子。

这些人就应该是**口中所述的看着村子里面的痞子,他们迈着四方步,边走边道:“王老五,钱什么时候还啊!”

老人听闻,吓了一个趔趄,其中一人将王老五骨瘦的身体拎起来,“我说,这1万块你是不是不想还了。”

王老五道:“在容我们缓缓,等婷婷的父母回来就能还上了。”

“我去你的,这话你跟我说了多少遍了?我都跟你说几遍了,他们早就死了,你不会跟我装糊涂吧。”

王老五听闻马上示意痞子不要说大声,但这一切早已被婷婷听到,婷婷捂着嘴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滕颖则是凝视着几个人。

之后道:“没钱,没钱就让那小杂种到村口打工去!”

听到这里,二老急道:“求您了,千万别啊,婷婷患有先天心脏病,你是要她的命啊。”

听到这里,滕颖心一颤,随后看向婷婷,“你怎么不早点跟阿姨说。”

“****不让说,说怕给您添麻烦。”

滕颖叹了一口气,此时,外面更加激烈了,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最后竟然动起手来,殴打王老五,突然身后一声,“住手!”。

痞子缓缓抬起头,迎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眉清目秀的美女正在对着己方几个人怒目而视。

“是你说的?”痞子头问道。

滕颖没好气道:“别废话,欠你多钱,我还!”

“有何,出头是吧?你有钱么?”痞子轻浮的一笑。

“费那么的话!”

滕颖本身就长得出众,更加上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村,痞子竟然一时间色心大起,痞子色眯眯的凑到滕颖身边,“新来的?从这人家干吗,跟我走,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滕颖一把推开痞子,力度之大,痞子差点摔倒,“我擦,敬酒不吃,你吃罚酒是吧!”哥几个,给我教训一下她,先教教她规矩!

一人得令,冲在最前面,当时就被滕颖一脚踹到面门上,随后踢像另外一人的小腹,痞子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也知道,这人是练过的,自己3个人估计白给,不再敢上前一步,滕颖阴着脸从包里抽出一沓子钱,摔在那人的脸上,“这是一万,滚@以后别让我在看见你们!”

一口气拿出一万,这也让痞子有些吃惊,本来还想趁火打劫,但看看到滕颖杀人的眼神马上退却了。

几个人走后,滕颖连忙扶起老人,“家里有事儿,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王老五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唉,这孩子有先天性的性脏病,一犯病就得靠药物维持,否则就有生命危险,这钱就是给孩子买药欠下来的。”

滕颖对于失去双亲的感受非常的大,此时她从婷婷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了一会儿道:“那也不能不治啊?”

之后王老五叹了一口气,“嗨,怎么治疗,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说罢眼泪开始往下落。

滕颖听闻,心如刀割,“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么?”

“需要手术,全加起来大约50万,这笔钱我们是不管怎么样也拿不出来的。”

滕颖听闻,沉思良久,那种无助又一次涌现在心头,50万自己是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姑娘,却每天战战兢兢,随时辞世老天是在太不公平了。

日子一如既往,直到一天,村口的小伙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婷婷投河自尽了!”

第九十一章:同流合污

滕颖听闻,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当滕颖赶到,河边已经围了一群人,婷婷脸色惨白躺在地上,没有一丝气息,一名浑身是水的青年,有些沮丧,冲着滕颖这边摇摇头。

一名老人道:“不行了,太迟了。”

滕颖没有迟疑,直接冲过去,疯狂的摁压婷婷的心口,“醒醒,醒醒。”只见婷婷的胸口在滕颖的摁压下一起一伏,但却没有心跳迹象。

滕颖不肯放弃,一会儿摁压,一会儿人工呼吸,旁边的青年到:“没用的,我都已经试过了。”

“你别死,婷婷你别死,阿姨帮你治病。”

婷婷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听不到滕颖的呼唤,大家围成一团,都不停地惋惜。

突然,滕颖起身,攥着婷婷双脚,将婷婷倒背起来,开始朝着村口跑去。

村民们都不知道滕颖想要什么,但也没有阻止,几分钟后,奇迹出现了,只看婷婷嘴里吐出几口水来,哇地一声哭了。

众人惊呼,知道这是滕颖的自己的招数,但滕颖光着脚,此时双脚已经磨出血,一名青年追上去,接过婷婷,又跑了十分钟,婷婷彻底恢复了意志,婷婷被从死神的手中被拉扯了回来。

晚些时候,二老的面色不佳,滕颖则是抱着婷婷,“孩子,你怎么这么傻。”

“阿姨,婷婷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是个累赘。”

“傻孩子,你不是累赘,你的病阿姨帮你治。”

之后起身对二老道:“婷婷的钱,你们不要操心了。”

晚些时候,滕颖看着两张银行卡,这里面数额巨大,但是他没有密码,之前的取款全是从自己的工资卡里取得,还是冒着极大地风险,走好几个镇子才在一处小银行取的。而这里的钱就算知道密码,数额巨大,频繁的取款,肯定会暴露目标,思来想去,滕颖从包里,掏出那个占有血迹的电话,这是孙玉强的秘密电话。

嘟嘟嘟,那边响了几声之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玉强?你还活着?”

“他死了。”

那边听闻,先是一惊但马上将与其放缓,“你是滕颖。”

“我是。”

“你找我什么事儿?别告诉你要把东西还给我。”

“我想知道数字后面的密码。”

“你知道每一个账后都存有多少钱么?”

“不知道,不过,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要我应得的那一份!”

那边沉默一会儿,滕颖知道他是在想办法锁定自己的信号,“你不用费心了,证据我已经备份了几份,我要是有不测,几天后我保准你的事儿会发表道各大贴吧论坛。”

对面听闻,嘈杂声没有了,“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把证据给你。”

对面道:“条件呢?”

“我说过,其中两个账号的密码,还有60万的现金。”

“那卡里的钱比这个百倍不止。”

很快对面又改口,“我答应你!”

几天后,福音寺,寺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名老者跪在佛前,进行这虔诚的祷告,旁边的和尚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嘴里念诵着经文。

不多时一名黑衣大汉走过来,轻声对老者道:“我们被耍了,滕颖提供的几个地方都没有人,这女人太狡猾。”

此时,老者的手机响了,是一则短信,老者无奈一笑,道:“去吧,各忙各的,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要进来。”

“明白。”

几分钟后,一名少女缓缓从后台走过来,与老者并排跪在殿前,双手合十。

“想不到驰名的企业家古风竟然背负如此骇人的罪孽。”

古风道:“我也想不到,一名漂亮的女警,尽然心机如此之深与狼为伍。”

“为了生存罢了。”

“你知道么当时在殡仪馆若非我在场,你恐怕早就死了。”

“你认出我了?”

古风笑而不语,“陶飞躲在后院,雷龙接到的命令是谁进入甬道杀无赦,可偏偏进去的是你,你以为是监控救了你?监控早就坏了,因为你是我最得意门徒的爱人,雷龙进去只是去找你,为孙玉强清场,揪出陶飞,可惜”

滕颖没有说话,古风道:“你要比孙玉强坚决,原则性强,我想当初我选择你,结果会大不一样。”

滕颖冲着佛祖磕了一个头,“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是一名**,怎会与你同流合污。”

古风一笑,反问,“那么现在呢?”

滕颖听闻,不再说话,古风道:“心中有恶,又如何说你自己不会从恶呢?将证据交出去,让作恶的人罪有应得,那是善,一己之私,与恶人交易,那是恶。”

“我现在就可以将你的东西大白于天下。”

“然后呢,就算我不杀你,你又会得到什么?你又会剩下什么。”

说罢,将身边的一个包裹推在滕颖的身边,“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儿。”

滕颖刚想离开,但又回来了。

“你还有什么事儿?”

“我想,让你为这所村子修条路,盖一所学校,钱可以从我这里扣除,算我的。”

“钱就算了吧,他原本就属于你们,这事儿应了。”

“谢谢。”

古风双手合十,“不用谢,这不是你或者是我的想法,而是佛的指示。”

第九十二章:以暴制暴

矿上现在已经荒芜,虽然矿口已经被封堵上,但还是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负责看守的几个痞子,叼着烟,“唉,我说那小娘们挺厉害啊。”

其中任一人吐了口口水,“是啊,不过长得真特么迷人。”

“这人什么底细啊,来着穷乡僻壤找罪受?”

“谁知道,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过咱们的掌心,去找几个兄弟,拿了她,咱们晚上好好地享受享受。”

几个人听闻,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二十二等于四、二乘三等于六”村部里面孩子们朗朗上口的朗读声。

突然,门开了,为首的是那名吃了亏的痞子头,“呦呵学着呢!”

孩子们见闻,脸上无不露出骇色,这几个人给他们留下了几位阴暗的同年,**挡在身前,厉色道:“你们干什么!村部不容你们撒野。”

话未说完,一人直接将**推了个跟头,“我去你的老不死的,甭在这里挡路!”

滕颖马上搀扶**,**知道这些八成是色心大起,八成是冲着滕颖来的,“跑,你快跑。”

可这话还未说完,门口又涌进不少人,痞子头道:“我说,你还是老实的跟我们走,别在墨迹了。”

滕颖铁青着脸,“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跟我们走,陪高兴了你继续交你的课。”

**道:“你们不要脸!”

滕颖长吸了一口气,拦住冲动的**,她知道自己是打不过这一群人的,还会连累到孩子们,她不忍心再让这些失去双亲的孩子们在受到任何的伤害,现在自己已经别无选择,“我跟你们走。”

“老师!”此时,婷婷跑在最前面,挡住了滕颖的去路,随后,孩子们一起涌到滕颖的前面,用他们那娇小的身躯护住了滕颖,“老师,别走。”

滕颖有些感动,蹲在地上,对孩子们道:“没事儿,老实一会儿就回来。”

孩子们不情愿的让开路,滕颖在几个人的推搡下出了门。

可是刚到门口,村部门口站了两名身着西装,带着黑眼睛的人,二人抱着肩膀,挡住去路,目视着众人,滕颖心中一紧这是古风的杀手!难不成古风还是要对自己动手!

一个痞子吐了一口口水,吊儿郎当的走过去,“黑,到这里装来了?小子,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

刚说完,只觉得小腹传来剧痛,之后自己的身体就飘了起来,身后的墙越来越近,碰!

一大汉抬脚揣向痞子的肚子,这一脚力度之大,整整将痞子踹出几米开完,撞到墙才停下来。

“你!”痞子吃痛,但话还未说出来,便口吐鲜血。

那名大汉上前两步,拽住痞子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之后恨恨的砸向墙头,痞子的脸几乎被镶嵌进了墙里,噗,墙上面贱出一片血花。

再看痞子无力的瘫软下来,脸几乎扭曲。

“我擦!”痞子头见闻,“上!”

十几个痞子一拥而上,最前面的冲到大汉身边,还未出手,只见大汉从墙边抄起一块搬砖,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搬砖在痞子的脑袋上开了花,随之痞子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径直的倒下去。

另一边,一痞子朝着站在门口的大汉挥出一拳,这拳还过半便被大汉用手拦住,痞子想要挣脱,但却无济于事,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大汉一使劲,痞子发出杀猪般的嘶吼,只见皮子的胳膊肘的白骨已经漏出来了,大汉竟然生生的拧断了痞子的胳膊。

孩子们见闻,发出惊叫,而滕颖却将用身体他们的护户,“别看。”

那两个人,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杀人的,下手狠毒,毫不留情,不多时,痞子们已经倒了一地,剩下痞子头,脸色早已经白了。

看到二人过来,“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其中一人,阴沉:“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他没在?”

“我问他去哪里了?在哪里!”

“不不不,不知道。”

那人话还未说,就被大汉摁在地上,顺着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抢顶住了他的后脑,枪口里面传来浓厚的**味告诉他,这是一把真枪“告诉我,人呢!”

痞子此时已经尿裤子了,尿顺着裤子留下来,“饶命,饶命,在西山。”

“你敢骗我,弄死你!滚!”几个痞子听闻,如临大赦,屁滚尿流的跑了。

二人问过后,转身离开了,此时,婷婷才哭出声,“阿姨。”

此时,所有的孩子都忍不住了,围抱滕颖的一圈,滕颖不停的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了,乖。”

几天后,矿长带着人来了,跪在了村口,声泪俱下,说自己也是没办法,之后每家补偿20万。

**仰慕望天,“你们走吧,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矿长走后,滕颖道:“你怎么不报警。”

**摇摇头,摆摆手。

回去的时候,滕颖道:“你应该选择报警,恶人自有恶人报,那是十几条认命啊,即使你报警,这钱还是你们的,而且还会获得更多的补偿。”

**叹了一口气,“我岁数大了,但是我不糊涂,姑娘,你的来历和这些天所发生的,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不一般的人。”

听闻滕颖低下头,不说话,**道:“你对我们有恩,我们知道,**来了你也要走了,这座小山村,成为你的净土,是孩子们的幸运,是这个村子的幸运。前几天,县里来人了,说要资助我们这里盖小学,还要修路,你是我们的贵人也是我们的恩人,就是我们拼了命,也要确保你万无一失。”

滕颖听闻,鼻子有些酸,但滕颖知道,自己道别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寺庙

“是你干的?”

“这个世界上,善良就会被人利用,有些时候,以恶制恶,才会起到最好的效果老实的人才会获救,世间万物要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古风道。

说着将手中的一本护照递给滕颖,护照里面还夹着两张银行卡,“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拿这东西远走高飞,玉强和你父母的事儿,我很抱歉,作为补偿,我会帮你完成你未完成的事儿,密码在背面,我建议你在出国就将钱转移。”

之后道:“以后想回国的话,跟我说,我帮你洗白,我非常欢迎你来我们集团做一名高层。”

滕颖接过东西,道了一声谢,之后将一个地址递给古风,“东西在那里,自己去拿吧。”

古风听闻,“我怎么相信是真的?”

“你只能赌一下了。”

二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良久后,古风轻声道:“去吧。”

第九十三章:结局:尘埃落定

滕颖回到家,婷婷高兴道:“阿姨回来了!”二老迎出来,“回来了啊,准备吃饭吧。”

滕颖面有难色的蹲下,看着婷婷道:“婷婷,好好听****的话,阿姨要出去一阵子。”

婷婷扎着大眼睛道:“阿姨,要走?”

滕颖点了点头,婷婷听闻,哇的一声就哭了,抱住滕颖:“我让阿姨走,我不让阿姨走。”滕颖眼睛也红了,安慰道:“阿姨,过一阵子就回来,然后永远不走了。”

滕颖回到屋子里面,滕颖将之前的那个包裹拿出来,“大叔,那这个给孩子治病去吧。”

当包散开后,里面是一沓子一沓子的现金,“这”

“我朋友是慈善家,我拖他募捐的。”

之后道:“大叔大姨这一些日子叨扰了。”

“不多呆几天了?”王老五问道。

“不了,有急事。”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滕颖又一次蹲下来,轻轻的擦了一下婷婷的眼裂,“把病治好,等着阿姨。”

婷婷哭道:“阿姨,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你还能给我讲课么?”

滕颖心一酸,但还是点点头,“嗯会的。”

“阿姨我要做跟你一样的人。”

临出门的时候,滕颖含泪道:“做一个好孩子!不要做阿姨这样的人。”

边境检查站。

这里平时往来主要是双边商贸,人也很多,滕颖乔庄打扮一下,深吸一口气,朝着关口过去。这一路非常的顺,似乎大家都认识自己一般,虽然不打招呼,但看的出,一定是事先知道自己,这古风的能量实在太大。

滕颖将护照放到了边检人员的手里,边检人员拿起护照,对折滕颖看了很久,“你是本人?”滕颖点了点头,边检人员又看了几眼护照,最终将通过的戳盖在了滕颖的护照上,滕颖长出一口气,转而向国界线走过去。

可当滕颖正准备踏过国界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关口传来,“小颖,别干傻事儿!”

滕颖缓缓地转过头,朝着声音看过去,是刘源。

刘源说完,快跑两步到了关口,“小颖,别这样,你要是这样走了,你对得起大家么!”

“我没有对不起谁,我只是选择了我自己路而已。”滕颖边说,边往里面走。

“你选择是一条不归路!记住,你是一名优秀的人民**。”

滕颖哼笑一声,自嘲道:“现在不是了。”

其间,脚步并没有停歇,“姐,别拦我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或许几年后,我会想明白,到时候,我会主动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很多!”

“有很多?呵呵。”滕颖继续朝着里面走。

刘源此时喊道:“你觉得你对得起你的父母么!”

滕颖听闻,心中一扎,“是啊,我是对不起我的父母,我连累了他们!他们本应臆想天年的,可现在”

“小颖,听姐的,叔叔阿姨没有死!他们只是重伤,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滕颖听闻,一只正准备迈过国界线的脚悬在了半空,瞪大眼镜,转过头道:“你说什么!”

“你的父母没有死,只是重伤,现在医院昏迷,不过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之后道:“你一走了之,但你想过你的父母么?一个逃犯女儿么!让你的父母蒙羞终老么!”

滕颖扭过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刘源解释道:“你也没给我们机会啊!我也是回去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们找人给你传递过消息,可你都跑了!而且你现在开机,看看你的短息。”

此时滕颖已经不需要什么避讳了,将手机开机,果然,从第二天开始,刘源就给她发短信,从失踪到现在足有3个多月,自己的短信也有100多条,也就是说,刘源每天都在给滕颖发。

旁边的魏成栋道:“刘源伤好了之后就在找你,她也已经1个月没回家了,比你过得日子好不了多少,小颖,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应该怎么做。”

刘源哀求道:“小颖,回来吧,否则一切都完了,你逃不掉的,迟早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问题就大了,你想一辈子跟你的父母在铁窗相隔么?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的父母,是不是太残忍了,她们还等着你回家照顾她们,为他们养老呢。”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很多,有关心你的同事朋友,期待你回家相见的父母。”

此时,滕颖早已列流满面,一只脚缓缓的从国界线上退了回来。

当滕颖走出关口,身边数十名**涌出,直接将滕颖拿下,滕颖边极力摆脱,边怒视刘源,“你骗我!你们骗我!”

而刘源则避开了滕颖的目光,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一言不发。

滕颖被几个人拉扯的拽向警车,滕颖伸着脑袋撕心裂肺的喊道:“你想知道的**,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刘源虽然被对滕颖,但已经是泣不成声,“小颖,原谅我。”魏成栋抱住了刘源,“她是个好孩子。”

市局。

“你们骗了我,杀了我吧,究竟我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满足!”滕颖边挣脱手铐,一边怒道。

看着滕颖的手腕都已经血印了,刘源抓住滕颖的手道:“小颖,你别这样,你挣脱不开的,这样只会让你增加痛苦,我没有骗你,你的父母真的没有死!”

此时,一名民警道:“不行的话就上背拷吧。”

刘源脸一下就黑了,“滚一边去!”民警下了一个机灵。

此时,魏成栋进来了,看了眼民警,又看了眼滕颖,“打开吧。”

民警道:“这”

魏成栋摆了摆手,民警将手铐打开,滕颖并没有过激的行为,道:“哼,还演是吧,这次是不是想逼我说出**,之后审讯判决,最后在我的后脑开一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些程序你们都可以省了,直接走最后一步就好了,我现在巴不得死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会将所知道的一切带到坟墓。”

“你怎么说这么混的话!你怎么把自己跟那些人放在一堆。”

滕颖哼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两张卡,“也别让你们白跑,我把这个给你,咱们互不相欠。”

刘源看着银行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的报酬。”

刘源根本就不相信,滕颖会跟人同流合污,道:“你别说什么傻话。”

“傻话?你去查啊?”

几分钟后,科员带着卡回来了,脸色不好,小声道:“魏局长,这里每张卡都有一千万。”

听到这里,刘源直接惊讶的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往下流。

刘源恼羞成怒,上来就给滕颖两个大耳光,“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滕颖不卑不亢,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源:“知道了,这证据是他买的,我卖的,2千万。”

说未说完,刘源有是一个耳光,“你好糊涂啊。”

此时滕颖的嘴角都已经被打出血,但滕颖摸了没摸,“打死我算了。”

刘源越来越激动,但却被魏成栋拦住了,道:“你先出去。”

刘源哭喊着,“滕颖,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一个小人!出卖国家利益,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就是个卖国贼。”

滕颖哼笑一声,没有说话,现在都无所谓了。

当刘源被拉出去后,魏成栋坐在滕颖身边,抽出一根烟,之后问了问滕颖,滕颖只吸过一次烟,点然后,呛得自己眼泪都出来了。

魏成栋笑道:“不会就别勉强了。”

滕颖脸色暗淡的摇摇头,魏成栋道:“直到现在,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不相信你会跟古风真正的交易。”

“你怎么这么肯定?”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冰雪聪明,你有原则,这让你这让你知晓,何能为,何不能为。你有怨恨,挚爱双亲,这让你失去理智的去报复,我想,不知道这个词对于你合适不合适。”

“什么?”

“黑吃黑。”

之后魏成栋改口道:“不,应该是白吃黑更确切。”

滕颖听闻,不语。魏成栋道:“我说对了吧,古风根本就没拿到证据,至少你到现在还未给他。”

“刘源那边你也不要在意,爱之深恨之切,本身她也爱冲动,但有一点她说的真的,就是你的父母现在在医院。”

“真的?”

魏成栋起身道:“走,我带你去。”

在滕颖的案子上,无论是上面还是局里全部给出了极大的权限,滕颖没有被限制任何人身自由。

重症监护室的窗外,滕颖的眼泪已经不知道流干了多少次,看着插着呼吸机,脸色惨白骨瘦如磷的二老,滕颖心如刀割。

同事安慰道:“二老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医生说,很快就会醒来的。”

滕颖走到魏成栋的身边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在这里看二老醒来!”

“我同意!”

这些天,滕颖吃住都在医院,他每天像上天祈祷,自己的父母能够快一些好转,滕颖按时为二老搓背,擦拭身体,同事要帮忙,可都被滕颖拒绝了,她希望能多照顾下自己的父母。

滕颖每天都会回家,没有父母的家使他非常的孤独,但她还是坚持每天打扫一遍家里。

可能是老天觉得亏欠滕颖,滕颖父母的病情好转的非常的快,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随时都有可能恢复意识,看着二老,滕颖心如刀割,“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来生再来照顾你们。”

“我其实建议你在等几天,你的父母病情很稳定,应该就在这几天就会恢复意识。”医生道。

滕颖摇了摇头,转而在民警的看护下走到停车场。

今天,省厅的副**也到了,正在和魏成栋交谈,毕竟这个案子经历了太多了。

滕颖走到魏成栋身边,道:“魏局长,我在求您最后一件事儿。”

“说吧。”

“不要公开审理我的案件,我父母醒来后,跟她们说,他们的女儿牺牲了,我知道,这做起来很难。”

这事儿确实难住了魏成栋了,“这个,我不想骗你,但这个不太现实。”

听闻,滕颖心中有些失落,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我答应你!”

滕颖看过去,说话是省厅的副**,“这事儿我负责协调,你的案件不公开审理,低调处理,我会协调宣传部门,不做任何报道。”

滕颖听闻道:“谢谢您。”

“你很勇敢,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但你将自己所知道的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那些捍卫正义而牺牲的同志们。”

滕颖点点头,滕颖和两名监察员上了警车。

随后滕颖将那份笔记本的备份交给了检方,根据本子上的记录,知名企业家慈善家就是整个案子的幕后推手,一切尘埃落定。

静心寺。

古风虔诚的跪在佛前,手中盘着那串佛珠,寺庙内只有节奏的木鱼声,“佛呀,我在您面前一跪几十年,一声做尽善事,却为何不见您生怜。”

良久后,随着木鱼声的停止,古风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人径直的倒在地上。

身边的主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信佛,信的不是神灵,是因果;学佛,学的不是迷信,是智慧;修佛,修的不是成仙,是无量无边的慈悲,施主心中有恶,即使行善再多,佛又怎能生怜?”

账本中记录了古风近些年来的所犯所有罪行,令人骇然,古风畏罪自杀,警方在他家中搜获大量文物,至此神秘清单上的文物国宝除中途被摧毁的两幅字画,其余尽数截获,并追缴赃款10亿余元。

但美中不足的是,依旧没有《兰亭集序》的下落,从李世民的昭陵到乾陵,这一只是个谜,或许这是一个噱头罢了。

王熙因犯有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贩卖文物罪、非法持有枪械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经最高检察院核准,决定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古风因犯有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贩卖文物罪、非法持有枪械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因古风自杀,没收个人所得。

涉案人员都收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切罪恶随着一声正义的枪响烟消云散,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落下帷幕。

在这场战争中,公安干警用生命诠释了正义和信仰,他们不畏牺牲,勇往直前,用鲜血擦亮了金色盾牌,捍卫了法律的尊严和国家的利益。

谨以此献给所有奋斗在扫黑除恶一线的公安干警愿你们好人一生平安。

序言

她天资聪慧、心地善良,美丽大方,有着幸福美满,完美的爱情。

她坚守其责,用自己的担当,去捍卫法律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尊严。

她面对形形**的女犯,她不计报酬,耐心的去感化,用自己的**、善心去拯救那些误入歧途的女人,帮她们书写自己故事,挽救她们的家庭。

她作为专案组成员,她深入虎穴,只身卧底掌握黑恶势力的犯罪证据,为案件立下汗马功劳。

天有不测风云,本在功成名就之时,一个致命的自私抉择让她万劫不复,当她从梦中惊醒,只换来了万念俱灰,但后悔已然太过苍白无力,事实无从改变。

悲伤让她沉沦,仇恨让她堕落,她历尽辛酸,看尽人世间冷暖情长。由一名优秀的女管教,沦落为一名服刑改造女囚,迎接她的是铁窗内的忏悔,赎罪。

站在天堂看地狱,一切都是那样的漠不相关,而站在地狱看天堂,才发现,天堂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救与赎仅在一念之间,这条路还在继续

市委

书记办公室

一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在阅读这一张折皱了的信纸,不时传来阵阵咳嗽声,良久后,他摘下眼镜,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信纸,抽出一颗烟,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

“咳咳”

“刘书记,少抽两颗吧,伤身。”秘书轻声提醒道。

“抽烟伤身,不抽烟闹心啊。”之后将那张纸递给秘书,秘书接过之后,脸色煞变,“这不能吧。”

原来这是一封举报信,举报是该市最大的外企,x公司偷漏税的问题,这还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灵市真的是多事之秋。

“是啊,未经过其他部门直接举报我这里来了。”刘书记道。

“要不退回去?”秘书小心道。

“退回去?怎么退,息事宁人?”

秘书语塞,刘书记念叨道:“127个亿。”

“可问题是,x公司对我们市经济支持太大了,牵一发动全身啊。”

“是啊,现在灵市需要建设,但是这里面其他问题呢?这么多年我们毫无察觉,是因为他们平账水平高,骗过了我们的税务部门,还是我们有些干部同流合污,联合起来骗我们呢?若是前者,查办就可以了,但若是后者呢?身边存在这样的伪君子,你不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生冷么?”

“您的意思?”

刘书记将烟掐灭,将信塞进信封,“我做不了主,报省委。”

“不开常委会研究么?”秘书提醒道。

“不开,又不是决策。”

“明白。”

上报后,省委高度重视,立即督办,要求,对涉税问题严查,追缴税款,对涉及贪腐的干部严惩不贷,刚刚风平浪静的灵市又一次掀起了反贪风暴。

第一章:答应我,活下去

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屋内简洁而又空旷,这里是**室。

滕颖不知道在这间狭小屋子里面呆了多久了,在这里,她与世隔绝,但一颗心灰意冷的心,根本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她唯一牵挂的便是病榻上的父母。

两名干部走后,滕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来,日后她将走向条新的道路,一条她不敢面对,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要面对的道路,这条路,到头了。

自己已经履行了承诺,有罪之人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而今,自己路已经到了尽头,就这样吧玉强我来了!

医院

刘源旧伤复发,又一次住进了医院,刘源在魏国栋的搀扶下,缓缓下地走动。

这些天,刘源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不是病痛的折磨,而是那颗饱受煎熬的心,是对自己深深的自责,一开始,就不应该将滕颖拉近案子,虽然结果依旧会很痛苦,但至少滕颖还在,滕颖的前途依旧。

“案子已经移交了。”魏国栋道。

刘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想帮这孩子但却无能为力,老天对她太不公了。”

魏国栋又何尝不是,同样自责的也有他自己,这个案子下来,公安系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请律师吧。”。

“哎,请在好的律师这工作怕是也保不住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必须要面对的,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我问过律师,滕颖这种情况我们要争取判二缓三,虽然都受到刑事处罚,但至少不需要入监服刑,剩下的工作,咱们慢慢做,我有个朋友公司效益不错,我跟他打个招呼到时候安排一下。”

刘源无力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魏国栋的电话响了,是**办公室。

魏国栋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喂,什么!滕颖自杀了!”

旁边的刘源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局

“怎么回事儿。”魏国栋道。

“今天上午,我们的同志刚出门不久,便听到里面有撞击声,一开门,滕颖将头撞向了桌角,头上已经磕了一个大口子,但所幸的是,包扎后并无大碍。”一名工作人员解释道。

之后道:“滕颖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也很同情,所以没上强制措施,谁知道出这事儿了。”

刘源哭道:“你们怎么就不看这点,这孩子心事儿重,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几名工作人员全部将头底下,“对不起,是我们失职。”

看刘源情绪激动,魏国栋安慰道:“你大病初愈,注意身体。”

“我还注意什么身体啊,小颖生死未卜,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之后似乎想起什么,朝着几位**干部,道:“我自首,我自首,那一枪是我自己开的,跟滕颖没关系,跟滕颖没关系!我接受调查。”

几人面色为难的看着魏国栋,“魏局长”

刘源看几个人不为所动,拉住一个人手,感切的说:“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吧,这局是我设的,是我要加害滕颖的。”

“领导,您别急动,有事儿咱们慢慢说。”那人劝道。

“还说这么啊!”

“源,你别添乱了!”魏国栋拉住刘源。

刘源有些声嘶力竭,“她还小啊,我一直把她当咱们的女儿啊,求你们了,调查我吧,是我害得她,是我害得她啊。”

在安抚下,魏成栋将刘源被扶到凳子上,此时闻讯赶来的副书记道:“对不起,是我们失职。”

刘源机械的回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同志。没有别的要求,带我去看看滕颖。”

副书记面有难色,“领导,您这样怕是会将情绪传递给滕颖,怕是不利于她恢复。”

刘源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我知道了,放心吧。”

医疗室,滕颖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头顶缠着厚厚的绷带,但还是有血渗了出来,看到滕颖这样,刘源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待情绪稳定后,轻轻的握住了滕颖的手,“孩子,你真傻。”

滕颖双目无神,虚弱无力道:“我从来没想过与古风同流合污,从来没想过将证据交给他,他杀我挚爱,伤我双亲,这仇我是咽不下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

“姐知道,姐知道,之前是姐错怪你了。”刘源哽咽道。

滕颖看向天花板,“仇恨使我蒙蔽双眼,令我违背信仰,但我完成了使命。”之后滕颖转过头,恳切道:“姐我求你,也求大家,在我没被开除公职前我的身份还是一名人名**,就让我这样的死去,我只想在我记忆的最后时刻,记住我是一名人民**,至于身后事,我不想琢磨了。”

这话听着让所有人心酸,“我们从来没怀疑过你,你违背了信仰对不起自己,但你却对的起整个案子,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同志们,经事长志,历事成人,小颖,你现在依旧在成长,这里不是你的终点,而是你的新**,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越走越长。”刘源此时情绪不在激动,而是耐心教导滕颖。

滕颖无奈的摇摇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往下淌。

刘源紧紧抓住滕颖的手,祈求道:“答应我,活下去,没有走不过去的坎,为了自己,为了父母。”

滕颖无力的闭上眼,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流出,人生如潮,大起大落,历经沧海桑田,再回首,今已是物是人非。

第二章:重燃希望

寒风中,滕颖被移交司法机关,两名干警将一双冰冷的手铐戴在了滕颖的手上,滕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警车拉响警笛,朝着看守所的方向驶去。

滕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是向往?还是留念,她弄不清楚。不久后,警车经过自己小区门口,滕颖有些失态的抻着脖子看向自己的家,而此时的家中,竟然隐约亮着灯,“爸妈!”滕颖声嘶竭力喊了起来。

车走了,上了环城高速,滕颖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自己的父母怎么会想到,经过门口的那台警车,正搭乘自己的女儿送往监狱。

经过几道铁门后,车缓缓的停下了。

滕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这是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自己曾作为一名**在墙外,将这里的女人接到另一扇墙的后面。陌生的是,自己将在墙里,她将在这里等待自己命运宣判,之后等待别人,将自己接到另外一面墙的里面,呵人生。

昏黄的灯光下,通铺上坐满了人,狭小的过道勉强能迈得开腿,窗边挂着正在滴水的衣服,整个屋子散发出难闻的潮气。

她别无选择,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适应,等待。滕颖与这些女人,显得格格不入,几近没有交流。

夜深人静,滕颖迟迟没有入睡,回首往事,一股极度无奈涌上心头,后悔?她不能,一旦后悔,她将备受煎熬,她需要找到就是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的观点,让自己面对下去。

翌日,一沓散装盒子递到自己的眼前。

“组装起来。”一名年轻的干警道。

滕颖缓缓的抬起头道:“为什么?”

“问那么多干什么,做就是了。”

“我只是被限制人身自由,目前为止我还是嫌疑人,你没有权利要求我进行劳动。”大家听闻,皆是一愣,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滕颖没说过一句话,这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年轻的干警想不到竟然被挑战自己权威,脸色沉了下来,“你最好按照我的话去做,我是为了你好。”

此时旁边一名岁数不大的女人过来道:“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滕颖还在抗拒,但干警却将东西往滕颖的手边一扔,离开了。

那人看干警走后,小声道:“听她的吧,日后你就明白了,咱们不吃眼前亏。”

这些滕颖怎能不知道,抗拒只是因为难以接受这角色之间的转换罢了。时间久了,滕颖发现,糊纸盒是她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至少,她不会胡思乱想,让自己整天心神不宁。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滕颖从开始的格格不入,到相互交流,只不过,她在大家眼里依旧是个秘密。

每天工作闲暇之余,滕颖最喜欢听这些人围在一起,“拉家常”开诚布公的讲述着自己的精力,在这些人中,有年近半百的老人,还有风华正茂正值当年的青年,他们人中有的是真不懂法,但也有高材生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之所以他们会误入歧途,其主要的原因在于,贪婪、冲动,在这些沦落人的眼中,即使是罪大恶极,或许也是有情可原。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或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或是一时冲动,但无论故事如何精彩,最后都是以悲剧收场,一篇篇故事,一串串碎片,汇成一部《女囚泪》。

监狱

一个年岁70多的老人,提着一袋寒烟,蹲在监狱门口,看守将李芸叫来,“监区长,这人已经在这里蹲了半天了,说一定要见在咱们刘源监狱长。”

老人见闻,站起来,对李芸道:“同志,您是刘源监狱长?”

李芸道:“我不是,你是?”

“啊,您麻烦传个话,我找她有事儿。”

“您什么事儿,跟我说就行了。”

“别了,我跟她单独说。”

李芸无奈,知道这可能是犯人家属,送礼来了或者是有什么私事来了,“**,我传达就行了。”

老人道:“不行我就跟刘源说,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李芸连忙拦住,“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就找你们监狱长,要不,今天我就不走了,就坐着里。”

李芸只能讲电话打进去,过一会儿,刘源走出来,脸色不佳的看着老人,“您找我什么事儿?”

老人道:“您是刘源监狱长?”

“我是!”

老人看了眼四周,“能不能单独谈。”

“不行,您要是不从这里,我就回去了。”

老人看没有商量的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纸,递给刘源。

刘源当看到内容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只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每个签名上都有红色的手印。

“我是**,边境的事儿我们听说了,滕颖是我们的恩人,这是我们的请愿书,希望法官能够网开一面,法院我去过了,他们不受理说没有这个案子,所以,我找到这里,希望你能将这个传上去。”

刘源感动道:“您费心了,即使您不来,滕颖是我们的同志,我也会义不容辞的。”

**道:“那就谢谢了,说罢转身离开。”

刘源追上去道:“我也求您一件事儿,您回去别说见过滕颖,就说她牺牲了。”

“明白。”

监狱办公室。

监狱长汪强道:“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用,这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咱们也就没有必要拖了,跟法院沟通,加个班,年前把这案子结了,毕竟不能让滕颖在看守所里面过年,而且还有请愿书这一定有利于滕颖的量刑。”

刘源道:“那律师呢?”

“律师肯定要请,要请最好的!”

“明白。”

最后汪强交代道:“咱们同志们有时间多看看滕颖的父母去,记住谁也不能给我说走嘴。”

看守所

时下已是深秋,落叶伴着寒风飘落到地上,滕颖已经在看守所里面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昼夜。

滕颖的律师来了。

对于律师滕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么多年的司法工作也使得她对自己的案件有所了解。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监狱和公安系统那边都在做法院的工作,加上之前的所做的牺牲和付出,结合你当初所处在的环境,而且还有重大立功表现,我想法院判一定会酌情考虑的,我的努力方向是判二缓三,应该问题不大。”

判二缓三滕颖是明白的,一般就不需要入狱服刑了,虽然人身也有了污点,但这目前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滕颖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了,不过工作是丢了,但对于一个最年轻的监区长的能力来说,养活自己不是什么难事吧。”

律师的话让滕颖重燃希望,“那我要怎么做?”

“保持好心情,不要让大家为你担心,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明白了。”

第三章:万念俱灰

回来后,滕颖不在消沉,判二缓三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只要从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出去,她决定与监狱的所有人断绝关系,从此不相往来,忘记过去的一切,她要静静,从新过自己的生活,好好孝敬自己的父母。

此时,她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直到,监舍的人被法院提走后,滕颖才反应过来,这一切还只是自己的想象。

临近中午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自己的判决书。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般到了这种时候,无论是结果好与坏,大家都会上去安慰几句。

这次回来的是一个叫王袋的妇女,王袋垂头丧气的拿着自己判决书,3年的结果对她来说并不满意,因为她只是抢劫了100元,100元用3年的代价,这显然是不对等的,但是法律就是这样,以身试法就要做好付出成吨代价的准备。

而另外一个叫李菲的人,显然想的开多了,这次她因为盗窃被判了3年5个月,而且,她不仅是个惯犯,这次还是二进宫,对于她来说,住监狱或许是一种解脱,至少不需要再为生机奔波了。

此时,因涉嫌挪用公款的与滕颖年龄相仿的云娥,凑过来,小心的问道:“姐,你进过监狱?”

“当然了。”李菲有些得意回答道。

“哦。”云娥简单的回答一声,不在问,李菲自然也不在说。良久后,云娥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道:“那监狱是什么样的?”

李菲听,翘起而两腿,道:“那行,我就给你们说说,我们呀不是先送到监狱,而是先被送到入监教育中心去,在哪里三个月之后通过考核被分配到各个监狱服刑。”

入监教育中心这个地方这些人还是鲜为人知的,有些地方监狱就有入监队,但在灵市没有。所以大家听着有些陌生,云娥道:“那是什么地方?”

“跟监狱差不多,只不过是‘传道受业’的地方,等你出来你就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罪犯了”李菲打开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添油加醋,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一睹为快,听着兴趣勃勃,但听李菲讲完,大家心都如同被什么压上一样,沉重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云娥更是不停的抽泣起来。

李菲道:“哭吧,到了监狱让你哭的机会都不多了。”这话一说云娥哭的更厉害了。

滕颖不高兴的凑到云娥身边,安慰道:“别听她瞎说,监狱没她说的那样。”

这话一说,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滕颖,滕颖自从进来,扮演的只是听众,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世,一直是个谜。

云娥哽咽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滕颖脸色暗淡下来,而此时大家都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良久后,滕颖道:“我只是参观过。”

听闻众人哦了一声,此时云娥小声的问道:“她说的那个入监教育中心你参观过么。”

“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大的监舍人来人往,老人出,新人进,在这里滕颖尝尽了人间的所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今天,云娥带着5年有期徒刑的判决书走了,她是滕颖进来那一批中硕果仅存的一人,现在滕颖在这里算是资格最老的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滕颖的案子终于开庭了。

因为是不公开,所以庭审的时候人很少,只有刘源和几名同事,但领滕颖惊讶的是,监狱长汪强竟然也来了,看着滕颖微微一笑。这给了滕颖极大的信心。

庭审开始,法院抛出了种种对滕颖不利的证据,刚一脸轻松的律师面色也有些凝重,陪审团刘源已经急出了汗,对身边的监狱长道:“老汪,这怎么事儿?”

汪强也擦着汗,“先别急啊。”

看着监狱方面自乱阵脚,滕颖的心提了起来,她隐约觉得这一切与她预想的不一样。

律师蹭了下脑门上的汗,之后转过头看向汪强,似乎在询问意见,而汪强也是无奈,刘源道:“别给我搞砸了。”

经过一上午的庭审后,法官起身,“现在宣判。”

终于到了关键时刻了,在场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滕颖更是,此时她甚至不敢听了。

“故意伤害、扰乱执法判处有期徒刑4年9个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滕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判二缓三呢?

“判决生效前,如有问题可以上诉。”

滕颖转身头,充满祈求的看着监狱同事们,“帮帮我,帮帮我。”此时两名法警走过来,在滕颖的面前掏出一副手铐,戴在了滕颖的手上。

刘源心都碎了,她也没想到竟然出现这个结果,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我们上诉。”监狱方面当庭表示上诉。

监狱长汪强带队,直接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你们这么判,我们肯定不接受,滕颖有问题,但事出有因,在这个案子上,功劳和牺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最后也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律师道:“我觉得滕颖这种情况,又有重大立功表现,判二缓三是没问题的,还请院长酌情考虑。”

旁边刘源拿出那张村里签名摁手印的请愿书,“院长您,看,滕颖给村里的做了不少好事儿,这都是村民的请愿,是民意。”

院长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笑而不语。

过了很一会儿,看到家都不说话了,院长微微一笑道:“你们大家都说完了?那我说两句?”

“滕颖是我们的同志,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也感到非常可惜。”

“但咱们在座的都是老司法了,心中早就有一杆秤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不是功过相抵。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想对她法外开恩,但那样的话,我们的公信力、法律的威严又在哪儿?我们连自己都制约不了有如何要求别人呢?这点道理别人不懂你们又怎能不懂,远的不说,就拿你们监狱那些犯人来说,你们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就不是了么?”

听闻大家沉默了,是啊,身为司法的捍卫者,此时此刻他们又在干什么呢。在找关系走后门,在扮演着法律的破坏者。

看大家不说话,院长微微一笑:“上诉可以,不过效果应该不理想,我们已经对滕颖的情况作了非常大的理解了。”

之后起身道:“我还有案子,不奉陪了。”

待院长走后,汪强叹了一口气,“算了。”

监狱方面不在上诉,这无疑是在滕颖满腹伤口的上,又狠狠的插了一刀,滕颖并不祈求上诉能够改变结果,但至少能通过行动来证明同事们还在意自己,而今,滕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遂也表示服从判决,不再提出上诉。

随后,法院做出判决后,滕颖被纪委做出双开处分的决定,滕颖最后的一丝念想泡汤了,此时她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第四章:五号女监

回到看守所,那名最先和滕颖发生冲突的管教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拿来的手工并没有发给滕颖,而这已经是滕颖每天打发时间的主要事项了,“怎么不给我?”

“当时你不是不想要么?”这名管教似乎依旧没有忘记当天滕颖给她下不来台,这一天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看滕颖不说话,继续道:“这里嫌疑人需要劳动,而罪犯不需要。”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罪犯两个字,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恶毒至极深深的刺痛了滕颖的痛点。

滕颖猛然抬头,双目血红。

管教则是哼笑一声,占尽优势的她完全不在意,轻蔑的将手中一部分的东西仍在滕颖的面前,“你要做就作吧,没见过这样的犯人。”

“你!”滕颖气的有些哆嗦,越是这样,管教就越得意,之后转身道:“等你进了监狱服刑改造,那时候你会感谢我的,你会知道我是对你多么的仁慈。”

委屈、失落、愤怒、无助同时涌上心头,在看守所的几个月来她没有哭过,但今天她忍不住了,失声痛哭,哭的毫无斯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天越来越冷,自从判决书下来后,滕颖每天都担惊受怕,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表上的时针能够走得慢一些,日历上的日期能够多停留一天。

晚饭后,滕颖被转移到了新的监舍,空间依旧狭小,依旧是通铺,依旧寒冷潮湿,但较比之前的人满为患不同,这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该来的迟早要来,她知道明天监狱要来接人,从此人生中最黑暗的一页即将翻开。

此时滕颖才发现,站在天堂看地狱只是一念之间,而站在地狱看天堂,才发现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救与赎仅在一念之间。

深夜,北风凛冽,不时夹杂几朵雪花,刺骨的寒风似乎并不甘于被阻挡在这铁窗之外,顺着缝隙转入屋内,刮在窗框上,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屋子里面的人都睡觉了,只有滕颖没有合眼。

她不敢闭眼,她怕自己睡着,这是她在看守所的最后一夜,她不敢想象明天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死,但在这种情况下自杀显然是不可能的。

清晨,清脆的开门声扰醒了刚入睡不久的滕颖。滕颖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干警的押解下走出监舍,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寒风凛冽,吹打在滕颖那消瘦的身体上,显得是那样的弱不禁风。此时,外面几名狱警正垫着脚,让身体暖和起来,看表情也是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年底,投送监狱的女犯不多,这一批只有算上滕颖只有五个人。

外面太冷了,简单的走了一遍程序,女犯们便依次了上囚车,滕颖是最后一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囚车,只觉得两腋有些疼。随着一程刺耳的警笛,囚车驶出看守所,朝着省女子监狱开去。

窗外雾气蒙蒙,就与现在的心情一样,透过车窗,放眼望去云雾萦绕的远山,却是一番美景,但车上的人早已无心欣赏。

随着一声长鸣的警报声,两扇巨大的铁门缓缓的打开,铁门上面是红色的几个大字女子监狱。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即使面对恐怖的事物,总是要先睹为快。这些人下意识的看向窗外,结果显而易见,眼中收获的只能是一幢幢布满铁窗的监舍和遥不可及的高墙电网。

滕颖机械的下了车,一名狱警拿出名单开始点名,随后几个人排成一队朝着监区走去。

进了监区,并没开始走入监程序,而是几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由一名狱警对进行一次简单的开导工作,主要是安抚情绪,引导让其接受现实,初步完成心里和角色的转变,但这些话,滕颖听着聚聚扎心,由**到女囚的转变谈何容易。

一张罪犯登记表放在滕颖的面前,此时滕颖的内心依旧在挣扎,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悬在空中的笔迟迟不肯落下,“填上吧,我知道你。”

此时一个声音从滕颖耳边传来,那人慈眉善目的看着滕颖道:“我是你的监区长,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听到这里,滕颖思绪万千,在一年前,自己也是监区长,而今她终于理解大起大落是什么感受了。

滕颖觉得整整过了一个世纪,每一笔落的都是极为沉重,当到了家庭成员上,滕颖再一次停住笔,监区长小声,道:“写吧,都交代过了,我会为你保密。”

“那他们?”

“都很好。”

“剩下的路就要看你了。”随后看了一眼门外道:“去吧,都在等你了。”

滕颖缓步跟着队伍,进行入监检查,逐步上缴自己的物品,此时她的一切都已经不属于她,她如同一只带屠戮的绵阳,任由摆布。

违禁品检查后,几名女犯走进来,这里的人滕颖有一张面孔非常熟悉,正是云娥。但云娥却不在意滕颖,似乎根本没见过一样。

管教没有商量余地道:“监狱规定犯人必须齐耳短发。”然后交代几名女犯开始为新来的理发。

云娥走到滕颖身前,对滕颖道:“松开。”

滕颖听闻,缓缓松开了自己的系带,一头飘逸的长发散落在了肩上。云娥拿起剪子,在滕颖的头发上比划了几下,这一头长发她已经留了几年,此时满是不舍,突然滕颖失声道:“别!等等。”

咔嚓,云娥的剪刀直接将滕颖的长发从脖稍切断,“别别别”滕颖哀求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淌,但云娥并没有任何怜悯,剪刀在云娥的手中麻利的操纵,先是将滕颖的剪短,之后再将耳稍,刘海修剪到标准,短短的几分钟,滕颖原本那一头乌黑长发已然不见,转而是利索的齐耳短发。

热水冲在滕颖的身上,冲走了滕颖这些日子的所有疲劳,但却冲不走滕颖的愁思。

出来后,云娥将一件叠如同工艺品般的囚服递到滕颖面前,若这件藏蓝色的衣服和肩膀上的白色条纹,谁也不愿意将这艺术品破坏。当滕颖伸手碰到它的啥时候,手触电一般的弹了回来,囚服散落到了地上,滕颖惊恐道:“别,小娥,别让我穿这个,我不能穿这个。”

这已经是滕颖第二次祈求云娥了,但在云娥的眼中没有任何怜悯。随着管教一声呵斥,滕颖将囚服拾起来,一件件换上。

罪犯:滕颖,编号:00531,管限:一级严管。

滕颖木内将这张胸卡别再自己的胸前,排队采影,两名负责摄影的狱警的眼神,尽是不懈和厌恶,似乎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滕颖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编号的牌子,在闪光灯的照射下进行了四个方位的留影,后在狱警的押解下送入监区。

监区门口是一扇正冠镜,滕颖抬起头,只见镜子前是一个身着囚服身体略显臃肿既锒铛又颓废的女人。滕颖的眼睛红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仅仅1年,自己的角色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落差感,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扇铁门缓缓打开了,里面的人听闻,马上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报告。”

“这是新来的,你们教教她。”

“是。”

“郑玲、李冉还有滕颖你们三个编为一组。”

“是!”

滕颖站在门口,手里抱着监狱统一分发的生活和洗漱用品,头低的很深。

管教道:“从今天开始你将在五号女监进行三个月的入监教育,你要清楚认识自己罪犯的身份,严格遵守纪律,服从命令,认真学习,积极改造,听明白么?”管教厉声道。

滕颖轻轻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要回答,是或者明白!知道么!”管教厉声道。

“是。”

“进去吧。”

滕颖并没有听从管教的命令,脚迟迟站在门口,不肯踏入这铁门之内。因为这一小步,将会是自己人生中不堪回首的一步,直到现在滕颖还在抱有侥幸,还在期待奇迹的而发生。

但随着管教的催促和推搡下,脚步还是又不自主的踏入这扇然自己所有希望破灭的门。

滕颖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轻轻的抽泣,直到哭的没有眼泪,她才从被子里出来,直愣愣的看房顶,此时的她已是万念俱灰。

当自己走出警校步入这一神圣的职业的时候,怎会想到这条路是如此的荆棘难行,自己不求高官厚禄,不求扬名立万,只是想跟自己心爱的人搭建自己的小窝,生儿育女,孝敬父母直至走完余生。

而今那个小窝已是断壁残垣,家破人亡,父母双亲一墙相隔尽孝无门,自己的未来,只是一片漆黑。

想到这里,心口传来剧痛,疼的让她无法呼吸,环视四周尽是高墙电网,铁窗栏杆,自己只是笼中之鸟,无力改变任何一切,早已生无可恋的她,又一次想到了死。

第五章:未来的迷茫

新收的犯人前几天都是呆在监舍,滕颖虽然不哭不闹,但却非常消极,极为抵触。清晨起床铃响起,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收拾内务,等待着管教视查。

很快,门开了,一名管教走进来,坐在自己床边的人起立,齐声喊道:“报告。”

但是有一个人却没有张嘴,是八号床前的滕颖,管教的眉头微皱,走过去上下打量一下滕颖,“为什么不说话?”

滕颖低头不语。

“这是规定。”管教道。

因为监区长有过交代,管教也不想太过分,转身离开了。但就这个小小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同监的犯人注意。

滕颖在这里算是新来的,但是在入监队的时间最多不过三个月,其她犯人资格再老也老不到哪里去,就算再无教化,平时紧张学习训练也让她们无暇东顾,环境还未适应就各奔东西了,加上**严格根本谈不上欺生。

但有一种情况就是“二进宫”的人,久病成医她们几乎不需要心里过度,学习训练更是手到擒来,监狱虽不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部分人还是在这里忏悔救赎,重塑人生,最终回报社会成为一名有用之人。

但也有少数近墨者,学的尽是一些歪风邪气,出狱之后重操旧业,恶性循环,而在这个循环中,她们自然会将那些歪风邪气和所谓的生存经验带进入监队。

郑玲和李冉同为“二进宫”但一山不容二虎,说的算的只能有一个,二人此时开始楚楚欲动。

李冉是地道的村妇,早年就因偷窃罪被判刑6年,刑满释放后,因为找不到工作遂重操旧业,这一次从严,判了7年。

郑玲这个人很有意思,35岁,在外面开了几家化妆品店,收入很可观,长得也不错,但人格上存在缺陷,性格暴戾,第一次是因为与顾客争吵一气之下用瓶子砸了客户的头,造成轻伤判了3年。

这一次是相亲男方听说她是有前科坐过牢,回绝的时候可能用词不当,在西餐厅当时就挨了一叉子,又是轻伤害3年。管教们都调侃她是外面做生意,狱中做老大,两手都要抓,两边不耽误。

但是,二人较量中并未出现平分秋色,血腥打斗的场面,李冉想凭借自己资格老的经验打败郑玲,但郑玲亮出女老板的身份,抛出一些承诺和诱惑便坐定南山,在这个讲究物质的世界,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今天滕颖闹出这么一出,就让二人眼睛同是一亮,在他们今生所在狱中经历,抗改还被宽恕之事,这仅此一件,这也不觉让二人对滕颖的背景浮想翩翩,拉拢滕颖必然是改变改变平分秋色这一局面的关键。二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滕颖根本不买账,她们这些小九九,滕颖在明白不过了,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根本无心参与其中,她关注的只是什么时间死,如何死。

现在这狭小还未满编监舍中,竟然三足鼎立,一面是实力强大的郑玲,拥有除了滕颖、李冉所有的人。另一面是心存不甘,时刻准备翻身反击的李冉,最后是中立两边谁也不搭理的滕颖。

随着大家警惕性的减弱,滕颖机会终于来了。

晚上。

滕颖借着看书学习的机会,将监狱统一配发的绿色挎包,放在书下面,看似在认真的学习,下面却用指甲拆垮绳,她动作非常慢,同监的罪犯当然不会注意她这个举动,同在监狱工作多年,监控的角度和情况她自然也能猜出大概其,她的这种小动作极难发觉。她打算利用这条带子,将自己的脖子套上,接到床栏上,趁人不备直接翻下床,扯断自己的脖子了结自己的一生。

垮绳拆的只剩下一条细线连接,轻松就能拽断。终于墙上的表时针指到了21点的位置,洗漱过后就要就寝了,全天滕颖都在设计,此时她心中已经有了一套方案,一套在管教赶来前让自己毙命的方案。

就寝铃声响了,所有人陆续上床,只有滕颖依旧佯装打扫物品。

突然,门开了,已经上床的人马上从床上下来,监区长竟然站在门口,滕颖心一沉。

监区长示意大家休息,之后对滕颖道:“你出来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肯定无法得手了,出门前,监区长看着穿着睡衣的滕颖道:“你就穿这个,不冷么?”

“不冷。”

“那行,走吧。”

走出监舍,滕颖站在前面,却迟迟不动,以往都是犯人走在前面自己走在身后,此时她下意识中还在等。

看滕颖不动,身后的监区长,道:“是不是不适应,觉得没有安全感。”

此时滕颖才意识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遂双手自然下垂缓步走出监区。

办公室

当监区长坐定后,滕颖也跟在站在了办公桌前,但却忽略了身后的那条距离黄色线,当注意到的时候滕颖马上退了出去。

监区长微微一笑,指着一张空桌子,“坐过来吧,咱们自己人。”滕颖听闻机械坐下。

“你放心,你的秘密,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不要有什么顾虑和压力。”

滕颖没有说话,监区长继续道:“我叫徐雯,是刘源朋友,我常听她提起过你。你很聪明,很勇敢,智斗歹徒,深入虎穴,临危不惧,视死如归,为案件作出了巨大的功劳,为国家挽回了巨大的损失,你的事迹被称呼为传奇一点不为过。”

之后继续道:“你我同级,但是你确是最年轻的正职监区长,仕途无量。”

滕颖自嘲道:“那又如何,冲动早已将我的仕途埋入坟墓。”

“我在这里并不想说你的仕途无量的结果,想说的是你走到监区长的原因。”

滕颖不语,徐雯继续道:“你才华横溢,能力超群,肯付出有担当,这才是你在这个位置站得住脚的原因。”

滕颖有些搞不明白她的意思,徐雯道:“未来既是结果,原因决定结果,仕途无果并意味你前途无果,失去的已然失去,你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挽回的,一味回头看过去是没有未来的。”

听闻,滕颖抬起头,是啊,自己从头到尾不就是因为走不出去过去的这道坎么,换一种思路,自己的未来或许真的还在。

“我知道你热爱这门工作,可是你即使有千般不舍,万般不甘,发生的已然不可逆,放不下只会令你身陷痛苦,不能自拔,而且还会使你失去更多。”

“你有什么梦想么?有什么报复么?”徐雯问道。

滕颖思索一会儿,茫茫人海中,自己只是沧海一粟,太过渺小,即使在整个案子中,自己不过是被来回调度的一颗棋子而已,受人指使,从来没有过主动权,无力改变任何。“没有,我太渺小。”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多少,我们应该做什么,认为自己太渺小,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来搭建梦想,储备能量,厚积薄发,让你自己变得不再渺小。”

这话点通了滕颖,她抬起头,“我行么?”

“我说了,原因决定结果,你早已经证明你自己了。”

之后道:“小颖,你曾为了正义坦然面对生死,答应我,这一次自私一点,为自己活下去。”

滕颖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种角色的转变痛苦到我不能理解,但路还很长,这包袱你背负的越久就会越痛苦,我希望你能尽快的忘记过去,融入其中。”徐雯道。

滕颖点头道:“明白了。”

聊了一会儿,徐雯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睡个好觉,养足精神,让我看到你改变。”

“恩。”

到了监区门口,徐雯并没有走,似乎还在等着什么,滕颖恍然,道:“报告,我的书包坏了请求换一个。”

徐雯漏出微笑,“批准。”

此时,滕颖才知道,自己的小聪明早就已经被识破,也意识到在这里自己是没有秘密的,想死不太可能了。

但千言万语在滕颖现在的遭遇中,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些话只不过是打消的只是滕颖自杀的念头。到现在为止,滕颖根本没有规划过未来的路,而现事实摆在眼前,这条路她一定要走下去了,想到未来的牢狱生涯,自己会被重塑,滕颖心中充满绝望和不甘,这条路应该如何走,滕颖开始犹豫迷茫起来。

第六章:新来的

“铃铃铃”刺耳有悠长的起床铃响起。

滕颖叠好被子,整理好内务等待管教视察。

门缓缓开了,管教进屋,滕颖马上起身,立正站在床前,随着大家喊道:“报告。”

今天管教到是有些不适应了,监舍那个异类不见了。

管教走到滕颖的身前,梳理下滕颖略微褶皱的领口,“嗯这样才好。”

“是。”滕颖回答道。

一夜之间,那个满身荆棘的抗改分子竟然不见了,变成一只顺从的小绵羊。

此时贼心不死的李冉和虎视眈眈的郑玲开始蠢蠢欲动了,滕颖是顺从了,但从她的眼神中却读出了更多的绝望,这样的变化,以她们的经验,无外乎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极有可能是给她撑腰的后台垮了,自己保护伞没了。

很快,这各猜测在监舍里面悄然传开,在众人嚼舌头议论纷纷的同时,甚至有人猜测滕颖是第三者插足,谋害亲夫。

李冉和郑玲也在暗中观察,李冉的动机很单纯,纯粹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而郑玲则另有所谋,她要知道滕颖是否还有利用价值,而滕颖似乎对这种猜测十分认可,不卑不亢,算是接受了。

不久后,一名女大**的加入终于让这所监舍满编了,她叫文莉,是来自本市大学的大**,文莉小巧玲珑,柳月眉,瓜子脸说话带有南方口音,最明显的是说话的声音细声细语,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般,在安静的环境都需要竖起耳朵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一个没有步入社会的大**,根本不理解人心隔肚皮这句话,她从一个学校到另一所“学校”却不知道两所学校已经天差地别。郑玲的“亲切”和“体贴”,让她重拾久违的温暖和关怀,在这种感动下,文莉将自己的所有托盘而出,展现在了最不该展现的地方,展现给了最不该展现的人。

期间,滕颖曾提醒她罪犯之间不能交流案情,但已经深陷郑玲给与“家的温暖”之中不能自拔的文莉根本没有领会滕颖的意思。

文莉就如同一张白纸,在这里放任渲染,滕颖对于她既可惜又可怜,将自己身份全盘托出,文莉未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谁能联想到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竟的高材生然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做出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但不管作案动机如何,性质如何,都不是主要的,郑玲所关心的就是她究竟有没有利用价值,而全盘托出的文莉,显然让郑玲失望了。

很快,文莉为自己的懵懂付出了代价,在她好不犹豫的投靠郑玲,全身心依附这位大姐姐的时候,郑玲变脸了。

郑玲将一堆待洗的衣服扔给文莉,文莉有些迷惑的问道:“这是。”

“洗了去。”郑玲毫不客气道。

“可是,这不是我的”文莉小声道。

郑玲对于文莉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要说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都看不出来,遂道:“这就是你的工作。”

没等文莉回应,郑玲怒吼一声,“快去,聋子啊。”

文莉被吓得一个激灵,眼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不停的站在原地开始哽咽,她现在还在想,是不是哪里做的惹这位大姐姐生气了,是不是自己做的哪里不对了,却本没想这里的是什么地方,关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郑玲看了一眼摄像头,然后而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走到门边。之后不动声色的夸住文莉的肩膀,背对着朝着窗边走过去,直到小腹传来的剧痛,文莉才知道这不是郑玲在安慰自己,郑玲压低声音,几乎贴着文莉的脸道:“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不要脸用身体换钱的。”

文莉吓坏了,还想哭,但却又被重重的一拳打了回去,“你要是敢哭,给你好看!听明白了么?”

文莉浑身颤抖,她吓坏了,点头道:“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知道现在该去作甚了么?”

“知道了。”文莉拉着哭音道。

“滚。”

整个过程二人都是背对着门,从背影来看二人纯属就是在亲昵的交谈,而另一面却是另外一番风景。

文莉抱起衣服,朝着水房走去,此时她甚至不敢耽误时间去揉自己的隐隐作痛小腹,生怕郑玲再次发火。

短短的几天,文莉经历了天堂到地狱,从希望到绝望的经历。

若说入狱转变身份是文莉人生中的一次屈辱,那么这里将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屈辱,在日后的生活中,她将举步维艰。

整个过程,滕颖都在一旁冷眼旁观,文莉的遭遇并不值得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工作这么多年,在监狱里滕颖阅人无数,她隐约感觉到这个文莉,绝对没有今天这么简单。她感觉到这个人要比李冉和郑玲更可怕。

第七章:谎言

谎言

另一面。

监狱收到了一张关于滕颖的信,刘源打开后,这是一封法院告知书,滕颖入狱之前与孙玉强二人贷款买过一套房子,以为白开除公职,所以公积金已经停了,房款已经欠缴。

刘源将这封告知书摊在桌子上,魏国栋接过来,“嗯,不错啊,这位置。”

“是啊,多好啊,可惜了。”

“那房子挺贵的吧。”

“我今天正想问你了,你看这房款。”

魏国栋接过来,也是一愣,这可不比开盘的价格低的一点半点了,之后问道:“你怀疑这是孙玉强的通过一些手段的非法所得。”

“嗯。”

“你稍等。”说罢,魏国栋播出电话。

不到30分钟,电话回了过来,电话里面简单交代几句后,魏成栋道谢道:“那行,谢谢了。”

魏国栋放下电话,“没问题,孙玉强应该跟他们老总沾点亲戚。”

听闻,刘源长出一口气,欲言又止,最了解刘源的还是魏成栋,道:“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刘源将手轻轻扶到魏成栋的手背上,“老魏,我想这段期间,这房子我们先帮她先还着。一来这房子确实很合适,就这样太可惜了。二来呢以后滕颖出狱这也算是自己的身价加了个码。我公积金这些年没提,负担的起,算是帮帮这孩子。”

魏国栋不加迟疑道:“行,我同意!”

刘源依靠在了魏国栋的肩膀上,感激道:“谢谢。”

魏国栋道:“谢什么,咱们把她当女儿,这些都是应该的。”

刘源嗯了一声,之后看着柜子里面挂的那件紫色抹胸婚纱,“我多希望看滕颖穿上这件婚纱。”

“一定的。”

墓地

枯枝残叶,滕颖的父母站在墓碑前,单薄的如同那弯曲的枝干,在寒风下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吹断,凄凉萧瑟。

腾母眼含热泪,用手不停的擦拭墓碑上滕颖的遗像,腾父站在一边,有气无力的感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此时刘源的心要比二老更加煎熬合痛苦。

她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和不安,背负着巨大的负罪感,看着二老万念俱灰,那一刻特甚至想将实情托盘而出,但另一个声音从心底飘出来,不能再让滕颖受伤了,她做的够多的了,现在是我们应该为她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刘源搀扶二老,“您节哀,二老大病初愈,注意身体。”

腾父道:“小颖”显然,腾父是想问为什么不等他们醒来后在下葬,这里多少带有一些责备的意思。

刘源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道:“其实我们并不知道您二老的情况,不确定您二老是否能够”刘源话说半句,看二老无恙后,继续道:“所以,为了让她入土为安,我们就自作主张,将她的后事料理了还请您原谅。”

话虽然是这么说,二老也表示理解,但做父母的怎么会甘心,那可是自己养育多年女儿啊。

看二老神色消沉,刘源道:“我送二老回家。”

滕颖家。

聊了一会儿,滕母突然想起什么,道:“小源啊,我听说这个案子同时牺牲的三名警官都被评为烈士了,怎么小颖”

这话一说,刘源心一沉,暗道百密一疏,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这句话,直接将这个谎言逼到了绝境。

此时腾母解释道:“不是我要什么政策,我跟他爸也不愁吃穿,就是觉得,做父母的得为孩子做点什么。”

刘源听闻,道:“小颖的这一批次证件还没下来了。”

滕母道:“那么说小颖已经是烈士了?”

“当然,她为国家鞠躬尽瘁,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她受之无愧。”刘源知道说谎不对,但她没有选择,道:“下周我去催催。”

“行,那就谢谢你了,小颖有你这样的好领导,她九泉之下一定也瞑目了。”

“我不是一个好领导,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同志。”

公安局

魏国栋一听,这脑袋就大了,烈士不是随便追加的啊,退一万步说,如果滕颖在这个案子中死了,他也能想办法,毕竟滕颖的情况特殊,但滕颖没死啊,你总不能给一个大活人追加烈士吧,到时候就不是出笑话那么简单的了。

魏国栋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挫折脑门,不说话,因为这事儿他真的办不了,刘源道:“办不了?”

“源,不是办不了是真办不了,上面一查,不就露馅了么。”

刘源想了一会儿,道:“你就办不成点事儿。”

遂起身,冲着门外的办公室喊道:“小李,前几天你们是不是抓到一批贴小广告的。”

“是啊,嫂子,怎了么”

“给我来一张,找一张办假证的。”

很快,办公室小李将广告送了过来,刘源按照广告上的电话,播了出去,“喂,是**么?”那边回答一声,刘源道:“烈士证!”只听那边一顿慌乱,绝对是吓到了。

魏国栋看着刘源道:“你可想好了,这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我想,二老听到滕颖还活着,不管如何,都会原谅她的。”

刘源道:“哎我又何尝不知道,可这木已成舟,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后道:“行了,走了,接头去了。”

从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面公然跟**的谈买卖,刘源恐怕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了。

魏国栋满脸无奈,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当刘源走到门口的时候,阴沉道:“你不会大义灭亲吧。”

“走吧。”魏国栋有些无力道。

刘源出门后魏国栋使劲搓着自己的额头,抄起烟盒,在桌子上瞌了半天,一颗烟都没了,随即烦躁的将烟盒揉成团,顺窗户扔了出去。

第八章:噩梦

天刚蒙蒙亮,月牙依稀还挂在淡蓝色的天空中,不大的操场上,挤满了出操的犯人,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即使是棉质的囚服,也显得相形见绌,犯人们脸颊通红,嘴里呼出的气,马上凝成水珠形成阵阵白雾。

方队间,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几个方队只能穿插的走动,走到一头后集体向后转,排头变排尾,稍不注意,就会发生碰撞。

此时滕颖正排着队,路过走廊,去接受理论教育。

但就是这么一会儿,袭来的寒风就让自己不觉打了几个寒颤,下意识的加快脚步,穿过走廊。但就在她即将进门的时候,下面出操的队伍中,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映入了自己眼。

滕颖不自觉的愣在原地,在脑中思索起来,她是谁呢?有印象,但在头脑中也是呈现碎片状,很难联系起来,此时,身边狱警呵斥道:“快走!”

这滕颖才意识到,自己掉队了,遂快步追了过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教室内传来《三字经》的诵读声,朗朗上口这所教室内并没有懵懂的脸庞,没有明亮的窗户,没有天道酬勤,宁静致远这样奋发向上的标语,有的只是一群年龄不同,身份相同的女人,有的只是铁窗栏杆,有的只是墙上贴着好好改造从新做人令人深思的几个黑色大字。

在这里,滕颖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唯一不同的,桌子上成堆的教科书变了《三字经》、《弟子规》和一本《服刑人员行为手册》。而这里的老师传授的也不是之乎者也和化学方程式,而是法律常识、认罪悔罪、行为规范、安全生产教育以及一些心理健康指导,通过这些帮助自己树立起遵纪守法意识、身份意识,了解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为尽快适应在监狱中的服刑生活和更好地接受教育改造。

看着讲台上的年轻的**,滕颖的心拧成一个结,永远解不开的结,曾经,她也是站在哪里,为台下这些失足的女人,传道受业的,引导她们走向光明,而今,自己却发生了质的身份转变,自己成为被引导的人,被传授的人。

想到这里,滕颖心中那种不甘,委屈又一次涌现出来。

自己是犯了一个错误,自己有罪,但也有功,付出了那么多的牺牲,最后遭到的却是全盘否定,将自己的一切都被抹杀,法律常识、行为规范、道德伦理,甚至自己的衣食起居都要从新学起,自己完全被定义成为一个一无是处、十恶不赦,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的人!

想到这里,她将所有的因果全部转移到了自己工作的单位和曾经的领导。那些年自己言听计从,兢兢业业换来的确是她们过河拆桥,落井下石,最终自己身陷囹圄,家破人亡。

巨大的不忿和心中的不平,让她逐渐变得偏执,她忘记了信念偏差是导致这一切悲剧的前因后果,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为自己太过善良,被人利用被人欺,却不想将自己送进监狱的正是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决定从今往后要换个活法,想到这里,滕颖的眼眸缓缓的由亮变暗。

晚些时候,监舍里传来鼾声,一天的训练让这些人沾枕头的一瞬间,便进入梦乡。

艳阳高照,天空中白云变幻,四周传来嘹亮的口号声,一对女犯正在进行队列练习,这里是灵市女子监狱,此时滕颖正站在原地,环视着周围。

我是怎么回来的?正当滕颖满心疑问的时候,刘源微笑着朝着滕颖走了过来,拉住滕颖的手,“孩子你回来了。”

滕颖有些疑惑,站在原地,刘源道:“怎么?这个职务你不满意?你已经是最年轻的监区长了。”

滕颖听闻,马上打量一下自己,那一身警服竟然又一次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马上跑去花坛旁边的池塘,水中的倒影那个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自己又回来了。

滕颖欣喜若狂,我醒了,梦终于醒了,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这一切无外乎全是自己的梦罢了。

看着滕颖蹦蹦跳跳的样子,刘源疑惑道:“梦,什么梦?”

滕颖兴奋道:“姐,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很神奇,我的意念竟然飞出魂魄了,这短短的几分钟,我已经过了几年了,我梦见程队、小连还有陶飞他们都牺牲了,幕后的推手是古风,最后我也因为自私导致信念的缺失,害死了孙玉强,在关键时刻做了傻事儿。”

刘源道:“是么?”

滕颖使劲点头,“恩。”

突然,刘源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问道:“那么你还知道什么?”

“啊?”滕颖被这话问的有些迷惑,“什么还知道什么啊,这是梦,对了,我还知道”话说一半,滕颖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挂在行政楼上面的钟表竟然在倒着走,这块钟表,自从自己上班就从未发生过故障,这时候,滕颖发现,刘源的腿正在缓缓流血红黑色的血,“姐,您的腿。”

刘源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腿,而是继续道:“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刘源面色变得狰狞,步步紧逼朝着滕颖走来,“我我我”

突然滕颖被身后什么东西顶住了,回头一看滕颖顿时惊叫起来,只见程国忠、连同和陶飞正满身是血的等着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般,口中不停重复,道:“你还知道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滕颖遭到前后堵截,滕颖转身只能朝着左边的小路跑去,身后不停传来刺耳的声音,滕颖堵住耳朵,抓狂的朝着路的深处跑,突然,滕颖瞳孔方法,眼前的一幕让滕颖几乎叫了出来,只见孙玉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胸前挂着一个画着红叉的大牌子,身后是两名武警战士,正拿着枪对准孙玉强的后脑,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滕颖几乎抓狂,喊道,“不要,不要。”

此时,孙玉强机械的转过头,眼中尽是绝望,“颖我对你很失望,你还知道什么”

啊!滕颖近乎崩溃,捂着耳朵,吼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随即转身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她已无路可逃,这是她最后的路了,此时女犯们正踏着正步,可奇怪的是滕颖不管怎么绕,这些女犯门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如同一堵墙堵在了滕颖的面前。

看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滕颖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冲进队伍中试图穿过去。但滕颖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几十人的队列竟然如同一道迷宫一般,怎么也绕不出去。

终于,她发现在一排中少了一个人,这就是突破口,遂马上跑了过去,可当她走进那个空缺的时候,自己身体竟然不停控制,如同象棋放到棋盘固定的位置一般,汇入到队伍之中,此时再看队伍,哪儿还有女警了,全部都是齐耳短发,穿着囚服的女犯。

滕颖死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此时的自己已经与女犯们别无他样了,突然,队伍的前方出现一个黑不见底的深坑,然而队伍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朝着深坑走过去,滕颖嘶喊道:“停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显然,这些都是徒劳的,很快最排头的女犯调入深坑,之后是第二排、第三排。

滕颖转过头,朝这站在不远处的刘源,喊道:“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只刘源阴声道:“能够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突然,滕颖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即掉入了万丈深渊,“啊!”

“啊!”滕颖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滕颖看了墙上的表,此时是12点15分,自己又做噩梦了。

第九章:近墨者黑

滕颖平复了下心情,调整下呼吸,突然,听到自己的下铺传来楠楠的说话声,是李冉和文莉,滕颖知道,这是李冉开始献殷勤了,李冉并不在乎文莉的性质和家境,她在乎的只是拉拢人心,势力就是此消彼长。

“嗨,郑玲这人真不是东西,欺负老实人。”

文莉没有回答,只是抽泣。

“你这孩子哭什么啊,说话啊。”

“我不敢”

“嗨有什么不敢的,下次她在难为你,你就反抗。”

“怎么反抗?”

“骂你你就骂回去,打你你就打回去,在这里谁比谁强啊,两次她就老实了。”

听到这里,文莉又一次沉默了,连脏话自己都没说过,更别提打架了。

李冉似乎读出了文莉的心事,道:“嗨,骂人有损斯文,打架破坏形象这对于你这个温温柔柔的来说确实有些难,但咱们要认识自己的身份啊,在这里把持着斯文形象只能让别人骑在你的头上。”

文莉听闻,“那”

“就是一句话,不要脸。”

文莉犹豫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楠楠的回答道:“恩,知道了。”

李冉此时很兴奋,想不到这个小妮子三言两语就被自己策反了,遂趁热打铁道:“来,我教你几句。”

李冉传授着不堪入耳的话,开始文莉还非常的扭捏,吐不出口,但渐渐地,这些话在文莉嘴里变得吐露自如。

滕颖侧过身,闭上眼睛,用枕头压住一只耳朵,她不愿再听床下面的污言秽语,文莉这张白纸,正在被肆意的涂抹,郑玲虽然涂抹的不是白,但至少不黑,而今,李冉却在这张纸上泼上了浓浓的黑色。

翌日。

郑玲正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的创业的经历,她的店面确实不小,就连滕颖都经常去选购自己化妆品,有实力才有底气,在这里她有她傲娇的资本,远的不说,在座的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谋生,虽然是销售员底薪3000元加五险的待遇就足以让这些人趋之若鹜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郑玲喝了一口水,对文莉道:“你去,把衣服洗了去。”

而文莉却跟没听到一样,只是坐在床上自顾自的看着书。

郑玲以为文莉没听清楚,重读道:“你去把衣服洗了去。”

文莉依旧自顾自的看着书,不为所动。

这一下郑玲不愿意了,提上拖鞋,走到文莉窗前,“我跟你说话了,你没听到么!”

文莉双眼微微上挑,“自己的内务自己打理。”

郑玲想不道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哪儿受得了,一把抓住文莉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文莉看了一眼李冉,长吸了一口气,“我说,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不要打扰我,快”说到这里,文莉停顿了。

郑玲脸憋得通红,气的有些哆嗦,道:“快什么?”

此时李冉又给了文莉一个眼神,文莉鼓起勇气道:“快滚!sb。”

众人一愣,这温文尔雅的高材生竟然出口成脏。

滕颖不可思议的看着文莉,这李冉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这么快就将文莉洗脑了。

郑玲几乎是同时,就给了文莉一个嘴巴子,随即揪住文莉的头发使劲的往下拽,另一只手还不停的挥舞着拳头朝着头上砸。

文莉吓坏了,她没想倒郑玲能这样大打出手,一时间手足无措,任由郑玲的拳头在自己的身上挥舞。此时,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李冉,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一边无动于衷。

很快,管教来了,拉开郑玲,“为什么打架!”

郑玲气喘吁吁道:“她骂我。”

管教道:“她骂你?你开什么玩笑,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还骂你,我看你是不想好了。”说罢不由郑玲解释,便送去了禁闭室。

走后,管教问文莉,“伤到了么?”

惊魂未定的文莉,木内的摇摇头。

“行了,没事儿就行了。”说罢离开了。

待管教走后,李冉才凑过来,亲切道:“伤到了么?”文莉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李冉关心的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下一次她不敢了。”

整个过程滕颖都在冷眼旁观,形形**的犯人她见多了,文莉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另滕颖没想到的是,文莉情绪缓和后竟然找到了自己,“谢谢你。”滕颖疑惑道:“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那天提醒我。”滕颖才想起来当时是提醒她来这,“没什么。”

此时文莉竟然坐在滕颖的身边,道:“你是好人。”

滕颖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个文莉想要干什么,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文莉道:“你真漂亮,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会儿滕颖才明白,这是在套自己的话,想必也是李冉让她做的。

不多时,李冉被管教叫走了,文莉见李冉走了后,马上扑在滕颖的怀里,哭道:“姐,我怕,求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是好人。”

滕颖冷言道:“怕什么?”

“我怕他们怕李冉怕郑玲,今天的事儿全部都是李冉交代我做的,姐要是在这样,我就只能死了,姐我应该怎么办。”

听到死滕颖哼笑一声,若是死那么容易,自己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还能怎么办,郑玲这个人的本质绝对不坏,而且嫉恶如仇,她的性质是郑玲绝对不容的,“选择自己认为对的路,走下去就行了。”

文莉听完,微微的点点头。

第十章:满满的屈辱

几天的接触,二人熟悉了很多,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文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滕颖的身世,“姐,您方便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么?你是怎么进来的么?”

滕颖知道文莉绝对实在套自己,但却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看滕颖犹豫,文莉伸出三根手指道:“姐我对天发誓,绝不透露半句,你知我知。”

滕颖想了一会儿,“那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

“我发誓。”

滕颖左顾右看,确认旁边没人后,“我以前跟你一样,只不过我是专业的。”听闻文莉楞了一下,原本她以为滕颖是后台强硬的小三呢,结果却是,“你也是”

“恩,你千万别说出去啊。”滕颖再三嘱咐道。

文莉不可思议道:“那你之前是怎么对付那些管教的。”

“嗨,挺呗,赶上好说话的了。这里每个人都有生存方式,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要不我早就被蹂躏了,你看郑玲那样我有好果子?我之前提醒你,你都听不明白。”滕颖道。

文莉恍然大悟,道:“姐还是你的经验丰富。”

滕颖道:“久病成医罢了,记住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文莉点了点头,离开了,滕颖看着文莉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了难以察觉的表情。

晚上,被关禁闭郑玲灰头灰脸的回来了,灰头灰脸,一头砸在床上一言不发。

文莉和李冉则不再避讳,组成联盟。

这口气郑玲怎么可能咽的下去,这会儿正绞尽脑汁对付文莉和李冉呢。而滕颖依旧是坐山观虎斗,她不愿意也不想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纷争。

突然,文莉起身朝着郑玲走过去,郑玲想不到文莉竟然主动挑衅,也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她今天宁愿在蹲一次禁闭也要收拾文莉。

文莉走过去,竟然有些委屈道:“姐,同样是人,为什么你要针对我!”

郑玲阴声道:“对,我就针对你,我说过我最恨一种人,就是你这样拿身体卖钱的!”

文莉哼笑一声,“我只是个大**,我家境贫困无奈用身体赚学费怎了,我只想将我的学业完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这就是你不要脸的理由?”

文莉不说话,突然,将手指向滕颖道:“她,你为什么不针对她。”

滕颖见闻,脸一黑,她知道文莉套她的话肯定居心不良,但却没想到她竟然利用自己转移郑玲的视线,这人简直是坏道骨子了。

郑玲疑惑道:“我针对她干什么。”

文莉哼笑一声,道:“你自己问她吧。”

说罢,文莉走到滕颖身边,“说说吧。”郑玲走到滕颖的身边,脸色不善道:“你也是?”

滕颖此时低着头,不说话,郑玲突然放大声音道:“问你话呢!”滕颖身体一震,轻轻的点了点头。

良久后,郑玲道:“不要脸的东西。”随后将一口痰吐到了滕颖的脸上,滕颖垂着肩,一动不动。

一天的队列训练让犯人们筋疲力尽,大家操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监舍,虽然是冬天,但是高强度的训练依旧让汗水浸透了内衣。

此时大家全部去水房,清洗自己的衣服。

滕颖正在拧最后一件衣服,监舍里面的郑玲来了,将衣服扔给到滕颖的水盆里,毫不客气道:“把衣服洗了。”

滕颖看着衣服,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一声,“是。”说罢将衣服拿起来搓揉起来。

衣服洗完了,身体已经是筋疲力尽,滕颖回到屋子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衣服挂好,还未坐定,坐在床上的郑玲道:“把地拖了。”

此时滕颖的角色已经完全与文莉对调了,滕颖低声道:“今天不是我值日。”

“我当然知道,我让你帮我拖了!”郑玲将嗓门放大,话语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迟疑几秒后滕颖转身,出门之后拿拖布,等回来的时候,郑玲厌恶道:“臭不要脸,拖完地把拖布把也擦了,脏。”

但凡是个人听到这种侮辱性的语言,就连文莉都会做出反应,但滕颖却如同没有听到,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任由郑玲用各种不堪入耳言语攻击自己。

在她们看来滕颖一直紧绷的弦已经完全断了,此时滕颖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溃,恐惧如洪水涌出,而她的身体却随着郑玲的戏骂中颤抖,也印证的大家的猜测。

郑玲将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到了滕颖的身上,但语言攻击并不能使她解气,而在她看来,一个不自爱的女人,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屈辱的语言,遂抄起水杯,朝着滕颖的裤子上泼过去,滕颖的裤子顿时湿成一片,郑玲站起来道:“嘿你是怎了?是尿裤子了还是你真够贱的!”

之后,郑玲走到滕颖的身前,抓住滕颖的衣领,警告道:“这就是给你教训,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滕颖言语中流露的尽是恐惧。

郑玲道:“拖完地,滚回到床上去。”

滕颖听到滚这个字,漏出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嗯,是。”

郑玲厌恶道:“贱。”

正当滕颖收拾好了,郑玲又将袜子扔到滕颖的身上,“还有两分钟就寝,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要是洗不干净,你给我舔干净了。”

监控旁。

一名管教道:“我过去。”

监区长徐雯思索一会儿,“算了。”

这一切都被监控看的清清楚楚,但徐雯却没让管教制止,她知道,监狱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只有适应了这个社会的规则,她才会融入进去,滕颖这么做有她自己理由,路还很长,她需要自己走完。

第十一章:最危险的人

滕颖不卑不亢,并非软弱,本来作为试探文莉随口一说的却歪打正着,虽然遭到了鄙视,但却彻底打消了这些人对自己身份的猜测,她决定就这样度过这三个月。

晚上,监舍里面传来鼾声,滕颖没有睡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对床的李冉抬起头,小声道:“嗨,没睡呢?”

滕颖点了点了头。

李冉看了眼下面的郑玲,小声道:“她今天太过分了,什么东西。”滕颖早就知道她肯定得出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滕颖挤出一丝笑容,依旧没说话。

李冉道:“你这身坯子不比她差,怕她干嘛。”

“这里不让打架。”

“没让你打架,但你也不能这样啊,你是被她彻底拿住了,这几个月的时间你不好过了,整不好入监服刑后又分在一起。”

看滕颖依旧不为所动,李冉道:“但作为一名前辈,我给你说,这里就是弱肉强食,你这样以后饭都吃不饱。”这话几乎是太次了,滕颖甚至都能够背得出来。

但还是佯装问道:“那我?”

“这里是监狱,我们是罪犯,这张脸蛋在外面可能能赚钱,但在这里不行啊,要想得到的多,你就得不要脸,骂你的骂回去,打你的打回去,抢你的抢回去。”随即看了一眼熟睡的文莉道:“你看她,变化多大。”

滕颖无奈道:“确实变化很大。”

李冉并没有说文莉高密的事儿,而是道:“对付郑玲那些都是我教她的,只要你听我的,一切没问题的。”

滕颖拉了下被子,道:“我困了。”

“哎,你别睡啊。”

可是滕颖已经不在回话,李冉看了眼上面,摇摇头钻进被窝。

监舍

此时文莉生正在与郑玲吐沫星子满天飞的吵得不可开交,相互用不堪入耳的语言攻击对方。

滕颖只是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她亲眼见证了这名端庄斯文的天之骄子是如何一步步学会反抗的,从胆小怕事任人摆布到心存不满消极怠工再到现在的出口成脏锱铢必较。

李冉不动声色的坐回到滕颖身边,得意道:“看到了么,都是我教她的,怎么样毫不落下风,只不过嗓门还需要训练下,气势不够。”

滕颖没有说话,李冉道:“她之前比你还面,还老实,结果呢?想要改变现状就要撕破脸皮,你看她现在哪儿还有一点斯文,就一泼妇。”

滕颖斜了一眼李冉,“你不会觉得这是在帮她吧。”

“不然呢,我只是唤醒了她的本性,她犯罪是因为冲动?都他妈扯淡,她骨子里就是一流氓。”

“没听过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句话么?”滕颖道。

显然,李冉没有理解滕颖这句话,正准备问,闻讯赶来的管教进屋了,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管教黑着脸,“怎么回事儿。”

还未等郑玲开口,文莉道:“管教,她骂我。”

郑玲道:“是她先开口的,她恶人先告状。”

今天的事儿,郑玲确实有些委屈,确实是文莉找的茬。

管教道:“监控我就看到你对着文莉撒泼,而且监控里面也只能听到你的声音。”此时,郑玲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文莉套路了,整个过程文莉都是背对监控,而且她不是说话细声细语,而是在故意压低声音。

管教继续道:“我警告你,别看人家好欺负就欺负人家,你给我注意点,这里是监狱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把外面那股子歪风邪气给我带这里来,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在之后后果自负。”

郑玲急了,“真的不是我”

管教早就对郑玲是去耐心了,没等郑玲把话说完,直接道:“你还狡辩,那行,拿着东西跟我走。”

这一下郑玲慌了,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关禁闭了,道:“管教我错了。”

“一句错了就能解决问题,还要监狱干什么!立刻马上,拿东西跟我走。”

看郑玲被带去禁闭,文莉嘴角流出一丝得意的笑,刚才的委屈全然不见,一切都是装的,她就是在害郑玲,此时郑玲已经第二次进禁闭室,相当于两张黄牌,再出一张就是红牌了,很有可能会影响考核,这样的话,她可能会被调剂到别的监狱,全省只有两所女子监狱另一所在远隔千里的文市,离开了灵市,意味着她的生意离开了自己的控制,那个坐吃山空虎视眈眈的哥哥一定会趁虚而入。

郑玲只是在文莉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而文莉却用郑玲的事业报复,用心不可谓不狠毒。心机非一日两日可以练就,更不是李冉三言两语便能教会的,这两次完全就是讲心机发挥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此时滕颖意识到,文莉极有可能在进来的那一刻就是装的,而且对于她的身世,她没有说实话!

这个屋子里,最危险的人是文莉!

李冉找到了滕颖,“看到了吗?郑玲完蛋了。”

滕颖低着头并不想跟她搭茬,李冉则继续道:“我说,你不是真想好好改造,从新做人吧。”

滕颖轻轻的点了点头,极小的声音道:“恩,是的我犯了罪,我要在这里改造赎罪。”听闻滕颖的回答李冉相似听了笑话一样,这是那个抗改分子说的话么?难不成真的是下傻了,道:“行,你想好好改造是吧,去把衣服洗了去。”

滕颖没有迟疑,拿起李冉的衣服就像水房走,刚走半路,被文莉拦住了,“等等。”说着将自己的换洗的衣服也扔给滕颖。

滕颖双眼看着文莉,文莉用怜悯的口气道:“怪就怪你太傻了,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一个人。”

但滕颖回来的时候,饭已经打回来,一行人正坐在板凳上端着碗吃,滕颖将衣服晾好,从厨子里面拿出自己的碗筷,盛满一碗,还未做好,被文莉拦住,文莉将自己的鞋踢了过来,“刷了去,再回来。”

看滕颖没动,文莉起身抱住滕颖的肩膀,背对着摄像头,她竟然用了郑玲的招数,边走边道:“你要知道你的立场。”滕颖没有说话,但随即小腹传来剧痛,“这回知道了么?”滕颖吃痛,惊恐道:“知道,知道了。”

“那还不快去。”

滕颖答应一声,依依不舍的看着桶里饭,朝着门外走去。

整个过程,李冉都津津有味的看着,她到现在还认为,文莉是自己训练出来的,而滕颖临出门的时候,却用极度怜悯的眼光看了一眼李冉。

当滕颖回来的时候,桶里的饭所剩无几,滕颖用饭勺在桶壁上刮了很久才勉强够一碗。文莉似乎并不是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在滕颖坐下的一瞬间下脚踢飞了滕颖的椅子,害的滕颖险些做了个屁墩儿,站起来之后,滕颖发现自己的椅子腿折了一根,再也立不住了。

文莉嘿嘿一笑,“没办法了,你只能蹲着了。”

就这样,滕颖蹲着吃完了这一碗冰凉的米饭。

吃饭的时候,她流泪了,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狼狈这样,没有任何尊严的被一名犯人蹂躏。她想放弃,她想反抗但理智最后还是战胜了冲动。

第十二章:熟人

寒风凛冽,吹落了树梢上所有的枯黄的叶子,清晨起床,窗台上堆起了一个小雪包,在往下看,整个监狱被皑皑白雪覆盖,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悄然而至。

说来也巧,滕颖从未在当班的时候,赶上过一场雪,想不到,平生第一次在监狱里面看雪,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每次下雪的时候,她都会猫在被窝里面,好好地享受一天的宁静,不巧的是,孙玉强都不会让自己得偿所愿,他总会在下雪的时候,恰到好处的休班,然后在9点前准时打来电话,用各种理由剥夺自己享受被窝的权利,没有选择跟他去享受雪的清新和宁静,在雪地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心,这也让她对雪有了一种的期盼,一种与孙玉强见面的期盼。

当滕颖还在憧憬着孙玉强的电话的时候,一声开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这里没有温存,只有命令,而她同样没有选择的去服从命令,拿起工具,跟其她犯人去清扫洁净所属的清洁区。

即使是在监狱,也有轻松的时候,就例如今天,一些调皮的犯人借机回去攒一个雪球,不动声色的砸向某些人,当然也会引起残忍的回击,只要在不影响进度的情况,狱警不会多说什么,这样也是减轻压力的一种方式,甚至一些性格开朗的还会参与其中,与犯人们打成一片。

可能这样一场大雪勾起了人们的兴奋点,也可能是,一些调皮的犯人遇到了调皮当班的狱警,一颗误伤的雪球,引起了两个班的大规模战争,或许她们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这里的函数关系,没大没小起来,雪球满天飞,狱警一边攒着雪球,一边指挥,砸向另外一个班,另外一个班的也不示弱,一边保护着自己的管教,一边朝着这边还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迎来了自己少有的轻松。

就在滕颖愣神的时候,一个饱满坚实的雪球在她的头上开了花,雪花顺着头发流进了领子里,粘在身上,激的滕颖打了个激灵,没等滕颖反应过来,又一颗雪球砸过来,旁边的管教道:“滕颖愣着干啥呢!”

这滕颖才恍然大悟,同时也被这种环境感染,加入了战团,随手抄起一个雪球,砸向了两次进犯的手的敌人。双方互有胜负,到处都是雪球砸在衣服上碰碰的声音,大家都显得狼狈不堪,气喘吁吁。

此时,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场中间的积雪也越来越少,犯人们开始争夺弹药,滕颖左顾右盼,发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硕果仅存的雪堆,遂拔腿冲了过去,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一捧雪,几乎是同时另一双手也抓向了雪堆。

这双手不大,但手臂上却问着一只显然的玫瑰花。而这双手,自己确是似曾相识,而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二人同时缓缓抬头,直至视线相对,脸上灿烂的笑容同时消失。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让滕颖深感内疚的“女警”刘晴,滕颖满身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她不是**么?但转念一想一切也就**大白,陶飞是卧底,那么一定不会杀刘晴,可为什么自己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秘密!

而刘晴惊讶的是会在这里遇到滕颖,而且还是以同样的身份。

但下一秒,滕颖便避开了刘晴的目光,侧过身离开了。

而滕颖和刘晴自从相见后,在无心参与,但是刘晴似乎并不在意,继续享受着短暂的时光,笑的依旧那么灿烂,这在滕颖看来,是一种幸灾乐祸。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失落,因为这样的时光,以后怕是屈指可数了。

10点,因为白天疲劳,同寝的人都睡得很早,唯独滕颖还在盯着天花板,此时,她的眼神中添加了几分的愤怒,刘晴的出现,让滕颖明白,为什么当时魏国栋几个人面对同志牺牲是那样的轻描淡写,莫不关心。与之后的陶飞,程国忠,连飞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刘晴根本没有死,而是被警方控制住,做了污点证人。

然而,在这里,最可悲的人莫过于自己,始终背负着不该背负的自责,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此时,滕颖将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刘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姐妹,实际上是盗墓黯然的伪君子,牺牲自己一切换取名利,口口声声或是栽培自己,但最终自己得到的是什么?是悲剧。

此时,滕颖的心态发生彻底的变化,认为这一切都自己做了刘源的奠基石,她开始后悔,后悔那一枪为什么不是打在刘源的心口,她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想到这里,滕颖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刘源!

清晨,天还未亮。

监狱不大的操场上便挤满了人,这些天滕颖很担心,担心再一次碰到刘晴,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因为那天过后,刘晴就通过了考核,去女子监狱服刑了。

“一、二、一”操场上响起了嘹亮的口号声,这些天滕颖的“进步”很大,不在扯后腿,她已经埋没在这片蓝色的海洋之中,自己也成为了那一朵浪花。

空间本身就很小,队伍很挤,加上天寒地冻,几乎是人贴人,几乎零下20度的天气让女犯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为水蒸气,白色的雾扬在后人的脸上,甚至可以闻到前面女犯嘴里发出的气息。

开始滕颖会下意识的屏息,也会尽量减少用嘴出气的次数,但很快滕颖发现,你在意的太多,只能让自己更加的疲惫,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意一名女囚的形象举止,女囚之间更加不会在意谁的嘴里呼出的气息是香,还是臭。

滕颖的心态发生慢慢的变化,设身处地使她明白这里是另一个社会,融入其中就要遵从弱肉强食,没有什么应该或者不应该,谦让为别人着想只能让自己的重蹈覆辙。

却不曾想,潜移默化间,距离以前的自己渐行渐远,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距离滕颖越来越近。

第十三章:卑鄙

几天后,郑玲回来了,挂在脸上的那副高傲已然不见,转而是疲惫沧桑。郑玲不在盛气凌人,她只想顺利过完剩下的时间,她知道按照文莉的户籍,她会被分到另外一所监狱,二人死生不相往来。

郑玲虽然选择退让,但监舍内郑玲的势力还是占据上风,这让文莉很是不爽,她并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女人,对于郑玲的退让,她选择得寸进尺。

李冉越发的发现文莉这个人不好控制,转而要培养滕颖,双方形成僵持,这样才更有利于自己的**,但文莉又怎能不知道根本就不给李冉接近滕颖的机会。

滕颖则是将自己的另一面深深的隐藏起来,为了一点利益便会阿谀奉承,变得毫无尊严。而这些,监区长和管教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在几次冲突后,监舍变的相安无事,谁都知道这种平衡根本不能打破,但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晚些时候,郑玲被叫了出去,二人在门外说着什么,说着说着郑玲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管教只是安慰,待郑玲情绪稳定后给郑玲地上一沓子文件,郑玲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签,管教收好后往郑玲手里塞了一个东西,道了一声对不起,离开了。

郑玲双目红肿,脸上尽是泪痕,这样一个女人哭成这样,那一定是出了大事儿了。

不管是平时怎么样,作为女人此时都要上前问候,李冉凑过去道:“咋了。”

郑玲缓缓的将手摊开,只见手心里面黑色圆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孝字,“我妈爸,在我入狱的之后的几天出车祸身亡了。”

“啊!那怎么才知道。”

“管教怕我听了情绪波动,我理解,我不怪他们。”

这一点滕颖是知道的,一般家属死亡,除非特别情况一般管教都是尽量压下来的,因为不知道要比知道双亲死亡的消息却不能尽孝好的多,想到这里,滕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还好么?

李冉哦了一声表示同情,之后问道:“那你的生意?”

“关停了。”

“你不是有个哥哥么?”

“他?哼好吃懒做,无所事事!我宁愿赔光了也不愿意让他败个精光。”

“那这么大的买卖。”

“不做了,我安排亲戚处理善后。”

“那也行,这么多年也赚了不少了。”

“赚?全在货上,能把贷款平了就不错了。”之后叹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哎,一无所有了,大家不好意思了。”

李冉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其他的人表情各异,虽然安慰到没关系,但实际上已经渐渐和郑玲的关系疏远了,人就是这样,当索取成为习惯的时候,你要是不给他,他就会恨你。

这一下李冉在极短的时间,建立了绝对的权威,此时,郑玲反倒被孤立了。

而文莉则依旧对郑玲之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在她的心中根本没有怜悯二字,在郑玲伤心欲绝之际,竟然趁火打劫,开一些父母双亲的玩笑,终于郑玲忍无可忍,郑玲忍无可忍,发疯一般的厮打文莉,结果显而易见,郑玲被亮出红牌,她将被移送到千里之外的文市监狱,减刑也泡汤了。

正当李冉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被举报偷东西,果不其然,在她的柜子里发现了别的犯人的生活用品,接连三次之后,李冉同样被亮出红牌,还被调离其他监舍。

放弃治疗,整天昏昏沉沉毫无斗志的郑玲和调离建设的李冉现在,文莉在这里建立了绝对的权威,大家为她马首是瞻,当然,这里面是有另类的,那就是滕颖,她甚至已经沦落为文莉的劳务和发泄的工具,文莉的权力欲望极高,滕颖越是没有尊严她就越兴奋,甚至滕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她同意。而这一切她做的天衣无缝,在外人看来整个监舍都是和和睦睦,认真改造的根本发现不了异样。

柜子门后面,文莉正揪住郑玲的头发,用拳头击打郑玲的**部位,恶狠狠道:“这些都是我还给你的,你个贱人,还敢跟我动手!”郑玲神色木讷,双目浑浊,毫无斗志,任由文莉摆弄,不做一丝的反抗,郑玲精神已经临近崩溃。

文莉发泄一番后,亲切的帮郑玲梳理了下头发,整理下衣襟,之后用卫生纸擦干净脸颊上的泪痕,仪态大方的从柜子后面走出来,她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用卑鄙来形容了

看着文莉的样子,蹲在一帮擦地的滕颖嘴角露出难以察觉诡异的微笑。

第十四章:秩序

晚些时候,犯人们开始排队洗澡。

洗澡的时间上有要求,通常越往前排,时间就相对来说充裕,对于滕颖来说,一定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今天,文莉来的有些晚,向滕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滕颖排在最后,可这一次滕颖并没有理会,同寝的人见闻,推搡一下她,“往后去。”

滕颖只是斜了一眼那人,没有挪动。

哎,这滕颖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不想好好混了,文莉有些不高兴道:“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儿。”

滕颖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文莉脸色一黑边拿着脸盆往里加便恶狠狠道:“你晚上回去等着啊,衣柜后面等我。”

滕颖眼神阴沉,“不知道先来后到么?还大**呢,有人养没人教么?”

这话一听,文莉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滕颖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喝多了!但此时不远处便是狱警,不可能发作,遂使劲的拉了一下滕颖,“你给一边去!”

可谁知道这一下,滕颖纹丝未动,文莉自己脚下,拖鞋打滑,差点摔倒。文莉恼羞成怒,“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我回去让你变成废人信不信。”

滕颖嘴角微微扬起,道:“谁变成废人还不知道呢,我警告你,不要惹我。”文莉彻底被激怒,非常粗鲁的拉了一下滕颖,可谁知道,滕颖不仅没动,而且脚下一绊,胳膊轻轻用力一拉,直接将文莉四脚朝天的放倒地,在看滕颖依旧靠着墙,面无表情,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此时狱警也注意到了,缓步走了过来,文莉狼狈的爬起来,似乎失去了理智,将手里脸盆甩向滕颖,滕颖只用一只手接住脸盆,之后将塑料脸盆狠狠的砸在墙上,砸得粉碎。文莉的秉性彻底漏了出来,冲过去便要厮打滕颖,可想不到还未过一招,就又被滕颖放倒在地,被滕颖死死的压住。

文莉毫无反击的余力,仰着头瞪着滕颖,滕颖握紧拳头,拉足架势朝着文莉的面门打过来,文莉自知无解,闭上眼睛等待这一拳的下落,但自己的脸上却迟迟没有感到疼痛,再一会儿,文莉睁开眼睛,只见滕颖这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地板上。

滕颖起身,像提溜兔子一样,将文莉提起来,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摁在墙上,脸贴着脸,文莉有气无力道:“你到底是谁!”

滕颖用极小的声音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冰雪聪明的文莉此时恍然大悟,滕颖才是这里心机最深的一个,“你骗我!你不是做那个的。”

“是的,我当然不是。”说话,滕颖将嘴贴到文莉的耳边,小声道:“我以前是一名**,是一名狱警!”听到这里,文莉瞳孔放大,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一下。

“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的太多了,你的那些小伎俩我第一天就识破了。”

“你利用我,渔翁得利!李冉是你举报的!”文莉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

“人犯了错就要承认,她那点小聪明想蒙混过我,太难了,你知道么,在监狱工作这么对年,你们就是站着不动我都知道你们想什么!”

“我很负责人的警告你,剩下的日子你给我好好的听话,否则的话我保证在之后的日子不好过!”文莉明白滕颖这句话,到了灵市女子监狱,滕颖一定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自己不好过。

“我的事儿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十个你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要跟我耍小聪明,你没有任何胜算,听明白了么?”滕颖警告道。

此时的滕颖哪儿还当时那种软弱的眼神了,转而是一副冰冷到可以杀人的眼神,文莉吓得一机灵,此时她根本就不再怀疑滕颖所说的话,“我听明白了。”

滕颖满意的点点头,之后继续道:“你要是敢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后果自负。”

滕颖越说脸贴的越近,文莉下意识的躲闪但此时她已经靠在了墙上,没有任何空间了,最后在二人的嘴唇几近贴上的时候,滕颖停住了,道:“听明白了么?”

文莉如释重负,“明白。”

突然滕颖亲上文莉的嘴唇,吸住了她的舌头,这大家都看愣住了,这两个人难不成都是。

滕颖太漂亮了,即使是女人也无法抗拒,可正当文莉准备放弃的时候,只觉得舌头上传来剧痛,随之而来的是满嘴的甜腥味。

文莉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滕颖,滕颖竟然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头。

滕颖阴沉的脸道:“父母双亲不可玩笑,这你对郑玲已逝父母不敬的教训!给我记住,下一次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文莉怕了,发自内心的恐惧,虽然嘴中传来剧痛,但还是使劲将积聚在口中的血咽下去,小声回答道:“恩,我知道了。”

此时管教快步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碎渣,“怎么回事儿?”

没等滕颖回答,文莉道:“报告,是我不小心摔倒弄坏了,滕颖扶我去来还帮我看了看伤势。”

管教听闻,道:“没事儿吧。”

“没事儿。”

“那行,赶紧收拾了吧。”

“是。”

这一下,同寝室的都蒙了,不管滕颖跟文莉说什么,但有一点就是,滕颖用短短的几十秒,制服了文莉。滕颖拿起自己的脸盆,继续排队,但这一次,旁边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将路让开,直至滕颖走进了浴室。

热水冲在身上,冲散了2周的疲劳,舒服至极,滕颖用脸迎着水,让水柱冲刷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失去的才知道珍惜,以往的随意性的洗澡,只是例行公事,而今,却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享受。虽然在这里只有短暂的三个月,之后这些人会各奔东西,但即使时间在短暂,滕颖也要证明自己,自己可以换个活法,即使在监狱她也要改变那种受人指使的生活。

回去的时候,文莉的嘴里依然流着血,不停的漱口,但效果甚微。而大家此时已经用另外一种眼神看滕颖了,是一种臣服、恐惧、讨好的眼神。

看着表情痛苦的文莉,滕颖从衣柜里面拿出软膏,走到文莉文莉身边,文莉见闻,下意思的向后退了一步,眼中尽是恐惧。

滕颖上逼近一步,用手卡住了文莉的腮帮子,稍微加力,道:“把舌头伸出来。”文莉不敢怠慢,乖乖的将舌头伸了出来,滕颖见闻,暗道自己这一口确实重了。

滕颖打开软膏,涂膜在文莉的舌头上,“行了,应该能得到缓解了。”随后将软膏扔在文莉床上,又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橙子,“出血的话在抹,把这个吃了。”

文莉看着床上的橙子感动,“谢谢。”

滕颖沉声道:“我只是担心你感染,找我的麻烦。”

时光荏苒,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枯黄尖瘦的柳条上已经挂满了翠绿色的柳叶,3个月的入监教育进入了尾声,这3个月来,滕颖完成了从一名**到一名罪犯的角色转变,对监狱的一切从抵触到适应,自己也从一个人壳变为另外一个人。

第十五章:抗改分子

一辆囚车缓缓停下,没有意外,滕颖被分配到她曾经的单位,灵市女子监狱服刑,这一次负责押解任务的是三监区的李芸,下车后,她就抬着头,找寻滕颖。

虽然,之前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滕颖的后,心中还是一酸,女犯们被陆续的压上囚车。

轮到滕颖的时候,李芸实在不忍心将手铐拷在滕颖的手上,正在李芸为难的时候,滕颖却攥着两个拳头,将手举了起来,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早就已经变成了习惯。

车呼啸的离开教育中心,开往灵市女子监狱,当下了高速之后,滕颖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3个月,灵市的变化不大,街边的小摊还是如此,人还是那样的稀疏,但是,几年之后,这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更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着路边的叫卖的小贩,夹着包西服革履的**,不急不慢坐进奔驰的老板自己出来以后,会变成那一类人?应该只会是第一种吧。

车里面每个人的眼神都流露出的极度的留念,今天一别真就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呢。但囚车似乎并不想给她们更多的机会,加快速度,前往本次之行的目的地。

随着一扇扇铁门的打开,车停了,上面的人被陆续的压下车,当然,外面的人最多关注的还是滕颖,刘源也在其中,当滕颖下车后,众人心中无不一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然不在,本就消瘦的身材又瘦了一圈,脸色黝黑,两腮多出了一抹高原红。

大家知道这是缺乏保养和长期风吹日晒的结果,这样长期下去,不管多么水灵的皮肤,都会变成粗糙红肿。

看到这里,刘源的心已经绷到极点,不自觉的对上了滕颖的目光,当她看到滕颖的目光的时候,不觉得打了个寒战,她从未见过滕颖有如此的目光,双眸中再没有了那时候的亲和,善良,转而是,绝望、恐惧以及

滕颖在监狱的所作所为刘源也有所耳闻,今天能够确定,那个听话善良的孩子,可能变了。不久后,滕颖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对上滕颖的目光,刘源不觉得打了一个机灵看着滕颖怨念,憎恨的目光,刘源不自觉的避开滕颖的眼神,其实,滕颖出事儿以来自,刘源一直处在深深地自责中。

其实不只是刘源,监狱很多领导都不知道如何处理滕颖的事情,在分监区这方面就很为难,最后刘源建议将滕颖分3监区,这引起了不少的争议,滕颖以前是三监区的监区长,分到3监区服刑肯定不合适,刘源知道滕颖正在渐渐改变,朝着不好的方向改变,分到一个不熟悉的监区,放任她继续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而三监区有她的“朋友”有她帮助过的人,在这里她才最有可能跨过心坎,三年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若是这期间滕颖揭不开心结,很有可能滑向堕落的深渊,变得无药可救。

监区

监舍的犯人们都在窃窃私语,上午监区管教过来交代她们,说下午要来一个身份很特殊的犯人,这么多年她们根本就没听过特殊这两个词,这让这些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而且最让她们吃惊的是中午的时候,刘源竟然亲自**,并在空的置物柜里面放上一些护肤品,身为女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护肤品全部都是名牌,价格不菲,在监狱里不说犯人就连狱警都很有用的起的,这让这些人更加的吃惊了,也极度期待,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下午,监区内传来开门的声音,大家知道人来了,随着监舍门的缓缓打开,这个特殊的人物缓缓漏出了庐山真面目。

众人起身,同时看向门外,随之异口同声发出啊的一声,有的承受能力弱点的直接倒载床上。

“这这这不可能吧。”

此时,滕颖正站在门口,穿着跟她们制式一样的囚服,梳着一样的头发也变成了短发,抱着自己的生活用品。

周玉兰惊讶道:“这玩笑开大了。”

周玉兰道:“监区长,现都这么接地气的体验生活?这也太真了吧。”

管教没有理会周玉兰,对滕颖轻声道:“进去吧。”

滕颖跨进一步,走进监舍,管教道:“这是新来的滕颖。”

平时入监的犯人都要做一个自我介绍,等轮到滕颖的时候,管教想要打断,可滕颖却大方道:“我叫滕颖,因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汇报完毕。”

管教叹了一口气,小声交代道:“柜子里有你需要的东西,都是监狱长买的,多注意保养。”

滕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管教临走的时候交代大家道:“之前滕颖如何自己明白,你们自己看着办!否则后果自负!”

“明白!”

看这样子是真的,滕颖真的犯了罪,他们之前一直都认为滕颖因任务立功,调到市局了,这今天,所见所闻与传言可是大相径庭。

这个监舍的人一年算是变化很大,除了周玉兰所有人都不在了,包括吕莹都不在了,但一个不应该在的人却在,刘晴。

刘晴早就知道来的这个人是滕颖了,之前刘源也找过她希望她能解释,知道她是滕颖的一个心坎。

此时,刘晴上前一步,接过滕颖的东西,热情道:“我帮你。”

滕颖使劲的推开刘晴,道:“别碰我!”

刘晴险些被推了一个趔趄,但还是热情的凑过来,“那我帮你打理下内务。”

“我说过了,你别碰我!别碰我的东西!”

刘晴依然微笑,“那行,妹妹有需要我帮你。”

滕颖不说话,朝着自己的床位走,此时周玉兰走过来,接住滕颖的东西,“来姐帮你。”

“别碰我!”想不到滕颖竟然也如出一辙,这一句话吓得周玉兰一个激灵,“咋了?”

滕颖撞开围过来帮忙的众人,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床位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无奈,那个和善的滕颖哪里去了?

随后,滕颖躺在床上,直勾勾的而看着天花板,就像断了电一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这些日子刘源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打电话了解下滕颖的情况,但滕颖分到监狱服刑之后,刘源却突然对滕颖的情况下不闻不问,大家知道刘源不是沉默而是选择了逃避。

而随后的几天,滕颖变得非常消沉,与在教育中心的时候判若两人,不仅不与人交流,而且不参加劳动,在监狱不参加劳动就是抗改,减刑各种嘉奖全部都会泡汤。

刘源当甩手掌柜,对滕颖的事儿不闻不问,可把李芸这帮人急坏了。

办公室。

滕颖看着之前自己工作的地方,心中难受,当时的点点滴滴又一次在她的脑中浮现。

李芸亲切道:“小颖,你是怎么想的?”李云的话打断了滕颖的思绪,将滕颖拉回了现实,滕颖看着李芸,但并有说话。

李芸道:“小颖,发生的已然发生了,你得接受现实。”

“我接受,我早就接受了。”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劳动,后果你知道的,这是在抗改,你这样怎么减刑?按照你现在情况,你的刑期还剩下3年7个月,表现好的话最快的话2年多就能出狱了,你不会想把刑期坐满了吧。”

滕颖面无表情,刑期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数字,她心在反而有些惧怕,惧怕出狱后的事儿,若是说入监服刑是她必须走的路,那么刑满释放回归社会则是一条她不知道如何走的路。

“这里有吃有喝有穿的不是挺好的么?”滕颖道。

这话差点把李芸的鼻子气歪了,站起来道:“不管你怎么样,监狱的劳动的改造是强制性的,你必须参加劳动,明天开始你下车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滕颖没有说话,眼漏寒光看着李芸,李芸被滕颖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滕颖这种眼神,下意识的避开了滕颖的目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道:“这是你的卡,按照劳动指标情况嘉奖金额。”

滕颖并没有拿,李芸将卡拿起来,塞到滕颖的兜里,“不求提升生活质量,至少你得消费卫生品吧!”

第十六章:激烈冲突

回去后,滕颖心事重重,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

周玉兰凑到滕颖的身边,道:“滕颖,想什么呢?”

滕颖没有理会,继续望向窗外。

周玉兰并不在意,用比较暧昧的声音,道:“小颖,跟姐说说话呗。”

滕颖转身,斜了她一眼,“没时间。”

周玉兰又一次被憋,但她还是不在意,同寝的女犯有人提醒道,“注意啊。”

周玉兰才不在意,突然,她毫无预兆的抓住滕颖的手,同时整个身子铺了上来,一把抱住滕颖。

周玉兰因为长时间的刑期极度缺少爱,遂染上了些特殊的爱好,对于这种事儿,虽然这事儿不提倡,但也不是特别的反对,长期的幽闭造成女人性格假性扭曲,出狱后一切一般都会恢复正常,所以,若两厢情愿一般监狱不会直接干涉。

滕颖当然知道周玉兰这个毛病,想不到以往的纵容却成了胆大包天不要脸的资本,轻薄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滕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周玉兰,怒道,“你干嘛!”

“小颖,我喜欢你好久了,你太漂亮了。”周玉兰有些失去理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开始往滕颖身上上下其手。

啪监舍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滕颖使出全身的力气,抡圆了给周玉兰一个大耳光,滕颖不是国考公务员出身,而是正规警校科班出身,使出全身的力度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将周玉兰打了一个托马斯,踉跄了几步身体撞在门上才停下来。

周玉兰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滕颖,她怎么也都不想不到滕颖竟然会打人,在她的印象中滕颖是个温柔,善良的管教这会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打人。”周玉兰激动道。

“不要脸!”滕颖阴沉着脸,咬牙道。

刘晴见识不妙,马上上来拉开滕颖道:“消消气,消消气。”

滕颖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他妈的滚!”刘晴被骂的一愣,面色有些失落。

受到震惊的还有同寝的人,在她们的脑中不停的重复一句问好,这还是那个滕颖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周玉兰怒火中烧,快步走到滕颖身边,指着滕颖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还以为你是监区长呢!我呸。”

滕颖捶着肩膀,低头不语。

周玉兰上下打量滕颖道:“你看看你现在,你就一罪犯,还说我不要脸,我可听说了,你为了私吞赃物竟然开枪打监狱长!要说脏,你比谁都脏,不要脸你比谁都不要脸!”

她这话彻底激怒了滕颖,上来就是一脚将周玉兰踹翻,“你骂谁!”

这下周玉兰情绪也失控了,发了疯一样的朝着滕颖扑了过来。

监舍的空间非常狭小,滕颖没有舒展拳脚的空间,二人就在过道处扭打在了一块,屋内顿时一片混乱,架子上的洗漱用品散落了一地。刘晴见势不妙,想要上去阻截,可此时二人正在地上打滚,她使劲全身的力气也拽不动任何一人。没办法,她只能朝着门外大喊道:“打架了。”

门开了,李芸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顿时就黑了。

只见二人正躺在地上,滕颖拽着周玉兰的头发,而周玉兰则拉着滕颖的衣服,扣子已经全被拽开了。

李芸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滕颖,但事实如此,她怒火中烧,吼道:“都给我住手!”

周玉兰被这一声震慑住了,下意识的放开手,而滕颖却没有,反而越来越紧。

一名管教冲过去,使劲的掰滕颖的手,“都说住手了,没听到是不是!”就这样滕颖还是拽掉周玉兰一撮头发,疼的周玉兰龇牙咧嘴。

办公室,李芸看着二人气的脸色发紫。

周玉兰挨打,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但滕颖,那个曾经善良,内向的姑娘,这种事情怎么会出在她的身上。

周玉兰:“报告,她”

“你先别说话。”话说一半被李芸打断,转而冲想滕颖道:“我刚跟你说啥来着,左耳听,右耳冒么?还打人,你真长本事了。”

滕颖仰着脑袋,吊儿郎当,一言不发,她根本就不想解释什么!李芸越看滕颖这样越生气,“你说话啊。”

毕竟以前都是同事,这必须的有唱白脸,这样下去滕颖肯定遭到重罚,一名管教直接将矛盾转移到周玉兰身上,“活该!你不招人不惹人,人能打你,告诉你监控我们可看了,你自己干啥你心里不明白。”

周玉兰听闻有些没有底气,但还是道:“那她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你承认你做了不该做的了吧,打你?打你算是轻的,早就想收拾你了。”

听到这里,周玉兰道:“管教,您不能拉偏架啊。”

“嘿,你说啥呢!”

突然,门开了是刘源。

当她听到滕颖打架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反应也是不敢相信,但当她看到滕颖的时候,知道这事情是真的了。

看到刘源周玉兰算是彻底冷静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色心冲破了她的理智,在她轻薄滕颖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滕颖在监狱里面的利害关系,这一下,自己算是死的不能在透了,嘉奖减刑肯定是泡汤了。

李芸虽然生气,但此时此刻她肯定是要护着滕颖的,把这个场圆了的,走过去,解释道:“姐,没啥大事儿,我来处理就行了。”

刘源看着滕颖,脸由白变黑,由黑变紫,大家都知道,这个**桶要爆发了。当大家以为刘源会大发雷霆的时候,刘源竟然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刘源几乎是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她将门反锁,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嘴里不停的念叨,小颖,小颖,是姐对不起你,姐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姐的错,受到惩罚的不应该只有你一个!姐错了,姐这就去赎罪。

第十七章:堕落给你看!

市财局

局长办公室走出一对青年男女,他们转过身道:“您留步。”

男的伸出一只手,“谢谢您的配合。”

钱彤道:“这都是应该的,若真是这样的话,我看这个职位我也是干到头了。”

“您别这么说,现在我们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一封举报信说明不了什么。”

“那样是最好的。”

寒暄一会儿二人离开。

这二人是本次专案组成员,男的叫殷文,女的叫褚帅主要负责走访工作,回到车里,褚帅坐在副驾驶,“咱们这么来回的溜达有什么效果么?跟个没头苍蝇似得。”

殷文启动车子,“哎,不然呢,现在所有线索都停留在举报信上,这127个亿哪儿来的?去哪儿了?谁都不知道,而且现在很多部门不配合,矢口否认自己存在问题。”

“这么大的数字,谁敢认啊。”褚帅道。

殷文挂挡,“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流,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这个局布的不小,牵涉的人可能人不少,总之,咱们听招呼吧。”

女子监狱

监狱长办公室

监狱长汪强翘着二郎腿,看着刘源的辞职报告,“怎么的,想当甩手掌柜了?”

刘源此时的情绪非常低落,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汪强道:“我记得你一直把滕颖当自己的女儿吧,也正是因为这原因,你才跟我推荐了她,你也想栽培她。”

刘源无助的一笑,“那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事实证明我错了,那些只不过是要满足我自己的私欲,借自己是领导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罢了,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滕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一步错,步步错,归根到底都是我的错,若非我不让滕颖接这个案子,一切可能就不会这样,滕颖也绝对不会走这条路。”说罢,刘源的眼睛一红,泪水顺着眼角缓缓留下来。

汪强将辞职报告放进抽屉,道:“但这就是你放弃她的理由?”

“我没有放弃她,我只是不忍心!”刘源抬起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心结,只有你能打开,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是很乐观,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下去,而且就算她某一天不在抗拒了,那么恐怕也跟木头一样了,重归社会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咱们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就舔着这张老脸跟人父母说,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您的女儿么?”

汪强停顿一会儿,口气稍加强硬,“滕颖是有功,但这不能低过,不管情况如何,也不是她开枪的理由!更不是她潜逃的借口!而且这个案子就她付出牺牲了吗?数以千计的公安干警哪个不是夜以继日奋战,哪个不是舍家撇业?连同、程国忠、陶飞他们的牺牲小么?他们把青春和生命都献出去了!”

刘源低头不语,汪强语气稍加缓和道:“所以说,你不要总认为是自己的错,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咱们监狱关押着不少与她情况类似的犯人,这些人中也曾为国家做出过贡献,但法不容情,滕颖与这里所有人一样,只是一名普通的服刑人员。”

刘源缓缓抬起头,“可我下不去手”

汪强一笑,“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吧,这我就批评你两句了,白琳和王甜的情况跟你是差不多,王甜进来的时候也是非常的抵触抗改,破罐破摔,结果呢?白琳上手没多久就**老实了,这次王甜已经成功申请减刑了。”

之后道:“在这件事儿很多同事都有意见,说她不讲情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等等,这事儿你也知道,可最后呢?王甜变得积极乐观,屡次受到表扬,还成功申请减刑,你说这结果是好还是坏?”

“她是一名**的时候,你教她如何惩奸除恶,维护正义。现在她变成一名犯人,你就要教她如何正视错误,积极改造,想想如何把她**好,改造好。”

汪强几句话,点醒了刘源,但还有她还有一个坎过不去,就是滕颖的未来应该何从何从,“小颖的未来已经”

“哎啊,你怎么也跳不出这个圈啊,塑造一个人不非得在体制里有所成就吧,三百六十行,哪一行不出状元啊。”汪强无奈的笑道。

刘源彻底被点醒了,此时她才恍悟辞职是一件多么不负责任的决定,自己就这么走了,她不敢想象滕颖会在这里变成什么样子。

汪强道:“单凭这铁窗是感化不了一颗扭曲的心,别跟个姑娘一样!回去睡一觉,再出问题,我免了你!”

“是。”刘源刚转身开门,之后又回来了,“那辞职信?”

汪强踢了下脚下的垃圾桶,“我帮你处理了。”

办公室

李芸来了,道:“刘姐,您找我。”

刘源沉着脸问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怕什么来什么,就怕问自己的意见。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滕颖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大家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此时更多的还是理解和同情。

可问题是滕颖动手打人,这在监狱可不是小事儿,首当其冲处理的也一定是滕颖,按照同事们的意见就是批评教育,毕竟周玉兰有错在先,但她摸不清刘源的想法,“我说,不行这事儿就算了吧,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刘源问道:“怎么算?打人这事儿算了,那以后犯人们还不随便打人了。”

“毕竟是周玉兰有错在先。”

“她有天大的错,犯人们自己擅用私刑解决问题,还要咱们做什么?她把这里当哪儿呢?还以为是自己的狱警呢!按照规章来,走上线惩罚。”

李芸听闻,小心道:“刘姐,这是要关禁闭和扣分的,影响滕颖减刑,不是小事儿。”

“那她打人就是小事儿?”

看刘源态度坚决,李芸也不再说什么,“那行。”

当李芸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的刘源问道:“她现在什么车间。”

李芸心一沉,滕颖刚进来,心里需要缓冲,所以她就和几个分监区长商量一下,暂时不安排滕颖劳动,但这是违规的行为,“还没”

刘源脸一黑,“给你们的权利?”

就知道刘源得翻脸,李芸低头不语,刘源叹了一口气,“关完禁闭,马上安排她下车间,还有交代你们下面的人,都把脸给我撕破了,好好教教她规矩!要是在不见转化,直接严管!”

“明白!”

禁闭室。

“你好好反思一下吧。”外面传来一声。

滕颖没有回答,做到床上,她抱着双腿,看着墙壁上警示的红色大字,她没有恐惧,只有仇恨,自己一切不幸,全部拜刘源所赐,若当时刘源不那么着急的要证据,自己会失去理智么?自己可是失去了挚爱啊!那种痛谁能够理解!想到这里,滕颖的眼中泛起一层薄雾。

若是当时答应孙玉强呢?当初的梦想是不是已经实现?走入婚姻殿堂,此时正在家抱着自己心爱的宝宝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边,等着父亲的归来。

当时的坚持是不是错了呢?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上下打量一下自己,那是一身臃肿锒铛的囚服和一个不太认识的自己。她摘下胸牌,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内容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道:“确实,我大错特错了!”

滕颖恨由心生,反思?为什么让我反思?我凭什么反思!此时的她恨不得将刘源碎尸万段,抽筋剔骨,你不是看的不得我好么?那行,我就堕落给你看!

第十八章:下马威

书记办公室

屋内换来一阵咳嗽声,刘书记使劲的捶打自己的前胸,“有进展么?”

秘书道:“还没有。”

“涉事企业调查的怎么样了?”

“涉事企业不配合,正在交涉。”

“他们凭什么不配合!而且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交涉完,咱们的部门都干什么的!”刘书记有些激动。

秘书小心道:“毕竟x公司关系咱们市的财政税收,所以在这方面很慎重,换句话就是存在多方面的阻力,专案组四处碰壁。”

话音未落,刘书记道:“我说过,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次得过且过,他们就敢得寸进尺,更加大张旗鼓的做税务的文章,那些与之同流合的幕后推手就将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侵蚀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我马上安排。”

“尽快找到突破点。”

“是。”

女子监狱

一缕红色的晨光越过高墙,照射在监舍楼上,为这冰冷的铁窗带来了些许的暖意。

禁闭室

滕颖坐在床上,木讷的看着前面的墙壁,这狭小的空间里并没有给她带来恐惧,压抑,更没有反思,而是一种安全感,一种能够避人的安全感。来到这里之后,她怕见人,她怕见到曾经的领导、属下、同事还有那些**过犯人。

这么久,她都在拼命的作贱自己,试图通过让自己变成一名小丑来放弃、忘记一些东西,可有些东西想要放弃谈何容易,直到现在她还无法放弃尊严,接受自己变成一名女囚的现实。她无时无刻在回避现实,在回避自己的错误。

所以,她害怕阳光,害怕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害怕众人投来的嘲笑、连闵、幸灾乐祸的表情。若是有可能,她愿意永远呆在禁闭室内,哪怕这里是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她也不愿意走出门外,饱受这阳光的灼烧。

禁闭室的门开了,滕颖缓缓抬起头,是梦溪。

这是自滕颖入狱二人第一次见面,刘源下命撕破脸皮,但自己却变成了“鸵鸟”将问题抛给李芸,而李芸又将问题抛给了梦溪,同样做了“鸵鸟”,作为滕颖属下兼最好的朋友,梦溪无法回避,也不想回避,因为大家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就是更好的保护滕颖。

梦溪看到滕颖后,眼睛一红,座到滕颖身边紧紧握住滕颖的手,使劲揉搓她那毫无温度的双手,梦溪哽咽道:“小颖你别这样。”

滕颖面无表情的低头不语,梦溪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道:“小颖,你有什么埋怨就跟姐说吧,只要你心里能够舒服一点。”

滕颖继续低头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梦溪继续道:“小颖,事情已然都这样了,该忘了就忘了吧。”

滕颖哼笑一声,沉声道:“忘?”

梦溪非常理解滕颖,也不多劝,“小颖,监狱领导经过考虑决定将你换到一分监区服刑。”之后表情放松道:“到了那里,咱们姐俩什么都好说了。”

滕颖将头缓缓抬起来,当梦溪直视滕颖眼睛的时候,心中不觉一颤,曾经那双明澈纯净的双眸已然不见,转而是浑浊疲惫和绝望。

此时滕颖脸上露出一丝轻蔑,操着阴阳怪气的口吻道:“升官了啊?看样子我果然是罪有应得,耽误了这么好的干部。”

梦溪并不在意滕颖挤兑自己,而是滕颖现在的状态,要比自己预想的糟糕很多,她起身走向门口道:“穿好衣服,跟姐走吧,从这里呆久了对身体不好,那边我给你安排了一个阳面。”

滕颖像没有听到一样,坐在床上一动没动,梦溪停住脚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哪儿都不去。”滕颖低头沉声道。

走到门口的梦溪又一次回来,轻声道:“小颖,姐理解你,但在这里得服从命令,所以”梦溪怕伤了滕颖的自尊,所以说的很含蓄。

听到这里,滕颖微微仰起头,“你是说犯人必须服从命令吧,所以你现在命令我?”

滕颖是梦溪的领导,虽然滕颖比自己小,但她却被滕颖的领导魅力深深感染,对于这个小妹妹,梦溪是心服口服,马首是瞻,对于滕颖的决策言听计从。

而此时滕颖的质问,梦溪不觉的低下头,这种落差不说滕颖,就连自己都很难适应,可是没有办法,犯人要遵守命令,自己同样也要遵守命令,她轻声道了一句:“是的,所以你必须跟我走,听从我的安排。”

听闻,滕颖不在迟疑,起身先一步走出禁闭室,身后的梦溪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路上滕颖在前面走,梦溪跟在后面,一路上无语,二人来到了通往操场的路口,透过通道可以到操场上的女犯们正在列队准备出操。

梦溪停住脚步,“总窝着身体会吃不消的,先去出操吧,舒展舒展筋骨,来迎接新的一天。”

这操场聚集了整个监狱的犯人,之前处于李芸理解,一直为她开绿灯以整理内务的理由规避了早操。

而今这种情况让自己走出去,无外乎是将自己的脸晒出来,公之于众,无外乎是向整个监狱犯人宣布,我滕颖也是一名失足堕落的女人,与你们在这里一起忏悔改造。

同样为难的还有梦溪,这是刘源亲自交代的,说在今天早上的早操上必须看到滕颖,否则将按照有关的纪律处分滕颖,若是滕颖在挨处分,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不过,对于刘源的用心,她也能够理解,与其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如尽快接受,帮助滕颖突破心理障碍,融入进去,这样才有可能转变她,不再抗拒,积极乐观。反而那些出于同情的包容和照顾对滕颖却是一点好处没有,只会加重滕颖的问题,甚至转变成为不可逆的心理疾病,所以于公于私,她一定要狠下心。

这时候滕颖说话了,她阴声道:“这是刘源安排,让你收拾我的吧,这算不算是下马威?”

梦溪有苦难言,更不想多解释,看着早操时间的临近,她将语气放沉道:“犯人必须遵守纪律,你马上入列。”

滕颖听闻,又一次抬起头,而这一次的眼神中则是满满的幽怨,梦溪避开她的眼神,叫来一名新来的管教,道:“你去带她入列。”

新管教并不认识滕颖,答应一声,命令滕颖道:“向后转。”

这是滕颖入狱以来感觉到的另一种无助,是那种愤怒至极的无助,“快点!齐步走!”新管教催促道。

滕颖阴沉的看了一眼梦溪,之后缓缓迈开步子走出通道。

一路上她将头埋的深深的,就连余光都怕扫到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目光。从通道到自己所属的队列短短的几十米的路,对于滕颖来说就像走了几光年。

她以为眼不见,心就不烦了,但却忽略了听觉系统,当她路过一个队列的时候,微小的议论声传到了滕颖的耳中。

“哎哎哎,你看这是谁?”一人带有吃惊的口吻道。

“这不是三监区长滕警官么?!”旁边的人震惊道。

“真是啊。”之前的人附和道,但却操着幸灾乐祸的口吻。

下面更多的人加入了议论,“看样子,传言是真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亏我们那么尊敬她,还‘治病救人’呢?不要脸,先把自己改造好吧。”队伍中满是嫌弃的口吻。

“哎,看样子分到咱们监区了。”一人有些吃惊道。

另一人调侃道:“行,回头咱们好好教教她,礼尚往来嘛。”

“切,别吹了!她可是堂堂的监区长,腾管教啊,用得着你教么?再说了你敢么。”这话的声音比较大,似乎就是故意说给滕颖听的。

“哼,走着瞧。”

滕颖不知道说话的声音是谁,更没有勇气抬头去看。

这些非常微弱的声音,在她耳廓内无限放大,每一句话都触动她身上每一根神经,如同无数把尖刀,深深扎入了她的心脏,疼的让她喘不过气,近乎窒息。

滕颖的承受能力已经临近极限,现在任何一句调侃和议论,都有可能让她崩溃。她加快脚步,迫切想要找到自己的队列,之后狼狈的汇入队列。

此时队伍中在难找到滕颖身影,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穿着统一囚服,梳着齐耳短发,挺胸抬头正在等待训话的女犯们。而滕颖已经完全融入在这蓝色的“海洋”中,化作那用巨大代价换来的白色“浪花”。

一声令下,操场上几十个方队同时启动,女犯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每一步、每一声都充满了对过去的悔悟,都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都充满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对未来的希望。

但在这队列中,却有一颗冰冷至极点的心,一双令人胆颤的双眸,正在看向**台上的刘源。

第十九章:重回太平岛

监区。

滕颖低着头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她被调走的事情大家已经都知道了,但却只是冷眼旁观,刘晴上来伸手帮忙道:“我帮你。”

滕颖则是使劲推开刘晴,放大嗓音道:“你别碰我!”

刘晴被憋,让开距离,垂下手不再说话。从始至终滕颖都没有在抬头说一句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离开。

滕颖离开了楼房,在梦溪引导下走向那个最初给她带来升华的三分监区“太平岛。”

梦溪有些为难,道:“小颖,你先克服一下,用不了多久咱们搬入新楼,那边环境和条件都是一流的,这次领导特照顾咱们分监区,优先搬住。”

话音未落,滕颖沉声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梦溪有些无奈,之后走到滕颖面前,“小颖,你别这样,姐理解你,你的遭遇换做谁都无法面对,但事实已然如此了咱们还得向积极的方面看,我一直坚信好人有好报,善良的人运气永远不会差。”

滕颖哼笑一声,“好人有好报?善良的人运气好?呵呵。”说罢朝着监区走过去。

进入监区之前,梦溪先去了库房,对值班的民警道:“领一套劳动工具。”

而今的分监区已经是物是人非,除了梦溪,当时共事的同事都已经调离别的岗位任职,现在这里都是实习阶段的新管教,所以对滕颖并不熟悉。

她答应一声,取来一个盛有针线的竹筐放在滕颖面前,例行公事的道了一句,“你要遵守纪律,爱护劳动工具,积极改造。”

话音未落,滕颖就顶回去,“我没有错,为什么改造!”

管教没见过这样的犯人,足足愣了半秒,没等管教说话梦溪先一步将竹篮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带着滕颖走进监区。

路上

“小颖,听姐一句劝吧,别在这样了。”

“呦呵,刚来就嫌我给你找麻烦了?那你让我走啊,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啊。”滕颖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梦溪苦口婆心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你这样抗改对你没有好处。”

滕颖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看着滕颖的背影,梦溪心中暗叹,你能够救赎别人,为什么救赎不了自己。

监区门口,两名带着胳膊箍的执勤女犯见来人同时起身,这两个人滕颖认识,一个是那个当初被欺负的章华,另一个是跟自己有串监被自己抓现行的温晓月。

二人见到滕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但心思却完全不同,章华一直心存感激,对于滕颖的遭遇多是同情,但温晓月就不同了,看到如今滕颖锒铛的样子,自己心里甭提多爽,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报仇。

二人将门打开后,滕颖快步朝着监舍的方向走去,她想快点离开梦溪,因为梦溪时刻让她感觉到落差感。

突然,滕颖毫无预示的被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几乎是飞着栽在地上,手中的用品脱手,脸盆被自己压碎,生塑料制成的板凳甩飞出去,砸在墙上掉了一条腿,脚上的一只帆布女工鞋也被甩飞。

梦溪当时就急眼了,冲着温晓婷怒吼,“你干嘛!”

与此同时章华连忙跑过去,扶住滕颖道:“你没事儿吧。”

滕颖身体伏在地上,推开章华,“别管我!”她用手杵地,蹲在地上将鞋子穿好,然后起身阴着脸看向温晓月。

而那边的温晓月则是毫无避讳的与之对视,她出脚的一刻都没想到滕颖能够摔得这么狼狈,实在大快人心,此时她的脸上尽是得意,但心中却不满足,滕颖与她的过节,绝不是一跤能够解决的。

她拉着长音对梦溪道:“不好意思,脚滑了。”

梦溪哼了一声,连忙走到滕颖身边,上下打量着滕颖,“没事儿吧。”

滕颖摇摇头,拾起地上散落的东西,但脸盆和板凳已经坏了,梦溪道:“别要了,明天我给你发一套新的。”

监舍门开了,里面的女犯在通道坐成两排,熟练的织着毛衣,见管教进屋,同时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大声问好。

梦溪示意众人坐下,之后对最前面的顾荫道:“别的我不想说了,你知道怎么办。”

顾荫监舍长又官复原职,对于滕颖分到自己的监舍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她操着一副热情的脸,道:“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脸上是言听计从,但手却趁着梦溪不注意,非常野蛮的将站在门口的滕颖拽过来。

“那样最好。”梦溪道。

之后梦溪有看向钱瑞,“听明白了吗?”

钱瑞大声答应道:“是,听明白了。”

温晓月、顾荫和钱瑞都在这个监舍,这几个人对滕颖都意见,但是但平房的条件确实恶劣,唯独这间比较干燥,条件相对来说好一些,这一点上滕颖能少遭一些罪。至于这些刺头,梦溪不担心,她不相信这些人敢拿滕颖怎么样。

梦溪指着靠近窗户的床位道:“滕颖,你住12号床。”之后将手中的竹筐交给滕颖,道:“开始慢慢来,不会的话多问,劳动指标可以少一些。”

滕颖低头看着竹筐里面的针和线,自嘲的一笑,12号床位,是她当时处于应急考虑特意留下来的,一直没有人住。

谁能想到,这床位竟然留给了当时安排它的人,谁能想到一心改变这里的人,如今却在这里被改变,老天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自己走后,除了这张床没有变一切都变了,也可以说是恢复了最之前的面貌,自己最终还是没有被认可啊。

待梦溪走后,大家各归各位,忙碌手中的工作,在没有人理会滕颖。

滕颖杀一儆百的时候,钱瑞是被处理的最严重的一人,若不是后来钱彤做工作,减刑肯定泡汤。

不过钱瑞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审时度势要比报复更加的重要。温晓月在外面的作为她也知道了,但她敢这么做,是因为她没多久就要刑满释放了,所以赚点便宜是一点。

但自己不同,还有很长的刑期,她需要考虑的就很多,最主要的是钱彤现在遇到了麻烦,泥菩萨过江,这些日子几乎不再来监狱探望,以往那丰厚的生活费也变得很拮据,习惯了被照顾的她必须想办法延续下去。

所以她不急于表态,先看看风向。

看滕颖坐在床沿无所事事,顾荫转过头,道:“你在干啥呢?”

顾荫看滕颖没有应答,捡起地上的竹筐,扔到通道里滕颖应该坐落的位置,道:“滕颖,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这个监舍的监舍长,在这里你要服从我的命令,现在你马上坐过来好,开始劳动。”

滕颖知道顾荫开始发难了,没有说话,转身走向窗边的柜子,开始整理。

顾荫跟了故去,“我在跟你说一遍,马上劳动,否则我将汇报。”

滕颖继续整理柜子,哼笑一声道:“是打小报告吧,这会儿就要发挥了啊?”

顾荫无奈一笑,将柜子门拉开,挡住二人,之后脸一沉,将脸贴近滕颖的鼻子,小声道:“你现在不是**了,放下你的臭架子,别以为你有靠山就牛b,我不怕,在这间屋子我有一百种方法治理你,不想吃苦头,就给老娘听话点!”

滕颖像似听到笑话,顺势用脑门顶住顾荫的脑门,道:“你也不以为你很牛b,以前我治你,现在老娘照样治你。”

没想到滕颖竟然变的出口成脏,顾荫多少有些吃惊,但还是轻蔑一笑,将脸让了出来,“你不就会打架吗?有本事你来,照这儿来!别让我瞧不起你。”

滕颖不屑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头一次见到讨打的,你还真是个二。”

顾荫脸一下就黑了,失态的抓住滕颖的衣领,“你骂我什么!”

滕颖小声道:“是啥你自己心里有数。”

顾荫气的脸色发白,但还是稳定了一下情绪,“哼,你刚蹲过禁闭,不敢吧。”之后她瞄了一眼门外,道:“就算我现在打你,你敢还手么?”

滕颖一笑,之后身体外一侧,将身体暴露在监控之下,然后高举双手,大声道:“顾荫你打人!”

顾荫一惊,没想到滕颖竟然出此下策,连忙推开滕颖,扒着门看向门外,看没有惊动管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滕颖,咬着牙道:“卑鄙,你给我走着瞧。”

滕颖得意的笑道:“我说过,收拾你就收拾你!”

第二十章:利用

小区楼宇门

刘源提溜着手中的水果先一步进入楼道,身后的魏成栋叫住刘源,“这次还这样?”

“不然呢?”

魏成栋道:“我觉得还是跟二老交代实情吧,你也看到了老人有多么思念腾颖。”

之后道:“我想他们只要听到腾颖还活着的消息,不论腾颖犯了多大错一定都会原谅她的。”

刘源犹豫片刻,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在伤害腾颖了,而且腾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合适。”

魏成栋不在多说,跟着上了楼,他了解刘源,刘源隐瞒实情,不是腾颖无法面对,而是自己无法面对,她始终无法从那天晚上的阴影中走出来,始终无法从对腾颖的愧疚中解脱出来,至今她依旧把一切责任归结为自己工作的失误,无法原谅自己。

十几分后二人走了出来,刘源脸色不是很好,魏成栋道:“二老的心病可越来越重了,思念成疾,身体每况愈下,上了岁数的这么熬着可不行啊。”之后道,“要不我陪你上去。”

刘源怎能不知道,但她自己真的没有办法释怀,“等腾颖状态好点的吧。”说着先一步离开。

身后的魏成栋突然想起什么,追上去把手搭在刘源的车门上,“对了跟你商量个事。”

刘源道:“我说了复婚的事等过一阵子再说。”

“不是。”

“那是什么?”

“想问你借点钱。”魏成栋为难道。

魏成栋竟然开口问自己借钱,刘源吃惊道:“干嘛。”

“是这样,经查腾颖在名著小区有一套商品房,130平米,单位这边贷款就停了。”

这话一说刘源的脸就黑了,她并不在意贷款的问题,而是那是高端小区,按照腾颖的收入和家庭条件不可能买得起那么大的房子,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房子的来路不正。

魏成栋解释,“你别紧张,我们调查过了,来路没问题,钱也不是非法所得,开发商是孙玉强的一个亲戚,给他挺大的优惠,而且是期房,贷款买的。”

魏成栋继续道:“后来孙玉强预料自己要出事,瞒着腾颖结了大部分尾款,算是为腾颖留下的财产,但却想不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

听闻刘源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害人害己,铤而走险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魏成栋道:“事都过去了”

话未说完,刘源就不加迟疑道:“不用你了,剩下的我还。”

而魏成栋拿出一张商贷的缴费单,刘源看完惊讶道:“你都办了。”

魏成栋道:“二老身体不好,平时看病花销大,生活压力挺大的,当时也没多想,我就编了个借口,谎称转手给我了,不让二老在还贷款了。等腾颖出来,有了偿还能力咱们在把实情说出来,毕竟这房子放弃太可惜,也算为腾颖做点什么吧。”

刘源惊讶,“关键是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你买人家房子不给钱么!”

魏成栋尴尬一笑,“一直欠着,人家虽然没要,但咱们不能不给啊,但我这里勉强凑一半,这不找你来了么。”

“几十万先斩后奏,你胆子好大!”

刘源嘴上埋怨,但心里却极为感动,魏成栋不是没有积蓄,问自己借钱是因为他每个月坚持去探望程国忠,连同和陶飞的家属亲人,消耗特别大,现在也只是吃老本了。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涌入心头,自己为他分担的太少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魏成栋,心底默默道了一句谢谢。

魏成栋明白刘源的心思,笑道:“就是损失点利息,等腾颖以后发达了连本带利还给咱们呗。”

“算了吧,你把钱拿回去,我找我姐借点,我一个人就行了,还有下次别自己一人去,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魏成栋道:“哎呀,你咋就跟我分的这么清楚,腾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再说,给咱闺女花点钱怎么了。”

一听这话,刘源的眼角红了,是啊,她多么希望腾颖是自己的女儿啊,魏成栋道:“行了,我有个会,先走了。”

临上车的时候对刘源道:“你好好管管闺女。”说罢关上车门离开了。

魏成栋最后的一句非常随意的话,却点醒了自己,**教育自己的女儿那是天经地义,想到这里她拧开钥匙门,驱车离开了。

3监舍

腾颖和两名刚入狱不久的女犯袁莎沙、雪骊编在一起,3个人组成一个互监组。

袁莎沙和雪骊是3号监舍里面最年轻的犯人,均大学刚毕业,二人同一寝室,志气相投,毕业后相约创业,但因迷信爆发不劳而获,误入歧途,卷入诈骗案,最终二人以犯诈骗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3个月和6年1个月,闺蜜变成了狱友。

即使梳短发,穿囚服也无法掩盖她们骨子里散发而出的青春,在狭小的圈子里令人羡慕,令人嫉妒但更多的还是惋惜。

因为在这里,缺少的并不是青春,而是束缚青春的自由。这对异姓姐妹花将在这里脱胎换骨,洗去身上的贪婪和欲望,作为代价,她们要留下宝贵的青春。凝视深渊,深渊必然回以凝视,将其拉向深渊。

宣布后袁莎沙先走过去,很友好对腾颖道:“我们是一个组的了,以后多多关照。”

雪骊也过来招呼道:“请多关照。”

但是腾颖跟没听到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二人相视一眼,对于新人,她们还没有主人翁的意识,吃了瘪也便不在多说。

突然,一言不发的滕颖说话了,她操着那不屑的口气,“想不到我竟然落到与两个诈骗犯为伍的地步。”

那二人听闻一愣,来到这里几个月了,虽然经常被数落,但还是第一次遭遇语言攻击,诈骗犯那三个字深深的触碰了她们的心。

同样是大学毕业,但她们不像文莉有极深的城府,她们甚至不知道如何反击,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滕颖不屑的看了一眼二人,不在说话。

钱瑞眉头微微一皱,从刚才的出口成脏到现在的戳人弱点,眼前的这个滕颖她都已经不认识了,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顾荫见闻,嘴角一扬,凑到二人的身边道:“行了行了,算了吧。”

厕所。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她文质彬彬,实际上骨子里面坏的很。”顾阴说。

“不过我听说她在办案的时候非常勇敢,立了大功,而且听说自己男朋友还在任务中牺牲了。”袁莎沙道。

顾阴说:“我纠正你一下,不是牺牲,她男朋友与犯罪分子是一丘之貉,最后东窗事发,落了个横死的下场。”

旁边的雪骊问道:“哦,这也算是罪有应得,那腾颖呢?”

顾荫说:“哼,你看她那样,能是什么好东西么?”

“也是。”

之后道:“她与自己的男朋友狼狈为奸,竟然开枪打伤了咱们的刘源监狱长,你们不知道,刘源可是待亲闺女一样待腾颖,生活工作无微不至,一步步将她提拔起来,结果哪知道是个白眼狼。”

“恩将仇报这也太过分了!”雪骊道。

“可不是。”

袁莎沙心有余悸道:“那我们两个该怎么办啊,以后还不得被她欺负死,而且她会不会有特殊照顾啊?”

“就是啊,以后我们还不得总被穿小鞋。”雪骊附和道。

顾阴微微一笑,问道:“知道为什么腾颖打架被走上线处理么?知道好好的楼房不住却被调到咱们这艰苦的监区么?”

“因为她得罪了刘源?”二人小心的问道。

“聪明,刘源的态度决定了腾颖在这里的日子,谁敢逆着监狱长干?而且她得遭遇丝毫不值得同情,反而是唾弃,鄙视。”

“你是说她现在四面楚歌?没人会帮她。”

“没错!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到在这里她就是一个新来的,所以咱们有义务教她规矩。”

听着话二人犹豫了,“这样行么,总感觉心里犯怵。”

袁莎沙有些抹不开,为难道:“就是啊,而且我们也不会吵架。”

顾阴一笑,“妹子们啊,你们两个还斗不过她?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违反纪律,只不过是将她那些臭毛病版过来。”

之后道:“你们在这里怎么样,又不会被传出去,出去后该嫁人嫁人,该生子生子,反正这次你们要是抹不开面子,她肯定得寸进尺,以后就等着被压吧。”

听到这话二人的心存的顾虑被打消了,雪骊愤愤不平道:“就是,看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哪里像犯了错到这里改造的。”

袁莎沙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跟谁装呢,在这里谁比谁强啊,我呸。”

“走,我们去会会她。”

二人离开后,顾阴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在两朵洁白的花朵上染上颜色最容易了,她才不在乎后果如何,只要利用她们教训滕颖就足够了。

第二十一章:城府

顾荫传递错误信息误导二人,最主要的是她隐瞒了梦溪和滕颖的关系,两个愣头青必然横冲直撞,正面与滕颖发生冲突,而以滕颖的度量,绝对会针锋相对,到时候必然是一出好戏,不管结果如何这口恶气算是出了。

回去的路上,雪骊自己没什么主意向来都是听袁莎沙的,有些担心道:“莎沙,这样真的可行么?若是真的闹起来,不会被处分扣分吧,而且,你也知道,我嘴笨。”

这也是袁莎沙所担心的,只听顾荫的一面之词实在太片面,顾荫说的话是带有感**彩的。

雪骊看她犹豫,小声道:“姐,咱们在观察一下?”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两个人同时转头是顾荫,这她们才意识说话没有注意避人,表情尴尬道:“监舍长。”

顾荫则是沉着脸,没好气道:“马上回去劳动。”

“是。”二人同时答应一声。

顾荫先一步进屋,跟在后面雪骊表情凝重道:“她生气了,一定是因为咱们没有听她的。”

袁莎沙叹了一口气,道:“骑虎难下了。”

雪骊不说话,小心道:“要不,咱们就搏一把,监舍长说的挺有道理的。”

袁莎沙思索片刻,“行!”

袁莎沙先一步进屋,雪骊跟随其后,进屋后,袁莎沙看了一眼顾荫想要她一个首允,但是,顾荫并未理会只是坐在凳子上织毛衣。

无奈,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带有质问的语气道:“滕颖,现在是什么时间,你在这里干什么!?”

雪骊马上跟着附和,“就是的,你是想撤我们的后腿么?”

这话一说,一屋子的人都愣了,这是疯了吧,这**桶不碰还炸呢,还有上赶子点火的?而且你们二位点谁不好,你点滕颖!

当然多数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没有人上前劝阻。

钱瑞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顾荫,知道一定是她搞的鬼。

滕颖一愣,转过头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实际上二人现在比谁都慌,腿都已经哆嗦了,雪骊稀里糊涂的指着架子上的水壶,“你是新来的去打水。”

滕颖眯起眼睛,目不转睛的凝视二人,但她们回避了滕颖的眼神,此时,钱瑞放下手中的针线,凑到二人的身边,“你们抽什么疯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袁莎沙有些强词夺理道:“她是新来的,就应该守规矩。”

“哪儿来的规矩啊,门口的不是贴着值日表了吗?而且现在是打水时间么?”钱瑞道。

听闻,二人才恍然,这一要求只不过就是单纯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秩序,给滕颖一个下马威,但却忽略了违规的事实,被冲动涨昏了自己的头脑。

话音未落,只见滕颖已经拿上水壶朝着门外走去了,整个监舍的人都愣了,屋内时间似乎静止,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目送滕颖出屋,她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

而此时的监舍里面哪儿还有顾荫的身影,在雪骊提出要求的同事,她就先一步借口拉肚子上厕所了。

平房不像楼房,水房设外面,想要打水需要经过一道铁门,而这道铁门是由犯人看守的,此时温晓月和章华正在执勤,看到滕颖拎着水壶走过来,章华脸一黑,跑过去,“腾管教不,滕颖你拿水壶干啥去啊。”

滕颖低着头,“去打水。”

章华拉住滕颖,将其拽到一边,“这个时间不行啊。”

滕颖没有理会章华,继续朝着门的方向走,到了门口,温晓月哼笑一声,抱着肩上下打量滕颖,滕颖这副锒铛的样子,她是百看不厌,她问道:“是谁让你去的。”

“她们。”滕颖简单的回答一句。

章华问道:“管教批准的么?”

滕颖低头不语,温晓月道:“那就是了,行,开门吧。”

因为监区特殊条件,打水时间也不是特别绝对的,特殊情况下在监舍对着摄像头请示一下就行,想到这里,章华犹豫的将门打开。

滕颖提着水壶缓缓走向水房,因为此时正值交班时间,所以楼道里并没有管教值守,就这样滕颖一个人独自的走在楼道。

虽然这楼道只有十几米,虽然她能够通过门仅此一道,但这是滕颖在入狱以来第一次在没有人监视的情况下独自行走。

以前,她最害怕孤独,但而今却发现孤独竟是如此的弥足珍贵,她放慢脚步,回味着难得的孤独。

实际上,她所理解的孤独,其实就是自由。

水缓缓的流入水瓶,突然,外面的门开了,几名管教急匆匆的朝着滕颖走过来,滕颖被监控发现了。

其中一人用手指着滕颖道:“谁让你出来的!”

见到这一幕,执勤的章华脸一下就黑了,而温晓月则是嘴角微微扬起,这下滕颖完蛋了,她早有准备,咬住滕颖是假传批准就行。

此时,已经换好便装的梦溪赶来,她怎么都没想到滕颖才来不到一天就出了问题。

监狱办公室

实际上出入水房的距离只有一小段,犯人是不可能出去的,这道门只是一个形式,但是发生这种事情,却暴露出很多的问题。

袁莎沙和雪骊被顾荫利用成了出头鸟,温晓月故意模糊的问询,导致了出现奇异,将滕颖放了出去,大多数犯人又众口一词,这里面足以证明滕颖被针对了,而且,顾荫和温晓月的势力超过了自己预想,同时说明自己的**出了问题,这是梦溪绝对不允许的。

“你怎么想的?”梦溪问道。

站在一边的滕颖道:“我认处分。”

梦溪起身,将滕颖扶坐下,“咱们姐俩就不要客气了。”之后道:“先别说处分,而是你现在的境遇,不行的话我找刘源还是把你调回去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们城府深,拧成绳我怕你吃亏。”

听到刘源滕颖脸色一变,坚决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

梦溪也不多劝解,她知道滕颖与刘源的结一时半会儿解不开,想了一会儿,梦溪对管教道:“你去把袁莎沙和雪骊给我叫过来。”之后对滕颖道:“你先回去,这事儿我来处理。”

滕颖还是那样没有任何回应,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梦溪见闻心中不是滋味。出门后,滕颖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晚些时候,雪骊被调走到2号监舍去了,这对姐妹花分开了,顾荫被撤销监舍长的职务,改为滕颖,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其中的原由,恐怕只有钱瑞看的明白。

顾荫鼠目寸光,看不清局势,只在乎一朝一夕的得失,却殊不知滕颖来这里的一刻,梦溪就已经动了撤她的念想,她这么一作,正好名正言顺。

而滕颖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小管教了,监狱的规章她是在清楚不过了,依然明知故犯,实际上就是为了将矛盾展现出来,让那些针对她的人****,然后利用梦溪先入为主的观念和同情心将祸水东引,借力打力,她将这些年的经验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城府不可谓不深。

结果显而易见,她得逞了。

监舍

袁莎沙虽然没有被扣分,但也被批评了,加上失去了依靠,正坐在凳子上哽咽,滕颖走过来,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柔声道:“莎沙跟我出来一下。”

滕颖的亲和力是非常强的,纵使现在也是如此,这让袁莎沙心中产生了内疚,也对滕颖产生了好感。

路上二人有说有笑,似乎之前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短短的一段距离,袁莎沙就已经深深的被滕颖的人格魅力触动,与滕颖姐妹称,此时她的她心中充满了感激,感动。

监控里面的梦溪,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厕所。

滕颖刚一进入脸色就沉了下来,她指着一个隔断,阴沉道:“进去。”

袁莎沙被吓了一跳,刚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变脸了。

但还是按照滕颖说的,走进了隔断,滕颖跟上来,抓住了袁莎沙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拽。

袁莎沙想不到滕颖会来这招,眼睛瞪得大大的,两颗露出门牙微微颤抖,她吓坏了。

滕颖道:“看着我!”说着又加了一把力,袁莎沙被拽的半蹲仰视滕颖。

滕颖道:“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情!同样的话,我不会说两遍。”

袁莎沙带着哭音,极力的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错了。”

滕颖出了一口气,松开手,走到袁莎沙身后,边帮袁莎沙梳理杂乱头发,一边道:“回去让我看到你的改变。”

袁莎沙一动不敢动,小心的问道:“怎么改变?”话音未落,袁莎沙的头皮传来疼痛,滕颖道:“你长白头发了,我帮你拔了。”

袁莎沙不敢再问,道:“我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你就是个胆小鬼

x公司会客厅。

殷文和褚帅坐在沙发上,他们已经从这里等了进一个小时了,殷文坐不住了,叫到门口的秘书,“劳烦催催张**。”

秘书道:“对不起,张**事务繁杂,还请在稍等片刻。”

殷文吹了下刘海,又座回到沙发上,旁边的褚帅安慰道:“在等等吧。”

殷文有些无奈道:“你说咱们光明正大的查案,干嘛要偷偷摸摸的,检察机关直接介入上手段就完事儿了,惯得他们!”

褚帅安慰道:“稍安勿躁,毕竟是x公司是咱们省的大企业,小心行事也无可厚非。”

殷文拍了一下大腿,又过了近半小时,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秘书招呼道,“**。”外面的人答应一声便进屋了,当看到来人的时候,两个人不觉一愣,眼前这人身着一身职业黑色西服,头发高高盘起,而看年岁,30上下,谁能想到远近驰名的x公司,财务**竟然是一位这么年轻的姑娘。

张荔看到两个人同样一愣,同时娇美的脸上露出不满,她并没有马上与二人打招呼,而是对秘书道:“就他们?”

“是啊。”秘书道。

张荔脸上尽是无奈,仿佛自己被耍了一般,忙了半天,结果来了两个小兵,她很不客气的问道:“不是说李**来么?”

这女人长得好看,但一点亲和力也没有,上来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殷文也不客气了,“谁来是你说的算的吗?你只要配合就行了。”

张荔眉毛一挑,双目凝视殷文,殷文也不客气,针锋相对,旁边的褚帅见势不妙,道:“哎,是这样,我们**今天临时有事儿,所以就安排我们先过来,简单先了解下情况。”

之后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给我们领导打电话。”

张荔哼笑一声,“你简单了解一下,对于我们的损失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你们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办案么?”

殷文沉着脸,“有没有问题你们自己心里没数?”

“你有没有听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词。”张荔道。

还未等殷文反驳,张荔道:“行啦,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会儿还有会。”

褚帅知道殷文的性格,没准一会就得吵起来,领导交办的任务就是识人面相,现在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道:“既然张**还有会,那我们就不叨扰了,谢谢您的配合。”

“那不送了。”说罢张荔先一步离开。

下了楼,二人上车,殷文长叹了一口气,“一张天使的容貌,却长了一颗蛇蝎心肠。”

褚帅一噘嘴,“禁不住诱惑就说禁不住诱惑,人家在温柔点,你不落个同流合污,算我白说。”

之后道:“这事不简单,这么年轻就任区域**,不是有过人之处就是另有原因,咱们要小心了。”

“再狡猾的狐狸终究斗不过好猎手,作奸犯科,必然收到法律制裁。”

“行了,别拽词了,回去汇报吧。”

监狱办公室。

梦溪黑着脸,看着满身狼狈袁莎沙和顾荫,“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低头不语,梦溪起身,用手使劲点了一下袁莎沙的额头,袁莎沙吓了一个激灵,梦溪道:“你告诉我你咋想的,打架长本事了啊!是不是想牢底坐穿。”

袁莎沙无言以对,冷静下来后她才明白,对腾颖的恐惧促使她做了一件糊涂事,自己竟然神魂颠倒与顾荫动手打起来了,以至于她现在根本想不起来前因后果,当时她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讨腾颖开心。

她决定将腾颖跟她说的全盘托出,告诉梦溪,可是还未等自己开口,梦溪又开始数落顾荫,“还有你,三番两次找麻烦。”

“报告,我没有,是袁莎沙先挑起的。”

“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主动找你茬,你自己信么?”

顾荫一时语塞,转而道:“她是不敢,但架不住有人教她吧。”

袁莎沙听闻心中一喜,想不到自己没来得及说的话顾阴说了。

“谁?”梦溪问。

“腾颖。”

梦溪一愣,转而脸一黑,阴声道,“你知道冲你这句话我就能处分你么。”

顾荫倒是没什么但是袁莎沙的心一沉,因为她看清了局势顾荫所云绝对是赤裸裸的利用,自己好在嘴慢了半步。

顾荫转而问袁莎沙道:“是不是她指使你的。”

看到梦溪那双近乎喷射出火焰的眼睛,袁莎沙道:“没有,是她之前利用我对付腾颖,我气不过,找她理论打起来了。”

梦溪沉着脸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顾荫低头垂肩,知道现在自己是百口难辩了,“我错了。”

本来梦溪想要严惩这两个,但毕竟跟腾颖有关系,闹太大了对腾颖会有影响,“你们两个人每人写一篇深刻的检查,明天探监你们取消资格。”

听闻袁莎沙猛的抬头,“监区长别,我爸妈”

梦溪道:“那行,打架先关禁闭。”

听到这里,袁莎沙鄙鼻子不觉得一酸,眼角红润了,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在这里她只有服从。

二人回来后,顾荫则斜了一眼腾颖,之后气冲冲的坐回到凳子上,显然很不服气。

而袁莎沙则悄悄的哽咽抹泪,突然,一个手帕递到自己的眼前,柔声道,“不许哭了。”

她一抬头只见滕颖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这种微笑在别人看来,或许是阳光的,但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冰冷刺骨。

每个月最期待的就是父母的探望,而今却因为打架而泡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滕颖,此时她心中充满怨恨。

她抬起头幽怨的凝视腾颖,随后站起来对腾颖道:“我不怕你。”监舍其他人听闻,同事放下手中的工具,暗道这袁莎沙是疯了吧。

腾颖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袁莎沙继续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的满满的不安和恐惧,你是这里最胆怯的人吧。”

腾颖继续不语,此时有人上来,“少说两句吧。”

袁莎沙对着腾颖道了一句,“胆小鬼。”之后坐回到座位上。

整个过程,滕颖都是操着那副微笑,但微笑里面已然暗藏杀机,突然,她一捂肚子,“哎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去一趟呗。”

之后她对着摄像头道:“滕颖求茅,身体不适想让人陪同。”

那边很快答应道:“去吧。”

听闻,袁莎沙心里一沉,她才知道自己刚才又冲动了,想起上一次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此时,恐惧冲散了她心中所有的怨气,她的双腿开始不自觉的哆嗦,她拽住滕颖手中的手绢,希望还有挽救的余地,但是滕颖并没有松手。

滕颖缓缓收起笑容,袁莎沙眼中尽是祈求,但滕颖并没有理会,转身先一步出了门。

袁莎沙此时在做心里斗争,去的话肯定要倒霉,不去,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犹豫片刻,缓缓的跟了出去。

厕所,滕颖还是那样抱着肩膀看向窗外,袁莎沙低头垂肩走过去,“对不起。”

滕颖转过身,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拍着袁莎沙肩膀上的头皮屑,整个过程袁莎沙一动不敢动,她如同一名等待被处决死囚,随时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你在害怕?”腾颖轻声问道。

袁莎沙连连点头,“我错了。”

腾颖微笑道:“你错什么了,你说的都对,我恐惧,不安。”之后拿出手绢,轻轻的拭去袁莎沙眼角的泪,“经常哭可能会感染,在这里没有人会心疼你,只有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才行。”

滕颖道:“我以前是一名狱警。”

“我知道。”袁莎沙道。

之后道:“你怕见到以前的同事?见到以前的领导?所以你恐惧,你不安。”

腾颖道:“听我把话说完。”

袁莎沙点点头,腾颖道:“我参加过重点任务,你想象不到一人在几十层楼上掉下来,陨在你面前是个什么感觉,想象不到在惊涛中抢救国家文物是什么感受,想象不到挚爱就在你的身前死亡是什么感受,你更感受不到被抛弃是什么感觉。”

袁莎沙道:“你付出了很多。”

“是啊,可是我的回报呢?我理应进入名人堂,受到重用,收获事业。而今我却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的对一名女犯倾诉心声。”

袁莎沙道:“你我的身份不是一样的吗?!”说罢,她马上捂住自己的嘴,知道又说错话了。

腾颖哼笑一声,搭在袁莎沙头发上的手一使劲,同时厕所传来啊的一声。

“我恐惧,不安,是因为我害怕在内心也变你这样的人!”腾颖贴着袁莎沙的脸道。

袁莎沙忍着疼痛,鼓起勇气道:“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回避错误!人都会犯错,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腾颖推开袁莎沙,“没有你教育我的份。”

袁莎沙针锋相对,“不管你怎么想,事实就摆在面前,你犯罪了,如果你执意自己没有错,那你就去找法官,就去上诉。”

听闻腾颖先是一愣,之后高挑的眼皮垂了下来,头也缓缓低下,不在言语。

袁莎沙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道:“若是没有底气,那就踏实的服刑改造,忏悔自己的过错。”之后道:“不管你以前如何风光,做过多大贡献,但你现在连个诈骗犯都不如,至少我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敢于面对现实,而你就是个把脑袋扎进土里的胆小鬼,你的所谓的跋扈心机全部都是掩饰你的胆怯和心虚罢了,别再自欺欺人了。”说罢转身离开。

袁莎沙刚出门,只听厕所里传来一声嘶吼。

第二十三章:兴师问罪

滕颖打开水龙头,任由冰水浇在头发上,袁莎沙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在那一刻,那颗沉睡已久的心灵似乎听到呼唤的声音。

但她并不想醒来,她要用这冰水浇灭那藏在心底的悸动。

也不知过了多了,头皮麻了,衣领湿了,滕颖缓缓抬起头,对着镜子凝视着自己那双血红的双眸很久很久。

日落日出,监舍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今天分管监区的副职监狱长跃姗视察,得到消息后,犯人们迅速放下手中的工作,直挺的站在床前准备迎接视察。

终于,滕颖所在监舍的门开了,众人齐声问好,当然这里并没有滕颖的声音,跃姗走到滕颖的身边,关心的问,“还好吧。”

滕颖只是低头不语,旁边的李芸小声提醒道:“监狱长问你话呢?”

滕颖依旧低头不语。跃姗并不在意,在滕颖的经历中,她无能为力,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多给这位姑娘一些理解。

之后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滕颖的肩膀,转身离开,可这脚还未迈出半步,身后的顾荫道:“监狱长,我有事情汇报!”

陪同的监区长李芸,分监区长梦溪脸一黑,“你搞什么名堂!”

跃姗停下脚步,转过头问道:“什么情况?”

顾荫看了一眼滕颖道:“我汇报梦溪违规安排监舍长!”

梦溪脸瞬间就绿了,跃姗微微皱眉,“怎么回事儿?”

李芸脸也青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荫,之后小声对跃姗道:“咱们回去说。”

路上,梦溪说了前因后果,李芸也表示知情,跃姗托着下巴道:“滕颖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这不仅有助于她的改造还能帮咱们提供诸多的帮助。”

之后道:“但这种情况确实违规,合情但是不合理啊。”

“是啊,但利大于弊啊,所以这事儿我看就”梦溪和李芸异口同声道。

跃姗思索片刻道:“我没意见。”

办公室。

白琳推门而入,正在沉思的刘源一愣,之后笑道,“呦呵,姐您怎么来了?”

“没事儿,就是绕绕。”之后问道:“滕颖怎么样。”

刘源无奈道:“不太好,心坎儿过不去。”

“嗨,你也别太上心,要怪就怪这两个孩子太不争气。”

刘源心中唏嘘,两个人的性质完全不同,王甜是自甘堕落,泄露机密,暴露滕颖的身份,险些至滕颖于死地让任务功亏预亏,而滕颖则完全不同,她只是受刺激过度做出的过激行为,所以白琳将两个孩子划等号,刘源打心眼里面是不认同的。

但迫于面子,刘源还是道:“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白琳叹了一口气,“亏了咱们两个人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了。”拉了一会儿家常,白琳道:“行了,不打扰你了。”

当白琳走一脚跨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听说了么梦溪被罪犯告了。”

刘源脑袋嗡的一声,就知道她来肯定有话要说。提到梦溪,刘源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滕颖。

看刘源愣在地上,白琳失声一笑,“哦,没什么大事儿,跃姐都解决了。”说着关门离开。

分监区办公室。

梦溪脸色不佳的问李芸,“李姐,你说这事儿咋办?这顾荫的胆子太大了。”

李芸同样是一个头两个大,跃姗同意不**刘源同意,“这事儿暂时不要在张扬,交代好的你的人,汇报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走嘴。”

“这纸包不住火啊,而且顾荫咬着不放,到处广而告之咱们也没办法啊。”梦溪道。

李芸思索片刻道:“说破大天,她不就想当个监舍长么?让章华下来,顾荫去1监舍当监舍长,咱们尽快做滕颖工作,等她状态好了咱跟刘源汇报,她肯定也就不追究了。”

之后对一名管教道:“你去把顾荫给我叫来。”

“是!”

可管教刚开门,就被一人挡住了去路,“监狱长。”

两个人看向来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刘源黑着脸站在门口。

刘源进屋,指着梦溪道:“说说你怎么回事儿?”

梦溪和李芸相视一眼,李芸道:“啊没啥事儿,就是把一犯人监舍长下了,她有意见,跟跃姐嚷嚷几句。”

李芸故意说得很模糊,就是想将这事儿搪塞过去,刘源听闻,心中一沉,问道:“下的谁?上的谁?”

二人听闻,知道肯定是事情传到刘源的耳朵里面了,今儿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梦溪小声道:“顾荫,滕颖。”

“谁给你们的权利!”刘源当即大发雷霆,洪亮的声音传递到楼道之间。同时,屋内落座的管教全部起身,低下头一言不发。

刘源看着梦溪道:“你行啊,我把滕颖交给你,是让你感化她帮助她,你可好,帮她走后门,给她行方便。”

梦溪道:“可问题是滕颖有丰富的**经验,理所当然啊。”

“理所当然?新收犯当监舍长?你告诉我怎么理所当然!规章制度你们都吃了?”刘源道。

梦溪听刘源日此上纲上线,小脾气也上来了,语气不善反问道:“监狱长,若是你调到其他岗位,把您级别销了从小兵干起您愿意么?您被培养这么多年,若是如此,您不觉得这是浪费么?”

李芸没想到梦溪竟然顶了回去,狠狠的拽了一下梦溪的袖口,小声道:“少说两句。”

刘源听闻,脸色铁青,凝视梦溪一言不发。

李芸马上打圆场道:“刘姐,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梦溪,毕竟她的初衷是好的,而且这事儿是我定的,这么多年咱都拿滕颖当自己的孩子看,现在总得做点什么吧。”

刘源道:“你要做的就是如何教她做人!不是给她开小差,行方便,更不是睁眼闭眼,姑息纵容!”

李芸:“姐我知道了,回头我批评他们,我自己也作检讨。”

刘源转而看向梦溪,问道:“能不能干。”

“不能。”梦溪几乎没有迟疑的回答。

李芸使劲怼了一下梦溪,小声道:“你怎么回事儿。”

梦溪抬起头,眼中转起泪珠,哽咽道:“监狱长,滕颖的作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今她落难了咱不求拉一把,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吧?我的格局不大,但我懂得知恩图报,她当时付出的那些包容和耐心,而今我们还给她一些不过分吧?”

听这话,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梦溪说的有道理,人心都是肉长得,此时心里罪难受就是刘源了,这些道理她有何尝不懂呢?不说是包容和耐心,就是此时让自己代替滕颖坐牢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从改变,在这里,姑息纵容,只会害了滕颖。

此时的情况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刘源的用心良苦,几乎没有人理解。

刘源没有说话,表情黯然的转身离开。

下午的时候监区进行调整,刘源经过批准和跃姗换了分管监区,梦溪被调离分监区,分监区暂时不设监区长,由刘源直接**。

监区格局的变化,滕颖和刘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锋也随之拉开了帷幕。

第二十四章: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么?

监舍

此时,监区的变化大家都听说了,滕颖的靠山梦溪被抽走,这让顾荫兴奋的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她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变得如此称心如意。

而滕颖则没什么,她并不在意谁来谁走,因为那颗被黑雾笼罩的心看到景色只有黑色和敌视。

当然,监舍的大多说人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因为她们获悉梦溪被撤的原因是顶嘴,不服从领导。而且刘源和滕颖的关系大家都是有悉知的,监舍的格局不会有改变。

可到了下午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机发生了,梦溪之前的调换全部被刘源还原,雪骊被调了回来,顾荫官复原职,而滕颖又回到了那最边缘的12号床位,滕颖彻底失势了。

傍晚,袁莎沙和雪骊看着坐在床沿上愣神的滕颖,相视一眼,之前有梦溪的袒护,即使滕颖拒绝劳动梦溪依旧帮她划上了任务。而今不同了,她首先需要探实的就是刘源的态度,否则作为一个互监组肯定要连带倒霉。

随即,袁莎沙对着摄像头喊道:“报告。”

喇叭里传来一声,“讲。”

“滕颖拒绝劳动。”

很快,一名年轻的管教进屋,走到滕颖身边道:“为什么不参加劳动。”

滕颖低头不语,此时顾荫将任务明细表递过来,管教翻阅之后,狠狠的将本子甩到滕颖的怀里,拉杆夹散开,纸页散落一地,“这么长时间你都干什么呢!”

管教粗鲁举动让大家有些吃惊,人走茶凉这句话印证的有些太过现实。

滕颖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纸不言不语。

管教厉声道:“捡起来!”

滕颖几乎没有迟疑,回答一声,然后躬身蹲在地上,开始整理地上的纸页,之后递还给管教。

管教阴沉着脸道:“我在问你话呢,回答!”

滕颖低头,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滕颖竟然服软了!而对此管教竟露出了些许不知所措的表情,而这一瞬间的流露却被钱瑞捕捉到,她心中暗自点头,肯定又有人要倒霉了,但不是滕颖。

管教叹了一口气,“下不为例,在一次严肃处理,把落后的指标任务赶紧补回来。”

“是,我知道了。”滕颖回答。

临出门的时候,管教道:“不懂得多问。”

“是。”

待管教走后,滕颖拿起凳子,终于坐在了内心抵制的工位上。

另一边,监控里面的刘源看的真切,心疼的有些说不出话,但她没有选择,她必须一视同仁,甚至对她更严格。想起滕颖曾经那灿烂的笑容,想起那个近乎完美的孩子,一滴眼泪顺着刘源的眼角滑落,“对不起。”

工作真正上手,滕颖才觉得的不简单,经常串线,她推了一下坐在自己身前的钱瑞,“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事儿?”

钱瑞转过头,直接将滕颖的毛衣接过去帮其将线改好,“这里应该”话说一半,顾荫咳嗽一声,“你都帮她做了,她做什么?”

钱瑞道:“管教走的时候交代过多帮助她的。”

钱瑞的情况顾荫也有所耳闻,对于她蛇鼠两端早就不满意了,走过去将毛衣夺过来,扔在滕颖的怀里,“馒头给她了,你还要嚼碎了喂?”

钱瑞刚想发作,却被滕颖拦住,“我自己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第一件作品完成,还未等滕颖看,就被顾荫抢过去,特别粗鲁的翻看后扔给滕颖,“这就是你做的?全都不合格,拆了从新做!”

顾荫三番两次找茬,在好的脾气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更何况滕颖,而顾荫就等着滕颖爆发,这次一定送她进严管队。

而滕颖却没有爆发,捡起衣服,道:“我自己拆不了。”

这一点没错,顾荫对袁莎沙道:“你帮她。”袁莎沙道:“我自己的还没完成呢!”

“行,反正你们是一个组的,一个完不成一起加班!”

袁莎沙极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工作,帮助滕颖拆线,嘴里念叨一句,“废物。”

滕颖整个变了一个人,那个抗改分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大家看来,刘源的到来彻底降服了她,所以,对于她的忌惮也越来越小。

卫生间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滕颖在水池里用手拧着拖布,那双纤细的手在冰水的浸泡下变得有些红肿。

赶来上厕所的温晓月见闻,嘴角一扬,在靠近滕颖的瞬间,使劲用屁股拱了一下滕颖,毫无准备的滕颖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两条胳膊杵进还留有半槽水的水槽,墨黑色的污水瞬间将滕颖的袖子浸透。

滕颖呀了一声,连忙将衣服脱下来,迅速拧着衣服上的水,旁边的温晓月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脚滑了。”然后得意的扬长而去。

滕颖使劲拧着衣服,顾不得与她理论,此时衣服上传来阵阵腥臭味,只能全部都洗了,但之前的衣服还没干,无奈,总比身上浓厚的味道要好。

此时章华走进来,道:“怎么又是你清理卫生间!”

滕颖边拿着抹布擦拭水池,边道:“轮到我了。”

章华道:“一周轮上4次?”

滕颖不说话,章华道:“他们也太过分了!我去找管教去。”滕颖道:“别了。”之后小声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你。”

章华道:“你谢我做什么,最该感谢的是我,不管你如何,你都是我的恩人!”说罢拉着滕颖的衣服,“走我带你去!”

但章华拉住滕颖的瞬间,脸色一变,“你衣服怎是湿的。”

“刚不小心弄湿了,没有换洗的了。”滕颖道。

章华叹了一口气,道:“她们都是你以前的同事么!不拉一把也不能落井下石吧!”之后道:“这么穿不行,会生病的,咱们身材差不多,你穿我的。”

“那不行,违反纪律。”说罢,滕颖又一次回到了水池边,躬身继续擦拭,任由章华拉拽也不动地方。

章华站在门口,心中不是滋味,心中暗道:“滕颖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此时,顾荫来了,不悦的看了一眼章华,之后对蹲在地上擦拭的滕颖道:“你动作快点啊,这边擦完去送一趟货物。”

滕颖回答一声,加快速度。

一**轮手推车搭载满满的货物停在监舍前,这是监区几天所有的制成品,重量足有百斤,管教道:“今天要的比较急,所以辛苦一点。”

滕颖答应一声,双手提起把手,太沉了,吃力的朝着监区外推去。

路上正直犯人们下工,滕颖迎着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去,另一边的刘源见到滕颖心被深深的刺痛一下,监督滕颖的管教像刘源投去目光,而刘源却回避了。

管教无奈,对滕颖道:“走吧。”

“是。”

地点到了,犯人们正抱着货物装车,而此时副职监狱长白琳正在监督,滕颖见闻低下头,放下车便往回走,突然身后道:“这么没有规矩!”

滕颖停下脚步,转过身,“报告。”

白琳打量一眼滕颖,“正好这里缺人,你去帮忙。”

管教听闻道:“监狱长,这不合适吧?我们不属于您所辖”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是犯人就归属整个监狱**调度。”

管教听闻,无奈对滕颖道:“去吧。”

滕颖答应一声,开始搬运沉重的货物。

湿漉漉在衣服很快被尘土沾满,那藏蓝色囚服变成了深灰色,刺骨的寒风轻而易举吹透了衣服,将寒气带入滕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

几个轮回,滕颖觉得身体的力量被抽干,双手撑着腰想要喘口气,一名岁数较大的女犯在身后催促道:“你快点啊,这么肉!”

滕颖答应一声,连忙弯腰将脚下的箱子抱起来,正当她高举过头,准备将箱子抬上车的时候,突然觉得天昏地转,举着箱子半天不松手,身后的女犯着急,用箱子粗鲁顶了一下滕颖,“你别磨蹭了!”

同时箱子从滕颖手里掉落,砸在身后女犯的身上,“你干嘛啊!”

滕颖越来越晕,随即眼前一黑。

医护室门口

刘源匆匆赶到,正在门口的等待的白琳迎过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她生病了。”

刘源现在不想和白琳计较,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情况怎么样。”

“就是重感冒,无大碍。”

刘源松了一口气,此时汪强也赶过来了,“怎么了?”

见闻刘源双眼一红,哽咽道:“要是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交代啊,我可怎么活啊。”

汪强道:“先不要着急,不是无大碍么?”随即问医生道:“怎么回事儿?”

“着凉了,她来的时候衣服是湿的。”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脸都黑了。

汪强对管教道:“把情况弄清楚了,直接报我,这件事我处理!”

病床前,看着滕颖禁闭的双眼,刘源擦了擦红肿的双眼,轻轻的抚摸滕颖的脸颊,哽咽道:“傻孩子,你这么做值得吗?你恨我,我知道,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用摧毁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不认为这样太残忍了吗?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女儿啊,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啊。”

第二十五章:交锋

通过调取监控录像,查明了是温晓月主观意识将滕颖拱向水池,经过监狱研究,取消温晓月一个季度评优的资格,并扣除相应的操行积分,温晓月极有可能错过最后一次减刑机会,那越来越近的自由,突然又变远了。

监舍内的“欺新”行为,监区给与了不同程度的处罚,作为监舍长的顾荫负有失职责任,被扣除操行分。

总体来说,算是比较严肃的处理了这次事件。

在滕颖醒来之前,刘源先行离开,她至今还未走过那道心坎儿,不知道如何面对滕颖。

可树欲静风不止,几天后的一次走访调查,让她不得不去面。

监狱办公室。

褚帅解释道:“领导,您先别急,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在案件的卷宗中,出现了ltjx几个英文字母,怀疑是兰亭集序,而那个案子目前参与最深的只有滕颖。”

刘源脸色铁青,“案子早就结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兰亭集序这个东西,请你们不要妄自猜测。”

殷文道:“但有迹象表明,古风与x公司有过往来,有可能古风想要将兰亭集序卖给该公司,反过来的话,滕颖又与古风有过接触,不排除她会知道一些什么。”

刘源怒极反笑,“你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你们知道滕颖为了这个案子付出多大吗?是青春!是前途!是亲人!你们没有资格质疑她!”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挽回国家的损失,理应相互配合。”褚帅道。

听闻刘源脸色变得极为阴沉,她阴声道:“错,我的职责仅仅是如何改造好监狱里面犯人,不要跟我扯别的。”

刘源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两个人也便识趣的起身告辞了。

殷文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刘源竟然如此不配合,对此褚帅倒是比较理解,只有知悉事情的前因后果,才会理解刘源最后那句“仅仅”包含了多少的无奈。

待二人走后,刘源坐回到办公桌,待冷静下来后,两个人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这《兰亭集序》至今未有下落,不排除滕颖留了后手,若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

回绝归回绝,但她绝对不容滕颖的人生中再一次出现污点,她要把事情问明白了。之后拿起电话,“叫滕颖过来一趟。”

良久后,办公室的门开了,刘源抬眼一看是滕颖。

滕颖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走了进来,垂着双臂,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面。

刘源见闻,心中不是滋味,她多想先问一句好点了么,但现在她不能,严肃的质问道:“你就这么进来?没学规矩吗?”

滕颖抬起头,垂着眼皮看了一眼刘源,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报告,罪犯滕颖向监狱长报到,请监狱长训话。”

刘源强压住自己的火气道:“滕颖啊滕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滕颖苦笑一声,自己打量了下自己,但并没有说话。

“扮猪吃老虎,你的作为瞒不过我!滕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心计好深啊。”

滕颖自嘲道:“我要是早有心机,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刘源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还有没交代的。”

滕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一语不发。

刘源道:“说话!”

“有什么可说的,你要是觉得有就走程序呗,交代?没什么好交代的,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你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头给我抬起来。”

滕颖将头缓缓将头抬起来,幽怨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刘源的心,“我说话就这样,你要我跪在地上跟你说话么?”

刘源终于受不了了,语气放缓,把滕颖让在沙发上,“跟姐说,你到底还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拿了不该拿的,玉强你也看到了,他们穷凶极恶,跟他们合作无外乎是与虎谋皮,最后受害的一定是你啊。”

听到孙玉强,滕颖的鼻子一酸,但她忍住了,她发过誓,再也不哭!

“不该拿的?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应该,付出就要有回报,我只是拿了我应得的,到现在,我才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刘源听闻,心一紧,“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理解呢?”

“我就这么理解,我失去的太多了。”之后操着质问的口吻对刘源道:“刘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钱我给你了,东西我上交了,证据我一字不差的交代了。案子结了,所有人获得嘉奖了,而我呢!冒着被玷污的危险,冒着被杀的危险,最后确是这么一个结果?杀人不过头点地吧!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刘源被滕颖着一些列的话逼得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叹了一口气,“你的功劳谁也没有忘记,但你记住这并不是纵容你践踏法律的理由,没有人能够逍遥法外,即使你有天大的功劳,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啊。”

话未说完,就被滕颖打断,“公道自在人心,我倒要看看你的下场是什么!”

刘源并不在意,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好,就让我自生自灭!”

“小颖,姐知道你心里憋屈,你恨姐,但是你以这样的方式报复,不觉得太傻了么?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路?呵呵”滕颖哼笑一声,“路还要怎么走,你告诉我,我失去了我热爱的工作,失去了挚爱的人,与亲人高墙相隔,我早就已经走投无路了。”

“小颖,事情已然如此,一切无法改变,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之后道:“我知道,刘晴的事儿让你耿耿于怀,但当时情况非常特殊,那时候我们已经怀疑上了孙玉强,没有告诉你实情,怕对你不利。”

“你是怕我终止这个任务吧?或者是泄密,说到头你们还是不信任我!”

“不是这样的。”

“刘源,你们太小看我了,我那么热爱这门工作,我连死都不怕。”

“是我想的少了,我是太自私了。”

“你总是把你的思想强加给别人,却从来没有问过别人愿不愿意,我是一张白纸,但不意味着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往上面乱写乱画。”

刘源垂下头,“对不起小颖,是我害了你。”

滕颖斜着头,眼睛已经红了,她在极力控制自己,“谁也不怪,我命该如此。”

滕颖起身,“没有事儿的话,罪犯滕颖回监区上工了。”

刘源脸色暗淡,扶着头,摆了摆手,“去吧。”

看着滕颖的背影,刘源心中呐喊,刘源啊刘源,为什么你最想保护的人,却将她越伤越深,这一切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刘源失魂落魄的走出监狱,她想要一个人静静,突然,一名老人拉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您是刘源监狱长?”

这种情况很多,不少家属都想通过这样的形式打点一下关系,让自己的亲人在里面得到些照顾,刘源道:“我是,但我先声明,你要是找我为家人办事儿,那我只能抱歉了,因为监狱对每一个服刑人员都是公平的,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老人道:“不是的我们想看看滕颖。”

刘源脸色一变,“你们是?”

第二十六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源将两个人让到办公室,沏了一杯水,道:“您是?”

“哦,我是王村的。”听闻,刘源恍然大悟,滕颖最后的时候就是在王村,而在哪里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早就知晓了,想不到今天竟然过来了,“您是王大叔,这孩子是婷婷吧。”

婷婷有礼貌的道:“您好。”

刘源道:“你也好。”之后道:“你们想见滕颖吧,我马上就安排。”

王大叔看了一眼婷婷道:“在等等吧,不着急的。”

而婷婷则瞪着大眼睛道:“为什么啊,你不说阿姨在这里工作么,我可想她呢。”

原来,**回去之后并没说滕颖被捕的事情,而是说她回工作单位了,婷婷自然也不知道。

听闻,刘源深深地看了一眼婷婷,道:“阿姨这几天比较忙,过一阵子才能抽出空来,在等等行么?”

婷婷撅起嘴,但还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刘源转而问王**道:“那您这次来是?”

听闻王**从身后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刘源道:“咱们都是自己人真的不需要,滕颖就是我的孩子。”

王**没有说话,而是将袋子拉开,当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刘源顿时就愣住了,布包里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刘源惊讶道:“你是什么意思?”

此时婷婷说话了,“这是阿姨留给我治病的,但**说这个钱不能拿,拿了阿姨就变成坏人了。”

听闻,刘源的眼眸红了,王**道:“这钱,我们还了,滕颖是不是能”

刘源平复一下心情,并没有回答王**的问题,而是问道:“婷婷的手术?”

王**笑道,“没事儿,在滕颖的帮助下我们拿了赔偿款,买药了。”

刘源道:“那就是还没有做手术?”

王**有些为难,但还是摇摇头。这么多钱,不说王**了,即使一般的家庭谁又能一起拿出来呢。

此时的刘源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此时涌出一股冲动,就是让他们把这钱拿回去,为婷婷做手术,把病治好。

她道:“要不这钱你们”

说道一半,被王**打断道:“这钱我们不能要,滕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再连累她了。”说着便拉着婷婷往门外走,“我们先回去了。”

刘源马上追出去道:“先吃点饭再走吧。”

“不了。”

待二人走后,刘源看着桌子上的钱,叹了一口气。

办公室。

魏成栋道:“钱的话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处理了,不会对滕颖不利,算是没收的。不过这孩子的病不能耽误啊。”

刘源也是这么想的,道:“是啊,我也知道,但咱们现在身上背着滕颖的房子,这60万怎么凑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别说这样的巨款了,魏成栋想了一会儿,道:“你别管了,我去凑。”

“你拿什么凑啊!”

魏成栋道:“不行我就把房子抵出去,应该能贷款60万。”

“你别逗了,你怎么还啊,每个月吃西北风。”刘源道。

魏成栋道:“救人要紧,滕颖对这孩子多上心,咱们都知道,若是期间婷婷发生意外,滕颖的情况可能会更严重。所以,我最多就紧这两年,等滕颖出来就好了。”

魏成栋的话不无道理,刘源思索一会儿道:“这样,我问我姐借一点,钱呢咱们一起还。”魏成栋想说别的,刘源道:“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下午咱们就去起结婚证,复婚。”

几天后,王村

刘源和魏成栋一前一后,下了旋梯,这里的交通还是那样的不方便,陌生的人到来很快便传来到了**的耳朵,赶来迎接。

路上

刘源道:“这里的路也太难走了。”

**有些无奈道:“是啊,当时说修,但因为投资方的因素,搁浅了。”

刘源知道所谓的投资方,就是古风。

**将二人引到王**家,此时院子里传来婷婷的声音,她正在与一名小男孩争执,“我阿姨可厉害呢,前两天我还去看她呢,她在监狱工作,专门抓坏人!”

小男孩道:“不是的,我听说老师犯了罪,她不是在监狱工作,而是被关在监狱里面了。”

“才不是呢!”婷婷道。

“就是的!”

刘源和魏成栋相视一眼,而**则先一步走过去,给那个小朋友屁股轻轻一脚,“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师对你不好么!”

小男孩道:“好,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又是你妈吧,就会扯老婆舌没一点正形。”

而婷婷注意到了刘源,她兴奋跑过来,道:“**,你跟他说,阿姨是不是在监狱工作,专门抓坏人。”

刘源轻轻抚摸婷婷的头发,“恩,你说的没错,阿姨非常勇敢。”

婷婷听闻,得意对小男孩道:“我说对了吧!”

小男孩还在犟,问道:“那她为什么不亲自来?”

刘源呵呵一笑,道:“因为她很忙啊。”

婷婷冲着小男孩哼了一声,“不懂装懂!”

**道:“回去找你妈去,还有跟她说别瞎传话。”

小男孩吐了吐舌头,快步离开了。

此时里面的王**出来了,看到刘源忙走过来,边将两个人往屋里引,边道:“哎呦,你们怎么来了,这大老远的。”

刘源将礼品放在屋里,道:“看看您。”

婷婷也想进屋,但却被**赶走。

魏成栋环顾一下,这屋子非常简陋,太穷了,他记得当时滕颖说是三口人,遂问道:“大娘呢?”

王**听闻,脸色有些暗淡:“前几月走了。”

听到这里,刘源心中更不是滋味,“那您一个人照顾这孩子太辛苦了。”

王**道:“还行吧,村里不少人都帮衬着。”

其实,在这一刻,刘源真想将婷婷接回自己家,但现在的情况真的是有心无力。

聊了一会儿,刘源道:“**,这孩子的手术不能在耽误了,那边我们都办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后天就带着婷婷过去就行。”

王**听闻脸色一变,“不行,这可不行!我们已经欠你们够多的了!”

魏成栋道:“**,您就不要客气了,不是冲您,是冲滕颖,算是帮她了了一个心愿。”

王**依旧推辞,最后**说话,才勉强答应,刘源道:“养病的时候,就先住在我们家。”

“那太不方便了吧。”

“没事儿,我的房子是空着的。”之后道:“您千万不要在推辞了,为了婷婷,为了滕颖。”

听闻,王**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们了。”

回去的路上,刘源道:“我无家可归了。”

魏成栋一笑,“你还有几个家啊?”

听闻,刘源也是一笑,随即将头靠在魏成栋的肩膀上,“希望一切都能如常所愿,化险为夷。”

魏成栋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十七章:哥们来了

窗外雾气萦绕,贴近窗户看,才发现这雾非雾,而是蒙蒙细雨。

平房最怕就是这种梅雨天,辛辛苦苦晾干的被褥用不了多久就被潮气打透,能够拧出水的被面儿黏在身上特别难受。

屋内晾衣杆上换洗的囚服正往下淌水,为本就潮湿的屋子添了一台“加湿器”。

监舍里面有上了岁数的犯人,风湿病严重,一到阴天下雨关节就疼痛难忍,这会儿滕颖换洗的囚服拧都没拧直接就挂上了,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病情。

通过上一次的事儿同寝的人敢怒不敢言。认为没有跟烂人争执的必要,影响减刑太不值得。

突然,门开了。

所有人连忙起立问好,当滕颖抬头的时候,瞳孔放大,管教竟然把吕倩倩带来了。

吕倩倩的手里还端着一盆花,这花滕颖在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无论如何悉心照料都不开花的蔷薇。

虽然身陷囹圄,但对倩倩的关心确实本能性的,滕颖一时失态,走过去接过花,问道:“倩倩,你怎么来了。”

突然她反应过来,停住脚步,管教也不在意,对道:“这是新来的。”之后对吕倩倩道:“介绍一下自己。”

吕倩倩高声回答,“是,罪犯吕倩倩,因故意伤害判处有期徒刑”

她已经完全改变了,改变成滕颖希望的样子,但滕颖却高兴不起来,心中涌出一丝别样,不觉产生了落差感,潜移默化中她认为此时此刻的自己,不如一个孩子。

待管教走后,吕倩倩一把扑到滕颖的怀里,紧紧抱住滕颖,“姐,我想死你了!”

滕颖也将吕倩倩紧紧抱住,失声道:“姐也想你。”

吕倩倩的出现让滕颖展现出了最初的一面。

滕颖拉住吕倩倩的手,道:“恩手暖和多了。”

吕倩倩道:“当然了,我现在被世界上所有人爱。”

滕颖听闻,心中涌现失落,与吕倩倩相比现在被抛弃的人变成了自己。

吕倩倩看出了滕颖的心思,先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你看我这乌鸦嘴,该打!”

之后道:“姐,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的事儿我听说了,我懂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滕颖无奈一笑,入狱以来,今天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

吕倩倩她将花摆在阳台边,边修正枝叶,边道:“姐,风雨后才能见彩虹,我想这花就要开了。”

滕颖凝视着那盆蔷薇,“但愿吧。”

吕倩倩并没有着急整理内务,而是将那件湿漉漉的囚服取下来,放进盆里走了出去。

看着吕倩倩的背影,回想那个出口成脏,无法无天的小太妹,此时此刻,她倍感欣慰,但当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自嘲一笑,树人不树己。随即,那扇半开的窗再一次被迷糊笼罩起来。

不一会儿,吕倩倩端着盆回来了,将囚服挂回去,而这一次,囚服已经彻底的拧干了,她走到滕颖身边,“这穿在身上多舒服啊。”

此时的滕颖有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爱答不理道:“不需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之后小声道:“哥们,咱们这回彻底是一条战线的了。”

之后看着顾荫放大音量道:哪个老妖精要是在敢欺负你,别怪我不客气。”

噗嗤一声,滕颖笑了,吕倩倩是让滕颖想不笑都难的人,“谁是老妖精啊。”

“说谁谁心里明白!”吕倩倩拉着长音道。

这都不能算是指桑骂槐的范畴,就差指名点姓了,顾荫气的脸都黑了,但却不敢再多说了。

吕倩倩跟滕颖促膝长谈,聊得最多如何调皮捣蛋的,“哥们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使劲折腾争取跟你一起出狱。”

滕颖责备道:“胡闹,你不减刑了,你喜欢在这里呆着啊。”

“喜欢啊,不愁吃穿,姐您不也是么?”吕倩倩满不在乎道。

听闻,滕颖面色暗淡下来,“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决定,咱们共进退,一起出去,一起找工作,我可听说了,咱们这样的出去可是香馍馍,一些工厂特别需要咱们这样的专业型人才,每个月能赚个4000多了吧。”

滕颖呵呵一笑,吕倩倩冰雪聪明,她知道,这是吕倩倩在给自己灌输希望,但一张白纸折皱了,想要恢复谈何容易,更何况是一颗扭曲的心,自己要面对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晚些时候,看着熟睡的吕倩倩,滕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轻声道:“对不起,姐没有履行承诺。”

这一切,刘源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将吕倩倩调整到滕颖的监舍,是她一手操办的,正如她所预料,预期效果达到了。

但是,现在滕颖依旧过不了心坎的这一关,难以接受角色上的转变,而监区的特殊性,致使犯人改造都在监舍,除了出操,很少与人交流,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闭塞,更加容易让滕颖胡思乱想钻牛角尖,痛苦的度日。

所以,刘源要让滕颖接触更多的犯人,帮她找一些朋友,让她从心里变得不再特殊,逐渐同化。

翌日,滕颖被调到监区食堂工作,食堂算是最好的工种了,收收碗筷,打打下手,平时还可以为自己开点小差,一般不特别过分,管教都是睁眼闭眼的,最主要的是,炊事班的班长是吕莹。

管教将滕颖领过去,对吕莹道:“这是新来的,你教教她。”

吕莹答应一声道:“是。”之后对滕颖道:“你去把碗筷洗了,快点,一会儿就要开饭了。”

滕颖看了一眼吕莹,一丝敌意从眼神中流露,吕莹明白滕颖的心思,道:“你在想你有什么资格指使我,但我要告诉你,这里你就得听我的。”

滕颖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带上胶皮手套,坐在水池边开始作业。

就这一会儿,碗摔坏好几个。

滕颖是个心细的人,如此毛糙,肯定就是故意的。

吕莹岁数大了,经历的多了,看事情的层面也不一样了。她像教育孩子一样,呵斥道:“你怎么变成这样!”

滕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我真是看错了人!”吕莹道。

滕颖听闻,怒从心生,“是啊,你干嘛要把证据给我!我又没问你,你不说谁会知道,我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可笑,我把证据给你可不是让你私下变通的,造成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自作自受!”

滕颖不在争执,露出一副怜悯的样子看向吕莹,“哎这个世界最可怜的人无外乎就是你这样的,自作聪明。”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吕莹问道。

“多说无意。”

吕莹刚想再问,却被管教叫住,“你们在干嘛!”

吕莹答应一声,不在说话,而滕颖依旧是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吕莹。听得出出滕颖话中有话!但现在这个状态想要问出来也是不可能的,只能以观后效。

人心都是肉长的,滕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自己女儿的再造父母,但滕颖入狱以来的所作所为她也听说了,此时对她的纵容才是对她大的危害,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点醒她,让她回到那个锦绣的人生轨迹上来。

却不料,这种方式却将滕颖送进了严管队。

第二十八章:一勺热汤

西区别墅

本市u公司董事长吕竟呈府邸

客厅,张荔温文尔雅的坐在沙发上,无论是相貌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都深得吕竟呈夫妇的青睐,单独这方面,他们对这位未来的儿媳妇非常满意。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又多了几分担心,张荔的年轻有为,这个年龄站在如此高度,在这些久经沙场的成功人士眼中,并不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儿,加之x公司现在深陷税务泥潭,这就不得不让吕竟呈多做些考虑了。

双方聊了一会儿,吕竟呈将话题引到案子上来,“小张,我听说你们公司”他必须探一探张荔,若是此人城府深,他将会出面阻止,绝对不会让自己儿子乃至自己的集团卷进去。

吕子杨似乎看出了父亲的顾虑,道:“张荔跟那个案子没有关系,她是去年才上任的。”

张荔道:“伯父,但我虽然是财务**,但我资质太浅,很多账目都是由副总过目决定,更大一些的由m国公司总部决定,调查部门也找过我,我也非常的配合,下周就将整理的账目是送过去,到时候一切就会**大白,还给我们一个公道。”

张荔的开诚布公让吕竟呈暗中点了点头,之后转移话题,“你的父母是?”

“哦,我妈是老师,我爸是工程师。”

“哦怪不得这么优秀。”吕竟呈欣赏道。

吕子杨看父亲满意,自己的心也放下些许,吃过饭,天色已经渐暗,张荔收拾过后道:“伯父伯母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了。”

二老将张荔送到门口,“让子扬送你回家。”

“谢谢招待。”张荔礼貌的鞠了一个躬,随即坐进车里。

待车启动的时候,吕竟呈对吕子杨道:“子扬啊,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去吴叔的店里拿一件红酒,要好的。”

吕子杨摸了摸脑袋,有些奇怪,这家里的酒不是很多么,自己今天不想在别墅住的,但也不多问,答应一声离开了。

小区门口

二人在楼道口缠绵一会儿,张荔依依不舍道:“那我走了。”

吕子杨道:“恩,明天我来接你,我爸妈对你非常满意。”

去吕子杨家之前,张荔心中忐忑,自己虽然现在小有成就,但是距离豪门还相差甚远,这一次见面,自己的心也算是踏实一半了,她答应一声,道了句爱你上了楼。

烟酒店,吕子杨推门进入,“吴叔,我爸让我拿件酒。”

吴叔道:“不是今天上午刚拿走的吗?”

吕子杨也算是聪明人,顿时恍然,这是父亲让他送完张荔回去有话说,同时她心中一沉,难不成老爷子对张荔有意见?

他道了一声谢,开车回到别墅。

进了家果然老爷子还没有休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吕子杨小心的走过去,道:“您有事儿?”

吕竟呈道:“张荔这个孩子人挺好,我跟你妈都很满意,只不过有一点,就是我们希望她辞职。”

吕子杨一听这个道:“为什么啊,人家干的挺好的,而且x公司是大公司,日后少不了合作的。”

吕竟呈道:“有些事儿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张荔轮学历资本和背景都远达不到这个层面,短时间内x公司进行了极为密集的人员调整,之前的财务**已经调m国总部了,并且获得绿卡。”

“人员调动这是很正常的,咱们公司不也是如此吗?这有什么联系么?”

“乍一看很正常,但仔细品味就会发现存在问题,调动的全部都是要害部门,你想想偌大的一个公司怎么将要职交给一些乳臭未干的愣头青接管。”

吕子杨也非等闲之辈,“你是说x公司确实有问题,他正将知情人士转移,留下一些愣头青背锅!”

“若是案件获得突破,那么背锅的人一定是她们,而财务**是首当其冲的,到时候她百口难辩,甚至她会被卷入案子之中。”

听闻,吕子杨脸色阴沉下来,张荔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非常的要强,还很倔强,在自己面前她总是想证明自己,缩短落差,若是不找出一个得当的说辞,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甚至适得其反。

但是老爷子的话确实在理,他隐约觉得x公司没安好心,日久张荔恐怕不只是背锅那么简单,道:“我明天就去找她。”

吕竟呈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不早了睡觉吧。”

女子监狱

随着午饭铃声响起,女犯们排着整齐的队列,高唱着狱园歌曲走入饭堂,滕颖看着外面满满堂堂的人不觉眉头一皱,至今她依旧怕见人,怕见到那些自己熟悉的面孔。

吕莹对滕颖道:“你窗口去盛饭吧。”

滕颖犹豫的看了一眼窗口外长长的队列没动地方,“快去吧。”吕莹将饭勺递到滕颖的手上,之后推着滕颖走过去,路上吕莹故意放慢速度,对滕颖小声道:“盛饭要注意,不要厚此薄彼,有所偏袒也不要太明显,她们这些人可是斤斤计较。”

滕颖到了饭口,她拿起勺子,将饭汤分别放进饭盘,但她始终都没有抬头,待犯人们将餐盘放在石阶上后一股脑将午饭放进去,做一只鸵鸟挺好。

或许是机械行的重复,终于出现了问题,一不小心将一人的汤弄洒了,那犯人叽歪道:“你怎么回事儿。”

这声音滕颖很熟悉,这声音里面包含了滕颖太多不愿回想的记忆,她不想与之争执,又一次崴了一汤勺,准备给她补上。但那人却将汤盆拿走了,滕颖的勺子悬在了半空,“你到底要不要。”

那人拉着长音道,“要,怎么不要。”说罢,将汤盆放在台子上,但滕颖往下倒的一瞬间,盆儿又被拿走了,汤撒了一地。

吕莹见闻,连忙过来,“王甜你干嘛!”

没错,这人正是暴露情报,险些害死滕颖的王甜!

王甜拉着长音道:“又不是我倒在地上的,她这么废物连个汤都倒不好。”之后道:“怎么没了后门连这点活儿都不会做了!”

滕颖听闻,缓缓抬起头,王甜变化很大,没了化妆品的滋养,腮红变得很重,穿着同样的囚服,留着同样的短发,当时那种的优越感的气质再也不见,在这满食堂的犯人中,没有任何特殊,真的应了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

转而滕颖心中自嘲,那么自己现在又如何?或许比她更锒铛吧。

王甜得意的看着滕颖,道:“是不是啊。”

吕莹拦住滕颖道:“小颖,你不要在意。”

滕颖与之对视,之后从汤池里面又舀了一勺汤,阴沉道:“把你盆拿来。”

王甜哼笑一声,“还真是贱皮子。”

这边发生了争执,管教马上过来,询问道:“什么情况。”

滕颖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着王甜,重复道:“把你的汤盆拿来。”

王甜脸也沉下来,“凭什么听你的,你现在不是领导了,你是女囚,服刑赎罪的女囚!”

与滕颖一样,王甜心中也有一道过不去坎儿,她始终认为自己命运的改变在于那次意外提职,若那一次成功补位副职分监区长是自己而不是滕颖,一切都将变得不同,她此时恨透了滕颖。

管教见闻,道:“都干什么呢!赶紧吃饭。”

滕颖并没有理会管教,脸色更沉了继续道:“我再重申一遍,把你的盆拿过来!”

王甜凝视滕颖,“我也重申一遍,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未落,只听王甜惊叫一声,一勺热汤泼在了她的脸上。

医务室。

刘源脸色铁青,待白琳走出来马上问道:“孩子怎样了?”

白琳道:“没什么事儿,汤的温度不高,就是吓到了。”

之后道:“你别啊,事情的经过我听说了,是王甜有错在先,而且滕颖这孩子大病初愈,经不起折腾。”

刘源心中无奈,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这次的影响实在太恶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在这里服刑的谁没有家人,谁没有孩子,谁不疼人,谁又不被人疼,还是那句话,滕颖没有任何特殊。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姐,这事儿你别管了。”说着离开。

回到办公室,她拿起电话,道:“滕颖送严管队。”

第二十九章:诱惑

进入严管队会被记录在档案,这算是在滕颖人生的污点上又点上一层浓墨。

滕颖抱着洗漱用品,停在严管监区门口,这里是她工作几年很几乎没有涉足的地方,除非送一些东西从门口经过,但也没有串门的经历,这里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

而今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进入这扇门。

门开了,管教催促道:“走。”

滕颖没有挪步,而是道:“王甜呢,她为什么不受罚。”

管教道:“这不是你问的,快进去。”

滕颖的拧劲儿上来了,转过身道:“她当时说什么大家都听到了,若非她言语过激我能用汤泼她。”

管教道:“她的事儿监狱自有安排,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地反思。”

说罢使劲的推了一把滕颖,将其推进禁闭室。

门关了,四周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幽暗的灯光一晃一晃,这是滕颖第二次被关闭了,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的严重,禁闭之外还要从新接受入监集训,这里要比普通监区的约束性强得多,在这里她必须要适应那种一步一报告做机器人生活。

但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就说明天将自己拉出去处决,自己也泰然处之。

这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世界,滕颖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她抬眼望去,是刘源。

刘源看着满脸颓废的滕颖,不觉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过来的,但见面后,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不知道是骂她,打她,还是安慰她,劝她。

几分钟的沉默后,滕颖先说话了,道:“这次若是不处理王甜,我绝不善罢甘休。”

刘源眉头一皱,坐过来道:“小颖,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呢。”

滕颖面无表情看向刘源,道:“不是我的错,是她逼我的。”

“就算她言语过激,那你也不能用热汤泼人家啊,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好在温度不高,否则真就不好收场了。”

话音未落,滕颖反问道:“过分么?”

刘源不觉一愣,她想不到滕颖竟然说出这话,“怎么不过分!”

滕颖道:“哼,您还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将那天旅馆的事儿忘了,她个吃里扒外的险些害得我万劫不复。”

那一晚不仅是滕颖,就连刘源也是永生难忘,放缓一些语气,道:“我知道委屈,但你不能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泄愤,你这样只能令仇者快,亲者痛。”之后道:“出去后,你比她出息,就是对你最好的证明,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干嘛非得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滕颖哼笑一声,道:“亲者?谁是亲?”

刘源面楼无奈,想不到几句话双方又一次进入了死角,她苦口婆心道:“小颖,姐求你了,你别在这样了,这里不是你的终点而是**,你的路还非常的长,你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当着监区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后就回去吧。”

滕颖将头低下,垂下眼,有气无力道:“既然你处理不了王甜,那就让我一个人静静。”

刘源看劝不动,也不多言,缓缓起身,沉声道:“那你好好反思,什么时候承认错误,跟管叫说。”

滕颖沉声道:“我没错。”

刘源道:“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公园

吕子杨和张荔牵着手游走的河边,岸边垂柳随风飘扬,吹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张荔道:“子扬,有时间去我家坐坐吧。”

吕子杨点头点头道:“行,听你的。”

张荔的手握的更紧了,但看了一眼吕子杨,道:“子扬,今儿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儿么?”

吕子杨犹豫片刻道:“荔荔,你看咱们也快成亲了,我的意思是你就别再x公司干了。”

张荔想了一会儿,道:“行,咱们成亲后我就辞职。”

吕子杨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就辞职。”

听闻,张荔停住了脚步,道:“为什么啊。”

吕子杨道:“早晚不都一回事儿么,给别人点机会。”

张荔很聪明,吕子杨一说这话便知道一二,一定是他家老爷子那边发难了,道:“我辞职可以,但在之前,我必须证明我自己。”

吕子杨道:“你证明什么呢?你可以在咱们家的公司来证明自己。”

“不,我不接受让别人说我傍大款。”

吕子杨眉头一皱,“这都是哪儿的话啊,而且,你走到这个位置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也得到了我父母的认可,这就足够了。”

“不够,对于我来说远远不够,至少要等公司摆脱泥潭之后,那样我也算功成名就,我不是那种知难而退没有担当的人,更不会做甩锅的事儿。”张荔态度坚决道。

吕子杨劝道:“荔,x公司这泥潭你摆脱不了,若是时间久了怕是你也会陷进去,到时候问题就复杂了。”

之后道:“我们家老爷子见多识广没问题的。”

听到老爷子,张荔脸色一阴,道:“这么说,你们家还是对我不满意?!”

看张荔理解出现偏差,吕子杨道:“你别瞎想,要是我们家老爷子不满意,肯定就是另一套说辞了,听我的辞职吧,那烂摊子谁愿意接,谁去接。”

张荔松开吕子杨的手,退开一步,沉声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老爷子的意思?”

吕子杨一时间语塞,他年纪轻轻,在商场可以过关斩将,但在情感上却是个非常愚钝的人,此时此刻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荔眯起双眼,随即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身后的吕子杨追上去,拉住张荔的胳膊,“荔,你别这样。”

“我嫁给的是爱情,不是你那什么狗屁家规!”

吕子杨心中疑惑,“什么家规啊,我们家根本就没有啊!”

张荔似乎不想听吕子杨解释,快步回到自己的车里,一脚油门消失,吕子杨望着渐行渐远的车,使劲甩了一下拳头。

张荔将车开到没人有的地方,停下来,使劲的发泄,她是一个集自负和自卑于一体的人,他渴望成就做出事业,实际上就是想弥补她与吕子杨的差距,她需要积累足够的资本,来摆脱豪门中那些陈规旧俗的束缚。

突然,电话响了,见来电她马上整理下情绪,“喂,什么事儿?”

那边道:“p李先生找你。”

张荔一惊,p李是x公司的懂事之一,居住在m国,他来了,什意思?

张荔答应一声,迅速朝着公司开去,风尘仆仆的来到办公室门口,此时一名金发秘书迎出来,将门打开道:“李先生在等你。”

张荔礼貌的道了一声谢,走了进去。

空旷的屋子里面,只做一位金发中年人,他看到张荔先一步起身用不太标准中文招呼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这让张荔有些受宠若惊,用流利的英语道:“非常荣幸见到您。”

李先生将张荔让到座位上,之后,拉拉家常,聊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而张荔却知道,他飞了十几个小时,找到自己肯定不会跟自己拉家常。

很快李先生切入正题,将一个本子递给她,道:“这次找你来是让你看看这个。”

张荔结果本子打开,瞳孔瞬间放大,因为这一封m国总部的任命信,任职为分公司副总,张荔不可思议道:“这是?”

李先生道:“你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签个字的就行了。”

天下没有白给的晚餐,张荔十分明白的这个道理,但这职位对自己的诱惑太大了,大到她可以放弃理智,不为别的,这是她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而期间,李先生一直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张荔。

终于张荔拿起笔,但被李先生打断,“你先等等,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讲清楚了。”

就知道,张荔道:“您说。”

李先生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四个字,递给张荔。

张荔看着上面的几个汉字,失声念道,“兰亭集序。”

“是的,我们希望你将这幅字画找到。”

这兰亭集序可是国宝,找到谈何容易,“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啊。”

李先生道:“据我们的情报,一个叫滕颖的人可能知道这幅画下落。”

“她在哪儿?”

“正在灵市女子监狱服刑。”

听到这里,张荔心中一紧,她与监狱没有交际,又无亲无故凭空接触到一名罪犯谈何容易。

李先生似乎读出了张荔的心思,道:“你当上公司副总办法会很多。”

张荔明白李先生的话,身为副总手中的权利就大了很多,身为服装制造业接触到监狱并非难事,但她深知《兰亭集序》是国宝,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一失足必将成千古恨。

李先生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那只是我们丢失一些东西罢了,并不是什么国宝。”

听到这里,张荔心中一沉,丢失的东西?丢失了什么?是账目么?

而李先生则一直凝视张荔,张荔在做着心里斗争,或许吕子杨说的对,是时候收手了,张荔抬起眼,“我想我还是”

话说一半被李先生打断,道:“我今天跟你的都是不该说的,因为我们信任你,若你放弃这次机会,那么剩下的事儿我不敢保证”

张荔猛然的抬起头,李先生在威胁自己,但自己却又无助,主要是副总的诱惑对自己太大了,经过一些列的思想斗争后后,张荔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三十章:你并不孤单

专案组

桌子上堆满了文件材料,屋内人来人往,弥漫着各种快餐的味道,殷文边端着方便面边查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褚帅在坐在旁边打瞌睡,x公司递交了近10年的公司各种账目明细,因为时间有限,几十个办案人员几乎无间隙的查看,多数人一天一宿没有合眼。

褚帅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对殷文道:“你去休息休息吧,我来。”

熬红双眼的殷文将面汤一饮而尽,“没事儿,咱们这卷要完事了,你在眯一会儿。”

褚帅知道殷文是想让自己多休息一会儿,她与殷文虽然是同事,在单位各有各的工作,这个案子后两个人才做了搭档,不知道是日久生情还是如何,褚帅渐渐对这个年长于自己的大哥哥产生了依赖。

褚帅道:“没事儿,你休息休息吧。”

殷文无奈的摇摇头,将手里的文件推开,脾气败坏道:“那女人分明就是在溜咱们!谁能把自己的证据交给别人!”

褚帅看了眼组长办公室,连忙道:“你小点声音,人还在呢。”

殷文道:“就是她在才说的,咱们直接把她拿了什么问不出来!”

褚帅笑道:“你困迷糊了吧,咱们凭什么抓人家啊,你想闹出国际纠纷啊。”

“谁怕谁!”

褚帅将卷宗抱到自己身前,随后像哄小孩子一样,道:“行了,我的殷大侦探赶紧休息休息吧。”

“我真不用。”

褚帅道:“听话。”

这话一说,殷文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真的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不到1分钟便入睡,困坏了。

看到殷文这样,褚帅心中一甜,拿起卷宗一页页翻起来,这里的每一笔交易都有凭有据,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殷文说的对,谁会将破绽拿给人家看呢。

但是纸包不住火,若是有问题,就一定存在破绽。

褚帅看着标记为税务档案盒陷入沉思,这盒子里应该不会存在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又将日常开销流水拿了过来,翻看里面10年的公司流水。

从前往后看,公司的流水多是汽车保养,办公用品,接待等日常开销,但是在第8年也就是2年前账目发生了变化,所有项目费用全部井喷增长。增长最多项是招待费,竟然高达2千万,相当于每年的2倍,在之后所有账目又恢复了正常。

看到这里,褚帅问旁边的同事,“李哥你是z府办抽调的,知道前年灵市出过什么大事儿么?有关于x公司的,谁来访调研什么的?”

李哥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既然没有,为什么那一年的费用那么高,从之前的接待记录来看,x公司在招待方面很谨慎,费用也很低,但为什么在这一年却这么高。

纵观整条线,账目流水两边细中间鼓像个葫芦丝,这样流水非常不正常,说明2年前这个公司发生了过什么,但又没传出任何风声,那么就说明x公司肯定有问题。

她又将2年前档案规整,发现明显薄了很多,产出那么的多的流水却记载的这么少,那说明里面的东西可能是被人刻意抽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拿起卷宗朝着组长办公室走去,敲进门张荔正在和组长于强交谈。

看来人张荔起身道:“那我就告辞了。”

于强起身道:“麻烦你了。”

张荔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善的看了一眼褚帅离开了。

人走后于强对褚帅道:“有什么事儿吗?”

褚帅道:“我想着重查x公司前年的所有档案。”

于强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褚帅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道:“我想,咱们要校对几年的名目,这样才能发现被抽走的东西。”

于强道:“你要知道,你这么一来会增加太大的工作强度,同志们已经快撑不住了,所以,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褚帅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2年前灵市国宝失窃案,!”

听闻,于强眯起双眼,之后起身道:“让同志们下班!好好休整!明天中午开会!”

女子监狱

一排女犯昂首挺胸,高喊口号,走着标准的正步,滕颖尽显疲态,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月,每天的三点一线让她甚至失去对时间的概念。

一名管教走过来,对滕颖道:“滕颖。”

滕颖答应一声:“到。”

随后齐步走到管教面前,管教打量滕颖道:“跟我来。”

“是。”

在这个小圈子里,滕颖在不引人注目,所以,渐渐的,她放下了那份所谓的尊严,变得服从,也可以说在身心上完成了角色的转变,变成了一名罪犯。

监舍

李芸正在等着她,看到滕颖心不觉心中一酸,道:“孩子你受苦了。”

滕颖没有回答,而是贴着墙立正站好等待训话,看到滕颖这样,李芸心中相似打翻了五味瓶,她不知道应该为滕颖高兴还是为她悲伤,道:“感觉怎么样。”

滕颖低头不语,李芸无奈的摇头,劝道:“写一份检查吧。”

滕颖道:“为什么我写检查,难道王甜做的就对吗?为什么她可以逃脱惩罚,一碗水没有这么偏的吧,若是这样我宁愿一辈子呆在这里!”

“你这孩子怎么总钻牛角尖!”

滕颖又一次将头低下不再说话,李芸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别这么早下定论,你先跟我走有人来看你了。”

听闻,滕颖面色一惊,难不成自己的父母知道了,同时一股极为憎恨涌上心头,暗骂刘源不讲信用,她问道:“谁!”

李芸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你的父母。”

听闻,滕颖有些疑惑,“那是?”

李芸道:“去了再说吧。”

接待室

这里算是滕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熟悉是因为这里是她常来的地方,不熟悉的是,这一次坐在那玻璃窗前座椅上的人是自己。

焦急的等待中,滕颖的号到了,但当滕颖透过玻璃看到外面人的时候不觉一愣,这人竟然是婷婷!

滕颖快步走到窗边,拿起电话,“婷婷,你怎么来了,病好了么?”

“恩好多了,多谢阿姨。”之后道:“我想死你了!”

滕颖听闻,心放宽了一些,但随即而来的是失落,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婷婷看到自己这样,会留下什么样的印象。自己信任依赖的阿姨竟然是罪犯,会不会给她造成心理阴影,“婷婷,这里你不应该来的,快跟着**走,过几年阿姨去看你。”

婷婷噘着嘴道:“婷婷不走了,以后每个月我都要看阿姨来。”

滕颖叹了一口气,“阿姨让你失望了。”

“阿姨,你不是坏人,你是好人!”

听完滕颖鼻子一酸。

婷婷继续道:“阿姨,你要好好的尽早出狱,同学们都在等着你回去教课呢。”

滕颖问道:“怎么?学校和路?”

婷婷有些失落道:“没有修。”

这个滕颖是知道原由的,一定是资金链断了。

说着,婷婷从凳子后面拿出一盒东西道:“阿姨,送你的。”

这是一盒巧克力,滕颖见闻,道:“别别别,你赶紧拿回去,你现在需要补身体。”

“用不着,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滕颖问道:“对了,病看的怎么样了?”

“正准备做手术呢。”

滕颖惊讶道:“还没做,钱不够么?”

婷婷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道:“钱已经退给**叔叔了,**说这钱不能用,用了阿姨就成坏人了,婷婷不能做这样的人!”

听到这里,滕颖鼻子一酸,平静一会儿后,“但问题是没有钱你怎么做手术啊?”

婷婷道:“刘**和魏**帮我凑够了,还给我找好了医生,下周我就做手术了。”

听到这里,滕颖的眼睛被一层薄雾遮挡住,她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停的嘱咐婷婷。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到了,婷婷很不情愿的被带走,临走的时候道:“阿姨,长大后我要好好学习,做陶叔叔,程叔叔还有连叔叔那样的人,惩恶扬善,用我的实际行动报答您,报答叔叔阿姨们。”

听到这里,滕颖几乎到了临界点,一点眼泪已经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滕颖背过身,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

出了门,滕颖双眼红红的,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李芸道:“本来不想让婷婷来的,你入狱的事情是瞒着她的,但因为她下周要做手术非要见你,没办法,只能拖出实情,但这孩子真的很懂事。”

滕颖吸了一下鼻子,用手摸了摸眼角,道:“谢谢。”

“别谢谢我,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爱你的人还很多,你一点也不孤独。”李芸道。

滕颖道:“我知道。”

“你知道就要做出样子来。”

滕颖低下头,“是。”

第三十一章:破冰

路上李芸又将刘源经常去看老人和帮自己还贷款的事儿告知了滕颖,这些深深的触动了滕颖的心。

握在手上笔悬在空中迟迟不肯下落,这不是因为滕颖不肯承认错误,而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刘源,她有怨气,但对于刘源的付出,就是一块木头嘎达也感动了,现在滕颖突然害怕见到刘源了。

监狱办公室。

一滴泪水掉落到检讨书上,这不是一封单纯的检讨,而是那颗被迷雾笼罩心门芡开的一道缝,这上面不仅仅承认错误,字里行间流露出更多的还是感恩,自己的付出真的收到回报了,滕颖这条渐行渐远的路,终于要回到正轨了。

监狱超市

这里定时对犯人们开放的,除了那些出身富贵人家的犯人大手大脚,绝大多数犯人只会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她们不忍心在给家里制造负担。

这里对于滕颖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卡里是不会有余额的,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家人。

滕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人问她,她只是随便搪塞几句,每一次购置用品的时间,也是滕颖最难熬的时间。

突然,滕颖身后传来一声既熟悉又害怕的声音,“为什么不进去。”

滕颖回过头,是刘源。

滕颖的心嗡的一声,随即将头低下,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一语不发。

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刘源,此时,利用这样的方式,不乏是缓解尴尬的最好办法。

刘源当然知道滕颖是怎么想的,轻声道:“去吧,你就是我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滕颖猛地抬起头,双眼红红的,她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刘源微笑道:“去吧。”

滕颖只是拿了几包方便面和卫生纸,在结账的惊奇的发现,自己卡上的额度竟然有2000多!她不可思议的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冲自己微笑的刘源,而刘源则是微微的朝她点了点头。

刘源竟然一直在给自己打钱!

刘源走到滕颖身边道:“我应该早提醒你的,不知道你从来没进去过,怪我太粗心了。”

诀别已久那份感动突然渐渐的涌现出来,“您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刘源轻轻的抚摸滕颖的头,“这个李芸嘴巴真大。”

滕颖道:“谢谢,但我用不了这么多,我出去后会还给你的,还有您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换给您的,真的非常感谢您,您以后真的不用为什么做什么了。”

刘源道:“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不多时,监区购物的时间到了,滕颖看了眼集合的队伍,为难的看了一眼刘源,刘源道:“咱们聊聊?”

此时的滕颖很害怕与刘源独处,但还是点了点头,“行。”

刘源对监区管教道:“滕颖我送回去。”那边答应一声之后,带着犯人们回监区了。

看着滕颖不自然,刘源一笑,“跟我走吧。”

滕颖答应一声,先一步走在刘源的前面,而刘源则是快走一步,与滕颖并肩而行,滕颖已经完全适应了罪犯的生活方式,见闻,竟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刘源一笑,“走吧,还像咱们以前那样。”

滕颖为难的答应一声,但她潜意识里总是担心被**自己的管教看到,训斥自己没大没小,不守纪律,所以,一路上总是不自觉的东张西望,像似做错什么事情一样。

刘源心中无奈,道:“咱们没关系,但对别人你要遵守纪律明白么?”

滕颖回答一声,“是,我知道了。”

二人来到了4监区,这里是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聚集的地方。在这里,监狱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她们更好的回归社会,适应社会,她们不需要穿囚服,不需要上工劳动,规章制度的束缚也不是特别的强,而最主要的是,这里是唯一能够看到监狱大门的监区,这里是女子监狱距离自由最近的地方。

刘源道:“小颖,我没有办法带你出去散心,只能从这里感受一下外面的气息,希望对你的心情有帮助。”

滕颖看着那铁门,但此时的她向往的并不是自由,而是在忧患她失去的东西。

期间一名刑满释放的女人走出铁门,又有一台满载女犯的囚车开进来,“走进来的人迎来绝望,走出去的人又面临未知!”

刘源道:“除此之外呢?”

滕颖摇摇头。

刘源与滕颖刚破冰,付出的再多,不意味滕颖原谅自己的过失,消除二人的误会,所以她也不想多说,这次带她来只是想趁热打铁,勾起她向往自由的冲动,从而回归到那一条本就属于她自己的康庄大道上来。

滕颖看刘源不说话,问道:“您说呢?”

刘源道:“我不知道,这个答案还需要你自己去找。”

滕颖点点头,看时间差不多了,二人往回走,在走入监区的时候,滕颖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扇铁门。

路上,刘源道:“小颖,听我一句话,不要在这样了,做回你自己吧。”

听闻,滕颖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刘源的前面,这道坎儿她似乎还没有想到应该如何处理。

刘源也不着急,此时耐心比什么都重要。

她继续道:“监区又从新去车间上工了,我之前做的很多也不到位,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这一次你可以选择。”

滕颖停下脚步,不加迟疑的回答道:“我去。”

“你可想好了哪里可能熟人很多。”

滕颖自嘲一笑,“都这么久了,谁还不认识谁,自欺欺人罢了。”

刘源暗中点头,“这样也好,也算学一门手艺,出去之后设计师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听到设计师这个字眼,滕颖愣了一下,随即又自嘲一笑,“您别逗了,谁会要我这样的设计师。”

刘源道:“不要妄自菲薄,是金子哪里都发光,你要做的就是,寻找一双能够发现你的眼睛。”

听到这里,滕颖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河边,吕子杨和张荔并肩而行,吕子杨道:“听说你任职公司副总了?”

张荔轻描淡写答应道:“恩是啊。”

吕子杨沉默一会儿,道:“荔,上次的事儿我很抱歉,我非常认可你的能力,但这种公司的调动是极为不正常的。”

现在的张荔已经不在抵触了,因为李先生的作为,完全印证了吕家的猜测,而此时她已经身不由己,那份提职书,实际上就是自己的卖身契,她已经无路可退。

“或许是吧,但这也证明我自己的极佳机会,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就半年,半年后不论我做的如何,我都保证辞职。”

张荔是个非常要强的女孩子,今天竟然这么求自己,吕子杨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答应,“行,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张荔心中感动,伏在吕子杨的胸口,“谢谢你。”

“谈什么谢啊。”

此时,张荔的电话响了,是自己秘书打来了,“我先接个电话。”

吕子杨答应一声,随后很识趣的退开几步。

电话那边有些急促道:“张总,您赶快回来一下。”

“什么事儿?”

“专案组刚来电话,要求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里,张荔心嗡的一声,脸一下就白了,半天没说话,那边道:“您在听么?”

“啊,我在,我在,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张荔对吕子杨解释公司有急事,先一步离开,车上,张荔魂不守舍,一般的情况都是专案组派人来公司,但这一次,自己竟然被传唤,那么肯定出事儿了。

专案组

气氛并没有像张荔想象的那样凝重,她先去了于强的办公室,“您找我?”

于强道:“没有啊?我还纳闷了,您这怎么突然光临寒舍。”

“啊?”张荔一愣,但随之心放下些许,这件事儿中她宁愿接受误会的现实,什么时候这里的账目拿回去了,什么时候这心就落地了。

于强道:“会不会是我下面的人找你啊?我给你打电话问问。”

既然不是于强,那么就好说了“那就劳驾了。”

于强挂断电话后褚帅敲门进来,看张荔来了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可能通知的不到位,把您请来了。”

于强笑道:“你说说这些孩子们办事儿真是越来越毛糙,”

看样子这真的是误会了,张荔心中虽然窃喜,但脸上去表现出不满,“那我就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褚帅突然道:“对了,既然您来了,就直接跟您说了吧,我们还需要贵公司提供如下材料。”说着将一张a4纸交给张荔。

张荔接过纸看到上面的内容的同时脸煞的一下就白了,褚帅道:“您怎么了?”

张荔自知失态,连连摇头,“没事儿,我马上去准备。”

“劳驾。”

x公司

张荔面色凝重,她按照李先生的指示,将公司那一年的账目做了消减,抽出去部分支出,但可能是太过紧张,竟然忘记更改当年的汇总明细,让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张a4纸上所要提供的就是那些被抽出去后的明细,这下麻烦了。

第三十二章:膨胀

看滕颖回来,倩倩一把扑到滕颖的怀里,不停埋怨自己的**,还带吕莹道歉。

倩倩人小鬼大,滕颖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和吕莹结怨。实际上滕颖也并不在意,错不在吕莹而是王甜。

王甜的所作所为,滕颖绝不会善罢甘休。

写检讨完全是为了迎合刘源,或者说是作为一种人情来还,所以这并不**冰释前嫌,毕竟在滕颖的心中刘源是造成她现状的“罪魁祸首”。

她依旧没有认识到,或者是不想认识到造成今天现状的前因后果。谎言说的久了,自己也就深信不疑了,滕颖把造成这一切恶果的原因都推给刘源,而对自己信念的背离却不加反思。

在她看来,刘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的,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是可以还清的。

x公司

张荔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自己彻底将事情办砸了,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交代,一个疏忽可能断送整个公司,而自己也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时候,秘书推门进屋道:“李先生找您。”

听到这里,张荔的脑袋嗡的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李先生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慈眉善目的坐在沙发上,像似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般,这倒让张荔有些不自然。

看张荔的样子,李先生道:“年轻人,不要沮丧,谁都会犯错,你也不例外。”

听这话,张荔猛然抬头,“您”

李先生将张荔让到沙发上,安慰道:“更应该反思的是我们,反思我们是不是没有给你充足的准备时间。”

张荔心中感动,道:“对不起我还是办砸了。”

李先生点燃一根雪茄,翘着二郎腿道:“不要提前给事情下定论。”

张荔道:“那?”

李先生笑道,“那只是一笔未经公司允许超支的个人行为罢了,说到头,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儿。”

张荔一愣,道:“您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总部已经处理了当年在任的相关人员,公告也已经在网上发布,遗失的这几页我已经帮你送过去了,他们不会在找你了。”

听到这里,张荔愣在原地,公司弃车保帅了。

此时她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她既庆幸又担心,庆幸的是这一次公司既往不咎,帮她度过难关。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弃车保帅的人。

李先生道:“你们有一句老话,叫做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尽快拿回东西。”

没等张荔回答,李先生就披上衣服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边道:“为了公司的利益,任何个人的牺牲都微不足道,我给你更多的权限,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滕颖。”之后转身道:“总部那边还有点事儿,我需要回去一趟。”说罢,伸出一只手,张荔马上跟过去,握住李先生的手,“我会尽力的。”

李先生微微一笑,“不要做傻事。”说罢,消失在电梯里。

李先生走后,张荔的身体像似被抽空,瘫坐在椅子上,这会儿她经历了地狱到天堂,但李先生最后嘱咐那句不要做傻事,实际上就是在警告自己。

之前自己有机会,但当她做了那笔账后,自己便没了退路,若是东窗事发,她知道后果,想要全身而退,唯有将这条路走到黑。

想到这里,她起身,对秘书道:“开会。”随即交代道:“对了,你给我拿一份女子监狱的具体情况。”

秘书有些疑惑,“这个咱们没有交际啊。”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在15分钟之内拿到灵市女子监狱的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

秘书无奈,但还是答应一声,“行,马上。”

会议室,张荔座到了正位,此时分公司的代总裁就是李先生,李先生离开,除去股东,张荔算是这里职务最高的了。

而这一切,也全部都是李先生安排的,他在想尽一切办法为张荔行方便。

当然,树大招风,这也引起公司诸多高层的不满。

不多时,秘书将女子监狱的情况报告递给张荔,张荔翻看了几眼,对人事经理道:“我们公司今年准备招多少人。”

人事经理道:“按照计划150人。”

“成分构成呢?”

“主要是销售和售后。”

张荔想了一会儿,道:“车间工作人员呢?”

“这个今年没有计划。”

张荔用手点了文件,道:“扩招100人呢?”

这话一说震惊四座,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荔。

人事经理听闻,眉头微皱,道:“这恐怕不行,咱们车间已经饱和,而且车间工人专业性较强,一次性招这么多人,有可能影响咱们的质量。”

张荔道:“我有一个想法,招收一批咱们市女子监狱刑满释放人员。”

话音未落,会议室传来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张荔并不在意,道:“我看过她们的资料,监狱主要也是做加工,里面的犯人手头上的功夫还是很硬的,咱们可以”

还未说完被公司另一名副总李添打断,“咱们可是国际品牌,招收一名专技人员甚至比中层的要求还要高,你一口气招收100人,你知道后果么?还有女子监狱你去过么?她们的技术功底你了解么?”

张荔的话被打断,心中不爽,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直勾勾的凝视李添。

此时另一名副总陈梢道:“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提高效率,增加收益是我们一直致力的,女子监狱我听说过,正如小张所说,犯人的功底还是不错的,而且我们公司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与其合作也是不错的办法,但咱们调研还是必不可少的。”

李添起身道:“用不着什么调研,就算是一口气来100个国际设计师,也通不过。”

张荔脸色黝黑,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着李添,李添则是横眉冷对。

而此时,局势几乎一边倒,除了老好人陈梢,张荔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她不想多说,起身道:“那就由公司董事会来决定吧。”

李添哼笑一声,“开什么玩笑!”

回去的路上,李添找到陈梢,“我说老陈,这丫头这么胡搞,你怎么还向着她说话啊,我真不知道公司怎么想的,让这黄毛丫头掌事儿。”

陈梢叹了一口道:“我岁数大了,还有100多天我就退休了,拿到绿卡去安享晚年了。”

李添道:“那也不能任由她这么损害公司的利益啊!”

陈梢眯着眼反问道:“她是在损害公司的利益么?”

李添一愣,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陈梢这一次没有说话,摇着头离开了。

很快公司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董事会竟然通过了,张荔的提议,今年在女子监狱招收100名刑满释放人员。

这一下让整个公司炸了锅,董事会通过这么不着靠谱的决议让所有人摸不到头脑。但想到张荔的上位,也便觉得很正常了,公司是要放弃治疗为了。

李添一气之下告病休假,而张荔通过会议上参会人员的态度,将那些不配合的与之调任,一定程度上引起了公司上下的不满,但李先生对于张荔的作为无脑支持,这也使得张荔变得炙手可热,变得越发膨胀。

第三十三章:交心

张荔坐在办公室用手敲打着桌子,她正焦急的等待公司与监狱方面沟通的结果,她此时的心情非常矛盾,既希望合作能够达成,又不希望合作达成。

达成,她就有机会接近滕颖,但这也意味着自己的越陷越深,回头的可能将越来越小。

正在此时,秘书诗瑶敲门进屋,面带喜色道:“张总,监狱那边同意了并且非常支持我们的想法。”

张荔激动道:“真的?”

“恩。”之后道:“主管人事的总管正准备与监狱详谈具体实施方案。”

张荔听闻,眉头微皱,这事儿确实不需要自己出面,但若是如此也就没机会接近滕颖了,她犹豫片刻道:“还是我亲自谈吧。”

“张总,不用了吧。”秘书诗瑶道。

“有必要,这毕竟不是小事儿。”之后道:“你去与监狱沟通,咱们定地方详谈。”

“行。”

不一会儿,诗瑶回来了道:“张总,监狱那边希望咱们去他们那里谈,说这样能够更加直观的看到那里的面貌。”

其实这也是张荔希望得到的答案,但女子监狱对于她来说太陌生,在她的想象中,监狱那高墙电网之内是阳光永远照射不进去的,铁窗内关押的是一个个难以管教的犯人,监狱的一切都是阴森恐怖的。

想到这里,张荔不觉打了一个冷颤,诗瑶问道:“您怎么了?”

张荔道:“啊,没事儿,你跟她们定时间吧。”

“行,张总。”

诗瑶临出门的时候道:“对了,你跟我一起过去。”

诗瑶听闻眉头微皱,显然她也不想涉足那地方,正琢磨如何请假呢,但张荔先一步说出来了,她为难的答应一句,“行。”

张荔微微点头,道:“我比你年长不了几岁,以后你管我叫姐就行了。”

诗瑶有些受宠若惊,答应道:“恩,我知道了。”

待诗瑶走后,张荔叹了一口气,她不傻,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已经不是高处不胜寒的问题了,公司上下能得罪的人她几乎得罪遍了,虽然这并非她的本意,但至少需要培养一个能够交心的人。

女子监狱

今天监舍有人离开了,这是这个月第三个离开监舍的人了,她即将前往4监区,为出狱回归社会做最后的准备。

同寝的人纷纷告别,送去祝福,但从她们的眼中不舍之余,更多的还是羡慕,对自由的向往和期待。

滕颖隔着窗户看着那人渐渐消失的身影,直至消失。此时她的内心的深处产生了一些异样,究竟是什么?

这些日子滕颖与刘源虽然没有对抗,但却也不配合,毕竟那道坎不是说过就过的。刘源自然也不着急,只要滕颖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她就足够了。

搬入新监舍除了吕倩倩,刘晴也被调过来了。

对于刘晴,滕颖其实没有敌意,只是因为她在很长一段时间让自己处于自责之中,滕颖心中明白问题并不在刘晴是任务需要,从一个层面来说,她也是受害者,也是棋子。

所以滕颖对其更多的是同情,二人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的缓和。

周末监区休息,刘晴脱下换洗的衣服,锁骨处一道丑陋疤痕露了出来,恐怕刘晴要永远跟抹胸裙子告别了。

这一道疤痕不说刘晴,就是滕颖自己也是心有余悸,她走过去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对不起。”

刘晴将衣服穿好,满不在意道,“我咎由自取,你只是例行公务。”

滕颖无奈的摇摇头,刘晴坐到滕颖身边,“我听说你为了我自责好久。”

滕颖又一次无奈的摇摇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中特舒服。”

“恩,确实是这样。”刘晴回答道。

滕颖叹了口气,刘晴继续道:“不过,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

“因为你自己?”滕颖问道。

“恩,因为我能活着,大飞哥,哦不是陶警官,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好好珍惜,真正做一次人。”

“他是在利用你。”滕颖道。

“我不这么认为,他是在救我,不管是生命还是灵魂。”

“死亡对你来说就这么恐怖么?”

“那是因为你没有死过。”

滕颖听闻,有些激动道:“我没死过,我曾经无数次从容面对死亡。”说着,滕颖的脸色暗淡下来,“直到,最后一次,我失去了我的一切。”

刘晴坐到滕颖身边,轻轻握住了滕颖的手,“那你就更应该珍惜自己,我想,为你付出生命的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九泉之下一定也不能瞑目。”

听闻,滕颖沉默了,心中暗叹,是啊,玉强到了最后的关头,还是选择了正义,而自己却跌入深渊,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自己变得这么不堪入目!

但玉强说过,人要死了象征的星星就会陨落,但她每晚依旧能够看到守护在自己身边那颗璀璨的星星。

他真的死了么?

滕颖长叹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功夫?”

“我学过防身术,小时候我曾被侵扰过,我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很老实,那人有势力吓唬几句我爸妈就怕了,最后只能忍气吞声。从此,我便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只靠自己,随后我便苦学防身术。”说罢她露出尴尬的笑道:“但跟你比却还有一点差距。”

滕颖对刘晴的身世好奇,问道:“讲讲你自己。”

“那年我到了本市的一家ktv工作,当然我有原则,只是端茶送水,干一些很干净的工作,虽然苦点累点,但工资还算是比较可观,我也交了一个男朋友,那人很老实与我非常触的来。”说罢,她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前几天他来看我了,说等我!”

“这不是挺好吗,你跟王熙完全不是一类人,怎么混在一起。”

刘晴停顿了一会儿,眼神阴沉下来,沉声道:“直到有一天,那给我留下阴影的男人又一次在我的生命中出现,那时候他已经年过半百,发展的更好了,她专门点我,我当然不同意,但老板却威胁我不去就开除,为了生计我没办法,因为我真的很难找到比这工资高的工作。”

“开始还好,但慢慢他喝多了,开始不老实了,我反抗,但是无济于事,后来他生气了,打了我。”

“你不会防身术么?”

刘晴苦笑一声,“有什么用,人家一个保镖就给我制服了。”

“但我还是挣脱开,跑到楼道,我哭,我挣扎,我呼救但是同事们都是冷艳旁观,任由那人无情的厮打我。”

“这时候王熙来了?”

“恩,是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陶飞一个飞踹将那人踹翻在地,那人看到王熙当时就吓尿了,连连求饶,之后给我扔下1万块钱屁滚尿流的跑了。”

“当时我才知道若是你自己不够强大,任何功夫都是徒劳,那天之后,我找尽机会接近王熙,我毫无尊严的迎合他,我放弃了一切,堕落来的如同洪水一般凶猛,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有一天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竟然发现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你最后得到了什么了?”

刘晴苦笑,“什么也没得到,只有后悔,若非陶警官,我恐怕连生命都将失去,但我却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是洁身自好,是知足长乐,是安分守己,最重要的是法律!”

滕颖继续问道:“你很聪明,你没发现陶飞是卧底么?”

“开始不知道,但是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碰到了何超然的老婆孩子,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卧底就是陶飞了。”

“你为什么不告发他。”

“那样会增加我的罪孽,那样我就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滕颖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做杀人谋命的事儿。”

“是诱惑和贪婪,王熙答应我说事成之后就跟她的原配离婚,可谁知道,这却是一场骗局,我答应那一刻,王熙就早已起了杀心。”

“陶飞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我知道他是卧底,避开他了。王熙又多疑,当然不完全相信陶飞,若非那天我在储物间被他发现引起警觉,我们就得手了。”

刘晴继续道:“我挺对不起他的,但他还是救了我,最后他对我说的话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什么话?”

“他对我说,希望我的新生能够站在正义的一边。”

“后来你自首了?”

“恩。”

“你后悔么?”

“不后悔!他不惜暴露身份救我,单凭这种信任就足够了。”刘晴不加迟疑的回答。

滕颖叹了一口气,“可是他却在利用你。”

“谁又不是互相利用呢,只不过看利用取大义还是居小节罢了。”

“我对你这样,你为什么还选择包容。”滕颖问道。

刘晴道:“因为我理解你,我理解你的痛苦。”

滕颖心中感动,没想到刘晴能够与她如此开诚布公的交心,道:“谢谢你。”

刘晴玩笑道:“谢什么啊,其实呢我是想近水楼台,先走走后门,先溜溜须。”

滕颖道:“什么意思?”

“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你出去后肯定发达啊,到时候我找你去,你可别说不认识。”

滕颖笑了,“你可真会想!行到时候我绝对忘不了你。”

刘晴笑道,伸出手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三十四章:思绪

春天,是一个既温暖又寒冷的季节,虽然花红柳绿,万物复苏,但倒春寒却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寒流过境,一夜风雨,清晨旭日东升,半绿色的山尖竟被白雪覆盖。压在树叶上的寒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便化作雨水,滋润春泥,孕育生命。

寒雪与树叶之间的博弈,亦如同人生。

胜利了,那些压力、挫折和不如意便会成为人成长和绽放的源泉。

女子监狱

经历一夜的风雨,道路上落满了海棠花的花瓣儿,清洁区的女犯们拿着清扫工具,却迟迟不肯作业。因为,她们不忍破坏这花瓣,希望这些花瓣能够从回到花枝,以此来挽留住这彩色的春天。

滕颖凝视眼前悠长的小路,心中荡漾,她清晰的记得,在这条小路上,她拯救了那颗垂死的蔷薇,在这条小路上,她与刘源谈话并加入了专案组,在这条小路上她有了憧憬,有了梦想,并为此奋斗。

这里是路启程的地方。

但而今,自己回到这条路上,但已是物是人非,那条梦想之路,时下只不过是自己需要清理的一片区域而已。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落差感涌入心头。

“滕颖,想什么了动作快一点,下午考察团要来。”滕颖的思绪被管教打断。

滕颖答应一声,俯下身子清理脚下的落叶。

当她清理蔷薇秧下面的杂叶时候,一栽在花盆里面的花映入眼帘,这花她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那盆,当时吕倩倩带回监舍,自己没有心思照料,而且这花遍布荆棘,一不小心就会划伤人,所以就挪到外面了。

而此时,这盆蔷薇不仅长势旺盛,绿叶间竟涌现无数花苞,它要开花了。

滕颖瞳孔放大,看着这盆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蔷薇,心中相似打翻了五味瓶。是自己连一盆花都养不好?还是说,这花根本就不屑于绽放在自己的眼前?

难不成自己真的如此不堪?此时的滕颖竟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滕颖马上起身她要挨骂了,“我马上清理。”

但一只手却轻轻的搭在滕颖的肩膀上,道:“你知道为什么?”

来人是刘源。

滕颖没有转身,刘源继续道:“虽然它受折,但它毕竟是生长在野外的花,温室能让它茁壮成长,但却无法让它绽放,因为它缺少野性,缺少风雨,缺少在百花丛中争相斗艳的机会。”

滕颖心中微微一颤,但还是没有说话。

刘源沉下声,道:“而你也是一样,只不过你是一匹野狼,只要你为了目标不断,追求,静行,你现在所经历的风吹雨打,都将成为你绽放那一刻的修行和突破,小颖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啊。”

这话她太熟悉了,那时在她接受接近王熙时候刘源嘱咐自己话,此时就如一道电流,穿透层层迷雾,击中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回忆如同电影片段,一帧一帧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那颗浑浊的双目,正缓缓的变得清澈。

此时,她仿佛回到了在专案组的峥嵘岁月,她似乎看到了身着制服英姿飒爽的自己。她下意识打量自己,但当她目光扫过衣服,看到那标志性蓝白条纹的时候,身上的囚服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滕颖自知失态,低下头。

刘源心中欣慰,她知道,那个她所熟知的滕颖渐渐回来了。

但此时滕颖心中却是挣扎的,她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自己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别人造成的,都是刘源造成的。

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认错,因为认错,就意味着自己真的有罪,就要像这里的犯人一样,忏悔救赎。她不敢想象那时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更不敢想象未来的一切将如何面对,所以她不能,她不能认错!她要始终坚持自己没有错!

随即,那稍显清澈的眼眸又一次变得浑浊,滕颖低声道:“我知道了。”

刘源理解滕颖,转移话题道:“婷婷的手术很成功,不日便将康复。”

“谢谢,钱我会还给你的。”滕颖回答道。

刘源轻声答应一声后离开了。

x公司办公室。

张荔搓着手,今天她要前往女子监狱详谈招工的事宜,但她却格外的紧张,可能是动机不纯或者是心中有鬼,此时此刻的她坐立难安。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她答应一声。诗瑶进屋道:“张姐,您男朋友来了。”

张荔眉头微皱,吕子杨要来直接打个电话约自己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在这里?

她看了眼墙上的表,还有时间,“让他进来吧。”

诗瑶答应一声,将吕子杨引进办公室。

待诗瑶走后,张荔将头扶在吕子杨的胸前,柔声道:“子扬,你怎么来了?”

吕子杨顺势抱住张荔,平静道:“来看看”

话未说完便被张荔打断,“先别说话。”张荔将耳朵贴在吕子杨的心口,良久后道:“你很紧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吕子杨也不在绕圈子,道:“我想找你谈谈。”他的话说的很柔,但眼神中却异常严肃。

张荔早就知道吕子杨的目的,将头从他的胸口挪开,认真道:“子扬,给我一次机会。”

吕子杨道:“荔,这不是机会的问题。”

张荔坚毅道:“我只是在证明我自己。”

吕子杨道:“没有人怀疑你的能力。”

张荔凝视吕子杨双目片刻后,转身走向落地窗前,背对着吕子杨道:“可是,我在你的眼神中看的只有怀疑。”

吕子杨跟过去,道:“我时刻都信任你!”

张荔无奈一笑,“不,你不相信,你怀疑我正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而你所谓的认可和信任不过是哄我收手措辞!”

“我没有哄你,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但有些事情我希望咱们能共同面对。”

张荔哼笑一声,“你还是在怀疑我。”

吕子杨心中无奈,张荔太轴了,他放缓语气,“这件事儿咱们还得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别两句话不到就掰了。”

“是你不心平气和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若是怕我出事儿连累你,咱们现在大可划清关系。”

“你怎么又这样啊。”吕子杨满头黑线道。

张荔道:“我就这样。”话音未落,诗瑶敲门进屋,道:“时间到了。”

张荔答应一声,披上衣服,边往外走边道:“要么就离开,要么就支持,我保证待我实现价值后自会急流勇退,做个贤妻良母。”

说话间,张荔消失在吕子杨的视线中,偌大的办公室内又一次恢复安静,吕子杨孤零零的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

他太爱张荔了,为了张荔他甘愿付一切,若是赶在平时,他会不予余力的支持张荔。而今却不能,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张荔正在做什么,但可以肯定与案件有关。但他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荔坠入深渊。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停车场的,启动车子,上了主路,也许是注意力不集中,没有注意前方出现的红色小轿车,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他一脚踩死刹车但为时以晚。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追尾了。

第三十五章:命运交织

待车停稳后,吕子杨下车查看情况,自己的车倒是没什么事儿,保险杠轻微变形,但前车就没那么幸运了,车尾窝进去一大块,肯定是开不了了。

他快步走过去,只见红车里面的坐着一对男女,女的正在责备男的,“你怎么开的车,这一下好了肯定迟到了!”

而驾驶位上的男的似乎很委屈,“他追我尾!”

看到人没事儿,吕子杨松了一口气,轻轻敲了一下车窗,“真对不起,您没事儿吧?”

两人这才反应下车查看情况,女的不色不善的打量一下吕子杨,又看了眼后面的宝马,“呦呵,我是影响你起飞了?”

吕子杨面有难色道:“实在对不起,您看咱们是私了还是走保险?”

男的看吕子杨态度不错,道:“私了吧,您看我们这车也不值钱。”

这也是吕子杨最希望听到的,“那行,你开价吧。”

吕子杨肯定是不差钱得主只要不太过分,多少都会答应,但女方则是不依不饶,非嚷嚷自己因为撞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迟到了,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男方道:“现在走不是还赶趟么!”

“关键是这个时间哪儿打车去啊!”

这话一说,吕子杨道:“要不这样,我这车也没啥大事儿,我送你们去!”

听闻,女的答应,随即拿出手机多个方位拍照后,几个人将车推到路边的停车位上,随即吕子杨带二人离开。

车上

吕子杨不停道歉,随即问道:“二位要去哪里?”

“先不着急,我们想找你谈谈。”男的回答。

吕子杨一愣,转而看向二人,疑惑道:“你们是?”

男首先开口道:“我们是专案组的,我叫殷文。”女的道:“我叫褚帅。”

听闻,吕子杨脸色煞变,他没想到专案组竟然会找到自己,但马上恢复,平静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褚帅道:“是这样,吕先生我们想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吕子杨面色不善道:“配合?我想咱们没什么好配合的吧。”

此时殷文道:“是这样我们希望通过您,能够更多的了解一下张荔的情况。”

话音未落,吕子杨猛踩刹车,吕子杨沉声道:“你们什么意思?”

褚帅看吕子杨翻脸,解释道:“您先别急。”

吕子杨怒极反笑,“更多的情况?是以前发生的还是未来没有发生的?”

看吕子杨把话说到这份上来了,也没必要在兜圈子了,殷文道:“未来的,是关于案子的。”

吕子杨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沉声道:“对不起恕我无能为力。”

之后道:“真的需要搭车我会继续送你们,其他还请自便。”

殷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道:“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现在张荔的处境,我们调查张荔不是没有依据的。”

吕子杨脸更沉了,手放在方向盘上并没有说话,殷文不想过多解释,“你是聪明人,你明白她这么执迷不悟的走下去后果是什么,她涉案越多,她将面临的惩罚也就越重!这不是危言耸听,弃车保帅是x公司的一贯作风,别指望东窗事发x公司会出面庇护她。”

吕子杨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要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钱我会让我的助理打给你们。”

看吕子杨态度坚决,二人也便不多说,临下车的时候,褚帅道:“吕先生,虽然不能达成合作,但我希望你能够保守今天的秘密,因为这关系到国家的利益。”

吕子杨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我知道。”说罢启动车子离开。

待吕子杨离开后,褚帅有些无奈道:“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吕子杨非得把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不可,真不明白头儿是怎么想的。”

殷文道:“他不会张扬的。”

“为什么?”

“吕子杨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只有咱们才可以救张荔。”

“那为什么不配合?”褚帅问道。

殷文思索片刻,“或许还对张荔抱有希望吧。”之后道:“收队吧,吕子杨迟早要合作的,到时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褚帅答应一声往回走,突然恍然大悟惊道:“咱们现在怎么办!车坏了!”之后埋怨道:“都是你,干嘛让他撞啊。”

殷文满脸冤枉道:“哪儿啊,我就想跟着他,谁知道他撞上来了!”

褚帅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回去等着挨骂吧。”

回去的路上,褚帅陷入沉思,她不明白张荔身上究竟什么东西值得x公司对她这样一个无辈分无资历的外族人如此信任,张荔真的是案件的关键么?

车上。

张荔倚着车窗,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诗瑶以为张荔和他的男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也不做打扰。

车离开闹市不久,诗瑶轻声提醒道:“姐,咱们要到了。”

透过前挡风张荔看到不远处那连成片的围墙,那里就是女子监狱了,但随之那忧虑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沉重。

诗瑶小声道:“姐,您今天不舒服的话咱们改天?或者我去谈,我是服装设计专业的,挑人绝对不会走眼!”随即她对司机道:“慢一点。”司机答应一声将车速降下来。

张荔自知失态,稳定一下情绪道:“没关系。”

车在监狱外停车场停下,张荔看着窗外,吸了一口气后走下车,公司同行的考察人员浩浩汤汤紧随其后。

刘源代表监狱方早已等候多时,当她看到张荔的时候,不觉得一愣,太年轻了!心中迸发出羡慕,但转而又是一阵失落,若滕颖不出事儿,或许

但随之便又是一股兴奋,她似乎为滕颖的未来找到了定位!

刘源快走两步,先握住张荔的手,热情道:“欢迎张总莅临。”

对于监狱方面的热情张荔竟有些不知所措,在诗瑶的提醒下才恍惚,“您客气了,咱们这是双赢。”

同行的还有两位副总,一位是李添,另一位是陈梢,李添见状哼笑一声,“哼,这点场面就吓迷糊了,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等着闹笑话吧!”

陈梢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寒暄后刘源言归正传,将考察团引入监狱。

登记后,考察团走过铁门,这是一扇神奇的门,大多数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跨过这道门槛,但也有人迟迟不肯下脚,因为这里给他们带来的是恐惧,这种恐惧不是高墙电网,铁窗栏杆而是源于心中的那份邪念。

就例如此时的张荔,看着她迟迟不肯迈步,刘源轻声提醒,“张总?”

张荔又失态了,她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道:“啊,不好意思,昨天没睡好。”

跨过铁门,映入眼帘的是洁净的路面,优雅的花园,宽阔的操场和暖色的监舍楼,这与印象中的监狱大相径庭,但这并没有缓解张荔的紧张,因为她紧张的根源在于心中的鬼。

刘源作为向导详细介绍监狱的情况,这种工作本来不应该她来做,但她知道这次合作的重要性生怕出一点问题,她真切的希望每一名服刑人员出狱后都找到自己满意的归属。

路上诗瑶问一名管教道:“要是有成就的人进来了,咱们这里会不会有一些?”

管教回答道:“绝对不会的,不管来人在外面如何,是贫是富,有多大成就,有多大贡献,到这里所有的光环都将被抹去,只做为一名普通的罪犯,一视同仁的被管理没有任何特殊。”

听这话,张荔心又是一沉,但转而使劲摇摇头,心中自嘲,自己今儿是怎么了,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的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说话间,远处传来口号声,一排女犯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考察团这边走来,考察团驻足。当犯人经过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看向考察团,在管教的带领下旁若无人的继续前进。

张荔驻足看向队伍,她的目光停留在队伍中一名女犯的身上。虽然她穿着同样的囚服,梳着同样的短发,但身上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个人就是她要接近的目标,滕颖!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如何,她竟感觉滕颖在转头看自己,她不自觉低下头避开滕颖的眼神,但在抬头的时候滕颖已经随着队伍离开了。

她使劲揉揉眼睛,自己幻看了。

至此,几名年轻人的命运开始交织在一起,他们的命运交汇到了同一条路上,抱着不同的目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下去。

第三十六章:单选题

车开出一段时间后,吕子杨将车靠边停下,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冷眼凝视前方。

此时的他心情非常复杂,专案组的要求令他愤慨,让自己亲手将挚爱送进监狱,未免有些太过异想天开,拿自己开玩笑。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殷文的话又不无道理,张荔在x公司既没有辈分又缺少资历,x公司在其身上那种过分的“溺爱”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而张荔性格要强,崇尚独立,善意的帮助都会被她理解为“嗟来之食。”更别提那些行方便,走后门的行为了,在这方面,她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但此时的状况是,x公司给张荔提供的便利都不能用后门来形容了,而是一条高速公路,面对完全有悖于自己理念的行为,张荔却一反常态,来者不拒,甚至连转变的过程都没有,他琢磨不明白,x公司到底在张荔身上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吕子杨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张荔问个明白,但号码还未拨出,有电话先一步接进来了,是公司。

吕子杨接过电话,那边要求他马上来公司参加董事会,吕子杨看了看手表,心中疑惑,这个时候开会是什么意思?随即他启动车子,朝公司驶去。

会议室

吕子杨轻轻推门,放眼望去,公司的所有高层和股东们都到了,看到这场面,吕子杨不停的回忆,是不是之前通知自己给忘了,“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老爷子正襟危坐,沉声道:“没关系刚通知的,座吧。”

吕子杨坐定,随之感觉到会议室里面的气氛非常沉重,他知道可能出事儿了。

此时,老爷子说话了,“现在公司正是困难期,还望老哥几个三思而后。”

这话是对在场的4位股东说的,吕子杨心生疑虑,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在场的4人面色凝重,其中一人为难道:“公司经营每况愈下,早已如不熬出,我们将股份撤出也是迫不得已。”那人停顿一会儿道:“我们不在考虑了。”

这4个人原来是撤股,怪不得老爷子这么着急开会!公司老爷子占有百分之51的股份,其余4人占有百分之49。若是按照每股200万,那么退股费用将高达9800万,这足可以压垮整个公司了。

本就心情不佳的吕子杨当场就毛了,他激动道:“几位叔叔,这样做不妥吧?受苦挨累的时候没看到你们,享福的时候你们都来全了,这会儿公司有难,你们竟然落井下石!”

之后指着几个人道:“你们忘了我爸当初找你们帮忙你们是如何拒绝的么!不图知恩图报,但咱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几个人听闻,不觉的将头埋下,公司会议室鸦雀无声。

良久后,一人道:“我们明白,但我们要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

“我看你们是穷怕了吧?”吕子杨沉声道。

随即他又打量几个人道:“这些年你们是什么都长了,就是志气没长!”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是在不要脸的人此时也心虚了,但他们是真不忍心将这真金白银往坑里扔,道:“不管如何,反正这股我们是撤定了。”

“你说撤就撤?!”

话未说完便被老爷子打断,道:“那行,拟合同吧。”

想不到老爷子竟然同意了,吕子杨道:“爸,他们撤了公司就完蛋!”

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签吧。”

几个人相视一眼,随即将一沓子文件从包里掏出来,这几个人的合同竟然早就拟完了,今天就是来逼宫的。

吕子杨哼笑一声,“还真是积极。”

经过鉴定确认合同无误,老爷子在上面签了字,百分之49的股份全部收回,同时公司也失去了将近1亿资金。

几个人小心的将合同装进去,一人问道:“那钱?”

老爷子有气无力道:“这不是小数目,容我准备准备。”

此时又一人道:“据我所知咱们公司账面上很难凑出来吧。”

老爷子明白他说的意思,道:“我关闭东、北、南三个厂区,变卖财产后结钱给你们。”

吕子杨大惊,“爸那咱们就只剩下西区了。”

老爷子只是无奈的摇头,他又何尝不知道,但西区是最大的厂区,较比那三个来说集中,便于管理。

老爷子示意吕子杨不再多言,对几个人道:“那行了,我们还要继续开会,几位请移步。”

听闻那几个人相视一眼,起身匆忙走出会议室。

几个人走后,会议室的高管们一言不发,老爷子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良久后,老爷子道:“开会。”

经过公司研究决定,缩小企业规模,裁减现有员工的三分之二,开源节流以维持企业的运转。但这也只是缓解燃眉之急,勉强维持,企业的资金链依旧风雨飘摇,随时有断裂的危险。

众人无异议,大家散会,吕子杨用手搓了下脸,今天他经历的太多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静一静。

可他刚起身便被老爷子叫住,“子扬,你留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待人全部走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老爷子和吕子杨二人,“爸您还有什么事儿么?”

老爷子面露疲惫道:“你有什么办法扭转局势么?”

从公司的资金链出现问题,吕子杨就不停的在想这个问题,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资金链运行困难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还未等吕子杨说话,老爷子突然问道:“要是现在我把公司交给你,你会怎么做?”

吕子杨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爸这”

老爷子摆了摆手,道:“公司现在虽然困难,却远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经营得当一定能够度过难关。”他停顿一会儿,有些无奈道:“只不过我老了,拼不动了,要是我继续领导公司,公司必然与我一样渐渐老去,最终走入坟墓,公司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吕子杨道。

“世间没有那么多让你准备好捧着手接的,临危受命你成长的才会更快。”

听闻,吕子杨不在推辞,“我知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子扬,咱们公司已经风雨飘摇,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了。”

吕子杨知道老爷子话中有话,问道:“您的意思?”

“x公司正处于风口浪尖,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从今天起断绝与x公司的任何联系。”

这话开始吕子杨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恍惚后惊讶道:“您是说让我与张荔断了!”

老爷子微微点头,道:“不管张荔如何,但她代表的毕竟是x公司。”

“爸,您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这一点我真的做不到。”吕子杨祈求道。

“做不到也得做,你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而是公司,关系到公司上百人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他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你发下个月的工资呢!”老爷子厉声道。

“但是我”

老爷子背过身,沉声道:“是要你个人的爱情,还是让公司几百名员工失业,你自己衡量吧。”说罢,缓缓走出会议室。

此时的会议室只剩下吕子杨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凝视着会议室那扇棕黄色的木门。这一切来得太快,快的有些让他不知所措,若是在总裁和张荔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但此时他身上肩负的使命太重,实际上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这是一道给出答案的单选题。

第三十七章:无路可退

刘源没有马上切入正题,而是带着考察团在监狱参观,她要用严明的纪律,整洁的环境来提升印象分,从而尽可能的增加考察团对服刑人员的信任。

考察团来到监舍,看着里面整洁的内务连连称赞,若非这铁窗,谁第一眼也不会将这里与监狱联系起来。

此时此刻人们不觉都会产生换位的联想,假设是自己在里面会是怎么样?但这在多数人中也只是一个不成立的假设。

而张荔则不同,在她设想的时候,不觉一个激灵,因为这个设想在她的身上或许是准现实。

当她对着窗户看到玻璃反射出自己影子时候,不觉一个激灵,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正在透过铁窗看着的自己,那影子的双眸里看到的尽是绝望、悔恨和恐惧。

她无法想象与亲人一墙相隔的悔恨,无法想象每天在这里周而复始的恐惧,更无法想象与自己挚爱铁窗相隔的绝望。

更加恐怖的是,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只要在迈一步,这一切或许就会成为现实,那种固执的执念,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监狱的所见所闻,让她恍悟,能够依偎在自己挚爱的怀里,能够孝敬自己父母,能够养儿育女看着他们成长,这些看似简简单单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幸福,而执迷不悟,这简单必然成为奢求。

想到这里,她决定收手不干了,她打断刘源道:“监狱长,您看我们时间有限,咱们能不能?”

刘源听闻,道:“行,那咱们就去车间。”

退意已决,在这里招工的意义也就不大了,但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到时候简单找个技术上的理由就结了。

路上,诗瑶被张荔叫到身边,“姐有什么事儿么?”

张荔道:“简单看看就行。”

这话说的诗瑶有些不理解,怎么就简单看看,她刚想问,突然恍悟,心中便有了数,她知道张荔一定是对此不满意,“明白了。”

车间

数百名犯人,整齐划一的操纵这机器,车间里,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杂乱,比x公司的车间只强不差。陈梢见闻微微点头,略带赞赏的口吻道:“这丫头还是有些眼光的,若真的成了,不仅提升了公司的实力还会提升咱们的信誉,可谓一箭双雕。”

从刚才到现在李添都是背着手,操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错,到现在他依旧对这个计划嗤之以鼻,他只想看张荔出洋相,他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陈梢只是摇头一笑。

今天x公司来选人的风声早就在监狱传开了,犯人们如临大敌,将自己的所学发挥的淋漓尽致,毕竟若是被选上,她们的人生有可能就此被改写。

刘源问道:“我们需要做什么?”

张荔道:“没关系,我们的人下去看就行了。”

“行。”

张荔给诗瑶一个眼神,诗瑶会意,之前她已经跟同行的几名设计师打好招呼,只看不说。

这里的每一帧画面都会给张荔带来刺痛感,张荔现在只是想尽快结束今天的行程,然后回公司去找李先生辞职。

但她知道,想要迎难而退并未简单的事情,她害怕李先生的威胁。但转念一想,自己就目前的作为,完全可以亡羊补牢,只要与专案组承认错误,将功补过,问题就不会太严重,她不相信李先生赶在这片国土对自己做什么。

或许是心不在焉,她完全没有意识自己正在朝着面前一个抱着布卷的女犯走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张荔被厚重的布卷撞倒,重重摔在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刘源连忙将张荔扶了起来,“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伤到了么?”

张荔自知是自己的过失,也不在意,“没关系,都怪我。”

此时一名管教对那名“冒失”的女犯道:“滕颖,你怎么走的路!”

张荔一抬头,想不到撞她的人竟然是滕颖,近距离接触,张荔心中不觉暗叹,真漂亮。

滕颖低着头,道:“对不起。”

李芸也是有些无助,虽然知道滕颖不是故意的,但这撞谁不好,偏偏将公司的副总撞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滕颖垂着肩,低头重复道:“对不起。”随即她看了一眼张荔,但是张荔却避开了滕颖的眼神。

张荔马上起身,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撞的她,你们千万不要怪她。”

看对方不追究,大家的心算是沉了下来,算是本次考察的一个小插曲,但就是这么一个小插曲,却为滕颖蒙上了不白之冤,合作失败的帽子被扣在了她的头上。

大约一上午的时间,考察结束,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刘源叹了一口气,身边的李芸问道:“监狱长叹什么气啊?”

刘源自己都不明白这口气叹的究竟是什么,是滕颖的未来?是考察团的虎头蛇尾,还是

车上,诗瑶有些兴奋道:“姐,这里面技术达标的至少有20人,其余的设计师也认可,咱们第一批次可以招满。”

张荔满不在意的回答,“我知道了。”

看张荔兴趣平平的样子,便知道,尽管如此,张荔也并没有改要放弃的念头,也不再多说。

办公室门口

那名金发女郎操着标准的笑容道:“张小姐,李先生在等您。”

张荔答应一声,但却没有马上推开门,至此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突然门开了,李先生先一步走出来,露出慈祥的笑容道:“怎么不进来?我会吃了你么?”

这个玩笑并没有缓解张荔心中的恐惧,她跟在李先生的身后,进了办公室。

李先生看着张荔不自然的表情,点燃一颗雪茄,道:“我在一个女孩的眼中看到了犹豫和恐惧。”说罢,停顿一会儿,之后继续道:“但我看到最多的还是退却。”

张荔心中一颤,难不成李先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干脆开门见山,用近乎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道:“李先生,我想辞职,我无法胜任这个岗位。”之后道:“那些事情我保证永远不会说出来。”

李先生听闻,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缓缓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你很能干,你也向我证明了你自己,但是,你终究不适合。”

张荔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先生,他竟然答应了,“您答应了?”

李先生摊开双手,“这是的你的决定,我有什么权利干涉呢?”随即打开一瓶红酒,分别倒在两个高脚杯里。

张荔欣喜若狂,但介于之前的事情还是问道:“那之前档案的事儿?”

李先生起身,端起两个杯子,将其中一只递给张荔,“放心吧,早就过去了。女孩,回去追求自己生活吧。”说罢,与张荔的杯子轻轻的碰了一下。

一切来得太过容易,容易的就像做梦,她深鞠一躬,道:“谢谢您。”

说罢转身离开,但刚要出门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李先生叫到,“你很有能力,x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张荔心中迸发一丝感动,但她此时的心思早已不在事业上了,“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栽培。”

李先生轻轻的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张荔离开,李先生嘴角微微扬起,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这微笑中却多了一丝的诡异。

张荔辞职的消息轰动了整个公司,这毫无理由的辞职,让但凡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射弧都有些跟不上趟。

停车场,张荔将最后一件行李装进车,握住诗瑶的手,“再见了。”

诗瑶到现在还是满脸懵,上午还好好地中午怎么就走了呢?“姐这一切您都放弃了是不是有些?”

张荔看着远处的青山,憧憬道:“有些时候,看似放弃的是一颗巨树,实际上得到的确是一片森林。”

诗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伸出手道:“再见。”

路上,张荔直接去了吕子杨的公司,她要当面给吕子杨一个惊喜。

u公司

刚进门,便与吕子杨的老爷子吕竟呈撞了满面,张荔马上恭敬道:“您好伯父。”

吕竟呈见闻,先是一愣,之后笑道:“呦呵,小张啊,找子扬来了吧。”

“恩,是的。”张荔回答道。

吕竟呈道:“先别急,我找你还有点事儿。”

听这话,张荔心中一沉,老爷子竟然找自己有事儿?但还是答应道:“行。”

二人到了车上,吕竟呈道:“我将我的公司交给吕子杨了,他从今天开始,正是成为u公司的总裁。”

听这话,张荔心中激动,道:“是您栽培的好。”

吕竟呈不想多客套什么,切入正题道:“你也知道,u公司今年效益不佳,今天董事会几名股东撤资,子扬算是临危受命,u公司在禁不止风吹雨打了。”

听这话,张荔心中涌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您的意思?”

果然,下一句吕竟呈道:“你在x公司担任副总,而此时x公司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你很优秀,我也很看重,但你毕竟代表x公司”

听这话,张荔的脸沉了下来,道:“您的意思是,怕我连累吕子杨,让我以后不要接触吕子杨了?”

吕竟呈道,“u公司此时非常脆弱,我的意见是,你们的事儿暂时搁置,在这一点上吕子杨已经与我达成了共识。”

张荔听闻如同五雷轰顶,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车里走出来的,她更没有解释自己已经辞职的事情,吕竟呈的操着命令的口吻,完全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而自己也不想解释。

她无助,悲哀,痛苦,此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抛弃了自己。

她拿出电话,打给吕子杨,她要亲自听到吕子杨的解释,但电话里面传来的只有忙音,吕子杨没有接电话。

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荔黯然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她关上房门的一刻,终于控制不住了,眼泪如雨水一般滴落,她无助的喊道:“怎么了,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良久后,眼泪哭干了,她坐到镜子旁,凝视着自己红肿的眼泡,陷入沉思。

此时此刻她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保护你的人可能变成伤你最深的人,执念追求的爱情可能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此时她明白,自己短短的转变是多么的愚蠢,依托只能让自己任人宰割,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不会任人左右。

想到这里,她打开化妆盒,将脸上的淡妆擦净。

良久后,张荔的脸上在看不到泪痕,转而是一副略带邪气浓妆,她咬着后槽牙道:“今天开始,没有人能够在站在我的头上!是你们逼我的!”

她快步走出家门,朝着x公司的方向驶去,此时此刻她已经无路可退。

第三十八章:深深的误解

吕子杨使劲甩着沾满水的手机,刚走神在洗手的时候将手机掉进水池了。手机入水的一瞬间,屏幕就黑了,整个手机报废了,这让本就万事缠身的吕子杨更烦躁了。

他脾气败坏的将手机扔在茶几上,烦躁的用手抓挠自己的头发,飘逸的发型被抓乱,一时间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凌乱。

他并不知道张荔辞职的事儿,也不知道吕竟呈单独找到张荔的事,更糟糕的是手机鬼使神差的报废导致他错过张荔的电话,加深了误会。

对于张荔的取舍,虽然是一道单选题,但吕子杨明白这并非无解,只要说服张荔,从x公司辞职,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他的想法没错,但他在萌生这个想法的同时就应该将电话拨出去,可他没有,那潜意识里的回避衍生的拖延,让其错失了挽回张荔的最后时机。

这一切的阴差阳错,都太巧了了,巧的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当吕子杨明白这些不可思议的巧合的时候,已无力回天。

x公司

大家向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三进三出的张荔,几乎张荔辞职的同时,公司便宣布暂停与监狱的合作,而计划夭折似乎也为张荔急流勇退给出了合理的理由,那就是,张荔决策失误被迫辞职。

电梯门口,站满了等待电梯的人,这些人都是她以往的下属和同事,期间有不少对其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之流。而今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争先谦让,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她们眼中流露出的是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此时张荔在他们的看来只是一名失业者。

张荔阴沉着脸,抱着肩一言不发,电梯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与张荔不对付的人更是刻意将张荔往队伍后面挤。

正当张荔准备走楼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招呼声,“李总,李总”

转过头一看,是李添,大家恭敬的让开一条路,李添看着正准备走步行梯的张荔,“呦呵,张总啊,怎么不做电梯走步行梯啊。”

张荔停下脚步,转过身道:“人多。”

李添听闻,摆出一副责备左右的样子,“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礼让么?!”话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甚至露出一丝得意,随即对张荔道:“走吧。”

张荔也不谦让,转身上了电梯。

电梯上

李添问道:“怎么,张总忘了什么东西?还是对公司有什么不舍?”

张荔沉声道:“是啊,我有东西遗漏在公司了,现在我来取回它。”

“哦,那得赶紧的,办公室已经腾出来了,别让人拿走了。”随即道:“不过,张总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就一小玩意至于么?”

很快李添的楼层到了,他下了电梯,在电梯们关上的一刻,李添拉着长音道:“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懒那瓷器活,这里是公司,不是幼儿园,什么牛鬼蛇神都在这作祟!”话音未落,只听周围人一阵哄笑。

电梯内,张荔眯眼凝视着电梯门。是啊,人太现实了,你若在位,什么都是好的,若落魄,就连坐电梯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记在心里。

下了电梯,那名金发秘书马上起身,问道:“张小姐怎么又回来了?”虽然操着疑问语句,但从她的脸上却看出任何吃惊,相似本就知道一般。

张荔道:“我想找李先生。”

“实在不好意思,李先生刚出去。”

“什么时候回来?”

金发美女有些为难道:“这个不好说,要不您先回去我电话通知您。”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

“那好吧,想喝点的什么,我为你准备。”

“谢谢。”

表盘上的指针一圈圈的转着,外面的天色由亮变暗,天空由蓝变黑,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30分了。张荔已经在这里等了3个小时了。

金发秘书打了一哈欠,道:“张小姐还是先回吧,李先生今天是不会来了。”

张荔道:“不,我就在这里等。”

秘书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披上外套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您自便吧。”

“好的。”

待秘书走后,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张荔一个人,周围安静的有些渗人,唯一发出声音的就是那表盘上的指针。

晚上10点30分,李先生依旧没有任何回来的消息。

其实张荔心知肚明,李先生不会来了,但她不知道明天自己会不会还有勇气走进公司的大门,她不知道能否面对通往这间办公室路途中的那些冷漠和讥讽。

12点10分,张荔站在公司门口,操着疲惫的身体转身看公司那扇大门,随即黯然的离开。

李先生,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女子监狱

x公司与监狱的合作夭折的消息已经传递开来,而在这闭塞的环境中,大家所知道的就是滕颖制造的意外。

介于滕颖之前的所作所为,这起意外被扣上了故意的帽子,不仅是犯人,就连一些干警也对其产生意见,认为她不识大体,故意破坏,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滕颖,成为众矢之的。

监舍传来微弱的抽泣声,声音是16床林霖传来的,她剩下不到3个月的刑期,技术过硬,加上管教对考察组的极力推荐,本一只脚已经迈进了x公司的大门,而今却。

顾荫一直对滕颖耿耿于怀,见缝插针,不放弃任何攻击滕颖的机会,凑过去开始安慰,实则添油加醋,重伤滕颖。

为此滕颖只是冷眼旁观,不做任何辩解。

旁边的刘晴小声道:“小颖,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保持沉默。”

旁边的吕倩倩也道:“就是的,当时我看到了,是她撞你的。”

而滕颖也只是无奈的摇头,不作回应。

不知道顾荫说了什么,林霖突然情绪激动的朝着滕颖冲过来,她激动的责问道:“滕颖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样的害我!凭什么为了发泄你自己的不满拿我们垫背!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而我呢!”说罢,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我可怎么办啊”

林霖很老实人,进来的时候孩子还未满一周,刚入狱不久丈夫便提出离婚,林霖刑期不长,监狱做了大量工作最终还是没有挽回。

但林霖执意留下孩子,这几年一直由身体不好的父母照料,家里非常拮据,眼瞅孩子就要上学了,这以后的花销少不了,而这门工作是她补偿母爱,补偿尽孝的唯一途径,这门工作对她太重要了。

林霖的一番话带动了监舍的气氛,袁莎沙和雪骊最先站出来,其余人也紧随其后,她们将以来对滕颖的不满借着这件事儿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对滕颖指指点点,说着对人不对事的话。

滕颖面对指责,只是则垂着肩,低头不语。而滕颖的沉默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宽恕,大家越说越激动,有人开始出手推搡滕颖,“你哑巴了,说话啊!这事儿就想这么过去了?!”

终于滕颖开口说话了,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大家似乎并不想让事情这么容易过去,拉扯的更厉害了,虽然刘晴和吕倩倩护在滕颖的身边,但衣服上的纽扣还是被拉扯掉,显得极为狼狈,整个过程滕颖都站在地上,不做任何反抗。

突然门开了,“都干嘛呢!”管教来了。

监舍里面的一切监控室的刘源和李芸都看的清清楚楚,刘源脸色铁青,质问道:“为什么不马上派人过去制止!”

李芸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姐,咱不能总这样帮她,她应该承担自己作为的后果。”

刘源脸一黑,随即沉声问道:“就连你不相信滕颖?也认为滕颖是故意的?认为合作夭折是滕颖造成的?”

李芸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刘源黑着脸,激动的用手指着李芸,半天说不出话。

李芸看刘源生气,道:“姐,不管是不是误会,但现在大家都这么认为,我们监区商量了,给滕颖一个通报,一方面给大家一个发泄的渠道,另一方面也算是帮滕颖解围了。”

刘源一听,“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给滕颖通报!还给她解围?这通报一发,滕颖的事儿就算做实了!”

说罢,她摔门而出,朝着滕颖的监舍走去。

第三十九章:大孩子的奖励

办公室

刘源看着衣着狼狈的滕颖心中不是滋味,问道:“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

滕颖低头捶肩,消沉的回答,“没什么好辩解的。”

刘源边帮滕颖整理衣服,边道:“谁都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或许有呢,或许是我故意的呢?”

滕颖的语气中满是消极,刘源理解滕颖的处境,现在监狱众口一词,滕颖百口难辩,所以她并没有延续话题,而是将滕颖的外套脱下来,从工具箱取来针线。

滕颖见闻,道:“监狱长,我自己来。”

刘源微微一笑,之后将脱落的纽扣一颗颗的缝上去,整个过程滕颖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源,那一针一线的样子,让她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

她的内心不觉发出呼喊,爸妈,你们好么?

很快纽扣全部缝好了,刘源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之后帮滕颖穿好,“恩这样精神多了。”

滕颖打量自己,无奈道,“囚服能精神到哪里去,它只不过时刻提醒我身份的工具罢了。”

“那你就做回自己,争取减刑,尽早的离开这里,到时候你就可以脱掉它了!”刘源道。

刘源的话没有让滕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期待和向往,此时她的心中被绝望充斥,出去的路如何走,她根本就没想过,换句话来说,她根本就想过如何面对未来。

现在的滕颖,对这里并不排斥了,甚至把这里当做“避风港”。

刘源看滕颖不说话,鼓励道:“小颖,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滕颖哼笑一声,“好孩子?好孩子有在这里的吗?”

“小颖,你的罪并不能磨灭你的本性。”

“我没罪!我只是选错了路!”滕颖突然激动道。

刘源微微皱眉,苦口婆心道:“小颖,你怎么还不能接受现实!”

“我凭什么接受!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刚刚缓和的关系,又反复了,滕颖心中那抹黑雾依旧没有散去。

“不管怎样,你都触犯了法律,现在你就要为你的作为,以一名罪犯的身份,在这里服刑改造,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代价!你必须接受!”刘源自己都没想到话题怎么会转移到这里。

滕颖针锋相对,道:“刘源,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金钱,就能救赎你自己?就有资格对我说教?我欠你的,我出去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但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说罢转身走出办公室。

刘源没想到滕颖竟然说出这一番话,自己付出的爱在滕颖的眼中竟然只是一种等价于金钱的补偿。

这样的结果换做谁也难以承受,刘源怒由心生,厉声道:“站住,谁让你走的!”

滕颖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过身。

刘源看着滕颖的背影,心中又怜又气,此时此刻的她真想狠狠的扇滕颖一个耳光,打醒她。但她不能,她知道现在她们彼此最需要的是冷静。

良久后,刘源有气无力道:“你走吧。”

滕颖走后,刘源的眼圈红了,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不好,此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魏成栋。

车上,魏成栋看着心事重重的刘源,问道:“又跟小颖吵架了?”

刘源木讷的点点头,魏成栋握着方向盘,道:“多给她一点时间,她是好孩子。”

话音未落,刘源突然靠在魏成栋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老魏,我受不了了,我为她做了那么多,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没有办法救赎我自己,我更没有办法救赎她,就这样吧。”

对于刘源情绪的失控,魏成栋没有只言片语,只是任由刘源发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良久后,刘源哭到没有泪,她哽咽道:“老魏,我是在挺不住了,我准备打报告换单位,或许逃避并不是一条错的路。”

魏成栋并没有对刘源想法给出什么意见,而是反问道:“咱们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刘源红着眼,想都没想回答道:“补偿她。”

魏成栋微微一笑,继续问道:“还有呢?”

刘源思索片刻,“因为,她是”

话说一半,魏成栋便将话接过去“对!因为,她是咱们的女儿,母爱没什么理由!”

听闻刘源恍悟,是啊,这才是本意!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钻牛角尖了,魏成栋一语让刘源茅塞顿开,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全部烟消云散,作为一名母亲,多给孩子一些耐心又能如何呢!

她擦干眼泪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魏成栋道:“二老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去看看。”

“行。”

从滕颖家出来,刘源的心情非常沉重,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思念成疾,老年丧女,让他们几乎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魏成栋看着脸色凝重的刘源,“我想不管滕颖什么样,都没有活着更能让二老欣慰。”

这一次,刘源动摇了,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魏成栋心中一喜,转身便往楼道口走,但却被身后的刘源叫住,“老魏,你干嘛去?”

“去跟二老解释啊。”

“不行!”

魏成栋转过身,有些无奈道:“这么快就变了?”

“不是,我是想先做滕颖的工作。”刘源喃喃道。

魏成栋满脸无奈,从楼道里面走出来,“行。”

车上。

魏成栋道:“多一些耐心,小颖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我知道,但是这孩子倔强的狠,自己什么扛下来,监狱的同事们对她也心生芥蒂,我现在是孤军奋战,百口难辩。”

魏成栋笑道:“不用解释,用事实说话便罢。”

刘源知道魏成栋话中有话,问道:“别卖关子了。”

“张荔在访问监狱的当天下午就辞职了,合作是因为这位主导者的辞职而被迫中止的,跟滕颖没有丝毫关系。”

刘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这不可能吧!为什么啊!”

魏成栋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企业内部的事儿。”之后道:“我想监狱也很快收到这个消息,到时候滕颖也就洗脱了。”

这算是刘源今天最宽心的事儿,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正为如何帮滕颖开脱伤尽脑筋了。

魏成栋此时竟然像个孩子一般,斜了一眼车后座上的红酒,道:“心情好了吧,是不是也应该适当对提供情报给与一定的奖励,要的不多,找一家饭店咱们共进晚餐就行。”

刘源瞥了一眼魏成栋,哼道:“呦呵,借花献佛你还提奖励,不值!”

魏成栋似乎早知道这个结果,道:“就算是借花献佛,那下一条看看值不值。”

看着前方的不远的岔道口,刘源道:“快说。”

魏成栋小声的低估了几句,只见刘源的瞳孔渐渐放大,嘴巴张合到最大的限度,“这绝对不可能!当时我可是在场的!”

“你听我解释。”

待魏成栋解释后,刘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似平静,但心中却激动有些颤抖。

魏成栋道:“怎么样?这个消息是不是振奋人心!”

刘源脸色一变,竟然操着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道:“你行啊,老魏,你长本事了,保密工作做得越来越好了。”

魏成栋脸一黑,“哎,你怎么又扯到这儿了!”随即露出一幅扫兴的样子,“行啊,今天这顿饭我看是吃不成了,我还是识趣的回家吧。”说着驶入回家的岔道口。

这事儿别人不理解,刘源还能不理解,在她们中纪律代表一切,魏成栋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掉头!”

大孩子的奖励得到批准,魏成栋心中一喜,马上答应。

但刘源同时又道:“别了,继续开。”

魏成栋满头黑线,“又怎么了,你晃我呢!”

“把车放回去,坐公交,喝酒叫代驾太贵!”

“得嘞!”

机场

吕子杨举着手机,他已经不知道给张荔打了多少电话,但话筒里传来的只有忙音,张荔辞职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他认为,张荔的杳无音信应该只是出去散散心,过一阵子就好了。

最主要的是,对于张荔,他失而复得了。

此时,秘书走过来,轻声提醒道:“张总,飞机要起飞了。”

吕子杨刚上任,为了让其更快的进入角色,u公司马不停蹄的安排了一次出国考察。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飞机腾空而起,看着越来越小地面,吕子杨心中思绪万千,担任总裁是极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事儿。

亲兄弟,父与子为此不惜勾心斗角,撕破脸皮,反目成仇大有人在,其目的只是为了坐在那间办公室里运筹帷幄,得到那望尘莫及的财富,为自己的人生添加几分轰轰烈烈。

不知道是一切来的太简单,还是志不在此,吕子杨完全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财富,更对那轰轰烈烈职场商战提不起兴趣,从始至终他都是被推着走,那种从从容容,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他的向往和追求。

第四十章:一道菜的寓意

时下虽然已至盛夏,但夜幕下的灵市,却给人一种初秋的感觉,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燥热。

路灯下一对中年男女,踏着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依偎而行。

刘源停下脚步,身边的魏成栋道:“怎么了?”

散步的过程,刘源明显感觉到此时魏成栋的步子沉了,不远的路,竟让这位公安局长力不从心,那挺拔的胸膛,此时竟有些佝偻,这不是这个年龄应表现出来的,他的身体正在被快速侵蚀。

侵蚀他的不是岁月,而是他心底的那些承诺,对职业至高无上承诺,对牺牲同志承诺,对那些寄托他的人的承诺,对那一句我不会再让我的同志受到伤害的承诺。

一滴泪珠顺着刘源的眼角滑落,“老魏你太累了,该歇歇了。”

魏成栋听闻笑道:“是啊,在过几年就退休了。”

他用手轻轻掀起刘源的头帘,青丝下是一层层白发,“你不也是。”

刘源挤出一丝笑,道:“现在只要这孩子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是啊,滕颖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想她会回来的。”之后道:“对了,那件事儿先别跟她说。”

刘源微微点头,“我尽快做通滕颖工作,毕竟二老的身体每况愈下耽误不得了。”

话音未落,刘源的电话响了,是一个外地的陌生号码,以往这样的号码刘源都是直接挂断,不是打错了,就是诈骗。但今天她犹豫片刻后摁了接通键位,“喂,哪位?”

“请问您是刘源监狱长么?”那边问道。

这声音刘源似曾相识,问道:“我是,您是。”

“啊,我是村长。”

听闻,刘源想起来了,这人是当时送请愿书的村长,“您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突然,刘源脸色煞变,道:“孩子现在在哪?”

“行,行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魏成栋问道:“出什么事儿?”

刘源道:“婷婷的爷爷去世了。”

婷婷的情况魏成栋是知道的,父母早亡,算是与老人相依为命,选如今老人去世了,婷婷就成为孤儿了,“我买车票。”

“行。”

x公司门口人来人往,过往的人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等待的张荔,这已经是她连续几天在这里了。

这几天,李先生就如同人间蒸发,电话也打不通,张荔只能蹲守,可而今,不说李先生的办公室,就连公司的大门张荔都已经进不去了。

“回去吧。”保安劝道。

“我一定要等到李先生。”说着便要往公司里面走,但是却被保安拦住,“您别去了。”

“你别拦我。”说罢便继续往里面闯,保安见闻急了,上面已经交代过了,这要是放她进去,自己的饭碗也就砸了。

他上前拉住张荔的胳膊,便往门外拽,“得罪了,我也是没办法。”

张荔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她认为李先生就在办公室,这时候又过来多名保安帮忙,将张荔连推带搡往门外拉,“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大厅里的人全部将目光投向张荔,但再无那种畏惧或是尊重甚至连幸灾乐祸都没有,此时的张荔,在大家的眼中只是一个小丑。

张荔不停的挣扎,保安下手也开始重了,一名保安拉住张荔的头发,非常野蛮的将张荔外门外拽,场面一顿混乱。

突然,一名穿着保洁服装的人冲了下过,她推开了保安,“你们干嘛啊!”

张荔看来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人竟然是自己的秘书,诗瑶!

饭店

诗瑶涮了涮杯子,先将张荔的酒杯倒满,之后又倒满了自己的杯子。

张荔从刚才看到诗瑶到现在满头的疑问,就算在怎么样,诗瑶也不可能在公司干保洁啊,“你是怎么回事儿?是因为我?”

诗瑶并不否认,她举起酒杯,“姐我敬你。”与张荔碰杯后一饮而尽,道:“我认了。”

“你认什么啊,你是高材生,当保洁?亏你还答应!”

诗瑶无奈一笑,“你也知道,我是公司委培的,简单说就是只有他们开除我,我却不能开除他们,我无法支付巨额违约金。”

“那也不能让你干这个啊!这帮人的心胸怎能狭隘到如此地步!”

“嗨,从哪儿不是干呢。”之后玩笑道:“等你发达了过来赎我就行了,我可听说了姐夫可是实力派。”

听到这里,张荔的脸一变,诗瑶道:“怎么了姐?”

张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什么,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不会分手了吧!?”

张荔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诗瑶也没有多劝,举起酒杯,“咱们现在同算是天涯沦落人了。”

桌子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啤酒瓶,来往之人都向这两个时而笑,时而哭的女人投去异样的目光,不知道在她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诗瑶支支吾吾道:“姐,这我就得说你,干嘛一棵树上吊死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之后竖起大拇指,“随便找一家你都是这份的!”

张荔用手杵着头,道:“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这里有什么东西啊,烂摊子倒是不少。”诗瑶道。

“我一定要回去!得到我要的,还要将那些不属于我的全部还回去!”

诗瑶无奈的摇头,道:“你说的我理解,但现在的局势想要扭转,除非出现奇迹。”随即又端起酒杯,“来吧,喝酒吧,把那些烦心事儿都先放一放。”

张荔也举起酒杯,兴奋道:“对,去他么的烦心事儿!”

“就是,去特么的烦心事儿。”

酒杯还未放下,耳边传来一声很不标准的国语,“二位小姐,建不建议也给我一个杯子?”

二人同时看向来人,异口同声道:“李先生!”

想不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先生,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廉价的小饭店。

“您怎么来这里了?”张荔问道。

李先生没有回答,而是问老板一副碗筷,张荔道:“别了,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太寒酸。”

李先生摆摆手道:“不用,我认为这里非常好。”说着夹了一块菜刚进嘴里,之后竖起大拇指,陶醉道:“good!”

“这只是一份普通宫保鸡丁而已。”张荔道。

“这多钱?”

“22块钱。”张荔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份菜是我吃过味道最正的,毫不客气的说,在高档酒店它绝对会被认可,价值会翻几十倍,还会获得一些高雅的名字。但是在这里它是一份家常菜,为什么?”

“平台,他缺少展示它的平台,或者是一个机会。”李先生指的是一道菜,而张荔的回答指的却是做人,泛指自己。

李先生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这道菜对你的价值有多大?”

张荔听闻,严肃道:“很大,非常大。”

“那么你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去高档酒店吃一个普通小店就能做出来的菜么?”

张荔明白李先生所述的代价是什么,“我愿意。”张荔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李先生佯装不解的笑道:“为什么,这不花冤枉钱么?”

“因为我并不在乎它的味道,而是它的价值,能够让我升华的价值!”

听到这里,李先生起身,看了看左右的环境,“恩,这里确实太低端,有伤文雅。”说罢便朝门外走。

诗瑶听不明白两个人说的话,但看李先生要走,马上道:“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李先生道:“那就把这份菜端到我的办公室来吧。”说罢离开。诗瑶满脸茫然,直勾勾愣在原地,而张荔则马上起身跟了出去,诗瑶见闻,也追出去,老板见闻急了,“还没给钱了。”

张荔从兜里掏出一张大票,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诗瑶突然停住脚步,道:“姐,李先生不说把菜打包么?”

张荔满脸无奈,拉住诗瑶的手,“打个头啊,快走,李先生在门口等着咱们呢!”

第四十一章:课间操

办公室

诗瑶则是喝的太多了,坐到沙发上倒头便人事不省。

张荔不胜酒力,已经是天昏地转,但她知道现在必须挺足精神,这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

李先生递过一杯冰水,张荔连忙接过去,“抱歉。”

“应该道歉的我。”李先生坐回到沙发上。

张荔左右手互相的搓着,酒精的兴奋并未缓解她的紧张,她从像今天这样患得患失,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从新回到这个岗位。

李先生看似漫不经心,非常随意,但张荔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必须要确定张荔的立场,从刚才到现在,他放心了。

未等张荔说话,李先生道:“想好了,拿回我们的东西。”

张荔没想到李先生竟然这么毫无避讳的说出来了,她看向旁边熟睡的诗瑶,道:“李先生这”

李先生示意没关系,“她睡着了听不到,放心吧。”

李先生虽然这么说,但是张荔依旧不放心,李先生无奈一笑,走到套间,将门关上,“这回行了吧。”

张荔点了点头,“李先生,我想好了”

未等张荔讲话说完李先生道:“有的时候,同样的机会不会出现两次。”

听闻张荔心一沉,暗道要坏事,难不成李先生并不是想着招自己回来?她将头低下,等着李先生下面的话。

“但是,你非常幸运!”

张荔连忙抬头,眼中尽是欣喜,“谢谢,太谢谢了!太谢谢您了!”她带着颤抖的声音激动道:“这一次,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李先生满意的点点头,之后道:“这个案子对公司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若是让他们拿到证据,那么我们损失的就不是十几个亿、在灵市能不能立得住脚的问题了。那时候整个x集团将迎来浩劫,我们将会失去很多国家和地区的市场份额,我们将损失上千亿。”

问题的严重性张荔明白,“那我应该如何做?”

“不惜一切代价度过这次危机。”之后道:“张小姐,你将获得灵市x公司的最高授权!你做的除了案子以外的任何事即是合理,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

听这话,张荔的酒瞬间就醒了,最高授权?任何事情即为合理,那意味着自己成为分公司的总经理。

她瞪大双眼看着李先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先生微笑的冲张荔点头,道:“为了解决你的后顾之忧,我们正在为你办理绿卡业务,这些天我都在总部为你跑业务。”

这让张荔更加意外了,绿卡对于她意味什么她最清楚不过了,这是在为她解决了后顾之忧。

此时此刻的张荔早已心无旁念,即使是不归之路,她也要走到黑。

x公司楼下,张荔搀扶着诗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x公司的大楼,爱情的打击,人事的冷漠、自尊的屈辱一时间爆发出来。

她要报复,报复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报复那些践踏他尊严的对手,报复人情世故的吕氏集团还要报复伤害自己的吕子杨,“你们给我等着!”

女子监狱

此时的监舍除了吕倩倩和刘晴,其余的人都对滕颖产生了敌意,原因是她们认为在这次冲突中,刘源拉了偏架。

林霖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她幽怨的看着滕颖,使劲拽着手里的线头,她心中纵使有千万不满,但这口气她只能咽下去,她斗不过滕颖。

面对千夫所指,滕颖则不做任何辩解,做错了,没资格辩解。没做错,没必要辩解。但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还是对,因为张荔的出现让她莫名的产生了不安。

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在这样的疑问中,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铃铃铃,刺耳的起床铃响起,滕颖换衣、整理内务,随后,笔直的站在床头等待管教早点名。

门缓缓打开,与此同时监舍里面传来响亮的声音,“报告!”

管教微微点头,拿起册子开始点名,每点到一人,便上前一步大声回答。

“滕颖。”

滕颖与其他人一样上前一步,大声回答道:“到!”

管教只是例行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开始往下点,此时的滕颖再无任何特殊,在管教的眼里她只是一名在普通不过的女犯了。

而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种落差和抵触已经全然不见,或许滕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做监的生活,潜移默化间自己与其他女犯已经别无它样。

高墙内传来广播体操的音乐,今天开始监狱将枯燥的跑操改为了更有效果的广播体操。

只不过,监狱里面的年龄构成差异很大,年龄小的还好说,勉强能够跟的上节奏,但那些年龄较大或者是农村妇女对于此新鲜事物甚是感觉有心无力,毫无节奏,尽是违和感,场面非常滑稽,迎来管教们阵阵哄笑。

课间操对于滕颖来说不陌生,但却没有认真的做过一次,在那个年代,除了领操的,其余认真对待此事的人反而被当成另类,遭到嘲笑。

所以,在做操的时候,滕颖只是象征性的摆摆手臂,踢踢腿,糊弄的做一些简单的动作,那些容易引起尴尬的跳跃呐喊什么的她从来都是选择性的忽略的。

为此班主任也是睁眼闭眼,毕竟没有谁的班主任是体育老师。

而今虽然环境不同了,但对待的态度却没有变,过得去就行。但是对于监狱来说,出操是服刑人员运动量的重要保证,所以必须要起到效果,为此专门以监区为单位组织培训。

“稍息、立正!”队列外传来口号声。

口号声,并不是从管教的嘴里传来的,担任教练的是选拔出来动作规范的女犯。

而担任滕颖队列教练的正是自己的死对头,王甜!

这种立功的好事儿白琳一定会安排她走在最前面,此时的王甜似乎又找到了当管教时候的风范,在指导中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滕颖虽然恨王甜,但她并不想在这里跟她产生冲突,可有些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王甜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

一套广播体操做完后,她环顾几圈,将视线转移在了滕颖的身上,“滕颖,你出来。”

剩下的部分明天在更新,太晚了。

第四十二章:陷害

嘈杂的队伍中一时间变的燕雀无声,大家全部将目光看滕颖,两个人的过节除了新来的几乎世人皆知。

虽然想到两个人可能会产生摩擦,但王甜得寸进尺是众人未想到的。

滕颖一动没动,沉着脸凝视王甜。

王甜似乎也并不示弱,二人四目相对,针尖对麦芒,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一场疾风骤雨的爆发。

片刻的宁静后,本以为王甜会得寸进尺,但王甜却无奈一笑,然后快步跑到不远处的管教身边,也不知道她跟管教小声说了什么,管教看向滕颖眉头一皱,随即跟着王甜走过来。

王甜根本就没想与滕颖正面冲突,她只是在找茬,找一个借刀杀人陷害滕颖的理由。

管教过来后,冲着滕颖态度不善道:“滕颖,出列。”

滕颖答应一声,走出队列,“你能不能好好练,你怎么总捣乱!”

滕颖就知道王甜肯定添油加醋说了什么,她抬起头道:“我没捣乱。”

“你还狡辩!”

“我真没有!”说着她问向队列,“他们能给我作证。”

可说出这话后,队列里面的人全然低下头,不言不语,没有一个人为滕颖作证。滕颖转而看向不远处监督的李芸,但李芸却避开了滕颖的视线。

滕颖心一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入狱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委屈。

管教黑着脸,道:“你跟我走。”

滕颖被管教带到了主席台前,这是操场上最显眼的地方,在这里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整个操场上人们的目光之下。

几名女犯排成一排正在跳操,脚上的女工鞋踏在水泥砖上发出节奏相同的哒哒哒的声。然而这些人并不是领操员,而是因为表现不好被带到这里曝光的反面典型。

管教看着滕颖命令道:“过去。”

这些人对于滕颖来说并不陌生,她们可算是彻头彻尾的捣乱分子。入狱以来,滕颖的潜意识里将自己的行为归结为无奈,与这些人的性质完全不同。但今天自己若是站在那里,那么,自己也将变成可笑的小丑,与这些不屑的人划到一个粪堆上去。

此时此刻,她非常希望刘源的出现,为自己解围,但事与愿违,直到管教再一次催促,刘源也没有出现。

滕颖不敢违背命令,只得缓步走了过去,看滕颖过来,那几名捣乱分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操幸灾乐祸的表情欣赏着这位曾经的管教锒铛的样子。

“看什么看,快点练,不想休息了是不是!”管教道。

“是!”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随即又开始跳了起来。

正当滕颖为管教的解围而心存感激的时候,管教呵斥道:“愣着什么呢?没说你是吧。”之后道:

“是。”

操场上女犯被响亮的口号声吸引,声音是从讲台方向传来的。

此时队伍中的滕颖表情投入,全身心的投入每一个动作,夸张的开合着手臂四肢,脚上女工鞋坚实的踩在地面上,发出极具节奏感的哒哒声,她完全摒弃了所谓的尴尬,扯开嗓子,毫无斯文的高喊口号,“嘿!嘿!嘿!”迎来整个操着上人们的注目。

她除了服从,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这里并不是学校,自己早已不是那个穿着校服,梳着羊角辫畅想未来的中学生。这里是女子监狱,有的只是穿着囚服为自己犯下错误赎罪还债的女囚。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她的心中确充满了怨念,她知道今天刘源当班,自己像个猴子一样在这里被耍,但她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表面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也是小肚鸡肠!借机报复自己。

火车上,婷婷依偎在刘源身上熟睡,眼角依旧依稀可以看到泪痕,刘源看着窗外,将手轻轻搭在婷婷的头上,叹了一口气。

婷婷大病初愈,平时的保养也非常重要,农村没有这个条件,以及日后的教育,刘源魏成栋当即决定将婷婷带回来。

魏成栋走过来,小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

刘源瑶瑶头,魏成栋知道刘源正在为婷婷的事儿发愁,他道:“你每天不着家,孩子先放我姐那儿。”

刘源道:“老魏,不用了。”

“没事儿,我姐也喜欢孩子,等到咱们休息在接回来,你总不能天天带孩子去监狱上班吧。”

这话说的没错,刘源犹豫一会儿,道:“还是放我姐家吧。”

“你就甭推辞了,我姐喜欢孩子,再说他家学区很好,对婷婷有帮助,你就听我的吧。”魏成栋道。

说这话,婷婷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相似在说梦话,“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我好想你们,爷爷说去找你们接你们回家,我等你们。”

听这话,刘源的眼眶红了,她轻抚婷婷的发梢,“奶奶带你去找妈妈。”

听这话,婷婷嘴角微微扬起,又一次入睡了。

魏成栋看着刘源道:“听我的吧。”

“行。”

随即刘源又叹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还是滕颖,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我为她做的真的够多的了,就是一块石头也应该化了吧。”

魏成栋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刘源道:“其实,你说滕颖将你做的一切用金钱衡量的时候我就在想或许我们并没有真正了解滕颖想要什么。”

刘源疑惑道:“什么意思?”

“物质并不是她想要的。”魏成栋继续道:“咱们想想,滕颖经历生死,无助和打击,从始至终几乎没有一件事是她如常所愿的。”

刘源不语,魏成栋道:“所以,她现在需要的不是物质补偿,更不是苦心积虑为她规划的未来发展。”

“那她需要什么?”

“安全感,只有有了安全她才会去想未来,没有安全感的人你就是给她金山银山也是徒劳的,因为她认为这些都不是自己的。”

刘源道:“就这么简单?”

魏成栋噗嗤一声笑了,“简单?我看未必!”

“那我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想改变她,首先咱们必须要改变。”

听闻,刘源陷入沉思,良久后她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第四十三章:不吐不快

或许是被蜱虫叮咬后的后遗症,滕颖的身体变的很绕,加上长期以来心理上的压抑和高强度的训练,滕颖的身体很快便有些吃不消,脸色惨白的蹲在墙角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短暂的休息时间并没有让她充分恢复,很快集合哨响起,而此时的滕颖身体相似被抽空,使不出任何力气,杵着墙半天直不起身子。

直到队伍站好,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那名年轻的管教脸一黑,气冲冲的朝着滕颖走过来,大家都知道,少不了一顿数落,果然,管教劈头盖脸就开始责备,“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诚心捣乱,整个大队的人都在等你。”

滕颖一边虚弱的答应,一边拖着虚弱的身体朝着队伍走去。

这样举动被管教误认为了磨蹭,她催促道:“你快点!”

“是。”滕颖虚弱的回答,此时她两眼昏花,双脚如同灌铅,举步维艰的迈着每一步,虚汗已经浸透了整件衣服。

“你在干什么,眼睛瞎了么!”一声尖锐的声音毫无预兆的传过来,大家全部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梦溪黑着脸,双眸凝视着那名管教,而那管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不确定,梦溪在跟她说话,故疑惑的问道:“监区长您这是”

“我问你眼镜是不是瞎了!”梦溪沉着脸又一次问道。

这一次那管教慌了,她低下头,道:“我只是在管教罪犯。”

“有你这么管教的么?你没看她身体状况么?她都站不起来了,你还这样?”梦溪激动道。

听这话,管教才注意到滕颖的精神状况,心中不觉一沉。

梦溪的脾气大家可是都领教过,横冲直撞,连监狱长都敢当面顶撞,这要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年轻的小管教肯定被当众批的狗血喷头,怕是为以后的工作留下阴影。

李芸马上跑过去,道:“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梦溪一把打开李芸的手,她直勾勾的看着李芸,“滕颖生病了,就算她不是我们的同事,不是我们的朋友,但她是个女人吧!女人何必要如此为难女人。”

这时候李芸在看滕颖,确实发现滕颖的脸色不对,脸白的跟纸一样,但她之前真的没发现,不说滕颖,就是任何一名罪犯生病,都肯定要回监休息的。

李芸对那名管教道:“快带滕颖去医务室。”

那管教马上答应,“是,我知道了。”

此时,态度也好了很多,她主动搀扶滕颖道:“走,去医务室。”

滕颖微弱的答应一声,可着脚步还没迈出去,路被就被梦溪挡住了,她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什么非要把x公司合作夭折事情,安在滕颖的头上,一个走路不小心就能撞碎一起合作么?”

这话一说,整个操场上的人都安静了,李芸脸一黑,道:“这事儿回去说。”

“我凭什么回去说!今儿就在这里说明白了!”之后道:“滕颖不辩解,不是因为心中有愧,也不是怕百口难辩,而是因为这种事儿压根就不需要辩解。11=3的理论,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知道它不成立!”

听这话,李芸低下头,一言不发。

一边的滕颖想说话,但是被梦溪打断,她环顾一周,看着低头不语的同事们继续道:“你们心里明镜似的,之所以强加于罪,实际上就是要找一个发泄的渠道,为自己,为自己所辖的犯人一个发泄渠道!”

李芸猛地抬起头,梦溪竟然将矛头指向所有的同事,道:“你怎么说话呢,你责备我行,但是不能以点带面!”

梦溪眼睛通红,道:“我回哪儿?今天我就撕破脸了,就算扣奖金,关禁闭,甚至开除我也要说!这事儿不吐不快。我不是打抱不平,也不是包庇迁就,而是就事论事,不管滕颖之前做得如何,我只想说你们在这件事儿上做的不对!你们错了,你们应该给滕颖道歉!”

“行了,先别说了,事情我会调查的。”此时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监狱长汪强来了。

这一下可热闹了,不远处的白琳抱着肩,无奈的摇摇头,她四处遥望,同样也在找一个人,是刘源,但刘源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出现,她很好奇这时候刘源若是在场应该如何解决。

梦溪转过头,汪强却微笑的看着她,轻声道:“什么事儿都慢慢来,别急。”之后他对那名管教道:“快带滕颖去医务室吧。”

管教答应一声,连忙搀扶着滕颖离开。

之后汪强并没有找李芸或者是梦溪谈话,而是对大家道:“都工作吧。”随即离开。

王甜见闻,哼了一声,显然这个结果对她很不满意,她恨透了滕颖,认为一切因果都是拜滕颖所赐,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她。

晚些时候,白琳办公室。

白琳呵斥道:“我警告你,不要借助我的名义去做任何事情!”

王甜低头,但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白琳放缓语气道:“栽了一个跟头了,千万不要再栽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改造的。”王甜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一点没当回事儿。

白琳怎能不明白王甜的心思,她漏出一幅无奈的表情,“哎,你这孩子,好自为之吧,你与”白琳话说一半,又收回去。

王甜问道:“什么?”

白琳犹豫片刻,道:“行了,回去上工吧,多把精力放在提升技能水平和工作质量上,不要再找滕颖麻烦了。”

王甜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答:“是。”

待王甜走后,白琳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与刘源立场不同,但识人相面这方面两个人还是存在共识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王甜与滕颖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那种坚毅、执着、冷静、勇敢的品质迟早会花开绽放,缔造奇迹。

较比王甜与滕颖结怨,她更希望两个人能够和睦相处,因为滕颖以后绝对是一个非常宝贵的资源,但这一点,王甜是看不透的。

第四十四章:官复原职

x公司。

张荔提着包缓缓走入办公楼,几名保安见闻,有些无奈,为首一人有些不耐烦警告道:“你要在找麻烦,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荔眯着眼,凝视他片刻,随即又往里面走,保安一愣,拦住张荔的去路,“呦呵,你是没听懂我说话么?我让你走!”

保安的音量放大,楼里的人全部驻足,有些人甚至连电梯都不坐了,前来围观,看一看这位前任高管是如何糗态百出的。

张荔推开那人,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保安这下急了,拽住张荔的肩膀,“我跟你说话呢!赶紧给我滚。”

可话音未落,保安只觉得肩膀一疼,在回头一名身着黑西服的金发大汉一只大手,正捏着自己的肩膀,这人他认识,这是p李先生的保镖。

这一下,全楼的人都楞了,李先生的保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保镖并没有放手,而是继续加力,保安的额头地下了汗,他挣扎道:“请您放手。”

对此,金发大汉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将目光看向张荔。张荔微微点头,这大汉才将手松开,保安被推到一边,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肩膀,此时他除了疼痛之外更多还是惊骇,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金发在向张荔示意后才放手的。

张荔缓缓走到保安的身边,沉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么?”

保安摁着肩膀,连连摇头,张荔道:“因为,我踏进这个门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了,我没必要跟一个外人解释什么!”

这话一说,时间如同凝固,周围看热闹的人一时间全部散去,他们貌似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此时避之不及,为恐被张荔看到自己的正脸,但还未等这些人转过身,身后的张荔挑高嗓音道:“放心,我最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你们给我的,我会丝毫不差的还回去!”

此时大家心中一沉,毕竟做贼心虚,这些围观的人中就有不少墙头草,张荔虽然是自语,但这话却好似就想对他们说的一样,深深的刺透了他们那脆弱的心。

人都是存在侥幸心理的,她们不质疑张荔说的话,但却也不相信张荔的记忆力,继续各自分头朝着楼梯口走去,可没走两步,张荔对着一正准备上楼梯的人道:“是不是啊,言灵。”

那个叫言灵的一个激灵,停在原地,随即张荔又叫了几个人,她真的能够记住大家的名字,这下这些人绝望了,纷纷操着比哭还难看的脸走过来,希望张荔能够手下留情,可张荔根本就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向哄苍蝇一般将其撵走。

这在下面一片混乱的时候,电梯里面走出一个男人,下面的人见闻,相似看到了主心骨,马上围了上去,诉说自己的“冤情”

来人是李添,他对这些操着苦大仇深脸的人,道:“怕什么,你们又没有犯错误。”

张荔的回归他在今晨已经知道了,但没想到以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他走到张荔的身边,客气道:“恭喜张总。”

张荔抱着肩,道:“不敢当。”

李添也不多做客气,直接切入主题,“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开几个保安,差不多得了。”

“这些墙头草不会给公司带来任何好处。”

“可是他们并没有失职,你没有理由辞退他们。”李添道。

“我说过了,我们的公司需要意志坚定、忠诚的员工,而不是朝三暮四的墙头草,他今天背叛我,明天就能背叛公司,谁能保证这些人不会窃取公司核心技术跳槽的别的公司?”张荔道。

李添无奈一笑,“我说,你把问题上升的高度有些过了吧!哪有那么多的核心机密。”

“一点不过,直至李总没有意识道问题的严重性而已。”

之后道:“我意已决。”

李添看没得商量,脸色沉下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说明白了,这公司不是你家的,不是你说想开谁就开谁,而且你别忘了,我主管人事,在我这里你就过不去!”

听这话,那些员工心中又一次燃起了希望,这话说的没错,只要李添不签字,谁也开不走他们,更何况墙头草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理由。

可是张荔却没有任何的为难,只是哼笑一声,道:“哦,那事情就更好解决了。”

李添道:“你什么意思。”

“你被开了。”

四周又一次恢复安静,副总开除副总,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果然,李添哈哈大笑,“我说,你是不是飘的有些高了,你开除我?我看你是在看玩笑!”

张荔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径直走上电梯,待电梯门关上,周围的员工将李添围上,七嘴八舌问道:“怎么办啊。”

李添轻蔑道:“都回去吧,没事儿,她就是在乱咬。”

可这人还未散去,李添的电话响起,他恭敬的接起来,同时脸色煞变,良久后他挂断电话,失声道:“完了。”

短短的几分钟,公司的副总李添就被解除职务,速度可谓是光速,不过,这并不是张荔所为,此时的张荔甚至还没有到办公室,这是李先生的作为。

在张荔回归的同时,李先生便已经做出决断,他决不允许李添牵涉张荔的精力,换句话来说,一个副总,较比此时公司集团的实在微不足道。

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张荔当然不会食言,近乎疯狂的报复,随后的几天里,公司出现大范围的离岗潮,其中多数是被辞退的。

专案组

组长于强将一个档案放在桌子上,道:“张荔离职几天又恢复原职,随即公司的副总李添被解除职务,同时x公司出现大范围的人员变动,这对于一家成熟的公司是极为不正常的。”

褚帅拖着下吧道:“这不是要把公司弄垮了吗,这x公司的高管也太low了吧。”

殷文道:“我看未必,他们不会是要弃车保帅,这个车就是灵市的x子公司。”

于强思索片刻道:“我想x公司是要有所动作了。”

褚帅殷文二人同时问道,“什么动作?”

于强道:“不好说,我担心的不是拐弯抹角,而是简单粗暴。”

之后道:“你们盯紧了,千万不要让他们暴力摧毁证据!”

“明白。”

第四十五章:反目成仇

滴答,滴答耳边传来滴水声,四周渐渐由暗变亮,滕颖缓缓睁开眼,看到挂在天花板上的一盏水晶吊灯,这是哪里?

她记得刚被管教带到医务室输液自己就昏睡过去了。

难不成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被人搀扶过来的,但是,她实在记不起监狱那间房子有这样的吊灯,而且这吊灯自己仿佛从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突然,她瞳孔放大,然后身体像触电一般惊坐起来,这里是孙玉强的卧室!自己怎么来这里了!

顾不得多想,滕颖直接跳下床,顾不得穿鞋激动的推开门,冲向前厅,一般这个时候,孙玉强都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玉强!”

前厅内发出空洞的声音,沙发上空空如也,她又朝着侧卧跑过去,推开门,“玉强!”

结果还是一样,整个房间根本没有孙玉强的影子,或者说,这间房子没有半点人气。

这里是滕颖熟悉的地方,但此时此刻却显得异常的陌生,陌生让滕颖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

喊声过后,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滕颖的心像似坠了一块千斤巨石,沉得让她喘不过气,这到底是哪里?

她打开房门,走下楼梯,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高墙电网,而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看不到尽头的宽阔的道路,她自由了。

看到这里,滕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一直牵挂的父母,“爸妈”她赤着脚,不知疲倦的奔跑在回家的路上,而这座城市就如同睡着了一般,一路上看不到半点人影,寂静的令人发憷,孤独和压抑如同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滕颖打开房门,高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屋内没有人回应,滕颖找寻无果,恐怖的寂静已经让滕颖几乎崩溃,此时又一股无助涌入心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留下,“爸妈,你们在哪里,回答女儿好么,不要丢下女儿,求你们了,出来陪陪女儿,女儿好孤独。”

没有人回应滕颖的祈求,房间安静的可怕,哪怕是一只蚊子,一只苍蝇的声音都没有,这个世界里面只剩下滕颖自己一个人,那是一种极度的孤独感并发而来的深度恐惧,她战战兢兢,蜷缩在墙角,哽咽道:“爸妈,求你们了,出来跟女儿说说话吧,哪怕是骂我也好啊!女儿现在好孤独,好害怕!”

她的哭声与来越大,最后她嘶吼道:“爸妈,女儿错了,女儿知道错了,求你们原谅女儿吧!”

同时,她眼前突然一亮,她猛地睁开眼,转而一股极大地委屈了上来,她如同受惊的羔羊一般,起身紧紧的抱住了坐在旁边陪床的刘源,失声道:“爸妈,我错了!原谅我吧,我怕!”

刘源轻抚滕颖的头发,轻声道:“好孩子,别怕,有我呢。”

滕颖听闻,抱得更紧了,她在尽情的索取此时刘源给与她的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滕颖自知失态,推离刘源的身体,用手梳理下自己头帘,“对不起。”

刘源微微一笑,“做噩梦了吧。”

滕颖点了点头,“恩。”

刘源将手搭在滕颖的手背上,轻声道:“梦到什么了跟我说说。”

“自由。”

刘源道:“哦,那怎么?”

“不是我想要的那种自由!”滕颖道。

刘源将滕颖扶躺下,将被子帮滕颖盖好,道:“好好休息,这些天就不要出工了。”

滕颖没有拒绝,“谢谢。”刘源点点头,“我还有点事儿,先离开一会儿。”

听闻,滕颖心中竟然产生一股不舍,是孩子不愿意离开大人的感觉,她想挽留,让刘源多陪她一会儿,但她说不出口,“恩。”

刘源出了门,梦溪正蹲在门口,看刘源出来,义愤填膺道:“监狱长,太不像话”话未说完便被刘源打断,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点,滕颖在休息。”

梦溪也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些大,她压住嗓子道:“监狱长,这事儿”

刘源摆了摆手,竟然又将梦溪的话打断,“我明白。”

刘源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火爆,她要知道滕颖被人针对,一准大发雷霆,但今天她却异常的平静,这让梦溪有些摸不到头脑,“您明白什么啊。”

刘源道:“这事儿交给我,我来解决。”说着快步离开。

x公司

整个公司显得死气沉沉,职员们脸上布满了阴霾,张荔回来后,几乎开掉公司三分之一的员工,此时人们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砸了饭碗。

公司门口,一西装革履的青年走下车,他面色凝重的朝着公司的大门走去。

一名门迎走过来,“您好,请问您找谁?”

青年环顾一圈厅堂,面无表情道:“我找张荔。”

那门迎闻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这一准是被开除回来讨说法的,但还是客气的道了一句,“请问您预约了吗?”

青年看了一眼保安,道:“没有。”

“那对不起,请您离开。”保安道。

青年并不想找门迎的麻烦,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但那边只是传来忙音,一直没有人的接听。

几次之后,青年挂断电话,他对门迎道:“你帮我通报一声,说吕子杨找她。”

门迎虽然不知道吕子杨是谁,但还是象征的通报了一声,“嗯嗯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门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子杨,道:“跟我来。”

“谢谢了。”

秘书带吕子杨到了顶层办公室,这里是p李先生的办公室,此时已经成为张荔的办公室,她真的成为公司的最高执行者。

诗瑶坐在门外,看到吕子杨,起身道:“吕先生,请把,张总正等着你了。”

吕子杨点头答应一声,便推门而入。

他径直走向坐在办工作前的张荔,质问道:“为什么?”

张荔抬起头,嘴角微扬,道:“什么为什么?”

“你忘了你跟我说的什么了?你说你辞职了,你要做一个贤妻良母!”

张荔根本就不想跟吕子杨解释什么,也不愿意道出单独见老爷子的事儿,那些都已经成为往事了,多说无益。

她故作迷糊道:“我说过么?我看你是患臆想症了吧!”

吕子杨自己有愧,他放缓语气小声道:“荔,收手吧,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我现在是公司的总裁了,你想要的我都能够给你!就算你要公司我也给你!”

张荔哼笑一声,轻蔑的念叨一声,“没出息!不是个男人。”

之后道:“杨先生,请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叫后果不是我能够承担的,我又没有违法,我只是在经营公司而已。”

吕子杨也不想兜圈子,直接切入正题,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张荔哼笑道:“我想要的,你永远给我了!”

“你说!”

张荔无奈的一笑,做回到办公桌,转移话题道:“我让你上来,不是听你絮叨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的。”

吕子杨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荔对门外招呼一声,诗瑶拿着一沓子合同过来,放在吕子杨的眼前,吕子杨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打开合同,翻阅过程中,他的脸越来越沉,良久后,他抬起头道:“你想收购我的公司?”

张荔摊开手道:“不行么?拿一个濒死的垃圾,换取有价值的货币,苟延残喘的安度晚年不是更好么?”

吕子杨由黑变白,沉声问道:“你有什么权利?”

“权利自然有。”随即她起身,将合同翻到价格那一页,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上面的数字,“这是我出的价。”

看到这里,吕子杨脸更黑了,“2500万你想收购我的公司?你当这是在菜市场买白菜?”

“不然呢?”

吕子杨抬起头,凝视张荔,而张荔则毫不避讳的迎上吕子杨的目光,吕子杨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跟你做买卖啊!你们家不是什么都喜欢用价格去衡量么?不是都讲究买卖么?”这话张荔虽然说得很平常,但眼中却散发出令人压抑的怨气。

吕子杨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荔转过身,没有回答,道:“卖还是不卖。”

“不卖!”

呵呵,张荔听闻竟然笑了,她道:“就知道这样。”停顿片刻之后她脸色猛然一变,操着阴沉的声音道:“限你一个月内将所有产品撤出市场,否则”

“否则什么!”吕子杨问道。

“我帮你。”

说罢,办公室内陷入死寂,吕子杨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让自己愿意付出一切的挚爱了,他凝视着张荔的背影,良久后起身,“我等着。”

张荔轻蔑的转过身,相似看小丑一样看着吕子杨,“你等着?凭什么!你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我动一下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吕子杨边往门外走,边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别看不起任何人,而且,那不是你。”

第四十六章:婷婷的要求

吕子杨走下楼梯,他气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恨张荔。他依旧深爱着她,张荔的突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他放慢脚步,最终在正门口停了下来,他缓缓的转过身,或许应该回去将问题说清楚,想到这里,他又往回走。

可到了电梯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了,那没有理由的拖延症又犯了,那缓和情绪本就不成立的理由,竟然又生效了。

想到这里,吕子杨快步走出大楼,驱车而去。

办公室。

张荔望着门愣神,虽然生吕子杨的气,但吕子杨走的一瞬,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股难以忍受的失落感涌上心头,自己还是深深的爱着她的。

她还希望吕子杨回来,但事与愿违,吕子杨并没有回来。

去追他!一个声音催促张荔缓缓走出办公室,一股力量催使她朝着电梯走去,这一路,她如同游魂野鬼,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直到电梯停稳,在众人的招呼声中,才将她拉回现实,“张总!”

张荔瞳孔瞬间放大,如梦初醒,自己干什么呢!为了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放弃自己的一切值得么?答案显而易见,不值得!这一声张总,彻底叫醒了她。

“张总,您这是出去?”有人寒暄道。

张荔听闻,又走回电梯,“哦,不出去,下错楼了。”

门口等候的员工却没有一个人走进电梯,都很识趣的等在门口座下一趟。

张荔自然也不想让,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女人快步跑过来,窜进电梯,“不好意思,等等。”

众人眉头一皱,暗道这人是中彩票了么?这人是谁啊,公司没见过啊!怎么进来的,在回头一看,这门迎正往这边赶了,显然是刚才开小差,把人漏了。

张荔抱着肩,眉头明显一皱,不高兴了,这在她眼里就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显然,那人并不在意,反而疑惑的看着这些有电梯不上的怪人,此时门迎追进来,看到电梯里的人脸色一下就白了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张总偏偏在里面!

她焦急道:“女士,请您先登记。”

那女人听闻,有些歉意,但还未说话,张荔竟然热情道:“刘监狱长!”

来人是刘源。

刘源抬头一看,真是巧,“张总!”

两个人竟然认识,张荔先一步拉住刘源的手,非常热情道:“刘姐您怎么来了!”此时张荔的称呼都已经变了。

刘源自然也没想到张荔如此热情,有些不好意思道:“找您来了,不好意思太唐突了。”说着她对门迎道:“我先去登记。”

张荔道:“哎呀,还登什么记啊。”说着关了电梯的门。

到了办公室,张荔热情的寒暄一会儿,她知道刘源今天肯定是找她谈合作的事情的,这对于她来说算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她正绞尽脑汁琢磨如何再开口了,这回自投罗网了。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表现出来,她要给刘源这件事很难办的感觉,这样才能为以后迎来谈资本的机会,也就更容易接近滕颖,不好在话语中还是要引导刘源的。

“刘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还未等刘源说话,张荔恍然大悟道:“姐是不是家里有孩子或者亲戚,想要找个工作,来我这里就行了,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刘源道:“不是的。”

“那是?”

刘源也不想在兜圈子了,道:“我想问问,咱们公司为什么突然终止合作了,是因为我们的质量不行么?”

张荔心中一喜,果然。

她露出遗憾之色,道:“咱们的工作人员质量非常高,也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之所以夭折是因为前一阵子公司出现了一点变故,说来不拍您笑话,我算是三进三出,也是刚刚官复原职。”

这刘源倒是没有听说,问道:“怎么?”

“这个有些说来话长。”张荔道,刘源知道张荔不愿意说,也不多问,继续问道:“如果有可能,能不能”

张荔听闻,露出为难之色,“这恐怕很难,因为公司董事会不会通过已经夭折的项目。”

刘源听闻有些失落,但始终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今天将事情的原由问明白,解除滕颖的误会就已经达到目的了,随即一笑,道:“我明白,但还是要感谢对我们的支持。”

又聊了十几分钟,刘源看了眼时间,“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说罢起身。

张荔挽住刘源的胳膊热情道:“姐,在坐一会儿吧,我今天没什么事。”

刘源是真的没时间了,今天是周末,她准备将婷婷接她回家明天带她去游乐场,再晚一些孩子学校就下课了,遂不好意思道:“我这边还”张荔佯装恍悟,“那行,咱们改天再谈。”之后叫到门外的诗瑶,“去送送姐。”

“别客气了。”

“没事儿。”

诗瑶答应一声,将跟刘源一起上了电梯,电梯中诗瑶有些紧张,一言不发。刘源只是微微一笑,虽然没穿制服,但她毕竟是监狱长,不说着小姑娘,就是别人一起独处也发憷。

诗瑶回来后,张荔正要下电梯,“姐您出去,用我跟着不。”

“不用了。”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张荔似乎想起什么,又将电梯门摁开,对诗瑶道:“对了,那个门让她去人事部门结算,明天就别干了。”

最终张荔还是没有放过那个门迎,但自己又不好说什么,此时的张荔,已经完全容不得别人质疑了,回答道:“行了。”

婷婷坐在后座,东张西望,刘源笑道:“小孩,想吃什么。”

婷婷摇摇头,道:“刘奶奶,随便吃点就行了。”

刘源笑道:“不用拘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婷婷微微点点头,刘源继续道:“一会儿咱们去包餐一顿,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奶奶带你去游乐场。”

游乐场这个词对于婷婷是比较陌生的,之前做手术的那阵子她在电视里面看到过,但自己却没有去过,好奇心一时兴起,高兴道:“好啊。”

晚些时候,刘源轻轻将被子盖在婷婷的身上。

看着熟睡的婷婷,刘源心中充满欣慰,但想到滕颖,随之而来的便是失落。此时她有些分不清什么是教育,什么是灌输了,对于婷婷的未来,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今天,魏成栋特意请假与刘源一起陪婷婷,不说婷婷就连刘源都迎来了少有的放松三个人如同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一天,

摩天轮外夕阳西下,婷婷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

魏成栋道:“晚上咱们三口搓一顿去。”

刘源举起手道:“我同意!”婷婷虽然也答应,但却不是很兴奋,刘源问道:“怎么了?累了。”

婷婷摇摇头,“没有。”

“那是怎么了?”

婷婷所有所思,似乎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道:“爷爷、奶奶对不起。”

这让两个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了婷婷?”

婷婷为难道:“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不应该不满足的,但是,我真的很想见姐姐。”

听到这里,两个人一愣,随即相视一眼,刘源轻轻的抚摸婷婷的额头,道:“奶奶明天就带你去。”

婷婷听闻,满脸兴奋,“谢谢,谢谢奶奶。”

第四十七章:我有资格么?

蔚蓝色的天空中,飘过朵朵白云,它们形态各异,变化万千,犹如以天为幕演出的一场舞台剧。

监舍

滕颖坐在窗边,双手抵着窗台,微微拖着下巴,望向窗外。

窗台上,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等你回家,爱你的爸妈。”

这张纸片不是滕颖的,是刘晴父母寄给来的,此时滕颖多么希望这纸条是父母写给自己的。

这些日子,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她也曾想过通知自己的父母,但始终还是没有骨气勇气将这话说出去。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父母如何接受现在的自己。

沉思中,监舍的门开了,来人是李芸,身后还带着那名操场上难为她的管教。

滕颖迅速起身,贴着床站好,“报告。”

李芸面带歉意,快走两步将滕颖扶坐到床上,“小颖,你快座好。”之后关心的问道:“好点了吧。”

滕颖点点头,“已经好了,下午就可以上工了。”

李芸道:“先不着急等彻底养好了再说。”之后道:“是这样,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x公司的人员变化,跟你没关系,不好意思啊小颖,我不应该的。”

旁边的管教也道:“对不起。”

滕颖早就不在意了,就算是受了再多的委屈,毕竟是警囚关系,也不再多说,“没关系。”

李芸又关心的聊了一会儿,窗外嘈杂起来,今天是探监日,犯人们站在操场,怀着焦急的心情等待着念到自己的名字。每到这个时候,滕颖的心情就异常的复杂,既希望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害怕听到自己的名字。

李芸看了一眼窗外,对滕颖道:“下去吧。”

滕颖答应一声,走到队伍中。

整队完成后,管教开始宣读被探视犯人的姓名,被念到的无不兴奋,快步走到另一队,没有被念到的,不停的鼓励自己,下一个名字一定是。

滕颖心中依旧是矛盾,随着最后一个名字念完,队伍中传来叹息声。正当队伍准备解散的时候,那名宣读姓名的管教突然,道:“都等等,还有一个。”说罢,大家同时将头转过去,每个人的心中都希望这个名字是自己,就连滕颖都不觉得产生冲动。

“滕颖!”随着话音队伍中又是一阵叹息,同时,滕颖愣在原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难不成刘源说了?但这一次,滕颖竟然无所谓了,该面对的总会面对的。

想到这里,她大踏步走进队伍。

探视大厅。

这不大的厅堂,却集满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短暂的相见,给亲人朋友带来了快乐和满足,而快速的离别,又带来了伤感和泪水,哭声与笑声混淆在一起,荡漾在房间中。

铃声响起,一批人依依不舍的哭着告别那个只能用电话联络的窗口。

滕颖在12号窗口,虽然担心,但还是鼓起勇气看过去,只见一双小手正冲着她打招呼,是婷婷!滕颖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拿起电话,“婷婷,你怎么来了,病好了么?跟谁来的?”

滕颖一口气问了一大串的问题,搞得婷婷有些迷糊,她噘着嘴道:“阿姨,我都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回答你了。”

婷婷但还是依次回答道:“我的病好多了,是刘奶奶带我来的。”

滕颖这才注意站在婷婷身边的刘源,“这是?”

婷婷讲事情的经过讲给滕颖,这一次滕颖知道,原来那一天刘源不是回避自己,而是去接婷婷了,想到这里,她知道自己误会刘源了,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刘源。

刘源从门外拿起电话,问道:“小颖,对不起没跟你商量。”

滕颖马上道:“没事儿的,太感谢你了。”

但滕颖知道,刘源现在承担的压力太大了,不论是心里上的,还是经济上的,“监狱长”刘源知道滕颖想要说什么,打断道:“咱们以后再聊,你抓紧时间跟婷婷聊聊吧,她可想你了。”

说着又把电话交给婷婷,婷婷有太多的话跟滕颖说,就像离开离别已久的女儿见到自己母亲一样,而滕颖则是认真的聆听,婷婷的到来,让滕颖忘记了一切烦恼。

时间过得很快,铃声响起,婷婷噘着嘴极为不情愿的离开了。

走出探视厅,一股强烈的欲望从心底涌现出来,没错是自由,婷婷从新给了她希望,给了她生活的目标。

晚些时候,在管教的带领下,她来到了刘源的办公室门口,这一次,是滕颖主动要求来的。

滕颖吸了一口气,大喊一声:“报告。”

“请进。”

刘源正坐在办公桌上批阅文件,看到滕颖来了放下笔,将滕颖扶到沙发上,下一步道:“你不要跟我说谢谢,婷婷是大家的事情,是我应该做的。”实际上,滕颖就是来道谢的,但却被刘源憋了回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坐在沙发上。

二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良久后滕颖道:“监狱长,我还是要感谢您,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了,这孩子我来养。”

刘源笑了,“你怎么养啊?”

说罢,滕颖又不说话了,现在自己深陷囵圄,抚养婷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左思右想,滕颖小声道:“要不放在我的父母那里?”

刘源无奈一笑,“二老现在身体情况不是很好,抚养一个孩子很费劲。”她并不想隐瞒二老的情况,她要慢慢引导滕颖。

滕颖听闻,心一沉,“他们怎么了?”

“思念成疾。”刘源道。

滕颖双眼红了,将头底下,此时滕颖正坐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她始终还是没有勇气,抬起头,“我”

刘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道:“先不说这些了,最近怎么样,先给我做个汇报吧。”

刘源将话题转移滕颖松了一口气,但这汇报却又难住自己了,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看滕颖为难,刘源做到滕颖的身边,轻声道:“小颖,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那些爱你的人,等待你的人。”

听闻,滕颖沉思片刻,同时遮盖心中的那一层迷糊渐渐散去,她开始渐渐接受事实,难不成自己真的错了?自己错在哪里了?

刘源继续道:“你是好孩子,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婷婷这孩子最希望就是有一位母亲。”

滕颖听闻,心中一颤,小心的问道:“我有资格么?”

刘源一笑道:“当然了,但是,你总不能与自己的女儿一直与自己隔着那扇玻璃窗相见吧。”

看滕颖迷茫,刘源道:“从今天起,每周给我一份汇报,让我看到你在思想和行动上是如何改造自己的。”

滕颖思索片刻,答道:“是!”

第四十八章:失态

x公司会议室

张荔抱着肩,一言不发,低头听着各个部门汇报情况。此时这会议室里面落座的人已是大浪淘沙。

待最后一人做完汇报,张荔只是简单的点评几句,随后,又一次陷入沉默,并没有宣布散会。大家都知道,张荔有事儿要说,或者是在等别人说。

作为公司硕果仅存的高层陈梢,当然明白张荔的心思,当初她提出与监狱合作,却因离职而夭折。现在张荔回来了,若是,不提了,那么决策失误的帽子算是扣死了。现在就是要把这事儿盘活,张荔提显然不行,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帮他说,如何说。

陈梢左右看了一眼,随即抬头缓缓道:“张总,我有一个提议。”

张荔抬头,问道:“什么建议?”

陈梢道:“与监狱合作的事宜应该马上启动,当初我们考察的结果非常满意,符合双赢,我认为不应该在搁置下去了。”

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平,启动和搁置两个词,一是说明项目只是在停滞而非被砍,所以并不存在重复决议的情况。搁置一词,看似在埋怨张荔拖沓,但从实际肯定了张荔对项目的控制权,一句话既启动了项目,又给了张荔台阶,不可谓不秒。

听闻,张荔眉头微皱,沉声道:“你在指责我么?”可还未等陈梢说话,张荔叹了一口气,转而漏出一幅自责的样子,道:“确实,这个项目应该启动了,算我拖沓了。”张荔不是傻子,陈梢给他抛出这么一根竹竿在不爬,这项目算是彻底夭折了,但作为领导还是要保持一些姿态的。陈梢当然也明白,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解释。

这话一说,众人全部举手同意,张荔心中大喜,当即安排拍板决定从新启动项目。

散会后,张荔找到陈梢,她认为,陈梢是可以信任的人,最起码可以被利用,“多谢陈总。”

陈梢笑道:“您言重了,我只是不想让一个有利于公司发展的决策夭折而已。”陈梢将个人问题上升到了公司问题,打消了张荔的顾虑,这也让张荔更加信任陈梢。

张荔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找到诗瑶,“你去联系监狱,咱们尽快再去一趟,建立合作关系。”诗瑶听闻犹豫了一下,随即答应道:“是,姐我马上联系。”

张荔点了点头,道:“快点。”

待诗瑶走后,张荔马上疲态尽露,双手托住额头,相似几天没休息一般,这疲惫感并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源于精神。

良久后,她疲惫的拿起报告,这是一份针对吕子杨公司的竞争方案,她拿起笔,悬停在了签名处,她很清楚,这一笔签下去意味着什么,以x公司的实力,将成摧枯拉朽之势全面打击吕子杨的公司,吕子杨百分之90的市场占有份额将会被瞬间蒸发,加上现在公司的现状,吕子杨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力,只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她将笔挪开,到现在,她依旧爱着吕子杨,赶尽杀绝她做不到。

但她的思绪突然被拉到那个停车场,吕竟呈那番话萦绕在她的大脑中。

同时,张荔双眸变得异常冰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签上了自己名字。

此时,诗瑶回来了,道:“姐,联系好了,他们随时都可以,我暂定的是周五。”

张荔拿出日历,翻阅一番,“行,就周五吧,通知吧。”

“恩。”说罢,诗瑶转身,但还未出门,又被张荔叫住,“等等。”是要转过身,道:“还有什么事儿?”

张荔起身,将门关好,随即问道:“小遥,周五去的时候,你在选人上有什么计划。”

诗瑶听闻,脸色竟然有一分紧张,道:“还是上一次那些吧。”

张荔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道:“我想让你在加一个人!”

诗瑶听闻,“谁?”

“就是上次撞倒我的那个犯人!”

诗瑶脸色一变,道:“滕颖?!”这话一说,张荔脸色骤变,不可思议的看着诗瑶,而诗瑶也自知失言,自己怎么可能认识滕颖这个人的!

张荔一把抓住诗瑶的胳膊,有些激动道:“你怎么知道她叫滕颖。”

诗瑶低头不语,那天她没有喝醉,李先生抛出的话她听到了,待二人进屋后,迫于好奇心,她小心的在门口偷听了,她知道现在解释什么都是徒劳的,她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奇迹上,但显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张荔沉声道:“那天晚上你都听到了。”

诗瑶继续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办公室陷入沉寂。

良久后,张荔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遥望远方,道:“你怎么想的。”

张荔没有爆发,诗瑶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姐,这是对的。”

“不对?你认为哪里不对?谁不对?”张荔反问道。

诗瑶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站在原地,突然,张荔转过身,道:“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价值,如果我们没有了价值那后将会是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明白吧。”之后张荔走到诗瑶身边,拉住她的两只胳膊道:“小瑶我们没有退路了,帮帮我,也算帮你自己,这是我们实现自身价值的唯一机会,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诗瑶抬头看向张荔,虽然张荔实在祈求,但是眼神中却是要挟。诗瑶毫不怀疑张荔抛出的承诺,也非常诱人,但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若是被拉下水,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姐我不能”

张荔听闻,脸逐渐阴沉下来,推开诗瑶,沉声道:“我在问你一遍。”

诗瑶回答道:“姐,对不起。”说罢,转身离开,“谢谢您对我的照顾。”

可她还未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张荔哼笑一声道:“你最好别这么做!”诗瑶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你在威胁我?”诗瑶道。

张荔叹了一口气,“我没什么资格威胁你,我只是告知你,你今天迈出这个公司,我不知道明天能都还能看到你。”

诗瑶是个胆小的人,知道张荔的说的都是真的,祈求道:“姐,求你了,别这样。”

张荔无奈道:“求你我没有用,看李先生放不放过你。”

诗瑶道:“姐,我保证不说的,求你了。”

张荔笑道:“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那天晚上想必你也听到我们的对话了,一个人的死活,较比全球公司的利益微不足道,要怪就怪你好奇心太强了!”

这话一说,诗瑶腿当时就软了,道:“姐,我该怎么办”

张荔缓缓走向前,与诗瑶面对面,道:“按照我说的办。”说着话,张荔与诗瑶的脸阅贴越近,诗瑶下意识的向后退步,直到身体顶在墙上。

张荔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爱情上的打击,让她产生了极强的占有欲,甚至跨越了性别的界限。

诗瑶无路可退,紧张道:“姐,你别这样。”张荔则是步步紧逼,诗瑶想要反抗,但却无济于事,“姐”话语戛然而止,此时张荔唇紧紧的贴在了她的嘴上。

可能是畏惧或者是崇拜心理,张荔从开始的反抗,到放弃,直至迎合。

良久后,诗瑶低着头,脸红的不得了,旁边张荔满脸惊骇,自责道:“我干了什么,疯了吧!”随即向诗瑶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诗瑶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

又过了一会儿,张荔走到诗瑶身边,问道:“怎么样?”

诗瑶低着头,小声道:“我都听您的姐。”

听闻张荔,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就对了!”

第四十九章:最后的尊严

监狱办公室,专案组组长于强坐在沙发上,褚帅和殷文分别坐在两边,一言不发,他们两个上一次来被刘源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一次谁也不说话了。

至于来意,于强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开门见山道:“刘监狱长,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让咱们这边配合。”

这话就是于强不说,刘源也知道,但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作,因为光靠嚷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人家既然来,就不是空穴来风,若真是涉及滕颖,早一些处理总比拖久了强,她问道:“具体有什么线索么?”

于强道:“近日,我们发现x公司发生了极为不正常的人员更替。”

这一点刘源知道,于强指的应该就是张荔,遂道:“张荔我见过,很年轻,很有作为。”

于强道:“是啊,年轻有为,但你认为这正常么?她的成长经历,可以说是用天上掉馅饼来形容了,而这都不主要,重要的是,给他一切的人,是p李。”

p李刘源并没有听过,面露疑色,于强解释道:“p李是公司总部的副总,同时也是亚洲片区的总经理,x公司出了问题后,他便来到国内公关,通过各种手段干涉案件,所以,他选择张荔,一定有目的性!但是,这么重要的案子,我们又想不明白,张荔有什么可以值得利用的地方,或者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得到总部如此信任。”

刘源对于强说的案情并不了解,说实话,因为滕颖的前车之鉴,使得她到现在还是非常抵触的,但还是问道:“你们调查到哪一步了,我们能做什么?”

于强摇摇头,“到目前为止,我们多x公司的情况知之甚少,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最近x公司要与监狱合作,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咱们能够多留意点,找到突破点。”

刘源听闻,道:“你们是说滕颖?”

于强看了眼殷文褚帅,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这件事与滕颖有关,但也不排除与其他的服刑人员有关。与监狱合作同样也不排除只是张荔为了表现自己的个人决定,毕竟这个决策是正确的,所以,我们只是想通过这一次联谊,监狱方面多关注一下。”

于强解释的很随意,实际上,锁定的目标就是滕颖,张荔这一次的目的,也极有可能是滕颖,他不想给刘源太大压力,造成工作中的异常,毕竟这件事涉及的面儿太广了,若是引人注意肯定会打草惊蛇。顺其自然,借势借力或许才能够取得奇效。

刘源是聪明人,当然理解于强的用心,道:“我明白了,我会留意的。”

又闲聊一会儿,于强再三强调保密纪律后告辞了。

门外,于强转身看着监狱的大门,道:“我们现在不知道滕颖手中究竟有什么,但可以肯定是非常重要,我们得到它可能要费劲千辛万苦,而对方有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暗号。现在x公司已经向我们宣战,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时也要嘱咐专案组的同志们,在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要出差错!”

“明白。”

之后于强道:“还有,盯住张荔,现在滕颖的情况很特殊,千万不要让他抓住滕颖把柄,以此要挟。”

“明白。”

x公司从启合作,传言也不言自破了,滕颖的误会自然也消除了。

车间。

滕颖抱起一卷布卷,可能是大病初愈,身体有些虚,刚走两步便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好在被旁边巡逻的李芸及时接住。

滕颖见闻,面露歉意道:“对不起。”

李芸则是一把接过布卷,边抱着布卷,边道:“没事儿。”

滕颖的手抓住布卷道:“别,监区长,我来吧,这不是您干的工作。”

李芸没有理会,将布卷放到位置后,道:“跟我走。”

李芸将滕颖带到一处空置的电动缝纫机前,道:“以后你就在30号机,检查一下。”监狱的工种非常多,制衣工作并不是最轻松的,但因为x公司的介入,却是前途最好的,成为了香馍馍。

30号机比较靠后,整个车间一目了然,看着一排排的忙碌的犯人,滕颖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

她曾经无数次站在这个位置巡视车间的每一名犯人,而今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需要做的只是检查自己的机器,然后坐在这里,成为别人巡视的目标。

“怎么了?”李芸的话将滕颖的思绪拉了回来,“哦没什么。”

李芸道:“小颖,要珍惜自己。”

滕颖明白李芸的话,道:“我明白。”说罢,她开始检查。旁边的李芸道:“仔细点,出了问题你要负责的。”

“明白。”

一切就绪,滕颖带上帽子和套袖,脚踩在踏板上,随即点开开关,机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滕颖拿出一块废料,压在针下。

旁边的李芸道:“小心点。”话音未落,滕颖踩下了踏板,缝纫机开始工作,吱吱吱。

只见针以极快的速度将线嵌在布料上,但路线却是s型,锋利的针就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直接朝着滕颖压在布料上的手指扎过去。

李芸暗道不好,“快停!”

滕颖也想停止,但她此时就如同女司机遇到突发情况,油门刹车分辨不清,踩在踏板上的脚反而更紧了,根本停不下来。

李芸急中生智,一脚踹开滕颖的腿,同时摁动紧急开关,针在滕颖大拇指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木内的滕颖,李芸满头冷汗,“没事儿吧。”

这滕颖才如梦方醒,手像触电一样,连忙离开桌子。

滕颖虽然对机器的使用很熟悉,但都是停留在理论上,之前经常指导犯人,但却没有真正的上手,轮到实操,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太难了。

“对不起。”滕颖低着头道。

李芸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之后叫来一名岁数较大的犯人,道:“这几天你指导她。”

老犯人高声回答一声,然后对滕颖客气道:“没事儿,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这东西其实很简单的。”

滕颖点点头,道:“是。”

李芸看了一眼老犯人,道:“你好好教。”

“明白,放心吧,这孩子也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交代几句后,离开了。

那老犯人仰着头看李芸离开车间后,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沉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但在这里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有无数种方式,让你离开这个车间!”

滕颖当然知道她说的方式是什么,像这样的老油条,得了便宜还得让她去卖乖,否则的话,随便在教你的时候做点什么手脚,足够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滕颖没有说话,老犯人一只手使劲顶了一下滕颖的腰,“听明白了么?”

滕颖并没有发作,而是回答道:“明白。”

老犯人瓢了一眼滕颖,随即看了眼她的胸卡,直接叫滕颖的编号道:“2871,开始工作!”

滕颖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在没有任何特殊,自己在老犯人的眼里、在狱警的眼里、在所有犯人的眼里,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位数的编号而已。

或许,此时在这所监狱里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也只剩下自己了,距离彻底融入这里,只剩下少到极致的自尊的距离了。

“听到了没有!”

“是。”

面对老犯人异常的“严厉”,滕颖全部无条件服从,每当李芸或者是别的管教问询的时候,滕颖会穷尽辞藻去赞扬这个“师傅”。

滕颖不顾斯文的阿谀奉承,故意讨好,只想把技术学好,同时,她也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彻底抛弃掉。

因为,潜移默化间,她已经将婷婷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心中有了依托,也便有了动力和希望,为了女儿做什么她认为都是值得的。

“铃铃铃”刺耳的铃声响起,犯人们停下手中的工作,最后排的四名犯人一字排开成为排头,随后迈着整齐的步伐,缓步前进,同时两边的犯人迅速汇入,滕颖关闭缝纫机,小跑汇入队伍中,她挺胸抬头,高喊口号,跟着队伍走出车间。

犯人们如此整齐,是因为,今天,x公司考察团终于来了!

第五十章: 突如其来的机会

短暂的休息之后,女犯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为了表示重视,监狱这边直接由汪强陪同,而由于今天婷婷重感冒,所以刘源这个主管监狱长并没有到场。

不管来几次,这里的一切都会给张荔带来巨大的心里压力,看着那种绝对的服从和近乎机械的举止,她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些女人在这里都经历了什么。

而此时的而她非常明白,自己与这里或许只有咫尺之遥,但她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但反过头来,支撑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她琢磨不明白。

“张总,咱们现在开始么?”汪强的话将拉回了张荔的思绪。

张荔长吸了一口气,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诗瑶,诗瑶会意点了点头,走向场中。

那一次失态后,诗瑶变得更加的顺从,更加确切的说是乖从,张荔不知道是诗瑶骨子里暗藏的因子被激发得到了释放,还是因为委屈求全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张荔更希望是后者。

实际上,诗瑶的心中早已有数,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是要将戏份做足,一个人的一个人的进行考核。

此时在这里的工作的犯人,表面上非常认真,但是心思早就飞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呼喊,祈祷诗瑶能够停在自己的机器前。

滕颖还有将近3年的刑期,知道自己不符合要求,但此时她的心情也同样迫切,希望奇迹能够发生,可惜,事与愿违,诗瑶几次走过的她的身边,却没有任何驻留的意思。

但却殊不知,自己在凝视黑暗,而黑暗也在凝视自己。

随着名额的减少,滕颖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只是个学徒,各项指标距离要求还相差甚远。

她安慰自己,只要把功夫练到家,一定能行的!

正当她排除杂念,准备完成今天的任务指标的时候,耳边传来轻声的问候,“请问,我能够打扰您一下吗。”

听闻,滕颖的心,嗡了的一声,满脸的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没错,就是她,此时诗瑶的面孔在滕颖的眼里如同天使一般的美丽。

看着不知所措的滕颖,旁边的管教小声提醒道:“别愣神啊。”

这滕颖才如梦方醒,连忙关闭缝纫机,站了起来,“您好”

“谢谢。”诗瑶道了一声谢,将滕颖正在制作的连衣裙从机器上取了下来,之后用极为娴熟的手法翻看甄别,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对于滕颖来说就如同几年之久,漫长的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没有任何预兆,诗瑶说话了,不说是滕颖,就连管教都愣住了。

见对方没有回音,诗瑶重复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不夸张的说,这简单地几个字,算的上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话语了,但随之而来的确实极大的失落,滕颖知道自己的刑期不符合标准,没人愿意签一个几年之后才能上岗的人。

诗瑶看滕颖失落的低头不语,问道:“怎么?不愿意?”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身边的管教连忙给汪强使眼色,汪强会意,走了过来,委婉的解释道:“是这样,诗瑶小姐,滕颖还有几年的刑期,签约的话怕是不符合贵公司的要求。”

这话听闻,诗瑶心一沉,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没有预案,现在尴尬了。

而张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拿起那件连衣裙,作势翻看,诗瑶很聪明,找准时机贴着张荔的耳朵私语几句。

滕颖满怀希望的看着两个人,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短暂的商量后,张荔面露难色,道:“您的技术很好,但是很遗憾,我不能签约。”

听闻滕颖的心直接跌入冰点,但还是道:“没关系。”

可张荔又道:“但是时间对于一个人才来说并不是绝对的考虑因素。相反沉淀并不是一件怀儿,我们可以将您列入考核对象,会定期对您进行考核,如果通过的话,我们可以提前签约!”

这句话将那颗跌入冰窖的心又拉了回来,短短的几分钟,滕颖的心就相似在坐电梯,忽上忽下。

看着愣神的滕颖,身后的管教用手杵了一下滕颖的腰,“快同意啊。”

“啊,谢谢您,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这突入起来的幸福,让滕颖处于深度的迷糊,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天是如何过的,晚些回寝安静下来后,她才逐渐的清醒,变得异常的兴奋。

兴奋过后,一股极大的失落从心底传来,那埋藏在心窝中的秘密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的头顶。又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面对未来她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思想。

办公室

滕颖被考察的消息并没有让刘源高兴,转而是一种危机,这会不会是x公司刻意接近滕颖手段?若是如此的话,这盘棋下的太大的了,实在令人细思极恐。

想到这里,她拿起电话,“去把滕颖叫来!”

但话刚说完,对她有觉得不妥,滕颖今天的改变来之不易,直接问的话,就是等于将滕颖的未来建立在自己的怀疑之上,还是将事情闹明白再说吧。

她又拿起电话,道:“别叫滕颖了,把今天的衣服都拿过来。”

不久后,管教抱着已经包装好的衣服进屋,刘源不多说话,将包装拆开,一件一件查看,从里到外,从宏观到细节这几件衣服,质量很好。

这让旁边的管教有些迷惑,“监狱长,您这是?”

“滕颖的呢?”

管教从地上翻了几下,拿出贴有滕颖标签的衣服,“这个就是。”之后道:“滕颖很有天赋,手也很麻利,今天我们在清点数目的时候,滕颖超额完成了任务。”

刘源并不在意,她接过后,开始查看,但随之脸色越难看,最终她脱力的坐在衣服堆上,此时,她的心情很糟,因为,滕颖的作品,甚至不如普通人的,很多线都开口,勉强能够达到标准。

难不成是想到这里,刘源的脑袋嗡的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的管教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刘源,“监狱长您怎么了?”

刘源有气无力道:“可能是蹲的久了,低血糖了。”

第五十一章:神秘来信

刘源用手杵着头,她毫不怀疑x公司的穷凶极恶,2年前的那一晚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她不敢想象悲剧再一次发生会是什么样子。此时,刘源产生了得过且过,睁眼闭眼的思想,只要滕颖能够过得去坎,一切都顺其自然又有何妨。

但随之她有打消了自己这种念头,为了滕颖她必须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单凭几件衣服的做工就就去怀疑,甚至盖棺定论未必太武断了,自己不是专业人员,或许他们看中的是衣服上一些自己不了解的细节。

刘源决定,借着复查核实的机会去问问。

x公司办公室。

诗瑶脸色微红,整理一下衣襟,道:“姐,你今天太厉害了,反应好快。”

张荔轻轻点了一下诗瑶的鼻尖,“还不是你古灵精怪。”

诗瑶心有余悸道:“只是随便的理由,根本经不起推敲,若是他们也锁定滕颖的话,咱们可能会露馅。”

张荔起身,走到窗边,这也是她担心的问题,她不知道专案是否注意到了滕颖,也不知道专案组有没有联系监狱方面,更不知道监狱方面对这个案子知道多少。

突然,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我知道了,马上去。”

挂断电话,她有些疑惑道:“是快递,我没买东西啊。”诗瑶听闻,起身道:“我去取吧。”

不久后诗瑶回来,递给张荔一个小小的信封,上面没有详细的地址,只留下一个电话。

张荔撕开信封,当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瞳孔放大。

诗瑶看着张荔的表情,疑惑的问道,“姐怎么了?”

张荔没有回答,将信封上面的电话号码播了出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怎么了?”

张荔信递给诗瑶,当诗瑶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

而此时电话又响了,诗瑶接过后,道:“监狱那边来人了。”

听闻,张荔长出一口气,道:“去会议室。”

良久后,刘源带着两名管教进屋,每个人的怀里还抱着一摞衣服,是今天考察时候犯人们做的连衣裙。这些都是入选人的作品,按照要求是要在进行一次复查,复查通过后,进入签约程序。

张荔看到刘源亲自来了,面楼惊讶,连忙接过刘源的衣服,道:“哎呀,姐,这点事儿您还用来什么。”之后道:“复查就是走个程序,都没问题的。”

刘源笑道:“别,我们还是比较重视的,万一有哪一件不合格,不仅是对贵公司的不负责任,也是会砸了我们监狱的招牌。”

这一次刘源更改了标签,把名字变成编号,这样的话,她们在查看的时候就没有指向性了。更何况这是一码色的黑白条纹连衣裙,想要留下记号或者凭借短时间的记忆认定那一件衣服,很难。

张荔当然明白刘源的心思,她微微一笑道:“那您先稍等一会儿。”之后招呼诗瑶复查。

刘源看似平静,但心却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诗瑶在查看9号衣服的时候,脸色一沉,随即开始来回的翻看。

刘源心中呼喊,放回去,放回去。

但事与愿违,终于,这件衣服还是被挑了出来,仍在一边,而这件衣服正是滕颖的。

很快衣服都复核完成了,只有滕颖的那件孤零零的扔在一边,刘源紧张的甚至说不出话,她小声的问道:“怎么了这一件?”

诗瑶拿起衣服道:“这一件衣服的线头很乱,是一件质量非常低的衣服。”这话一说,算是将滕颖判了死刑!

但诗瑶却又将衣服扑在了桌子上,同时将其他的衣服也平铺,十几件连衣裙并列的扑在了狭长的会议桌上。

这黑白相间,让刘源看的有些眼花,但却觉得滕颖那件更舒服一些。

诗瑶笑道:“9号是滕颖的作品,您看出不同之处了么?”

这句话让刘源大吃一惊,想不到她竟然记得滕颖的衣服!

但这一提醒,刘源才发现,这一件衣服真的有些不同的地方,看似一样,但却做了一个微小的收腰,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改变,却让衣服显得与众不同。

“这个设计朴实,大胆,成功的人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百分之一的天赋,幸运的是,她具备这百分之一。”诗瑶道。

随即继续道:“或许她的手法很糙,可我们缺少的不是手法精益的工人,而是那些常人难以达到的创意,况且,她是一个有心人。”

诗瑶的话让刘源彻底打消疑虑,再看这衣服,她确实越来越发现精妙之处了。原来滕颖心中埋藏着一个设计师的梦。

复审过后,刘源告辞,看着刘源的背影,张荔和诗瑶相视一眼,随即长出一口气,“姐,晚上去我家?”诗瑶道。

张荔眉头微皱,但还是答应道:“行。”

此时的刘源已经是一身轻松,在路过一家肯德基的店面,闻着飘来了炸鸡的香气,刘源在店门驻留片刻之后走了进去,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载而归了。

办公室,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滕颖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这牢饭她算是吃腻了,但此时的滕颖并没有完全打消与刘源的隔阂。

看滕颖不动,刘源微微一笑,将吃的拿出来,“馋了吧,快吃吧。”

这似乎给了滕颖一个台阶,但还是有些犹豫。

刘源将吸管插入果汁中,递给滕颖,“一名饿着肚子的设计师是设计不出令人满意的作品的。”随即将一份合同拿出来,“祝贺你!”

看到合同,滕颖眼前一亮,一种莫名的兴奋油然而生。

刘源道:“不过,你那么优秀,干嘛给洋鬼子打工,你要是愿意,咱自己干,不管是钱还是物,我都支持你。”

滕颖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我感觉我还是很需要那个平台的。”

刘源心中一喜,这就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已经完全开阔了滕颖心,也为滕颖找到了希望和目标。

看着满嘴油腻的滕颖,刘源道:“慢点吃。”

滕颖边吃边道:“以前这东西我只是闻闻的,就怕吃胖了,而今才知道食物的珍贵。”

“回头我经常给你买。”

“算了吧,您省点吧,监狱清茶淡饭挺好。”这一刻,刘源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滕颖。那种失而复得,让刘源不禁流下了眼泪。

滕颖看着刘源道:“咋了。”

“为你高兴。”

“甭为我高兴,不值得。”

“值得,无论什时候都值得。”说话间,滕颖捂着肚子,长出一口气,“撑死了。”

她看着所剩的,道:“我能带走么?”

刘源听闻,更加的欣慰了,这说明滕颖要主动的融入这个群体了。

“可以。”

监舍

滕颖并不合群,回来后依旧板着个脸,人们人多她多数又被骂了。

不过她手里却拎着的大袋子引起了监舍女犯们的注意,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味道了一些味道,但却不相信是滕颖带来分享的。

吕倩倩先行一步,道:“姐没事儿,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可,滕颖脸色一变,将袋子撕开,“看看这是什么!”

袋子一开,想起扑鼻,大家瞳孔放大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东西。

“肯德基,真的假的!”

滕颖将东西铺开,“来吧今天大家开荤了!”

滕颖这么说,但大家却没有动,因为并不知道,滕颖指的大家是刘晴和吕倩倩还是所有人,滕颖又强调一次,“来吧,不多大家都尝尝,算是打打牙祭。”

这一下大家不客气了,就连顾荫都不觉得想要走过来,但刚要伸手,吕倩倩插进来,将她挤走,嘴里还小声嘀咕这,“这人不要脸真的是天下无敌。”

这话都说了,就是滕颖怎么让,顾荫也不会再吃了,拿着洗漱用品洗漱去了。

本不多的食材,却整整吃了半个小时,因为大家吃的时候,都把口放的小小的,咀嚼着、享受着久违的味道。

第五十二章:真想不到!

玻璃窗外,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婷婷,滕颖心中充满了欣慰,“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干什么了?学习成绩提高了吗?”

“恩,提高了,我最近”婷婷像小喇叭一样,一五一十的汇报,将所做的事情精确到上厕所。

待婷婷说完后,她问道,“那阿姨最近都干什么了,你的成绩提高了么?”

滕颖面露无奈,显然婷婷并不理解坐牢是什么概念,“我还行吧,没有你进步的快。”旁边的刘源一笑,“你阿姨进步的可快呢!”

时间过得飞快,滕颖看了眼时间,虽然很留念,但她却受不了铃声响起后弥漫整间屋子的悲伤,所以都是提前走,道:“差不多了,回去听奶奶话。”

但是婷婷并没有走的意思,滕颖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儿么?”婷婷低着头,使劲搓着手指,滕颖又坐回来道:“婷婷,你有什么心事儿?”

婷婷依旧不回答,此时,刺耳的铃声响起,探监时间结束了,滕颖无奈,起身看着刘源道:“带她回家吧。”

说着她起身,转身离开,但刚走没有两步,却听到身后敲击的玻璃声,她转过头,只见婷婷正在用她那小手敲打着玻璃,在朝着滕颖呼喊些什么,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看到嘴型,滕颖愣住了。

随即,她不顾管教的催促,又跑回了座位,拿起电话,“你叫我什么!”

婷婷拿起电话,大喊道:“妈妈!我能叫您妈妈么!”

滕颖双眼顿时被一层薄雾笼罩,“能,能,我的好女儿,好女儿!”

婷婷道:“妈妈,您能抱抱我么?”

滕颖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能,能,你等着妈妈,等着妈妈。”身后的刘源轻拭眼角的眼泪,然后抱起婷婷道:“咱们下回再来。”

婷婷走的时候,双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心的标识,“我等你妈妈。”

滕颖同样划了一个同样的标识,“等着我乖女儿!”

离开探监室,滕颖使劲克制自己情绪,自己立过誓言,再也不哭了,但今天她真的有些控制不住了,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快的释放,显然这是奢求,最终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勉强转移了注意力。

办公室

滕颖坐在凳子上道:“行么?”

刘源明白滕颖说的意思,她想要刘源将婷婷带到办公室。

而刘源这边有着便利条件却一直走程序也是有自己顾虑,“行倒是行,但是得等一阵。”

滕颖感谢道:“那太谢谢了。”

聊了一会儿,刘源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刘源道:“好?这里还好么?还是的避风港么?没有想要离开的冲动?”

此时的她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婷婷身边,这里她是一天也不想呆了,但心中涌现出两个字,压灭了她的冲动。

没错,是她的父母,她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

刘源明白滕颖的心思,“小颖,我觉得你应该”

“谢谢您照顾我的父母。”

刘源走过去,将滕颖让到沙发上,“小颖,你就不想问问你的父母么?”

滕颖脸色暗淡下来,她何尝是不想,她不敢,没有勇气,但今天,她决定鼓起勇气,“她们还好么?”

刘源道:“二老都挺好的。”

“麻烦您了。”但滕颖说完这话,就没有后话了,办公室安静下来。

良久后,刘源道:“小颖,其实二老现在特别的想念你,你妈妈每天都在擦拭你的遗像,我想,她们知道你还活着,不会怪你的。”

听闻,滕颖沉默了,此时此刻,她竟然陷入了跟吕倩倩同样的困境,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父母,那种恐惧让她不寒而栗。

但,刘源也说了,父母因为自己,每天都沉积在丧女的伤痛之中,身体每况愈下,树欲静风不止,子欲孝亲不在,日后自己再有成就又能如何,怕自己的父母蒙羞,实际上是在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罢了。

刘源似乎读出滕颖的心声:“其实,每一名父母都能原谅自己的儿女,常回家看看才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滕颖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彻底摧毁,“我听您的。”

滕颖家小区。

刘源和魏成栋缓步走进楼梯,谎是刘源撒的,实际上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滕颖父母。

看着步履蹒跚的刘源,魏成栋道:“赶紧的,单位还有事儿呢!跟个孩子似的。”

“要不咱们改天吧。”

“你拿我开溜呢?”说罢敲响了滕颖家的门。

开门的滕颖的父亲,看到刘源的时候,“小刘来了啊,每次都麻烦你们,快进来坐。”

刘源面色僵硬的回答一声。

腾母在休息,但前厅的那张遗像依旧是那样的干净一尘不染,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水珠,应该是刚刚擦试过。

腾父看刘源脸色难看,问道:“怎么?不舒服,我去给你倒杯水。”

刘源摆摆手:“不用了,有点晕车。”

刘源看了眼里屋,腾母躺在床上,应该是刚入睡,腾父叹了一口气道:“哎,2年了,她这人心重,还没有走出来。”

其实这种感觉刘源是感同身受的,看时机差不多了,道:“大叔,有件事儿,我今天想跟您说一下。”

腾父倒了两杯茶,放到二人身边,有气无力道:“说吧。”

“是关于滕颖的。”

腾父听闻,一愣,道:“怎么?”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被里面休息的腾母听到,“滕颖,我的女儿怎么了?”说这话,腾母晃晃悠悠的从屋里走出来。

腾母以惊人的速度苍老,头发几乎全部斑白,脸上没有一丝光彩,但是看到二人的时候,还是挺起精神道:“呦,小刘和小魏来了啊。”之后对腾父有些责备道:“怎么不叫醒我。”

还未等腾父解释,她连忙问道:“对了,你们说我女儿怎么了?”

刘源看着二人的期待的眼神,咬着嘴唇还在迟疑,而魏成栋则是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小声提醒道:“勇敢点。”

刘源长吸了一口气,突然起身,到二老身边,深鞠一躬,“对不起,我骗你们二老!”

二人没想道刘源竟然突然这样,有些不知所搓,腾母道:“怎么了没孩子,出什么事儿了?”

腾父道:“是不是她不符合烈士的要求,没关系,不给您添麻烦就行了。”

说罢对腾母道:“你去拿出来。”

腾母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一声,刘源道:“不是因为这个,因为,因为我跟你说了谎,滕颖没有死!”

这话一说,整个屋子安静了,二老瞳孔瞪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的看着刘源。

良久后,刘源将滕颖的事儿托盘而出,二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成栋道:“二老,这事儿都怪我,主要都是我帮着运作的。”

刘源道,“二老,您要骂就骂我吧,我不是一个好领导,您二老去举报我也行,总之”话未说完,腾母苍老的手攥住了刘源的手,“孩子,我怎么能怪你呢,滕颖有这样一个好的领导,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是你受委屈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滕颖还活着,就是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当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后,二老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幸福,腾父马上起身道:“今天晚上都不许走,我准备几个菜。”

“不了,不了。”

“别,不行,我还想听听这孩子在里面的表现,有没有给你们找麻烦!”

盛情难却,二人也只好答应,当腾父走进厨房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对腾母喊道,“你赶紧把那遗像给我收起来,相片撕了,相框直接扔了啊。”

“唉,知道了。”

快2年了,滕颖家从未有过的欢喜,酒桌上,“滕颖那孩子有没有给你们找麻烦?”

“是有那么一点。”刘源道。

“教育她,好好的教育她。”腾父道。

当二人走后,腾母再也控制不住了,扑倒腾父的怀里,失声痛哭,“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她还活着”

腾父轻轻的抚摸着腾母斑白的头发,眼角也留下了泪水,哽咽的回答道:“是,是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第五十三章:彻底的转变



一声清脆的铃声,下工铃响了。

这在以往最美妙的声音,今天却变得格外的刺耳,滕颖的心相似打了个结,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吃过午饭,她将见到自己离别已久,日思夜念的父母。

距离刘源托出实情已经过了一个月,期间刘源也做了滕颖不少工作,但滕颖依旧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父母,不管是在监狱工作还是入狱之后,那些因为入狱而家庭破碎的例子她看的太多了。

而今,她不知道自己酿成如此大错,是刘源每次报喜不报忧,还是自己的父真的原谅自己了。

今天食堂的饭不错,加了菜,但滕颖却如同嚼蜡,半口吃不出味道,知道的人安慰几句,不过也都是象征性的,她们知道,这件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结果如何,大胆的面对才是最好的办法,“后妈打孩子,早晚一顿”。

不管你想不想,时间就在那里,她一分一秒的将滕颖推进了等待室。

另一边,刘源引导二老朝着监区方向走去。

比以往不同的是,二老的精神较比以前好多了,尤其是腾母还染了头发,腾父则是不停的整理一紧,想办法让自己精神一点,不管女儿变成什么样,二老根本就不在乎,她们就是想亲眼见证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然后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见自己的女儿,避免她为自己担心。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源招呼一声去带滕颖。

虽然女儿在监狱工作,但二老对监狱的了解并不多,今日一行,所见所闻,坡增加几分担忧。

不说是滕颖父母,就是任何一位父母,都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女呆在这里,但没有办法,这就是触碰法律的代价,传道受业,传好那一撇一捺比什么都重要。

坐在凳子上的二老不停的探着头一直往里面忘,那面玻璃窗,却让他们望眼欲穿,希望下一个出来的是自己的女儿,“老头子,你说咱们跟女儿说些什么啊。”腾母有些紧张道。

腾父道:“说些鼓励的话吧。”之后嘱咐道:“小刘说了,你可别太激动,这样不利于女儿改造,你给我控制点。”

腾母点点头道:“恩我知道。”

可能是交谈分散了二老的注意力,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前方已经落座了一个人,在跑过来的刘源提醒下猛然抬头。

只见玻璃那边,一名身着囚服,齐耳短发的女犯正坐在对面,她的头埋的非常低,虽然,二老有心理准备,但一眼看到女儿,眼泪还是不听话的往外涌。

看二老愣神,刘源小声提醒道:“二老过去吧。”

这两个人才恍惚,快步跑到窗前。

另一边的滕颖,感觉到对面来人了,她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父母,但是她却没有勇气将头抬起来。她不敢面对父母,不敢看父母的眼睛。

对面的母亲拿起电话,呼喊着,“小颖,小颖,妈妈来看你了,妈妈来看你了,你想死妈妈了!”

站在滕颖旁边的管教,提醒道:“滕颖,拿电话啊,你妈妈跟你说话呢。”

滕颖缓缓抬起头,当看到明显苍老的父母时候,看到那双久违的眼镜的时候,她终于控制不住了,径直起身,然后一把跪在地上,脑袋猛磕地面,失声痛哭的嘶吼,“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女儿对不起你们!”

此时外面的父母也控制不住了,完全忘记了刚才商量的话,滕颖猛地敲打玻璃,“女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几名管教连忙跑过来拉住滕颖,搀起道,“你别太激动了。”

此时滕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哭喊着:“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外面的刘源也赶忙去安慰二老,“您二老别激动!”

一番之后,滕颖做到了座位上,依旧在不停的哽咽,她拿起电话,哽咽道:“妈”

对面的腾母泪流满面,“哎哎哎,乖女儿,妈妈在,妈妈在,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你可想死妈妈了!”

而刚说不许激动的腾父,也已经哭成了泪人,“爸爸没有保护好你,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啊,我的闺女儿。”

“是我错了,爸妈我错了,你们骂我吧!”

腾母将手贴在玻璃上,希望能够感受自己女儿的温度,而母亲的温度,也是滕颖安全感的归宿,“过来让妈妈摸摸。”

滕颖起身将脸贴在玻璃上,“妈,您摸吧。”

“嗯,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小颖,这妈妈就放心了。”

这2年的在这一全部宣泄出来,多数时间,母亲都在责备孙玉强,说是没有他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而腾父恢复平静的后,则是象征性的严厉训斥滕颖。

但这些话,在滕颖听来都是无比的美好,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每天都听到父母的责备和教诲。

相聚的时间很短暂,离别的时候,几个人又哭了一鼻子。

回去的路上,滕颖抬头望天空,那蔚蓝色的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自己的眼前,相似为她遮挡着毒辣的阳光,几只家燕略过,越过高墙,相似将自己的希望传递出去。

滕颖一切压力烟消云散,今天的自己如获重生。

此时刘源走过来道:“小颖,希望下一次你能够以更好的面貌见二老,别让他们担心。”

滕颖听闻,思索片刻后,朝着刘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刘源见闻,眼中流出欣慰的泪,抱住滕颖的道:“只要你好,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滕颖整理下衣襟,非常正式道:“监狱长,我明白了。”

刘源道:“你明白什么了?”

滕颖道:“在这里的所有犯人,谁都有功有过,我自己实际上也跟他们是一样,甚至有些人在入狱前,比我为社会做的贡献还要多,做出的牺牲的还要大,但法律如此,谁也不能肆意践踏,我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自己当时做的就是犯罪!谢谢你们的宽容和理解!我会好好改造自己!不再让爱我的人伤心。”

刘源又一次欣慰的看着滕颖,微笑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而此时,一个词从滕颖的脑袋中蹦了出来,减刑,那个她敬而远之的词语。此时的这个词语,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词,而是一股冲动,一种对前所未有对自由和未来的向往。

可心中的那小秘密却又像缠住她的一块石头,无法落地。

刘源办公室。

刘源问道:“小颖,有什么事儿吗?”

滕颖犹豫一会儿道:“罪犯滕颖”

刘源问道:“什么?”

滕颖拿出一张纸,道:“这是罪犯的思想汇报,跟您汇报。”

这刘源才反应过来,这是前一阵子她与滕颖约定的定期汇报情况。

听完后,刘源做了点评,也看到了滕颖的改变,在犯人汇报的时候,称谓必须是罪犯,这在之前滕颖是未说过的,而今,她从身心上已经完全的转变,融入。

之后道:“小颖,以后咱们独处的时候,不用在乎那么多规矩,你在我的眼里永远是个好孩子。”

滕颖听闻有些感动,道:“是。”

就在刚才,滕颖曾想将那个秘密托盘而出,但却没有勇气,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担心自己获得一切又将失去。

第五十四章:剑走偏锋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众人疲惫的脸上又映射出几分兴奋。因为,X公司签下滕颖,就印证了之前的假设完全成立,案件有了关键性的突破,现在,只需要盯住张荔、滕颖还有诗瑶这三点即可。

P.李智者千虑,但在狡猾的狐狸终究还是斗不过好猎手。

本以为这是一个长而复杂的部署会,却想不到组长于强简单的交代几句工作纪律后就散会了,这会开的不免有些虎头蛇尾,让众人极为不理解,但无奈还是悻悻而去。

褚帅快步向地下停车场,这个短会正合她意,今天是自己母亲的生日,这份祝福竟然失而复得了。

刚走出楼道,突然腰部一紧,褚帅大惊,有人要挟持自己,在回头,只见殷文正嬉皮笑脸朝自己讪笑。

褚帅松了一口,推开殷文道:“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吓死我了。”

此时的殷文和褚帅已经由同时关系变成了情侣关系,因为换了一个方向,从前面抱住褚帅,满脸期待道:“今晚去我家吧。”

褚帅下意识的将头埋在殷文的心口,道:“我今天晚上有事儿,我妈生日。”听闻,殷文有些遗憾,但还是放开褚帅,“那改天。”褚帅就喜欢殷文的善解人意,从来不强迫别人做什么。看着失落的殷文,褚帅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算了吧,我有点怯场。”褚帅似乎不想让殷文为难,道:“要不,晚上我值个班?”

听闻,殷文双眼一亮,“真的!”

褚帅轻点了殷文的鼻子尖,“恩,你就这点出息。”

说罢,上了车,摇下车窗道:“等着吧。”随即一脚油门驶出。

殷文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无奈的摇摇头。

......

车上,褚帅的心如同长了草,心神不宁,她太爱殷文了。

刚开出去没多久,电话响了,一看竟然是于强,她连忙接起电话,“领导。”那边简单的说了两句后挂断,褚帅满脸疑惑,在一处虚线掉头返回单位。

办公室

褚帅满脸疑惑,这里只有她和于强两个人,平时的形影不离的搭档殷文竟然也不在场,她问道:“组长,这?”

于强道:“没什么,殷文还有别的任务。”

“那您找我?”

于强递给褚帅一张纸条,道:“你去盯一下这个人。”

褚帅看着纸条上面名字满头问号,吕竟呈是吕氏公司的退休董事长啊,而且现在X公司对吕氏公司虎视眈眈,这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于强道:“我们通过特殊手段,查到X公司与吕氏公司有过几笔共计5000万的交易。”

“这很正常啊,都是轻加工,有生意上的往来没什么啊。”

于强摇摇头,“但是这笔账在咱们查阅的账单中没有体现。”听闻,褚帅使劲会意果然,账单上根本就没有吕氏公司的账目。于强继续道:“这笔账辗转反侧,通过多个账户最后竟划拨到了吕竟呈的个人名下。”

褚帅脸色微沉,此时无数种假设在她的脑中飞转,但却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答案,“说不通啊,想不出他跟案子能扯上什么关系。”

于强道:“所以,我们需要注意吕竟呈,公安等部门全力协助,但我们自己还需要一个眼线,你是最值得我信任的。”

听闻,褚帅沉默了,虽然于强说的很含蓄,但她明白,可能有人泄密。

于强道:“案件的发展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P.李绝不会那么容易就露出马脚,换言之,咱们面对的不是P.李一个人,而是实力强大的整个X集团。通过了解,X公司在签滕颖的时候,刘源亲自核实了,完全站不住脚的理论竟然过关了。”

褚帅听闻道:“那会不会是刘源反水了?”

“不会,是我们低估了困难,所以今天在会上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们并没有进展,甚至滕颖的方向都是错的,就算她知道什么,也有可能并不是X公司要的,或是说她是X公司放的***,引诱我们脱离轨道。”

于强停顿一会儿,继续道:“所以,我们也要剑走偏锋,对最不可能的目标下手。”

褚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我应该如何做?”

“保密,今天的事儿跟谁也不要提,包括殷文,你只需要关注吕竟呈动态即可,不要想得太复杂。”

褚帅道:“明白。”

X公司

张荔抱着肩,遥望窗外,一场秋雨过后,夜色下灵市的空气更外清澈透明,显得是那样的一尘不染。

马路上来往的车流,汇成一条光影阑珊的彩龙,蜿蜒东去。

一阵寒风吹入窗,打在张荔的脸颊上,她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抱得更紧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又降低了。

通过窗户的反光,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一股失落涌入心头,每每这个时候,吕子杨都会为自己披上一件衣服,随后轻轻抱住自己,将的体温毫不吝惜的传递给自己。

而今......已是物是人非。

张荔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淌出,轻声自语道:“我究竟该怎么办......”

一声开门声打断了张荔的思绪,她很自然的用手遮住脸,不让诗瑶发现。

诗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道:“姐就等你了。”

听闻,张荔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7点安排了一个紧急会议,这会儿竟让忘了,“好,我马上到。”

“行,我先下去了。”

会议室

公司的高层交头接耳的相互小声议论,看到张荔后,马上禁声,这些人或是明哲保身或是阿谀奉承,没有一个人真心的。张荔不傻,自然看得明白,所以,这些人在张荔的眼中,无外乎也只是工具罢了。

张荔落座,将一个文件夹摔在桌子上,道:“大家有什么意见么?”虽然这文件夹是闭合的,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关于吕氏公司的竞争计划。

在场的人关心的并不是吕氏公司的死活,也不是公司能否从中获利,他们关心仅仅是应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得罪张荔。

看大家都不说话,张荔又问道:“怎么?”

片刻的宁静后,陈梢眼珠一转,道:“我认为可行,此时我们占有灵市的市场份额越多,越对我们有利。”陈梢算是教科书式的老油条了,他一开口,跟着众人纷纷表态。

但这并没有如同大家所想,张荔会高兴,反之张荔却眯起眼,面色阴沉的凝视着众人,这个答案似乎她并不满意。

这让陈梢都有些意外,“张总?”

而张荔却并没有说话,依旧是阴着脸看着众人,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诗瑶当然明白张荔想法,此时的她心底竟然酸溜溜的,遂拿起文件,道:“那行通过!即日起,开始抢占吕氏公司在本市的市场份额。”

这话一说,张荔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诗瑶,但诗瑶却若无其事的将文件夹合上。

而众人并没有出声,似乎还在观望,张荔叹了一口气,“执行吧。”听闻,大家恍若隔世,陈梢用手绢将额头的汗水擦干,长出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

张荔脸色沉得可怕,“你好大胆子,敢替我做决定!你知道这商战一开,我们也会受到损失!”

诗瑶低着头,哽咽道:“我知道您不忍心,但咱们没有退路了,我们必须转移视线。”

“转移什么视线?”张荔沉声问道。

诗瑶委屈道:“我们现在是签了滕颖,但想要接近她现在还非常困难。只有咱们示弱,蒙受一些损失,给监狱一种我们求贤若渴的感觉才有可能,否则咱们这么大的企业,为了一个女囚总往监狱跑不被怀疑才怪。”

张荔听闻,语气缓和些许,“那这就不被怀疑了?”

“那都无所谓,现在主要的就是把局势交合乱了,越乱咱们越有机会。”

听闻,张荔陷入沉思,诗瑶说的似乎非常有道理,想了一会,她抱住诗瑶,“行了,别哭了。”

听这话,诗瑶哭的更厉害了,张荔无奈,把嘴轻轻的贴了过去......

没有特殊情况以后日更了。

第五十五章:李先生的礼物

灵市的冬来的毫无预兆,一夜狂风,落叶满地,气温骤降至零下,一缕红日越过高墙,照射进铁窗内的桌台上。

监舍很静,朝阳并没有唤醒疲惫的心灵。

滕颖靠坐在床沿,翻阅着一本时装设计大全,她要利用一天中唯一能够支配的时间尽可能多学习。

这些天,她就如同学生渴望放假一般渴望自由。

一阵凉风吹过,滕颖不觉将手伸向窗边的衣服,但手搭在衣服上却没有动。这件深蓝色囚服已经被洗涤成了淡蓝色,转眼间已经2年了,自己完全习惯了角色上的转变。

但,最初入狱那一幕依旧不堪回首,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够将这一段记忆彻底删除。不,该删除的不仅仅是这一段......若是当初将证据上缴或许自己未来......

起床铃声响起,滕颖合上手中的书,压在枕头下,或许未来会更好。

X公司门外。

张荔快步上了一台奔驰,但车门还未关闭,就被一只手拉住,张荔眉头微皱,抬头,来人竟是吕子杨。

她与吕子杨一别多日,不觉一愣,或许是习惯成自然,她险些扑上去,但被自己的理智控制住了。

“你来干什么?”张荔沉声道。

吕子杨道:“我想跟你谈谈。”

张荔哼笑一声,一语双关道:“有什么好谈的?”

吕子杨当然明白张荔的意思,一语感情,另一语则是生意,但今天吕子杨并不是为了这些事儿,他小声道:“荔,收手吧,P李在利用你。”

张荔听闻也有些意外,但马上笑道:“这种道歉方式真让我有些闻所未闻。”

吕子杨眉头微皱,道:“荔,多说无益,但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在什么,也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正在实现我的价值,同时也在对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伤害我的人施以报复。”张荔道。

吕子杨苦口婆心道:“荔,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把整个公司都给你!”

张荔相似听到笑话一般,“你拿一个即将倒闭的公司跟我谈条件,凭什么?”

吕子杨眉头微皱,“我没跟你谈条件,我只想倾尽所有换回你......”

话说一半被张荔打断,“我要的你给不了!”说罢,使劲将门带上,对司机道:“开车。”

司机答应一声,她将头看向车外的吕子杨,又对司机道:“等等。”说着她摇下车窗,道:“想要保住公司可以,跪下来求我。”

这话一说,吕子杨脸色一黑,双目冰冷的凝视这张荔,这种眼神不觉让张荔打了一个冷颤,她从未见过吕子杨如此。片刻后,吕子杨阴沉道:“我可以给你下跪,但不是为了这个!”

张荔哼笑一声,眼中流露出不屑,对司机道:“开车。”

奔驰车消失在吕子杨的视线中,但吕子杨并没有离开,而是足足站在原地十几分钟。

他从兜里拿出那张殷文给他的名片,犹豫片刻后回到自己的车上。

......

车上,张荔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原来自己还是爱着他的,此时那些自欺欺人的理由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得到他,也先将吕家的人踩在脚下。

嗡嗡嗡,手机响了,当看到来点的时候,张荔一愣,竟然是P李先生,消失几个月的他竟然又出现了,她接起电话,答应几声后挂断电话,随即对司机道:“去柏园。”

柏园是灵市的别墅区,张荔不知道李先生突然驾到,又将自己叫来是什么意思。

车停在一处欧式风格装修的别墅下,李先生早已等候,张荔快步走下车,“您回来了,怎么不给个消息我去接您。”

李先生还是那样的从容,边简单解释,边将张荔引入别墅,将张荔请在座位上,随即拿起一瓶红酒,分倒在两个高脚杯里,分出一杯递给张荔,“张总旗开得胜,这一杯敬你。”

张荔马上端起杯,“我只是刚取得联系,说是旗开得胜有些受之有愧。”

李先生微微的摇摇头,道:“我这次回来主要的目的就是送你两样礼物。”

说罢他让保姆拿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串钥匙,一串张荔不认识,应该是开门的,但是另一串是车钥匙,上面是三叉戟的标识,这车张荔认识,是马萨拉蒂。

“您这是?”

李先生道:“这串是这个别墅的钥匙,另一串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停顿一会儿道:“这些都是总部对你奖励!”

听闻,张荔瞳孔放大,满脸惊骇,虽然她已经是公司食物链的顶端,但仅凭工资想买的起这两样东西,尤其这这栋别墅,是不可能的,“这......这不合适吧。”

李先生道:“这是你应得的,这些与你所创造的效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张荔明白李先生说的效益是什么意思,此时,再看盘子里面的东西突然觉得坦然了。

她不在多说,“谢了。”

李先生微笑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一说,张荔心中无奈,因为,她并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办法。

李先生看张荔为难道:“我帮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会协助你。”

听闻,张荔问道:“谁?”

李先生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张荔,张荔打开后,张荔默念道:“钱彤?”

李先生似乎就是一个来去匆匆的人,当张荔在抬头,李先生已经走到门口了,“女孩,为了自己的价值加油。”

随即交代道:“一定要小心”说罢走出门,消失在张荔的视线中。

屋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张荔环顾四周,这一切不都是自己的梦想么?今天实现了,但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喜悦,是因为这些东西来的太简单了?反之,换来这些东西的代价大的有些可怕,是爱情,是自由,是生命还是.......

第五十六章:“积怨”

张荔的悠然的走向楼梯,一只纤细而又白褶手轻轻的搭在抛光红木制作的护栏上,上到半截她转过身,厅堂内异常奢华的装修尽收眼帘。顺着拱形的落地窗望去,一台白色的马萨拉蒂正停在院落里,静静的等待她的主人。

随着一声引擎的轰鸣,马萨拉蒂似一头雪白色的独角兽,奔驰在别墅区幽静的山间公路上。

张荔双手紧握方向盘,油门越踩越紧,秋风顺着车窗吹入,打在脸上如同针扎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这些物质,自己竟然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可怕的是,心底一个及其阴沉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还要更多......我还要更多......这些远远不够!这些都是应得的!”

“不不不,这不是我,不能这样!”张荔极力的反抗。

突然,吕竟成在地下停车场那一幕回映在脑中,同时,耳边传来李添和同事们的嘲笑,“别别别,别逼我!”

张荔继续加油门,她要让脸上的刺痛打醒自己,可逐渐的那种刺痛消失了,不是因为车窗关闭了,也不是车停了,而是麻木了。

“吱吱吱......”山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张荔缓缓走出车门,伏在栏杆上,梳理微散的发梢,轻声自语道:“或许,这就是我自己。”

7点天已大黑,别墅里面传来女人的欢笑,浓烈的酒精味顺着窗户飘出。

张荔脸色通红,高举酒杯,“干!”一饮而尽。而诗瑶已经双眼发飘,她看了眼满地散落的酒瓶,有气无力的摇头,“我不行了。”说罢,一头栽在沙发上,人事不省了。

张荔酒量略胜于诗瑶,但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全靠着兴奋支撑着意识。她挪步到诗瑶身边,靠倒诗瑶身上,看着诗瑶熟睡的面庞,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个男的该多好啊。”

此时手机响了,张荔翻了半天,最终在地毯下抽出手机,看来电,随即打起精神,“妈......恩,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张荔无奈的摇头,自己喝成这样肯定是不方便回家的,但自己二叔刚刚病逝了,无奈,她将诗瑶扶上床,自己穿好衣服晃晃悠悠的走出门。

出租车上,司机有一茬没一茬的搭话。但言语中尽显轻蔑之意,因为这里出来的,除了富太,就是那种违法第三产业从事者,当然富太出来不会打车,那么张荔肯定就被认为是后者了。

张荔的经历让她变的狭隘,即使在醉酒的状态下,对于司机的侮辱,她也格外的在意,“去X公司!”

司机听闻,微微点了一下刹车,“怎么?”

张荔抱着肩,道:“去不去。”

“去去去。”答应一声后,司机转向掉头。

X公司门口,车还未停稳,门口的保安便透过车窗认出里面的来人,连忙将车门拉开,客气道:“张总!”

司机听闻,满脸惊骇,还真是富婆啊!

张荔走出车门,头也不回的对保安道:“帮我叫车,我有急事。”说罢走进公司。

保安答应一声叫车去了,只剩下一台出租车。

司机自嘲一笑,今儿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了。正准备开车,可这脚还未从刹车上松开,车门被一只大手拔住了,只见一名蓝眼金发大汉操着不标准的汉语道:“师傅,走么?”

司机干脆的回答道:“走!”

待车走后,一台白色的宝马开来,张荔阴沉的看了一眼出租车开出的方向,随即上了车。

张荔家

张荔进屋的同时一股浓烈的酒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张母连忙接了一杯水,道:“闺女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张荔有气无力的坐在上发上,“没事儿,陪客户来着。”

这时候,张父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张荔,本就不好看的脸变得更黑了,他指着张荔道:“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张荔有些烦躁道:“这不是有事儿么!”

旁边的张母道:“就是,咱闺女现在不比从前了,有应酬很正常。”之后安慰张荔道:“不过你可得注意身体。”

张父脸更黑了,道:“她那是什么应酬!为虎作伥而已!”

张荔听闻,道:“爸,你什么意思!”

“X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踏过红线。”张父平时就对张荔的工作有很大的意见,今天算是借着劲儿发泄出来了。

此时张母责备道:“我说老头子,你还嫌不够乱么!有什么事儿等老二的后世料理之后不行么?”

张父更加激动了,“平时我抓的住她人么!你看她着家么!”

张荔的父亲平时管教她非常的严格,在她的记忆中,父亲给自己的只有训斥和责备,今天那股积怨已久的怨气也爆发出来。

她站起来,激动道:“我凭什么回家!就为了听你训斥!这么多年了,你跟我好好说过一句话么?你认可过我么?!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取得什么成就都是投机取巧!你自己都做不到的完美,凭什么去要求我!总自诩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实际上你就是个自欺欺人的矮子!”

张荔的顶撞让张父愣了一下,一时间语塞。

旁边的张母也没想到女儿竟然抛出这样一番话,道:“行了都别说了。”随即打圆场,对张父道:“老头子,你也是,对咱闺女太严厉了。”之后又对张荔道:“闺女,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张荔此时的眼睛微红,哽咽道:“为我好?我这一生都生活在他的训斥和责备之中!我从未感受过他的温暖!若这就是所谓的父爱,那我宁可不要!”

张父听闻,身体不觉得颤抖一下,张母道:“孩子你说什么了!”

此时,张父沉声道:“我那是在教你如何做人,错了就是错了!”

张荔质问道:“我哪里错了!”

张父眯起眼睛与张荔对视片刻,转而走出,临出门道:“记住,不要做出任何损害国家利益的事。”之后有气无力道:“若是,我不会原谅你,张家也不会原谅你。”

此时的张荔已经被所谓的“积怨”冲昏了头,她愤怒的冲着门口喊道:“你不用担心,就算我变成汉奸,进了监狱跟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不会连累你们!更不会给张家抹黑,你们就当没生过我,没有我这个女儿!”

张母脸一黑,“闺女,你说什么了!”

门口的张父,停住了脚步,看得出,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几秒种的停顿后,他轻声道:“你别去了。”说罢消失在楼道中。

张母叹了一口气,“闺女你快休息吧,你喝多了,明天一早清醒了再说。”

“我没喝多!”

张母无奈,“你应该多给你父亲一些理解。”说罢朝着门外追了出去。

待二老走后,屋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张荔阴沉着脸,咬着牙道:“理解?谁理解我!”

第五十七章:秘密会面

殡仪馆

张父用手杵着头,他一夜没睡,无精打采的应付着来往吊唁的人。

此时没有比“剪不断理还乱”这句诗,更适合他的心境了。

张荔说的话,深深触痛的他的神经,愤怒之余更多的还是反思,难不成自己的教育真的出了问题?从现在来看答案是肯定的。

此时门开了,张荔的身影倒映在红色的朝阳下,她缓步走到灵台,燃了三颗香,然后朝着不远处一名妇女达隆着脑袋的女人走过去,将一个鼓鼓的信封塞在她的手中,轻声道:“二妈,节哀,这是我一点心意。”

那女人见闻,马上抬起头,见来人竟然是张荔,马上挤出笑容道:“啊,小荔来了啊。”但看到了这鼓鼓的份子钱,马上道:“心意到了就行了,这......”

这时候张母连忙摁住二妈的手,道:“小荔的心意,别客气了。”

“就是,您别客气了。”张荔附和道。

话音未落,一般传来阴沉的声音,“用不着你,我们给完了。”

是张父。

这话一说,让二妈顿时手足无措,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张母脸一黑,走过去,使劲推了一下张父,“你有病吧。”

昨晚,张荔与张父的矛盾彻底爆发,遂斜眼望去,阴阳怪气道:“放心,脏不了你。”

这一下大家算是明白了,这是张荔和张父发生矛盾了,从这里较劲呢,死丧在地,不可打骂,不说是张母,就是众人也不允许这对父女在发展下去,遂同时劝开。

大叔,走过来,责备道:“我说,你也是,怎么就这么不知足,荔荔现在做的不错了,你还想怎么?”

张父的严厉,大家也都知道,但如今张荔已经取得如此成就,在如此就有些过犹不及了,这话算是引起大家的共鸣,张父变成了众矢之的。

叔叔大爷们点炮,姑姑婶婶们也就不客气了,一拥而上,吐尽花言巧语,“小荔啊,你现在可让咱们张家祖坟冒青烟了,往回导几代,甚至十数代,都未见有你这样成就的。”

“就是,荔荔,你可别忘了你表弟......”

此时,这弥漫在屋子里面的悲伤,因张荔的到来而被冲散,张荔环顾整个屋子,看着将她围起来的众人,在他们的眼神中,她在看不到之前的攀比和嫉妒转而是崇拜和贪婪。

不是他们识时务,而是现实,既得利益比任何心理上的优势都要真实,更可靠。

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喜欢将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任由自己操纵的支配感!这就是我!从此以后我将不收任何人支配!同时我将会支配这世界!

或许此时此刻,在这灵堂之上,唯一看得清楚的人,只有躺在棺材里的二叔。但这些已经无所谓了,死人不会道出任何,可怕的是那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但她没有注意,那棺椁边张父孤零零身影,正凝视着自己。

路上,张荔的电话响了,是诗瑶,“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来?”

张荔揉了下头,回忆着自己忘记什么了,突然恍悟,今天要去监狱考察,选出第二批次的人!

她使劲拍了一下脑门,喝酒误事!“我马上到。”

张荔不愿意涉足半步女子监狱,那里如同一座大山,时刻压在她的肩膀,让自己喘不过气。但此时的她已经破釜沉舟,若事情办砸,就算了结自己的生命,也绝对不会在那可怕的地方呆上半天,更不会变成那些可怕的女人。

车刚开到一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

那边停顿一会儿,道:“我是钱彤,你现在来西山村。”

听闻,张荔先是一阵疑惑,下一秒瞳孔放大,这个人便是李先生临走的时候交代自己的,但,怎么偏偏自己赶时间的时候来,操着抱歉的口吻道:“哦,你好,我现在有点事儿要办,能不能......”

“先来我这里,再去监狱不迟。”

钱彤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的,“你什么意思?”

“我相信这点时间你协调下来不是问题。”

张荔听闻,不再说话,确实,时间可以随便改,她在想这个钱彤究竟可不可靠。

她查阅过他的资料,他是前灵市财局长,X公司涉案后,他便被停职,调离岗位,这说明他已经引人注意,此时自己与之碰头自己也便破了相,若是他被抓,自己会不会......。

那边似乎知道张荔的顾虑,“请你相信我。”

这句话并没有打消张荔的犹豫,那边道:“你想违背李先生?”

听闻张荔无奈,“行,我马上到。”

西山村,这里算是灵市最边缘的山村了,整个村落傍山而修,交通不便,非常落后。村里的人出去务工后,鲜有人在回来,所以村子里多数房屋损坏,四处可见断壁残垣,杂草丛生,若不是那零星几处烟囱冒着炊烟,这里根本就是荒村。

张荔虽然心颤,但还是自己入村子,按照钱彤的指示,踮着脚走过泥泞的村道,来到一出破旧的院落。

这里阴风阵阵,根本没有半点人迹,此时的张荔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拿出电话,一声忙音后,院墙外想起悦耳的手机铃声,同时一名中年人缓缓走出来,当他看到张荔的时候,眼中不觉一亮,暗叹张荔年轻,但又不觉摇了摇头。

张荔问道:“你就是钱彤?电话里不能说么?”

钱彤无奈一笑,随即道:“今天你去监狱选一个叫钱瑞的犯人。”

“什么意思?”

钱彤道:“那是我妹妹,她能够帮你。”

张荔的警觉性很强,这没准是钱彤趁火打劫,提出的条件,反问道:“一个犯人能给我什么帮助?”

钱彤明白张荔的意思,操着一副疲惫的神情,“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没有精力在顾及别人,这不是附加条件。”

张荔依旧不相信一名犯人在监狱能有什么作为,道:“她怎么帮我?”

钱彤边往外走,边道:“她帮过你。”

张荔更迷糊了,追上问道:“我都没见过她,她帮过我什么!”

钱彤并没有停留,道:“选上她,你自然会知道的。”说着消失在张荔的视野中。

正当张荔以为钱彤离开的时候,墙的另一面突然道:“有些东西,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或许都是虚无缥缈用来迷惑你的,你要的东西也许就在你的身边,缺少的只是拿到手的办法罢了。”

“什么意思!”

这一次,墙的那边没有了回音,张荔快步追了出去,但此时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第五十八章:神秘提示

刚上车,张荔的电话便响了,是诗瑶。肯定是那边等的着急了,张荔接起电话,“我知道了,我正往回走了。”但这话刚说去,她又马上将话收回来,“在等一会。”

这一次本来是冲着滕颖去的,现在计划变了,所以她要从长计议。

女子监狱纵有使合作关系,但其性质决定具有非常的严肃性,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对张荔来说,每一次接触都非常关键,此时李先生突然改变套路,说明了在滕颖身上不好取得突破,或者说有所变故,所以要更加谨慎。

诗瑶揉着太阳穴,“姐,您这可把我难住了,咱们那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实在不好做啊。再者但凡有一定水准的我都记下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个叫钱瑞的人,我不能强选吧。”

张荔何尝不知道,“我明白,但钱彤跟我说钱瑞曾经帮助过咱们,她会给咱们提示。”

这话说的连张荔自己都不信,一个居深劳大狱,没有自由的人,想要转客为主给自己传信简直就是滑天下大稽。

诗瑶道,“我看他就是在趁火打劫。”

张荔拖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这次就咱们两个去。”

听着话诗瑶惊讶道,“姐你疯啦,那是什么地方,咱们两个若女子跑哪里去,太危险了,我可害怕。”

张荔无奈笑道,“你就乱想吧,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说罢,张荔先一步下楼,身后诗瑶极不情愿的跟了下去。

女子监狱

刘源在门口搓着手,此时天已寒,但她依旧坚持等候,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孩子们”能够走上人生的正轨。

终于一台车出现在视线内,刘源长出一口气,迎过去,同时车上的张荔也快步走过来,“太不好意思了,临时有点事,让您久等了。”

“你们能来就好”说话的同时她抬头看向张荔身后,疑惑道“怎么其他人呢。”

张荔道“不带他们来了,人多给您添麻烦,而且这些日子我们跟吕氏公司起了点摩擦公司腾不开人手,让别人来我又不放心。”

张荔同时看向监狱这边感慨的领导们,小声对刘源道,“大家都挺忙的,别陪着了。”

刘源理解张荔的意思,也不多问,让其他陪同的人都散了去,各自忙去了,自己一人引二人朝着行政楼走去。

路上刘源有些担心的问道,“您二位选人的话工作量是不是有点大。”

当然大,但刘源想不到这两个人就不是选人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张荔还是操着一副为难的样子,“是有点,但换个操作方法就行,毕竟选人是细活,人多了没啥用。”

诗瑶将话接过去道,“先拿作品给我们看,选中的话我们再过去车间,这样能节约很多时间。”

刘源听闻一喜,“行,那你们在会议等,我让人去准备。”

二人到了会议室,心中忐忑,这里是监狱,身边都是罪犯,让二人独自留在这里,全然没有任何安全感。

刘源看出二人的顾虑,解释道,“这里是办公区,距离监区还有一道墙,犯人们不能到这里来的,就算来也会有民警看押,而且她们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放心。”

话虽然这么说但偏见不是只言片语就能够消除的,刘源道,“我找两个同事过来陪你们。”

张荔马上阻止道,“不用了,大家都挺忙的。”

刘源答应一声离开了,会议室就剩下张荔和诗瑶两个人了。

诗瑶道,“现在咋整,衣服拿来后怎么选出钱瑞的。”

随即道,“姐还不如直接去车间,反正就咱们两个,我随便找点理由选了她就是,何必这么费劲。”

张荔道,“不行,你只考虑到咱们的人,但你没考虑整个车间的犯人,她们的眼力或许不在咱们上下,事关利益,若出来挑刺的,咱们在没有合理的理由就被动。而且钱彤说钱瑞帮过咱们,那么想必她有办法给咱们传递信号。”

张荔的理由说的很充分,但诗瑶依旧将信将疑。

很快十几件衣服拿来了,巧的,这些还是之前的连衣裙,看样子监狱接了一个挺大的单。

刘源道:“有什么需要的您就开口。”随后又交代一名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倒了两杯水,离开了。

待门关闭后,诗瑶不耐烦的拿起一件,在手上摆弄几下扔到椅子上,接着又是一件。

张荔对这些东西完全不在行,也插不上手,在她的眼里衡量衣服的好坏,就是价格。

突然,诗瑶发出一声惊呼,“这怎么可能!”张荔道“怎么了。”

诗瑶道,“监狱把腾颖的作品又拿过来了。”之后道,“这刘源不至于吧。”

张荔看不懂门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诗瑶将衣服翻开,“姐这衣服与之前腾颖的手法一样,绝对出自一个人之手,不,应该就是同一件!。”

这变故来的有些突然,张荔没想到刘源会把同一件衣服拿来。但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没有任何必要。

诗瑶小声道,“看刘源刚才的表情,会不会监狱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安插人,走后门。”

张荔皱起眉头,这要是走后门还好,万一是专案组下套引自己上钩就坏了。但不远的话,腾颖也就被否定了,同样会引来麻烦。自己竟然被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怎么办呢?

思索中,张荔又拿起了那件衣服,“咦。”了一声。

“怎么了姐。”诗瑶问道。

“我记得上次的那个是黑白款式的吧。”

至于什么颜色,诗瑶并不感兴趣,她在乎的是工艺,“有些记不太清,好像是吧。”

张荔道,“这不是黑白的,这是暗灰的!”听闻诗瑶一看,“还真是,那就说明这件衣服不是同一件!”

张荔拖下巴,思索片刻后,走出会议室,到刘源身边,洋装喘气,“监狱长您进去就行了,别再这里等了。”

“还是别了,不能涉及你们的隐私。”刘源道。

闲聊一会,张荔道,“对了,我们上次选上的那个犯人怎么样了,我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刘源知道她说的是腾颖,就是她不说刘源也会提,“这孩子挺努力的,但是今天有些抱歉,她的手刮伤了,没上工,不过我可以让人将她的作品带过来。”

张荔听闻心中暗惊,衣服颜色不同,腾颖又没有上工,加上钱彤所述,这件衣服的神秘面纱终于揭开,正是钱瑞。

而那封神秘的来信,必定是钱彤发给自己的。不用说那件救场的衣服,也正是出自钱瑞之手。

庆幸之余,便是细思极恐,李先生在自己之前竟然已经有了安排,但他究竟还安排了些什么?

“要不我叫腾颖过来?”刘源的话打断了张荔的思绪,或是心不在焉,张荔竟然答应了,“那行。”

说过话她就后悔了,李先生明确表示让自己不要接近腾颖,一会腾颖来了,该怎么说呢……。

第五十九章:首次交锋

今天滕颖没有上工,手受伤了休息是一方面,主要原因是她要送别一个那个曾经让自己操心上火,屡屡失态的人。

她就是吕倩倩,经过多次减刑于今天刑满释放了。

吕倩倩脱下囚服,换上刘源为她买的衣服,手轻轻将不长的头发梳起。此时的吕倩倩,整个人显得是那样的青春活力,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吕莹的心情非常复杂,她恨不得吕倩倩一分钟都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但是又可怜自己女儿出去之后无所依靠,“孩子,你出去以后......”话说到一半,吕莹便激动的说不出话。

滕颖边帮吕倩倩整理衣襟,边劝道:“姐,您就别担心了,倩倩这边监狱长已经安排好了没问题的。”

吕倩倩也道:“就是妈,您就不要担心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吕莹擦着眼泪道:“这地方你少跑,出去后找点营生,养活自己。”之后嘱咐道:“记住少提监狱的事儿。”

吕倩倩明白,吕莹在提醒自己回避身份,“我知道了。”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李芸推门而入,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送她出去了。”

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但即将离别了,却又觉得时间过得是那样的快。

此时屋里安静了,一直嘻嘻哈哈的吕倩倩此时顿在了原地,不说话,也不挪动身体。

身后的滕颖道:“怎么了?快走吧。”

几秒钟的沉默后,吕倩倩突然转过身,哇的一声哭了,径直扑到滕颖的怀里,“姐,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走了!我想陪着你们!我什么都不在乎!”

滕颖听闻,鼻子一酸,此时的吕倩倩与第一次见面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自己当时的期望实现了。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不能像当时说的那样,以一名姐姐的身份接吕倩倩回家,而是以一名狱友的身份,送她离开监狱。

滕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用手轻拭吕倩倩眼角的泪水,道:“走吧!”

她不想多说,因为此时的自己抛出任何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给她的只能祝福和鼓励。

吕倩倩缓缓走出门,边走边回头,而滕颖和吕莹则是并肩而站,朝着吕倩倩轻轻挥手,“外面见......”

二人目送直至吕倩倩的身影消失,滕颖叹了一口气。叹息人生变幻莫测,怎么能够想到自己竟然以这样身份,送走了吕倩倩。

回监区的路上,管教拦住了滕颖,“滕颖,你跟我一趟。”

滕颖马上停下脚步,对于管教的支会,她不会去想因为所以,需要做的只是服从,“是。”

行政楼门口,刘源正等在门口,见到滕颖迎过来,“张荔想见见你!”

这确实有点出乎滕颖意料,虽说这种意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张荔签了自己,平时谈谈心了解下情况在正常不过了。

意料是,自己没有什么准备。

刘源讲会面安排在审讯室。

一把束缚手脚的凳子立在正中间,这是用来审讯表现极为不好有暴力倾向或有脱逃情节罪犯的,这里的所有人都信得过滕颖,但张荔是外人,并不了解滕颖本人,在外人的眼中滕颖就是一个危险的罪犯。

刘源有些无奈道:“小颖,委屈你一下。”

此时的滕颖身心已经完全转化,不在意道:“没关系。”说罢自己坐上去伸出双手。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被手铐和脚镣的冰冷穿透,滕颖不觉打了个寒颤。

待固定好后,刘源去请张荔去,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滕颖低头打量着自己,这东西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出于好奇,她扭动手脚,凳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束缚住的手脚问丝未动,几次之后,她无奈的摇摇头,“挺结实。”

正在此时,门开了,滕颖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一长发飘逸,长相俊美的女人进了屋,滕颖和张荔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么仔细打量还是头一次,张荔的长相着实出众,如同尤物。

滕颖在观察张荔,同样张荔也在观察滕颖,心中也不觉暗叹,身着囚服,不做丝毫梳妆尚且如此,若说尤物,她才是。

刘源对滕颖的信任和出于礼节,争取张荔的同意后,没有安排任何人盯守,审讯室只留下了滕颖和张荔两个人。

张荔此时的心跳加快,虽然说李先生嘱咐自己,先不要接触滕颖,但如此天赐良机,若浪费,恐怕在难来了。但又不能太唐突,毕竟这里是监狱,想了一会儿,她缓缓走过去,到了滕颖的身边,仰视着滕颖。

坐在凳子上的滕颖则是俯视着张荔,二人对视几秒,张荔突然俯下身自,“你很漂亮。”

滕颖对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候并不吃惊,转而回答道,“你也是。”

在张荔的眼里,腾颖无外乎就是一名罪犯,对于强势的她被一名罪犯评价,显然是受到了侮辱,她拉下脸,沉声道:“一个连自己身份都不清楚的人,我马上就能够解除她的合同。”

腾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歉道:“对不起,您太美了。”张荔哼了一声,“那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评价的。”

滕颖对张荔的轻薄并不在意,这些年,所有的屈辱她都已经受过了,那些所谓的自尊,在这个小社会里面已经荡然无存,这里不是淑女带的地方。

张荔转移换话题,聊了一些工作事儿,她不是不想问,几次话到嘴边又被憋了回去。

腾颖的时间有的是,而张荔则没那么多的时间,她必须有所作为,“我听过你的故事,能跟我说说么?”她要先找一个切入点,来探探腾颖的态度。

腾颖当然言听计从,一五一十的讲述自己的经历,但却没有任何张荔想听的东西,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腾颖在有意避开一些话题,这也就证明兰亭集序一定在腾颖的手里。

腾颖还在说,但张荔不耐烦了,她打断道,“你后悔么?或者你要是失去这门工作你将何去何从?”

听闻腾颖的表情暗淡下来,“犯的错总要付出代价,但幸运的是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听闻张荔心中一惊,腾颖要交底了,有些激动道,“你还拥有什么?”

腾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幸福之色,“我的亲人,爱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女儿。”

张荔被吊起来的胃口直接被憋了回去,“这就是你所谓的拥有?!她们改变不了你的尴尬的身份,更改变不了你出狱后的生活质量。”

腾颖露一副出无奈的表情,她明白张荔的意思,道:“确实钱能够改变一切,但钱不是万能的,若是,我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那你就更应该想办法改变!抓住机会改变!你的所作所为,本应得到高光的荣誉和无量的前途,而今你却坐在这里,你不觉得自己错了么!”张荔有些失态道。

滕颖很平静,听出来这是语义双关,“我犯了罪,没有人能够逍遥法外。”

张荔质问道:“你与那些犯人不一样!”

滕颖抬起头,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之后道:“我们是一样的,都是犯了罪在这里赎罪接受惩罚的。当然,你要说别的,我会为了一件小事儿用最难听的语言去攻击同寝的犯人。存在利益的事情我会卑躬屈膝,去讨好去奉承。对于那些不听话的新人,我会用她的一缕头发......”

话说一半,张荔打断道:“不要脸!毫无斯文,不知羞耻!是什么让你放弃修养!放弃涵养!”

滕颖不反驳,“确实,我不要脸,但在这里最不能要的就是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滕颖根本就不想说什么,若再问可能会暴露自己,随转移话题道:“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出于同情才对你讲这些的,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人放弃修养。”

之后道:“今天就聊到这里,你的技术还需要勤加练习”说着起身离开。

滕颖双眼凝视着张荔离开的方向,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第六十章:大转折

其实,钱瑞还有很长一段刑期,签约是显然不可能的,接触钱瑞就得找一个理由,但又不能只点她,所以,诗瑶又随机选择几名女犯。

一名随机抽选的女犯,带着难以言表的兴奋,有些失态的冲到张荔身边,用颤抖的口吻对张荔道:“谢谢你,谢谢你!”

张荔下意识的避开,同时屏住呼吸面露厌恶之情,“你干什么!”说罢,竟然将那人推开。

女犯显然没有想张荔能够做出如此举动,被推了个趔趄。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身为一家高管,却如此没有涵养,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儿来,不觉让陪同管教们都心生不满。

好在旁边的诗瑶眼疾手快,顺势将女犯搀扶道:“实在对不起,你没事儿吧。”之后解释道:“毕竟这里是监狱,您见谅,抱歉,抱歉。”

那女犯也并未在意,“没事,是我唐突了。”

话说不巧不成书,这个女犯竟然是王甜!此时她更担心的是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举动另张荔不满,从而影响今天的选拔,步滕颖的后尘。

诗瑶心中暗苦,张荔看似一个无伤大雅的小举动,但却为自己出了难题,王甜不符合标准,但若是不招收,张荔这个小肚鸡肠帽子,算是扣死了。要是招了,从长远角度对公司不利,诗瑶此时是进退两难。

张荔当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马上道歉。

但这举动确实是由心而生,在她的意识中,不管你是谁,在这里都是丑陋不堪的,包括滕颖在内。

面试过程中,王甜可以说给与张荔极为不好印象,她的每一句话,都在贬低别人,针对别人,她走进了自己的圈子,关注最多的还是指标的定额,所以,她想的最多的不是如何发挥自己,而是排挤别人为自己挤出一个名额。

这样的人,就算是有再强的本事,张荔也不会用,她本想直接否决王甜。但张荔发现,王甜在提及滕颖这个名字的时候,确实由心而生的恨,“你跟滕颖有什么过节?”

王甜听闻,双眼阴沉下来,咬着牙道:“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害的,若不是拜她所赐,我将前途无量!而今我却要从这里服刑改造!”说罢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这让张荔吃惊不小,她怎能想到,王甜竟然也是狱警,二人还有很深的过节,“你别着急慢慢说......”

交谈中,张荔觉得王甜的人品虽然不好,但却头脑简单,极易被人利用,想了一会儿,张荔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不起,你的手工技术方面还存在一定的欠缺,所以,我们不能录用你。”

听到这里,王甜心一紧,转而变成失望,最后变成愤怒,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而张荔则是面带笑容,嘴角微微扬起。

王甜刚出去不久,钱瑞被来了,但是钱瑞并不像自己想想的那样兴奋,转而情绪有一些低落,相似有很重的心事。

待人都离开后,张荔将门关上,她不想兜圈子,凑到钱瑞身边,开门见山用极小的声音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钱瑞头也不抬,回答道:“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

听这话,张荔一愣,疑惑道:“什么东西?”

钱瑞缓缓抬起头,用那及无助又迷离的眼神凝视张荔道:“你要找的兰亭集序,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话将张荔惊在原地,“你什么意思?”

钱瑞哼笑一声,但并没有说话,她在等张荔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几秒种后,张荔激动道:“你怎么知道!兰亭集序真迹在哪里?告诉我!”

钱瑞冷笑一声,“兰亭集序只是记录X公司的底账和流水去向账本的代号而已,哪里有什么兰亭集序!”

张荔瞳孔放大,满脸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如何从滕颖的手里拿到的?”

钱瑞无奈一笑,“你为什么就认定东西在滕颖手中呢?若是真在她的手里,那么她早就交工了!”

“不可能,账本能给她带来无穷的利益。”

“利益?显然当时古老爷子给她的现金来的更快。滕颖是从刀口上滚过的人,有些事儿,她比咱们明白,而且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滕颖得到!你也不想想,王和古都是国内的小企业,怎么可能掌握X公司的账本!这两个案子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儿!所以,只有我哥才有可能记录账本!”

说罢,钱瑞哼笑一声,“专案组的思维定式帮了我们大忙,随便放出点口风,视线就转移到滕颖身上了!他们要是这么查下去,哼!”

这一席话着实颠覆了张荔的思维,这个转折太大了,之前的一切都被推翻,整个路线完全就是错的!

但转而又觉得不对,若在钱瑞身上,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兜圈子,“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李先生!他什么都会答应你们的,干嘛还要中间人,拉我下水!。”

钱瑞冷哼一声,“因为你代表X公司,有你就会更加有力的帮助我们牵制李先生,我们就会更安全,得到更多我们想要的。”

话说到这里,张荔算是彻底明白,整个事件就是钱彤和钱瑞布的局,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而李先生连同X公司也是被要挟的受害者,受制于兄妹两人。李先生之所以故意抛出滕颖这个***迷惑自己,也可以看得出,李先生开始并不信任自己。

从另一个层面说,李先生根本就不是看中自己的能力,他只是需要一个被拉下水的靶子。此时张荔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侮辱,她心生愤怒,但她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完事儿后他会对我动手么?”张荔问道。

钱瑞呵呵一笑,“只要咱们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没事儿,咱们就是安全的,而这里,我是最安全的。”

钱瑞说的没错,此时监狱确实最安全的地方,这可能也是钱彤为什么选择钱瑞作为联系人的原因。

钱瑞继续道:“李先生永远不会对你付出真心,你只是他利用的棋子,仔细看看,这个案子里,李先生已经抛弃多少高管了,你多什么?”

听闻,张荔心中一沉,转而便是巨大的危机感,钱瑞道:“所以,你不要将精力放在X公司上,如何得到利益才是关键!你会发现,你能够得到的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

显然张荔并不明白钱瑞话中的意思,钱瑞继续解释道:“事情完事儿后,不出意外X公司会搬离国内,到时候,你就提出条件,让他留下这个公司的底子,为你留下继续创业的资源,他一定会答应!”

张荔从来没想到将公司纳为己有,不在寄人篱下,这是何其的野心,钱瑞相似天马行空,胡说八道,但仔细想想,这又是可行的。X公司根本不会在乎那点本,较比全世界的份额,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难道自己的目光真的太短浅了?

巨大的诱惑勾起了她的欲望,此时,张荔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但还是问道:“你凭什么帮我?”

钱瑞道:“天下当然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要你的49的股份!你占51,公司还是你的,我们只分红,绝不干涉公司的事务!”

若在平时,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开玩笑一样,但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张荔倒是觉得非常可以接受,若是钱瑞不提条件,她才会怀疑。

“告诉我在哪里。”张荔道。

钱瑞低着头,道:“你去跟我哥谈吧,谈好了的话,跟我哥一起来。”钱瑞非常小心,她到此时还留了一个心眼,她不确定张荔是不是李先生派来套话或者张荔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打动。

张荔听闻,问道:“你是说账本在你手里?在监狱?”

“不行么?”钱瑞反问道。

“不可能!”

钱瑞道:“将兰亭继续带进监狱显然不能,但是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一个小小便签呢?”

张荔没有回答,她凝视着钱瑞的眼睛,在钱瑞的眼中只有迷茫,看不到任何可信的价值,她明知道钱瑞在说谎,但没有办法,张荔只能相信,良久后,张荔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放大声音道:“很遗憾,你的刑期不符合标准!但我们会持续关注你的!”

......

别墅

诗瑶闷闷不乐,张荔有些不解,“怎么了?”

诗瑶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姐刚才你那样是不是有些?”

张荔问道:“有些什么?”

诗瑶思索一会儿,小声道:“跋扈......”

张荔想不到诗瑶还在在意那件事儿,道:“嗨没事儿,我不已经圆了么?再者说,几个犯人又能怎么样,别在意。”

诗瑶叹了一口气,道:“姐,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会失手?或者说咱们只是一枚棋子?万一东窗事发,我们会不会......”

若是之前,诗瑶说这话张荔会上心,但今天之行,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同时,自己也有了新的方向,她哈哈大笑道:“你这个退路找的真是绝了,思维敏捷的让我这反射弧都有些跟不上了,你是怕现在不留情面,被人嫉恨,日后等咱们进了监狱后被人欺负。”

虽然诗瑶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张荔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放心,这件事儿绝对不会发生,咱们共进退,有我在,咱们是绝对不会走那一条路的!”

诗瑶当然不明白张荔说的绝对是指的什么,但她还是像一个被安慰的孩子练练点头。

张荔继续道:“我们当然是棋子!但是,我们已经将军了!很快这件事儿就要结束了,我们还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诗瑶瞪大眼睛,激动道:“真的!那太好了!”

一切在张荔眼中看来都是那样的按部就班,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正在悄悄袭来。

第六十一章:一个要求

钱瑞的话勾起了张荔对李先生的不满。

张荔并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人,她对钱瑞所述深信不疑,她没有尽快联络钱彤,而是展开报复,她穷尽X公司的资源,对灵市企业进行商业侵略,甚至破坏X公司的与联谊公司的合作关系,X公司效益一落千丈。

悦耳的手机铃声萦绕在办公室,张荔冷眼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又过了几声之后,才缓缓接起来。“你搞什么!”那边传来李先生严厉的质问。

而张荔则是不急不慢道:“我在为公司争取更多的效益啊。”

“你是在用我们的钱,拿公司的元气泄愤!”李先生阴声道。

张荔打了个哈欠,“就算是那有如何,X公司早晚都要撤出灵市,不是么?”

这话一说,那边沉默了,良久后,李先生缓和语气,“是不是钱瑞跟你说什么了?”

张荔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边马上解释道:“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她们兄妹就是一丘之貉,想尽办法敲诈我,你若是与她们合作,那就是与虎谋皮,不要相信她们的承诺!她们欲壑难填,最终受害的人一定是你!我才是你的后盾!只有我们能够保护你!”

随即又解释道:“我知道你在埋怨我利用你,没有向你交代事情,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知道应该信任谁,你知道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不是你我能够承受起的!所以,我加小心,你也应该理解,若是你一定会跟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听着李先生苦口婆心的解释,张荔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钱瑞谁的没有错《兰亭集序》真的就在她们兄妹手里,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来说,钱瑞之后的话也一定能够应验,李先生一定会就范。但张弛有度她还是知道的,此时不能够逼李先生太急,若是狗急跳墙,自己会有麻烦,遂放缓语气道:“真的?”

那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当然是真的,事成之后,你拿着绿卡,带着你的父母走人,到了那边,总部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们安度一辈子了。”

听这话,张荔佯装惊讶,操着受宠若惊的口吻道:“真的,那太好了。”之后,又操着抱歉的口吻道:“刚才的事儿......实在对不起,我不应该不信任你的。”

显然李先生并不在意,“我理解,钱彤和钱瑞城府太深,你斗不过他们很正常,人是需要慢慢成长的。”

“我明白了。”

“对了,你尽快与钱彤会面,记住他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他,只要能够拿到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荔将手机顺手仍在沙发上,满脸得意的走到窗边,自语道:“哼,就你这样的也配走到如此地位?我看不过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罢了,走着瞧吧。”

说话间,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未等她答应,门外的人便闯进来,是吕子杨,张荔见闻,心先生嗡的一下,但随即脸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谁让你上来的。”

吕子杨快步走到张荔身边道:“小荔,回头吧,不要执迷不悟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张荔对吕子杨的感情还是非常深的,但却想不到吕子杨竟然就是为了警告自己来的,“你说话小心点,你要知道这是哪里!”

吕子杨道:“我当然知道。”随即放缓口气,道:“求你了,别在继续下去了,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张荔哼笑一声,“你说话不怕嚼了舌头,你现在能给我什么?那个即将倒闭的公司么?对不起,我不稀罕。”

“难道你的眼中看到的就只有公司和事业么?”

“不然呢?难不成我要看别人的脸色?”

吕子杨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告诉我,我认为咱们之间存在误会。”

张荔哼笑一声,“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在此时,诗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吕子杨脸色一变,她奋不顾身的挡在张荔的身前,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吕子杨见闻,脸瞬间沉下来,阴声道:“这里没你事儿!”说着便将诗瑶推开,诗瑶本就小鸟依人,一下就被推了个趔趄,“你干什么啊!”

吕子杨对张荔道:“你离她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吕子杨的行为在过激,但也没有激怒张荔,但此时,张荔怒由心生,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污蔑诋毁,“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吕子杨道:“她不是取向有问题,而是三观存在问题,她是在故意接近你!”

话音未落,张荔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滚!”

显然,吕子杨也没有想到张荔说出这种话,一时间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我叫你滚!”张荔重申道。

诗瑶马上起身,拿起电话,很快几名五大三粗的保安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将吕子杨往门外拉,吕子杨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同时,保安还非常隐蔽的施展小动作,几步下来,吕子杨的身上已经青了一片。

吕子杨恼羞成怒,指着诗瑶道:“你给我等着!”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拳头糊在自己的嘴上,“你给我闭嘴!”

吕子杨吃痛,失去了抵抗,被众人拉出办公室,临出门的时候,张荔还对着门外喊道:“给我教训教训他!”

同时,诗瑶扑倒了张荔的怀里,失声痛哭,“姐......”

张荔轻轻抚摸诗瑶的发梢,安慰道:“别怕,我最讨厌那种利用诋毁他人的方式,不择手段的人了,我最瞧不起吕子杨这种小人了!”

这话说完,诗瑶哭的横厉害了,张荔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即吻住了诗瑶的香唇。

......

女子监狱

刘源办公室

“报告!”

“请进!”刘源抬头,来人是滕颖。

刘源先将门关上,之后将滕颖让在沙发上,“小颖?有什么事儿么?”

滕颖犹豫片刻,小声道:“我想参加文艺团。”

刘源听闻,有些疑惑,“恩?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想充实一下自己。”

像滕颖这样条件的犯人,一般到监狱就会被分到这种文艺特长的团,但前提条件是刑期较长的,滕颖这种差2年出狱的,基本是不会接纳了,这也是为什么滕颖会单独找自己走后门的原因。

不过这不涉及到原则问题,而且这也是好事儿,“行,我同意了。”

“谢谢监狱长。”

“嗨,谢什么,这是你要求进步的表现。”

聊了一会儿,滕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刘源知道她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儿?是不是相见闺女了?”

滕颖道:“想是想,但还有别的事儿。”

“说吧,只要不违反原则和纪律,我都能办。”

“我在接受入监教育的时候,认识一个郑玲犯人.......也是间接因为我,她因为考核不合格,被分配到了别的监狱,所以我想能不能把她调过来。”滕颖将事情的原由一一道来。

刘源用手敲打着桌面道:“倒是不违反规定,不过,她可欺负过你,何必呢。”

滕颖摇摇头,“双亲身亡都不能去尽孝,而今唯一剩下的财产再被败光,那她就太可怜了,我能够理解她的感受。”

刘源想了一会儿,道:“那行,这事儿我来办。”

或许滕颖自己都没想到,她的同情,竟然为日后自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资源,正是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郑玲伸出了援助之手,从此这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开启了绽放之路。而因为滕颖加入了文艺团,一个新的转机也在缓缓来到。

第六十二章:酒吧偶遇

办公室,吕子杨对着镜子,用消毒酒精棉擦拭破碎的嘴角,那几个保安下手真重。突然,吕竟成推门而入,见闻,吕子杨马上将酒精棉扔到纸篓,然后很自然的用手捂住了伤口。

但这一举动并没有骗过吕竟成,他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我都是为你好。”

吕子杨从这话中似乎嗅到了一些东西,问道:“您什么意思?”

“放弃吧,我都是为你好。”

“是你!你找过她!那个伤了她的人是你!你对她说什么了!”吕子杨径直起身,质问道。

吕竟成也不否认,道:“孩子,说什么现在并不重要,她若是真的爱你,在乎你,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且我还听说,她与她的女秘书搞在一起,她是个同性恋,离开她,你是对的。”

“不是那样的,诗瑶接近她目的绝对不纯,而我相信张荔一定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吕竟成无奈一笑,“孩子,你为她的辩解,能说服你自己么?事实就是,诗瑶看上了她的钱,而张荔骨子里又是一个取向不正的人,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就一拍即合了,不管以后诗瑶如何,张荔都不会回心转意。”

“不是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内心,她每一次的拒绝,我都能从她的眼中看到痛苦,她还爱着我!她还在乎我!”

“别自欺欺人了,结果就是她根本不能接受男人。”之后严肃道:“现在公司效益不佳,你作为公司的总裁,不应该将精力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上,你要想办法让公司生存下去,不要让我失望。还有那个案子与你、与咱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在参合。”说罢,起身走出办公室。

吕子杨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老爷子的话似乎有道理,张荔是否涉案、诗瑶是否品行败坏,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刚自己是在太唐突了。

有些事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下,转进去的牛角尖想要出来,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此时的吕子杨既找不到放弃的理由,也找不到说服自己坚持的理由,他处于深深的迷茫之中。

一名吉他手正弹奏着《你离开南京,从此没有人说话》。这忧伤的节奏,为昏暗的酒吧添加了几分伤感。

吕子杨拼命将自己灌醉,但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酒精没有起到任何治愈的作用,他起身一个不稳,径直摔在了隔壁一张桌子上,将上面的酒水碰撒。

吕子杨是酒吧的老客户,老板见闻,马上跑了过来,对那桌子的人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桌我请了。”同时搀扶起吕子杨,“吕总,别喝了,兄弟知道你不痛快,今天这顿我请了。”随即朝着几个人招手,“送吕总回去。”

吕子杨推开老板,“我没事儿。”说着抬头看向那桌,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看着自己,“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竟然是褚帅,而此时的褚帅的脸颊也是红的厉害,眼神迷离,看样子也是喝了不少,她露出醉笑,“呵呵,真巧啊,这小店,竟然能遇到大老板。”

吕子杨苦笑,“连你也挖苦我。”

褚帅无奈的摇摇头,道:“怎么,大老板也单打独斗?”

“你呢?”吕子杨反问道

“一样。”

听闻,吕子杨看了眼自己的桌子,有看了眼褚帅的桌子,“一起?”

“好啊。”

一声脆响,两个人一饮而尽,吕子杨道:“怎么跟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

吕子杨贴近褚帅,摇晃下食指,“有泪痕,你哭过,肯定是的。”

褚帅醉意中挤出一丝苦笑,反问道:“你呢?我想张荔也没有回心转意吧?”

吕子杨无奈道:“还不是你们绞合的,天天查案,查案,烦不烦。”

“查案跟你们恋爱有关系么?”

“怎么没有关系。”说话间,又举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我想进办法说服她,但每次都不欢而散。”之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不瞒你说,“她干的。”

褚帅无奈一笑,道:“说到头,你还是不相信她,若是你相信她,你怎么会儿一二再而三的去劝她‘从良’”。

这话虽然难听,但却让吕子杨无法反驳,他举起酒杯,郁闷自斟自饮。

褚帅问道:“你爱她么?”

“当然了!”

“那你干嘛在乎她是否涉案,你说三番两次去找她,但却没有一次起到效果,就是因为你给不了她安全感,让她觉得你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的清白之上的,连犯错都容不得,就别提什么生死相依了。”

褚帅看着若有所思的吕子杨,停顿片刻道:“她需要的不是你的警告,而是你的温柔,你的关怀和理解,你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么?你不要把爱与案混淆一谈,有些时候,爱到位了,其它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听闻,吕子杨的酒瞬间清醒了,褚帅说的没错,不是张荔绝情,而是自己被思想禁锢住了,褚帅的一席话,顿时让自己茅塞顿开。

吕子杨正色道:“你跟我说这么多,那么你还会抓她么?”

褚帅此时也正色,不加迟疑道:“会,只要她触犯法律,我就会抓她,就会将她送进监狱!”说罢,又反问道:“若是那样,你还会爱她,等她么?”

“会!”吕子杨同是不加迟疑道。

褚帅举起酒杯,“今天咱们算是成为朋友了么?”

吕子杨同时举杯,“今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算!”

褚帅轻轻将杯口贴在吕子杨的杯底,略带警告的语气道:“希望你永远不要成为我的目标。”

女子监狱

舞台上,一穿着绿色轻纱的美女正翩翩起舞,如同美丽的蝴蝶,如同婀娜多姿的柳条,美的让人陶醉。

刘源站在台下抱着肩,陶醉的看着滕颖做着每一个动作。

主管文艺的李管教道:“滕颖很有天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刘源道:“她一心只为工作,哪儿有时间顾及这些,说到头是我们对同志关心不够。”

李管教道:“下个月就是元旦了,咱们女子监狱文艺团要到男三监开展文艺演出,我琢磨,让滕颖主跳吧,到时候肯定迷倒一片。”

听闻,刘源倒是皱了眉,看刘源为难的样子,李管教疑惑道:“怎么了?小颖没有问题的。”

刘源思索片刻道:“容我再想想。”

......

第六十三章:意外

阳光透过窗户摄入在地板上,为这冬日添加了几分暖意。

这些天,诗瑶的情绪不是很好,吕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姐,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为了钱。”诗瑶问道。

看着楚楚可怜的诗瑶,张荔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心疼,轻声道:“都说多少次了,那人说的你不要在意,他只是一个小丑而已。”

诗瑶无奈的摇头,双眼盯着张荔道:“我看得出来,你还爱她。”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等这事儿过去,咱们一起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张荔一边说,一边将诗瑶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话说到诗瑶心坎里面去了,毕竟这是一种扭曲的爱情,萦绕在她脑中的只有危机。她更明白,张荔想要的并不是的一张绿卡那么简单,她要的是X公司,“姐,我真的希望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你做的够多了。”

诗瑶摇摇头,“不,我觉得还不够,至少,我现在所做的还没有得到你真正的认可。”

张荔听闻心中一颤,诗瑶所谓的认可,不也正是自己一直追求的么?她突然在诗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自己追求的认可,显而易见,失败了。

想到这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诗瑶,那种潜移默化存在于自己心中的防线如同决口的堤坝,汹涌的洪水彻底让她迷失。她迫不及待的亲吻诗瑶的香唇,而诗瑶似乎也放弃了最后的矜持,两个女人间.....

张荔抱着诗瑶道:“放心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就远走高飞,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诗瑶乖巧的点了点头,“恩,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一首优美的手机铃声响起,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你好。”

“老地方。”对面只是简单地说了三个字后就将电话挂断了,虽然只是三个字,但张荔已经猜出来电的人,正是钱彤。

同时张荔的心跳加快,自己本想在等两天的,想不到钱彤下一步联系自己了,自己还有些没做好准备,诗瑶见闻,问道:“怎么了姐?”

张荔出了一口气,轻轻的亲了一口诗瑶的额头,“咱们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说罢,她起身穿上衣服,道:“在家等我,我就回来。”

诗瑶同时起床,道:“我跟你一起去。”

张荔眉头微皱,“不用了,你就在家待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而一向听话的诗瑶,却想不到这一次态度非常坚决,无奈之下,张荔只能答应,“那行,咱们快点收拾,速去速回。”

诗瑶起身,道:“恩,我先去热车,你好好收拾收拾。”说着先一步跳下床。

车在山间狭窄的小路上行驶,这条路,对于驾驶水平一般的张荔来说,着实非常有难度,但她没有办法,她没有时间叫司机,也不能叫司机,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开。

车在颠簸中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个人烟稀至的小山村,断壁残垣在红日的照射下添加了些许诡异。

此情此景,让诗瑶不觉下手紧了一下安全带,张荔明白,她跟着就是怕自己出意外。

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在这里等,我马上就回来,乖。”

诗瑶开始不同意,但这一次张荔态度非常坚决,她带上车门,快步朝着交头的地方走过去。

钱彤还是那样的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待他出现的时候,张荔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要什么。”

钱彤不慌不忙道:“我妹已经跟你说了。”

“我知道了回去我跟李说,你要什么都行。”之后伸出手道:“东西给我吧。”

钱彤听闻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无奈的一笑,“我想你还没有搞明白,我们要的是你的东西,不是李先生更不是x公司的,那样的话我不是把自己卖了么?”

“你什么意思?”

钱彤道:“李先生的东西太热,烧手。而且东西给你了,到时候你翻脸,我们怕是死无葬身之地,赚多少钱也得有命享不是么?”

听闻张荔不觉心中暗叹,这兄妹果然是老谋深算。李先生给的绝对是最快收益,但风险太高,加上钱彤的身份不可能逃得过检察机关的法眼。而且自己是敌是友又无法辨别,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口中所谓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拿到公司后,让以钱瑞元老员工的身份分红,而这表面上跟钱彤一点关系没有,可谓一石二鸟。

突然钱彤兜里发出滴滴滴一声,这声音张荔听过,是她在开会时候用过录音笔的提示音,钱彤竟然偷偷的录音。

张荔脸色煞变,“你什么意思,竟然留证据!”

钱彤则是不慌不忙的将笔拿出来,道:“我也没办法,我输不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里面的东西只有我们遭遇不测或者其他什么不利于我们的情况出现才会公布。待事情完成后,我会把它还给你。”

“你已经在要挟李先生了,为什么还要在要挟我?”张荔情绪激动道。

“我根本就算不上要挟他,只是在行动上制约他。而你也不能算是要挟,应该理解为寻求合作,能够为我们带来巨大收益的合作。”

说着把录音笔递给张荔,“有些时候发火解决不了问题,要么跟我们一路,要么拿着笔开车离开,从此咱们在不见面。”

不在见面?说的容易,拿不到东西就是自己办事不利,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最主要的是,若是放弃,她就没有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反击他的资本,所以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张荔接过笔,在手里犹豫片刻,最后将笔扔了回去,“好吧,你现在也不需要防范了,把……”

话说一半,墙外突然出现一阵响声,二人同时一惊,跑出门外,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正朝着路边的汽车跑过去,这人张荔在熟悉不过了竟然是公司一直和自己作对,被李先生制裁的李添!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

另一边刘源拿着炒勺道:“老魏你说咋办啊。”

魏成栋在菜板上熟练的切着生姜,“我认为应该让腾颖去。”

刘源眉头一皱,“咋去啊,万一腾颖与孙玉强见面情绪上出现波动影响改造可咋办,这孩子刚回归正轨。”之后道:“再说了,孙玉强现在的状态也不好。”

魏成栋把生姜切成丝,“你说的状态不好指的是孙玉强现在身体有残疾,又知道腾颖非常重情,怕日后成为腾颖的累赘吧。”

刘源生火热油,“就算是吧,再说这孩子品行不正,害得小颖这样,我是持有反对意见的。而且孙玉强一直认为小颖已经死了,就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魏成栋将姜丝放进热油,“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不让腾颖去表演吧已经决定的事情突然更改更会让人浮想翩翩,更何况小颖那么聪明。而且,你总不能让孙玉强内疚过一辈子吧。”

刘源把火关闭,“那你说咋办。”

魏成栋将刘源让到一边,开火翻炒,“顺其自然,或许就是真的见面,两个人态度也变化了,总之看两个孩子的缘分吧。”

……

第六十四章:车祸

山村

钱彤指着张荔的鼻子怒目而视,“你果然是坑我的!”

张荔懒得跟他解释,边往车上跑边道:“快点追他!”

看张荔慌慌张张的上了车,本就心神不宁在车上等待的诗瑶,脸一下就白了,指着道路尽头,带着颤抖的话音道:“我刚李添开车走了,他怎么在?”

张荔没有任何回答,挂挡,踩油门,一声发动机的轰鸣,车如同脱弦的箭弹射而出。巨大的推背力将诗瑶的疑问愣是的摁了回去。

车在狭小崎岖的山路上飞驰,李添若是就这样跑了,那么后果则不堪设想,此时的张荔根本顾不得什么危险,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上李添。

“姐你慢点啊!”诗瑶紧紧抓着车顶上把手,惊慌道。

“若是追不上他,咱们就都完了!他都听到了!”说话间脚下的油门踩的更紧了。

“关键是咱们两个羸弱女生,就算追到他又能如何?”诗瑶道。

张荔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李添的车尾已经映入眼帘,而李添似乎感受到了后车的逼近,随之加速,双方的距离又一次被甩开了。

技术上的差距让张荔有些没有办法,但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只是一味的踩油门,追逐着李添的车。

在这个崎岖的山路上,双方的车速,都已严重超出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稍微一个不慎便会酿造严重的交通事故。

说话间,车进入了一处直道,这是这条山路为数不多的好路况,而这个时候,张荔的优势就来了,马萨拉蒂的性能得以发挥,很快缩短了两车的距离。

张荔双眼充血,自语道:“停下,停下,停下!”

车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诗瑶仿佛想起什么,随即她大惊,“姐快刹车,前方是急弯!”

诗瑶的提醒,让张荔也回忆起来,确实,来的时候一个急弯后才是这条令人印象深刻的直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李添的刹车灯亮起,张荔暗道不妙,同时刹车,她踩下刹车踏板,可这一次脚下的却较比以往软了些许,车速并没有明显下降,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下意识的又加大力度踩了一脚,但结果一样,车的减速依旧不够明显,直冲冲朝着李添的车位撞过去,坏了,刹车问题了!

而坐在旁边的诗瑶有些抓狂的喊道:“快刹车,快刹车!”

张荔狠命的踩踏着刹车踏板,“我知道!我知道!”

看着越来越近的前车,张荔眼中露出了绝望,随即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马萨拉蒂狠狠的撞上的李添的车尾,巨大的冲击力将前车直接顶下山路,划向山间。

同时,张荔的车也失去了控制,在接连撞断两个护栏后,也滚下了山间。

......

嗡嗡嗡,张荔的耳朵发乎蜂鸣声,一个强烈的汽油味扑鼻而来,她缓缓睁看眼,自己此时正倒栽冲,翻车了。

她马上看向副驾驶,此时的诗瑶双目紧闭,鲜血正顺着头顶往下淌,“别别别,快醒醒,快醒醒。”

张荔抽出一只手,来回的摇晃诗瑶,拉着哭音道:“你快醒醒啊,小瑶,你别吓唬姐,快醒醒,快醒醒。”

突然,车门从外面打开了,随即一直大手将张荔从车里拽出去,抬头一看竟然是李先生身边的那个金发大汉,她二话不说,将张荔抗在肩上,往山上走。

“快救人啊,我没事儿啊。”张荔用英语道。

而大汉并不理会,将张荔抗到路上的扔进停在路边的车里,“你干什么,听不懂我说的么!快去救人!”张荔仰着脑袋冲大汉喊道。

话音未落,只听车内传来一声并不流利的汉语,“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别人。”

张荔瞳孔放大,猛地回头,车里的人竟然是李先生!他竟然过来了,“李先生。”

李先生并未多说,道:“放心吧,这里有他,你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说罢交代司机道:“开车!”

车刚启动,李先生道:“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个时间段你不可以出任何事情,否则咱们全部完蛋。”说罢,上下端详张荔,看没有明显的外伤,长出一口气,道:“还好,车祸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你作为X公司的经理要出面解释。”

张荔疑惑道:“怎么解释?”

“当务之急是要把自己撇干净。”之后道:“好在你没有受伤”。说到受伤,现在平静下来后,张荔觉得小腿肚子传来剧痛,她马上撩起裤子,只见一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正在往外面淌血。

李先生见闻,讲电话拿起,“叫我的私人医生马上到公司。”

挂断电话,张荔继续问道:“应该如何做?”

“就说是诗瑶造事逃逸。”

听闻,张荔如同五雷轰顶,她张大嘴巴看着李先生,“你什么意思!”

李先生平静道:“弃车保帅,若这件事跟你有关联,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你若是被立案调查,一切就完了,这种结果是你、我还有X公司都承受不起的。”

张荔当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她明白,若是让诗瑶背锅,那么依照李先生的为人作风,一定不会给诗瑶反驳的机会,更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换言之诗瑶一定会......

想到这里,张荔极力反驳:“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干了!不要在牺牲任何人了。”

李先生有些无奈,“今天的情况还不都是你闯出来的,这都是你听信他们兄妹酿下的错!”

“但我不能让诗瑶死!”

“这不是你和我能够决定的!”李先生情绪激动道。

张荔从未见过李先生发脾气,一时间竟然被镇住了,李先生见闻,平静下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较比一个大的企业,作为员工,任何牺牲都是应该的,而且我向你保证,不会伤害诗瑶,完事后,我会把她完完整整的交给你。”

这话说的可能连李先生自己都不相信,但此时的张荔固然明白期间的利害关系,若今天自己不答应,恐怕,这车通往的则是另一条黄泉路。

看张荔不说话,李先生道:“简单包扎一下,第一时间开发布会,按我说的回应。”

张荔低着头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了......”

第65章:张荔情急透实情,褚帅消极应工作

发布会现场,张荔站在台上,忍着小腿不断传来的剧痛,按照李先生事先交代好的解释,她的语速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但树欲静风不止,自己讲话刚结束,台下便有记者追问道:“您好,请问事发时您在哪里?”

张荔的腿上不断传来剧痛,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她在台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对她身心的摧残,“我在公司。”

记者继续追问道:“那既然这样的,我们知道事发车辆是一台马萨拉蒂,而且这台车一直停在您的家里,诗瑶是如何将车开出去的呢?”

事发紧急,张荔的脑袋里根本就没装那么多东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些见缝插针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记者一拥而上,同时问道:“是啊,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或者说,公司为了保护某个人,而做出的选择呢?”

问题越问越刻薄,身心俱乏的张荔根本应付不来,若是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事情可能生变,张荔有心无力的应付道:“这只是一次意外,诗瑶是我的秘书,拿到车钥匙很正常。”

此时又有记者追问,“行,既然是正常的,那么我想张总既然授权,能告诉我们诗瑶到底干什么去了吗?”

听这话,张荔心中一沉,竟然被记者绕进去了!

说话间,金发大汉带着中保安走进会场,将张荔与人隔开,护送张荔离开。

但记者们依旧不依不饶,他们却挡住张荔的去路,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公布的事情。”

金发大汉有些不高兴了,开始野蛮的推搡记者,试图强行将张荔带离,可越是这样,记者越来劲,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

“都给我住手!”张荔大喊一声。

她整理一下衣襟,沉声道:“你们不是想问么?行我告诉你们!”

此时记者们的眼神全部看向张荔,张荔停顿片刻道:“我跟诗瑶是恋人关系!我爱她,她也爱我,这一次失去她我很伤心。”

这话一说,整个会场内顿时鸦雀无声,全场人都如同遭到雷击,张大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荔。

张荔道:“是的,我们住在一起,形影不离,我们的财产都是共有的,但是她去哪里,干什么去去,那是她的自由,我不知道。”说罢转身走入楼道,消失在视野中。

张荔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到别墅,本以为这里会安静,但看到别墅还是早晨二人离开的时候的样子,她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早起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那是一种难以令人忍受的凄凉。

此时的她似乎突然明白了,那些巨大的诱惑确实让她垂涎,让她冲动,但反过神来,那些诱惑在她的眼里却又一文不值,她缺少的其实就是那种安全感和认可感,而这两点恰好诗瑶都能够给予,她更是从诗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正是自己想要保护的。可此时此刻,诗瑶却要为自己的过失失去生命,这与自己的初衷是相悖的。

想到这里,张荔起身,拿电话拨出去。

几声忙音后,那边接起来,带有些安慰道:“你可以不说的,这对你的名誉不利。”

“我让诗瑶活着。”张荔沉声道。

那边沉默片刻,“孩子,你很善良,但是为了她不值得,你爱情路还很长,不建议的话,我可以......。”

张荔又一次重申道:“我不是同性恋,她也不是,她只是被我们利用,我让她活着,她善良纯洁,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好人不应该遭到如此不公。”

之后道:“我向你保证马上将兰亭集序拿到手,否则的话,我将一切阴谋公之于众。”

电话那边的李先生又一次沉默了,良久后轻声道:“孩子,真正善良的人是你,你认为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只希望你能把诗瑶完完整整的送回来。”张荔坚定到。

李先生犹豫片刻,道:“好吧......希望你不要为你的选择而后悔。”

“永远不会,或许这是我仅存的一丝良知吧。”

挂断电话,张荔长出一口气,她将电话拨给钱彤,钱彤接起电话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道:“你尽快去监狱找钱瑞她会将东西给你。”

张荔沉声道:“别兜圈子了,东西就在你那里,她一个犯人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那么重要的账目。”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手里没有!”

......

专案组会议室

组长于强问道:“诗瑶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专案组副组长刘青道:“现在还都在调查之中。”

“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报的警?”

“说是一个开车经过的人。”刘青回答。

于强揉着脑袋,那地方见天都没一个车路过,怎么就这么巧出车祸的时候就有车路过了。但反过来想,这又不是理由,是道路就要过车,算不上疑点。

他摇摇头,继续问道:“李添伤的不轻吧,现在怎么样了,有生命危险么?”

此时前去医院的殷文道:“还在昏迷,但奇怪的是经过检查身上没有任何伤,医生也纳闷,说是可能受了惊吓。”

于强转而又问褚帅,“会场那边如何?”

褚帅半睡半醒的回答,“我去会场看了,整个过程张荔的脸色都透漏着一股惨白,好似哪里不舒服,别的具体内容你们也都从报纸上看到了,我不啰嗦了。”

殷文嗅了嗅鼻子,褚帅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酒精味道,他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褚帅最近是怎么了,竟然开始嗜酒。

褚帅说罢,道:“我今天不舒服,请假。”

副组长刘青脸一黑,褚帅三天两头请假早就引起了同事们的不满,但介于之前的表现,刘青也只是认为她心情不好,但今天这个节骨眼,他有些忍无可忍了,“我说小褚我说你这怎么天天请假啊,别的同志们可是夜以继日的工作破案,你要是觉得这工作累,胜任不了,那你就可以撤出去,回原单位。”

褚帅依旧操着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我......”

话说一半,被于强打断,“行了,我批准了,你回家休息吧。”

刘青脸更黑了,“组长......”

“行了别说了,小褚快回家休息吧。”褚帅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同时殷文也追了出去。

楼道,殷文挡住褚帅的路,“褚帅,我想我们得谈谈了,刚若不是组长,你就完蛋了,专案组被打回去,你知道后果么!”

褚帅低着头,搪塞道:“我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说着继续往楼梯口走,殷文一把拉住褚帅,“你给我停下。”同时,褚帅猛的抬起头,当殷文看到褚帅的双眼的时候,心一沉,手不自觉的一松。

之后殷文没有在阻拦,目送褚帅消失在视线中。

第66章:滕颖巧应新来人,郑玲归来夸海口

天色越来越暗,傍晚时分,一片雪花缓缓飘落,今冬灵市的初雪如期而至,铺在高墙内的各个角落。

此时,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台囚车开入,在路面留下一条车辙......

刘源办公室

滕颖看着窗外囚车上下来的新人,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现实,每天睡觉,她都希望醒来后这只是一个梦。

灵市女子监狱成立新收监区,这些人不需要在辗转省培训中心进行培训了。

她们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走下车,战战兢兢的站成一排,等待点名。

与滕颖并肩而站的刘源道:“怎么,有什么感想?”

“后悔,后悔我的信念不坚定。”滕颖谈谈道。

刘源将手搭在滕颖肩膀上,“现在一切还都不晚。”之后拍拍她的后背,“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一匹狼,一匹在为了目标不断前行的狼,而且这匹狼在之前已经显现出无比的力量。”

滕颖露出苦笑,那是王熙为了测试自己,纹上去的母狼,那匹狼的眼神是那样的虔诚,是对信念的坚定,是对法律的崇尚,而自己却......

刘源回过头,指着桌子上的炸鸡道:“快吃吧,一会儿你还得去帮忙呢。”

此时,楼下已经点名完成,新人们列队前往监区办理入监手续,滕颖道:“来不及了,一会儿回来再说吧。”

刘源道:“你下个月就要演出了,多参加排练吧,这事儿换别人吧。”

“不用了。”说罢,出门跟随管教前往仓库。

打开仓库门,这里是存放着劳保用品和犯人们的私人物品,架子上陈列着五颜六色的塑胶袋子,一排排码放整齐。

她记得右边数第三个就是自己的袋子,走过去,果然,袋子上用粗笔写着滕颖两个大字,此时的袋子上已经落了厚厚的土,它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没有任何人挪动过它,此时她不自觉的伸出手。

这时候,管教走过来问道:“怎么,有什么需要拿的?”

滕颖道:“没有......”

“哦,那行,那快点吧。”说着管教将一张记录着这些新人的身高体重的名单打开,道:“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分头去拿,快一点。”

“是。”同行的女犯们异口同声答应道。

滕颖拿着数据,按照身高体重,在架子上挑选囚服,完事后,排好队前往监区。

此时新人们已经办完手续,做过体检,在洗漱间旁站成一排,从她们的脸上看得出,她们很疲惫。

当滕颖进入的时候,她们同时将视线转移门口,同时那疲惫的眼神中瞬间变得恐惧。这些犯人的穿着已经完全突破了她们的审美。若是,高墙铁窗给她们带来的是震慑,那么眼下这些人则是给她们带来了绝望。哪个女人不爱美,就算是坐牢也希望能够体面一些,但此时,她们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滕颖走向一名穿皮大衣少妇,上下打量一番,少妇全身上下全是世界奢侈名牌,再看肤色的保养,就算在这里,整个人看上去也带有几分高贵,不难推断她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但那又有什么用,这里人人都是一样的,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里忏悔,改造。

滕颖将囚服递给少妇,而那少妇却始终不肯接,甚至露出了一丝顽固任性的表情。

这样的情况对于滕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有些人经验不足,面对这种难缠的或者是哭闹的心生怜悯,不知所措,闹得拖拖拉拉,耽误时间,最后自己还被批。

但是在这个屋子里面,最不要的就是同情心,你对她们的同情,改变不了任何现实,她们不会因为你的同情,免去任何刑法。

所以不管是软是硬,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就是一个字吓!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任务,同时也是为新人减少在管教面前留下不好印象的风险。

滕颖脸一黑,将声音压低,将衣服使劲往她身上一推,“马上换上。”

或许少妇没有想到滕颖翻脸这么快,衣服散落一地,滕颖一字一顿道:“捡起来,马上,给我换上!”

这招屡试不爽,极为奏效,这名少妇心起初中抱着顽抗到底的决心,但那千疮百孔的心里防线却被滕颖这阴沉沉的声音的轻而易举的击破。

她含着泪,将衣服捡起来,开始换衣服。

少妇动作很慢,但滕颖并没有催促,她知道这已经足够了,这也这是此时滕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

少妇将最后一粒扣子扣上的同时,一张白色的纱布便从后往前蒙了过来,随后自己被摁坐在凳子上,身后传来一声,“别动。”

同时她觉得埋在纱布里面的头发被提了出来,之后头发一轻,随后便是就是成片的发丝在面前掉落,几分钟后,那头保养光亮的长发已经不在。

滕颖将她两侧的发梢被别在耳朵后,露出耳朵,之后用手在刘海上比划几下,简单的找了找齐,“好了。”

滕颖的手法发很流利,当少妇缓过神,自己已经变成齐耳短发。

再看此时换上囚服,剪成短发的少妇已经不见任何特别之处,她没有抗拒,只是低着头走向墙边,与其她新人站成一排,等待入监的命令。

到这里,滕颖等犯人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在管教的带领下离开。在出门的时候,滕颖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妇,心中暗叹,拥有这么多,你究竟还缺少什么呢?满足和欲望难道就这么难以抉择么?人的欲望究竟有多可怕?

回到刘源办公室,时间已经不早了,滕颖还是拿着刘源给她的炸鸡回了监区,监舍里的人都等着自己打牙祭呢,监舍门一开,突然自己吃了一个虎抱,“你可想死姐了!”

滕颖挣脱开,再一看来人竟然是郑玲!她随着今天新收犯一起来了!而且还被安排了到了滕颖的监舍!

监舍的人全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滕颖马上道:“啊,姐您办好了啊。”

郑玲道:“恩,托你的福妹子,太谢谢你了!”之后道:“您真是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滕颖道:“你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应该的,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恩,还行吧,监狱很照顾我,知道我有特殊情况,出面协调几次,但毕竟还是离家太远,这会好了。”说着又将滕颖抱住,“太谢谢你了妹子!”

她是千言万语的感谢,但这同寝人盯着滕颖的袋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滕颖道:“真的没什么。”说着把袋子放在桌子上,道:“先吃点东西吧。”

郑玲一看,眼珠子早就绿了,“哎呦,你太客气了。”郑玲一点也不认生,加入了拼抢的战团,拿个一个鸡腿,满嘴流油道:“等我出去后,我天天吃这个。”之后指着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等大家出去了,找我啊。”

只见所有人向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郑玲,滕颖无奈,将一块鸡翅塞进她的嘴里,“快吃吧。”

晚些时候,郑玲凑到滕颖的身边,很真诚的小声道:“对不起啊,姐错了。”

滕颖早就不在意了,道:“没事儿的姐。”

郑玲道:“小颖,你的事儿我听了,姐不能用佩服来说了,只能说崇拜了,敢爱敢恨,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真的,姐对你的愧疚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

滕颖自嘲一笑,“姐,你看看我这样,有什么好崇拜的。”

“你不一样!”郑玲严肃道,之后道:“小颖,好人应该有好报,当下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出去后,我有一个口吃的,就有你的!你就是我的亲妹子!”

滕颖无奈一笑,郑玲这话跟谁都说,吹牛的毛病永远改变不了,“行姐,以后仰仗你了。”

“没问题!”

第67章:疑案又生新是非,蹊跷证书现真相

另一边专案组会议继续召开。

刘青道“我认为这事儿有蹊跷,疑点太多,一是x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太匆忙,涉及总裁的案子至最起码也要上会,但x公司根本没有这个过程,好似早有准备。二是,诗瑶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发生事故,她一个女孩子跑荒山野岭干什么去?而且受害人还是张荔的死对头李添,这是不是抬太巧了?。三是,从现场情况来看,车祸的原因应该是刹车制动故障,单纯交通事故,为什么要逃逸!即使是酒驾,诗瑶那么聪明的人也应该知道怎么做,逃逸的性质就不同了。四是若是x公司有意为之,那么李先生向来做事不留余地,但这一次却留下李添这个巨大的隐患,寓意何为?最后就是,车从四五米高的山路上滚下去,为什么李添的身上连个口子都没有,对比李添车况损害程度却毫发无伤,这简直就是奇迹。”

刘青抛来的众多疑问也是在座所有人的疑惑,纷纷将目光看向于强。

于强思索片刻,问道“刹车故障?那种路上能开多快?”

“看撞击程度来说,大约在0-0迈,严重超速。”

“这么说两车是有过追逐了?诗瑶与李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追她,是为了帮张荔出头的报复行为?这不可能吧,而且马萨拉蒂是豪车,刹车怎么哪么容易出问题?”

刘青道“刹车的问题我们正在进行检验,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之后道“会不会是张荔已经得手,为了避免诗瑶开车前做了手脚?想要封嘴?”

于强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其一,在刹车系统上动手脚,需要具备一定专业能力,我们查过张荔的底细,她的履历中从未接触过与工学有关的东西。其次,根据地点和出现的人物,可以判定诗瑶应该去办什么事儿,否则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走那条路的。”

之后交代道“带一队人沿着事发路段去查,一个村一个村的查,还有去s查这台车的修理记录,看看之前有没有出现过制动失灵的情况,豪车绝不会去街边小店修理!”于强道。

“是。”

于强又问道“事发路段的录像呢。”

刘青有些为难道“自从修建高速后,很少有人走这条路,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两条路上安装摄像头的计划,而且我已经派人去调了别墅的录像,同样,故障。”

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这里面必然有人为的因素,于强道“大家做好几件事儿,一是要密切关注张荔的动向,二尽快找到诗瑶同时查清楚她的底细,三是保护好李添。”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人小声的从于强耳边念叨几句,“恩我知道了。”

那人点了点头,离开屋子,此时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于强,于强叹了一口气,“x公司的又一名高管陈梢出事儿了。”

别墅内响起电话铃声,张荔看着电话号码,但却不接,是母亲打来的,她不是不想接,而是没有勇气。

自己的事儿一定见诸报端,全家肯定都知道自己的“丑闻”了,她能够想象的道电话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她让全家人蒙羞受辱了,她将电话仍在一边,自语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或许是身体伤痕作痛,她一个不小心将诗瑶的箱子碰掉,里面东西一股脑的散落出来。

是一堆杂物,张荔叹了一口气,吃力的蹲下,开始整理。

箱子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还有一个小相册,张荔缓缓翻开,里面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虽然这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但张荔看是看得出,这个孩子并不是诗瑶。

她揉揉脑袋,照片上的少妇和这个小姑娘她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这是谁呢?

想不起来,索性继续收拾,张荔拿起诗瑶的学位证,端详一会儿将其放好,之后继续整理。

但整理的过程中,竟然又发现一张学位证书,张荔还以为自己幻看,确认后然是个,她连忙翻看,一本是服装设计学硕士。当她看到另外一本的时候眉头微皱。

这本蹊跷的学位证将张荔思绪拉回到今天上午。

在自己匆忙上车追逐李添的时候,车里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她之前为车做保养换刹车油的时候闻到过,在回想当时刹车的感觉,她顿时瞳孔放大,“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心底袭来,她脸色惨白,颤抖的自语道“李先生难道已经对我失去信心了?难不成今天死的应该是我?这一切都是冲我来的?”

她从未有过如此恐惧,胸口的心以极快的速度跳动,她抬起头,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恐怖,就连衣柜上的木纹都如同妖魔鬼怪,正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自己。

张荔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然后埋在别墅的后院,之后打开电子邮箱,编辑一条小时定时发送的邮件后,又将电话打给李先生,在对方接起电话的同时,道“我要你保证我的安全,否则,x公司的一切都会在小时候后公之于众。”

对面听闻,有些无奈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张荔哼笑一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已经对我动了杀心对不对。”

那边有些奇怪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啊?”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李先生继续道“孩子,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我已经够冷静了!”

李先生似乎也不想解释了,问道“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要000万。”

“你突然多出这么多钱,肯定会引起注意的,而且,我要真想对你不利早就下手了。”李先生无奈道。

“我还要出国,你必须确保帮我拿到手续,让我顺利离开,还有只要我活着,电子邮件就不会发送出去。”之后道,“我警告你,别想歪点子,我什么都不怕,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敢保证,电子邮件第一时间就发送出去。”

那边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女孩子的思想太偏激了。”

“这不是你担心的,我在小时内拿到东西,而你也只有小时的时间帮我拿到绿卡,我知道这难度很大,但较比x公司的利益,我想你能够想出办法。”

电话里面沉默片刻,“好吧,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冷静。”

没等李先生说完,张荔就将电话挂断。

第68章:诗瑶身份难解谜,吕倩超市遇仇人

深夜,专案组的依旧灯火通明。

刘青走进办公室,脸色不是很好,于强问道“怎么有信息了么?”

“没有。”

“什么情况?”于强挑起眉毛。

“我们通过户籍查询了个名叫瑶的人,没有与此相匹配的。”

“这怎么可能。”于强问道。

刘青解释道“一她可能是黑户,自从一出生就没有登记,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二就是诗瑶不是她的真名,我们去过x公司,但是无果,x公司能够提供的也只是‘诗瑶’的入职档案。”

于强心中无奈,x公司怎么可能配合提供诗瑶真实身份,这份档案八成也是假的。

刘青继续道“但在查看档案中却发现,诗瑶拥有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学位,一个是服装设计,另外一个竟然是汽车工学。”

这就奇怪了,这两个毕业证一定也是假的,但她若是造假的话一个服装设计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加上一个汽车工学呢?这个诗瑶究竟是何方神圣?于强心中疑惑。

刘青继续道“我们分为个组,连夜在事发路段搜寻,最后在一村落的道路上捡到了这个。”说着将几把工具从包里拿出来,上面还有存有黑色的油状物,隔着证物袋都能够闻到刺鼻的重油味,“这油渍可能是车上的刹车油,综合诗瑶的毕业证,我们怀疑这起事故应该另有隐情,做手脚的人应该是诗瑶。”

于强问道“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是自杀还是报复?”

刘青眉头微皱,这一点她确实还没来得及想,摇摇头。

于强道“凭借一个假证和几把工具,几滴油渍你就得出了结论?那刹车油是那么容易卸出来的么?更何况她是个小姑娘。”之后问道“这个东西拿去送检了吗?有没有指纹,还有上面的油渍与原车进行核对了吗?是一台车的吗?刹车制动的问题查的如何了?”

听于强抛出的一系列问题,刘青竟一条也解释不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太不冷静了,太唐突了,“都还没有。”

于强揉了揉脑袋,这么大的工作压力,出现这种情况是能够理解的,反而他还有一些自责,但国家利益面前,不是自责的时候,“这种事儿不是咱们凭空想象的,要拿数据证据说话!”说罢道“走,去检测车间看看事故车。”

车间,此时检测的工人都已经下班,那台马萨拉蒂竟还停在拖车上,前挡风和侧窗的玻璃已经破碎,车身狼狈不堪,一台百万的豪车就这样报废了。

于强脸色不佳,他关心的不是车的命运,而是检测动作太慢,“说到头,一切还都没开始了?”

“我这就催他们。”刘青说着就要打电话。

“催他们也没用,这都几点了。”说着一把跳上拖车。

车内一片狼藉,上面的东西散乱一地,于强围着车绕了几圈,没什么发现,在于强准备离开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车里什么闪了一下,他将头探进车内,只见一个水晶瓶落在座椅上,里面盛放的应该是香水,他将手伸进车窗,将瓶子掏出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之后将瓶盖拧开,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这什么香水?怎么这么刺鼻。”

说着拿给同行女同志“这是什么香水?”

那人接过来用鼻子嗅了嗅,“不知道。”

此时,一名办案人员提醒道,“这个味道,是不是有些像什么油味儿。”

有人提醒,还真是有一些,但更准确的是,像刹车油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有这种的癖好,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呢?用它做什么呢?

于强用手轻轻的揉了一下太阳穴,他没想到短短的一天案情竟然发展到如此。诡异的车祸、x公司非同寻常的反应、诗瑶的身份,未受伤却昏迷不醒的李添、人间蒸发的陈梢还有这奇怪的香水,这一切究竟存在什么联系?

想要知道答案,可能只有找到这些人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事儿存在着绝对的联系。

清晨,灵市的大地披上了银装束裹,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非常的猛。

商场吕倩倩踮着脚,指着一件衣服,问道“刘姨,你看那件我妈穿咋样?”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一件,“这件滕颖姐应该很合适。”

吕倩倩算是一个能力比较强的人,出狱没多久,便找到了一家s做汽车导购,自身努力加上长相甜美,业绩非常不错,今天下午是探监日,她拉着刘源置办东西来了。

刘源抱着肩,“眼光不错,但这衣服她们用不上啊。”

“您看着好就行!总会用上的。”说着便叫服务员将衣服打包。刘源看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行了,东西不少了。”

吕倩倩用手托着腮,思索片刻,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的超市,“在买一点吃的!”

刘源毕竟上了岁数,道“你去吧,我等着你。”

“行!”

今天超市的人格外多,吕倩倩竟然连个购物筐都没抢到,只能徒手抱着选购的吃的零食,坐监的滋味她知道,所以,她要尽可能利用刘源的关系,将这些吃的送到滕颖和吕莹的手里。

正当吕倩倩转身的时候,正被一少女撞了个满怀,怀里抱着的东西散落一地,那女的走的很急,甚至没有停留。

连句道歉都没有,吕倩倩这小脾气就上来了,“你这人怎么搞的!赶去投胎?”

听闻,那女的转过身,当看到吕倩倩的时候,脸色一僵,随即漏出仇视的眼神。吕倩倩被眼神吓了一跳,心中嘀咕这人怎么搞的,好像跟自己有仇似的!但还是道“你怎么回事儿,撞了人连句话都不说!”

那女的不做任何回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吕倩倩,片刻后转过身离开,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小杂种”。

当然这话吕倩倩是没听到的,否则依照她的小暴脾气是断然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不过回过神,她突然也觉得刚那个人有几分面熟,她是谁呢?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也不想了,结账离开。

第69章:多年债主找上门 ,于强有病乱投医

在跟刘源前往监狱的路上,吕倩倩一直在想刚才那个人,她那眼神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究竟是谁呢?是跟自己一起坐牢的?没有,在培训中心一起培训的?也不是,同学?没印象

刘源边开车边道“倩倩你想什么呢?”

“刚才遇到个奇怪的人,好像跟我有仇一样。”吕倩倩道。

刘源并没有当回事,只是玩笑道“你以前可是小太妹,谁知道你得罪过谁?”

吕倩倩道“真不是。”话音未落,刚那眼神又一次浮现在吕倩倩的脑中,她顿时心嗡的一声,“不会是她吧!”

刘源问道“谁啊?”

吕倩倩刚想说,但话到嘴边又收回来了,道“是,您说的没错,是我之前收拾的人。”

女子监狱

探监室,滕颖拿着电话,道“怎么样,这一阵子没闯祸吧。”

吕倩倩嘴巴撅起来,道“姐,我就这么不让人放心么?在说了这话应该我跟你说吧。”之后操起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道“怎么样啊,最近改造的还好吧,有没有听管教的话啊。”

滕颖被吕倩倩逗笑了,之后叹了一口气,操着苦笑道“今天的情况谁能想到呢。”

吕倩倩道“姐,我开玩笑的,您别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滕颖的时间到了。

吕莹被进来,吕莹还是那样,说的最多的就是嘱咐,吕倩倩当然也照单全收,当时间临近的时候,吕倩倩压低声音道“妈,我好像看到瑜诗瑶了。”

吕莹听闻,瞳孔放大,问道“你看到谁了?”

“好像是瑜诗瑶。”吕倩倩道。

瑜诗瑶是瑜鳞的女儿,在她的印象中,在瑜鳞离婚后,瑜诗瑶就去了国外,按照时间节点吕倩倩不应该见过瑜诗瑶,“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吕倩倩回忆道“在乡下的时候,瑜鳞曾带着她来过一次,虽然她的长相我记不清了,但那充满恶意的眼神一点都变。”

听到恶毒这个词,吕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出现,受伤最大的就是瑜诗瑶,此时她对瑜诗瑶怀着深深的愧疚感。实际上,自己当初的选择,伤害的人太多了。

显然,瑜诗瑶这一次回来是讨债来的!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但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唯一能够讨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吕倩倩了,此时吕莹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她不能够容忍吕倩倩在遭遇到什么不测了。

吕倩倩道“不过听说x公司有一个叫诗瑶的,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之后问道“她来过监狱选人,妈您见过她么?”

吕莹摇头,自己还有很长的刑期,又不在车间工作,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见诗瑶参选。而吕倩倩对于手工并不感兴趣,诗瑶来的时候也错过了,“要不要我问问刘源监狱长?核实一下。”

“别。”吕莹马上道,之后道“你没跟她说吧。”

“没说。”

“那就好。”

“有什的啊,当面锣,对面鼓我跟她对峙,若非瑜鳞咱们能落到这个地步么!”吕倩倩愤愤不平道。

“不行,你不要去找她,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吕莹道。

“我真没有!”

吕莹并没有说话,只是有气无力道“行了,这事儿就过去吧。”之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班,早点休息吧。”

办公室。

褚帅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双眼微红,看样子应该是哭过,于强给她倒了一杯水,轻声问道“有什么心事儿吗?感情上的?还是工作上?还是家庭的?有什么我能够帮助的么?”

褚帅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干的烦了,累了。”

于强微笑的摇头,道“方便跟我说说你究竟难在哪里了吗?或者说,你发现什么秘密,令你非常纠结,一直对你精神上造成摧残。”

这话一说,褚帅的表情明显有个变化,“没有。”

褚帅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一句话,便让于强看出了端倪,断定了褚帅肯定掌握了某些情报,但按照褚帅现在的状态,又不能一直追问。

他转移话题,将现在案情分析了一番,之后问道“你是咱们这里脑袋最灵的,也是目前最清醒的,说说你的想法。”

褚帅并没有什么心情,只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这也是于强所料的,就在刚刚他想出一个方案,但褚帅的状态要比于强预想的糟糕,他在思考,褚帅能否胜任,在思考是不是将自己的想法与褚帅谈。

思索片刻后,于强道,“我跟你直说了吧,我对监狱方面到现在也不是特别信任,我最担心的就是刘源护短,虽然刘源为人正直,这种可能性微乎及微,但刘源内心深处一直对滕颖有愧,加之滕颖好不容易回归正轨,不排除刘源会给滕颖一点点小的提示,你要知道机会转瞬即逝,我们输不起,所以我们需要安插个一个人在监狱,但是你可能要”

原来于强是准备让褚帅做卧底,他在想让褚帅进入监狱,卧底成罪犯接近滕颖,从狱中掌握更多的信息,于强道“完成任务后,我会恢复你的身份,为你记功。”

但这话还未说完,褚帅便直接否决了,“我认为不妥,我并不是怕牺牲自己,主要我认为这个方案非常不成熟。”

于强问道“怎么?”

褚帅道“暂不说监狱是否认识我,就是现在时间都已经来不及了,你所提出的设想需要一个伪装周期,需要合理的理由,才不会引起人的怀疑!但此时,我们只有几十个小时了。”

褚帅的话是于强没有想到的,此时的他也是有些有病乱投医了,“那怎么办?”

听闻褚帅道“你应该信任刘源,我坚信,她不会护短,即使那个人真的是滕颖!”

之后,褚帅又道“如果您坚持认为卧底的计划可行,那您就安排吧,我听从命令。”

于强思索片刻,拿出电话,“喂,老刘”

第70章:张荔步入圈套网 钱瑞奉上无字书

张荔双目充血的瞪着天花板,这一夜她都没有合眼,她想了无数种方案,但都被否决了,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女子监狱,若再拿不到东西,他与李先生的约定将无法兑现,但这并不是令她恐慌的,此时的她更害怕的则是未知的情况,也可以说是死亡。

当她意识到自己被算计,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之前那种赴死的决心竟然悄悄的溜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求生欲。

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电话响了,看来电竟然是刘源!张荔马上接起电话,整理一下情绪,“喂,刘姐。”

“哦,张总,听说你那边出了点问题?还好么?”

电话那边的刘源虽然是关心的语气,但不难听出,实则在试探自己,看是否继续保持合作关系。

刘源的试探,对于张荔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此时就算是刘源在提出签约几百个人,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强压制自己的兴奋,“谢谢您,这事儿您也听说了,真不好意思,等找到诗瑶我们不会姑息,一定给社会一个交代。”

“哦”二人聊了很多,刘源总是话中有话,张荔当然明白,刘源题里题外,就是在担心作为考官的诗瑶出事后,之前的人事会不会有变化。

但这正中下怀,借着这个机会进入监狱,接近钱瑞,“我明白您说的,诗瑶的出事儿确实会对事情造成一定影响,但之前的我们是不会推翻的,这样我明天在过去一趟,把事情定了,您看咱们监狱那边方便么?”

刘源那边兴奋道“当然,那太好了,太麻烦您了。”

“咱们毕竟是双赢,那就这样。”

“好的,我们等您。”

张荔挂断电话,长出一口气,总算有落了。当她正准备出屋的时候,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是吕子杨,“荔收手吧,不要去,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张荔见闻,脸并没有什么表情,问道“你还爱我么?”

吕子杨没想到张荔问出这话,一时间大脑的反射弧有些跟不上,时间也便迟疑了几秒,而整个过程张荔都在凝视着吕子杨的双眼。

还未等吕子杨回答,张荔自嘲一笑,推开吕子杨离开了,吕子杨快步追过去,但却被狠狠的打开,“再见吧。”

说罢,张荔黯然的上了车,留下满脸疑惑的吕子杨,当吕子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追不上张荔了。

而另外一边的刘源挂断电话后,脸色骤变,此时的她心已经提到了极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荔真的别有用心。

她知道明天张荔接触的人一定就是持有东西的人,她怕那个人是滕颖,就在于强挂断电话后,她心中涌现出无数种办法,想要提示滕颖,但理智告诉她不行,较比国家的利益,任何个人得失都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是滕颖!此时,她做的最多的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明天那个人不是滕颖,“老天保佑。”

专案组连夜开会,在清晨点便在监狱周围严密部署,就要监狱传出消息,就马上逮捕张荔。

上午点半,张荔停好车,下车后她抬头仰望一眼监狱的高墙电网,今天这里安静异常,甚至显得有些诡异,那扇铁门此时如同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准备随时将自己吞噬。

此时,等候多时的刘源迎接过来,将其引入。

刚进入监狱,耳边便传来响亮的口号声,张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是一只00多名女犯组成的队列正在不大的操场上踏步行走。操场很小,几乎走不了几步,排头就要变排尾,走的很紧凑,她们每个人表情都非常紧张,动作生疏而木讷。

此时她注意队伍中一个人,顿时瞳孔放大,这人她认识,正是本市i公司的懂事刘旻,年轻貌美,又富有才华,岁便已跻身灵市商界大佬行列,前几年也算在灵市商圈轰动一时,也是自己当初的偶像和目标。

她盛极一时,便马上消声遗迹,谁也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而今她那以往的风光荡然无存,以往的强势也全然不见,从她的身上再也感受不到那种职场商战令人畏惧的霸气。

从她那左右不停扫视的目光可以看得出,此时的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训练上,她不敢半点懈怠,大脑中想全部都是如何迈好下一步,如何做好下一次摆臂。

“一、二、三、四!”女犯们齐喊口号,刘旻高喊嘴中呼出的唾液星,渐到前面女犯的囚服上,她是那样的忘我,以往的斯文全然不见。

而前面的女犯脸上露出不满和厌恶上可以看出,这个商界奇才,在这里,什么都不是。此情此景让张荔不觉发问,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刘源道“这是入监队正在进行入监培训,时间大约是个月,这些人考核后才可以分到监区服刑。”

刘源的话打断了张荔的思绪。

张荔明白了,看样子刘旻也是刚刚入狱不久,她不想在浪费时间,答应一声便继续往里面走,一路上刘源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咱们这一次是准备。”刘源问道。

“哦,之前的人已经选好了,就定了,我这一次主要是考察那几个人待选的人。”

听这话刘源头一沉,冷汗瞬间淌了出来,但还是问道“那您要找?”

实际上在张荔的意识里备选的人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滕颖,另外一个人是钱瑞,还有一个是王甜。

她与李先生约定的时间是中午点,此时的滕颖已经完全被排除,她不想在浪费任何时间,但是单独叫钱瑞又怕引人怀疑,她想了一会儿,王甜非常合适,头大无脑,根本没有任何防范意识,道“让钱瑞和王甜来吧。”

刘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不成这是奇迹,不不不,是滕颖这孩子争气,我的好闺女。

“那滕颖呢?”为了不引起张荔怀疑,刘源还是要问的。

张荔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通过上次对滕颖的考察,很遗憾她不合适,对不起。”可此时的张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早已漏洞百出,这个人中,钱瑞刑期是绝对不可能符合要求的,实际上当张荔找到钱瑞的时候,刘源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刘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啊没关系,没关系。”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张荔安慰道。

会议室,张荔这一次先见的是王甜,失而复得让王甜有些受宠若惊,而却殊不知,她只是被张荔利用的一颗棋子,最终,王甜如愿以偿,正式被签,当然此时的合同不过是一纸空文。

很快钱瑞被带进来,待人走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小的日记本,交给张荔,“在监狱犯人是可以记日记的,但在出狱的时候是不能够带出去,所以,我把东西都记在这里了。”

张荔翻看几页,除了日常的记录没有任何的东西,简直就是一本无字天书,钱瑞道“你走吧。”

张荔当然不会走,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可不是为了看她日记的,“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钱瑞道“你可能被盯上了,等你到了机场有人告诉你怎么看懂这本日记。”

张荔脸一黑,“你什么意思?!”

钱瑞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信不信由你。”之后看着张荔手里攥着的日记本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张荔目不转睛的凝视钱瑞片刻后,将日记本揣进包,转身便走,身后的钱瑞问道“你的承诺呢?”

张荔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会兑现的。”

第71章:判断失误酿大祸,通关意外转回肠

车内烟雾缭绕,众人面色紧张,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嗡嗡嗡”放在座位上的手机响了。

殷文第一时间接起来,“喂!好的!”

他挂断电话对于强道“头儿,成了!”

“是谁?”于强迫不及待的问道,此时他的那种老道的沉稳,一时间全然不见,更像一个等待拆开玩具的孩子。

确实,这案子无论是对于他们专案组还是国家都是太重要了,破案在即,难免失态。

“她一共找了两个人一个是王甜,另一个钱瑞。”

听闻,于强的脸渐渐变暗,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认为,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滕颖,而此时张荔竟然没有找滕颖,那么问题就来了,张荔此行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这真的只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张荔也仅仅是来监狱商议合作的事宜?种种疑问出现在头脑中。

这时候监狱的门开了,张荔从中走出来,殷文道“头儿该行动了。”

“等等!”于强道。

此时,张荔快步走向停车场,快速驶离,于强道“跟着她。”

刚上车,张荔的手机发出滴滴滴短信声,再一看,手机上发来一串信息,号码应该是用电脑虚拟端发送的,“第篇第行第排-字节、第篇第行第排-字节。”

“第篇第行第排-字节、第篇第行第排-字节。”

翻了几条都是一样,这奇怪的短信是什么?正当张荔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又一条短信发送过来,“对照即可得《兰亭集序》。”

这让张荔恍然大悟,原来钱瑞将信息隐藏化整为零,分散记录在了日记里面!

这时候,她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同时,她给李先生拨出电话,“东西我拿到了。”

那边话不多说,“机场第号行李柜,密,我的东西你放进去就行了,里面为你留了美金,答应你的钱我会打在你的卡上。”

机场

张荔按照李先生的指示,找到那个自动储物柜,一本护照正静静躺在柜子里,里面还夹着机票,翻开后签证已经到位,看到这里,她嘴角露出诡异的笑,随即将护照和美金塞进包里快步离开。

殷文钻进车里,道“张荔取到东西了,要不要现在抓捕?”

于强用手揉着太阳穴,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相信王甜和钱瑞能够掌握证据,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但此时,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万一张荔只是奉命出国考察,那么必将打草惊蛇,这么长时间布的局将功亏预亏,但若是此时不行动,张荔手里真的是证据,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于强拿起电话,打给前往监狱的专案组,“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问出来,钱瑞和王甜均不承认。”

“想办法。”

“明白。”那边简单的回答后挂断电话。

殷文有些着急道“头儿,赶紧下命令吧,她要是通了关,我们就被动了。”

“在等等,跟着她。”

殷文有些无奈,“明白。”之后拿出对讲机道“注意、注意,继续观望。”

而就在殷文向于强汇报的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荔跟丢了!而与此同时,于强接到了专案组最近的进展,那就是,通过监舍检查,钱瑞的日记本不见了!

于强的脸绿里透着黑,即使在沉稳的他此时也坐不住了,张荔竟然真的拿到证据了!自己完全判断失误了!若让张荔混迹出去,这个责任他承担不了。

他快步跑入机场,召集小队,全面搜索。

此时,不远处一名头戴鸭舌帽的人正用余光扫视,之后低头快步离开。

这人正是张荔,她已经发现自己被跟踪,趁机闪入一家商店,从上至下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一番,躲避视线。

此时,她已经办理好登机手续,为了避免被发现,她混入一个旅行团,边走边将电话拨通,“我被人盯上了。”

那边的李先生沉声道“你为什么不把东西放进去?你想黑吃黑。”

“我安全了自然会给你,现在我已经被人盯上,我要你帮我先办法离开这里。”

那边虽然生气,但还是强忍怒火道“走号通关口。”

话音未落,张荔只觉得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手里的包落地,东西散乱到地上。

来人应该是赶飞机,马上道歉,“对不起。”同时蹲下身帮张荔捡东西。

她顾不得别的,手忙脚乱的将散落的东西捡起来,随后,快步走入桶关口。

张荔挂断电话,朝着通关口走过去,虽然排队的没有几个人,但这却让她如通过了几个世纪,快点,快点!

终于等到她了,此时的她似乎嗅到了自由的气息,她快步走过去,将证件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翻开后,在电脑上扫了一下,同时眉头一皱,张荔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工作人员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扫了一下,之后警觉的看了一眼张荔,张荔心中暗道不妙,“不好意思,我有东西忘了,我先不过了。”说着转身便走。

刚走没两步,便被机场民警拦住,“您好请跟我们走一趟。”

问询室,张荔不停的解释,“我已经拿到绿卡了,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一名机场工作人员道“你的护照是假的。”

听这话,张荔满脸不可思议,“怎么会?怎么会?我已经拿到绿卡了。”

机场工作人员道“我刚核实过,这张绿卡从未有过登记,也是假的。”

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怎么会,他骗我,他骗我!”

话音未落,门开了,于强气喘吁吁走进来,他亮出证件,走到张荔面前,“张荔,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72章:案件陷入死胡同,褚帅连环套真相

专案组

张荔并没有被采取强制措施,于强依旧以礼相待,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日记本上写了什么?”

张荔接过水,喝了一口,“我不知道。”

“那你拿它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日记本是什么时候到我的包里面的。”张荔道。

于强无奈一笑,“你这是何必呢?x公司根本就没打算让你走!他们只想拿到东西后过河拆桥。”

“哼,海关还不是你们一句话?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不能成立。”之后道“行了,若是没事儿的话,可不可以放我走了,至于护照的问题,我愿意接受处罚,其他的事情,找我的律师。”

于强无奈一笑,“你怎么还不明白。”

张荔也笑了,“就凭借一个本子就抓我,你有什么证据?”

张荔说的不无道理,现在专案组根本没有掌握任何有利的证据,那本日记本上看不出任何倪端,而监狱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

若是这样,于强就真的没有任何证据,他不得不放了张荔,案件陷入了死胡同。

张荔看于强语塞,得意的起身起,走向门口,“再见了,有什么事儿找我的律师。”

于强沉声问道“你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仅将会为国家带来不可密布的损失,还会使我们在国际舆论上造成不利。”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拉开门,但一只脚还未迈出去,则被门口进来的褚帅挡住去路,“对不起,你今天走不了。”

张荔哼笑一声,转身看了一眼于强,“他都拦不住我,你凭什么?”

“凭什么?”说着她拿出一张笔录,“诗瑶找到了!”

张荔听闻,心一沉,脸瞬间白了,但还是故作镇定道“那又如何?她肇事逃逸,口供可信么?”

褚帅将笔录推到张荔的手上,道“你仔细看看!”

张荔接过笔录,一字一句的看着,她越看脸色越不好,因为这上面除了诗瑶的名字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是李添!

张荔惊道“李添醒了?!”

褚帅点点头,之后看向于强道“头儿,这是刚从医院取来的笔录,那次交通事故的肇事者是张荔,不是诗瑶。”

于强也没想到事情能够发生这样的转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张荔听闻,激动道“不是我!她们串供!”

褚帅微微一笑,蹲下身,毫无预兆的撩开张荔的裤腿,只见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映入眼帘,“这是你在交通事故中受的伤,而且我们已经调取了整个事故路段的监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荔听到监控这两个字,顿时失态,无意识道“那是阴谋!是诗瑶在我的车上做的手脚!这才导致我刹车不及时追尾的!”

褚帅微微一笑道“你承认车是你开的了?”

听这话,张荔一愣,随即脸色一沉,“你框我?李添和诗瑶根本就没在,而你也没有掌握什么监控?”

褚帅道“算你说对一半吧,李添确实醒了,诗瑶也回来了,可监控确实没有!”之后道“我还告诉你,车没有任何问题,事故的主要原因就是你超速!”

“不可能,我明明是刹车失效。”

“那只是你的错觉!”说罢,将张荔推进屋子,“造事逃逸的后果你知道吧,所以今天你就给我老实儿从这里待着。”

得到这样的信息,张荔反而安心了,此时证明了诗瑶并没有要害自己,李先生也并没有对自己动杀心,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这样的话问题就简单了,只要自己咬住不说,事情就有转机。

想到这里,张荔又坐回到沙发上。

褚帅当然知道张荔想什么,“你还在认为李先生会保护你么?”

张荔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褚帅又拿出一份文件,拍在茶几上,“自己看吧。”

这格式张荔在熟悉不过了,这是x公司的公告。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张荔如同五雷轰顶,公告里面写的非常清楚,x公司竟然在自己出事儿第一时间撇开关系,而那句卷款潜逃彻底击碎了张荔的防线。

看公告发布的时间,正是自己登机的时间,说明李先生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离开,而是在拿到证据的时候,第一时间给自己安一个罪名,洗脱x公司的任何联系。

一滴泪点在纸上,染湿了上面的字,从始至终,自己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的所期所盼,理想抱负,原来只是一个无法达到终点的梦。

她失望、绝望、愤怒最终她没有控制住自己,捂着脸哭的像个孩子,而于强和褚帅都没有打扰她。

几分钟后,她平复了自己情绪,擦干了眼泪,天算不如人算,东西还在我的手!既然如此,我们就同归于尽!

她对于强道“破译密码在我的手机上”于强一笑,打电话安排下去了。

突然门外一阵骚动,于强问道“什么情况?”

殷文进屋道“李先生来了,要见您。”

听闻,张荔一愣,他怎么来了?但转念一想可不是,东西在自己手上,他能不着急么?

于强道“那行,让他进来吧。”

李先生快步进屋,对于强解释道“这从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机场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协调周全。至于交通事故,我负主要责任,这也是公司为了利益不得已而为之的,我们愿意接受相应惩罚,并会尽快商定赔偿事宜,将事情圆满解决。”

还未等于强说话,张荔沉着脸,道“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之后道“你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不小!携款潜逃这罪名可不小啊。”

李先生有些没明白张荔的话,“你什么意思?”

张荔将手上的公告递给李先生,李先生接过后,脸一下就黑了,他将公告放在手心,任由其自由落体飘落在地上,凝视二人,沉声道“你们干的?”

于强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他看向褚帅,褚帅也不避讳,“是的。”

张荔是个聪明人,看李先生的表情便知道一二,她彻底事态,指着褚帅怒斥,“你又骗我!”

褚帅有些得意道“兵不厌诈!”

李先生眼神中流露出杀意,“小姑娘,做人留一线,你这么做知道后果么!”此时,门外的殷文冲了过来,护在褚帅身前,“在我们的土地上,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李先生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环视一遍屋子里面所有的人,之后转身离开,但却被身后的张荔抓住,她操着祈求的声音道“李先生,您要帮我啊。”

李先生使劲揉了下太阳穴,无奈的小声道“明知道东西在你手上,我为什么还要让你拿着假护照去出关自投罗网?孩子我曾经不止一次让你冷静的思考问题可是”说罢轻轻的推开了张荔的手,无奈的摇摇头离开了。

第73章:密码失效,王甜涉案

李先生还未出门,则被拦住,同时身后传来一声,“还请李先生稍作歇息再走。”说话的人是于强。

李先生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于强不置可否,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先生也不慌,笑着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后,道“那好吧,我就陪你们玩一玩。”

墙上的表盘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而这一个小时对于张荔来说,是极为难熬的,此时的李先生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将希望寄托在日记本上,那就是钱彤兄妹给她的东西是假的。

时间继续过着,但张荔丝毫感觉不到专案组有破案的兴奋,反而有些凝重,难不真的有变故?张荔的心中再一次燃起了一丝希望。

门外,于强脸色铁青,“别的试过么?”

那名办案人员道“正在试,但效果不明显,找不到任何信息,我怀疑这个本子就是普通的日记本,真的被掉包了”

于强面色凝重,这并非不可能,张荔在机场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若是这样的话,一切就完蛋了。

那人说完,又用余光瞄向张荔和李先生的屋子,“怎么办?要是啥都没查出来的,咱们怕是要被动了。”

于强当然明白,扣留一个集团的副总可不是闹着玩的,道“拖住他们,监狱那边正在问。”

随后他看向褚帅,但是没有说话,那目光相似在犹豫什么。

没等于强说话,褚帅先道“我去争取时间。”说罢径直走进屋。

屋内

看有人进来了,张荔下意识的站起来,她想问结果,但褚帅并没有看她。

李先生则比较健谈,褚帅似乎对于李先生也不抗拒,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其攀谈起来。

聊了一会儿,李先生突然小声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褚帅愣了一下,随即眼神缓缓冰冷下来,目不转睛的凝视李先生,但却没有说话。

李先生也不回避褚帅的眼神,递给褚帅一张名片,“以后有需要找我。”

而旁边的张荔此时根本顾不得什么秘密,只是默默的祈祷。

褚帅低头看着李先生递过来的名片,一言不发,良久后,她将名片接了过去,装进兜里,“日记”

话说一半被李先生摁住自己手腕的手憋了回去,他面带微笑的摇摇头。

张荔听闻,瞪大眼睛,虽然张荔没有说完,但她已经猜到了,这日记是假的,她激动的问道“日记上什么都没有么?”

褚帅没有回答,但张荔通过张荔手下李先生的名片,他已经确定日记上肯定什么都没有!自己竟然从地狱的门口又爬回了天堂。

女子监狱

此时刘源很疑惑,按照监狱的管理来说,将账本送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会见有严格的规定纪律,口头传递信息更是天方夜谭,这钱瑞给张荔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突然,她一个激灵,梦溪在管理的时候,钱瑞所在的监区确实很混乱,烟酒都是家常便饭,更不要提一本日记了,她当即将当时在任的所有管教叫来,包括梦溪,但全部矢口否认了。

全部排除后,传递日记的话,就只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滕颖!

想到这里刘源的心又一次提起来,但是没办法,今天她必须跟滕颖谈一谈。

车间

犯人们正在上工,刘源指着正在操作机器的滕颖道“叫她过来。”管教答应一声。

门外,滕颖问道“有什么事儿么?”

刘源道“小颖,你在监区的时候有没有帮犯人递过东西?”这话问的滕颖有些迷糊,道“递东西?”但她很快明白了意思,“您是说我有没有过违规帮犯人传递用品吧。”

“对。”

“没有。”滕颖很干脆的回答了。

刘源道“小颖,我跟你实话实话了吧,钱瑞那边出事儿了”讲述过之后,滕颖微微点了点头,道“但是我真的没有过,钱彤确实找过我,但我拒绝了,当时闹得还很不愉快。”

刘源知道滕颖没有说谎,转而道“那监区的其他管教呢,谁有可能?”

滕颖自嘲一笑,“这个我真的说不准。”随即道“不过,有一个人可能与钱彤接触过。”

“谁?”

滕颖有些尴尬道“我先声明不是伺机报复啊,王甜家上代人应该与钱彤家关系很好。”

经过滕颖这么已提醒,刘源恍然,可不是么,王甜家的关系非常密,钱彤能够走到那个位置,也非等闲之辈,滕颖这条路走不通,肯定要想办法,顺藤摸瓜没准找到王甜!

不过这事儿不好办啊,白琳典型的护犊子,要是这时候怀疑王甜的话,肯定就被认为是伺机报复,怕是要彻底闹僵了。

但于强已经给自己打过电话了,钱瑞那边有油盐不进,王甜是唯一的机会了,她思索片刻,决定就是闹僵了也得去,“你回去吧。”

滕颖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待她坐回到自己的工位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办公室

王甜哭着脸,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能够发展到这一步,今天她可谓是经历了天堂到地狱,“我该说的都说了,张荔真的什么都没跟我说,她就是说我被录取了,本来我还挺高兴,可现在”说罢她又哭了。

白琳知道,王甜的生活的轨迹根本就不可能与x公司有交叉,也知道她被张荔当枪使了,此时更多的则是帮王甜惋惜。

白琳安慰王甜道“那行,你先回去吧,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话音未落,刘源进来了,白琳眉毛一挑,“老刘你怎么来了?”

刘源看了一眼王甜,给白琳一个眼色,白琳会意,对王甜道“你走吧。”

“是。”王甜答应一声离开,刚出门,刘源道“你先别走,在门口等。”

“是。”

刘源将门关好,白琳道“老刘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刘源犹豫一会儿,“我知道这很不好开口,但为了案子,我还是得说,我想让您帮我核实一下,钱瑞的笔记本是不是王甜帮着传的。”

白琳开始没明白,但明白之后,脸色煞变,“我说老刘,不合适吧,我知道,我和王甜对滕颖有愧,我们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这一帽子,王甜可扛不住啊。”

刘源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不是让你侧面问问么?没有这事儿不是更好么,毕竟钱彤和王家的关系很好。”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说了,滕颖还是当时监区长呢,要说,最有可能的是她。”

刘源无奈,“我问过她了。”

“她会跟你说实话么?”白琳面红耳赤道。

这谈话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了,白琳根本就不容刘源商量,刘源也索性不问了,转身道“行了,算我没说行不!”说着推门往外走。

白琳当然不能让刘源走,道“可别,咱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将王甜叫进来,当面锣对面鼓,咱说明白了,别回头还以为我盖着捂着呢,这责任我也承担不起。”说着对门口喊道“王甜进来。”

门外答应一声,走进办公室,白琳涨红着脸问道“王甜,你说你在当管教的时候,有没有帮钱瑞传递过东西!”

听这话,王甜的脸色煞变,身体不小心的向后挪动一步,白琳没想到王甜的举动,脸也白了,刘源眯起眼,凝视起王甜的每一个表情。

“我我我我”王甜磕磕巴巴。

白琳急了,“你什么啊,说啊!”

办公室一片寂静,突然,王甜哇的一声哭了,“我错了!”

第74章:白琳打脸,密码破译

办公室

白琳黑着脸道“你错什么了!”

王甜低头一言不发,白琳此时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了,没想到刘源的猜测竟然是正确的,但此时王甜要是说了,恐怕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可要是不让王甜说,那就要构成包庇了,这个结果是她承受不了的。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太冲动了,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刘源看白琳为难,道“说吧,没事儿,你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当时的违纪现在也不可能追究了,反而是重大立功表现,会减刑的。”

听闻,王甜看了眼白琳,白琳点了点头,“说吧。”

王甜道“滕颖当时油盐不进,钱彤只好找到我家,您也知道我们两家关系不错,当时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儿,就帮忙行了几次方便。”之后王甜强调道“但我什么好处都没收。”

刘源问道道“都有什么?”

王甜回忆道“每次都是一大包,我也没仔细看过,大多数都是一些烟酒和吃的。”

“没有本子?”

王甜想了一会儿,“有一次确实有个本,当时我还纳闷,监狱都是配发的,为什么非要送这东西。”

刘源看了一眼白琳,白琳起身,道“走!”

审讯室

“你到底给她什么了!你这样沉默对你一点好处没有!”专案组人员道。旁边的管教道“钱瑞,你就说了吧,张荔已经被捕了,你越早交代对你越有利。”

钱瑞熟视无睹,依旧闭目养神。

此时门开了,刘源和白琳带着王甜进屋了。

钱瑞睁开眼,但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白琳对王甜道“说吧。”王甜对专案组人员道“我当管教之前帮钱瑞传递过东西,那本日记是我传给她的。”

钱瑞听闻,苦笑一声,自语道“当初我就劝我哥,说王甜不可信,蛇鼠两端,但他就是不听。”

王甜听闻,指着钱瑞道“你骂谁!”

钱瑞不卑不亢,道“骂该骂之人!”说罢又笑了。

白琳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天道轮回,恶人终有恶报。”说罢她不屑的看向王甜,“想当初你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容质疑,而今却从这里跟我对峙,这让想起一个词,狗咬狗!”

王甜脸黑了,“你才是狗!”

白琳道“你疯了吗!”

钱瑞道“还有你,总是自以为是,什么都以为自己是对的,不听人言,王甜的一切证明,你错了。”

说罢她又将目光转向刘源,但这一次她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刘源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道“是,账本的密码是错的。”

“真的呢?”

钱瑞不说话,旁边刘源轻声道“说吧,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有直接关系。”

单凭传递的一本日记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当时王甜也没有看到过内容,但钱瑞明白自己的处境,若是在这样下去,将要面临的恐怕不是她能够承受的了的。

“真正的密码在电子邮箱里面。”说罢她将账号密码告诉刘源。

刘源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张荔呢,难道还想得到好处?在原有的条件上继续加码?”

钱瑞苦笑一声,“我们懂得什么叫知足,二次密码是避免张荔被捕,当然我们也不能让张荔知道这密码是假的,直至她安全后。”

刘源没想到竟然如此周密,她又问道“是李先生让你们这么干的?”

钱瑞瑶瑶头,“他不知道。”

“钱彤呢?”刘源问道。

钱瑞道“我不知道,张荔失手,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另一边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于强连忙接起,之后连着说三声好,“好好好!”挂断电话他道“监狱那边搞定了,密码已经传过来了,马上破译!”

“是!”

之后道“联系公安,马上对钱彤进行抓捕!”

“是!”

另一边张荔已经听到这个消息,她又一次从天堂跌入地狱,她死都想不到,利用的王甜却是给自己挖的坑。

褚帅看向李先生,李先生依旧脸不变色心不慌,“在等等吧。”之后她对张荔道“孩子,你要记住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线希望,冲动只能给你带来灾难。”

张荔木内的点点头,李先生无奈的笑道“你不明白,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能够让你东山再起,但你要明白何能为何不能为。”

张荔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只是像丢了魂一样一直点头。

破以后的文件让大家大跌眼镜,查了这么久,想不到里面的记录的全部都是王熙、古风等一些倒闭公司的账目,x公司仅有几笔无关痛痒的小账,最可怕的是,账目的明细,与那笔税款只字不差的对上了!

结果就是这么久以来,x公司都是被冤枉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王熙和古风。

张荔看着上面的文字,先喜后忧最后怒,因为那几笔小的账目,竟然都是自己在公司当财务的时候做的,当时他们只说让自己练手,却想不到竟然是违规的。

张荔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于强也不相信,以古风王熙和其他公司的能力,理论上搞这00多亿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毕竟理论,人死无法对峙,就算是将案件翻出来从新审,也在难查出这笔钱是否真实存在。就算是存在,当时没有查出来,现在在追溯,太难了。

而且如此准确的账目可以肯定,古风和王熙一定和x公司有联系,而且非常密切,只可惜死人无法说话,此时x公司拿出这个做文章,直接将案子推向死胡同。

于强有气无力道“我也希望它不是真的,但上面的条框都与之前缺少账目的核对上了。”

旁边李先生抬起屁股道“行了,不打扰了,那几笔账目,我们尽快补上,至于张荔的行为我公司将严惩。”

张荔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先生竟然过河拆桥,她暴怒的指着李先生,“这一切都是阴谋,都是阴谋,这本账是假的!你们害我!你们想让我当替罪羊!”

李先生摊开手,转身离开。

张荔此时已经失去控制,她追过去扑向李先生,却不料被门口等候的保镖拦住,张荔手舞足蹈,撕心裂肺的喊道“你不许走!你害我!你个混蛋!一切都是你导演的!”

听闻,李先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问满脸遗憾道“你始终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第75章:极端

滴答,滴答

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墙上钟表指针跳动和淡淡的呼吸声。

褚帅看着目光呆滞的张荔并没有做任何打扰她。

一方面是出于对张荔的同情,安静是她唯一能够给与的。另一方面,她在思索,思索刚于强在门外的眼神。那眼神中透露着不甘和矛盾,同时还包含着坚毅和希望。

她轻轻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该怎么办呢?

“如果事情就这样了,我会被判多久?”张荔的发问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褚帅缓缓抬起头,“具体的我不清楚,但罪名成立的话,你的青春。”褚帅的话只说了一半便不再往下说,她知道张荔能够在自己理解。

而张荔听闻,情绪也并不激动,只是哦了一声。但褚帅可以从她那有些扭曲的脸上读出她心中的痛楚。

张荔极力控制自己,然后挤出一丝笑容道“咱们聊聊吧。”

“好。”

“咱们斗了这么久,彼此也算是比较了解,你怎么看我。”

褚帅有些为难道“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张荔被褚帅的反问逗笑了,道“那你都说说吧。”

“假话就是你很要强,很有能力,小小年纪就登上了人生的巅峰,走到食物链的顶点,俯视着芸芸众生。”

张荔听闻,苦笑着摇摇头,“说说实话吧。”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情商低的可怜,你爱慕虚荣,整天操着那所谓自尊,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追求是什么,同时也蒙蔽了你眼前的一切,你完全不懂爱,根本不看不到真正爱你的人是谁!我觉得你很可怜。”

褚帅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张荔,张荔没有什么表情,她叹了一口气,褚帅说的都对,自己的眼界被自己那寸短的目光遮蔽了,此时,她也意识到谁才是自己的避风港,然而,此时明白又如何,一切都晚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谢谢你,要是可以的话,说说你自己吧,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以你的样貌和能力足以可以晋级更高的平台,创造更高的价值。”张荔道。

褚帅低下头,道“追求不同罢了。”

“是啊,你已经很成功了,这一次,我想你能够获得你希望获得了了,你完美了。”张荔道。

褚帅叹了一口气,“完美?”

这两个字吐的很苦涩,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张荔也明白,也便不在多问,又闲聊了一会儿,张荔脸有些红,小声道“这儿有厕所么?我这来了这么久了还没”

这是办公室,卫生间都是外面,褚帅道“没有。”之后看了一眼时间,“一会儿他们来接你,你去那边吧。”

褚帅是怕出问题,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事儿,张荔脸有些痛苦道“妹妹,真不行。”

看着张荔扭曲的面孔,褚帅动了恻隐之心,犹豫一会儿,道“那行,不过必须得我跟这你。”

张荔马上起身,连声回答“行行。”

卫生间。

褚帅靠在门口,不多时,里面的张荔道“不好意思,我突然肚子疼,没带那么多纸,你那儿还有么?”

褚帅心中暗道事儿真多,一掏兜眉头一皱,“你不能再坚持一下?”

“真不行了。”

褚帅看了一眼里面,“行,你等着。”说着快步离开。

待褚帅离开后,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张荔四下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朝着步行梯走过去。

另一边褚帅以最快的速度抄起手纸,待她返回后,愣在地上,只见张荔的那个位置门竟然开了,人不见了!

褚帅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坏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张荔!”这一嗓子惊动了在办公室的所有同事,于强也拉开门,看着脸色惨白的褚帅,问道“怎么了!”

褚帅头大汗,“我我我,我把张荔看丢了!”

于强脸瞬间就黑了,但也并没有责备,冲着楼大喊道“都出来找人!”

一时间整个楼道开了锅,谁都想不到,褚帅这么细心的人能够犯下这么低级的失误,殷文没有参与,而是过来抱住褚帅,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是你的错。”

面对殷文的安慰,褚帅没有任何表示,迅速朝着楼道跑去,身后的殷文,见闻,使劲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同事告诉他,褚帅和吕子杨有过几次私会,开始他还不信,但现在他越发的这件事儿是真的了,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的纸屑攥的咔咔作响,“姓吕的你给我等着!”

张荔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任何踪影。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褚帅打开窗户,只见下面不少行人正指着楼顶,见闻,褚帅心嗡的一下,“你害死我了!”随即以及极快的速度朝着天台飞奔。

天台

张荔站在护栏的边沿,寒风早已窜透了她那单薄的衣服,但她觉不出任何寒冷,此时绝望已经占据了她的一切。

监狱里面的所见所闻,尤其是今天的刘旻,更加坚定了她求死的决心,她不会给自己机会变成那样。

今天的结局,她早有预案,可笑的是,那只是一句玩笑,竟然成真了。

张荔俯视着这生她养她的灵市,脚又往前塌了一步,同时下面传来惊叫声。

她微微闭上眼,当她准备迈出一大步的时候,脚又收了回来,死说的简单,但真正要做太难了,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寒冷,但她没有退路,死是她最好的归宿和解脱,她再一次鼓起勇气,“这个世界,永别了!”

第76章:生死之间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传来一声,“你别冲动!”

张荔转过头,来人是褚帅,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但我没有选择,我无法接受我的人生。”

褚帅缓缓挪步,“什么叫接受不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之后道“就算你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你的父母想想,为深爱你的吕子杨的想想!她们都是深爱的你的人!你还未尽孝,还未真正的享受过自己的生活。”

听到这里,张荔挑起苦笑,尽孝?自己无能为力。生活?此时,自己已经配不上吕子杨了,“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就想一辈子当个胆小鬼么?你能不能真正面对一件事儿!大胆的接受现实!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荔早已心如死灰,“对不起。”

看张荔不为所动,褚帅也急了,“那行,你跳吧,你死了之后,最高兴的就是李先生了,我相信这案子另有隐情,但你死后,这个秘密可能就再也无法公开了,恶人得不到应有的惩处,你也将这个黑锅倍进坟墓么?你图什么!”

这句话奏效了,张荔迈出去的脚又一次收了回来。

没错,她不甘心,但转念一想,那又如何呢,不说自己,就连整个专案组都斗不过李先生。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她说的没错,我们拿到了新的证据!”于强此时也走上来。

张荔看向于强,道“别浪费时间了,你们谁也救不了我。”

于强道“是不是拖延时间等我把话说完。”

之后道“省厅刚刚发来一段视频,是关于交通事故的,虽然事故路段没有监控,但在不远处的山上却有森林防火监控。”

张荔听闻,无奈的摇头,“那不就为我造事逃逸做实了吗?”

摄像头是事故发生后才转过去的,所以,监控里并没有记录事故发生前,而是事故发生后,但就已经足够了。

于强道“咱们现在先不要讨论是谁开的车,我要说的是事故发生后的几分钟一台白色的轿车便出现,车上的黄发男将一个女子扛上车后,迅速驶离。”

听到这里,张荔心一惊,于强说的话是真的。

于强继续道“白车走后,山涧下面竟然上来一男一女,随后女的搭上黄发男的车离开,男的又回到山涧下车里,虽然我还没有看不清楚她们究竟是谁,但已经可以对号入座了,同时也可以肯定,你被套路了。”

张荔沉默了,低下头。

于强给褚帅一个眼神,之后继续道“这样的话,这就不算是造事逃逸了,甚至对方还有谋杀的嫌疑。李先生机关算尽,却百密一疏,只要你出面指证,我们马上就可以控制,李添、诗瑶还有那个黄发男,而且我们怀疑陈梢的失踪跟他们也有关系,到时候一切都就可以推倒从来,而那日记本基本也可以肯定不是本尊,你虽然涉及上面的账目是实的,但也属于不知情,加上你的重大立功表现,我想法院那边也会酌情考虑的,孩子,局势变了。”

张荔继续低头不语,此时她的内心早已荡起波澜,她对李先生一众恨之入骨,为了接近她的诗瑶,她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思索片刻,张荔抬起头,脸上在没有紧张和痛苦,转而是微笑和从容,道“谢谢你们,但是我斗不过他们!”

于强瞳孔放大,但喊一声,“不好!”

果然,张荔毫无预兆的一脚迈出去。

与此同时,下面一阵惊呼。

只见张荔整个人倒挂在楼上,在于强道出不好两个字的时候,褚帅便已启动,死死抓住了张荔的脚。

褚帅她知道巨大的惯性很有可能将自己也带下去,但她没有办法,她必须义无反顾。可结果是她并没有掉下去,身后的于强死死的抱住褚帅的腰。褚帅满脑袋的不可思议,她不知道于强是怎么从几米外冲过来的。

本以为已经安全了,但于强抱在褚帅腰间的手却在渐渐卸力,巨大的冲击力,让于强双臂脱臼,不过他两只手依旧死死的扣在一起。

下面的张荔抓狂的喊道“松手啊,要不咱们都得死!”

褚帅没有理会,而是咬着牙,对身后的于强喊道“组长,在坚持一下。”

于强此时咬着牙道“明白!”

冲上的天台的同事们一拥而上,殷文冲在最前面,他几乎疯狂的朝着露台跑过去,但在邻近的时候,于强终于挺不住了,手松开了,顿时,张荔和褚帅飞身而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殷文双眼通红,嘶吼道“不!”

于强则将头探下去,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当回头的时候,领子却被赶过来的殷文拉住,“你干嘛松手!她死了!”

于强耷拉着双手,扭了一下脑袋,“你往下看看。”

殷文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只见两个人正躺在气床上,毫发无伤。

褚帅和于强这短短的十几秒,为下面救援的人员争取到了极为宝贵的时间,就是这短短的十几秒将起床布置到位。

殷文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头儿。”

于强当然不在意,“没事儿。”

殷文道了一声谢,转身便要离开,但却被于强叫住,“等等。”

殷文回过头,于强道“把胳膊给我拖上去。”

楼下两个女人头挨头的躺着,褚帅问道“感觉怎么样?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张荔如释重负,道“是啊,有些事儿不到生死关头真的看不明白。”

褚帅微微一笑,拉起她道“这就对了,勇敢的面对,才能拥有更加美好的明天,有那么多人爱你,你是幸福的。”

张荔同是一笑,起身仰望天空,“是啊,但我命由我不由天。”随后被赶来的民警带离。

殷文赶来,死死的抱住了褚帅,“你疯了么?不要命了,你可吓死我了。”

褚帅也抱住了殷文,没有说话,尽可能感受殷文身体传来的温度,两个人这样在人群中相拥,也不知道是谁起哄,“吻她,吻她。”同时带动了周围的人一起喊,“吻她,吻她!”

殷文轻轻托起褚帅的头,一口吻了下去。

良久后,殷文道“嫁给我吧。”

周围的同事又开始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褚帅红着脸,指着众人道“过分了啊,都给我闭嘴!”之后对殷文道“在等等吧,我还有一些事儿没有处理。”

说罢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殷文。

渐渐的,他的脸由喜变暗,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拳头。

突然,一人抱住了他的肩膀,“干啥呢,早晚都是你的,咱下班喝点。”

殷文阴着脸,沉声道“把手给我拿开!”

那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依旧嬉皮笑脸道“咋了哥们。”

话还未说完,那人别被殷文推开,“听不懂人话。”

这一下周围的同事都愣住了,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场面陷入冰点,殷文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会儿竟然事态了。而殷文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反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你刚才那话,我不爱听。”

那人的笑容也没了,突然殷文笑了,“喝酒就是喝酒,怎么能分心掺杂别的东西呢!”

这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殷文道“今天下班我做东,咱们出去庆祝庆祝。”

第77章:自己的路,自己走

办公室

副组长刘青匆匆推门进屋,脸色阴沉道“组长,张荔翻供了。”

这话将正在喝茶水的于强险些呛过去,一连串的咳嗽数声后,气喘吁吁的问道“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刘青道“张荔把之前所有都抗下来了。”

于强问道“什么都扛下来了?”

“造事逃逸还有账本,总之我们问她什么她都说是自己做的。”刘青道。

这是于强没想到的,嘴里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啊!”之后对刘青道,“走。”

还未等出门,门口一对老夫妇挡住了于强的去路,他们面色焦急,道“您是于组长吧,我们是张荔的父母,这孩子一天都没回家,手机也不开,从邻居才知道孩子出事儿了。”

说话间张母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旁边的褚帅马上过来,道“大姨,您先别着急,张荔没事儿。”说着将张母搀扶到屋里的沙发上,“您先休息一会儿,张荔现在很好。”

门外,于强虽然很着急,但张荔父母来了,就是再急也得解释,况且于强一眼就认出张父是灵市已经退休的领导。

张父有气无力道“怎么回事儿。”

于强很礼貌道“老领导,我不瞒您”待于强解释之后,道“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她这样对她很不利。”

张父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于强道“你别生气,我想她可能是因为受到刺激做出的反应,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就好了。”

张父并不是生气,而是无奈,自己的女儿他最知道,倔的让人窒息,她所决定的事儿,想要改变太难了。

此时此刻,他更多的还是自责,自责没有将女儿管教好,才酿成如此大错,“都是我的错,没有管教好女儿。”

于强道“您别这么说,张荔是好孩子,我想她有她的难言之隐。”

张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于强看了下手表,道“领导,您先回去吧,张荔我去说服她。”说罢带着人往门外走。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之际,张父步履蹒跚的追过来,他面带难色道“小于,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能不能”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于强用手摁住电梯门,并没有离开,道“您说。”

终于他道“能不能照顾一下”

这话说的于强心中不是滋味,抛出别的层面不论,同为人父母,他就能够深深的理解此时他的心情。但是此时的他没有办法给这位父亲任何承诺,“我尽力而为。”

审讯室。

张荔的气色的好了很多,丝毫感觉不到之前的沉重,反而有些轻松,她将头发盘起来,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这并不是她应该有的状态,于强更加担心了,他平复了一下自己,轻声道“小张,你到现在还没有冷静么。”

张荔淡淡道“经过生死,我彻底冷静下来了。”

于强道“那你为什么将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现在证据对你非常有利。”

张荔苦笑一声,“什么叫有利?就是最好的结果我就不用坐牢了吗?”

于强犹豫一下,“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么,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从轻的。”

张荔无奈一笑,“我不傻。”之后重申道“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拿到账本,毁掉证据。”

“那车祸呢!黄发男身上扛着的人是谁!不是你么?”于强又一次问道。

“是我,是我打电话让他来的。”张荔道。

于强的脸越来越不好看,道“你追逐李添是为什么?说是你与他过节而追杀他有点牵强吧。”

张荔微微一笑,道“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

于强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张荔缓缓抬起头道“他听到了我与钱彤的对话,我当然要追他!”之后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他,但交通事故确是个意外,我不是有意的。”

“即使是这样,诗瑶也脱不开关系吧?”

“她不知道,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参与其中,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儿,x公司和李先生也不知情。”

于强脸色阴沉的可怕,“你说的这些都是矛盾的,你认为我会相信么?你认为法官会相信么?”之后道“还要及时你不说,钱瑞那边也会将事情交代,钱彤很快也会被抓捕归案。”

张荔摊开手,露出一副很自信的表情,她知道,钱瑞除了账本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想要抓住钱彤时比登天,于强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她又一次重申道“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他人无关”

于强的耐心接近到了极点,他沉下脸,一字一顿道“你对你今天说的话的负责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当然是由我来负责!”

“你付个屁责!”于强终于爆发了!他指着张荔怒道“我们这么多同志夜以继日破案,到头来你就给了我们这个结果?你凭什么负责!”说罢,他走到张荔身边,掰着手指头道“你知道0亿是什么概念么?是我们市多久的税收么?是多少人的血汗么?”

面对于强的怒斥,张荔只是低头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于强继续道“若是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束了,x公司马上就会倒打一耙,倒时候他的矛头就不是专案组了!他指责一定是我们国家!我们会陷入绝对的被动,这个后果不是谁能够承担的。”

张荔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于强气的有些迷糊,指着门外道“你这么对的起你的父母么!就在刚才你的父亲还在为你求情!”

听到父亲,张荔的心如同被什么拉了一下,随即便是一股难以言表的愤怒,一个声音从心底迸发出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自己的今天都是因为他!

张荔蒙的抬起头,喊道“你别跟我提他!”

这一嗓子也吧于强喊懵了,于强足足愣在地上几十秒才反应过来,张荔的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应,必然有问题,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吸了一根烟后端了一杯水,放到张荔面前,“咱们都需要冷静。”

张荔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得出眼睛已经红了,于强语气亲和道“小张,不为别的,你也应该为你自己想想啊,你知道这些罪名全部成立的话你面临的将是什么么?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死活的公司去领重刑值得么?”

听闻张荔开始犹豫了,但这也只是片刻的犹豫,“我知道。”

于强道“你知道为什么还一意孤行呢?若是担心打击报复你大可不必,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和你的家人。”于强道。

张荔苦笑一声,几乎没有迟疑道“我的路,我自己走,这些事儿都是我做的。”

第78章:本来的面目

x公司

李先生坐在凳子上,吸了一口雪茄,悠哉的吐烟圈,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个贱人,干嘛没死。”瑜诗瑶恶毒的诅咒道。

随即她又走到李先生的身边,抢过叼在嘴里的雪茄,扔在地上使劲跺了几脚,“你长点心行不行?你怎么考察的,那么大的监控都没看到!我是给你擦屁股来的,现在可好这屁股没擦干净,自己还沾了一身。”

李先生不急不慢道“瑜小姐,你别着急。”

瑜诗瑶气急败坏道“我能不急么?我都服了你了,又是给张荔升职,又是让李添与之发生矛盾,还让我扮同性恋,伪造学历,控制陈稍,你直接将公司交给我不就得了!你折腾这么一大圈究竟图啥!”

李先生道“不直接让你出面,是为你着想,同时,董事会也不会同意冒这个风险的。”之后道“张荔急功近利,虚荣心强,对于她来说,一经被判有罪,无论刑期长短,未来的生活都是她所不能够接受的,所以,她宁愿多用几年光阴去换取东山再起的机会。而我们所损失的无外乎只是一些钱而已”

瑜诗瑶哼笑一声“有病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蹲大牢,她那娇生惯养德行,去考察的时候都是屏着呼吸,恨不得带一副防毒面具了,别做梦了,她现在肯定恨不得把咱们碎尸万段,还是想一想下一步的办法吧。”

李先生道“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决定一个人的选择,或许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指控,但她不会,因为她放不下名利,消息很快就会传来,静候佳音吧。”

瑜诗瑶道“也就你这么想。”之后反问道“我就想知道是什么给你了自信的底气!”

话音未落,一名窈窕的女士进屋,径直走到李先生耳边小声念叨几句,可这话还为说完,便被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道“怎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连我都无权知晓了。”

那美女一愣,看着瑜诗瑶有些疑惑,李先生最先反应道“你应该先向她汇报。”

“你不用不汇报了,收拾你的东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瑜诗瑶道。

就是到现在那美女依旧是满脸迷惑,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按说张荔出事儿,她的秘书肯定也过气了才是。

而且此时明眼人都看得出自己才是李先生同眼前的红人,说出如此混话,是不是受了刺激。

李先生起身淡淡道“瑜小姐,不知者不怪,算了吧。”之后对那美女介绍道“这位是集团的股东,瑜小姐之前没有透露身份,是因为有别的原因。”

那美女听闻,如同被五雷轰顶,露出满脸不可思议,这在电视剧里面的场景怎么出现在现实了。

她马上鞠躬道歉道“对不起瑜总。”

瑜诗瑶根本没有理会美女,而是斜眼瞅着李先生,质问道,“我说话不好使了吗?”

李先生微笑的脸渐渐凝固,但并没有回答。

瑜诗瑶将嗓音放大,道“我看你们是忘了本了吧?当年x公司最危难的时候,是谁注入资金,让你们起死回生?是谁为你们开拓了这边的市场。”

李先生沉思片刻,沉声回答道“令尊对x集团的帮助,我们永远不会忘,但今天事儿”

未等李先生说完,瑜诗瑶便打断道“那怎么的,如今我爸不在了,你们就忘本了?不拿我们瑜家当回事儿了?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了?!连开除一名员工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美女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李先生,可此时此刻李先生也无能为力,他心里知道,瑜诗瑶哪儿是因为秘书,说白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她只不过是倒霉的替罪羊罢了,即使没有这事儿,她今天也肯定会因为别的事情被开除,他道“你去人事结算吧。”

秘书此时也认清了形势点头,但还未出门,却又被瑜诗瑶叫住,“等等。”随即她迈着四方步,绕着秘书打量一圈,阴阳怪气道“呦呵,何姿色不错啊,浓妆艳抹符合李先生的审美啊。”那秘书一听脸瞬间就红了,埋下头。

李先生脸一黑,但并没有发作,瑜诗瑶微微一笑道“你说让她走就走?”李先生被瑜诗瑶得寸进尺忍耐到了极点,没有好气道“那你就回去工作!”

那秘书连点头答应一声,但却又被瑜诗瑶拦住,“你可以回去工作,但这个岗位你还不足以胜任,得换一下。”

说着她拿出电话,道“喂,物业部,拿一套保洁工装。”

听这话,不说秘书,李先生都爆了,但他控制住了,他知道,这是瑜诗瑶在为自己当初的计划报复自己,“你们有句老话,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瑜诗瑶微笑道“我只不过是帮她调整一下岗位,履行我的职责而已,何必那么大惊小怪。”说这话,物业部经理推门进屋了,将一套保洁服放下后离开。

瑜诗瑶对那秘书道“想接着干就换上,不想的话就拍屁股走人,不过算你辞职!你得不到任何的补偿,而且还会被列入黑名单。”

那美女看着衣服身体有些颤抖,她看向李先生,只见李先生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美女穿着土黄色的保洁服装站在瑜诗瑶面前,瑜诗瑶根本就没想到她能答应,但既然答应了也没有损失,道“行了,你以后就负责我这里的卫生。”

那美女答应一声“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去!等我教你呢!”瑜诗瑶将那美女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开始清扫。

此时只见李先生的脸已经青了,瑜诗瑶微微一笑道“别那么在意么?”之后道“对了,你知道什么消息了?”

李先生没有好气道“张荔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了。”

瑜诗瑶听闻一惊,“真的?!”

李先生不想跟瑜诗瑶多说一句话,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没错,你安全了。”

“那账本呢?”

“假的!”

听闻,瑜诗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不过突然她又觉得不对,“你说账本假的,那么真的呢?不会在你手里吧?”

李先生继续穿衣服,虽然没回答,但却也没有否认。

瑜诗瑶提步挡住李先生的去路,道“把它给我。”李先生沉声道“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安全。”

“把它给我,我负责将它带回去。”瑜诗瑶命令道。

李先生凝视瑜诗瑶片刻,叹了一口气,将一个与张荔一模一样的本子掏出来,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之后愤愤离去。

瑜诗瑶拿着本子,得意的窗外,“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掉的包呢?”

李先生刚走,门又开了,进门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瑜诗瑶见闻,大喜,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男子,道“冯叔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x公司总顾问,冯远,多年一直照料瑜诗瑶。

冯远没有过多的表达,严肃道“我说你是怎么搞的,陈梢老爷子怎么回事?!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瑜诗瑶像个孩子,噘着嘴,道“冯叔叔,你这大老远怎么一来就批评我啊。”

冯远语重心长道“孩子,你现在是x公司里唯一的外籍股东,不少人盯着你呢!不排除也在针对你,而你现在根基还不稳,万一出点意外,你父亲的心血可就都付之东流了。”

瑜诗瑶满脸不在乎道“我知道啊,要不我干嘛来这里淌这浑水。”她拿出那个笔记本道,看这次董事会还有什么说的。

冯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趟浑水你不应该淌,你不需要证明给他们什么?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瑜诗瑶依旧不在意,挽住冯远的胳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咱们出去吃东西吧。”之后问道“对了,陈梢那边怎么样了。”

冯远佯装生气道“帮你搞定了,老爷子原谅你了!但千万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我知道了!”

第79章:我可能让你失望了

不管于强采取何等措施,张荔始终不肯做任何配合,她死了心将一切都扛下来。

办公室,于强用手指甲敲打着玻璃面儿的茶几,他在等,在等关于x公司的调查结果。

不一会儿,门开了,副组长刘青进屋,于强迫不及待的起来问道,“怎么样?”

刘青摇摇头,道“没什么进展。”于强听闻,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

这种失落感,这些天几乎在无限循环,虽然张荔不配合,但专案组依旧对x公司进开展调查,不过效果差强人意,若是一直没有结果,那么调查就必须终止,退一万步说,现在开展的调查都非“名正言顺”,留给于强的时间不多了。

女子监狱

冬日的晨光,通过铁窗映在地板上,照在扶在窗边吕莹的脸颊上。

吕莹近来身体状况不好,所以管教让她在监舍里面修养一阵,她直勾勾看着窗外正在出操的女犯们,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自从吕倩倩跟自己说瑜诗瑶的事情后她那颗已经平复下来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倒不是说瑜诗瑶如何,主要是她记得很清楚,滕颖当时说过自己很可怜,虽然两个人是在爆发矛盾后说处的,但她看得出,那绝不是挑衅,而是同情。

这就说明了滕颖可能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而这个秘密,应该就藏在那间屋子里。在往前翻,滕颖是第一个房间的,她应该知道,但这是什么秘密呢?

想到这里,吕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些天这个疑问不停的在她的脑袋萦绕。

突然,她想到瑜鳞死前自己发过短信,让自己拿了账本后去国外找冯远,难不成除了账本还有别的?

吕莹大脑飞速的旋转,瑜诗瑶在x公司出现,还跻身高层,就算是张荔有本事,但这也是非常不正常的,按照当时她所知道的,瑜鳞与x公司没有任何的关系,而瑜诗瑶化名诗瑶也说明这里面不是当个秘书那么简单。

这些天她也通过一些媒介,找来了所有关于x公司的介绍,在之前x公司有过一阵低谷,资金链险些破裂。若是非要将二者联系的话,那段时间恰是自己帮瑜鳞洗钱的时候,随后x公司似乎复燃,而x公司在不久后打入了国内市场。

吕莹不觉一惊,难不成这笔钱最终注入到了x公司!古风和王熙等人只是掩人耳目的替死鬼而已,从始至终一切都是由瑜鳞操纵的!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想了,若是这样的话x公司涉及的绝不是偷税那么简单了,这也是为什么x公司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找那个账本。

同时,她有了一种预感,那就是瑜鳞没死!

那么躺在办公室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她有陷入沉思,突然,她失声道“照片的另一半!”

没错,想要找到答案就必须找到瑜鳞留下照片的另一半!

当时滕颖问是不是自己,自己也只是搪塞过去,但这另一把上的人不可能是自己,时间年代都对不上,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只是因为当时滕颖因为孙玉强涉案心情沉重,遂没多考虑,随后破案,那张照片自然也就没有人关注了。

这样的话,瑜鳞让自己去房间拿的账本可能就不是滕颖拿出的那个账本了,虽然不知道滕颖究竟看没看到那个账本,但她肯定,滕颖一定看到了那张照片。

去问滕颖?显然不现实,滕颖当时不说,现在就一定也不会说,那应该如何呢?带着种种疑问,吕莹离开监舍,前往车间。

另一边,一台大巴车停在监区,今天是演出的日子,这台车是准备开往市第一监狱的,女犯们还在准备,刘源站在车边,抱着肩,直到现在,她依旧不希望滕颖去参演,她还是对孙玉强恨之入骨,认为他只会害了滕颖,而滕颖非常重情,若是两个人见面,滕颖必将陷入轮回,这对滕颖的未来是非常不利的。

再者,孙玉强失去一只手臂,而且当时子弹进入身体,造成肺部的损害,日后出狱,必将是滕颖的累赘,从哪个角度考虑,刘源都不可能接受孙玉强。

但此时又没有什么的借口,这些天滕颖都在加班练习,强行留她下来又怕影响到她的积极性。

刘源干脆拿起电话,打给一监的朋友常元峰,“老常,帮我忙”

刚挂电话,文艺团的女犯们来了,滕颖跟在队伍中,此时她很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因为,就在刚刚,负责文艺团的管教让滕颖承担今天演出主持,同时,她也是开场舞的主跳。

这让刘源有些措手不及,责备之话险些破口而出。

而那名管教竟凑到刘源身边,看那表情,显然是在邀功,却不知道她这弄巧成拙了,刘源算是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只能希望那边做的周密一些。

滕颖站在,眼睛看着车内,恨不得马上就要坐上车,这是入狱以来第一次出去,她想看看这几年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最主要的是她太久没有嗅到过自由的气息了。

这时候管教拿起名册,道“现在开始点名,滕颖。”

“到!”滕颖大声回答后蹲下。

“刘晴”

“到!”刘晴选入文艺团的时间要比滕颖长,她的基础很好,今天随队一起去演出。

点到名字的女犯依次蹲下,当最后一个人完成后,管教像刘源请示,刘源点点头,“出发吧。”

“起身,依次上车。”

滕颖和刘晴站成一排,上车前管教道“你们第五排。”说罢拿出手铐,还未等带,刘晴请求道“我这左手不舒服,我申请戴在右手上。”管教答应一声,将手铐戴在两个人的左右手上。

开始滕颖不明白,等到上车后才发现,这样自己可以靠窗,刘晴伸出调皮的小舌头,滕颖小声道“谢谢啊。”

第一监狱与女子监狱相隔很远,贯穿整个灵市,此时大巴车行驶到了市中心,正值高峰期,车行进的很慢,车身上囚车两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来往的行人都不觉得抬眼望车内看。

玻璃的颜色不是很深,车内的一切都被看热闹的行人收入眼底,在座的人不觉将头埋下,生怕被熟悉的面孔认出来。

滕颖并没有回避,她看着窗外,不觉陷入深思,这车窗之外,却是她遥不可及的世界。

哪怕就这样让她暴漏在众人之间,只要能够让她下车踩一踩这阔别已久的土地,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下车,嗅一嗅这自由的空气。

但显然,这都是不现实的,想到这里,她无奈的一笑,将头埋在了座椅靠背上。

晚些时候,大巴车在停在了一监的大院里,滕颖跟着队伍去了准备间,在那里换衣服化妆。

临走的时候,她对刘源道“监狱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看我表现吧。”说罢,快步离开。

刘源看着滕颖的背影,心中暗叹,轻声自语道“孩子,这一次,我可能让你失望了。”

第80章:潜入“敌营”

咖啡厅

冯远道“小遥,总部那边已经有不利于你的声音了,我想这边的事儿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即日启程,离开这里吧。”

瑜诗瑶用勺子轻轻将被子中咖啡沫拨开,头也不抬道,“我还有点事儿没办,在等等。”

冯远知道瑜诗瑶指的是什么,叹了一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算了吧。”

瑜诗瑶继续低头,道“咱们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有些事情不处理,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冯远看着瑜诗瑶长大的,自然也知道这丫头的脾气秉性,吕莹这块心病不解,她怕是不会甘心的。

冯远叹了一口气,“好吧,但不要太过分,她帮助过咱们。”

瑜诗瑶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冯远看了眼手腕上手表,道“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你尽快。”说罢,离开座位,朝门外走去。

待冯远离开后,瑜诗瑶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随即,她拿起手机,“喂,你马上到临城咖啡厅”

冯远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纵容,竟让瑜诗瑶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瑜诗瑶正在为自己的任性一步步的埋下祸根,她所谓的报复,完全超乎了冯远的预料,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车间内发出机械嘈杂的嗡鸣声,犯人们熟练操纵着手下机器,落在衣服上一针一线都是那样的完美,若不那头顶上的光头,根本不敢相信这样高质量衣服是出自这样一群男人之手。

上天是公平的,为这些有罪之人关闭了自由的大门,却为他们打开了另一扇窗。

孙玉强走到一台缝纫机前,卸下废料,之后用一只手吃力将废料倒入规定的区域。

第一监狱生产项目也是机械制衣,由于孙玉强失去一只手臂,所以无法从事此项工作,只能打下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同时肺部损伤也让他变的“手无缚鸡之力”,每天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在这里游走。

不过,对于他来说,那致命的两枪能够恢复到现在的情况,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而他伤势能够恢复的如此好,离不开监狱领导的悉心照料,千恩万谢他无以为报,只能以积极地态度做出回应,此时已经获得多次减刑。

警变囚,这种身份的转变他从一开始便不抗拒,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今日之事,完全是自己罪有应得,只不过,在他的心里,藏着永远无法弥散的阴影,那就是滕颖的“死”

每当夜深人静,阴影便会化成黑雾弥漫开来,那黑雾如同无数根毒针,锥刺自己的心脏,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无法入睡。这些年,他变得怕黑,怕静,怕一个人独处,他无法忘记自己尚存一丝意识,听到滕颖的嘶吼,更无法忘记那一声枪响后的死寂。

死的人,应该是自己

孙玉强干咳几声,用一只手扶着墙,极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身体太弱了。

见闻,同寝的犯人走过来,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打几下,问道“没事儿吧。”

孙玉强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没事儿,喘口气就好了。”

那犯人叫名叫鲁力力,女性化的名字,经常被大家调侃。

他因故意杀人被判死缓后减刑至无期,现在已经在监狱服刑快0个春秋了,尤其是他身上那身囚服,已经由深蓝色洗成淡蓝色了,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不过心肠很好,尤其是对孙玉强格外照顾。

鲁力力将车间窗帘先开一个缝,眺望不远处的礼堂,带有埋怨的口吻道“你说也真是,人家都去看演出了,咋就监区不休。”

女子监狱来演出的事情孙玉强是知道的,但他却不感兴趣,反而有意避开,毕竟女子监狱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他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算了。”

不过,鲁力力似乎并不甘心,他眼珠子一转,道“想不想过去看看。”

孙玉强摇摇脑袋,“我不去,没兴趣。”

“什么叫没兴趣,这么多年除了见过我妈,我都没见过异性。”鲁力力道。

孙玉强被他这话逗笑了,道“就算看了又能如何,你还能干点啥不成。”

鲁力力将窗帘合上,竟倒打一耙,道“你这思想真不纯洁。”

孙玉强道“我不纯洁又能如何,好像你能出去似的。”

之后推了一把他道“快去干活吧,一会儿管教又该说咱们划水了。”

鲁力力并没动,将帽子摘下来,用手来回搓着比电灯泡还亮的脑瓜,眼珠子不停地乱转,然他这么放弃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巡场的管教,打了一个响指,“有了!”说罢,他快步跑过去,只见他走到管教面前,指手画脚说了两句,之后跑过来,兴奋道“成了!”

孙玉强没想到能成,吃惊道“你说啥了?”

“我说你不舒服,要去医务室。”

孙玉强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医务室在东边,礼堂在西边,不是一个方向,再说了,这里是监狱咱们能自己行动么?你忽悠管教不怕被处分么?”

鲁力力道“看我的就是了。”

说着那名管教朝着两个人招手,示意他们过去,鲁力力将孙玉强搀扶住,往门外走。

刚到门外,鲁力力便不动了,身后的管教问道“怎不走了?”

只见鲁力力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缓缓准过头,“管教咱能不能通融通融?”

那管教一眼便知自己上当了,说实话,此时的他心里也不平衡,不明白监区长常元峰为什么在演出开始之前突然上工,这个班加的莫名其妙的。

但要是带他们去的话,自己会违反纪律,遂回答道“不行!”

鲁力力哪儿肯善罢甘休,展开软磨硬泡的攻势,祈求道“礼堂那边也不是不能通医务室,只是绕个圈,就让我看一眼就成!”

管教在这种攻势下意志开始动摇,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礼堂,这法子也不是不行,而且自己还是单身,听说来了不少漂亮的女警,借机物色一个也是极好的。

鲁力力看管教动摇,马上添油加醋,道“我保证,就看一眼。”

管教想了一会儿,道“成!绕一圈!”之后警告道“但你们给我注意点啊,惹出乱子,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孙玉强其实心里的拒绝的,但至少在外面可以透透气,换个环境也是不错的。

礼堂

一路上几个人偷偷摸摸,终于在各种“掩护”下成功潜入“敌营”并找了一个位置不错的角落,此时,演出正在进行。

第81章:这是怎么了

演出开始,台上灯光美轮美奂的变换着,台上身着绿色轻纱的演员,围坐一团,如同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徐徐绽放。

鲁力力咽了口口水,竖起大拇指,“真美啊。”

孙玉强很快被这种场面所感染,毕竟自己也是个正常人,逐渐进入状态,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脸上挂满了男人特有的微笑。

随着花蕾的缓缓盛开,花苞中间出现一名身着粉纱红衣的少女,她缓缓抬起头,缓缓抖动着袖口,似雨后重生,在烟雾灯光的效果下,翩翩起舞,那婀娜的舞姿如仙女下凡,人间尤物,似蝴蝶,似彩虹,伴舞的绿衣姑娘,如绿叶一般,娇翠欲滴,让人身临其境,美不胜收。

当看到那绿叶中的仙女时候,孙玉强一愣,他眯起眼,边使劲的揉搓自己的眼睛,边自语道“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像!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转世么?”

演出继续,风吹叶动,那位红衣仙女犹如一朵带露的荷花,在一片片绿叶的掩映下,翩翩起舞,如同美丽的蝴蝶,婀娜多姿的柳条,美的让人陶醉。

最后,那随着音乐的结束,那仙女又一次缓缓回到了花苞里,同时传来了如雷般的掌声。

正当大家对这名美艳舞女意犹未尽的时候,她竟然走到台前,承担起主持人的角色,场面气氛再一次被引爆,掌声如雷。

此时孙玉强脸上的笑容全无,身体不停的颤抖,嘴里重复念叨,“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鲁力力看出孙玉强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孙玉强并没有理会鲁力力,而是继续自语,“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时一股水状物正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鲁力力看情况不对,马上将拉住他,“行了,够了,咱们回去吧。”

孙玉强使劲的打开鲁力力的手,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此时管教急了,命令道“快点回去。”说着将强行将他拉走。

直至到呼吸到外面冰冷的空气,孙玉强才恢复意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

鲁力力长出一口气,“你怎么了,吓死我了。”

管教有些不高兴道“你怎么搞的!”

孙玉强如梦初醒,马上问道“管教,那表演的人叫什么?”

“滕颖!节目单上不写着呢么。”管教没好气的回答。

此时孙玉强已经确定了,滕颖没有,就在刚刚他还以为,滕颖是转世了呢。

突然,孙玉强哈哈大笑起来,抱着那名鲁力力,兴奋道“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我好开心!”

管教和鲁力力满脸懵,完全不知道孙玉强是怎么了,但一致认为是受了刺激了,“行了,回去上工吧。”管教道。

回去的路上,孙玉强垫步如飞,这么多年心中迷雾,一时间全部烟消云散。

而她经历那一次事后,必受到嘉奖,前程似锦,不用说,此时她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但他并不奢求再续前缘,她活着,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救赎。

要到车间的时候,孙玉强突然停下,对管教道“管教,我想问您一件事儿。”

管教道“什么事儿,说吧,但有一点啊,不能再回去看了。”

孙玉强道“没有,我就想让您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刚领舞的女警是现在到了职务。”

鲁力力听闻,打趣道“呦呵,玉强,想不到你这想象力发挥起来直接上天啊,你这可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的难度级别了。”

管教有些疑惑,“什么领舞?什么女警?”

孙玉强道“就是那个叫滕颖的主持人。”

“啊?你糊涂了啊!胡说八道什么啊,哪里写她是女警了啊?”管教继续道“在哪个舞台上的全部都是犯人啊。”

孙玉强心一沉,笑道“别闹。”

管教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说着将兜里的节目单掏出来,递给孙玉强道“喏,你自己看。”

孙玉强接过节目单,只见节目单上写着《荷塘月色》表演者灵市女子监狱服刑人员滕颖等。

此时笑容在他脸上渐渐消失,手中的节目单落入地面,他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写错了,一定是写错了。”

管教无奈的摇头,“快回去吧,她是什么,跟你也没有关系。”话音未落,只见孙玉强像脱缰的马一般,朝着礼堂方向飞奔。

这让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当管教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一声,“坏了,快追!”

但怎奈孙玉强发挥出了极限,两个人根本追不到,管教抓狂道“你怎么连个残疾人都追不上。”

鲁力力无奈,你不也是,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

在抬眼,孙玉强已经进入礼堂,两个人紧随其后,但却不见孙玉强的身影。

孙玉强气喘吁吁的游走在走廊,四处找寻,此时台上已经没有滕颖的身影。

突然,楼道里面传来脚步声,他一惊,慌忙找寻躲避的地方,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急中生智,马上蹲下,背身面壁。

此时脚步在距离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人道“监狱长,您看我刚表演的怎么样。”

听闻,孙玉强心一颤,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滕颖没错!

“非常好,你真有天赋,没有节目了,快把衣服换上吧,要不着凉。”说话的人是刘源。

“是。”说罢两个人进了化妆室。

孙玉强看楼道里面没人了,小心的将头转过来,但他却没有离开。

很快,化妆室的门又开了,孙玉强连忙恢复之前姿势。

两个人出门口后,径直朝着孙玉强的方向走来。

刘源见闻,有些奇怪,她印象中刚才就有一个人蹲在这里。不过,这是监狱犯人见管教后的规矩,刘源也有在意,或许是另外一个人了,她对滕颖道“回会场吧,一会儿要结束了。”

“是。”

整个对话过程,刘源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命令,而滕颖的语气都是在服从,在她印象中,虽然两个人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却从未如此对话过,此时的孙玉强更害怕了。他想马上回头,但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明白,已然的事实无法改变,冲动只会再一次伤害滕颖。

随着两个人脚步声渐小,孙玉强觉得时机到了,但此时他又犹豫了,迟迟不敢转头,他害怕见到现实,眼见为实,或许见不到,管教所说的就不现实。

此时孙玉强变成了阿甘。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朝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两个熟悉背影一前一后正走向楼道的尽头。

可是她们穿着却大相径庭,同时,孙玉强的眼睛红了。

走在后面的人身着制服,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透露出英姿。

前面的人虽然距离很远,但通过后肩那上标志性的蓝白相间的条纹和臃肿锒铛的身形便能够分辨出那是囚服,前面的人是一名女犯。

而这个女犯,正是自己的挚爱,滕颖。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孙玉强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那刚刚消散的迷雾,迅速重新凝聚,而后如同一堵石墙重重的压下来,孙玉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重压之下五脏六腑碎裂带来的剧痛,清晰听到自己身上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此时的他,如同行尸走肉,毫无生气,嘴里只是机械的重复的念叨,“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第82章:路的尽头

吕子杨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对着电话没好气,道“你找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荔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电话那边的瑜诗瑶不急不慢,道“欠债还钱,我找你是讨债的!”

吕子杨被这话气笑了,他哼笑道“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仅心术不正,还有严重的臆想症。”

瑜诗瑶也哼笑一声,“有些人总是自命清高,从来不看看自己的屁股有没有擦干净。”

吕子杨根本就不想跟瑜诗瑶在多费依据口舌,“你还有什么事儿么?没有的话恕不奉陪了。”

瑜诗瑶似乎也不想在解释什么,道“你回去查查们公司的账上是不是有一笔上资金,打款人是xyja。”

吕子杨的印象中根本就没有这笔账,更不知道这个打款人是何方神圣,“不用查了,我是懂事长,每一笔账目我都过目的,你别再耍什么花招了。”

瑜诗瑶不慌不忙道“你先别急着下定论,或许这笔钱当时没经过你手呢?”瑜诗瑶虽然没把话说透,但却让吕子杨警觉起来。

当时和你,这两个词是话中有话。

看吕子杨不说话,瑜诗瑶道“行了,就这样吧,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样坚决。”说罢先行挂断电话。

吕子杨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启动车子,飞快朝着公司开去。

医务室

看孙玉强缓缓睁开眼,围坐一圈的众人才长出一口气,那管教满脸责备道“你干什么啊,不知道这是违反纪律!”

孙玉强用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我怎么了?”

那管教没好气道“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晕倒在楼道,还在我发现的及时。”

听闻,孙玉强的脑袋相似放电影一般,那一刻的回忆顿时从眼前展现出来,同时五脏六腑传来剧痛。

他不知道滕颖是如何变成罪犯的,但他敢肯定,一定跟自己有关,自己失去意识后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具体是什么已经没关系了,看到滕颖这个样子,孙玉强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突然,孙玉强直接翻下床,然后径直朝着墙冲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孙玉强的脑袋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孙玉强的举动,但反应却极快,在孙玉强准备撞击第二次的时候,在在场的人同时扑过去,“你疯啦!”

孙玉强虽然身残,但此时迸发出力量却大的惊人他挣脱开管教,又一次撞向墙体,鲜血顺着额头淌下。

医务室内顿时一片混乱,所有人一拥而上,将孙玉强压在地上,那管教根本就不知道孙玉强发生什么了,这看了一场演出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让我死,让我死吧,求求你们了!”孙玉强嘶吼道。

几个人一边压孙玉强一边道“你抽什么疯!”

正当场面极度混乱的时候,门口传来阴沉的声音“你要死,别在这里死,你害的人还不够多么?”

这一生似乎叫停了时间,医务室鸦雀无声。

孙玉强看到来人后顿时安静下来,不在挣扎,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刘源来了。

常元峰层门缝蹭进来,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狼狈的众人,无奈的摇摇头,今天的事儿,他办砸了,同时,他向刘源投去歉意的眼神,“不好意思,这事儿”

话未说完,刘源又说话了,“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待常元峰会以后放开孙玉强纷纷离开,常元峰小心的将门从外面带上,此时屋内只剩下刘源和孙玉强两个人。

孙玉强依旧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但此时的他彻底冷静下来了,一言不发。

良久后,刘源先说话了,道“我能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并不是因为连闵你,而是为了滕颖。”

孙玉强有气无力道,“我对不起她。”

“你只是对不起她么?你的所作所为,让襁褓中的孩子失去了父亲,让妻子失去了挚爱,让我们失去了个优秀的同志,而他们在最后的时刻还在想办法保护你!滕颖只不过你是造孽的报应而已。”

孙玉强耷拉着脑袋,刘源说的都对,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

刘源也有分寸,现在孙玉强情绪不稳定,她在往深里说也不合适了,她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孙玉强搀扶起来,之后放缓语气道“还是那句话,你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犯了错就要承担。”

孙玉强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之后交谈又一次停止。

但是,刘源并没有马上离开,孙玉强知道,这是刘源在给自己留询问滕颖的机会,终于他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问,但”

话说一半,被刘源打断,“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还好么?”

刘源听闻,苦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而孙玉强似乎也认为自己这句话问的是多么的多余。

孙玉强继续问道“她是怎么?”

刘源也不加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孙玉强无奈的摇摇头,道“谢谢您救了她。”

刘源苦笑,没有回答。

孙玉强道“看到她在台上的时候,我确实高兴,这些年的内疚瞬间烟消云散,那是因为,我认为一切没有变化,只是‘我死了’她回到岗位,前程似锦,但当我知道实事后”说到这里,孙玉强说不下去了,他用一只手揉着眼睛,哽咽道“我知道,那对于她来说,受到的煎熬和伤害远比死亡要大,我不敢想象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样的灾难,而这一切都是我给她带来的,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刘源听闻,叹了一口气,道“她确实经历了种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灾难,但我可以告诉你,她已经走出了阴影。”

这算是给了孙玉强一丝的慰藉,他擦干眼泪,站起来深深的朝着刘源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之后起身道“我走了。”

刘源想了一会儿,今天以后,恐怕两个人就在没有机会见面了,虽然不愿意,但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她还是试探性的问“你就不想”

“不。”孙玉强几乎没有迟疑的回答。

之后道“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的路走到尽头了。”

第83章:事发

夕阳西下,滕颖坐在靠椅上,稀释着一天的疲惫,她并不知道,就在刚才发生了什么,此时她整疲惫的看着窗外,等待着发车。

车下,刘源对常元峰道“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个孩子,你那边多费心。”

常元峰道“那是肯定的,我不会让孙玉强出事儿的。”之后问道“不过,你跟他聊的怎么样?”

刘源摇摇头,“我不知道。”

常元峰示意明白,伸出一只手对刘源道“行了,劳烦您远道而来,再见吧。”

刘源与常元峰握手,“再见。”

车缓缓开动。

可刘源还未坐稳,车突然停下乐,司机道“后面有人。”

听闻,刘源心中一沉难不成孙玉强反悔了,她马上回头,只见常元峰正和一名管教往这边追来。

所有人看向窗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源赶忙下车,追上来常元峰和管教递给刘源一个大包,简单说了几句后离开,车又一次开动。

包裹里是孙玉强花光自己所有的钱在监狱超市里为滕颖买的吃的用的。

刘源明白孙玉强的用心,他仅仅是希望能够弥补对滕颖的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刘源并不想将这一包东西交给滕颖,今日之后,她不会在让滕颖在来这里,为了滕颖的未来,她要彻底切断两个人藕与丝的联系。

公司

吕子杨三步并两步,直奔财务总监的办公室,门都没敲,直接走了进去。

这一举动,将正在陪孩子写作业的财务总监刘飞吓了一跳,她见来人是吕子杨马上站起来,面有歉意道“对不起吕总,一会儿孩子他爸就来接走孩子。”

吕子杨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马上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来查点东西。”

那小姑娘起身道“叔叔好。”

“你也好,没关系,嘟嘟你就在这里就行,需要什么跟你妈妈说啊。”

“谢谢吕叔叔。”嘟嘟道。

刘飞将吕子杨让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水,问道“吕总,您要查什么?”

吕子杨将兜里的纸条放在茶几上,“刘姐,帮我查这个账号的打款记录。”

刘飞边答应,边将纸条拿起来,“行没问题的。”

可当她看到纸条上的东西的时候,脸一下子就变了,拿着纸条迟迟不动地方。

吕子杨察觉到了她的反常,问道“怎么?”

刘飞马上整理一下情绪道“吕总,我马上查。”

说着,将纸条拿到电脑旁,来回的点了几下,之后道“吕总,没有这个记录。”

“没有?”吕子杨操着质疑的口气问道。

“没有”刘飞小声回答。

刘飞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说谎,办事非常讲原则,任何一笔账目她都事必躬亲,锱铢必较,正因为如此,她没少得罪人,尤其是那些想从公司捞点小便宜,不守规矩的人。

她破坏了一些所谓的“潜规则”让不止一位高层领导想要换掉她,可因为公司从未发生过财务问题,所以一直没有找到理由,同时她也深的老爷子吕竟呈的青睐,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但今天她的举动,着实让吕子杨心生怀疑。

至少,她的回答,不是那样的理直气壮。

吕子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小嘟嘟,道“嘟嘟你去找田阿姨玩去吧,吕叔叔跟你妈妈有点事儿要商量一下。”

嘟嘟毕竟是小孩子,听到玩,天性尽露,她虽然兴奋,但还是看向坐在电脑旁的刘飞,她需要得到刘飞的首允。

待刘飞点头后,她才兴奋的跑了出去。

此时屋内又恢复安静,刘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汗顺着额头留下,吕子杨起身,做到刘飞办公桌的对面,道“这笔账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不知道?”

刘飞强装着镇定道“吕总,您说什么了,真的没有!”

话音未落,吕子杨一把摁住了刘飞架在鼠标上的手,同时,将电脑显示器转过来。

刘飞大惊,“吕总”

可她的反应太慢了,屏幕上的所有已经展现在了吕子杨的眼前。

吕子杨面如土色,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那个账号下,是一比触目惊心的数字,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毫不知情。

片刻后,吕子杨沉声问道“这怎么回事儿?钱是哪儿来的!”

刘飞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吕子杨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你一遍,钱是怎么回事儿!”

刘飞继续低头不语,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吕子杨看来电,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接起电话还没说话,电话那头道“想知道怎么回事儿来别墅。”说罢将电话挂断。

吕子杨盯着电话,迟迟没有做声,良久后,他起身走出门外,期间,刘飞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门外,吕子杨对保安交代一句,“不要让她离开公司。”

第84章:杀人诛心

别墅

一阵清脆的门铃后,瑜诗瑶在不急不慢的将门打开。

吕子杨连屋都没进,直接问道“那笔钱是你打的?你什么意思?”

瑜诗瑶无奈一笑,道“有什么事儿先进屋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教你么?”

瑜诗瑶竟然借机挤兑吕子杨,当然她知道,自己有这个资本,吕子杨不会发作。

显然,她的预料是对的,进了屋,吕子杨坐在沙发上,不耐烦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瑜诗瑶倒两杯红酒,一杯放在吕子杨的面前,“钱,是我打的。”

“收回去!我们一分未动!”吕子杨不加迟疑道。

瑜诗瑶示意吕子杨端起杯子,可此时的吕子杨哪儿还有心思跟着人喝酒,重申道“收回去!”

看吕子杨不为所动,瑜诗瑶也不强求道“钱,不是给你的,你没有资格说这话。”

“我是公司的董事长,我没资格?”

听这话,瑜诗瑶又笑了,“你就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你以为你爸把位置传给你,真的是为了让你力挽狂澜?换句话来说,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拯救公司?你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听这话,吕子杨顿时醒悟,道“你在利用我们?”

“怎么算是利用,你们帮我们忙,我们给你们钱,拯救公司!”

吕子杨脸此时已经沉到了极点,“这么说,我爹去找张荔,伤害张荔,也是你们算计的了?”

瑜诗瑶点了点头,“没错,我们避免傻子变聪明,只能引导她一直傻下去。”

“卑鄙!”说罢,吕子杨起身,边往外面走边道“钱我跟我老爷子说,我们连本带息推给你。”

瑜诗瑶并不着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行你去吧,我保证检查机关比你到的早。”

吕子杨回头,咬着牙道“你是不是有病,你自己举报自己!”

瑜诗瑶摊开双手,“谁证明那是我转的?我告诉你,你就是查破大天,你也查不到我的头上!”之后继续道“我还告诉你,别以为把钱退出来你就无债一身轻了,钱只是结果,过程要比你想象的不堪的多”

听这话,吕子杨停下脚步,身后的瑜诗瑶继续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看吕子杨不动地方,瑜诗瑶用命令的语气道“回来!”

吕子杨此时心中无奈,他虽然没有参与,也不知情,但他明白,瑜诗瑶不是在骗他,更明白公司的命运。

他转过身,回到之前的地方,瑜诗瑶指着茶几上的酒杯道“拿起来。”

吕子杨长出一口气,将杯子拿起来,瑜诗瑶得意的在杯子上轻轻一碰,道“胳膊能拧过大腿么?”

吕子杨恨透了这个女人,没有回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重重的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你想干什么!”

瑜诗瑶道“外环有个s店是你朋友开的吧。”吕子杨道“是啊,我朋友开的。”

瑜诗瑶哦了一声,之后道“有个叫吕倩倩的人,是他们的店长,我想你通过关系,让这个人消失。”

“你特么是不是有毛病!人招你惹你了!”吕子杨道。

瑜诗瑶也不生气,道“不同意行啊,说着作势拿起电话。”

吕子杨脸色铁青,他将电话拨过去,几分钟道“行了!我可以走了吧。”

瑜诗瑶呵呵一笑,看着渐黑的窗外,道“天黑了,留下来吧。”

吕子杨被气笑了,指着瑜诗瑶的鼻子道“你这娘们是不是有病!你疯了!”以往斯文的被瑜诗瑶直接气的返祖了。

可瑜诗瑶却不以为然,她凑到吕子杨的面前,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吕子杨哼笑一声,“你还有自知之明。”

瑜诗瑶越走越进,道“哦那就好。”说罢,竟然直接抱住了吕子杨,吻住了他的嘴唇。

吕子杨瞳孔放大,他那儿能想到瑜诗瑶竟然做出这样举动,死命的将瑜诗瑶往外推,突然,吕子杨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传来剧痛,在之后一股甜意涌入鼻腔。

他迸发出全身力气将瑜诗瑶推开,同时瑜诗瑶站立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你干什么!”

瑜诗瑶竟然将吕子杨的舌头咬破了,瑜诗瑶没有起身,擦了擦嘴,道“给脸不要!”

进屋子以来,瑜诗瑶不断地挑战吕子杨的底线,此时的吕子杨已经失去理智,他张开手,作势要打瑜诗瑶。

而瑜诗瑶也不躲,只是冷冷问道“恶心么?”

听闻,吕子杨悬在半空中的手停下,虽然没有回答,但却默认了。

瑜诗瑶整理一下衣襟起身道“张荔就是这样对我的,你知道,相处这么久我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之后冷哼一声,“你越恨我,越觉得恶心,我就越高兴,张荔怎么会想到造的孽竟然会应在自己的挚爱身上!张荔对我做的,我要你全部还回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瑜诗瑶不是很懂,得寸进尺的她此时已经忘记了自我,殊不知,她报复张荔的行为,对于吕子杨来说,就是杀人诛心,底线已经被突破。

她走到吕子杨的身边,用手抱住吕子杨的肩膀,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道“你知道她还对我作什么了么?”

吕子杨此时的脸已经木了,直勾勾的盯着瑜诗瑶,不做任何回答。

瑜诗瑶放开吕子杨,牵住了吕子杨的手,往卧室走,道“来,我告诉你!”

吕子杨打开瑜诗瑶的手,但却却平静,不言不语,朝着门口走去。

瑜诗瑶得意道“我给你个忠告,最好不要去找吕竟呈,他比你想象的可怕的多。”

而这一次吕子杨头都没回,重重的将门关上。

刘源家

看着一大包吃的,魏成栋道“怎么了,发财了。”

刘源将包裹递给婷婷,“去吧婷婷,都是你的了。”

婷婷见闻,满脸兴奋,“谢谢奶奶!”

刘源很随意道“孙玉强给滕颖买的,我扣下来了。”

听闻这话,婷婷放下了手中将要打开的小食品,道“妈妈的我不要。”

刘源道“没事儿,奶奶在给你妈妈买。”

旁边的魏成栋道“我要是你就不这么做。”

刘源挑起眉毛道“怎么了?我做的有错么?滕颖这孩子这几年遭了不少罪了,眼瞅着苦尽甘来,这事儿我不同意。”之后道“再说了,我跟孙玉强谈了,他也说不在见面了。”

魏成栋道“我还是感觉不妥,至少你应该给滕颖抉择的机会吧,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滕颖知道了,最后责怪还是你!你可别忘了,那一枪可是孙玉强为滕颖挡的,滕颖又重情重义,若是两个人因为你错过,滕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听这话,刘源沉默了,婷婷将东西已经收拾好,道“奶奶,给妈妈送过去吧。”

刘源犹豫片刻道“东西可以给她,但两个人的姻缘看缘分吧,我不会说的!”说罢将装好的东西放在门口的玄关外。

第85章:决裂

此时已经是晚上点0分了,以往这个时间老爷子已经休息了,但今天的发生事情太多了,吕子杨不得不打扰了。

车停稳,书房竟还开着灯,吕子杨快步踏上台阶,连摁门铃,母亲开门后,见来人是吕子杨,惊讶道“子扬,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啊,我找我爸有点事儿。”吕子杨道。

但奇怪的是,吕母却在门口不动地方,似乎在有意挡着吕子杨的去路,吕子杨眉头微皱,道“妈,您干什么啊。”

吕母面有难色道“儿子,今天太晚了,你爸他休息了,要不你明天再来?”

吕子杨心中无奈,哪儿儿子来了,父母闭门谢客的道理,而且老爷子的书房灯还亮着,明摆着他没休息,这理由找的也太不靠谱了。

吕子杨一边往里面挤,一边道“我找我爸有重要的事儿!”说罢,一溜烟的窜进屋,身后的吕母边追赶,边道“哎,你这孩子。”

吕子杨直奔吕竟呈书房,可这房门一开,他便愣住了,这小小的书房,竟然坐满了人,而吕子杨的唐突,也让这些人吓了一跳,全部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满脸懵的吕子杨身上。若说,吕子杨对于在做的人来说,是一道来者不善的风景,而这些人对于吕子杨来说又何尝不是,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那些“背信弃义”在公司危难之际,落井下石撤资的股东们!

眼前的一幕,吕子杨彻底明白了,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蒙在鼓里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自己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傀儡,肮脏交易的帮凶而已。

吕竟呈喝了一口水,淡淡道,“你都知道了。”他说话的表情气定神闲,似乎完全不在意吕子杨是否知道真相,也有可能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会以大局为重,与自己同流合污。

“为什么?那笔钱是怎么回事儿?”吕子杨问道。

吕竟呈道“只是一比交易而已。”

“代价呢?”

吕竟呈停顿了一会儿,道“张荔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会补偿她的”

吕子杨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道“仅此而已么?”

吕竟呈道“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结婚,即使她在服刑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

吕子杨冷哼,这种承诺是吕子杨做梦都想得到的,但而今,却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苍白无力。她爱张荔,不管张荔何去何从,他都会至死不渝,但今天,他不是来谈这个的。

“把钱退回去。”吕子杨道。

这话一说,屋里的人开了锅,吕子杨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对吕子杨道“孩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应该知道。”

“我是公司的董事长!”吕子杨放大音量道。

“但你无法决定公司的命运,回去吧孩子,好好的睡一觉,明早再来找我,我跟你的叔叔们还有事儿商议。”吕竟呈道。

吕子杨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用颤抖的声音道“躺在几个亿赃款铺成的床上你让我怎么睡?”

站在一旁的吕母听闻,拉住吕子杨的手道“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爹和这些叔叔们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公司的未来。”旁边的一名年岁较大的懂事也过来劝,“孩子,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年公司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效益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干咱们这行的,灵市有太多的企业了,咱们的市场份额被挤压的完全不足以支持咱们的企业运转了,加之x公司的入驻,让我们处境雪上加霜。”之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若非走投无路,谁也不愿意将这吃饭家伙,捆扎裤腰带上晃悠啊。”

此时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我们没有退路了,不合作就是死路一条。”

吕子杨环顾众人,“你们就没有想过企业转型?面对敌人,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试都不试一下就缴械投降了吗?你们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想过后果么?难道岁数大了,安逸的大义都忘了,连脸都不要了吗!”

这话一说,吕竟呈脸一黑,“住嘴,这些长辈还轮不到你来教育!”

吕子杨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就是公司破产,沦落街头要饭,我也不当x公司的帮凶,也不当卖国贼!”

这话一说,众人哗然,而老爷子沉声道“我们打下的江山还由不得你去做主!我说过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就走,好好做的你董事长。”

吕子杨怒极反笑,“这种董事长,不当也罢,江山我还给你!”说着甩手出门。

“站住!”身后的吕竟呈厉声道。吕子杨听闻,虽然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吕竟呈问道“你真的要与公司作对么?执迷不悟下去吗?”

吕子杨冷笑,道“执迷不悟的是你们!没错,我是傻子,但公安机关,专案组他们不是,你们真的以为这些小伎俩能够瞒天过海?逃过法网?不可能的,你们只能在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葬送一切。”说罢,他继续朝着门外走去,身后的吕竟呈沉声问道“真的不回头了吗?”

吕子杨道“我做的,只是要阻断你们错误的道路,挽救这个公司,真正不回头的人是你们。”

这话一说,在座的人有一次哗然,七嘴八舌,纷纷上来阻止,有人对吕竟呈祈求,道“不能让少爷去,否则我们都完了”

吕竟呈想要阻止,但又没有什么办法,虎毒不食子,他下不去手。

而就在犹豫的时候,吕子杨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车飞快的开着,吕子杨已经下定决心,去找专案组,说出真相。

正当他驶入主路岔口时,突然一道强光刺入,他急踩刹车,两车在距离不足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吕子杨怒火中烧,狂摁喇叭,示意对方让车,可对方并没有让的意思,“妈的!”吕子杨咒骂一声下车,同时,对方车辆的门也开了,他借着灯光看向来人,心中不觉一沉,转而快速回到车中,同时挂倒挡,向后倒车,但此时后方竟然也出现一台车挡住了去路。

吕子杨暗道不好,这车如同幽灵般出现,必然关闭车灯跟随自己而来,自己进入圈套了。

他不多想,准备弃车而逃,正要推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门外的大汉顶住,完蛋了。

此时,那名大汉示意吕子杨将车窗放下,之后用不流利的中文,客气道“吕先生,瑜小姐有请。”

吕子杨自知已是瓮中之鳖,也便放弃抵抗,从容的下了车,梳理一下衣襟,“走吧。”

第86章:艰难的抉择

别墅里呜呜攘攘乱作一团,众人七嘴八舌,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转,“老吕,你快想想办法吧,少爷要是跑去自首,那咱们就全完蛋了。”

吕竟呈用手杵着太阳穴,他最了解他的儿子,他作出的决定,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所以,在吕子杨离开后,吕竟呈便派人去追,但奇怪的是吕子杨出门后就如同人间蒸发,几批人出去都未发现其踪影。

此时,最后一批人回来了,结果还是一样,吕子杨的家中、单位就连专案组和公安局的门口都找了,可就是没有。

听闻,吕竟呈的心提起来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吕竟呈接起,那边传来一个女人质问的声音,“你连你儿子都看不住吗?”吕竟呈一听,脸一下就黑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听这话,书房安静了,众人不再说话,齐目看向吕竟呈,他们知道,出事儿了。

“这大晚上你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溜达,万一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你知道后果么?”那边道。

此时吕竟呈终于知道对面是谁了,他道“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我儿子我能管得住,你快把他放回来。”

这句话一说,屋内的气氛瞬间缓和不少,大家都听明白了,吕子杨是被自己的合作伙伴带走了,一切担心全部烟消云散了,世界和平了。

但吕竟呈的心却提到嗓子眼,x公司无所不用至极,他们的手段和底线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即使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对于他们在整个世界的利益来说也只是微不足道。

电话那头的瑜诗瑶似乎并不理会,道“放心吧,事情马上就有结果了,之后我就放他回去。”说完,未等吕竟呈回答,先行挂断电话。

吕竟呈则是一直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此时的屋内的众人,轻轻的起身,之后默默的离开,没有一个人上前劝说安慰吕竟呈,因为在他们认为,此刻吕竟呈在吕氏公司的核心地位已经动摇了,狸猫换太子,取而代之的机会出现了,没有人相信吕子杨能够活着回来。

但这一次他们都想错了,他们根本想不到,自己想入非非的根源,竟源于一个小姑娘的“恶作剧”,他们的梦想和**,永远也不会实现了,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别墅

瑜诗瑶满脸得意,叹了一口气,道“哎,真是将熊熊一窝,老子跟儿子没一个有魄力的。”

吕子杨坐在沙发上,没好气道“你真是个疯子,知道这么的做的后果么?”

瑜诗瑶摊开双手,“我能有什么后果,我只是请你来做客,帮你家长看看孩子而已。”

吕子杨被气笑了,“将绑架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你还是第一个!”

瑜诗瑶道“我说错了么?你要是随便乱跑,乱说话,倒霉的人一定是你的家人,好好地享受荣华富贵不好么?钱就那么烫手?”

“我呸!”

瑜诗瑶也不生气,他看了眼时间,之后对左右道“看着他,我出去一趟。”说罢离开。

办公室

李先生颇有不满道“这么晚了,叫我干嘛来!”

瑜诗瑶将那个笔记本拿出来,“密码呢?你总不能让我拿这个跟总部交差去吧。”

李先生无奈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真没有!你要问就去找钱彤。”

“他早就畏罪潜逃了,我哪里找他去,从始至终都是你们交易的,说没有你自己信么?”瑜诗瑶道。

李先生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我就是没有,再说了,这东西你拿回去交给公司就得了,破译对你来说重要么?”

“怎么不重要,我有权知道你们究竟都干什么了!”瑜诗瑶道。

李先生无奈,“总之事情就这样,我没有办法。”说罢披上衣服离开,瑜诗瑶怎能让他离开,可刚追出去没有半步,就与一个来势汹汹的中年人装了个满怀,冯远竟然来了瑜诗瑶抬眼,“冯叔叔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冯远脸色铁青,将瑜诗瑶推进屋子,气急败坏道“你都干了什么!”显然吕子杨的事儿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面了。

瑜诗瑶毫不在意道“哎,他跟自己老子谈崩了,想要大义灭亲,我帮忙看住他而已,赶明事情办完了,放他回去就是了。”

冯远深恶痛绝的指着瑜诗瑶,“糊涂啊,吕子杨自然有人去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是活生生的把自己卷进去了!”

瑜诗瑶道“放心吧,我心里有底。”

“你有个屁底,你知道后果么!你这是绑架,是在违法!你太不争气了,我以后有何脸面见你父亲!”冯远真的被气坏了。

这是冯远第一次如此严厉的指责自己,瑜诗瑶的脸也挂不住了,道“你是怕把自己牵扯进去吧。”

听这话,冯远一愣,“你说什么?”

瑜诗瑶眼睛红红的,道“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也别拿我爸压我,你现在就走,我们划清界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说罢摔门而出,留下一脸茫然的冯远。

于强家

此时于强正坐在客厅不停的抽烟,屋内烟雾缭绕,他并不是因为案件毫无进展郁闷,而是在做抉择,刚她接到褚帅的电话,吕子杨被人带到瑜诗瑶的别墅了,吕氏公司与x公司的关系在专案组这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之所以一直未动手,只不过是希望能够顺藤摸瓜,找到x公司偷漏税的证据,但是在这个关键时间段,x公司来了这么一手,着实晃了于强一个措手不及,x公司无异于在向外界宣称,我有问题,你们来查我吧!家丑外扬花式作死么?真是莫名其妙。

若是出警,埋了这么久线没准就断了,若是静观其变,又担心吕子杨的人身安全受到伤害。

这时候褚帅的电话又来了,她报了平安,瑜诗瑶并未对吕子杨做什么,那问题就简单了,直接去抓人就行了。

但随后,褚帅说出的大胆想法又一次让于强陷入纠结,他拿着手机,迟迟不作回答,而电话那头则是重复一句话,“您下命令吧,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犹豫了。”

于强想的要多,之前他确实提过卧底的计划,但那是直接将褚帅送进监狱,套取信息,风险很低,但褚帅这次提出的则不同,太冒险,太大胆,里面的变数太多,稍不留神,后果不堪设想,但想要真相大白,这也是最有可能的办法了。

在褚帅的坚决下,于强咬着牙做出抉择,对着电话轻声道了一声,“谢谢”挂断电话,他将烟掐灭,起身前往单位。

第87章:无处可逃

办公室

听了瑜诗瑶的话,冯远脱力的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他在反思,现在的情况,是瑜鳞想要看的么?显然不是。

那么,造成这种情况的祸首是谁?毋庸置疑,是自己,自己辜负了瑜鳞。

突然,他恍悟,事情并非无法挽回,只要他赶在警方到来前赶往别墅,与吕子杨握手言和,事情就会迎刃而解。然后,乘最近的航班,马上带瑜诗瑶离开。至于x公司如何,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时的他只想保瑜诗瑶周全,剩下的事儿,他与公司解释。

可还未出门,p李竟然又回来了,二人走了照面,p李这个人以阴险狡诈著称,这也是为什么总部派p李处理这件事儿的原因,两个人似乎都比较以外,四目相对,几秒钟后,冯远先说话了,“你知道?”

p李摊开手,“我知道什么啊?”之后他指着沙发上的手套道“我是回来取手套的。”说着他将手套揣进兜,快步离开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他转过身,朝着冯远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用屁股想都不可能,但问题恰恰在这里,可怕的不是他不知道,而是纵容这种明显有害于公司的行为。

不过,只要放走吕子杨,他就是有天大的阴谋也白搭。

路上,冯远不停的催促司机加速,可就在临近别墅的时候,出事儿了。

以往保养良好的车,竟然爆胎了,加之速度太快,司机控制不住,车在路上转了几个圈后,重重的撞在了护墙上,同时,冯远失去了意识。

别墅

瑜诗瑶回来后,似乎非常疲劳,简单交代后便进入卧室休息了,此时前厅只剩下那个黄毛大汉和吕子杨个人了。

大汉对于这个羸弱书生没有什么戒备,瑜诗瑶进屋休息后他便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吸烟,可有一句老话叫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此时入困兽般的吕子杨,他在找一切可以逃走的机会。

说来也奇怪,这一晚上,那大汉就跟几天没睡觉一般,哈气连天,终于,在凌晨点半的时候,他挺不住了,竟然垂着脑袋打盹了。

吕子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不仅不束缚自己,甚至连看守都睡觉,这简直就是瞧不起自己,既然对方送大礼,那就当仁不让了,吕子杨踮着脚,屏住呼吸,轻轻打开门,待出门后,朝着门外狂奔。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大汉,缓缓睁开眼,斜眼看向吕子杨离开方位,嘴角露出一丝诡异,起身拍拍屁股消失在别墅中。

吕子杨连滚带爬,好不狼狈,在临近半山腰的时候,他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看脚下,满地的碎片,这里应该是车祸现场,但他没时间从这里研究究竟,抬腿继续朝着山下狂奔,到了主路,打到车他就安全了。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亮光,有车!他暗道遭殃,可对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吕子杨站在路中央,长叹一声,天绝我!

可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又笑了,来人竟然是褚帅!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根本就不想褚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吕子杨兴奋的跑过去,“快带我走!我有重要的事情。”

而褚帅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吕子杨,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吕子杨便往褚帅那边走边道“瑜诗瑶绑架我了。”之后道“快带我回去组里,我有重要的信息。”说话间,已经到了褚帅身边,褚帅问道“什么消息?”

吕子杨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公司有笔账不对,我父亲和众股东们与x公司有勾结。”

褚帅露出疑惑的表情,“恩?是么?”

“那还有错!快带我回去!”可这话还未说完,吕子杨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身体流过,在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褚帅将吕子杨扶到车上,拿出李先生给他名片,拨了出去,“喂?公司有什么事儿明天说!”对面操着困倦又有些生气的语气。

褚帅自报家门,“李先生,我是褚帅。”

那边愣了一下,之后惊讶道“啊,褚小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我帮你把吕子杨控制住了,他刚从别墅跑出来了。”

听这话,李先生那边明显又愣了一下,之后马上警觉道“对不起,褚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从未对吕子杨做什么。”

之后道“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随即褚帅的话筒里面传来忙音。

挂断电话,褚帅似乎知道这个结局,她眯起眼睛,吸了一口气,朝着别墅开去。

第88章:自食其果

到了别墅,瑜诗瑶正在前厅里面乱转,从她的表情里面来看,急坏了。

不仅吕子杨消失了,就连看守的大汉也消失了,瑜诗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事儿是她自作主张,必然是李先生借此机会公报私仇,故意放走吕子杨。

而那名大汉没准此时已经坐上返程飞机了,事情肯定包不住了。

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别墅的门竟然开了,当看来人的时候,她的脸立马青了,怎么会这么快。

她操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来抓我的?”

褚帅晃晃悠悠进屋,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瑜诗瑶有些疑惑,又看了眼门外,只有一台车,难不成她不是

瑜诗瑶马上过去,与褚帅并肩而坐,道“你来是?”

“我是来跟你做生意的。”褚帅道。

“什么生意?”

褚帅没有说话,将头朝着门外一甩,瑜诗瑶会议,快步出去,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兴奋,她激动的跑回来,“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褚帅面无表情,道“别谢我,只是一笔买卖而已。”说着她用手在桌子上写了一串数字。

瑜诗瑶看着数字,满脸兴奋,只要她开价一切都好说,能用钱摆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连声答应道“行行行,没问题!”说罢,她拿出笔记本电脑,三下两下褚帅的手机短信便来了,账到了。

两个人将吕子杨托进屋时,吕子杨已经恢复意识,但这一次,他被五花大绑,但却很平静,他对褚帅道“我真为你可惜。”

褚帅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旁边的瑜诗瑶过来伸出一只手,道“合作愉快!”褚帅与她轻轻握了握,之后起身道“我不希望他将我的事情说出去。”

瑜诗瑶一愣,她明白褚帅的意思,但杀人的事儿,她是绝对不敢干的,不过她还是痛快的答应道“我明白了。”

待褚帅走后,她微微一笑,保守秘密?开什么玩笑!你赚钱让我吃枪子!想得美!谁知道李先生憋着什么坏水。此地不宜久留,她决定马上启程,定了早上点的航班,待警方找到这里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至于褚帅?呵呵,自生自灭吧,什么都是要有代价的。

她将电话打给冯远,但对方一直处于未接听状态,正当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冯远的电话竟然拨回来了,她马上接起来,“冯叔叔,我订好机票了,咱们走吧。”

可对面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冯远的家属么?”

“我是啊,你是谁?”

“啊,我是医院,是这样,冯远出了车祸,伤势很重,需要马上做手术,您是家属需要您到现场签字。”

瑜诗瑶如同五雷轰顶,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的。

挂断电话,她就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去的话,冯远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去的话,自己肯定是有去无回,留给自己时间不多了

此时坐在地上的吕子杨说话了,“去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救人要紧!我跑不了。”

瑜诗瑶看向吕子杨,那一刻,她犹豫了,但还是马上进屋收拾东西,吕子杨喊道“你不去,你会后悔一辈子!他可是从小把你带到大的叔叔啊!我用人格保证,今天事儿,我永远不会说出去!”

不说出去?哼!事到如今,事情的矛头恐怕已经不再吕子杨了,李先生这种人,绝对不会走空的,他会无所不用至极,消灭自己。

想到这里,瑜诗瑶强忍着眼泪,冯远是她最亲的人,选择虽然残忍,但她没办法,自己若是被捕,一切就都完蛋了。

很快,她提着箱子,出了门,身后的吕子杨喊道“你会后悔的!救他!”

车上瑜诗瑶控制不住了,她失声痛哭,眼泪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她捂着脸,嘴里念叨“对不起,对不起!”

李先生家。

他靠着枕头看着刚刚发来的短信,他没想自己安排人放走吕子杨后竟然被褚帅拦住了。

他用手敲打着手机屏幕,他在思考,思考褚帅是不是在判断失误后,走投无路的前提下做出的选择,投靠瑜诗瑶。

他在想,褚帅表示要投靠自己究竟为什么,真的是为了钱么?这个人到底可信不可信,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成为自己的下线。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拿起短信,看着瑜诗瑶转给褚帅的那笔巨款,自语道“金钱的诱惑太大了。”

医院

医生迟迟等不到瑜诗瑶,但却等到了一群穿制服的人,为首的人操着浑厚的声音问道“冯远怎么样?”来人是魏成栋。

医生看是警察,道“情况很不好,需要马上动手术,我们在等他的家属。”

旁边的于强道“他的家属来不了了,动手术吧。”

医生听闻,非常为难,“这恐怕不行。”

魏成栋不多说,拿起电话播了出去,“你好,刘院长,我是魏成栋”

公路

瑜诗瑶把着方向盘,当她驶入主路的时候,前方已经被封锁,几名武警朝着挥手,示意停车,瑜诗瑶见闻,手瘫了下来,浑身无力的向后一靠,自己的路到头了最终还是自食其果。

第89章:结局

别墅

吕子杨达隆着脑袋,突然门开了,营救人员到了,他有气无力道“快找到瑜诗瑶,他叔叔很危险,需要她签字”

一名民警将他扶起来,轻声道“放心吧,手术已经做完了。”

听闻,吕子杨像似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去。

警局。

瑜诗瑶祈求道“求你们了,让我去医院,我叔叔危在旦夕,需要我签字,求你们了,你们带我去,我不会跑的。”

民警均是摇头,不言不语,他们理解她,但自己没有这个权利,在瑜诗瑶临近绝望的时候,于强回来了,她认识于强,马上道“于组长,我求您了,救救我叔叔吧,求您了。”

于强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魏局长跟他们院长打招呼了,你叔叔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

听到这里,瑜诗瑶的眼泪又制不住了,连声道谢,“谢谢,太谢谢您了。”

于强道“那你就将你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

“嗯嗯嗯,我都说,我都说。”瑜诗瑶连连点头。

审讯室

瑜诗瑶低着头,于强问道“说说吧,x公司的计划是什么?”

瑜诗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组长,我会判多久?”

于强也不想骗她,道“很抱歉,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但你若是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法院会从轻考虑。”

听闻,瑜诗瑶点了点头,“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先说说x公司的事情。”

瑜诗瑶点点头,说出了李先生的计划,但对于偷漏税的具体情况,她表示不知道,也就是说,目前依旧没有足够的证据。

但通过瑜诗瑶的口供,可以确定是张荔从头至尾都参与其中,她知道的信息量要比想象中的要多。

而瑜诗瑶所供最让人吃惊是,瑜鳞没有死,至少几年前案发时候没有死,那副照片的另一半,是瑜鳞的弟弟,瑜青,他竟然是双胞胎,至于为什么没有查到人口信息,是因为瑜鳞在之前便已经做了手脚。

瑜鳞离到了国外后,隐姓埋名,向x公司注入资金,帮x公司度过了难关,同时,利用关系打通国内市场,这才有了x公司的今天。

当年的案子所有都被一张照片骗了,虽然瑜鳞几年前去世了,王熙等人已经伏法,与之有关系的吕莹、滕颖也在监狱服刑,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两个案子可能有联系。

但凭借现在的证据,很难联系到一起,案件涉及的人太多,千丝万缕,贸然出击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

问得差不多的了,临走的时候,于强问道“接应你的人谁?”

瑜诗瑶马上道“是褚帅”

此话一说,震惊四座,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人多,殷文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冲过去抓住瑜诗瑶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敢污蔑她你知道后过的。”

瑜诗瑶没想到殷文如此激动,急红了眼,道“真的,是她吕子杨截住,给我送回来的。”

殷文道“凭什么!她凭什么帮你!”

于强上来,推开殷文,“你听她说完!”

瑜诗瑶定了定神,道“是这样”最后,她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我的转账记录,你们也可以查她的卡,钱是我转给她的。”

殷文根本不相信,可当工作人员将转账记录和调取监控录像后,他浑身无力的瘫软下来,这个人正是自己的挚爱,褚帅。

同时,这个组里的内奸终于浮出水面。

于强几乎不加迟疑,对左右道“马上找到褚帅,逮捕她!”

听闻,殷文竟然拦住面前,道“不要,一定有什么误会。”

于强道“就是有什么误会也要先找到人再说吧!”

待大家都走后,屋内恢复了安静,于强用使劲的摁了一下心口,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但这并不是惋惜,而是自责。

于强联查都没有查,就立刻逮捕褚帅,在大家看来是不尽人意,但其中的原由只有于强知道,这恰恰是在保护褚帅。

另一边,张荔听闻瑜诗瑶也被抓了,不觉狂笑,这才叫罪有应得,不过,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交代任何,把所有罪责都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临近下午,褚帅归案了,她很平静,没吵不闹,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面对同事们投来的鄙夷和憎恶,她完全不在意。

这一天她哪里都没去,先回了一趟家,为自己的父母做了一顿饭,然后去了理发店,将留了多年的长发剪短,整个人变得很刹楞。

这时候殷文来了,他激动的走到褚帅身边,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后果么?”

褚帅缓缓抬头,凝视殷文片刻,但却没有说话,在之后,无论殷文如何说,褚帅始终没有开一句口,指导她被检查机关带走。

晚些时候,有一个好消息传出,瑜诗瑶的包裹里面搜出了日记本,而这本日记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很容易就破解了,但内容却不尽人意,同样是没有关于x公司的任何记载,记录的全部都是瑜诗瑶个人与吕氏公司的事情,这本日记也是假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日记,一切都是x公司的障眼法。

日记本此假非彼假,记载的内容全部都是真的,x公司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漂亮,整了一出过河拆桥,将所有问题全部推给瑜诗瑶,成功铲除了这个“异己”。

但这也并非毫无价值,虽然没有直接打击x公司,但却切断了他的一只手臂,没了吕氏公司这个盟友,它将得到极大的遏制。

法庭上。

张荔、瑜诗瑶、吕竟呈、褚帅等人站成一排。

法官起身,道“现在宣判,所有人起立!”

办公室

吕子杨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从明天开始,这里就不属于自己了,他要为自己父亲犯下的错误买单,但他相信,这绝不是自己的明天。

女子监狱

刘源将一大包东西递给滕颖,滕颖满脸惊讶,道“这是?”

刘源道“你演出的时候,有个犯人看上你了,给你买的!”

滕颖眼珠子瞪得溜圆,“啥?”

办公室

于强遥看远处x公司总部大楼,一切没有结束,x公司绝对不会逍遥法外,看似这一局是它完胜,但那只是表面现象,一张天罗地网正在将它缓缓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能够逍遥法外,我不会输的,来吧!”

第一章: 一封来信

今年的冬天仿佛特别的长,时下已经是月初,可这天依旧是冷的不依不饶,拖拖拉拉的不肯“开春”,就昨天夜,天公又和大地开了一个玩笑,一场春雪翩然而至,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

这倒春寒,无法阻挡住大地万物复苏,一株嫩苗凭借着它那不畏艰难的毅力和勇气,冲破压在身上的积雪,破土而出。这苦寒和积雪,恰又锤炼了它的意志和品行,使它更加的茁壮,更加的招展。

女子监狱办公室

桌面上摆放着一封寄给滕颖的信,邮寄地址是市男监。

上次刘源送那包东西时不经意的一句玩笑,竟制造了滕颖的一个小“绯闻”,而滕颖对这种玩笑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在意。

同时没有在意的还有那些年轻的管教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在他们看来,滕颖的美貌,甭说那些“癞蛤蟆”,就连同为女人的她们都恨不得咬一口。

一名管教看着信,问道“要不要在给监狱长过目一下。”分监区长看着信封,犹豫片刻,道“我想不用了吧,信里面没有什么内容。”

那管教答应一声,“行,那我送过去。”

办公室

刘源正在审阅刚呈报上来的新一批准备投入监狱的罪犯名单,这一批要投送的犯人很多,每一个人她都要过目,查看资料,当她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咦了一声,之后马上查阅相应的资料,果然,这个人正是褚帅!

而褚帅的家事临市的,虽然不远,但按照要求,她不能够投送灵市的监狱。

刘源马上拿起电话,打给监狱长,而那边只用四个字回答刘源,“特事特办”

好一个特事特办,刘源使劲用笔点几下她的名字,之后在文签上签了字

监舍

当信封送到滕颖手上的时候,滕颖一脸疑惑,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还给自己写信了,虽然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信不拆开看一下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但拆开那一刻,滕颖刚喝下去半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这是谁写的字啊。”

众人围过来一看,无不惊叹,只见这信纸上如同爬满了无数蚯蚓,蜿蜒曲折,字体如同天外来文,龙飞凤舞,让人无法辨认,刘晴更是失声大笑,“这是人写的字么?”说着一把将时信抢过去,跑到窗边,作势要公放。

这幼稚体,足可以体现出来信人的文化修养文盲,或者无限接近于文盲,所以,滕颖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冲动,刘晴看滕颖默许,大声的朗读起来

“你好,我叫严彦,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深深的迷恋了!”听闻,寝室的人开始起哄,滕颖则是摊开手,表示无奈。

刘晴继续“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知道我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白日做梦,我知道我们的人生注定是一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我敢不奢求长长久久,只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曾经拥有,我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看到你的回信。”

信到这里结束了,信虽不长,但却给大家留下很多疑问,主要是,封信的内容与笔体完全不协调,辞藻虽说不是非常华丽,也绝非文盲之所能及的,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不是一个人写的。

当然,不关信的内容如何,都不影响滕颖的态度,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她将信接过来,塞进橱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室友们也只是当成了笑话,一笑而过。

然而,这封信,却让刘源无法淡定,“你怎么搞的,不懂规矩么!”刘源对着电话嘶吼着,那边常元峰却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卑不亢,理由就是自己不知情。

他不知情?才怪,刘源敢肯定,常元峰绝对是这件事的帮凶。

刘源一气之下摔断电话,此时的她的肠子都悔青了,既然孙玉强没有履行承诺,自己这边也就没有什么情面好讲了,她要以一名母亲的身份,阻断这潜在的病原体。

随即,她对管教们交代,以后滕颖的任何事物,必须经过自己的手!否则后果自负!

监舍内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再看一团米饭散在地上,饭盆被踢出去好远,一名犯人垂着肩,低着头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王甜咬着后槽牙,道“废物!还大学生了!话都写不通顺么?拿去读不被人笑话死!”

王甜踢翻了她的饭,是因为王甜认为她所代笔的忏悔书过于敷衍。显然,这种行为是违规的,是不被允许的,而王甜是个非常会利用关系的人,虽然白琳再三警告,但王甜却一直不以为然,反而越演越烈,在她看来,白琳就是自己的护身符。

实际证明,白琳这个护身符很好使。

王甜将纸甩在那人的脸上,道“重新写,写到我认为满意为止!”那人战战兢兢的将纸捡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声答应,“是,我知道了。”

同寝的犯人们对于王甜的霸道,敢怒不敢言,打不起还躲不起?受这份罪,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当然,也有一些所谓识时务的俊杰,她们主动向王甜靠拢,穷尽所能,向这位年岁并不大的“大姐大”示好,当然,肮脏的初衷,换来的一定是肮脏的结果。

此时,一名年岁较大的女犯凑过来,劝道“行了,别搭理她了,消消气。”之后将嘴伏在王甜耳边,轻语几声,王甜听闻,面部一惊,“真的?”

“千真万确,新一批来监狱服刑的人就有张荔。”

王甜眯起眼,x公司的事情,至今令她耿耿于怀,对于落选,她并不认为是自己技不如人,而是张荔的违法行为,导致了自己的资格夭折,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而今,机会来了,她将眼睛眯起,凝视着窗外,那名犯人道“你要是找领导的话,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只要她分到这里,咱姐们就好说了。”

王甜,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那名奋笔疾书的犯人抬起头,虽然她不知道两个人说的具体是谁,但可以肯定,接替自己的倒霉蛋终于要出现了,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

第二章:心病

女子监狱

夕阳照射在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路上,如同一条红色的丝带,在红丝带边,一棵蔷薇已经枝繁叶茂。

此时,一名女犯人走过来,她上下端详一会儿,之后用手轻轻的掐去枯枝。

这颗蔷薇正是几年前,滕颖执勤时候在女犯手里接过来的那颗即将被处理掉的蔷薇,想不到,造化弄人,同样地点,同样的花,人却发生了变化,当时那名清扫的女犯已经刑满出狱,取而代之,接替她管理这个花园的却是那名的女警。

滕颖看着手中的断肢,叹了一口气,一时冲动,让自己变成自己最害怕变成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命,躲不过去的。

但,命运与自己的玩笑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或许不会。

“滕颖”一声呼唤拉回了滕颖的思绪,她马上答道,然后朝着发出声音的人小跑过去,“报告!”

来人是梦溪,梦溪上下端详滕颖,之后帮滕颖梳理一下衣襟,问道“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滕颖回答道。

梦溪道“那就持续下去,这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滕颖听这话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多问,毕竟此时滕颖已经不是梦溪的领导了,而是梦溪管辖的一名罪犯,“是。”

此时,劳动时间结束了,那边开始整队了,梦溪将滕颖留下,道“我带你回去。”

路上,梦溪道“小颖,我理解你,你心中不平,但是现在都过去,你应该向前看。”

滕颖有些疑惑,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梦溪不是一个爱兜圈子的人,道“我就直说了吧,我想取消对你的照顾。”

滕颖更迷糊了,“什么照顾?”

“监狱要求犯人定期进行思想汇报,可是介于你的特殊情况,监区这边并没有安排你。”听这话,滕颖才反应过来,梦溪说的思想汇报实际上就是忏悔书,每隔一段时间,犯人们就要当众诵读,而这些年,滕颖只是当听客。

其实,这确实也是滕颖回避的,她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但却没有一次真正的沉下心来反思过,就算反思,也是一段一段的,显然,忏悔汇报能够将这些碎片整合起来,让她直面错误。

滕颖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抵触,此时的她心理早已完成转变,管教的话就是命令,她必须听从,“是,我知道了。”

“过一阵子有一个警示大会,我跟监狱领导推荐你做汇报。”

听闻滕颖眉头皱起来,若是在犯人中诵读还好,警示大会就不一样了,要在那么多正常人的目光下进行忏悔,她很难做到,“这”

梦溪没有给滕颖商量的机会,道“你有一周的时间准备!”之后道“我送你回监区。”

滕颖也知道多说无益,既然梦溪把话说得这么死了,刘源那边肯定也同意了,只能作罢,“是。”

梦溪这边并不是想要帮滕颖认识错误或者难为滕颖,她只是想为滕颖创造出更多减刑的机会,帮助滕颖尽快离开这里,了了自己的心病。

夜色渐深,忙碌了一天的城市,显出了疲态,那萦绕在城市中的万家灯火渐渐黯淡下去,只剩下那不夜之地的酒吧一条街上弥红灯还在闪烁。

梦影酒吧

店如其名,这间酒吧与其它酒吧的聒噪喧嚣不同,这里很安静,这里不能让人们为所欲为的释放,但却能当让疲惫的心灵得到充分的休息,这里的“不合群”却吸引了更多的顾客,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们需要的并不是释放,而是安静,休息。

最主要的的是,这家店是滕颖同事梦溪姐姐梦影开的店。

店内,梦溪大口的杯子橙汁一饮而尽,坐在对面的梦影抿嘴一笑,“我说,你慢点,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能淑女一些呢。”

梦影与梦溪不同,梦影长得不算特别出众,但却非常有韵味,那股从透露出一股非凡成熟,让人着迷的同时,那种内向的性格还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梦溪真是不明白,这么一个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内向的人,竟然能够经营的好酒吧,而且竟还经营出了自己的特色,让大众接受,看来,环境改变人这句话也不是百分百的严谨。

梦溪打了个嗝,擦了擦嘴,道“习惯了”之后道“姐,有吃的么?我饿死了。”

梦影露出了既无奈又连闵的样子,起身道“厨师都下班了”之后道“等着吧。”

目送梦影进入后厨后,梦溪靠在座位上,听着轻盈优美的音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等梦影回来的时候,梦溪已经竟然睡着了,轻轻拿来一条毛毯,轻轻的搭载梦溪的身上。

看着满脸疲态的梦溪,她叹了一口气,作为姐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家里的条件并不差,她一直想开一间分店,又梦溪照料,总比在监狱工作要好,要轻松自由,但每次提出梦溪都说等等。

其实,梦溪并不是舍不得这份工作,从当时她为钱瑞等人行方便,就可以看得出,她是个比较物质的人,之所以留在监狱是因为她放心不下滕颖,怕她被欺负,怕她出意外,她把这种守护作为是对滕颖的回报,待滕颖出狱后,她便要落入俗套追求自己的理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溪被梦影轻轻拍醒,“小溪回去睡吧。”

梦溪缓缓睁开眼,一看表,点了,她揉揉眼睛,“怎么就睡着了呢。”之后伸了懒腰,道“行了,我回去了,这些天太累了。”之后使劲嗅了下一桌子上炒饭,一脸享受道“啊,姐姐的味道。”

之后道“太晚了,不吃了。”

梦影无奈的抱住肩膀,但也没说什么,“快走吧。”

“姐,你差不多也回去吧。”

梦影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梦溪抄起包,快步朝着门外走,门口一名醉醺醺的金发大汉跌跌撞撞的走进来,同时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梦溪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心里道,这喝的什么酒啊,这么难闻!之后回头对梦影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多小心。

路上,梦溪总觉得心神不宁,隐约觉得这个人来者不善,但想了一会儿,也便作罢,店里有不少保安,叫他也不敢放肆。

她还未将车停好,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她皱起眉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姐,怎么了。”

对面传来慌张而又恐惧的声音,“小溪,你快过来,出事儿了!”

第三章:风雨伊始

酒吧一片狼藉,地面上满是碎裂的玻璃器具和东倒西歪的桌椅,此情此景,梦溪第一反应便是店里被打劫了,但在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发大汉,便知,八成是这货喝多了在这里撒酒疯。

不过奇怪的是刚自己坐的那张桌子距离这里很远,且也没有受到波及,但为什么那盘炒饭却散落在这里?

但此时并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她马上向梦影跑过去,“姐你没事儿吧?”

梦影蜷缩在吧台边,整个人惊魂未定,哆哆嗦嗦的相似受了惊了小鸟,她吓坏了。

梦溪不觉心中一紧,恨自己太大意,若是刚直接把他轰走,今天的事儿就不会发生,此刻,梦溪最担心的还是这人酒后是否失德。

她轻轻的搂住了梦影的肩膀,一番安慰后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梦影木讷的摇摇头,“没有。”之后她伸出一只手指,哆嗦的指着大汉,“他他死了”

听到梦影没事儿,梦溪这才长出一口气,道,“姐,怎么可能,这条街上这样的酒鬼多的是,而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随后起身,“我弄醒他,让他滚蛋!”

梦溪走到大汉身边,用脚使劲的踢了一下,“起来,滚蛋!”

无论梦溪如何蹂躏,这大汉就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醒的意思。

梦溪眉头微皱,蹲下凑近那人道“哎,有事么?”

看没有反应,梦溪意识到不妙,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人翻过来,与此同时,梦溪心一惊,只见这人口吐白沫,脸色青紫,梦溪虽然不是学法医的,但凭借最直观的视觉也可以判断的出,这人的症状绝对不是不是喝醉了。

她马上将手压在大汉脖颈处,同时测试他的鼻息,几秒种后,梦溪道了声不好,随即开始掐摁大汉的人中,看没有反应,她转而对大汉进行做心肺复苏,同时还对梦影喊道“快报警,打0!”

经过几分钟的抢救,梦影放弃了,虽然她具备警察处事不慌的镇定,但却没有神医妙手回春的能力,此时此刻,她已经回天乏术,这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倒霉蛋一点点的僵硬。

这时候梦溪才回过味,回过头问梦影道“姐,怎么回事儿?”

梦影战战兢兢道“这人进来只说借用卫生间,出来后我以为他喝多了想休息一会儿,就没赶他走,可谁知他突然跑过去,抓起我给你做的炒饭,就往嘴里塞,在之后,他就捏住喉咙,痛苦的挣扎,最后就”

听闻,梦溪又松了一口气,按照梦影的描述,这人就是撒酒疯,之后噎到窒息而死,这样的话店里就没有什么责任,但即便是这样,这里也不应该只留下梦影一个人,她问道“保安和服务员呢?”

“你刚走我就让他们下班了,心思等他离开我就关门了,可谁知道”说着,梦影开始哽咽。

说话间,警察和救护车来了,医生在对地上的人进行一系列的抢救,但看情况她知道,这人应该是没救了。

不出所料,这位酗酒的国际友人,成功上了国内通往黄泉的特快列车。

折腾一圈后,这已经是凌晨点了,介于梦影的状态,梦溪道“要不要让姐夫回来?”

梦影木讷的摇摇头,“别了,他工作太忙了,从外地赶过来太麻烦了,这事儿还是暂时别让他知道了,免的他分心。”

梦溪道“那行,今天晚上我去你家陪你睡。”

梦影点点头,“谢谢。”

家里,看着好不容易入睡的梦影,梦溪擦了擦眼角,这么多年,梦影无微不至的照料自己,什么都让着自己,宠着自己,今天看到梦影这样,自己的心像似被拧成一股绳,又疼有紧。

她将被子轻轻的盖在梦影的身上,轻声道“姐,这次轮到我照顾你了。”

“嗡嗡嗡”耳边传来嗡鸣声,同时一股刺鼻腥味扑鼻而来,这味道既熟悉,又陌生,是血,是血腥味。

我在那里?滕颖猛地睁开眼,当看到周围的场景,她大惊!这不是自己出事儿那天晚上么!我怎么回来了!

滕颖低下头,孙玉强正痛苦躺在地上,心口的血正向外喷涌,“快跑,小颖!”

“不。”说罢,滕颖俯下身,依偎在他的怀里,看都不看步步逼近的雷龙一眼,轻声道“玉强,谢谢你回来看我,我想你。”

孙玉强没有说话,但滕颖能够感觉得到,他在听。

之后滕颖贴在孙玉强的耳边道“如果这是一个梦,我会好好的珍惜,若这是梦醒,这一次,我将更加从容,我们一起走。”

“小颖,你相信奇迹么?”孙玉强突然发问,滕颖抬起头,只见孙玉强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只有微笑。

“什么奇迹?”滕颖问道。

孙玉强并没有回答,突然,天地变换,周围的黑暗瞬间变得色彩斑斓,青山拔地而起,脚下百花丛生,远山白鹭齐飞,瀑布从天空中的祥云里飞流而下,这是滕颖一生中来过最美丽的地方。

孙玉强轻轻将手搭在滕颖肩膀上,“美么?”

滕颖痴迷的看着着眼前的景色,问道“太美了,强,你带我来的是哪里?”

“未来。”

未来?滕颖嘴里喃喃的重复,之后问道“你还能带我来么?”

还未等孙玉强回答,耳边传来,“玲玲玲”的声音。

刺耳的起床铃,将滕颖从梦境之中拉了回来,她睁开眼,心中无比失落,这终究还是一个梦啊

还在滕颖温存的时候,监舍长顾荫喊道“滕颖,你在磨蹭什么了,快点整理内务!”

“是。”滕颖回答一声,之后,迅速披上衣服,熟练的将被子叠成标准的豆腐块。随后,她跳下床,双脚直接蹬进鞋子之后一拧,与此同时,一只手系扣子,另一只手梳理头发,在这里,时间就是生命。

看着手忙脚乱的女犯们,顾荫在一边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快点。”话音未落,门开了,犯人们马上背靠着床站立正好,异口同声喊道,“警官,早上好!”

管教点名后,犯人们开始如厕,随后排队快速洗漱,滕颖刚回到寝室,外面的楼道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犯人们集中下楼,准备出操了。

滕颖紧忙将洗漱用品摆放好,快步跟着队伍出发。

操场上,此时的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虽说四月的风已经不那么寒,但清晨的风依旧很硬,犯人们的脸上都被吹的红扑扑的。

滕颖站在队伍中与其她人一样,执行管教命令,“向左转!向右看齐。”队伍中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滕颖踏着小碎步,迅速调整位置。

“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在管教的指令下,犯人们整齐划一的开始集体行进。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听到指令,滕颖长吸一口气,用力高喊,“一、二、三、四!”与此同时那富有雌性,又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响彻整个监狱。随后她调整呼吸,放声高唱,“一声令下去争先,积极改造当榜样”这嘹亮的歌声在空中荡漾,同时带着女犯们忏悔的心声飞出高墙。

伴随着歌声,早操结束,食堂吃过饭后,滕颖来到车间,坐在自己机位边,准备开始一天的劳动。

这样的制式生活,是滕颖之前根本不敢想的,哪怕是简单的换位思考,她都没有尝试过。

她一直认为,这里是她建功立业的平台,是实现自身价值的天梯,是人生轨迹发际线,是美好未来的出发点,她想尽自己所能,挽救更多的人,挽救更多的家庭,理想是那样的美好,是那样的高尚,可,命运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今天的自己,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最怕变成的人,所有的梦想,都在冲动中破碎。

理想和未来在冲动中戛然而止,她穿上囚服,从铁窗外,步入铁窗内,成为这所监狱千百名罪犯中的一员,在这里接受教育和挽救,与其她的犯人一同忏悔和改造,那些曾经高尚理想和梦想也距离她越来越远,此时,她更在乎的是眼前的事情,在乎内务是否被扣分,劳动指标是否能按时完成。

她由开始的无法接受,到极力抗拒,到逐步接受,再到习以为常,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全身心的融入了这个社会。

但她发现一个可怕的现象,那就是自己也适应这里的,反而越对外面的事物恐惧,那种渴望自由的**就越淡。换句话来说,心中的一切矛盾都源于她不知离开这里,如何从新面对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想到这里,滕颖叹了一口气,往事不堪回首,未来又不知何去何从,这条路究竟通向何方?

生活并不平静,路也并不平坦,正如滕颖所说,命运的玩笑并不会到此为止,一场风雨即将袭来,这一次,正义与邪恶终将分出胜负。

第四章:消失的时间

女子监狱

库房,滕颖踮着脚整理行李架,这里要腾出一片空的区域,来放置不久后新“朋友们”的私人物品。

而这些新朋友,就包含张荔、瑜诗瑶和褚帅,她为这些人叹息,风华正茂,大好前程破碎在贪婪和**的脚下。

她缓步走到窗台边,望着那囚车上步履蹒跚走下的女人,她们身着色彩各异的服装,为这单调的空间点缀了短暂的斑斓。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即使在这里也是如此,下车后她们下意识的东张西望,满足自己的好奇的**。

这群人里,有的可能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把这里想象的好一些。还有的人,可能至今无法接受现实,想将这里作为自己人生的终点,在这里死掉,腐烂。

但是,她们慢慢会发现,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让满怀希望的人失望。同时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给那些绝望的人输入希望,总之,这是一个不能让你如常所愿的地方,这就是犯错的代价。

不多时,女人们排着队朝着库房走来,来时色彩各异的服饰已经封存在手里拎着的包裹里,换上了象征罪犯身份的囚服。

滕颖转身,又快速的擦拭了一边行李架,为每一名寄存的女犯登记,发放劳保用品和生活用品,可是,直到最后一名女犯离开,她都没见到她们三个人,“还有人么?”滕颖问道。

管教道“没有了,今天的都在这里了,收队吧。”

这使得滕颖有些迷糊,之前从来未发生过这种情况,人哪里去了?

专案组

会议室,人来人往,进出不觉,偌大的会议桌上堆满了各种档案资料,十几个工作人员忙碌的翻阅各种资料,核对各种信息,忙碌异常。

酒吧的意外又一次转动专案组的曲轴,所有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到位,全面展开调查。

死者是与瑜诗瑶共同作案后消失的那个外国人,钮艾林。在诗瑶供词里面,曾经提到李先生指示钮艾林制造张荔车祸和x公司恶性伤人事件。但可惜的是,李先生做事滴水不漏,瑜诗瑶的证词没有任何的实际证据支撑,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钮艾林。

案发后,此人便消失,一度怀疑他离开了国境,但所有人估计错了,他并没有走。

现在,钮艾林找到了,但却是一具尸体,死人不会说话,想要通过尸体将秘密挖出来,难度可想而知。

于强双目通红,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这一宿,他没有合眼,钮艾林的“得而复失”,让他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直上直下。但不管怎么说,钮艾林的死绝对不是巧合,同时也是x公司露出的马脚,甚至可以说,决定着整个案子发展方向,所以,即使是尸体,他也要寻着蛛丝马迹,摸到那隐藏的幕后的黑手。

为此,他做了一个决定,协调将张荔、瑜诗瑶和褚帅暂时滞留在看守所,先不投入监狱,方便随时审问,这也是为什么滕颖在监狱未见到几个人的原因。

刘青风尘仆仆进屋,对于强道“法医那边结果出来了。”

“致死原因?”于强抬起头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是呕吐的引发窒息,是中毒。”

于强兴奋的拍了一下桌子,“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与此同时,忙碌的专案组人员都将手里的工作放下,看向这边。

于强继续问道“查出来是什么了吗,他吃了什么?”

“初步判定毒素来源于炒饭。”

“炒饭?什么毒素?”于强疑问。

“拿去化验了,但实验室没有检验出结果,专家说这是一种未知的元素,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应该不是人为制造的,样本已经送到更高级别的实验室了。”刘青道。

“意思是说是炒饭可能变质了?产生了不为人知元素?”于强竖着眉毛问道。

刘青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胡说八道,那大米饭就算是发霉了,你跑两趟茅房也就打住了,还形成不知名的毒素?你们的班主任都是体育老师么?”之后道“把所有的人给我传唤过来一个一个问。”

“正在问。”刘青回答道。

“老板呢,到案了吗?”

“恩,到了。”

于强问道“她什么来头?”

“一个很普通的人,没有任何劣迹前科,育有一儿一女,都在上幼儿园,丈夫是灵市一家企业的高管,也是个规矩人,家境非常富裕,而且,她的亲妹妹梦溪是灵市女子监狱的管教,也一起传唤过来了。”刘青继续道“我们又延伸查了她的家谱,没有发现他们家任何人与x公司发生过利益关系,综上所述,她没有任何作案动机。所以,我认为毒素来源于炒饭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马克龙被李先生算计,逃窜中进入酒吧,恰毒性发作,而那炒饭中的毒素应该是在钮艾林身体上的溅落的。”

“你先别这么快下结论,案子发展现在,我们对手何时不让我们出乎意料?”

刘青道“是的,只能等笔录来了在确定了。”

不多时,所有人的笔录都出来,算上梦溪,一共是个人,其中个服务员。

于强认真翻阅几个人的笔录。

梦溪晚点0分离开酒吧,在出门的时候曾经碰到钮艾林,在点分收到梦影来电话,之后便是抢救、报警最后个人在凌晨点0分离店。

梦影点0分钮艾林进店,借用卫生间,点分左右,名店员陆续下班,点0分钮艾林发病,马上给梦溪打电话,之后她与梦溪所述就重合了。

名服务员的口供都是一样的,最后一名服务员于点分离店,都表示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笔录并不能说明什么,把当时的监控录像拿来。”于强问道。

刘青按照要求,将当晚事发前的监控录像拷贝了过来,于强一帧一帧的看着录像里面的内容,直至点最后一名店员离店内容与几个人口供没有多大出入,

视频到这里说明刘青的分析可能是正确的。不过,于强还担心一件事,那就是钮艾林是被追杀致死,后伪造现场,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店里的伙计们都安全无恙,就说明这个是猜测不成立。为此,在看监控之前,他还特意将进度条往前拉了一些,确实没有任何人跟踪他。

但视频在点0分钟的时候就停止了,于强眉头微皱,“后面的呢?”

刘青也纳闷,拿出电话,连续打了好多几个电话,最后灰头土脸道“指挥中心那边听错了,以为就要这一段的呢,为此他们还专门做了剪切。”

于强不可思议道,“听错了?”

刘青揉着脑袋,满头黑线,“我马上就去看看是谁传的话。”

“先不要管这个了,快去把剩下的录像拷贝过来。”

“明白。”

之后于强交代道“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另一边,梦溪安慰道“姐,没事儿不要往心里去了,一会儿打声招呼咱们就撤了。”

梦影忧心忡忡,一直在给母亲打电话,询问两个孩子的情况。

不多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梦影接过电话,脸色一变,然后起身到了门外,等她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吓人,梦溪起身问道“姐怎么了?”

梦影焦急道“我有点事儿,需要马上出去一趟。”

听闻,梦溪眉头微皱,“这恐怕不行吧。”

梦影情绪有些激动道“妹妹姐真有急事儿,你跟他们说一声行么?是生意上的事儿。”

梦溪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起身道“行,我去试试。”

过了一会儿,梦溪高兴的回来了,“姐,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不过要快去快回哦。”

梦影点了点头,之后拿起包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于强走出大楼,春天里明媚的阳光照射身上,带来暖意,令人舒爽而解乏,于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并不是真的累了,而是想换个环境,清理下大脑的内存。

现在案子已经有了一些脉络了,此时专案组有人证,还有技术支持,无论钮艾林的死是什么原因,都可以查清楚,钮艾林毋庸置疑是李先生的一次败笔,尤其是这种粗暴的处理方式,留下的破绽太多了。

想到这里,于强心中充满兴奋,这一次,要赢了。

突然,于强的眼睛被晃了一下,顺着光照的方向看去,这束强光来自于马路对面一台黑色的奔驰,虽然看的很模糊,但依照于强经验这人应该拿着是望远镜,可正常人谁没事儿拿着望眼镜往大楼里面看呢?

他马上警觉起来,装作路人,缓缓朝着车靠近。

这时候,梦影从大楼里面出来,东张西望片刻后,在奔驰鸣了一声喇叭后,快步朝着车走过去。

果然有问题,同时,个选择一同出现在于强的大脑中,是让梦影上车跟踪追击,还是当即阻止,将车拦住,显然,第一个收益很大,会直接牵出对方的老巢,一锅端,但一经跟丢了,后果不堪设想,于强还不得不考虑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跟踪是毫秒之间的事情,是此时不具备马上行动的条件,他迅速否决了方案一,同时加快脚步,朝着车快速冲过去,先一步拦在车前,对着车里的人道“下车!”

车里坐着两个金发大汉,他们带着黑色的墨镜,面无表情的相视一眼,之后便是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同时于强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自己被顶到了发动机盖上,他双手死命抓着雨刷,嘴里喊着,“给我停车!”

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急打方向盘,同时于强两只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在之后,整个人被甩飞,重重的摔在地上,翻滚几米后才停下来。

虽然他极力控制平衡,以极快的速度起身,但此时车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这时候,闻讯的专案组成员也出来了,扶起于强“组长你没事儿吧。”

于强攥着手,凝视着车离开的方向,“快去,抓住他们!”

会议室,于强满身是土的进屋,“监控来了么?”

刘青见闻,有些疑惑,道“来了!”之后道“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摔了一跤,快看监控。”之后道“你们安排人去看住梦影,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她离开,还有问问她刚才是干嘛去了,谁让她离开的。”

“明白。”

于强自语一边调开监控,一边自语道“想亡羊补牢,没那么容易,我看你这是弄巧成拙了!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开始有所反应,你也不过如此!”

视频进度条到分的时候,有两名带着鸭舌帽的客人慌张的从店里出来,于强心中一喜,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个案子终于有眉目了,但于强的心中也结了个旮沓,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因为,若这两个人是作案者还好,蹲守作案,若不是,问题就麻烦了,那将证明x公司的反应速度将大大提前,之前的假设和成果都有可能被推翻。

想到这里,他使劲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或许只是巧合。

于强指了下屏幕道“马上梳理。”

之后道“所有人都过来,现在开始,从点开始,对进出酒吧的人都给我详细记录下来,每个人给我负责-个人,刘青你负责分配,千万不能漏统。”他要彻底清查进出酒吧的所有人,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是!”众人答应一声,纷纷拿出纸笔。

视频开始,第一个顾客出现,刘青道“小王,这人编号00,你负责记录。”

“明白。”随后的一段时间没出现一个人,刘青便将其编号,分配给记录的人,直至视频播放到梦溪和梦影离开,酒吧锁门,视频才停下来。

随后,刘青拿着汇总表过来,道“这段时间,酒吧共计来了名客人,在点分的时候,算上服务员离店的人是人,数据合上了。”

“而编号0、编号0和编号是最后出来,他们是点0分进入的,点分出来的。”

“找到他们!”

这两个人全程带着鸭舌帽,于强怀疑他们就是那两个外国人,等待过程中,于强问道“那两个人找到了吗?”

刘青回复道“没有,车是假牌照,而且两个人避开了监控,他们利用了死角。”

听到这里,于强用手挠了挠头发,问道“梦影那边问得怎么样了?”

“她说是自己谈生意,与那台车没管什么关系。”

于强一皱眉,梦影显然他刚才是奔着那台奔驰去的,而此时她却矢口否认,形势有些不妙了。

人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很容易便被找到了,而且并不是外国人。虽然如此,这两个人对案子的进展也是至关重要的,他们可能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于强决定亲自审问。

进入审讯室之前,于强用颤抖的手,整理一下衣襟,强忍着受伤传来的剧痛,之后推门而入。

进屋后,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正坐立难安的从屋里来回的绕,就单从这面相上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看到于强进屋,停住脚步,挤出一副令人生厌的讪笑,“长官好。”

于强哼了一声,将文件夹摔在桌子上,“坐下!”

猴脸被吓得一个激灵,马上坐好,于强沉着脸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猴脸满脸委屈道“长官,我真不知道,咱都是守法公民。”

于强哼笑一声,“你守法?半年前你因盗窃被拘留日,一年前,你因诈骗被判处拘役个月,年前还是盗窃被判处有期徒刑年半。”听到这里,那猴脸汗开始往下淌,于强道“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争取从宽处理。”

猴脸喯儿都没打就回答,“我在家睡觉啊?”

“你这说谎是科班出身啊,我可把丑话说前头,昨天的事儿非同小可,要是执意对抗,等待你的必将是严厉的法律制裁!你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听闻,猴脸一个激灵,眼泪都被吓出来了,“警官,我错了,吃饭霸王餐也不至于枪毙了啊,我们就是钱没带够,正好趁乱脚底抹油跑路了。”之后这货竟然有些遗憾道“当时点的好酒我是一瓶都没敢开啊。”

听这话于强被逗笑了,他也知道钮艾林的死跟他没啥关系,换句话来说,x公司要敢用这样的货色,那恐怕早就结案了。

随后,这猴脸将事情全盘托出,过程与梦影所述却大相径庭,他道“大约在点分左右吧,店里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在之后,就看那外国人就在地上抽搐。”

于强问道“是点分么?”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跟胖子商量好待服务员离开后就跑,当时我们还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上下不会差分钟。”

若猴脸的所述属实,那么就是说,梦影在点0分才给梦溪打电话,期间过了分钟她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于强又拿出一张照片,道“你走的时候他是这么状态么?”猴脸接过照片,回忆道,“具体的姿势我没注意,但是趴着的,差不多吧。”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在两个人离开的时候,钮艾林就已经不行了。

不久后,另一人的口供也上来了,两个人一样,时间地点全部吻合,也就是说案发后,出现了一段分钟的空白期。

这分钟对于整个案件的作用,恐怕天翻地覆的,同时这证明了,x公司在案发后,马上做出了反应,太厉害了。

而刚才那两个人,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封口!同时印证了梦影一定知道实情,案件到了现在,所有的焦点全部集中在梦影的身上,她成了一把通往胜利的钥匙。

审完两个人后,于强马不停蹄,道“把梦影叫来。”

梦溪在于强办公室外焦急的等待,对外面值守的人员道“上午不是完事儿了,怎么晚上又来了。”值守人员没有理会,只是表示自己不知情。

办公室内,于强客气的递给梦影一杯茶,他并没有提刚才在外面的事儿,客套道“这一次找你来,就是想在深入的了解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梦影抱着杯子,问道“您没事儿了?”

刚才那一幕,梦影是看到的,于强道“没什么事儿。”

梦影微微点头,之后轻声道“行,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钮艾林到底是几点钟发病的?”

听这话,梦影脸色一变,但瞬间变调整过来,“大约是点0分左右。”

“当时店里除了他,还有其他的人么?”

“恩没有了。”她喃喃道。

于强问道“真的?梦小姐请您在好好回忆一下。”

“真的没有”显然,梦影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于强没有说话,屋内陷入死寂,良久后,于强问道“发生了什么?”

梦影的头埋的非常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什么发生了什么?”

“点分至点0分这分钟内发生了什么?”

此时,梦影的汗已经顺着额头往下流,“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于强正色道“梦小姐,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像你保证,今天你说的都不会离开这个屋子。”

“真的没有。”

听闻,于强眯了迷眼睛,将一份报告拿出来,“梦小姐,化验结果指向你做的炒饭,若你不说实情,这个法律责任可能要你承担了。”

听这话,梦影一惊,她抬起眼,情绪有些激动,但又欲言又止,之后,再一次低下头。

于强知道自己的话对她有触动了,但梦影下一句话,差点把于强噎到,“是我,是我用了过期的食材。”

于强双目瞪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梦溪,“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么?”

梦溪虽然犹豫,但却点下了头,“我知道,我愿意对死者做出赔偿。”

于强苦口婆心道“不是赔偿的问题。”

之后,于强不论怎么劝,梦影都油盐不进,于强喘着粗气,道“行,你回答我这炒饭是你给你妹妹做的,为什么要用过期的食材。”

“我以为没有事儿。”

“这解释不通。”于强道。

梦影叹了一口气,“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不信你可以去我的厨房,看一看里面材料的保质期。”

“就算它过期了,一盘大米饭一个鸡蛋和几根香肠能产生多大毒,你的逻辑是不通的。”

之后道“我知道你是被威胁了,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用我专案组所有同志们的名誉保证,确保你平安无事,绝对不会让对方伤害你半点。”

虽然于强苦口婆心,但梦影却不为所动,于强焦急道“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儿了?刚才那几个人是冲着你来的,现在能够保护你的只有我们,你要相信我们。”

梦影依旧不说话。

于强俯下身,祈求道“求你了,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国家,你的信息对于我们很重要,对于侦破偷税案很重要。”

不管于强怎么说,梦影都不为所动,此时她已经铁了心,将事情承担下来。

良久后,于强脱离的走出屋子,梦溪见闻,马上过去问道“我姐呢?”

于强有气无力道“对不起,她今天可能走不了了。”

梦溪听闻马上毛了,“为什么,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于强道“你去跟她说吧。”梦溪马上进入屋子,十几分钟后,屋内传出梦溪的嘶吼声,“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事后的调查中,梦影所述的过期食品,仅仅是一袋糖而已。不过,在材料盒的几枚花椒上找到了与死者吻合的毒素,这种毒素不是花椒自然形成的,应该是在花椒制作,或者运输途中沾上的,但在追溯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源头,只有等毒素分析出来,才有可能确定源头。

于强当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若是在运输途中沾染上应该是一批,而不是规整的几粒,显然,这几粒是在事发之后放上去的。

是谁放的?在钮艾林进店之前的人几乎不可能,因为x公司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之后的两个人可能性也不大,而且,通过调取钮艾林的通话记录,在点分的时候有过通话分钟的来电,依照当时钮艾林的状态是绝不可能接电话的,这电话应该是梦影接的。

所以,依次推断,这几颗花椒很可能与那个电话有关系,那几颗花椒是梦影放进去,伪造的现场,她主动承认用过期食品,极有可能是电话里面教她这么说的,故意引导专案组查案的方向。为此,于强又调取了整条街的监控,但却一无所获。

于强努力并没有换来好的结果,每一次梦影都会抛出非常合理的理由,显然,每一句话都有人在言传身教她,但于强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隐藏的幽灵,梦影这把钥匙并没有拧开通往胜利的大门,最终,梦影因过失,被判处有期徒刑年,缓刑年。

看这样的结果,于强眼中流露出了失望和恐惧,他看不穿对手的实力,他那控制局势的能力和亡羊补牢的手段给自己带来不仅仅是震惊,更是触动。

他不明白,x公司到底给梦影灌了什么药,让她如此心甘情愿的背锅,于强有些害怕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怕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害怕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他怕

接下来的路,他有些迷茫了。

突然,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回过头,来人竟然是魏成栋,他马上转身,“领导。”

魏成栋露出坚毅的眼神,“怎么大老爷们这点事儿就把自己难住了?”

于强叹了一口气,“领导,随着案件的发展,对方已经露出险恶面目,为达目的他们无所不用至极,我不怕死,但我担心手下的兄弟们,更担可能没有意义的牺牲。”

魏成栋微微一笑,道“走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路上魏成栋道“王熙案子你知道吧。”

“恩知道,严格的说两起案子有联系。”

“我不是跟你说案情,这起案件里面牺牲的同志你都认识吧。”

“恩,他们很勇敢,我们学习的楷模。”于强回答道。

“其实,我们要他们学习的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是信念,这个世界上,只有信念是死亡无法支配的,而它们又给了我们无比强大的力量,催使我们冲破艰难险阻,迈向胜利。”

看于强不说话,魏成栋哈哈一笑“不要想太多,只管追求你的信念,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我曾发过誓,不在损失任何一名同志,这一次,我将用我的生命诠释这份誓言。”

听闻,于强鼻子一酸,有些哽咽,“领导”

魏成栋拍了拍于强的肩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敌人越是强大,你就要越战越猛,我命令你,穷尽你的所能,用你的生命去执行正义!把敌人头上的达摩克斯之剑压入他们的心脏!”

于强打起精神,“是,保证完成任务。”

待于强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魏成栋叫住,“你是文科出身,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动作了。”

“明白。”

之后神秘道“我教你个好玩的,你可得给我下功夫学。”

魏成栋亲自教课,这也另于强十分好奇,他凑过去问道“什么?”

“摩斯密码。”

看守所。

所长柯宁是于强的老同学,两个人关系很好,见面便是一顿唏嘘,“老于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要不这会儿这仨人已经跟我没关系了。”之后凑到于强的耳朵里,“跟我说说,有什么突破了?是不是要发回重审了?咱们是不是要给x公司致命一击了。”

于强代答不理,没好气道“你好奇心咋就这么强,不该知道少知道。”

说着朝着接见室走,柯宁也知道自找没趣,“我帮你安排了,我们一会儿回避。”

“不用了。”

这话说的柯宁一愣,“你不是办案来了么?我在旁边合适么?”

“谁说我是办案来的?我就是看看她。”

柯宁脸一黑,“你迷糊了?费这么大劲将三个人滞留,结果你跟我说今天你就是来日常探视?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可不是儿戏。”

于强无奈道“我直接问你,跟我说实话么?本来判三年结果直接无期了。”之后露出神秘的样子,“这事儿得温水煮青蛙,慢慢引导她。”

听闻,柯宁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

探望室,褚帅此时还未来,柯宁叹了一口气,道“那丫头桶的篓子可不小,还有那两个孩子也是前程似锦。尤其是那个瑜诗瑶,出事儿后,x公司反手就将她净身出户,从身价不菲,转眼间一无所有,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吧,还有他叔叔现在还在医院,真是祸不单行,较比牢狱生活,我更担心的是她出狱后将何去何从。”

于强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后将手伏在大理石制成的窗台上,一只手指颇有节奏的敲打着大理石制成的台面,发出哒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柯宁又一次问道“真不用我回避?”

“不用,而且你还要配合我,不要让她怀疑。”

“没问题。”

说话间,对面的门开了,外面传来命令,“进去。”

同时,褚帅从外面缓缓步入,她的头埋的很低,发梢挡住了她的脸,但从她步履蹒跚的样子便知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管教将褚帅扶坐在特殊椅子上,之后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台面上,最后对褚帅严厉的强调一句,“注意纪律。”后站在其身后。

“是。”褚帅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此时,那个青春,活力、漂亮的女孩已然不见,整个人显得即疲惫又沧桑。

短暂就沉默后,于强先说话了,“还好吧?”

褚帅缓缓抬起头,苦苦一笑,还是没有说话,于强轻声问道“殷文来过么?”

褚帅淡淡道“来了,但是我没见。”

“为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于强叹了一口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

褚帅摇了摇头,道“没有。”场面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于强问道“后悔么?”

褚帅听闻身体一震,将头低下,思索片刻道“不。”

听这话,柯宁唏嘘一声,“执迷不悟。”

于强问道“为什么?”

褚帅思索片刻,道“我自认为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发现,我并不出众,甚至很平庸,我害怕平庸,渴望变得与众不同,可我却始终嗅不到获得改变的机会和机遇。”

说罢,褚帅停顿一会儿,之后继续道“或许,这样安逸下去,我也的路也可以走的不错,但这注定是一条平庸的路,我不甘心一事无成,我必须挣扎,不择手段的去做一些以前没有勇气做的事,无论艰难险阻,光明黑暗,我都会持之以恒的追求下去。”

柯宁听闻训斥道“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么?你所追求的与众不同,是建立在你的国家,你的亲人,你的同志们损失和痛苦基础上的,你的条路走歪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的反省。”

褚帅沉下声音,“我当然会反省,未来,留给我忏悔的时间很多,不是在这里,也不是跟你们。”

柯宁哼笑一声,“那你就在你认为适合忏悔的地方去忏悔,认为你合适人的去赔罪吧。”

于强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或许没有办法帮你,现在能做的只有鼓励你,希望你在未来艰辛的路上坚强的走下去,在面对困难、诱惑和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理智。”

说罢,他将右手放在了心口上,“别忘了这个。”

褚帅抬起头,那一瞬间,木讷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明澈,“我知道了。”

于强回去的路上,一边快步朝着门外走,一边道谢,“多谢了,有时间吃饭。”

“算了吧,你请我吃饭准没好事儿。”之后看了眼左右,对于强道“我说老于,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于强此时哪儿还有心思跟柯宁扯这些,直接回答道“不当讲!”

“就是不当讲,我也得讲!”

于强加快脚步,“那你快说。”

“咱们可都是干事业的,有些红线可不能沾,嫂子那么贤惠,人又温柔。”说到这里,柯宁断了一下,之后用肯定的语气道“是,褚帅年轻,漂亮,但退一万步说,她得在监狱待不少年,到时候就算她不变成黄脸婆,你也是有心无力了,哥们劝你一句,收手吧。”

听这话,于强脸唰一下就黑了,“你t说什么呢!”

柯宁道“你还不认,刚你们两个人一直在眉目传情,别以为我没看到,人的行为,有些时候是不受思想控制的,你看刚才你们两个激动的手不停地在抖,哥们说,算了吧。”

“我去你大爷的。”于强直接给了柯宁一个鼻兜,之后快步走出大门,坐进车后摇下车窗,伸出一根手指威胁道,“你要是瞎传我饶不了你!”说罢一脚油门离开。

柯宁目送于强的车走远,心中无奈,他说这话多半也是玩笑,但他感觉于强并没有跟他配合演出,反而相似跟褚帅配合演自己,谁才是剧中人呢?

思索片刻,他自语道“算了,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为妙”。

就在于强走后不久,上面来了命令褚帅、张荔和瑜诗瑶三人不在滞留,准备入监服刑。

第五章:危机将至

傍晚时分,阴沉了一天的天,飘起了蒙蒙细雨,雨点凝聚在铁窗上,滴落在窗台上,如同一朵枯萎的玻璃花,既美丽,又忧伤。而此时,那如同丝线般的雨点,编织成了无尽的思念,将伤感传递进这小小的监舍之中。

屋内的女囚们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她们的脸上挂满了忧伤和凝重,今天是探监日子,亲人的团聚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太多的欢乐。

人人家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犯人家中的经更难念,短暂的团聚令人开心,但对于家中存在的问题,这些深陷囵圄的人却有心无力。

而此时她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洗脱自己的罪恶,早日离开这里。

作为其中一员,滕颖拖着下巴,看着窗外雾气蒙蒙的天空,眼中泛出点点泪花,今天探监只有母亲来了,父亲病了,而母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她不向往自由,但此时却不得不争取自由,因为,父母双亲是她无法拒绝的理由,她必须要扛起自己应该扛起的东西责任。

她转过身,喊了一声报告,待管教应允后,走出监舍。

在前往刘源办公室的路上,她思考,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是自己的命苦运气不好么?是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失去理智么?还是说刘源嫉妒自己精心暗算呢?

都不是!

造成这一切都是源于内心的贪婪和信念的不坚定。若不是,自己就不会在三的包庇孙玉强深入深渊,若不是,自己就不会对那些证据和金钱鬼迷心窍,若不是,自己就不会与古风合作错上加错,若不是

思考中,刘源的办公室到了,敲开门,刘源问道“小颖有什么事儿么?”

“我想问问过几天的大会还有没有名额?”滕颖问道。

刘源听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是找自己要警示会的汇报名额,“小颖,上一次梦溪安排你找过我换了人,这一次怎么?”

“我想快点离开这里。”滕颖不假思索道。

刘源心中欣慰,但脸上却严肃起来,她不想让滕颖养成拿来主义的习惯,“小颖,很抱歉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滕颖心一紧,道“怎么?”

“名额,你得自己去争取,得到你所在监区领导的认可后,我就批。”

听闻,滕颖沉思片刻,之后道“我知道了。”

走出办公大楼,梦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那是自由的气息。梦影被判处缓刑,要定时去相关单位去报到,不过这较比进监狱好多了,除了限制远程出行,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生活还是一样的过。

此时,梦溪已经在台阶下等候多时,梦影快步走过去,上车后,道“小溪,下次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每次都需要请假。”

梦溪启动车子,“没事儿,我不放心你。”

梦影噗嗤一声笑了,“我又不是孩子了。”

梦溪道“我这照顾来照顾去,把你照顾成这样了,你要再出意外,我可没办法与姐夫解释了。”

梦影道“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爱占小便宜,出了事儿也是恶果自尝。”

梦溪道“姐,你跟我说实话,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我听于组长念叨什么分钟,姐咱们两个从小长大的,你能告诉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儿么?”

梦影道“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想了。”

梦溪道“姐,有什么不能说的。”

梦影变得有些不耐烦道“实情就是我当晚说的那样,我用了过期的食材。”

“这个根本没法解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最在乎诚信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儿,而且还是给我做的炒饭,你一定有隐情。”梦溪道。

梦影叹了一口气,道“人有些时候也是会起贪念的,侥幸最终还是受到了报应。”

梦溪道“姐,我认为这事儿应该从长计议,别的先不说,你现在背着缓刑,虽然没入监,但你的身份依旧是罪犯,前科是要进入档案的,这可是你人生中的污点,日后办什么都会碰壁的。”

“那也没办法,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梦溪有些无奈,道“姐,你怎还这么说,我可跟你说,缓刑不代表你就肯定不会入监服刑,有很多种情况监狱会将你重新收监,到时候我也没办法,你总不希望咱们姐俩在监狱里面相见吧。”

听这话,梦影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她触动了。

梦溪见闻,心中一喜,道“我有一个同事,算是领导吧,工作认真,有方法,是我们监狱最年轻的监区长,对我也特别的照顾,可谓是前途无量,可能是命运弄人,在人生的路途中,她只走错一次,便万劫不复了。”

“怎么了?”梦影问道。

“现在在我管辖的分监区三大队服刑。”

听这话,梦影竖起眉毛,“为什么这么严重?”

“还不是因为她那倒霉的男朋友,再一次重大的案件中他是内奸,结果被我同事发现了,可同事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将情况上报,给了坏人可乘之机,最终男朋友死了,自己也搭进去了。”之后道“姐,咱可不能重蹈覆辙啊。”

梦影脸色一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那是我干的?怕我连累你?”

梦溪连忙道“你想哪里去了,你急什么啊。”

还未等梦溪继续解释,梦影语气不善道“行了,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下车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姐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

路边,一台黑色的奔驰缓缓启动,两双阴沉的眼睛看着梦溪车离去的方向,他拿起电话,“老板,动手么?”

第六章:螳螂捕蝉?

x公司国外总部

李先生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他承认,钮艾林的出现是个意外,所幸的是问题及时解决了,遗憾的是,他也并不知道那分钟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他能够肯定,就是在钮艾林临死前,一定对梦影说了一些关键性的秘密。

问题暂时解决了,但破绽还是露出来了,同时也留下了一个不可控的意外因素。

此时此刻,李先生越发觉得这个意外因素不可控。

今天,机会终于来了,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就解决出问题的人。

车内两个人将电话挂断,相视一眼,之后加快油门,朝着梦影的车后跟去。

此时天色已黑,两个人又说有聊,对于临近的危险毫无察觉。

终于,机会出来了,当车开入了街道死角,身后的奔驰突然加速,超车开到梦溪的前方。

梦溪是个有很严重路怒症的人,是那种最讨厌不让她加塞和加她塞,在马路上唯我独尊的人,她咒骂一声,“这么窄的路,着急去投胎啊。”

话音未落,梦影啊了一声,之后叫道“刹车!”

梦溪哪儿想得到对方刚超车便急踩刹车,脚上无意识的点了一下,同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出,只见两台车一前一后,仅差一根手指的距离。

车上的二女同是惊了一身冷汗。

梦溪恼羞成怒,各种问候之语脱口而出,她将头探出车窗,“给我停车!”

对方不但不停车,反而走位s,并不断减速,别了车反而变本加厉,梦溪哪儿受过这气,就是前车不逼停自己,自己也得想办法弄停他。

梦影则是有些警觉,道“小溪,算了吧。”

梦溪熄火同时拉手刹,“怎么算,今天这事儿老娘非得跟他说道说道。”

未下车,后方一台白色的轿车朝这边开了过来,并朝这边摁喇叭。

梦溪转过头,不耐烦道“着什么急!等老娘先清理门户!”

可此时奔驰却突然起步,快速离开了,身后的白车也同时加速,快速跟了过去。

梦溪这个“文科状元”却没有用武之地,她站在地上叉着腰,咒骂道“老娘记住你车牌号了,别再让我碰到。”

办公室

刘青道“组长,他们动手了,我们的人跟上了。”

于强微微点了,李先生的伎俩,他已经预见到了,若是梦影真的知道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做事谨小慎微,却不留余地的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不稳定因素的存在,肯定会伺机下手,除掉隐患。

所以,这些日子,在杀手觅食机会的时候,专案组的同志也在伺机待发护,守株待兔。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可谓不秒。

此时敌人已经上钩,剩下的就是收网了,而且就是上次在大楼门口冲撞自己的两个人,于强当机立断,“截停他们。”介于上次的教训,于强交代道“要集结人手,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明白。”

专案组的人的得到消息,同时行动,一瞬间就将那台黑色的奔驰包围,“下车!”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血战,可却想不到车上的人打开车门未做任何抵抗,缴械投降了。

对于这些亡命之徒,这有些出乎于强的意料,不说殊死抵抗,也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于强得到消息后又问了一遍,“一点抵抗都没做么?”

刘青道“恩,没做任何抵抗,可能是看我们人多吧。”

于强眉头微皱,不是说他们就必须要输死抵抗,但却也不像是x公司做事风格,这两个人落入自己的手中对于他们是极为不利的。

此时,于强的心中闪现出两个词,难不成是诱饵?

他马上问道“梦影的车有人跟么?”

刘青道“没有了,人员都调集到这边了。”

听到这里,于强的脑袋一疼,自己可能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他马上道“快,找到她们!”

另一边,梦溪在车上愤愤不平,梦影则是好生安慰,毕竟从现在来看,那台车上的人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车停稳后,两个人朝着小区楼栋里面走过去。

梦母所居住的小区是一处老旧小区,年代较为久远,几个单元的都连在一起,如同一个迷宫,又长又乱,加上昏暗的灯光,视线很差。

此时,楼道阴暗的拐角处,正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注视着走过来的两个猎物,同时,手上亮出一抹寒光。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有足够的把握,只要梦影进入自己的范围便能一击致命。

随着两人的临近,握在受伤的也刀越来越紧,他的心中暗自数数,0步、步步两个人依旧又说有聊,丝毫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步此时两个人已经进入了楼道,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足够了,他正准备出发一瞬,只觉得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时腰间被东西顶住。

虽然对方没说话,但他的经验告诉他,此时不要轻举妄动。

微弱的动静却也惊动了姐妹两人,她们驻足在楼道口,梦影有些担心的问道,“什么动静?”

梦溪并没有太在意,使劲跺了一下脚,激活楼道的声控灯,先一步进入楼道,左右观望一番后,没有任何异动,之后对门口的梦影道“姐,没事儿,应该是耗子,别大惊小怪了。”

梦影听闻,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快步上楼。

另一边,杀手当然不愿意失去这机会,他将一只手缓缓摸向背后,他准备先发制人。

而对方并不是一个擅长格斗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危机的到来。突然,手上的东西被狠狠的压了一下,之后便掉落在地上。

杀手摆脱后,第一时间便是抢夺地上的武器,可当他看到地上东西的庐山真面目的时候,脸色一变,竟然只是一根铁管,自己被骗了。

他虽怒,但却还有理智,分得清轻重缓急,机会只有一次,此时不是与这个不速之客缠斗的时候,说着快速弹出,他要追上两个人。

可这脚还未踏出,只觉得身后一紧,在之后身体被重重的甩出去,只听咚的一声,整个人重重的撞向铁质的防盗门上,同时嘴里一股甜意涌上。

听到楼下的响声,两姐妹又停了下来,梦溪伸出脑袋,朝着楼梯下望去,声控灯都亮了,但却没有什么异动,道“应该是下班回家锁下房门的声音。”

之后加快脚步,道“快上楼吧,妈等咱吃饭呢。”

身后的梦影还是有些担心的探头看了看下面,之后加快脚步,敲门进屋。

来人正是殷文,而此时,杀手的脖子正被他紧紧锁住。

杀手看时机已过,愤怒到了极点,反手便是一计肘击,猛击殷文的软肋,殷文虽然闪躲,但还是挨了实实的一下。

这一下,杀手算是用足里力量,击中的瞬间,殷文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

殷文肋部吃痛,手中的力量也相应减少,杀手抓住机会摆脱,同时铆足劲朝着殷文的小腹踹去,随着一声闷响殷文先是觉得身体一飘,在之后小腹传来的剧痛急速延伸至五脏六腑。

“啊。”他叫了一声,蹲在地上极度痛苦。

还未等他喘过气,脸颊又传来剧痛,嘴里的血喷溅在潮湿阴暗的墙面上。

殷文徒有一身蛮力,但在面对专业的杀手,显得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但意识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跑。

刚跑出楼道,只觉得背后生风,在之后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垃圾桶上,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身体传来的疼,跌跌撞撞爬起来,继续朝人多的地方跑。

可是他的身体机能因为疼痛已经严重下降,意识虽然飞快运转,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整个人只是拖着身体,一瘸一拐的缓慢行走。

杀手不急不慢的追了上来,又是一记重脚,这一次,殷文终于起不来了。

杀手瞪着冒火的双眼,抽出刀,“你要付出代价。”

殷文咬着牙看向左右,此时小区内空无一人,今天怕是命丧黄泉了,但这么死,他不甘心,并不是因为案子,而是因为自己的挚爱,他能为褚帅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

殷文有气无力道“你杀我会后悔的!李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杀手听闻,明显一愣,放慢脚步问道“什么意思?!你是李先生派来阻止我的?为什么?”

殷文见奏效,“恩,是的。”

听闻,杀手迟疑片刻,之后眼睛猛然露出杀意,“你在拖延时间!”说罢加快脚步,殷文暗道不妙。

可就在杀手将要接近殷文的时候,远处大呼一声,“不许动!”专案组竟然赶来了。

杀手抬起眼,看着奔跑而来的警察,又看下眼下的殷文,虽不甘心,但此时杀了这个人也没有任何意义,短暂的思考后,将刀收回,快步朝着楼道内跑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专案组成员快步朝着殷文跑过来,边说边搀扶,惊讶道“殷文,你怎么在这里?”

殷文身体疼的要命,但他还是推开了扶他的同事,颤颤巍巍的朝着的小区外独自走去。

专案组同事快步追上去,之后又一次搀扶住踉跄的殷文,“小文,你别这样,组长和同事们都等着你归队呢。”

殷文使劲推开那人,“我已经辞职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领导们根本就没有批准,回去吧,小文,没有什么是走不出去的。”

殷文继续朝前走,摇摇头,沉声道“有些事情解决不了,路早就走死了!”说罢也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七章:天使还是幽灵

家里

门一开,两个稚嫩的面孔便朝着梦影扑了上来,撒娇道“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啊,都急死我们了。”

梦影蹲下,同时抱住两个孩子,满脸幸福道“妈妈这不回来了吗。”之后轻轻吻了两个孩子的面颊,脸上挂满了幸福。

此时,梦母从厨房探出头,“小溪,小影快点帮妈搭把手,今天做了你们最爱吃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答应一声,之后对进入厨房,不到一会儿,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一家人欢声笑语,一幅幸福祥和的场面。

可她们却不知道,就在刚刚危机与她们擦肩而过,若不是专案组和殷文的及时出现,这桌菜,恐怕永远也无法聚齐了。

吃过饭,梦影带着老大在前厅看电视,老二拉着爷爷去讲故事,梦溪则是被梦母叫到屋子里。

“妈找我什么事儿啊。”梦溪道。

梦母脸色挂着担心,小声的问道“小溪,你姐这边真没事儿了吗?妈不懂,什么二三啊什么的。”

梦溪明白梦母的意思,“判三缓三,我简单的跟你说吧,就是说”之后道“只要我姐在这期间不在违法,就不会被收监。”

听闻,梦母心稍微放下一些,道“那就是说没事儿了吧。”

“恩基本上没事儿了。”梦溪满不在意道。

梦母点点头,有些担心的交代道“小影要是真的出现什么变故,你可得保护你姐啊,她不容易,老公常年在外,整个家都是她打理,孩子也太小。”

梦溪有些不耐烦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之后推门出去,抄起遥控器道“电视被小姨占领了,你去跟妈妈玩拼图去。”

梦影无奈的一笑,叹了一口气,“是始终还是个孩子。”

办公室

于强面带焦急来回走动,从行动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根烟了。

在他认为,行动已经相当缜密了,但却还是被x公司察觉到。这先人一步的反应,绝不是超强的洞察力所能做到的。

至于内鬼,于强不是没有想过,今天之前,他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揪出内鬼这件事儿上,他就像一个杀毒软件,不止一次的升级并扫描全盘,穷尽一切可以利用的办法和手段,试图找到这个病毒,堵上这个系统漏洞,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难不成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看不到,摸不着俯视人间,拥有上帝视角的幽灵么?

今天,若是对方得手,梦影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想要打赢这场战斗,就太被动了。

此时,刘青风尘仆仆进门,于强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了?”

刘青气喘吁吁,但是脸上却挂着兴奋,“组长,没事儿了,那小子立功了!”

于强疑惑的问道“哪个小子!”

“殷文啊!也不知道这兔崽子从哪里窜出来的,在关键时刻阻止了杀手,不过也真悬,咱们人在晚支援几秒钟,他就交代了。”

于强几乎蹦起来,激动道“他人呢。”

刘青脸色暗淡下来,“走了,没回来,还是没有从褚帅的阴影走出来。”

听殷文没有回来,于强又坐下,平息了下情绪,问道“是你们通知他去的么?”

“怎么可能。”

这时候,于强彻底冷静下来,因为褚帅,殷文已经跟专案组闹掰。

他是个很轴的人,他将褚帅的悲剧,于强和专案组身上。

褚帅被带走的那一天,殷文便离开了专案组,并递交了辞职申请,在之后的很长一段都没有出现过,所以,这所有的行动,他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出现。

若不是巧合,那么来说问题就大了。

于强点燃一颗烟,开始分析,殷文能够及时出现在那个位置,说明他一定在暗中观察,一直关注着案子,x公司先人一步的洞察能力,极有可能与他有关,他就是那个幽灵。

不过,若他是幽灵的话,为什么要舍身去就梦影,破坏李先生大计划,这是两种完全相悖的结果。

于强揉脑袋,自语道“你到底是天使还是幽灵啊。”

刘青见闻,道“要不我去找他回来,当面跟你说清楚了。”

“不用了,梦影没事儿就好了。”

之后道“那个杀手呢,抓到了吗?”

“没有,跑了。”

于强点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之后道“抓到的两个人怎么样了,”

刘青道“他们对之前驱车撞人的事儿供认不讳,但却对否认所有与x公司有关的事情,在他们的资料调查中也没有发现与x公司存在瓜葛。”

这种结果也不出乎意料,钮艾林的前车之鉴,x公司绝对不会在犯下同样的错误,这个人的底儿一定是干干净净的。

总之,今天算是有惊无险,就总体情况来说,李先生在这一局面的较量里输了,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此时另外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就是梦影的问题。

专案组想要保护她的安全,不仅要抽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同时就今天的效果来,也并不尽人意。

x公司为达目的,无所不用至极,在梦影的身上,他不需要常胜,只需要胜利一次就行了,而专案组却输不起。

所以说,暗箭难防只要梦影在外界,就有出现意外的可能性。

那么,如何将她与世隔绝呢?专案组?不行,条件不行不说,这里的人员成分也很复杂,不免出现漏洞。

隔离在家,也行不通,同样需要派遣专人保护,而且在没有确凿证据下,这笔巨大的开销上面是不可能批准的。

突然,于强脑中蹦出一个词,监狱!没错就是监狱!那里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x公司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本事,手也不可能伸进那里,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无孔不入,也很难有所作为。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在于梦影是判三缓三,在缓刑期间若不违法违纪,是不会被收入监狱服刑的。

这里,他就需要想办法得到支持。

第八章:交锋

市局大楼,刘青跟在于强身后,道“组长,今天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说,司法那些人向来不好说话,保守的狠。”之后道“我看一会儿文的不行,我就来武的,反正魏局长主持。”

于强放缓脚步,今天的情况,说心里话,他是一点谱儿也没有,虽说x公司的案子不小,也是上面重点交办的,可以说,倾斜了可以倾斜的任何资源。但自己挂帅以来,却没打过什么漂亮仗,反而处处被动,久拖不决。

自然,背地里也遭了不少闲话,同时,领导们也不是没想过换帅,但魏成栋一直从中斡旋,支持自己的工作。在他看来,越是狂风骤雨后彩虹越是鲜艳,没有任何一件事儿能够随便成功,于强拥有坚韧的意志和乘风破浪的勇气,欠缺的只是拨开最后那片乌云的运气。

人不会永远倒霉。

想到这里,于强又一次加快脚步,“没问题。”

当到达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于强推在门把上的手又缩了回来,他转过身,对刘青道“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乱说话。”

刘青答应一声,“我知道了。”

会场

人虽不多,但却都是各部门的一把手,就连女子监狱的监狱长汪强也来了,阵仗不可谓不大,魏成栋看人来全了,话不多说,直奔主题,“于强,说说你的想法。”

于强答应一声,之后将梦影的情况和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于强讲完,魏成栋看了一眼左右,“都说说意见吧。”

大家谁也没说话,而是先看向汪强,毕竟这事儿最直接关系到的就是监狱方面,汪强摊开手道“我服从命令。”

这时候司法那边分管局副局长倪宏说话了,“我认为不妥,刚看了于组提供的信息,监外执行期间梦影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所以说,将她收监执行是没有依据的。”

竟然副手都说话了,刘青也就不惯着了,“我认为,这方案可行,x公司防不胜防,这样一来她的安全就有保障了,另一方面也可以抽出我们的同志去集中精力办案,两全其美。”

倪宏哼笑一声,“对你们来说是两全其美吧,照你这么说,x公司神通广大,监狱就绝对安全了么?万一梦影在监狱里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来负?”之后道“而且,你们不就专门干这行么?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之前不是说了么我们怕意外。”

倪宏道“关于这个案子我也听说了不少了,你们怎么处处是意外啊。”

听这话刘青脸色渐黑,他是在含沙射影,暗指办案不利,但之前于强嘱咐,也便不好发作,“你以为办案是过家家么,想破就破?你了解案子的具体么?”

倪宏根本就没理会刘青,他转身于强道“于组,别的什么我们都可以配合,但梦影这件事儿没有法律依据,我们是法律的执行者,而不是践踏者,这事儿您应该清楚,所以,我作为主管领导不同意,对不起。”

大家都没想到这事儿就这么就否决了,于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同时台上的魏成栋脸色也产生了微小的变化,而坐在他旁边的局长周迎昌脸上则挂起了笑意,倪宏的嘴里说的正是他想的,虽然表述的有些不妥,但效果已经达到了。

听对方这么不给面子,刘青有些上头了,语气也不好起来,“我说老倪,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谁不是在捍卫法律,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吧,你不能怕给自己找麻烦,就不顾大局吧。”

刘青对人不对事儿,竟然把问题上升高度,之后将包袱推到倪宏个人身上。

倪宏脸色一变,也有些语塞,“大局不是建立在违反规定上的,我只按照规章办事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不是没有万全之策么?我们总不能一天小时守着她吧。”

倪宏抱着肩,道“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话音未落,局长周昌迎说话了,“我认为倪宏局长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配合过,但是结果却不是很好。”

事实证明,这后半句是一句非常多余的话,他嘴里的配合就是滕颖那件事儿,在这种场合把这话抛出来,连魏成栋的都装进去了,言外之意就是不信任,同时还对滕颖的事情耿耿于怀。

之后看向于强,“咱们还是从其他方面谈谈配合的事儿吧。”

刘青也不管对方的级别,阴阳怪气道,“其他方面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倪宏看刘青对自己的领导开火了,也不干了,与刘青针尖对麦芒,在会场吵起来了。

正在双方激战正酣之刻,桌子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吵架能解决问题么!”一直一言不发的魏成栋突然发作,他黑着脸看着两个人,道“不能好好说话的都给我滚出去!”

两个人一激灵,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不在说一句话。

魏成栋压着嗓子道“还有想发表意见的吗?”

屋内鸦雀无声,看众人不说话,魏成栋对于强道“于组长,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于强起身,并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对刚被顶撞,周昌迎道“周局,刚对不住了,我为我同志的鲁莽跟您道歉。

面对于强这样的态度,周迎昌也有些不好发作,“没关系,都是为了工作。”之后又给了于强一个台阶,“您说说吧于组长。”

于强微微的点了下头,诚恳道“我知道这种方法不合适,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如何走投无路了?邪恶还能战胜正义不成?”周迎昌道。

于强道“自古邪不压正,我们也有足够的信心战胜邪恶,但,我们需要时间。”

之后他对众人道“昨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虽然抓住了两个人嫌疑人,但总从这个事情的规划上,我们还是输了,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若不是我们的同志及时出现,恐怕,对方已经得手,而且我们的同志也受了伤”于强直言不讳的将行动的情况说了出来。

“增派人手呢?”

于强无奈的摇摇头,“对方很专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排除对方会抛出更先进的方法置梦影于死地。”

之后道“入监服刑一方面是保护梦影,另一方面也是监视她,案子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我不敢肯定谁是无辜的。”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问题?你们之前不是调查她的底儿很干净么?”周迎昌问道。

“那些档案和材料不是绝对准确的,有时候反而会将我们引入误区。”之后道“我们可以无数次的战胜杀手,但杀手只要赢一次就足够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弄清那分钟发生了什么。”

周迎昌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明白,今天的结果没来之前就已经定下了,协助办案是分内的事儿,但他心里是真的没谱,作为领导,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同志着想,他又看向汪强,此时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了,毕竟日后的所有压力都在他身上,若他不同意依旧可以否决这个计划。

汪强眉毛一挑,“放心吧,我保证梦影的安全!”

倪宏听闻,站起来,“老汪你”话说一半,被周迎昌拦住,他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好吧,事情我想办法。”之后起身,“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先一步离开会议室。

不一会儿,人都走了,只剩下于强和魏成栋两个人了,看着魏成栋端着脸,于强道“不好意思了,给您找麻烦了。”

话音刚落,魏成栋哈哈笑了起来,“这帮人。”

见状于强有些尴尬,魏成栋又道“这事儿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商量,我直接去协调就完事了。”

“那为什么?”

魏成栋叹了一口气,“得给他们一个宣泄牢骚的窗口啊,上一个案子,让他们损失多名优秀的干部,滕颖、王甜我知道,这口气至今他们还含在嘴里没咽下去了。”

于强这下明白了,实际上就是让自己来挨骂的,“领导您放心我保证已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魏成栋道“去吧,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路我已经帮你铺好了。”

“明白了。”

第九章:劝阻

国外李先生府邸

“你说什么!”李先生暴怒。

秘书拿着文件夹道“k失手了。”

“怎么搞的,那么周密的计划,怎么会!”李先生不可思议的问道。

“据k说,有人提前埋伏。”

李先生听闻心一沉,若是在行动过程中被打断,那是行动不周密,但对方现行埋伏,那么问题就严重,说明计划暴露了。

“是专案组?”

“恩,若非后来专案组赶到,k就将坏事儿那人干掉了。”

听闻,李先生陷入沉思,这里面有一个逻辑关系,就是专案组是后赶来的,证明之前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而破坏这个人有可能不是专案组的人。

想到这里,他问道“那人有什么特点?”

“没什么特点,也不是科班出身,就是徒有一身力气。”

听到这里,李先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给我定回去的机票。”

“明白了。”

待秘书走后,李先生拿起电话播了出去,“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梦溪被监狱长汪强叫到办公室。

此时的梦溪对当晚发生的和整个案件的脉络毫不知情,更不知道汪强找她来做什么,她疑惑道“监狱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汪强思索片刻,道“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说一下。”

“恩。”

“监狱决定,对你姐姐梦影收监服刑。”

开始,梦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待汪强重复后,梦溪愣住了,紧接着她道“不可能,这不符合规矩,而且我整天跟我姐在一起,她没有任何的违法行为,这不符合规定。”

汪强道“这是上面决定的,我们也只能执行,跟你通气,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也跟家里做好解释。”

梦溪急了,“可我解释什么啊,我才跟我妈保证的。”之后道“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汪强是监狱里面唯一知道实情的人,但为了梦影的安全和案件的顺利开展,他不能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之后不由分说“事情就是这样,我一会儿就让社区通知梦影,咱们在那里等着将她带过来。”

梦溪知道程序,马上道“别,我姐胆小,那样会吓到她的,容我想想办法行么?”

梦溪并不知道那一晚的险恶,她认为,之所以上面做出这个决定,目的一定是逼着梦影说出实情,若这样的话,说服梦影交代实情就皆大欢喜了。

“你有什么办法?”

“监狱长,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容我一点时间去说服她。”

“万一你无法说服她呢?”

听闻,梦溪犹豫了,她将头底下没有回答。

汪强突然严厉道“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儿,我不希望第二个滕颖出现,明白么?”

梦溪达隆个脑袋,小声道“我不会的,我要是无法说服她,明早我会亲自带她来。”

汪强没有马上答应,他必须权衡这里面存在的风险,万一梦溪协助梦影脱逃,他将承担不必要的后果。

但汪强又不得不考虑梦溪和梦影的感受,若是通过这事儿刺激到两姐妹,在日后的工作中怕是也很难开展,而且专案组已经加派人手,短暂的几个小时这个风险是可以冒的。

几分钟后,汪强看了眼手上的表,道“现在是下午点0分,若是没有改观,明早之前点之前,必须将梦影带过来,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之后道“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想歪点子。”

“我知道了”

梦溪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监区,找到滕颖,“滕颖跟我出来一下。”

滕颖答应一声,快步跟了出去,一路上,梦溪没有说话,从脚步声中可以听出,她有很重的心事,但作为被管理者,滕颖显然是不会主动去问的。

到了仓库门口,梦溪将门打开,滕颖有些疑惑,不明白梦溪为什么这个时间叫自己来,“管教这是要?”

梦溪一笑,道“啊,明天要有新收犯,你整理一下。”滕颖听闻更疑惑了,“就我一个人么?”

“啊,对明天就来一个人,所以没叫太多人来。”梦溪道。

滕颖哦了一声,也便不在多问,抹黑开灯,开始整理日用品,而梦溪则是有些心不在焉。

滕颖问道“管教,这人多高,穿什么号的衣服和鞋子,我给她配一套劳保用品。”

梦溪道“比照着我的尺码就行了。”

滕颖哦了一声,梦溪拿自己作比喻,显然她认识这个人。

而此时,梦溪不动声色的将仓库的门关上了,之后佯装帮忙凑过去帮忙梳理,滕颖马上抢过来,“不用了管教,您看着就行了。”

梦溪道“哎,在这里咱就甭客气了。”之后道“怎么说你以前还是我的领导呢,帮过我很多。”

滕颖边整理边道“没什么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打理的差不多了,滕颖将物品打包,“好了。”

梦溪眼珠子转悠一下,操着随意的口音问道“小影,你上一次去的是哪个村子?”

听到这里,滕颖看向梦溪,“您什么意思?”

梦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嗨,我就是好奇,你那地方是不是特别的美,世外桃源,而且不容易被找到。”

从刚开始滕颖就觉得梦溪不对劲,现在算是确诊了,哪儿有管教问这个的,她找自己来根本就不是整理物品的。

关键是那段回忆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但作为罪犯,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但这显然不是梦溪想要的结果,她追问道“妹子你能告诉怎么去么?”

听闻,滕颖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缓缓转过头,“那地方没有景点,不值得去,而且交通还不方便。”

突然,梦溪拉住滕颖的手,极为迫切的问道,“告诉姐行么?”

“你想干什么?”滕颖问道。

梦溪道“不干什么,我就是想带着家人去玩玩。”

看梦溪不说实话,滕颖摇摇头,“路我忘了。”

之后无论梦溪如何软磨硬泡,滕颖都不肯吐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梦溪无奈,摊开双手,道“姐有难处了”

梦溪将事情的经过与滕颖讲了一遍,“帮帮我吧,我不能把我的亲姐送进这里。”之后道“我只想争取时间,只要做通我姐的工作后马上回来。”

滕颖将声音放沉,“我劝你别做傻事儿。”

“是,这可能是傻事儿,我没有办法,这种感受你懂,求你了帮帮我,我会将功补过的。”梦溪道。

滕颖哼笑一声,“将功补过?这个词害人不浅啊,当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身不由己,这过错你是承受不起的!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该得到的没有得到,不该失去的却失去了。”

此时,滕颖的语气就如同回到了几年前当监区长的时候,梦溪心中不觉一震,“但是,她是我亲姐啊,她还有两个孩子啊,你让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

“你把她藏起来就能交代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想找到你一定会找到你的。”

“大不了跟你一样呗。”梦溪满不在乎道。

滕颖听闻情绪激动道“跟我一样?你说的太简单了,坐在这墙里面的感觉你真的知道么?你知道失去亲人挚爱有多痛苦么?你知道由警变囚那种无能为力的屈辱么?你知道未来身不由己的迷茫么?”

说到这里,滕颖停顿一下,之后声音越说越小“你知道一份稳定的收入是多么的重要么?你知道钱对于现在我的家庭有多重要么,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么”

滕颖连续的发问,触动了梦溪,也拉回了她的冲动,此时的滕颖倒像个管教,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缓缓的低下头,“我都不了解。”

滕颖道“所以你才不懂得珍惜!我的前车之鉴还不值得你借鉴么?”

此时,梦溪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达隆着脑袋,“那我应该怎么办?”

“规规矩矩的去做,你只是走不出自己圈子,钻牛角尖,沉下心来想想,事情根本就有那么糟糕,至少比我当时强的境遇强太多了。”

梦溪陷入沉思,滕颖继续道“换句话说,你认为用我结局,换年的自由值得吗?”滕颖问道。

梦溪有些犹豫,“不值。”

“当然不值了!”之后道“放平心态,这种破例的情况一定是有他特殊的因素,我们需要做的只是配合,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还你姐公道,一家人团聚。”

这句话彻底说通了梦溪,她打起精神,“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话,滕颖才缓过神,自己有些入戏太深了,身份都忘了,连忙道“管教您甭往心里去,我就是随口一说”

话未说完,梦溪突然紧紧抓住滕颖的手,“小颖,我姐胆子小,很腼腆,从来没跟人发生过争执,就连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我不敢想象把她放在这里会是什么样,正是如此,我才出此下策,若是我无法说服我姐,无法改变现实,我求你保护我姐。”

滕颖认真道“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绝不会让她出问题。”

第十章:画局

在回去的路上,梦溪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叫住滕颖,之后不动声色的将一个信封塞进滕颖的兜里。

“这是什么啊?”滕颖问道。

梦溪小声道“你老相好给你的!”

这话说的滕颖满头黑线,“什么老相好啊。”

“严彦。”梦溪小声道。

滕颖脸更黑了,记得上一次因为收了严彦的信,刘源就已经不高兴了,和自己谈了好久,而且这梦溪的胆子是真大,要是让刘源知道,自己跟她都没好果子吃。

不过,针对这件事儿滕颖还是非常理解的,刘源将自己当女儿,她的决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而且,自己也没有见过此人,自然也不上心,“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当闲着寻开心呗,这小子的手笔可不小,他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反正出去后谁也不认识谁!”

梦溪的想法就是占便宜,但滕颖不是这样的人,她忘不了孙玉强。至少,近几年是不可能的,等时间长了或许就对伴侣的需求淡化了,也便不需要了。

所以,纵使这个严彦有千万家财,有天使般的容颜,对于她的追求,自己的头脑必须清醒,久拖不决对自己和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这信我不能”

话还未说完,就被梦溪打断,“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要不我就倒霉了。”之后对不远处的值班管教葛冠媛道“小葛你带滕颖回监区。”

“好嘞。”葛冠媛回答道。

待梦溪走后,葛冠媛充满笑容的脸缓缓僵了下来,压沉声音道“走。”

滕颖答应一声,自后朝着监区走去。

虽然,她听说过滕颖的事迹,但这并不影响她对犯人的看法,尤其是滕颖和王甜之流,是她完全看不起的。

监舍

滕颖坐在桌子前,她在犹豫,是不是将信打开。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打开,并且回信拒绝,彻底乱了念想,这样是对自己,也是对他的负责。

她将信从兜里掏出来,缓缓翻开,与此同时,她的瞳孔放大,这字。

只见上一次那幼稚体完全改变,转而是一副标准的额楷体,“你好滕颖,收到你的回信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时刻,我知道这封信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也知道你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翻开这它,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请原谅我的唐突,因为在你的优美的舞姿,和怅惘的神情上,我能感觉得到,我们拥有类似经历,有着不敢触碰到记忆。”读到这里,滕颖微微停顿一下,并不是因为内容,而是这字,有些熟悉,像是

突然手上的信被抽走,一看是刘晴,“你快给我!”

刘晴跑到窗边,“不给!”

滕颖蹿了出去,一把锁住刘晴的脖子,“你快给我。”

刘晴最爱八挂,怎能放弃这个机会,“不可能!”

正在二人激战正酣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训斥,“手里的活儿是不是不多啊!”

说话的人是监舍长顾荫。

滕颖放开刘晴,而刘青将信不动声色的塞给滕颖,之后坐回到位置上,开始做手工。

顾荫扫了两人一眼,嘴里念叨“一个个的狗改不了吃屎。”

这时候监舍里面传来一声,“那也比有些人记吃不记打强,芝麻官扬出宰相的官威,从这里旧耀武扬威,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说话的人是郑玲。

郑玲算是这里的新丁,顾荫的权威被挑战,脸显然是挂不住的,起身到郑玲身边,“你在说谁!”

郑玲低着头,一边忙坐着手中的手工,一边道“说谁自己明白。”

顾荫涨红了脸,“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

郑玲哼笑一声,“我是人,当然不算东西了,不像你是个东西。”

顾荫脸由红变黑,她抓住郑玲的领子,贴着郑玲的脸,“你再说一遍。”

滕颖见状不妙,快步走过来,“算了算了,我们不逗了。”

此时顾荫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没你事儿,滚一边儿呆着去。”之后随手推了下滕颖,可谁知滕颖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腿被重重的磕了一下。

表情痛苦道“你干嘛啊!”

这让顾荫有些措手不及,她自己根本就没使劲,滕颖也太弱不禁风了吧,“你别装了,我根本就没使劲。”

“你放屁,推了人说人家装?”郑玲怒斥道,之后马上跑过去,“你没事儿吧。”

滕颖将裤腿撩起来,只见一处开始渐渐泛红,这是要肿了,“没事儿的。”

之后道“你们别吵了。”

郑玲哪儿管着顾荫,冲着摄像头喊道“报告,顾荫打人!”

顾荫脸当时就绿了,“我没打人!”

很快管教赶到,问道,“怎么回事儿?”

郑玲道“顾荫推的。”

“不是我推的!”

“你还狡辩!”

管教看向滕颖,问道“怎么回事儿。”

清醒过来的顾荫认识到全程只有自己一个人动手了,自己怎么解释也是站不住脚的,遂露出祈求的表情,双手合十道“小颖,你帮姐解释解释。”

她是真的着急了,虽然之前的事情没有她撤职,但也下了最后通牒,再犯一次,严惩不贷,这事儿要是坐实了,她知道后果的。

滕颖看了眼顾荫,之后看向管教,道“她骂郑玲,我劝阻,失手推倒我的。”

听闻,顾荫顿时就愣了,脸一黑,“你!”

滕颖不仅没帮她解释,竟然又帮她戴了一顶帽子,顾荫道“滕颖说谎,是郑玲先骂我的,而且若不是你跟刘晴大闹我能骂人吗!”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算是给自己玩的不能再死了,管教沉声问道“那滕颖说的是对的了?”

顾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哼知错了?就这么个芝麻官看你折腾的,她们犯错误有监狱管理,你有什么权利!”之后道“一条臭鱼搅合一锅腥,收拾的东西跟我走。”

顾荫听闻,急了,“管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真错了”

还未等她说完,管教道“别废话,明天起你去302室。”顾荫知道多说无益,收起铺盖,走了。

当门关闭的一瞬间,整个寝室欢呼起来,终于把这个瘟神弄走了,滕颖这招落井下石不可谓不秒,但滕颖显然不失为了给寝室的人出气,而是借刀杀人,另有目的。

在大家称赞练练的同时,袁莎莎则坐在一边,嗤之以鼻,小声道“哼,又是这种伎俩。”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滕颖听到。

而面对滕颖渐渐消失笑容后的凝视,她有不敢直视,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晚些当她上厕所的时候,一张令自己畏惧的脸吓得她一个哆嗦,转身便要走,可身后却传来,“你最好别走。”

袁莎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走进滕颖,低下头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滕颖沉声问道。

袁莎莎低声道“没有。”

滕颖用手轻轻梳理袁莎莎微乱的头发,轻声道“你不希望她走么?”

上一次,也是这里,因为自己被顾荫利用,被滕颖拽掉一撮头,那种疼痛令她记忆犹新。

如今她知道滕颖要故技重施了,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我我我,希望。”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她无时无刻做好迎接剧痛的准备,可滕颖竟然把手收了回去,轻声道“莎莎,你是个好孩子,有很强的正义感,眼里不揉沙子,但路见不平一声吼之后表现的却是懦弱,你知道这叫什么么?”

袁莎莎没想到滕颖竟然心平气和的说话,看样子今天这顿苦可以躲过去了,摇摇头,“不知道。”

“冲动,你总是在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便阐明了自己观点,这样很容易被别人利用,不管是在这里还是以后出去回归社会你都会吃大亏。”

袁莎莎并不明白滕颖为什么与自己说这话,但还是连连点头,滕颖道“下回阐明观点前好好想想。”之后道“行了回去吧。”

晚些时候,滕颖将那封信打开,继续读完,之后拿出纸,但在落笔的时候犹豫了,似乎这个人还有一些故事,预感告诉她先不要回绝,想到这里,她将笔收了回去。

晚些回收,滕颖被刘源叫走。

“没事儿吧。”刘源关心的问道。

滕颖道“没有什么事儿。”之后有些后悔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还不如不说了。”

刘源摇摇头,不在意道“无所谓了,就是换个寝室,不是什么大事儿,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之后问道“小颖,我知道今天梦溪找到了你了,说什么了?”

滕颖道“她找我”滕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道“我已经劝过她了,她不会做傻事儿了。”

刘源满意的点头,之后问道“她说照顾她姐的事儿,你有什么想法?正好你们寝室空出一个位置,我帮你安排?”

滕颖思索片刻道“暂时先别了。”

“怎么?”

滕颖摇摇头,“我现在想减刑,想出去,我不想趟这趟浑水。”

刘源是非常赞成滕颖的观点的,梦影是个什么人谁也不知道,保不齐会节外生枝,影响滕颖的减刑,但她又不希望滕颖背上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的帽子,“行我知道怎么办了!”

第十一章:贵人

机场,p李披着风衣,望着窗外起落的飞机。

很快机场广播道“前往国内的航班开始登机,请拿好登机牌”

此时,那个被瑜诗瑶为难过的秘书丘约靖走过来,“李先生,准备登机了。”

李先生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看了手中的登机牌,丘约靖道看了眼时间,又提醒了一句,“李先生时间”

话音未落,李先生提起报,“走吧。”

飞机缓缓滑翔跑道,李先生还在不停的摁动手机的摁键,发送短信。

此时空姐过来轻声提醒道“先生,请您关闭手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李先生答应一声,之后又发了一串文字,将电话关闭。

随着一声轰鸣,播音拔地而起,在空中留下两条淡淡烟痕。

看守所门口

“求求你,让我见见她,就一面。”吕子杨祈求一名民警。

民警道“真不行,这不符合规定。”之后道“过两天监狱那边就来收人,监狱那边会通知你探监,到时候你去就行了。”

吕子杨不是不知道,而是等不了,张荔的性格他最清楚,这个结果她是不可能接受的,就是不作出极端的事情,精神也会崩溃。

所以,他必须在她离开这里去监狱之前,安慰她,开导她,说服她,告诉他自己此时也是个穷光蛋了,告诉她不管多久,自己都会等她。

可是规定就是规定,虽然吕子杨费劲口舌,但无济于事,对方依旧不肯放行。

吕子杨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平时不求人的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他之前的认识在系统里面的朋友,希望能够帮忙,“喂,小刘啊,我是吕子杨,这样,有这么事儿你看能不能啊,哦那算了,那算了。”

吕子杨失落将电话挂断,又翻出另外一个人的电话,“喂,我是吕子杨,那啥有件事儿让您帮帮忙不行啊,那好吧,再联系。”

也不知道播了多少电话,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一样的,对方都是很干脆的拒绝。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酒肉间一面之缘,也有平时阿谀奉承,谄媚献上之流,人真的太现实了。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大老远就打招呼,之后快步走来,嘴里叫着,“吕总!”

吕子杨眯起眼睛,看着来人,很是疑惑,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你是?”

那人尴尬的挠挠头,“我是市场部的柯峰,您不认识我很正常。”

“哦,你好,你好。”吕子杨连忙与他握手,之后抱歉道“实在对不住了,让你失业了。”

柯峰满脸无所谓道“嗨,天下哪儿不散的宴席,你只是运气不好罢了。”之后道“从这里干嘛呢!”

吕子杨道“看个朋友。”

这柯峰才想起来,张荔的事儿大家都知道的,“吕嫂的事情我遗憾。”

吕子杨强忍欢笑的点了点头,柯峰也不多说,打了招呼道“行了,我先撤了,祝你东山再起。”

可这脚刚迈出半步,又收了回来,“咦,吕总,你见到她了?”

吕子杨道“没有。”

“我就说,我二叔在里面当领导说过,在这里只有律师能见犯人。”之后道“你等着,我给你打电话!”几分钟后,柯峰道“成了,马上就有人出来接你。”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求了半个地球的神仙都没办成的事儿,竟然这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小职员给办了。

吕子杨情绪激动,紧紧地握住柯峰的手,“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柯峰道“你可别谢我,我刷脸直接被我二叔否了,但一听是你竟然同意了,看样子受死骆驼比马大啊,这脸是你自己刷的。”

吕子杨有些疑惑,他并没有看守所里面的朋友,但也不多想,事儿办成了就行了。

很快一名中年走了出来,柯峰道“这就是我二叔!”之后马上打招呼道“二叔。”

中年人佯装生气了踢了他屁股一下,“你这个混小子竟给我找事儿。”柯峰脖子一缩,“这不有便利条件么。”随后,来到吕子杨的身边,“你就是吕子杨?”

吕子杨马上伸出手,恭敬道“您好。”

“你也好,我叫柯宁,叫我柯所长就行了。”之后开门见山道“你的事儿,我办了,但是没办成。”

旁边的柯峰听闻急了,“二叔,你还有办不成的事儿?没办就说没办。”

柯宁根本就没搭理他,对吕子杨道“张荔说不想见你。”

吕子杨知道柯宁说的实话,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跟自己在这里演戏,办不了大可以直接回绝,“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柯宁继续道“不过她托我告诉你,‘对不起,以后不要在见面了’”之后转身往回走,道“好了,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看着吕子杨失落的神情,柯峰道“要不在想想办法?让他做做思想工作?”

“算了,现在这个状态也许我也没有准备好。”之后对柯峰道“谢谢了。”

在离开前,他对柯峰道“对了,留个联系方式吧。”

灵市老旧小区

吕子杨轻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见吕子杨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小声,“你妈才睡着。”

吕子杨压低声音道“她还好吧?”

保姆叹了一口气,“哎,还是每天念叨你爸。”

吕子杨心中一紧,道“她还不原谅我呢?”

保姆有些为难的点点头,自从出了事儿,吕子杨的母亲将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了吕子杨的身上,完全不理解吕子杨,认为这一切的祸端都是吕子杨造成了,所以,这么久了,一次也没见吕子杨。

吕子杨放低声音,轻声走到前厅,之后抬着头望了一眼熟睡的母亲,然后原路推了出来,“阿姨,照顾好我妈。”

保姆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吕子杨道“我离开灵市一段时间。”

保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注意安全。”

随着一声刺耳长鸣,火车缓缓开出灵市,吕子杨看着窗外飞快略过的景色,心绪万千。

到现在为止,自己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在行业上,自己不是一个好的经营者,致使公司倒闭。

在孝顺上,自己也不是一个好儿女,送自己的父亲入狱。

在爱情上,自己更不是一个合格伴侣,一次次错误的表达,错过了一次次的机会,陷张荔于万劫不复。

而这一切悲剧的产生,都源于自己能力不足,说白了,自己不配拥有之前所拥有的一切。

想要重拾失去的一切,自己必须重塑,“等我回来”

监舍

管教对张荔道“你怎么不去见他。”

张荔神情没落的瑶瑶头,并没有说话。

此时,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对吕子杨,她怕,她怕吕子杨给她希望。

现在,她不需要希望,她认为这条路只有走到黑,才能见到光明。

筹码已经下了,这场豪赌她不能输,那些情深意轻重,醒来不过只是一场梦,她不能让现实的牢笼,困住自己的梦想。

管教叹了一口气,“是啊,相见时难别亦难,此时还不如不见面,我理解你。”之后对张荔道“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管教将张荔带入另一个监舍,打开门才发现,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张荔将床铺好,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难的一次安静,但恰恰此时,张荔需要的并不是安静。

空气宁静下来后,一种极悲涌上心头,同时,一种不知名的化学元素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开始是一滴滴,后来演变成了狂风骤雨,最终她完全失态,跪在地上豪不保留的宣泄,“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流干的她缓缓回到床上,这时候她才主意,这个屋子墙上竟然挂着一台电视,突然,电视自动打开了,里面开始播放动画宣传片,那是服刑人员守则被制作成了动画的形式。

这时候,张荔才明白,在这间屋子的人很快会被送入监狱,所以,才会播放一些关于监狱的内容,让这里的人率先适应,也就是说自己不久后就会离开这里,踏入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张荔心中感叹,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悲伤过后,便又回到了现实,就在刚刚,她动摇了,但却被心中阴沉的声音拉了回来,那个声音质问她,“到了现在你竟然想退缩了?退缩的结果是什么?”

“是一无所有!”张荔回答道。

“所以呢!”

“所以我不能!”此时,张荔哭红的双眼渐渐眯起来,同时变得越来越暗,越来越空。

第十二章:共同面对

屋内除了墙上挂着电视传说微弱的声音,在没有任何声音。

张荔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动画思绪万千。

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将回到那个曾经视自己为上宾的地方,这一次自己不用再为如何接近目标费尽心思,也不用担心拿到东西后如何脱身。

这一次行程很简单,进入监狱后,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合伙人”的引领下,前往那个至今未参观过的监舍。

只不过,这是一张参观的单程票。

其实,最难的不是踏入的那一步,而是日后应该如何走下去。

监狱里管理者们希望自己能够为被管理者带来希望,而被管理者则希望自己为她们去未来,然而她们得到的却是失望、背叛还有利用。

这笔账换做是谁都要算回来,自己的路注定不好走。

这时候,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一名中年女人被带了进来,这人一脸嬉皮笑脸,仿佛这不是准备去监狱,而是去旅游,管教似乎也那她没办法,象征性的呵斥几句,“李二菊,你给我规矩点啊。”

李二菊嘿嘿一笑,“知道了。”

待管教走后,李二菊看向张荔,之后一屁股做到了张荔的身边,“嗨,怎么进来的?”

张荔皱了一下眉,下意识的躲开,没有回答。

想不到李二菊却蹬鼻子上脸,又一次贴过去,“偷男人来着?”

张荔脸一黑,“胡说什么?”

李二菊嘿嘿一笑,“看你这样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还能犯什么事儿。”

张荔懒得跟她说话,又一次离开,可李二菊却很不识趣,“第一次?”

张荔满脸无奈,反正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待上多久,抬头不见低头见,遂没好气的问道“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进监狱啊。”

这话把张荔逗笑了,“监狱是你家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李二菊嘿嘿一笑,翘起二郎腿,竟有些得意道“对于我来说也没毛病,我这是第三次了。”

“你有病吧。”

李二菊道“是啊,没病谁去哪里呢?”

“啥病,医院都治不好你?”

“穷。”

听闻,张荔一愣,“什么意思?”

李二菊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在床上,道“没文化,没有特长,在加上这劳改的身份,处处碰壁。”之后道“在监狱,至少我不用为生计担忧。”

虽然是仰面,但张荔听得出,李二菊的言语中有着一丝无奈,“你为什么不去学呢?只要肯吃苦耐劳养活自己没问题吧,你这样属于好吃懒做,怪不得别人。”

李二菊也不反驳,“对啊,我就是不上进。”

张荔无奈,“你没有家人么?没有儿女么?你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她们想想吧。”

听到这里,李二菊脸色阴沉下来,“我早就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之后做起来,道“行了,我都跟你说我自己了,现在还你了。”

在这里,滕颖发现李二菊虽然很邋遢,但从面容上来看却又几分神色,至少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大美人,沦落到这个地步,恐怕绝不只是好吃懒做那么简单,她身上一定有故事。

张荔突然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也便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我就是这样,毁于贪婪。”

李二菊噘了下嘴,以示同情,之后道“你这样的高材生在那里怕是吃不开,会挨欺负。”

张荔当然知道,无奈的点点头,李二菊眼珠子转悠一圈道“其实想要不挨欺负很简单。”

这倒是张荔想要听的,“怎么办?”

“弱肉强食,你弱自然有人欺负你,避免被欺负的办法只有你自己变强。”

“怎么变强?”张荔又问道。

李二菊只有瑶瑶头道“算了,你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很难。”话音未落,李二菊的手被张荔紧紧抓住,她眼神凌厉的问道“告诉我!”

李二菊打量了一眼张荔,道“骂过人,打过架么?”

听闻,张荔低下头,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受着良好的教育,接触的人也都是斯斯文文的,除了跟自己的父亲,她从未跟别人红过脸,更别提骂人了。

看张荔低头,李二菊道“你们这群上层人物讲究的就是这张脸,把尊严的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你就祈祷分到一个好的监区和取向正常老弱病残的狱友吧。”

“教我。”张荔道。

李二菊轻蔑一笑,那行,跟我说xxx。

李二菊随口吐了一句,非常难听的脏话,张荔脸一红,几次尝试,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二菊嘿嘿一笑,“还是那句话,你把脸看的太重要了,在那里面,比你有成就家财万贯的人有的是,进去后啥也不多,跟其她犯人一样老老实实服刑改造。”之后道“我认识一个,她跟你情况差不多,之前是什么公司的老板,把平时那一套带了进来,温文尔雅,她总以为自己这里也是人上人,实际上她啥也不是,就是一名罪犯,结果成了受气包。”

“后来呢?”

“后来她跟欺负她的人打了几架,我记得最后一次她下了黑手,把那人打伤了,结果当年的减刑被取消,自己还蹲了禁闭,去了严管队。”

“动手打架了么?”张荔惊讶道。

“嗨,不动手哪儿叫打架啊。”李二菊满不在意道。

张荔道“那代价也太大了吧。”

“怎么说呢,在之后在没人敢欺负她了。”之后道“你跟她一样,都判了重刑,怎么处理还得看你,她现还没出来呢,有机会我帮你引见。”

听闻,张荔恩了一声,话说到这里,门又一次被打开,又一名同僚被压了进来,但当张荔看清来人的时候,脸上渐渐阴沉下来,来人是褚帅!

小区门口

梦溪将车停好,同时感觉身边的气氛有些不对,这个小区平时这个时间根本就没有人,而今天,却多了很多生面孔,这些人三两成群,相互聊天,但眼神却不停的往梦溪的身上扫。

不用想,他们都是派来监视自己的,她冲着最近的一人哼了一声,快步上楼。

梦溪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几乎是专案组的所有人,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她在汪强那边争取来的十几个小时不出问题,全力保护她们的安全。

梦溪迟疑在家门口,始终不肯进屋,因为,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正在她想各种理由的时候,门毫无预兆的开了,梦影提溜一袋垃圾,正巧一个照面,2人同是吓了一跳。

“你不进屋从这里干嘛了。”梦影惊魂未定道。

梦溪解释道“啊,我刚回来。”说罢,侧身进屋。

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饭间还是其乐融融,只不过,梦溪却无法融入,因为今天过后这样的场面或许不会再有,“小溪,你怎么不吃啊,有什么心事儿么?还是工作上不顺心了。”梦母问道。

梦溪这才意识自己失态,马上回答,“啊,没事儿。”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梦影作为姐姐更加的了解这个妹妹,知道她今天一定有事儿。

晚上9点,老人和孩子们陆续睡觉,前厅只剩下姐妹两个人。梦溪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换台。

“小溪,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此时梦影竟然先开口了。

借坡下驴,梦溪点点头,“恩。”

梦影将电视声音稍微调大,声音压小,“怎么了?”

突然,耳边竟然传出抽泣声,梦溪的情绪失控了,“姐,求你了,将实情说出来吧,监狱领导今天找到我了,要将你收监服刑。”

本以为梦影会惊骇,但却梦影却异常的平静,“哦。”

梦溪攥住梦影的手,“姐,我求你了,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你没必要一个人扛着。”之后哭到,“姐,我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你在那里!”

梦影做出一个小声的手势,“别吵到爸妈。”之后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去,需要准备什么么?”

梦溪万般无奈,“姐,别执迷不悟了,你不为自己想,想想琳琳和朵朵啊!以后他们怎么办啊!”

梦影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溪,世界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别劝了。”

“你有什么道理啊!孩子父母怎么办!”

梦影叹了一口气,“小溪,家里就靠你了。”之后道“还有先别跟爸妈说,我跟小伟打声招呼,就说他工作上有需要,我过去陪他一阵。”

梦溪此时已经哭成泪人,“姐”

梦影道“小溪,寒冬总会过去,春天终究会到来,咱们鼓起勇气,共同面对。”

第十三章:冤家路窄

张荔双眼眼睛凝视着站在门口的褚帅,而褚帅则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看情形,李二菊便知两个人一定是认识,终于张荔先开口说话了,“真是看不出来啊,表面正义凌然,鼓里去坏的狠。”

褚帅听闻,身体一哆嗦,依旧没有说话。

张荔起身,凑过去道“说话啊,哑巴了,你不是一直在查我们?呵呵,原来是无间道,给自己行方便啊。”

突然,耳边传来抽泣声,褚帅竟然哭了,但这眼泪并不是悔恨,而是恐惧,她害怕了,怕的要死。

张荔眯起眼睛,“害怕了?”

褚帅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垂着肩,吸了一下鼻子,点了点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张荔真的没想到专案组竟然能够出来这样的货色,心中也轻蔑起来,带有调戏的语言问道“你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与你作对。”褚帅一边哽咽,一边道。

张荔无奈一笑,“你最大的错就是跟那个贱人合作!”

褚帅听闻,像似溺水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马上连连点头,“嗯嗯嗯,是是是,我不应该跟她合作,我错了,我错了。”看着褚帅毫无尊严的样子,张荔就是有气也撒不出来了,“滚吧。”

听闻,褚帅相似得到了特赦,答应一声,快速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褚帅这样,张荔无奈的摇摇头,所谓蛇鼠两端不过就是如此了。

这个热闹李二菊是肯定要凑的,每问一个问题,她都看看向张荔,请示她的首允后才会说,张荔抱着肩,心中一喜,这样的人用处应该很大。

另一边

瑜诗瑶一脸轻松的与同监舍的人闲聊,这些日子,最忙的就是她了,专案组不停的传唤她,为了争取重大立功表现,她将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全说了。

同时,为了能够更快的破案,她还子虚乌有的贴了很多罪状给李先生,当然,也少不了张荔。

此时,一名同寝的人道“小妹,上一次你没有被监狱带走,说明你这个案子有戏啊。”

瑜诗瑶也是这么想的,她并不知道那起意外,在她看来,这是自己的案子有了起色,立功表现得到了认可,这样的以来,刑期可能就变成了缓刑,或者说免除刑罚。

现在她琢磨最多的就是如何回到国外,拿回自己应得的。

当然,在这所监舍里面,瑜诗瑶的人缘也是很好的,尤其是自认为没事儿后,她开始大包大揽,屡屡抛出承诺,这里不是监狱,有的人就是行政拘留,还有的即使判刑也不会很长,所以,这些承诺,无外乎就是既得利益了。

瑜诗瑶道“是啊,等我出去后,估计李先生那边也就跨了,x公司我应该能够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到时候,让你们的孩子找我来,我都帮他们安排了。”

“哎呦,那可太谢谢了。”众人道。

同时,围上来,嘘寒问暖。

瑜诗瑶笑道“嗨,不是什么大事儿。”直到现在她还在幻想。

这时候,门开了,大家马上各规格为,瑜诗瑶看向管教,心中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在她算来,自己这几天就应该有结果。

果然,自己要自由了,此时瑜诗瑶已经开始发挥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

出去后,自己首先要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吃一顿大餐。

想到这里,她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暴饮暴食会让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减下去斤两反弹,那就少吃一点吧,吃一块战斧牛排就好。

管教看了一眼瑜诗瑶道“瑜诗瑶,你准备一下离开这里。”

果然,瑜诗瑶兴奋的几乎跳起来,满脸激动道“好的,马上就好!”

管教有些疑惑“你兴奋什么?”

“要回家了谁不兴奋啊。”

“谁告诉你你要回家了?”管教满脸不可思议。

“不是么?我不是已经立功了吗?”瑜诗瑶问道。

管教无奈,也不想多解释什么道“你快点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换监舍。”

瑜诗瑶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是规定,马上!”

听闻,瑜诗瑶转过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可这一次,整个监舍的人似乎都不认识她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搭手,满脸冷漠的看着她。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换寝室意味什么,意味着瑜诗瑶不会回家了,也不会接管公司了,她的下一站是监狱。

当瑜诗瑶意识到时候,突然抓狂,她转过身,满脸祈求,“求你了,别让我去,求你了。”

管教将她推出监舍,“快走。”

瑜诗瑶不肯放弃,“我还知道,我还知道的别的,我要立功。”

管教有些无奈,“你这又不是去刑场,怎么跟死刑犯是的。”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两个管教将瑜诗瑶架着离开。

门缓缓打开,管教将瑜诗瑶推入监舍,之后将门关上,瑜诗瑶缓缓抬头,当她看到监舍里面的人的时候,瞳孔放大,嘴里念叨“不不不,我不要在这里!”

而张荔此时浑身哆嗦,缓缓起身,走向瑜诗瑶。

面对张荔的咄咄逼人,瑜诗瑶下意识的低下头,突然,耳边生风,再一看,一只大手停在自己的脸颊处,张荔的胳膊被李二菊抓住,她扫了一眼墙角的监控,“算了。”

这一巴掌没打下去,张荔恶毒的盯着瑜诗瑶,“你给我等着!”

瑜诗瑶恍若隔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她知道,在这里张荔不敢打自己,等到了监狱也便更没有机会了,遂拉长音道“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让人作呕。”

想不到瑜诗瑶竟然先行发难,本就生气的张荔起身便要冲过去,可又被拦住了,李二菊都“别冲动,别冲动!”

之后贴着张荔的耳朵道“以后有机会。”在李二菊再三的劝阻下,张荔缓和了情绪。

瑜诗瑶哼笑一声,竟然得寸进尺,对李二菊道“你不知道,这人是个同性恋,她做的那些事儿你都不知道有多恶心!”

张荔不再说话,只是瞪大双眼,凝视着瑜诗瑶。

另一边褚帅走过去,拉住瑜诗瑶道“行了,妹子,少说两句。”

瑜诗瑶见闻,露出得意的表情,挽住褚帅的手,“行听你的姐,咱们是好姐妹,答应你的事儿我会办的。”她在拉拢自己的人,褚帅听闻,露出一丝笑意,“恩,谢谢你好妹妹。”

这褚帅还真是蛇鼠两端,墙头草,两头倒。

不过张荔并不在乎,正如李二菊所说的,强者才有支配权,权当褚帅是个工具罢了,瑜诗瑶这笔账,早晚会加倍算回来。

随后瑜诗瑶又开始拉拢李二菊,对于李二菊这样的人,对瑜诗瑶这样的大手笔的承诺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形势急转直下,瑜诗瑶竟反客为主。

全程张荔都是用连闵的眼光看着瑜诗瑶,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吐出的承诺全部都是空头支票,到时候,可以想象到她的下场有多悲惨,新的旧的,这笔账有的算了。

第十四章:尘封的恩怨

专案组

刘青小声对于强道“头儿,刚得到消息,李先生从国外回来了,明天抵达,咱们要不要在机场控制他”

于强思索片刻,问道“那两个人说什么了吗?”

刘青道“没有,嘴严的狠,只承认上一次撞你的事儿。”

这种情况于强早有预料,“先不要。”之后问道“那三个丫头那边有什么新情况么?”

“没有,瑜诗瑶听说要被送入监狱,又说了不少关于李先生的事儿,但经核实,全是假的,她只拖延时间,希望能有转机。”

于强无奈一笑,“这孩子,冯远怎么样了?”

“恢复的不错,现在北环那边租了一间房子静养了。”

听闻,于强起身,“走看看他去。”

屋子虽小,但却很整洁,冯远挪着脚步,将二人引到沙发上,虚弱道“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客气了,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您开口。”于强道。

刘青打量一下冯远,道“要说你这身体够硬朗的,楞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了,您这当时伤的可不轻啊。”

冯远座到床上,叹了一口气,“哎,我不是求生欲强,而是我不敢死,死了不知道怎么面对瑜鳞。”

“这也不能怪你,都是x公司的问题,瑜诗瑶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替罪羊罢了。”于强道。

冯远无奈的摇摇头,之后问道“这孩子还好吧。”

“还行,有我们在会照顾她的。”

“谢谢您了。”

于强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下个月初吧,回去后把那边的资产全部变卖了,同时为瑜诗瑶在争取一些她应得的,之后就回来,再不回去了,在这里做一些投资,也是为这孩子留下点什么,弥补一下我的过错。”

“恩,你要是需要帮助的话我这边鼎力支持,协调国内最好的律师。”

冯远道了一声谢,之后道“对了,我还真得求您一件事儿,我想把我跟诗瑶国籍变回来。”

于强想了一会儿,道“您的问题不大,瑜诗瑶的那个有些困难,因为她现在是服刑人员,入籍的话几乎不可能,等她出狱后我在想办法。”

“那太感谢您了。”

几个人闲聊一会儿,于强试探性的问道“我能从您的层面上了解一下瑜鳞么?还有为什么你这么在乎这个孩子。”

冯远听闻,犹豫片刻,点点头道“瑜鳞对我有知遇之恩,又是生死之交”冯远将他与瑜鳞的事情徐徐道来,之后道“诗瑶这孩子命挺苦的,生下不久后母亲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于强打断道“不对啊,据我了解,瑜鳞不是为了吕莹和原配离婚了吗?之所以这样瑜诗瑶才多次找吕倩倩的麻烦,试图报复。”

冯远摇摇头,“是吕莹说的吧。”

两个人同时点点头,冯远道“情况不是这样的。”

于强认真起来,问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吕莹不接受瑜诗瑶!”

于强竖起眉毛,问道“为什么?”

“她太爱自己的亲女儿了,她担心与瑜鳞结合后,吕倩倩注定会被养尊处优的瑜诗瑶欺负,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低人一等,所以,吕莹提出了将瑜诗瑶送去国外常年读书,待吕倩倩成人后在回来的要求。瑜诗瑶也是瑜鳞的心头肉,他不可能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两个人最终没有达成一致。”

“这没有道理啊,吕莹的担心是不是有些过了。”

“母爱有的时候就是没有道理。”

于强继续问道“那她为什么把吕倩倩送到乡下去。”

“一方面是因为案情的发展,为了倩倩的安全不得已为之,另一方面,她不想让吕倩倩看到太多不和谐,对她纯洁心灵造成伤害。”

“什么不和谐。”

“实际上到了后期,吕莹经常与瑜鳞发生口角,有几次吕莹找到我,当看到她的时候,脸是肿的,我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之后叹了一口气,“吕莹只想着保护自己的女儿,但忽略了她与瑜鳞的争吵和殴打却伤害了瑜诗瑶那颗也并不成熟的心灵,让这个孩子变得没有安全感,她经常问我,‘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到这里,冯远用手轻轻的抹了下眼角。

于强表示理解,想不到这里竟尘封了多年的恩怨,“大人们折腾,最终受害的还是孩子。”

“是啊,他们谁做的都没有错,爱到了极点,竟变成伤害,老天真的让人琢磨不透。”冯远叹气道。

“那瑜诗瑶对吕莹是什么态度?”

“恨,但这么多年跟这孩子的接触,我发现,她的恨,并不是源于吕莹与瑜鳞之间的矛盾。”

“那是?”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让她自己说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于强和刘青起身告辞,冯远送到门口,道“对了,我想见吕莹可以么?”

“没问题,我尽快安排。”

“谢谢你了。”

楼道渐渐安静下来,同时,屋内传出淡淡的鼾声,忙碌了一天人们全部入睡了,滕颖背靠在床上,将那封信轻轻的掏出来。

思索片刻后,她将信反过来,在信的背面写道“你好,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也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但非常抱歉,我不得不拒绝你的好意。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在迷茫的未来,我没有办法为你提供一席之地,我知道,你可能有办法弥补我,但很遗憾,我想要的是这个世界没有的,而你我相互不了解,加上咱们的身份所以,放弃吧,我们的通话就到此为止,再次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拖泥带水,滕颖简单明了的回绝了对方,写完后,滕颖将信叠好,放在枕头下,缓缓闭上眼。

斗转星移,日出月落,火红的太阳描红了天际线,散射在大地之上。

梦溪缓缓睁开眼睛,5点30分。

“醒了啊小溪。”耳边传来梦影的问候。

梦溪揉了揉眼睛,答应一声,抬头看到梦影正坐在床边,看她那红肿的眼泡便知这一宿她都没有睡。

看到自己姐姐这样,梦溪心如刀割,她仍然不放弃希望,“姐,专案组的人现在就在楼下,只要你说出来”

梦影打断道“小溪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后道“咱们趁早走吧。”

在亲吻两个熟睡的孩子后,梦影捂住嘴,强忍住自己的情绪,退着离开屋子。

第十五章:嘱托

于强接起电话,电话那边道“她们已经出发了。”

“恩,一定要保护她们的安全,把实弹都给我换上,若有人对她们不利,先斩后奏,出了什么事儿我兜着!”

“明白!”

刚挂断电话,一个熟人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过来了,看来人于强眉头一皱,马上转身,避免被认出来,可对方的眼睛贼的狠,大老远就喊道“呦呵,这不是于大组长么?”

来人正是柯宁,于强转身挤出笑容道“呵真巧啊。”

柯宁下车,“巧不巧不知道,你小子躲着我才是真的,难不成上次的事儿被我说中了?”

“你怎么还提这事儿!”于强脸一黑。

“你急什么啊。”柯宁道。

“我急了么!”于强说完,知道又跟着这小子的节奏了,道“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儿。”

“这个时间有什么事儿!我可跟你说,上次的事儿我可是帮了你忙的,你不表示表示?”

“表示?怎么表示?”于强沉声道。

柯宁看了眼不远处的拉面馆,“就那里吧。”

看着柯宁狼吞虎咽的样子,于强满脸无奈,“我说你好歹也是个领导了,怎么就这么不顾斯文。”

柯宁一边吃,一边道“跟你说那几个孩子过几天要送去监狱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听这话,于强警觉的问道“交代什么?”

柯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奇异了,马上改口道“跟你老相好不道个别了?”

“滚一边去!”

出晚饭,二人分道扬镳,路上,于强越来越觉得柯宁口中的交代指的绝对不是自己和褚帅的私人关系,脱口而出的往往是最直接,想到这里,于强心一紧,难不成?

想到这里,他拿出电话,“帮我查一下柯宁的个人资料”

一路上,梦影不言不语,微闭双眼,尽显疲态。

旁边开车的梦溪看着心酸,但却无能为力,梦影痛苦的抉择,一定有她的无可奈何,想要快点结束这种痛苦,只有案件告破了。

梦溪将车速降低,尽可能让梦影多休息一会儿。

梦影用手盖住眼睛,思绪回到了过去,那充满欢乐、希望和幸福的片段在她的脑海中如同电影一般,一帧帧的飘过。

可在美好回忆的边缘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是埋藏在她心灵深处的黑暗。

站在深渊便,她恨透了自己,她曾想过一跃而下,结束这一切,可当她踏上深渊边缘,回首的家庭爱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勇气。

梦溪的呼唤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姐,咱们到了。”

梦影答应一声,睁开眼,缓步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个开放式的大广场,一排彩旗在广场中央迎风飘扬,蝴蝶在开满鲜花的花坛追逐,她虽然没来过监狱,但也明白,这种开放的环境不可能是监狱。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梦溪带她跑了,连忙问道“小溪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梦溪无奈道“姐这里就是监狱。”还未等梦溪详细解释,汪强面带微笑的溜达过来了,看得出,他早已在此等待了,“来了啊。”汪强招呼道。

梦溪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并没有回答,汪强理解梦溪的心情,对梦溪道“好好休息。”之后对梦影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监狱长汪强。”

梦影并没有与汪强对视,微微低着头,伸出手轻声道“你好。”

汪强道“你不要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有什么事儿直接找我,相信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

梦影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但依旧没有抬头。

交代两句,汪强对梦溪道“我批准半个月的假,一会儿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平时这对于梦溪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但此时显然不合时宜,“不用了监狱长。”

汪强将梦溪拉到一边,小声道“回去吧,家里有不少事儿也需要你处理了。”之后道“你姐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在6监区,你王姐照顾她没问题的。”

梦溪一惊,梦影的事儿她已经都安排好了,准备将梦影安排到自己监区的,“不用了吧。”

“我知道你有安排,但不合适,不利于你管理,管的松了有人说闲话,管得严了你下得去手么?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是好的,而且,你跟你姐一起长大的,突然间身份变了,你想过她的感受么?”看梦溪犹豫,于强道“放心吧,王姐的人你还信不过?她会将你的关心分毫不差的传递过去的。”

汪强的话很有道理,梦溪答应道“那行吧。”

“那行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罢,汪强快步离开。

实际上,汪强根本就不担心梦溪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因为在昨天晚上刘源找到汪强,说了关于梦影的想法。但汪强并没有让刘源出面去办,一来梦溪对刘源有看法,怕节外生枝。二来怕影响到滕颖。犯人分监区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儿,但因为梦影的特殊性,汪强最终决定亲自出面。

待汪强离开,梦影道“小溪,你先回去吧,家里的事儿就靠你了。”

“没事儿安排好你我在走。”

路上,一人大老远就与梦溪打招呼,走过来笑容满面热情的问道“小溪这是谁啊?”同时,脸色一变,严肃的对旁边的人交代道“你等一会儿。”

那人马上回答一声,“是。”之后退出几步,半蹲在地上。

不难看出,她带着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犯人,但这样的变脸速度着实吓了梦影一跳,然而梦溪却早已习以为常。

“我姐。”梦溪。

“我说怎么这么漂亮”之后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邢衷,跟你妹妹一样,是分监区长。”

梦影心不在焉的与邢衷打了招呼,更多的还是将木目光聚集在身边的那名女犯身上,这里的一切对于她都是陌生和好奇的。

这人20来岁,穿着淡蓝色的运动衫,白色运动鞋,身后背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脸上甚至还化了淡妆,注意到梦影看自己,她竟趁人不注意,抬着脑袋朝梦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梦影无奈的回以笑容,但从这里的环境和人员来看,梦影并不那么紧张了。

另一边,邢衷有些不满的对梦溪道“我说你也是,去哪里不好带你姐姐来这里玩。”

梦溪叹了一口气,“回头再说吧。”

邢衷是个比较爱刨根问底的人,一看就知道有事儿,问了半天,梦溪无奈将事情告诉了她,最后道“我姐在你的6监区,你多照顾。”

邢衷痛快的回答,“那是必须的。”之后拉住梦影的手道“那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听闻,那调皮女犯露出一副兴奋的样子,竟忘乎所以压着声音道“大姐姐多多关照!”

邢衷听闻脸一黑,“哪儿都你事儿。”之后道“起来回去了。”女犯又是调皮的一伸舌头,起身往监区方向走。

邢衷道“我带你姐走吧。”

看梦溪犹豫,邢衷对梦影道“这样,你们在聊一会儿,我送完她回来接你。”

梦影答应道“行。”

待邢衷走后,梦溪将梦影引到旁边的长凳边,并肩而坐。

梦影道“小溪,你先回去吧,我感觉这里挺好的。”

确实,这一路上,一切都是和谐的,但事实上,那不远的高墙内并没有梦影看到的那么和谐,平时梦溪在家几乎从未提过工作中的事儿,踏过那扇门梦影必然会感受到巨大的落差,所以,她今天要将跟梦影讲清楚了,让她有心理准备,“姐,有些事我得跟你讲一讲。”

“恩你说。”梦影道。

“姐,这里就是一个小社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你非常善良,但在里面善良可能得不到将心比心,有些时候,你需要改变一下。”

“什么意思?”

“这里关押着几千名犯人,她们虽说不是各个品行卑劣,但确实也有一部分冥顽不顾,处处找茬的人,面对她们善良和同情心得到的只能是得寸进尺。”

梦影有些为难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欺负我反击么?但我不会吵架更不会打架啊。”

“不是让你去吵架和打架,主要是用合理的方式维护自己的权益。”说到这里,梦溪停顿一下,之后道“当然,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

梦溪虽然没讲话说完,但梦影明白,自己的妹妹是怕自己挨欺负,到时候及时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也会扛下来,“我明白了。”

梦溪继续嘱咐道“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恩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梦影回答。

嘱咐的差不多了,邢衷也回来了,“行了,差不多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对于邢衷这个人,梦溪是不怎么放心的,但想到自己的姐姐入狱后的样子,她有没办法接受,这一次她只能选择逃避,“那行,辛苦你了,还有我姐胆小,给她个心里缓冲。”

“明白放心吧。”之后拉住梦影的手,“行了,咱们走吧。”在离开之前,梦影又被梦溪叫住,“姐,进去后,你会受到很多委屈”说到这里,梦溪哽咽了。

梦影用手轻轻的抚摸梦溪的头发,安慰道“姐都知道,春天一定会到来的。”说罢,跟随邢衷朝着监区走去。

第十六章:诡计

看着邢衷挽着梦影的胳膊如同亲姐妹一般,梦溪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可当她转身,看像姐姐背影的时候,那种无助感又一次涌来,“快点结束吧”。

梦影停在了写有监区两个大字的铁门前,抬头仰望那高不可测的高墙电网,此情此景让梦影第一次感觉到了监狱的恐惧,同时她感觉胳膊一轻,自己被邢衷推开了。

虽然此时邢衷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与刚才的那种感觉已经不同了。

这时候一名守卫走了过来,询问来意,邢衷轻描淡写的回答道“送犯人入监。”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梦影心中发凉,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犯人了。

守卫上下打量梦影,同时,厉声询问道“姓名?年龄”

梦影一哆嗦,从未有人这么严厉的质问自己,用极小伴有颤抖的声音回答,“梦影,今年37”

待验明正身后,守卫放行。

随着两铁门扇门的打开,里面的景象渐渐的展现在梦影的眼前。铁门的另一侧,有些超出了梦影的想象,仅仅一扇门的距离却如同两个世界,那楼宇窗台之间布满了栏杆,压抑从胸口涌出,伴随而来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恐惧。

门已完全敞开,但梦影却停留在原地,半步都迈步出去。现在,她才理解自己妹妹说的,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走吧。”是邢衷道。

梦影的腿如同灌了铅,几乎是挪着脚步迈入门槛,与此同时,门缓缓关闭,在门完全关闭的一刻,梦影转过身,依依不舍的看着外面的世界,直到门完全闭合。

当她转过身的时候,邢衷正看着自己,刚那副具有亲和力的笑脸已消失不见,梦影心中一慌,小声的问道“小邢,怎么了”

邢衷沉声道“梦影,进了这扇门,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在前头。”

“你说”梦影低下头小声道。

“首先,你要明白这里监狱,我听说你是一个女老板,但无论你之前有如何成就,在这里都是一视同仁。还有清楚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将外面的那一套带进这里。”

梦影咽了口口水,“恩,我知道。”

邢衷道“还有就是这所监狱关押几千名罪犯,像你这样的关系户也不是没有,但罪犯之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的是,要是都走后门,托关系,在这里狐假虎威,哗众取众的话,那早就乱了套了,大家也甭干别的了,每天光为你们服务就行了。所以,我想说的是,尽量别给你妹妹找麻烦。”

邢衷看似在提醒自己,实则在警告,一语双关,表面上说是不让自己给梦溪找麻烦,实际上是在警告梦影,别给我找麻烦。同时,还隐喻另一层意思,别打小报告,免得大家都不好。

梦影明白邢衷的意思,而且,她说的也在理,受点委屈就去找梦溪,不仅会让自己的妹妹为难的,还有可能影响她的前程,所以,这里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

“恩,我明白道理,一定不会找麻烦的。”

看梦影是个明白人,邢衷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之后道“还有,在这里你要注意称呼,包括你的妹妹梦溪也是如此,在见面称呼她为梦管教或梦警官明白么?”

“明白。”梦影小声道。

邢衷看了时间,道“行了,先跟我走吧。”路上,邢衷边走边跟梦影讲一些纪律和规矩,同时也嘱咐一些事情。

监区楼下,绿色橡胶铺成的篮球场上,几十名女人背对着她们挺身半蹲,她们短发齐耳,穿着统一的制服,眼前的事务,打破了梦影的审美极限的同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她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打量一下自己,恐惧油然而生,她不敢想象,当孩子们看到自己的母亲变成这样的话会留下如何的阴影。此时,正前方的管教一声令下,她们迅速起身,踏着小碎步快速整理队列,之后在管教的口号下,甩臂迈步,在哒哒哒哒整齐的脚步声中集体行进。但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队列,最尾端还有一个空缺。

梦影不是邢衷带过的唯一罪犯,她现在想什么,邢衷非常清楚,她语气稍微放缓和道“监狱有纪律,罪犯须穿囚服,剪短发,接受必要的训练,日后这些你以后会慢慢适应的。”

梦影嗯了一声,之后喃喃的指着队伍中的那个空缺问道“那个位置么是我么?”

邢衷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之后道“快走吧。”

手续办理完成后,梦影被带到了衣帽间,而刚那个冲着自己吹鬼脸的小姑娘也在,梦影心中一喜。

邢衷道“周逸依你帮她打理一下。”说罢自己抱着肩站在一旁监督去了。

周逸依答应一声,将一个彩色硬塑料的包放到了梦影的身旁,道“这里是你的物品清点一下。”之后又冲着梦影的耳边,调皮道“姐姐,你裙子真漂亮。”

听闻,梦影打量自己一下,今天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是国际名牌,记得当时自己也是咬了牙买的。虽然刚买不久,但在这里应该用不上了,道“喜欢就送你吧。”

周逸依听闻,满脸兴奋,“谢谢啦!”

旁边邢衷佯装严厉道“哎,我说你给我收敛点,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么?”周逸依嘴巴一噘,“我跳舞用!”

这梦影才知道,为什么周逸依在这里会留着长发,原来她是文艺团的,周逸依又对梦影小声道“姐,回头我帮你跟我们团长说一声也加入,她人可好了,舞跳不了,演个话剧什么还是没问题的。”

邢衷眉毛一挑,“嘿,来劲了是吧!”

周逸依吐了一下舌头,“我知道了。”

梦影蹲下,缓缓拉开拉链开始整理,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在梦影整理的时候,邢衷道“梦影,周逸依是你的教导员,在监舍都听她的。”听闻,梦影抬头看向周逸依,只见周逸依满脸得意,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打着官腔道“我可是很严厉的,不积极都被我穿小鞋了。”说罢,她停顿一下,小声道“你除外。”

接下来梦影在周逸依的引导下,换囚服、理发,封存随身物品,整个过程周逸依就如同一个管家一般,无微不至,甚至还对她进行一些心理疏导,当然,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那套裙子的功劳。

一切都非常顺利,但在采影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梦影端着写着自己姓名编号的牌子站在影布前,可能是太紧张,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屡次做不到位,这也让摄影的管教有些不耐烦,“立正站好,另一只手垂下,紧贴裤子不要攥拳,头扬起来”此时的梦影大脑就像断了线,一片空白,管教的耐心彻底被消磨,她快步走向梦影,使劲来拽梦影的身体,“你怎么这么笨啊!没拍过照么!”

几番摆弄后,动作终于摆好,可管教想要摁下快门的时候,手又停下了,她探出脑袋,脾气败坏到了极点,“把嘴闭上,是你牙白,还是你喘出来的气香!”

梦影从未被这样挖苦过,一时间各种委屈涌出,一层薄雾笼罩了自己的眼睛,但她马上憋了回去,如果现在哭了,自己肯定又得挨说。

随着闪光灯的闪烁,人生中最痛苦的拍照终于结束了,那管教将照片剪切后将放进胸卡,然后扔给梦影,道“戴上”当梦影拿过胸卡,看到上面的自己,眼睛顿时红了。

路上,周逸依道“别在意,慢慢就习惯了。”

梦影只是点头答应,此时她的嗓子紧紧的,根本说不出话,而这一件并不是很大的事儿,却对梦影造成了深深的影响。

夜深人静,监舍里面传来鼾声,梦影看着天花板,迟迟无法入睡,就在昨天晚上,她还抱着两个宝贝睡觉,而今天,自己却已经身陷囵圄,一滴眼泪顺着梦影的眼角流下,“孩子们别怪妈妈,妈妈是要保护你们,等妈妈出去后,加倍补偿你们。”

x公司办公室

李先生双眼微闭,他在倒时差,此时丘约靖推门进屋,轻声道“田总来了,见么?”

李先生微微点头,让他进来吧。

田鹏,是灵市x公司的现在总经理,张荔被抓后,他接任,此人非常有心计,心狠手辣,办事缜密,与李先生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也是李先生为什么让他临危受命的原因。

田鹏进屋,恭敬的招呼一声,“李先生。”

李先生吸了一口气,将身体扶正,道“情况如何?”

田鹏道“梦影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入监服刑了。”听闻,李先生眉头微皱,之后道“其他的人呢?”

“张荔的情绪还比较稳定,没有做出对咱们不利的行为,倒是那个瑜诗瑶供出了很多对咱们不利的线索,但好在都摆平了,不过,她现在没有放弃,死咬咱们不放,希望得到翻案。”

“然后呢?”

“嗨,她说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怎么可能,一厢情愿罢了,不过我听说冯远近期要回去,于强那边肯定也会跟着人,咱们要不要?”

“不需要!冯远最多就是那点钱的事儿,不伤大雅,没必要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之后道“殷文那小子呢?”

“门外呢。”这倒是让李先生比较吃惊,“叫他进来。”

良久后,殷文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自顾自的找了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漏出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李先生笑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坏了我的事儿,自投罗网!”

殷文点燃一颗烟,突出一个烟圈,“你不敢!”

李先生又是一笑,“为什么那样做?”

“只有梦影活着我和褚帅的意义才能更大一些,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是唯一的希望。”殷文道。

李先生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那你要怎么做?”

“我会说服褚帅,在狱中监视梦影提供情报。”

李先生有些疑惑,“那你要怎么说服?你就不怕她是卧底?”

“不会的!我有把握。”殷文斩钉截铁道。

李先生呵呵一笑,拿出一个箱子,“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殷文接过箱子,掀开一条缝,哼笑一声,提起箱子便离开了。

待殷文离开后,田鹏道“就这么让他走了?这小子贪得无厌!迟早坏事!要不我让k干掉他!”

“算了,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惊动警方,节外生枝”之后道“贪婪和无知的人是最好利用的,幸运的是,他两样都占!”

“那您要怎么办?不会真想让他去说服褚帅去吧?”

李先生点燃一颗雪茄,突出一个烟圈,不急不慢道“她怎么可能说服褚帅,褚帅根本就是个卧底!”

听闻,田鹏大惊,“不会吧!”

“于强这点小伎俩是混不过的眼睛的。”田鹏道“不对啊,于强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知道梦影会出事儿?”

李先生道“他要有那本事我们早就完蛋了。”

“那是?”

“梦影只是一个意外,出于保护她才让她入监服刑,而他让褚帅入狱真正目的,就是揭开兰亭集序的秘密!”李先生道。

田鹏道“您是说兰亭集序还在监狱里?”

李先生揉了揉眼睛,略显疲态,道“我只是想让那个持有兰亭集序的人心里得到些安宁。”

田鹏问道“兰亭集序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咱们欠缴的税款,补上不就完事了,顶多处理几个高层表个态也就完事儿了,现在国际局势利好,竞争对手掀不起什么风浪,加之引导,几乎对我们无害了。”

“不是这么简单的,兰亭集序里面的东西足以改变格局,决定我们的生死。”之后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瑜鳞果然不简单,这一手留的漂亮。”

田鹏问道“那么谁拿着呢?”

“滕颖!”

田鹏又迷糊了,“那您为什么不提示张荔,将目光放在滕颖身上。”

“开始我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我发现,事情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我马上改变计划,利用钱彤说服钱瑞当做替罪羊,误导张荔转变思路。”

田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首先,梦影始终是个大的隐患,必须警惕,必要的时候除掉。”

田鹏道“监狱的里面我们没办法啊。”

“不是有褚帅了吗?”这话又把田鹏弄迷糊了,“您不说她是卧底么?”

“这个世界上,只要诱惑够大,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有些时候最危险的人反而是最可靠的。”

“您要策反她!”

“没错!但这件事情必须谨慎,首先咱们要弄明白于强用什么手段与褚帅联系,先掌握一定的信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田鹏点了下头,之后问道“那殷文呢?他要去了岂不是暴露了,要不还是让k去,以绝后患。”

李先生又一次闭上了眼,“不需要,他还有用。”

“恩,那滕颖那边?”

“先不要急,慢慢来。”

看李先生已经疲惫,田鹏答应已经缓缓退出办公室,在出门后,他拿出电话,“老地方见。”

酒吧

田鹏拿出一张纸条,推给对面做着的黑衣人道“我要这个!”

黑衣人拿起纸条,眉头微皱,又推了回来。

“怎么?办不到。”田鹏问道。

黑衣人道“守所的闭路录像我无法侵入。”

田鹏微微一笑,将一张银行卡压在纸条上,又一次推了回去,“我知道你有办法。”

黑衣人有些无奈,但还是将纸条拿起来,揣进兜,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低,“还有别的事儿么?”

田鹏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第十七章:忍无可忍

旭日冉冉升起,朝阳爬上云端,毫无保留的将光和热挥洒在大地上,冲破黑暗,唤醒沉睡中的灵市。

平静的城市渐渐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街巷中,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奔波。

而这个城市的角落中,一群特殊的人,用另外一种方式,追逐着阳光,以获得光明和希望。

女子监狱

梦溪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监区走去,她没想到,这一个假期,竟然休息了近两个月,家里的情况要比自己想象复杂的多,为了不露馅,她还特意去了姐夫的公司的驻地,亲自找他谈,做通思想工作。

至于自己父母那边,更是让她伤透脑筋,来来回回,时间就耽误了。

虽然担心梦影的情况,但为了避免这个家“天下大乱”,没办法,孰轻孰重她还是需要掂量一下的。

今天家里的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恰监区要有一批新收,她也就跟汪强打了报告,上班来了。

到了监区,她急忙换好衣服,准备去监区看梦影,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与邢衷撞了面,邢衷看到梦溪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笑道“小溪回来了。”

梦溪答应一声,“嗯。”之后问道“我姐还好吧。”

邢衷一笑,“我你还不放心!你这是要去监区看她吧,那里不方便,我帮你叫过来就行了。”

梦溪停住脚步,确实,监区是有些不方面,道“那劳驾了。”

邢衷一笑,“你看你说的,等着啊。”说罢,转身离开。

监舍

女犯背对着门坐成一排,在表达劳动意愿后,监区已经开始为她们分一些简单的任务。

虽然,都是简单的手工,但对于梦影这个大家闺秀来说,却有些难度,合格率很低。

此时她正小心用针将线挑断,从新缝纫。

突然,一名犯人抢过梦影的手工,“你怎么搞的啊,笨的跟猪一样!”

这毫无预兆的一下,吓了梦影一个激灵,操作的钢针直接扎进了梦影的手指,血顺着针眼流出,“你干什么啊!”梦影道。

“你说我干什么,你浪费多少材料了,你以为这是你家呢,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说话的是监舍的教导员边洛。

此人只有20来岁,但却非常老成,进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太妹,凑巧的是,这个监舍的犯人都与边洛相仿,很合得来,一来二去就成了教导员了。

而梦影对于她们来说,就是阿姨级别的,所以存在代沟,共同语言不多。

这些天,边洛一直对这几吆五喝六,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此时梦影才理解梦溪交代自己的话,在这里,一味忍让就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今天,她已经忍无可忍,马上起身,放大音量,道“你不许在这样。”

边洛没想到梦影竟然反击,轻蔑一笑,从新打量一下这个平时都不敢大声说话的人,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想打架啊?”

梦影声音又一次放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应该互相尊重。“之后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应该”

话音未落,边洛便捧腹大笑起来,同时,同寝的犯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梦影。

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梦影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边洛收回了笑容,操着阴沉的声音,“把外面那套给我收起来,在这里,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老实儿的蹲着。”之后道“滚回去,拆了从做。”

梦影并没有动地方,纵使是作为罪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玷污自己的尊严,她也是不能够容忍的。

不过,她的意志很坚定,但身体却出卖了她,她的下半身感觉被抽空,两只腿正不自觉的颤抖。

而这一幕正被边洛捕捉到,她鄙夷的指着梦影,玩笑道“呦呵,快吓尿裤子了,快,来个人扶她过去,这么大岁数了,一点事儿就吓成这样。”

“你!”梦影伸出手,颤抖着指着边洛。

与此同时,边洛脸色煞变,使劲打开梦影的手,“别指着我。”

这一下的力度非常大,打在梦影的手指上,顿时酸痛,她是故意的。

梦影此时,大脑有些空白,情绪失去控制,可刚迈出一步,门开了,来人是邢衷,所有犯人马上立正站好,大声问好。

此时只有梦影傻傻的站着,邢衷看了一眼左右,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边洛道“报告,梦影想动手打我。”

邢衷听闻,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你少胡说八道。”

边洛道“真的,管教,不信你问她们。”

邢衷懒得搭理她,对梦影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此时梦影才反过神,“是。”

待二人出了监舍,邢衷停下脚步,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梦影低下头,“是她先找茬的。”

“那她说的是真的了?”

梦影头埋的更深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问你是不是!”邢衷突然放大的音量,吓了梦影一跳,同时马上大声回答,“是。”

邢衷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说你什么好,你才进来多久,就要动手打人了?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知道后果么?”

梦影小声道“我知道错了。”

邢衷叹了一口气,“行啊,下不为例,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及时赶到的,走吧。”

之后嘀咕一声,“怎么跟梦溪的差距这么大。”

明眼人都看的出邢衷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甚至还有些拉偏架的嫌疑,但此时的梦影没办法,一来她不敢得罪自己的管教。二来,她不想给梦溪找麻烦。

路上,邢衷对梦影交代几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

“恩记得。”

“那就好,千万不要给梦溪找麻烦,明白么?”

“明白了。”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前,邢衷先行进屋,之后对门外道“进来吧。”

“是。”

梦溪抬起头,一名女犯缓缓走门外走入,第一眼,她竟然没有认出这是自己的姐姐,眼前的这个人,脸色微黄,头发剪得又碎又短,短短的两个月,自己的姐姐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梦溪强忍着,从嗓子里面,喊道,“姐”

邢衷见闻,交代道“行,我先走了,你们聊。”

待邢衷走后,梦溪终于忍不住了,扑过去,紧紧抱住梦影,“姐,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

梦影还是轻轻抚摸梦溪的头发,安慰片刻,问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还都好吧。”

梦溪舒缓了自己的情绪,“恩,都好,孩子们也挺好的,就是想你。”

泪花在梦影的眼中旋转,但她没有哭,“恩,那就好,谢谢你了,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

“放心吧姐,你安心在这里,剩下的事儿交给我。”

闲聊一会儿,梦溪问道“对了,有没有人欺负你,有的话告诉我,不管她是谁,我收拾她。”

“没有,没有。”梦影马上回答道。

“真的?”

“真的!我有这关系,谁敢欺负我啊。”梦影道。

这梦溪才放下心,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些熟食和一些保养品,道“姐,这些你拿着,在这里不需要减肥了,保持状态才最重要。”

说实话,以往不敢沾的东西,在今天却让自己无法把持,随后她放肆的吃了起来,吃饱后,她有看了看梦溪给她拿的保养品,都是一些名牌。

梦溪道:”姐,监狱不能化妆,但保养品还是可以用的。”

梦影道,“小溪,这太贵了,你就这点工资。”

梦溪佯装着急道“等等,不是我给你买的,你是出钱,我帮你买的,我可买不起这些。”

梦影听闻有些无奈,但心还是暖的。

梦溪正色道“姐,纸包不住火,我想过一阵子慢慢透露给爸妈,每个月探监都没有你,你不想孩子啊。”

她何尝不想,但现在这个状态,她自己都没办法接受自己,跟何况家人呢和孩子呢,“在等等吧,而且这地方最好也别让孩子来,怕吓到他们。”

“行。”梦溪道。

说话间,办公室电话响了,梦溪放下电话道,“来活了,姐你先回去吧。”

梦影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

梦溪刚想说没有,但又道“姐那你跟我去吧,就是来新人了,你帮忙打理一下。”之后道“我去跟邢衷说。”

梦影答应一声,跟着梦溪出去。

路上碰到刘源,而刘源身边的一名女犯吸引了梦影的目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此人正是腾颖。

这时候,梦溪说话了,“监狱长这是我姐梦影,我想让她快点进入角色,一起去帮个忙行么?”

刘源能说什么,只是答应,随后梦溪又对腾颖道“腾颖,你带她去吧,教教她怎么做。”

腾颖答应道“是”,之后对梦影道“跟我走吧。”

看着二人的背影,梦溪出了一口气,让梦影参加劳动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接近腾颖,贴近关系,得到照顾。

此时一辆囚车缓缓开入,刘源看着手上的名单,长叹一口气,希望一切都好。

第十八章:窘态各异

仓库

因为之前的事儿,滕颖心中多少对梦影有些愧疚,所以这一路上还是很照顾她的,全是对自己食言的一种弥补。

“一会儿我应该怎么办?”梦影小声问道。

滕颖一边整理一边道:“有样学样就行了,第一次手都生。”之后问道:“你会理发么?”

“我不会......”梦影声音放的很小,仿佛不会理发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滕颖一笑,“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剪成啥样她们也没地方投诉去。”之后问道:“你完事儿了吗?”

梦影点了点头,说着滕颖起身,大声道:“报告,整理完成。”管教又看了眼梦影,梦影也起身,小声道:“我也完事儿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懂规矩么?”管教有些不满。

这梦影才反应过来,“报告,整理完成。”但声音依旧不是很大。

因为她是梦溪的姐姐,管教也不好说什么,先行一步,“走吧。”

衣物室

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嘈杂,反而很安静,屋子内传来刘源的声音,作为主管领导,与这些不幸的女人进行一次引导性的交流是非常有必要的,此时带二人来的管教,交代二人等命令后也进屋了。

此时楼道内竟然就剩下腾颖梦影两个人了,这种独处的时间个机会在监狱可是不多的,

滕颖环顾左右确认没人后,小声对梦影道:“其实,在这里没必要拘谨,那样会令你很痛苦。”之后上下打量自己和梦影,“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面是什么样子,自己过得舒服一点不是很好么?”

对于腾颖的提示,梦影本身也是认可的,但是想要改变谈何容易,她道:“我听我妹讲过你的事情,你很勇敢,有情有义。”

腾颖听闻摇摇头,“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所谓的情义,让我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梦影表示理解,之后问道:“你以前是管教,能说说你如何接受现实的么?”说到这里,梦影收住话,这话显然问得有些唐突了。

腾颖并不在意,以前的那些荣耀也好,屈辱也罢,对于现在她来说都只是一些过往云烟,几次的忏悔演讲自己的“家丑”早就世人皆知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得到首允后,这梦影道:“你是如何做到这种转变的?在我看来这应该不可能的事儿,除非?”

“除非我疯了,是么?”滕颖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句话说的很牵强,梦影其实就是这么理解的。

滕颖道:“开始确实非常痛苦,之前的管理的人变成自己的同僚,同僚变成了自己管理者,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一无所有了,也想过一死了之,来摆脱这种痛苦和屈辱。”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会儿,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并非我想的那样,一些宝贵的东西也相继失而复得。”

“你真幸运。”梦影道。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那么你是怎么处理和他们的关系的。”梦影继续问道。

“这没什么,只要你彻底放下就行了。”

“那进来后,那些你管理的罪犯还会忌惮你吗?”梦影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有的人会同情,但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看你笑话,还有些给你使绊子,伺机报复的,不过这些我都不在意。”

“那些使坏的你怎么处理,找你以前的同事收拾他们吗?”

“开始的话会管,但路是自己走的,我学会用这里的方式解决问题。”

梦影问道:“什么方式”

腾颖有些不好意思,含蓄的回答道:“吵吵闹闹呗。”

听闻梦影露出惊骇,“你也会......吵架?”

滕颖自嘲一笑,“何止是吵架啊,我还跟人家动过手呢,当时蹲了几天禁闭,后来还有一次,把汤泼人脸上了,送去严管待了一阵。”

滕颖如此劣迹,让梦影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

“没什么不会的。”之后对梦影道:“我不是教你打架,但你要适应这里,否则,你得到的必然是双倍痛苦。这里就是一个社会,你必须适应这里,利用这里的方式来生活,明白么?但你要保持本性,因为在你走出这扇门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将蒸发消失不见。”

作为梦溪的姐姐,腾颖实在提示她,在这里不要做真实的自己,至于梦影能否理解,她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屋内传来管教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是”二人异口同声答应,滕颖在门前停下,这里面的人是可以改变自己命运人,她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此时屋内有一次催促,她长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只见屋内十几个人坐在矮凳上,她们面色凝重,脸上充满了恐惧当然最多的还是悔恨,当看到两个人进屋,眼中都出现了惊骇之色,这种眼神滕颖早就司空见惯,无外乎就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刘源交代几句后离开了,腾颖在室内关顾一周,瑜诗瑶在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气质,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朝着腾颖漏出一副祈求的眼神。另一边的褚帅同样,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身体还不是的颤抖,可在腾颖只看了她的眼睛,便发现她与众不同。至于什么不同,腾颖不知道,但有一点,腾颖不喜欢这个二五仔。

最后在最角落里面腾颖发现了张荔,她的头埋得很深,腾颖无法看到她的脸,但却能感觉到她头顶上笼罩的黑色迷雾,直觉告诉她,这个张荔肯定会惹出麻烦。

这时候,负责的管教严肃道:“现在将个人物品打包放好。”之后对滕颖二人道:“给她们发用品”

滕颖答应一声,将水盆,囚服等用品依次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中,当到瑜诗瑶面前时候,瑜诗瑶却迟迟不伸手,腾颖小声提醒道:“拿着吧”突然瑜诗瑶拉着哭音道:“求你了,求你了,别让我穿这个,我会生病。”

瑜诗瑶身上发生了什么,滕颖并不知道,还未等安慰的时候,管教严厉道:“这是纪律,马上给我换上!”

瑜诗瑶一个激灵,颤抖的接过去,之前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全然不见,同时这一嗓子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那些试图尝试抵抗的人,全部缴械投降,老老实实换好了制服。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你干什么啊。”

说话的人是梦影,只见衣服,脸盆,牙刷散乱在地上,张荔抱着肩,满脸都是不忿的对梦影道:“滚”。

一旁的褚帅连忙捡起来,道:“你别这样。”

管教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正准备过去的时候,滕颖先一步过去,“我认识你。”

张荔哼了一声,依旧没有做声,滕颖将声音放沉,“捡起来,换上。”

张荔上下打量一眼滕颖,然后极为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而此时,管教的脸越来越黑。

滕颖也笑了,道:“你这人真有意思,还把自己当上宾呢?”之后贴在她的耳旁,用很小的声音,“你要是不想吃亏最好按我说的做。”

话音未落,滕颖只觉得身体一轻,被使劲推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你离我远点。”

这一次,站在旁边的管教彻底被激怒,她三步并两步,对张荔道:“我警告你,不服从管理,我将对你采取措施。”自后警告道:“捡起来。”

张荔抱着肩,又哼了一声。

管教黑着脸道:“最后警告你一次!换衣服,赔礼道歉。”

张荔的脸上竟露出得意的笑,管教恼羞成怒,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但却没想到,张荔竟使劲将其直接甩开,管教根本没想到新收犯竟对自己动手,踉跄几步险些摔倒,“你敢反抗。”

同时,周围的管教一拥而上,“你们放开我!”张荔边挣脱边嘶吼,期间挠伤了一名管教的脸,现场一片混乱,而滕颖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在混乱中,张荔被制服,押送出门,那管教气喘吁吁看着瑜诗瑶,“还有有意见的吗?”

这话一说,瑜诗瑶又是一个激灵,马上将衣服打开,换好,其他人见状也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各异的服装便都变成了统一的囚服。

一撮撮头发从眼前掉落,瑜诗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我求你了,别让我在这里,求你了,别剪了。”

滕颖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十几分钟后,这些人全部完成了身份的转变,站成一排,低着头等待训话,而此时滕颖和梦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在管教的带领下离开了。

路上,梦影问道,“那个张荔会去哪里?回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滕颖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高墙,今天所见,她心中涌现出的更多的还是不安,自己规划的路能够否到终点,她心中有些没谱了,“我不知道。”

第十九章:心事

一夜风雨,不知道多少花落,积水汇流成河,粉红色的花瓣落入其中,随波逐流,行成一条粉色的丝带,美不胜收。

随着雨水的干枯,“落红”那短暂的美丽也匆匆消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它的落幕,象征着新的开始,它放弃了万人瞩目的光鲜,从台前走入幕后,以另外一种方式浇灌根茎,默默无闻的孕育生命,倾尽所有,只为树苗茁壮成长。

这不就是母亲么?平凡而伟大。

滕颖低头叹了一口气,触景生情,父母的身体,家庭的压力等等等等这一列的悲剧,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不争气,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都如刀割,悔恨的让她无法呼吸。

家是那个以前有些厌烦的地方,而今却那样的遥不可及,回去的路却遥远而又坎坷。

此时她能做的只能这让这美丽多滞留一会儿。

突然,耳边传来梦溪的声音,“滕颖,想什么呢?”

滕颖马上拿起手上的扫把,将最后一撮花叶扫到路边,“好了。”

路上,滕颖趁着没人,将手中的写给严彦的信交给梦溪,“梦管教,拜托了。”

梦溪接过信,“放心吧。”之后小声道:“多写点花言巧语,忽悠瘸他,让那小子多出点血,出去后谁认识谁啊。”

滕颖苦笑一声,“不合适,信里我已经跟他讲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在寄信来了。”

“嘿,你这人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怕出狱后缠他着你?放心,他没那胆子,也不看看你是谁。”梦溪停顿一会儿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想那小子八成是打听到你的底细了,想借你的光在里面舒服点,不拿白不拿。”

滕颖微微摇头,“我觉得不好,算了吧。”

梦溪看说不通,便将信揣进兜,“那好吧。”

之后道:“对了,我姐那边还得你关照。”

“行,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正碰到刘源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皱着眉头想些什么,“监狱长好。”二人招呼道。

刘源头都没有抬,只是嗯了一声,便继续站在那里沉思,滕颖很少见到刘源如此愁眉不展,她一定遇到什么问题,她给梦溪一个眼神,梦溪会意,将滕颖放下,退步离开了。

“监狱长您有什么心事儿吗?”

听闻,刘源抬起头,“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去么?”

滕颖道:“没有。”

刘源叹了一口气,道:“跟我回办公室吧。”

办公室

刘源给滕颖拿出事先准备的熟食,“刚给你买回来的,正准备叫你呢。”

香喷喷的熟食没有打动滕颖的味蕾,她继续问道:“您有什么心事儿么?能跟我说说么?”

刘源摇摇头,“没什么,工作上有点事儿。”

要是有点事儿,肯定不会将刘源为难成这样,滕颖道:“妈,您就跟女儿说说呗。”

听到这里,刘源心一颤,眼睛顿时红了,她过去抱住滕颖,“小颖,妈不想让你在出任何的事情了,所以,别问了。”

“是张荔事儿?”

刘源没有说话,滕颖道:“这几天,张荔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点,整个监狱都在传她的事情。”

刘源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哎,这孩子真是的。”

“怎么了?惩罚她了?”

“哪能啊,就是给她提供了个单间冷静冷静,可谁知道,这孩子倔得很,都好几天了,不吃不喝,这样下去,会出事儿的。”说到这里,刘源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滕颖眼珠子转了一圈,道:“不行的话,我去跟她说说。”

刘源道:“别了,说实话,我不想让你跟她们走太近,就怕再有什么事儿把你牵扯进去。”

“放心吧,不会的。”之后道:“妈,相信我。”

看着滕颖的眼神坚决,刘源也便作罢,带着滕颖来到了地方,这里并不是监区,而是监狱为专门为服刑的夫妻准备旅馆,看得出,刘源对这个张荔还是非常客气的。

站在门口守护的管教靠在墙上,满脸尽是疲惫,张荔这几天给她们也折腾够呛,看到刘源来了,她马上站好,“监狱长。”

刘源轻轻点头,“你先回去吧。”那管教答应一声,便离开了,刘源又对滕颖交代道:“说不通的话别勉强,我在想办法。”

“行。”说完,滕颖轻轻的巧了一下门,门里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回答,又敲了几声,还是如此,滕颖看了一眼刘源,刘源示意没有关系,随即,她轻轻的将门推开。

屋子并不大,推门便见张荔,此时她正蜷缩着坐在床边,身上的衣服全是泥土,长发凌乱的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此时的张荔,在没有了当时那盛气凌人的气质,转而是一副既邋遢,又诡异的样子。

人都是有同情心的,更何况是滕颖,她轻声漫步的走到张荔的身边,以同样的姿势与之并肩而坐,“我想,咱们有着同样的经历。”

话说出去,张荔依旧一动不动,相似没有听到一样,滕颖并不着急,慢慢的将手移过去,之后轻轻的帮助张荔整理散乱的头发,整个过程,张荔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那双木讷的双眼凝视前方。

很快,滕颖将张荔的盘起来,之后满意的道:“这回就好多了。”

或许是眼前变得光明,张荔渐渐的恢复了神态,她缓缓转过头,看向滕颖,之后一个激灵,猛然的跳起来,大声喊道:“你干什么!”

门外的管教听到就要往屋子里面冲,但被刘源挡住,“在等等。”

滕颖并没有慌,而是站起来,凑过去道:“你这样痛苦么?”

张荔喘着粗气,“痛苦。”说话间,身体不受控制的来回晃悠,她的体能已经消耗了极限,若在水米不进可就真的要出事儿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更痛苦呢?现实既如此,接受它不好么?”

张荔冷笑一声,“现实?接受什么现实?让我在这里待上十几年,还不如死。”

“死?哼”滕颖哼笑一声,之后道:“死多简单啊,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我才要死,结束这种痛苦。”张荔有气无力道。

滕颖问道:“你家里都有谁?”

张荔并不明白滕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我妈,我爸。”

“你有爱的人么?”滕颖继续问道。

问道这里,张荔迟疑一下,她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吕子杨,虽然此时的自己依旧深深的爱着他,但往事都已成云烟,今天的这个样子,永远也回不去了,“我不知道......”

“那就是有。”

之后道:“这样,你把眼睛闭上,我们玩一个模拟游戏。”

......

第二十章:凭什么让别人承担后果

张荔不知道滕颖搞什么名堂,并没有按照她说的做,继续自顾自的站在原地。

滕颖也不着急,走过去,诚恳道:“你相信我,这个游戏做完了你会茅塞顿开,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张荔半信半疑的看着滕颖,而滕颖则是坚定的冲着她点了点头,“相信我。”

滕颖将张荔引到沙发上坐下,让她的闭上眼,之后道:“好了,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想,全身心的投入,我问你什么,你要用第一感觉回答我,明白么?”

张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场景一,你现在正在开着车,速度很快很快。”

说罢,滕颖看了一眼张荔,只见张荔双目紧闭,她应该在配合。

滕颖继续道:“场景二,你所做的事情东窗事发,X公司正在派杀手追你。”听到这里,张荔把眼睛睁开,滕颖马上道:“这是一个游戏,一切都是假设,假设。”

这张荔才又把眼睛闭上,“场景三,你甩掉了他们,你现在有30分钟的时间去做你能做的事情。”滕颖停留几秒钟,道:“这30分钟你想干什么?”

张荔不加迟疑的回答道:“我要将我的父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能连累他们。”

听闻滕颖微微一笑,“好,现在你正带着你的父母驱车前往你认为安全的地方,在你驱车飞驰的时候,你的挚爱出现了,他要让你停下。”之后问道:“你将怎么办?”

张荔道:“我不能停,停下可能会连累他。”

滕颖问道:“方便问一下你挚爱的名字么?”

“吕子杨”张荔下意识的回答道。

“好,下一个场景,你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车速又快,忽略了迎面驶来的渣土车,你被撞了。”

说到这里,张荔的眉头皱起来,她已经全身心的投入了,滕颖停顿片刻道:“车上的人,只有你还活着......”

听到这里,张荔仿佛看到了车里父母的惨像,她虽然闭着眼,但嘴里念叨着,“不不不,别这样,别这样。”

滕颖继续道,“此时,渣土车上下来了杀手,他们掏出武器,准备对你下手,这时候,吕子杨来了,他将你拉出废墟,带你逃命。”

“不我不走!我要跟我的父母在一起。”张荔嘶吼道,此时的张荔已经身临其境,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了。

滕颖继续道,“你高速公路上,杀手将你们截停,车翻了,吕子杨身受重伤,你们在荒野里逃命,但最终还是被杀手追上,这时候你的吕子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挡在你的身前,他让你跑,让你活下去。”

说到这里,滕颖又一次停下了,而张荔的眼睛却湿润了,“不,你不能死,我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在失去你了,若是的话,我们一起死。”

看到这里,滕颖默默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此时的张荔不正是当时的自己么?滕颖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吕子杨生命渐渐流失,但此时你也跑不了了,你抬起头,只见黑洞洞的抢口正对着你的脑门。”

说到这里,张荔的身体有些颤抖,“那枪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同时,将自己的手比划成抢的样子,缓缓靠近张荔的脑门,当手指张荔接触的一瞬间,她一个激灵,“不要!”

同时猛地睁开眼,当看到眼前的滕颖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入戏太深,但还是惊魂未定的问了一句,“我死了么?”

滕颖收起手指,“你说呢?”

张荔才松了一口气,“原来都是假的。”

“我想不是吧。”

“怎么?”张荔疑惑道。

滕颖没有解答,而是问道:“刚你的父母和吕子杨离开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张荔回想的同时心顿时拧紧,一股极强的伤感涌上来,。

滕颖继续问道:“你爱他们么?他们爱你么?”

“爱,但那都是假设啊。”

“是假设么?”之后道:“现在你换位思考一下,若你死在这里,他们会怎么样?”

听到这里,张荔沉默了,缓缓低下头,滕颖继续道:“那么你刚才的感受会现实,不折不扣的砸在她们的头上!你一死了之,你想过你的父母么?你想过你的挚爱么?你想过这个世界上关心你,爱你的人么?”

此时的张荔将头埋的更深了,滕颖的这些话唤醒了她的自私,而滕颖似乎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语气越来越激动,“我知道你,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你犯的错,凭什么让她们承担后果!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要给她们加码,逼死她们么!”

听这话,张荔猛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滕颖,而此时的滕颖也凝视着张荔,她不知道,这个身临其境假设实际上就是滕颖切身经历。

良久后,张荔叹了一口气,“我错了。”

滕颖松了一口气,“谁都会犯错,犯了错就要勇敢面对,做你能做的去补救。”

张荔问道:“怎么补救?”

滕颖一笑,“稍等我一会儿。”

之后她出去,几分钟后又一次回来,手里拿着一袋熟食和一小盆米饭,“先吃了它。”

张荔看着眼前的食物咽了口口水,自己确实饿坏了,但她还是看了一眼滕颖,滕颖笑容满面道:“快吃吧。”

听闻,张荔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这是她一生中,吃的最好的东西了,也是吃的最狼狈的一次了,她抬起头,擦了擦自己的嘴,尴尬道,“不好意思。”

滕颖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好地活着才是对家人最大的回报。”

张荔点了点头,“我知道。”

而刘源正在门外,愁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滕颖道:“你行啊,三两句就说服她了,你可帮了妈一个大忙了。”

滕颖道:“她只是走不出圈子而已,心结不是那么的紧。”

刘源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滕颖想了一会儿道:“要不把她分到我们监舍吧。”

听到这里,刘源犹豫一下,“但是她的监舍都已经分好了,在532。”

“532?那不是王甜的监舍么?”

滕颖这么一念叨,刘源才反应过来,王甜这人锱铢必较,若是有意安排的,对张荔可就是极为不利的,“行我知道了。”之后有感觉不对,道:“还不行,已经分完了,这么换的话很麻烦,过几天吧,王甜那边我盯着她。”

滕颖答应一声,“恩行。”

刘源看了眼屋内,道:“我让管教过来吧。”

滕颖道:“别了,还是我吧,她的情绪现在还不是很稳定。”

第二十一章:王甜的豪横

滕颖回去屋子,此时张荔已经吃完,人虽然邋遢,但精神却比刚才强多了,她看滕颖进屋,满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把你的东西都吃了。”

“没关系。”

整理一番后,张荔道“谢谢你。”

滕颖伸出一只手,“别客气,到这里都是同病相怜。”

张荔笑了,与滕颖握手,“对,同病相怜。”

滕颖上下打量一下张荔道“我带你去洗个澡吧。”

这时候张荔才注意到自己,她抬起胳膊闻了闻,都馊了,之后又是尴尬一笑,“那谢谢你了。”

浴室里发出沙沙沙水声,滕颖坐在外面捡起地上张荔的衣服,开始清理上面的尘土和污浊,这时候旁边的管教道“她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虽然监狱长有过交代,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她停顿片刻后道“小颖你最有办法,劝劝她,要是这样大家都很为难,也算是支持一下我的工作。”

听管教这句话,滕颖的手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后,将衣服扔进脸盆,“我知道了。”

此时,里面的张荔道“我洗完了,把衣服给我吧。”

“你出来换衣服吧,没有外人。”滕颖道。

“行。”张荔披着浴巾走出来,但看到眼前的时候,脸渐渐僵下来,滕颖递给她并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那件深恶痛绝丑陋至极的囚服,“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张荔看着滕颖,不言不语,而滕颖也没有说话,良久后张荔先开口了,“我利用你,你不恨我么?”

滕颖摇头,“你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么?”张荔又问道。

“我们现在已经是了。”

听闻,张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是她这几个月来,听到最受安慰的话了,她接过衣服,“谢谢。”

换完衣服,理完发后,张荔被管教带走了,看着张荔的背影,滕颖叹了一口气,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她的日子注定是不好过的,“祝你好运。”

监舍

“你咋这笨呢!毛手毛脚的!”王甜唧唧歪歪的数落正在手工的褚帅。

以王甜的能力,知道褚帅的身份并不是一件难事儿,对于同道中人的褚帅,王甜反倒是操着一副前辈的态度,完全不知道耻辱为何物。

听闻,褚帅马上从新整理制作坏了的手工,战战兢兢的回答,“是,监舍长,我马上从新做。”

看着褚帅卑躬屈膝的样子,王甜更得意了,那种征服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当她还想得寸进尺的时候,门开了。

管教这门外道“进去。”

听到命令后,一名女犯低着头,缓缓走入门站在走廊。

管教交代道“这是新来的,你们教教她规矩。”

当看到来人后,大家一惊,想不到竟是那个女企业家,大闹监狱的张荔,当然,王甜是不感觉丝毫的意外的。

“是。”众人异口同声答应道,之后管教又交代几句后关门离开了。

张荔低着头,站在走廊中间一动不动,褚帅抬起头,作势要起身,但却被站在身边的王甜重重的踢了一下,“哪儿都有你事儿。”

褚帅被踢马上又坐了下来,抬起头,给了张荔一个无助的眼神。

此时的王甜心中尽是得意,她凑到张荔的身边,来回的转悠两圈,之后用命令的语气道“把头抬起来。”

张荔知道,王甜肯定是要报复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处境,但她依旧还是低着头,不是因为她想要挑战王甜,而是她现在根本就处于不知所措的境地。

王甜哼笑一声,之后用手托起了张荔的下巴,露出一副轻薄的样子,“这不是我们的张大企业家么?怎么?选人都这么接地气了,与我们同吃同住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王甜的举动,让张荔有些不满,但是依旧不言不语,王甜使劲推了一把张荔,用警告的语气道“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从今天开始,在这里,你就是一名女犯,而我是你的监舍长,我的话就是命令!听清了么?”

这话引起了张荔的不满,此时的她的那种企业老板的优越感依然是存在的,被一名女犯这样吆五喝六,心中显然是不忿的,她斜眼看了一眼王甜,意思是在说,就凭你?而这样的眼神自然也被王甜认为是挑衅,对于一个新丁来说,这是不能够容忍的,不过她不着急,哼笑道“新来的没教养很正常,我慢慢调理就好了。”

张荔听闻哼笑一声,“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王甜也不生气,绕到张荔的身后,“是啊,这里没有秘密,我当然不能”话说一半,张荔的小腿跟传来剧痛,险些摔倒,但却被身后的王甜搀住了,随后,自己的耳边传来王甜的声音,“那咱们走着瞧。”

然后她又一次被推开张荔,指着她的床位道“滚过去,把自己的内务整理好!”

张荔一定未动,操着那副高傲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在这里我只听管教的!我看你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吧。”之后道“还有,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人长得不丑,嘴那么臭!”

这话一说,监舍的人都是一愣,还没有人敢对这位活宝这说话,这样注定了这名新丁日后的日子不好过。

而王甜并没有发作,而是嘴角微微扬起,但却笑得很诡异。

褚帅见状不妙,也不管王甜的威胁了,连忙接过张荔手里的行李,“来我帮你。”迅速帮助铺好床,整个过程,王甜都是眯着的眼睛,目不转睛的凝视张荔。

张荔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自己根本没有预料的,她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条路走错了,还是说自己的命不好,想着想着,一股极度的疲劳感萦绕全身,不知道不觉,她竟睡着了。

当她在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未等自己清醒,褚帅便凑过来,“吃饭了。”

张荔揉了揉眼睛,此时,犯人们都坐在小板凳上,把餐具放在腿上,用勺子崴着饭盆里面的食物。

褚帅拿起张荔的餐具,帮其将饭菜盛好,“晚上不能堂食,凑合吃口吧。”

张荔接过,道了一声谢,她没想到,之前最讨厌的人此时竟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之后有样学样的跟其他犯人一同坐在凳子上。

但是,板凳很矮,半个人都蜷了起来,这样的吃法让张荔不适应,吃没有几口便顶的吃不下去,旁边的褚帅小声提醒道“多吃点别剩。”

张荔是个聪明人,知道褚帅是在提醒自己,强行将饭菜吃下去。

奇怪的是,直到晚上就寝,刚盛气凌人的王甜都一直未发难,这样让张荔更加的自信,王甜就是一只纸老虎。

晚些时候,张荔突然感觉自己肚子不舒服,她眉头一皱,马上下床,吃坏肚子了,打过报告后,快步朝着卫生间跑去。

张荔没注意自己出门的同时,王甜也起身。

褚帅见势不妙,就知道王甜不能善罢甘休,卫生间是监狱唯一没有监控摄像的地方,原来她从这里等着呢,褚帅先一步走出来,“我陪她去。”

可话音未落,只觉得自己的小肚子一疼,王甜这种小动作练得是如火纯情,每一次逃过摄像头,她这个人天生就是一副怀痞子,做管教完全是意外。

王甜操着那种令人极为不舒服的笑容,对着摄像头大声道“她不舒服,还是我去照顾她吧。”

之后小声警告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你给我识相点,别给脸不要脸,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之后快步跟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解围

昏暗的卫生间,显得有些阴森,加上是监狱,会让人不自觉产生联想,张荔吸了一口气,快速方便。

这时候,外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听闻,张荔的心稍微安了些,应该是其他女犯也闹肚子,但外面的人却没有进蹲位,而是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接水。

这让张荔有些疑惑,谁会在这个时间洗衣服,纪律也是不允许的,就在她满头问号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一盆水从头顶上砸下来,瞬间打湿了她的全身,她啊的叫了一声,“谁啊!”

她马上推开门,只见王甜正在门口拿着脸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张荔火上眉头,“你胡说!你是故意的。”

王甜操着得意表情,将脸盆不急不慢的放回到原位,“这里没有监控,谁证明是我倒的?”之后向前一步,逼近张荔,警告道“在这里我有一百种方式收拾你!你给我记住,在出现今天的情况,有你好果子吃。”

此时的张荔满脑袋都是嗡嗡嗡的响声,王甜说的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清了,她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女人,也不是那种善于保护自己的人,她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她心中只有愤怒。

看张荔身体在颤抖,王甜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更得意了,竟一把抓住张荔的衣领,“我问你话呢,听到了吗!”

话音未落,王甜只觉自己的头发传来剧痛,在之后脑袋一沉,想不到张荔竟然抓住了自己头发,当她动手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抓,而此时的张荔就像是疯了一般,疯狂的朝着王甜的身上招呼,“我让你泼水,我让你泼水。”

张荔搞偷袭,王甜完全处于下风,她不明白张荔一个企业的文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头发被狠狠的抓住,无法挣脱,一时间只能干挨打。

但王甜毕竟是有基础的,是练家子,她肯快挣脱,一脚踹在了张荔的小腹上,“你他妈的给脸不要。”

张荔哪儿挨过这样的待遇,疼的蹲在地上,顿时间失去战斗力,而王甜吃了这么大的亏怎能善罢甘休,啪啪啪对着张荔的脸左右开弓,一边打一边道“我让你给脸不要。”

当在准备打的时候,张荔竟然又一次窜起来,“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声音也惊动了整个监区的人,管教葛冠媛快速赶来,看到狼狈的两个人,脸都黑了,“你们想干什么。”

王甜马上道“报告,张荔先动的手。”

此时的张荔还处于暴走状态,神智还未完全恢复,只是在一旁呼呼的喘气,王甜是什么样的人,葛冠媛心里有数,不会听她的一面之词,转而问像张荔道“怎么回事儿?”

张荔盯着王甜道“她用水泼我。”

王甜马上道“我没有!”之后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你不服从管理,对我耿耿于怀,我好心陪你,你却接机报复,你那水是你自己弄到身上的。”王甜真是个演技派,说话间,竟然有些含泪,表情十分到位。

张荔怒道“你胡说八道!是你报复我!”

二人各执一词,开始争吵,“行了!你们跟我来。”葛冠媛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将二人带到了办公室。

王甜啥样的人这里的管教们都心知肚明,虽然张荔之前做过一些过激行为,但绝不会伺主动向王甜开炮伺机报复,这种事儿也就是冷处理,教育一顿了事儿。

可偏偏这个时候白琳来了。

“监狱长。”葛冠媛起身招呼道。

白琳脸色铁青,她先看了一眼王甜,之后又看向张荔,并没有说话。

王甜见到白琳马上兴奋道“监狱长,张荔打我。”

“我问你话了么!”白琳怒道。

王甜被吓了一个激灵,马上缩回去,不在做声,这时候葛冠媛走过来,“监狱长,没什么大事儿,两个人可能有点误会,我们这边教育一下就好了。”

“误会?”白琳问道。

“没什么大事儿。”葛冠媛道。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儿,什么都是小事儿,等真出了事儿你负责的了么?”白琳突然呵斥道。

葛冠媛心一沉,没有说话,白琳道“按照纪律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听闻,葛冠媛无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有证据,只能按照同等过失算,那同等的过失,肯定是张荔的责任大,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更倒霉的是张荔,她是新来的加上接连两次违规,肯定从严处罚,不仅要蹲禁闭,还要进严管队了,搞不好今年的减刑都泡汤了。

而一旁的王甜不愿意了,指着自己脸上的挠痕,“她打得我!”

“你给我住嘴!”白琳又一次将她憋回去。

之后对葛冠媛道“带她们去禁闭室,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

“是。”

可还未等两人出门,刘源竟然也来了,她满脸疑惑的问道,“这是哪儿一出啊。”之后看向脸色铁青的白琳,对王甜道“又闯祸了?”

王甜道“监狱长,是张荔先都手打的我。”

白琳道“我跟你说多少次,给我住嘴!”听闻,王甜竟委屈的哭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刘源安慰片刻,又问了来龙去脉,之后道“我看这事儿可能事儿就算了吧,两个孩子都有过去,一人扣分。”

用脚想都知道刘源是解围的,葛冠媛这小妮子肯定通风报喜了,刘源有备而来,必然无数个理由等着自己呢,她叹了一口气,对王甜道“下不为例。”之后道“你跟我走!”

待王甜与白琳离开后,刘源长出了一口气,而这时候张荔也彻底清醒过来,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刘源,片刻后,耳边传来刘源的声音,“跟我走吧。”

到了办公室,刘源将张荔让到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有些时候,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反而会使你吃大亏”

张荔低着头,不做回到,刘源坐到了张荔的身边,“哪儿受伤了?”

“我没事儿。”张荔道。

刘源看着张荔红扑扑,有些肿的脸,“那孩子下手黑,心机不好,也算是难为你了。”之后道“行了,你一会儿收拾收拾东西,我帮你换监舍。”

听闻,张荔脸上有些兴奋,竟有些失态的问道“跟谁换一起?”

刘源此时是满脑袋官司,她真是不想再出问题了,不仅是张荔,瑜诗瑶和吕莹那边还有一档子让自己头疼的事儿,她真的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上辈子的债主,这辈子讨债来了,“滕颖那边正好有一空床,你就去她那里就行了。”

“谢谢!”

刘源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张荔的手背上,“孩子,走到这一步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但你要往前看,想想自己的家人和爱你关心的你的人,只要希望在,未来一定会很美好的。”

“我知道了,监狱长,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那就好,去收拾东西吧。”。

第二十三章:水火不容

刚送走张荔,刘源这边的电话就又响了,接起电话,她微微皱眉,“行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还未进入监区,就听到嘈乱的吵闹声,走进一看,瑜诗瑶正裹着被子,站在监舍外,朝着屋内嚷嚷,“我不跟那个贱人一个寝室!”

管教道:“你以为监狱是你家开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不管!反正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这样在外面!”此时已经将近晚上11点,越来越多的女犯门探出脑袋看热闹,“都回去睡觉!”虽然管教在不停的维持现场,但依然阻挡不了这些女人们的好奇心,最主要的是这几个新丁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太能折腾了,没来几天,这监狱房顶都要都掀开了。

看到刘源,一名管教快步过来,简单说明了原因,就是因为吕莹就寝前不小心碰翻了她的餐具,而这根本就不是一件什么事儿,瑜诗瑶就是在借题发挥,当然,瑜诗瑶也不是没有道理,用脚想都知道她与吕莹的关系是什么样子,但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分配监舍的时候会将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分在一起,节外生枝。

对于这种事情,刘源能体会到瑜诗瑶对吕莹的恨,但刘源并不知道冯远对于强说的话,一直以为吕莹是作为第三者破坏了瑜麟的家庭,所以她决定用最干脆直接方式处理这件事情,“先把衣服传上吧。”

看刘源来了,瑜诗瑶的情绪也缓和了一些,但还是道:“不,今天不答应我死也不从!”

“别说什么死不死了,换上衣服跟我回办公室。”

瑜诗瑶认为刘源只是为了稳住自己,现行控制这个混乱的场面,“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是在这里待一宿,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你的事儿我听说了,我理解你,跟我走吧。”听这话,瑜诗瑶的心有些动了,刘源趁热打铁,“快去吧,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的商量。”几番劝说后,瑜诗瑶终于穿上衣服,跟着刘源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

瑜诗瑶低着头,“有什么想骂吧,我就这样了。”

刘源听闻,笑了,“我骂你干什么啊?”

“你们不都是这样么?说几句难听的,在阐述一下厉害关系,震慑一下我们,反正在这里你们说的算。”瑜诗瑶道。

刘源心中一笑,暗道这孩子其实心里还是有数的,“那你说,让我骂你什么。”

“捡难听的说呗,反正又不会传出去,我长这么大,也没挨过几次骂,正好体验一下,实在不行在关我禁闭,最好永远都不用放出来。”

刘源将瑜诗瑶让在沙发上,轻声慢语道:“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我想说吕莹也有很多的无奈。”

“你不用为她解释什么,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只会制造垃圾,污染空气。”

其实,刘源也没有要撮合两个人的意思,道:“我现在就申请,为你换寝室。”

瑜诗瑶听闻大喜,“真的!”

刘源点了点头,道:“日子还要自己过,你的路还很长,尤其是在这里,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的。”之后拨出电话,“喂监狱长,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想跟你请示个事情.......”

“为什么!”刘源问道。

电话那头道:“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好好做她们的工作吧。”之后还未等刘源再说话,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

瑜诗瑶从刘源的对话中也看出申请被否决了,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没同意?”

刘源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瑜诗瑶极度失落道:“我知道了。”之后起身道:“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现在瑜诗瑶情绪极为不稳定,回去后又不定出什么问题,而且,她现在还不知道吕莹是个什么情况,眼下已经快12点了,“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地方睡觉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这算是意外惊喜,失落已经到了极点的心,又一次扬起了希望,“谢谢您。”

还是那个夫妻旅馆,刘源为瑜诗瑶盖上被子,虽然她是犯人,但对于自己来说,她就是个孩子。她虽然家财万贯,但她的同年并不幸福,且不完整。她虽然犯了错,但她只是这个案件的牺牲者,怒其不争,但更多的还是哀其不幸。

安顿好瑜诗瑶后,刘源又将吕莹叫到了办公室,“瑜诗瑶的情绪是有些激动,但你也不是无辜的。”

吕莹的头埋的很深,没有作声,刘源看不清她的表情,继续道:“我尝试过将你们分开,但被否决了,所以,你们还是要共处一室,你做了不光明的事儿,就要承担后果,我的话你明白吧。”

吕莹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刘源眉头一皱,“你把头抬起来,我问你话呢。”

听闻,吕莹才缓缓抬起头,只见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知道了”

“你哭什么啊。”刘源满头问号。

“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苦了这孩子了。”吕莹道。

“你知道就好。”之后道:“你这阵子就忍让着点,回头我想办法给你们分开,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吕莹道:“我知道,就是她杀了我也会忍让的,但监狱长,请别把我们分开。”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你可别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反抗,对付瑜诗瑶。”刘源警告道。

“我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补偿她。”刘源对吕莹的话嗤之以鼻,“你补偿的了么?”

“希望吧。”

刘源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啊?或者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我还有不知道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吕莹也不想在隐瞒了,道:“其实,瑜麟的原配妻子在瑜诗瑶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听了吕莹的描述,刘源吃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的意思是说,瑜诗瑶对你的恨,并不是因为拆散家庭,而是因为你的排斥?”

吕莹点点头,“瑜诗瑶从小生活条件优越,倩倩的情况你也知道,肯定会被这个强势的大姐姐欺负,若是我跟瑜麟重组家庭,两个孩子的关系是不可能回避的问题,所以,我才让瑜诗瑶出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待倩倩这边稳定了在回来,给两个孩子一个缓冲期。”

刘源听闻,大怒,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夺去别的人爱,你想过自己孩子的同时,有没有想过瑜诗瑶的感觉,你这不叫维护,而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

吕莹自嘲一笑,“是啊,因果报应,我受到了应有惩罚,而自己最想保护的人也被自己深深伤害,那个想要排挤的债主,也找上门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从新审视两个人的关系,从而做好调解工作,“你是怎么想的?”刘源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会好好的保护她,给她当牛做马,她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她能够过的开心。”

刘源叹了一口气,语气放缓,“你有没有想过瑜诗瑶最需的是什么?她想从你身上得到的是什么?会不会是母爱?”

吕莹听闻心中一沉,但摇摇头,“不会的,她只是恨我要把她送到国外。”

......

刘源将吕莹送回后,独自一个人行走在安静花园中,她在思考,一方面思考如何处理二人的关系,别在发生过激行为。另一方面思考这是不是另外一盘棋,之前他就怀疑汪强的安排是否合理,今天她更加坚定,这一定是汪强有意为之,至于什么目的,她不清楚,但她所能感觉到,汪强所掌握的一定比她多得多,甚至很有可能汪强甚至是女子监狱又一次参与到了案件之中。

第二十四章:最担心的事

清晨的街巷热闹非凡,早餐摊儿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也象征着灵市新一天的开始。

羊汤馆

柯宁一手卷着炸饼,一手拿着汤匙狼吞虎咽的享受着羊汤的美味,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是柯宁的最爱,他好这口,几乎每天都来这里。

此时一个青年走过来,只见他双手端着盛汤的碗壁,有些焦急的问道:“请问你这儿有人么?”这汤馆不像饭店,在人多的时候都是拼桌,“没人来吧”柯宁回答道。

青年很感激,快速把碗放下,如释重负道:“烫死了。”

柯宁呵呵一笑,“有你这么端的么?你得拖着碗底和碗口,这样不热。”

青年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谢谢了,我是外地人,第一次喝羊汤。”柯宁心中暗笑此人智商可危,这压根就是常识,想必是上学学傻了。

看了看时间,柯宁也加快速度,所里还有晨会。

突然,身后被拍了一下,吓得柯宁一个激灵,转过身,只见于强正微笑的看着自己,“我说老于你干嘛啊,不会吱一声,这汤多烫。”

于强不急不的绕到前面,之后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青年,看着旁边的空桌子道:“小兄弟,行个方便,我们是同事。”

那青年抬起头,似乎有些犹豫,之后快速把手里的饼塞进嘴里,“我吃完了。”之后迅速离开。

柯宁见闻,有些不满,“你干嘛啊,旁边不是有座位么!你把人孩子都吓到了。”

于强没有理会柯宁的埋怨,与柯宁对座,但刚坐下却发现刚那青年的手机忘在了桌子上,在抬头,青年已经不见踪影,柯宁道:“你看看,你看看,东西都忘了。”

“没事儿,他一会儿发现就会回来的。”说罢,他给不远的一人一个手势,那人会意之后去餐口点餐。

柯宁见闻,眉头微皱,看了看手表,“你是来吃早点的?”

于强露出似是而非的表情,柯宁顿时惊觉起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这一次,于强露出了肯定的表情,此时屋内又一次人满为患,嗡嗡嗡的十分嘈杂。

柯宁无奈,又开始吃了起来,于强压低声音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了,你参加过密码训练培训班。”听闻,柯宁稍作停止,之后又吃起来,未做任何的回答。

于强问道:“我们那天的对话,你都知道。”

柯宁又一次停下,将汤匙悬在碗口:“我是参加过培训班,但那是局里举办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皮毛也足够你看懂了。”于强道。

“哗啦”一声清脆的响声,柯宁直接把汤匙仍在桌子上,摆出一副很烦的样子,“你不要给我找麻烦了,你们那点破事儿别再扯上我了。”

“怎么就是破事儿了,怎么就是扯上了你了呢,你不是也是警察么!就怎么不关你的事儿了呢!”于强道。

“大路一方,各走一边,今天你要是说让我保密,那就不用说了,惩恶扬善是我们的天职,我不会打破底线。若是让我帮忙,去找上级领导去,咱们两个人说不上。”

本来于强是想让柯宁帮忙的,毕竟他与监狱那边更好沟通,但此时看柯宁的态度也便放弃了,起身朝着门外走,道:“那行我知道了。”

柯宁看着桌子上丝毫未动的羊汤,“你一口都没动啊。”

“请你的!”说着消失在了视线中。

柯宁看着桌子上的羊汤,心中无奈,一边往自己这边端一边道:“真浪费。”而此时,那个青年回来了,看到桌子上的手机,先是松了一口气,之后满脸歉意道:“实在对不起,手机忘在这里了。”

柯宁摆出说教的样子道:“年轻人真是大意,也就是我,换别人这手机现在都变成二手的了。”

青年人连声道谢后离开,而在他出门的一刻,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女子监狱

昨晚的事情,又一次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谁想不到,一个企业高管竟然会毫无斯文的与人多大出手,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甜。

大家更加关注的还是处理意见,看一看张荔会为此付出何种代价。但在出操的时候,却发现张荔又一次出现在队伍中,说明,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这让大家倍感奇怪。

刘晴凑到滕颖身边,“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同情心泛滥也不能这样啊,这人给了找了多少麻烦。”

麻烦?张荔给自己找的麻烦绝对比大家知道的要多,她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但心中的良知却不断的提醒自己,要保护她。

另一边的王甜则是咬牙切齿,不仅自己吃了亏,回头还被白琳臭骂一顿,取消了自己这个月的评优资格,她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同时,她把这口怨气也憋在了白琳和刘源的身上。

解散的休息的时候,几名捧臭脚的女犯问道:“王姐,我们去给她点颜色,为你出口气。”

王甜抬头看了一眼,“走!”

正在地上休息的张荔,看王甜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心中一紧,遂马上起身,准备朝管教的方向走去,“不要动。”此时身后传来滕颖的声音,张荔道:“他们......”

“没事儿。”说话间,滕颖挡在了张荔的面前,王甜痞里痞气的走过来,面对滕颖道:“你最好别管闲事儿。”

滕颖道:“回到你们的自己区域去!”

王甜相似听到笑话一样,笑了,上下打量滕颖,“你以为你谁啊?还以为你是管教么?”之后使劲推了一下滕颖,“一边去,我跟她说两句话。”

可滕颖却问丝未动,这时候,刘晴也过来了,“你们要干嘛。”

不远处的管教见闻,正要起身,却被梦溪拦住了,“她们能解决好问题。”

滕颖与王甜对视,王甜道:“我再说一遍,别多管闲事儿!”滕颖与王甜的梁子结的可不是一般的深,“只要跟你不对付的都是我的朋友!”之后道:“要打架行啊?但得看你有没有那两把刷子。”

王甜是文职进入监狱的,也就是高校毕业生,而滕颖可是警校的科班毕业,虽然有些格斗基础,但始终未受过专业的训练,但这里的是监狱,又在操场上,就算滕颖在有实力,也是不敢动的,“那你敢动手么?”

“你试试呗?”之后看着她身后的女犯们道:“你们一起上。”一起上?监狱操场上打群架,那还了得,闹着玩谁扣眼珠子,这些起哄的女犯们,能做的最大的就是对张荔做点小动作,吓唬吓唬,而此时的局势显然变了,滕颖这话明显是把在场的所有人全放进去了,若是两个人真动了手,身后这些人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挨不挨打先放在一边,这处分肯定是挨定了,这时候,一名女犯走过来,“嗨,算了算了,王姐来没恶意,就是想小妹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了。”一个人出来打圆场,其他女犯们也都过来,七嘴八舌的劝起来,王甜看队伍倒戈,哼了一声离开了。

看这边散了,管教那边也都松了一口气,葛冠媛问梦溪,“姐,你怎么知道她们打不起来?”梦溪的回答差点让葛冠媛折过去,“我不知道啊,打起来再说呗,再说那个王甜是欠收拾!”

危机解除了,张荔有些兴奋道:“谢谢你!要是刚才打起来就坏了。”

滕颖道:“打不起来,来监狱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公然在操场上打群架的呢。”之后对张荔道:“有些事儿只逃避是不行的,我并不是全盘否认这里犯人,但毕竟不是你所在的企业,你上次打了王甜,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日后你必须要小心。”

“恩我明白了。”之后道:“其实,昨天晚上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那一刻我仿佛灵魂出窍,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管教们都到了。”对于张荔的行为滕颖表示理解,说话间,集合的哨声响了,同时,操场上传来口号声......

监舍

监舍的门开了,瑜诗瑶缓缓走了进来,吕莹见闻,马上迎过去,关心的问道:“诗瑶没事儿吧,睡的好吗?”瑜诗瑶斜了一眼吕莹,“滚,别跟我说话!”

这时候同寝的女犯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杀人不过头点地吧!吕莹已经遭到了报复,你何必呢!”

瑜诗瑶斜了一眼那人,没有说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默不作声的开始了手工。

吕莹被憋,但却依旧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吃点这个,补充点维生素。”

啪一声,苹果被打飞很远,瑜诗瑶喊道:“滚,离我远点!”

吕莹又一次被憋,这时候和张荔分到一个监舍的李二菊过来,她推开吕莹,“别烦她了。”

吕莹眼中转泪,默默的将地上的苹果捡起来,擦了擦,放到瑜诗瑶的床头离开了,而瑜诗瑶也在别人无察觉的时候,轻轻擦了下眼眶。

夕阳西下,柯宁操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看守所,他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完事儿了。”

回去的胡同正碰到监控室的曹兰,此时她正跟一个青年聊着什么,柯宁是个非常好事儿的人,这一定是找到男朋友了,他过去,“小曹啊,这事儿谁啊,给我介绍介绍。”

二人被吓了一跳,“啊,所长。”

当柯宁看到曹兰的男友的时候,一愣,“哎,你不是那谁么?”那人也吓了一跳,“对对对,早上一起喝过汤。”之后对曹兰说,“就是这位大哥帮我看着手机的。”而此时的曹兰脸色不佳,道:“是啊,那谢谢了所长。”

二人的对话很不自然,很牵强,根本就不像是情侣,柯宁挠了挠脑袋,看着曹兰惨白的脸,“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曹兰道:“恩,有点不舒服。”之后对男友道:“行了,我晚上值班,你先回去吧。”

那人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改天见。”说罢,快速离开。

曹兰打了一声招呼后,匆匆满满的离开了。

看着曹兰的背影,难不成这个青年有问题?看两人慌慌张张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情侣,反倒是像干一些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他拿起电话,“喂老吴啊,今天晚上谁值班?”

“老李啊,怎么了?”那边道。

“没人跟他换么?”

“没人啊,跟我在一起呢!”之后那边变的小心了,“你不会查岗吧,我把电话给他?”听闻,柯宁心中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不用了!”

挂段之后他马上将电话打给于强,“你帮我查一查最近一个月羊汤馆周围的监控录像!马上!”

第二十五章:理解误差

于强交代一句不要打草惊蛇后,挂断电话,之后马上安排人员调取汤馆还有周围几条街的监控录像,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今天早上丢手机的那个青年,若这个人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他盯柯宁有什么意义?

于强找不到理由,唯一能够解释通的就是李先生很有可能借助柯宁的轨迹,盯上了自己。

但于强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涌现出一股兴奋,说明目前为止专案组已经盘踞有力位置。

就算是柯宁为于强提供了自己出没的时间点位,但调取一段的时间的监控依旧需要时间,看着墙壁上的时间分分秒秒的流失,于强有些坐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准备拨给柯宁,但号码拨到一半又取消了,他犹豫了,实际上他不想让柯宁知道的太多,这个案子到了现在,于强已经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办公室

柯宁举着电话,“今天晚上加班,明天一早就回去”电话那边传来孩子不满的声音,“爸爸,今天是我生日,不都说好带我去玩么?!”

柯宁心中苦,“爸爸明天给你补上。”之后与妻子交代几句后挂断电话。

他点燃一颗烟,吐出了几个烟圈,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那边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说实话,他现在害怕有消息,没有消息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他希望自己只是多疑,而且他回来的时候又一次核实,曹兰确实和另外一个同事换班了,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

身为所长,他关心这里面的每一个同事,每个同事家里怎么样,有什么困难他都了如指掌,曹兰就算是比较特殊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母生病,但她算是比较争气的,考到这里,无论是工作还是为人都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但她父母看病需要大量的钱,这也是她容易被人利用的弱点。

被人利用,毁掉前程的人在这里他看的太多了,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的同志身上,更不允许出现在曹兰身上。

想到这里他马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趁着曹兰未酿成发错阻止她。

突然推开的门让吓得曹兰一个机灵,她面色紧张的问道:“您有什么事么?”这种反常的表现让柯宁确认,曹兰心中一定有事。

柯宁慢慢将门关上,坐在曹兰对面的位置,他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关心的问道:“家里那边怎么样,父母的病有所缓解么?”

听到这里曹兰松了一口气,“托您的福,还行。”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开口就行了,只要我能办的全力以赴,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听到这里曹兰眼睛一红,头埋的很低,有些哽咽道:“您帮我太多了,真的不用了所长。”

柯宁微微一笑,安慰片刻,又扯了一些家常,看时机差不多了,话锋一转道:“小曹你是好孩子,我毫不怀疑你会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你非常善良,孝顺,容易被人迷惑利用。”

听到这里曹兰脸色骤变,但她没做解释,也没有说话,其实此时曹兰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不是那种做坏事的人,殊不知自己的面相已经出卖了自己。

柯宁停顿片刻,他将目光停留在曹兰的身上,只见曹兰此时已经面红耳赤,之后继续道:“小曹这个屋子里面就咱们两个,有什么你就说,我全力以赴保护你。”

曹兰缓缓抬起头,她已经动摇了,但只是嘴唇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

屋内陷入寂静,他知道曹兰正在做思想工作,此时只要给她加点码,她的思想防线一定崩溃,“你要是出事,你为你所关心爱护人做的一切都将适得其反,还会彻底伤了他们的心,你工作不短了,这里的是是非非你还没看清么?你要变的和腾颖,王甜一样。”

听到这里曹兰一个机灵,那种结局是她绝对不敢想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此时,她竟像个孩子一样哭了,“所长,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柯宁的心安了下来,庆幸这些人找的是曹兰,若是别人恐怕就难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等曹兰发泄完,她知道这孩子这阵子的压力太大了,片刻后,曹兰拿出一个优盘,“所长,这是他们让我给的优盘,这是21日的监控,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他们是在医院找到我的,至于姓谁名甚我都不知道。”

这是柯宁预料之中的,同时他在心中暗算,那一天正好是于强来看褚帅,果然被盯上了,“别的呢。”他又问。

“这个是原定晚上给他的,结果您来了,他给我短信说明天上午。”

“时间地点知道么?”

“他会临时告诉我。”曹兰回答。

“你还做了什么,换句话就是有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没有,就连他们答应我的我都没敢拿,事成后再给。”听到这里柯宁松了一口气,事情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好”。之后他拿起监控对曹兰道:“他们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曹兰又一次埋下头,“父母的医药费。”

“病情不是好转了么?”柯宁道。

曹兰叹了一口气:“其实更严重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需要多少?”

“不,我真的不需要了。”

“需要多少?”柯宁连续问了几次后曹兰才磕磕巴巴回答,之后,柯宁起身,“明天我给你,救命要紧。”之后离开屋子。

同时屋内传出曹兰撕心裂肺的哭声。

出了门,于强的电话也来了,“没有发现异常。”

可不是没有异常,人家是点对点盯得自己,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人绝对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人,不可能犯下低级失误,同时他跟于强说了这边的情况,准备明天在接头的地方直接逮捕神秘男子。

于强挂断电话心中兴奋,这一次他恐怕是插翅难飞了。

但他与柯宁都认为来人是针对自己,且二人很少交流,这样理解的误差也为日后埋下了非常严重的隐患。

第二十六章:扑空

并不大的商场内,人满为患,像似东西免费赠送一般,商场内的空调开的断断续续,于强坐在一处不显眼的排凳上,一边诅咒着倒霉的天气,一边用手不停的擦着汗,“这兔崽子看一会儿逮到他的。”

冒汗的不只是于强一人,此时整个商场内都已经埋伏好了便衣,就等神秘男子出现,一举抓获。

此时,曹兰已经到了双方约定好的地点,商场的一家箱包店,她并不是一个能装得下事儿的人,虽然,事前有过交代,但她依旧神色慌张,恨不自在,旁边的导购看到蹑手蹑脚的曹兰,都不觉多加小心,以为这人是做贼心虚,担心她顺手牵羊。

“喂,我到了,你在哪里。”曹兰拨出电话,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装有窃听设备的信号同时也传到了于强这边,虽然曹兰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说话的口气还是没问题的,至少对方在电话里面是察觉不到问题的,只要他一进入商场,那么就如同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但于强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问道,“你怎么了?”听到这里,于强心一沉,暗道坏菜,他在试探。

果然,本就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的曹兰听对方一问,顿时就慌了,暗道自己还是出了破绽,“没没没什么.......你快过来吧,东西我已经带好了。”

于强暗道不妙,守株待兔恐怕是不行了,他正准备安排人手,主动出击,对商场周边进行搜索的时候,电话那边竟然道:“我知道了,你把东西放在左边的垃圾桶里面,然后你走就行了。”

曹兰如释重负,“行我知道了。”听到这里,于强马上通过耳麦对曹兰道,“问他要钱!问他要钱!要不他会怀疑的。”

曹兰开始还没明白,之后马上反应,连忙拿起电话,“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那边道:“我验货后就给你。”说完便挂断电话,于强捂住脑门,破绽太多了,但他心中还是抱着希望,万一这个人失算了呢。

曹兰将优盘放入垃圾桶,之后快步离开,众人全部把目光聚集到了垃圾桶上,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1小时过去了,2小时过去了,垃圾桶依旧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出了顾客往里面扔东西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于强的汗已经浸透了衣襟,但他并没有放弃,每过去一秒,他都希望奇迹发生。

“来了!”旁边的人道。

此时一名身着保洁工作服的人推着垃圾车,正朝着垃圾桶走去,这人很年轻,虽然衣服不同,但从身形上来看与神秘男很像,不出意料的话,就是这人,他终究还是上当了。

大家全部屏住呼吸,终于,保洁员拿起垃圾桶,将里面的杂物倒入垃圾车中,同时,用手翻腾着里面的垃圾,就是他,行动!

一时间,几十名便衣一拥而上,那人甚至来不及惊讶,便被制服,“你们干什么啊!”

“别动,给我老实点!”

于强快步走过去,当离近了看的时候才发现,这人跟神秘男长得像,但却不是,此时他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己被耍了!

商场经理闻讯赶来,看到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这这这怎么了?”

于强走过去,指着这名保洁员问道,“这人是你们商场的么?”

“对啊。”商场经理很干脆的回答,之后问道:“请问,他犯什么事儿吗?要是的话,我们绝对配合,绝不姑息。”

于强要的并不是他的表态,之后继续问道:“他在你们这里工作多久了?”商场经理挠了挠头发,“有几年了。”此时那名稀里糊涂被抓的保洁说话了,“我可是好市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

擒住他的刘青问道:“那你翻垃圾桶干嘛!”

“我看看里面有没有纸壳子空瓶子啊。”

“那你这么年轻就干这个!”

“我干啥不行啊,干保洁犯法么!”

事到如今,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对方根本就没来,而且,于强也认清了一个事实,X公司真的没有酒囊饭袋,每一步都是在精打细算,这神秘人绝对是高智商犯罪的精英。

现在回想,在昨天柯宁与他碰面的时候,他就有可能已经怀疑了,但他并没有放弃,依旧选择了碰头,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如何,这个神秘人今天都不会露面,他会有两种选择,一是直接去垃圾倾倒点,二是找到这个清洁工要走优盘,所以,今天的行动是失败的。

于强叹了口气,道:“收队吧。”

虽然如此,也不是一无所获,通过曹兰所述,他要的都是褚帅和自己见面时候的录像,由此可以推断,李先生应该怀疑到了这是苦肉计,想通过视频监控破解一些密码,同时,也反映出了李先生对褚帅是又想法的,否则不会对一个入了狱的人大费周折,褚帅这步棋,于强是走对了,同时也可能是插入李先生心中的一把尖刀,事情渐渐朝着自己预想的节奏走了。

万幸的是,柯宁及时发现了,这样的话,李先生又一次拿不住褚帅的身份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梦影的那个不稳定的因素一定会迫使李先生铤而走险,主动去找褚帅。

酒吧

轻盈的音乐飘荡在房间之中,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恬静,“我给你托关系,找门子,才找到曹兰这个人,你倒好,搞的满城风雨!”

神秘男不慌布满的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抿了一口,“那丫头成不了事儿!再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交给我办,你又插手,什么意思!”

听这话,田鹏险些气的吐血,“那都是我的不是了呗!”

神秘男没有说话,但看表情是肯定了,田鹏喘着粗气,道:“你说现在怎么办,李先生怪下来咱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神秘男道:“等等我纠正你一下,是你没有好果子,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收了你的钱,替你做事,做不成事儿,钱我自然不要!你们公司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田鹏的眼睛等的血红,良久后,缓和了下语气,“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完蛋了,你也拿不到钱不是的。”

神秘人停顿一会儿,拿出一个手机,开始播放录音,田鹏越听眼睛越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神秘男,张大嘴巴问道:“你是怎么搞到的。”

“这你就别管了。”

田鹏又问道:“但就算是柯宁身上可能知道东西,但人家可是干部,我们能如何啊,总不能把他绑了吧!”

神秘人深处五个手指,“这个数,剩下的事儿我办,你不用管,成与败与你们不发生任何关系,我只搬运信息。”

“500?”田鹏试探的问道。

“5000!”神秘人道,之后道:“干完我需要躲一躲。”

5000万可不是小的数目,远远超出了田鹏的承受范围,这个主他做不了,“那我问问李先生吧。”

神秘男抄起手机,朝着门外走,“那你快点,我耐心有限。”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神秘男走后,田鹏拨通电话,那边的李先生犹豫片刻,但还是最终表示同意,但交代田鹏,若神秘人反水,或者不履行职责,马上把他干掉!

对于神秘人的傲娇,田鹏早已怀恨在心,他是个锱铢必杀的人,就算是神秘人办好了事儿,他也不会留下他,“5000万?看你有没有命享受了。”随后,拿起电话,“K,给我盯住那个人。”

第二十七章:铭记

女子监狱

滕颖看着日益成长婷婷心中满是欣慰,“最近功课怎么样?没落后吧?”

“没有,妈您放心吧。”之后从身后掏出一张奖状,贴在玻璃上,“妈您看!”

滕颖凑过去一看,奖状上写着三好学生,滕颖伸出大拇指,“婷婷真棒!”旁边的腾母补充道:“这次婷婷又是全年级第一。”

婷婷优秀,滕颖是高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失落,人家的孩子考了这个成绩,家长肯定要是犒劳,自己却无能为力,“可惜妈妈没有什么可以奖励你的!”

“妈妈,看到您高兴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您要好好的,出来好好爱我。”

滕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谁能想到,这句话竟然出自一个7,8岁小孩的口中。婷婷看滕颖激动,马上安慰道:“妈您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滕颖马上用手拭眼泪,“嗯嗯嗯,妈妈表现,争取早点出去。”

“恩恩恩。”婷婷连声答应。

时间过得很快,滕颖嘱咐几句后,离开了。

路上,滕颖思绪万千,实际上,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自己出去早晚的问题,而是出去以后的问题,如何把这个家持起来的问题,如何将婷婷抚养起来,说白了,自己的收入来源是个未知数,未来的路会很难走。

想到这里,她的心底传来一个声音,那是一个邪恶的念头,那一瞬间,她动摇了,但马上被自己否拒了。

回到监舍,只见张荔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失落,她走过去,问道:“你家人没来么?”

张荔摇摇头,滕颖道:“那快去啊,一会儿就结束了。”

“我已经跟管教说了,我不想见他们,让他们回去了。”张荔道。

滕颖不由分说的拉住张荔的手,“快走吧,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不管你犯了什么错,家长最想看到的还是你开心健康。”

张荔甩开了滕颖的手,“我恨他!我恨我爸。”

听闻滕颖愣住了,“怎么了?”

张荔神色失落的坐回到了床上,“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他世界里,我所做的一切从未获得过他的认可,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否拒我,他是我的阴影。”

滕颖坐在她的身边,安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或许是你没有真正理解过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是他从未理解我,从未理解过我的感受,我的今天都是他害的!”之后哼笑一声,“行了这次他高兴了!终于证明他是对的了,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正如他所说,监狱才是我最终的归属。”

滕颖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没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样,他的父亲只是希望张荔能够过的更好,少走弯路。同时张荔铤而走险,处处出头,其实只是为的证明自己,父女两个人初衷都是好的,但却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沟通。

这种心坎不是一天两天,三言两语能就能解开的,滕颖也不再多劝,招呼一声上工去了。

另一边,瑜诗瑶拿着话筒哭哭啼啼,“叔叔,你想想办法,我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瑜诗瑶是冯远带大的,哪儿能不心疼,但此时他有无能为力,只能安慰,“你好好地表现,争取减刑。”

“叔叔,我求你了,你回一趟国外,让公司想想办法,我真的受不了,我什么都不争了,我承认我之前诬陷公司,李先生的事儿,需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让我出去就行,我想回家。”瑜诗瑶哀求道。

冯远叹了一口气,瑜诗瑶实际上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公司早就将她除名了,那边巧立名目,将她的财产冻结的冻结,充公的充公,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更糟糕的是,冯远刚刚得到消息,自己的那份也被冻结了,他准备即日启程,前往国外,处理此事。

冯远本不想将实情说出来,但纸包不住火,“小瑶,你听我说,现在咱们的处境很难,公司已经将你我除名。”

听到这里,瑜诗瑶脸一沉,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那是我爸创立的,他们怎么能翻脸不认人!”

“孩子,有句古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早就想把咱们剔除了。”

听到这里,瑜诗瑶马上问道:“那我的钱呢,我的财产呢!”

冯远道:“我准备回去一趟,把咱们的争取回来。”

听闻,瑜诗瑶顿时失控,她猛地站起来,“强盗,这帮强盗,我好心帮他们,最后竟然落井下石!算计我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瑜诗瑶情绪失控,周围的管教马上过来,“你别激动!”

此时瑜诗瑶已经失去理智,“把我的所有还给我!土匪,强盗!”

冯远不停的劝说,“小瑶,你冷静一下,我会想办法的,于组长那边也给咱们找了律师团队,这次一同前往!”

此时,瑜诗瑶根本听不进去话,心中的愤怒,让她失去理智,几名管教边将她往监区拖,一边道:“犯人情绪不稳定,先生你改天再来吧。”

待瑜诗瑶走后,冯远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暗道自己还是大意了,他失神的离开座位,正准备朝着门外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个人是?”

那人也是来探监的,遂跟在她的身后,直至看到探望的人,他才确定,这人正是吕莹的女儿,吕倩倩。

窗户另一侧的吕莹正喜笑颜开的跟吕倩倩聊天,突然,她眼神向上扬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冯远确实想要见吕莹,但此时,也没有想好说些什么,不知道如何面对她,遂避开吕莹的眼神,转身朝着门外走,可没走两步,却被后面追来的吕倩倩叫住,“等等,哎你等等,聋子啊!”

冯远停住脚步,缓缓转头,只见吕倩倩一副极为不情愿的样子,指着自己的座位,“我妈有话跟你说!”

冯远佯装看到熟人,“哎呦,这不是倩倩么,都这么大了。”

“别废话,快去。”之后道:“你快点啊。”

“哎哎哎,是。”说罢,她快速走过去,做到吕莹对面,缓缓拿起话筒,“还好吧。”

吕莹叹了一口气,“那孩子恨我要死。”

冯远道:“回头我去说说她。”

吕莹摇摇头,“算了,自己造的孽自己偿。”旁边的吕倩倩听闻不愿意了,道:“瑜诗瑶那个货?妈,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害的老娘丢了工作!”之后拿出一奔驰钥匙,拍在桌子上,“好在老娘命硬!”

吕倩倩发达是吕莹最欣慰的事情,但还是要说她,“倩倩,你不懂别瞎说,今天你先回去吧,妈有话跟你冯叔叔说。”

吕倩倩听闻不愿意,“干嘛啊,他们害的咱们家还不够惨!”之后看着冯远道:“我不管你有多少钱,麻溜的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

吕莹有些生气了,“妈的话都不听了?快走!”

几番之后,吕倩倩抬起屁股,哼了一声离开了,嘴里小声嘀咕着,“你给我等着!老娘也是从这里出来的人,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杂总!”之后扬长而去。

吕莹有些无奈道:“这孩子让我惯坏了,你放心,她不敢对小瑶做什么,小瑶跟我一个监舍,我能照顾她。”

听到这里,冯远新稍微放下了一些,“那就太谢谢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冯远道:“今天小瑶情绪不稳定,你这边还得多费心,多劝劝她,过激的行为还请您多担待。”

吕莹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命真苦,临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怎么会怪她呢。”

“是啊,不过我这边会争取的,于组长那边也给我请了律师团队,应该问题不大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冯远心里明白,人的家地盘,不由自己做主,这笔财产追回来,很难。

“于组长的人很不错,应该没问题的,就算是不行的话,倩倩这边做的比较大,帮衬点没问题的。”

......

另一边,褚帅正在工位上工,她的父母今天没有来看她,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肯原谅自己,但没有办法,小家与大家的关系,她还是知道的,这个牺牲她必须要做。

可实际情况,与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医院

手术室的门打来了,于强先一步跑过去,“医生怎么样?”

一声脸色凝重,摇摇头,“病人情况很不好,怕是挨不过去了,刚在抢救中她一直念叨帅帅这个人,应该是她最亲的人把,我想还是快点通知她吧。”

旁边的亲戚听闻,脸一黑,“这可怎么办啊,小褚还在监狱里面,这孩子也真是不争气......”赶来的亲戚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听到这里,医生似乎明白了,摇摇头无奈的离开了。

病房

褚帅的父亲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她的母亲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老人虚弱的问道:“帅帅回来了吗?”

褚母道:“帅帅正往回赶了。”

老人无奈的摇摇头,“我知道帅帅回不来了。”此时正值于强进屋,褚母看到于强进来,马上招手,“于组长啊,你怎么来了。”

于强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有些哽咽,“我来看看来人。”之后对褚父道:“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小帅。”

褚父听闻,情绪有些激动,连续咳嗽几声,想说话却没有说出来,看得出,他的眼神中是多么希望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褚母抹着眼泪道:“这些天老爷子一直念叨,做梦都想见一眼这孩子。”

于强头埋的很低,道:“是我们的失误,对不起。”

“帅帅,你来了啊?”躺在床上的褚父突然睁开眼,整个人突然精神了,他已经出现幻觉了,于强连忙握住褚父的手,“我马上就把帅帅给你接回来,叔叔,您等我,1个小时!我把褚帅给您带回来”

说罢变要起身,但手却被褚父拉住,虽然力量不大,但于强能够感觉得到,这是他穷尽所有力量了,只见褚父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不要去了,那样会对她有影响......”

“您?”

褚父道:“大家与小家我分得清,于组长,我只想问你一句,褚帅这孩子是不是......”话说到一半,又是一阵强烈的咳嗽,之后,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于强看着老人的眼睛,道:“是,等任务结束她会被提拔,会记功,她会追回国家损失,惩恶扬善!”

说话间,褚父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身体的能量不停的流失,于强道:“叔叔,您好好养病,等褚帅回来。”

褚父微微点头,之后道:“小于啊,我有件事儿要你帮忙。”

“您说。”

“不要将我死的消息告诉褚帅,我也是国家干部,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到案子,晚节不保。”

于强道:“瞧您说的,案子破了我将褚帅送到您身边,伺候您。”

“你答应我。”褚父有气无力的祈求道,没有办法,只能道:“行,我答应您,您好好养病。”

说话间,病床上的手不小心碰掉了床上的毛巾,于强低头捡起,“你看我这毛手毛脚的。”

当在抬起头的一手,泪水一下就躺下来了,只见褚父安详的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只不过,再无了任何生息,旁边的褚母平静道,“他走了......”之后用手轻轻为褚父梳理有些散落的头发。

于强身体有些颤抖,此时面对褚母,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解释什么,等待她的将是雷雨般的指责,“小于,你走吧,人多嘴杂,你一直在这里,会引起怀疑的。”

“阿姨......”

“快走吧。”此时,褚母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于强点点头,之后在褚父的遗体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缓缓退出房间,当门关上的一瞬间,只听褚母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们的牺牲会被铭记的!”

第二十八章:措手不及

女子监狱

车间

张荔虽然从事制衣行业,三个月的新收期结束,她第一天来到了车间。

对于嘈杂的环境,她有些不适应。

管教安排一名年长的犯人指导张荔,张荔虽然从事制衣行业,但却从未动手做过,甚至都没有去过几次车间,所以,显得有些拙劣。

对于新人来说,上手慢是在正常的不过的了,但对于长时间压抑的老人来说,这则是一个十分难得发泄的机会。

张荔虽然委屈,但却也只能听之任之,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她不能再树敌了。

相比于张荔,瑜诗瑶就熟练多了,她对制衣的理解和造诣都非常的高,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做出指导,她一边熟练操纵着机器,一边得意的看向张荔。

可她也并不过好,同寝的犯人们自从听说她一无所有后,没有利用价值后,渐渐疏远她,若非吕莹护着她,她的处境可能会更糟。

另一边管教将褚帅带到了滕颖的面前,“滕颖,你负责指导褚帅。”

滕颖抬起头,答应一声:“是。”

褚帅面露兴奋,深深鞠了一躬,“请多多关照,师傅。”

滕颖并没有理会,只是起身,让出了工位,“你坐这里吧。”

滕颖一点也不喜欢褚帅这个人,一来,她放弃信仰,违背信念,为人所不齿,不值得同情。二来,她若是卧底,可能打破自己的平静,给自己找来麻烦,所以,她给滕颖的印象就是厌恶。

当然,褚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休息的时候,她凑到滕颖身边,“姐,你是不是......特别的瞧不起我?”

滕颖只是低着头,整理着线头,并没有回答。

看滕颖不说话,褚帅继续道:“姐,我听说过你故事,我知道我不配,但我真的想跟你成为朋友。”

滕颖不耐烦道:“人各有志,你做的事你自己不后悔就行了,还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请你不要去打扰我的生活!”

褚帅一愣,她没想到滕颖拒绝的这么干脆,要是在往下说的话,就可能被滕颖怀疑,遂做出一副失落的表情,“我知道了。”

此时,一名管教走过来,对褚帅道:“小帅,有人来看你。”听到这里,褚帅兴奋,“是我们的父母么?”

看的出,褚帅是多么期待见到自己父母,管教道:“不是的,你是男朋友。”听闻,褚帅有些失落,但还是跟了出去,“姐,我就回来。”

滕颖没有理会她,继续整理。

办公室

刘源接起电话,“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刚挂断电话,监狱长汪强进来了,刘源道:“正好找您去汇报呢,褚帅家里出事儿,我马上去安排。”

汪强坐到沙发上,“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儿。”

“怎么了?”刘源疑惑的问道。

汪强道:“先不要通知褚帅。”

刘源没想到汪强能说出这话,急了,“为什么?她符合条件。”

事情到这里,汪强也不好在隐瞒了,道:“你听我说......”

刘源听闻,但还是道:“什么也没有自己父亲病逝重要啊,回去奔丧也不影响什么!咱们不能太自私吧!不能让人孩子流血又流泪啊!”

汪强道:“褚帅父亲去世之前,于强是在的,这是褚帅父亲的意思。”

听到这里,刘源沉默了,几分钟后,她突然抓狂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让这么多人牺牲,这个案子里里外外已经牵扯进去多少人了!值么?这一切都值得么!”

汪强点燃一颗烟,“是啊,值么?我们的同志前赴后继,最后真的能如常所愿吗?但我肯定,即使最后失败,他们也会无怨无悔,因为这就是信念!”

刘源平静片刻,问道:“我现在怎么办?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罢,刘源一惊,暗道坏了,她有印象刚刚好像有人来探视褚帅!

探监室

殷文看着褚帅心中不是滋味,“你还好吧?”

褚帅点点了,“还行,刚开始不适应,现在好了。”

虽然两个人的表情很平静,但两个人的眼中却是那样的渴望,“后悔么?”殷文问。

褚帅摇摇头,殷文继续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

“为什么?”

殷文脸色一变,“为你讨回公道!”

这话让褚帅更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他于强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后,你出了事儿,当做垃圾一样把你扔掉,若专案组说一句话,你也不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殷文愤愤不平道。

“你别瞎说!”褚帅四顾,看管教没有注意自己这边放小声音,对着话筒又嘱咐一遍道:“不许在瞎说了啊。”

殷文道:“小帅,你别执迷不悟了,我已经辞职不干了。”之后放小声音道:“小帅,你听我说,李先生答应给咱们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听闻,褚帅一惊,“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想让你过的更好一些,等案子结束了,给你请一个好的律师,为你翻案!”

褚帅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极力压低声音道:“你别说了。”之后道:“你赶紧回去吧,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

殷文不以为意,不慌不忙道:“我知道你怕被听到,但我不怕!小帅,你好好想想吧,你是要在这里度过青春,还是跟我出去环游世界,等咱们玩够了,就在安静的地方买一处院子,生儿育女。”

殷文的话让褚帅陷入憧憬,突然,刘源赶过来,对旁边的管教说了几句话,那管教马上朝着褚帅过来,“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褚帅有些念念不舍,但还是跟着管教离开了,不过所幸的是,这些话并没有被听到。

本来没有特殊的情况监狱是不会调取录音的,但偏偏这一次,监狱为了确定殷文是否将褚帅的事情告诉她而调取了录音,可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殷文突然跳反,打了整个专案组一个措手不及,等在想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蒸发,于强当即下令围捕殷文,决不能让他离开灵市。

第二十九章:小偷

女子监狱

褚帅坐在机器旁,讷讷的发呆,与去之前相似变了一个人似得,滕颖理解她的心情,将手中的布料推到一边,轻声问道:“怎么?被家里人责备了?”

褚帅木讷的摇摇头,依旧不言不语,滕颖安慰道:“只要你好好地就是对父母最大的慰藉。”

说到这里,褚帅突然失声痛哭,“我多希望骂我一顿啊!”

见闻,旁边的管教过来,安慰几句滕颖才知道,原来是褚帅的父母没有来看她,之后将她带离。

晚饭后,滕颖提着脸盆,刚打开水龙头,一个身影挤了过来,回头一看是王甜,滕颖皱了皱眉,但还是让开一个身位。

王甜侧眼看了一眼门外,之后小声对滕颖警告道:“别多管闲事儿。”说罢她停顿片刻,“你我的刑期都不算长,何必呢?以后出去见面还得处呢?”

滕颖明白,王甜这是在点自己,言外之意就是,老娘即使沦落到如此,但受死骆驼比马大,以后出去依旧能收拾你!

滕颖哼笑,道了一声,“不要脸”,之后捧起水开始洗脸,王甜被骂,心中自然是不爽,但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发作,她端起脸盆,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在转身的同时,不动声色的用膝盖垫向滕颖的小腿肚子,但王甜是文职出身,这样的小动作根本难不住滕颖,滕颖小腿一侧,躲过这一下,同时扫向王甜另一只脚,毫无准备的王甜,失去支撑力,一个后仰,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些捧臭脚的女犯见祖宗摔了,马上围上来,争相搀扶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王甜,“没事儿吧。”

王甜起身,脸色铁青的推开周围搀扶的人,她指着滕颖的后身怒道:“你给我等着!”之后狼狈的走出洗漱间。

此时留在洗漱间的人虽然还闹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混世魔王又吃亏了,在走过滕颖的时候,都小声道:“干得漂亮。”

这一跤,确实让滕颖出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失落,暗叹自己最终还是与这些人成了一路人,那英姿飒爽的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刘源,看她面色不善,滕颖也猜出了刘源应该就是为刚才的事儿儿来,遂决定先发制人,承认错误,“监狱长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这话说完,刘源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就是我刚才绊倒王甜的事儿。”

听闻,刘源眉头微皱,但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提醒道:“你们有过节,不过还是要处理得当,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影响了你自己的路。”

滕颖点点头,“恩我明白,以后我会克制的。”

聊了一会儿,刘源道:“小颖,今天褚帅怎么样?”

“中午回来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应该是父母拒绝探访她吧。”滕颖道。

刘源只是叹了一口气,目前情况太复杂,他们不知道褚帅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殷文,还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离世消息,所以,她并没有将实情告诉滕颖,只是交代道:“最近你多留意着点她,有什么情况马上跟我汇报。”

刘源特意找到自己,滕颖知道这里面一定出什么情况,不过,至于是什么,滕颖并不在意,只是答应道:“恩我知道了。”

回去的时候,室友们都睡了,只有褚帅依旧靠在床上发呆,看得出,她哭过了,滕颖凑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她肩膀,以示安慰。

突然间,褚帅的手毫无预兆的压住滕颖了搭在肩膀上的手,同时,她将头转向滕颖,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凝视滕颖。

滕颖不觉被她的眼神下了一个激灵,连退数步,之后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怎么了?”

褚帅没有回答,继续用那种充满仇意的看着滕颖,滕颖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神,低着头,片刻后,褚帅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没吓到你吧。”

听闻,滕颖从新抬起头,这时候褚帅已经完全恢复了,滕颖这才松一口气,哦了一声。

褚帅有些失神道:“我只是太想在见他一面了,可惜没机会了。”

滕颖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是道:“一定会的,只要你好好地,减刑是没问题的。”

褚帅听闻,无奈的一笑,“谢谢你。”之后用被子捂住头,睡觉了。

滕颖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褚帅那幽怨眼神,那种感觉并不是害怕,而是偷了别人东西被人发现却没有点破的心虚。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心中的秘密是否真的对自己那么重要?此时是为正义打眼,还是继续做自己的小偷。

深夜

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李先生搓着手,褚帅的家里的事儿,他听说了,殷文暴露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不过,前者远比后者重要得多。

在殷文出事儿的第一时间,他便将其转移,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他的。

此时的李先生心情可以说是很放松,策反褚帅的机会来了,于强为了任务,没有告诉褚帅父亲的死讯这必然引起褚帅的极为不满,另一方面,她与殷文的感情很深,这一次殷文出事儿必然让她绝望,两者加起来,事情就变得明了了,而且他们也不需要在够清楚于强与褚帅到底说了什么了,内部分化,就是最大的漏洞。

想到这里,他安排田鹏道:“想办法见一面褚帅。”

田鹏随是万金油,但这种情况想见褚帅恐怕很难,“李先生,现在是不是有点......”

“这就是你的事儿了,想办法将死讯传给褚帅。”李先生道。

田鹏不再说话,起身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李先生。”说罢挪步朝着门外走去。

第三十章:得逞

酒吧

田鹏独自一个人坐卡座,用手轻柔太阳穴,监狱那地方哪儿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褚帅一定是重点的关注对象,现在去找他,那不等与自投罗网么?

正在田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神秘男子在自己对面落座,还是那样的一副装扮,只不过今天他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做好后,他头也不抬,对服务员道:“一杯柠檬水。”

田鹏也不着急,待他将水喝剩只剩杯底的时候,道:“有这么事儿,......所以,我想让你去一趟。”

听他说完神秘男笑了,是那种极度轻蔑的笑,“你让我去?当炮灰?你这是存心想要弄死我啊。”

神秘男这么聪明的人,田鹏压根没想隐瞒什么,他只是再跟神秘男商量,“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出去避避。”

神秘男又是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田鹏心中一喜,“100万可以。”

神秘男微微摇头,道:“就要10万,给你一个主意!”

听闻,田鹏脸瞬间涨红,怒道:“你在耍我!”

神秘也不生气,不急不慢的起身,道:“那后会有期。”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身后的田鹏道:“等等!”

田鹏快步走到神秘男身边,咬着牙道:“你最好别耍我!后果是你承担不了的,”说话间,将头微微向酒吧角落扭了扭,这时候神秘男才注意,酒吧还有一个人,那人正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的把玩着手里的短刀。

神秘男露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只说了一个字,“钱。”

2分钟后,神秘男收到短信,田鹏道:“这回可以说了吧。”

神秘男道:“你干嘛非要找褚帅呢?找人传递给她不就行了嘛!”

田鹏无奈道,“我也知道,我找谁啊!”

“瑜诗瑶。”当神秘男吐出瑜诗瑶的名字同时,田鹏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啊,我走进自己的圈子里面了!我可以以谈判的借口嘛!这十万花的真冤。”

当田鹏回过神的时候,神秘男已经走了,看着虚掩的门,田鹏兴奋的表情渐渐凝重,这时候,坐在角落里面的K走过来,询问田鹏的意思。

田鹏摇摇头,示意不用,“有些事儿还得让他办......”

女子监狱

“X公司要见瑜诗瑶,搞什么名堂?”刘源问道。

负责瑜诗瑶监区的管教道:“听说,冯远在国外的官司打得还比较顺利,我想,是不是X公司这次来谈和的。”

“谈和?”刘源如有所思道。

管教道:“要不回绝了?”

刘源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而且瑜诗瑶与整个案子没有什么瓜葛,说白了,她的问题,属于X公司的内部问题,“不用了,让她去吧。”

“行。”

当瑜诗瑶知道X公司来找自己,兴奋异常,她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幻想,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吕莹道:“孩子,你小心点,他们不怀好意的。”

瑜诗瑶嘘唏道:“我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就不能看我好么?我说我怎么得罪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瑜诗瑶哼了一声,推开吕莹走出监舍,临出门的时候,还咒骂一句,“真贱!”

到了探监室,瑜诗瑶看到来人,放缓了脚步,田鹏这个人他认识,印象不是很好,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在给张荔当秘书的时候,自己也曾受过他的侵扰,本想功成之后第一个收拾他,却想不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但她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快步跑过去,接起电话,“田经理,找我什么事儿啊。”

田鹏见到瑜诗瑶,双眼一亮,心中暗道,好在你倒霉,否则倒霉的就是老子了,不过这小妮子到了这还是那样的有韵味,真是个尤物,想到这里他脸上流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双眼灼灼的盯着瑜诗瑶。

瑜诗瑶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然,若不是玻璃挡着,此时她已经夺路而逃了,“您有什么事儿吗?”瑜诗瑶又问了一句。

田鹏也知道自己失态,恢复平静道:“是这样,公司这边觉得你的事情还有一些没有调查清楚,我这边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果然是这样,瑜诗瑶更加兴奋了,“那太好了,有问必答,您问吧。”

田鹏嘴角微扬,心中暗道果然是一个白丁,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活该你倒霉,之后田鹏例行公事一般问了很多,瑜诗瑶也是有问必答,她现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田鹏的身上了,良久后,田鹏将笔记本收拾好,道:“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说罢准备起身。

瑜诗瑶问道:“那拜托了,等我出去后,我会给你好处的。”

听到好处这个词,田鹏半站起的身体,又座了回来,转而是一副为难的样子,道:“瑜小姐,我跟你交个底儿吧,你的这个事情其实并不好办。”

听到这个,瑜诗瑶的心从天堂直接坠入地狱,拉着哭音问道:“怎么了?”

田鹏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当时跟X公司对抗,说了很多子虚乌有的东西,对公司的影响很大。”之后放小声音,“其实,这一次就是公司董事会要求的例行调查,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听到这里,瑜诗瑶脸色煞变,“求你了,求你了,帮帮我吧,看在我爸的面子行么?只要把我的财产追回来,我可以分一半给你,足够你过几辈子的了。”之后咬着嘴唇,磕磕巴巴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当小的。”

田鹏心中暗哼一声,但还是装作一副既心动,又为难的样子,“你也知道,我的所涉及的能力范围够不上。”

瑜诗瑶继续哀求道:“求你了,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田鹏看时机差不多了,环顾左右,然后非常隐蔽的将一张小纸条贴在玻璃上,瑜诗瑶看着纸条,“转告......”刚念出两个字,便被田鹏打断,然后将纸条收起来,道:“这件事办了,我在公司的说话的分量也会增加,而你算是将功补过,公司高层不能不考虑。”

这在瑜诗瑶看来根本就不算是问题,她道:“你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去个告诉她。”

田鹏满意的点点头,之后又补充的问了一些东西,最后临走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你说那一半是真的么?还有......”

瑜诗瑶脸一红,“是的,只要到了我给你授权,划拨走你的一半,我出去后,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田鹏满意的点点头,“那行,你保重,我先撤了。”在临走的时候,竟还不忘挑逗一下瑜诗瑶,“那你应该跟我说什么?”他要杀人诛心。

瑜诗瑶脸更红了,小声道:“老公.......再见。”

田鹏嘿嘿一笑,离开了,瑜诗瑶看着田鹏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可她却没有看到田鹏那狰狞的正面。

经历从天堂到地狱,在从地狱趴会天堂,瑜诗瑶心情大好,只要田鹏帮自己挣回了财产,出卖灵魂对于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她不知道的,失而复得的梦想,永远不会实现了,而她也因此陷入了悲剧之中。

第三十一章:失控

瑜诗瑶与褚帅的关系也不是好,最主要的是,她与褚帅并不是一个分监区的,除了上工的时候,都不在一起行动,所以,将信息传递给她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她坐在床上,小声念叨,“不行就在上工的时候找个机会?”

看瑜诗瑶若有所思,一脸为难的样子,一向不善言语的梦影凑过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瑜诗瑶侧眼看是梦影,也便没有抵触,回答道“没什么”突然,她灵光一现,暗道梦影不是也与案子有关么?这样的话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转而露出一副更为难的表情,“其实,我刚听到了这么一个事儿”瑜诗瑶将褚帅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梦影道来,梦影听闻,长叹一口气,暗道监狱方面不地道。

话到这里,瑜诗瑶也便点到为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无法亲自传递给她,那么不妨将话人传人,传到她的耳朵里面。

梦影也不傻,当然明白瑜诗瑶要利用自己,回头,问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她一个翻脸,自己百口难辩,这责任八成砸在自己的脑袋上,看自己老实,谁都想踩一脚,开什么玩笑。

这时候,监舍里面已经稀稀疏疏进来了不少人,梦影眼珠子一转,只将声音放大到周围的人能够听到,道,“哎,小瑶褚帅父亲的事儿,你从哪里听说的?”

瑜诗瑶心中一紧,暗道不妙,但旁边的女犯却听到了,长时间在密闭的空间,突然听到点新鲜事儿怎么能不好奇,随之凑上来问道,“啥,啥,什么事儿啊?褚帅的父亲怎么了?”

瑜诗瑶脸色涨红,不满的看着梦影,梦影也流露出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这时候吕莹过来,向哄苍蝇一样,“走走走,没你们事儿!”

这么一哄,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悻悻离开,但这话茬是传出去了。

吕莹不满的看了一眼梦影,语气不善道“我跟小瑶有话说。”梦影也无所谓,摊了摊双手,回到自己的床位看书去了。

吕莹也不顾别的,做到瑜诗瑶的身边,轻声问道“小瑶他们跟你说什么呢?”

瑜诗瑶向躲瘟神一样,与吕莹隔出两个身位的距离,“离我远点。”

吕莹面有急色道“小瑶,你可千万别被人蛊惑利用啊!他们是害的你的。”

听到这两个词,瑜诗瑶脸一黑,转过头反问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就知道害我是么?这个世界上有谁还比你能更蛊惑人呢?我爸不就是个例子么?”

听到这话,吕莹不自觉的低下头,不在说话,看吕莹不说话,瑜诗瑶更加得意了,道“如果说我有什么危险的话,那么你就是我唯一的威胁,请你离我远一点。”说罢,摔门而出。

而吕莹还在直勾勾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位。

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事情却传出去了。

滕颖驱散寝室里面交头接耳的女犯,“瞎说什么呢。”之后冲着门外看了一眼,道“一会儿褚帅回来你们不许瞎说啊。”滕颖作为监舍长,加之之前的管理能力,此时,已经有很高的声望了,众人听闻答应一声。

不多时,褚帅回来了,不过,此时看她有些失神,寝室的众人两两相望,知道她可能听到了些什么,滕颖马上过去,“怎么了?不舒服。”

褚帅讷讷道“我的父亲”说着身体一空,滕颖马上搀扶住,“嗨,你别在意,监狱就这么一个地方,捕风捉影,可能是以讹传讹,也有可能根本不是你!”

话还未说完,刘源风尘仆仆的来了,当她看到褚帅的样子,心一沉,知道坏了,但她没多说,马上拽住褚帅的手,道“走跟我去办公室。”

但褚帅并没有动地方,她面无表情,同时,带有一些质问的口气道“为什么?!”

刘源继续拉她,“走回去说。”

褚帅依旧没有动地方,同时大声吼道“为什么!”回音在楼道里面回荡,与此同时,已经安静下来的监舍缓缓的嘈杂起来,纷纷探头朝这边看来。

几名管教上前维持纪律,刘源看情况朝着不可收拾的情况发展,怕褚帅失去理智,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遂给了滕颖一个眼神,滕颖会意,推着褚帅道“先去办公室,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在滕颖和刘源的劝导下,褚帅才跟刘源走,在离开的时候,刘源对滕颖道“小颖,你也去?”

此时的滕颖已经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有些事情,自己还是不知道为妙,摇摇头道“我不去了。”

刘源也没有强行要求,带着褚帅走了。

办公室

刘源给褚帅低了一杯水,“我知道你的情况,于强已经跟我说了,你的牺牲不会没有结果的,我在这里先对你进行感谢。”

想不到褚帅却哼笑一声,冷冷道“感谢?你们就是这么谢谢我的?感激到我的父亲病逝都不跟我说了?”

刘源的心猛地一沉,因为,她从褚帅的身上看到了滕颖的影子,同时,此时的她却也无能为力,因为不管如何解释,在褚帅的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想了一会儿,刘源道“对不起。”

褚帅继续道“哼,你有什么对不起的?这一切都是于强干安排的。”

听到这里,刘源猛地抬起头,道“褚帅你不能这样想,咱们都是”

话未说完被打断了,褚帅道“我不是!”

“你别这样。”刘源劝道。

褚帅阴生一笑,道“我全力以赴,而他们却连这一点的信任也不给我呵呵。”

“不是这样的,我马上安排你回家。”刘源道。

褚帅哼笑一声,“回家?我怎么回家?我是一名罪犯,罪犯可以随便回家么?”

“你不一样,你有任务在身!”

褚帅道“你说什么呢?我利用职务之便,犯了罪,在这里服刑,哪儿有什么任务啊。”

刘源暗道不妙,“我找于强跟你说。”

褚帅突然眼睛相似冒出火一样,面目狰狞道“让他滚,我不认识他!”说着竟转身离去,将刘源办公室的门摔的巨响,门外的管教道“你疯了吧,你干什么啊!”

同时传来一声尖叫,“你干什么啊!”

刘源跑出门,只见一名管教正躺在地上,竟然是褚帅推的,此时,多名管教一拥而上,将其控制住,而褚帅疯狂挣扎,“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同时,赶来的监区长道“送禁闭室,快!”

第三十二章:走着瞧!

褚帅的事儿,瞬间传遍了整个监狱,谁想不到这个胆小鬼,软茄子发起疯来竟然如此疯狂,大家都不明所以,但滕颖却已经心知肚明,褚帅的身份是卧底无疑了。

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监狱要隐瞒褚帅父亲的死讯,自己也做过卧底,最怕的不是牺牲,而是上级的不信任,而于强这么做显然是,触碰到了褚帅的痛点,致使褚帅情绪失控。

此时,滕颖倒是非常的同情褚帅了。

不多时,刘源找到滕颖,拉着滕颖的手,心事重重道:“小颖,褚帅那边出了点情况。”刘源说的过程中,表情很复杂,她想让滕颖帮忙,但又不想让滕颖知道的太多。

滕颖点了点头,也不多问,道:“恩我知道,是她父亲的事儿。”

“是的,说到头,这是监狱方面的失误,导致她的情绪失控,小颖,好好劝劝她。”

滕颖心中苦笑,于强做事太绝,自己怎么劝,但还是道:“恩,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话音未落,管教匆匆忙忙的推门进屋,道:“监狱长,有情况。”

禁闭室

褚帅脸色惨白,干枯的泪痕挂在她的双颊上,蜷缩在监舍的角落里,她刚才又闹了,此情此景,刘源看着心疼,她示意作为的管教离开,自己走进狭窄的禁闭室,与她并肩而坐,轻声道:“小帅,有些时候执行正义是要付出代价的。”

褚帅将头扭过来,操着奇怪的表情,“代价?这又是什么代价?当初不信任我,为什么选择我?”之后道:“我想回家了......”

刘源理解褚帅的心情,轻轻的帮她梳理一下头发,“我想,这不是于强的本意,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已经为你请好假,你马上就能够回去,好好去陪陪你的母亲。”

听到这里,褚帅那黯然的眼神一亮,“真的,我可以回去了?”

“是的,一周的时间。”

听闻,褚帅一愣,有些疑惑道:“什么一周的时间?”

刘源道:“一周的假期,当然,晚点回来也没什么,回去跟的领导好好聊聊,把误会接触了。”

听到这里,褚帅向触电一样,激动道:“我不回来了!任务已经结束了!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

显然刘源并没有理解褚帅的意思,这褚帅是要撂挑子了,她有点为难道:“这......不好吧。”

褚帅突然哀求道:“我的任务结束了,求你了让我回家吧,我是卧底,任务结束自然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可是任务并没有......”话说一半,刘源不再说了,道:“行,我这就去跟于强交涉,但你要保证,不要在做过激的事情了。”

褚帅一喜,满口答应,“恩,你放心。”

专案组办公室门口传来阵阵刺耳的,并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于强拉住刘源的手,将其往沙发上让,“哎呦,老刘,你小点声音。”

刘源情绪激动道:“我就问为什么不行!人家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还不依不饶,即使让她继续执行人,那么效果也肯定不好啊!你伤了人家的心的了。”之后指着于强的鼻子道:“哎,我说老于,你一天天都想啥呢!”

于强强行将刘源摁到沙发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而且,这是老爷子临终前交代的,他不希望褚帅出现差池,影响任务。”

“哼,现在弄巧成拙了吧。”

于强若有所思道:“哎,谁能想到X公司能从瑜诗瑶那里撤出口子来啊。”

“你以为瑜诗瑶不说别人就不说了吗?纸包不住火,你这样只能弄巧成拙。”刘源道。

于强也知道自己想的少了,道:“但现在的任务还在进行,若是把褚帅撤出来,马上就会惊动X公司,打草惊蛇。”

“问题是,现在人家X公司已经注意到了褚帅了。”

“他们只是在试探,只要褚帅坚持住,下一步X公司一定会有动作的。”于强道。

此时的刘源对于强的印象极差,感觉这个人实在太功利了,人情味都没有了,也懒得搭理他,“我就重申一遍,你同不同意。”

“在坚持一下,监狱那边你在多作下一工作。”

“我拿什么作工作啊?”

于强抱拳道:“没有办法,现在梦影、滕颖、张荔甚至是瑜诗瑶她们都有可能是破解案件的钥匙,而这一次,也算是弄拙成巧,这么一次试探,估计X公司也就会放松警惕了。”刘源脸一黑,“管滕颖什么事儿?!”

于强自知失言马上道:“我就是顺口一说,毕竟她也接触过吗!”随即又道:“所以,褚帅很关键,我相信她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她会坚持的。”

刘源也是识大局的人,她抄起包,叹了一口气走出办公室,道:“我想办法吧。”

办公室

刘源给褚帅倒了一杯水,看她那期待的样子,刘源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一会儿道:“是这样,于强那边还希望你能够在坚持一下。”

听闻,褚帅脸色骤变,“坚持?让我怎么坚持啊!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一天也坚持不了了,让我回家!”

刘源满脸无奈,道:“小帅,你创造了案情推进的最好时机,半途而废是大家都不想看的。”

“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就想回家!放我回家!”褚帅越说越激动,最后说不通,刘源只好道:“我这边也没有办法,我们是监狱,不是专案组,不负责破案,只负责接受和管理罪犯。”

褚帅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没有专案组出具的证明,你就是一名罪犯!我的话你听明白么!”

听闻,褚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阴沉道:“阴我!”

刘源知道自己有些失态,道:“不好意思,我说的话可能有些过激,但小帅,你选择了,就要坚持,就要无悔,你的前途是光明无限的。”

褚帅脸色阴沉,一语不发的凝视刘源,良久后她道:“这些都是于强教你说的吧?”

刘源无语,褚帅哼笑一声,起身用手指着刘源的鼻子道:“走着瞧。”说罢摔门而出。

第三十三章:下手

监舍

女犯们坐成两排,忙碌着手工制作,一声响铃后,她们迅速放下工具,排队出门,上操时间到了。

褚帅最后一个离开监舍,来到队伍,虽然管教对她的拖沓有些不满,但刘源交代过,还是没有难为她。

随着管教的命令,操场上响起了洪亮的口号声。

天气很冷,队伍中的女犯们口中呼出白色的水蒸气,褚帅仰望天空,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已经是冬至了,而于强那边至今没有任何音讯,显然,自己被抛弃了。

不过,褚帅反倒是释然了,于强的所作所为,让她轻松了,自己不必要在为那些所谓的任务绞尽脑汁了,从这里安安静静的思考一下人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从操场回来的路上,滕颖凑过去,“怎么样,适应了么?”

褚帅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恩,适应了。”

滕颖微微一笑,拉住褚帅的手,“你家今天有人来么?”

褚帅点了点头,“我妈来。”

“那行,你赶快去吧。”滕颖说罢,便快步离开,回到寝室,每一次婷婷来,滕颖都会尽力让自己漂亮一些。

门一开,张荔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发愣,“你干什么呢?你家没来人么?”

张荔木讷的摇摇头,“没有。”

滕颖叹了一口气,张荔自从入狱家里没来人,不是监狱没让来,而是张荔执意不见,监狱长都劝过,但就是没用,她与自己父亲的矛盾非常的深。

滕颖看了看表,自己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先去,一会儿回来跟你说。”说罢,简单的收拾一下,快步离开。

另一边

瑜诗瑶望眼欲穿的等待着田鹏探视,可梦毕竟是梦,田鹏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管教,今天有我么?”瑜诗瑶满怀激动的问道。

管教有些不耐烦,道:“没有!”

“不能啊,他们说好的。”瑜诗瑶自言自语。

管教懒得搭理她,转身离开了,看瑜诗瑶失神的样子,吕莹走过来,道:“孩子,田鹏不回来了,你被骗了。”

“不可能!”瑜诗瑶大声道。

吕莹有些急了,道:“孩子,你别傻了,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瑜诗瑶使劲推开吕莹,“你别管我!我的东西,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拿回来!”

“代价就是出卖灵魂!?”吕莹道。

听闻,瑜诗瑶愣了一下,但马上道:“对,即使是出卖灵魂我也在所不辞!”

吕莹脸渐渐阴沉下来,道:“小瑶,你怎么变成这样?你还是我认识瑜诗瑶么?若是瑜鳞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他会多失望么!”

听到这里,瑜诗瑶脸色骤变,“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个贱女人,若不是你,我能变得这样么!”

“是,我有错,但你不能将自己的悲剧全部指责给别人吧!”

“不是这样么?我的悲剧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么?你的自私,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你能给我的,是我缺少的,然而你却吝啬的令人发指!天下这么自私的人,你配做一个母亲么!”说话间,瑜诗瑶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吕莹听闻,头嗡的一声,她看着瑜诗瑶的半天说不出话,“我......”

瑜诗瑶一摆手,稳定了一下情绪,擦干眼角的泪水,自嘲道:“哼,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孩子,我知道......”吕莹走过去,拉住瑜诗瑶的手。

瑜诗瑶使劲推开吕莹,道:“别碰我。”之后快步离开了。

看着瑜诗瑶的背影,吕莹的心不是滋味,原来冯远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对瑜诗瑶的伤害真的太大了。

这时候,管教来了,“吕莹,你女儿来看你了。”吕莹马上擦干泪,“谢谢,我马上过去。”看吕莹流泪,管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瑜诗瑶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没有,只是想起点事情。”吕莹道。

“那行.....”

探监室

“妈,那个小贱人没在欺负你把。”吕倩倩道。

吕莹语重心长道:“倩倩,答应妈妈一件事。”

吕倩倩道:“妈,您说吧,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吕莹犹豫一会儿,道:“以后,你要待瑜诗瑶像亲姐姐一样,她很难,你一定要帮助她。”

听到这里,吕倩倩竟然将手抹在玻璃上,对吕莹道:“妈你把脑门贴过来。”吕莹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能照做,“不发烧啊,妈你是被她气糊涂了么?”

吕莹一笑,“你这孩子。”之后道:“孩子,咱们都欠她的。”

“我呸,他们父女把咱们欺负的还不够惨么!”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妈妈就求你这一次行么?”吕莹道。

吕倩倩根本你就不买账,“妈别的都行,但这个不行,你犯糊涂我必须的要负责人。”

“妈没犯糊涂。”

吕倩倩有些不耐烦道:“行了,妈不说她了,我托管教给你带去点吃的,补补身体。”

吕莹看说不过,也暂时搁置,吕倩倩的脾气她知道,再说下肯定适得其反,母女聊了一会儿后,吕倩倩走了,说是公司点事。

当吕莹回来的时候,正看瑜诗瑶收拾行李,“怎么了?”

瑜诗瑶哼笑一声,“终于躲开你了。”听闻,吕莹马上问旁边的管教,“管教,这是怎么回事儿?”

管教摊开手,“监狱长那边的决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之后小声对吕莹道:“这不挺好吗?眼不见心不烦。”说罢,对瑜诗瑶道:“你快点!”

吕莹拉住管家的手,“别把她换走行么?”

管教有些疑惑,“为什么啊!”之后还未等吕莹解释,道:“这个我说的不算,再说了,瑜诗瑶自己也有这个意愿。”说罢,瑜诗瑶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成,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待他们走后,吕莹一屁股做到床上,喃喃自语道:“对不起,瑜鳞。”

......

X公司

李先生掐着根雪茄,悠然的吸着,吐出阵阵烟圈。

旁边的田鹏翻看着万年历,眉头微皱,“李先生,这么久了,于强和褚帅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李先生双目微闭,问道:“什么动静?”

“听说褚帅听到消息后大闹一番,之后一蹶不振,按理来说,任务应该失败了,褚帅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在呆在监狱了,可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专案组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莫非是我们错了?褚帅真的不是卧底?我们要不是采取点措施。”

面对田鹏连续的发问,李先生,轻蔑一笑,“你总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褚帅是卧底这个毋庸置疑,但于强为什么没有把她调回去,我想原因也很简单,他没办法收场,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田鹏道:“可问题是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消息是咱们透露出去的,也不难分析出来咱们知道褚帅的底细了,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李先生得意一笑:“于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你知道于强为了这个计划筹备了多久么?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接手这么久,到今天,于强几乎还在原地踏步,对于他们来讲形势越来越糟,加上我国一直在施加压力,现在的专案组已经是风雨飘摇,若非魏成栋出面斡旋,我想专案组早就解散了,褚帅这个计划恐怕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田鹏道:“您的意思是,于强是在强挺?”

李先生点点头,“自欺欺人罢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但这个罪遭到了褚帅的头上了。”

“我们有机会策反她么?毕竟梦影这块山芋还烫着呢。”田鹏问道。

李先生思索片刻,欲言又止,“再等等吧,褚帅这个状态我们暂时不要招惹她,梦影那边的事儿先放一放。”之后问道:“对了,殷文那小子哪儿去了?”

“我安排他在神秘男身边了,那人还是有点本事的,把殷文藏得很好。”

听到神秘男,李先生眉头微皱,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他知道的太多了,现在我们需要求稳,明白么?”

这也是田鹏想要结果,就等李先生说话了,“明白。”之后问道,“那殷文怎么办?”

李先生有些不耐烦了,“这事儿还有我教你么?”

田鹏恍然,马上点头道:“明白,明白。”之后微微躬身,“那我去了。”

此时李先生又闭上了双眼,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干净点。”

“明白!”

第三十四章:埋伏

一阵北风吹过,鹅毛大小的雪花从天而降,瞬时间为灵市披上了一层银装,今年的雪来的很晚,但却很急,很大,没有让辜负人们的期盼。

郊区废旧仓库

鞋踩在地面上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个憔悴的身影,游离在厂区的院落里,朝着门外的后山走去,如同孤魂一般。

褚帅的样子,至今另殷文记忆犹新,想到自己的额挚爱正遭受着痛苦,殷文便心如刀割。

他点燃一颗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失言道:“我该怎么办......这条路太难了。”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路的方向在你心中。”身后一个人回答道。

殷文猛地回头,看到来人后大惊,站起来作势要跑,“怎么是你!”

那人示意殷文冷静,然后操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路过,我路过。”

路过?这深山野外,这么大的风雪,连鬼都不出来,你路过?开什么玩笑!殷文这么想,但却没有说出来,他要看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凑过来,与殷文并肩而站,“后悔么?”

“有什么好后悔的,是他们逼我的!”殷文咬着后槽牙道。

“意气用事。”

殷文叹了一口气,并不否认他的观点,“路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只能走到黑。”

那人微微点头,问道:“有什么打算么?”

殷文哼笑一声,“你不用套我的话,今天是你唯一能够抓住我的机会。”

那人也不着急,只是叹了一口气,“好自为之吧。”之后消失在雪地之中。

回去的路上殷文狂奔,自己的位置暴露了,他必须离开,但在接近仓库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

此时,月亮已经出来,风雪已停,月光照射在路上那两条若隐若现的脚印上。

他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但此时却有两条,而且方向是相反的,从情况上来看,这脚印是新的,有埋伏!

果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是等自己回去,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殷文迅速窜到周围的树丛中,之后拿出手机,给神秘男发去短信,“小心,仓库进人了,想法脱身。”

几分钟后,依然不见回复,神秘男的短信都是秒回的,没有回,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他已经被控制了。

想到这里,殷文缓缓起身,正在他转身的一刻,一个人影正蹲在他的身后,殷文差点吓的叫了出来,好在那人及时捂住殷文的嘴,“别慌。”

身后的人竟然是神秘男!

殷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神秘男,问道:“你怎么脱身的?咱们暴露了,他们有多少警力。”

神秘男没有急着回答殷文的问题,而是匍匐过来,朝着仓库的方向看去,看没有什么动静,小声道:“不是警察,是李先生。”

殷文听这话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神秘男小声说,“这是要过河拆桥,封住咱们的嘴。”

“不可能啊,没有理由啊。”

神秘男看了一眼殷文,露出无奈的笑,“你太天真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看还没有什么动静,神秘男起身,大大方方的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殷文拉住他,“知道有埋伏还去。”

神秘男道:“现在没有了。”

殷文不明白神秘的男的意思,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八成是解决了,进入仓库的时候,神秘男示意殷文不要着急,从背包里面拿出两个防毒面具,“戴上。”

推开仓库门,一股白色的烟尘扑面而来,殷文惊讶的看了一眼神秘男,搞成这样,绝对不是应急措施,更像是早有准备。

待烟尘散去,一个男人正趴在地上,他浑身抽搐,表情痛苦,距离近一看,殷文又是一惊,这人竟然是跟自己交过手的K,是李先生的杀手!

神秘男将灯打开,之后用脚提走落在地上的刀,抽了一张椅子,坐到他前面,“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K表情痛苦,咬着牙道:“你真卑鄙。”

听这话,神秘男被气笑了,“我卑鄙?过河拆桥就光明正大,你搞暗杀就光明正大么?”说罢,一脚狠狠的踩在了K的手上,同时,仓库传来一声惨叫。

声音在仓库中回荡,久久不散,不觉让殷文背后阵阵发凉,反观神秘男却露出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又是一下,“啊~!”

同时,神秘男站起身,疯狂的踩踏,面露狰狞,“我让你阴我,我让你阴我!你给我去死!”

K中毒已经是奄奄一息,又被神秘男蹂躏,不久便没了声息,可惜如此的好的身手,最后却落了个这么结局。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虎头蛇尾的方式落幕。

同时,殷文也从新的打量一下神秘男,从他的身上看到不任何恐惧,他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样泰然。

一个人恐怖的不是他多么的残暴,而是别人根本看不清他,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儿来。

看着殷文发愣,神秘男边笑,边用命令的口吻道:“去处理一下。”言语中,透露着不能反抗的气息。

殷文,心中一颤,“我知道了。”

卫生间,殷文将水龙头开大最大,疯狂的冲洗着自己的手,不管洗了多少遍,他已将觉的自己的手上有血迹,那种血腥味依旧很浓。

神秘男走到另一个洗手盆,简单冲洗一下,正准备离开,殷文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神秘男停下脚步,甩了下手上的水,平静道:“我不知道,但我明白,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死的也就越快!我这样的,必须时刻警惕。”

“你早有准备?”

神秘男点了点头,之后离开卫生间。

神秘男的一席话让殷文细思极恐,这么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神秘男的视线中?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快步追出去,道:“对了,咱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全。”

神秘男转过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殷文道:“刚在后山看到我一个同事,我们应该是暴露了,我躲在那里也是因为这个。”

神秘男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点了点头,道:“收拾东西去吧。”

“嗯”殷文答应一声,快步朝着卧室走去。

待殷文走后,神秘男拿出一个小的机器,在空中甩了两下,离开了。

第三十五章:筹码

凌晨3点

客厅的田鹏如坐针毡,晚上11点以后,K就在无了音讯,此时,他根本意识不到K已经被神秘男干掉,他更担心的是K在期间被警方控制,那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拿起那点话拨了过去,但那边依旧是嘟嘟嘟的忙音,没有任何反应,“妈的!”

咒骂一句后他将电话狠狠的摔在茶几上,几乎是同时,田鹏的电话响了,再看来电竟然是K!

田鹏看着电话号码,长出一口气,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质问道:“你小子哪儿去了,事儿办完了吗!”

而电话那边并没有传出答应,田鹏继续问道:“喂喂喂?怎么回事儿?说话!”

“田老板别来无恙啊!”电话那头传来玩世不恭又有些阴沉的声音。

听声音,田鹏的头皮立刻就麻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你......怎么?!”

“我怎么还没死是吧?”对面停顿片刻,继续道:“托您的福!”

田鹏知道K已经失败了,问道:“K呢!”

那边好似听到了笑话,“你说呢?”

田鹏也知道自己问的多余了,毕竟是久经沙场,他马上稳定情绪,道:“那么现在你想怎么解决问题?”

神秘男呵呵一笑,反问道:“怎么解决?”

“恩,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咱们面谈。”

“找我?我看你是要补刀吧!”之后道:“等我想好了再找你。”说罢,挂断电话。

田鹏脸色铁青,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暴躁和慌张,他缓缓的坐回到沙发上,点燃一颗烟,他对这次行动进行了一次反思。只派K一个人去,确实大意了,神秘男生性多疑,是高智商犯罪的高手,K不过就是一介武夫,可能在K出现在酒吧的那一天,神秘男就已经想出了无数个至他于死地的办法。

不过,较比K让警方控制,要好得多,至少主动权还在自己的手里。

神秘男的秉性他是知道的,他不会做以卵击石那样的傻事,更不可能明着跟自己对着干,解决问题的办法无外乎就是一个钱字,所以,倒不用考虑他会与自己同归于尽。

为了更稳妥一些,他连夜去李先生府邸对此事进行汇报,出乎意料的是,李先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一切他都已经预料一样,只是平静的听田鹏将事情的收尾说完。

“事情就是这样的,李先生咱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田鹏小心的问道。

李先生不急不慢的将一杯水推到田鹏身边,示意他喝掉。

田鹏拿起水杯,刚和半口,就被李先生的话呛的吐了出来,“追杀他们!”

田鹏咳嗽半天,原来李先生不是不生气,是被气迷糊了,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小心的问道:“您说这话是认真的么?”

“当然,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还是气蒙了......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让他知道,我们杀他的决心。”听这话,田鹏有些疑惑。

“一次失手,两次失手,还能此次失手么?没有我们的帮助他哪儿也去不了,无外乎就是慢性死亡罢了。”

田鹏听完有些急了,“您就被卖关子了。”

“能救他自己的办法就是自己变得有意义,那么什么才有意义呢?是线索,是有利于咱们的线索。”李先生自问自答。

田鹏当然知道李先生说的线索指的是什么,此时唯一令X公司担心的就是那个“兰亭集序”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兰亭集序的下落!”话音未落,田鹏眉毛一束,“你的意思是说殷文可能知道线索!”

“这个我没办法确定,但他一定比我们知道的多,殷文那小子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他会想办法的,给我盯住了。”

田鹏不在多问,道了一句,“我明白了。”之后快步离开。

某镇

这里远离城市,大多数的日租房不需要登记,而且坐落在小区里面,不易引人注意。

殷文在卫生间看着自己满是胡茬的脸,这些日子让他倍感疲惫,神秘男的举动彻底激怒了X公司,他都不知道,自己推开折扇门后,是卧室还是死亡。

但无论是什么,他都需要面对,推开门,神秘男竟然来了,他手里把玩着K那柄泛着冷光的短刀,目光凝视着窗外。

“哥,来了啊。”殷文招呼道。

神秘男微微点头,示意殷文过去,殷文提了把凳子,做到他的对面,“怎么了?”

“收拾收拾准备撤。”

“怎么,咱们才住一天啊。”殷文疲惫道。

“狡兔三窟,现在盯着咱们的人太多了,想要活命必须小心。”神秘男道。

殷文不耐烦道:“我说,你那么厉害,咱们出国吧。”

“哼,你说的简单,正规途径咱们一露面就得被包饺子,找蛇头帮咱们?李先生那边马上就会知道我们的方位,等于自投罗网。”

“那咱们总这样也不是一会儿事儿啊。”

神秘男有些无奈,“但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我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是一个隐患。”

听到这里,殷文沉默片刻,道:“我有一个办法让咱们变得有价值!拿到足以保全我们姓名,荣华富贵一辈子的筹码!”

神秘男眼睛一亮,“什么筹码?”

“去找兰亭集序!”

听这话,神秘男像听到笑话一样,“怎么找?”

殷文知道神秘男不相信自己,他解释道:“我们办了这么久的案子,虽然未取得多大的进展,但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兰亭集序在滕颖的手上。”

“即使是这样,我们如何接近滕颖?”

“其实,不接近她一样能将线索能到手,你想,她在出事之前是回过家的,所以,她的家是最有可能藏匿的。”殷文道。

“那你们就没有去她的家中搜过么?”

殷文笑道:“没有证据怎么搜啊,而且你也知道滕颖的身份特殊,烫手的山芋,一般人是撼动不了的,上面对于滕颖的态度依旧是有愧的,所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允许打扰滕颖的家人。”

听闻,神秘男托起下巴,陷入沉思,良久后,他道:“行,不过,怎么进去屋子?”

殷文表示无奈,“闯空门的这事儿我不在行。”

“行那我来!”

第三十六章:兰亭集序

小区门口,两双眼睛正在紧盯2单元门口,他们两个在等,等待滕颖的父母出现,神秘男通过渠道,打听到了每天早上7点30分,老两口就会去送婷婷上学,之后回去菜市场,大约在9点左右回来,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对于二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果然,7点30分刚过,楼道内就传来孩子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爷爷奶奶,你们别送了,婷婷长大了,莉莉一起走没关系的。”

说话间,另外一个小女孩跑过来,“爷爷奶奶好。”之后拉住婷婷的手,快步朝着小区门口走。

车里的二人相视一眼,暗道不妙,这样的话计划就打乱了,可当婷婷刚出小区门口的时候,老两口竟然缓缓的跟了出去,他们还是不放心,这是滕颖的心肝,也是滕颖的动力,就算是只有几米的路,他们也要看着婷婷安全达到,他们才放心。

待二老离开后,趁着小区没有人,殷文作势要下车,但是被神秘男挡住,“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殷文看了一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神秘男依旧没有出来的意思,殷文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道今天还会有什么变故,他非常相信墨菲定律。

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下一秒墨菲定律就生效了,只见二老领着哭哭啼啼的婷婷往家走,同时,身边还多了一个人,是吕倩倩,他们竟然回来了。

殷文连忙拿起电话,“完事儿了么?怎么这么久?”

“马上马上。”

路上,他们边走边安慰道:“婷婷,你不要听同学们瞎说,老实已经批评他了。”

婷婷抽泣着,“他们说我妈妈是罪犯,蹲监狱的是坏人。”

吕倩倩蹲在婷婷的身前,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道:“孩子,妈妈是好人,是坏人,不是别人说的,她是姐姐的恩人,她是无数人的恩人,她为国家做过很大的贡献,以后不管同学怎么说,你都不要在意,公道自在人心的。”

婷婷委屈的点点头,吕倩倩道:“今天就不要上学了,我带婷婷出去散散心。”

二老相视一眼,但看着婷婷的渴望的表情,还是同意,他们也知道,婷婷学习非常刻苦,不是不想上课,而是不想去面对,她在渐渐长大,很多事情已经懂了,这恐怕是以后婷婷在学习生活中都要去面对的。

在获得二老的同意后,吕倩倩领着婷婷上了不远处的一台白色奔驰车,在吕倩倩路过殷文所在车辆的时候,殷文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低,直到吕倩倩离开。

而此时,二老已经进了楼道,神秘男依旧没有出来,这下可把殷文极坏了,正当殷文在此拿起电话的时候,神秘男低着头,走出来了,他满脸轻松,拉开车门,“开车!”

车行驶上主路,殷文问:“找到什么了吗?”

神秘男将从手上拿出一个纸条,“走,去海景小区。”

这个小区殷文知道,算是灵市的高档小区了,但小区今年年初才交房的,很多也都还是毛坯,鲜有人入住,“去那里?”

“我刚给屋子翻了个遍,东西应该在滕颖的父母那里,不过在滕颖的卧室发现了一张产权证,是坐落于海边的海景小区,是他和一个叫孙玉强买的房子。”

殷文点了点头,道:“孙玉强是滕颖的未婚夫,也就是当时的蝰蛇,哎可惜。”这声叹息也不知是殷文叹给谁。

经过殷文提醒神秘男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孙玉强就是当时大闹灵市的蝰蛇,也便来了兴趣,在他看来,蝰蛇要比自己技高一筹,自己是高智商犯罪的高手,同时也对猫鼠游戏非常感兴趣,自然也会分析蝰蛇这个人究竟是谁,但始终没有找到正主。

不过,开车殷文则是眉头微皱,“从时间上来说,滕颖出事儿的时候那房子也还没封顶了,而且从当时的情况上来她也不可能有时间将东西放过去。”

在这一点上,神秘男心里也没数,他道:“在滕颖家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那个房本,不过,在翻箱倒柜的时候,却发现基本上没看到滕颖的衣服和用品,一个女孩子不可能不爱美,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这就是不正常的。所以,在出来的时候他特意将地址记下来,应该是滕颖的父母为了给倩倩腾地方,将滕颖的衣服和用品暂时放到了新房。”

神秘男分析的非常到位,但一个致命的细节却被他忽略了......

车被小区门口的栏杆拦住,一名保安过来,礼貌的问道:“您二位是找谁?”

殷文道:“哦我们去7栋2单元1102号。”

保安听闻,有些疑惑,道:“那家主人一直不在家,您是找他们?”

“哦,我们是搞装修的,来测量一下房子。”

听闻保安更加疑惑了,“我们这里都是精装修,你们是装修什么的?”

“啊,测量家具的。”殷文随口一说。

保安道:“不对啊,前几个月刚有一个女的送过家具来啊。”

“做个榻榻米!”殷文有些不耐烦了。

听到这里,保安虽然有些怀疑,但也不便多问,这里的户主非富即贵,他可不想惹麻烦,还是放行了。

到了地方,神秘男拿出一个铁丝,两秒钟不到们就开了,二人迅速进屋,当看到屋子里面的装饰的时候,殷文愣住了,尤其是那个装修别致的婴儿房,墙壁是用蓝色的尤其粉刷,几条手绘的海豚萦绕在婴儿床边,守护者刚出生的婴儿,金黄色的地板搭配墙角那麦穗装饰,仿佛让人行走在自然之中,“真美。”但他脸色突然转阴,转而一脚将婴儿床踢散架。

另一边,神秘男已经打开主卧室里面的柜子,听到声音,又将柜子合上,走进屋子,“你干嘛了。”

殷文喘着粗气,“即使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神秘男知道殷文的心事,道:“兄弟,走吧,等事成之后,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的,女人有的是,房子随便买。”

说着,又一次回到了卧室,打开柜子,里面满满的衣服,“果然,滕颖的东西全部都在里面。”说着他将衣物和包裹打开,一件件的抖动衣物。

突然,一个折叠几开的纸张从衣服里面掉了出来,神秘男迫不及待的蹲下,将那张旧的有些发黄的纸打开,同时,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找到了,找到了!兰亭集序,兰亭集序!”

这时候,殷文也过来了,接过纸张,“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快看,快看。”

当核对上面的名单后,殷文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些!”

几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车库,快速驱车离开。

X公司

田鹏兴致冲冲的走入李先生的办公室,“李先生,您真是料事如神,兰亭集序找到了!”

听田鹏说完,李先生也松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最危险的地方竟然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东西竟然被鬼使神差的转移到了滕颖的新家。”之后对田鹏有些说教道:“好好培训你手下的人吧,人滕颖父母家,你们去了不下几次了吧,同样是闯空门,人家一次就搞定,你呢?都是细节,都是细节。”

田鹏谦虚点头,“我知道了。”之后问道:“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先生道:“等他开价吧,之后送他们走。”

听到这里,田鹏微微皱眉,他与神秘男的梁子可是节的非常深的,“放他们走?不合适吧。”

李先生叹了一口气,“算了,让他们去我们国家,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之后警告道:“你不要胡闹。”

田鹏看李先生已经决定,也便不再多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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