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新郎带球跑 - xp1024.com
《落跑新郎带球跑》


逃婚(一)

露天的婚礼会场乐队拉着悠扬的圆舞曲,随处可见的白玫瑰和系着绸带的的气球,衣冠楚楚的服务生带着白手套托着酒盘四处游走,气氛热烈又隆重。

草地边的两栋小白楼,是新人的休息室,一边是伴娘围着新娘热闹闹,一边却是不同寻常的寂静。

余庆一个人呆在休息室里,倚在窗户边往下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背影腰细腿长,玻璃则反射出他一丝不苟的发型和蹙眉严肃的面容。

“新郎官,准备准备,再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仪式了。”有人推开休息门探头进来说。

余庆像大梦初醒一般转身应了一句,回过头来却还是失了魂似的看着窗外。

‘我知道你恼恨我结婚,我也不想再追究你莫名其妙的道德感和坚持,今天你也结婚了,明天总该恢复正常,和我如同往常一般相处。乖,最近你闹的我都有点心乱了。’

容胜岳的话像是被按了单曲循环,一直在余庆耳边回响,容胜岳理所当然的语气和亲密如旧的态度,都是一把利剑,在余庆还没有完好的伤口上反复拖曳。余庆知道自己辛苦做的心理建设已经崩塌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抱着深深的厌恶之情。

余庆拿出手机,解锁后容胜岳穿着白衬衫看书的侧脸让余庆又怔愣了一下。这张图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偷拍的,无论换了多少个手机,余庆总喜欢拿它做屏保,当时的容胜岳还年轻,有着所有余庆喜欢的特点。这张图就是余庆心中的白月光,即使余庆和容胜岳已经睡在一张床上。

余庆的手指再一次按住了屏幕想要换掉这张图,像是在知道容胜岳要结婚后的每一次,像是决心和容胜岳分手后的每一次。然后在点确定之前迟迟舍不得按下去,直到屏幕自己黑掉。

余庆心里有了觉悟,抛去容胜岳不谈,现在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一个女人幸福。他曾经有多唾弃对婚姻不忠的男人,现如今却要浑浑噩噩的去做这样一个男人。

这个决定很疯狂,而余庆只要有一瞬间的冲动和勇气就足够了。或者说在他不明确的态度导致这场婚礼的存在时,他就想过逃跑,只是责任压着他。但是现在,任性和冲动占据了上风,做了决定的余庆,眉头都舒展开了。

余庆面容轻松的穿过人群,接受人们的祝贺,在去会场的路上自然转了个弯,穿过一个绿化带走到马路上,凑巧有一辆taxi经过,抬手,开门,上车。

“师傅,去城市花园。”余庆说。顺便把别在胸口上的花扯下,放在隔壁座位上。不去管已经在身后的婚礼要怎么办,余庆只有逃离这一切的酣畅感,一种不管不顾的痛快,让这几个月来压在他心上的乌云都消散了不少。

城市花园是c城中心的花园一站式购物广场,余庆既然想逃就不希望被捉住,容胜岳的力量有多大,他再了解不过。父母那边他给大哥留了信,大哥应该会帮他搞定,现在要做的就是摆脱容胜岳的追踪。

余庆在城市花园广场停车场开走之前停在这的一辆车,一路出城,到了城郊的时候停车,早有一个人在那里等候。

“余少。”一个中年男人招呼说。

“王哥,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余庆把车钥匙扔给他。

“这有什么,你给钱,我出力,天经地义。”王哥笑说,“就只要去n城白天鹅酒店接人是吧?”

余庆点头,“一切信息我都发在你手机上了。一路顺风。”

“合作这么多次,你放心吧,回见。”王哥招一招手,上车启动,开走了。

余庆没有时间看着远去的车发呆,这会子会场该发现他不在了,时间很紧迫。余庆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四周荒凉无人,走了两百米拐弯再进去一百米,幸好那个小商店还在营业,粗糙的水泥壁上用粉笔写着摩托送客,余庆坐一个摩的到最近的地铁站,买了进城的票。

与此同时,“余庆呢?你见着余庆吗?”

“新郎官呢,仪式都要开始了,新郎官怎么还没到位。”婚礼控场几乎要发狂,这种类似电影情节的逃婚前奏让他有想哭的冲动。这可是一个大单,如果新郎逃婚,这尾款是付还是不付啊。

“大卫,怎么回事,仪式不是该开始了吗?”余李芬芳抬起手看手腕,细致奢华的钻表上已经过了预定的仪式时间,余李芬芳皱起眉问坐在身边的大儿子。

余喜扫视四周一圈,敏锐的发现会场边围有工作人员在找人而引起的小股骚*动,余喜拿出手机准备召唤他的全能助理,余光一瞄,他的全能助理竟是敏捷的全速朝他走来,余喜按照他走路的频率来分辨,哦哦,看来事情大条了。

“什么事?”余喜问出声,时间掐好在助理站稳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梁若谷也是真汉子,一路疾走来气息也没有一丝变化,梁若谷朝余喜微倾,小声的报告说,“二少不见了。”

余喜抬眼看他,梁若谷一脸认真。余喜静默片刻消化信息,瞬间站了起来,匆匆朝会场外走去。“什么时候发现人不在的?”余喜问。

“说是最后一次去确定行程的时候还在,到约定时间,工作人员发现二少没出来就又进去催,结果发现人不在了。”梁若谷跟在余喜身后一步的位置,条理清晰的说,“报到我这来时已经在小白楼附近找了,我知道后又让人四处去找了,没听到消息,二少现在应该不在这了。”

“真是不鸣则已。”余喜皱眉说。还没走到小白楼,就见到一个中年美妇拖着一个中年帅男在门口说些什么,余喜眉皱的越紧,走近了称呼道,“爸,陶阿姨。”

“大卫啊,你来的真好,快跟你陶阿姨说说为什么婚礼仪式推迟了。”余中丞一幅很无辜很无奈的样子,本来他只是想来在婚礼前和自己二儿子掏掏心窝子说些体己话,还没走进楼就被未来的亲家母缠上了。“什么推迟啊?现在什么时间了,我琢磨着刚好啊!”显然,在时间上,余中丞先生是一个迷糊蛋儿。

“因为神父突然肚子不舒服,所以延迟一下,不碍事的。”余喜镇定的说着瞎话,“陶阿姨,麻烦你去和angela说一声,让她心里也有个底。爸,你回会场去吧,外婆找你呢。”

“哦,那我先去了。”余中丞见可以开溜忙不迭想要走。

“亲家公你先别急着走,亲家哥哥虽然能干,这父母俱在的,小庆结婚的大事也不能全赖亲家哥哥做主。”陶丽音对余喜管事早有不愉,这下可有机会刺上一刺,“你说若是亲家公你来管事,哪有临到行礼时候神父肚子不舒服的,这不耽误吉时嘛。”

“哈哈,他们弄的西式婚礼,不兴吉时这一套,不碍事的。”余中丞只能打着哈哈说,“大卫平常比我还忙,若不是小庆是他亲弟弟,大卫绝不会抽出时间来给他打理婚事,你尽管放心了,大卫主事,觉不会委屈了小庆和angela。”

陶丽音陪着笑笑,心下却不以为然。本来按照她的想法,婚礼该搞中式的才行,进门出门,红包少不了。偏余喜一口断定西式的,连中西合璧都没有,陶丽音没得什么钱,自然心里不愉,尤其听说余喜还曾说过,还给什么聘礼嫁妆,只合着各自该给新人多少钱就是。

这可把陶丽音气的够呛,余李芬芳给的聘礼是八百万,她能让angela带三百万回余家,已是她极疼女儿了。她费劲心思□□女儿,百般活动才让女儿有和这些高门大户相亲的机会,不就是为了这。若真按余喜说的,两家各拿多少钱给这对新人,岂不是她的心血都白费。

余喜神色淡淡,他原本就不太看得上这门亲事,只是他妈一味欢喜娶妇,余庆也没有明确拒绝。他也就淡应着,余喜并不能确定余庆心里是不是放下了那个人,也不确定余庆能不能喜欢女人,他如此旁观,也不过为了如果余庆迷糊间能给余家留下一两血脉,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人鼎立,气氛不算好不算坏,偏还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大概是婚庆公司的杂役员工,慌慌张张的冲上来对余喜说,“新郎官不见了,倒是找不找得着?”

“什么?”余中丞和陶丽音皆大惊失色。

余喜面色沉静,既然瞒不住,那就算了。余喜对那小员工说,“慌什么,去跟你们管事的说,都原地待命,不要到处乱跑,事后会有人来和他接洽。”

那人慌慌张张走远了。余喜偏头对梁若谷说,“去安排下他们,席面尽快安排着上,待我和爸去说了缘由,宾客就要开席。”

梁若谷点头后远去,余喜对余中丞说,“爸,该好好想想用个什么名头解释过去?”

“说的倒轻巧,我就在这等着,看余先生给我个什么解释,我可怜的女儿。”陶丽音说着说着竟是要哭了。

“亲家母,先别急。”余中丞初听消息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转而对余喜说,“你可都找遍了,小庆向来稳重,怎么会不告而别,可别有什么误会。”

余喜说,“不管是有什么误会,婚礼就要开始了,余庆现在却不在这,若有什么误会也得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阿姨,阿姨。”一个穿着伴娘白裙子的姑娘在另一栋小白楼二楼的窗户边喊叫,是新娘的同学,“阿姨,angela晕倒了。”

陶丽音大惊失色,匆忙就跑过去,余喜非常淡定的对余中丞说,“现在好了,现成的理由,不用费心思想了。”

逃婚(二)

婚礼还没开始,新娘就送进了医院,这让前来观礼的人面面相觑,余喜站上礼台淡定的和众位说明缘由并道歉,安排了席面让众位用了餐再回去。余中丞只想着自己不用上去丢这个人,却不想早有人等着他跟他算账。

“少拿这些理由唬我,他们说小庆不见了,是不是?”李老太太今年65,身体瘦弱却精气神十足,穿着旧式旗袍并褂子,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发髻,一看就是个严厉的小老太。

外头呼风唤雨的余董事长,见着该老太也只能俯首称乖,“妈,小庆许是有急事,也忘了和我们打声招呼就走了,实在不该,等他回来,我让他到你面前来认个错。”

“什么急事小庆会不告而别。小庆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一清二楚,这门婚事是不是你们没问小庆的意思,自己就给他定下了。”李老太声色俱厉的问。

“妈,你可不能再惯着他,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亲朋好友过来给他庆贺,结果他就这么撂挑子走了,一点责任担当都没有。”余李芬芳说。“这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

“若不是你两夫妻从小到大的疏忽他,哪还用得着我这个老婆子来管他的闲事。到现在你也只想着小庆让你脸面蒙羞,也不想是不是小庆有什么委屈,逼得他这个老实孩子不得不离家出走,不告而别。”李老太也不给自己闺女留一丝面子,甩来她的手就说,“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人母亲的,平素里对小庆不闻不问,需要小庆的时候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你说服不了老大结婚,你就把主意打到小庆身上,这么匆匆忙忙的给小庆定了婚事,你有想过小庆心里怎么想的吗?”

“那我问了他的意思,他没说不行我才进行的。”余李芬芳委屈的说,“妈你怎么这么说我,小庆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倒是像说的我是后妈似的。”

“你啊,不是后妈,胜似后妈。”李老太说,“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这们亲事小庆既然逃了,自然就做不得数,好好和人家说说,把婚事解了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余中丞说。毕竟人家女孩子是无辜的,现在还晕倒了。

可惜李老太已经没时间搭理他,自顾去找她大外孙子余喜问小庆是出门散心还是离家出走去了。

听了余喜的解释,容胜岳面容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侧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看见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容胜岳才记起,今天是私人聚会,没让助理跟着。容胜岳微皱眉,显然觉得自己去打听消息是件很跌份的事。

但是事关余庆,还是值得他去纡尊降贵一下。

容胜岳在路上堵住余喜,两人身高相近,气势相近,在各自领域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这种相同的气质碰到一起,还真是让人讨厌啊!容胜岳和余喜都不由自主的皱眉。

“余庆怎么了?”容胜岳问。

“小庆陪他老婆去医院了。”余喜淡淡的说,“今天招待不周,容总随意。”

“那女人有什么病,非要在婚礼当天送医院不可?”容胜岳显然不信,“余庆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容总,小庆他是一个成年人了,他开不开手机,接不接谁的电话,显然也不用我这个大哥处处提点。”余喜扯一下嘴角说,“如果容总没什么事,就恕我不奉陪了,小庆可以当个情种不管不顾,我还得去帮他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完不是。”

说完余喜就从容胜岳身侧绕过,容胜岳皱眉,身后传来女子怯怯的声音,“老公,要开席了。”

容胜岳转过头,嫌恶的口气说道,“我说过,老公不是你叫的。”

女子精致的面容露出些微尴尬,不等她说些什么,容胜岳冷冷的开口,“你坐到席位上去,等到宴席结束后再回去,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有事先走了。”容胜岳说完就往外走去,蒋娜咬咬唇,容胜岳,等到你爱上我的那天,我今日所受的苦楚都要让你尝尝才好。

容胜岳开车前给助理打个电话,“那个女人去了医院,你去医院看看她是什么病,顺便看下余庆在医院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助理连声应好,挂了电话后叹气,老板你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愿提起,为什么不阻拦余少去娶那个女人?有钱人谈恋爱真是看不懂啊!

余庆这会已经走到一个老旧楼房下面,房子虽老旧,但是社区里绿化很好,环境也好,保安更是尽职。这里不是濒临拆迁的老旧楼房,而是在快时代都有存在价值的有历史感的老房子。余庆上到二楼,没有门铃,只能拍门。

“谁啊?”余庆锲而不舍的拍了半个小时的门板,才有一个懒散不耐烦的男声透过门板询问。

“师兄。”余庆喊道。

一个穿着背心短裤胡子拉碴的男人打开了门,见是余庆,有点意外的把人从头打量到脚,“我怎么记得你今天结婚啊?不是特意来拉我去参加的吧,礼金我可是打过去了啊!”

“出了点事情,特意来投奔师兄来了。”余庆笑说。

男人往旁边让一让,让余庆进屋,“你拉倒吧,师兄有什么能耐,让你来投靠的。你的大靠山呢?”

“靠山山倒了。”余庆说。站在玄关处思考选哪个地方落脚。单身男人的住所干净不到哪去,但显然这位师兄的家,脏到一个新境界。

尹思贤不以为意的在前面开道,把沙发的上的杂物一股脑的全划到一边,空出一块坐人的地方,“坐,没有水,只有啤酒,要来一罐吗?”

“没过期吧。”余庆开玩笑的说,“给我来一罐吧,你这外卖电话在哪里?”

尹思贤递给余庆一个本子,“给我也叫一份。”然后去冰箱里拿啤酒。

“等下吃了饭你从哪来又回哪去啊。”尹思贤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说,“你从婚礼上跑出来,你家那个占有欲还不得疯啊,我可不想杠上一个发疯的男人。”

余庆握着啤酒的手紧了紧,随即没事人似的笑说,“他去年结的婚啊,你都没看新闻吗?排场还弄的挺大的。”

“他去年结婚,怎么你今年结婚,等等,你今天结婚不是和他结的啊。”尹思贤回过神来说。

“师兄你是宅在家糊涂了吧,□□还没通过同性恋婚姻。”余庆笑说。

尹思贤像是看稀奇似的看着余庆,“你们这是分了?”

余庆不是很想说这些事情,就笑着对尹思贤说,“文聘文都能舍下你去美国,我们怎么不能分手。”

尹思贤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们能比吗,我对他再好,也就两年的时间,余后的时间一半用来思恋一半用来怨愤,到现在我也能潇洒的说一句往事随风。你和容胜岳在一起几年?可能在去年他结婚之前你们还你侬我侬呢,你现在能平静的说一声分手?”

余庆服输的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师兄,我是来投奔你来治疗情伤的,人艰不拆,给我留点余地行么。”

尹思贤呵呵两声笑,转换话题,“我这地你也看了,你是在我家住下还是怎么的?”

“如果附近有房子住就是最好的。”余庆说,“我知道师兄你也不是那么喜欢和人同居的。”

尹思贤点头,“这样,刚好我楼上的租户要走,我上去给你催一下,你就在我楼上住好了,你也很久没玩游戏了吧,师兄带你打怪。”

“不麻烦吧?”余庆问道。

“没事,一对瞎矫情的情侣,上个月房租就到期了,说要搬走,我这个月都没收他们房租,这都几号了,你师兄我可不是让人瞪鼻子上脸的人。”尹思贤把啤酒一饮而尽,穿着拖板吧嗒吧嗒的上楼去了。

余庆坐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对这脏乱的环境视而不见,就挽起袖子收拾起茶几来,待会还要在这里吃饭呢。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搭在一堆书上面,书上蒙着薄薄的灰尘,余庆看了看,都是当年的专业书,看这落灰的架势,真是有几年没动过了。

陆陆续续有送外卖的来,余庆摸摸钱包,卡有,钱少,所幸尹思贤的钱包就搁在玄关鞋柜上,余庆抽出几张红票子来结账,模糊听到楼上男人女人和尹思贤争执的声音,听声音没什么大问题,余庆也懒的上去了,摸摸肚子,胃都饿的有点难受了。

医院里,郭汜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听她妈拉扯着余家的人在叫嚷。手在被子底下轻轻的抚上腹部,怎么办,竟然怀上了一个孩子?怎么会怀上一个孩子。

郭汜仪闭着眼睛,心却一直沉一直沉,她听到她妈在指责余庆的不负责任,狼心狗肺,畜生不如,她听到她妈在逼着余家人把余庆找出来结婚,对她负责。

郭汜仪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告,余庆你既然要逃婚就请你逃的远远的,暂时不要回来。

余中丞好脾气的一直听着陶丽音在抱怨,“亲家母,你看汜仪还没醒来,咱们去外面说怎么样?”

“去外面说什么,我可怜的女儿,怀着孩子还要被你儿子逃婚,这万一要个好歹,我也不活了。”陶丽音哭说道。

这会余喜也从外面进来,看看还在昏睡的郭汜仪,沉默的郭爸爸,喋喋不休的陶丽音,和明显已经头昏脑胀的他爸爸。余喜冷漠的制止了陶丽音的哭诉,“阿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哭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想想这事要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女儿已经是你们家的媳妇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我不管。”陶丽音说。

余喜开口说,“阿姨,这话差了,这仪式也没完成,结婚证也没扯,无论从哪方面看,你女儿和我弟弟并没有结成正式夫妻。”伸手制止陶丽音的控诉,余喜冷静说,“现在你女儿怀孕,这个孩子生不生在于你,如果这个孩子是我弟弟的,我们余家会负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弟弟的。不是你弟弟的还能是谁的!在和你弟弟之前,我女儿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清白姑娘。”陶丽音立即火冒三丈的说,“余先生,你看看你儿子,这样说话像样吗?”

余中丞拍拍儿子的肩,“你不要这么急,有话好好说。”

余喜点头,继续对陶丽音说,“阿姨,其实你也知道,这场婚礼很仓促,如今我弟弟也不知所踪,按照我们家的规矩,除非是我弟弟回来说还要娶你女儿,要不然这桩婚事就不成立了。这孩子如果是我弟弟的,你女儿可以选择生下他,我们会负责,也会给一笔费用给你女儿,如果你女儿不想生,打掉也可以,我们照样会给一笔费用。具体细节,阿姨你哪天有空可以到我办公室来详谈。”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不把别人家的孩子当人啊!”陶丽音被余喜的气势镇住,郭爸爸在一旁气的哆嗦说。

“郭小姐已经醒来了,不如听听郭小姐怎么说。”余喜眼尖的发现郭汜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郭汜仪看着余喜,这个俊朗的男人有着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郭汜仪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她听到自己说。“这个孩子是余庆的,我可以不嫁进余家,但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逃婚(三)

尹思贤吧嗒吧嗒的走回来的时候,余庆已经把茶几摆的满满的,举着筷子垂涎欲滴,不过还是等着他回来了才开餐。余庆等他坐下递给他筷子,迫不及待的开吃起来。

尹思贤举着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余庆以秋风卷落叶的速度消灭着桌上的食物,“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要不就是没胃口,要不就是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余庆说。连吃了十个饺子才慢下来,可以慢慢的享受美食。

“说的跟女人怀孕似的。”尹思贤说,“楼上那户人家说了下午三点之前搬完,我请了家政公司的人过来帮你搞卫生,今晚上你就能住上去了,只是没什么东西,你待会要出去买点日常用品。”

“我不想出去。”余庆说。

“你也别想我出去帮你买。”尹思贤说。

“师兄,你有多久没出去晒太阳了?”余庆问,尹思贤面色苍白,胡子拉碴,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风采。

“天天晒着呢,我那阳台当西晒,每天下午我都背一小板凳在那坐着进行光合作用呢。”尹思贤不以为意的说。

余庆呲笑,两人默默的快速的消灭着桌上的食物,饺子(搞定),海鲜烩饭(搞定),汉堡包套餐(搞定),干炒牛河(搞定),烧鹅(搞定),大瓶可乐(搞定)。

尹思贤摊在沙发上抚摸着肚子,“你这吃饭的习惯还和从前一样,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吃,哎呦不行了,我得去找几片消食片来吃。”

余庆把满桌狼藉扫在一个大袋子里装好,拎到门口去,“这才哪到哪,失误了,没买水果上来,师兄,你这有外卖水果的电话吗?”

“滚。”尹思贤说。

“师兄,你拿台电脑给我,我要去买东西。”余庆说。

“师兄?”余庆喊。

“师兄已死,有事烧香。”尹思贤有气无力的说。

“不行了,撑的我要睡觉了,我十二点半还有活动,你帮我去顶一下,一直在挂机呢,你直接去玩就是。”尹思贤说。

“可是师兄,这个游戏我没玩过啊,喂喂,师兄你先别睡啊?”余庆无语的看着三秒就睡的尹思贤,“这不是已经撑死了的节奏吧。”

从医院出来,余喜载着余中丞回家,家里还有三个女人等着问结果呢。

“儿子啊,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去哪儿了?”余中丞想了半天还是问余喜说。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早就把他拎出来了,让他这么不省心给我惹事。”余喜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为什么要逃婚啊?”余中丞问。

“大概知道一点,但是不确定。”余喜说。

车子到家了,在进车库的时候,余中丞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儿子啊,你弟弟是不是也是一个同性恋啊?”

“什么?”余喜问。卷闸门落下的杂音让他听的不是很清楚。

“没事,你想好怎么和你外婆说了吗?”余中丞说,他还是胆小了,不说出来他就当不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喜欢男人,小儿子也喜欢男人,这个打击太大了。余中丞开始祈祷,郭汜仪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余庆的。

余李芬芳女士被她母亲教训了一顿,这会正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委屈,余贺坐在外婆身边卖萌耍乖。见爸爸和大哥回来了,就站起来迎人,佣人上了茶点,外婆和余李芬芳都看着余喜。

“郭汜仪怀孕了。”余喜说。“她说这个孩子是小庆的。”

“呀——”余李芬芳捂着嘴站起来,“我有孙子啊,哎呦,我终于有孙子了。”余李芬芳很兴奋,立即就想打包去医院看孙子去。

“不可能。”外婆皱着眉说,“小庆不是一个随便把女孩子肚子弄大的孩子。”

“妈,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小年轻,感情一上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未婚先孕什么的不要太多。”余李芬芳说。“小庆也是,这孩子都造出来了,也不知道他跑什么?”

“知道怀了几个月了吗?”余贺说,“毕竟他们从认识到结婚也没用多长时间,二哥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才认识就和人上床。”

“余贺,你个姑娘家家,没嫁人的,怎么好意思张口闭口怀孕上床的,羞不羞?”余李芬芳惊叫着说着余贺。

余贺老实的做一个闭紧嘴巴的动作,余喜说,“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就生下来,家里也不缺一个人的饭菜钱,只是大人不能进门。”外婆说,“不管她生不生,都要给人家一点补偿。”

“知道了外婆。”余喜说。“细节我让她母亲到我公司来和我谈。”

外婆点头,又对余李芬芳说,“还有你,芬芳,以后和那女人相处的时候要注意度,你不要替小庆许下任何诺言来。”

“妈,这样子对那人家姑娘不公平。”余李芬芳说。

“你儿子重要还是别人家姑娘重要。”外婆生气的说,“这事如果小庆回来了另说,如果他不回来了,我跟你没完。”

“他怎么会不回来,这是他的家啊!”余李芬芳女士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庆一声不吭走了,自己的母亲会那么责怪自己。这桩婚事是她撮合的,可是小庆也没说反对,问他的时候他说好,结果到日子却玩失踪,害的自己里外不是人。

“你还是不明白。”外婆皱眉说,但是她也不会当着她一双成年的儿女面前教训她。

“外婆,小庆没事的,他大概是有些心结,出外散散心,心结解了就回来了。”余喜说。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纸来,“这是小庆给我留的纸条。”

四人传阅一下纸条,纸上寥寥几笔,只说了抱歉,麻烦大哥收拾残局,归期未定,勿念。外婆有点伤感,“这个狠心的孩子。”

外婆对余喜说,“小庆信赖你这个大哥,你多找找他,就算找到不去打扰他也行,让外婆知道小庆在哪里,过的好不好,好不好?”

余喜点头,“我会的,外婆,你放宽心,小庆不会做傻事的。”余喜宽慰着外婆。

“大卫,你今天在家吃晚饭吧!”余李芬芳见余喜搀扶着外婆送她回房便问道。

“不了,我还有事,待会就走。”余喜头也不回的说。

余李芬芳有点怔愣,突然就抹起眼泪来,“我这个做妈的是有多讨人厌,一个一个的都把我当阶级仇人。”

余贺见她妈开始无差别控诉了,朝她爸爸投一个保重的眼色,偷偷的溜到楼上去了。

“好了,别哭了,让外人看笑话了。”余中丞无奈的劝说道。

“别人看笑话还看少了,我怎么这么命苦,拼死拼活生下三个孩子,没一个和我贴心的,我妈也不心疼我,你也不站在我这边。”余李芬芳哭诉道。

“我怎么不站在你这边了。”余中丞无奈的说,看样子这哭是一下子止不住了,余中丞只能先哄着她回卧室哭去。

余喜搀着外婆在她卧室的小沙发上坐好,外婆握住他的手,“大孙啊~你还怪你妈呢?”

“没有。外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厨房给你送些茶点过来?”余喜故左右而言。

“大孙啊,你别和你妈一般见识,你知道她的,有口无心。虽然有时候说话让人不喜欢,但她的心肠没那么坏。”外婆说。

“我知道的,外婆,我没有和妈生气,我是真的有事,趁着时间还短,我好去查一下小庆往哪个方向去了。”余喜说。

“没生气就好。”外婆有点疲倦的叹气道,“要不我让你妈跟你那位助理道个歉?”

“不用,外婆,他也没有生妈的气。”余喜说,“外婆,你好好休息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哪能让你操心一辈子呀。”

“哎,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算了,只要你不怪你妈就是了。”外婆说。

“外婆,我会是个孝顺的人,小庆也是,小贺也是,你不用担心。”余喜说。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外婆拍拍余喜的手。

蔡助理拿着整理来的资料匆匆的往总经理办公室赶,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蔡助理却觉得有千斤重,待会会面对什么,他心里没底。

到总经理室门口,外面坐着的秘书小姐给蔡助理一个自求多福的暗号,蔡助理平息一下紧张的心跳,敲门。

“进来。”

蔡助理推门进去,往常看见的都是在办公桌前奋力办公的容胜岳,今天看到的容胜岳,坐在玻璃墙前,眼睛看着下方,神色不定。

“容总。”蔡助理低声喊道,工作狂竟然不工作了,事件大条了,警告,十级警告,这不是容总和他的小情人在闹矛盾,很可能是小情人撂了容总的担子。

“什么情况?”容胜岳问。

“余少没有在医院。”蔡助理突然不敢说后面的消息了。

“那他人在哪里?”容胜岳见蔡助理突然不说话,就问道。

“没人知道余少去了哪里,余家的消息传出来,余少可能是逃婚了。”蔡助理小心翼翼的说。

“逃婚?”容胜岳竟然是笑起来,“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浪漫事。”容胜岳心情不错,虽然他没阻止余庆娶亲,但是他自己愿意不娶,容胜岳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打算是彼此都形婚,但看到余庆身边站着一个女人,还是让他很不爽。他果然很爱我。容胜岳得意的想。“去找找他的踪迹,等他玩够了我去接他回来。”容胜岳交代说。

“是。”蔡助理松一口气,准备出去,“那个女人是什么毛病?怎么那么寸的就晕倒了?”容胜岳问道。

蔡助理整个都僵直了,容胜岳回头看他,奇怪的眼神问他为什么不说。

蔡助理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析出,他用极力克制住颤抖的声音说,“郭小姐怀孕了,说是余少的,郭小姐准备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蔡助理三生有幸的看到容胜岳变脸的全过程,蔡助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办公室的,这种感觉太恐怖,蔡助理只想以后都不要遇上的好,要不然非得少活几年。

秘书小姐端杯水给蔡助理,小声的问里面什么情况,蔡助理只会摇头,秘书小姐担忧的说,“可是刚才太太打电话过来,让总经理回家吃饭,我怎么进去禀告啊。”

“你还想着进去?别进去,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不帮太太传达这个消息不会有什么大事,你要传达了就出大事了。”蔡助理好心的提醒道。

秘书小姐将信将疑,“可是,万一太太吹枕头风怎么办?”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巨响从办公室里传来,把秘书小姐吓的跳起来,这下子再也不敢提进去汇报的事了。

蔡助理叹气,这脾气发出来也好!只是可想而知,未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蔡助理淡定的打电话叫保洁随时待命。

想了想,还是打个电话去金叉局,先让他们留意一下余少的行踪。

逃婚(四)

余喜去了一趟金叉局,又约了一个私家征信在咖啡馆见面,回家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一打开门,昏黄温暖的玄关灯,和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余喜这才觉得肚饿,想起自己一天忙碌都没吃什么东西。

穿着家居服的爱人听到声音迎上来,“回来了,饿不饿?”

“回到家才知道饿了。”余喜扯扯嘴角,“中饭都没吃,就刚才喝了一杯咖啡。”

居家的梁若谷没带眼睛,整个气质和带上眼睛时差别很大,没有眼睛遮挡的杏仁眼,看起来少了几分精明,多了几分娇憨。梁若谷把余喜脱下来的西装挂好,“怎么没在家里吃饭吗?喝咖啡的时候也该叫点点心吃呀,这样会把人饿坏的。”

“知道你在家做好吃,所以在外面饿一顿也没关系。”余喜笑说,偏头在梁若谷嘴上偷亲一下。梁若谷推他,“快去洗手,吃饭了。”

余喜洗了手到餐桌边坐好,梁若谷已经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的位置上,炸带鱼段,土豆烧肉,小炒牛肉,地三鲜,清炒小白菜,一小瓦罐淮山排骨汤,装菜的碟子不是很大,足够两个男人吃的丰富,又不会浪费。

“你也还没吃?”余喜问,“下回我七点没回来,你就自己先吃,不要等我。别饿坏了。”

“我中午吃了饭的,再说了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梁若谷说。

“你这么依赖我可怎么办哦。”余喜笑说,“干脆把你变小,放在我的口袋里,到哪儿都带着走。”

“这是你依赖我还是我依赖你啊。”梁若谷说,“吃点蔬菜。”

余喜嫌弃似的夹起一小块小白菜,嚼也不嚼,直接吞下去了。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余喜拿着梁若谷没事在家手写的分析,关于余庆可能去的哪几个地方。作为余喜的特助多年,梁若谷对余喜的家人也有不少了解。

“外婆怎么说?”梁若谷问,他已经知道郭汜仪怀孕了,而且声称是余庆的孩子。

“她随意,余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余喜说。

“那你吗呢?”梁若谷问。

“她很高兴可以抱孙子吧,估计她会乐意拎着补品去医院看那个女人。”余喜说。

“也是她们投缘。”呆了片刻,梁若谷讪讪的说,因为在他关于母亲的所有印象里,并没有一款像芬芳女士这样的母亲,说她不爱子女,好像也没那么严重,说她爱子女,但她确实没有了解过她儿女的爱好,她有三个子女,没有一个她曾经真正了解过。

“呵,不是她们投缘,是陶丽音会哄人,大概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哄的当家主母吧。”余喜不欲多说她的母亲,不说怨恨,只是亲近不起来,“她太天真了。”

梁若谷玩着余喜的手表,“像你妈那样,能天真五十年,也是福气,她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让你天真五十年。”余喜亲亲他的额头,“可惜你是天生的狐狸,眼睛子一转就有坏主意了。”

“师哥,你去代孕一个孩子吧。”梁若谷说。

余喜放下手里的文件,扶正梁若谷说,“怎么突然说这个问题,你不是不喜欢我去代孕吗?”

梁若谷撇撇嘴,“可是现在没办法了,余家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会备受瞩目和宠爱,如此一来也只有你的孩子能平分秋色了。反正你也是要孩子的,晚要不如早要。”

余喜亲亲他的眼角,“虽然你想开了我很高兴,不过这件事不急,我往瑞典打了那么多钱,总要起点作用吧。那边告诉我最迟今年年底会有结果了。”

“放心,那个孩子不会在余家养的,因为她外婆知道,只有养在她身边,她才能在我这捞到更多的钱。”余喜说,“而这些钱你要记得备注一下,以后都要拿余庆的分红还的。”

“你做大哥的这么小气。”梁若谷推他,听到不会马上去代孕小孩,他也轻松了些。这个议题早几年就存在了,只是他有点排斥拥有一个不相干女人基因的小孩,所以一直没有提上议程,今天会这么说,这是他在知道郭汜仪怀孕后做出的反应,毕竟排斥可以慢慢习惯,他却不能看余喜为难。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你侬我侬时,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梁若谷支起身来,“是我的工作手机在响。”

“怎么我下班了你还有工作呢。”余喜有点不满的说,“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特助。”

“我多做点,你就能少做点啊。”梁若谷爬起来找手机去,吧台柜上,梁若谷一看来点人,先回头跟余喜说一声,是容胜岳身边的蔡助理,才按了接听键,“你好——”

“什么?”梁若谷眉头蹙起,“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通知余总的。”

“再见。”梁若谷挂了电话。

余喜也走到他身边来,“什么事?”

梁若谷看他,“蔡助理说容总在办公室呆了一下午,刚才去郭汜仪住的那家医院去了,委婉的提醒了一下容总现在心态不稳,可能会发生异常状况。”

余喜皱眉,“都一天了,能不能给个消停时候。”

梁若谷转身回卧房换衣服了,“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去。”

容胜岳在砸的满地狼藉的办公室坐了一个下午,烟一根接一根抽,满室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东西,他却像是毫无影响,一边抽一边用手机拨打余庆的电话,容胜岳手机里只有余庆的联系人是有头像的,他一遍一遍的看余庆笑靥如花,一遍一遍的听冰冷的机器音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试探的敲门声,容胜岳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就扔向木门,咣当一下,门外没了声响,容胜岳才恍惚看清,自己是把手机扔出去了。

余庆。容胜岳喃喃念叨,曾经喊这个名字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愤慨。他背叛了自己,不仅要逃离他的身边,还亲近了一个女人,让曾经只属于他的物件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撒下生命的种子。

容胜岳无法抑制内心的狂暴,他不想相信,但是余庆和一个女人有了孩子这件事就像立体环绕在他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盘旋。怎么可能,好像还温顺的躺在他怀里的余庆,所有的快乐只能他给,眼角带泪的求他给他快乐,转眼就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即使那个女人是他的结婚对象,但只要想到这样的画面,就会让他气的全身颤抖。

容胜岳猛的站起,久坐让他有点晕眩,他甩甩头,开门出去,外面蔡助理在吃盒饭,见容胜岳出来有点结巴的说,“容总,你,你也,吃,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一开口才知道嗓子哑到什么地步,容胜岳脸色不变,“你下班吧,我去医院看看。”

蔡助理送容胜岳进了电梯,怎么想都觉得容总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可惜不让他跟着去。蔡助理拿起手机找到梁若谷的电话,还是事先给对方提个醒吧,就算容总真要在医院做点什么,余家也是余总去解决。

容胜岳到医院的时候,郭汜仪才把她妈弄回去休息,她只是试探的说了一句孩子不姓余也没事,她妈就像点了炸药好一通骂,中心意思很明确,不管是生是打,这孩子都是余家的种。郭汜仪没有精力和她妈掰扯,就让她爸带着她妈先回去了。单人病房里静悄悄的,当时一句爽,现在愁断肠。郭汜仪叹气,这事该怎么了。

‘砰——’门被粗鲁的打开,沉浸在自己心事里的郭汜仪被吓了一跳,看向门边,眼睛赤红,胡子拉碴的容胜岳实在不像是登门来道贺的。

“你来干嘛?”郭汜仪紧张的问,手紧紧的抓住底下的被子,她认识这个人,他来找过她,他说只需要她做个明面上的余太太,不用履行夫妻义务就可以享受富太太的生活。如果不是他,当时才失恋一个月的郭汜仪本没有打算这么快结婚的。

“我来只问你一件事。”容胜岳如困兽一般的瞪着眼睛看向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余庆的?”

郭汜仪心又提起,虽然她还害怕,奇异的心里又涌现出一种快干,你看,大老板总经理又怎么样,相恋多年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一样,说被甩就被甩,没良心的恋人远去,只留下你在原地挣扎,现在还要担心,恋人是不是给自己带绿帽子了。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郭汜仪真的想哈哈大笑一番,果然忘记自己惨的办法就是看别人比自己更惨。

“你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余庆的。”郭汜仪高冷的说,“这和你没关系。”

“这孩子是不是余庆的?”容胜岳再一次问道,眼神凶横,嗓音低沉,一般姑娘还真的会被吓住,郭汜仪也不例外,她偷偷的想去按护士铃。没想到容胜岳一个跨步向前,竟是生生用拳头一下把护士铃砸碎,“我问你孩子是不是余庆的?”

容胜岳没有控制声音的吼道。郭汜仪吓的全身一抖,“你,你要干什么,我,我要叫人了。”

“孩子不是余庆的对不对?”容胜岳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你快说孩子不是余庆的。”

“你这是干什么!”关键时刻,余喜赶到,高声喝止,梁若谷没有跟上来,在发现病房里有大喊大叫时,他就去和医院交涉了,暂时不要去打扰,保证很快就会解决问题,还医院一个宁静。

余喜冷着脸上前把容胜岳拽离病床,“你看看这是哪里,是你撒泼的地方吗?还是容总现在只剩下撒泼的本事了。”

容胜岳红着眼看着余喜,“你找到余庆了?”

“找没找到余庆是我家的私事,郭小姐是我弟弟的未婚妻,也是我家的私事,容总跑来大吵大闹恐怕不合适。”余喜态度强硬的说。

“你不会让一个野种进门的是不是?她怀的根本不是余庆的孩子!她才和前男友分手两个月,之前和余庆从不认识,相亲这一个月来也才只见了五面,余庆怎么可能会去上一个见面才五次的女人!”容胜岳冷静吼道,“你是他大哥,你最了解他,你要亲自帮你弟弟戴上这顶绿帽子吗?”

“容总,我再说一遍,这是我余家的家事,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余喜一字一顿的强调说。

“特么的,我没资格谁有资格。我是余庆他男人,他和我一张床上睡了七八年,谁能比我更有资格。”容胜岳暴怒的在室内打圈说,“从他上大学认识我开始,陪他最长的就是我,他生病了身边的是我,伤心了身边是我,被人陷害的时候身边还是我,不是你们这些狗屁家人,你说说,我为什么没有资格。”

余喜捏紧拳头,克制自己心底的怒气,“容总,我不否认,你曾经和我弟弟有一段,毕竟恋爱自由。”

“你要我说你为什么没资格是吧,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没资格!”余喜到底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他伸手指着容胜岳,“从你去年牵着一个女人步入婚姻的时候你就没资格了!从余庆说要和你分手时你就没资格了!从你逼的他夜夜落泪精神恍惚做出错误的决定又任性逃脱时就没资格了。”

余喜一下一下点着容胜岳的肩膀,“你有多大脸啊!你会赚钱,我余家也不差,是什么给的你底气,就算你结婚了,我弟弟还会做你地下的情人。陶丽音也是你从中牵的线吧,郭小姐难道不是你千挑万选给他选的未婚妻?你以为他也会和你一样,一边形婚,一边还能和你卿卿我我。对不起,容总,我余家没有这样的家教,小庆他也不是这样不讲廉耻的人。”

“你看低了我弟弟,你也看低了你们之间七八年的感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弟弟在痛苦,而你解决痛苦的方式竟然是给他找一个老婆。”余喜恨不得代余庆上前扇容胜岳一个耳光。

“容总,你不用挣扎,也不必困惑,小庆他已经做了决定,他已经决定彻底的和你断片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你将不能再影响他分毫,大家好聚好散。”余喜说。

“我不同意,不可能好聚好散,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容胜岳被余喜的指责糊住,忘记了追问他来的目的。

“这里我希望容总不要再来了。”余喜无视他说话,“都在一个圈子里,都给彼此留点脸,如果可能,我希望容总也不要去找小庆,祝你和尊夫人,伉俪情深,相敬如宾。”

逃婚(五)

余喜和容胜岳强强碰撞的时候,余庆已经在他暂时的小窝里欢快的打滚了。家政阿姨把房子整理的很干净,知道余庆不想出门,还非常勤劳的帮余庆买好了生活用品,按着单子去买,买完了有人送货到家,当然余庆给的小费也很足。

有了干净的窝,谁还愿意在猪窝带着,强迫症犯了只能帮尹思贤打扫房间的余庆,如今能眼不见为净就赶紧麻溜的上楼了。舒舒服服洗个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先睡一觉再说。

睡醒时已经是半夜三更,肚子饿的不行,起身去厨房翻冰箱,家政阿姨添置的都是食材水果,没有零食,洗了一盆樱桃,吃了还是挠心挠肺的饿,只能不嫌麻烦的刷锅煮面。

楼下的尹思贤好似有猪鼻子,余庆才切菜的时候他就闻到味了,一个短信发上来,“师弟煮面的时候多煮一碗,师兄打怪正饿着呢。”这个手机还是他给的新手机新卡,不过余庆也没问他,在家屯新手机新卡是嘛回事,快快乐乐的接过去,就算不和别人联系,和师兄玩对讲机也不错啊。

反正余庆是打定主意,等到这事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再另外找地方逍遥去。

青菜**蛋面,很快就煮好了,余庆吸着口水先把尹思贤的那碗送下去,也懒的下楼,用绳子绑住一个大且深的水果篮,朝着客厅的方向慢慢放下去,尹思贤早就在那等着了,接到篮子取出面,还朝余庆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示意余庆把篮子再拎上去。

得,这千里送夜宵的事业还得继续。余庆快速的把篮子收起来,放在客厅的一边就不去管它,亲爱的面条,我来了~~

吃饱了睡觉了,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顶着**窝头和眼屎,先去厨房弄吃的,继续面条,做好臊子,等面熟的时候,再去洗漱,等洗漱完毕,面条也可以出锅了。

□□的吃完早餐,余庆把昨天夜宵的碗和早餐的碗一起洗了,擦干手坐在沙发上就用电脑淘宝。

他身上常用的就四张卡,一张是上初中后老爸给的卡,零花钱,生日钱,过节费都是打在卡里,别的亲戚给的钱一般也是打在这张卡上。一张是大哥当上集团总经理时给他的名下附属信用卡,随便刷。一张是他们正式确立关系后容胜岳给他的联名卡,容胜岳有多少钱,他就能用多少。还有一张就是他的工资卡,他零星工作的工资和偶尔卖画的收入,钱是所有卡中最少的。

但是余庆不准备用这四张卡中的任何一张,刷卡取现暴露行踪,他还不想那么快被抓回去。 来投靠尹思贤的时候,余庆就想好了,师兄有钱又大方,先蹭点用呗,等以后再还给他就是。

用来淘宝的这张卡容胜岳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余庆会淘宝,容胜岳都不知道的事,余家人当然更不会知道。至于随手把自己一两百个差评的淘宝账号给二哥的余贺,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所以余庆在网上购物还是非常安全的。

余贺刚开始刷淘宝的时候,很兴奋,这个也不错,那个也想买,包裹多到快递公司不得不开个小面包到别墅区来送。但是余贺毕竟是千金小姐般的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等拆开包裹看到和天使图片截然相反的魔鬼实物,余贺愤怒了,一个个的差评就敲上去了,有店主打电话沟通,返现,谁在乎?退货,姑奶奶懒得麻烦。浪费,我乐意浪费。

事件的结尾以一车垃圾,一张报废的手机卡,和一个有着一百多差评以至于在淘宝大部分店铺拒绝交易的淘宝账号作为结束。余庆对那一桶的垃圾表示疑问时,余贺就顺手把淘宝账号和绑定的那张银行卡给余庆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用来发泄,充分满足你的购物欲,而且,不用花太多钱。”余贺如是说。

余庆就这样被拐上不归的淘宝路。以至于他和容胜岳同居了,他还得在同一个小区里租一间屋子来接收他的包裹。至于差评,几千个好评的冲击下,一百来个差评又有什么关系。至于好评,只要不贪便宜,总还是能淘到好东西的。

余庆先去相熟的店里里买了一千多的零食,再到收藏夹里所有的店子逛一圈,觉得现阶段能用的上的就刷下买回来。等全部搞定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了。余庆起身伸个懒腰,是时候做中饭了。

手机适时的想起,尹思贤在那头虚弱的喊饿,余庆笑道,“你不是打算我来了你就不叫外卖了吧。”

“有个会厨艺的好师弟,师兄有福了~~”尹思贤在那边还唱上了。

“等着。”余庆不说废话的挂断电话,他的厨艺也是和容胜岳在一起练出来的,又快又好。不一会儿就弄出两菜一汤,他现在也不纠结为什么随手做出的饭菜都要想到容胜岳喜欢吃这个,反正时间还很多,他可以慢慢来忘记。

给尹思贤的饭菜用一个大碗装在一起,照例是用吊篮放下去,尹思贤把饭菜拿出来,又放了一张卡进去,余庆看到了便说,“师兄,不刷卡,要现金。”

“你师兄都半个月没出门了,哪里有现金,你先用着卡吧,要是你要出去取钱就帮师兄也取一点回来。”尹思贤不在意的说。“吃了饭上网啊,师兄带你刷怪去。”

余庆慢条斯理的吃完午餐,做了一下家务当运动,然后上网跟着尹思贤渣游戏去了。至于生气的余喜和可能会暴怒的容胜岳,先抛在脑后吧,让我过一段猪一般的幸福生活先。

容胜岳和余喜不欢而散后,两人都一肚子气,卯足了劲想要找到余庆。余喜这边打电话给私家征信,在找余庆的同时还要注意另一波人,阻挠或者误导他们的找人方向,酬劳可以翻倍。

容胜岳这边则加大对金叉局的施压。金叉局调了婚礼现场附近的监控,四个人,四台机子,不错眼的筛选分辨,最后确立几辆的士,分别打电话去询问,等确定余庆曾经打的到城市花园后也是第二天的事了,容胜岳一听城市花园就知道,打电话去停车场,果然停在那的车被开走了,看监控录像是余庆本人开走的车子。

有了方向就好追查了,等查到余庆驾车是去往n城,金叉局就派了两个员警过去公干,容胜岳这边也派了一个助理跟着过去。

征信很快就把这一动静回报给余喜,余喜敲着桌子想了想,“余庆不会那么老实的去n城,就算去肯定也只是中转,现在应该不在n城了,你继续按照之前的思路找人。”

征信应是,不过还是要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节省许多功夫啊!

梁若谷拿着一叠资料进来,“二少常用的几张卡最近都没有用过,现金,转账都没有。”

“他前几年一直用的是容胜岳的卡,去年容胜岳结婚后才渐渐没有用他的卡,之后也一直没有花钱的兴致。”余喜说,翻看一下资料,“现在他为了不让我们找到,更加不会用卡了。”

“二少离开时身上应该没有很多现金。”梁若谷有点担心的说。

“不管他,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会把自己饿死吗?”余喜皱着眉说,“银行那边还是去打声招呼,不用盯紧卡的动向。也别让人任何人去查。”

“我知道了,这就去。”梁若谷说。

容胜岳没有想到查余庆的银行卡吗?他想到了,只不过他没有去查,因为他和余贺一样的顾虑,他怕查了余庆的卡,他就不肯再用卡了,没有卡,没有钱,他一个人要什么生活。

不管他外表端的再镇定,他也知道,余庆这次是来真的了。监控里,余庆毫不犹豫的上车离开,他把他的聪明用到离开这件事上。也许他对他还有感情,也许他现在还是无法狠心的对他说不,可是他选择离开,感情做不了的决定,时间会帮他做决定,他是真的想和自己分开了。

容胜岳闭上眼,往后靠在椅背上,他不懂,一定到了要分开的地步吗?

他的父母是利益联姻,很小的时候容胜岳就敏感的感觉到,他们并没有感情,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他还来不及伤心,就要每天接受继承人课程,穿着三件套小西装,腰板挺直,面容严肃。

然后他以为父母的爱是内敛的。

然后假装的幸福就那么赤口口的在他面前被撕裂,一次下课回家,看见他惯常优雅的母亲像个护崽的母狮一样愤怒,他以为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的母亲,手指着父亲的鼻子骂道,“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闹出孩子来就是不行,小岳是容家长子嫡孙,是以后容家的继承人,你胆敢破坏我儿子的利益,我跟你没完。”

容胜岳当时被***气势吓到,没做什么反应,后来听下人嘀咕才知道原来他爸在外面有私生子,据说是他的心头爱所生,他爸想着把那孩子认祖归宗。

原来他的爸爸妈妈真的没有感情,而他也只是一个利益的结晶,原来他这个利益结晶的地位也不是那么牢固。容胜岳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往常还会抱怨繁重的课程,全部默默的接受,甚至要求加课。

在当时是集团掌舵人的爷爷面前装巧卖乖,展现自己的聪明,像个大人一样出去交际。他没有所谓的童年,他不稀罕父母的爱。爱情,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婚姻,只是一个合适的筹码。

孕信(一)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不管余喜和容胜岳怎么找,余庆就像人海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了。

余喜还好,他知道余庆有一个特别技能,一个我让你找不到我,你就找不到我的技能。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存在感薄弱。余喜因为总是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弟弟,所以才发现了他这一技能。他父母总说老二是最乖巧的孩子,殊不知,余庆只是怕麻烦,所以才会在他们想见他的时候安静的出现一下,若是平常要见他,是绝对找不到他的。

家里母亲忙着每天拎着保姆做的汤去医院看郭汜仪。父亲也要忙着和他那些老朋友交往,钓鱼,打高尔夫。余贺没心没肺,和朋友们分享一下我二哥竟然逃婚呃,超级酷之后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这才两个月,家里人好像就恢复原状,家里的二儿子没有逃婚,离家出走,下落不明,而是好好的在他的地方上呆着,等他们想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乖顺的应承。虽然知道余庆本人不一定在意这些事情,但想到这,余喜还是有点难过。

每天只有外婆还会打一个电话问找的怎么样,每天都得到同样的消息,老人也有些消沉了,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小庆性子倔,这都两个月没找到了,看来他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了。算了,由他去吧,等他自己想通了就回来了。为了这事,你也许久没休息了,不找了,他那么大个人呢,我想他会照顾好自己。你好好休息一下,你自己还一大摊子事呢。”

余喜应道,是不是继续找下去,他还得再想一下。

容胜岳就没那么好过了,他是一个强势有控制欲的男人,什么事情脱离控制就会让他觉得焦虑,暴躁。他的人生失去控制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被余庆get到,和一个男人相爱,第二件事就是余庆不赞同他的婚姻观,现在离家出走中。

两个月的日夜颠倒,心力交瘁,容胜岳外表还正常,眼底的血丝,嘴里的燎泡,却都显示容胜岳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这几天上到蔡助理,下到打扫总经理办公室的卫生阿姨,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成为这座火山爆发的导火索。

容胜岳没有回家,家里没有余庆,就是一间房子,和办公室没有什么区别。他每晚只睡两个小时,其余时间都用来抽烟和思考。他没有想过就此放弃余庆,两人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结婚不是因为不爱余庆了,他只是需要一件名为婚姻的外衣,因为他不能和余庆光明正大的结婚。

他保证过,那个女人除了一个头衔什么都不会有。他没有在所谓的新房住过一个晚上,他不会碰那个女人,他说了可以另外代孕,不会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余庆还是不愿意,他闹,他冷战,到现在决绝的离开,用他的聪明来对付自己。

容胜岳觉得痛苦,这对他而言是种新奇的情绪,但心口揪着的感觉并不美好。坐在沙发上看黑夜变白,指间夹着的香烟在没人管的情况下燃到尾部,自然烫到手指,容胜岳如梦初醒的松开,让香烟掉在地上。

外头太阳已经升起,容胜岳突然很害怕,如果找不到余庆怎么办?现代社会要找一个人很容易,可是一个人换了手机不上网,又是那么的难以找到。已经两个月了,不管是金叉局还是私家征信,都没有找到人。

如果找不到余庆怎么办?

没有人冲他笑,冲他撒娇,故作妖娆索爱;没有人陪他说话,发呆,听他所有的想法;没有人让他觉得只是在他身边呆着就是休息;没有人为了他的身体可以虎着脸发脾气。

八年的相处,余庆早已是他不能分割的部分,可笑他总是以为余庆是爱自己到不能自拔只能依靠着他的小可爱。小可爱可以狠心一句话都没有的离开,他却守着回忆在他离开后的每一天里痛苦不已。

爱对方到不能自拔的是他,爱对方到不能分开的是他。意识到这一点,还有什么底线不能放开。

什么脸上痒痒,反手一抹,原来是眼泪。容胜岳嗤笑,奇怪原来自己也有泪腺这个东西。起身推开窗户,高层的空气猛烈又清新,吹散一室的烟味,吹起容胜岳的衬衫鼓成一个圆形。

“蔡助理,上班了吗?”容胜岳拿起电话。

“啊,老板,我还在家。”那边传来蔡助理迷糊又惊慌的声音。

“那赶紧来公司,我有事让你去办。”容胜岳下达命令,挂了电话。

可怜挂了电话的蔡助理还庆幸,这次迟到了老板竟然如此和蔼,匆忙整理自己后出门,看着街上寥寥无几的上班的人,一看手表,“我勒个去,现在才七点,不是九点上班吗?”

容胜岳在办公室附属的休息室里洗了澡,刮了胡子,换身衣裳。闭眼假寐,等蔡助理来。

七点二十五分,办公室门被敲响,容胜岳喊进来,不等蔡助理报告一下最新的找人消息,容胜岳淡淡的说,“找律师来,我要离婚。”

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得非常没有感觉,余庆也是在偶尔心血来潮看看日历才知道又过了多久,今天就**号了,这种感慨时常发生。

最近尹思贤的工作室大赚了一笔,他喊余庆下来一起庆祝一下。平常两人住楼上楼下,交流基本靠手机网络和吊篮,倒不是经常见面。所以这次一见面,尹思贤就说,“师弟,你这最近是胖了不少啊?”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不胖才怪。”余庆不以为意的说。尹思贤说的庆祝一下,也不过是在高级馆子里叫一顿外卖,两人蹲家里吃。简直就是要宅在家里把家底坐穿的节奏。

“你这也胖的太厉害了,肚子都凸出来了。”尹思贤说,外卖早就摆好了,八菜一汤两凉菜一点心一水果,标准的宴席标准,满当当的一桌。

“我最近吃的特别多,刚来那会还偶尔有个不想吃的时候,现在是一天五顿都不嫌多。”余庆拿起筷子准备开吃,“还特别喜欢吃肉,平常也没么爱吃,现在简直一顿没有一斤肉就活下去的感觉。”

“你这没病吧。”尹思贤说,开了一瓶啤酒给余庆,余庆摇头,“最近闻不得啤酒味,你给我开瓶果汁。”

“我这哪来的果汁,只有啤酒。”尹思贤说,“你喝水吧。”

“不行,没有果汁怎么吃饭。”余庆说,“你打电话叫人送过来,小区门口那家超市的电话你有吗?”

“真是跟女人一样难伺候。”尹思贤说,还是去找手机打电话去。

“说的你伺候过女人一样。”余庆笑道。尹思贤

超市动作很快,一下就把果汁送上来,余庆嫌冰,倒在杯子里等它变温。“今天温度有三十二度呢,喝冰的不舒服些?”尹思贤问。

余庆苦恼的说,“我也想喝点冰的啊,可是一喝就肚子疼,我都不敢喝了。”

尹思贤上下打量余庆,“你站起来给我看一下。”

“干嘛?”余庆问,

“我看你胖哪了?脸没怎么胖啊?”尹思贤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

“不用看,全胖肚子上了。”余庆拍拍肚皮说,“算算也快三十了,是长将军肚的时候了。”

“屁——”尹思贤说。他看着余庆,“师弟啊,你是不是趁师兄不注意偷喝了女儿国的水了。”

“什么女儿国的水?”余庆夹着一块水晶猪蹄无辜的问,“哦,你说的是怀孕啊?”低头拍拍自己的肚子,笑说,“你别说,还真挺像的。”

“严肃认真。”尹思贤说,“你说说你啊,最近吃的多,睡的多,不想事,只胖肚子,口味还变了。除了孕吐,初期妊娠反应你都有了。”

“只是不能喝冰啤酒,不算口味变了吧?”余庆不在意的说。

“我以前有一朋友,隔壁医学院的,毕业后直接进了一家私人医院,跟的老师上的第一台手术就是给一男的破腹产,那男的是自然怀孕的。”尹思贤说起一桩别的事。

“你哪里有这么一个好的朋友啊,这是客户隐私吧,他都能和你说?”余庆不信,当尹思贤在吹牛。

“我怎么不能有一个学医的好朋友了。”尹思贤炸毛说,“赖汉还有三个帮呢。”

“你和隔壁医学院有交流的那几年也就是你在学校的那几件吧,那时候你不是忙着谈恋爱吗,老师,师弟都可以往后排,哪里还有什么朋友。”余庆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你说那个朋友毕业后碰上的事,你那时候也毕业了吧,那会你不失恋吗,封锁心门,还有心情听别人讲故事?”

尹思贤沉默了一会,“那件事就是他为了给失恋的我解闷才跟我说的。”

“莫棋一声不吭的出国后我很痛苦,谁我都没理,只有他不厌其烦的每天来找我说话,那时候如果不是他,说不定我真的就这么颓废的死了。”

“对不起。”余庆喃喃道。当初师兄被甩他知道,关心过几回后见师兄全然封闭的样子,他就没有再去烦他,想着他能自己想通。不知道他原来是那么需要人陪伴。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尹思贤说,翻起旧事来显然让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埋头苦吃起来。

孕信(二)

虽然谈话说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话题,但是余庆和尹思贤两个还是消灭了大部分菜式,撑的只能躺在沙发上消食。尹思贤记挂着游戏,还是上线玩游戏去了。余庆偷偷的看尹思贤,师兄好像真的走出来了,提到那个人没有生气,没有迁怒,虽然有点不开心,但是一下就过去了,还有精神玩游戏。

真是可喜可贺,阿米豆腐。

余庆在游戏的背景音里□□的睡了一觉,醒来后见尹思贤没有留晚饭的意向,就捧着消化了六七分的肚皮踢踏踢踏上楼去了。回家后到洗漱台的镜子前照照自己,左右转转,再把t恤捞上来,拍拍光滑的鼓起的肚皮。

“真的好像怀孕了!”余庆咯咯笑道,“看来要减肥了。”

幸好中午吃的饱,就从今天开始减肥吧,余庆想,然后转身就去洗了一个大水蜜桃,打开电脑,玩游戏前先补充点维生素。

一直玩游戏倒不觉得饿,觉得肚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余庆在冰箱前思考了一阵,理智战胜了肚皮,洗了一串葡萄就当晚餐,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葡萄一下子就吃完了,余庆挣扎了一会,觉得才说的话不能当屁一样放掉,就关掉电视回卧室睡觉。

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绝对是骗人的!

半夜两点被饿醒,黑漆漆的卧室,孤零零的双人床,饿的疼的肚子,余庆突然觉得很委屈,还没等他弄明白思绪,眼泪就哗的往下掉,一边抹眼泪,说怎么了怎么了,一边觉得挠心挠肺的委屈,眼泪掉的更凶。

哭了好一会,见眼泪还没有停止的趋向,余庆也有点害怕了,拿手机打给尹思贤,“师兄——”

尹思贤这会还没睡,但是半夜接到一个抽搭哭泣的电话,也惊吓的可以,听余庆在那边哭的喘不上气来,问他怎么了也不说,尹思贤提着一个胆子,匆匆的就上楼去了,幸好他有备份钥匙。

到卧室一看,余庆灯也没开的坐在床上,尹思贤开灯,余庆涕泪双流的毫无形象,“你这是怎么了?”尹思贤问,“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余庆摇摇头,哽咽着说,“我饿——”

尹思贤险些没跌倒在地,“喂喂,就为了饿哭成这个样子,你真是被容胜岳惯的!”

“别提他的名字!”像是被触到开关,余庆更加激动的大声哭喊着,“他是个骗子,大骗子!他抛弃了我,负心汉,陈世美!我不会祝他幸福的,我不原谅他,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尹思贤一个头两个大,余庆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哭闹法,连安慰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幸好他还记得余庆哭的理由,饿是吧,那吃饱了就没事了?

尹思贤转到厨房里下了一碗招牌**蛋面,放在折叠桌上端进去,让他就在床上吃。余庆一闻到面味,奇迹般的眼泪就止住了,用纸擦擦鼻涕,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哽咽着,筷子就挑起面条往嘴里放。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尹思贤心有余悸的说,“乖乖,你这也太吓人了,就为了一口吃的哭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余庆大哭过后也有些疲惫,“好像有点失去控制,自己都吓一跳。”

尹思贤看他,“你和容胜岳,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怎么处理?”余庆轻笑,“还有处理的必要吗?一团乱麻,就这样算了吧。”

“你刚刚说起他还这么激动,这下就能冷处理了?”尹思贤不信。

余庆不欲多说,转换话题道,“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每天吃好喝好的,按说不该有压力过大,情绪失控的症状啊。”

尹思贤考虑了一下,“要不然我让我那朋友联系你,你和他聊聊吧。”

顶着余庆的眼神,尹思贤说,“就算不是怀孕,他是学医的,也许能开导开导你。”

余庆点点头,尹思贤让他好好休息便回去了,他靠在墙上,枯坐了一晚上,直到黎明,光线从窗帘没遮盖到地方透进来,他才疲惫的睡去。

梁若谷在做早餐,三明治,炸薯条,**蛋和黑豆豆浆,三明治里头夹的是现炸的**腿肉和腌渍菠萝,还要撒上一层厚厚的黑胡椒粉,余喜对炸薯条的热爱是深沉的,但他从来不在外面吃这个,说破坏形象。梁若谷只能算着日子给他炸一回过瘾。

余喜晨练后洗了澡,穿着浴袍来吃早餐。“真的不继续找小庆了?”梁若谷把他的那份放在他面前,问道。

“不找了,他铁了心不出现,我也不用浪费人力物力。”余喜说,“再过不久,他应该也会来信了。”

“我今天不和你一起上班了。”梁若谷吃完自己的那份三明治说,“昨天我梳理了一下小庆的人际网,发现漏掉一个重要人物没有接触,我今天去他家问问看。”

余喜皱眉,“尽力就好。”

“我知道。”梁若谷说。

尹思贤起个了大早,焚香沐浴,洁面刮须,面朝东方,呼吸吐纳,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哪位?”一个清澈男音传来。

尹思贤喉头蠕动一下,“师弟啊~”端的一个情真意切。

那边轻哧一声,显然听出来是谁了,“谁是你师弟啊,虽然医学院跟你们学校只隔了一道墙,但是是两个分别的独立学校没错。”

“五湖四海皆师弟么。”尹思贤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起床了吗?”

“这个点还没起床啊?”苏肃宁笑说,“正准备吃早饭,然后去上班。”

“你还在那当义工呢?”尹思贤问。

“什么义工,人家有给工资的。”苏肃宁淡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打电话什么事?”

“每个月给一两千,这不是做义工是干嘛?”尹思贤嘟嚷说道,“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你曾经帮一个男人接生过孩子?”

那边沉默了一下,语调尖锐,“你别告诉我你弄大一个男人的肚子了?”

尹思贤一愣,“怎么可能?你想哪去了。”

苏肃宁拍拍手心沾上的点心碎,刚才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把再吃的早餐点心给捏碎了,“哦,不是啊,那你问这个干嘛?”心情酸酸的,想也知道啊,他心里装着那个他呢,怎么可能会接受别的男人。

“是这样啊,我有一个师弟啊,他最近有点不对劲啊,我想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不可以和他聊一聊?”尹思贤说。

“有男朋友?”苏肃宁问。

“毫无疑问。”尹思贤说。

“有完整姓行为吗?”苏肃宁问。

“这个大概有吧。”尹思贤说,“他们两办事的时候我也不在一边看着。”

“耍什么流氓呢。”苏肃宁说,“你把他qq发到我手机上,我上班的时候跟他聊一下。”

“好嘞,不过肃宁啊,我这师弟不太相信男人会怀孕,你缓缓的说啊。”尹思贤交代说。

“知道了。”苏肃宁挂了电话,你究竟有几个好师弟啊,是不是每个师弟都能得到你温柔的对待。

事实证明,不是,只有尹思贤认可的师弟才能得到温柔的对待。

尹思贤打完电话,觉得自己难得起早,不如外出吃早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正巧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这个点谁会来找我啊?”尹思贤疑惑的自言自语,“千万不要再来一个麻烦,余庆这小子一个就够了。”

尹思贤站在客厅,等敲门声持之以恒了几分钟后才上前去开门,梁若谷带着眼镜穿着西装,笑眯眯的说,“师兄,好久不见。”

“你这个叛出师门的叛徒,不要叫我师兄。”尹思贤一幅被坏了贞操的良家的模样。

“五湖四海皆师兄嘛,师兄不请我进去坐坐。”梁若谷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给余喜当助理,商海浮沉,什么人话鬼话都听过,尹思贤这一点小艺术家的傲气,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实在不巧啊,我正准备出去吃饭呢。”尹思贤没好气的说。

“正好,我想着这么早师兄一定没吃饭,我就给你打包了一些,学校门口的那家炒粉,师兄很久没吃了吧,记得以前师兄最喜欢吃这个了。”梁若谷笑说。

“谁还能总是喜欢一个东西啊,早就换口味了。”尹思贤如是说,然后往屋里走,没关门,显然就是让梁若谷进来了。

梁若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室内环境,一个邋遢颓废的单身男人公寓,没有其他人的生活的痕迹,难道他猜错了,小庆真的没来找师兄。

尹思贤早就打开盒子吃起来了,“嗯,他们家东西还是正宗,没有走味。”

梁若谷笑笑,“宁愿提价也不降低品质,这才是做长久生意的态度。”

“师兄最近没有画画了吗?都没看到画板架?”梁若谷其实也就这么一说,毕竟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尹思贤是出了名的画痴,所在之地要没有几个画板架,散落一地的画作和各色颜料,都不好意思说尹思贤到此一游过。

尹思贤吃粉的筷子停顿一下,扯着嘴角自嘲道,“我有什么资格说你背叛师门呢?你看,我现在也不画了,生活啊,不就是那么回事?”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梁若谷显然也不想惹出尹思贤这番自省,苦笑道,“你和小庆都是真心喜欢画画才会选这个专业,就算现在不画了,对艺术的热爱也不会退散,不像我,一门心思想考b大,又知道自己分数够呛,才学的美术特长生。我才是玷污了艺术的那一抹市侩。”

“也不要这么说自己嘛。”尹思贤很快就调整过来说,“你现在助理做的多好啊,你还牢牢的抓住了黄金单身汉的心,多少人羡慕你啊,多给我们国画系争脸啊!”

梁若谷额角一跳,“师兄,余喜和我在一起后他就不是单身了。”

“哎呦,还跟师兄扣字眼呢。”尹思贤又大口大口吃起来。

“师兄,小庆最近给你看他的新作了吗?”梁若谷不经意的问,“记得他以前最喜欢拿才画好的画来请教你。”

“没有啊,他不是自从跟了容胜岳同居后就不怎么画了吗?啧啧,他也被资产阶级的炮弹击中,堕落了。”尹思贤说。

“小庆现在没和容胜岳住在一起了。”梁若谷易有所指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尹思贤好像有点不相信,“哎——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啊,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人生啊!”尹思贤说的激动,还没完全吞下去的粉条屑,喷的到处都是。;梁若谷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躲。

“你和你家那个也有小心经营啊,相爱不易,相守更不易。”尹思贤语重心长的对梁若谷说。

梁若谷点点头,又闲话几句,然后客客气气的告辞走了。尹思贤继续回来吃他的炒粉,“还算上道,知道给我买大份的,小庆庆这是有事瞒我呢,该怎么罚他好呢?”

孕信(三)

余庆睡到正午才醒来,头晕沉沉的,洗漱的时候看到自己哭肿的眯眯眼,也只说一句真丑。这会也不想什么减肥了,去厨房煮饭,把肉肠,腊**,土豆,豌豆,豆角,一股脑都放进饭里,过半个小时就能吃了。

手机有尹思贤发来的消息,说他那朋友已经加了他的qq,让他上线和人家聊几句。余庆可有可不有的开机登号,这个还是新申请的号,孤单单的一颗心。

通过了dr.苏的好友申请,那边也不寒暄,直接发过来一张表格,‘觉得有症状的就打勾,全部选完了再传过来。’

饭熟还有一段时间,余庆抱着打发时间的态度下载了表格,看看,性别?年龄?血型?身高?体重?这些都是些平常的健康问卷,有无病史?有无家族遗传病史?近六个月来有无献血?有无感冒?有无手术住院?余庆越填越觉得,这不就是一个体检自查问卷吧。

有无男朋友?有无插入式房事?最近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问题渐渐尖锐,体重是否增加?腹围是否有明显变大?是否嗜睡?是否情绪容易波动?是否容易感觉疲劳?是否胃口变大?是否有干呕反酸的现象?是否有口味改变?

虽然觉得自己最近有起奇怪,但一条条白纸黑字分明列出来,才有种深切的有问题的感觉。余庆忐忑不安的把填好的表格发过去,不可能的,男人怎么能怀孕呢?他一定只是肠胃出了问题。

不一会那边就发来信息,dr.苏:你现在可以去药店买两个早孕试纸,一张用来验尿,一张用来验肠液。知道怎么验肠液吧?带上医用手套,按摩□□,用个小盖接住。如果肠液太少了,你就试一下插入式的验孕棒。

小小酥:这不可能吧?这太猎奇了!我不相信!!!

dr.苏: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尿液不一定准,所以肠液一定要测试。

小小酥: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dr.苏:有这个功夫你早就弄明白了。

dr.苏:知道怎么看吗?两条杠。不过看你的最近一次房事的时间,你要真有了,大概有将近三个月大了。

小小酥:男人怎么能怀孕呢?我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怎么那一次就会有了呢?那时候甚至我们感情都出了问题。

dr.苏:精子不会因为你们感情不好就会拒绝和卵子结合。也许是你们那次特别激烈,或者你的身体彻底成熟了。

小小酥:卵子??你说我身体里有卵子吗???我是男人,我百分之两百确定我是个男人!!

dr.苏:不要激动,我没有否决你的性别。但是性别不是简单的划分为男女,男女只是最基本的,有天阉和石女这种,也有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不一致的这种,还有双性人这种。人妖类暂时不在此列。

小小酥:你的意思是我是双性人吗?

dr.苏:双性其实是胎儿在子宫中发育的一种畸形,鉴于你并没有明显的女性生口器,所以你很可能是隐性的双性。就是说很可能在你的直肠末端和结肠相接的地方有发育一个子宫。

小小酥:我从小到大这么多次体检,没人告诉我我身体里多了一个组织啊?而且我没有月经,月经不就是子宫出血形成的吗?

dr.苏:首先这个月经是子宫内膜发生一次自主增厚,血管增生、腺体生长分泌以及子宫内膜崩溃脱落并伴随出血的周期性□□排血现象,不是子宫出血。其次长在男人体内的子宫是畸形的,它是发育不完全的,所以不来月经很正常。ps,在你身体健康无异常情况下,谁没事给你照ct,拍片啊!

小小酥:那为什么会怀孕呢?

dr.苏:(抹汗)你现在还没有确定是否怀孕?这些事情你可以等确认后再来了解。

小小酥:这不科学,我想从源头上辩证你的说法是错误的,我没有怀孕。

小小酥:等下,有人敲门,我等会再跟你说。

dr.苏:那是我让你师兄给你买的测孕的东西,你测完后再来跟我聊,我现在要出诊,中午再说。

余庆看着尹思贤提着一袋子验孕的东西上来,整个人都要懵了,“师兄,我没怀孕!”

“我知道你没怀孕,你测测嘛,测测又不少块肉。”尹思贤说,“你就这么想,咱们这是排除了最不可能的一个可能,之后再是什么情况咱也不怕是不是。”

“这太匪夷所思了。”余庆说,“我tm就没想过我竟然有一天要用验孕棒的时候。”

“就当是一次特殊的体验咯。”尹思贤说,“今早上你嫂子过来找我了?”

“他找你干嘛?”余庆警惕的说,本来他就不想回去,现在弄出这个怀孕疑云来,他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他就说来看看师兄我啊!”尹思贤无辜的说,“还给我带了学校门口的炒粉,真是一个好孩子。不过,余庆小同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师兄啊?”

“我瞒你什么?”余庆说,“你没和他说我在你这里吧?”

“我要说了,他不早就上来了。”尹思贤说,“你这不只是很逃婚吧,你还离家出走?可怜我身家清白,竟然做了那窝藏的同犯。”

“我心里乱的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就先晾一晾。”余庆皱眉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该战略转移了。”

尹思贤把那一袋子东西塞到余庆怀里,“快去试试,真要有结果了,也不用想去哪里了,我那朋友在云南某风光秀丽小镇,咱们收拾行李就奔那去吧。”

余庆被迫抱着一堆东西,狐疑的看着尹思贤,“师兄,我怎么感觉你很兴奋啊?你很想去你那朋友那吧?那万一不是怎么办。”

“不是就不是,你不是要战略转移吗?咱们就转移到云南某风光秀丽小镇去不就结了。”尹思贤说。

“师兄,你不是为了和你朋友连上线,才非要说我怀孕了吧?”余庆继续怀疑。

余庆被尹思贤连人带东西都塞进了卫生间,“赶紧的,待会还要做饭呢?”

“你都吃了早饭来的,我还没吃呢?”余庆朝外喊道。

然后就坐在马桶上看着怀里的东西发呆,还是不敢相信啊,尹思贤体贴的小量杯都准备好了。余庆怀疑的把手放在自己腹部,不知道是多想了还是怎么的,自从知道有可能怀孕后,就总觉得腹部好像有一个心跳。

难道真的怀上了?

难道之前二十几年都白过了,现在才正式开启玄幻副本?

算了,就当在梦游吧。保不齐别的男人因为好奇也玩过这玩意。

接了尿,无所谓的拆开包装把验孕棒放进去,玩着手机等结果,一轮游戏打完,都二十分钟过去了。拿出验孕棒一看,浅浅的几近于无的两道红杠杠,两道?!余庆翻找出包装袋来看使用说明,两条杠,颜色较浅,可能怀孕,第二天早上再用晨尿复检。

余庆现在哪里还能等到明天再复检。酝酿一下憋出一点尿,又拆了两个验孕棒实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然后看着慢慢的两道红杆出现。

噢——no——

余庆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拳头,不可能,这不可能,镇定,镇定。也许是师兄买的假冒伪劣产品呢。余庆想了许多借口来掩饰,但他心里却不断往下沉。

对了,那个医生说尿液也许不准,肠液会准一些。现在余庆也顾不上害臊,直接扒了裤子,手指简单用水冲洗一下就刺入缸穴,那处紧张的收缩着,余庆没时间给它慢慢适应,很快就伸出两根手指进去。

毕竟是曾经欢爱过的地方,不一会儿就被余庆弄的软滑,进出间有噗嗤的水声,余庆用小量杯挨着肛口,还有余力想起容胜岳曾经说过他这就是个宝穴,水多。

可惜现在的心情就算想到限制级也不会脸红,余庆满脑子塞满了五个字,怀孕了怎么办?

等待结果的时候就像是明知会被判死刑了却还是在出庭的时候抱有期望,可惜结果是残酷的,鲜艳的,分明的,两道杠。

余庆直接瘫坐在地上,一下子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余庆啊,你那饭好了,好香啊,你快点完事出来啊,要不然我全吃完了。”尹思贤在门口说道。

“怎么用这么长时间啊?”尹思贤见余庆出来了,就问道,余庆没回话,尹思贤看着余庆惨白的脸,“你不是那么幸运的中奖了吧?”

余庆要哭不哭的点点头。

尹思贤哑口,拍拍他的肩,“不哭,咱们站起来生!”

余庆的眼泪真的掉下来了。

容胜岳

容胜岳被叫回家吃饭。容家大宅在本市最早的别墅区,地广人稀,纯欧式建筑,一个小区住四五户人,门前花园,门后游泳池,因为当初建的时候请的是设计大手,所以即使过了三四十年,这个别墅区和新生的富豪别墅区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容爷爷死了后,容爸爸就再没住过这里,容妈喜欢这里僻静,风景宜人,就一直住在这。容胜岳上高中后就在外面住,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后来上大学,和余庆同居,接管公司,越来越忙,半个月才会回来一次。

当然如果他妈叫他回家,不管什么时候,他还是要回去的。

开车驶入车库,林妈早早在车库门口等着他了,看着车库还停着一辆红色车,容胜岳问林妈家里有客人吗?

“是蒋娜来了,在陪你妈说话呢。”李妈说,“阿岳,你最近瘦了不少,要爱惜自己。”

容胜岳点头,心里却想着,律师早就去找蒋娜谈离婚事宜,条件随便她提,但是她一直都没答应,今天竟然到家里来,难道是想从他妈这里入手。不想离婚?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为什么愿意离婚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吗?宁愿守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碰她的男人,容太太的头衔就有这么吸引人?

容胜岳进了屋子,蒋娜正说着什么,逗得一旁坐的妇人捂着嘴笑。妇人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但是看外表谁也不会相信,严格控制体重和精心呵护皮肤的成果是妇人看起来才三十多岁,身上有了时光的痕迹,却只留下时光的爱宠,成熟,迷人。

“妈——”容胜岳简简单单的打招呼道。

“小岳回来了,快来这坐,蒋娜正和我说你在家里的趣事呢。”何立群笑着朝儿子招手,“我儿子竟然会晚上迷糊着要喝水,真是太可爱了。”

容胜岳在何立群身旁的一个沙发上坐下,他和母亲的关系在十岁之前都算不上亲密,十岁之后也只能称的上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只是他成年后,何立群就突然热衷上了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两人看起来更亲密一点。

“开饭了吗?”容胜岳问道,他没有说他都没有在蒋娜身边睡过一晚,她怎么会知道晚上睡觉的自己是什么模样。没必要了,没必要解释。

“小岳,你是不是和蒋娜闹矛盾了,你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正眼看她一看。”何立群温柔的问道。

“我请了律师和她洽谈离婚。”容胜岳看着他妈突然笑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从小时候看到她指着父亲怒骂的样子,容胜岳再也不会把这个笑的一脸温柔的女人简单的认为就是一个温柔的妈妈。

果然,何立群的面色不变,依旧柔柔的笑道,“小夫妻有什么说不开的,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蒋娜也跟我求情了,你就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和她和好吧。”

容胜岳沉默的表达了他的态度。

蒋娜咬着唇,苍白的脸色我见犹怜。

何立群拍拍他的手,“先吃饭。”

三人沉默的在餐厅吃了饭,何立群表示要容胜岳在家里住一晚,容胜岳不愿意,何立群退而求其次的让他在家里休息一会再走。

容胜岳不知道他妈和蒋娜打的什么主意,以不变应万变,他上楼去了自己房间,准备眯一下再走。

坐在卧室里的小隔间里,不经意的想起他也曾经带余庆来过这里,他闹着要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他毫不犹豫的在沙发上镇压了他,他还记得余庆红着眼求饶,咬住他的手不愿意发出声音的小倔模样。

容胜岳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这种无时无刻不想起他的自己真是太难看了。受了那么多年的精英教育,难道只是为了栽在一个男人身上。

门被推开,有人脚步放轻的进来,容胜岳无意义的扯下嘴角,要做坏事,光脚步轻可没用,还要去掉身上那股乱七八糟的香水味。

容胜岳放下手,抬眼看来人。

“你,妈让我给你送水果来。”蒋娜被看的脚步一停,呐呐道,然后在容胜岳的仰视下,慢慢蹲下身,慢慢跪在地上,膝行到容胜岳脚边,把果盘放在边上的几上。

“阿岳,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跟我说,我改还不行吗,你别和我离婚。”蒋娜低着头露出柔顺的脖颈,小泣音里带着一点依赖,带着一点眷恋。

这样低至尘埃的态度,如果说别人,说不定就心软了,可惜是容胜岳,他完全无视了一个漂亮骄傲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弯折的双膝。

“我记得结婚前就和你说过,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由我做主,而你,只需要在那个时候乖乖收拾行李走就好了。”容胜岳说,“何必做这么多事,何必这么做这么难看的姿态。这件事起始就是一场交易,你现在这样黏糊不清,有想过你爸爸的公司吗?”

蒋娜浑身一震,僵硬的抬起头,两行清泪从眼角蜿蜒而下,“阿岳,真的不行吗?我不行吗?我不求别的,你总需要一块遮羞布不是吗?我会听话,好好的做好名义上的容太太,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只在你需要我出现的时候出现,这样还不行吗?”

容胜岳摇头,“之前是我想岔了,小庆对我而言怎么都说不上是羞辱,我又何必要一块遮羞布。”

“可是你是容总,容家的继承人,你父母不会同意你明面上有个喜欢的男人,我来做挡箭牌,只要我还是容太太,他们不会管你私底下是不是喜欢男人,你用我来保护你那个男人不好吗?”蒋娜急切的说,“你也不想董事会的那些人对你的性向指指点点是吧,我们为什么会结婚,不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这还没有一年,你就不需要我了吗?”

“现在离婚对你没有一点坏处。”容胜岳说,“一个借助婚姻就毫不客气的拿走父亲公司一半股权的女人,我可不相信你突然就红领巾上身,舍己为人做好事。”

“你不懂吗?”蒋娜凄惨的笑道,“你知道,你全都知道,我这么低微的求你,这么卑贱的求你,我不想离婚,我甚至宁愿做一个男人的挡箭牌,我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我爱你啊!”

容胜岳呲笑一声,显然没有把这个表白放在眼里。

“就为了这个?我记得我告诉了律师,条件任你开的。”容胜岳说,“不要担心你开的条件我不会同意,只要不离谱,我会尽力的满足你。”

蒋娜抬头看他,“你真的要如此心狠。”

“没有什么别的说就出去吧。”容胜岳闭眼往后仰道,“我的耐心有限,在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就照我说的去做。”

蒋娜抹了一把眼泪,漂亮的脸蛋笑着,却意外让人觉得狰狞,蒋娜笑说,“我可以离婚,房子,车,钱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有一个条件。”

蒋娜见容胜岳看向他,展露笑颜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一个你的孩子。”

容胜岳明显一愣,蒋娜自顾自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很快就就全身白条条了。容胜岳因为震惊一时没说话,等到想起身时突然感觉腹下有股热气往上涌,很快他就感觉到全身发软,而腹下三寸却反常的立起来了。

“你给我下药了。”容胜岳皱眉说。

“你看,妈妈也认同我了,给你生一个孩子,这是我存在的意义不是吗?”蒋娜用嘴去拉容胜岳的裤拉链。

“不需要。”容胜岳挥手,想把蒋娜推出去,可惜手无力,蒋娜往后仰一下,又黏了上来。容胜岳皱眉,现在身体的情况很不对劲,也不知道是给他吃了什么。门紧闭着,如果他妈也参与进来,显然此刻不会有人过来救他了。

蒋娜已经把小岳岳叼出来了,热气和陌生的触感让容胜岳心里厌恶,小岳岳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蒋娜也不恼,嘴里空闲的时候倒说起yin话来了,“余庆给你□□过吗?他技术有我好吗?你大概没试过ru交吧,那可是□□的体验。”

容胜岳板着脸拿着水晶果盘,猛的一下在几角敲碎,飞溅的碎片划到蒋娜,她惊诧的尖叫一下躲开了,容胜岳握住手里那块水晶角,在自己三个指尖上划拉一下,血珠连串的往下掉,无力的感觉好了一些,容胜岳举着滴血的水晶角对着蒋娜,“这么漂亮的脸,划伤了就可惜了。”

蒋娜不可控制的颤抖一下,理智告诉她容胜岳吃了那种药,现在应该全身无力,伤害不到她,可是她看到容胜岳毫不犹豫的在自己身上划口子放血,她承认她怕了。

“我只要一个孩子,过后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甚至孩子也可以不在你面前出现,我只是要一个孩子。”蒋娜苦苦哀求道,“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一个孩子,甚至你都不需要动,剩下的一切我都会来做。”

“滚。”容胜岳赤红着眼吼道,他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副正常的模样,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来维护这一坐姿。

“阿岳——”蒋娜还在哀求。

容胜岳使点巧劲,把边上的几给掀翻了,恰巧落在蒋娜身前,巨大的冲击力把她吓的一愣。

“滚——”容胜岳吼道。

蒋娜飞快在地上捡起她的裙子,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门,这是她的下意识占了上风,她怕死。

容胜岳放松,整个瘫躺在沙发里,指尖的血已经流的很缓慢了,身体里的药性快要占据上风。容胜岳红着眼,他得想办法去浴室里去,刚才只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才会落荒而逃,等她想清楚自己只是强弩之末,她再杀个回马枪,他就完了。

勉力支撑着自己,隔间的电视柜上有水,容胜岳一口全灌进去,新鲜的水在身体里循环的感觉很明显,容胜岳缓了一下,总算能扶着墙壁一路挪到卫生间里。脑内如擂鼓齐鸣,豆大的汗珠糊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容胜岳喘着才挪进卫生间,颤抖着手把门锁上,一下,两下,总算把门锁实了,门外可以听见蒋娜又进来了,不过,现在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了。

打开阀门,冷水喷射而出,容胜岳半躺进浴缸里,心脏跳动的很快,容胜岳闭着眼,尽力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跳。他可不想就这么窝囊的交代了,他还没找着小庆呢,要是自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没声息的挂掉了,他不得疯啊。

容胜岳还有心情笑出来了。

蒋娜在外头敲门,说担心自己要给他包扎手指头什么的,又说那药物霸道,不发泄出来会怎么怎么样。容胜岳当她在放屁。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容胜岳真的认为自己可能会就这么交代了,门打开了,何立群进来了,看着泡在浴缸里面色苍白的儿子,何立群微皱了一下眉,还是有点心疼啊!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何立群说,“何况现在也不是止损的时候。”

容胜岳状似昏迷,没有回话。

“你现在还没找到余庆,你大可以等找到他和他谈妥了再来说离婚的事。”何立群说,显然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婚姻是怎么回事,“正好你可以趁这个时间生下继承人来,只要有了孩子,以后不管你怎么玩,都不会有人在说你。”

“我从来没想过让蒋娜生我的孩子。”容胜岳说,依然闭着眼,就像诈尸一样,“我会代孕,会有私生子,但绝对不会有婚生子,我的保险受益人是余庆,我的遗传继承人是余庆,我不会让任何人去影响他的利益。”

何立群意义不明的呲笑一声,“还真没看出来,原来我儿子是个情圣呢。”

容胜岳沉默了一阵,“妈,你幸福过吗?”

何立群嘲讽道,“幸福?你从小上那么多课,有老师跟你讲解过幸福?”

容胜岳微笑,“如果不是他走了,我也不知道,原来我曾经拥有的过的就是幸福。”

“妈,如果没有真正拥有过幸福,就永远不知道幸福是那样一种让人上瘾的感觉。那种每个毛孔都顺畅呼吸,每个想法都能自由展现的感觉。整个人被温暖包裹,不由自主就会嘴角带笑。”

容胜岳说,“那种充实感是赚钱换不来的。我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余庆。”

“那你的意思是你随时都准备放弃容氏,让你爸扶他的私生子上位。”何立群说。“儿子,你喜欢男人我没说不同意,你说要和男人长长久久我也没说不同意。余庆也是好人家的孩子,他愿意跟你,我也不愿意你太委屈他。”

“但是你得知道,你姓容,你身上担着一份责任,从你爷爷越过你爸让你当上容氏的执行总经理时,你就该知道,你前路险象环生,而且没有退路。”

“当时你选择娶蒋娜的时候,我以为你明白,娶一个明面上的老婆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却能帮你挡掉大部分麻烦,这才一年,你就说你要离婚。结婚的负面影响你已经接受了,好处却没得到,这个时候你说离婚,不觉得和你的价值观相悖吗?”

“亲眼看到小庆结婚,我才知道当初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我结婚,幸亏他逃婚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确定会不会在他说i do的时候上去抢婚。”容胜岳笑道,“爱是唯一排他性,不该有什么挡箭牌,遮羞布。我当然可以在找到小庆后再结婚,反正他也不会计较这些,可是我知道啊,我明知道这件事是小庆心里的刺,自然要早早拔除才好。”

“你是铁了心了。”何立群说。

也许是看她脸色实在难看,容胜岳还是说了自己的打算,“你放心,爸就算再怎么借题发挥,最多不过撤掉我的管理权,他动不了我的股份,他自己股份也就那么多,断不会再分出来给他那些儿子,他们翻不出花来。”

“如果你爸把你赶出容氏呢?”何立群问。

“那正好可以测试一下我的能力,开个新公司怎么样?”容胜岳沉静说。

“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了。”何立群见他怎么说也不听干脆也就不说了,利落走了。

容胜岳苦笑,是亲妈吗,没看见孩子还在浴缸里泡着吗?没两秒钟,李妈就带着医生进来了,见到容胜岳这幅惨样,李妈心疼的不得了,还破天荒的抱怨几句,‘太太也真是,怎么能这么教训你呢?好好的人都被玩坏了。’

李妈,你真的不是在补刀吗?

小镇备孕(一)

蒋娜第二天就主动的联系了容胜岳的律师,干脆利落的同意离婚,好像昨天那个卑微求爱的女人不是他,容胜岳接到电话也无不可,事实上这才是他认识的蒋娜,虚荣,势力,当断就断。如果不是把心思都放在邪门外道上,说不定还能有一番成就。

蒋娜得到市中心的房子两套,价值两千万,一辆车,五十万,还有五百万的现金。

不多,但也不少了,蒋娜父亲的公司,年收益大概也就三百万。蒋娜从来没有奢求过有一天能平分容胜岳的所有财产,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他竟然和那个男人是真爱!撬墙角没成功的蒋娜有点失望。不过现在也不错,第一个老公起点高,她可以在差一点的二代圈里再找一个。这个圈就算差一点,也比之前自己交往过的要高的多。

何立群知道蒋娜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也没说什么,只是打了个电话让人注意一下,不要让蒋娜二嫁到b市,外嫁的人家也要保证最起码二十年内不会迁到b市。

离了婚的容胜岳好像丢掉了某个枷锁,他大张旗鼓,高调的做了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他定了b市发行量前三的报纸的整版广告面,不卖产品,不推广公司,只登一幅巨大的手绘画,上半部分是一个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伸手,一个穿t恤的男人准备把手放上去,看起来青春正艾,下半部分是一个西装男人单膝跪地高举钻戒,所有都只露出胸膛以下部分,没有露脸,字也是简单的两行字。

我爱你,别离开我!

广告一出,简直轰动全城,这也太浪漫了吧!虽然是两个男人之间,但也惹得众多女生羡慕不已。街头巷尾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不过怪也怪哉,就算人人都好奇这广告是谁登的,另一个主角是谁,却没有人能人肉出来。

b市热议这些广告的时候,余庆正在打包行李呢。那天得到结果后,他总有种被雷劈的不确认感,赶着尹思贤出去又给他买了一大包验孕棒回来,他就时不时去厕所测一下,还要在网上骚扰林肃宁。

晚上也睡不着觉了,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挺尸。胃口也不香了,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知道余庆现在正在艰难的做决定中,这几天乖乖的没有捣乱。

如此挣扎了三天后,余庆做出了决定。打包,去云南,投奔林肃宁。

“我说,你都不认识他你就去投奔他啊?”余庆在整理,尹思贤在一边啃苹果问道。

“不是有你吗?”余庆头也不抬的说,“你跟我一块去啊!”

尹思贤不自然的咳嗽一下,“你问都没问我,你知道我有时间陪你去啊,万一我有事呢?”

余庆抬头,有点的奇怪的问,“你不跟我一起去,你在下面收拾什么行礼啊?我看你还收拾画具了,准备重抄旧业?”

本还想拿乔,结果早就被观察力敏锐的余庆看破,尹思贤觉得太没意思了,在沙发上翻个身,“师弟啊,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去云南,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吗?”

“当然,不然勒?”余庆反问。

“那你和容胜岳怎么办?”尹思贤说。

“过去的就过去了。”余庆说,“以后我和孩子相依为命。”

“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尹思贤问,“看孩子的面子都不能?”

“哎,想那么多干嘛,也许人家根本没想和我和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余庆说,“你赶紧的收拾行李,我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今天就要把大东西都发邮政过去。”

“这么急干嘛?”尹思贤嘟嘟嚷嚷的抱怨说,但是还是一个翻身加快速度了。

余庆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外婆,一封给大哥,在打的去机场的路上,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邮筒投了进去。就算做了决定,余庆心里也不轻松,一路上都在放空,尹思贤了因为莫名的兴奋,也没有关注周围的信息。

就这样,两人直到从b市离开,都没有看见那版报纸。容胜岳自然也要更晚一点才见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三个小时的飞机到云南首府,然后坐八个小时的客车到县城,再摇三个小时的土路到林肃宁所在的镇上,余庆还能捂住肚子强作镇定,尹思贤早已目光涣散,风中凌乱了。到小镇的时间是凌晨四点,镇上静静悄悄的。

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吹点晨风还有点冷,终点站的灯光下坐着一个人,余庆捅捅尹思贤,“哎,师兄,那个是不是林医师啊?”

“哪呢?”尹思贤眯着眼看。那人已经主动迎上来了,“还好你们坐上最后一班车了,要不然就只能明天到了。”来人个子一米七五左右,偏瘦,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斯文文,说话的声音带点磁性,很好听。

“宝贝儿,总算见着你了,我都怕死在路上了。”尹思贤一个饿虎下山扑过去,挂在他身上就不下来了。

“林——林师兄?”余庆估摸着称呼来人。

“果然不愧是你师兄的师弟啊,五湖四海皆师兄。”林肃宁笑说,伸手接过余庆的一个包,“一路来还吃的消吗?是直接去住房,还是先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一夜。”

“住的地方很远吗?”余庆问。

“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到。”林肃宁说,“我本来是住在宿舍的,你们要来,我就在小镇附近的租了一个小楼。”

“那就走过去吧。”余庆说,“现在感觉还在摇呢,走点路也许会好一点。”

“那你呢。”林肃宁抖抖肩问背上的人。尹思贤胡乱点点头,“你这小镇估计也没有什么舒服的小旅馆。”

三人拖着行李走上回家的路。顺着车站的路灯一直走,走到没有路灯照射的地方,林肃宁就淡定的打开应急灯。

“你这地方怎么路灯都没有一个?”尹思贤懒洋洋的抱怨说。

“知足吧,这里的人家看电视都是数着时间看的。”林肃宁说。

等到四周没有房屋的时候,路也不好走了,擂实的黄土路,余庆拖着箱子,箱子一下就翻转一下,一下子就翻转。林肃宁回头看他,余庆有点不好意思。

“肚子还好吗?”林肃宁问他。

“还好。”余庆下意识的摸上肚子,今天奔波了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都没反应,让余庆又开始怀疑,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小孩吗。

“明天休息好了,到医院来,我给你检查一下。”林肃宁说。

“谢谢林师兄。”余庆说。

“不用谢。”林肃宁说,“你不介意我记录你孕期直到生产的数据吧,作为论文的资料,我会遮掩掉你的身份信息。”

“可以的。”余庆说。他到这来,决定仰仗他把这个孩子生出来,付出些代价都是在他的预想范围内的。再说,看他和师兄相处,应该不会太坑自己才是。

小镇备孕(二)

虽然身体累的很,但是在一个新的环境里,余庆也没能睡着。林肃宁租的房子是一个二楼的竹木楼,他睡在二楼,身下的铺盖是新的,师兄这个朋友还挺心细的。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好像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心跳。窗外是漆黑,纯墨般的漆黑,没有霓虹灯,没有路灯,容胜岳——

凌晨迷迷糊糊之际就听到楼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余庆立马起来,洗漱换衣下楼去,林肃宁正准备去外面坪上打一段五禽戏,见余庆下来,就招呼他一起去。

凌晨的光淡到近乎无,余庆好奇的四处打量,原来这是个小山坳,一条土路蜿蜒而上,远远能看见小镇的身影。房子处在山腰上,竹木的房子前头偏偏有个石头堆成平坝,坝上用水泥冻平,还挺宽敞的。

四周也错落着和这栋房子一样的建筑,有篱笆,有田丘,有庄稼,有遍布小路的野花,早起的公**不甘示弱的打鸣,偶尔从哪里飘来一句土话,嘟嚷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整个生机勃勃。

“这里环境真好。”余庆感慨说。

“植被又多又好,想不空气清新都难。”林肃宁说,“就是经济有点落后,不过大家也都安贫乐道就是。”

“你打的是什么拳,好像不是太极。”余庆问。

“五禽戏。”林肃宁说,“医生是个重苦力活,身体不锻炼好就吃不消。你要跟着练一下吗?像你们经常坐着画画上网,颈椎都有毛病,练一下对身体好。”

余庆看林肃宁打一阵,笑着摇头,“我还是不练了,姿势太丑了。”

林肃宁卡在一个动作上,你这么直白的讲,我是要继续做下去呢,还是做下去呢?

早上林肃宁没让余庆吃饭,这绝对不是打击报复,只是余庆要跟他一起上班去做检查,空腹抽个血罢了。

林肃宁上班的医院很小,其实说医院还是美化了的说法,就拿规模,最多也就是个诊所了,全部医生三个,护士四个,设备倒是都有,“这家医院是慈善机构建成的,设备都齐全,只是地方太偏,很难招到医生,从前这片地方只有几个赤脚大仙,这里开个医院后,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是在这里看。”林肃宁怕余庆担心这个医院的设备不好就解释道。

“那你的工资是谁发啊?”余庆有点好奇,一路走来,看着所谓的镇也就一条齐整的街,两边有民房,看起来经济不太发达。

“慈善机构每个月会发一点工资,医院运作也有点绩效,大部分人还是有钱看病的。”林肃宁说,“不过医院每个月会下乡进行义诊,说白了,能到这些地方来当医生的,也不在乎工资了。”

“你真伟大。”余庆由衷的说。

林肃宁哂笑一下,不欲多说,换上白大衣后,开了单子给余庆,“你先去解了尿,抽血,然后去街上吃早餐,等结果出来了给你照个b超。”林肃宁招手让一个护士过来领余庆过去。

这里的妇女都很黑,护士也不例外,见着余庆白白嫩嫩的,忍不住出口调戏了两句。这里医生和护士的关系都很亲近,像一家人一样,林医生早就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带着弟弟要过来玩,所以护士也知道,见到余庆就很亲切的招呼。

余庆以为少数民族人民都这么热情,虽然有点惶惶,但还是非常友好的和她相处。

端了尿,抽了血,余庆裹裹衣裳出医院去吃早餐,在b市现在估计热的不行了,在这里还很凉快,早起出来感觉风有点冷,还披了一件薄外套。

想着结果要过一段时间出来,余庆就慢慢的沿着街 把小镇走了一遍,这个小镇真的真好小啊,而且什么店铺都是一家,一家医院,一家车站,一家超市,一家邮政局,一家小学,一家文具店,一家服装店,然后几个零星的早餐摊子,和担着担子卖菜的移动摊贩。这样的地方简直突破余庆的想象了。

小镇大概是多民族混合居住,穿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们,见到余庆这个生人有点好奇,余庆看向他们,他们又会微笑回应他,余庆觉得,他会喜欢这个地方。

不过这当地的传统早餐,余庆还是表示,这个味道,想接受比较难。

回到医院,林肃宁在看诊室等他,“你把这些表格填一下。”

余庆接过来一看,比上次在网上填的那些还要详细些,老老实实的填了,有些还记不太清了,只能选个看起来最像的选。填完后,林肃宁认真的看着这些表格。

“这是你的化验单,配合你的自查问卷,现在可以确定,你怀孕十二周了。”林肃宁扯一下嘴角,“需要我说一声恭喜吗?”

余庆手捧着肚子,神色莫名,三个月,那就是那一次,容胜岳约他出来谈清楚,地点选在他们曾经同居过的地方。谈清楚,有什么好谈的呢,他们从容胜岳准备结婚的时候开始谈,每次谈到最后都要吵架,他不争气的气哭过几次后,容胜岳就把他往床上带,带到最后他都就认为吵架只是一种情趣而已。多可悲!

那次尤其严重,婚期将近,他压力很大,根本就不想和容胜岳说话。而容胜岳,约出来谈话是假,找机会亲热才是真。所以那天他反抗的特别厉害,两人都打架了,最后容胜岳打出火来,进入的时候很粗暴。

当时他觉得自己被qj了,心若死灰,哭的天崩地裂,容胜岳哄了好久,他就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还要寻死觅活的。现在回想还觉得当时挺矫情的。

往日缠绵恩爱都没有造出来什么,那一次粗暴就有了结晶,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很多,也知道很多gay都是娶了妻子后还养着自己的小男朋友。他不是品格高尚,不愿意牵连两个无辜的女人。他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不愿意两人之间有别的不纯。

容胜岳有他的抱负,实现他的抱负就少不得要牺牲些什么。余庆相信他想牺牲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可是闹到现在牺牲了他,就算他会后悔,也由不得他了。

余庆问林肃宁,“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心情波动比较大,而且饮食也不太规律,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目前来看胎还挺稳的。”林肃宁说,“以后好好注意就是了。”

余庆点头,“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和女子怀孕一般,吃好,睡好,心情放松。”林肃宁说。“家里只准备了基本锅具,你要是有别的需求,就坐车到县城去买。”

“哦,我和师兄打包了一些家当过来,发的邮政,过几天也该到了。”余庆不好意思的说道,“还要多叨扰一下林师兄了。”

“没事,就怕你们嫌弃这里落后呆不下去。”林肃宁说。“这个孩子你准备生下来吗?”

“当然。”余庆说,“我都不远千里到你这来了。”

“决定就一个人带孩子了?”林肃宁淡淡问道。

余庆低头一笑,“不然怎么办呢?谈恋爱太费心力了,我现在也不是小年轻了,也没有全副身心去谈恋爱的勇气。本来打算就一个人过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小东西。总算上天待我不薄。以后有他陪着我,我也不至于寂寞无聊。”

“你要知道,直肠不比阴)道,没有那么大的扩展性,所以孩子势必是要剖腹产的,手术前要家人签字的,总不能让你师兄帮你签字吧。”林肃宁问。

“师兄不可以帮我签吗?”余庆问。

“家人最好,毕竟手术有风险嘛。”林肃宁说,他并不是很想让尹思贤来承担这一份危险。

“那就再看看吧。”余庆说,“反正现在离生还早的很。”

等到中午别的医生和护士都去吃饭了,林肃宁带着余庆去b超是照b超,现在黑乎乎的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余庆却像心落到了实处,除了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的惶恐外,其实他对这孩子是满心期待,毕竟他是不能接受女子的,现在能有一个自己的骨血自然是高兴的。

余庆好像激发了奶爸属性,拉着林肃宁问东问西,还在医院买了一堆叶酸,钙片,鱼肝油之类的东西。就算林肃宁说,“这些东西你现在也不用,能食补的最好食补。”

余庆大喇喇的说,“先买着嘛,自己吃不了可以送人嘛。”打定主意给医院清空一点库存。

尹思贤睡到正午才起来,屋里静悄悄的没人,他就打听着医院一搭一搭的走过来,见余庆和林肃宁聊的正好,便说,“你们两个,好歹也给我留个纸条啊,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你们也放心。”

“你这么大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林肃宁取笑说,“饿吗?一起去吃饭?”

“快点吃饭,饿死人了。”尹思贤夸张的说道。

余庆看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心中某种感觉愈加明显,这是师兄要焕发第二春的节奏啊!

容胜岳

“梁特助,这是总经理今天的信件。”余喜的秘书拿着一叠信件进到梁若谷的办公室、梁若谷疑惑的抬头,这种事情,平常不是她自己去送的吗。

“拜托特助顺便送一下啦,总经理最近很恐怖勒。”秘书王小姐是个身材非常火辣的美丽小姐,现在她双手合十冲梁若谷做拜托状,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御姐气质。

“我知道了,放在那吧,我等会帮你拿进去。”梁若谷说。最近容胜岳大张旗鼓的高调登报表白,四周的人都说他怎么怎么深情,结果被余喜听到了,气的不行,都黑脸几天了。搞的公司的人都纷纷躲着他,其实余喜并不是那种爱迁怒的人。

那是不迁怒你!才被迁怒过的某主管嘤嘤嘤哀怨道。

“对,特助,这里有一封信很奇怪,是从b市发出的,可是信封上就只写了余总收,没有送信人的信息。”王小姐特意提出了那一摞信件上最上面的那一封。

“好的,我知道了。”梁若谷点头表示知道。

王小姐又多讲几句,见梁若谷没有什么回应,就笑着出去了。出门的那一刹那,嘴角就撇下来,前辈们果然没说错啊,梁特助比总经理还要难攻略。哎,守着优质男却无从下手,真是想想都有点小心酸呢。

等到王小姐出去后,梁若谷开始拆信,先拆的王秘书特意指出的那封信,只开了抬头就知道是余庆写过来的。匆匆起身打开一扇书柜门,后面是一个休息室,再打开一扇门,就到余喜办公室了。

两人私底下的关系并没有在公司里公布,梁若谷从前是在余喜办公室外面办公,后来才在总经理办公室旁边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不用和那些大胸美貌的秘书们共处一室。余喜又在休息室朝他的办公室开了一扇暗门,只要两人就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暗通款曲了。(大雾)

“二少写信来了。”梁若谷说。

“拿来我看看。”本来正看着电脑的余喜立马转头过来。信并不长,加上标点符号最多八百个字。梁若谷见余喜笑也不是,黑脸也不是就问他,“二少说什么了?”

“说他已经治疗好情伤,朋友约他一起去周游全国,他会带一个大礼物回来给我们,勿念。”余喜说。

“和哪个朋友啊?”梁若谷问,随即轻笑道,“二少的性格可不像是会去周游全国的人,大概又是找了哪个地方猫着吧。”

“他没说,不过这家伙之前竟然就窝在b市,亏得那么多人出市出省去找他。”余喜说,突然心情很轻松很好的说,“一想到小庆就在b市,看见容胜岳弄的那报纸版面,不仅不感动,反而离开b市,我怎么就那么痛快呢。”

“现在可不是报纸版面了,还有面向全国的发行量大的杂志也登上了,还做了一个小动画放在各门户网站上,容总这次还是弄的挺大的。”梁若谷说。

“你等着看吧,他家里也不会让他这么胡来,现在出来充情圣,之前干什么去了。”余喜说,“马后炮什么的最讨厌了。”

容胜岳现在的日子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难过。甚至容胜岳自己都有点奇怪,这次他爸爸倒是意外的沉得住气。

不过沉得住气,不代表经得住念。这不容胜岳才奇怪道,那边容爸爸就带着他最喜欢的私生子容启泰找上门来了。

要说容爸爸有多喜欢容胜岳,没有,尤其是容胜岳越过他当上集团总经理时,他索性连那个挂名的虚职都不要了,平常不来公司,凭着分红在别处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可就这样,他给他亲爱的私生子们取名却是容启泰,容启华,容启衡,容启恒,容启嵩,五岳轮了个遍,这不是想让大儿子压私生子们一辈子的意思?

容爸爸过来找,蔡助理识相的上了茶后就关好门出去了,大神吵架,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听说你和你老婆离婚了?”容爸爸轻啜一口清茶,慢条斯理的问道。容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哥,现在年纪大了也还是一个老帅哥,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气质出众,只是纵欲的痕迹还是残留在脸上,平添一份让人望之不喜的邪气。

容胜岳点头。

“我和你妈都过成这样都没离婚,你怎么就和你老婆离婚了?”容爸爸继续问道。“容家都多少代没出过离婚的事了,你倒是混不吝的办了,你把家族名声置于何地。”

“我并不觉的,父亲和母亲这样分开各玩各的对家族名声又有什么好处。”容胜岳说,“再说,现在容家也就剩下我们这一支了,哪里还有什么家族。”

“就算只剩下一个人,家族就是家族。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家族不就又起来了。”容爸爸说。

“所以你给我造出这么多‘弟弟’来,原来是想要振兴家族吗?”容胜岳反问道,“难道父亲忘记爷爷曾经说过的,容家为了不成器的子弟而险遭灭族的历史。”

“爸,咱们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的。”容启泰见容爸爸处于下风,连忙出言提醒道。

容爸爸轻咳一声,“听说你最近弄出一个大动作,满世界的宣告你喜欢一个男人?”

容胜岳点头。

容爸爸重重的把茶杯放下,“你爷爷把容氏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糟蹋的,用集团的钱,为你追一个小情儿服务?”

“我用的是自己的钱。”容胜岳说。

“放屁,你姓容,你的一切都是容氏给的,你哪来的自己的钱。”容爸爸很激动的拍桌说,“喜欢男人还敢这么嚣张,容氏的股份都被你影响的跌了你知道吗?”

“目前股价很稳定。”容胜岳说。

“那是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大张旗鼓喜欢男人的是你。”容爸爸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以为别人查到你头上需要多久,等查出来容氏的掌舵人是个喜欢男人的gay,还为了追男人一掷千金,你说会不会影响他们对容氏的信心?股价会不会跌?”

容胜岳秒懂了,这是他爸在威胁他,如果不顺他的意,他就要爆料了。虽然容胜岳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但是对普罗大众恶意的爆料还是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那你说怎么办?我是不会放弃喜欢男人的。”容胜岳说。

“那个男人是有多天仙啊,还不放弃,你从小受的教育都被狗吃了吗?”容爸爸闻言又激动了起来。

“爸爸,你别生气,大哥这样也是性情中人不是吗?”容启泰说。“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

“作为一个继承人,哪个不比喜欢的人重要啊!你要是喜欢,你结了婚后大可以再养着他就是。和你老婆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她连蛋都没生出一个呢!你现在做出这幅深情模样,难道以后不准备要亲生儿子了?”容爸爸说。

“要孩子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找代孕的。”容胜岳说。

“屁,我容家的继承人岂能从代孕肚子里爬出来,这说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容爸爸说。

容胜岳捏捏鼻梁,“爸,你今天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什么意思啊,我现在跟你说几句话都不成了是不是。”容爸爸又激动起来。

“爸爸,你放松些。”容启泰连忙上前拍背又端水的。

容胜岳沉默,“要不然我辞去集团总经理的职务好了。这样就算哪天曝光了,也可以说把我处理了,这样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容爸爸和容启泰都沉默了,虽然这件事是他们来的目的没错,但是这样被当事人说出来,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你辞职了,谁来当总经理?”容爸爸硬邦邦的问。

“当然是父亲你了。”容胜岳笑道,“这可是容氏。”言下之意就是你想让我走,那你就自己顶上。

容爸爸困惑的看一眼容启泰,这和他们之间商量的不合啊,他轻松惯了,现在让他每天到公司来上班,这不是要老命吧。

容启泰眯眯眼,他知道容胜岳不好对付,却不知道他这么不好对付,他早就猜透了他们的来意,还主动提出来,他肯定还有后手,说不定别人来做这个总经理也只会是一个傀儡,可是这个诱惑太大了,就算做个傀儡,说不定还是能有机会安插自己的棋子,培养自己的势力,用金钱轰开管理层的大门,等容胜岳回过神来,他早已逆袭成功,登顶容氏,人生赢家。

容启泰想的呵呵笑起来,见容爸和容胜岳都齐齐看着他,他连忙收敛起来,低眉对容爸说,“爸,大哥现在一时想岔了,你让他慢慢想,他总会明白的。现在你先帮他管着,等他想清楚了,你再还给他就是,你们两亲父子,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

容胜岳嗤笑一声。

容爸看着容胜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改不改?”

“我又没错,改什么。”容胜岳如此回答道。

“你好——”容爸爸起身道,“也不用你辞职,我会提出要求开股东大会,到时候看股东们怎么说吧。”说罢气冲冲的带着容启泰走了。

容胜岳坐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无奈的苦笑,这是学精明了,还是想给我留一条活路。

小镇备孕(3)

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傻爸爸。

首先你要有一个孩子。get,肚子里揣着呢。

其次你要有非凡的热情和好奇心。get,小镇上没什么育儿的书,余庆拉着尹思贤兴致勃勃的坐三个小时到县城,然后嫌弃县城的育儿书跟不上时代,又兴致勃勃的坐八个小时去了省城,买了一堆书,然后再坐八个小时的车到县城,再坐三个小时的车到小镇。

然后在下车的时候看见穿着亚马逊背心的男人在接件,还笑呵呵的说镇上那几个爱读书的青年又买书了。接连两天在车上晃荡的重度晕车症患者尹思贤,终于支撑不住,吐血倒地。

余庆也有点不好意思,当时热血上头只知道去书店买书了,都忘记了万能的网商,这必须是不能好好玩耍的节奏啊。幸好这时候从b市发出的家当已经到了,余庆连着三天给尹思贤弄不同的大餐,尹思贤才表示原谅了自己的小师弟。

最后你要有超凡的动手能力,为了孩子变成哆啦a梦。get,余庆本来就是个手工狂人好吗。之前只是懒,现在就像打了**血一样的冲动,宝宝来到世界上接触的第一件柔软衣物,必须是亲手制作好吗。

什么聚酯纤维,什么漂亮印花,什么迷人香气,通通划掉,精选上等天然棉料和天然蚕丝面料,缝纫机踩起来,再绣上萌哒哒的小猪。余庆沉浸在为孩子准备衣物的快乐中,而尹思贤看着捏着绣花针的余庆表示真是娘的不忍直视。

小楼里牵了网线,余庆除了每天从实体书上获取知识,也会在网络上搜索各种有用的信息,这才一个星期,笔记本都写完两本了。

尹思贤吐槽他有点走火入魔,余庆又开始担心起儿子的口粮问题来,十足一个蠢爸爸形象,“人奶这个不太好吧,而且这地方的卫生习惯我也不喜欢。米糊,会不会营养不够?奶粉,现在哪家奶粉安全啊!!新鲜奶的话,羊奶和牛奶,哪个好呢?”余庆碎碎念说。

“怕什么。”尹思贤不经意的说道,“你连孩子都能生了,说不定到时候自然有母乳分泌,母乳喂养最好,你也不用纠结了。”

余庆一脸被雷劈的样子,“这也太破廉耻了,嘤嘤嘤,突然无法直视自己。”

“我以为你适应良母这一职位非常合适,无缝连接,别隐藏了,我知道你灵魂里住了一个女人。”尹思贤淡淡说。

“啊——妈蛋,士可杀,不可辱,今天晚饭,你们自己解决吧。”余庆愤然说。

话说,其实余庆上网主要是两个网站,一个妈妈树的大型育儿交流网站,和一个手织人生的手工网站,容胜岳再怎么声势浩大,也不会把广告打到这上面来。然后其实百度,视频等其他网站,余庆也用啦,也见过几次飘窗的广告,可惜余庆往往还没看清就当是广告给叉掉了。就算偶尔看清了单膝下跪的男人,也下意识的认为是婚戒广告,妈蛋,这简直是不能言说的痛,叉掉,叉掉。

so,人生就是如此无常。

尹思贤被接连的长途汽车给放到,一个月有气无力后才慢慢恢复活力起来。然后艺术家的眼睛让他发现了这小镇的美,就像鱼回到大海,每天背着画板就出去满山晃悠了,他还叫余庆也重新画画,好歹也让你儿子从肚子里就感受一下艺术的气氛不是(原话)。

很有道理啊!余庆一砸拳,怎么就忘了胎教呢。每天看书,画画,和美貌萌哒哒的小孩子玩耍,和和善有智慧的人聊天,交响乐的熏陶,这必须不能少,莫扎特,贝多芬,这个那个圆舞曲,就算听的昏昏欲睡也要继续。

鉴于尹思贤的不靠谱程度,余庆经常骚扰的还是林肃宁,医生,高知,做义工有爱心,长的也不错,这样的人必须经常的接触。对着肚子谈谈人生感悟什么的,林肃宁捂脸,人干事?

“我可是喜欢男人,你确定要我给你儿子做胎教?”林肃宁说。

“没关系,他爸爸喜欢男人,所以他喜欢男人是正常,如果喜欢女人,那就皆大欢喜了。”余庆不在意说。

“我又不是孩子他爸,我为什么要给他讲故事。万一以后他出来把我当爸怎么办?”林肃宁抓狂说。

“咦,你不知道吗?师兄已经帮你申请了一个干爹的位置啊,作为唯二的干爹之一,林师兄你可积极点啊。”余庆纯良的眨巴眼睛说。

林肃宁默默转身,心好伤,果然尹思贤的师弟和他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山坳里的人民都很热情好相处,知道余庆他们在这还要带上一段时间,就一家挤出一点地来让他们种上,种点玉米土豆红薯,种点蔬菜。此地常年四季如春,随时随地都能种上,余庆好感动啊,坳上的人家喜欢吃方便面,余庆在网上淘了十几箱,一家送两箱啊!

这下坳上的人家都知道了,这家人是壕啊!要知道他们平常买的都是白象,康帅夫之类的。买一箱康师傅都能买两箱白象了有木有。

被坳上的人小心殷勤的眼神看了几天,知道缘由是有几箱方便面引起的后,余庆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余庆还是不准备告诉这些纯良的人们,在外面,买几箱康师傅根本就不是个事。

余庆扛着锄头要去种地,林肃宁必须不会让他这么做啊,收缴了尹思贤的画具,嘞令他去做余庆的手,余庆要种哪块地,他就挥着锄头挖。尹思贤反抗,林肃宁特别高冷的说,你师弟还是我师弟?要是你师弟在地里有个不测,一尸两命,你负责我负责?

尹思贤恨恨的妥协,用他艺术家的手去感受劳动的伟大,余庆都要崇拜尹思贤了,这也太能了,怎么能这么能呢?抢尹思贤的画具呢,比太岁头上挖土还能呢。

时光片段

在容胜岳的刻意放纵下,股东大会通过了罢免容胜岳集团总经理的职位,由容爸接任这一职位,容爸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容启泰担任他的总经理特别助理,并且授权他可以在总经理不在的时候全权代表他。

蔡助理苦着脸跟在收拾东西的容胜岳身后,“boss,你好心把我也带走了,反正老容总又请了助理,我要被请回家吃自己了,你收留收留我,我可以打杂,买盒饭,跑腿,用处大着呢。”

容胜岳被他缠的头疼,“你要跟就跟,我可事先说好了,跟着我去外面可没有在容氏的工资高,你要是还愿意在容氏干,我给你换个部门,现在这话我还能说。”



“一心跟着容总走,紧抱大腿不放手。”蔡助理斗志昂扬的说,“跟着容总有肉吃。”

“那还傻站着干嘛,去收拾你的东西吧。”容胜岳说,他要收拾的东西比较琐碎,余庆的照片啦,余庆偶尔在办公室等他无聊看的书啦,余庆买的摆设啦,余庆买的加湿器啦,还有余庆买的休息室里的床上用品,所有都要打包走。

蔡助理才出去又马上进来了,“容总——”

“又怎么了?”容胜岳问。

“夫人带着律师去老容总办公室了!”蔡助理说,刚才出去听秘书说的。

“哦——”容胜岳直起身。随意在办公室点点,“这个,这个,那个,都打包好放我车里,我去——容总办公室看看。”容胜岳说。

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巧赶上何立群和容爸结束短暂的客套,长驱直入明明白白的说,“我要和你离婚。”

容爸一幅你没病的样子看她,“发什么疯,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离婚?”

容胜岳沉默的在母亲背后站定,何立群非常淡定的挥手让跟随的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你今天伙同你的私生子把我的儿子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就该我想到我会这么做。从他还出生开始,我就说过,你怎么玩不要紧,不要弄出私生子来打我的脸,不要损害我儿子的利益。结果怎么着,你是真爱一个接一个,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凑足五岳是想召唤神龙吗?”

“从前你养私生子,我就当你养的阿猫阿狗打发时间,可是你现在竟然想把阿猫带到公司来,还妄想压我儿子一头,这叫我怎么能忍。”何立群讽刺脸的说,容启泰站在容爸身后,面色难堪。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样了?容胜岳他是个同性恋你知道吗?容氏的带头人,怎么能被爆出是一个同性恋,而且还高调的一掷千金追男人,我容家的脸还要不要了。”容爸暴躁的说。可以说他看见端庄的何立群就容易暴躁,这样也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婚姻,也不容易。

“我儿子是同性恋怎么了?他是我的儿子,什么人他不能喜欢。”何立群霸气的说,“我懒的和你多说,你赶紧把字签了,一想到我竟然和你这样的人维持婚姻这么久,就感觉到快要窒息了。反正我儿子都被你赶出容氏了,我也懒得和你应付。”

“离婚,离婚,我还懒得和你多说呢,一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在我老婆的位子上待了这么多年,真是想想就头皮发麻。”容爸爸很气愤的接过离婚协议准备签字。

“你有毛病吧,你都离婚了,你不是容家的媳妇了,你凭什么要家里的老房子啊。”容爸爸主要看的是财产分割那一段,看到何立群要家里的老别墅就炸毛道。

“我为什么不能要,小岳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我是不会允许别的女人带着什么阿猫阿狗都去那里住的。”何立群挑眉说。

“阿姨,家里的老房子的意义不只是大哥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那是爷爷买下的房子,爷爷奶奶和爸爸在那里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爸爸只是因为爷爷去世了太伤心,怕睹物思人才不住在老房子里。”容启泰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何立群一个余光都没给他,“是我做仁慈的大房太久了,久到你们想尝试一下被啪啪打脸的滋味吗?”

“容xx。”何立群直呼容爸爸的全名,“你不想给我房子也没关系,按照夫妻财产对半分,离婚你准备给我多少容氏的股份?”

容爸爸立即一幅肉疼的样子,何立群不屑的笑道,“你放心,这房子我只是住而已,或者直接把产权过给小岳。”

“那就把产权过给他吧。”容爸爸立马说。那房子不管有再多的记忆,他是不会去住了,但是这么给这个女人他也不愿意,给容胜岳就没关系了,反正他爸没死前也经常叨念着要把那房子留给他,别人不会爱惜。

等到容爸爸签了字,何立群就以一刻也待不下去的姿态迅速起身走人,容胜岳送她下电梯,“妈,怎么突然想起要离婚了?外公那里说的过去吗?”容胜岳问。

何立群轻笑一下,“自从你掌握容氏大权开始,我和你爸的婚姻已经影响不到两家的联盟。我为了家族牺牲这么多年,总可以过下属于自己的松快日子,再说,儿子你会站在我这边吧。”

“我会保护你。”容胜岳想了想,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何立群拍拍他的手,“也可以说你影响了我,你龙叔一辈子没结婚,我不想让他再等下去了。你喜欢一个男人都能如此勇气,我再退却考虑一些有的没的,也太没意思了。儿子,你会支持我吧。”

容胜岳愣了一下,“当然,你现在已经自由了。”

何立群笑的很真心,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又焕发出小姑娘似的幸福感,“我会先和你龙叔先去欧洲转一圈,对了,我和你爸离婚分的现金你都拿去办公司吧,就当妈妈对你的支持。”

“我有钱。”容胜岳知道。

“我知道你有钱,你爸的钱我还真不想用,你就帮帮忙,帮妈妈用掉吧。”何立群说。

容胜岳离开容氏后准备自己开公司,好男人需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已经没有容氏的光环加成,他可不想等以后找到小庆,却被他家人嫌弃穷酸而棒打鸳鸯,那就太惨了。

当然,广告还是要继续打的,一天不找到就打一天,一年不找到就打一年。他相信他和余庆的缘分没那么短,总有一天会遇到的。

现在余庆也在烦恼一件事,他的肚子虽然大了起来,但一直都在男人正常的啤酒肚范围内。月份到六月份的时候,林肃宁就来和他商量了,是七个月就把孩子剖出来往保温箱待着,还是等到十个月再瓜熟蒂落。

林肃宁倾向于七个月剖出来,这样大人的负担没有那么重,小孩出来身体弱一点,但是长大后好好补还是能补上来的。只是这里的医院没有保温箱,如果要的话还要再去订一个保温箱,不过余庆也不差钱就是。

就是余庆差钱,尹思贤也不差钱,这丫多年后重抄画笔,画了一幅月光下的仙女湖,拍卖卖了五十万,得瑟的他当时又非常壕的给坳上人家一家发了几箱方便面。

如果孕满十个月,余庆就太吃力了。日渐加大的肚子,抽筋,腰酸,身体机能源源不断的给孩子输送活力,这样是有碍寿元的。而且孩子大了,剖腹的口子也要划的大,恢复也会比较慢。

余庆思考了几个晚上,还是决定孕满十月,“我就生这一个孩子啊,为他吃点亏都不算什么,只要他长的好就好。而且他才七个月就要出来睡保温箱,感觉好可怜啊,我的儿子怎么能过可怜的生活。”

“你确定就好了。”林肃宁说,“剖腹产的时候要把子宫顺便摘掉吗?”

余庆愣,“可以摘掉吗?”

“当然可以啊。”林肃宁说,“因为你已经怀过一个孩子,如果不摘的话,很可能以后还会怀孕的。”

“这样啊,那就摘掉好了。”余庆笑说。“反正我都决定了以后和我的小可乐一起过了。”

余庆已经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好了名字,无论男女,都叫余可乐。

重逢前奏

小可乐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一个罩子,正在吸哮喘喷雾,余庆爱怜的摸摸他的小胳膊小脸,林肃宁在一旁收拾医药箱,急急忙忙被余庆一个电话叫回来,说余可乐喘不上气了,差点没吓死他,收拾好医药箱就一路狂奔回家,这会见可乐没事了才喘匀了气。

“没见过你这么当爸爸的,自己有哮喘都不说,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等可乐睡着后,林肃宁对余庆说。

“我没有哮喘啊?”余庆说。

“那支气管之类的毛病有没有?”林肃宁说,“按说可乐的身体很好啊,为了避免小儿哮喘,我做了很多预备工作,现在还发作,只能说生下来基因里就带了这个。”

“我没有啊。”余庆说,“我家里人也没有。”

“那孩子的另一个爸呢?”林肃宁敲着脑袋问,余庆想不起来就算了,他都没记得起问,失职。

“哦——容胜岳换季的时候好像会喉咙不舒服,春天尤其严重。”余庆说,“但我也没见过他犯哮喘啊。”

“如果知道自己有哮喘,防患于未然,不一定会闹到发作的地步。”林肃宁说。

“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名叫是什么?”林肃宁突然回神说,都下楼梯了蹭蹭又跑上来问余庆说。

“容胜岳啊,怎么了?”余庆不解说,“师兄都没有跟你说过吗?”

林肃宁一幅吃惊的样子,“容胜岳,乐乐的另一个爸爸竟然是容胜岳,你们没一个和我说,那就是说那副广告要找的人是你咯!”林肃宁激动的说。

“呃——小声点,不要吵醒乐乐。”余庆嘘道。

林肃宁一把把余庆拉到自己房里,林肃宁一进屋就去打开电脑,余庆很少到他这个屋里来,这会也绕有兴致的四处打量着。无趣,无趣,纯色的床单,纯色的家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色彩。所有东西都中规中矩的待在它应该待的地方。

唯一的摆设大概就是书柜里的那个画框,余庆凑进去看,是可乐一岁的时候,大家一起拍的照片,他抱着可乐坐在前面,林肃宁和尹思贤并排站在身后。呵呵,我家儿子长的真可爱。蠢爸爸余庆用手指隔着玻璃去点照片上那一点。

“你过来看这个。”林肃宁喊。

余庆凑过去,“看什么,这个啊,不是婚戒广告吗?”林肃宁打开的正是容胜岳在网站上放的那个广告。

“你仔细看看,有什么感触没?”林肃宁问。

余庆仔细看了看,上面两个牵手的男人,下面一个求婚的男人,两行字,我爱你,回来吧!“哇,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现在同性恋都这么高调吗?□□通过同性恋婚姻法没?”余庆感慨说。

“你再仔细看看,你就没什么感觉?”林肃宁有点匪夷所思的说,“没让你想起一些回忆?”

“这是渣攻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余庆说,“可惜啊,再怎么回头,当初造成的伤害也不会消失。”

“你等等。”林肃宁握着鼠标点点,又打开一个视频,“你在看看这个微电影,是那个广告的完整版。”

视频开始就是熟悉的大学,熟悉的林荫道和熟悉的图书馆阅读室,两个年轻的男人在那里相遇,余庆收住嘴角,神色严肃的看视频,他们在情人谷里相互依偎,在狭小的宿舍单人床上挤着,有温暖大笑的快乐,也有生气发脾气的别扭。

他们从大学毕业,兴高采烈装饰自己的小屋,一个人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做好晚餐静静等待。一起去旅行,在月光下的游泳池里做0爱。故事的进程如预料之中一般,所有幸福戛然而止,在某一天黑屏后,那所房里只剩下一个人,他颓废,他无助,镜头的最后是一张纸,我爱你,回来吧!

余庆久久的没说话,林肃宁说,“这个微电影所有取景的地方都是故事主人公曾经去过的地方,这样,你都没有什么感觉吗?”

余庆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是想说这个微电影和广告都是容胜岳搞的。”

“不止哦,听说还搞了报纸杂志广告,而且,从三年前就搞了。”林肃宁算了算,“那时候你应该还在b市,就一点都没听到风声?”

余庆摇头,“怎么会,那时候他是有妻子的啊!他不可能在还有妻子的情况下这么张扬的发这些东西,你确定是容胜岳弄的?”

“我发给帖子给你看,至今还有人每天一打卡,和广告里的人一起等待,他回来的那天。”林肃宁说。

“ 不,我现在不看,对不起,我思绪有点混乱,我先上去了。”余庆简直可以说的上是落荒而逃。

“待会我会把网址发到你电脑上的,容胜岳不隐瞒自己发广告的事实,可是他一直保护你的隐私。”林肃宁说,“你知道同性恋想碰到这样一个爱人有多不容易,你特么也太幸福了!”

余庆飞窜到房间,关门,落锁。余可乐还在小床上睡的正香,余庆却突然不敢过去亲一亲他的额头。因为他不愿意承认的那八分像容胜岳的容貌。

容胜岳——

那个四年多来没有想起的名字,刻意的假装是个没关系的陌生人,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余可乐只是他一个人的孩子,他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

林肃宁最后说的什么,幸福,被这样爱着就是幸福?那他怎么不想想,如果真的这么深爱,我为什么会离开,一个人挺着大肚子面对未知的未来,我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签手术的却只是师兄,我为什么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一待就是四年。

就算浪子回头了,曾经受的伤害不会消失。我还记得那些日夜流过的泪,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奔向你的怀抱。

那些视频,广告,网址都不用再看了。

承认吧,他是那样一个大男人,他做这些并不是因为多爱你,只是他的控制欲,他接受不了我逃跑的现实。而且回去又能怎样呢?余庆低低问自己,主要的矛盾还在不会消失,算了,不就早就说好了,不要那操蛋的爱情,他有余可乐就好了。

重逢(一)

心情起伏太大,睡觉也睡的不安稳,早上在固定生物钟的影响下醒来,头昏沉沉的疼。去小床边看一眼余可乐,呼吸平稳,昨天突发的哮喘好像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余庆亲亲他的小额头,又给他理了理被子,下楼去做早餐。

路过林肃宁房间的时候,余庆眼尖的发现他门没有关,“奇怪?”余庆上前想把门带上,去看见屋里一片凌乱,余庆眉头紧皱,“林师兄?”

床上传来虚弱的应声。

余庆推门进去,满室消散不去的麝香味,“林师兄,你这是终于送出自己的处男身了吗?师兄呢?”

“他跑了。”床上的人影说。

“什么?”余庆惊讶道,他只是随口一说啊,是不是这么准。“师兄昨天回来了?”尹思贤去旁边乡镇采风,出去有三四天了。走近看来,林肃宁的情况不好,白皙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还随处遍布着红肿牙印,虚虚盖着被子,床单上到处都是干涸的津液。

“你没事吧。”余庆看到林肃宁潮红的脸,立马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哎呀,你发烧了,温度计温度计。”

“你先帮我把身体料理干净吧。”林肃宁脸色苍白,却还算镇定。余庆去扶他,才直起身,就有液体从身后蜿蜒而出。

“师兄呢?他怎么没有帮你处理?”余庆眉毛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他也不是没弄过啊?”

“我说了呀,他跑了。”林肃宁竟然还能笑出声说。“他当然弄过,可是他弄的是他的心头肉,白月光,我又算是哪个牌子上的人。”

“肃宁,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师兄犯浑,欺负你了?”余庆瞪圆眼睛问,就差没直说是不是我那个畜生师兄强女干你了。

“不是,是我送上门的。”林肃宁虚弱的笑说,“我瞒了这么久,昨天好像突然就不想瞒下去了,他昨晚回来,我请他喝酒,然后就酒后乱姓了。”

余庆憋着一口气在胸中,很想问你们是喝了多少酒啊,师兄那个千杯不醉的酒量,就是把家里全部储存的啤酒,米酒都给他喝了,也不会让他醉到会乱姓的程度。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林肃宁收拾干净。放热水的时候,余庆看他身上的痕迹还是没忍住,“你都瞒了那么久,为什么不继续瞒啊,你知道,我师兄不是一个好情人。”

“我在他和莫棋认识之前就认识他了,也是他和莫棋在一起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才是我想要的关系。他当时很幸福,很爱莫棋,我只能退到一边。后来莫棋出国,他深受打击,连最爱的画画都维持不下去,我很心疼,同时也很嫉妒。”

林肃宁望着浴缸的某处水面,好像自言自语,“等他从情伤中走出来,我却发现我没有勇气直面他。他单身了,却还是不会属于我。所以我走了,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来当医生,我等待时间来治疗我的痴心妄想。结果时间还没治疗好,你们就来了。”

“这四年是我度过最美好的日子,他在我身边,不提莫棋,好像默契回到最初的日子。”林肃宁还是掉下了眼泪,“昨天知道你就是那个被深爱的人,突然心里好难过,我喜欢了他那么久,我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昨天回来的时候,我灌他酒了,然后借酒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想要一句实话,不要把我再这样吊在半空,晃晃荡荡挨不着地。”

“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到床上去了,你知道,第一次被进入的时候很疼,可是我好幸福,我一点都不觉的疼。”林肃宁说,“他要我,我以为我能拥有他了。”

林肃宁扯起嘴角笑一下,“然后他今天早上就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走了!事实就是如此残忍,他心里永远爱着那个人,而我,傻乎乎的把男人的生理性冲动当做是爱情的先兆。我不怪别人,我只怪自己傻。”

“师兄也太过分了。”余庆拍拍林肃宁的肩,“你要振作一点。”

“我当然会振作。”林肃宁笑说,“十年黄粱终一梦,转头梦醒便成空。遭此一番我也对得起心中的执念,以后好好为自己活着。”

余庆拍拍肩安慰他,其余的话却说不出口,说出来也是苍白无力。

林肃宁想要自己泡一会,余庆出来帮他整理床单,开窗换气,卫生间里传出压抑的哭声。余庆心里也很难受,气冲冲去找手机拨尹思贤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余庆恨恨的把手机扔掉,师兄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出现。

尹思贤现在在干嘛呢?他在回b市的路上呢,穿着还是昨晚采风回穿的乱糟糟的衣服,偏偏还挂着猥琐的笑容,让路过之人纷纷退让。

尹思贤知道林肃宁喜欢他吗?他当然知道啊!作为一个移动的荷尔蒙机,察觉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不要太容易哦。他喜欢林肃宁吗?这个问题需要复杂的回答,首先,必须是喜欢的。两人能跨校垮系的成为朋友,就是因为某些方面很合。

当时他还很纯洁,没有往那方面想。后来就碰上了莫棋。当时他是真爱莫棋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莫棋悄没声息申报国外大学的时候那么生气和伤心。你要去外国读书,我可以陪你去啊,为什么要瞒着我,除了一句对不起,什么都没交代,你还有把我当你男朋友吗?

当时他很颓废,然后林肃宁一直陪伴着他走出来,他感慨这个朋友交的值,然后有一天林肃宁说他要调动工作,去了偏远的边陲小镇。想念这个朋友,所以才会在余庆还只有一天苗头的时候就拾掇着想要去对方工作的地方。

四年的朝夕相处,发现感情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尹思贤一边很得意,一边又惶惶,林肃宁是个好人无误,他能否不辜负这片好。而且朝相熟的好朋友下手什么的,就算破廉耻如尹思贤也会莫名的踌躇起来,是因为在心中珍而重之,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宁愿原地踏步,也不愿踏错一步。

这次采风很成功,哪想到回家后还有好康,喝醉酒的林肃宁很可爱,摘下眼镜波光粼粼的眼睛,写满了请快来欺负我。所以说,尹思贤根本就没听清林肃宁嘟嚷着什么,就直接抱起往床上扔了。

神仙般的一晚过去后,尹思贤顿悟了,他不要把他珍而重之的放在心尖上不敢冒犯,而是要把他拴在裤腰带上过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林肃宁在这也待了很久了,是时候回到城市里精修一下医术了,难道一辈子当个义工医师不成,他还那么年轻,完全可以往更高方面努力。尹思贤瞬间就做好了要做林肃宁身后的好男人的决定。

想到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他一刻也不能等了。必须马上飞到b市去搞定一切才好。匆匆从画板里抽出一张纸,写写画画说自己先回b市,马上就回来,还很不要脸的画上心心和亲吻。

而那张纸就放在鞋柜上,被他自己开门的风带起,飘啊飘的飞到鞋柜后面的一个死角上了。

尹思贤回到b市,首先买房子,四处看房的同时找关系去联系各大私人医院,拿着林肃宁的简历,因为急切,自然就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容胜岳一直请的私家侦探把一份报告放在了容胜岳的办公桌上,尹思贤,和余庆的关系,四年前曾离开b市,前几日才回来,忙着买房子和帮一个叫林肃宁的医生找工作。林肃宁目前在云南某小镇当义工医生。

容胜岳敲敲报告,“不用忙着去云南调查,他这么急,肯定是想马上又回去,盯紧他,我跟他走一趟。”

“好的。”私家侦探说,如果这次是真的线索,也算对得起容总这些年给的佣金了。

尹思贤认真起来,办事效率还是杠杠的,医院就谈妥林肃宁曾经上过班的私人医院,房子就买在离那家医院半个小时车程的高档小区,二十八楼的小复式,视野开阔。把装修全包给装修公司,尹思贤在王院井的一家金店里买了两枚戒指,颠颠的又回云南去了,只是他这次不知道,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下了飞机后,就有蔡助理联系的车在原地等候,容胜岳开车跟上,而有一个人则始终跟在尹思贤身后,随时给容胜岳反馈消息。

又是一天一夜的折腾,这次尹思贤是坐的早上的车到小镇,容胜岳一直跟着他,远远看见那个小竹楼,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冲上来对尹思贤又踢又打的。容胜岳不敢眨眼,怕一眨眼,那个人又像是在梦里消失不见。

容胜岳没出息的湿了眼眶,正想帅帅的出现,就看见小竹楼里冲出来一个小男孩,抱着余庆的大腿喊,“爸爸,你不要打干爹了。”

此刻,天崩地陷不过如此。

重逢(二)

余庆出来倒水,远远看见好像是尹思贤回来了,盆子往边上一扔,三下两下就迎上去,一顿胖揍。

“哎呦呦,打我干什么?”措不及防被打个正着的尹思贤左右摇摆,可惜他这一周来舟车劳顿,就算在b市也没有好好休息,实在不是余庆的对手,只能狼狈的躲闪。

“吃完就走,人干事?”余庆气呼呼的说,“尹思贤,我看错你了。”说话间还狠捶了一下。

“哎呀——”根本来不及解释的尹思贤只能先躲闪着,等余庆停手了再解释。

幸好他贴心的干儿子适时的出现,抱住他爸的腿,“爸爸,你不要打干爹了。”

“儿子,你进去,小心爸爸打到你了,你干爹欠收拾。你不记得了,你林干爹前几天难过的样子了?”余庆见余可乐抱着他的腿,也不敢再追着尹思贤打。

尹思贤借以跑到一边,一边大喘气一边问,“肃宁怎么难过了?怎么不跟我说呢?”

“说你妹啊说,你手机开机了吗?”余庆火大的说,“林师兄对你多好啊,嘘寒问暖,温柔贴心了,你怎么这么狠呢!”

“什么狠不狠,你把话说清楚。”尹思贤也被说的火起了,任哪个千辛万苦巴巴的赶回来见心上人,正主还没见着先被小兵削一顿,都要火大。

“这才几天啊,你就把你做下的禽兽事给忘了?”余庆提高音量,“你把人家上了又跑了,感情你还有理?”

“我跑什么?”尹思贤说,“我是去b市买房子牵关系,我是为了我们两个的以后奔走,我多晕车啊,我来来回回的,不是,我不是留了纸条吗?”

“不要狡辩!你买房子牵关系急在这一时啊?”余庆根本就不信,“你特么暴雨催花一晚上,第二天温存一下都没有就开跑回b市买房子?你的逻辑是被外星人吸走了吗?”

“他那时不是还在睡吗?我又太亢奋了,然后稀里糊涂。”现在想想,尹思贤不得不承认自己此举好像有点抽,“我真的留了字条。”

“他装睡你不看不出啊?”余庆简直了,“林师兄第一次多辛苦啊,你还招呼不打就走,眼泪都流成河了好吗?”

“我真的留了纸条。”尹思贤都快要哭了,怎么不相信他啊。

“得了得,我信不信不重要,你能说服林师兄信就好了。”余庆挥挥手。尹思贤这下也迟疑起来,这进去怎么说啊。

“我知道纸条在哪里!”两个大人都静默的核实后,余可乐突然伸出手说道。

“哎呦我的宝贝儿子,快带干爹去找。”尹思贤闻言一激动,抗起余可乐就往小楼冲,余庆只能在后面跟着。

余可乐撅着小屁股在鞋柜后面掏啊掏的掏出一张纸来,“从前没有这张纸。”余可乐说,他的意思是从前鞋柜后面没有这张纸,尹思贤拿过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留下的纸条,在余可乐灰扑扑的脸蛋上亲一下,“干爹爱死你了,宝贝。”

然后颠颠的举着纸就往林肃宁卧室冲,这误会大了,一定要解释清楚才可以。

余庆牵着余可乐去洗脸,“乐乐,怎么看见了纸条不和爸爸说呢?”

余可乐嘟嘟嘴,“昨天才发现啊,想今天去探险的。”

余庆觉得三岁的小萝卜丁发现鞋柜后面多出来一张纸就能当冒险的想法非常可爱,忍不住肉麻的在他脸上亲了亲。“不过下次探险前还是要和爸爸说,爸爸说可以去才可以去知道吗?”余庆说。

余可乐点点头,“爸爸,干爹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好饿。”

“乐乐饿了呀,那我们先吃,干爹和林干爹等会他们自己出来了再吃。”余庆说。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余可乐的早餐是一杯牛奶,薯饼,火腿三明治,余庆的早餐是炒粉丝,鲜榨果汁。余可乐吃着自己的早餐,还要不时拿小眼神瞄余庆,“爸爸,你的早餐看起来好好吃~”

“来,给你吃一口。”余庆喂他吃一小口,就能满足眯着眼睛笑,其实根本不是想吃爸爸的早餐,只是想爸爸喂一下而已。

餐桌侧对着林肃宁的卧室门口,一扇竹门也掩盖不了什么声音,之前还能听到尹思贤小声解释的声音,吃到一半,里面就传来非正常状态下的哼哼声。余庆筷子一愣,你妹啊,是不是解释解释就解到床上去是男人的共性啊!还有,师兄,你不是舟车劳顿,有气无力吗,特么做这些事又有劲了。

看一眼还懵懂的余可乐,余庆压下想叹气的冲动,“乐乐,快点吃,吃完和爸爸一起去地里摘西瓜好不好?”

“好~”余可乐拖着长音应道,一口把剩下的薯饼都塞进嘴里,塞的满满的。余庆见状又变身蠢爸爸,又摸头又亲亲的,我儿子怎么这么可爱。

速战速决解决了剩下的早餐,余庆扛着锄头,锄头上挂着一个筐,牵着余可乐,一晃一晃出门去了,还体贴的把门带好。看师兄那副残样,顶多半个小时搞定,再给半个小时给他们温存,在外面晃荡一个小时再回来吧。

余庆现在的形象是头上戴着自己编的草帽,衣服是自己做的棉麻t恤和沙滩裤,朴素的颜色朴素的款式,脚下是坳上老婆婆纳的千层底,加上扛着锄头挂着框,十足一个农民形象。余可乐相比穿的还好一些,余庆给他做的衣服最次也要用丝绵的布料,只不过款式是汉服改良的两件套,不懂的人看来也略奇怪。

其中这个人就包括容胜岳,容胜岳在小男孩出来喊余庆做爸爸时就石化了,连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四年了,四年能改变很多东西,一直支撑容胜岳找下去的关于余庆深爱他的笃定,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也有点摇摇欲坠。

如果余庆真的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怎么办?

如果他不愿意跟自己回去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不爱了怎么办?

所有问题都没有答案,容胜岳头疼欲裂。

还在纠结中,就看见余庆农民打扮的出来,容胜岳手抵着胸,只觉得心口绞着痛。他的余庆,从小吃穿不愁后来又被他捧在手心的余庆,现在像个地道农民一样熟练的干活。

容胜岳很快脑补出一处余庆到这里来散心,被民风彪悍的妹子攻下,在生下孩子后余庆不得不认命,又因为此地经济落后,余庆不得不早出晚归在地里刨食养家。

一想到余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容胜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去想余庆和女人生子的事,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所有说,脑补是不分年龄阶层的。

余庆沉浸在好棒,又和儿子手拉手的出去的幸福中,余可乐晃晃他的手,“爸爸,那是什么?”

余庆顺着手看过去,咦,这里怎么停着一辆越野车,不过余庆还是温柔的和儿子解释说,“这个是车车啊!”

“这个车车和镇上的车车不一样。”余可乐说,好奇的眼神一直瞄向车。

镇上很穷,除了运营的小巴外,很少有私家车,仅有的私家车不是面包车就是皮卡车,余可乐还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小轿车呢,更何况越野。

“这个是越野车,车车有很多种,爸爸给你买的车模型是不是也有很多种?”余庆耐心的回道。

余可乐点点头,“这是谁家的车子啊?”好想坐坐看哦,不知道会不会和坐客车一样的晕。

大概是男孩子都比较喜欢车,余可乐也喜欢车,做客车晕乎乎的,下次问他坐不坐,还是要坐。余庆摸摸他的头,师兄之前说回b市买房了,他也是时候回去了吧,要不然儿子在这里养着,真的要养成井底之蛙了。

“爸爸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也许是路过的,不过乐乐不能靠近那个车,万一有人把乐乐抱到车上然后开走了,爸爸就再也找不到乐乐了。”余庆说。

余可乐点头。两个人正要路过越野车的时候,容胜岳刷的一下把窗户放下来了,余庆瞄了一眼见是容胜岳,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淡定牵着余可乐继续往前走。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虐的擦身而过。

不过容胜岳的心早已伤成金刚心,默默不语的下车,跟在余庆后面,余庆拿着锄头准备除野草的时候,容胜岳就上前接过锄头,弯腰除草。余庆也由他去了,在瓜地里摸了一个西瓜放进筐里,招呼余可乐回去。

小朋友有种神一般的直觉,见爸爸和那个叔叔都怪怪的,就一直没说话,等到余庆牵着他走远了,余可乐回头看看还在笨拙的锄地的容胜岳,小声的问余庆。,“爸爸,那个叔叔为什么帮我们家锄地啊?”

“儿子,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雷锋。”余庆摸摸余可乐的头解释道,眼神落点不明。

到家的时候,余庆让余可乐去找小伙伴玩,淡定的把西瓜放进井里冰着,然后淡定进屋,失控的去敲林肃宁的门,“师兄,师兄,不好了!”

“容胜岳他找上门来了啊————”

重逢(三)

尹思贤正搂着林肃宁温存呢,这心态转换了就是不一样,把误会解除了,就是亲亲抱抱的时间,明明还是从前一样的人,却觉得哪里都可爱,有一种想要吃掉对方的冲动。尹思贤倒是精=虫上脑想要彻底亲近一番,幸好理智在最后一刻回归,以他现在的体力,如果做到一半萎掉,那就是妥妥的黑历史了,所以尹思贤只抱着林肃宁蹭蹭摸摸,互相做了一次手活,这会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说不完的情话。

余庆的捶门破坏了这一切,尹思贤本能的头一歪准备装死,可惜余庆的连环捶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尹思贤叹气说,“果然师弟都是邪物,通通烧死才好。”

“说什么呢?这可是你是教授交代你好生照顾的小师弟。”林肃宁推他,扯湿巾把两人间的□□弄干净,自己起来穿好衣服,推开窗户透气,做好这一切才开门让余庆进来,“你跟你师兄先说,我去吃早餐。”

“给我也送一份进来,我现在饿的能吃一头牛。”尹思贤夸张的说。

余庆张皇失措的进来,“师兄,他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尹思贤翻个白眼说,“你是偷他钱了还是挖他家祖坟了,这么怕他干什么?”

“你说的轻巧?”余庆脖子上的寒毛都炸起来,“还不是你引来的。”

“哎,我和肃宁说好要回b市,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啊。我觉得你也该回去了,我干儿子明明是天之骄子来的,在这里养大不就成了土包子了。”尹思贤转移话题说。

“回去当然是要回去的,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容胜岳,他就在屋外头啊,怎么办?”余庆抓狂问道。

“你管他在外面干嘛,你不是说和他分手了吗?”尹思贤反问道,林肃宁端着早餐进来,尹思贤对余庆说,“如果你真的决心和他分手,现在就淡定,无视他,是你现在要做的。”

尹思贤和林肃宁就黏糊上了,余庆抓抓脑袋,直觉他说的有点道理,但又忍不住想要反驳,见他二人已经黏糊上了,也不好在呆在原地当电灯泡。抓着头发高喊好烦啊,回自己房去了。

先在床上翻滚一番,最后还是没有按耐住心底的小恶魔,偷偷蹲在窗户底下,伸头去找容胜岳。余庆对自己说,他才不是想要看他。他只是想要看他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来和他抢儿子,对,就是担心他是不是来和自己抢儿子的。好像给自己的反常找到借口,余庆更加明目张胆的张望了。

尹思贤吃完早餐去睡觉了,解除误会后的林肃宁好像重新打磨上油后精神百倍,尹思贤说的已经在b市给他找了工作,房子也买好了,只等这边交接完毕就可以过去了,林肃宁决定先去医院打一下申请。

这种支边医生很难得的,林肃宁还想等新医生上任了再走,作为附近十村八镇唯一的医院,林肃宁对这边土地上的人们还是有一份无法割舍的责任感。

路经容胜岳的车时,林肃宁瞄了一眼容胜岳,此刻他正坐在田埂上抽烟,穿着高级西装却随意的坐在泥巴上,烟雾中的侧脸有种无法言说的寂寥。

林肃宁匆匆而过,他认识容胜岳,曾经也是隔壁学校的风云人物,明明比尹思贤还小两届,现在看来却好像比他还要显老。余庆不是说他有咽喉类的毛病吗,这样抽烟真的好?林肃宁职业病的想,回来时要不要给他带点药?余庆只是不想和好,大概也不会想他出什么毛病吧。

余庆心神不宁的度过了整个白天,见晚上那车那人还没走,不禁有些郁躁,“师兄,你让他回去。”

“我没那么大脸?”尹思贤说,抽空摸摸林肃宁的小手,蜜里调油。

“师兄,你能收起你的痴汉脸吗?我是说认真的。”余庆说。

“爸爸,外面那个车还没走额~”余可乐仰着头说,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勺,正在乖乖的自己吃饭,“阿山说他明天要去问问那个人是哪里来的,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可以。”余庆说,“忘记爸爸说的了,过分的好奇心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中,也许他今天晚上就走了呢?”

余可乐点点头,可是扣着桌子边边的小手却在说,‘啊,好像去问问看啊,也许他不会走呢?’

尹思贤敲敲他的碗,“乐乐见过那个男人吗?”

余可乐猛点头,笑眯眯的说,“那个人长的好高哦,比爸爸还高,比所有人都高。”坳上的人普遍长的不高。

“那乐乐看见那个人会不会有特别的感觉,比如特别想和他亲近之类的”尹思贤继续问。

“师兄——”余庆不悦道。

“急什么,我只是想试试,电视小说里经常说的血脉的牵引是不是真的。”尹思贤说。

“万一没有,被你说的又有了怎么办?”余庆说。

“爸爸,听我说话。”余可乐不干了,干爹明明是和自己说话的。等大人们都安静的看向他时,余可乐才满意的说道,“干爹,亲近是什么?”

“亲近啊,就是你喜欢和你爸爸玩,和干爹玩的一种感觉,你想不想和那个叔叔玩啊?”尹思贤问。

“我为什么要和那个叔叔玩,爸爸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余可乐说。

“嗯,我儿子真棒,记住了,就是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余庆在他儿子脑门上亲了一下。

饭后林肃宁带余可乐去电脑上玩认字母游戏了,尹思贤坐在沙发上,对余庆说,“师弟啊,过来,和你师兄交流一下感情。”

余庆烦躁的坐在另一个沙发上,“你去和他交涉。”

“我去和他交涉可以啊。可是交涉前,我是不是要先问清楚你的意愿。”尹思贤说。

余庆沉默了。

“你真的不想和他和好了?”尹思贤问,“那么深的感情基础,现在儿子也有了,你就真的不准备原谅他了?”

“也许他来也不是为了我的原谅呢?只是为了我的不告而别生气,说不定他来只是要正式的问我一句是不是分手了,然后他就死心离开,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余庆说道自己的猜测。

“那你直接去问,也用不着师兄给你打头阵了。”尹思贤说。

“师兄——”余庆哀求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尹思贤问。

“我希望他离开,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余庆低低的说。

“你也决定回b市了,以后的接触碰面少不了,那又怎么办呢?”尹思贤问。

“要不我去h市定居好了,我的外婆偶尔要去那边的疗养院修养,我还可以多陪陪我的外婆。”余庆说。

“乐乐都三岁了,你不准备让他认识他的爷爷奶奶,大伯小姑?”尹思贤问。“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态度不明确,你就是不想彻底的和他变成陌路人,又不想和他和好,哎,只是可怜我们乐乐了。”

尹思贤说完起身往外走,“我先去和他说说,问问他愿不愿意再给一点时间给你考虑清楚。”

余庆恹恹的点头。

尹思贤敲敲容胜岳的车玻璃,车窗摇下来的那一刻,尹思贤差点没被熏死,赶紧往旁边退一步,看白烟从车窗里飘出,“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在车里抽烟还不开窗,想熏死自己弄苦肉计?”尹思贤问。

“苦肉计现在对他还有用?”容胜岳的声音不辨悲喜。

“我说,你都在这呆了一天了,没吃没喝的,不累啊?是跟在我开车来的不?不辛苦?”尹思贤问。

容胜岳摇摇头,“没感觉。”

尹思贤没说两句就语塞了,还没来得及在心中感慨师弟都是债时,容胜岳主动提出问题了,“小庆,他过的好吗?”

“他呀,过的还不错,中间有一段特别辛苦,现在也好了,再说我一直陪着他呢。”尹思贤说,被烟雾勾起瘾,冲容胜岳伸手,让他分享一只烟。

容胜岳拿着烟盒的手停在半空,“师兄,也是喜欢男人。”

“卧槽什么意思,我要是喜欢余庆,我早就上了好吗,还有你什么事?”尹思贤说,“再说了余庆那人做师弟时就说不尽的麻烦,要是做了爱人,那还得了?”

“那个女人对小庆好吗?”容胜岳问。

话题转的太快,尹思贤表示跟不上节奏,“什么女人?”

“小庆儿子的妈妈?”容胜岳问。

“乐乐根本就没妈。”尹思贤说完才知要坏。瞪了一眼容胜岳,果然搞经济的都是奸人,“我不和你多说了,小庆让你离开,你别杵在这让他心烦了。”

容胜岳低低一笑,原来我对你还有一点影响力。怎么办,就算让你心烦,我还是想要留在这,留在你眼前,让你和从前一样,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重逢(四)

夜色深沉的时候,容胜岳发动车子离开,余庆在窗户后听到动静张望,看到远去的车影心里实在说不上畅快。

余可乐洗完澡穿上睡衣乖乖的爬到床上躺好,左手搂着小黄,右手抱着小红。小黄是一只有着褐色呆毛的玩偶小黄鸭,小红是一个有三片绿叶子的胡萝卜玩偶。“爸爸,快来,我躺好了。”

“好。”余庆下意识回道。在书桌上摸了一本绘本准备给余可乐讲故事。

“爸爸,今天讲小黄的故事还是小红的故事啊!”余可乐问。

“你想听哪一个故事?”余庆问。小红和小黄的故事都是余庆自己编的。小黄和可乐一样大,小红则是在可乐不喜欢吃胡萝卜后出现的。把生活中确实发生过的事情或者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编成童话,让故事的人物成为小可乐的镜子,也是很棒的睡前读物

效果还不错,有出版商看中了余庆的本子签下来出版,余庆有了成年后最大的一笔工资。

“小黄去找他爸爸了吗?”余可乐问。

余庆先是一惊,后来才反应过来,为了应付日渐活泼的可乐,他安排了小黄开始一段寻找爸爸的冒险旅程,写它在旅途中遇到的种种危险,来对余可乐进行安全教育。

今天余庆特别不想讲这个故事,合上手里的绘本,“乐乐,爸爸今天跟你讲小红和他的好朋友小白的故事好不好?”

“小白怎么了?”余可乐嘟嘴问,扯扯小黄的呆毛,“爸爸上次不是说小白去瓦罐叔叔家里做客,然后变身成为辣白菜了吗?”

“这个小白是另外一株白菜啦!”余庆说,“小红家附近有一块白菜地,有好多好多的小白,这样,小红就一直有朋友啊!”

“小红好幸福啊!”余可乐羡慕说。“小红带着这位新小白去哪里探险了?”

“嗯,小红居住的村子里最近有一个传闻,说村子的角落里有一个黄色的影子,总是神出鬼没的,村里的蔬菜们都很害怕。”余庆说。“小红和小白就去寻找这个影子。原来呀,这个黄色的影子是一个流浪的南瓜,因为买它回家的那户人家的小孩不爱吃南瓜,所以他才变成了流浪的南瓜。”

余庆说话慢慢的,再说到南瓜在村子里住下后就看见小可乐已经陷入了梦乡。余庆亲亲他的额头,宝贝,如果你只有一个爸爸就好了。

这一夜,余庆注定睡得不安稳。

而容胜岳也没能如想象中好好的休息。开车到稍微富裕一点的县城里,开房洗澡,用电脑办公,蔡助理早就准备好,一条一条记着容胜岳交代的事情。

“容总,你准备在那边呆几天?”蔡助理问。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容胜岳说。“我会在这边买一部电脑,远程办公。我会尽量在线。”

“二少会和你一起回来吗?”蔡助理没忍住八卦的问。

容胜岳脑海里显现那个叫余庆爸爸的小胖墩,嘴里却很坚定的说,“当然。”

大清早的容胜岳买了电脑无线网卡,买了一箱水,买了一条烟,买了一身衣裳,买了纸巾和满足身体热量所需的巧克力,然后在路过一家儿童用品店后特别敷衍特别随便的买了一箱花花绿绿的玩具。

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个小孩,还是要适当保持一下友好。毕竟以后可能会成为他重新追求余庆的盟友,如果他识相的话。

车子到余庆小楼外时太阳才露出一点边边,容胜岳看着安静的小楼,想到余庆在后面,过去四年里飘荡着的心好像落到实处,这次再不会让他从自己身边逃开。

余庆恹恹的下楼,睡眼朦松的可乐看着都比他精神多了,尹思贤笑着对林肃宁说,“我打赌他起床后还没看过窗外。”

林肃宁姿态别扭的坐在凳子的边缘,“你少打趣他,小心他挠你。”

“喂喂,秀分快知道吗?少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余庆把余可乐抱到他的凳子上,给他倒牛奶,夹了一个煎蛋放在他的碟子里。

“爸爸,单身狗是什么狗,爸爸是小狗狗吗?”余可乐单纯的问。

余庆哑口,尹思贤幸灾乐祸的呵呵笑道,“带小孩的男人,请时刻注意你的措辞。”

余庆在余可乐身后给了他一个中指。

“林师兄递了辞呈吗?什么时候离开?”余庆问。

“保守估计是一个月后,怎么,迫不及待想回b市了吗?”林肃宁说。

“我想着怎么收拾行礼。”余庆翻个白眼,“也许不回b市,在乐乐上学之前,带他游遍全国怎么样?”余庆提议说,“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你?算了,你能搞定和乐乐两个人的旅行吗?”尹思贤泼冷水说,“而且乐乐还小,在这么小的时候,旅程带给他的辛苦远远超过他能从旅途中得到的快乐和教育。”

“其实在他成年之前,带他游遍全国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者全家一起去。”林肃宁提议说,他从前的人生就是苦读,苦读,上班后就是工作,工作,感情生活就是苦恋,苦恋,之后又在这边陲小镇,过了六年苦行僧一般的辛苦工作。现在感情得到圆满,他转换心态,想尝试一下和他从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比如旅游。

“嘿,宝贝,你想游遍全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不带他们这些电灯泡玩。”尹思贤搂上他的腰说。

“因为我觉得,大概人多一点会比较好玩。”林肃宁说。

“宝贝,事实证明人多不会好玩,只会有无尽的麻烦,因为众口难调。”尹思贤说。

“乐乐,咱们快点吃,吃完不在这里做你干爹们的电灯泡。”余庆做一个呕吐的姿势后催促可乐说。

“可是爸爸,乐乐不会发光啊?”余可乐天真的说,“电灯泡都是能发光的。”

“嗯,因为你还小,所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不发光的电灯泡,他们通常只在特殊情况特殊人物面前,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余庆解释道。

余可乐挑挑眉毛,扭动一下小屁股,“爸爸,我现在身后有很大的光芒吗?像天使一样。”

“对,像天使一样。”余庆摸摸他的头。“今天开始要和小伙伴们道别了,我们要回家了。”

“回爸爸的家吗?”余可乐问。

“嗯,是爸爸的家,也是可乐的家。”余庆说。

“有爷爷奶奶大伯和姑姑的家吗?”余可乐继续问。

“当然。”余庆说。

“那我要准备礼物。”余可乐非常正经的说。

“宝贝,你不用准备礼物,你的爷爷奶奶大伯姑姑会用礼物淹没掉你的。”尹思贤说。

“所以才要准备礼物啊。”余可乐眯着眼睛笑道,“收到别人的礼物要回礼,爸爸说的。”

“哎呦,真是甜心。”尹思贤越过来抱住可乐一阵猛亲,“干爹以后要多给我们乐乐买礼物,乐乐到时候也要回礼给干爹啊。”

“当然啊。”余可乐笑眯眯的说,好棒,又可以有新礼物了。

“你准备带多少东西回去,让我收拾都完全没有头绪。我们是坐汽车回去还是坐飞机回去?”林肃宁问余庆说。

“东西太多了,光乐乐的相册集就有十大本,不敢想像这些东西要怎么运回去。”余庆耸肩说。“我有个提议,反正我们坐飞机回去也要先做汽车再坐飞机,转来转去的很麻烦,不如我们直接租一辆货车自己开车回去,这些东西都可以带回b市了。”

“好像不错。”林肃宁说,因为他的医学研究行医日记也是一大堆,空运还是货运,说老实话,他都不放心,如果掉了话他该心疼死了。“可是你师兄晕车啊?”

“师兄只是坐车的时候晕,他自己开车的时候可不晕。”余庆说。

“这里到b市要开三十多个小时呢,会不会太辛苦了?”林肃宁说。

“我可以和他换着开?”余庆说。

“听起来好像不太靠谱,再看吧。”一听说余庆想要自己开车,本来对这个提议很心动的林肃宁又迟疑了。

容胜岳在野外的的车子里过了三天,只会在余庆每天出来劳作的时候默默上前去帮忙,其余时候都是呆在车子里,偶尔办公,大部分时间盯着竹楼。本来就只种了一点蔬果的余庆,在自己地里没事的时候故意要了坳上人家脏乱的地里活,自己装模作样的划两下样子,然后看容胜岳西装革履的在地里干活。

尹思贤对他们这一调情方式表示不屑,而余庆为了证明他不是在调情,就把尹思贤狠揍了一顿。

第四天早上,尹思贤敲开了容胜岳的车窗,在烟雾飘出之前成功的躲避一侧,“你这是想靠浓烈

的尼古丁掩饰你三天没洗澡的体味吗?”

容胜岳微微扯着嘴角一笑,算是回应。

“行了,你赢了,跟我进去吧,也许你能洗个澡再□□睡一觉。”尹思贤说,“时间分开的不止是四年而已,小庆也不是当年被你招一招手就上钩的纯情小学弟了,要是你还想和好,一定要耐心点。”

“他孩子的妈呢?”容胜岳问,“一点都不用顾忌她吗?”

尹思贤眼睛一转说,“他是个混蛋,我再没见过那样的混蛋,生下孩子他就走了,余庆很伤心,如果你能让他好过一点,那你这个前男友还算有点价值。”

容胜岳闻言表示心很塞。

尹思贤已经走到前头了,“你不跟我进去吗?”

“就来。”容胜岳跟上说,能登堂入室还在意什么心塞不心塞。

重逢(五)

余庆见容胜岳跟着尹思贤进来,只是微皱眉,并没有说什么,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去。今天早上的早餐是林肃宁做的,显然他做了容胜岳的份。

容胜岳去尹思贤的卧室里匆匆洗个澡,换上了不合身的家居服,出来的时候看到余可乐迷瞪瞪的站在门口,就近来看,余可乐还是很像余庆的,肥嘟嘟的腮帮子有点下垂,下垂的睫毛很长,可以在脸上打下一小块阴影,小巧的鼻子和嘴巴,连才睡醒的迷糊都像极了余庆。

容胜岳脚步一顿,手指抚上他的脸蛋,即使知道他是从一个陌生的女人肚子里出来,看着这极像余庆的小脸蛋,还是讨厌不起来啊!

“呀,你是那个车叔叔。”余可乐被摸了脸蛋,困惑的仰着头看容胜岳,衣服好眼熟啊,这个人也见过,余可乐想起了,就是那个家外面那个车里面经常帮爸爸的叔叔。

“叔叔,你怎么在我家呀?”余可乐仰着头问他。

“因为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容胜岳弯下腰对他说。“很好很好的朋友,最重要的朋友。”

余可乐眨眨眼,“你是要来和我们一起回爸爸的家吗?”

“你们想要回去了?”容胜岳说,“当然,我会和你们一起回去。”

“真好。”余可乐笑眯眯的说,主动牵起容胜岳的手,“我们下去吃早饭吧,你有没有刷牙洗脸?”

“我洗过了。”容胜岳说。

“真是乖宝宝,乐乐也是乖宝宝。”余可乐拖着大手往前走,下楼梯的时候,还一手扶着扶梯,颤巍巍的往下走,容胜岳干脆卡着他的胳肢窝,让他飞着下楼,余可乐哈哈笑,显然很喜欢举高高。

余庆看余可乐很乐意和他玩,顿时有点心塞。明明余可乐就被他教导的不和陌生人说话才是。

容胜岳看了一眼余庆的臭脸,权当不知道的在余可乐旁边坐下,对尹思贤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b市?”

“你怎么知道?”尹思贤问,“是准备回去了,大概还要一个月吧。”

“准备做什么交通工具回去?”容胜岳问,“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吗?”

“你可以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吗?”尹思贤笑说,“你可是大忙人,容氏集团少了掌舵人可怎么是好。”

“我早就不在容氏做了。”容胜岳说,在和尹思贤说话的同时一直在偷瞄余庆,等话音落时和余庆的眼神撞上,虽然余庆很快就傲娇的扭头了,但是容胜岳还是心情放松的笑起来,疲倦无损他的英俊,笑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喂,看你老公,英俊的老公。”尹思贤玩笑似的掰过来林肃宁的脸。

林肃宁同样开玩笑的拍开他的手,“不要,他比较帅。”

“喂喂,这话也太伤人了。”尹思贤笑说。

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余庆只是默默无语的吃着自己的早餐,听到容胜岳对余可乐说给他准备了许多玩具,等下吃了饭可以跟他一起去车上拿,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带他兜风一小段,余可乐说可以邀请小伙伴吗,容胜岳点头表示可以,乐的余可乐抱着他的手臂甜甜的喊叔叔。

余庆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说的你好像儿童好朋友一样,你不是最讨厌小孩的吗?还买玩具,带他去兜风,这会不嫌小孩哭闹,小孩邋遢了?看来短短四年不见,变的更多的人是他才是。

重逢(六)

容胜岳就这样在小楼里住下,就睡在尹思贤的房间,尹思贤收拾好衣服洗刷用品颠颠的跑到林肃宁房间里去,容胜岳望着不是很干净的床单,和随处散落着的画册,草稿,水彩和颜料,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

想来贴心小棉袄余庆是不会主动来帮他收拾的,容胜岳挽起袖子,准备先把床单换了再说,衣柜里并没有备用的床单,容胜岳去问余庆,余庆翻个白眼走过,去问尹思贤,尹思贤想到什么贼贼的笑道,“镇上有一家卖的,你去买好了。对了,你换下来的要给我洗了再收起来,我还挺喜欢那个图纹的。谢谢!”

“镇上有洗衣房吗?”容胜岳问。

“当然没有。”尹思贤说。

容胜岳环顾了一下一楼的卫浴间,没有见到洗衣机的身影,“也许小庆的房间里有洗衣机?”

“当然没有。”尹思贤说,“本来有的,后来因为家里电器太多,坳上都跳电n多次了,余庆就把洗衣机捐出去了。”

容胜岳默,“不能加个变压器?那你们衣服谁洗?”

“各洗各的。”尹思贤说。

“你让小庆自己洗衣服?”容胜岳说。

“这么大的人洗自己衣服怎么了?好歹我还是帮他洗过乐乐的尿片呢。”尹思贤说。“小乐乐三个月前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好歹你帮他们洗过几次衣服了再来指责我好吗?我是他师兄又不是他妈,他妈肯定都没帮他洗过衣服。我也不是他爱人,你帮他洗过衣服嘛?”

容胜岳转身,“乐乐,我们去兜风吗?”

“哎,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呀,别走啊,我们来聊聊人生啊!”尹思贤在后头说。

容胜岳载着余可乐和他的小伙伴们去到镇上,小伙伴们黑乎乎的手和脚丫子,容胜岳一直在催眠自己,黑,只是他们的肤色而已。

到了镇上唯一一家百货店,看到了七十年代的提花床单,容胜岳终于知道尹思贤当时笑是什么意思了。没关系,复古提花么,男人嘛,没关系。

容胜岳黑着脸买了喜字花纹的床单和大红花的被罩,作为讲究美和艺术感的天平座,睡别人的床单还是睡与审美观相悖的床单,真是两难的选择。

顺便买了洗漱用品和毛巾,矮个子里挑高个,真是一次不愉快的购物。容胜岳想要不要让蔡助理买一份生活用品送过来,片刻后还是想,算了,过来求和好的,要还计较这个那个的,别人该说心不诚了。

回到小楼后继续整理房间,整理出一些垃圾准备送下去的时候在门口碰到正要出门的余庆,余庆显然一愣,容胜岳对他浅笑的提了提手上的垃圾,,“这些扔哪里?”还是熟悉的姿态,还是熟悉的笑容,非常好,小庆一定会再次爱上我。

余庆愣愣的看他鼻尖蹭的灰印,额头脸颊上抹汗时留下的条形黑印,头发上挂着蛛丝网,偏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保持风度翩翩,好像笑啊怎么破。余庆低头掩饰一下表情的变化,冷酷的转身,关门。然后扑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一边笑一边捶床,反差太大,hold不住啊!

被甩门后的容胜岳只是无奈的笑笑,下楼后看到在外面洗笔的尹思贤,容胜岳把垃圾放在他身边,“劳驾,扔一下。”说完转身上楼了,试一下运气,看能不能在小庆房里借个浴室洗一洗。

专心洗笔的尹思贤没在意,等洗完笔被身边的垃圾绊了一下,不由大骂,“谁把垃圾扔我脚下啊?”

容胜岳拿着衣服去找余庆借浴室,余庆大概还在反差萌中,虽然没说话,但还是默认了。听到浴室里的稀拉拉的水声,余庆才回过神来,不好,赶紧走,待会要尴尬了。

于是特意裸着上身准备□□的容胜岳一出来,就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室内,容胜岳也不觉的尴尬,只笑道,“这么躲我干什么呀?”

承认还爱我就这么难?

啊喂,容总,你的自信冲破天际了你自己造吗?

重逢(七)

在小楼里住了几天,容胜岳发现了余庆在这里过的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当然,在他看来,也没好到哪去就是。

早上七八点起床,看心情谁做早餐,吃完早餐后会带着余可乐做半个小时的拉伸跳跃运动,之后余可乐可以在外面玩一个小时,余庆则做家务,公共区的家务是轮着做,但是尹思贤经常要出去写生,林肃宁又是一个繁忙的乡间医生,所以平常还是余庆做的多。

搞完屋里的卫生要去屋后的小溪里手洗衣服,余可乐调皮的时候,一天要换五身衣服,小溪的水是高山上流下来的,不算冰,但比城市里的自来水还是要凉一些。容胜岳第一次蹲在余庆身后看他用溪水洗衣服时,就想上前帮他洗。

可是容胜岳又哪里是洗过衣服的人,他甚至连洗衣机都没用过,再不小心让溪水带走一件衣服,又不小心扯破一件衣服后,余庆就不让他洗了。

余庆并没有种许多田,只种一些蔬菜和瓜果,供家人里吃,所有每天花在田地上的时间并不多。养了一大一小两只母羊,那是余可乐的口粮。容胜岳知道了当初那么多繁重的活都是余庆给他找来,没有生气,反而很庆幸,如果小庆真的每天每天都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一定会心痛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所有事后的弥补都弥补不了已经造成的伤害。

所有的家务做完后,在午餐前,余庆会带余可乐上一会课,拼音认字数数和唱歌,互动性的玩耍似学习,余可乐挺爱学习的,尤其是今年可以拿笔了,写写画画认真的很,余庆只会陪他学习半个小时,然后去准备午餐,而余可乐可以选择再玩一会或者去玩别的。

容胜岳在两次余庆离开后及时补上,陪余可乐玩耍。余可乐本来就对这个叔叔感觉挺好的,这会和他也玩的开心。

小庆虽然还没有搭理自己,但是却不阻止自己和他的儿子亲热,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容胜岳乐观的想。

午餐过后会午睡一会,午睡一个小时,余可乐会自己在他的玩具角里玩,余庆则会在他办公台上工作一会,有时候是打开电脑写一些东西,有时候是手画一些东西。

但当容胜岳第一次看到余庆坐到电动裁缝机前面车衣服的时候还是觉得三观略碎了。像个贤惠的小媳妇给家里人做衣服什么的,容胜岳准备去屋外抽根烟,他得冷静一下,比如四年前那个傲娇公子哥是经过了些什么变成现在这样贤惠的小媳妇,全能小媳妇。

从前他们同居的时候,余庆虽然也会做饭,但从来不洗碗,家务也不爱做,请了一个阿姨每天上午来做家务。衣服的处理也只有两种,贴身的衣物放洗衣机里洗,外面的衣服送干洗店。当时连送衣服去干洗店都是他或者是阿姨的活。余庆很宅,非必要不出门。

年轻的他们夜生活很丰盛,余庆去买床上用品都是用扫的,扫货,一次最少买十套。除了特别喜欢的花色外,其余都是脏了就直接扔了。

而现在余庆手洗衣服和床单。

从前容胜岳和余庆都不是追求潮流的人,容胜岳的衣服都是私人裁缝做的,而余庆喜欢穿舒适的衣服。虽然不讲究什么品牌,但料子一定追求舒服,价格不菲。

而现在余庆自己扯布做衣服。

不行,不能再想再比较了,心酸的眼泪都要流下了。

从前余庆喜欢研究厨艺看电影看书赖在床上睡觉,心情好会摆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现在余庆每天按时起床睡觉从早忙到晚看书是儿童书,心情好的时候会亲手给余可乐做衣服。

如果能找到孩子的母亲,并且把孩子扔给母亲抚养就好。

等等,还是算了,那小子虽然烦了点,但还算可爱。小庆和他感情很深,如果找到那个母亲,孩子给她,然后小庆也跟着去。no——他从前不知道小庆是那种为了孩子可以委曲求全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他是的。

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要扼死在摇篮里。

余庆还是不和容胜岳说话,但是在他经常性的语言骚扰下,还是偶尔会肢体回复一下。有时候看他和余可乐玩的正欢,尹思贤会凑到他面前来说,“你不准备告诉他他们的关系?”

“他们有什么关系?”余庆反问道。

“师弟,自欺欺人是不对的。”尹思贤说,“话说我就纳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和好,难道容胜岳突然变绅士了,至今还没爬上你的床?”

“师兄,你现在愈发猥琐了,话说,你也稍微节制一点,林师兄都有纵欲的黑眼圈了。”余庆没好气的翻白眼道。

“你是眼看老公在眼前,空旷四年却不能得到满足,心情郁燥吗?”尹思贤猥琐的笑道,“你完全不能理解你林师兄久旷了这么多年一朝爆发的渴望,师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对了趁现在还在乡下,多买几只土**给你师兄我补补身子。”

“美得你,没事滚蛋。”余庆翻个白眼。心里却盘算着,对哦,可以带些土特产回去,绝对正宗乡里土养。不像那些有机农场出品,贵的要死,还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东西敷衍你。

“你一点都不好奇,在你走了之后,容胜岳为你做了些什么?”尹思贤喊住他说,“除了价值观不一致引起的误会,你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如果还相爱,就在一起吧。”

“你现在是化身励志帝了?”余庆并不正面回答。

“师弟。”尹思贤显然不放弃撮合他们两。

“够了。”余庆表示了明确的拒绝,“他为我牺牲的时候,我并不是在享乐。你一路都陪着我,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都在手术台上大出血了,从鬼门关回来,我以为我可以自由选择以后了。”

“ok,我不说了。”尹思贤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等余庆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又喊住了他。

余庆杀气腾腾演的回头,尹思贤无辜的说道,“我只是想问一句,你准备回去的事给你家里人说过了吗?你给你大哥打过电话了吗?”

余庆的脸一下变的很好看,“还没有。”

“我建议你可以打了,因为车子已经联系好了,也许哪天你师嫂拿到辞呈,我们随时就可以走了。”尹思贤说。

余庆点点头。

左右不过伸头一刀。

真到打电话的时候,余庆还是深呼吸几下才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分钟后才被接起,“喂——”“no,no,那个不能碰——”电话那头还传来余喜抓狂的声音。

“大哥,你什么时候有小孩了?”余庆立马忘了自己要说的事了。

“余庆?”余喜在那边问道,立即招手让梁若谷过来伺候他们家的小霸王,自己起身去到书房里,“你现在哪里?过去四年你在哪里?”

“哎呦,这个现在不重要啦。”余庆八卦道,“你什么时候有的小孩?什么途径来的?你还是和梁特助在一起吧,没有分手吧?没有发生被迫娶亲这么狗血的事吧?”

“你这么八卦,为什么不自己回来看一看?”余喜冷笑道。

“我是要回来了呀,最迟不过这个月。”余庆语气轻快的说,“我有给你们准备一个超级惊喜。”

“哼哼,回来吧,我们也给你准备了一个超级惊喜。”余喜冷笑道。

“大哥,你不要这么说话,人家好怕怕。”余庆说。

“既然不准备失踪了,就记得打个电话给外婆和爸爸,回来那天要去接吗?”余喜问。

“不用了,我和我师兄一起回来。会开车回来,具体哪天出发我会再发信息给你。”余庆说。

“这个号码能联系到你?”余喜确认说。

“暂时能。”余庆说,“等回到b市我会换到老号码。”

“好,没事挂了。”余喜说。

“等等,你把你孩子的照片给我发一张啊,大哥。”余庆喊道,然后余喜已经把电话挂了。

梁若谷抱着余乐童进来,“小庆打过来的电话?”

余喜点头,“总算是想回来了,还说会给我们一个惊喜,我等着他回来看见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是什么表情。”

然后笑眯眯的抱起余乐童,“你小叔还想看我们童童公主的照片,咱们偏不给他看。等小叔回来,童童让小叔一次性给你补齐三年的红包好不好。”

一个白皙可人的小女孩伸出小胖手搂住余喜的脖子,“包包,红包,童童的钱钱。”

“你个小财迷精。”余喜笑着把小女孩抛高高说。

“哈哈,爸爸,还要飞飞。”余乐童笑道,最喜欢举高高了。

回家

搬家不是件轻松活,好在不赶时间,可以慢慢收拾。尹思贤问余庆回b市后东西往哪家房子搬,余庆还真的愣神了一下。

住家里?no,他上大学时就搬出来,他觉得一年只逢年过节和爸妈生日才回去那么几次就足够了。他自己房产住过的也只有上大学的时候是住的学校附近的公寓楼,两室一厅有点小,而且学校附近流动人口大,带着小孩住过去也怕不安全。

之后他就一直和容胜岳同居,同居的房子自然是容胜岳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没办法再继续去住。

去尹思贤那住,也不好,没看到他自己都去另外买了新房子当爱巢吗?

现在不是他一个人住,和小可乐一起住,必然要考虑到小区的安全性,以后上幼儿园方不方便,有没有配套的娱乐设施,环境怎么样,小伙伴们家里素质怎么样。在孩子小的时候不能经常搬家,这样会造成孩子的不安全感。选定了小区还不能随便换,真是要操碎心了。

尹思贤选的房子不合适,他是依着林肃宁方便来的,离市中心比较远了。尹思贤也没什么好建议了,而容胜岳能做的就是忍住想要说出口的建议。

就算不是四年不在b市,余庆也分不清哪里的楼盘比较好,再说,现在买房子也来不及了。余庆思考了好一阵子,打个电话给他大哥,“大哥,你小区里还有装修三年的新房子卖吗?”

“你这句话是悖论,装修三年的房子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新房子。”余贺不急不缓的说,“怎么,想来跟我当邻居了?”这倒是稀奇事,他们兄弟的感情可从来不是走黏糊路线的。

“我回b市总要有地方睡嘛,我又不知道哪里的小区比较好,想来的大哥的小区不会差,就想和大哥做个邻居咯。装修三年后,甲醛什么的也散发的差不多了,这样住起来比较放心,新房的意思就是,装修好后却没有住人的,你知道,住别人住过的房子总是怪怪的。”余庆语调放松的对余喜说,反正他相信这点事对他大哥来说压根不算事。

“那就重新装修,三年前的装修都过时了,现在用的环抱材料,不会有什么甲醛的。”余喜说,

“楼层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什么要求。”余庆说,“那赶得及我回来吗?”

“你什么时候动身?”余喜问。

“一个礼拜后。”余庆说。

“足够了。”余喜说。挂断电话后,让梁若谷找装修队把隔壁楼十二层的房子装修一下,用最好的材料,只有五天的时间。幸好余喜在一个楼盘买房子的时候都喜欢三套三套的买,这是作为大哥的通病吧,买东西的时候总想着底下的弟弟妹妹。

“小庆准备和我们做邻居吗?”梁若谷一听就明白余喜的意思,“交房的时候就做好了基础装修,现在再装修倒是不难,可是,装修成什么风格?”

“美式田园和新中式都可以,你让设计师设计好后把图纸给我看一下,宜简不宜繁,这要是他不满意,以后再重新装修也简单。”余喜说。“记得装修钱从他的股份分红里扣。”

“别的地方大方,就喜欢在这些小枝节上计较。”梁若谷笑他。从前他和余喜都是公司家里分明,自从有了余乐童后,他倒是更放的开了。可惜等他不计较别人发现他和余喜的女干情时,公司上下已经习惯了特助和总裁的关系,纯洁的雇佣关系。

容胜岳举着一个小花盆掩护偷偷摸摸的听了余庆和余喜打的电话后,赶紧退出来,打电话给蔡助理,让他马上在金地小区给他买一套房。

蔡助理挂了电话欲哭无泪,金地小区住户非富即贵,交房都五年了,现在哪里还有新房卖?等等,难道容总不介意住二手房。

一个星期转瞬就逝,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前几天小镇的医院给林肃宁办了欢送会,尹思贤陪他去的,回来时面目全非,尹思贤说,幸亏他陪着去了,要不林肃宁都哭瘫在桌子底下了,回不回的来都难说。

送别时醉瘫失去行动能力还好理解,哭到失去行动力什么的,略显夸张,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时候。

不过也许外表越冷清的人,情感越充沛吧,因为平时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所以一旦宣泄出来就是大架势。

“那他明天还能准时出发吗?”余庆有点担心。

“没事,他又不开车。”尹思贤说,明天回家是两辆车,一辆中型柜车,和容胜岳开过来的一辆suv。两两分组,轮流休息。

第二天余庆早起做了丰盛的早餐,还准备了三明治,饭团以备在中途补充能量,今天一上午开车的都会是尹思贤和容胜岳。厨房里的家电不会带走,余庆不差这几样。余可乐还没长到知道离愁的年纪,知道今天要坐车车到很远的地方,满满的都是兴奋。而且他还有新座位,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坐坐看看。

新座位是余庆给他淘宝的儿童座椅,之前没车,根本就没准备这些东西,只能现买。

吃完早餐准备启程,余庆亲手关了小楼的门,把钥匙从门缝里扔进去。上车前最后一次回望这个地方,见证了他人生最复杂的一段时光,也是余可乐人生第一次经历的地方。也许以后不会再回来,但他永远在记忆里。

出发——

开长途车其实是很辛苦的事,必须合理分配体力,前五个小时,容胜岳开货车,尹思贤开suv,余可乐是必然要坐在suv上的,于是第一次上车的时候是容胜岳一个人开车,其余人都坐在suv上。

但是在上国道前,容胜岳就停车了,拨通了尹思贤的电话,我一个人开车很闷,会忍不住睡着。

尹思贤挂了电话看着后座上假装看风景的余庆。

“都听到了还装什么,赶紧的上去。”尹思贤说。

“我不去。”余庆说。

“你非得这个时候矫情吗?”尹思贤说。

“师兄,你非要这么刻薄吗?”余庆反击到。

“那你开车,我去陪他唠唠,什么都可以唠嗑,比如我们的小可爱是怎么来的。”尹思贤说。

“你够了。”余庆怒道。摸摸余可乐的小脸,“乐乐,爸爸去前面的车子,你干爹陪你好吗。”

“可以啊。”余可乐眨着眼睛说,“干爹来陪我。”

林肃宁下车准备坐到后座去,余庆跟他说小可乐的水放在哪,点心放在哪,包了尿裤的,尿尿不用管,如果拉大了就停车让他来处理。

林肃宁眼睛还没完全消肿,他对余庆笑笑说,“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臭臭我也能搞定,你和他好好谈谈。”

余庆扁嘴,有什么好谈的。

余庆上了车,容胜岳心满意足的发动开车,也不急着和余庆说话,某人一上车就扭头看窗外,摆明非暴力不合作。容胜岳打开电台,舒缓的蓝调布鲁斯,这是他们都喜欢的歌。

余庆很快就在歌声里睡着了,容胜岳嘴角挂着笑,仿佛只要余庆这样在他身边睡着,他就很满足。

为了这一份满足,第一天的货车都归容胜岳开了。

第二天尹思贤带着林肃宁开货车,容胜岳,余庆和余可乐坐suv。经过一天的奔波,余可乐总算知道坐车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嘟着小嘴巴黏着余庆,“爸爸,今天的早餐一点都不好吃。”

“等到b市了,爸爸让伯伯请你吃好吃的。”余庆摸着他的头给他鼓励道。

“我想吃爸爸做的。”余可乐说。

“好,等到了新家,爸爸就给乐乐做好吃。”余庆说。

“给容叔叔也做好吃的。”余可乐指着开车的容叔叔说。

“谢谢乐乐。”容胜岳从善如流的回一个微笑。

余庆捏他的小鼻子,“只记得容叔叔,不记得干爹了,干爹知道要生气了。”

“那也请干爹吃好吃的。”余可乐说。

“那做那么多好吃的,爸爸会很辛苦啊。”余庆假装说,“爸爸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减一个就好了,减掉一个人的份,爸爸就能完全搞定。”

容胜岳从后视镜里看余庆假模假样的挑拨离间,觉得这也太可爱了,所以他非常给面子的笑了。可惜余庆的飞眼表示,他一点都不想这样的给面子。

余可乐非常苦恼的思考了一会,然后笑道,“爸爸不要做我的份就好了呀,爸爸,容叔叔,干爹都是大人,一人分一点就够我吃的呀。”余可乐捏着手指说。

余庆捏他的脸,“你呀——”

到b市的时候是八点,比正常晚餐时间迟了一点,但还是在晚餐时间内。尹思贤带着林肃宁开货车回他们的新家,明天再把属于余庆的东西再送回来。容胜岳送余庆和余可乐去城中著名的饭店,余家的人在那等着给余庆接风洗尘。

在车上的时候余可乐就有点昏昏欲睡,余庆抱着他下车,要不是余喜坚持,余庆还真不想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碰见家人,要解释的太多,简直不知道从和说起。但转念一想,长时间坐车后的差脸色,也许会让家人多一点恻隐之心,拷问的不那么血腥。

容胜岳搭在方向盘上问他,“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哪来的滚哪去。”余庆回以毫不客气的关门声。

大堂里,梁若谷抱着余乐童亲亲,“宝贝乖,等叔叔来了,再一会我们就回家了。”

“爸爸,我一点也不喜欢哥哥。”余乐童哽咽道。

“嗯,反正我们碰到的机会也不多对不对。”梁若谷说,“我们童童有大将之风,就原谅他了好不好?”

余乐童摇摇头。她才不要原谅呢,qaq,他抢我的勺子,抢我的杯子,呜呜——

“梁特助。”余庆一进大厅就看到梁若谷抱着一个小女孩,赶紧打招呼道,“这么巧,你也在这,这是你女儿吗?”

“是我女儿。”梁若谷有点愣,不为别的,“你抱着的是你儿子吗?”

“对啊,是我儿子,叫余可乐,今年三岁了。”余庆转身展示一下余可乐,“在车上困了,现在还没清醒呢。”

梁若谷哑口无言,余乐童听到有小朋友,也伸头来看。

“你女儿几岁了?”余庆问。

“两岁。”梁若谷说。

“哎呀,那是妹妹呀。”余庆颠颠肩膀上的余可乐,“儿子,快点醒醒,这有个漂亮妹妹。”

余可乐揉着眼睛直起身,困惑的看看余庆,又看眼前抱着一个女孩的叔叔。

“爹地,我喜欢这个哥哥。”余乐童突然对梁若谷说。

梁若谷号称精明的脑袋完全停机,他设想过无数可能,可是余庆带着一个儿子出现这种选项还是太过猎奇,完全不在考虑范围里。而且现在他有着非常不好的直觉,因为包厢里还有一个定时炸弹。

里面还有一个余庆的儿子。

什么时候儿子大跌价,买一送一吗?

包厢里,余喜给外婆倒茶,“你不该把他带来的。”说的是正在伺候一个三岁小孩吃点心的余李芬芳女士。

“怎么不该?”余李芬芳嗔道,“可怜这孩子第一次见他父亲呢。”

“他一直在郭家带着,今天这个时候带来确实不太合适,他还抢童童的东西呢?”外婆开口说。

“就是在郭家养着,所以我们才多要把他接过来培养感情,要不怎么会跟我们亲,好歹是姓余的孙子。”余李芬芳说,“他才多大,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要我说,大卫,你也不能和梁若谷带着童童,两个男人养一个小女孩算怎么回事。要不就给我们带。”

“别说了。”余中丞连忙阻止说,余喜的脸色没变,眼神却是很不耐烦了。余中丞也有点叹气,不知道是不是到更年期了,余李芬芳女士说话做事越来越离谱了。

“奶奶,我想吃大龙虾。”余承继拉拉余李芬芳的袖子说。

“好,奶奶给你弄大龙虾吃。”余李芬芳摸摸他的头说,“服务员,先来一客大龙虾。”

已经没有人想要去说点什么了。

这时门被推开,余庆的声音传来,“呀,你跟我一间包厢呀,还没有跟我哥哥分开,那这个小孩就是我哥哥的女儿咯。”

梁若谷仿佛游历在天边的呵呵回笑声。

“爸爸,我要和哥哥一起坐。”这是余乐童的声音。

“爸爸,妹妹的名字也有一个乐,是不是和我一样啊?”一个陌生的男童声。

包厢里的人全部看向门口,梁若谷走在余庆后面,余庆抱着一个小男孩走在前面,看着大家都望向他,让余可乐朝屋里的人招手。

“surprise,这是我的儿子—余可乐。”余庆笑着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余李芬芳手上的杯子没拿稳,撒了一地,“那个是你儿子,这个是谁?”

狗血(一)

余庆愣,随即笑着反问道,“他跟着你来的,我怎么知道?”余庆上下打量一番,“总不会我不在这段时间里,妈妈你又给我添了个小弟弟吧。”

“小庆。”这是外婆开口制止了余庆的口无遮拦,这孩子在亲人面前一紧张或者想活跃气氛就会不受控制的乱讲话,小时候可没少被他妈罚过站。“快过来给外婆看看,在外面吃苦了没。”外婆和睦的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多加责备。

“乐乐,喊太婆。”余庆抱着可乐就想过去,这时突生变故,余庆被从后头来的力量狠推了一把,差点撞到桌椅上,危急之下,余庆怕撞到怀里的余可乐,往外一个踉跄,避开了桌椅。

“你这个杀千刀的丧天良——”一个高八度的尖利女声骂道。

屋里的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来人又一把抓住余庆的头发往外面拖,边拖还伸手挠他,余庆护着余可乐,被狠挠了几下,“痛,痛,痛,哪里来的疯子!”

这时余喜立马站起来跑过来,伸手去抓来人的手。“放手,你跑这来撒什么疯?”

“你助纣为虐,狼心狗肺,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只会用权势压人,你以为这世界没有公道了吗?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都看在眼里呢。”陶丽音此刻丝毫没有平常的优雅,炮轰完余喜后她抓住余庆的头发说,“你还是一个男人吗?你在结婚现场逃婚,想过我可怜女儿没有,可怜我的女儿,这四年来就没睡过一次好觉,可怜她还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孩子,你一走就是四年,扔下她和孩子不管不问,你还是人吗?”

余庆早就在眼睛余光瞄到同样被疯女人推到一边的梁若谷,迅速把余可乐扔过去让他抱一会。等余喜过来的时候,也把抱着两个孩子的梁若谷往身后推。余庆反向伸手去抓陶丽音的手,“你是神经病吗?我都不认识你,你女儿是哪个?”在余喜的帮助下,余庆得到自己头发的自由权,脸上一幅天降祸事的晦气。

“你不是人啊你。”本来被余喜拉开的陶丽音又冲上来又抓又挠,因为也不能下死手去阻拦,两个大男人被陶丽音弄的狼狈不已,混成一团。孩子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最先哭出来的是余乐童,小手指着余喜,“爸爸——爸爸——”

余承继是第二个哭起来的,“外婆——外婆——”

余可乐面上惶惶,挂着眼泪,大喊,“爸爸——不要打我爸爸——呜呜——”

包厢里一下子很吵杂,准备上菜的服务员堵在包厢口面面相觑,“要不要去叫个保安来。”

容胜岳在目送余庆进饭店后并没有马上就走,他在思考,人已经到b市了,之后怎么接近,还需要好好谋划一下。然后就看见陶丽音进店里去了,‘她来这里干什么?’容胜岳想了一下,还是下车跟着进去看一眼。

找到包厢里就看到陶丽音抓着余庆又抓又打的,嘴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杀千刀,小杂毛。容胜岳暴虐心起,上前抓着她的手就往一边甩去。用的力气有点大,陶丽音被摔的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瞪鼻子上脸,谁给你的资格打他,你在这装疯卖傻,我就成全你让你去精神病院疯个痛快。”容胜岳压低声音威胁道。

陶丽音背痛的厉害,现在这里有三个大男人,估计她是没有什么胜算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边哭边骂,“不要脸,三个大男人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丧尽天良的,夭寿哦——那个男人抛妻弃子,其余两个还要相帮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哎呦呦,我可怜的女儿呦~哎呦呦,我可怜的外孙~”

陶丽音的魔音穿脑加上三个小孩此起彼伏的哭声,包厢外看热闹人的指指点点,余喜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再看屋里,他爹和他外婆面色铁青,他妈手足无措的哄着那个只会叫外婆的小屁孩,他老婆手忙脚乱的哄着两个小孩。

偏余庆这会认出陶丽音来了,“你不是那个,那个的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抛妻弃子,我都没和你女儿结婚,哪里来的孩子?”

陶丽音声音又提了一个八度,“要不是你没有责任心的在婚礼上逃婚,怎么会没有结婚,我外孙怎么会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你个夭寿仔,总有一天会报应你的。”

容胜岳听她诅咒余庆,面色一沉,上前就想扇一巴掌,余喜眼明手快的拦住他,这会要让他打了这一巴掌,这事就不能了了。

陶丽音见他满脸煞气过来,也有点害怕,“你别过来啊,我告诉我你要报警,我要验伤,告你故意伤人。”

容胜岳想说点什么,余喜拦住他,余喜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他,“这是我给余庆准备的房间,你先送他回家休息,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又对余庆说,“那孩子哭的厉害,梁若谷哄不住了。”

余庆往回看,看余可乐朝他伸着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立马心疼了,马上跑过去抱住他,“宝贝乖乖,不哭哦,爸爸在这里。”

容胜岳只能招手,带着他们先回去,陶丽音坐在地上还是骂骂咧咧,余喜送他们出去后,示意外面的工作人员,这只是一点家庭纠纷,给点时间给他们处理,造成的一切损失都会照价赔偿。

容胜岳开车往金地小区,期间打了个电话给蔡助理,让他打包一些饭菜并买一些新鲜食材送到金地小区。余庆一直哄着余可乐,等他抽噎的在他胸前睡着时,余庆才有闲暇来想想刚才发生的戏剧性事件。

“卧槽,她妈的意思不会是我弄大了她女儿的肚子吧?”余庆说道。

“是的,开始在包厢里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她的外孙,那个女人的孩子。”容胜岳说。

“卧槽,我都没碰过那女人,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孩子?”余庆激动说。

“嗯,我相信你没碰过那个女人。”容胜岳笑道。

“你笑屁啊,你还好意思笑,这些事都是谁造成的。”余庆越想越生气,感情他是被带了绿帽子,不仅多了个便宜儿子,现在还为这个便宜孩子挨了一顿打,还把他的亲亲宝贝给吓着了。

“是,是我的错,我现在是求你能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我愿意用我余下的生命来补偿你。”容胜岳抓着余庆的手认真说。他不怕余庆责怪他,开口责怪他,他才有机会认错表忠心。

余庆把手抽出来,“我哥是糊涂的吗?他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然还认下这个孩子,我不在的话,验个dna是有多难?”

“严格说来你哥哥并没有认下这个孩子,孩子归女方抚养,只是孩子的外婆一心认定是你的孩子,非要让孩子姓余。”容胜岳说。

“真是特么呀——”余庆头疼的想,看他妈和那孩子亲近的样子,这和孩子在哪养有什么关系。

“不行,我要打电话给我哥,这个还是要明确说明,我可不能无辜背个抛妻弃子的名头。”余庆说。

号码还有没有拨完,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余庆接了,那边是个女声,“余庆?”

“我是。”余庆说。

“我是郭汜仪,关于孩子的问题,我明天想和你见面谈一下。”郭汜仪高冷的说。

余庆只能回她呵呵两字,“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心知肚明,你最好早点和你妈妈解释清楚,我不希望这些乌龙再出现。”

“当年结婚的时候你一走了之,这是你欠我的,现在我只想要你明天出来和我谈一谈,这不过分吧。”郭汜仪说。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余庆说,他甚至都想不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你来就知道了。”郭汜仪说完挂了电话。

余庆窝着一肚子火看着窗外,“真他么草蛋啊——这都什么事——”

容胜岳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余庆没躲开。

狗血(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余庆走了后,余喜关了包厢门,居高临下的看着陶丽音,“你过来闹什么?”

“我闹什么?你弟弟做出那样畜狗不如的事,你问我闹什么,我就想给我女儿讨个公道。”陶丽音这会也不在地上坐着里,爬起来找了一个凳子坐下。

“公道?你要个什么公道?我以为四年前我们就说的很清楚了。”余喜说,“你不同意给孩子做亲子检查,说我们侮辱你,说要自己养孩子,说孩子跟余家无关。婚礼上的意外,这是我弟弟的鲁莽没错,但是聘礼的八百万我分文没有拿回,准备的新房价值千万也直接过户给你女儿,我觉得这样的弥补对于你家来说,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你以你女儿怀孕为由,要走了三百万的营养费,小孩子落地后你又要了一百万,你不说自己养孩子吗?你不是说孩子跟余家无关吗?为什么给孩子取名叫余承继?还三不五时把孩子送到我妈面前。感情你拿钱的时候说的话都是放屁吗?你是把我当傻子了吗?”余喜难以遏制的愤怒。现在余庆回来了,他也可以放手解决这件事了,之前一直怕处理的不好,余庆回来会跟他隔了意见。

陶丽音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一下,“那是我想送过来的吗,你妈想看孙子,我能罔顾人伦的阻止他们吗?我才不是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好像有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余喜嗤笑,“不是为钱,你非抓着我弟弟不放是什么原因。别说其他,逃个婚不是罪无可赦,你女儿和我弟弟只认识了一个月,说你女儿对我弟弟有多大感情,然后受到多大伤害,这是你说来骗自己的。”

“如果没有受到伤害,我女儿怎么会四年都没谈恋爱,每天忙着工作工作,花朵一样的姑娘,不谈恋爱,不是情伤是什么?”陶丽音说。

“呵呵。”余喜语焉不详的冷笑一下,感情你一周给你女儿安排一次相亲,从公司高管到小开二代是为她治疗情伤。“既然你想闹,我们就一次闹个明白,明天带你外孙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要不然你别想在我这里再拿到一分钱。”余喜说。

“承继是你弟弟的亲儿子,我知道了,你是个同性恋生不出孩子,你怕你弟弟有孩子来分薄家产,你就死活不认。”陶丽音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

“陶女士,慎言。”余中丞开口说,“不管怎么样,你今天这样来打我儿子,不太合适。”

陶丽音扫视全场,见在场的人都有点面色不好看,知道再在这里说下去也没用,干脆气焰嚣张的瞪一眼唯一的软柿子余李芬芳,一把抱过还在哽咽的余承继,“宝宝,外婆抱你走,不和这些冷血无情的人在一起。”

陶丽音离奇的出现,又风一样的离去。余喜按按额角,哑着嗓子问外婆,“我们是继续在这里吃饭,还是回家。”

外婆摸摸发鬓,“回去吃吧,明天叫小庆到家里来吃饭,到我别墅来。”

余李芬芳委屈的对余中丞说,“她那人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这样说话呢?我们是孩子的亲爷爷,亲奶奶,她说我们冷血无情?简直不敢相信她平常是怎么教孩子的,这样孩子以后怎么会跟我们亲。”

“行了,你先别说了。”余中丞拍拍她说,“等明天做了亲子鉴定,要真是你孙子,咱们就通过法律途径要回孩子,放在身边养着能掰的回。如果不是,这种烦恼毫无意义。”

“什么?”余李芬芳显然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可能,“他不是余庆的孩子?”

余中丞见自己大儿子实在脸色难看,就拉拉他老婆。“行了,我们回去吧,小梁也带着童童回去吧,小孩子禁不住吓,睡觉前给她量量温度。”

“妈,我送你回去吧。”余中丞对岳母说。

“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和你们一起,我叫了司机来接我,我回自己家去了。”外婆非常冷酷的说。

余李芬芳突然掉起了眼泪,“妈妈,你为什么又这样?明明在我家住的好好,你突然要回去住,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想我。”

“我会和你大哥说的。”余李芬芳说。她大儿子举家都移民加拿大了,她不愿意去外国,所以一个人在国内住着,偶尔去女儿那住一段时间。

“妈妈,为什么又对我不满?”余李芬芳哭着说。

“行了,行了,妈回家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余中丞宽慰她说,揽着她的肩往外走,“童童,拜拜。”

梁若谷拍拍余乐童的背,“宝贝儿,和爷爷说拜拜。”

余乐童回身对余中丞奶声奶气的说,“爷爷,拜拜——”

“乖宝贝,有空到爷爷家来玩。”余中丞走过去给她一个亲吻。他还是很喜欢小孩的。

余庆冲着外婆说,“外婆,我送你。”

“不用了,你也累了,送小梁和童童回去吧。”外婆笑道,“这事处理前要和小庆沟通好。”

“我会的。”余庆说。

最后包厢里只剩下余喜,梁若谷和余乐童一家三口,梁若谷对余喜笑说,“我们打包回去吃?”

余喜点头,很疲惫。

“我觉得外婆和你爸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来这家饭店吃饭了。”梁若谷很认真的在活跃气氛,“其实它家的香橙酿蟹和脆皮鸭挺好吃的,童童还喜欢吃它家的玫瑰丸子,给童童打包一份玫瑰丸子好不好?”后一句是对余乐童说的。

余乐童摇摇头,兴致缺缺,今天刺激大发了。

容胜岳一直送余庆到家,并且非常厚脸皮的淡定自若的进了屋子,正巧蔡助理也到金地小区了,打电话来问他们到哪了。

“a区九栋1212,”蔡助理说,“ boss,这不是我给你买的房子地址啊?”

“你管那么多,送上来就是。”容胜岳说完就挂了。

蔡助理吐吐舌,看来老板进展不错啊。

余庆抱着余可乐去浴室一起洗澡,热水能让人放松,然后诚实反应出身体的疼痛。余庆只觉得头皮也疼,脸也疼,锁骨也疼,胳膊也疼,全身就没有哪处不疼的。照镜子看,脸上,锁骨上都有划痕,胳膊上有青紫,看起来凄凄惨惨戚戚。

“爸爸,你和人打架打输了,还受伤了。”余可乐坐在浴缸里,水只到他的肚脐那,仰着头看余庆,有点小忧伤。

“没有。”余庆回头说,“你知道,作为一个男子汉,打女人总是不对的。”

“那个奶奶为什么要打爸爸?”余可乐嘟着嘴问,“我不喜欢她。”

“我们小可乐当然可以不喜欢她,因为那个奶奶。”余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这里有点问题,所以以后我们见了她就要躲远远的。”

“爸爸,我有点饿。”余可乐揉揉肚子说。

“哦,我们宝贝肚子饿了呀,那我们赶紧洗白白出去吃饭饭好不好。”余庆说。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装了两人换洗衣物的背包给落在饭店包厢里。幸好浴室里还有浴袍,余庆穿着浴袍,然后用浴巾包着余可乐出去了。

他的卧室里一定有准备好日常衣服,只是没有宝宝的衣服,余庆出来见容胜岳还没走,茶几上摆满了吃食,毫不客气的说,“你能让蔡助理帮我买几身乐乐的衣服吗?我现在实在不想出去。”

“好的。”容胜岳马上打电话给蔡助理,让他火速买几身三岁男童的衣服松过来,里衣,外衣都要。可怜蔡助理车开到一半,又火速打转方向去营业到十二点的购物商场。

饭食很丰富,余庆和容胜岳都吃了不少,只是之前就说肚子饿的余可乐没吃几口。容胜岳说,“蔡助理也送了些新鲜食材上来,你要不要自己弄点东西给他吃?他喝奶吗?要不,我让蔡助理再买几罐奶粉上来。”

“他没喝过奶粉。”余庆说,“现在还有百分百让人放心的奶粉吗?他一直喝的羊奶。乐乐,爸爸给你做个**蛋羹好不好?”

余可乐点点头,但是蛋羹还没熟,他先睡着了。“要把他叫醒吃吗?”容胜岳问。

“不用,让他先睡一会。”余庆抱着余可乐去主卧睡觉去了。

竟然没有被明令离开,luky——容胜岳想,不客气的把余庆做的蛋羹吃掉,幸福。在客卧里冲个澡,直接往沙发上窝着,这样余庆在主卧有个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主卧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余庆哄了一会马上开灯,“乐乐,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余可乐只是哭,口里语焉不详的说着什么,一直往余庆怀里躲,余庆摸摸他的额头,坏了,发烧了。可恨现在医药包又没有带在身边,余庆抱着余可乐准备去医院。

“怎么了?”容胜岳出现在卧室门口。

“乐乐发烧了,你车子还在下面吗,送他去医院。”余庆见容胜岳还在,松了好大一口气,如果他不在,他还真没把握抱着孩子下去就能搭到车。

“严重吗?要不要打120。”容胜岳问。

“自己开车去不比120慢。”余庆说,“等等,我大哥在这个小区,他家也有小孩,我打个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家庭医生在附近。”

电话直接打个梁若谷,“哥,你有住在附近的儿科医生的电话吗?乐乐发烧了。”余庆说。

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什么?发烧了?严重吗?你别慌,现在包好乐乐到社区医院去,就在小区进门左拐的地方,那里应该有值班护士,我现在打电话叫那个儿科医生过去,他就住在这个小区,很快的。”

“好,谢谢,我马上去。”余庆说。

梁若谷挂了电话后赶紧拨打了医生的电话,得到医生的肯定回复后就起身去换衣服,准备去医院看一下,余喜打开台灯,困倦的倚在靠背上,“怎么了?”

“好像是小庆的儿子发烧了,我去看一下。”梁若谷说,“你不要睡死了,偶尔去看一下童童。”

“嗯,知道了。”余喜说。“我不睡了,等你回来。”

梁若谷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浴袍三人组,“怎么不穿衣服,孩子怎么样呢?”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是惊着引起的,可能会有点反复,最好留院观察一下。”余庆疲惫的说,“太紧张了,忘记换衣服了。”

“那孩子也不能只裹着浴袍啊。”梁若谷说,“要不我去帮你拿几件衣服。”

“不用了,我去吧。”容胜岳适时的说,“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拿下来。”他也还穿着浴袍呢。

梁若谷陪着余庆,“你家那个小女孩没事吧?”余庆问。

“睡觉前测了一□□温,有点发热,就给她吃一包感冒冲剂,没什么事。”梁若谷说。

余庆懊恼的说,“平常我也会给他测体温的,今天事情太多了,再加上随身的包也不知道落子哪个地方,我就没想起来。应该要测一下的,都是我的失误。”

“你也不想的,只是一次失误,没事的。”梁若谷说,“偶尔的感冒发烧可以激发体内的病毒,并不是坏事。”

梁若谷等到容胜岳下来,确定不用他陪才回去。余庆穿好衣服,守着余可乐,一直都没睡着。到了早上九点,医生才宣布,已经完全好了,这几天饮食清淡,注意防风,就没事了,稳固的药还是要多吃几天,放心,对身体没有损害。

余庆憔悴的抱着余可乐往回走,容胜岳又召唤出万能的蔡助理上门送早餐,送儿童病号餐。

在电梯里接到郭汜仪的来点,那边说约在下午三点,市中心商业街的灞桥咖啡店。

余庆默了一下,“见你玛丽隔壁的面啊,你那无耻的妈生出无耻的你又想要打什么无耻主意啊,我不想跟你见面,你和你妈都给我滚,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声音太大,把余可乐都吵醒了,余庆连忙挂电话哄着孩子,容胜岳有点惊讶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发脾气啊?”余庆说。

容胜岳识时务的不去惹火药桶,不过在心里说,发脾气到你这么可爱的人还真少见。

余庆拿起电话又拨通他大哥的电话,“大哥,你有办法让那个小孩跟我做个dna吗,我想把亲子鉴定摔在她们脸上。”

“当然,我这里有准备。”余喜说,“有一份你们的亲子检验报告在我这,非常遗憾。你并没有多一个儿子。”

“哥哥,你这几年给她们钱了吗?”余庆问。

“不多不少给了几百万。”余喜说。

“我要报警,告她们诈骗。”余庆气呼呼的说。

“哇哦——玩这么大?”余喜问。

“当然,她打我我可以不介意,害的我儿子受惊发烧,我跟她们没完。”余庆说。

“如果这是你想的,当然没问题。”余喜说。“不过弟弟,你什么时候有空能和我说一下你儿子怎么来的。”

“反正我能证明他是我亲儿子,其他的你别管了,我也没问你你女儿怎么来的。”余庆说。

“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乐乐她是。”余喜话还没说完,那边余庆扔一句我不想知道谢谢,就挂了电话。

“这小子。”余喜摇摇头说。

“爸爸,出来吃早餐了。”门外余乐童大声喊道。

“知道了,爸爸就来。”余喜整理好领带,出门。

狗血(三)

“哎呦,痛死我了,哎呦,你轻点。”陶丽音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的,郭爸爸在给她推拿受伤的背部,“你怎么一个人去那,昨天回来也不跟我说你受伤了?不是说余庆回来了吗?他看着你被人打?”

“你还以为那人是我们的好女婿吗,就是他指使他朋友打的。”陶丽音说。“他哥哥,他爸妈就在旁边看着。”

“他们家怎么能这样呢,你有余庆的电话吗?把电话给我,我约出来和他谈谈。既然他回来了,当初的事总还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郭爸这是对出来的郭汜仪讲。

“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宝宝抱到余家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时光对郭汜仪是厚待的,四年过去,郭汜仪烫起优雅的卷发,皮肤白皙,养尊处优,气质出众,一点都不像有个孩子的人。“你还当着孩子的面和人吵架,宝宝昨天惊着了,晚上一直哭,高热不退。”

“呀,那吃了药吗,还严不严重,要不要去送医院。”说道宝贝孙子生病了,郭爸和陶丽音都紧张起来。

“没事了,我给宝宝喂了药,高烧已经退了。”郭汜仪说,“妈,你到底为什么要老是去找余家,不说说了孩子归我了吗?这次不管你怎么说,明天我会去把宝宝的户口名改成郭。”

“不行。”陶丽音跳起来说,不小心碰到伤处又一阵疼的呲牙咧嘴。

“为什么不行?”郭汜仪说,“我们家里的钱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说什么够多了,这是承继该得的。”陶丽音说,“他是天生的贵公子,现在却有家归不得,你有钱,你有什么钱,一个月赚两千块钱,连一双鞋子都买不起。你能给他什么教育?他,本来该是人上人的。”

郭汜仪说,“余家再有钱,也和承继没关系,承继是我的儿子,不是余家的儿子,你怎么就不明白。”

陶丽音说,“怎么不是承继的。余家三兄妹,他大哥是个同性恋,代孕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顶的了什么事,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同理还有她姑姑,余家的小女儿嫁出去后生出的孩子自然也不能继承余家。余家不是承继的是谁的。”

“妈,难道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郭汜仪惊讶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四年前你和余喜谈好条件,孩子是郭家的,不是余家的,承继他,没有余家的继承权。”

“他说没有就没有吗?一切用血缘说话。亲子验证就亲子验证,我受够了他大哥总是说我们承继的事了,把亲子鉴定耍在他脸上,以后就没他说话的份了?”陶丽音说。

“妈,你既然是这样的想法,当初为什么接受余喜的条件?”郭汜仪听到陶丽音要去做亲子鉴定,心头一跳,却强装镇定说,只要说服她妈不去再找余家,余家不会深究,她的儿子就会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出身。

“余庆不在啊,我当然要顺从他呀,万一他设计你流产了怎么办?”陶丽音振振有词的说。

“那你要再抱着孩子去余家,你就把当初人家给你的钱都还给别人。”郭汜仪说。

“为什么?”这都是我孙子的钱,我提前用用又会怎么样。“陶丽音说,让她把兜里的钱再吐出去,想都别想。

“妈——”郭汜仪突然觉得好累,碰到这样一个拜金爱财的老妈真的很辛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把孩子带到余家,万一余家要孩子的抚养权,我们丝毫没办法。”

“孩子给余家就给余家,到时候你就说舍不得孩子,也跟着去,余庆他妈耳根子软,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能成为余太太,和孩子老公在一起,这样对承继以后的教育也很好,单亲妈妈有什么好的。”陶丽音越说越觉得有可能。“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承继想想。”

“妈,你根本就是不是为了承继或者是我。”郭汜仪说。“你只是为了钱。”

“为了钱有什么不对的。”陶丽音说,“吃穿用行,哪样不要钱,你长这么大还根本养不活自己,更不要说养活你爸妈我了,你以为不是你妈舍了这张老脸,你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陶丽音气呼呼的摸了伤处,“我一定要去告那个人,老郭,等会陪我去验伤。”

“妈,余庆不是宝宝的爸爸。”郭汜仪终于发现自己是说服不了母亲的,她冷静的放出一个大炸弹,“宝宝是我和前男友的孩子,余庆根本没碰过我。”

哐当,郭爸手上的喷雾掉在里地上,陶丽音也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

“我说,宝宝根本不是余庆的孩子,他是我和前男友的儿子,那次在婚礼晕倒,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呵呵,明知道余庆没碰过,但是他走了,走的一干二净,我就认了他是余庆的儿子。余庆根本就没碰过我。”郭汜仪说。

“傻孩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郭爸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爸妈呢。”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什么都听妈的,而妈,我保证,她要是知道了,当时绝对也会一口咬定这个孩子是余庆的。”郭汜仪说,“妈也有感觉吧,只是不太愿意相信吧。”

“你前男友现在在哪?”陶丽音沉着脸问。

“怕妈妈要失望了,目前在一家公司当中层,工资一万多一月,租的房子,一辆二手的丰田,家乡在h北农村,家里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兄弟姐妹四个,他是唯一一个出来上学工作的,他弟弟现在还指着他寄钱回家给他建房子娶媳妇。”郭汜仪说,这类人,是陶丽音绝对不允许结婚的类型,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不会总是吵架,最后分手。

陶丽音默了一会,“哎呦,老郭快给我看看,我背怎么这么疼啊。”陶丽音说,“快送我去医院做检查,给我找个律师来,我要告那个人自然伤害。”

陶丽音在郭爸的搀扶下经过郭汜仪时说,“余家找上来时,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去做亲子鉴定,知道吗?”

郭汜仪笑,果然是这样。今天余庆拒绝了她的会面邀请,不过不要紧,总有一天他会和她见面的,她会说余承继不会要余家的一切,她只是需要余庆做余承继名义上的爸爸,给他孩子一个高贵的出身。

余庆抱着余可乐进屋时,见容胜岳也跟着进来,就不咸不淡的说一句,“你怎么还在?”

“你看你一个人带小孩不太方便,我在这帮你端个水啊送个茶啊,很方便。”容胜岳说,“我让蔡助理送早餐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随便。”余庆说,“我和乐乐先去洗个澡,你去烧水,等会洗澡出来要喝。”

余庆把浴室弄的温暖湿润,水温却不是很烫,抱着余可乐坐在浴缸里,再用额外高温的毛巾给他敷打针的针口。

“乐乐,痛不痛啊?”余庆问。

余可乐摇摇头,“爸爸,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乐乐不喜欢这里?”余庆问。

余可乐诚实的点点头,嘟着嘴说,“干爹打针一点都不疼。”

“乐乐想干爹了?爸爸打电话给干爹,让他们过来看你好不好。”余庆说。

余可乐点点头。

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余可乐嫌弃身上的衣服,颜色一点都不好看,还是爸爸做的衣服舒服。被嫌弃的蔡助理一脸泪,这已经是最好的童装专卖店的最新款和最畅销款好吗,这样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

出来的时候蔡助理竟然也在,他小媳妇样的坐在一目十行的容胜岳旁边,见余庆出来了连忙起身点头道,“余少。”

容胜岳见余庆出来了,立马丢开手里的文件夹,“好了,就这些,你可以走了。”

蔡助理立马苦着脸道,“我带过来的只有十分之一,你先把这十分之一处理好都不可以吗?”我快要被那些部门经理给逼疯了,求给一条活路啊boss。

“我还没吃早餐呢。”容胜岳说,蔡助理早就把早餐在桌上摆好了,用的家里的餐具,不是用打包盒,看起来有食欲多了。

“做好事再过来。”余庆慢条斯理的说,“我暂时不想跟你一张桌子上吃饭。”

容胜岳好脾气的笑笑,坐下来继续处理公务,蔡助理感激的冲着余庆笑,果然还是余少有办法对付容总。

余可乐可以自己吃早餐,不过现在生病让他有点小撒娇,手指指着哪样,余庆就喂他哪样。等余可乐吃饱,余庆风驰云卷的把自己喂饱,然后高冷的抱着余可乐去卧室休息,路过客厅时余庆给容胜岳一个你可以去吃饭了的眼神。

这时蔡助理在门口接了一个电话,神色有点奇怪,他走到容胜岳跟前说,“boss,有律师到公司来,一位姓陶的女士意图指控你故意伤人。”

余庆停下走向卧室的脚步,容胜岳微微一笑道,“问律师她想要什么,看她的验伤报告,打发一点就是了。”

日常

余庆没有多在客厅停留,听了容胜岳的回答他就进卧室了。哄着余可乐睡着后,他也睡了一觉,睡觉前先发个信息尹思贤他们下午再过来,顺便把地址发给他。

十一点的时候,余庆醒来了,余可乐还没醒,余庆摸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余庆松了口气,亲亲他的额头,轻手轻脚的出去。

容胜岳还在客厅里办公,看文件夹的颜色,应该是换了一批了。余庆给自己倒杯水,“你怎么还不走?”

“这不是随时等待召唤吗?”容胜岳轻松说,见余庆并没有被逗乐就苦笑下说,“我怕走了,再进来就难,干脆就不走了。”

余庆没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四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斩钉截铁的说出那句不爱,但是说爱,曾经的那种甜蜜和默契也确实没有了。在弄懂自己想法之前,余庆本不想和容胜岳多做牵扯,挨的近了就容易出意外,余庆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余可乐是他儿子。

事实上,若不是前一天在林肃宁那里得知容胜岳为他做的疯狂事,他心绪不宁,容胜岳也没那么容易就能登堂入室来。一起相处了一个多月,也没给他几句好话,几个好脸色。现在是不是要开口,给他可乘之机?

算了,昨天也算是共患难了,还失态的投怀送抱,现在多说几句话也没什么事了。

余庆眉头一皱说,“你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公司,非赖在我这干嘛?蔡助理这样跑来跑去也很辛苦。”

“我只是想离你再近一点。”容胜岳说。

余庆笑,直视着他,“现在这么说,早前干什么去了?之前我的态度不明确吗?算了,旧账提起来也没意思,我现在没这个心思,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能尊重我一点,可以吗?”

容胜岳迎着他的直视看过来,“小庆,之前是我做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有改正,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要我给你什么机会?”余庆反问,“我给的机会太多了,现在已经没有了。”

“那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吗?”容胜岳问。

余庆嗤笑一声,正巧这时电话响了,余庆对容胜岳说最后一句,“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现在,就从我家里出去。”

“哥——”余庆很快转换语气接电话。“在家呢——”

容胜岳看着他的身影一会,低头,继续处理公务,没有要走的迹象。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互有意思,捅破窗户纸后就在一起了。现在再多一次追妻体验,也不错。

要想追到人,一是不要脸,二是不要脸,三还是不要脸。

“我让装修公司和go home公司的人去找你,现在应该快到了。你之前没有和我说有一个孩子,那套房子没有设计儿童房,你和装修公司的人说好后,他们会在你不在家的时候上门装修好。这个go home公司的人会拿商场的产品图册给你,你要什么他会给你送货上门。”余喜说。

“那个装修公司的人可以上来,那个购物的就算了吧,我现在不喜欢在商场买东西。”余庆说。

“那你在哪里买?”余喜问,他们家只会在外出旅游的时候去逛商场,一般时候都是购物公司送手册上门,然后送货上门的。

“淘宝啊。”余庆说。

余喜沉默了一阵,“你在外面四年没用卡里的钱吗?怎么现在学会抠搜的购物方式了。”

“拜托大哥,淘宝也不全是便宜货好吗?”余庆解释说。

余喜沉默,“昨天外婆说让你今天去她家里吃饭,但我想你儿子昨天才生病,我就跟她说了改日再去。”

“哦,对,我待会会再打个电话给外婆解释一下,乐乐才来b市,他过去三年见到人都没有昨天在饭店见到的人多,我想等他熟悉一会后,再带他走动,免得又受惊。”余庆说。

“是该这样,带小孩是要精心一点。”余喜说。“他们那么小,那么脆弱,好像经不起一点挫折。”

“哥现在走温情路线了?”余庆说,“对了,哥,你有让律师去找那个女人吗?”

“什么,你还真的要告她?”余喜有点讶异。

“当然,你都不知道我被她抓的多惨,而且你不去找她的麻烦她还会倒打一耙。”余庆有点愤愤的说。

“她怎么你了?”余喜问。

余庆没说,难道说她去告容胜岳故意伤人吗?“哥,我脸都被抓伤了,你给我想个招,让她丢脸一点。”

“她和她家老头都办了内退,不过她女儿在上班,我知道让律师去哪里了,拜拜。”余喜挂了电话。

余庆把电话随意扔在餐桌上,他准备弄点午餐,回头见容胜岳并没有走,他也没说什么。

十二点的时候余可乐醒来了,见爸爸不在身边立马哼唧唧的哭起来,余庆立马进屋来,“哎呦,我家的小宝贝可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对不对?”

“爸爸——”余可乐撒娇要抱。

“我们去刷牙洗脸吃饭饭好不好。”余庆说,“爸爸给你做了珍珠丸子和**蛋羹,今天要多吃一点饭。”

“嗯。”余可乐乖乖的点头。

抱着洗漱完毕的余可乐去餐厅,门铃适时的响起来,余庆把余可乐放在凳子上,“让我猜猜看,一定是你的干爹们来了。”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尹思贤和林肃宁,“师兄,你这一贯的饭点找饭点的技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肃宁想着乐乐的东西都在那边一直想早点送过来的,我觉得,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尹思贤笑说,然后看到余庆的正脸,“这是昨天遭遇家暴了?”

“快别说,碰到一个疯子。”余庆耸肩说,“快进来吧,刚准备吃饭。”

林肃宁手里提着两盆绿植,“我想乐乐突然住到高楼会有点不习惯,我给他带了两盆花,这种花咱们以前住的地方有,也许他看见这个会开心。”

“还是你细致。”余庆接过花说,“乐乐一定会很喜欢。”

“你的伤不要紧吗?看起来是被女人打的。”林肃宁有职业的眼光,“看起来好像涂了药,要坚持涂,要不然伤口好的慢,还容易留疤。”

“嗯,医生也这么说。”林苏说。

三人走到餐厅,尹思贤见到容胜岳有点奇怪,“你还在这?昨晚住在这吗?”

“别问了,我都有点后悔回来了,虽然才一天,我觉得好像过了好久,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余庆说。

余可乐乖乖的和尹思贤和林肃宁打招呼,然后吃着自己那份午餐。

“宝贝儿今天乖的有点不寻常啊。”尹思贤逗他说。

“昨天晚上发高烧了,今早上才退烧,所以有点精力不足。”余庆解释说。

“啊——怎么会突然发烧,我可怜的乐乐,快给干爹抱抱。”尹思贤说。

“你别去弄他,让他好好吃饭。”林肃宁制止了他,“乐乐初到这个地方,难免有不习惯,这两天我们多在这陪陪他,让他有个过渡期。”

“那就谢谢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余庆说。

开始了

“哇,郭姐,这新衣服真漂亮,在哪买的,我也想去买一件。”小职员膜拜的看着又穿新衣服来上班的郭汜仪,嘴里称赞不已。

郭汜仪克制的翘一下嘴角,“周末去星港买的,要不是这个花色我实在喜欢,五千块一件我还真不想买,太廉价了。”

“五千块还便宜啊?”提问的职员惊叹道,“我一个月工资也才四千。”

郭汜仪工资才两千,听到这话有点不舒服,“郭姐是白富美啦,像我们这种土穷挫,只能望着留口水了。”另一个小职员立马察言观色解围说道。两三个人围着郭汜仪好一通夸赞,郭汜仪心情好了不少,依旧克制的展示自己的包包,手表,鞋子,嘴里说着这都没什么。

“看,那家伙又在炫耀了。”办公室的另一头,两个正在做报表的女人互相咬耳朵说,“如果做事也有她炫耀这么积极就好了。”

“你管她工不工作,人家又不在乎这两千块钱。老板也不在乎。”另外一个说。

“老板当然不会在乎,两千块钱请一个自带装备的吉祥物形象大使,老板赚发了好吗?”女人说。

“那些小妹子也是眼皮子浅,每天围着她百般巴结,就希望能得到一两件她淘汰不要的奢侈品。”女人继续说。“女人的身价可以靠奢侈品来体现,但不仅仅靠奢侈品。她们什么时候能懂得这个道理。”

“如果她们以后出息了,自然会很快了解这个,如果以后也只是个小职员,说不定这个还能成为一件夸耀事可以说上一辈子。”女人说。

吹牛的吹牛,工作的工作,拍马屁的拍马屁,真是一番和谐的办公室景象。

这是门外进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一个带大盖帽的制服同志进来,“你好,请问谁是郭汜仪?”大盖帽出示证件,然后问最靠近门边的一个职员。

“啊,在那里?”有人指向围聚了不少人的方向说,围聚的人自动散往两边,露出中间的郭汜仪来。郭汜仪微皱眉,“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有人报案告你诈骗,请你跟我走一趟。”大盖帽说。

“荒谬,我怎么可能诈骗,你是不是搞错了。”郭汜仪火大的问,四周人们交头接耳眼神闪烁,让她有点不舒服,“你这样乱说话,我要找你上级投诉。”郭汜仪气势凌厉的说。

“郭小姐,我的当事人余先生告你和你的妈妈陶丽音女士蓄意骗婚,在一些意外导致的婚姻关系不成立的情况下,你又利用孩子对我当事人的家庭索要现金和房子,而你谎称是我当事人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的当事人并无血缘关系,这里有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黑西装男开口说道。

郭汜仪看着亲子鉴定报告,脑袋像被重击一样,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太真切,郭汜仪捂着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能畅顺呼吸,“余庆呢,我要见他,我可以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是诈骗还是别的,回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大盖帽说,“走吧。”

郭汜仪跌跌撞撞的跟着大盖帽后面走了,办公室里像炸了锅,‘天哪,她竟然是一个诈骗犯!’‘我就知道,年纪轻轻就这么挥霍,不是说她家里爸爸妈妈都内退了,哪里有钱给她这么挥霍,原来是诈骗啊?’‘她不是说她有一个很爱她的未婚夫吗?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结婚,她才会帮心爱的人生下孩子。’‘啊,她跟我说是她未婚夫已经死了啊?’

‘竟然是个大骗子——’

郭汜仪如果听到这些话,大概是要疯的吧。

下午的时候,梁若谷带着余乐童过来串门子了,看见尹思贤和林肃宁在也没有很惊讶,客气的打了招呼,也不说当初找上门去了尹思贤还故意隐瞒的事。

“这可不能怪我啊,他当时来的时候是说要治疗情伤我才收留他的,你当时找上门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他还离家出走了,后来又因为一些事去云南了,就忘记和你说了。”尹思贤倒是假惺惺解释一句。

梁若谷笑的很斯文,“没关系的师兄,我能理解。毕竟你也是受过情伤的人,对了,你的情伤好了吗?”

尹思贤立马紧张的去看林肃宁,林肃宁在逗余乐童,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

尹思贤苦笑着指着梁若谷说,“心眼有够小的,睚眦必报。”

梁若谷温柔笑笑,就当是尹思贤对他的夸奖了。

傍晚的时候林肃宁拉着还想蹭一顿晚餐的尹思贤走了,他对余庆说,“车子就给你开在楼下,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叫人帮你把东西搬上来,这是钥匙。”

“好的。”余庆说,“其实吃了晚餐再走也没关系的。”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你自己还一大摊子事呢。行了,你回吧,不用送了。”林肃宁笑着说,然后和余可乐挥手道别。

关了门,梁若谷笑说,“师兄这次眼光不错。”

“知道林肃宁好,你还故意那样说。”余庆说,“林师兄可是见证过师兄情伤起末的,万一他这心里有个疙瘩。”

“这个事不说开早晚是个祸害,我这是帮他一把,免得到时人回来了,再来解决这些事就要多些波折。”梁若谷说。

“都说你厨艺好,那我得厚着脸皮叨扰一顿,童童,你说是不是?”梁若谷低头对女儿说。

“爸爸做的饭好吃。”正坐在地毯上玩小火车的余乐童头也不抬的说。

“我爸爸做的饭也好吃。”余可乐紧接着说,然后晃晃余庆的手,“是不是,爸爸。”

“爸爸和叔叔的手艺都好,今天联手给你们做一顿大餐怎么样?”余庆弯下腰和他说。

“好啊——”余可乐笑眯眯的说。

“那我喊你哥哥也过来。”梁若谷说。

这时容胜岳关了电脑,把文件收拾了一番,起身对余庆说,“那我先走了,晚上就不在你这吃饭了。乐乐,跟叔叔说拜拜。”表现了一番熟络后扬长而去了。

梁若谷见他离去后才问,“你现在和他算怎么回事啊?”

“哎,我也不知道。”余庆去打开冰箱,“不管他,现在走厚脸皮路线,以为我没招吗?”

梁若谷笑,没再说话,你还真就没招。

坐在车上,容胜岳不急着开车,反而拿出手机回拨一个电话出去,之前要不是他妈打电话过来,他也不会出来。他暂时不想让余庆知道他妈是个什么态度。

“妈妈——”电话接通后容胜岳喊道。

“呦,还知道你有个妈呀。”电话那头,何立群阴阳怪气的说,显然被挂了电话正不爽着呢。

“妈,我刚才是不方便接电话,这不马上出来打电话给你了吗?”容胜岳说。

“少给我打花腔,余庆是不是回b市了?”何立群问。

“是。”容胜岳说,他妈自然有她的门道,瞒是没必要的。

“听说他还带着一个孩子,是不是他儿子?”何立群问。

“是。”容胜岳说。

“亲生儿子?”何立群追问,不是包养的也不是收养的?

“是。”容胜岳说。

“就这样,你还想和他在一起?”何立群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问。

“是。”容胜岳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何立群说,“你结婚是对不起他,你没弄出孩子吧,你没碰过女人吧?而且他一走你就离婚了。我跟你说过没有,你要是正想和他在一起,这会趁他不在的时候赶紧生下一个孩子,以后你有继承人了,再想怎么着没人拦你。你死活不愿意,最后容氏的管理权你都放弃不要了。结果现在余庆反而有了亲生儿子了。”

“我的傻儿子,你就没想过吗?”何立群痛心的说,“他没有你爱他那么爱你,你对他做的一切牺牲都是白费的。”

“妈,余庆的儿子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容胜岳说,“没差的。”

“什么没差,差别大了。”何立群炸毛说,“我儿子又不是生不出,为什么要帮别人养孩子,他要真爱你他能和别人生出孩子来。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又何必如此。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可以去结扎的。”容胜岳冷静的说,“这样我就生不出孩子来了。”

这话太突然,以至于何立群很久没说话,等她明白容胜岳话里话外的意思,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她这个儿子已经走火入魔。从前没看出他有多耽于儿女私情,现在看来却是一个多情胚子。

像谁呢?

何立群懒得再想,直接把电话挂了,不生气,不生气,敷个面膜年轻好。

容胜岳放下电话,发呆了一小会,这是他从余庆离开后养成的习惯,放空一会,给自己一点缓解情绪的时间。钱包里有余庆的照片,容胜岳把钱包按在胸口,“你还爱我!我感觉的到。”

晚晚餐

余庆和梁若谷像是比拼厨艺一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怕费事费时,余庆做不辣的一品豆腐羹,虾干,瑶柱和嫩嫩的豆腐,再做一个糖醋排骨,水煮鱼片,菠萝咕噜肉,挖空的菠萝壳正好可以给两个小的做饭碗。

梁若谷做了薯条,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的汉堡包,夹的肉饼是牛肉和猪肉的混合。蔬菜丸子和雪花煎饺。两人在厨房忙活,到后来,两小的在客厅都无法安心的玩耍了,一高一矮挨着站在厨房门边,伸长了脖子闻着香气。

“哈哈,你看他们两,太可爱了,我要拍下来。”余庆回头就看到这场景,顿时被逗笑,到处找手机准备拍下来,梁若谷见状把自己的手机递上,余庆拍了几张然后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余可乐大概知道爸爸是在取笑他好吃呢,有点不好意思的想要捂脸退回去。

余乐童就没有那么敏感,乖乖站着让叔叔拍了照,就冲着梁若谷喊,“爸爸,要。”

“要什么?”梁若谷问。

“全部都要要。”余乐童霸气的说。

“那不行,爹地还没回来啊,要不你打电话问爹地到哪了?”梁若谷说。

“快,电话。”余乐童伸手说。

手机划开,第一个图标就是爸爸的电话,余乐童点一下,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等嘟嘟的声音没有了,爹地就说话了。

“宝贝——”

“爹地——”

“呦,是爹地的宝贝小公主啊,想爹地了吗,来亲一个。”余喜开着蓝牙倒车,一点也不觉的这样肉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什么不对。

“么——”余乐童听话的么一个。

“乖宝贝儿,爸爸就在楼下,一会就上来。”余喜说。

“爹地,再见。”余乐童挂了电话,梁若谷问她,“爹地和你说什么了?”

“亲亲。”余乐童说。

“那爹地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梁若谷继续问。

余乐童重重的点点头,“爸爸,快去开门,等下爹地找不到我们在哪了。”

“爹地知道我们在叔叔家,他会直接过来的。”梁若谷说,“童童叫哥哥去门边等着好不好,有人敲门就叫爸爸。”

余乐童兴冲冲的拉着余可乐就往大门走去,“哥哥,哥哥,等爹地,我的爹地会买玩具。”

余喜进屋的时候果然拿着玩具,给余乐童的毛绒玩具和给余可乐的仿真模型车,余喜把玩具递给余可乐,“乐乐,叫伯伯。”

“伯伯。”余可乐小声的喊着。手里摸着玩具车,还包着外包装呢,就让他有点爱不释手。

“可以吃饭咯——”余庆喊道,余喜带着两小的去洗手,准备吃饭。

也许是玩具+一起吃饭的感情,饭后余可乐很愉快的邀请余喜和他一起玩模型车,一大两小坐在地毯上,余庆坐在一边沙发上,梁若谷在厨房善后。

“这次回来觉得梁特助放开了不少呢?”余庆对余喜说。

“因为有了小孩吧。”余喜笑笑说,“从前他是我分手了无所谓,另外结婚了也无所谓。现在有了小孩,总算对我有了点主人公意识,大概类是谁敢抢他男人他就给谁好看的节奏。”

“你还挺得意。”余庆说,“当初谁为了方便就把助理拖上床,情人助理一个解决,现在被套牢了还沾沾自喜。”

“人和人相处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时间长了总有感情,我和他没有一个美好的开始,但是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束也还不错。”余喜说,“再说我们现在有了小公主,一家三口别提多和谐了,怎么着也比你这个单亲爸爸还和前情人纠缠不休的现状要好些。”

“骂人别揭短啊!”余庆说。见余乐童吧嗒吧嗒跑去开电视了,余庆压低声音问,“既然要做代孕,怎么不干脆生个男孩,我看妈好像有点重男轻女呢?”

“小公主也是上天恩赐。”余喜说,“你以为孩子那么容易得到啊,从他脊柱里提取的原细胞分裂成卵子再和我的精子结合,能成功已经是侥幸,哪里还敢做什么手脚干预男女,所以得知是个女孩后,我和他都非常知足。”

“不过他说等童童再大一点,他还准备要一个。”余喜说,“带小孩上瘾。”

“这么高科技?”余庆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是用的卵子库的卵子呢,不过这样也好,这才算两个人血脉的延续嘛!”

“你的孩子怎么来的?”余喜问。

“咳咳。”余庆咳嗽一下,“女人生的。”

“你既然离开容胜岳后就可以和女人生孩子,干嘛还躲啊!还躲那么远,躲那么多年?”余喜反问道,“要不是你是个男人,我都怀疑你躲起来偷偷给他生孩子去了,就跟言情剧演的一样脑子短路。”

“呵呵,你还看言情剧啊!”余庆被余喜的话惊出一身冷汗,这个话题比较危险,还是趁机转移好了。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别瞎闹了,你现在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要知道什么叫父亲的责任。”余喜说,“那个女人呢?”

“其实吧,我当初是被强的,喝醉了人事不省,九个月后就一个孩子扔在我门前,说是我儿子,我一害怕就躲起来了。”余庆说。反正说自己和一个女人两情相悦大哥也不会信,还要编一段后续,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是被强的,丢脸是丢脸了些,没那么麻烦。

“后来带着小孩带出感情来了,就一直带着了。”余庆说,“我验过dna,是我亲儿子无误。”

“那那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办?”余喜说的是郭汜仪的儿子。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又不是我儿子。”余庆说,“首先,他必须改姓,姓郭也好,姓什么也好,只要不姓余就行了。”

“那钱和房子呢?”余喜问。

“她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余庆反问。

“她妈把她保释出去了,估计她们娘俩会找上妈吧。”余喜说。“其实我给她们的钱足够舒舒服服的过完后半生了,只是有人不知足而已。”

“不知足还有什么好说的。”余庆说,“房子收回来,孩子不是我的,那她怀孕和生育期间得的钱都给我还回来。聘礼就算了,要不然她抓着我逃婚的事不放也足够膈应人的。我只想早早解决她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还有,我妈给她的首饰也都要要回来,聘礼都当赔罪钱给她了,又不是我媳妇,凭什么还要我家东西,我留着给童童也好,给乐乐未来老婆也好。对了,梁特助还有妈吧,也可以送给她呀。”余庆说,“如果她私底下还问了妈要钱,哥你就把她住院,检查,生产的钱都算上,还有营养费什么的,通通都要回来。”余庆说。

余喜表情古怪的看着余庆,“你老实说这几年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怎么现在变成这么抠抠搜搜的一个人了?什么住院营养费,又没几个钱,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我自己家的钱,我扔在水里听个响也是我乐意,凭什么给她们,还让她们来膈应我。”余庆说,“一想到我不在的时候,别人都把她们当做我的老婆,我的孩子,我的岳母来对待,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好吗?我都恨不得登报解释。”

“行行行,随你乐意。”余喜说,“反正我让王律师跟进这个事,你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你再跟他细说,我是不管了。”

“什么不管了?”梁若谷这下也忙完了,捧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招呼跑到角落里玩耍的小孩过来吃水果。

余喜揽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身边,“二少爷准备朝人家要住院营养费呢,一股穷酸气,正好,你跟他说说,他拿到分红后要还我多扫钱。”

梁若谷轻松的靠在他身上,“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穷酸,你给你亲弟弟花几个钱,还巴巴的让他还。”

“什么钱?”余庆说,“我的分红不都是你发给我的吗,你扣了再给我就是了。”

“你哥哥开玩笑的。”梁若谷说,“后来直接让人盯着容总,都省了不少时间钱了。”

“什么钱啊,我都不在了还花钱了。”余庆不解。

“你一声不吭的走了,我不得做做样子找你一找,请征信不用钱?去金叉局找关系不用钱?”余喜说。

“容胜岳当初也找我了?”余庆联系上下文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余喜点他,“这件事里他只有一件事做的让我还看的下去,好歹他还知道离婚后再大张旗鼓的表白,而且把你也隐藏的很好。要不然,我能让他去云南接你,早用叉子叉出去了。”

“他真离婚了?”余庆问。

“离婚了。”余喜说,“你不是想和他和好吧。”

“当然不。”余庆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嗯,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你不是好马,你是兔子啊。”余喜笑说。

“请不要大意的收下我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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