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 - xp1024.com
《落星》


第一章 星炼

“似乎又要下雨了呢”,张哲背着柴火走在回家的山路上。

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阵阵水雾,常年混迹于山林中的他知dào

,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必定是一场瓢泼大雨。

周围的树林里传来阵阵鸟兽的叫声,还夹杂着几声狼嚎,不知是冻的还是怎的,张哲突然没来由感觉到身上一颤,“妈的,这怎么回事”,少年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边骂边加快了步伐。

毕竟,任谁独自一人在大山中独自回家都是有些惧怕的,尤其还是这种鬼天气,尽管他身处大山边缘,并不会碰到什么凶猛的野兽,但处在这种环境下人往往能发挥最丰富的想象力。

张哲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大雨天的时候,山里面的树都会变为各种各样的精怪,它们会抓住看到的人类,把他送到最大的树精那里,传说中,最大的树精是个很美丽的女子,面若桃花,心如毒蝎,她最喜欢成年的精壮男子,然后吸干他们的精气

想到这里,张哲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这么瘦,她应该不会喜欢的吧”。少年想着,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没走多久,倾盆大雨便如期而至,整个山林都沉浸在一片雾气中,鸟兽声都似乎小了不少。

“奶奶的,真重,还是找个地方歇会吧,这鬼天气”。张哲边骂边四处张望,背上的柴火由于浸了水而便的愈发沉重,将少年的腰压的几乎直不起来。

生活在这种山村,自然是有点营养不良的,张哲瘦弱的身体背起这么多柴火本来就沉重,现在更加的吃不消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棵高大的树木,张哲赶紧解下了背上的柴火靠着树坐了下来。

呼,张哲长长的喘了口气,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不由一阵心烦意乱,“今天爹娘又要为我担心了”。

捡起一块石头仍了出去,张哲气巴巴的盘腿靠树半躺了下来,“只能等雨停了”,张哲想到。

山林的气候总是无常,可能刚刚还是倾盆大雨,转眼间却是晴空万里。这场大雨也不过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就宣告结束。雨后的山林充满的纯净的气息,一片片翠绿欲滴的叶子上挂着闪亮的水滴,山林间一片虫鸣兽吼,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见雨停了,张哲背上柴火继xù

前行,走了小半个时辰,却发xiàn

周围的景物有些陌生了。

“可能是避雨饶了弯路了吧”张哲想到。又走了不久,少年还是没发xiàn

回家的路,抬头看了看星辰闪烁的夜空,背上的柴火似乎也更重了。

“爹娘应该已经吃过了,我还是歇一下在回去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嘛,累死了哟。”

给了自己一个休息的理由,张哲找了附近一块圆石头放下柴火就躺了上去。

“还是躺着舒服啊”,嘴里叼了一根草,少年四肢张开躺在圆石头上,十分惬意。

今夜的星辰似乎格外明亮,看着满天的繁星,少年的思绪早已飞出了千万里,他仿佛看到的隔壁吴伯家的小翠在向他招手,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了一位大将军在沙场厮杀,又摇身一变成为了皇帝在金殿接受万众的朝拜,想着想着,少年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不一会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张哲刚睡着的那一刹那,满天的星辰都似乎亮了一下,随后缓缓的改变着自己的位置,最后排列成了一条直线。在连成直线的瞬间,所有星辰都暗了一下,紧接着却散发出满天的光辉,光芒耀眼直如白昼,更有无数道光芒射向四方。而我们少年所休憩的那块石头,就在最亮的那束光的行进位置上。

光芒接触少年的瞬间,睡梦中的少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吟,脚抽动了一下,就直挺挺的不动了。

慢慢的,张哲的身体漂浮了起来,一阵阵柔和的蓝光以他为圆心向四周荡开,周围的树木也受到蓝光的感染,发出同样颜色的光芒。当然,这些光芒和张哲身上的比要微弱的多的多。

蓝光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无数的树木也都发出了柔和的蓝光,假如此时有人在天空中向下俯视大地,则会大吃一惊。因为此时的山林中所有发光的树木,竟然全部顺时针倒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张哲,则处在这个巨大蓝光漩涡的中心,缓缓转动着

千里之外,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个穿赤红色袍子的老人正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驻足望天,斑白的鬓角早已沁出了许多汗珠,显然心中的忧虑与焦急已经到了一个很深的程度。

假如有熟悉天启皇朝制度的人看到老人这个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

天启皇朝,由于开国皇帝钱天启修liàn

了赤杀真气的缘故,整个皇朝都以红为尊。官员的服饰颜色都有严格的规定,从九品到五品,分别对应了浅红,淡红,绯红,深红,赤红色。而五品以上的官员则统一着深红色,只是会根据身份在衣襟左边绣不同的图案。

在天启皇朝,衣着颜色的深浅,代表着这个人的身份地位,而老人所穿的赤红色,则是只有皇族或者对王朝有特殊贡献者得到赏赐才能穿的衣服,前者因为皇族普遍三妻四妾子嗣繁多的关系有很多,而后者整个皇朝都没有几个。连十年前四次挥军平定草原的大将军岳凌都没有得到这个殊荣,而这,也是这位大将军荣誉簿上唯一的缺憾了。

“徐老,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不高,但却似乎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让人不由产生一种臣服的念头。

“陛下,你我君臣多年,我也就不说什么虚假的见外话。据我看来,这次天启皇朝,将会有一次很大的灾难啊。”被唤作徐老的老人沉吟良久,才回答道。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深深的忧虑。““哦,此话怎讲?当下我天启皇朝国力正处于鼎盛时期,尽管,尽管这次出现了不祥之兆,但不应该有很大的劫难啊。”

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中年人坐在一张雕刻着朱雀的玉石椅子上,眯着眼睛,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皇者之气。

此人,就是天启皇朝当今的皇上,钱龙。

钱龙皇帝正值壮年,正当是大展宏图,攘内安外,励精图治的时候。不得不说,钱龙皇帝也的确是一位不错的君王,在他的统治下,天启皇朝的人民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钱龙很讨厌贪官,他成为皇上后贪官污吏的数量锐减。在他四十岁那年,命令大将军岳凌四次挥兵北上,把当时北方草原的阿蒙可汗打的向野狗一样四处奔走,最后不得不派出族中两位公主下嫁天启,才保得数十年的平安,可谓是威风至极。

可就在他快过五十大寿的时候,却出了这件事情,真可谓是他人生,也是天启的大不幸。

“陛下,您从小熟知皇朝历史,同时修习法术,也知dào

所谓的不祥之兆所言非虚,这次的异像和二百多年前的那次似乎一样,而且都是在同一天发生。”

在讲到这句的时候,徐老特意停顿了一下,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到钱龙皇帝的脸皮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过了一会,徐老才继xù

说道:“最近昊天观那边反应过来的东西也不是十分乐观,因此”

“好了,别说了,我天启皇朝国力强盛,断不会有大灾难发生,最多也就是洪涝干旱罢了,不足一提。”钱龙皇帝打断了徐老的话,长长出了一口气。

似乎也意识到刚刚有些不妥,“朕刚刚有些失态,徐老莫往心里去”。钱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哪里,陛下也是担忧百姓罢了。”徐老看了一眼东面有些泛白的天空,对钱龙皇帝微微一躬,“陛下,天色不早了,马上还要早朝,没事的话老臣就先告退了。”

“恩,徐老慢走,最近多注意那边的动静,我怕它们”钱龙皇帝突然抬起头,说了这么一句。

“老臣知dào

了,请陛下放心。”徐老躬身说道,接着推开门,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砰,随着房门的关闭,钱龙皇帝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望着东方的天空,那里隐隐还有一抹蓝色的余晖,“难道我天启皇朝命数已尽了吗?”,钱龙皇帝喃喃的道。

距皇朝千里之外的赤脊山脉内,张哲静静躺在石头上,全身的蓝光早已不见,四周也恢复了平静,一切仿佛都是原来的样子。

少年依然沉浸在熟睡中,嘴角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傻傻的笑着,睡梦中少年的嘴唇缓缓的开合着,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在说:“小翠。”

天启十八年,天降异象,九星连珠,次年洛水泛滥,南方大旱,赤地千里,无数百姓被迫背井离乡。各级官吏克扣赈灾物资,许多安定地区官吏以赈灾为名加收赋税,百姓苦不堪言,各地**不断,流言四起。天启王朝就像风雨中的一片孤舟,岌岌可危。

第二章 灵鼠

“小翠,昨天我娘从镇子里带回来一块手帕,你看看好不好kàn

?”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拿出一块绣着鸳鸯的丝质手帕,带着有些近乎谄媚的笑容讨好着旁边的女孩。

“恩,好kàn

”被叫做是小翠的女孩回答道。

“这个送你,你用肯定很好kàn

呢。”少年继xù

道。

“那怎么行呢,我爹要说的,你娘去一趟镇子不容易,这个可要好几文钱呢。”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但语音中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欢喜。

“没事呢,你喜欢就好了,我娘买了好几块呢,反正也用不着”少年异常执着。

“嗯,那好吧,谢谢啦。我爹前几天还提到你呢,说你和你爹真像。最近我爹腌了一批腊肉,很好吃的呢,改天去我家吃饭去。”少女把手帕放在怀中,低下头缓缓道。

“好啊,我一定去。”少年兴奋的搓了搓手,似乎完成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张哲,那天在山林中迷失睡醒后,张哲便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家。刚一回家就被老父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张哲这才知dào

那天晚上山里的种种奇异现象。

当绚丽的蓝光洒满整个天空的时候,质朴的村民们还以为是山神显灵了。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传说中的神灵才能发出如此浩大的声势。

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纷纷聚在一起向着大山祷告,祈求下一年生活的富足安康。

大家都沉浸在山神显灵的震撼之中,直到仪式结束了很久,张哲的父亲才记起张哲打柴到现在还没回来。

“阿哲不会是冒犯了山神被抓起来了吧”村里一个老人突然说道,这位老人是村里有数的老先生,张哲的名字就是他取的。

这个想法让张哲的父母担惊受怕了大半夜。直到蓝光消失,张父才带了几个人上山寻找,结果当然是没找到的。

回家后张哲的母亲哭的死去活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哲冒犯了山神被抓走的时候,张哲却一个人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一问居然还是在山里睡了一觉。这让张父气的七窍生烟,直接拿出藤条抽的张哲哭爹喊娘,最后还是村长劝了下去。

等第二天人们问他山神的事情,他自然什么都不知dào

,他当时在梦里想的无非也就是小翠罢了,这当然是不能说的

转眼过了半年多,大家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自从那夜过后,张哲自己发xiàn

抗柴火的时候似乎不是那么累了,在水里蒙头游泳的时候憋气时间也更加长了。当然,少年自以为这都是自己慢慢长大的缘故,也没放在心上。每日依旧是砍柴,吃饭,玩耍,睡觉这四事情,当然如果把拉撒算上就五件了。

山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淡。

当然,假如张哲那晚没有迷路,没有在圆石头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他的生活也许会继xù

这样平淡下去,待到长大些,娶个姑娘做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每日种种田,打打柴,享shòu

田园之乐。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张哲,这个平凡的山村少年,从接受星辰之力的那一刻起,他的未来就变得不再平凡。

山村的夜晚很是平静,张哲喜欢吃完晚饭后躺在茅屋顶上看着远处的山,看着那如血的夕阳,每当这时他就感觉心中很是安静,一天的疲惫也会随之消失。

和往常一样,张哲依然叼着根不知哪来的野草躺在屋顶,看着天空,“真想赶快长大,好娶小翠做媳妇,嘿嘿嘿。”想着想着,两条口水不禁留了下来。

“咦,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痒。”张哲感到自己的腰上似乎有个虫子在爬一样,猛的爬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只浑身银毛的小老鼠。

“娘的,你这个小东西哪来的”,张哲和小鼠四目相对,小鼠似乎并不怕他,还爬近张哲用鼻尖上的几根毛顶了顶张哲的鼻子。

少年玩心大起,一把抓起小鼠,拿在手中捏玩。小鼠似乎被他揉的有点难受,吱吱乱叫着,张哲捏着小鼠颈上的皮,越看越是喜爱。

“小东西,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爷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张哲煞有其事的对老鼠说道,“看你银光闪闪的,以后就叫你小银吧。”

不知dào

是听懂了还是什么,小鼠扭了扭头,闪亮的眼睛眨了几下,然后拱了拱张哲的手。张哲见小鼠如此“通人性”,哈哈大笑一声,把小鼠放在怀里,翻身下屋睡觉去了

“小银,你觉得小翠漂亮不?”张哲边走边说着。

吱吱,小鼠仿佛能听懂张哲在说什么,用小爪子抓着张哲的手心。“小银,你也觉得他漂亮吧,嘿嘿,我娘说,马上去给我说这门亲事,小翠就要做我媳妇了。”

吱吱,小鼠,耳朵竖了起来,两个爪子紧紧抓着少年的手,用胡须磨着少年的手,弄得少年一阵麻痒,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银,别捣乱,咱们快到白烟潭了,昨晚下了场大雨,今天鱼肯定很多,回去炖鱼汤给爹娘喝,你也有哦,真是想想都香呢。”张哲边说边用手去拨开小鼠的爪子。

光阴似箭,转眼一晃又是三年过去,张哲也由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成长为一个小男子汉,如今的张哲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瘦削的男孩。常年砍柴的经lì

把张哲的肌肉锻炼的结结实实,尽管看上去不是十分强壮,但是其结实度是不需yào

怀疑的。家里的一些活计也都交给了他,张母合计着过几年给张哲找个媳妇了。

听说阿哲对小翠有意思,怎么看都挺般配的,隔壁老王也一定同意,恩,就这样,我想抱孙子可想了很久了哟。张母常常坐在门口的谷堆上想着。

前方水汽扑面而来,张哲知dào

,白烟潭到了。说道这个潭,还真有一段来历。

这里本来是一座小土山,自从那天山神显灵以后,这里就多出了一个水潭出来,每当下雨的时候就会冒出白烟,而且鱼还特别多,村民们都把这当做是山神的馈赠,让身处大山里的村民也能尝到鱼的鲜美。

要知dào

,赤脊山不知dào

什么原因,周边的温度都是特别高的,几乎没有河流和湖泊的存zài

,村民们的饮用水都是向下打了很深流出来的井水,这个白烟潭,简直就是神迹一般的存zài

,也难怪村民们把它当做是山神的馈赠了。

走到潭边,张哲把小银裹在衣服里面,放在一块凹下去的石头里面,伸展了几下身体,深深的吸了几口空气,就跳了下去。

潭水很凉,不过张哲常年在这里摸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

张哲憋紧呼吸,手在漆黑的水里抓着,白烟潭的鱼很多,不需yào

刻意的打捞就可以有很不错的收获。

扑通一声,张哲顶着一头湿湿的长发浮出了水面,手里抓了两条白花花的肥鱼,边向岸边游边开心的大喊着:“小银,今天我们发了,这两条鱼可真大哩,回去可有口福了哟。”

兴冲冲的爬上了岸,擦干了身子,刚想穿上衣服回去炖鱼汤,突然发xiàn

,小鼠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张哲赶忙穿上衣服四处寻找,却没有发xiàn

小鼠的踪迹,“不知dào

这个小东西到哪去了,不会掉到水里去了吧。

张哲边想边看了潭水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了一跳,在放衣服石头所正对的位置,一圈圈涟漪正慢慢的荡开着。

张哲和小鼠相伴五年岁月,早已把它当做了最亲密的伙伴,此刻得知小鼠可能掉了进去,张哲连想都没想就又跳进了水潭。

冰冷的潭水刺激着张哲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摸便整个潭水,他都没有找到小鼠的踪迹。

此刻的张哲,心中悔恨,懊恼,悲伤,种种情夹杂在一起,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让小鼠掉了下去,应该选一块更凹的石头的,这样小鼠就不会掉下去了。

游着游着,张哲的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难道小鼠就要埋葬在冰冷的潭水里?

黑暗的潭水中突然闪过一色金黄,张哲的心猛的提了起来,他记得自己曾经在小鼠的脖子上挂了一个黄铜项圈,难道小鼠还活着?想到这里,少年接近绝望的心又炽热起来。

张哲聚起残余的一点力qì

游了过去,可只看到一个黄铜项圈在静静漂浮着,哪里有半点小鼠的踪迹。就在少年刚刚重燃希望的心即将堕入冰窟的时候,潭壁上的一丝闪亮的蓝光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有一种感觉,小鼠一定就在那里。

张哲是一个有些迷信的人,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不假思索的,他立kè

游了过去。

这是潭壁上的一个小洞,洞口很窄,也只有小鼠这样的才能通过,看到这个,张哲更加的肯定小鼠就在里面。

虽然想不通小鼠是怎么进去的,但也救鼠心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小洞仿佛与外界隔绝,潭水都被隔绝在了外面。张哲用手刨着潭壁,期间浮上水面呼吸了好几次,直到手指鲜血淋漓,小洞终于被刨出了一个头颅大小的口子。

张哲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缓缓将头颅探了进去,视线所及,是一块湛蓝色的晶体。而自己一直记挂的小鼠,正趴在这块东西上用牙齿不断啃着。

见到小鼠,张哲大喜过望,用手去抓小鼠,小鼠见到张哲也十分高兴,吱吱的叫个不停,一边叫一边用头示意张哲也来啃这块东西。

生活在山村,听书是每个孩子都喜欢的事情。张哲记得说书先生曾经说过一个叫云云子的家伙,因为无意间喝了神水而变成一代得道高人的故事。而现在,这种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事情,似乎自己也碰到了。

看小鼠啃的这么痴迷,张哲也忍不住抓了一块蓝色的晶体下来,放在了嘴里。

晶体入口即化,随后一股清凉的感觉灌注了张哲全身,让因为缺氧而变得有些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张哲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捡到宝了。

想到自己即将可能上天入地,匡扶正义,成为一代大侠,张哲的内心沸腾了,双手疯狂的掏着蓝色的晶体,也不管嘴里塞不塞得下,统统放入嘴中。

大量的晶体进入张哲的口中,少年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凉,渐渐的,周围的潭水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紧接着,少年的身体发出了淡淡的蓝光,蓝光越来越盛,慢慢的将整个潭水都映成了蓝色。张哲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洗涤着。他不知dào

自己发生了什么,他只知dào

自己很舒服,都有些飘飘欲仙了。

蓝色晶体并不大,没多久就被一人一鼠两个强盗洗劫一空。直到此时,张哲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水下待了很久了,可自己却全然没有窒息的感觉,看了今天,果然是碰到了奇遇啊。

一把抓起小鼠,张哲浮出了水面,抖干身上的水珠,抓起两条胖鱼,张哲一路哼着歌,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早先的难过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喜悦。

第三章 离乡

自小鼠落水张哲找到那种蓝色晶体以来,已经过了半年了。

这半年里,自以为得到奇遇就要一飞冲天的张哲每天都会观察自己的身体,偶尔借来村里武士的大刀耍两下,看看有没有奇遇发生。

当然,想象中一刀砍断大树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因为用力过猛刀柄反弹过来砸到了自己,额头上长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被村里人好好的嘲笑了一阵。

尽管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好处,但少年的心底却坚信,自己,一定有一天会走出这个村子,在外面闯荡出一番事业来。

上天总会眷顾那些不甘平凡的人。这天,当张哲还像往常一样在村口闲逛的时候,突然听到村子外面的小路上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小村常年与世隔绝,只有在赶集的时侯,才会有人去离村子几十里路的镇上购买东西,平时鲜有人来访,更别说骑马的了。

这年头,一般人家根本是买不起马的,难道是什么官老爷来这里了?又或是强盗?想到这里,张哲赶忙爬上村边的一颗大树观望着。

没一会,来人便来到了村口。这些人都穿着黄色的衣服,裹着绿色的头巾,身材普遍十分粗壮,眉宇间充满了一股煞气。

“一看就不知dào

是什么好人”张哲心里给他们下了评语。

来人策马在村口转了一圈,其中一个似乎是小头目的**喊道:“村子里有人吗?黄衫军陈豪来访,请主事的人出来一见。”声音洪亮,隐隐是带着真气的,张哲所在的树的叶子都掉落了好几片。

“好厉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张哲默默想着。

可怜的老村长还在家里睡着午觉,突然被这么一吼吵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坐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好就带着几个壮年男子迎了出去。

“黄衫军的好汉们大驾光临,老汉深感荣幸,只是我们村子人丁稀少,穷困不堪,不知dào

各位来此有何贵干啊。”老村长毕竟是曾经念过几年私塾的人,立kè

换上了一副文绉绉的腔调。

“老丈,鄙人是黄衫军的偏将陈豪,今天来这里,主要也就是为了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合适的兄弟加入我们,共图大业。“自称是陈豪的人缓缓说道。

“大人,我们这里大多是年纪不小的汉子,要不就是十多岁的孩子,适合你们要求的似乎没有几个啊。何况我们村子还得生存下去,毕竟我们的根可都在这,不能辜负了祖宗啊。”老村长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似乎还有点恳求的意味。他知dào

,这些人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征兵的,只是,自己村子里,还真的没有适龄的年轻人啊。

“老丈,你们的难处,我们也理解。可如今天下大乱,正当男儿建功之时,老丈,你怎么知dào

村中之人都胸无大志呢?”陈豪慷慨激昂的说着,并没有因为村长的话而放qì

努力,他可转了好几个村子了,都没找到合适的,这里在找不到,今天就只能空手回去了。

哎,老丈人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陈豪腰间明晃晃的马刀,无奈道:“那你们跟我来看看吧,就算是合适的也总得征询下他们的意见。”说完,背着手转头离开。

“我看不用进去了吧,这里不就是有个很好的人选吗?”一个声音突然突兀的响起。

“展逊,你说的人选在哪里?”陈豪闻言一惊,看向身旁一个持枪的男子。

“嘿嘿,小伙子,你的躲藏的本领可不错啊,竟然连老陈也被你瞒过了啊”。

说着,头转向张哲藏身的方向,“自己下来吧,小心点。”

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张哲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自己还是被他们发xiàn

了。

起初看老村长的态度,聪明伶俐的张哲就看出他们恐怕不是什么易于之辈,于是悄悄的钻到的树叶深处,没想到这样还是被发xiàn

了。

横了横心,张哲从树干上爬了下来,老村长转过头来看到张哲,不由得叹了口气,默不作声了。

“额,各位大人,我只是没见过什么外人比较怕才躲在树上的,麻烦各位不要责怪。”

张哲学着听书人说的江湖人见面方式,抱了抱拳说道。

“小兄弟,你可把我给瞒的好苦啊,还是老展眼力尖啊。”陈豪哈哈大笑道。

在见到张哲的那一刻,他就看出这个少年是个不错的练武苗子,那匀称的体形,清澈的眼神,绝对是可以好好培养的人才。

何况他刚才藏在树上,自己却一直没发xiàn

,真的是很适合zuò

为侦查的人选。

想到这里,陈豪不禁佩服起自己来,自己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眼力却一直很准,不然也不会能当上偏将了。

“小兄弟,你想不想当大官?”陈豪一见面就抛出了这个相当诱人的条件。

“当然想啊,可我也就是个山里的孩子,书也没读过几天,别说当大官了,连个小兵都不是啊。”张哲回到。

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这些人想要招揽他,自己一直想要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不过,这看起来不像是征兵啊,记忆中小时候来的那个军士可是穿的黑色的制服的。

“小兄弟,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来我们黄衫军吧,只要你肯好好干,以后保你当大官,再不济也比现在生活的好嘛。”陈豪循循善诱着。

“啊,黄衫军?是什么东西,是官兵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呢。”张哲用充满天真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大汉,呆呆的问道。

听到这句,陈豪顿时语塞,还以为他听到黄衫军会有些崇拜或者敬畏,但他从少年的表情中什么都没有看见。

想到可能是年纪小,父母怕也没和他说过外面的事情,也顿时释然,随即解释道:“小兄弟,我们黄衫军可是不是那些狗屁官军可以比的,那些人鱼肉百姓,而我们就是专门和他们作对的,我们可是正义的部队,来,我们进去谈。”陈豪边说边勾着张哲的肩膀向村里走去,他的随从也纷纷跟上,只留下老村长和一群闻风而来的人呆呆的在原地站着。

“大叔,你儿子资质不错,一眼看来就是适合习武的人,让他加入我们队伍,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坐在张哲家的破土炕上,陈豪对张哲的父亲说到。

“将军啊,你不知dào

,我儿子也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山里人,从小连猎都没打过,论到打打杀杀的实在是不行啊。况且行军打仗,刀剑无眼,我们老张家还靠着哲儿他给我们传宗接代呢,您看”张哲的父亲面露难色。

“大叔,你这话就不对了,男子汉当志在四方,怎么能局限在这个地方荒废了自己,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机会”陈豪说着说着,竟有些激动起来。

“可是”

“爹,别可是了,我愿意和他们走。“少年的声音响起。

“陈豪大哥说的对,男儿志在四方,我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这次,我一定要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张哲推开门,走了进来,稚嫩的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

屋内陷入了沉默,半饷,张父才缓缓开口“哲儿,你也大了,爹娘也管不住你了,趁年纪轻出去闯闯倒也是好事,陈将军,能让我们独自谈谈吗?”

“当然,这里风景似乎不错,我们出去转转吧。”陈豪给手下使了个颜色,一行人便慢慢退了出去。

屋内的火烛摇摆不定,映照出张父苍老的面庞,盯着张哲良久,张父长长的叹了口气“哲儿,外面不比村里,有很多坏人,你从小生活在村子,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可别轻易的上当了。我看这位陈将军人似乎不错,你跟着他倒还好,可别得罪了人家。爹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自己保重吧。对了,什么时候走?”张父问道。

“明天”

“不等你娘回来?”张父突然抬起头。

“不了。”

张父看了看张哲,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张哲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的出口,憋了半天才道:“爹,你自己保重。”

木门无声的关上,只剩张父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发着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张哲早早收拾了行囊,和陈豪一行人在村长的陪伴下缓缓行到了村口。

清晨的风很凉,吹动着少年的思绪,张哲望着熟悉的村子,望了望蔚蓝的天空,想到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不由心里一阵惆怅。

“村长,就送到这里吧,我们要走了,张哲这孩子是个好苗子,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陈豪抱拳道。

“将军,哲儿就拜托给你了。哲儿,你好好听陈大哥的话,别给我们村子丢脸,记住,万一哪天在外面累了,就回来,爹,永远在这里等着你。”看着张哲,张父脸上露出浓浓的不舍。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混个出个人样来,接你去享福!”张哲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走了,张哲,你给他们道个别,我们走吧,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陈豪拍了拍张哲的肩膀说道,说着便把张哲抱上了马。

“爹,还有父老乡亲们,我走了,你们自己保重,还有向我娘问好,说我想她!随着一声吆喝,五人四骑便冲了出去,扬起了小道上的一阵灰尘。

张哲坐在马上,抱着陈豪的腰,不住的朝后挥着手,和那些陪伴自己成长的人做着最后的道别。

“再见了,我一定会混出个人样来的,我张哲可是有过奇遇的人呢”少年坐在马背上,凝望着那自己成长的地方,直到村子在眼中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才转过头去。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眼角,已经湿了。

第四章 遇师

正值初春时节,小道两旁山花烂漫,一派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剽悍的汉子,背后坐着一个正左顾右盼的少年。这,自然是张哲一行人。

经过陈豪的抚慰,张哲初次离家的不舍及思念已经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外界事物的好奇与期盼。

一路上春花烂漫,张哲活泼的个性也正对陈豪他们的路子,一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经过陈豪的介shào

,张哲也对当今形势有了个基本的了解。

自从两年前九星连珠的异象初显,各种灾害便接踵而至。

先是平安了几十年的洛水泛滥,直接将附近数十万村庄淹没,紧接着南方大旱,原本的鱼米之乡顿时变得颗粒无收。本来这也就算了,天启皇朝多年的积蓄还是能够应付这样的变数。可是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物资经过层层克扣,到百姓手里的已经少之又少,各地民怨四起。

这时候,在凉州,郴州等地突然开始传出一种言论。

两百年前,当天启皇朝开国皇帝钱天启还在军队当个小小士官的时候,也出现了九星连珠的现象。在那之后,原本平平凡凡的钱天启突然崛起,自身实力高强的他网罗了一群强者,南征北战,最终才开创了如今的天启皇朝,成就不朽的功勋。

这个谣言甫一出现便传的沸沸扬扬,尽管官府后来禁止谈论,并杀了一批人以示惩戒。可无数百姓已经得知了这个“天大的”消息,更有有心人蠢蠢欲动。

终于,在凉州,饥饿的流民们杀死了贪得无厌的粮官,发生了**,自称要推翻天启,自立皇朝。随后,各地都产生了类似的义军。一时间,起义军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朝廷不得不出动大军镇压。可是,起义军却从来不与官军正面冲突,而是利于对地形的熟悉进行迂回作战。平时都聚集在城镇中的官军哪里能抓的到山中的土老虎,吃过了几次亏后,就不在穷追猛打了。

而张哲所属的黄衫军,则是,赤脊山附近的流民所组成的部队,以黄衫为记。

一行人边行边谈,转眼间已经走出了不少路程,再过得两个山口,就是黄衫军所控zhì

的地盘了。

进入山口的时候,感觉敏锐的张哲隐隐听到了石头的声音,还道是哪里山崩了。可就在转过山口的时候,天上突然无数块硕大的石头落了下来。

“我们被埋伏了,快跑,往林子里跑。”展逊大吼着,可刚刚说完,就被一块石头砸中,滚落下马,随后被两块大石压在了下面。

“老展!”陈豪撕心裂肺的大喊。

“妈的,兄弟们,快退,往回走!”陈豪指挥到。

陈豪不是傻子,这片山区一直被黄衫军控zhì

着,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批人来袭击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黄衫军内部有人叛变,引来了官军,又或许,就是自己人。

可不管是官军还是“自己人”,黄衫军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了,陈豪恨恨的骂了句,带着剩下的人往树林撤去。

刚行到树林边缘,一声“放箭”却让陈豪一行人的心都冰凉了起来。随着话音落下,树林里射出数十根箭只,直接把前面的两人射成了筛子,陈豪胸口也中了一箭,翻身落马,紧接着,第二轮箭雨又至,终结了他的生命。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陈豪一行人就全部葬送在了这里,这些汉子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死于非命。身上原本引以为傲的黄衫早已浸透了鲜血,在阳光下反射出鲜艳的红。

良久,树林里出来一个穿着黑甲的士兵,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确实都已经死透了以后,又返了回去。树林里再无动静,一切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地上那些鲜艳的红色,宣告了这次曾经发生的一切

“我这是在哪?”张哲虚弱的声音响起。

用力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张哲发xiàn

自己处在一间十分洁净的房间内。台上放着一些食物,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是和陈豪大哥他们在一起的吗,怎么会在这?对了,后来好像石头掉下来,然后我好像昏了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死了,这是在地府,地府这么干净?”少年使劲甩了甩头,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事。

“地府这么舒服,那岂不是人人都抢着去了?”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推开门迈了进来。

老人穿着一件不知什么品质的蓝色长袍,腰间挂了一柄玉如意,深邃的眼睛充满了睿智。看年纪,大概七八十岁的样子。

“孩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说着端起桌上的一碗粥,微笑着递给了张哲。

“你是人是鬼?”张哲接过老人的碗,却被老人的手吓了一跳。老人的手竟然相当白嫩,如婴儿一般,似乎连小翠也比不上呢

张哲立kè

就联想到了传说中的老妖精,再想想之前的事,就越发的怀疑了。

“呵呵,孩子你别怕,我可不是鬼,你见过这么慈祥的鬼吗。”老人也不动怒,微笑到。

是啊,娘说鬼都是很丑的,手又绿又长的,这老头似乎长得还算和善,的确不太像鬼。张哲默默想着,又看了老人一眼,才怯生生的问道:“那么你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在这?”

“你嘛,说来也真是命大,老夫经过一片山谷的时候,感应到那边浓烈的血腥气。于是就过去看看,发xiàn

你的同伴已经全都死了,而你却被马压在了下面,我就把你给救了回来。”老人微笑的看着张哲,慢慢说道。

“啊,陈豪大哥他们都死了?怎么会这样。”少年无助的摸着头,眼圈一红,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和陈豪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确也有了不浅的感情,如今闻得陈豪一行人身死,不由悲从心起。

“孩子,别伤心了”老人轻轻拍了拍张哲的肩膀,“人总有一死,总有一天要面对死亡,也许对他们来说,死也是一种解脱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足够的力量,就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张哲没说话,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老人看着张哲的反应,只是微微一笑,问道:“孩子,你小时候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额,两年前”张哲把自己在白烟潭的事情说了一遍,老人闻之精神不禁一振,连忙询问张哲老鼠的去处。

张哲这才想起小鼠似乎还在自己怀里,赶忙解开衣服。小鼠正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看着张哲,随后又转头看向了老人,露出畏惧的神色。

老人伸手抓过小鼠,仔细看了看,随即释然:“原来是银毛灵鼠,怪不得能寻到星辰精华此等天地灵物,真是缘法。”说着把拼命想要挣脱的小鼠还给了张哲。

重回主人怀抱,小鼠紧紧的蜷缩在张哲怀里,再也不露头了。

“什么银毛灵鼠,星辰精华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张哲疑惑的问道。

“你这是小鼠可不是一般的小鼠,它乃是鼠类中的灵物,数百万只老鼠中才能诞生一只银毛灵鼠,比那汗血宝马都稀有得多。”老人解释道。

“至于星辰精华么,你还记得你潜入水底吃的那淡蓝色的东西吗,那就是星辰精华。乃是最纯净星辰力量的结晶,是九星连珠后能量逸散在天地中留下的灵宝,你的那只灵鼠感应到了他的存zài

,连带着你也享shòu

到了好处,真是莫大的福分。”老人边说边摸着胡子,实在是唏嘘不已。

这小子,运气实在太好了吧,要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吃过这个东西,啧啧。

老人却不知dào

,张哲还曾经被九星连珠时逸散出的最纯净的星辰能量灌过体,体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不然小鼠哪会看上他?

老人只看出张哲体内蕴含的星辰能量,但却不会猜到这个。要是让他知dào

了,估计会吐血了吧,羡慕嫉妒恨啊

正了正神色,老人看向了张哲,“孩子,你资质极佳,是修道的上佳之才,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呢?”

“修道?难道你是传说中的神仙?虽然你救了我,但不代表我就要做你徒弟啊。”张哲看了老头一眼说道,怎么看这普普通通的老头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些人,倒有些像江湖上算命的骗子。这个世界上对师道可是相当看重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怎么能随便把自己卖给人家。

“呵呵,看来老夫不露出点本事,你是不会答yīng

的了。”老人微笑着,说着拿起一张板凳,微笑着用手按了下去。

张哲起初还不以为然,心里想着这老头装什么鬼呢。但随即一张嘴张就成了O型,再也合不拢了。

那张板凳,在老人的手所及之处,纷纷消失,连一点粉末都没留下。

要是有修道大家看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化实为虚,可是修liàn

到驭灵期才有的手段。

当然,张哲是没有这份见识的,他只知dào

这个老头很厉害,相当想当的厉害,再想想之前老头白嫩的手,心里已经认定老头是个神仙一类的人物了,赶忙说道:“我愿意,愿意”,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徒儿愿给你做牛做马,两肋插刀,万死不辞。”接着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头头撞地,砰砰作响。

这回到轮到老**吃一惊了,修道人收徒,讲究的是缘法。从来就没有什么三跪九叩的,更别说什么两肋插刀怎么听着像什么山寨大王收小弟一般。张哲这套听说书先生讲的套路,倒着实把他震在了那里。

不过又想到这孩子毕竟长年混于尘世,沾染些江湖气息在所难免,也就释然了。

老人弯下身扶起了张哲,面露喜色:“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星震宇的徒弟了。师傅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先给你一个戒指,就当见面礼。你别看这个戒指不起眼,其实却能容纳许多物事,只要心意一动,就能存取任何物品。”

张哲激动的接过戒指,戴在了手上。心意一动,小鼠已经消失在了戒指中。看这戒指通体黑色,和一般的没什么两样,但功能却是神奇无比。

这世界上的确是有神仙的啊,传说果然不是假的啊,张哲心道。不住抚摸着戒指,越看越是喜欢。

老人见张哲这样,哈哈一笑道:“徒儿,为师这次出来办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现在就带你回师门看看。对了,还没告sù

你师门的名字呢,你可要记住了。别回去了师门长辈问你却答不上来。”

“恩”张哲应到。

“我们的师门,叫落星湖,具体来历,回去再向你解释。你过来,为师带你走。”说完把张哲拉到身边,一挥手,一阵蓝光闪过,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只剩窗户还在兀自开合着。

“落星湖,我来了,我张哲,一定会努力成为强者的。”少年心里默念道,攒紧了拳头。

第五章 星辰之子

御风飞行在天空中,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体验着在高空飞行的眩晕感,张哲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几个时辰前,自己还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可如今,自己却拜了一位神通广大的老人为师,更将接触到一般人无法接触的修道界,真可谓造化弄人。

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讲沧海桑田,以前觉得是个玩笑,此刻却发xiàn

并非虚妄。

就在这一刻,张哲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丝感悟,不知不觉中,张哲的心境就发生了莫大的变化,身上的俗世气息也淡了不少,隐隐触摸到了修道人心境中出世的门槛。

星震宇本来在旁边默默的带着张哲飞行,此刻也不禁惊讶的转过头来望了张哲一眼,随即赞许的笑了笑“果然是块好料子。”

要知dào

,俗世之人修道,往往会因心中羁绊而导致修为上的阻碍,天分差的也许就只能终生停留在修道的初始阶段。而有些天资不错的,却会因为空掌握了强dà

的力量却没有足够的心境修为来驾驭这份力量,最后入魔,甚至爆体身亡的也比比皆是。修道之人,力量并不是唯一的追求,若是心境的成长无法跟上修为的增强,那就会沦为只知dào

毁灭的傀儡,许多魔道中人都是这样产生的。

飞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地面上已经没有了人烟,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高大的树木,在树木的尽头,一颗明珠般的湖泊静静的横卧在那里。

此时正值午夜,纯净的夜空没有半点杂质,只有数颗星辰星辰静静的躺在那里,微微的闪烁着。淡淡的星光洒落在湖面,映出了天上万千星辰的模样。湖边的芦苇里偶尔传出几声不知名水鸟的叫声,在这里,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宁静祥和。

“落星湖到了。”星震宇淡淡说道,可语音中的激动却难以掩饰,“五年没回来了,不知dào

老二他们怎么样了,真想念他们啊。”

张哲望着眼前的天地美景,呆呆的说不出话来,眼前平静安详的湖水,那似曾相识的星光,都让张哲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震撼,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对这里有着深深的渴望,那是一种归属感,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他的内心完全沉浸在了眼前的景色中。

在外人看来,张哲此时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突然来到了大城市的酒店,看着眼前精致的饭菜,流着口水。而他师傅星震宇脸上早已大惊失色。

此时的张哲,双眼紧闭,盘腿坐在半空中,周身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万千星光就像一个母亲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汇聚到了张哲的身上,和张哲发出的蓝光交相辉映。慢慢的,这些蓝光竟汇聚成了一个漩涡,张哲面带微笑的坐在漩涡中间,就像游子在接受慈祥母亲的抚慰。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哲身上的蓝光才渐渐消失,少年也紧跟着睁开了眼镜。

“师傅,我怎么了?”少年看了看周围问道“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到我飞到了天上,那里有好多星星,我感觉好温暖。”

像看怪胎一样看了张哲良久,星震宇才缓缓道:“孩子,看来你和我们落星湖果然有些渊源,老夫以前到还是小看你了,嘿嘿,万千星光集于一身,啧啧,想当年”

星震宇没有在说下去,只是默默的道,“我们下去吧”,随后拉着张哲的手缓缓降落在了湖面上。

“师傅,这里什么房子也没有,我们的师门在哪里啊?难道在水底下?”张哲向四周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你这笨小子”星震宇嗔怪的敲了敲张哲的头。“落星湖乃是修道界三大隐宗之一,自然不能大剌剌的摆在外面,看师傅的。”说完念了一段口诀,右手向平静的湖面一指,散发出一道蓝光。

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了波纹,随即一座古老的石门缓缓从水底升起,古朴的石门上篆刻着两个大字,“落星”,散发出一股神mì

久远的气息。

“别看了,进去吧,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别每次都大惊小怪的。”星震宇拍了拍看的目瞪口呆的张哲,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一进石门,一股清新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张哲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些都是天地灵气,是由祖师爷设置的大阵为引导,将外界的天地灵气聚集到这里来的,在这里修行,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星震宇解释道。

“三师伯,你回来了!”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淡蓝色袍子的年轻人来到了二人面前。看他剑眉星目,天庭饱满的样子,一看就是修为精湛之辈。

“琦儿,难得你记挂三师伯,等师伯事情安排好了,好好给你讲讲外面的事情,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呢。”星震宇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微笑道。

“嘿嘿”年轻人憨厚一笑,随即眼神转向了张哲,“师傅,这位是?”

“他是你小师弟。来,张哲,为师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你二师伯的的徒弟,星琦,以后见面要叫琦师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找他请教。”星震宇对张哲道。

“恩,琦师兄好。”张哲对星琦微微躬身说道。

“哦,原来是小师弟啊,看来三师伯这次出去收获很大啊,记得师伯以前可没收过徒弟的。”星琦看着张哲,心中也有些惊讶,自己这个三师伯数十年未曾收徒,可是这个小子也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怎么就突然收了个徒弟呢。

似乎看出了星琦心中的疑惑,星震宇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看着前方的大殿说道:“我们先进去吧,我很久没见到师兄他们了啊。”说着当先向大殿走去,张哲则跟在星震宇的后面,走了进去,星琦因为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师兄(师弟)你回来啦!”一群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迎了上来,围着星震宇嘘寒问暖起来,良久,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老者才道:“好了,大家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老三,你先说说这次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大师兄,这次我去日曜台和月影宫和他们的大长老都见了面,他们也和我们有同样的忧虑,这次我们的提议,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星震宇回答道,看他对老者恭敬的态度,看来此人在落星湖有着崇高的地位。

“恩,这样就好,这次劫数,我们三大隐宗若不联合应对,恐怕是很难撑过去的啊。”说着,老者叹了口气,望着大殿上的祖师象,默不作声。

“对了,大师兄,这次我还带回来一个徒弟,这个孩子和我们很是有些缘分,我已经收他为徒了。”见气氛有些沉闷,星震宇开口道。

“哦?老三你一向心高气傲,不知什么样的良才美玉能够入你的法眼啊,哈哈哈哈。”一个全身着白袍的老人笑道,看着张哲,也有些惊讶。

“嘿嘿,二哥,这个孩子可不简单啊,他小时候遇到一只银毛灵鼠,然后又在机缘巧合下服食了星辰精华,嘿嘿。”提到张哲,星震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

“哦,服食过星辰精华!还有银毛灵鼠,这两者可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啊。”二师兄不由大吃一惊,看向张哲的眼神,也充满了惊喜。

“二哥有所不知,这还是小的。我带这孩子来到外面的时候,他居然直接就聚集了周围所有的星辰之力,把他给包了起来,嘿,这孩子”

“什么!”一直沉默的大师兄突然把头转了过来,“老三,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星震宇老脸一红,甩了甩袖子。

大师兄盯着张哲看了半天,看的张哲某个部位都有点发毛了,才缓缓说道:“没错,这孩子果然是星辰之子。”

“星辰之子?!”一干老人都把头凑了过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星辰之子,是对那些天生对星辰之力拥有极高契合度的人的叫法,传说中这些人若在星辰之力集中地地方,就会集中附近所有的星力,周围的星力会环绕在这人身边,就像母亲和孩子一样。这种人,修liàn

星辰之力将会极为迅速,一日千里,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只出现过两位星辰之子,一位,就是我们的开派祖师,一位,则是七百多年前的星影长老,这两位的实力,就无须我多做介shào

了吧。”

大师兄说的并不快,脸上却隐隐有红潮涌动,七百多年了,落星湖再次出现了一位星辰之子,这个少年,是应对这次灾难而生的吗?!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我们以前怎么没听说过。”震惊了一会,一干老人才反应过来。

“这本是本门密辛,只有掌门方能知晓,你们知dào

倒是怪事了。”大师兄淡淡道。

“原来如此,那这个孩子”这个时候,所有老人看向张哲的眼神都已经变了,在张哲眼里,他们就像村里那剽悍的孙屠夫,而自己,就是白白的山羊,差不多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块了。

“他可是我先看中的,你们可别和我抢。”星震宇见众人神色不对,连忙把张哲拉到自己身旁。

开玩笑,自己看中的徒弟,怎么能被你们这帮人抢了去,那自己辛苦了半天不是为他人作嫁衣吗?

“额”众人尽皆老脸一红。他们都知dào

,只要这孩子修liàn

个十年八载,那绝对是威震天下的人物,自己一把年纪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去见祖师爷了,有个出色的徒弟能传承自己的荣耀,是这些老人们内心最渴望的一件事情。

怎么就被老三先看到了呢,哎,看来以后自己也该多出去转转

咳咳,大师兄咳嗽了两声,随后温和的对张哲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哲,是”张哲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引得老人们一阵阵叹息。

“张哲,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就是我们落星湖第二十五代弟子。好好修liàn

,你,将会成为我们的骄傲的。走了这么多天,老三应该也累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去炼星石那里,为你做个测试,再选择合适的**。”大师兄抚摸着张哲的头,微笑说道

“来,张哲,你以后就住这里吧。”星震宇把张哲带到一间房间内,放下东西,对张哲说道。

“是,师傅。”张哲看着干净的床铺,神色间充满了兴奋。

“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测验,为师就先回去了。”说完,星震宇轻轻的带上了门,转身离开,屋内,只剩张哲独自一人。

“哎,明天就要开始修liàn

了呀,我可要好好努力呢。”少年暗暗下了决心。

几天来的劳累,张哲早已疲惫不堪,如今一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好多星星啊真漂亮啊”房间内,传来少年断断续续的梦呓声。

第六章 测验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湖面上的时候,张哲已经站在了一座小院内。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听师傅星震宇说过今天来的目的。

每个落星湖的弟子,尽皆都是对星辰之力有着天生感应的一群人,不然也不会被召入门下了。

但就算如此,不同的人对星辰之力的理解和感悟也是不同的。要知dào

,虽然落星湖门下尽皆修liàn

星辰之力,但**众多,只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门**,才会在未来的修行路上走的更远。

有鉴于此,开派祖师玄星子耗费了两年的时间,将落星湖内的一块天外陨铁练成了一块具有灵性的法宝。这块陨铁本身具有最纯净的星辰之力,又得世世代代掌门灌注,其内部蕴含的能量可谓庞大无比。最关键的是,这块石头有着和所有星力拥有者产生共鸣的能力。落星湖的历代门人,都是依据共鸣所产生的反应,来判断一个人的星力层次和最适合的法诀,这块石头,就是炼星石。

此刻,张哲就站在一口古井面前,据说,炼星石就被法阵所禁制在这口井中。

“孩子,你准bèi

好了吗?”星震宇看着自己的弟子,口气中露出罕有的凝重。

“恩,师傅,我准bèi

好了”张哲紧握双拳,神色坚定。

“好,那我们开始吧。”星震宇满yì

的看了张哲一眼,手中法诀变换,一道蓝光从指间射到井中,大喝一声:“炼星石,起!”

蓝光接触到古井便消失不见,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一块通体黑色的石头,缓缓从井中升起。

“孩子,把你的手放到上面,闭上眼睛,好好感悟这块石头里的东西。”星震宇看着张哲,柔和的道“记住,一定要心无杂念。”

“恩”。张哲慢慢的走到石头旁边,搓了搓手,吸了几口气,缓解着内心的紧张和不安。随后便伸出手,按在了石头上面。

在张哲的手接触到石头的那一刻,一阵蓝光突然从少年体内泛起,随后张哲便闭上了眼睛,保持着一手按石,一手下垂的站姿,一动不动了。

“咦,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应该啊。”二长老在旁疑惑的道。

由于张哲身份特殊,因此原本只有师傅陪同的星力测试,竟然吸引了包括掌门在内的一干落星湖元老,他们可都期待着传说中的星辰之子带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如今,想象中星光万丈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炼星石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张哲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星力感应的人一样,这种情况,到让一干长老们始料未及。

咔嚓,咔嚓,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一般。紧跟着,张哲张开了眼睛。看着面前一群目瞪口呆的众位师叔师伯们,尴尬的挠了挠头,问道:“刚刚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哲脚下,在那里,一块黑色的石头静静的躺着,而炼星石的下端则已经有了一个缺口,两者之间的形状,似乎正好吻合。

炼星石碎了!

从落星湖祖师炼制这块石头到现在,炼星石已经度过了数千年的岁月,期间,每一代掌门上任后都会定期为这块石头灌注能量,加上炼星石的本体是一块天外陨铁,在种种作用之下,这块石头早已坚若磐石,就算是这么多长老聚在一起轰击,恐怕也得花一番力qì

才能把石头轰碎。

而如今,张哲只是用手轻轻的按在了上面,这块石头就掉了一个角,这,需yào

多么惊人的实力,或许放眼全天下,有这份实力的都不会超过三个,张哲,自然不会是这三个人之一。

“怎么可能?!他一个孩子,怎么会把炼星石给弄碎了,这,难道是我眼花了?”星震宇看着地上的炼星石碎片,使劲摇了摇头。

“张哲,你手放上去的时候,感应到了什么。”大长老对张哲问道,毕竟是一派掌门,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到了一个地方,那里都是石头。天很黑,但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我看到很多拖着长长的尾巴的星星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就变成了黑色的石头。我上去摸了一下,这些石头都是冰凉冰凉的。”张哲挠着头,将梦中所见一一述出。

“陨星之地!”所有长老们都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

“既然如此,那这孩子适合的**应该就是陨星术了。”掌门吐了口气,看着张哲,又继xù

道:“张哲,你所看到的,乃是大千世界中一个神mì

的所在,那里,是星辰的坟墓,我们落星湖也有一个通向陨星之地的入口,不过那里却是一个危险的地带,等你实力有所长进,我自然会带你进去看看。而陨星之术,自从开派祖师创立以来,虽然从来没有人修liàn

过这门法诀,但从留下的记载来看,这门法诀,乃是根据星辰的陨落与毁灭所悟出的法门,威力十分强dà

。但相对应的,修liàn

起来,却也是困难无比,期间,甚至要多次进入陨星之地,在那里,稍有不慎,可就会丧命的,张哲,你,可准bèi

好了吗?如果不想练的话,也可以换一门**,凭你星辰之子的身份,所获成就不会比修liàn

陨星术低多少,具体选择,你自己考lǜ

一下吧。”

“不用考lǜ

了,我就炼陨星术。”少年脸上显现出坚定的神色。“我是山里人,懂的道理也不多,但我爹从小就教过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不下苦功,怎能得到强dà

的力量,既然上天选择我来修liàn

这个法门,我就一定会练好它。”

“好,好,这才是我星震宇的好徒弟。”星震宇哈哈大笑,脸色涨得通红,在他心里,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顶天立地,怎能因为那未知的风险就退缩呢。要是张哲刚刚选择了修liàn

其他法诀的话,尽管表面上星震宇不会说什么,但内心里对张哲,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满的。

大长老也赞许的拍了拍张哲的肩膀,“不愧是百年难遇的星辰之子。张哲,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你师傅修习最基础的《落星诀》,别看这只是最低级的修liàn

法诀,但俗话说的好,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打好基础,对你以后陨星术的修liàn

,可是有着至关重yào

作用的,你,可不要轻看了他。”

“弟子知dào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我一定会好好修习的,请师傅和各位师叔师伯们放心。我张哲,一定会为落星湖争光的。”张哲看着众人,眼中神采奕奕。

“恩,落星湖的未来,以后可都掌握在你们年轻一辈的手上了,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大长老边说便从怀里掏出一串项链道:“张哲,今天是你测定**的日子,依照惯例,我们这些做师叔师伯的,是每人都要给你一件礼物的,听你师父说上次给了你一枚墨玉乾坤戒,大师伯也不能太寒碜了。这串项链,乃是由极北之地的万年冰心所练成,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没什么用处,但对你来说,却是练功时震慑心魔,凝神聚气的好帮手,你收下吧,也算师伯的一番心意。”说着,将手中的项链递给了张哲。

见掌门首先表态,其他长老也都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二长老给了张哲一枚碧玉手镯,据说有帮zhù

修liàn

者聚集星力,让修liàn

更加快速的功效。四长老则给了张哲一把小剑,剑身漆黑如墨,上面还铭刻着一段口诀。据四长老介shào

,在运用法术时,一旦念动口诀,小剑持有者使用法术时的法力消耗便会大大降低,是初入门者对战的极品法宝。

要知dào

,作为一个刚刚接触修liàn

的人来说,体内所储存的能量往往是很有限的,在对战时,能够多节省一分力qì

,也许就能多用一次法术,也就多了一分取胜的机会,着东西或许对长老们毫无用处,但对张哲却是意义重大。

五长老给张哲的是一面雕刻着朱雀的铜镜,这块号称小朱雀镜的镜子在对敌时能够吸收敌方释fàng

的部分法术,同时会释fàng

出一只朱雀来协同作战,乃是一件攻防兼备的上等法宝。

见众师兄弟都送出了价值不菲的礼物,星震宇反而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给张哲的乾坤墨玉戒虽然不是什么大路货,但和另外几位一比就相形见绌了。自己可是张哲的师傅啊,给的见面礼还没其他几个师兄弟好,那还怎么混啊。

咬了咬牙,星震宇从怀中摸出一件似绸非绸,似帛非帛的衣服来,递给了张哲。

“哲儿,这是为师二十多年前在南海游历时,和一海外散修打赌赢来的冰蛇甲,是由海底的一条千年冰蛇的皮毛所制,质地坚硬无比,一般的刀剑,根本破不了它的防御。经过为师的研究,似乎对蛇毒和寒毒也有着很强的抵抗能力,为师如今把这件衣服赠予你,以后行走在外,也多了一份保障。”

星震宇把这件衣服拿出来送给张哲的时候,其他几个长老顿时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件衣服的功效可远远不止星震宇所说的那么简单。这件由千年冰蛇毛皮所制的衣服,对寒属性力量的抗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要是对上擅使寒属性力量的修士,那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件衣服的价值,可比其他人的东西加起来都有价值多了。

当年星震宇把这件衣服带回来的时候,掌门曾经拿去研究过一阵,然后几个老头商议着想把它从星震宇手里给骗出来,于是就没告sù

他这件衣服的真zhèng

意义,现在倒好,便宜了张哲,这可把几个老人给郁闷坏了,不由私下嘀咕起来。

见几个老人面有囧色,星震宇的心内不禁一阵得yì

。在徒弟面前长足了面子,老人顿时觉得阳光更加灿烂了,院子里的花草也更加鲜艳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去吧,张哲,明天开始,你就和你师傅去观星台开始修liàn

,今现在先回去歇息吧,别耽误了正事。”掌门说完,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向各位长辈们道别后,张哲回到了房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明天就要开始修liàn

,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我张哲也是要成为传说中那些神仙的人啦”少年想着。

天上星辰闪烁,少年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没过多久,房内便传出少年均匀的呼吸声。

第七章 落星诀

次日清晨,张哲洗漱完毕就早早出门了,落星湖虽然不是什么小派,但也就那么几座房子,昨天也听师傅说观星楼是落星湖最高的建筑物了,因此没找多久,张哲就站在了观星楼前。

观星楼,听起来气派,其实也就是一座三层小楼,因为夜晚在楼顶上能清晰的看到诸天繁星,因此得名。张哲抬头往上看去,却发xiàn

楼顶被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所包围,似乎是有人用法术将楼顶封闭了起来,人在楼下根本看不到上面。

“你来了。”星震宇缓缓的从后面走来。

“师傅早。”听到星震宇的声音,张哲赶忙转过来行礼。

看着张哲微微发红的眼圈,明显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样子。星震宇不禁微微一笑,毕竟是年轻人,遇到点事情就兴奋的不行,不过似乎当年,自己也是这样子的呢。想起当年自己刚刚入门学习时的样子,星震宇不由微微一笑。

“师傅,那落星诀的**在哪啊?”见师父不说话,张哲倒是有些急了,自己可是期待了很久呢,你却把我晾在这里,算什么事啊。

“啊,哲儿莫急,为师现在就带你去取。”星震宇回过神来,也有些尴尬,随即当先走进了观星楼。

楼内陈列着许多书籍,都一本本放在檀木做的架子上,有的书上面沾满了灰尘,似是很久没有人来动过了,张哲不知dào

,这第一层摆放的都是最浅显的入门书籍,只有初入门者才用得到。而落星湖最后一名招收的新弟子,也就是星琦,都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十五年没动,也难怪上面有许多积灰。

师徒二人左转右转,来到了一个书架前,星震宇从书架内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交给了张哲。

“哲儿,这就是我们落星湖最基础的修liàn

法诀,《落星诀》。为师希望,你能在两年的时间内,将这里面的法术学成,这样你就可以达到聚灵的境界,这样,你就可以继xù

下一步,学习陨星术。”

“这里面有好多法术吧,还有那聚灵是什么境界,上次星琦师兄好像和我说他是什么引灵的境界,那又是什么层次啊?”张哲欣喜的接过蓝色小书,问道。

“为师差点忘了,你小时候生长在山里,不曾接触过修liàn

人士,这些东西都是不知dào

的。”星震宇顿了顿又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修行门派,这些门派所修习的法术自然也是不同的。像我落星湖修liàn

的乃是星辰之力,当今第一大派云霄宫修liàn

的是雷霆之力,而翠微谷则修liàn

的是五行自然之力。尽管修习的法术有所不同,但力量的本源却是殊途同归的,那就是灵力。不管是修道者,修魔者,本质上来说,都是修灵者。”

“灵力,那是什么?”张哲问道,脸上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你先别急,为师今天就给你讲个明白。”星震宇凭空化出两张椅子,示意张哲坐下。

接着道:“灵力,是天地间一种神mì

的力量,没有人知dào

它是怎么产生的,反正从有记载起,灵力就存zài

了。灵力是所有力量的本源,所谓的星辰之力,雷霆之力,五行之力,都只是灵力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而为了区分修行者灵力的强弱,我们把一个修行者的修为分成入道,开元,聚灵,引灵,唤灵,驭灵,化灵这七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前中后期三个阶段,你那星琦师兄所处的阶段,就是第四境界,引灵期。”

“那每个境界具体意义是什么呢?”张哲不解的问。

星震宇看了一眼弟子,对张哲的好学很是满yì

,又道:“入道,即是一个没有修liàn

过得人朝一个修liàn

者的转变,只要体内出现了一丝可控zhì

的灵力,即为入道。开元,则是在修liàn

了一段时间后,灵力化为元神,这时候的修liàn

者,已经可以存储一定灵力来使用。开元,其实是修行者真zhèng

入门的标志。”

喝了口茶,星震宇接着道:“聚灵期的修行者,已经拥有了将天地灵力集中于自己周围的能力,在对敌或者修liàn

法术时,能够得到更好的补给,法术威力也将更大,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修行者才能修liàn

一些更高深的法诀,聚灵期,是修行者的第一个关卡。而引灵,便意味着可以有意识的将灵力引导到身体旁边。和聚灵期不同,引灵期修行者引导灵力完全是主动的,而不像是聚灵期由灵力来找你,变成了你来引导灵力。唤灵期,则是除聚灵期外的第二个关卡,如果说引灵期所能引导的灵力是一条小溪的话,那么唤灵期所能获取的灵力则像是一条大河。引灵期的修士所能获取的灵气还仅限于周围方圆几百米的范围,而唤灵期的修士确能引导方圆百里的灵气,要知dào

,许多威力强dà

的法术,可都是要依靠强dà

的灵力支持的。”星震宇看了张哲一眼,“那陨星术中的许多法术,可都要到唤灵期才能发挥。”

“师傅,我一定好好修liàn

,早日到达唤灵期。”张哲自信的道。

“先别急,你连开元期都没达到,又何谈唤灵期,为师六十七岁那年,方才刚刚达到唤灵初期,已经是整个落星湖除了掌门师兄和四师弟外最快的了,你虽然天赋异禀,但也不能好高骛远。”星震宇白了张哲一眼,缓缓说道。

“驭灵期,顾名思义,就是修行者有了足够的能力来驾驭灵气。你就是灵气的主人,这个级别的修行者,不仅能汲取自然中的灵气,还能把他人体内的灵气化为己用,甚至将他人附近化成灵气真空区,这类人,已经拥有了极为强dà

的力量,是各个门派的支柱。”

“化灵期,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这个境界,为师也没有达到,也不太了解,只知dào

他们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那,可是令无数修行者向往的境界啊。”星震宇叹到。

“那师傅,那咱们落星湖这么厉害,也起码有个三五个化灵期吧?”张哲问道。

“傻小子,你以为化灵期的高手是你家种的大白菜,到处都是啊。”星震宇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张哲一眼,接着道:“放眼世界,有名姓的化灵期强者也不过寥寥数位。除了五大仙宗和三大隐宗的掌门外,也只有一些老古董隐士有此实力。师傅修liàn

了快一百年,也才不过是驭灵后期的修士罢了,离那化灵期却还有一些距离。”

“师傅,那你刚刚说的五大仙山,三大隐宗又是什么啊,那天听掌门说,我们落星湖也是三大隐宗之一吧。”星震宇的话,又勾起了张哲的好奇心。

“五大仙宗,乃是云霄宫,翠微谷,蓬莱岛,昊天观和万仞山庄。这五大门派常年对外招收弟子,人数众多,是修liàn

界的中坚力量。而三大隐派,则是我们落星湖,月影宫和日曜台。因为对弟子天资要求比较特殊的缘故,人丁都比较稀少,尽管弟子都是精英,但和五大仙宗相比,人数最少的蓬莱岛都比三大隐宗加起来的人都多了,故而近些年来,我们三门倒是有些没落了。”讲到这里,星震宇不禁叹了口气。

“师傅,我一定会努力修习,振兴落星湖的。”见星震宇有些怅然,张哲忙到。

“孩子,你有这份心是好事,但修行不可好高骛远,打好基础,循序渐进,才能走的更远。今日回去,你当好好修liàn

,落星湖的未来,可都掌握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手上了。”星震宇望着张哲,眼里隐隐有些期盼,三大隐宗,已经没落太久了啊。

“师傅放心,弟子定当为落星湖增添光彩。”张哲对星震宇深深一躬,想起了刚来时看到的观星楼顶的雾气,问道:“师傅,这观星楼一楼放的是入门典籍,那上面两层又是什么呢?我看那楼顶雾气缭绕,好像很神mì

的样子啊。”

“哲儿,你不提为师倒还忘了说。这观星楼的前两楼,都摆放的是各种法术典籍,只是二楼的典籍比较珍贵罢了,而这三楼,才是观星楼的精髓所在。”星震宇边说边站了起来,擦去了一本书籍上的灰尘,又道:“这三楼,乃是落星湖祖师当年的修liàn

之地,当年祖师爷在楼顶观星顿悟,跨入化灵境界,终成一代开派祖师。落星湖建立后,祖师爷在楼顶设立法阵,将周围星力汇聚此地,乃是一等一的修liàn

宝地。然而,这法阵只能供给一人使用,因而只有落星湖历代最出色的弟子才有资格去楼顶修行,掌门师兄,当年也就是在那里突pò

了化灵期的。师傅可也没有去过那里。”说到这里,星震宇不禁有些遗憾。

“哲儿,落星湖每五年都会对年轻弟子进行一次选拔,若你能脱颖而出,就有到观星楼三楼修liàn

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了”星震宇看着张哲,语重心长的道。

“是。”张哲应到,见天色不早,加上内心对修liàn

的好奇和渴望,向星震宇告了个别,便匆匆回房了。

回到房中,盘腿坐在床上,翻开那本古色古香的蓝色小书,张哲内心不禁激动万分。自己的修liàn

生涯,从今天起,就正式开始了。

“两年之后,我一定会让师傅他们惊讶的”少年在心底呐喊着。

第八章 突破

落星湖的一间小屋内,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床上,两手结了个法印,放在腰侧,双目微闭,身上隐隐有蓝光发出。此时正值午夜,大多数人还沉浸在睡梦中,可对于落星湖弟子而言,这却是最佳的练功时机。

午夜,正是星辰之力最强盛的时候,落星湖门人,大都选择在夜晚修liàn

,不是白天没有星辰之力,只是效果没夜晚好罢了。

再看此刻坐在床上的少年,额头隐隐有汗珠冒出,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分明是修liàn

到了紧要关头的表现。

“哎,还是没能突pò

啊,都半年了,我还是没跨过开元这道坎。”少年睁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白衣少年,自然就是张哲。自修liàn

《落星诀》以来,已经有半年时光了,张哲早早入道,却在开元这个地方,停留了五月有余,身体内部的灵力总是无法随心所欲的受自己控zhì

,每每在将要形成元神的紧要关头,便又不听话的四处游走起来,这让张哲伤透了脑筋。

入道者,身体内部已经有了可控zhì

的灵力,但这种控zhì

却是不完全的,灵力常常会摆脱修liàn

者的束缚,在身体内自由蹿行。更有甚者,灵力从身体中逸散而出,那就只能从头来过了。

而一旦形成了元神,身体内的灵力则都会聚集其中,只有等到主人开始调用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时候才能够修liàn

一些法术,否则,当你施法的时候,灵力突然失去了控zhì

,那可就完蛋了。法术失败可是小事,引起某些反噬之类的不良后果那才是最可怕的。

正因如此,星震宇才会说开元是修行者入门的真zhèng

标志。

“修liàn

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花了半年时间还没真zhèng

入门,那以后更多高深的境界和法术不知dào

又要消耗多少年光阴了。”张哲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修liàn

了一晚,尽管没有修成元神,但灵气却在身上进行了无数次循环,此刻一活动筋骨,顿觉四肢百骸一阵舒畅。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谁啊?”张哲问道。

“哲儿,是我,开门。”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张哲知dào

是星震宇来了,赶忙过去开了门。

进门坐定,聊了一些生活琐事,星震宇才道:“哲儿,不知你最近修为进展如何啊,为师记得你在五个月之前就已经入道了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额,弟子愚钝,至今没有突pò

开元境界,每次将要凝聚成元神时,都会因为灵气不受掌控而功亏一篑,让师傅失望。”张哲面带惭愧,低头说道。

“哲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修行本非一朝一夕之功,当要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斩获,为师当年也是花了一年多时间才突pò

至元神阶段。为师见你体内灵气充盈,想必不用多久,就能凝聚成元神,现在还只是差一分火候或者机缘罢了,你这可比为师当年强多了,你愚钝,那为师岂不是更加愚钝了?”星震宇面带笑容,拍了拍张哲的肩膀,示意他抬起头来。

“哲儿你记住,修行一途,本是逆天行事,常人的生命有限,而一个修行者却可以活到二三百岁,远超常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在和老天爷抢时间,抢命,因此,一定要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不能因为一点点挫折而气馁,要知dào

自信,可是对修行非常重yào

的一件事情,你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去对抗无情的时间?”星震宇看着张哲,目光中透着严肃。他必须告sù

张哲这个道理,没足够的有自信,如何能在修liàn

界立足!

“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些,今日为师来,是要带你出去办些事情。近日云霄宫在缥缈峰举行每年一度的论道大会,为师代表落星湖前往,顺便带你去长长见识,也好认识几个长辈,你收拾下东西,就随我来吧。”见气氛有些压抑,星震宇说出了今天的来意。

简单的拿了些衣服放入乾坤墨玉戒内,张哲便跟随星震宇离开了落星湖,在落星湖内待了接近数月之久,好不容易有出来的机会,张哲自然是相当开心的。

由于离云霄宫大会还有数十日的时间,因此两人也未借助法力飞行,就靠双脚一步步走去,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位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在一起行走,就像爷孙俩一般。

时值盛夏,落星湖所在的地理位置又位于南方,气候十分炎热,星震宇有灵力护体,自然没事,可张哲就没这份本事了,因此每走一段路,张哲就提出要休息,星震宇自然是不肯的,照他的话讲,这,也是一种历练。

“卖凉茶啦,买凉茶啦,客官,天气这么热,要不来碗凉茶解渴吧。”官道边上,一名小贩正不遗余力的喊着。

“师傅,天这么热,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要不坐下来喝点茶吧,我想师傅你一定也渴了吧。”少年抹去头上的汗,可怜巴巴的望着星震宇。

“哎,去吧去吧,懒小子。”见张哲如此可怜的样子,星震宇也不禁叹了口气,毕竟还是孩子啊,走了十几里路,就吃不消了,还说是在山里经常砍柴的,这样子砍什么柴啊。

在和张哲相处的半年里,星震宇自然是把张哲的家世背景全部问清楚了,当张哲说道从小就上山砍柴的时候,星震宇还夸他懂事,同时也对这个弟子更加的爱惜了,毕竟,星震宇也是穷孩子出身,只是稍微比张哲的条件好了点罢了。可看现在走几里路就快要累死渴死的情况来看,怎么都不想砍过柴的人啊,星震宇心内不禁有些气恼,认定了张哲说的砍柴的事是他瞎说的了。

张哲这次倒是背了个大黑锅,赤脊山虽然不知dào

什么缘故缺少水源,周围也很炎热,但山里可是相当的凉爽,张哲从小到大哪经lì

过这么热的天气,自然是累的气喘吁吁。

两人坐在小贩的凉亭内,听听周围的人说着各地发生的事情,倒也悠然自得。

远处的官道上突然传来阵阵吵闹声,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正慢悠悠的赶来。男女老少,一个个都面黄肌瘦,明显是天天吃不饱饭的样子。

这就是陈豪大哥他们当初说的流民?张哲心里想着,看到他们,又不禁想到了陈豪一群人,不由脸色一阵黯然。

“哲儿,怎么了?”见张哲脸色黯然,星震宇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他们,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张哲回答道。

“哲儿,你是又想到当初和你一起的那些人了罢。”星震宇微笑着看着张哲。又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的人,为了理想又或是生计而奔波着,假使他们成功了,则成就一世威名,失败了,也就化为一抔黄土罢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会记住失败者的。人们也许会同情他们,会感叹他们的遭遇,但不久之后,就会将他们遗忘,真zhèng

能留在人们记忆中的,都是那些通过各种方式成功的人。张哲,你天资聪颖,只要不出什么意wài

,定会成就一番威名,而你周围的人,你父母亲人,他们都是普通人,早晚有一天都会离你而去,这一点,你可要明白,每个修行者,可都是要经lì

这一关的。你离家这么久,应该也有些想家了吧,等这次云霄宫的事情结束了,就回去看看吧,也尽些为人子应做之事。随着修为的增加,以后你回去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了。”说完,星震宇叹了口气。

他明白,今天自己的这番话对张哲一定有很大的打击,也许张哲自己也想过,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但既然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些事情,不如早些说出来,至于能不能解决,就看张哲自己了。这个心结一旦除去,对张哲的心境修为也有很大的裨益。

入夜,师徒二人下榻的旅店客房内,张哲趴在窗口,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夜空。今夜云很多,天上只有很稀疏的几颗星辰,想着白天星震宇说的话,张哲不禁有些惆怅。

父母已经五十多高龄了,而一般山里**概活到七八十岁就会离开人世,这个情况,张哲自然是知dào

的。只是,原来的自己,一直没有想到这个罢了。

假如有一天父母离开了自己,在不远的将来,师傅师伯他们,也许也会离自己而去,那时候,自己可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偌大的世界,却无一人可以依靠,那种孤独的滋味,一定是很不好受的。

很久没有动作的小鼠从张哲怀中钻了出来,探头探脑的望来望去,似是感到了主人的不快,吱吱的叫了两声,又钻了回去了。

张哲看到小鼠这样,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多年以后,这就是陪伴自己的唯一伙伴了吧,张哲突然觉得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意思,不禁起了些困意,脱下衣服,就准bèi

上床睡觉了。

体内的灵力突然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张哲微微一惊,也许是它们也习惯了每天晚上出来活动活动了吧,少年想着,看来,修liàn

还是不能荒废的啊。把脱下的衣服又穿了起来,张哲向以往一样,又开始了一晚的修liàn



灵力流淌在全身经脉之中,消解着少年一天的劳累,和往常不同的事,今天的灵力,在运行了几个周天以后,竟然自己向张哲的丹田聚去,这,可是以往修liàn

时张哲想要主动形成元神才有的现象。

情况突然,张哲也来不及考lǜ

那么多,把脑中白天残留的杂念通通抛出,张哲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准bèi

冲击开元。

如果说丹田是一个水坑,那灵力就好比一条条水流,一旦将水坑汇满,并且能够在控zhì

下将水坑变成水桶的话,那么元神,也就形成了。此时的张哲,丹田里早已积蓄了许多灵力,只待出现一个盖子,将他们包住而已。

少年的额头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蓝光也越来越亮,全身也不住的颤抖着,此时的张哲,正竭尽全力,控zhì

着身体里灵力的运行。

渐渐地,张哲的丹田上方出现了一层蓝光构成的薄膜,这层薄膜,将外界灵力和丹田中灵力分割开来。丹田内的灵力仿佛是落入狼群中的羔羊,拼命冲击着蓝色的薄膜,但总是无法将薄膜冲破。随着最后一丝灵力河流被薄膜所切断,张哲整个人突然蓝光大盛,周围的狂躁不安的灵力陡然平静下来,就像一个哭闹的婴儿找到了母亲的抚慰,停止了哭泣。

良久,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房间虽然一片黑暗,但在此时少年的眼里却无比清晰。

少年的丹田中,一颗淡蓝色的圆形物体正上下漂浮着,张哲期待了半年之久的元神,终于在今夜练成。

隔壁的房间内,熟睡中的星震宇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孩子,真不错。”

张哲不知dào

,星震宇今天说的话,不仅想解去张哲的心结,还想依靠此时帮zhù

张哲突pò

关卡。早在落星湖测试出陨星术时,星震宇就知dào

,这个少年以后的命运一定不会平坦,陨星蕴藏萧索黯然之意,在这种心境下,或许张哲能够突pò

。果然,尽管心结仍未除去,但张哲并没辜负他的期望,突pò

到了开元境界。

开元成,修道始。少年从今天开始,成为了一名真zhèng

意义上的修liàn

者,无限的未来在等待着他。

第九章 初遇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就兴高采烈的跑到星震宇房间内告sù

了他自己突pò

开元的好消息。

早已知dào

此事的星震宇并没有太过吃惊,只是鼓励了弟子几句以后就带着张哲上路了。离云霄宫大会只有五天了,路途上就要花去三天,自然要快点赶路。

张哲刚刚突pò

,精力相当充沛,一路上竟然没有要求休息,因此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两人就赶到了云霄宫。

云霄宫,坐落在寰宇山顶部,是大路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相传,云霄宫是仙界与凡间的接应点,每隔数百年,就会有仙人下凡传达仙界的旨意,因此,云霄宫一直被认为是五大仙宗之首,由于三大隐宗深居简出的缘故,云霄宫已经渐渐成为天下修道门派的领袖了。

这次云霄宫的论道大会,是由云霄宫的三长老万壑真人主持,万壑真人已经是驭灵后期,一手万壑听雷的法术使得出神入化。因此,这次大会,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参加。

师徒两人刚来到寰宇山下,立kè

就有接引弟子前来迎接。看那弟子气度不凡,灵气内敛,竟有了聚灵的修为。云霄宫号称五大仙宗之首,果然不凡,连迎宾弟子都是聚灵境界的。

问明了星震宇的身份,那名叫楚晨的弟子连忙行礼。落星湖虽然人数不多,连打杂的算在里面才一百人不到,但实力却是非常强劲的,五大长老一个化灵初期,四个驭灵后期,唤灵期的弟子也有几十位,再辅以神mì

莫测的星辰法术,实力比一些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的宗派可是强的多了。毕竟,高手才是一个门派的基石,底层弟子再多,真zhèng

遇到门派危机的时候,也都只是炮灰罢了。

带着星震宇二人来到云霄宫传送阵内,一眨眼功夫,三人就从山脚到了寰宇山山顶。云霄宫庞大的建筑群也映入张哲眼底,让见惯了小房子的张哲啧啧赞叹起来。

“星震宇长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一个老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老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袍,胸口绣了一朵金色的云,看来是云霄宫的某个重yào

人物。

“李凌长老,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幅模样啊,算起来,我们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吧,哈哈。”看清来人,星震宇也笑了起来。

寒暄了几句,李凌的目光转到了张哲的身上,“这位小兄弟是?”

“哦,他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张哲。张哲,见过李师伯。”

“李师伯好。”张哲毕恭毕敬的向李凌行了个礼。

“哈哈,星三长老也收徒弟了啊,真是可喜可贺。”李凌笑道,“我还有事去见掌门,就先失陪了,等大会那天,我们再好好聚聚。”说完,和星震宇打了个招呼,便径自离开了。

“星长老,请随我去客房。”见李凌离开,楚晨连忙迎了上来,带着两人去了客房。

“师傅,后天才是大会的日子,那明天我们去干什么啊?”送着了楚晨,张哲才问道。

“你就待在房间里修liàn

,哪里也别去。云霄宫不比我们落星湖,房屋众多,更有许多禁地,万一走错了地方,可就不好了。何况,这次大会,鱼龙混杂,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哪。”星震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见师父如此,张哲也不敢多言,默默的坐在床上,开始修liàn

起来。自己刚刚突pò

,境界还不稳定,巩固巩固也是好事

时间很快就在修liàn

中过去,转眼之间就到了大会召开的日子,一大早,那个楚晨师兄就来到这里,带着星震宇和张哲去了大会召开的场地。

大会在云霄宫最大的接天广场上进行,这个巨大的广场据说是当年接引仙人的地方,因此设计的极为宏大。

师徒两人到场的时候,广场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了,落座后,也不断有熟人和星震宇打招呼,数百个修到门派聚在一起,到就像菜市场一般喧闹。

张哲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市面,不由得左顾右盼,小鼠也从张哲怀里爬了出来,贼溜溜的眼睛望来望去,星震宇见了不由哑然失笑,这一人一鼠,倒是天生一对活宝。

突然,张哲的眼睛在扫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顿住,随后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女,正跟在一位中年美妇身后,缓缓向这边走来。

“星三长老,你们到的可真早啊。”中年美妇悦耳的声音响起,不由让张哲整个人都颤了一颤。

“柳长老,你们也不晚啊。”见到来人,星震宇连忙拉着张哲站了起来。

“这是小徒流萤,在门派呆的久了,带她出来透透气,也长长见识。流萤,给星三师伯请个安。”那被称作柳长老的人碰了碰身边的女孩,示意她向星震宇行个礼。

“星三师伯好。”女孩轻柔的声音响起,听的张哲心旌神摇,骨头都快酥了。

“呵呵,自己人还那么见外。柳长老,你的徒弟可越来越漂亮了,今年可十六了吧,过两年,可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星震宇笑了笑,打趣道,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星震宇可是非常有好感的。

“这位是?”看到星震宇旁边有个少年,还一直盯着自己看,柳长老不禁面色一红,现在的年轻人啊。

“哦,这是小徒张哲,入门不过半年,是我在外游历时无意发xiàn

并收入门下的。张哲,这位是月影宫的柳若离柳长老,月影宫和我们落星湖向来同气连枝,以后见到,可不要怠慢了。”星震宇当然也见到了张哲那副熊样,因此出言提醒了几句。

“啊,哦,柳长老好,流萤师姐好。”楞了几秒,张哲才回过神来,赶忙行礼,这幅表现,自然又引得星震宇和柳若离一阵尴尬,不过也只是尴尬罢了,少年心性,大家都懂,谁不是过来人呢。

只是那流萤却脸上一红,娇羞的低下头来,却又不时的用眼睛瞟张哲。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柳若离便带着流萤回自己位置了,可落星湖和月影宫位置相近,张哲仍然不时地用眼睛向那边瞟来瞟去。星震宇见状,老脸微微一红,也没说什么,只顾看天,仿佛在欣赏风景一般。

铛,铛,铛。三声钟鸣突然响起,人们都纷纷停止了说话,向接天广场的石台上看去,所有人都知dào

,正主要出场了。

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者缓缓的从接天广场的入口走到了石台上,中途散发出的强dà

气场让不少人吓了一跳。令一些人在为老者的修为震惊的同时,也让一些有心人暂时收起了心思。

“诸位道友好,老夫云霄宫万壑。”老者上台后向众人挥手示意了一下,才继xù

道:“今日云霄宫在此召开论道大会,一为秉承天意,弘扬本门道法,二则邀请各大门派互相讨论修liàn

心得,相互印证,也为一大乐事。本门”

万壑仍然在台上卖力的讲着,许多真zhèng

是想来论道的人则认真的听着,一些有其他目的的人则各自心怀鬼胎,眼睛不时的瞟来瞟去。可这些,都不关张哲的事情了。

现在的张哲,眼中所看的,心里所想的,全部是那个流萤师姐的样子。那弯弯的眉毛,粉嫩的皮肤,翘起的小嘴,笑起来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小翠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黄脸村妇和天仙美人之间的差距啊。张哲傻傻的笑着,口水流成了一条长线,看到星震宇摇头苦笑。

活到星震宇这把年纪,自然知dào

张哲在想什么。在他心里,要是张哲真的能够把流萤给娶过来,那倒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事情,流萤这小丫头自己从小看她长大,无论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选。而张哲长的虽然不是什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倒也相当清秀,何况以张哲星辰之子的身份,只要不出意wài

,多年之后落星湖自然又添一为化灵期的强者。落星湖和月影宫强强联合,任谁都要惧怕三分,在这个大劫将临的紧要关头,只有有了足够的实力,才有在世上安身立命的本钱。看来以后,自己得找机会撮合撮合他们俩,想到这里,星震宇不禁笑了一下。

可是笑容刚刚维持了不到两秒,就从星震宇的脸上消失了。

就在刚才,他感到一股带着浓烈恨意的目光向这边射来,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张哲的。

星震宇向目光射来的地方望去,却发xiàn

那里空无一人。看来,是那人怕被星震宇发xiàn

,所以已经匆匆的走了。现在,想必已经下了寰宇山了。

不知dào

是谁呢,哲儿才刚刚入门,绝不应该在其他门派里树敌,要说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哲儿看着那小丫头被那人看见了,然后吃醋了。

哼,不知dào

是哪家的小子,敢打我落星湖的主意,他要敢做出什么,老夫一定给他好kàn



星震宇心里默默想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煞气,惹的旁边的柳若离不禁向这边看了一眼,只看到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星震宇在念叨着什么,不由转过了头。这老东西,又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了。

此时的张哲,还没发xiàn

自己已经成为了某男嫉恨的对象,脑中想着的,仍然是流萤的样子。

哎,那脸蛋,那翘起的小嘴,还有两个小酒窝,真是好kàn

啊。

少年的口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流的到处都是,把长袍的领子都给浸湿了。

第十章 惊变

一天的论道大会很快就过去了,各大修道门派的人也纷纷开始下山,只有几个少数和云霄宫交好的门派仍然留在这里。

和几个好友告别后,星震宇带着张哲也踏上了回程的路。一路上,张哲仍然魂不守舍,心里想的,梦里梦的,都是那个月影宫的流萤师姐。这样的表现,看的星震宇暗自摇头。

走了几天路程,师徒两人终于回到了落星湖。回到那片熟悉的星空下,每天依旧干着类似的事情,少年的生活,平淡而又充实。

只是,在他那颗尚且有些懵懂幼稚的心里,已经多了一个人的影子

山中无甲子,一晃眼,又是半年过去了。如今的张哲,修liàn

落星诀已经小有成就,元神已经相当稳固,竟隐约有些摸到了聚灵的门槛。区区一年时间,少年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奇遇少年,成为一个能够借助星辰之力来使用法术的修liàn

者,这份际遇,到可以给说书先生写它个上百回的文章了。

这天是腊月二十九,虽然是修道门派,但其中一半人却是俗世出身,因此落星湖都沉浸在节庆的气氛之中。张哲百无聊赖的靠在湖心的长亭柱子上,天上闪烁的星辰,仿佛拼成了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正抿嘴偷笑的女孩的影子。

一片雪花飘落在张哲肩头,接着又是一片,渐渐的,天上的雪花开始多了起来,“已经是冬天了啊,当初我来的时候,还是初春时节,马上就要一年了啊,不知dào

爹娘怎么样了,好久都没回去了,还有她,不知dào

在月影宫过得如何了。”少年捏了一片雪花,用手搓了几下,雪花很快就化为一滩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去。

“张哲,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还在房里练功呢。”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下雪了,你看湖面上全是雪啊,多漂亮啊。”

“原来是珺师妹啊,你不是在你爹那里吗,怎么到这来了。”来人是落星湖二长老大徒弟王凡的独生女王珺,今年刚刚十四岁,王凡夫妻两都是落星湖弟子,今年回师门过年,把女儿也带了过来。王珺年纪还小,玩心颇重,整个落星湖,也只有刚刚十七岁的张哲能和她玩的起来,小丫头也因此天天缠着张哲。今日一大早,小丫头就跑到张哲房间来,把因为过年而难得放假正在酣睡中的张哲从床上拖了出来,去外面摘草玩,把张哲给搞的筋疲力尽,最后不得已把她骗到了她父亲那,才终于脱身。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小丫头又找上了自己,张哲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张哲哥哥,今天师公他们找爹爹去,似乎是谈论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我爹就让我出去自己玩玩,我去找你没找到,就来这了,没想到碰到了你。”小丫头似乎是很兴奋,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陪自己玩的人了啊。

“额,珺师妹啊,我现在想去观星楼看会书,你想不想去啊。”张哲见小丫头又缠上了自己,赶紧抛出了杀手锏。

在他印象中,这个烦人的小丫头是最讨厌去看那些**秘籍的,自己这么一说,她多半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果然,小丫头听到张哲这么说,不由嘟了嘟嘴,不过想到跟着张哲好歹还有人能陪自己说说话,总比一个人在外面瞎逛好,小丫头还是坚定的表示要跟张哲一起去看书,美其名曰:好好修liàn

,为落星湖的明天而奋斗。

苍天啊,大地啊,这小丫头怎么就缠上了我了呢。张哲听闻小丫头要跟自己一起去,顿时一张脸就像哑巴吃了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啊。

两人边走边玩,不一会就到了观星楼,刚一进楼,张哲赶忙随便找了一本书就看了起来,其认真程度要是被星震宇见了,晚上做梦也会感叹有此良徒,夫复何求啊。

小丫头多次试图和张哲讲话,张哲都不理她,于是也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无奈天生对书本绝缘,没看一会,就睡着了。

夜,越来越深了,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瑞雪兆丰年,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吧,张哲见小丫头睡着,便合上书本,一个人发起呆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就像某种爆竹爆zhà

发出的声响。接着,一道道绚丽的光芒冲天而起,乍一看,倒有些过年的气氛。

张哲看得外面火光,以为老人们正在放爆竹,便推开门想要看个明白,刚走出去,便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寒意,外面放着烟花,本应带来温暖,何况自己又不是一般人,寒冷,是张哲很久没有感受过的事情了。

又是一阵绚丽的火花升上了天空,还还带着一些黑色的物体飘落各地,这次,张哲才看明白,这火光,并不是所谓的烟花,而是极度炽热的火焰,发出了近乎纯白色的光芒,这种程度的火焰,一般修道者,都是发不出来的,而落星湖的典籍记载,落星湖一脉的弟子,只有将星火术修liàn

到了极致,才能发出这种程度的火焰,而星火术,已经很久没有人修liàn

了。

那纯白的火焰,既然不是落星湖的人发出的,那就只有是别的门派的高手在使用法术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而那些黑色的物体,从轮廓上看,似乎是大殿的屋顶

出事了,这是此时张哲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回到观星楼叫醒了仍在沉睡中的王珺,小丫头还沉浸在睡梦中,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哲也顾不了那么多,将小丫头一把把抱起,向主殿那边跑去。

从观星楼到主殿有不远的距离,张哲本身实力低微,再加上抱了一个人,因此跑的倒不是非常快,也给了他时间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外界待了一年,耳濡目染,张哲早已不是那个山村里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落星湖虽然只有一百多号人,但高手却不是少数,掌门更是化灵期的强横存zài

。此时正值春节,基本上在外面的弟子们都会回来过节,在这个时候攻打落星湖,攻击者要有多么强dà

的实力,起码要有三个以上的化灵期高手,才有机会将落星湖掌门给留在这里,否则,就算灭了落星湖,也会遭受一位化灵期高手无穷无尽的疯狂报复,这是谁都不愿意面对的。而来人既然敢来,一定做足了充分的准bèi

,放眼天下,就算是云霄宫也没有这份实力。

究竟是谁,有着这么强dà

的自信?!

而且,到现在为止,自己居然没有听到一点打斗的声音,杀死一个高手也许不算什么,可要在杀死他的同时不发出一点点声响,可就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甚至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想到这里,张哲内心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绕过了几栋房屋,张哲终于见到了主殿,此时的主殿,早已不复从前恢弘的模样,到处都是四处乱窜的火舌,殿身也坍塌了一大半,旁边,一些落星湖的弟子正躺在地上,张哲认出其中的一个,正是四师伯的二徒弟,前几天还指点自己修liàn

呢,今天却就躺在了这冷冰冰的地方。

果然出事了,张哲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双腿也不住的颤抖着,师傅,师伯他们这些强者们都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都已经被人杀害了吗,摇了摇头,张哲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杀死这么多驭灵期以上的高手,估计也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做到了。

张哲有一种想要高声呼喊的感觉,但他知dào

他自己不能这样做,小丫头醒了过来,刚要开口,就被张哲捂住了嘴,这个时候,谁也不知dào

敌人在哪,一点点声音,都会将他们暴露了。

天上突然吹来一阵强风,风力之大,吹的张哲连站立都不稳了。张哲四处望了望,赶忙蹲在一大堆瓦砾后面,躲避着强风。

强风吹过一阵,便消失不见,张哲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湿,就在刚才,他明显的感受到了那阵强风所蕴含的能量,一切生机似乎都会在风中消逝,要是张哲多站一会,也许就会被风活活吹死也说不定。

更可怕的是,他在风中发xiàn

了不属于落星湖的气息,也许,就是敌人的气息。

撕下一块布条将王珺的眼睛蒙上,嘴巴堵住,张哲准bèi

干一件很大胆的事情,王珺年纪小不懂事,万一看到什么发出了什么声音,两个人可就玩完了。抱上王珺,深深吸了口气,张哲趁着夜色向观星楼那里摸去,此去,他也许会碰到未知的敌人,但他不得不去。落星湖的典籍尽皆放置于那里,假如师傅他们真的不在了,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怎么报仇雪恨!

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张哲摸到了观星楼下,观察了一会,发xiàn

没什么动静以后,张哲推开门悄悄的走了进去。楼内依然是那么安静,张哲飞快的跑向二楼,找到了一个黑色檀木做的书架,星震宇曾经带张哲来过一次这里,因此张哲认识。

拿起那本黑色的小书,看着熟悉的三个大字《陨星诀》,张哲来不及多想,就将他放进了墨玉乾坤戒中,随后又随意的拿了几本书籍,就准bèi

趁着带着王珺离开,也许落星湖就剩他和王珺两个人了,他必须逃出去,然后为师门报仇。

观星楼的门突然被推开,然后脚步声慢慢响起,听起来,像是两个人。

“王长老,这次我们可谓是一击功成,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其中一个人带着些讨好的口吻道。

“是啊,星邈这老小子,竟然这么容易就上了教主的当,倒也没想到。”被称作是王长老人的应道。

“也难怪他会上当,任何一个修liàn

者,看到那件物事都会想试一试的,只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傻,他的师兄弟更傻,竟然全都赔了进去,到枉费我们请白骨三老他们出来了。”那人感叹道。

“恩,贪念,始终是任何修行者无法逾越的一道坎,这次他们也算自毁长城。”沉吟了一会,王长老又道:“对了,岳劫,人数有没有点清楚了。”

“落星湖上下一共一百零三人,回来过节的一共九十八人,除开进入那物事的五人外,我们找到了九十一人。”岳劫回答道。

“另外两人是怎么回事。”王长老语意中带着些不满。

“另外两人一个是星震宇新收的弟子,叫做张哲,据说也就是那个被狂风门少主点名要找的人,而另一个,则是星震寰大徒弟的女儿,这两个人,从开始就没出现过,不知dào

去哪了。”岳劫恭敬的回禀道。

“哦,那看来,楼上的那两个,应该就是张哲和那个女娃了?”王长老眉毛一振,整个房间都冷了下来。

“回禀长老,应该是的。”岳劫恭敬的道,对王长老的话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啪啦啦,楼上一阵声响,倒是张哲因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大惊之下,碰倒了一个书架。

原来,两人在还没靠近观星楼的时候就早已感应到了张哲二人的存zài

,只是知dào

两人实力低微,不愿一开始就说破罢了,那些话,其实也可以说是两人故yì

讲给张哲二人听的。

“两位,下来吧,你们知dào

的,可比你们的那些笨蛋师傅们要多得多了,至少,你们知dào

自己是怎么死的,是为什么死的,以后去了地府,也能告sù

星邈那老头子前因后果,啊,哈哈哈。”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安静的夜里,王长老的笑声,不由带了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此时张哲的内心,早已心乱如麻,人家早已知dào

自己的存zài

,还在下面讲话喝茶,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确,也不需yào

把自己放在眼里,对方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怎么办,下去,肯定是死,自己知dào

那么多,对方没理由让自己活下来。跳窗逃跑,那和下去似乎没什么风别。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去观星楼的三楼,据星震宇说,观星楼三楼有着祖师爷设下的法阵,也许能抵挡住对方。反正都是死,不如试一试了。

撕下了蒙在王珺眼睛上的布条,张哲叹了口气,小丫头的眼里,满是惊恐和悲伤,泪水早已流了一脸,张哲知dào

,刚才那些话,小丫头是自然听见了的。

苦笑了一下,张哲认准了楼梯的位置,抱着小丫头就冲了上去。王长老听得上面一阵声响,还以为这两个小子要逃跑,一拍桌子,人就到了二楼,见四周窗户紧闭,两个孩子却不见了踪影,唯一的可能,就是去三楼了。狞笑了一下,王长老也不急,就这么一步步的朝楼梯走去。

刚刚上了三楼,张哲就感到一股浓郁的星辰之力将自己和王珺所包围,随后,楼下传来一阵响动,原来三楼的法阵只允许身上有星力的人通过,王长老自然被挡了下来,不过接着,就对法阵的结界开始了猛烈的攻击。

楼板在微微摇晃着,王长老的喝骂声也渐渐清晰,结界的力量,显然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历经千年岁月,能顶住王长老这么久,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三楼的空间就像一个星辰的海洋,其中有着数颗特别明亮的星星闪动着,张哲把王珺嘴里的布条扔掉,小女孩抱着张哲哭了起来,到现在这个份上,傻子都知dào

,落星湖完了。

无言的看着小女孩,张哲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来。眼看结界将破,两人就要完蛋了,想到了仍在盼望自己回家的父母,想到了不知是否还活着在这个世界上的师傅,想到了她,顿时一种无力感传遍了全身。

楼板再次传来一阵震动,头昏昏的张哲一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少年撑着地,站了起来,可刚一站起,楼板又震动了一次,张哲又向后倒了过去,不过,这次倒的方位,正好是这星辰海洋中某颗闪亮的星星所在的地方。

耀眼的蓝光闪过,房间内,只剩下王珺一个人跪在地上哭泣着,而张哲,却已消失不见了。

第十一章 借酒消愁愁更愁

呼,呼,张哲在黑暗的树林中疯狂的跑着,小丫头跟在他身后,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哎哟,一声惊呼,小丫头倒在了地上,原来是踩到了一段树枝,“快起来!王长老就要追来了!”

“张哲哥哥,我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你快跑吧,不要管我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不管。”张哲坚定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了,双双埋葬在这里吧,也许还能做对苦命鸳鸯呢,哈哈哈哈!”王长老阴测测的声音突然想起,看着走投无路的张哲两人,不禁发出得yì

的大笑,声Lang所及,周围的树叶都纷纷落下。

“老贼,我和你拼了!小丫头突然站了起来,拿起一把匕首就向王长老捅去,状若疯虎的样子,把张哲都吓了一跳。

“哼,不自量力。”王长老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匕首,随后另外一只手抓住小丫头的脖子,那么一拧,小丫头的头颅,就那么飞了出去,脸上,兀自带着惊恐的表情。

“王珺!!!!”张哲大喊着,整个人都变得疯狂起来,聚起身上的星力,向王长老冲去。

“又是一个送死的。”王长老不屑的说道,随即一只手抓住了张哲的脖子,狞笑道:“结束了,去地府见你师傅吧,哈哈哈哈。”张哲只感觉呼吸一窒,就什么都不知dào



“不!!!!”一声大喊,张哲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来看自己的身体,头还在,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但这梦,可太过真实了一些吧。

看着自己睡的温暖的大床,房间内华丽的陈设,张哲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在哪?

记忆中,自己还停留在观星楼的三楼,后来似乎头很昏,就晕了过去,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王珺又到哪去了?难道被王长老给杀害了?!想到梦里的情景,那些不堪回忆的画面又涌上了张哲的脑海。那些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现在,都离自己而去了,想到这,张哲不禁悲从心起,蒙起被子,抱头痛哭起来。

“小兄弟,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让人内心不禁生出一股暖意。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听到声音,张哲掀开了被子,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额,小兄弟,我叫钱风,今天到外面办事时,看到你倒在地上,于是就把你给救了回来。”年轻人答道,“小兄弟,你又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啊,你那样子,家里人不管吗?”

“额,我叫,张,张风。”张哲怯生生的答道,对方不知是友是敌,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名,万一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可就玩完了,关键时刻,少年急中生智,把对方的名给搬了过来。

“那你父母呢?他们在哪里。”钱风似乎相信了张哲说的话,又问起了其他情况。

“我父母,我父母呜呜”一想到父母,张哲就哭了起来,钱风见状,也不好多问,不过内心到已经有了猜测:这孩子的父母,多半已经离开人世了。刚才那声大喊,可是装不出来的。

“天色不早了,小兄弟你就在这安心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说着,钱风站起来,推开门,就轻轻的离开了。

张哲这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才觉得温暖了一些。钱风离开了,房间内又只剩下张哲一个人。

坐在床上,张哲静静的想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慢慢的在张哲脑海中显现出来,一切,都像从前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可是,张哲知dào

,那些,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该怎么办?报仇,对面连整个落星湖都能给灭掉,更何况他这个才开元境界的小不点?放qì

仇恨,就这么平凡的过一辈子?这是自己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这样的深仇大恨,如果不报,那自己又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尽管不知为何来到了这个地方,但血海深仇,此生必报!

我该怎么办!!!!

张哲觉得自己的头很疼,真的很疼,裹紧被子,躺在床上,张哲的神智渐渐的迷糊起来,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钱风直到下午才来找张哲,可是张哲仿佛像一个木头一般,无论钱风问他什么,都只是默然的点头摇头,起初钱风还以为张哲是不愿说话,直到无意间说了一句我弟弟真是个傻子,而张哲依然在点着头以后,他这才明白这小子一直在敷衍着自己。

可能是家庭变故,受刺激太深了吧,钱风这样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是这么脆弱。于是和张哲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三天,钱风又来了,而张哲依然故我,什么都不说,只顾点头摇头,钱风以为他饿了,命下人送了东西过来吃,但张哲却仍然视而不见,这让钱风很是没辙。

第四天,第五天,连着七天,张哲都没有吃一点东西了,没人知dào

他在想什么,更令钱风诧异的是,张哲七天没吃东西,竟然有点头摇头的力qì

,实在是不可思议,这也更印证了他的某些判断。

第八天,张哲已经连点头摇头的力qì

都没有了,钱风也终于坐不住了,啪的一声,一脚踢开房门,就闯了进来。

“张风,你小子给我听着,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混吃等死,作践自己的!实话告sù

你,我不是什么圣人,要不是老师说你体内有灵气存zài

,可能会法术,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喝了一口茶,喘了会气,钱风才接着道“不怕告sù

你,我是天启皇朝的四皇子,我救你回来,是看中了你的潜力,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一个臂膀,而现在,你却这样子对待自己,实在是令我失望。你要死,可以,你找个地方去死,死在我的王府里,我还得找下人来处理你,徒增麻烦!”

钱风似乎很激动,脸涨得老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要是有熟识钱风的人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能让一向泰山压顶也泰然自若的四皇子激动成这样,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呢。

张哲盯着钱风,看了半响,脸皮抽了一下,用手扶着床,似乎是想下来,可是刚一撑,就又跌倒了过去,这么多天没吃饭,张哲早已饿的没有了力qì

,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我饿”这是张哲还有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dào



等张哲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钱风进来的时候,张哲正端起一大碗鱼汤往嘴里猛灌,也不怕刺卡了喉咙。

“张风,你怎么想的,说说看。”坐下来,吃了几口菜,钱风问道。

张哲猛然停止了吃喝,用衣袖擦了下嘴,才说道,“我想清楚了,以后我会追随在王爷身边,为王爷效力的。我本来跟的就是一个小门派,灭了也就灭了,没多大事情,何况我实力低微,靠自己也无法报仇,也许跟着王爷,还能混个好前途。”张哲说的时候一直带着微笑,假如是一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可张哲的这种笑容看在钱风眼里,却不寒而栗。

一个能够因为仇恨而七天不吃不喝的人,如今却带着和煦的笑容和自己说师门大仇就这么算了,这两件事情,本来就是不可能同时存zài

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把仇恨深深的压进了心底,而这样,非但不会让仇恨渐渐消退,反而会越积越深,一旦有一天爆fā

出来,将会是多么恐怖的事情,而且,能在短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将仇恨从脸上完全抹去,这个人,本身该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zài

啊。不过,这种人,倒是正好符合自己的要求。

“好,张哲,英雄不问出处,既然老师说你是修道的好材料,那就一定是。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本王会提供给你修liàn

的一切条件,而你,也要认认真真的为本王办事,等你羽翼丰满觉得自己有能力报仇了,和本王说一声,本王自会全力助你。”钱风给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来,张风,干了这杯,以后咱们可就是一条道上的人了。”钱风举起酒杯,豪爽的道。

“干!”张哲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钱风的酒杯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觥筹交错之间,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的张哲渐渐醉了。

钱风也喝的七荤八素,最后也是叫侍女把他抬了回去,张哲也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个澡,在朦朦胧胧中就人生第一次被除母亲之外的女人看了自己的身体,洗完后,穿上柔软的丝质长袍,躺在那张硕大的床上,张哲又问侍女要了许多酒。

“哈哈,酒真是个好东西啊,从前怎么没觉得酒这么好喝呢,恩,再来一壶,哈哈哈。”咣当一声,张哲的手一滑,酒壶摔在了地上。

“嗯,额酒,我要酒啊,酒在哪里,酒在哪里啊!”

外面的侍女看到张哲这个样子,哪还敢进去,就留张哲一个人在房里发疯。

“酒,酒,师傅,你喝过这么好的酒吗?徒儿拿酒来孝敬你了,师傅,酒,酒”张哲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微不可闻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张哲身上,反射出一片惨白。

少年早已睡熟了,均匀的呼吸着。只是那浑浊的双眼里,却隐隐带着泪光。

第十二章 王府客卿

第二天,张哲一直睡到下午才爬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使劲摇了摇带着剧痛的头,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就想找点水喝。

“公子,你醒了。”一个身材娇小的侍女端了一盆水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张哲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禁笑了一下,“我叫兰香,是被派来服饰公子的侍女,以后公子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我。”说完,脸一红,低下头笑了起来。

这些大户人家的侍女,从小就被训liàn

的洗衣做饭各方面都十分精通,甚至,就算主人有什么特殊需求,这些侍女也不会拒绝。

当然,这些道理,从小生长在山村的张哲,自然是不懂的,更何况,他的心思,此刻也不在侍女身上。

从张哲昏迷后不吃不喝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九天了,这九天,是张哲人生中最难熬的九天,梦里梦外,脑中总会闪过那燃烧着熊熊大火的落星湖,闪过星震宇慈祥的面孔,闪过和自己一起打雪仗的王珺小丫头,闪过从自己走出村子到遇见星震宇,第一次见到流萤到王珺小丫头那张满是恐惧的面孔,这一年多来的经lì

,就像幻灯片一样在张哲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在每个夜晚,成为少年深深的梦魇。

张哲很迷茫,很恐惧,他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办,从前,他活在师门的庇护下,不需yào

担心任何的事情,可如今,他最大的支柱已经倒塌,而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甚至除了个王长老外和那个岳劫外,仇人都不知dào

是谁?这让自己如何办?而双方的实力,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至少,在短期内,凭借张哲自己,是绝对报不了这个仇的。

而四皇子的出现,却给了张哲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

钱风身为皇子,自然保卫严密,自己呆在这里,基本不需yào

担心仇人会找到自己,只要自己不说,永远没人知dào

自己是张哲。毕竟,自己才入门一年,外界认识自己的人很少。

另外,钱风说他师傅说自己很有潜力,并把自己救了回来,看来是有心栽培自己成为他的得力手下,这样,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够获得足够大的权力,也许,能找到仇人的下落,至于钱风所承诺的报仇,张哲自然是不指望的,没听人家王长老说一下就派出了三位化灵强者吗,钱风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和这种人硬磕,报仇,还是只能靠自己。

因此,张哲才决定跟随钱风,有些事情,想通了,也就那回事了。张哲从来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山里人,做事总是很干脆的,就如当时跟随黄衫军一样,说走就走。

只不过,这七天内,张哲的气质与内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的张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真的修道少年,而是一头蛰伏着的猛兽,将仇恨深深埋在心底,只待那终结的一天。

“兰香,麻烦你去和这里的主人说下,就说我醒了,有事情找他。”将杂乱念头甩出了脑海,张哲微笑着对小侍女说道。

“是,少爷。”兰香微微一笑,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呵,少爷,我张哲也有一天被人喊成少爷了。”张哲苦笑着摇了摇头,世事无常,曾经的山野少年,也享shòu

了被人尊称为少爷的待遇。

没过多久,兰香就匆匆回来了。“少爷,殿下叫你过去,说有事找你”

“好的,我知dào

了”张哲答道。

王府很大,几乎有张哲以前住的村子差不多大小了,一路上,不少侍女们看到张哲这个陌生人,都私下里指指点点,也不知dào

在谈论什么。张哲看到,也不以为意。

在转过了七八条长廊,绕过了四五座假山之后,张哲才在兰香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并不起眼的小屋前。

“公子,我们到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兰香低下头说道。

“好的,你下去吧。”张哲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兰香请了个安,就离开了。

“呵,似乎我也习惯了这种感觉了呢。”刚刚才被人服饰不超过三天的张哲,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凌驾在他人之上的快感,这在以前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

张哲不知dào

,自从他醒来之后,尽管脸上常常挂着和煦的笑容,但事实上,却对周围的人和事带着一种冷漠,一种发自骨子里深深的冷漠。

这一个多月来的经lì

,已经将少年改变的太多了。

轻风吹动着少年的脸庞,张哲整了整衣服,轻轻的敲了敲门。

“是张风兄弟吧,进来吧。”钱风的声音响起。

张哲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陈设也并不豪华,和自己住的房间相比,甚至有些简陋的感觉。一张巨大的木桌摆在正对门的位置,桌后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老人,而钱风,则静静的立在老人身边,默不作声。

“四皇子好”张哲向钱风行了个礼,微笑着看着钱风。

“来,张风,我向你引荐一下,这是我的老师,董云海董先生,当初就是董先生看中了你的潜力,我才把你救了回来,你可要好好谢谢他老人家啊。”钱风笑道。

“董先生好,当日承蒙先生大恩,张风区区一介草民,无以为报,只能追随王爷左右,为王爷效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闻言,张哲立kè

向董云海行了一礼。

“呵呵,谢就免了,老夫也是看中你的潜力,希望你能好好协助风儿做点事。”董云海微微一笑,又道“张风,老夫观你也有了开元期的修为,不知以前师从的哪一位高人啊?”

张哲知dào

,这是对方要探自己的老底了,落星湖是当然不能说出来的,来历么,自己来之前早已编好了。于是拱了拱手,说道“我本是河东人士,十三岁那年,父母被强盗杀死了。”讲到这里,张哲明显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接着道:“我被强盗掳走,就在这个时候,我师父出现了,他很厉害,几下就把强盗给打跑了,然后就让我拜他为师,当时我无依无靠,加上他法术好像很厉害,于是我就认他做师傅了。我师傅的名字叫刘云,他说他父亲好像是什么云什么宫的人。”

“云霄宫?”钱风在旁一惊。

“对,好像就叫什么云霄宫”少年挠了挠头道。

“继xù

说。”董云海面无表情的道。

“是,是。我和他学了四年法术,终于在半年前突pò

到了开元的境界,师傅说我现在终于可以学习真zhèng

的师门法术了,于是就想带我去云霄宫找师公,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伙不知名的黑衣人拦住了我们。那群黑衣人也会法术,师傅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为了让我走,他,自己一个人拦住了他们,让我去云霄宫找师公报仇。我几天没吃没喝,走着走着,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张哲讲的时候,一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出现,只有在讲到师傅时,语音中才稍稍有些颤抖,这些小动作,都被董云海一一看在了眼里。

这个少年讲的东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没想到他师傅竟然是云霄宫的人,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不然以张风的资质,也不会四年才修到开元的地步。黑衣人?难道是老三前一阵派出去的那批,不会就歪打正着了吧,这到是碰巧了。

原来,三皇子前一阵曾经派了一批人出去进行秘密活动,回来的时候却报gào

说杀了一个不知dào

哪来的修行者,董云海心里,已经把那个可疑的修行者认定为张哲的师傅了,这些,张哲自然是不知dào

的。

这个少年,有足够的天赋,有仇恨提供足够的动力,对实力也有着强烈的渴望,值得自己造就,董云海看着张哲,下了结论。

对钱风点了点头,钱风立kè

会意,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盖了文印的白纸交给张哲,“张风,我想让你当我们王府的客卿,你可愿意?”

“四皇子如此抬爱,张风自然万死不辞”。接过白纸,张哲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画了一个押。

这一切,从头到尾,一共只花了数秒的时间,张哲连纸上的内容是什么都没看,就画了押,足显对自己的信任,这一切,让钱风和董云海十分满yì



“哈哈,张风兄弟,从此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钱风拿过纸张,将它仍然放在原来的位置。

哈哈一笑,钱风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给张哲,“这是王府客卿的印记,你拿着这个,以后出入王府,也少了许多麻烦。你有什么需yào

的,也可以调动些人手。”

“谢四皇子抬爱,如果没什么事,张风就先告退了。”钱风点了点头,张哲向两人行了个礼,就推开门走了。

“此子天资聪颖,身世也十分清白,假以时日,必将成为风儿你的好帮手,你可要好好珍惜了。”张哲刚走,董云海就转过头,对钱风说道。

“是,师傅,我已经决定将血月堂的事慢慢教给他指挥,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做的很不错的。”钱风毕恭毕敬的道。

“恩,这样就好,不过,此人的真实情况我们还不甚清楚,你可要盯紧点,别出了差错。”董云海毕竟是**湖了,做事十分谨慎。

“是,师傅,风儿知dào

了。”钱风应了一句,看着墙上挂的一幅梅花图,眼中渐渐显出狂热的色彩。

第十三章 第一滴血

数日以后,当张哲正在房中修liàn

的时候,钱风来了。

“张风,怎么说你现在也是王府客卿了,也应该为王府做点事情,对吧。”钱风微笑着看着张哲。

张哲知dào

,钱风对自己的考验来了。自己虽然编织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谎言,可钱风和董云海,是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的。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强盗上山还得交个投名状呢,钱风让自己做些事情,也在张哲的意料之中。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但说便是,只要张风能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张哲向钱风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张风,你跟着你师傅这么久,不知你师傅可否教过你什么法术?”钱风试探性的问道。

额张哲突然想起,尽管自己已经进入了开元境界,也算入了门了,可师傅星震宇似乎从来没有教过自己什么真zhèng

实用的法术,每天就只是重复修liàn

落星诀而已。今天被钱风提起,顿时大为尴尬,挠了挠头才道“除了一些修liàn

的入门口诀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法术了。”

“哦,原来是这样。”钱风点了点头,张哲所说和自己和师傅估计的丝毫不差,那个刘云果然是个不知dào

哪里来的狗屁修士,只知dào

一些低级的练气法门而已,倒是白白可惜了张哲这块美玉了,跟着他白混了四年。

“张风,你知dào

这里是哪里吗?”钱风突然问了张哲一句,表情中带着严肃。

“这里,不是四皇子您的府邸吗?难道是别的地方?”张哲听得四皇子的话,有些诧异。

“没错,这里的确是我的府邸,这里更是天启皇朝的国都启天城,这里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钱风顿了顿,看着张哲的眼睛,看到张哲露出思考的神色,才继xù

道“在这里,没有实力,你就是比一株花草更卑贱的存zài

。”

张哲默然,的确,自己现在连一个攻击性的法术都不会,连鸡都杀不了,更何况杀人了。

见张哲不语,钱风继xù

道:“从今天开始,我会找人来教你一些法术,这些法术并不华丽,也不复杂,但却是最适合杀人的法术,只有你拥有了足够的自保实力,我才能放心的让你去干一些事情。”

“好,王爷,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争取能够早日为王爷效力。”张哲看着钱风,认真的道。钱风把自己救回来,自然不是为了好吃好喝的把自己供着让自己修liàn

的,肯定是要让自己干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多半是不光彩的事情。对于这些,张哲已经早有准bèi



“杀人之道,在于快,准,狠!”一名身穿红衣的老者站在堂内,而张哲正站在堂下,静静聆听着。

在钱风来找自己的第二天,张哲就被带到了一个叫做血月堂的地方,一进大门,一股阴森的气息就铺面而来,这股气息,不禁让张哲又想到了那个落星湖的夜晚,王长老身上发出的,似乎也是这股气息。当然,里面的人绝对不是王长老,可能是当一个人杀人杀多了以后都会具备的气息吧。

血月堂是四皇子府内的一个秘密组织,首领是一个叫红头的老人,红头只是一个外号而已,至于真名,张哲就不知dào

了。

而现在,这个红头就在教张哲所谓的“杀人之道”。

“来,张风,假如你面前有一位十月怀胎的妇人,而你的任务目标是要杀死她,你会怎么做。”红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哲,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会用武器将她的头颅割下,然后用火焰将身体焚毁。”张哲不假思索的答道,他知dào

,既然是敌人,就算是孕妇,也是非杀不可的。

“错!错!错!红头一连说了三个错字。”鄙夷的看了张哲一眼,重重的说道“妇人之仁!”

张哲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已经回答的很好了,都把头都割回来了,还要自己做什么,难道还有比割下敌人的颈上头颅更彻底更安全的死法?张哲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张风,你一定在想自己错在哪里吧,那就让老夫来告sù

你!”红头见张哲疑惑的样子,说道。

“你错有二,其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头颅割掉依然不会死亡的秘术,只是你不知dào

罢了,万一妇人没死,你怎么交代!其二,妇人怀有身孕,为何不连那孩子也一起杀死?万一那孩子出生,知dào

了真相,你岂不是留了一个大大的后患!”老人严厉的目光直视着张哲,让他不敢抬起头来。

听到老人的理由,张哲不禁愕然,如果说第一个原因张哲觉得还比较靠谱的话,那第二个理由,简直就是太荒谬了。

张哲自知接触修liàn

界并不是很久,对修liàn

之事知之甚少,也相信一定有一些秘法有让头颅掉了仍然生还的功效,可是,他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孕妇死了以后,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出世的,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红老,这个,孕妇都死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还可能出世呢?”张哲想了一会,终于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就是这样出世的,二十岁的时候,我杀了仇人全家。”红头淡淡的回了句,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时光匆匆流逝,张哲已经跟随红头学习了两个月的法术,红头修liàn

的是一种阴邪的**,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自己修liàn

的是落星湖的法术,因此张哲也跟随者红头炼起了那种叫做血月**的**。

起初,张哲还以为体内的星辰之力会和血月**相冲,自己到时候可能不得不面临着放qì

一门**的抉择,但当他真zhèng

开始修liàn

血月**的时候,却发xiàn

体内的星力完全没有干扰血月**的运行。现在,每当张哲运功时,周围便是一阵红气隐现,俨然一个正宗的邪门修士。而落星诀,依然在自顾自的运行者,完全不管体内另一种力量的存zài

,这让张哲很是欣喜。

张哲所不知dào

的是,尽管修liàn

了一年多的落星诀,但由于星震宇并没有教张哲任何落星湖法术,张哲体内的星力循环也没有形成,因此碰到了血月**,也就自顾自的呆一边去了,并没有产生什么冲突,而且星辰之力,并无正邪之分,要是张哲修liàn

的是云霄宫的云霄雷诀,那一正一邪两种法术相冲,早晚爆体而亡。

这两个月,张哲白天修习血月**,晚上修liàn

落星诀,生活紧张而又充实。

这种状态,在几天后,就被红头的到来所打破。

“张风,近日,王府听闻有一群蟊贼常在夜间来王府周围转来转去,意图不轨,不知dào

你怎么看。”红头说的很平静,一点都没有往日训liàn

时的那种紧迫感。

尽管红头是问自己的看法,可张哲知dào

,这是钱风命令自己去铲除那些所谓的“蟊贼”。张哲心里估计,这些“蟊贼”都是四皇子的敌人所派来的探子,不然,哪有蟊贼会不开眼到来打王府的主意呢。

“张风知dào

了,请红老放心。”张哲依然带着那副和煦的笑容。

“嗯,很好,你的客卿令,可以在王府的卫队里调动数十人,你自己斟酌一下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和张哲打招呼,就推开门扬长而去。

“终于要来了么。”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张哲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的颜色

这天晚上,天很黑,没有一点月光,只有几颗稀疏的星辰挂在天际。张哲穿上一身黑色的紧身衣,点了一个王府里的侍卫,悄悄的潜伏在了王府的围墙外面。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呢。”张哲看来看漆黑的夜空,吐出了嘴里叼着的一根稻草。

少年面色很平静,而手却在不住的颤抖着,今夜,也许是自己第一次杀人,想到那种感觉,张哲就觉得一阵恶心。

等待了几个时辰之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张哲身子猛地弓起,握着匕首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他知dào

,自己的等的人,已经来了。

王力最近很倒霉,因为得罪了一个绝不能得罪的人,他被自己的主人给撤去了家族卫队长的职务,还被派出来到四皇子的府边探查,这他妈可是一件危险的差事,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还好自己托人送了点礼,主人已经决定把自己在调回了,熬过今天,自己就不用再干这件苦差事了。

可是,他永远回不去了。

就在他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一把闪烁着幽蓝色光彩的匕首向他的心口刺了过来,袭击者的速度太快了,王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匕首刺中了.他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来人的样子,可是,他却发xiàn

自己看到了自己的脚,“这是怎么回事”

一张年轻的面孔出现在了王力眼中,脸上带着冷漠与一丝痛楚。

“对不起”,这是王力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声音。

“杀”一声低沉的呼喝响起,王府的侍卫纷纷从暗地里跳将出来,这些人最低的也是开元期的境界。没过多久,来人就被屠杀的干干净净,只留下遍地的残肢断臂。

张哲看着地上的尸体,木然良久,突然拔腿冲了出去。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将张哲淋的浑身湿透,但他却浑然不觉,一路狂奔过了几条大街,筋疲力尽的少年才终于跪倒在地上。

“师傅,你知dào

吗?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呀!!!”少年对着漆黑的夜空狂吼着,眼泪像河流一样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喊了一会,少年低下头又呕吐起来,直到吐得什么都吐不出了,才又对着天空大喊,“师傅,你看到了吗?哲儿有能力杀人了,哲儿可以报仇了呀!”

漆黑的夜空,瓢泼的大雨,寂静的大街上,只剩下一个少年混合着哭腔嘶吼着的声音,在京城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第十四章 聚灵成

张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公子,你醒了。”兰香温柔的声音响起。

张哲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梦里的情景仍然在脑海中回响着,四溅的血花,飞出的四肢,王力死前绝望的眼神,想到这里,张哲的心里又是一阵恶心,撑着床干呕起来。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兰香见状大惊,这位张风公子昨天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全是呕吐物,还是自己捏着鼻子帮他清理干净的,今天怎么又来

“没事,兰香,谢谢你。”张哲用手挡住了兰香,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照顾公子是兰香应该做的事情,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兰香听到张哲谢自己,不由一惊,随即小脸一红,低下头来。从小在王府长大的兰香,还从来没有从主人的嘴里听到谢这个字呢,打骂到是常有的事。

“兰香,我张风也并非富贵出生,从小也是一个穷孩子,以后你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帮我做,很多事情,其实我自己可以干的。现在如果你没事,就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兰香离开。

见张哲如此,兰香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张哲不满yì

事,眼圈微微一红,关上门就离开了。

“呕,呕,咳咳”听得兰香脚步声渐渐离去,张哲又靠在床边干呕起来,尽管张哲昨晚只杀了一个人,但那股弄弄的血腥气却一直留在张哲身上,挥之不去。

干呕了好一会后,张哲才恢复过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张哲呆呆的坐在了床上,盯着窗外的天空,任时间慢慢流逝。

一连几天,张哲都是反复如此的生活,坐在床上,看着日升日落,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兰香担心张哲,总会在固定时间送些青菜,萝卜之类的素菜过来。至于为什么不送肉么,在兰香第一次送饭过来时,特意挑了两块肥美的红烧蹄髈,结果张哲还没吃,就开始呕了起来,从此以后,张哲就享shòu

着天天当和尚的命运。

而四皇子他们也仿佛知dào

什么一般,这几天都没来打搅张哲。

那天晚上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张哲每天都尽lì

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事情,可当屋内静静的只有他一个人时,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血腥的画面,王力那绝望的眼神,和落星湖惨案发生那天地上躺着的落星湖弟子的眼神,是多么相像啊,只是,侩子手由别人换成了自己而已。

钱风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厉害,就能把别人踩在脚下,你没本事,就算曝尸荒野,也不过为地上的花花草草添了一点肥料而已。

在当初刚刚离开村子的时候,还以为能跟随黄衫军干一番事业,后来加入了落星湖,学习了法术,才知dào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界之大,根本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所可以去改变的,就算修liàn

到了化灵境界,也不过是成为一方霸主而已,也许自己的一生,将会是一个说书先生书里侠客的宿命,仗剑行走江湖,打抱不平。直到,落星湖被人无情的抹去,自己那些师叔师伯们都生死未卜,而自己也不知dào

什么原因而来到了这个地方,认识了原来高不可攀的四皇子,还有生以来第一次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所有的这些经lì

,汇聚到一起,就只告sù

了张哲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拳头是最大的东西,当你有了一定实力以后,一切道德,法律,都将无法束缚你的存zài

,现在想想,黄衫军的那些人,看起来风光,其实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近乎于蝼蚁一般的存zài

罢了,最多是个头大一点的蝼蚁。

少年从小接受的教育,那些匡扶正义,行侠仗义的信条,被这两年来的际遇,彻彻底底的摧毁了。

像落星湖这般,弟子都是正义之辈,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却被明显经常干这些事情的另外一批人所灭杀。你好好的在这里,没招谁惹谁,却不知dào

因为什么缘故就被人打上门来灭了满门,谁又能够预料到呢,说到底,还是因为实力不够罢了。就像自己昨天对王力那些人做的事情一样,曾经只是个山村少年的自己,一旦拥有了实力,就立kè

将一个在京城打拼多年的武者给踩在了脚下。

“那些书里的公理,正义,都是狗屁罢了。”张哲终于讲了数天来第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猛的一震,张哲从床上跳了起来,“我要变的更强!!!啊啊啊啊啊啊!”少年大喊着。

吱呀一声,在门外等候叫唤的兰香听到张哲大叫,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推开门冲了进来,可还没待两秒,就和见了鬼一样红着脸跑了出去,连掉在地上的手帕都不要了。

刚刚把这些天对于第一次杀人的厌恶和不满都化为大喊的少年,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些凉飕飕的,低头一看,顿时石化。

自己的某个部位,正不安分的翘着,而他刚刚才发xiàn

,自己一直没穿亵裤。再联想想到刚刚兰香的窘样,顿时脸红到了脖颈,满腔豪情化为乌有

入夜,张哲坐在床上,双手捏了一个印诀,静静的修liàn

着。周围的星辰之力被吸入张哲的身体,按照路线在全身的经脉中游走了一遍以后,缓缓的流入了丹田里的元神内。得到星辰之力的滋润,元神上的蓝色光芒愈来愈亮,隐隐有膨胀的趋势。

张哲知dào

,这是星辰之力过于充盈,充塞元神的缘故,到这个地步,自己离聚灵境界已经不远了。

但如今的张哲却不敢尝试冲击聚灵境界,不是修为不够,而是体内另一大不稳定因素,血月**的存zài



张哲听星震宇说过,若是体内灵力驳杂不纯,冲击聚灵境界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聚灵聚灵,顾名思义,是要把灵气聚集在一起,假如原本纯净的灵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合群的东西,那么聚灵这个过程,就会有很大的几率失败,就算成功,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更何况,一旦突pò

到了聚灵境界,万一自己修liàn

的**被人看出来,可就危险了。

因此,张哲迟迟不敢冲击聚灵境界。可是,星震宇说过,只有自己修liàn

到了聚灵期,才能修liàn

陨星术,而陨星术,作为落星湖最难练的一种法术之一,其威力自然不容置疑,修liàn

了陨星术,自己才有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资本。

变的更强,无疑是对现在的张哲一个最大的诱惑,有些危险,又算的了什么呢?

张哲突然想起自己在离开落星湖的时候,曾经拿了几本不知dào

干什么用的**,能放在陨星术旁边的,自然不会是一般的**,少年决定拿出来看一看碰碰运气,万一能得到什么启发呢?

抚摸着手上的墨玉乾坤戒,张哲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痛楚,长长的舒了口气,张哲用法诀将里面的书本取了出来。

由于时间匆忙,张哲走的时候一共只带了三本书,此时取出来一看,分别是《匿星诀》,《摘星诀》,《引星诀》这三本。

粗略的翻了一下内容,张哲不禁眼睛一亮,那本《匿星诀》,号称能够隐匿自身气息,是落星湖祖师三弟子,也就是当时著名的刺客星刃所修liàn

的法诀,当年星刃凭此诀纵横天下,来去无影,留下了赫赫威名。最重yào

的是,这本《匿星诀》,对于隐藏落星湖法术有着莫大的功效,而且修liàn

起来易学难精。也许想要真zhèng

的修liàn

好这本**很难,但隐藏自己所修liàn

的法术,却并非难事。这本**,正好解决了张哲如今的麻烦,有了它,张哲就不需yào

担心自己修liàn

落星湖法术的事情败露出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十日后,张哲早早吩咐了兰香不要打扰自己,关上房门,坐在床上修liàn

起来,今天,他要冲击聚灵境界。

闭上眼睛,张哲身心都沉静下来,调理着自己的气息,进入了最佳的修liàn

状态。蓝色的星辰之力如往常一样,缓缓的流淌在张哲的经脉中,然后又汇聚到张哲的丹田内。随着星辰之力的增加,张哲的元神缓缓漂浮了起来,发出湛蓝色的光彩。

往常到了这个时候,张哲都会收功,然后重新进行新一轮的循环,而今天,星辰之力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不断注入那湛蓝色的元神,令元神越鼓越大。

星辰之力的流入令鼓胀的元神旋转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爆fā

出一片蓝色的光彩。此时的元神,就像一个饿了很多天的孩子,突然看到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对进入的星辰之力来者不拒,全部纳入怀中。

张哲知dào

,关键的时刻来了,调整了一下呼吸,意守丹田,张哲将身体内的星力全部挤压到丹田中,星力接触到元神,就消失不见,紧接着,元神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蓝色的波纹,渐渐的,波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整个元神的外壁都布满了这样的波纹。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舒爽从张哲内心升起,周围的灵气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都纷纷向张哲聚来,此时,张哲元神表面上的波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小的漩涡。

看到这个漩涡,张哲知dào

,自己成功了。

如今的张哲,脑海中一片清明,原本难以捉摸的灵力,就像孩子看见了母亲一样聚集在张哲身边,其中以蓝色和红色居多,蓝色的自然就是星辰之力,而红色的,则应该就是血月**所使用的力量。

自修liàn

《落星诀》以来一年零八个月,张哲终于突pò

到了聚灵的境界。

倚在窗口,望着窗外朦胧的星空,突pò

后的张哲并没有表现出如何兴奋的神色“终于成功了,整整一年零八个月,师傅,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呢!等着我,哲儿会很快成长的。”少年喃喃道。

寂静的夜里,少年斜斜靠在窗口,在光洁的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剪影,少年的身影,在惨白的月光下,愈发凄凉。

第十五章 出使

就在张哲突pò

聚灵境界的第三天,钱风来了。

看到张哲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而且脸色更加的红润了,钱风很是惊讶。

他当然知dào

当日张哲杀人以后的疯狂举动,也知dào

对于一个从未杀过人的人来说,第一次杀人意味着多大的心理负担。要不是早就嘱咐人跟着他,恐怕此刻的张哲已经在城卫军的大牢里了,大晚上大喊大叫的,生怕别人不知dào

自己杀了人一般。

不过看张哲如今的摸样,似乎对杀人一事不再耿耿于怀,而且看起来修为似乎还精进了一些。

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此人来历清白,天资聪颖,又对力量有强dà

的渴望,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钱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zhèng

来意。

原来,天启皇朝如今内乱四起,周围一些原本称臣纳贡的小国见有机可乘,纷纷脱离了天启皇朝的掌控。更有甚者,直接加入了一直以来和天启皇朝分庭抗礼的神渊帝国。最近,神渊帝国的大军在边境蠢蠢欲动,很是有和天启皇朝开战的苗头,而此时的天启皇朝,自己内部问题还没解决,是万万惹不起同为庞然大物的神渊帝国的。

权衡良久,天启皇朝的皇帝钱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和亲,把自己最喜欢的女儿落云公主嫁到神渊帝国,以此来缓和两国之间的紧张局势。

此事一出,朝野哗然,自天启皇朝建立以来,和亲是经常发生的是,可那些都是别国的公主之类嫁到天启皇朝来,还从未有过自己把公主送出去的经lì

,可这次,在钱龙皇帝手上,却开了先例,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但和和亲的耻辱相比,亡国,是这些统治阶级们更加无法接受的。因此,尽管人人心里都十分憋屈,但表面上却不能说什么。

“张风,这是一个机遇,父王命令各个皇子派遣一人随军,不光光是为了所谓的保护公主,那些有士兵去做,他真zhèng

的目的,是为了看看各个皇子手下的实力和态度。要知dào

,这次和亲,可没有那么简单。你虽然只来王府尚且三月,可本王早已将你视为心腹,这次任务结束后,你回来以后一定会有些军功,本王也会为你在朝中谋得一个职位,以后的发展,就看你自己了。”

“王爷,那什么时候动身,我也好做个准bèi

。”

“三日后”

三日后。

天还没亮,张哲就早早的来到了城门口,今天的张哲,一身鲜亮的铠甲,除了略显单薄的身体外,俨然就是一个天启皇朝的正牌士兵了。

没多久,远处就隐隐有车马声响起,一名身着深红色衣服的将军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缓缓行来,在他身后,是一辆白色的马车,明眼人都知dào

,这里面的,就是天启皇朝的第七公主,落云公主。

行至城门口,那红衣将军勒马提疆,锐利的眼神缓缓扫过门口的每一个人,“各大王府派来随军的,都各自拿出自己的印鉴凭证,给我检查过后,就到队伍的最后去。”将军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魔力,张哲楞了一下,拿出凭证,给将军看过后,就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随着一声钟响,城门缓缓打开,那红衣将军神色一凛,回头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缓缓地道:“出发吧。”,接着带头走出了城门。身后的士兵跟在红衣将军身后,鱼贯而出,整个过程鸦雀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马的嘶叫,才会让寂静的气氛稍稍缓和。

在据城门不远的一座三层小楼内,一位身着大红色衣服,胸口绣着一只黄色朱雀的中年人站在窗口,目送着车队离开。

“陛下,公主走了。”中年人旁边一位老者恭敬的对中年人到。

“是啊,落云走了。”中年人淡淡说了一句,不再说话了。

一阵清风吹过,将中年人的长发吹得飘扬而起,这位号令天下威风八面的九五之尊,此刻竟然如此憔悴。身为一国之君,无法给自己女儿一个幸福,还不得不送她去异乡受苦,自己又怎么有脸去送她。

也许,默默看着她离开,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吧,中年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清冷的早晨,天启帝国第一支和亲队伍,出发了

车队在官道上默默的行进着,也许是这次出行并不光彩的缘故,大多数人都沉默着,只有少数人在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张哲骑着一匹灰色的马,默默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周围,也不知dào

想些什么。

走了一天,车队终于到了路上第一个补给站,河阳卫。

“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红衣将军站在队伍前列说道。

所有士兵都放松了下来,一天的行军,早已让他们劳累不堪,把马交给了马夫,张哲也跟着士兵们一起上楼休息。

公主的轿子在刚刚到驿馆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张哲他们这些人此刻就和普通的士兵一起,睡在了给士兵安排的客房内。

“哎,累死我了。”张哲刚刚进入房间,就听到一个士兵躺在床上喊道,见张哲进来,坐了起来,问道“小兄弟不眼熟嘛,不知是哪个营里的啊。”

张哲年纪轻轻,又没有半分大户人家子弟的架子,是以这个士兵还以为他是哪个营里的新兵呢。

“这位大哥说笑了,小弟名为张风,是四皇子府里派出来随军的。”张哲微笑着朝这个士兵一拱手。

听到是四皇子府上的人,这个士兵神色一凛,赶忙坐了起来,神色恭敬的叫了声,“大人好”。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张哲会和他们住在一起,这些人,可都是各个皇子身前的红人,惹不起啊。

他不知dào

的是,各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互相之间暗地里造就不知dào

交过了多少次手。这次派出来的人,都是各个皇子有意培养的对象,把他们放在一起,难保晚上不下黑手。那名红衣将军早就想到了这点,才会将这些人有意隔开。

看到士兵的表现,张哲也没说什么,这些日子,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放好东西,洗了个脚,张哲就爬上了床。

“不知dào

大哥怎么称呼?”黑暗中,张哲问道。

“额,我叫柳彻,不知大人您?”士兵有些惶恐的问道。

“我叫张风,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和你一样,是个普通百姓罢了,只是家里有些门路,所以才来这里混点军功,以后我就叫你柳大哥了。”张哲笑道。

“对了,柳大哥,这次我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啊,我看似乎人不是很多啊。”张哲说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我们神机营来了八十多人,骁骑营来了二十多人,加上各大王府的人和随军的杂役,大概一百五十人吧。张风兄弟,你问这做什么。”柳彻不解的道。

“哦,没什么,问问而已。不早了,我先睡了,明天早起呢。”说完,张哲就不在响了。

一百五十人,假如碰到一般的小贼,的确是够了,况且朝廷的部队,也没有什么强盗敢来打主意,作为一个强盗,这点觉悟还是应该有的。

但四皇子既然说了这次出行不会平静,就应该不会骗自己,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力量才会打这支和亲队伍的主意呢。

张哲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吧。”张哲见想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多想,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将军,据探子来报,今日我们的行进路线周围,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士一直跟着,看起来,都不是善良之辈啊。”在驿馆的一间房间内,一个穿淡红色衣服的年轻将领对红衣将军说道。

“这次和亲,陛下只允许我们带最多两百人,说是境内十分安全,沿途也有人接应,无需大军保护。这个命令,怕是有些别的含义在里面。”被称为李将军的人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道。

“将军,那些人怎么处理?”年轻将领又问道。

“任其自然,这些人,动不得。”将军顿了顿又道“对了,孙尚,这里有一封我的信,你连夜带着这封信去京城,交给我母亲。”

“是,将军。”

“完事以后,你就不用回来了。”李将军又道。

“啊,将军何出此言?”年轻将军有些不解。

“没什么,你往来也甚为辛苦,骁骑营的弟兄也需yào

你去训liàn

,你就留在京城吧,留营文书我已经写好了。”

“是,将军,那你自己保重,孙尚,必定不负将军所托。”年轻将军拱了拱手,拿过信就离开了。尽管对李将军的决定有些疑惑,但军令如山,他是不能违抗的。

“看来,我刚刚攻击那些穷酸书生们,马上就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了啊。”李将军自嘲的笑了笑,拉上窗帘,解衣睡了。

寂静的夜里,只有阵阵蝉鸣声在响着。

第十六章 袭营

第二天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的时候,张哲一行人上路了。

红衣将军给每个王府派出来的人分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行军路线以及周围的主要城镇,说是若碰到可以有计划的撤tuì

或者求援。

这个理由原本很可笑,皇家的军队在自己的国境内走着官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是那些流民也不会来袭击这支部队,要知dào

,这支看似不起眼的部队里,可是有着许多修liàn

者的。

可是拿到地图的这些人一个都没有笑,甚至表情都有些严肃,纷纷把地图贴身藏好。

“看来,这些人和我一样,事先都收到了某些警告。”张哲把这些看在眼里,心中想到。

这支和亲队伍,白天赶路,晚上就到事先定好的落脚点休息,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眼见着,已经到了天启皇朝的国境边缘了。

神渊帝国已经派了人到国境旁接应,只要把人交到这些人的手上,张哲他们这些人就可以离开,至于那李将军和其他的士兵,则是要随着公主一起去神渊帝国的,他们还需yào

完成文书交接等一系列任务,等所有事情完成后,才能回天启皇朝,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队伍里每个士兵都满怀欣喜,因为到了那边,自己一行人的安全就有了绝对的保障。

神渊帝国是绝不会允许和亲队伍在自己国境内出事的。

而那些王府出来的人却个个都面无表情,毫无开心之意,这在那些普通士兵眼里,到成了装深沉的表现。

只有这些人和李将军才知dào

,这段到国境线几百里短短的路程,也许将会成为一条死亡之路,但,他们却不得不走。

“好了,今夜我们就在此扎营。”看了看天色,李将军下了命令。

众军士纷纷开始扎营结帐,随军的杂役们则架起了锅子,不一会,营地就传遍了香喷喷的味道。

“张风兄弟,过来吃一碗吧,这肉汤可想了,今天的肉可是特别多呢。”柳彻见张哲一个人靠在树上,赶忙招呼张哲过来吃饭,“兴许以后他发达了,还能提携提携我老柳,给弄个士官长什么的”柳彻想着。

“不了,我吃不下。”你们吃吧,张哲微笑着看了看柳彻,算是致意了一下。

见张哲不吃,柳彻也不多说什么,这些王府里出来的人物,身上都有着一些秘密,看他那样子,又不知dào

在想什么主子交代的事情了。

夜深了,军士们饱饱的吃了一顿,就进入了帐篷,劳累了一天的他们,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

张哲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总有一种预感,今夜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从小到大,自己的预感可一直是比较灵的。

翻了个身,见柳彻没有动静,张哲从墨玉乾坤戒里把当初入门时各个长老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四长老的那柄黑色小剑,五长老的小朱雀镜,在对敌时都是有着极大作用的法宝。

最后剩下的,是当初星震宇和师兄弟赌气送给张哲的那件冰蛇甲,抚摸着光滑的甲面,上面仿佛还留存着星震宇的温度。

想起师傅,张哲鼻子一酸,一滴眼泪在眼眶打着转,终究没有落下来。自己可是男子汉呢,怎么能一直哭哭啼蹄的,血债,是需yào

用血来还的,而不是眼泪。

冰蛇甲果然不愧为是当时各个长老都想得到的东西,穿在身上,张哲感觉自己的胸口冰凉冰凉的,灵气流动也快了许多,不禁大喜。

夜风中突然传来了一丝特殊的味道,张哲仔细嗅了嗅,脸色变了几变。那种味道,似乎是自己最讨厌的味道,血腥味。

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可是,来的人到底是谁?!在天启皇朝境内,袭击公主的和亲队伍!

这一路上,都是平平安安的,可见前方接应的人已经将附近的不安定因素尽数去除了,可到了这里,却受到了袭击!加上临行前四皇子对自己说的话和其他各个王府中人的表现,以及钱龙皇帝奇怪的旨意。可以看出,有些人早知dào

这次路途上会有危险。

到底是谁干的?答案呼之欲出!

一声哨响打破了夜晚的平静,然后传来了士兵的惨叫声,打斗声。

“柳彻大哥快起来,有人袭营了。”张哲猛力摇了摇柳彻,柳彻动了动,迷迷糊糊的说了些什么,又睡了过去。

“不应该啊,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怎么会这样都不醒过来,要这样的话,早就应该在战场上死了一万次了,哪还活的到现在。”张哲疑惑的想到。

可是,时间已不容他多想,因为就在这个当口,张哲感应到一股凌厉的杀意正朝这边袭来。

“呃.啊”张哲本能的往左边一闪,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穿过了张哲原来在的位置,插进了柳彻的身体,刺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柳彻痛呼一声,强烈的痛楚终于令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血光闪过,另一柄血色长剑又没入了柳彻的身体,这次刺进的部位,是心脏。

挣扎了两下,柳彻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睁的滚圆,兀自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再过一天,他们就都没事了,可这段路,他们却永远都走不完了

闪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张哲一个翻身到了帐篷外面。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营地,到处都是火光,士兵们不知什么缘故,竟然没有抵抗,大多数都直接死在了帐篷里面,现在仍然在抵抗的,只有各大王府派出来随军的人士,这些**都是修liàn

者,动起手来,流光溢彩,各种法宝漫天飞舞,往往数个黑衣人围在一起都无法靠近他们。

当然,领头的红衣李将军也没有事,在第一个人死的时候,这位嗅觉敏锐的沙场老将就冲了出来。随后立kè

发xiàn

,自己已经被三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所包围,将军聚起所有的力量和这三名黑衣人进行者殊死搏斗,招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三个黑衣人虽然仗着人多,一时半会倒也没有办法。

回到张哲这边,一开始袭击他的两个黑衣人已经把他围在了当中,手中的长剑化为一条条血红色的毒蛇,吞吐着致命的光芒。

张哲靠在帐篷边,手握那把黑色的小剑,周身上下涌起一阵阵红雾,血月**,全力发动,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

已经跨入聚灵境界的张哲,尽管在对敌经验上尚且稚嫩,但全力施为起来,倒也能挡住这两个黑衣人一阵。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痛呼,原来是李将军在和几个黑衣人打斗时靠近了公主的轿子,为了防止伤害到公主,李将军用自己的手挡下了将要刺穿轿子的一剑。瞬间,黑色的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剑上有毒!

“嘿嘿,李凌,不怕告sù

你,这柄剑上的毒可是由二十多种毒蛇的毒素提炼而成的,今天,你可是在劫难逃了。”见李将军中剑,黑衣**声怪笑着,惊的树上的乌鸦一阵乱飞。

“奸贼,胆敢刺杀公主,你们必定不得好死!”李将军努力平复着体内翻滚的血气,防止毒素的蔓延,他知dào

,他每多坚持一刻,她就多了一份活下来的希望。

而自己,从接到任务的那天起,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将军就预料到了今日之事的发生。那年轻的孙将军送回去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的遗书。

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知dào

自己时间不多了的将军陡然狂暴起来,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乒乒乓乓声中,身上又多了几条深可见肉的伤口,在黑衣人的狂笑中,被砍倒在了地上。

狂笑着的的黑衣人收起自己的武器,蹲下来拍了拍将军的头,看着强自镇定的老人微笑着看着南方,不由不屑的一笑:“李凌,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的这些心思,那人早就预料到了。现在,在她逃跑的路上,想必已经有人在等她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qì

而已。”

被砍了数十刀依然面不改色的将军终于露出了震惊与惶恐的表情,怎么可能!

自己的安排,怎么会被他们知dào

,那些人,可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啊,难道他们

在离开最后一个补给站的时候,将军就知dào

这接下来的一段路将是一段死亡之路,刺杀行动,必定会在这里发生。因此,他秘密的命令自己几个心腹手下将公主偷偷送了出去。轿内,其实是空无一人的。

本来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等这些人知dào

的时候,公主应该已经走远了,可如今自己的计划却被他们知dào

的清清楚楚。

老将军不由发出一阵苦笑,自己的谋划,在那人眼里,都是小儿科一般的存zài

啊。

最后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发出一声不甘的悲啸,将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噗的一声,一柄长剑没入将军的心脏,这位在西疆战场上驰骋多年的将军,就在离自己挚爱的战场不远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一阵尖锐的爆鸣声响起,一束烟火冲上了夜空。

“撤!”

为首的黑衣人带着部下迅速的退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兀自燃烧着的帐篷。

夜风吹过,先前被惊起的乌鸦见人走了,纷纷扑了下来,啄食着士兵们的尸体。

到明天,这些白天还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存zài

,就都会变成一堆面目全非的骨架,没有人知dào

他们是谁。

看着地上的一堆狼藉,张哲叹了口气,缓缓隐入了树林之中。

第十七章 遗宝显威

黑暗的树林里,张哲一个人默默走着。

来时骑的马儿早就已被惊跑了,张哲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步的走回去。现在,他终于明白李凌将军当初发地图的目的所在,再联想到那些黑衣人的招式,看似狠辣,但却留有余地。

看来,来人是不想让自己这些各大王府出来的人死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死士兵和公主而已,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见到公主。

“也许已经被杀害了吧”张哲想到。

马上就要到西岭城了,到了那里,自己就能找人送自己回去,公主被杀的消息,不久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又不知dào

要刮起多少腥风血雨了。

前方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张哲警惕的竖起了耳朵。在这个时候,是谁会在这里?抱着好奇的心态,张哲运起匿星术里的潜行功夫,缓缓的接近。

尽管修liàn

匿星术仅仅数月,但这门**入门易,精通难,张哲的潜行法门可以说是极不到家的,但没有达到开元境界的人,是看不清张哲的实力的,更难以发觉张哲的行踪。

据袭营的情况看,这些黑衣人里修liàn

者很少,大多数都是单纯的武者,尽管武技很厉害,对上自己,也不一定能讨了好去。

靠在一座大树背后,张哲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火堆旁,四个中年汉子靠在一起烤火,眼神锐利,身上的煞气让人不敢直视。旁边,放着一个麻袋,不知dào

里面装着些什么。

“嘿,老大,这次那李凌老儿可是失算了,他费尽心思把这丫头送了出去,却不知dào

我们造就有了埋伏,这不,手到擒来啊,回去,可又是大功一件啊,哈哈哈啊”一个有些猥琐的黄衣汉子对着为首的红衣汉子道。

丫头,哪个丫头?难道是公主?张哲的瞳孔猛然一缩,难道公主没死?

“哼,老四,你这点把戏,我们哪个还不知dào

?待会到了地方,这丫头就交给你了。反正我们对她也不感兴趣。”为首的中年人笑了一下,继xù

翻转着手上的烤肉。

“那多谢各位大哥了,嘿嘿,我黄老四纵横二十多年,还从没尝过公主的滋味呢,想起那娇嫩的皮肉,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这颗心都在颤抖啊。等这次回去,小弟我,一定在东风楼为各位大哥摆一桌,庆祝庆祝。”叫黄老四的似乎很高兴,兴奋的搓了搓手,一双yin邪的眼睛盯着布袋直看着,仿佛在看一个大美女一般。话音刚落,麻袋就动了几下,惹得黄老四又是一阵yin笑。

果然,公主没死!而且不知dào

什么缘故,被这四个人抓了起来,看那黄老四的样子,估计要对公主干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张哲身上出满了冷汗,尽管他早已隐隐约约猜到了幕后的策划者是谁,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无情,更会派人对公主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无耻至极!

四个人吃完了东西,收拾收拾包裹就准bèi

上路,黄老四主动要求把包裹扛在背上,一脸yin笑的走了。张哲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四个人在树林里绕了半圈,回到了张哲来时的路上,看他们行走的方向,竟然是当初和亲队伍被袭击的地方。

这一刻,张哲终于恍然大悟。

看来,公主本来是逃跑的了,但却被这些人抓了回来。然后,这些人又准bèi

把她送回原来的地方,将她侮辱后,造成一种和亲队伍受到袭击的假象!

主使人好狠的心!杀了她就算了,还要将她侮辱,尽管这样可以使得现场更加真实,可,公主毕竟是他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啊,就这么对待她吗?

张哲的心里,有一种火焰在燃烧。脑海中,又闪过了落星湖当日的惨状,又想起了韩珺那小丫头无助的眼神,她们之间,也许有太多的相像了。

在这一刻,张哲做了一个决定。自己,要把这位公主给救出来,至少,不能让他被那猥琐的黄老四侮辱了清白。

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张哲默默的跟在四人身后,盘算着自己的救人计划。

据自己的观察,那四人身上并没有灵气波动,如果不是没有修liàn

过的话,那就是实力实在太高了,至少已经达到了唤灵期的层次。但张哲是明显倾向于前一种可能的,只因为一个理由,他不相信那个有些猥琐的黄衣汉子能修liàn

到唤灵期的境界。这么龌龊的家伙,都能修liàn

成功的话,那魔门早就一统江湖了。

而且,他总觉得,修liàn

界和世俗界之间有着一层隐隐约约的隔膜,那些手段通天的修道者,并不能干预俗世的政务,不然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没过多久,四个人就走到了和亲队伍被袭击的地方,看到那顶白色的轿子,黄老四明显兴奋了起来,一路小跑着奔了过去,一脚踢开李凌的尸体,把麻袋扔进了轿子之中。

“三位大哥,你们在外守着,小弟我完成一下任务,保证看起来就像是那些乱民干的,黄老四我在这方面的造诣,可比拳脚上的本事高多啦”说着,哈哈大笑起来,yin邪的双眼看了看轿子,钻了进去。

外面三人眼中不约而同露出鄙视的神情,互相看了一眼,打开包裹,把一些衣服和兵器扔在了地上。

张哲躲在树后,看见里面竟然有一件黄色的衣服,正是当年黄衫军的制服。看来,这些人要把这件事嫁祸到乱军的身上了。

轿子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张哲知dào

,在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抓在手心的黑色匕首,张哲偷偷的绕到那为首的红衣汉子后面,准bèi

着自己的一击。

一道乌光在夜色中一闪而过,青衣汉子毕竟是过惯了刀头tian血的生活,在剑尖快要刺到自己的那一刹那闪了开去,同时大喊一声“有敌人!”

听到老大大喊,另外两人都往这边冲了过来,连那正准bèi

行苟且之事的黄老四也拖着裤子跑了出来,四处张望着敌人在哪。

一击不中,张哲立kè

抖出了小朱雀镜。一声清脆的鸣叫,一只通体火红色的朱雀飞了出来,向青衣汉子喷出了一大口火焰。

匆忙之下,青衣汉子未及闪躲,身上的衣服顿时都被点着,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另外一个身着紫衣的汉子见老大身上着火,连忙过来扑救,还未近身,颈后就传来一阵凉意。关键时刻,他集中生智,把头一低,放在了裤裆下面,堪堪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剑。

劫后余生的紫衣汉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觉头顶一阵火热。抬头一看,一大股青色的火焰正向自己烧来,而这个时候,他已经避无可避了。

很快,紫衣汉子就步了他大哥的后尘。

剩下来的两个大汉看到前面两人的惨状,不由得有些退缩,对面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修liàn

者,而自己却只会普通的武技而已,这样的实力差距,让他们提不起丝毫的斗志,但想到回去后受到的责罚,两人却不由的同时一阵冷颤。

对望一眼,露出狰狞的神色,挥舞着长刀,两人从左右两路分别向张哲攻了过来。

张哲冷哼一声,手一指,朱雀就向那青衣汉子飞去,而自己,却操起小剑,迎向黄老四。

他要让这个人渣亲手死在自己手上!

黄老四眼见张哲向自己扑来,心里先是一惊,但看到张哲冲来时凌乱的步伐,不由鄙视的笑了一下,这个小子,除了会一点法术外,在拳脚功夫方面完全是一个门外汉。

那边青衣汉子左右腾挪,叫苦不迭,眼见就要支撑不住了。黄老四长剑一挥,一招长虹贯日,向张哲杀来,他必须在青衣汉子死前解决掉张哲,否则,等朱雀回来,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黄老四的猜测没错,张哲在拳脚功夫和打斗经验上的确有所欠缺,红老教的东西虽多,但毕竟实践甚少,此时和黄老四交手,竟然占不到上风。

打着打着,黄老四渐渐熟悉了张哲的套路,那就是没有套路,只是纯粹的见招拆招而已。

知dào

了这个,黄老四内心一喜,长剑猛然刺向张哲面目,而另一只手,则偷偷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柄匕首,插向了张哲的心窝。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张哲为了躲避那一剑整个身子都倾斜了过来,手中的小剑也刺向了黄老四的脖子,尽管如此,黄老四却不急,因为他知dào

,还有一秒,张哲的心脏就会被自己所绞碎。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黄老四的匕首仿佛刺在了铁块上一般,就在他呆滞的那一瞬间,张哲的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

“好厉害的护心镜”,这是黄老四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见黄老四落败身亡,那青衣人再也无心恋战,拔腿就跑,可他忘了自己的速度又怎么会是朱雀的对手,几息之内,就被朱雀追上,去地狱和他的三兄弟相会了。

咣当一声,张哲手中的小剑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瘫软在地。

刚刚的战斗,早已让他的体力和灵力完全透支,要不是有着那把减少灵力消耗的小剑,可能此刻张哲已经落败身亡了。

要知dào

,那朱雀的召唤时间可是有限制的,灵力越强,召唤的时间就越强。像张哲这种刚刚跨入聚灵初期的人,在杀死第二个人的时候时间就应该到了,可他硬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再加上小剑的帮zhù

,撑到了最后。

而真zhèng

决定他生死的,却是星震宇送的那冰蛇甲。要是没有这刀枪不入的冰蛇甲,张哲早已成为了黄老四手下的亡魂。

落星湖的长老们谁都没有想到,当初送给张哲那些纪念意义多余实jì

用途的法宝,竟然在今天救了这棵落星湖独苗的一条命。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没多久天地间就是一片迷蒙了,张哲静静的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第十八章 木屋

脸上一股凉意传来,张哲缓缓的醒了过来,只觉浑身上下一阵酸痛,提不起一点力qì



用力扭转头四处看了一下,自己正身处一片树林内,旁边,是一座仍在燃烧着的篝火,一位身穿淡黄色宫装的少女,正背对自己坐在一旁。

嘴唇动了半响,张哲才发出了一点断断续续的声音,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又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那女子听到张哲的声音,将头缓缓转了过来,同时清脆的声音响起:“公子,你醒啦。”

张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面前少女的模样。眉如星月,唇若海棠,虽然谈不上绝色,但却很是清丽脱俗。

张哲似乎见到美女脑子就有些迟钝,支支吾吾了半响,才轻轻的恩了一声,就要坐起。

“公子,你身上有伤,先躺着别动。”少女见到张哲想要起来,急忙道。

“啊,对了,请问姑娘是谁,又怎么会在这里?”想到伤的事情,张哲才想起自己先前似乎和那四个人打了一场,然后头昏昏的什么都不知dào

了。

“我?就是你想要救的人啊。”少女见张哲傻傻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一红,低下头来。

“我救的人?”张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女,就是天启七公主,落云公主。

“原来你就是公主?”张哲问道。

“嗯,先前装在麻袋里的就是我。你打败了那四个坏人后,昏了过去,我怕还有追兵,就把你抬到了这里。”似乎感到不好意思,落云公主羞涩的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那多谢公主相救了。”张哲闻言,赶忙拜谢,也忘了当初到底是谁救谁的了。

“公子不必多礼,要是没有你,落云早就遭了那人的毒手了,说起来,落云还应该谢谢你呢。”说着,向张哲行了一礼。

“咱们两人各救了一次,可算扯平了。对了,我有一事不解,为何他们要在半路上截杀你?”张哲看着眼前的少女,问出了想了许多时候的疑问,尽管他猜到了这件事是谁干的,但他却想不通他干这件事的理由,既然决定了和亲,又何必在半路上将公主给杀掉。难道不怕引起神渊帝国的怒火?

落云公主原本明亮的双眸暗淡了下来,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到了胸口,“为什么?只他们这些男人想的,只是自己的利益罢了。”

“那你的死活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陛下已经决定了将你下嫁到神渊帝国,为何又要派人来杀死你?”少年追问道。

“你从小没有生长在皇家,有些事情,你永远不懂。天启皇朝,自建立以来,从来就没有将自己的公主下嫁到别国的经lì

,但是现在,我父皇却不得不把我送了出去,这对于他们这些将自己的荣辱看的比天还大的人,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此,即使他们已经做了决定,也要在半路上将我截杀,这样,天启皇朝既不会有将公主嫁到别国的事情发生,我父皇他们虽然暂时丢了面子,却不会成为历史的罪人。而神渊帝国也不会怪罪,他们知dào

,我是父皇最喜爱的女儿,我死了,父皇悲痛之下,是绝不会再派别的公主去的。”落云公主缓缓说着,泪珠滚滚洒落在了地上。

“你说你父皇他们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把你送出去再在半路上截杀你?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吗?!!”张哲的眉头越听越紧,在公主说完后,终于大声的吼了出来。

“我父皇当然不会这样干,这个提议,是我某个哥哥提出的,他们都要自己的名誉,不肯将来在史书的污点中出现自己的名字,于是就想父皇提出了这个建议,父皇也就同意了,因此这次和亲队伍里,才会有各大王府的人出现,他们的目的,只是做个见证而已。”

“岂有此理!”张哲大怒,就要坐起身来,却觉胸口一阵疼痛,又气喘吁吁的躺在了地上。

“你小心。”落云公主连忙拍了拍张哲的胸口,那轻柔的小手,惹得张哲喘气声更加粗重了。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不妥,公主也红着脸缩回了手,又黯然的道:“皇家,本来就是如此,他们这些掌权者只关注自己的利益,名声,又何尝理解我们这些女子的悲哀。历来和亲的公主,哪个不是被敌国之人恣意蹂躏,最后客死他乡,我父皇他们却”讲到伤心处,公主又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张哲喝道,随后他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会干出这种事情。他只觉得,自己内心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有一种淤积在内心很久的东西,将要爆fā

出来,也许是少女的遭遇引起了他的同情,也许,是引起了共鸣。

落云公主被张哲这么一喝,猛的一愣,停止了哭泣。她看到这个少年面容痛苦的挣扎着,眼中仿佛闪起了仇恨的目光。

“你说得对,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我现在,只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孤女罢了,再多的哭泣,除了得到你的同情以外,又能做什么呢。”落云公主看着张哲愤nù

的脸,似乎想通了什么。

“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呢。你又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我?我叫张风。是四皇子派来随军的。”看到公主惊愕的表情,张哲又道“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救了你,就断然不会在害你。我本身,也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人罢了。”说着,眼神渐渐的暗淡下来。

落云公主的脑中万千念头闪过,他为什么救自己?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与同情?亦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想了良久,看着张哲低垂着头,眼里,隐隐有着晶莹的泪珠。可能,他也是个苦命人罢,再联想到先前的种种,少女终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张哲朝少女露出一个微笑,“等我能走了,我们就先离开这个地方。”

“然后呢?”公主刚刚恢复了些许神采的双眸又黯淡了下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而你,又能去哪里?回京城?”

“不,我们回家。”少年的话语异常坚定,眼中露出一丝向往。

“家,家在哪?你不是说你无家可归吗?”

“赤脊山,黑松村。”

幽暗的树林里,一男一女缓慢的走着。两人年纪看上去都不大,其中女子身穿浅黄色宫装,清丽脱俗,另一个男子虽然不是很英俊,但却眉清目秀,双目炯炯有神。

这两人,自然就是张哲与落云公主两人。在两人交谈过之后的第二天,张哲就已经能够行走了,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只是因为灵力和体力耗尽而虚脱了而已,休息了两个晚上,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张哲想的是,自己既然把公主救了出来,就不能丢下她不管,索性先带回家避一避,当然,大路是不能走的,所以,他特意挑选了一条小路,这样虽然比较慢,但却能躲开朝廷的追兵。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李将军给的地图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丢失了,张哲两人只能凭借着太阳的起落来辨别着方向,因此,两人在森林里转了很久,都没能走出去,每天只能吃些果子,两人都疲累不堪,尤其落云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个苦,还没几天,脚上就起了好几个大泡,但为了不影响张哲的行程,坚强的少女楞是忍者没说。

“咦,前面好像有个院子。”走着走着,张哲突然喊道。

公主顺着张哲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座小小的茅屋树立在这里,周围的树木似乎都已被砍伐干净,光秃秃的矗在地上。

“走,过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吃的呢。”落云公主提议道。

张哲沉吟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当先走了过去。

院子不大,但东西摆放的很有条理,一个樵夫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看起来就像个樵夫的家。

“有人吗?”张哲走上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答他。

张哲又喊了一遍,见无人应答,手上便用了点劲,没想到,看起来厚实的木门被他一拍之下竟然自己开了,到让张哲大吃一惊。

屋内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张哲把两人的行礼放在桌上,转头对落云公主道“公主,现在天色还早,这个院子的主人应该砍柴去了,我们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也许他还能带回来一些山里的野味也说不定。”

落云公主闻听此言连忙点头,天天吃果子,整个人都快吃成果子了,好不容易碰到了这个机会,当然不能放qì



两人就这么坐在屋子里,沉默着。

天色渐渐黑了,可是樵夫还是没有回来,张哲有些坐不住了,加上腹内饥饿,便提议自己出去找点东西吃,让落云公主先呆在这里,少女一个人坐在这破房子里本就害pà

的紧,此刻听到张哲要走,哭着闹着要跟着他,张哲熬不过,也就带她去了。

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斧头,张哲带着落云公主就出去了。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小屋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这少年修liàn

的明明是落星湖那帮老小子的**,怎么身上还有另外一种邪门的力量,莫不是入了魔道?不过,这小子资质乃万里挑一之辈,那女娃资质也属上佳,倒不失为一个好人选,只不过”

老人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再也听不到了。偌大的院子里,依然空无一人。

第十九章 情迷

“哈哈,今天有口福喽。”张哲拎着一只山鸡,一路小跑着进了屋子,落云公主跟在他后面,眼中露出急切的神色。

原来,今天张哲他们出去找食物的时候,在树林里意wài

发xiàn

了一只山鸡,几天没开荤的两人立kè

红了眼睛,张哲几下把山鸡解决了以后,两人就立kè

跑了回来,准bèi

享shòu

他们的大餐。

张哲学着记忆中村里屠夫杀鸡的样子,把山鸡剥的干干净净,然后生起一堆火,将山鸡架在上面翻烤。火苗tian舐着鲜嫩的鸡肉,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惹得张哲不由tian了tian嘴唇。

没过多久,浓浓的香味就散发了出来,张哲拿起小刀割了一块肉下来,放进嘴里尝了尝。

“啊,真香啊。”少年眯起眼睛,发出一声赞叹。多少天了,自己终于又品尝到了肉的味道。

落云公主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烧鸡,小银也从张哲衣服里爬了出来,一路跟随张哲经过了大风大Lang的它,也无法抵御烧鸡的诱惑,这两天,他可只有些果皮吃。

落云公主见到一只老鼠从张哲衣服里爬了出来,不由吓了一一跳。直到张哲解释这是自己的宠物后,才又重新坐了下来。眼睛不时瞄向小鼠圆鼓鼓的身体和贼溜溜的眼睛,看起来似乎还是挺可爱的啊,少女的爱心又泛滥了。

用刀切下一大块鸡肉塞给了落云公主,又给了小鼠一块,张哲自己拿着鸡腿啃了起来,看着落云公主一小块一小口吃着鸡肉,不禁摇摇头笑了下,这些贵族女子们,就连逃命的时候,也忘不了那些礼仪啊。

见鸡肉不断的被张哲吃掉,饿极了的公主放qì

了先前矜持的吃相,抢过张哲手中的小刀,割下一大块肉就放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一只不算太小的山鸡,就在两人一鼠的瓜分之下迅速变成了一堆鸡骨头。

吃完了的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商量着明天再去找一只来吃。眼看天色不早了,张哲觉得樵夫估计是不会回来的了,这里可能只是他存放工具的地方。

在象征性征求了落云公主的意见后,决定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虽然不知dào

樵夫什么时候回来,有可能会撞见他们,但这里好歹还有床睡,总比老是睡地上强。

要知dào

,夜晚森林里的地面,可是非常阴冷潮湿的,这几天两个人可都被冻的不行了。

在决定了住在这里之后,两人对于睡觉了问题又产生了一番争执。

张哲是坚持要睡地上的,原因自然是男女授受不清,但落云公主却认为你前几天和我睡在一起都没干什么事情,现在只不过是把地换成了床而已,又能发生什么?何况这张床足够两个人睡而不碰到了,一直睡在地上,早晚有一天身体会垮的。

坚持了一会以后,张哲还是无奈的听了落云公主的话,睡在床上。

人家女人都同意了,自己还扭扭捏捏的算个什么,反正自己向来光明磊落,不敢睡床上反而显得心里有鬼似的。

商量好后,落云公主睡在床里靠墙的位置,而张哲则睡在靠外面的位置,两人就这么在木屋内睡着。

夜深了。

劳累了一天的张哲和落云公主早早的进入了梦乡,甚至,两个人连梦都没有做,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连日来为了躲避追兵而不停的走着,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床有被子的地方,还美美的吃了一顿烤鸡,早早就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一个全身上下裹在黑色长袍里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了木屋里,他走到床前,盯着张哲和落云公主看了半响,手指轻轻一划,两人的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口子,一丝血液在夜空中落到了老人的手中。

老人两手分别托着那丝血液,缓缓合上了手掌,血液在接触的瞬间,弹了开来,随后在老人的手掌中隐隐泛起了红光。

“呵,老夫要等的人,果然来了,卜星子,你说的果然没错”看着手掌中那隐隐发着红光的血液,老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门窗依旧紧关着,木屋还是那间木屋,只是没人知dào

,曾经有个老人来过这里。

天亮了。

落云公主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看旁边,张哲已经不见了人影。心道他可能出去找吃的了,于是便推开门准bèi

出去梳洗。

木门开处,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双拳紧紧握着,仿佛在抗争这什么。

在这一瞬间,落云公主突然觉得,这个少年的背影,是那么的凄凉。

“你起来啦。”张哲转过头来,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

“恩”落云公主应了一声,心里却想,不知他有过怎样的经lì

,刚才看他的背影,就如同一个经lì

了大风大Lang的中年人一般。

“今天我们就再这在休息一晚,我也多抓几只山鸡来作为以后的粮食,省的老是吃些酸涩的果子。”少年笑道。

“恩”不知何时起,落云公主对于少年的话,已经不再质疑了。

出去忙碌了一天的张哲果然没让落云公主失望,晚上的时候,他带回了四只肥美的山鸡。

“以后终于有肉吃了,不用天天吃果子了啊。”落云公主高兴的叫起来,那刹那间的笑颜让张哲心神不禁微微一荡。

“恩,不过咱们也得省点,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少年说道。

晚饭时刻,两人又向昨天一样把山鸡架在火上翻烤着,心情大好的落云公主也好奇心大起,亲自上阵翻烤,可没过多久,就灰头土脸的把山鸡交给了张哲,自己在旁边等着吃了。

“哎,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真怀念山鸡的味道。以后的肯定没现烤的好吃了”落云公主托着香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等你到了我家乡,那里可有更好的东西呢。”张哲坐在少女旁边说道。

“呵,真希望早点结束这漂泊的日子。”少女发出一声感叹。

“不早了,睡吧。”听见这句话,张哲脸色黯然了一下,走进了木屋。

躺在床上,张哲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很烦闷,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难道追兵靠近了吗?张哲想着。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从前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的直觉很准。在这里最大的危险,也就是朝廷派来的追兵了。

“看来晚上得留个心眼了,可不能睡的太死了。”少年想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夜深了。

黑暗的木屋中突然升起了一阵烟雾,这种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烟雾缓缓的漫布了整个木屋,张哲和落云公主的每一次呼吸,都吸入了不少进去。

怎么这么热,张哲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此时虽然正值盛夏,但山林中的温度却和秋天相似,更何况半夜天气更凉,怎么会如此之热。

旁边的落云公主也动了一下,翻了个身。她同样感到身上很热,这种热不是在夏天毒辣的太阳下曝晒的那种炎热,而更像是一种内热,这种热,比炎热更加难受。

张哲转过了头,却发xiàn

少女的脸上显现出异样的嫣红,嘴唇微张着,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而自己也再也转不开头来。

张哲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神智也变的模糊起来,只觉得面前的少女怎么看都是那么美丽,那嫣红色的小嘴,那长长的睫毛,无不透着勾人心魄的美。在往下,浅黄色宫装因为燥热早已被落云公主扯开了领子,一抹嫩白裸露在了张哲的视线范围之内,张哲只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

而落云公主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张哲清秀的面孔此时在她眼中显的那么俊俏,裸露的肌肉散发出男性的阳刚魅力,被张哲那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却偏生没有了转过身去的力qì



落云公主使劲翻了个身,企图躲避张哲那灼热的目光,但那白嫩的小腿却不小心碰到了张哲。

柔软的肌肤和自己相接触,张哲感到一股热血冲上了自己的大脑,尽管尽lì

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他的身体还是缓缓向落云公主挪去。

感受到脑后传来的男性气息,落云公主转过身来,正好和张哲四目相对。两人渴望的眼神交汇了几秒,张哲抓住落云公主的手,向她唇上吻去。

双唇接触的瞬间,两人的头脑中轰的一声巨响,身体都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张哲抱着这具柔软的躯体,一双大手缓缓的将落云公主的衣物一件件除去,少女发出一声梦幻般的呻吟,双腿紧紧的缠在张哲腰间,忘情的承shòu着张哲的亲吻。

此时的少女早已一丝不挂,张哲也已褪去了外衣,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恣意的缠绵着。

就在张哲和落云公主缠绵的当口,那位全身裹在黑袍下的老人却有些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屋角,看着床上的情景,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随后又消失在了空气中。

空荡的木屋里,只剩下一对男女抵死缠绵着。

尽管林中的夜晚很冷,但小屋内,却是春色融融,暖意无边。

第二十章 故事

“头好痛啊,外面天都这么亮了啊。”张哲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缓缓的醒来。

“咦,什么东西这么软。”张哲低头一看,却发xiàn

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女躺在自己的怀里,面色潮红,眼角隐隐带着一丝泪痕。

“这,这不是落云公主吗,怎么会”少年顿时如被雷击般的定在了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床单上的一丝嫣红,已经清楚的告sù

张哲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随着一声低低的呻吟,少女也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入眼的却是浑身赤裸的张哲抱着自己,像着了魔一般定在原地,而自己,竟然一丝不挂的躺在他怀中。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森林的寂静,惹得在树上歇息的鸟儿纷纷扑起翅膀飞了起来。

“啪”的一声,全身几乎赤裸的张哲以飞一般的速度撞开了木屋的门,冲了出来,跑到临近的一个水潭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在水底潜了一阵后,张哲才浮了上来,脸上大大的红色掌印也掩盖不了他的羞愧和不安。

“自己,自己怎么会对落云公主干出这种事情?!”张哲呆呆的想着,一点点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却想不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只能想起自己很热,然后发xiàn

落云公主也用炽热的眼光看着自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怎么会这样,这种天气,不应该那么热啊,而且那种热,也极不正常,倒像是”被凉水浸过的张哲头脑清醒了许多,开始仔细思考起问题来。

“难道我们被人下了药?”摇了摇头,张哲将这种想法驱逐出了大脑,门窗都关的好好的,也没人来过,怎么会被人下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而自己又应该怎么办?

想到落云公主那羞愤的眼神,张哲就有一种自杀的冲动。

在水里泡了半响,张哲也没想出什么东西来,他决定先回去看看落云公主,不然要是她一时想不开,自尽了,那一切都完了。

穿上自己的那件白色长袍,上面还带着一丝少女的体香,张哲鼓起勇气,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啪,啪,啪”一阵劈柴的声音传入了张哲的耳中。难道那樵夫回来了,落云公主还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呢,万一

张哲内心焦急,拿出黑色小剑,就向木屋冲去。

“你来了。”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

张哲陡然停下,因为他发xiàn

,在木屋门口,一名全身裹在黑袍里的老者正坐在门口,干枯的手每一次起落,一截原木就会被劈成两半。

尽然徒手劈柴!

张哲的瞳孔紧缩了起来,这人的实力,好强!至少比他强的多!

“你,你是谁?你把她怎么样了?”面对着黑衣人,张哲强自镇定着问道,语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个黑衣人给他的压迫太大了,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一般。这种感觉,只有在当初论道大会时,云霄宫的万壑长老身上才感受过。

“我?只是一个樵夫罢了。至于她么?呵呵”老人突然邪异的笑了下“昨天晚上,可还满yì

否?”

“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干的?!”张哲怒火上涌,也不顾自己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瞪着眼睛质问道。

“是我,可那又如何?如此如花美眷,你不好好感谢我,怎地却反来责怪我?”老人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依旧低着头劈着自己的柴火。

“老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哲愤nù

的咆哮着。

老人扔下柴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缓缓的抬起头来,邪异的眼睛盯着张哲:

“因为你!”

张哲楞了一秒,随即又大声吼道“你放屁,我对她从未产生过非分之想,昨晚之事,又与我何干!”

老人笑了一下,看向张哲的眼神里满是轻蔑“昨晚,我在房里放了一种迷情香,这种香气,会让两个有情人相互吸引,催动**,直至交合,而两人假若没有感情,则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假若你对她没有意思,又怎会发生昨晚之事?所谓的正道人士,总是这么虚伪!”

张哲的脸憋的通红,的确,自己对落云公主是有一些好感,可这种好感还没上升到男女之情的地步,在他心里,更多的只是同情罢了。可这个老人看起来实力高强,似乎没有必要骗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对落云公主产生了感情?即使如此,又干老人何事?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吧?”老人看着张哲脸色的阴晴不定,笑着说道。

“为何?!”

呵呵,自称为童枯树的人笑了笑,指了指地面。“先坐下来,听听我的故事吧,小女娃,我知dào

你也在里面听着,一切,等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张哲自知实力明显不敌此人,强来是不可能的,而老者也似乎不想伤害他。更何况听到落云公主没事,心内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地,于是也就坐下来听着童枯树说些什么。

“二十年前,我是黄昏陵的一名长老。当年的黄昏陵,拥有至少三名化灵期的高手,而驭灵期的高手,也有二十多位,可谓是达到了建派以来的鼎盛时期。当年的陵主,白雨枫,这个拥有者极大野心的化灵期高手,联合了鬼影宫和血魄门的对正道门派发起了百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攻击,无数的正道门派在三大力量的联手之下灰飞烟灭,最后,三大门派打到了正道第一门,云霄宫寰宇山下。”童枯树抬头望着天空,回想着以前的经lì



“你是落星湖的弟子,想必你师傅应该和你讲过寰宇山一战吧。”看见张哲迷茫的眼神,童枯树摇了摇头“也对,那战落星湖出战的数人,大都已不在人世了。就让我来给你说吧。”

“当年,几乎所有的正道人士都集中在了寰宇山下,他们知dào

,如果云霄宫一破,正道将再无翻身之力,他们也将遭受灭顶之灾。”

“当时的三大魔门加起来一共有七位化灵期的高手,而驭灵期的高手们更是以百计,而正道的化灵期高手虽然和魔门相当,但驭灵期高手的数量却无法和魔门相比,更何况先前被魔门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已经损失了相当一部分战力。那时,几乎所有的魔门修士都认为此战过后魔门将一统天下,而正道修士则个个都抱了必死之心。因此,当大战触发的时候,双方便开始了惨烈的打斗。”

“那后来怎么样了?谁赢了?”听得有些入迷的张哲问道。

“后来?哈哈哈哈。”童枯树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竟然带着无尽的凄凉,随后咬牙切齿道“当时的我尽管还是个刚刚进入驭灵期的修士,但好歹也算个人物,白雨枫带着我们这些驭灵期以上的修士们打到了云霄宫的接天广场上,眼看就要攻下主殿,那时,魔门就将一统天下。”

童枯树的声音突然变的凄厉了起来“就在那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位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了广场上,看着白雨枫那狗贼说道:‘雨枫,收手吧’。”

童枯树模仿着那白衣女子温柔的声音,可是干枯的喉咙里却发出沙哑的声调,惹得张哲心里一阵发毛。

“白雨枫看见这个女子,突然愣在了原地,‘小烟,你还活着?’,说完这句话,就丢下了兵器,向那女子跑了过去。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人就这么拥bào

在了一起。随后,不知那女子和白雨枫说了什么,他竟然转过身让魔道三门的人回去,并当场辞去黄昏陵陵主之位!”

“啊,竟然这样。”张哲听着,惊讶的合不拢嘴,一位魔道枭首,竟然因为一位女子,便能放下屠刀,脱离魔门?这,简直就是一部传奇。

“呵,你很惊讶吧,可当时的我们,比你现在惊讶的多。好不容易攻到了这里,眼看魔门就要一统江山,改变千年以来被正道所打压的地位,这位手上沾满了无数正道人士鲜血的魔门高手,竟然让我们这些人回去?只是因为一个女子的一句话,就抛弃了无数陪他奋战的兄弟!”童枯树讲到这里,不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了很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眼看大功将成,魔门当然不会轻易放qì

,当时黄昏陵的二长老接过了门主的令牌,继xù

率领魔门攻打云霄宫。而白雨枫那狗贼,见自己说的话没用,竟然向二长老下了杀手!二长老匆忙之下,加上功力和白雨枫确实有着极大的差距,当场被打成重伤。血魄门的门主赶来阻拦,却被丧心病狂的白雨枫斩断了一条手臂,负伤遁走。那些正道人士见状,纷纷发起反扑,将魔道中人杀的七零八乱,最后落荒而逃,从此以后,一蹶不振!我的亲哥哥,就这样,死在了他们的手中!”老人脸色狰狞,双目直欲喷火。

张哲听着童枯树将这些缓缓道来,觉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竟然因为魔门领袖的叛变而导致魔门落败,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你呢?”张哲不禁关心起童枯树来。

“我?当时我跟着大部队一起逃跑,在混乱中遇到了日曜台的迟天烈,被打成重伤,落入悬崖之中。”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躺在了一个院子里,一个自称为卜星子的人救了我。”

“卜星子,那又是何人?”张哲好奇的问道。

“他自称是一个算命的,可我看,他至少有化灵初期的修为,应该是一个隐士。他知dào

了我的经lì

后,告sù

我,假如我想要报仇的话,就去西方,三十年之内,定然有贵人相助,帮我报得大仇!于是,我在伤好后就往西方而去,觉得这里风水不错,就建了个木屋,等待着我要等待的人。”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报仇?驭灵期的修为,加上多年修liàn

,不应该没有报仇的实力啊。”张哲不解的问道。

“我又何尝不想?!但我虽然有着驭灵期的修为,却在和迟天烈打斗的时候,中了他的日曜神掌,从此以后,大部分的法术都无法使用了,又怎能报仇雪恨?!”童枯树浑身颤抖着,叹了口气。

“卜星子果然没有说错,在我第一次看见你们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直到我抽出了你的血看过以后,才真zhèng

确定。”

老人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张哲,一字一顿道:“你,就是我童枯树,等待了二十年的人!”

每个字,似乎都花尽了老人全身的力qì

,张哲只觉耳朵一阵轰鸣,就这么呆呆的定在了原地。

第二十一章 姻缘

尽管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在童枯树说出答案的瞬间,张哲还是像个傻子一般呆在了原地。

自己,竟然就是那个卜星子口中童枯树几十年后会遇到的所谓的“贵人”?!

“你,你怎么知dào

我就是那个贵人?”张哲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第一,你有着足够的天赋,或许你不知dào

,但我却已经对你做过了检测,第二,你很年轻,有着足够的时间替我完成我要你做的事情,第三点,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直觉。”童枯树一字一顿的答道。

噗,张哲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那卜星子搞不好就一江湖郎中,随口说说的,这老家伙还当真了,哪有人能预见到几十年后的事呢?而就因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自己就成为了他口中的贵人?然后似乎也因为这个原因,才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这老头子,不会在山中待久了,老年痴呆了吧。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童枯树看着张哲,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张哲。”自离开落星湖以来,张哲第一次对别人说了自己的真名。尽管老人是魔门中人,但毕竟在这里待了二十年了,自然不会和灭绝落星湖的人有什么关联。

“很好,张哲,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童枯树的徒弟了。”黑袍老者郑重的道。

“什么?可我已经有了师傅,更何况,我还没”张哲话还没讲完,就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童枯树的手上,已经有一阵黑光亮起。

“尽管我许多法术都不能使用了,但杀你和那小丫头却也是易如反掌。不管你同不同意,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童枯树的徒弟,黄昏陵第二十一代弟子。”童枯树看着张哲,话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就算你要收我为徒弟,那为何要安排昨晚那件事情?!”张哲问道,收自己当徒弟就算了,没必要让自己和落云公主发生那种关系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魔道的入门仪式?

“你成为我徒弟这件事情,绝不能让他人知晓。而这女娃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又怎能收你为徒,传授技艺?万一她知dào

了泄漏出去,你岂不是有天大的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成为你的女人,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这样,才万无一失。”说着,童枯树又不禁斜眼看了张哲一眼“要不是怕你知dào

我杀了她会宁死不从,亦或是中了迷情香却对你无动于衷,我早就把她杀掉了”

张哲身上的冷汗一阵阵的冒了出来,收自己为弟子,还得让旁边的人变成自己的女人?而自己昨天晚上,似乎还救了落云公主一命想到这,张哲顿时头大如斗,这童枯树,究竟是什么逻辑啊。

“张哲,为师问你一个问题?”童枯树见张哲默然不语,以为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是他弟子,便以师傅自居起来。

“什么?”张哲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既然昨晚之事已经发生,你,愿不愿意娶那女娃为妻?”说完,童枯树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张哲。

哐当一声,张哲手中的小剑掉在了地上,娶她为妻?可是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回过神来,张哲支支吾吾道:“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那你夺取了她的处子之身,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就此不顾?假如你不愿意,为师现在就把她杀了,省的日后泄露秘密,坏了大事。”

“别”张哲急忙摆手,他知dào

,这个魔门的老人心狠手辣,说出来的话绝对做得到,自己要是不点头,落云公主只怕立时就要血溅当场。

“我,我”张哲红着脸低下头来,踌躇不定,要落云公主能嫁给自己,那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虽说是落难公主,但人家好歹也是公主,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平民,一个已经灭绝门派的逃亡者,以后,可能会遇到数不清的危险,她,能承shòu的住吗?又怎么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大丈夫做事就是图的爽快,扭扭捏捏作甚。为师看你样子,是愿意的了,只是不知那小丫头怎么说。”童枯树看着张哲的表情,帮他下了定论。

“我愿意。”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木门开处,落云公主穿着一身浅黄色的宫装,神色坚定的看着童枯树。少女的脸上,潮红色仍然没有褪去,隐隐还可见一条条的泪痕。

“落云虽是一国公主,但如今却已成无家可归之人,要不是张哲大哥,我早就死在了那yin贼的侮辱之下。一路行来,张哲大哥多有照顾,足见其品性方正。况且昨晚的事,也并非张哲大哥的过错。”

落云公主又转头看着张哲:“张哲大哥,其实,我早就知dào

你的名字了,你睡觉的时候,总是说着师傅,哲儿之类的梦话,有时还会在睡梦中哭泣。尽管落云不知dào

你为什么会加入四皇子的阵营,但想必也是迫于无奈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落云,又怎会不理解呢。若张哲大哥不嫌弃,落云愿长伴左右,永不分离!”说着,娇羞的低下头来。

“你”张哲明显被落云公主的话所震惊,呆呆的讲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落云公主这天之骄女,愿意委身于己,简直和做梦一般。

“张哲,人家小丫头都这么说了,你还犹豫什么?”童枯树也没想到落云公主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子说出这番话,是需yào

莫大的勇气的。

是啊,人家落云公主都不嫌弃自己,自己又妄自菲薄作甚,于是大声道:“我愿意!”

“好,既然如此,为师便在此地为你们举行一场婚礼,顺便连带着拜师礼也一起办了吧,以后,可就再没有机会了。”童枯树大喜道。

童枯树本为魔门中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既然事情已经决定,就立kè

去树林里抓了些山鸡,小雀之类的野味来,三人围在火堆旁,倒也温馨。

既然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张哲对于往事也不再隐瞒。从进入落星湖到门派灭亡,后又意wài

被送到四皇子府上成为了他的客卿,然后护送公主最后到遇见童枯树,张哲将这一切往事娓娓道来,听得两人唏嘘不已。

“没想到延续了千年的三大隐宗之一的落星湖,竟然就这样被灭了。也不知是谁有这样的本事”童枯树叹道,看了看张哲,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开口。

“好了,今天是为师收徒的日子,也是徒儿你大婚的日子,可谓双喜临门,我们就不谈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了。来,山中简陋,我们就以茶代酒,庆祝一番。

张哲端起茶杯,恭恭敬敬的向童枯树敬了一杯茶,夙愿得尝的童枯树看起来很是高兴,连连大笑。

随后,张哲又在童枯树的安排下,和落云公主进行了婚礼。少女的脸色通红的低着头,不时偷偷的瞥向张哲,突然发xiàn

少年同时也在看着她,就又低下头去。只是,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更加的娇艳不可方物。

拜完了天地,按照道理就要拜高堂。此时双方父母都不在,童枯树作为张哲的师傅,自然而然的承shòu了这一拜,又惹得老人一阵欢喜。

童枯树从小就在黄昏陵修liàn

,接触的不是阴谋就是杀戮,哪曾品尝过这样的温情,加上年纪大了,总是有些向往子孙满堂的日子,如今看见新收的徒弟和漂亮的徒弟媳妇一起向自己行礼,心内不禁暖融融的。

夫妻对拜以后,两人就进入了木屋,这间简陋的房子,在今夜成为了两人的洞房。

童枯树吃了些东西后就找借口离开了,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小院内,又只剩下张哲和落云公主两人。

“对不起。”张哲坐在床边,对落云公主说道。

“张哲大哥,你无需自责,昨晚之事,也不是你所能控zhì

的,何况”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娇羞的低下头来。

张哲却不知dào

少女心中的花花心思,自顾自的道:“其实,你没必要如此的,我张哲,注定一生颠沛流离,师门血仇,总有一天我会向他们讨回公道,你跟着我,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一个不好”张哲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女用手堵住了嘴。

“张哲大哥,不管以后如何,这辈子,落云就是你的人了。从今往后,生死与共,绝不分离。”落云公主深情的看着张哲,脸上笑靥如花。

张哲的内心涌起一阵感动,堂堂公主,天姿国色,不惧危险委身于己,自己还能有什么要求呢?爹,娘,师傅,你们知dào

吗?哲儿有媳妇了,还是个公主媳妇呢。

内心一阵冲动,张哲将落云公主抱在怀里,看着那双闪亮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从今往后,生死与共,绝不分离!”

落云公主呼出的淡淡香气扑在张哲脸上,惹得少年一阵心旌神摇,想到昨晚发生之事,身上某个部位又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

落云公主感觉到张哲的异动,脸色瞬间变得就像娇艳欲滴的花朵,直羞红到了耳根。

随着喘息声越来越重,灯影摇曳中,两个人缓缓倒在了床上,纠缠在了一起。

一阵不知哪来的风突然将烛火吹灭,小院四周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月光如水,将屋内的两人投影到墙壁上,相印成双。

第二十二章 传承

张哲醒来的时候,落云公主正倚在自己怀里,呆呆的看着自己。

“张哲大哥,你知dào

吗,自从母后死后,落云就在也没有体会过像现在这样安全的感觉了。”见张哲醒来,落云公主缓缓说道。

“从小到大,虽然父皇一直很疼爱我,可身处在深宫之中的我,过的并不快乐。做什么事情都要规规矩矩,每天只能呆在那森严的皇宫里,每年只能出去一次。而那些男人,包括我的哥哥们,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贪婪和占有的欲望。”

“这次父皇送我去神渊帝国,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解脱?至少,在那里,我不会在看到本应是至亲之人的那些丑恶嘴脸。就算是死了,又能怎么样呢。”落云公主动情的说着,一滴泪水缓缓流出了眼角。

“丫头,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张哲擦去了落云公主眼角的泪滴,笑着说道。

昨夜欢愉后的潮红之色依然未从少女脸上褪去,看着落云公主,张哲心里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低下头来向那娇艳欲滴的嘴唇吻去。

“别闹了,那老人说今天找你有事呢。”少女一阵轻笑,推开张哲,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哲这才想起童枯树昨夜走之前说过今天早上会来找他,赶忙穿起衣服出了木屋。

“起来了。”刚出木屋,张哲就发xiàn

,一身黑袍的童枯树已经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了。

“是,师傅早,不知师傅找我何事?”张哲向童枯树行了一礼,恭敬的道。

“你跟我来。那女娃,留在这里。”童枯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转头离开。

虽然不知dào

童枯树要干什么,但想到他应该不会害自己,叮嘱了落云公主几句,张哲加快步伐赶上了童枯树。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

“张哲,你想不想知dào

落星湖究竟是被何人所灭?你又想不想报仇?”童枯树看着张哲,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想,当然想,我做梦都在想着报仇!”张哲喊道。

“那我告sù

你,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日打上那落星湖的,应该就是黄昏陵的人。”童枯树淡淡的道。

“什么!黄昏陵?就是二十年前发动那场大战的魔门巨擘?”张哲紧握双拳,双目直欲喷火。

“不错,那王长老我不知dào

是谁,但那岳劫我却有些印象。当年黄昏陵第六长老岳弑天的小儿子,好像就叫岳劫。而且,能一次性拿出三位化灵期强者的,也只有黄昏陵了”

“黄,昏,陵!”张哲一字一顿的念出这三个字,狰狞的表情让见惯了各种妖魔鬼怪的童枯树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师傅,既然你知dào

这是黄昏陵干的,你也曾经是黄昏陵的长老,那你教教我,怎样才能报仇!”张哲扑通一声跪在了童枯树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带着哭腔哀求着。

这孩子,倒是至情至义之人。

“张哲,你现在的实力和黄昏陵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从今天开始,为师便将《黄昏宝典》传授于你,你可要好好听着。”

“千年前,一位魔门强者傅炎,在机缘巧合下,闯入一座上古陵墓。随后经过种种考验,得到了陵墓主人守卫的承认,继承了墓主繁多的遗产,最后在陵墓上方建立宫殿,开宗收徒。到你身上,已传了二十一代了。”

“黄昏陵的法术,大多阴狠毒辣,招招致命,现在,为师先把第一章传授于你。黄昏之道,乃寂灭”

师徒两人,就在这树林里传授着黄昏陵的一应法术,直至太阳西落,才回到木屋中

十日后,树林内。

“张哲,今日,是为师最后一天教导你的日子。从此之后,我们,也许将再无相见之期了。”

“为什么,师傅你要去哪?”张哲急忙问道。

“呵呵,今日之后,你自会知晓。”童枯树干笑了一声,枯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解脱的神情。

“张哲,从现在起,闭上眼睛,运行黄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意wài

,知dào

吗?”老人的语音依然平淡。

“是,师傅。”尽管有种不祥的预感,张哲还是照童枯树的话闭上了眼睛,坐在地上,运行起黄昏**起来。

童枯树看了看东方的天空,叹了口气,枯瘦的手缓缓的按在了张哲的头顶。

正沉浸在灵力运行中的张哲,只觉轰的一声,一股强dà

的灵力,从脑门冲入了全身的经脉之中。

“啊!”张哲大喊一声,只觉头痛欲裂。那股灵力是如此的强dà

,直将他身上数条稍微脆弱些的经脉都震得粉碎。灵力在运行一周后,又想着丹田内的元神冲去。

张哲的丹田疯狂的膨胀着,原本突pò

聚灵期境界所形成的小漩涡缓缓的消失不见,元神上的那层薄膜,也被疯狂的灵力所冲破。随着时间的推移,丹田中那些原本如水般的灵力,渐渐的被压缩成了一种固态的物质,包住了整个元神,形成了一层新的薄膜。

周身那种痛楚的感觉渐渐的消失了,新进入的强dà

灵力在张哲体内四处游走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并使之更加的坚韧。

良久,张哲缓缓睁开了眼睛,观察过了自己的身体后,张哲心念一动,四面八方的灵气便纷纷聚集到了他的周围,不禁使少年感到一阵舒爽。

我似乎,突pò

了?

“怎么可能?”张哲狂喜的跳了起来,自己刚刚进入聚灵期才不过数月,怎么这么快就能突pò

到下一个境界?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张哲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兀自不敢相信这一切。

没有人回答他。

“师傅,师”张哲才喊到一半,就呆住了。

身穿黑袍的老人,正安静的坐在地上,古井不波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那笑容里,有着解脱,更多的,是欣慰。

张哲试着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却发xiàn

,老人已经断气了。

“难怪我的实力会有如此大的提高,原来,是师傅”张哲终于明白,这位魔门老人,竟然将一生的灵力,都留给了自己。

在老人身旁,有一封信,张哲拿起那封皱巴巴的信纸,颤颤巍巍的打了开来。

“孩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见我大哥了。我一身灵力,都已交给了你,想必你现在已经突pò

到了引灵境界了吧。在木屋的床下,有着我当年使用的法宝以及一些黄昏陵的典籍,这些,就当做师傅给你的见面礼吧。不要难过,我童枯树一生杀戮无数,今日之事,也是因果报应。为师这二十年来,身体上忍受着那日曜神掌的煎熬,晚上做梦时,每每梦到大哥死前的样子,实在是身心俱疲。幸好,为师终于等到了你。孩子,你记住,在你没有达到化灵期境界之前,千万不要去黄昏陵,否则只是自寻死路而已。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见你,为师甚感欣慰。报仇之后,别忘在我坟上烧三炷香,在带上一坛西陵城的忘忧酒去,为师和大哥最喜欢喝那个。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去见我的兄弟了,你自己保重吧。”

啪嗒,啪嗒,一滴滴滚烫泪水,落在了那张发黄的信纸上,张哲怔怔的站在原地,泪如泉涌。

尽管和童枯树相处仅仅十多天,但老人却已将他一生的财富,尽数留给了这个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预言而收下的弟子。老人一生无子,也许,他已经将张哲,当成了自己孩子吧。

不知什么时候,落云公主已经站在了张哲的身后,冰雪聪明的她早已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哲大哥,别难过了,我们,把师傅埋了吧。”少女说道。

沉默良久,张哲低低的恩了一声。

长剑将泥土一块块挑的飞起,张哲缓缓的将童枯树放在了简易开凿的墓穴里,老人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其中,却又带着一丝安详。

又待了片刻,张哲和落云公主离开了。身后的土堆上,插着一块木牌,鲜红的大字写着:师尊黄昏陵长老童枯树之墓。

回到木屋,张哲想起童枯树的信中提到的话,便在床上摸索,果然,一个木头盒子,静静的靠在墙边。

盒中有两本书,一本是《黄昏宝典》,另一本则是《索命录》,翻开来一看,里面记载的,却都是当年和黄昏陵有仇的修行中人,一个个都标清楚了性命,门派,修为,上面有几个用笔涂掉的,想来是已经死了。

盒子最底下,是一个小巧的铜钟,上面篆刻着无数张哲看不懂的文字,想来就是童枯树当年使用的法宝了。

将这些东西都收在了墨玉乾坤戒内,张哲便躺在床上徐徐睡去了,或许只有在梦中,才不会体会到那种心酸和悲伤

童枯树的坟墓上,原本封的好好的泥土突然一阵抖动,一个身穿黑袍的老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还好这孩子没把我烧了,不然就晚了。”声音沙哑,赫然就是童枯树的音调。

将土堆抹平,看着木牌上写的字,童枯树不由欣慰的笑了一下,随后喃喃道:“卜星子,我来履行我的承诺了。”

夜风吹过,林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十三章 张堂主

次日清晨,张哲和落云公主早早醒来,在最后祭拜了一下童枯树以后,两人离开了院子,踏上了旅程。

“落云,我们不回去了。”走在路上,张哲低着头道。

“不回去?那去哪?”落云公主很是诧异。

“回京城。”

“什么?回京城?”落云公主很是诧异。

“恩”张哲缓缓的抬起头来,眼中神采奕奕。

“我想过了,我这么久不回去,四皇子可能还以为我出了什么意wài

,到时候不好交代。要想报仇,还得暂时依靠他的力量。”

“可是,我这样回去,会被他们发xiàn

的。”落云公主忧虑的道。

“没事,我发xiàn

那《黄泉宝典》里,有一种易容之术,只需一点小工具,除非是实力相当高强之辈,否则根本无法看出来。但到了京城,我可能随时都会遇到危险,你怕吗?”

“要是没有你,我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少女嫣然一笑

半月后。

“终于回来了。”张哲和落云公主站在启天城门口,看着雄伟的城墙,不禁感慨万千。

离开这里仅仅两月,两人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可谓造化弄人。

对视了一眼,两人走了进去。落云公主经过易容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脸上还有着几粒痣,城门口的守卫根本认不出他们来。

尽管两人都在启天城待了不少时间,尤其是落云公主更在这里待了十七年之久,可由于各种原因,两人却从未好好的在天启城的大街上好好逛过。两人东望望西望望,四处乱逛着,一时到把要干的正事给忘在了脑后。

眼看夕阳落山,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张哲才记起自己应该干什么。将落云公主安置在了一间客栈内,张哲独自向四皇子府上行去。

拿出那块客卿的令牌,张哲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进入了王府中,同时让下人去告sù

四皇子自己回来了。

钱风接到了下人通报,立kè

派人将张哲叫了过去。

“张风,你可算回来了,这么些天来,本王可一直牵挂着你啊。”张哲刚进房间,钱风就满脸热情的迎了过来。

张哲心里一阵鄙视,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多劳王爷牵挂,张风幸不辱命。”

拉着张哲坐下后,钱风问起了张哲和亲队伍的情况,张哲自然实话实说。至于自己为什么回来的比较晚的原因,张哲把它归咎于自己不小心把地图丢了,然后路途又不熟的缘故。钱风想想这个理由的确合情合理,也没有多问。

“张风,你这次保护和亲队伍,可是大功一件啊,本王已经向朝廷为你请功了,过几天,你就是有官爵的人了,可是光宗耀祖了啊。”钱风哈哈大笑道。

张哲连忙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站起来拜谢道:“多谢王爷大恩,张风必追随王爷左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恩。”钱风满yì

的点着头,又道“还有一事,张风,你可否还记得那血月堂?”

“记得。感谢王爷和红老的栽培。”张哲恭敬的道。

“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那血月堂的堂主了。”钱风看着张哲,眼里透着欣赏。

“啊,感谢王爷赏识,血月堂,一定会在张风的带领下越来越壮大的。”张哲连忙拜谢。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明天起,你就住到血月堂去吧,也能和那些人熟络熟络。”

“是。”

离开了王府,张哲回到了落云公主住的客栈,将钱风的安排告sù

了她。

“这件事过后,钱风可就帮你真zhèng

的当做心腹了,那血月堂,可不是什么善地啊。”落云公主听完后,忧虑的道。

“没事,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培植一下自己的势力,一个人,很多事情总是不好做的。”张哲看着窗外的人群,眼中神光闪动

血月堂前。

一个彪形大汉,一位穿着暴露的妖艳女子,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有些隐隐桀骜的神色,站在张哲面前。

当他们知dào

血月堂将要在今天宣bù

堂主之位的时候,三人心里都有些激动,每个人都觉得那个馅饼会掉在自己头上,从此以后飞黄腾达。

但他们来到这里才发xiàn

,血月堂的堂主,竟然是一位带着和煦的笑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年轻人。

这怎能让他们这些为血月堂立下汗马功劳的人信服?!

因此,三人看向张哲的神色里,都带了一丝不满和轻视,话语中,也不是那么恭敬。

这一切,张哲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这样的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当然,也早就想好了解决的方法。

“你们,自己介shào

一下吧。”张哲淡淡的说道,依旧带着那副和煦的笑容。

三人尽皆沉默,还是那女子先开了口:“奴家沈碧清,以后希望堂主弟弟多多照顾呢。”声音娇媚欲滴,听得另外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夫成凌峰。”老者报了姓名,便不再开口。

“你呢?”见最后一人迟迟不开口,张哲问道。

那彪形大汉涨红了脸,憋了半天,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老子张虎。”

张哲的眼睛眯了起来:“老子?你是说你老子是张虎?还是你是张虎?”

彪形大汉顿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讲不出话来。

重重的哼了一声,张哲踱着步缓缓说道:“我知dào

你们内心都有些不甘,为什么我能当上着血月堂的堂主,而你们这些‘老人’却不行。这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要是你们谁能打败我,我就把堂主之位让给他,你们看,这怎么样?”说完,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的三人。

“好,我先来!”张虎喊道。他心里对张哲早已不满要不是看他是四皇子亲自指定的人选,造就冲上去把他打一顿了。看他这样子,能有什么本事?

大喊一声,张虎身上一阵黄芒涌动,裹挟着拳风向张哲冲来。

看样子,此人是修liàn

的炼体之术,并且应该到了开元期的境界,在世俗界,也算是一把好手了,毕竟,能修liàn

到很高层次的,对这些世俗的荣华富贵已经没有了太大的追求。一般来说都会选择找个适合修liàn

的地方,冲击下面的修liàn

关卡。

看着气势汹汹的张虎,张哲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手中灵诀变幻,一道黑色的火焰,在那沈碧清与成凌峰的惊呼声中,和张虎的拳风碰撞在了一起。

想象中激烈的爆zhà

并没有出现,张虎前冲的身形也停止了下来。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引灵”,然后,就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噬灵冥火,《黄昏宝典》所记载的一种法术,必须要达到引灵境界才能修liàn

。这种法术威力并不是很大,但却能腐蚀修liàn

者的灵力,中此术者,即使当场没死,也会在日后因为灵力被慢慢化解而变成一个废人,是一种相当阴毒的法术。

张哲之所以选择修liàn

此术,一是这种法术用起来一道黑火阵阵,看起来很有威慑力,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这个法术,已经算是《黄昏宝典》里比较‘正常’的法术了,比它阴毒的法术,比比皆是。

尽管张哲初练此术,但他和张虎之间却是有着两个境界上的差距。引灵期的修士,可以调动周围方圆几百米的灵力,刚刚张哲还只是调动了这个院子的灵力,就把张虎给打成了这样。

一击轰杀!

成凌峰和沈碧清不可置信的望向少年,就在刚才,他们都感受到了这个院子里的灵气都像张哲那里聚集而去,随后,他就发出了这一招。他们都清楚,这个总是带着和煦笑容的平凡少年,已经有着引灵期的修为。

两人身上纷纷冒出一阵冷汗,刚才张哲说要挑zhàn

他们的时候,他们心里也动了这个心思,只是那张虎脾气比较暴躁,先出了手。现在想起来,幸好自己没有动手,不然躺在地上的,也许就是自己了。

“张堂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奴家可佩服的紧呢。以后张堂主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奴家。”还是沈碧清先反应了过来,连忙向张哲示好,还顺带着抛了个媚眼。

开玩笑,一个二十岁左右就有引灵期修为的人,该是多么恐怖的存zài

啊,日后的前程,简直是无法限量啊。要是自己成了他的女人,那沈碧清越想越是兴奋,花枝乱颤的笑着,另两人顿时无语。

成凌峰也反应了过来,向张哲表示了自己的忠心,随后,他召集了血月堂的所有重yào

人士,在他们面前宣bù

了张哲成为堂主的命令。其余人虽然不解,但看到成沈两人对张哲如此恭敬,自然知dào

了少年必有不凡之处。

就在张哲整顿血月堂的时候,钱风正坐在房间内,听取着一个黑衣人的汇报。

“哦,你说那张风,已经有了引灵期的修为?”董云海听到汇报,不由大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属下虽然只有开元期的修为,但却能感到当时院中的灵力走向,那张风的修为,至少也是引灵级别的,也许还会更高”黑衣人恭敬的道。

“风儿,看来,你这次倒是捡了个宝啊,这张风,果然是修liàn

奇才。”董云海抚着胡须,对钱风说道。

“都是师傅慧眼识人,不然,此人也不会为我所用了啊。”钱风笑道“恩,此人,一定要好好笼络。为师有一种预感,十年之内,他定能助你完成大业!”

“是,师傅。”钱风恭敬的道。

此时的张风,正刚刚处理完了血月堂的事情,回到了落云公主住的客栈,将今天的事一件件讲给她听。

“呵呵,那张虎也真是个傻子,竟然敢挑zhàn

你。不过,张哲大哥,你的实力暴露了,可不会引起怀疑吧?”落云公主听得不住大笑,随后又担心起张哲的安危来。

“没事的,他们只会当我是个修liàn

奇才而已。”张哲拍了拍落云公主的肩膀,随后站起来走到窗口,叹了口气。

要是不能迅速成为人上之人,师门之仇,又将何时才能得报呢!

血月堂,我张哲复仇势力的第一步吧,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第二十四章 纨绔少年

(由于昨天系统升级,导致网站一直登不上,因此更新延迟了,这里向大家说声抱歉)在张哲接管血月堂之后的第三天,朝廷的任命文书到了。

张哲因为保护公主有功,被任命为了启天城的治安尉,领五品俸禄。

治安尉,听起来很牛逼,其实也就一闲官而已。主要任务就是管理启天城的秩序,比如哪边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件去处理一下什么的,大多都是给那些不成器的王公贵族所安排的闲职。

实现了升官发财的梦想,本应好好庆祝一番的张哲却谢绝了许多有心人的邀请,除了参加了钱风为自己所举办的庆功宴外,其余的时间都呆在血月堂总部自己的房间内。

他可没时间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如今的张哲,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血月堂,作为四皇子手下的一支秘密力量,干的自然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张哲在成为堂主以后才知dào

,这个秘密组织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

几乎启天城的每家客栈,每家饭馆,甚至每一家青楼,里面都有着血月堂的下线存zài

。至于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更是布满了眼线。

可以说,启天城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大到尚书大人昨晚去了哪个小妾房中过夜,小到哪家饭店的厨子在烧菜的时候没有放盐,都会在第二天,以纸片的形式,传到张哲的桌上。其中种种,不禁令张哲啧啧称奇。

如今的张哲,已经拥有了一张极大的情报网。而要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唯一欠缺的,就是人。

一群对自己绝对忠心,绝对服从的人。

血月堂里,除了张哲,成凌峰和沈碧清外,其余的都是四皇子从小豢养的死士,就算四皇子命令他们集体自杀,估计他们也会照做,这些人,几乎没有叛变的可能。

去哪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成了张哲这些日子以来所一直苦恼的问题。

咚,咚,咚,就在张哲坐在桌边苦思冥想的时候,门响了。

“进来。”张哲如今作为一堂之主,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把门敞开着,总得有点堂主的威严嘛。

门开处,成凌峰走了进来,恭敬的道:“大人,听说您最近升了治安尉,小的刚刚从外地办事回来,没能赶上大人的庆功宴。今天在凝香楼摆了一桌,找了几个兄弟为大人好好庆祝庆祝,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张哲刚想挥手拒绝他的邀请,却又想到自己待在这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或许出去透透气到能想出一些办法。而且,自己也有一些东西要问成凌峰,虽然自己是堂主,但毕竟接手血月堂的事务为时尚短,很多东西还不了解。

“好,既然兄弟们有心,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带路吧。”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好色的男人,有好色男人的地方,一定会有凭借自己的色相而谋生的女人。

凝香楼,启天城中最著名的烟花之地,就是这样一个天下所有好色男人都向往的地方。

和其他青楼相比,凝香楼无论规模还是档次都遥遥领先。整间小楼看上去更像一个戏院,而不是一间妓院。

至于那些满脸堆粉的姑娘们站在楼上对下面过往的行人抛媚眼的事,就更不会出现了。

可是,张哲今天却碰到了。

在成凌峰领着张哲来到凝香楼下,准bèi

让这位刚刚上任的治安尉张大人体验一下京城的繁华与奢靡的时候,一群脸上的水粉掉在碗里都可以煮一锅粥的半老徐娘缠了上来。

“哎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啊,长的这么俊俏,姐姐可爱死你了。”一位身穿绿衣,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看见了张哲,连忙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这些久于事故的女人,见张哲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自然看出他才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那个,通常来说,也是打赏最高的那个。

张哲看着那女人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向自己笑了一下,顿时肚里一阵酸水涌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成凌峰呆呆的看着那女人向张哲走去,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一把拉开那女人,喝道:“哪来的骚妇,勾引我家少爷。”

中年女人成凌峰这么一说也不动怒,只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径自转头,又去寻别的目标了。

“额,张大人,属下也不知怎地,今日这凝香楼却把这些人都给派在了外面,让大人受惊了。”尴尬的挠了挠头,成凌峰此时那个丢脸啊,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了。来之前他给张哲吹嘘这里面的姑娘多么年轻,多么水嫩,结果一来就碰到了这么一出,自己先前讲的倒好像是放屁一般,臭不可闻。

张哲微微咳嗽一声,“也许是今日有特殊情况吧,我们进去看看。”说完,手一摊,示意成凌峰带路。

见张哲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成凌峰哪还有怠慢之理,连忙带着张哲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楼内雾气朦胧,无数少女的娇笑声从水雾中传来,惹得人心旌神摇,面红耳赤。

“咦,往常这时候可都有妈妈过来接待我们的,今天怎么一个都不见了?”成凌峰带着张哲站了一会,见没人管他们,不禁疑惑的嘀咕起来。

“算了,可能她们有事去了吧,你不是已经定了一桌嘛,直接过去就是了,改天再来好好玩玩。”张哲见到这种情况,内心不禁大乐,他可不喜欢一群身上涂满了香水的女人围着自己叫哥哥叫弟弟的。

成凌峰见张哲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坚持,他可是这里的常客,房间的位置自然一清二楚,当下就带着张哲往预定好的包间走去。

刚走到房间门口,还没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人划拳的声音和女人的娇笑,成凌峰不禁一惊,难道连房间都被人占了,今天可真是撞了鬼了,怪事一件接着一件,这凝香楼莫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这次,成凌峰可在也没有台阶下了,想到在张哲面前大大的丢了面子,不由大怒,一脚踢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成凌峰冲入房中,只见一名头戴金缨,面若冠玉的少年公子,正搂着凝香楼当红的两个姑娘,姐姐妹妹的叫着,好不亲热。

原本豪气干云的成大人,在见到那少年公子以后,却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呆呆立在了原地。

“八,八皇子好。”成凌峰早已不复当初的威猛,像只小猫一般,低着头立在那少年公子面前。

这个漂亮的连女人都有些嫉妒的少年,竟然就是钱龙皇帝最小的儿子,八皇子,钱辰。

“哟,这不是成大人嘛,今天怎么有兴趣来这里啊,门外的那位,难道是四哥?”八皇子眯着眼睛看着成凌峰,满是不屑的神色。

“不,不是。主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今日我等本来想为主人府上的客卿张风兄弟庆祝一番,订了这间房,没想到遇到了八皇子你,小人实在罪该万死。”

“张风?没听过。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野猫野狗,居然敢来打搅本王,本王可真想见识一番啊”八皇子搂着怀中的少女,一双手不安分的摸着,惹得少女一阵娇笑。看样子,丝毫不把那‘张风’给放在眼里。

张哲站在门外,心里叫苦不迭。难得今日答yīng

了成凌峰出来喝酒,结果却碰到了这八皇子,此人一看就是十分难缠的角色,自己偏又惹他不得,一时间进退维谷。

还是成凌峰见惯了大场面,向八皇子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多有冒犯,望八殿下海涵,来日定当在此为八皇子赔罪。”

成凌峰在京城混了也有数十个年头,早闻八皇子不学无术,整天流连于烟花之地,喝酒赌博,寻衅滋事,乃是启天城一大纨绔,偏偏这个纨绔来头还太大,一般人根本管不了,而他的那些哥哥们见得弟弟如此,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来管此闲事?因此,在启天城里,八皇子,是最不好惹的人之一。

但八皇子虽然桀骜不驯,整天惹是生非,但假如你能迎合了他的心意,陪他玩高兴了,那倒是一桩美事。

凡是八皇子举荐到朝廷的人,基本都会被录用。一个官员,他的主子若是对那些皇位继承者们毫无威胁,那就算他当了再大的官,又能如何呢?

“哼”,八皇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今天你对本王的无礼,又岂是一顿饭能弥补的?!”

“八殿下好。”随着声音响起,张哲缓缓的走了进来,向八皇子行了一礼。

“其实,小的今天来此,是为了和成大人玩一种新的游戏,素闻殿下精通此道,不知能否请殿下做个评判。”张哲毕恭毕敬的对八皇子道。

八皇子的所有资料,血月堂里都有,张哲自然也知dào

了这位超级纨绔的脾性,知dào

今天如果不让他高兴了,自己几个人是讨不了好去的。于是,他就拿出了自己家乡的一种游戏,希望能博得八皇子的兴趣,只是,他不知dào

八皇子有没有玩过而已。

假使他玩过了,那张哲他们的罪名里估计还得加上一条欺瞒之罪,但若是他没玩过,那张哲却有着足够的信心让八皇子喜欢上这种游戏。

这是一场赌博,很危险,但张哲不得不赌。

“哦?什么游戏,拿出来让本王瞧瞧?”八皇子果然被张哲的一番话勾起了兴趣,一双小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张哲,期待着这位张大人是不是能带给他一些惊喜。

“劳烦王爷取一只马鞭来。”张哲拱了拱手,然后拿起一张椅子,一用力把凳脚给拗了下来。随后运气灵力,手掌不住搓动,将一根红米制成的凳脚搓成了一只上圆下尖的木质物,接过王爷手下递来的马鞭,将那木质物放在地上,喝的一声用马鞭抽动着那木质物。

只见那木质物被马鞭抽的不住在地上旋转,随着张哲的手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在空中飞来飞去,婉若游龙。

八皇子在一边看的两眼发直,不住拍手称好。一把抢过张哲手中马鞭,将木质物摆正,抽打起来。

起初,由于不熟悉,八皇子还失败了几次。可他不愧为此中行家,熟悉了之后,便将那木质物抽的在房中乱转,甚至开发出很多张哲没想出的姿势来。直抽的大汗淋漓,方才作罢。

“哈哈,张大人这个游戏,倒是让本王好好开了眼见啊,不知这个叫什么名字?”八皇子坐在凳上,哈哈大笑着,明显十分高兴,旁边的侍女不住的给他扇风擦汗,递上美酒和水果。

“回殿下,此技乃小人家乡孩童嬉戏时所发明,因那木质物形似海螺,因此唤为飞螺。”张哲恭敬的道,眼中隐隐带着一丝笑意。他知dào

,自己赌对了。

“飞螺,好名字。张大人果然没让本王失望啊,来,本王敬你一杯。”八皇子大笑着,让张哲坐下,两人就在这凝香楼里研究起玩飞螺的技巧来。

八皇子毕竟年纪尚轻,加上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没过多久就醉了,张哲向他行了个礼后,就带着成凌峰等人离开了凝香楼。

“张大人,今天幸亏了你啊,不然我们,可就有好果子吃了啊。”出得大门,成凌峰抹了抹头上的汗,大拍张哲的马屁。

“呵呵,我也只是急中生智罢了。”张哲摆了摆手。

今天出来一趟,虽然没有询问到成凌峰应该询问的事,但却结交了八皇子,倒也算是意wài

的收获。

和成凌峰等人告别后,张哲径自往客栈走去,在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他。

张哲没有想到,今天因为飞螺而和他结缘的八皇子,会在日后成为陪伴他一生的生死兄弟,不过,这些又都是后话了。

第二十五章 初次对决

在启天城城南的位置,有一座五层楼高的道观,昊天观。

昊天观,是天启皇朝国师的修行之所,掌观星,祈雨诸事。说白了,就是朝廷所有的迷信活动,都是由昊天观来主持的。

此刻,在昊天观的大殿内,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位老人面前,似乎在聆听着教诲。

“吟风,为师近日夜观天象,见天罡已破,地煞未合,近日,定有不详之事发生啊。”那老者叹道。

“师傅,不知吟风能做什么。”年轻人淡淡道。

“昨日为师修liàn

时,突然感应到启天城内有一股魔气冲天而起,看样子,是有人在用魔门法术。为师担心,魔门中人已经侵入了朝廷内部,这,可大大的不妙啊。”说到这里,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师傅放心,吟风这几天会去启天城多加留意,若是碰到那魔门中人,一定叫他有来无回。”那年轻人说着,眼中射出强烈的自信。

“吟风,你虽是我昊天观千年不世出的奇才,可也别太过自满了,万一那魔门中人实力高强,你可不要硬撑,速速回来通知与我。”老人看着年轻人,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这个弟子,什么都好,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自负,太过好强了。

这两点,可都是会毁掉他自己的啊。

“师傅放心,徒儿自有分寸。”那年轻人神色一敛,恭敬的道

张哲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舒服,自从上次在凝香楼遇到八皇子以后,八皇子几乎三天两头就派人来找张哲,请他去王府讨论那飞螺的玩法。

八皇子酷爱玩乐,在这方面造诣颇深,那晚回去便想出了不少花样出来。只是苦于修为不够,无法像张哲那样让飞螺飞来飞去,只能在地面上做些文章,耍些花样。

两人年纪相仿,又都好此技,一来二去,便渐渐熟络起来。

八皇子虽贵为皇子,但在熟人面前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反而倒像个孩童一般,甚至有些时候倒有些傻的可爱。

张哲想起钱风当日曾说过自己的弟弟是个傻子,想来,就是说的八皇子了。

这般毫无心机,整天只知dào

吃喝玩乐,又怎么配做他那些老谋深算的哥哥们的对手?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倒是众位皇子之中活的最潇洒的一个。

有时候,嬉戏人间,无拘无束,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这天,张哲正在房中修liàn

黄昏宝典的时候,八皇子的手下又来了。

对于八皇子的邀请,张哲向来不加拒绝,此人虽不学无术,但毕竟他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且有意无意间,不少皇族隐秘都落入了张哲的耳朵,张哲去他那里,除了切磋飞螺之外,每次到能套不少话来。

照例,张哲放下手中之事,和血月堂的手下说了一声后,就跟着那下人走了。

出了四王府,转过了几条街,八王府便就在眼前了。正当张哲要跨进那大门的时候,却感觉一股极其凌厉的寒气向自己袭来,那寒气中,却隐隐带着杀意。

高手,绝对的高手!

张哲在启天城待了这么多天,走街串巷之际,也见识了不少隐秘的修liàn

人士,可这些**多是开元境界,连聚灵境界的都很少,和已经达到引灵期的张哲相比,提鞋都不配。

能给予自己这种压力的对手,实力和自己相比,只高不低,这种层次的人,张哲倒是第一次见到。

循着寒意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一袭白衣的年轻人,正站在街中,冷冷的看着自己。

年轻人边上人来人往,但周围的行人却都面色平常的从他身旁走过,仿佛这个人就是空气一般。

这人是谁?!又为何对自己释fàng

出杀气?!

张哲向来不喜欢自己被人盯上了却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连盯上自己的人是谁都不了解,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向身旁的下人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有些事要处理。然后张哲就向那年轻人走了过去。他需yào

把事情弄个明白。

“阁下找我?”张哲走到那年轻人面前,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剑眉星目,一袭白衣在风中舞动着,倒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倘若他要是去那凝香楼,只怕能迷倒不少女子。

“我并未找你?缘何自来?”年轻人微微一笑。

“那对我释fàng

那凛然杀气又是何故?”张哲不依不饶。

“那前日的魔气又作何解释?”年轻人眼中神光暴涨,锐利的眼神盯着张哲,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魔气,什么魔气?”张哲眼中显出一丝茫然,这倒不是他装出来的,倒是他真的不知dào

那魔气是什么。

楚吟风见张哲的表情不似作伪,心里不禁也有些惊讶,刚刚自己明明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魔气啊,难道是自己错了?

“我还有事,暂不奉陪了。”张哲见楚吟风沉吟不语,甩甩袖子,转头离开。

“不知阁下师承何处?”楚吟风见张哲要走,便问道,他已经看出张哲的修为至少在聚灵以上,很可能和自己一样到了引灵期,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修为的,可不多见。至少楚吟风还是第一次见到。

“关你屁事!”楚吟风问及张哲师门,却隐隐触痛了他内心的一处伤痛,不禁有些恼怒,头也不回的回了他一句。

“放肆”楚吟风大怒,自己只不过问了他一下师门而已,对方却出言不逊,手中清光暴起,抬手就是一道剑qì

向张哲飞去。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张哲不敢怠慢,心念一动,周身灵力聚集成一面仿佛是鲜血凝成的盾牌,堪堪挡住了楚吟风的那一道剑qì



“果然是邪魔歪道!看来前日魔气就是你所为!”楚吟风看着自己的剑qì

被盾牌挡下,却也不吃惊,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张哲。

“何为邪魔,何为歪道?这又岂是你可以评判的?”张哲转过身来,不咸不淡的道。

“敢一战否?”楚吟风盯了张哲片刻,缓缓道。难得碰到能与自己一战的同辈,向来自视甚高的楚吟风当然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

向看白痴一样看了楚吟风半响,张哲才缓缓道:“我又不是傻子,你说要打就要打?”张哲知dào

,自己的实力在启天城还算不上什么人物,过早的弄得到处都知dào

自己,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情。

“呵,不知是哪个门派教出来的弟子,连应战也不敢,懦夫!”楚吟风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就欲离开。

“有何不敢!”师门被灭,是张哲心里最大的一处伤痛,楚吟风连续两次触碰到了张哲的伤口,张哲又岂能不怒,因此就算明知对方是激将法,也应了下来。

启天城外,有一片桃花林,此时正值初春,桃花盛开,姹紫嫣红,好不漂亮。

可现在的桃花林中的两人却没有任何赏花的心思,彼此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静静等待着。

“你没有兵器,我也就不占你便宜,今日,就这么空手和你斗上一斗。”说着,楚吟风把自己背上的剑仍在了一旁,剑鞘直插入地,一看就是一把神兵利器。

张哲冷冷的看着楚吟风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元神吸引着周身的灵力,准bèi

着接下来的大战。

自己自从从落星湖出来以后,所遇的几次打斗,尽管张哲都以大优势获胜,但要不就是双方实力悬殊,要不就是借助了法宝或者偷袭。到现在张哲还未和自己同级别的修liàn

者战斗过,这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楚吟风扔掉自己的剑后也站在原地积蓄起灵力来,双方都在积蓄着自己的气势,当气势积蓄到顶点的时候,也就是战斗开始之时。

轰的一声,一团气Lang在两人之间爆开,张楚两人的气场终于相碰在了一起,原先那微妙的平衡也被这气Lang爆zhà

所打破。

楚吟风大喝一声,双手各自掐了一个神mì

的印诀,周身灵气纷纷向他聚去,随后在身前形成了一个青色的莲花,稍作停留之后就向张哲急速飞去。

“来的好!”张哲喝到,同时手上也没闲着,周身灵力涌动,一个红色的光球在右手中成型,随后被重重的甩了出去。

青莲和红球碰撞在了一起,发出巨大的爆zhà

声响,一声清脆的鹤唳声中,楚吟风双手成掌,一朵朵青莲在他手上形成,向张哲掷来。当然,这些青莲比开始的那个要小的多。

张哲面对这些青莲却也并不慌乱,两指轻弹间,一道道噬灵冥火向青莲飞去,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别婆婆妈妈的,速战速决,本大人还有要事要做。”张哲见楚吟风不断摆弄这些小玩意,不禁有些恼怒,自己可还得去八皇子府上赴约呢,这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楚吟风闻言不禁微微一愣,随后眼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喜色,他也不喜欢这种试探远多于比拼的战斗,如今见得张哲主动提出要一招定胜负,不禁大喜,自己,可是有着一招独门杀招的。

双手向天,楚吟风摆出了一个看似有些滑稽的姿势,就像在朝拜着谁一般。可张哲却没笑,因为他感觉到,周围数百米的灵力都在向楚吟风身上聚集,自己所能引来的灵力倒少了不少。

不能再拖了,否则,自己连想要发出的法术都会因为灵力不够而宣告失败,毕竟,丹田内所储存的灵力是有限的,要想使用一些威力强的法术,还是得靠周围的灵力支持。

想到这里,张哲不在拖拉,脑海中闪过黄昏宝典中对噬灵冥火的一个记载,据说将三束噬灵冥火合在一起,可以极大增强噬灵冥火的威力,并且还有些特殊的效果。

对方在准bèi

的,必定是一种很强dà

的法术,自己若不用这种办法,只怕难以取舍。

手上升起两团噬灵冥火,张哲先将这两束火焰给合二为一,同时空出来的那只手迅速的升起另一团噬灵冥火,随后将三团火焰拍在了一起。

融合在一起的火焰发出了惨绿色的光彩,张哲感觉到,如果不把这团火焰尽快扔出去的话,自己的手都会被灼伤,现在他的手掌已经有点隐隐作痛了。

楚吟风那边,法术也已接近了末尾,一柄青色的小剑在他头上盘旋飞舞着,带的周围的灵力一阵波动。

两人同时一声大吼,惨绿色的火焰与青色的小剑同时脱离了主人的控zhì

,飞向了对方。

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桃花林里突然飞起漫天花瓣,更有不少树木被两人对决时所产生的气Lang所推倒。

刺眼的光芒渐渐消失,映出了场中的景象。

张哲单膝跪地,嘴角有一丝鲜血流出,面色苍白如纸。而楚吟风则更加不堪,全身白袍上沾满了尘土,更有着十几处破损,死死的盯着张哲,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个不稳跌倒在了地上,却又在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

“你输了。”张哲擦干嘴角的一丝血迹,缓缓站起,向楚吟风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没想到,这启天城竟然有人能胜过我楚吟风,以前到是我坐井观天了。”楚吟风苦笑了一声,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傲气。

张哲笑了一下,不再多言,一瘸一拐的向来时的路走去。

“慢着,我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身后传来楚吟风的声音。

“我叫张风。”张哲依旧没有回头。

“张风,张风。”楚吟风念叨了半天,似乎想不起哪派有张风这么一个杰出的年轻弟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张风,张风。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看着张哲远去的背影,楚吟风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狂热,拾起地上的剑,拄着地慢慢离开了。

原本茂盛的桃花林,如今只剩下洒落一地的花瓣,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第二十六章 叛乱中的阴影

卫阳城,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

早在天启皇朝建立之前,这座千年雄城就已经矗立在了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由于其背靠旋云河,左右两边都是旋云山脉的缘故,易守难攻,历来乃兵家必争之地。

在卫阳城的城楼上,一名身穿朱红色战袍的男子站在城墙边,双眼看着城下一望无垠的荒野,面露凝重之色。

“将军,据前方探子来报,叛军离这里只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了。”一名黑甲军士从城楼下跑来,对那红袍男子说道。

“哦,知dào

了,你下去吧。”红袍男子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影,将军的瞳孔猛的一缩,微微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

乔越,天启皇朝四大名将之一,奉命驻守卫阳城已经十二个年头,如今,他即将迎来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战斗。

隆隆的马蹄声传来,铺天盖地的叛军蜂拥而至,在离卫阳城二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在城楼上看去,就像一排黑压压的苍蝇一般。

“将军,都准bèi

好了。”一名白袍小将走到乔越面前,躬身说道。

“恩,按原计划行事。”将军挥了挥手,示意小将离开。

叛军在城下吵吵闹闹了接近一个时辰后,终于整顿完毕,在首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向卫阳城攻来。

“传言果然非虚,这些叛军中果然出了通晓军事之士,只是不知dào

,又是谁在作怪。”乔越看着城下叛军整齐的队伍,暗暗叹了口气。

呜,呜。随着号角声响起,叛军的攻城行动,开始了。

破城,无非就两种手段。

一是从外部攻入,不管是轰开城门还是登入城墙,这都属入外部攻入,也是最常见的攻城方法。

而另一种则是从内部破城,诸如挖地道,内应之流皆属此道。

叛军是没有办法从内攻入的,何况他们有那么多人,因此,他们选择了强攻。

一群群扛着云梯的士兵在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将梯子给靠在了城墙上。顽强的叛军前赴后继着爬上云梯,企图占领城楼,随后又被一支支锐利的羽箭给射了下来,掉落了下去,成为了一堆堆残缺的尸体。可这,依然无法阻止剩下的叛军军士继xù

冲向城楼。

乔越站立在城头,冷冷的看着周围的厮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将军,叛军人数众多,北门的兄弟已经有些吃力了,要不要?”一位军官在问道。

“无妨。”将军摆了摆手,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的某一处,那里,一位看似普通的叛军士兵,正在和三个天启皇朝的士兵搏斗着。

“要是算上这三个,就已经一百个了吧。”将军看着那以一敌三的叛军士兵,脸上阴云密布。

话音刚落,那叛军士兵突然抬手一刀,将围攻他的其中一人斩成了两半,另外两人见此惨状,脸色发白,握着刀的手都颤抖了起来。那叛军士兵邪异一笑,手起刀落,将另外两人尽数斩杀。

一位出身草莽的叛军,在以一敌三坚持了数十分钟后,竟然在几息之内将之尽数屠戮,这需yào

何等的武艺?

那军官顺着乔越的眼睛望去,自然也见到了这一惨状,不由大惊:“此人,好强!”

乔越没有吭声,只有他知dào

,这名叛军在杀这三个人之前已经连杀了九十七人,也只有他知dào

,在敌方的阵营里,还有着至少一百多位这样的人。

但是,他没有说,也不能说。

因为他知dào

,一旦说了,这场战役,就一定败了。虽然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场战役的结局也一定是失败。

在卫阳城,只有唯一修liàn

到聚灵期的乔越将军才知dào

,那些叛军打斗之时,一丝丝灵力正随着刀锋所指而流动着。

这些人,都是比自己境界都高得多的修liàn

者,又岂是这些凡俗的士兵所能对抗的存zài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叛军能突pò

层层封锁线,势如破竹的一路攻打到这里。

有这些人的存zài

,兵临启天城下,只是时间问题了。

乔将军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这自己待了十二年的卫阳城,看着城墙上下浴血苦战的军士们,缓缓闭上了眼睛。

“拿纸来。”将军对身旁的副官喊道。

“是”尽管不知dào

乔将军要干什么,副官还是听从了将军的命令。

乔越接过纸笔,刷刷的在纸上奋笔疾书着,然后将纸放入信封内,让副官取了一只信鸽来。

“天启皇朝的气运,可就掌握在你们手中了。”乔越缓缓的将信鸽放飞,那鸟儿仿佛受到过指示一般,双翅一震,就像北方飞去,那里,是天启皇朝的国都,启天城。

看着信鸽越飞越远,乔越脸上露出一丝释然,随之又转化成了无尽的豪气,将军发出一声怒吼,拔出佩剑,冲入敌阵之中…

……

三日后,天启皇朝的皇宫内。

钱龙皇帝坐在那把镶满了黄金珠玉的宝座上,面色阴沉如水。

在他的手上,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画了一只赤红色的朱雀,这是千里加急文书才有的待遇。

纸条上只有短短的数行字,却令钱龙皇帝如堕冰窟:

“卫阳城破,忠勇侯乔越身先士卒,不幸战死,叛军屠城,无一幸免。”

在他面前的桌上,有一封信。信是三天前乔越寄过来的。

“陛下,臣乔越无能,也许不能为陛下守住卫阳城了。叛军之中,有诸多修liàn

之人,吾等凡人,难以相争。望陛下广招天下贤士,勤王平叛,更需尽出赤羽之部,方可与叛军相较。另望陛下念及昔年之情,善待老臣家人,臣感激涕零,唯有以死相报,为天启尽忠。”

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钱龙皇帝就知dào

,卫阳城已经必破无疑了。乔越作为钱龙皇帝少年时的好友,钱龙皇帝对他知之甚深,若不是穷途末路,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直到三天之后,那血红色的几个大字,却让钱龙皇帝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愤nù



叛军屠城,无一幸免!

卫阳城守军十万,加上百姓有二十万之多,这二十万人,竟然尽数被叛军所屠杀,这怎能不令钱龙皇帝暴怒!

屠城,只有是在对守军有着极度仇恨的情况下才会干出来的事情,天启皇朝和周边国家交战,从未屠过一城,今日,却被自己王朝的叛军屠了二十万人。

那些出身大多是农民的叛军,怎会下的了这种狠手?!

除了那隐藏在叛军中的修liàn

者,谁能击败天启四大名将之一的乔越?谁能让叛军一路破竹锐不可当?谁又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只有魔门!

那些隐藏在叛军中的修liàn

者,必定都是魔门中人。只有他们才会视杀人如无物,更有甚者把他当做一种乐趣,也只有他们,会对尸体和灵魂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

钱龙皇帝怒了。

他要对叛军进行报复,不计代价的报复。

天启皇朝的真zhèng

实力,似乎隐藏的太久了,也应该拿出来亮亮剑了,否则,有心人还真会以为天启皇朝已经没落了呢。

手指在椅子上轻轻一敲,一位黑衣人悄悄自房中浮现,门窗都关着,没有人知dào

他是怎么进来的,先前又在哪里。

“赤幽,你去通知赤冥,轮到赤羽军上场的时候到了。”

“是,主人。”黑衣人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感情。说完,又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魔门么?看来二十年前寰宇山之战,还是没能让你们得到惨痛的教xùn

啊,这次,我会让你们知dào

,魔,永远胜不了正!”钱龙皇帝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颓势,两眼散发出凌厉的光芒。

血月堂堂主的房间内,张哲正坐在床上,周身灵力缓缓运行,一阵阵的蓝雾从他身上冒出。

自从和楚吟风一战以后,张哲一直都在血月堂修liàn

着。

那日虽然表面上是张哲战胜了楚吟风,但只有他自己知dào

,自己又一次在装备上占了便宜。

星震宇给的那冰蛇甲,对寒属性有着极大的抗性,而楚吟风修liàn

的又是这一类的法术,还未开打就已经输了一半。那日火球和小剑碰撞之后,力量并未完全抵消,有一部分仍然打在了两人身上,张哲由于有冰蛇甲护体,抵消了一大部分伤害,因此并未受什么严重的伤势,而楚吟风却被那歹毒的噬灵冥火给打成了重伤,估计回去以后要有半月不能下床了。

虽然童枯树将一生灵力都传给了张哲,张哲的凭借着那星辰之力洗礼过的变态体质也将这些灵力顺利的接纳了下来,跨入了引灵期,成为了年轻一代翘楚中的翘楚。但在和楚吟风一战后,张哲却发xiàn

自己对敌的经验和对灵力的掌控实在是不配他引灵期的修为,假如他没有冰蛇甲,那日落败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因此,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对于灵力的掌控力,同时,修liàn

那本他一直以来想修练的《陨星术》。

自离开落星湖以来,张哲先是跟红老学习了血月**,又得到了童枯树的传承,开始修习黄昏宝典。这两种**,无一不是邪门法术,而真zhèng

适合自己修liàn

的落星湖法术,却由于各种原因被搁置在了旁边。

自己那日不顾危险闯入观星阁想要拿的,不就是这本只有聚灵期才能修liàn

的法术么,这段时间来,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在这个隐藏着无数高手的启天城,只有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好的存活下去。

下一次,自己更要光明正大的击败楚吟风,这个曾经出言侮辱自己师门的对手。

就在张哲没日没夜的修liàn

的时候,钱龙皇帝的命令也传到了军部,随后又传到了王府。

命令很简单,一切五品和五品以上的武将,都必须随军出征,迎战叛军,而张哲这个刚刚五品的治安尉,也在征召的行列之中。

“张风,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建功立业,迅速提升你地位的好机会。”在王府的密室里,钱风正在和张哲说着这次出征的事。

“但,这也是一次非常危险的战役,据可靠的消息,那些叛军里出现了许多修liàn

者,而且根据他们的判断,这些人很可能是魔门的人。”

“王爷无须多言,张风知dào

怎么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生在世,也就为了名利两字罢了。”张哲看着钱风,眼中自信满满。

“好,既然如此,本王就等着你凯旋的好消息。”钱风拍了拍张哲的肩膀,哈哈大笑。

“请王爷静候佳音。”

“什么?你要离开这里去和叛军打仗?”客栈中,落云公主听到张哲要离开,不由大惊。

“恩,此次叛军势大,若我能立下些微功劳,必定能加官进爵,那样,我才能更好的建立自己的势力。”张哲将落云公主抱在怀里,拍着她的手慢慢说道。

“那我怎么办?留在京城?”落云公主看着张哲,眼中带着焦急。

“傻丫头”张哲宠溺的捏了捏少女的鼻子,笑道“军中不能带女眷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dào

,在说,战场上风云变幻,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危险,我又怎么能放心带你去呢?你呀,就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

“那,你,自己小心。”落云公主深情的看着张哲,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在她心里,张哲已经成为了她生命的全部。

少女吐气如兰,吹得张哲心痒痒的,嘿嘿一笑,将落云公主放到在了床上,在少女的娇笑声中,吹灭了蜡烛。

第二十七章 昔日黄衫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就离开了客栈去军部报道了,自从被任命为那治安尉以来,他只有在注册的时候才来过一趟,其余的时候都在王府内,可见这治安尉的确是一个虚到不能在虚的虚职。

接待他的是一个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将军,身上那鲜红的战袍和而颈上那道长约一尺的刀疤证明了他在战场上所立下的赫赫功绩。

那将军见张哲年纪不大,看上去也不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人,便觉得这个人估计就是来混军功的,待得看到了张哲的简历,就更加确定了。

像安排其他世家子弟一样,张哲被安排在了中军的位置。这里是整个部队实力最集中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年轻人在这里,既能够在打胜仗时上去抢点军功,也不会遇到危险,实在是最合适的选择。

在整顿了几个时辰之后,张哲所在的部队作为先行军出发了,虽然是先行军,但其实却是最安逸的部队,这些**多由皇宫贵族的子弟组成,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前先通知一下,我们来了,大军也快来了,随后就没事了。

张哲策马缓缓的走在队伍里,默默的听着周围那些世家子弟谈论着前线的情况,不由微微有些吃惊。

原来,叛军在攻破了卫阳城后,一路势如破竹,目前已经打到了启天城前的最后一道防卫线,朔方城下,双方已经有过几次战斗了。

朔方城离启天城只有短短五十里的路程,张哲他们在走了一天以后,就到了这座城下,在守城的军士检验过公文之后就进入了城中。

守城的将军叫马士元,经lì

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战斗的他自然清楚这支队伍的作用,把他们安顿在了城内,便离开去操练军队了。在他眼里,那些平凡的士兵在战场上的作用可比这只只会抢功劳的队伍有用多了。

舟车劳顿,张哲躺倒床上后就睡着了,明日,也许还有着惨烈的战斗,自己可不必这些世家公子,自己是来立功的,不像这些人,看看戏足矣。

第二日清晨,当张哲他们还在梳洗的时候,震天的号角声突然响彻了整个朔方城。

敌军来袭!

所有人都迅速扔下手上正在干的事情,跑到操场上列好了整齐的队伍,只是个别人的嘴里,还挂着一点包子的残骸。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给我在城楼上好好地看着,记住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其他的,就不用管了。”一名身穿黑甲的将军,站在队伍的前列对他们说道。

在将军眼里,这些人只要不死就行了,又有谁指望过靠他们来杀敌呢?

默默的拿起兵器,张哲跟着黑衣将军爬上了城楼,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所发出的杀意和气势,不禁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叹服的感觉。

突然,一抹熟悉的颜色出现在了张哲的视野,三年前,张哲就是跟随者这抹熟悉的黄色,走出了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村子,然后遇到了星震宇,才会有接下来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当年还需yào

到各个村子里拉人的黄衫军,如今却已兵临这朔方城下,不得不感叹世事变幻无常。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战鼓也被擂得震天作响,城下的叛军缓缓移动着,进攻开始了。

今天似乎轮到了黄衫军打前锋,这些身穿醒目黄衣的汉子们,嘴里喊着“天启已死,黄衫当立”的口号,悍不畏死的冲向朔方城的城楼。

作为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朔方城自然不是如此容易被攻陷的,那用厚厚的墙砖所砌成的城墙,就像一道铁闸一般,挡住了滚滚而来的洪流,牢不可破。

一声惨叫传来,一名天启帝国的士兵被一名黄衫军的士兵砍中了头部,随后被掀下了城楼,那名爬上城楼的黄衫军还未站稳脚跟,又被周围的军士给推了下去,正好摔在了先前那人的身上,找了个垫背的。

同一时间,在这座城楼的每一处地方,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一条条生命,就这么随着时间,慢慢消逝。

张哲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城头,竟然没有产生想要呕吐的感觉,在他旁边,一些真zhèng

的世家子弟早已吓的脸色惨白,跑下城楼去了。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吧,张哲苦笑了一声。

“你杀过人?”旁边的黑甲将军见张哲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不由感到一丝诧异。

“恩。”张哲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为何不上?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将军继xù

道。

张哲的脸皮一阵抽搐,尽管他不会因为看到这些而吓得屁滚尿流,但这却并不代表他喜欢杀戮,因此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继xù

冷冷的看着战场。

“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上阵杀敌?为何在这里看着而不上?我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但不管怎样,你是一个军人,一个天启皇朝的军人,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士兵在这里浴血奋战而不为所动?”将军的话里带着些愤nù



“他们的死,只能怪他们自己实力不够罢了,又与我何干?何况,该我上的时候,我自然会上的。”张哲冷冷的道。

将军怒视了他半响,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起剑又冲到了城墙边。

直到将军离开,张哲的嘴角才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低下了头,喃喃道:“不是我冷血,可今日我能帮他们杀敌,但当敌人来杀我之时,又有谁来帮我呢?”

这些年来的经lì

,张哲已经不再是那个幼稚的少年了,行侠仗义?那只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传说罢了。血的经lì

告sù

他,除了自己所在乎的人,抑或是对自己有价值的人,其他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呢?!战争,终归是要付出流血的代价的。

眼神缓缓扫过战场,一处的战况突然吸引了张哲的注意,少年的嘴角微微一笑,他知dào

,自己上场的时候到了。

挑起一把长刀,张哲裹挟着一阵劲风,向那处战场冲去。他注意那里有一段时间了,那名身穿黄衣的汉子,已经连着干掉了五名天启皇朝的士兵。

此刻,那名黄衫军士兵,已经将一名天启皇朝的弓箭手击倒在地,眼里露出残忍的神色,手中的大斧就要砍落,那弓箭手躺在地上,眼中露出绝望的光芒,自己三次射中了眼前这个人,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这,还是人吗?

大斧缓缓落下,弓箭手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参军十年,自己终于要战死在这个自己热爱的战场了。

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弓箭手诧异的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大斧已插在了地上,而刚刚不可一世的那名黄衫军士兵,却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眼睛睁得滚圆,兀自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一切。在他胸口,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伤口,正好是在心脏的位置。

弓箭手撑着地爬起来,想要感谢那救了他的人,却只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身边飞速晃过,留下一句淡淡的:“小心。”

尽管解决了这一个,但张哲却知dào

在战场上还有着很多这样的人存zài

,刚刚那个只是一个刚刚开元期的修士罢了,谁知dào

还有没有更强悍的存zài



静静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战场里灵力的波动,张哲迅速锁定了几个修士的位置,冷笑了一声,冲了过去。

马士元站在城楼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情况,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他接到的情报是叛军里有部分实力特别强的士兵,因此可能伤亡会比较惨重,但当他亲眼看见那些“实力特别强”的士兵时,心里还是打了个咯噔,那些人无不是以一当十之辈,尽管未尽全力,但却纵横战场,所向无dí

,到哪里,哪里就会被杀戮一空。

这些人,分明就是怪物一样的存zài

,他甚至猜想,他们就是那些传说中的修liàn

者,但由于马士元没有修liàn

过,因此到也不好判断。

突然,一个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个人,竟然能够和那些“怪物”拼个不相上下,甚至在数招后将对方击杀,这可是开战至今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个人的实力,假如放在军中,绝对是所向无dí

的存zài

,但自己却为什么从来不知dào

有这个人的存zài

?一时间,马士元陷入了沉思中。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那是叛军撤tuì

的标志,见久攻不下,且天色已晚,叛军决定暂时撤tuì

了。

城楼上爆fā

出一阵欢呼声,这些鏖战了一天的战士们,终于再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他们,又可以过一个安宁的夜晚了。

张哲站在战场中央,看着满地的尸体,默默沉思了一会,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你很强。”就在张哲走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张哲猛的停了下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马士元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谢将军夸赞。”张哲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头离开。

“等等,告sù

我你的名字,我可以为你报上军功。”马士元见张哲要走,急忙说道。

“张风,启天城治安尉。”张哲一边走一边说。

“慢着,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修liàn

者。”马士元考lǜ

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张哲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刀扔给了马士元。

马士元一把接过长刀,刚想问张哲什么意思,却骇然变色。那把长刀上满是缺口,而他知dào

,张哲刚才,根本没有和那些人的兵刃做任何接触,这些缺口,都是砍在那些人身上所留下的。

看着张哲离去的背影,马士元在城门口驻足良久,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径自回去了。

第二十八章 赤羽

休整了一夜,精力恢复了的士兵们又早早的到了各个已经布置好的位置,等待着叛军的新一轮进攻。今天,他们有绝对的信心挡下叛军的攻击,因为,启天城的支援队伍,已经到了。

不出意料,没过多久,远处一排黑压压的人又压了上来,经过多日的攻城经验,叛军已经不在着急进攻,而是用原木搭起了一座座的高台,这样,他们的弓箭手就有足够的距离来攻击到城楼上的守城部队。

本来,这是守城方一个绝好的攻击机会,但马士元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dào

,叛军中的那些“怪物”,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只要自己敢派出军队去攻击这些筑高台的人,一定会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到了晌午,高台终于筑成,号角声也开始响起,叛军的新一**城,开始了。

战况依旧惨烈,和往常一样,叛军进攻了一天,在付出了几千条人命的代价后,还是乖乖的鸣金收兵了。

出乎张哲意wài

,以往的那些怪物,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上场。

难道是自己昨天的表现让对方有了警惕?张哲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这支叛军到真的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了。

夜晚的朔方城,到处都是军士的谈笑和喝骂声,这些辛苦了一天的战士,纷纷在此刻放松着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和神经,明日,又不知dào

有多少人要埋骨于朔方城下。

城楼上到处灯火通明,这些守夜的军士,盯着每一个叛军可能来袭的方向,丝毫没有因为敌人的暂时退去而放松。

远处隐隐有马蹄声传来,士兵猛的警觉了起来,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队伍从别的地方向这边来,还带着这么明显的马蹄声,难道是敌军夜袭?想到这里,士兵赶忙跑去通知马士元,同时让守城的士兵做好境界。

直到那队人马缓缓行至城下,借着月色,城楼上的士兵终于看清了那面血色的旗帜。

赤羽。

士兵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印象中好像没有哪只部队叫这个,不由怀疑起来,难道是叛军假扮的?

马士元得到通知,迅速赶了过来,看到那旗帜上的赤羽两字,却突然狂喜般的大笑起来。

“来人,开门,援军到了。”将军大喊着,第一个冲下了城楼,惹得旁边的士兵莫名其妙,不知素来沉稳的将军为何会如此欣喜若狂。

赤羽军,一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部队,尽管不为人所知,但在天启皇朝的军方高层中,却有着如同神一样的威名。

传言赤羽军的选拔十分严格,甚至有些残酷。一支十万人的精英部队,大Lang淘沙下来,可能一个人都无法入选,而一旦被选入了赤羽军,这些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消失不见,在军部也查不到他们的名字。

在赤羽军内,每个军士修liàn

的,都是赤杀真气,也就是开国皇帝钱天启所留下的修liàn

法门,一年之内,若是不能修liàn

到开元境界的,都会被淘汰,这种淘汰,并不是革职或者回归原籍,而是死亡。

赤羽军的秘密,绝不能透露出去,既然无法适应,那就只能选择承shòu灭亡。

这样残酷的淘汰制度,造就出的自然是一群精英中的佼佼者,他们嗜血,他们残酷,他们好斗,他们对修liàn

有着无比的狂热,这,就是天启皇朝的秘密力量,从建国以来一直守卫者天启皇朝的赤羽军。

这样的事情,一般的士兵是不知dào

的,但马士元这种级别的将领,却是对这些事情知dào

的一清二楚,在他看来,赤羽军来了以后,叛军必定会被杀的节节败退,因此才会那样的欣喜若狂。

城门缓缓的打开,这支部队井井有条的进入了朔方城,从进城直到扎营,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每个士兵的脸上都面无表情,只是眼角,偶尔会露出一丝凶光。

张哲刚刚洗完了澡,正呆在床上修liàn

着,突然感到一股强dà

的压力从城门处传来。难道叛军的修士直接来攻城了?张哲想着,飞速冲出了营帐,却只看到一支浑身散发着凶悍气息的队伍缓缓走来,马士元正恭敬的行在一旁,脸上的神色分明透着欣喜。

这,难道就是援军?一支完全由修liàn

者组成的部队,最低级别的都有着聚灵期的实力,而为首的几个,却连张哲也看他不透,显然是有了引灵或者以上的修为。这些人要是放在战场上,将是多么恐怖的存zài

?!

张哲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天启皇朝,竟然有着如此强dà

的隐藏实力,自己原来的一些计划,又要重做打算了。

这支队伍自然也引起其他士兵的注意,可在赤羽军的强dà

威压下,他们几乎同一时间保持了缄默,直到赤羽军众人下马休憩,那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有这样的援军,又何须担心明日之事?士兵们的心里,突然有了从未有过的信心,也许,己方能从被动防守化为主动进攻也说不定。这些日子,一直被人压着打,可憋屈了太久了。

张哲看了看赤羽军消失的方向,笑了笑,然后重新回到了帐中。

第二日。

所有的士兵都早早的来到了城内的操场,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时刻。

昨天晚上的时候,马士元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热血澎湃的命令,明日主动进攻!

所有的士兵都沸腾了,主动进攻,说明了天启皇朝有了反败为胜的实力,而实力的来源,自然就是昨天那支神mì

的军队,赤羽。

现在站在操场上的这些普通士兵们,体内的热血早已沸腾起来,他们期待着,昨天那支神mì

的队伍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兄弟们,在昨天,我们迎来了我们的援军,赤羽!”马士元嘹亮的声音响起,顿了顿又道:“就在今天,我们将发动这两个月来的第一次反击,把那些叛军杀的永远不敢回来!”

“杀,杀,杀。”下面的士兵们个个涨红了脸,发出阵阵大喊。

“现在,整顿队伍,准bèi

进攻!!!”马士元红着脸大喊。

轰的一声,朔方城的城门开启了,一支带着强烈杀伐之气的队伍,缓缓的从城中走出,身后,是朔方城的五万将士,今天,他们将和叛军进行最终的决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叛军仍然像往常一样,缓缓的向朔方城移动着,但离朔方城还有数里路,就看到了往日只敢龟缩在城内的天启皇朝军队,此刻却向着自己这边的大营行来,不禁纷纷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原因,才给了他们这个勇气?

赤羽军的冲锋给了他们答案。

随着一声震天的杀声响起,赤羽军的三百人,突然加速向叛军的阵营冲去。就在这些叛军还目瞪口呆的时候,这支天启皇朝最精英的部队,已经冲入了人群之中。

杀戮,绝对的杀戮。

最低的士兵都有着聚灵期修为的赤羽军,对付这些普通的士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个赤羽军士兵,每一次挥动长枪,叛军士兵就得付出至少五人的生命代价,而叛军士兵们的刀剑砍到他们身上,却如同砍到了石头一般,连划痕都未留下。每一分钟,都有上百条生命被无情的收割。

逃跑,成为了叛军士兵们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面对这样的队伍,又有谁能提起斗志呢?

那些天启皇朝的普通士兵们,看到赤羽军如神一般的杀戮着叛军,全身的血气都集中到了脑中,现在他们的心里,想的只有杀戮,唯有杀戮,才能洗刷他们这些天受到的耻辱,才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拿起手中的刀剑,这些士兵们,发起了两个月来的第一次冲锋。

杀戮,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宣告结束,战场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叛军尸体。

张哲缓缓的走到了战场边缘,今天他并没有参加这场战斗,因为这里并不需yào

他。落荒而逃的叛军到最后甚至连拿起武器的勇气都被消磨殆尽,他们,只能选择死亡。

“将军,人数清点出来了。”一名副官兴奋的在马士元身边道。

“说。”将军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期待。

“这次战斗,一共杀敌一万八千人,伤残六千五百人,我方无一伤亡!”副官的声音颤抖着,尤其是讲到我方无一伤亡的时候,更是整个人像吃了摇头丸般兴奋。

杀敌两万,己方却无一人损失,这一战,必将名垂青史。

所有的士兵都在欢呼着,甚至有些用刀剑在砍着那些已经死去的叛军的尸体,对于这次胜利,他们渴望的太久了。

赤羽军的人马迅速的集合起来,在士兵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中缓缓离开,只不过,他们眼里发出的光芒,似乎并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杀戮后的惬意。

张哲夹在人群中,目送着赤羽军离开。就在赤羽军的队伍经过张哲的时候,那为首的赤羽军统领却突然看了张哲一眼,随后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又换成了另一种东西,挑衅。

张哲知dào

,这位统领,已经看出了自己的修为,看来,他也和楚吟风一样是个好战狂人啊,自己怎么老碰到这种人呢

“我叫赤炎,今天晚上,希望你能来找我。”那统领慢慢的策马走到张哲身前,然后低低的说了一句,接着,狂笑着走了。

张哲楞了一下,看着赤炎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笑意。

自己这么多天来的修liàn

成果,也的确需yào

一个人来检验,而这赤炎,到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对象啊。

第二十九章 修炼成果的检验

这天晚上,张哲吃过晚饭之后就来到了城主府,向马士元说明了来意后,就被带到了赤羽军的营地中。

还未靠近营地,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呼喝声,这些赤羽军的战士,一个个都是练功狂人,刚刚在战场上杀完了敌人,回到营地就开始了练习。

“就是这里了,你自己进去吧。”马士元将张哲带到营地门口,便找个借口离开了,他实在是承shòu不了这里那种狂热的气氛。

张哲深深的吸了口气,就走了进去。

营内,赤羽军的将士们正两人一组,互相练习着。不过在张哲眼里,这种练习简直就比战场上更加残酷。没有人会手下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要害,稍有不慎,便有毙命之虞。

赤羽军那强悍到变态的实力,也就是在每日这样残酷的练习中慢慢的锻炼了出来。

“那个,请问这里有个叫赤炎的人吗?”张哲在门口站了接近一盏茶的时间,见许多将是都练习完了,才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赤羽军将士的目光就齐刷刷就看了过来。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青年,怎么会来找赤炎?这里,一般的士兵可是不敢进来的。

“你找炎将军什么事?”一名浑身涂满红色颜料的士兵喝问道。

“额,白天的时候,他让我来这里找他。”张哲老老实实答道。

“赤炎大哥让你来找他?难道是切磋武艺不成?”那士兵哈哈大笑了起来,面前这个人年纪也就差不多二十岁上下,难道还有着挑zhàn

赤炎的实力?

的确,赤炎已经有着引灵期的修为,而面前这个人年纪轻轻,在这些士兵眼里,是根本不可能有着引灵期甚至更高的修为的。加上张哲修liàn

了匿星术的缘故,这些最高层次才聚灵的赤羽军外围士兵自然看不出张哲的实力。

营里的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大笑起来,看向张哲的眼神,也都带上了轻蔑和嘲笑。

“张风,你果然来啦。”如雷的声音响起,赤炎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帐中,一双好斗的眼神盯着张哲“我在门口等你很久了,没想到你却自己进来了,可真是让我想不到啊。”

刚刚还在嘲笑张哲的士兵们纷纷傻了眼,看这样子,还真是赤炎找他来的,而且,据这些人对赤炎的了解,只有在和人决斗的时候,这位平时沉稳的汉子,眼中才会发出如此炽烈的光芒。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张哲,难道,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然有着足以和赤炎硬憾的修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我来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张哲看着赤炎,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

赤羽军的营地中,有一个特质的训liàn

场,场上除了各种武器以外,还有着一个个的假人,看来赤羽军的军士平常就对着这些假人练习各种杀招,有许多假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张哲和赤羽分别站在训liàn

场的两头,外面是一群吹着口哨的狂热士兵,赤炎上一次和人比试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来,不知dào

赤炎又有了什么进步没有。

其实,在他们心里,最期待的,还是那个叫张风的年轻人。他们想看看,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能耐,值得赤炎全力以赴。

站在场上,感受着周围各种狂躁的气息,张哲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原本无风的场上突然刮来一阵微风,吹起了赤炎的红发,赤炎大喝一声,全身青筋暴起,身上红光隐现,一块块如铁石一般的肌肉鼓了起来。

盯着正闭着眼睛的张哲,赤炎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拳上红光一闪,像一支利箭般向张哲冲了过去。

高速移动的赤炎带起一阵残影,那红色的双拳上,一只红色的朱雀若隐若现,天启皇朝祖传**赤杀真气中的炎凤拳,在赤炎的手里,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就在那炽热的拳风将要及脸之际,一直紧闭双眸的张哲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个蓝色的小球突然出现在了张哲面前,顶住了那声势浩大的一拳。

赤炎只感觉自己的力量全部打在了一团水里,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那蓝色小球打穿。不禁有些气恼,大喝一声,拳上的赤杀真气猛然爆fā

。蓝球在承shòu了这次攻击后,终于支撑不住,像个气泡一般消失在空中。

见小球消失,赤炎大喜,可还没等他发动下一次攻击,就看到眼前一阵迷蒙的星光闪过,随后小腹一阵剧痛,一股大力将他推的飞了出去,直直在地上滑行了数十丈才定住了身形,接着,喉咙一甜,一口血喷洒了出来。

而此时的张哲,却站在离赤炎刚才在的位置,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露出浓浓的欣喜之意。

自己的设想,果然成功了。

一个月前,张哲刚刚开始修liàn

陨星术的时候,就觉得这门**的威力之强,招式之狠,比之黄昏宝典中的部分法术也不遑多让。

陨星术,乃是落星湖祖师根据星辰的陨落与消亡所悟出的法术,使得陨星术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与毁灭性。

就在张哲修liàn

陨星术的途中,他突然发xiàn

陨星术所蕴含的意境与黄昏宝典的意境竟隐隐有相通之处,在那一刹那,他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但是,从这时开始,他就有了一种设想,将陨星术与黄昏宝典兼收并蓄的设想。

于是,他开始研究,怎样才能将陨星术的法术与黄昏宝典相结合。经过一个月的研究,他终于得到了一些成果,就是以陨星术作为一种防御手段,然后利用星辰之力逸散时所发出的强dà

的灵力和一些特殊的东西,来增强黄昏宝典的法术威力。

刚才那蓝色的小球,就是张哲目前所知陨星术中唯一的防御性法术,星辰幻珠。

星辰幻珠,是用星辰之力模拟那星辰陨落时的情景,利用灵力的一次次无规则波动来达到削弱甚至消除敌方法术的法术,可谓是玄妙异常。可惜张哲没有去过那陨星之地,没有亲身体验过星辰的陨落,否则,这星辰幻珠,又怎么可能会被赤炎最后的真气爆fā

给击碎。

陨星术和赤杀真气这两种**之间,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

就在星辰幻珠爆裂的瞬间,张哲使用了匿星术中的迷星**,在赤炎面前形成了一片迷蒙的星海,就在赤炎迟疑的那一瞬间,张哲手中的噬灵冥火已经拍上了赤炎的小腹。

原本喧闹的训liàn

场,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张哲的眼神都充满的深深的崇拜与敬畏。

赤炎,这个赤羽军中的第三高手,在面前这个年轻人手上,只用了一招,就败的彻彻底底。

“咳咳,咳。”被张哲击飞的赤炎面色苍白,双手按着小腹,看着张哲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与恐惧。

他惊讶,是没想到自己全力一拳不仅没能伤到张哲分毫,却被他一招击败。

他恐惧,是他能感到,自己的体内,正有一股极具破坏性的力量在吞噬着他的灵力,若是不加以控zhì

,只怕自己的灵力不久就将消失。

“我败了。”看着正欣喜的看着自己双手的张哲,赤炎时隔两年之后再次说出了这句话。两年之前,他挑zhàn

自己大哥的时候,撑了不过数招就被打下了擂台。如今面对更年轻的张哲,自己却连一招都没撑过。

正自沉浸在喜悦中的张哲听到赤炎的话终于回过神来,走到他面前,一掌拍在赤炎背上,赤炎吐了一口血,随后便感觉体内那种腐蚀性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不由感激的看了张哲一眼,随后脸色更红了。一招就败在了张哲手下,还要靠人家来帮自己疗伤,这回脸可丢大了。

“胜的侥幸。”张哲看着赤炎,谦虚的说了一句。

“呵呵,没想到我赤炎竟然败给了一个毛头小子,果然是洛水后Lang推前Lang啊。小兄弟,你今年年纪还不到二十吧。”赤炎苦笑着对张哲说。

“下个月正是我的二十岁生辰。”张哲微笑道。

赤炎本来还想问张哲出自何门,但想到刚刚那种吞噬灵力的力量,猜想张哲多半修liàn

的是邪道法术,也就不再多问。

“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张哲向赤炎抱了抱拳,转身走出了训liàn

场。

周围那些赤羽军的士兵们,呆呆的看着张哲离去的方向,不禁心下感慨,我们这些人已经算是万中挑一的人才了,在这个年纪还在军营里比赛谁撒尿撒的距离远呢,而人家却已经是能一招击败赤炎的存zài

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而他们的将军赤炎,却就这么坐在地上,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头。看见士兵们望过来,不禁恼羞成怒,大喊道:“你们是不是也想来和我练练啊!”。士兵们见将军发怒,迅速跑的无影无踪,他们可没傻到去冲撞此时的赤炎。

另一边,张哲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自己研究了一月的成果终于从赤羽身上得到了证明,看来陨星术和黄昏宝典之间的确有着某种联系,只是目前的自己还把握不到罢了。不过,以后自己的修liàn

方向,就可以向这方面靠近了。

张哲不知dào

,他的这种想法,却在无意中摸到了一个门槛,一个属于道的门槛。只是,现在的张哲,离进门还远着呢,但他的方向,却已经对了。

第三十章 陷落

自从那天在赤羽军的带领下进行了第一次正面反击以后,被打的丢盔弃甲的叛军几天来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被那天的杀戮吓破了胆子,连营帐都向后撤了数十里。

就在天启皇朝的军队以为叛军已被吓的不敢进攻,战争即将迎来转机的时候,消失了多天的叛军,重又回到了天启皇朝的视线。

马士元他们认为,如今的叛军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在做着垂死的挣扎而已,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已经打到了这朔方城下,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一旦选择撤tuì

,那将会遭到天启皇朝无穷无尽的追击,就算叛军侥幸逃脱,但平原尽头的旋云河必定会成为一道天堑,等他们开始渡河的时候,天启皇朝的军队也会正好赶到这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由于上次的屠城事件,天启皇朝已经再不接受叛军俘虏了,只要有叛军被抓住的,一律就地处决。

所以他们只能背水一战。

随着赤羽军和启天城后续增援的到达,朔方城已经屯有十万重兵,面对最多只有八万人的叛军,所有人都信心满满。在他们心中,叛军已经被判上了死刑。

可是张哲却不怎么想,原因很简单,还是那预感。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那天赤羽军的屠戮,虽然杀了许多普通的士兵,但那些“特殊”的士兵一个都没有杀死,不是他们打不过那些“特殊士兵”,而是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出现。而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叛军的队伍里,总是有着几十个这样的人的。

这些人去哪了?那天他们为何一反常态的不上战场?成了张哲眼下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站在城楼,看着黑压压的叛军排成了一列列长队,向着朔方城攻来,马士元不禁热血澎湃,决战,就在今天了。

“杀!杀!杀!”,天启皇朝的士兵齐齐的发出三声呐喊,随着鼓声响起,城门大开,士气高昂的士兵们冲出了城门,按照预定的战术排成了一个近可攻退可守的阵势,和叛军对峙起来。

张哲混在这些军士中间,远远的看着叛军的阵营,还好,那些熟悉的气息都在,还多了些不熟悉的修士的气息。这说明叛军的确是精锐尽出,准bèi

背水一战了。

想到这里,张哲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毕竟,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时值正午,灼热的日光在军士的盔甲上反射出闪亮的光芒,不少人早已汗流浃背。但两边的士兵都没有动,甚至没什么声音,他们都在等,等待着主将发令的那一刻,从那刻起,他们将为了自己的家园,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浴血奋战。

一阵乌云飘来,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呜呜的号角声不约而同的从两边响起,仿佛像死亡的前奏。

“冲锋!”随着一声大吼,双方的士兵都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向着对方冲去,两股钢铁洪流在跨越了几千米的距离之后,碰撞在了一起。

混乱的战场上,此刻只有满天的鲜血与肢体在飞舞,一个天启皇朝的士兵刚刚将一个叛军士兵砍倒在地,却又在瞬间被身后的叛军割掉了头颅,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挥舞着兵器,毁灭着一切与自己敌对的生命。

张哲穿梭在乱军之中,寻找着那些“特殊”的士兵,他的铠甲上早已浸满了鲜血,死在他手上的“特殊”士兵也已经超过了五个,其余的,则和赤羽军的将士们拼斗着。两个修liàn

者在战场上殊死搏斗,各种法术斗气狂舞,将周身数丈范围化作了一个禁区。进入这个范围内的,不论是敌是友,都可能遭到无情的攻击。

一道强dà

的灵力波动吸引了张哲的注意,原来是赤炎正竭尽全力的和一个蒙面士兵缠斗着,那士兵动作虽然不快,但赤炎的每一次攻击都几乎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每每在最后关头被化解了过去。

在赤炎周围,已经躺了两名赤羽军士兵的尸体,看他们满脸漆黑的样子,显然是中了厉害的魔道法术。

张哲不由大惊,这个蒙面士兵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连折两名赤羽军军士,在和几乎处于癫狂状态下的赤炎打斗时,尽然闲庭信步般的惬意,明显是实力远高于赤炎,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想立kè

杀死他而已。

此人定然是这叛军祸乱的真zhèng

魁首,也只有他,才有着这么强悍的实力。能够那样承shòu赤炎疯狂的攻击的,除了唤灵期以上的存zài

,又还有谁能做到。要是赤炎那天和张哲比试也这样的话,只怕张哲现在也已经躺在床上了。

只要能诛杀此人,这场叛乱必定会立时瓦解。

抽出那把落星湖四长老赠送的黑色小剑,把小朱雀镜和童枯树留下的那个小钟系在身上,张哲向着那蒙面士兵冲了过去。

那蒙面士兵正闲庭信步的躲避着赤炎的攻击,观察着赤杀真气的各种招式时,突然背后一道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不禁回头一看,一道惨绿色的火焰向着自己呼啸而至,赫然便是那噬灵冥火。

手微微一抬,飞速而来的火焰便颓然落地,随后一张年轻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蒙面士兵微微一愣,自己在门派中可没有见过这个人啊,他怎么会噬灵冥火?

可是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一道道惨绿色的火焰便接踵而至,赤炎见张哲前来帮忙,赤杀真气疯狂的四溢着,展开了更加疯狂的攻击。

张哲的加入,使那蒙面士兵再也无法轻松的化解两人的攻击,尤其是赤杀那种拼命的打法,完全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一心只求杀敌而已。

他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一个会噬灵冥火的人来攻击自己,噬灵冥火,乃是黄昏宝典中一种比较高阶的功夫,要说是一般的弟子,根本无法得到这门法诀,可黄昏陵的高级弟子自己都认识。难道这年轻人是哪个长老的私生子?

蒙面士兵越想越有可能,除了某些长老的私生子外,又有几人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达到引灵期的境界,还不是靠那些天才地宝给砸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对张哲的攻击也渐渐的缓了下来,主要的攻击重心都放在了赤炎的身上,至于张哲,把赤炎打败后问问不就得了。

暴怒的赤炎正不顾一切的向蒙面军士攻击着,这个蒙面人杀死了两个赤羽军的士兵,这可是赤羽军近年来最大的损失,本就脾气暴躁的赤炎当然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因此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蒙面人拿下,而在拼斗过程中蒙面人展现出的强dà

实力让赤炎更加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这个蒙面人,一定是叛军的幕后主使。

突然,他只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一道惨绿色的火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拳风刚和火焰接触,就被冲的一干二净,和张哲比试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传遍了全身,两个人用的,竟然是同样的招数。

原来他是内奸!怪不得有如此高强的修为!

愤nù

的赤炎掉过头去,想向张哲问个明白,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蒙面人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身上。无力感迅速传遍了全身,赤炎清楚的感到,自己的生机正在迅速的流逝。倔强的将军聚起唯仅存一点点体力,向着张哲冲去,企图打上这个内奸一拳,但才冲到张哲面前,就颓然倒在了地上,一双原本强壮的手已经变的枯瘦不堪,搭在张哲的鞋子上,赤炎,这位赤羽军的第三号人物,就这么停止了呼吸。

张哲呆呆的看着垂死的赤炎向着自己冲来,随后又倒在了地上,赤炎临死前的眼神和动作,已经让张哲明白发生了什么。

蹲下身来,缓缓合上了赤炎的眼睛。张哲猛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那蒙面人,声音冷的像一块冰,“黄昏陵?!”。

蒙面人取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孔。看着张哲缓缓说道:“你是谁的弟子,怎么会那噬灵冥火?!”

“哈哈哈哈。”张哲突然狂笑了起来,眼中泪水不断的流出,“黄昏陵,黄昏陵,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对着天空大笑了几声,张哲突然面色狰狞的看着蒙面人,眼中喷出几欲噬人的光芒,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凤鸣,那只火焰朱雀被召唤了出来,向着老人吐出了一口青色的火焰。张哲手中的黑色小剑上亮起了一阵星芒,厉啸声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老人冲去。

老人看到那朱雀便略一吃惊,直到看到那小剑上的星光,才反应了过来,冷笑到:“看来,当年那个落星湖余孽,就是你了,虽然不知dào

你怎么逃跑的,但那小丫头的味道,可是很不错的啊,老夫还没有尝过这么小的女人的味道啊。”

张哲剑上的星光猛的一抖,他在老人讲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老人,就是当年观星楼内的那个王长老。而听他的意思,似乎王珺已经遭到了他的毒手,还被他给羞辱了。

张哲歇斯里地的狂吼了起来,双目变的赤红,手中的星光大盛,同时左手一晃,一道噬灵冥火向王长老飞了过去。

王长老不屑的看了张哲一眼,拿出一个小钟,向张哲那么一甩,张哲就只觉自己全身的灵力都被封锁起来,身子一软,星光耀眼的小剑无力的跌落在了地上。

轻松的躲过了那噬灵冥火,王长老走到张哲的面前,看着张哲那愤nù

的眼神,不禁轻蔑的笑道:“你倒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有引灵的修为,要是再过几十年,也许老夫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可惜,你没有以后了。”

邪异的笑了一声,手轻轻的按在了张哲的头上,张哲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只觉。

将张哲如拎小鸡般拎在手中,王长老缓缓的扫过战场,发出了一阵得yì

的狂笑,身子一纵,便凌空向叛军的大营飞去

天启二十四年,朔方城失守,十万天启皇朝的士兵只逃回了一万多人,赤羽军全军覆没,随着启天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被攻破,天启皇朝的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第三十一章 灭门之秘

张哲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躺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看来,这就是黄昏陵的牢房了。

缓缓的撑着地坐起来,全身酸痛的张哲敲了敲墙壁,发出一阵闷响,四周的墙都是实心的,而牢门则是由一块大石头所制成的石门,没有钥匙,是绝对无法逃出去的。

张哲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又颓然的坐了下来,至少目前来看,自己是没有一点逃出去的希望的。

将头深深埋下,一行清泪,缓缓从张哲眼中流出。

他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仍然用出了落星湖的法术,导致自己落到如今的田地,要是当时冷静一些的话,最多被那王长老知dào

自己会黄昏陵的法术而已。对于这点,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各种奇遇来解释。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这么多年还没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去为师傅报仇,而且,似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来报仇了。

泪水沾湿了衣襟,寂静的牢房里,只有张哲低沉的呜咽。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那石门传来一阵巨响,一个面色枯黄的老人走了进来。

“你就是张哲?”低沉的声音响起,老人盯着坐在地上的张哲说道。

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老人,张哲的嘴唇动了动,面带憎恶的说道:“是有如何?与你何干?”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和你师傅一样都是个蠢货!”老人见张哲这副样子,不屑的说道。

“不许你这么说他!”张哲突然朝老人扑了过去,死死的抓住了老人的衣服,却被他一脚踢开。

“还是省点力qì

吧,你全身的灵力都被我给封锁了,现在,你连一名最普通的士兵都打不过。”

张哲不语,只是死死盯着老人,仿佛想要将他的样子给烙印在灵魂里。

“别这么盯着我,今天我来,是要问你,你的噬灵冥火,是从哪里学的?”老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张哲,说出了他真zhèng

的目的。

“你们黄昏陵的某个长老教我的。”张哲突然一笑,神神mì

秘的对老人说道。

“我们黄昏陵的长老?呵,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傻子?这种低级的挑拨离间之术也敢拿出来用?”老人愣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

“信不信由你。”张哲撇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到的确没说假话,他的噬灵冥火的确是和黄昏陵的长老学的,只不过,这个长老早已叛出黄昏陵罢了。

“好小子,算你嘴硬,不过,我也早就料到了你会这么说。今天来,不管有没有问出你**的来历,我都要收回一样东西。”

老人突然邪异一笑,手按在了张哲的头上,一股强dà

的灵力冲入了张哲的身体。

“啊!!!!”张哲发出一声惨叫,全身不住的痉挛着,原本红润的脸色变的惨白之极,显然承shòu着极大的痛苦。

大概数十秒的时间,老人缓缓收回了手,看着全身虚脱倒在地上的张哲,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明天,我还会来找你的,好好度过你最后一个夜晚吧。”说完,推开石门,径自离开了。

轰隆一声,石门缓缓关闭,房间又变的漆黑一片。

张哲痛苦的躺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刚才老人的那一下,将张哲身上所有隶属于黄昏宝典的灵力全部打散,连元神都差点碎裂,如果不是张哲体质强悍,又有星辰之力保护的话,此刻的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不过,现在的张哲和废人也差不多了,元神破损的他修为直接从引灵期降到了开元期,童枯树所传给他的灵力也被那老人给抽调一空,现在的张哲,比之两年前的自己都大大不如。

这两年无数个日夜的努力,无数次的拼搏与汗水,就伴随着老人的一掌,烟消云散。

呆呆的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承shòu着身心煎熬的张哲万念俱灰,昏死了过去

朦胧中,张哲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tian着他一般。

缓缓的睁开眼睛,小银粉嘟嘟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个小家伙,不知什么缘故,墨玉乾坤戒竟然无法彻底的困住它,经常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被他跑了出来,对此张哲也无可奈何。

想到墨玉乾坤戒,张哲突然精神一振,刷的一下坐了起来,他记得在童枯树的遗物里,有着对黄昏陵详细的介shào

和法术的优势和劣势,这些东西,都是二十年里童枯树为了那个“贵人”所准bèi

的,原先自己因为暂时没有能力报仇,因此一直没有看过,如今,这却成为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从墨玉乾坤戒中取出童枯树的手迹,张哲赶忙看了起来,关于黄昏陵的一切信息都呈现在了他的脑海,慢慢的勾勒出一个完整的轮廓来。

低沉的脚步声又传入了张哲的耳朵,他知dào

,那个黄昏陵的老人又来了。

厚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那老者走了进来,看着委顿在地的张哲,眼中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张哲,怎么样,昨晚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如果你说出你的法术是和谁学的话,我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老人冷酷的看着张哲。

张哲呸了一声,随后扭过头去,看都不看老人一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与不说?”老人也不恼怒,再次问道。

张哲不语。

“好,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这里,而你,将会真zhèng

的成为我们黄昏陵中的一员,与黄昏陵同在!”老人朝着张哲邪异一笑,本想就这么走开,突然又回过头来,对张哲说道:“你想不想知dào

你的师傅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说什么!”原本萎顿在地的张哲猛然爬了起来,他一直以来想知dào

的,就是这件事情。当年落星湖如此强悍的实力,却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其中关窍,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没有想通。

“念你曾经修liàn

过我们黄昏陵的法术,也算和我们有点缘分,我就告sù

你当年之事,也让你明明白白的去死。”

“当年,落星湖一位化灵五位驭灵,强者无数,更有祖上传下的大阵庇护,实力不可谓不强悍。要强攻,几乎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干净,必然会有人逃脱,要是让正道的其他门派知dào

了,可就不好了。因此,我们采用的并不是力敌,而是智取。”老人看了张哲一眼,眼中发出得yì

的神采。

“当时我们派遣那狂风门门主拜访落星湖,并声称自己得到了一块陨铁,却不知有何用处,特来请教星邈那老儿。星邈老儿接过那陨铁,透出一丝星力,却发xiàn

陨铁内自有空间,不禁大喜。吩咐了自己几个师弟后,就进入那空间企图一探究竟,结果自然是没有出来。落星湖剩余几个长老等了很久不见掌门出来,询问狂风门主却也无果,经过商量后,决定由二长老进去看看。他这一进去,自然步了星邈的后尘。剩余的三位长老大惊,却也再不敢进去,可就在这时,我们埋伏在那陨铁内的三位化灵期的长老突然从中冲了出来,转眼之间,就将那没有防备的三位长老格杀。至于剩下的那些普通弟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哈哈”老人说道得yì

处,不由大笑起来。

“为什么这么做?!”张哲大吼道,目眦欲裂的看着老人。

“为什么?这可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了,我告sù

了你这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哈哈哈哈!”大笑声中,老人转身推开门离开了。

痛苦的抱着头,张哲不住踢着墙壁,在牢房中大喊着,直到踢的脚都破了,才筋疲力尽的躺在了地上。

星震宇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张哲的眼前,使劲甩了甩脑袋,将杂念驱逐出去,张哲知dào

,此刻不是自己伤心的时候,自己身上,还有着师门的血仇没报,怎么能就这么意志消沉的死去!

盘算着老人的话,看他的意思,明天估计是要把自己给练成什么僵尸之类的了,自己再不行动,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童枯树留下的黄昏陵的资料在脑中不断闪过,一个计划慢慢在张哲的脑海中成型。

是生是死,就在于明日一搏了。

师傅,哲儿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三十二章 绝地

脑中不断盘算着逃亡计划,张哲坐在牢房内运行着身上仅存的星辰之力,修补着破损的经脉和元神,在明天黄昏陵长老的到来之前,他必须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踏踏,踏踏,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张哲知dào

,长老来了。将头发弄的蓬乱,扯开自己的衣服,张哲装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石门开启,那长老看着萎顿在地的张哲,阴阴一笑道:“时候到了,跟我走吧。”

听到长老的话,张哲撑着墙站了起来,恶毒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要来就快点。”

这到有些出乎长老的意料,在他心里,张哲这样的倔性子,是肯定要扭半天直到自己给他吃了足够的苦头之后才会跟自己走的,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老人手指一弹,一道绿色的绳索缠在了张哲的左手上,随后转头离开了牢房。

阴魂索。看着那绿色的绳索,张哲心里暗暗说出了它的名字。这种法术在童枯树留下的资料中也有记载,是一种将灵力化为绳索将人的束缚的阴毒法术,若是被绑住的人想要挣脱,这阴魂索就会将阴狠的灵力导入想要挣脱的人体内,轻则灵力被打散,重则当场身亡,是黄昏陵用来关押囚犯的惯用法术。

牢房外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显得阴森无比。张哲四处观察着,脑海中回忆着童枯树所介shào

的黄昏陵的内部结构,将他们一一对应起来。

足足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走出了长长的甬道,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在此等候,其中一个赫然就是那王长老。

张哲死死的咬着嘴唇,尽lì

克制着自己冲上前去的冲动,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心,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小子,从今天以后,你就是我们黄昏陵的一员了,这可是你师傅们都没有的荣耀啊。”王长老看着张哲,得yì

的大笑道。

“好了,走吧,待会掌门找我们还有事。”另外一个长老说道。

三人领着张哲,又穿越了数条甬道,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王长老的手发出一阵绿光,然后将手掌印在门上,轰隆一声,石门豁然开启。

石门甫一开启,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就令张哲直欲作呕,房内的空间很大,一座高大的祭坛静静矗立着,在祭坛后面,则似乎是一片深渊。

四人行到祭坛面前,那几天来一直审问张哲的长老走了过来,将张哲押往祭坛。

离祭坛越近,那股血腥味就越重,直到张哲走到了祭坛上,才明白为何如此。

祭坛上雕刻着一个牛首人身的怪物,看来是黄昏陵所崇拜的魔神。整个祭坛呈现一种暗红色,只有那次赤羽军大杀叛军的时候,他才在地上见过这种颜色,由无数鲜血染成的颜色。

“张哲,你准bèi

好了吗?”那长老问道。

呸,张哲一口浓痰吐在了那长老脸上,随后开始喋喋不休的骂起那长老来,语言之恶毒,让那长老气的脸色发青,连连颤抖。

啪的一声,张哲的脸高高的肿了起来,“贱种,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那长老就走到台下,和另外两位长老一起围成了一个三角形。

淡淡的绿光从他们的手上亮了起来,将他们枯瘦的脸映的宛如鬼魅一般,随后,三只枯瘦的手搭在了一起,一个绿色的光球慢慢的从三人的手上形成。

张哲知dào

,他们的法术就要完成了,而自己也即将被变成没有人性的怪物,从童枯树的笔记中记载的资料上来看,这个祭坛,就是黄昏陵制造一种魔俑的地方。

看着那绿色的光球缓缓的变大,张哲的四肢无力的垂了下来。在他的计划里,自己应该是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去的,那里,才是黄昏陵正常审讯囚犯的地方,而据童枯树的记载,在那条甬道上,是有着一个秘密的通道的,张哲已经做好了自断左手的准bèi

,只要一到那里,就通过密道向外跑去,密道中岔路繁多,自己也许有机会摆脱那长老的追捕。可谁都没有料到,因为张哲体质特殊的缘故,黄昏陵几个长老商议之下,决定将他制成魔俑,终生为黄昏陵所服wù

。这样,张哲之前的计划就全都落空了,正因如此,自知没有希望的张哲才会有先前那样的举动。

三位长老的法术终于完成,一个硕大的球体散发着惨绿色的光芒向着张哲飞去,三位长老同时狞笑起来,只是那刚才被张哲吐了一口痰的长老眼里,却隐隐闪着异样的神色。

本应正对着张哲飞去的绿球在飞行的轨迹中突然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在祭坛上擦了一下之后,爆zhà

了开来。

一阵耀眼的绿光闪过,在三位长老的惊呼中,张哲朝着身后的深渊坠了下去。

三位长老连忙冲了过去,在确认祭坛没有损坏以后,不禁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个向魔神献祭的法术竟然失败了,而张哲,却被法术失败所产生的灵力爆zhà

给推到了那深渊之中。

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以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没有人去看张哲一眼,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那深渊仿佛像有着魔力一般,哪怕看上一眼,就会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没有人知dào

那下面有着什么,但他们相信,张哲从这里掉下去,摔都摔死了,哪还有活命的希望。至于仪式失败的事,这种献祭的法术,本来就是有着一定几率失败的,掌门知dào

了也不会责怪他们,这次失败,也只不过少了一个魔俑而已

身处半空,张哲只能感受到周围呼呼的风声,想到自己就要葬身于这暗无天日的崖底,一行热泪不禁从张哲眼中流出。

星震宇慈祥的面孔,童枯树那像树皮般枯瘦的脸,落云公主如花的笑靥,还有父母那殷切的面容,一幕幕的在张哲的眼前浮现,“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张哲喃喃道,随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阵剧痛传来,张哲喷出一大口鲜血,痛呼一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片沙地,而自己正躺在一个沙坑内,由于张哲从小被星辰之力淬炼过身体的缘故,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有摔死。

“我没死,我没死!啊哈哈哈。”劫后余生的张哲疯狂的笑了起来,泪水和血水夹在在一起,将他的脸上涂抹出红白相间的色彩,仿佛地狱的修罗一般。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竟然没死,这怎能不让张哲欣喜若狂?!

浑身上下传来一阵酸痛,张哲摸了一下,倒是有好几根骨头给摔断了。忍着剧痛接好了骨头,张哲换换运起体内的星辰之力,修补着自己的身体。

在地上躺了良久,张哲终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四周都是沙子,在那沙子的尽头,一座发出沧桑气息的石门矗立着。

张哲才看了那石门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那石门仿佛有魔力一般,对着张哲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像入了魔一般,张哲一步步的向石门走去,直到走到那石门口才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走进去,而是那石门虽然没有门,但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将石门内部和外面隔了开来。

面对着这座并不算高大的石门,张哲突然产生了一种荒凉的感觉,无边的沙漠,永远看不到的黑暗天空,散发出苍老气息的石门,张哲的脑海中,仿佛有着什么被触动了。

临行前父亲的牵挂,王珺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赤炎看向自己的愤nù

与不可置信,落云公主目送自己离开时的不舍,这些在他生命中曾经让他为之感动的人,都一一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轰的一声,张哲身体突然发出一阵颤抖,下一刻,就从原地消失了。

黄昏陵的主殿内,满脸阴沉的掌门正在和几个长老讨论着从前线传来的消息,一阵灰突然从屋顶掉了下来,随后,地面开始颤抖,大惊失色的掌门和长老们对视一眼,纷纷向殿外冲去。在他们的印象中,黄昏陵可是不会地震的啊,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抑或是,那里出事了?

在陵内的某个房间内,那被张哲吐了一脸痰的长老抚摸着手上的小钟,神色中露出无限的怀念。

驻足良久,老人微微一叹:“我能帮他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以后的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

将那小钟放在台上,老人走出了房间,他自然也感到了地面的震动,作为长老的他,当然要过去看看。

小钟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这小钟旁边,还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钟,只是颜色比较锃亮,看来是经常使用的缘故。

在小钟下磕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下面盖着三个血红的手印,最后还有三个署名,字体狂放,隐隐透出写字之人的不羁与叛逆,一看就是魔门中人所书。

丧钟三老:童枯木,童枯树,稽源。

第三十三章 密陵

手持长戟的重铠士兵,背生双翅的骏马,牛首人身的异族怪物,这,就是张哲进入石门后第一眼所看到的景象。

就在那一幕幕熟悉的景象出现在张哲脑海之际,一股神mì

的力量将张哲推入了石门,当他睁开眼睛之后就发xiàn

,自己正处在一个高台之上,而台下,则是无数他从未见过的怪物与士兵。

张哲突然想起童枯树的话来,黄昏陵原本是一座陵墓,而大多帝王贵族的陵墓,都有着众多的陪葬品和石俑,难道,这里就是黄昏陵的陵墓所在?不过,在童枯树留下的资料里,却并没有这里的记载。

看着台下表情各异的石俑,不知为何,张哲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浓浓的悲意,自己好像就是一个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将军,而台下的士兵则在等待着自己命令,和敌军决一死战。

石俑虽然很多,但却排列分明,在它们当中,一条由古朴的石头所铺成的路,向着远方延伸而去。不知不觉的,张哲缓缓的走下高台,沿着那条路向前走去。

张哲已经沿那条路走的越久,两边的石俑也越来越多,而张哲心内的悲意也越来越盛,那种凄凉的感觉,几乎让他哭了出来。

当两旁的石俑中开始出现神情妖艳的女子之时,张哲的路也走到了尽头,一座圆形的拱门静静的矗立在前方。而此刻的张哲,早已泪流满面。

一个神mì

而悠远的声音在张哲的脑海中响起,仿佛在呼唤着它,若是平时,张哲一定会仔细思考这是怎么回事,但此刻的张哲,却如着了魔一般,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拱门中。

门内,是一个空旷的房间,一座散发着久远气息的石棺,静静的躺在地上,石棺后面,是一个灵位,几点烛火闪烁着,将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在见到石棺的瞬间,张哲心中的悲意也达到了顶点,身体那么一震,就呆呆的望着石棺不动了。

荒无人烟的戈壁上,无数身穿黑甲的士兵举着兵器正对着前方,神情中带着畏惧,似乎,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刀锋所指,是一名上身赤裸的男子,手中握着的剑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在他身后,是堆积如山般的尸体,有的还没死透,手指无力的颤动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张哲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就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观看者这一幕。

赤裸男子似乎受了重伤,双腿不住的颤抖着,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士兵,散发出凛然的杀意。

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嚎叫,一只长着四只角的怪兽向这边奔来,在怪兽上,似乎还坐着一个男子。士兵们见状纷纷让开,那怪兽直冲到那赤裸男子面前才停了下来。

“残夜,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骑在怪兽身上的男子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语气对那赤裸男子说道。

“不,我还没有败!我没有败!血噩,我们再来!”那赤裸男子抬头望着巨兽,发出不甘的咆哮。

“残夜,接受现实吧,从你改修湮灭之道的那一刻起,你就败了。”被称做血噩的男子说道。

“不!我不相信!我,残夜,是魔界的最强者!”赤裸男子狂吼着,猛然站了起来,手中的剑发出一道耀眼的红芒,向着巨兽砍去。

“残夜,不要挣扎了,接受你的宿命吧!”随着血噩的话音落下,巨兽的前蹄重重的抬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踩了下去,和残夜的剑碰撞在了一起。

“呜”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它的前蹄已经被那一剑削去了大半,而挥出那一剑的残夜,也被巨大的反冲力给弹飞了老远,喷出一口鲜血来。

“大胆!”骑在巨兽上的血噩见自己的坐骑受创,不禁大怒,右手在虚空一握,一把通体乌黑的长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残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血噩高高的跳上了天空,枪尖黑光一闪,化作一条长龙就向赤裸男子刺去。

“哈哈哈哈,血噩,就算你杀了我,也得不到魔界之主的位置!”残夜大吼着,左手向心脏一插,那柄原来有些黯淡的剑又重新亮了起来,释fàng

出的威压令那些普通的士兵全都匍匐在地上颤抖着。

“湮灭之道,修罗斩!”狂吼声中,残夜举剑向上一撩,和那乌黑色的流光碰撞在了一起。

“啊!”两人碰撞的瞬间,张哲只觉头痛欲裂,刺目的白光让他睁不开眼来,连忙用手遮住。待得白光渐渐消失,张哲拿开手一看,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里,无力的坐在地上,身上满是冷汗。

“刚刚我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张哲回想着刚刚的情景,那穿着奇怪的士兵,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赤裸男子残夜,头生四角的巨兽,还有那使用长枪的血噩,这些东西,似乎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对,魔界之主!张哲突然回想起那残夜的大吼,难道,我所看到的,竟然是魔界中的景象?!那残夜和血噩又是何人?!与这石棺中的人又有何关系?!难道,这石棺中躺着的,竟然就是那失败了的残夜?!

张哲再次向石棺看去,古朴的石棺还是像刚才一样,散发着苍凉的气息,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张哲突然想起,那石棺后还有一座灵台。也许,灵位上有着这石棺主人的信息。

费力的爬了起来,张哲慢慢的走到那灵位前,石台上放着两盏蜡烛,还有一个通体漆黑的灵牌。灵牌上面只有两个字:

千煞!

千煞?似乎和那魔界中人没有什么关系,难道,这石棺内的另有其人?但自己所看到的那段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张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似乎接触了一些本不应该接触的东西。

不管怎样,这里似乎都是一个是非之地,而现在自己最需yào

的,则是找到一条通向外界的路。

转过头去,张哲刚想离开这个房间,却发xiàn

了一个令他害pà

的事实:那扇拱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了。

张哲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

刚才他已经四处看过,这个房间完全是密封的,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顶拱门,如今,那拱门已经关闭,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房间内待一辈子?!

张哲宁愿死在黄昏陵的长老手中,也不愿在这个阴森的房间内过一辈子,寂寞,有时候比死亡更令人感到畏惧。

颓然坐在了地上,张哲万念俱灰,自己好不容易从悬崖上逃得一命,却又走进了这个死局中,之前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很快就被无情的浇灭。

顽皮的小银又不合时宜的跑了出来,用嘴撕扯着张哲的衣服,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张哲记得星震宇说过,小银乃是鼠类中的异种银毛灵鼠,是难得一见的天地灵物,大凡这种灵物,都有一些特殊的地方,而银毛灵鼠,则是对某些“好”东西有着强烈的嗅觉,这点,在那白烟潭中寻得星辰精华中时已经体现过了。

难道,这小家伙又有什么发xiàn



张哲将小银放在地上,小鼠挣脱了张哲的怀抱,眼睛贼溜溜的一转,就向着灵台爬了过去。

难道那灵台有什么特殊之处?看着小鼠的动作,张哲心里默默的思忖着。

小鼠爬到灵台下面,小爪子奋力的刨着灵台,想要爬上去,无奈那灵台太滑,尝试了很久还是没能爬上去。张哲看到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走过去就把小鼠给放到了灵台上。

小鼠终于爬上了梦寐以求的灵台,兴奋的伸了伸自己的爪子,然后向着那烛火爬去。

张哲这才发xiàn

,那蜡烛燃烧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看来这蜡烛也是一件宝物。

小鼠吊上了烛台,像抱萝卜一样抱着蜡烛啃了起来。在张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根不知dào

已经燃烧了多少岁月的蜡烛,就这么成为了小鼠的腹中之物。

吃完了一根,意犹未尽的小鼠有爬到了另一根烛台前,作势欲啃。张哲一看大惊,这两根蜡烛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了,要是都被啃了,那这里岂不是要变得漆黑一片?虽然自己能够夜视,可在这阴森的房间里,有些光亮总是好的。

快步走到灵台边,张哲就要伸手去抓那小鼠,谁知小鼠却死死的抱着蜡烛不放,好像那就是他的命根子一般,张哲气急,不手上不禁加了一份力,谁知一拉之下,不仅将小鼠拉了下来,原本摆放在那两支蜡烛之间的灵牌,也被他碰落了下来。

啪嗒一声,灵牌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一瞬间,拱门外的那些石俑似乎都震了一下,随后,眼中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来。

地面开始颤抖,屋顶不断有灰尘落下,张哲知dào

自己可能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不禁大骂起小鼠来,委屈的小鼠瘪了瘪嘴,又钻回了墨玉乾坤戒中。

“妈的,你个死东西,什么都吃,害的不知dào

触动了什么阵法,要是老子死了,做鬼也要”张哲的骂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

那原本安静的躺在原地的石棺,竟然微微的颤抖着,而石棺的棺盖,已经露了一丝缝隙出来。

第三十四章 千煞灵牌

滴答,滴答,张哲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在寂静的房内显的如此突兀。

原本盖得好好的石棺为何会突然打开?是因为蜡烛被小银啃食还是灵牌被自己打翻?

可以现在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张哲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这石棺里,究竟会出来什么。

随着石棺的棺盖慢慢的移开,一股冲天的煞气从中弥漫开来,张哲当日在朔方城下所感受到的煞气,和它相比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般的存zài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sù

他,如果自己让这石棺里的东西出来的话,自己一定会死。

如今蜡烛已毁,唯一可能能够阻止石棺开启的,也只有那块灵牌了。想到这里,张哲飞速的捡起地上的灵牌,将它放回了原位。

棺盖的开启戛然而止,门外,那些石俑眼中的红光也渐渐消失,地面也不在震动。

张哲猛然坐在了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幸亏自己找对了法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石棺的事情暂时是结束了,可是自己怎么出去呢?张哲坐在地上,苦思冥想着。

从目前来看,这个房间内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它的作用。那蜡烛先不谈,灵牌则控zhì

着石棺的开闭,也许,这灵牌的作用根本不是祭奠那石棺中人,而是为了镇压他,不让他跑出来。

这黄昏陵,也许并不是一座陵墓,而是一座监狱!石门外的那些石俑,也许就是看守他的士兵。

想到这里,张哲的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惧,究竟是怎样的存zài

,需yào

用如此大的阵势来压制他,难道,棺内之人竟没有死?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从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来看,棺内之人,不是那残夜,也一定与他有着很大的关联。

在这里,唯一的线索,就是灵牌上的千煞二字,可这两个字,又有着怎样的含义?

自己在外面的时候,隐隐听到的呼唤声,又是何人发出?是石棺里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就在张哲苦思冥想的时候,一个细节,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本封闭的石门下面,竟然有了些灰尘。而之前,那里可是一尘不染的。

难道,这石门刚刚曾经开启过?将脑中所有的线索串了起来,张哲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重新开启石棺。

自己刚才将灵牌碰倒,石棺开启的同时,石门应该也已经开启,假如这黄昏陵真是一个禁锢石棺中人的存zài

的话,那么外面的石俑,则应该是对付那石棺中人的士兵。因此,如果自己速度够快,能在石棺中人将自己杀死之前逃离这里的话,那么那石棺主人就算追了出来,也会被众多的石俑所挡住,自己则可以乘机找机会逃脱。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张哲的猜想而已,完全没有任何的依据。假如他的猜想错了,那么一旦石棺开启,他就会立kè

丧命,而要是他猜对了,就有了逃生的转机。

反正在这里等着也是死,不如试试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哲走到灵台前,缓缓的拿起了灵牌。

灵牌离开桌面的瞬间,石棺的棺盖又开始动了起来,张哲跑到石门口,果然不出所料,石门也正缓缓的升起。

石棺的棺盖开的越来越大,冲天的煞气漫布了整个房间,张哲不得不运气星辰之力护体,否则,光是这煞气,就足以把他杀死。

张哲死死的盯着石棺,额头上的汗珠不住的落下,随着一声巨响,棺盖完全落在了地上,石棺终于完全打开,而石门,也已经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人的出口。

把灵牌死死的抱在怀里,张哲在石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冲了出去,那些原本呆在原地不动的石俑全都活了过来,眼中发出红色的光芒,朝着石门冲来。身后,一共比刚才浓郁几百倍的煞气冲天而起,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了张哲的耳朵:“魔,何谓魔”

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意义,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张哲寻找着石俑中的空隙,向来时的高台跑去。似乎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这些石俑完全视张哲为无物,甚至有些石俑看见张哲,还向他行了个礼。

张哲的猜想果然没有错,这些石俑,的确是为了阻挡那石棺中人而设,看见拿着千煞灵牌的张哲,还以为他是他们的主人。

地面剧烈的颤抖着,无数的石俑冲进了房间,却又在一瞬间被滔天的煞气所绞成了一地石粉,但随后更多的石俑又涌了进去,这些没有意识只知dào

完成本能的石俑,前赴后继的冲向那房间,一波被绞碎,又有一波填了上去。

张哲冲到来时的高台之上向四处望去,到处都是拿着各种兵器的石俑,而这片广场的顶上,已经有一些小的石块落下,眼看整个顶部都要塌下来。

知dào

时间紧迫的张哲急的团团转,却想不出任何办法,自己好不容易冒险逃了出来,眼看却又要埋葬在这里。

就在张哲焦头烂额之际,灵牌背面的一行小字,突然进入了张哲的视线,刚才他只看到灵牌正面的千煞二字,却没有注意到背面还有一行字。

“千煞镇魔,万鬼修罗,湮灭道法,万古不堕。”

张哲喃喃的读着灵牌上刻着的小字,思考着它的含义。

千煞镇魔,应该指的就是用着千煞灵牌去镇压魔,不出意wài

的话,那石棺中人就是魔。万鬼修罗,也许指的是这万千石俑,或许还有别的含义。湮灭道法,湮灭道法,张哲猛然想起自己在那幻境中看到残夜和血噩决斗时,残夜曾经大喊过一声湮灭之道,难道,这四个字竟然是这种含义?至于万古不堕,则最好理解,无非就是湮灭道法将永远传承下去。

可是,假如那石棺中人就是残夜的话,镇压他的人又为何要留下他的**?

对于这十六个字的含义,此刻的张哲也只能凭自己的揣测来判断。

既然这千煞灵牌能够镇压那魔,想必应该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只是现在的他不知dào

如何使用罢了。

修liàn

界对于法宝,一般来说有几种认主的方式,一是最普遍的滴血认主,二则是用心血和自己精气来祭炼法宝。第二种方法所制成的法宝基本上和主人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第一种法宝,则只要在前任主人死后,第一个滴血的人将会成为这件法宝新的主人。

抱着试试看的决心,张哲咬破了指尖,滴了一滴鲜血在灵牌上。

鲜血碰到灵牌便消失不见,原本漆黑无光的灵牌突然亮的起来,一股苍凉的气息缓缓的从灵牌中发出。那万千石俑都顿了一顿,然后,向着张哲所在的高台,跪拜了下来。

手持千煞灵牌,看着台下跪伏的数万石俑,此刻的张哲,就像一位统领万千兵马的将军,忍不住想发出一声呐喊。

他知dào

,滴血认主,成功了,从此之后,千煞灵牌就是自己之物。

一行行神mì

的文字出现在张哲的脑海,介shào

着千煞灵牌的使用方法和功效,随后,各种口诀又出现在了张哲的脑中。

张哲的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心念一动,大喝一声:“夜叉现世!”,千煞灵牌立kè

发出一阵乌光,一个淡淡的身影在空气中出现,渐渐的化为了实体,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弯刀,头上长着两只角的怪物出现在了张哲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怪物,张哲只感觉自己快要高兴的崩溃了,这千煞灵牌中种种召唤之术,竟然真的可以使用,尽管自己现在还只能召唤最低级的魔界修罗,但随着修为的增长,自己所能召唤出的修罗也会变得越来越强,有了这些修罗助阵,自己又何惧黄昏陵!

那夜叉四处张望了一阵,突然发xiàn

了张哲,连忙走了过来,跪倒在地,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看起来,应该是魔界的语言。

张哲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内心却和他有着联系,见天上掉下的石块越来越大,眼见这里就要塌陷,心念一动,就命令那夜叉给自己轰出一条路来。

得到主人指示的夜叉又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来,弯刀上亮起一阵血芒,向着墙壁砍去。

轰隆一声,厚实的墙壁被夜叉一刀砍出了一个大洞,张哲见状不禁咋舌,这夜叉的威力,怕是与那唤灵期的修士也不相上下,在破坏性上,甚至犹有过之。

念动咒语,张哲又召唤出了一只夜叉,再念的时候发xiàn

却没有用了,看来,以张哲目前的实力,还只能召唤两只夜叉。不过这也足够了,两名堪比唤灵期修士的手下,已经足够让张哲在京城呼风唤雨。

地面震动的更加厉害,石俑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着,张哲连连催动咒语,那两名夜叉像不要命一般轰炸着墙壁,终于,一声巨响,厚重墙壁被轰出了一个大洞,一丝白光透了进来。

念动口诀收回了两名修罗手下,张哲从洞中冲了出去,外面是一片树林,远处则是一片昏暗的陵墓,看来,自己已经到了黄昏陵的外围。

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张哲长啸一声,就向着与黄昏陵相反的方向冲去。跑动中的张哲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那隐藏在暮色中的陵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黄昏陵,你等着吧,离我报仇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第三十五章 叛徒

黄昏陵位于天启帝国的最西边,离启天城有着数千里的距离,如今只有一身开元期修为的张哲无法用法术提升自己的速度,只能这么一步步的走回去。

官道上,不断有衣衫褴褛的流民向这边赶来,看他们的样子,都是为了逃难而来的。越靠近启天城,这样的流民就越来越多,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张哲在询问了一个逃难的老汉后,才知dào

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从那天朔方城被破后,叛军一路上长驱直入,打到了启天城下。启天城作为天启皇朝的帝都,各方面的防御设置都很完善,加上城内修士众多的缘故,叛军围攻数日依然没有能够攻下,但启天城周边的几个城镇都落入了叛军的手中,这些**多数都是从这些城镇出来的逃亡者。

想到落云公主还在城内等待着自己,张哲的心内就一阵焦急,不由加快了步伐。

又行走了两天,张哲终于来到了启天城附近的一座小镇前,远远的看到门口两名身穿黄衫的汉子正在检查着过往的行人,张哲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如今的黄衫军,也成为了那叛军中一支强势的力量了啊。

走到门口,那两名黄衫军的士兵见张哲这幅衣衫褴褛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挥挥手就让他进去了,在他们心里,张哲这样子也就是一个逃难的百姓,只不过这年头出去的多,回来的倒不多见,兴许是来拿东西的吧。

张哲来到这座小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去启天城,而是他没办法进去。现在的启天城就像一座巨大的堡垒,全城戒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自己这么大一个人?自己暂时还不想告sù

钱风自己回来的消息。

而来这座小镇,自己则有机会混进去,而机会,就在于叛军身上。他决定暂时加入叛军,趁着战场上混战的时候,偷偷的溜进去。

向城内巡逻的士兵说明了来意之后,那士兵就将张哲带到了叛军接待新兵的地方,在稍微问了张哲一些情况后,就将他带到了军营之内。

如今的叛军的确很缺人手,每次进攻启天城,在带走数千名天启皇朝士兵生命的同时,也会留下更多的同伴的尸体,要不是因为屠城事件而使叛军完全走到了天启皇朝的对立面,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再加上叛军的高级将领对他们所承诺的高官厚禄之外,这些叛军早已军心涣散,溃不成军了。

毕竟,受过正规训liàn

的官军和这些为了生计揭竿而起的草莽部队之间,无论是个人战力还是精神上的坚毅,都有着很大的差距。

时隔三年,张哲又穿上了那件醒目的黄衫,衣服还是那件衣服,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张哲所在的部队是一支攻城先锋军,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所有人心里都知dào

,自己在战场上就是炮灰般的存zài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思维真的很奇怪,明明自己知dào

自己只是一颗沙砾般的存zài

,但一想到那些虚无缥缈的高官厚禄,娇妻美眷,立kè

会变得悍不畏死,为了那其实离自己很遥远的东西而奋斗,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

不过,这种险中求富贵的精神,倒也铸就了无数的英雄。

来到营地,张哲随便讲了几个黄段子,就和几个叛军士兵混得熟络了起来,从他们的口中,张哲知dào

,自己这支部队在前天刚刚进攻过启天城,按照规矩,不出意wài

的话,三天后,进攻启天城的任务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张哲本来还以为自己还得等十天半个月才能有机会上战场,没想到仅仅三天机会就来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三天里,张哲除了跟随黄衫军进行操练外,就一个人躲在营帐里缓缓修liàn

着落星诀。

童枯树传给自己的灵力已经被那长老给一掌打散,现在自己身上剩下的,只有最纯正的星辰之力。而自己要快速提升到原来的境界,唯一的办法就是修liàn

落星诀。

念动咒语,那头上长角,手提弯刀的夜叉又出现在了张哲的身边,如今的张哲,只有开元期的实力,万一练功时被叛军中隐藏的修士发xiàn

就不好了,而这夜叉却有一项独特的能力,就是用自己的气息覆盖主人的气息,那些修为不如这夜叉高的修士,根本无法观察到这里的情况。至于比夜叉修为更高的修士,在这军营里只有黄昏陵的张哲才有那个能耐,而自己将千煞灵牌取出后,相信那石棺中的人会给黄昏陵带来一场很大的麻烦,自顾不暇的黄昏陵又哪有时间派出长老来这里?虽然张哲目前只是一个开元期的修士,但他却有着突pò

至聚灵期和引灵期的经验,加上天赋异禀,对星辰之力有着强悍的感应力,仅仅两天,张哲就突pò

到了聚灵期。

今天是轮到黄衫军攻城的日子,张哲他们的部队一大早就集合在了操场上,听将军说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话后,就踏上了向启天城进攻的路。

张哲夹在这些普通的士兵当中,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脸色通红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堂堂一国之都,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攻下,更何况,黄昏陵的那些修士已经不在了,这些人,只是去白白送命罢了。

战鼓声响起,黄衫军的士兵开始向着启天城冲锋,张哲跟在一个抗着云梯的士兵后面,装模作样的呐喊着。

一架架云梯被架上了城楼,无数的利箭从天而落,将那些攀爬着云梯的士兵射了下来。张哲扛着一具友军的尸体,爬上了云梯,数支利箭射向了张哲,却被那尸体挡了下来,偶尔有利箭射到他身上,却折成两段落在了地上。在云梯上用力一踏,张哲终于登上了启天城的城楼。

两柄明晃晃的钢刀向他砍了过来,张哲也不闪躲,双手一格,就将那两柄刀挑飞,随后一脚一个将那两名军士踢开,冲向了其他的士兵,其他地方的士兵见这边失守,纷纷向这里靠拢,一瞬间,又有数名黄衫军的士兵冲了上来,双方在城楼上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张哲一人独斗两名士兵,突然啊的一声,胸口被那士兵砍中,眼睛一翻,就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杀红了眼的士兵也没有去考lǜ

张哲的死活,见他胸口都是血,以为张哲已死,就又向别的地方杀去。

张哲躺在地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迅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旁边一名天启皇朝士兵的铠甲换上,爬起来冲入了敌阵。

直到夕阳西下,天启皇朝的军士才将叛军这次进攻给杀退,开始向城内的军营走去,张哲混在这些军士里面,进入了军营,脱下铠甲换上了一件普通的布衣,就溜了出去。

匆匆忙忙的来到落云公主住的客栈,张哲迫不及待的走上了二楼,自己在走之前对落云公主说过,十天左右就会回来,可眼下却过了一个月都不止,也不知dào

落云公主会急成什么样子。

推开那扇熟悉的大门,期待中的娇妻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坐在桌边喝着茶,静静的看着张哲。

张哲一愣,退了出来,看了看门上的号牌,确认的确是落云公主住的那间,可为何落云公主却不在里面?张哲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就是张风。”那男子看着张哲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缓缓的说道。

“你是何人,里面的女子去了哪里?”张哲闻言一惊,果然,落云公主的确出事了。

“那是你妻子吧,她现在正在启天城的大牢里蹲着呢。”那人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张哲大怒,一股煞气隐隐从他身上透了出来。

“果然是魔道修士,张风,你勾结外敌,残害正义之士,你可知罪!”那男子感应到张哲身上的煞气,眉毛一紧,大喝道。

“什么?”张哲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勾结外敌了?在朔方城下,自己虽然没有杀多少敌人,但却从来没有攻击过自己的士兵啊,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使用的是魔道法术?

“我问你,你是不是会一种绿色的火焰?”那男子站了起来,盯着张哲问道。

“是,可是”张哲刚想说自己现在已经不会了,可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那男子打断。

“那赤炎将军,可是你所偷袭致死?!”男子又喝问道,血丝密布的眼睛睁的老大。

“胡说!当日”张哲试图解释。

“张风,不要狡辩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叛徒,四皇子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对待皇朝,那女人也一定是魔门中人,你就等着和她一起去死吧!。”男子丝毫不给张哲解释的机会,一口咬定他就是杀死赤炎的凶手。

“哈哈,哈哈。”张哲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我张哲虽然会魔道法术,但却与魔道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又怎会是魔门中人,你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枉称正道!”

看着那男子,张哲面色狰狞的道:“天道不公,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叛徒,那我,就做一回真zhèng

的叛徒!”

手中印诀变幻,两个浑身上下充满着杀戮气息的夜叉出现在了张哲的身边,一股冲天的煞气,从客栈中缓缓升起。

第三十六章 血染长街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个巨大的修罗,那房间中的男子显现出惊骇的神情,随后又慢慢变为了恐惧。

面前这两个如地狱魔王般的怪物,散发出的煞气足以让这位引灵后期的强者都感到惧怕。

面前这个青年,明明只有着聚灵期的修为,但为何却能召唤出如此强dà

的两个怪物?难道,是他隐藏了实力?!

从昊天观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张风最多只有引灵初期的修为,本以为自己在那诛魔剑的帮zhù

下擒住此人将不费吹灰之力,但没想到,猎人,却反而变成了被猎杀的对象。

那两个修罗在张哲的控zhì

下正慢慢向自己走来,而此刻男子的心里却提不起一点战意,他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跑。自己必须立kè

离开这里,去找昊天观的人求救,有昊天观的长老在,一定能制住这个丧心病狂的魔头。

张哲会给他这个机会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夜叉手中的弯刀亮起一阵血芒,向着那男子划了过来,高速移动着的弯刀和空气剧烈的摩擦着,发出一阵刺耳的爆鸣声。

刀锋已近在眼前,男子想逃也没有了机会,只得举起那诛魔剑抵挡那飞速袭来的弯刀,自己好歹也是引灵后期的修士,就算不敌,逃跑总是有机会的。

哐当一声,那附着着克制魔道法术的诛魔剑在和弯刀一碰之下就被斩成了两段,失去武器的男子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张哲,眼睁睁的看着另一柄弯刀划过了他的头颅。

飞洒出的鲜血,将原本洁白的床铺染得艳红无比。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这里的打斗声已经吸引了无数士兵赶来,张哲知dào

,用不了多久,修罗释fàng

出的滔天煞气,将会引来真zhèng

的修liàn

者。

缓缓的走下楼,客人们早已跑的不知踪影,门口,是一位位天启皇朝的士兵,带着惶恐与惊惧的表情看着他。

张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步一步的向门口走去,在他身后,是两只挥舞着血红色弯刀的修罗夜叉,冷冷的盯着前面的士兵,眼中发出嗜血的光芒。

张哲每往前走一步,那些士兵就往后退一步,直到走到了客栈外面,在身后将军的喝骂下,那些士兵才停了下来,纷纷用刀剑对着张哲,只是他们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有谁知dào

,天牢在哪。”张哲冷冷的声音响起。

没有人回答,士兵们依旧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好。”张哲残忍的一笑,心念一动,身旁的一只夜叉就向那群军士冲了过去。锋锐的刀芒将那些士兵的兵器连着身体都砍成了两段,带起了一阵血雨。

“谁能告sù

我,天牢在哪?”张哲又问了一次,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在,在那边!”一个士兵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大喊着说出了天牢所在。

“很好。”张哲邪异的笑了下,看了看那士兵所指的方向,大概离这里有着数百米的距离。

这数百米的路虽然不长,但张哲知dào

,这条路,必定将布满荆棘,无数的士兵和修liàn

者将会在路上阻拦着他。

尽管如此,他依然无所畏惧。

已经失去无数生命中最重yào

的人的张哲,绝不允许落云公主再离开自己了。

那柄墨色小剑在当日和王长老的战斗中已经丢失,朱雀镜和那铜钟也不知所踪,捡起一把士兵遗落下的长刀,张哲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天牢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们在等什么,上啊!杀了他,我升他为千尉”士兵身后的将军看着张哲一步步走过来,大声呵斥着自己的手下。

“杀了他!”不知是哪个士兵率先喊了一句,随后,在官位诱惑下的士兵们仿佛忘记了刚才在他们面前发生的惨剧,举起刀剑向张哲冲了过来。

长刀上亮起一阵星芒,张哲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士兵,轻蔑的撇了撇嘴,两只修罗得到主人的指示,挥舞着弯刀,兴奋的收割着眼前的生命。

鲜血,伴随着残缺的肢体漫天飞舞着。这些普通的士兵拼命的攻击着张哲和他的修罗手下,但肉体凡胎又怎能抵挡的住锋利的血刃,每一次刀光闪过,就会带起一片头颅的飞起。

那下命令的将军呆呆的看着浑身是血的张哲向着自己走来,刚想要转身逃跑,却发xiàn

双足像牢牢的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他们,都是你所害死的,所以,你死的会比他们更惨。”张哲走到那将军面前,将满是鲜血的脸贴在他脸上,冷酷的声音宛如地狱中的恶魔。

一声闷哼,闪烁着星芒的长刀刺进了那将军的体内,张哲残酷的一笑,手腕握着刀柄一转,将军发出了像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所有内脏,在刚才张哲的一绞之下,都化为了粉碎。

地上,是无数士兵的残肢断臂,街边的墙上,沾满了鲜血和内脏的碎片,原本人来人往的长街,此刻却成了一座修罗道场。

也许是因为杀气太浓重的缘故,怀中的千煞灵牌似乎很兴奋,不住的颤抖着,一道道微不可见的黑色细线,从死去士兵的尸体中被抽出,随后被吸入了千煞灵牌之中。

远处一道清脆的鹤唳声响起,数个白色的人影转眼间呼啸而至,为首的,便是那曾和张哲交过手的楚吟风。

看着眼前如地狱般的景象,楚吟风也不禁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从小有些洁癖的他怎能忍受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不由用衣服将鼻子捂了起来。

“让开!”看着拦在身前的五人,张哲冷冰冰的说道。

“好一个魔道中人,竟然公然来启天城挑衅,今天,我陈帆就让你知dào

,什么是邪不胜正!”楚吟风旁边一位年轻人看着这满地的残肢断臂,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作为一名修liàn

者,却来屠戮这些肉体凡胎的平民,张哲在他心中,已经是一个魔头一般的存zài



一朵青色的莲花从他手中出现,陈帆剑上青光一闪,就这么向着张哲冲了过来。

一把不知dào

从哪而来的弯刀将那飞向张哲的青色莲花削的粉碎,随后,又去势不止的向陈帆斩去。

“七师弟小心!”楚吟风见那弯刀飞来,连忙大喊,同时手中法诀变幻,一个青色的罩子将陈帆笼罩在内。

破魔罩,昊天观最广为人知的法术之一,可以有效的抵挡魔道修士的攻击,此刻楚吟风自知无法施救,情急之下用处了这一招,希望能减少一些陈帆所受的伤害。

楚吟风的判断很对,陈帆的剑的确无法抵挡住那弯刀,在他看来,那夜叉起码有着引灵期的实力,但他却没有想到,这夜叉的破坏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地步,一个破坏力比唤灵期更恐怖的存zài

所挥出的一刀,又岂是自己的破魔罩所能抵挡的?咔嚓一声,破魔罩在接触弯刀的瞬间就被斩碎,化为一道青光消失在天地间。随后,去势不止的弯刀在楚吟风等人惊骇的目光下,穿过了陈帆的身体。

滚烫的热血,泼洒在楚吟风的脸上,可此时他的心里,却冰冷无比。

数月前,自己尚能和张哲一战,而如今,他所召唤出的怪物却能将聚灵期的师弟一刀斩杀,假如将陈帆换成自己,他相信,结果并不会有所改变。

“让开。”张哲再次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张风,你想干什么?!”楚吟风看着浑身浴血的张哲,人生第一次,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我,只想接回我的妻子,他就在前面的大牢中。”张哲淡淡说道。

“我不管你妻子是谁,为什么会关押在那,但是,你为何要屠杀这么多无辜的人?!”楚吟风吼着,看向张哲的眼神,带着不解和愤nù



“因为,他们阻挡了我,他们就得死,你们,也一样。挡我者,死!”张哲冷冰冰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一般,让楚吟风一行人不寒而栗。

第三十七章 皇帝丈人

看着眼前的张哲,楚吟风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不是那个为了救出自己心爱的人而举起屠刀的青年,而是一个来自地狱深渊处的魔神,旁边那两个有着恐怖力量的修罗,连做他的跟班都不配。

刷刷的声音响起,无数身穿重甲的士兵向着这里奔跑了过来,这些天启皇朝最精锐的士兵将和楚吟风一行人围了起来,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发起攻击。

张哲冷酷的双眼扫视着四周,长刀上的星芒越来越亮,身旁的修罗不安的躁动着,嗜血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两柄弯刀已经沾满了鲜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红。

楚吟风等人出示了昊天观的信物,随后站到了士兵的队伍后面,平生第一次迎敌退缩的楚吟风涨红了脸,死死的盯着张哲。

士兵们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后排的弓箭手也已经将强弓拉开,只等一声令下,就向张哲发起最致命的攻击。这些士兵都是天启皇朝的禁卫军,身上的装备都是精心打造的,远非那些普通的士兵可比。就算是一般的修道者,面对着这样的阵容,也讨不了好去。

就在双方的气势都到达顶点,死斗一触即发之际,一个粗犷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住手!”

声音落下,一名身穿深红色战袍的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而至。

“你就是张风?”那男子看着浑身浴血的张哲道。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张哲也不回答,只是反问道。

“张风,陛下有令,召你进宫。”那男子从手中摸出一封书信,扔给了张哲。

钱龙皇帝让自己进宫?这是何意?难道是落云公主的真实面目被发xiàn

了?

张哲心念一动,身旁的修罗会意,走过去拿起信封,笨拙的将它拆了开来,确定里面并没有什么毒粉之类的以后,将信交给了张哲。

“走!你带路!”张哲只看了那信一眼,便对那将军说道,语音中却隐隐有着惊喜和期待。

“好!”那红衣将军也大感意wài

,不知dào

信中说的究竟是什么,才能让这个魔头二话不说就跟着自己回去,这万一是个陷阱呢?

将信封中的纸条揉成一团仍在地上,张哲跟在那将军后面缓缓的向着皇宫走去,周围的士兵纷纷避让,唯恐这个恶魔又暴起伤人。

楚吟风远远的看着张哲离开,心中五味杂陈,突然想起一事,便径自走到张哲原来站的地方,捡起了那张纸条,他想看看,是什么才能让张哲心甘情愿的跟着那将军走。

纸条上只有四个小字,字体娟秀,明显是一女子所书:

落云无恙。

落云?普天之下,似乎只有皇家的七公主才叫落云,难道,张哲口中的妻子,竟然就是落云公主?她不是已经远嫁神渊帝国了吗?怎么又会成为张哲的妻子?

楚吟风只感觉自己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口,便索性不再去想。自己只是一个修liàn

者而已,那些政治上的东西,还是少参与为妙。

纸条在楚吟风的手中化为了一堆碎屑,站起身来,楚吟风带着自己的师弟们回昊天观去了,这次七师弟陈帆的身死,必定又要惹出一场风波来

跟在那红衣将军身后行了不久,一座硕大的宫门就映入了张哲的眼帘,天启皇朝的皇宫到了。

守门的士兵看到浑身是血的张哲和他身边凶神恶煞般的修罗,警惕的举起了手中的兵器,红衣将军见状走过去说了什么,这些士兵才收回了武器,将宫门打开。只是,张哲走过他们身边所散发出的煞气,却让他们心惊不已。

这个年轻人要杀多少人,才能有如此浓重的煞气啊!

天启皇朝作为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强国之一,皇宫自然也修建的富丽堂皇。皇宫的地面都由一种白色的玉石所铺成,踩上去相当柔软。雕梁画栋的宫殿,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朱雀雕像,都显示出了天启皇朝作为一个大国的气派。

张哲看着这一切,默默不语。如此强dà

的一个国家,没有被外敌所打败,却被自己国内的叛军给打到了都城下,实在可悲。

那红衣将军将张哲带到了一间不大的宫殿前,随后转过头来对张哲道:“就是这里了,陛下在殿内等你。”

冷冷的看了那将军一眼,张哲收起了两只修罗,缓缓的推开门,踏进了殿内。

这个宫殿虽然被称之为殿,但说它是一个房间更加合适,一间硕大的书桌,一座摆放着许多书籍的书柜,一席坠帘后面应该是休息的地方。

此刻,在那张书桌的后面,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正持着一本书在认真的读着。张哲知dào

,此人,应当就是这天启皇朝的皇帝,钱龙。

听到推门的声音,钱龙皇帝抬起了头,看见满身是血的张哲,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对他笑道:“你来了。”

“落云在哪里?!”面对着掌握无数人生死的一国之君,张哲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张口就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落云很好,你放心。在这里,朕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保证她的安全?哈哈”听到钱龙皇帝的话,张哲不禁狂笑了起来,随后盯着钱龙冷冰冰的道:“你若能保证她的安全,又怎会将她送到神渊帝国?又怎会狠心派出杀手?!”

钱龙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缓缓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作为一国之君,总得为天下”

“你放屁!”钱龙皇帝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张哲打断。“没错,表面上看起来,你是尽到了一国之君的责任,可你有没有考lǜ

过落云?你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吗?在说,你把她远嫁他乡就算了,还派出人去追杀她,还让人侮辱她!这,也是为了天下?!”张哲激动的说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钱龙皇帝脸色一白,瘫软在椅子上,无力的摆着手:“我的确有派人去追杀落云,可侮辱她的事,却是那些追杀她的人自己所为,听说那些人已经被你杀了,好,很好,杀得好!朕的女儿,岂能被这些奴才所玷污!”

“张哲,落云得你所救,也是她命不该绝,据她所说,你修liàn

的乃是正道法门,为何前日却有传言说你修习魔道**,并且杀死了朕赤羽军的将领?!你要知dào

,那赤羽军,可都是万一挑一之辈,可朔方城下一战,却损失殆尽,此事,你可否给朕一个交代?!”见气氛有些沉闷,钱龙皇帝转移话题道。

“我的魔道法术,乃是偶尔得到奇遇所习,并非出自魔门,何况,如今我的那些法术也大多已经无法使用了。那天,赤炎将军并非被我杀害,而是被一个叫做黄昏陵的魔道门派的长老所杀,我也被他掳走,一身灵力被废,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成为了叛徒!”

“啊!”帘子后面突然发出一阵娇呼,落云公主跑了出来,也不顾张哲满身是血,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关切的问道:“张哲大哥,你的灵力被废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闻到久违的少女体香,张哲不禁大喜过望,和落云公主紧紧的抱在一起。

“咳,咳。”钱龙皇帝咳嗽了两声,相拥着的两人才分开来,“张哲,既然你和落云真心相爱,那你可愿做我天启皇朝的驸马?从今往后,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一笔勾销,当然,你这个驸马是暗中的,对外,我依然会宣称落云已死。这,也算我对落云这孩子的补偿吧。你看这样如何?”

像看白痴一样看了钱龙皇帝一眼,张哲才缓缓道:“你以为我还会在相信你吗?从今天起,我和落云就会远走他乡,永远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你去哪?现在到处都是战乱,难道你就准bèi

扔下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不管吗?”钱龙皇帝质问道。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等这里结束了,我就会带着落云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有我在,又有什么叛军能够作乱?”张哲盯着钱龙皇帝,振振有词的到。

盯着张哲看了半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钱龙皇帝终于放qì

了努力,随后带着恳求的语气道:“张哲,我以落云的父亲请求你一件事情,你能不能答yīng

我?此事办完之后,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我不会再来干涉你们。”

“何事?”张哲冷冷的道。

“此时说来话长。三十年前,我还是太子的时候,再一次打猎过程中,遇到了一名黑衣人的袭击,我的手下拼死保护我,终于让我逃得一命,可是,在逃跑的过程中却中了那黑衣人一掌。”钱龙皇帝说到这里,眼中突然显出怨毒的神色:“那黑衣人不知修liàn

的什么法术,真可谓阴毒无比,我虽然逃得一命,但却能感到生机在慢慢的流逝,若不是有昊天观的徐天师每年为我输送灵力,在十年前我就应该死了。最近,我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日子不多了,再多的灵力输送,也只是徒劳而已。如今我最关心的事,就是我大限到了以后,这天启皇朝的皇位,由谁来继承。我虽有八子,但能当得这帝位的,却只有两人。”说着,钱龙皇帝看向了张哲。

“四皇子钱风?”张哲知dào

钱龙在问自己,略加思索便答道,他在钱风手下做事良久,深知钱风此人的恐怖,虽然看起来和善可亲,内里却阴狠毒辣,而且,除了血月堂之外,他似乎还有着别的地下势力。”

“不错,老四阴狠毒辣,知人善任,颇有帝王风范,那你可知另外一人是谁?“钱龙皇帝看着张哲,眯起了眼睛。

张哲摇了摇头,他只接触过四皇子和八皇子两位,四皇子既然已占其一,而八皇子那纨绔模样又绝对不会是皇帝的料,自己又怎能猜到。

“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就是八皇子,钱辰。”笑了一下,钱龙皇帝缓缓的说出了他心中的人选。

“什么?钱辰?就是那个整天只知寻欢作乐的纨绔皇子?”张哲闻言不禁大惊,那个整天因为飞螺和自己结缘,整天挂着一幅色迷迷样子的纨绔,竟然会是皇帝的下一任人选之一?

这也太荒谬了吧,要是他当上了皇帝,那后宫岂不是要扩建一倍?钱辰也恐怕要成为天启皇朝历史上最大的昏君了。

“呵呵,世人皆以他为纨绔,而老八之才,实则并不在四皇子之下,并且犹有过之。”钱龙皇帝笑道。

“那他为什么这样?”落云公主插嘴道,这个哥哥的做派自己也有耳闻,没想到在钱龙皇帝眼里,他却有着这么高的评价。

“他这样,只是不想参合进兄弟之间的仇杀罢了,和他母亲,倒是一个脾气。”钱龙皇帝淡淡道,眼神似乎有些落寞。

“为君之道,虽然不可太过仁慈,但假如只知dào

杀戮,却也不是一件好事,老四别的都好,就是杀心太重了,要是他成为了皇帝,必然民不聊生啊。”钱龙皇帝缓缓地说道,给四皇子钱风下了死刑。

“张哲,我要你帮zhù

钱辰成为下一任君主,你可否答yīng

我这个要求?”钱龙皇帝看着张哲,眼中隐隐带着期待。

张哲看了落云公主一眼,从少女的眼中,他看到了她隐隐也希望自己帮zhù

钱龙的意思,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心还是太软了啊。

“好,我答yīng

你。”张哲对钱龙皇帝说道。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天启皇朝的禁军统帅,这天启城内的两万禁军,都归你调动。”钱龙皇帝见张哲答yīng

了自己,不禁大喜,从怀中摸出一方黑色的小印,交给了张哲。

那小印不知dào

是用什么材料制成,上面刻着一个禁字,分明就是禁军统帅的印鉴。

“我自己知dào

该怎么做,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们了。”张哲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拉着落云公主走出了殿门。

“张哲大哥,对不起,我等了你半个月都没有回来,忍不住就去四王府找你,可是却被四皇子的师傅给看穿了,给送进宫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出殿门,落云公主就紧紧抱着张哲,泣不成声。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张哲将落云公主紧紧的抱在怀中,抚摸着少女的秀发。只有在她面前,这个平日冷酷的青年,才会露出温柔的一面。

“走,我们回去吧。”将落云公主的头轻轻抬起,擦去了她的泪花,张哲拉着落云公主的手走向了宫门。

几个宫门守卫刚要上来阻拦,张哲便亮出了自己的印鉴,那几个侍卫盯着那印鉴看了半响,确认是禁军统帅的印鉴后,便站回了原位,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哲,刚刚的杀人恶魔,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禁军统帅了?难道,他是皇上在暗中安排的手下?

张哲将这些士兵的反应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三年前的自己还是一个刚进修道门槛的少年,可如今自己所经lì

的一切,也许这些士兵几辈子都碰不到吧。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各方利益博弈下的产物罢了.

第三十八章 钱辰的隐痛

回到客栈,张哲便立kè

让店家烧了一大盆热水过来,他身上的血腥味如此浓重,要不是落云公主强忍着,早就晕过去了。

那客栈老板看到白天的杀人恶魔又来到了这里,不由吓得面色惨白,可看到张哲拿出那代表着禁军统领的印鉴后,不禁傻了眼,这货,怎么一转眼就从叛徒变成了朝廷重臣了呢

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张哲将这几十天的经lì

缓缓道来,惹得落云公主惊心不已,两人久别重逢,这一夜自然又是缠绵不断。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就离开了客栈去了八皇子府,既然答yīng

了钱龙皇帝,他自然要去和八皇子沟通一下,同时,他也想看看,这位看起来顽劣不堪的皇子,究竟有什么值得钱龙皇帝看重的地方。

和门房通报后,张哲就被毕恭毕敬的请到了王府内,尽管那门房也想不通为什么张哲会成为那禁军统领,但他手上的印鉴却是十足的正牌货。在如今的启天城,掌握着两万最精锐部队的禁军统领,无疑是各大皇子拉拢的对象。

前方一阵少女的娇笑声传来,张哲不禁一愣,此时天色尚早,这八皇子钱辰怎么一起来就干这种事情?!

穿过花丛,张哲终于看见了钱龙皇帝口中有“帝王之风”的八皇子。不过,此刻的八皇子却没有一点帝王的风范,真要说有的话,也只有帝王的床上风范。

张哲在这里站了良久,调笑着两名少女的八皇子钱辰才发xiàn

似乎有个人站在这里,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螺友”,不禁大喜,招呼着张哲就要去玩飞螺,最近,他可是研究出好几个新花样呢。

“八皇子好。”张哲对他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说道。

“张风啊,你来了,走,我给你看看我新发明的风火轮!”钱辰兴奋的说道,拉着张哲就走。

“慢着,王爷,张风此次到来,乃是有要事相商,烦请王爷移步。”张哲带着些许凝重的口气说道。

“哎呀,你还能有什么要事啊,难道凝香楼又来了新的粉头?还是你和人家争风吃醋打了人家?没事,有本王在,谁敢动你?!”钱辰依旧一副惫懒的样子,拍着胸脯喊道。

“王爷,这件事,乃是陛下托付我来问你的,希望你认真对待。”张哲的语气中带着凝重,有意无意间将那禁卫军统领的印鉴亮了出来。

“咦,张风,你升官啦。父皇有什么事?”听得是钱龙皇帝派遣张哲来问话,钱辰才将张哲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内。

钱辰的书房很大,里面东西却不多,一个堆满各种书籍的书架,地上摆着几个他让人仿制的飞螺,还有一些女人的衣物落在地下。

张哲走到那书架前,见书架上摆放的都是什么《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岳老内经》之类的书,还以为这八皇子其实是一个修liàn

狂人,家里放的都是**秘籍。谁知打开一看却令他大跌眼镜,那些书籍,几乎都是对于房中之术的见解,姿势,动作要领一应俱全。

“张风,父皇叫你来,究竟所为何事?”见张哲一愣一愣的看着那些书籍,钱辰忙问道。

张哲回过神来,看着钱辰道:“我想知dào

,你为什么装出那副样子。”

“什么样子?”钱辰故作惊讶的道。

“别在装蒜了,我知dào

,平日里你的那些行为都不是你的本意,你这幅样子,完全都是装出来的而已!”张哲看着钱辰,不耐烦的道。

“这,这从何说起?”钱辰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不解的问道。

“你书柜里的那些书,虽然表面上都很旧,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翻阅的痕迹,就如新的一般。还有你墙上挂的那幅画,看起来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但实jì

上却暗藏杀机。我不相信,一个整天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王爷能够画出这种东西。钱辰,你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父皇派你来的?”钱辰没有回答张哲的问题,反而问起他来。

“是又如何。”张哲不置可否道。

“他还说了什么?”钱辰的语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他让我告sù

你,如果你想的话,下一任皇位的继承者就是你,而我,则就是那个助你登上帝位的人。”张哲看着钱辰,一字一句凝重的道。

啪嗒一声,钱辰手中的那个名贵的白玉茶杯落在了地上,一张嘴张的老大,上上下下看着张哲看了半响,突然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当皇帝?你认为就我这样也能当皇帝?你是不是知dào

本王这一阵子闷得慌,特地来为本王解解闷啊?!”

一把抓住钱辰的衣领,张哲盯着他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虽然我不知dào

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父皇如此看重,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答yīng

来辅佐你。如果你不想当皇帝的话,趁早说明白,我也好早些离开这里。不过,你要是这么做了,你的死活,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钱辰瘦小的身躯被张哲拎着,死死盯着张哲看了半响,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皇位,真的就那么重yào

吗?”

见钱辰有所松动,张哲将他重又放回了地上,淡淡说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并不是由你来决定的,生在皇家,骨肉相残总不可避免,你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当不了皇帝,你,就得死。尤其是在你父皇对你如此看重的前提下,你认为你的哥哥们会放过你?”

“其实,我想做的,无非就是每天逗逗小侍女,喝喝酒,赌赌钱罢了,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逼上那条路?!”钱辰看着张哲,重重的叹了口气。

“没有人逼你,你照样可以选择做你的安乐王爷,假如你不怕你哥哥的报复的话。”张哲轻轻一笑道:“其实相对于你的决定,我更好奇你的故事,你为什么要装成这副样子,我可不相信你那些行为是你的本意。”

“呵,你真的想知dào

吗?也好,张风,尽管你是四皇子的人,但我却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我钱辰虽然嬉戏花丛,狐朋狗友众多,可在这偌大的启天城,真zhèng

能算我朋友的,也没有几个。”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民间女子,父皇出游时酒醉一不小心临幸了我的母亲,才有了我的存zài

。后来,我母亲被父皇接近了宫,被封为了妃子,而我,也成为了这天启帝国的八皇子。”钱辰缓缓的说着,眼中带着无尽的感伤与怀念。

“可是,后宫的险恶却出乎了我和我母亲的意料,在我四岁那年,我的母亲,就不知dào

因为什么原因而病死了。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起初还以为她真的是死于疾病,痛哭了一场,在我父亲的抚慰之下,也渐渐的过去了。可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却慢慢的了解到,我母亲根本就不是死于什么疾病,而是被那王皇后给毒杀而死!”钱辰的声音颤抖着,稚嫩的脸变得无比狰狞。

“我母亲是一位很善良朴实的女人,从来不再父皇面前和那些妃子们争风吃醋,但是,就是因为她的善良,才使得她惨死在了王皇后的手中!”钱辰愤nù

的咆哮着,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角隐隐有泪滴流出。

“那你就没有想过报仇?!”张哲不解的看着钱辰,这种事情,要是换了自己,早就处心积虑为母报仇了,又怎么天天有空吃喝玩乐?

“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我虽为皇子,但却连一点实力都没有,而王皇后本身家族势力显赫,更有太子给他撑腰,我又如何报仇?!若不是我这些年装出这个样子,也许我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了!”说到这里,钱辰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既然你父皇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又为何不好好珍惜?一旦你成了皇帝,那太子与王皇后又能耐你何,要杀要剐,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呵,皇帝,真的那么好当吗?就算在父皇和你的帮zhù

下当上了皇帝,也难保不被其他哥哥所推翻,如今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你这个禁军统领到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若是叛军被击败?他们的家族以勤王的名义卷土重来,数十万的兵力在一起,你又如何抵挡?何况,天启皇朝这个烂摊子,还是交给我的哥哥们去收拾吧。”钱辰自嘲的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钱辰,你可知dào

,我前日所做的事?”张哲问道。

“知dào

,你为了救出你的妻子,将一条街的士兵都杀干净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在不关心朝政,又怎会不知?”钱辰疑惑的看着张哲,不知dào

他为何问这个问题。

“那你可知,我妻子又是何人?”张哲又问。

“不知。”钱辰老老实实的道。

“我告sù

你,我的妻子,就是那个原本已经被送往神渊帝国的七公主,你的姐姐,落云公主。我也不叫张风,那只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叫张哲。钱龙皇帝,是我的丈人,这件事,并不仅仅是他的托付,更是落云对他这个无良父亲的最后一点心意。落云对我情深意重,既然我答yīng

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做到。你所担心的事情,我会替你来解决。”

“什么?落云姐姐是你的妻子?”钱辰大吃一惊,这位善良的落云公主,是平时难得几个真zhèng

对他好的人之一,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张哲的妻子。这样,张哲在钱辰心中的分量,可就更重了。

“钱辰,你考lǜ

好了没有,男人,做事爽快点,你想当皇帝,我必然尽lì

扶你上位,你自甘堕落,我也不会挽留。”

钱辰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内心在剧烈的挣扎着,但是对报仇的渴望还是超过了对未来的恐惧,少年稚嫩的脸突然变得狂热无比,看着张哲道:“我愿意,我想要做皇帝!我要杀了王皇后为我娘报仇!”

“好,既然如此,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你一步步的向你的梦想靠近,你,只需yào

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有我来操心!”

“张哲,其实我想知dào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我接触修liàn

界不多,但年纪如此之轻就有你这样的力量的却不多见,而且,能够使落云姐姐倾心相待,普天之下,又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

“我和你一样,都只是一个执着于仇恨的人罢了。”张哲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推门而去,只留下钱辰一人站在屋子里,看着张哲远去的背影怔怔发呆。

第三十九章 我要以战服人

既然决定了助钱辰登上皇位,张哲就开始做一些必要的准bèi

,如今自己手上的力量,除了自己和两名夜叉修罗外,就只有钱龙给的那两万人的禁军部队了。可是自己这个禁军统领虽然已经是坐实了,但却等于是被钱龙皇帝给赶鸭上架般上任的,那些禁军自然不会把自己当真zhèng

的统领看待。

在启天城这个屁大点的地方,一支两万人的部队,已经不算是少数。尤其是像禁卫军这种天启皇朝最精锐的部队,在关键时刻更是有着左右皇权更替的力量。

曾经在军营中呆过许久的张哲知dào

,要真zhèng

的取得这支队伍绝对的领导权,就必须在战场上折服这群虎狼之师。

自己在黄昏陵所搞出的一番事情,已经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密陵的身上,如今叛军中的修liàn

者已经寥寥无几,大多也都是只有着聚灵期实力的低级修士。而自己虽然也才不过是聚灵期,但却有着两个堪比唤灵期修士的夜叉修罗,何况,战场,才是这两个嗜血修罗最好的发挥舞台。在种种因素相加之下,这次反击,天启皇朝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张哲决定用一场大胜来告sù

他们,我,有着足够的能力做你们的首领!

不过,在大战之前,他还需yào

去一个地方,一个从此以后将处在自己的对立面,但在现在却对自己有着巨大帮zhù

的地方。

血月堂。

尽管张哲知dào

四皇子一定知dào

了自己被封为禁军统领的消息,也猜到了具体原因,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不会知dào

自己的真实立场,现在的自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仅仅有着无限潜力的少年,而是可以将他推上皇座的重yào

因素。恐怕现在,四皇子已经想好了在如何把自己拉到他的那一条阵线上了吧。

从八皇子府上出去没多少路,那块熟悉的四王府的牌子就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门房似乎已经早就接到了什么通知一般,远远地看见张哲过来,立kè

跑了进去,不用想也知dào

是去通知四皇子钱风了。

张哲才刚刚走到王府门口,满脸笑容的钱风就已经迎了出来,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想必是以为张哲得到了什么指示,来找自己的。

“张风兄弟,好久不见啊,听闻你最近被父皇任命为禁卫军统领,仕途一帆风顺,真是可喜可贺啊。”钱风满脸堆笑的说着,如今张哲升了官,他立kè

就和张哲称兄道弟起来。

“哪里哪里,张风还要多谢王爷栽培啊,若是没有王爷,又哪有今天的张风?”张哲心里一边骂着钱风白痴,脸上却挤出一副和煦的笑容来。

钱风见张哲虽然升了官,但还是对自己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某些猜想,不禁得yì

的大笑起来,拍着张哲的肩膀带着他走了进去。

“上次落云公主那件事,我实在是对不住张风兄弟你,要是我早知dào

她已经是你的人,就算她是公主,我也给你扣下来。可那些下人不懂事,我还没知dào

这件事就把她送到了宫内,倒是让张风兄弟你担心了。”钱风将张哲带到房内,面带惭愧的道。落云公主是因为他才被发xiàn

的,张哲也因此被作为叛徒对待,他自然要和张哲解释清楚。

“呵呵,只是一场误会罢了,张风怎么会怪王爷呢,何况,我这也不因祸得福了吗?”张哲笑道,丝毫不以为意。

“张风兄弟果然大人有大量啊,倒是本王多虑了。对了,不知父皇?”钱风和张哲寒暄几句后,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东西。

听到钱风的话,张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陛下那边,态度还并不是很明朗,不过,从各方面来看,我觉得,王爷你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何以见得?”钱风听到此话,顿时兴奋起来。

“陛下那日曾经和落云说过,他这么多儿子里,他只看中两人。”张哲故作神mì

的说道。

“哪两个?”钱风急切的说道。

“一个是四皇子你,而另外一个,就是当今的太子。”

“太子?那个和猪头一样的东西,就他也配和我争?”钱风听到张哲的话,脸色变的狰狞起来。

“王爷别急。皇上之所以看重太子,一是因为他是嫡子,根据传统,向来由嫡子继位,二则是看重他家族的背景,才会将他列为皇位的继承人之一,论才能,他和王爷你相比是远远不如的。”张哲看见钱风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

“哼,长子就了不起么?父皇当年不也是二皇子,不也是继承了皇位。论起家族实力,他到的确胜我一筹,不过,我却也有别的办法。”钱风眯起了眼睛,站起身来缓缓的分析着。

“恩,张风也相信,王爷一定能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一定尽我所能帮zhù

王爷谋得皇位。不过,目前张风却有一桩难事摆在眼前。”拍了钱风几句马屁后,张哲才缓缓道。

“何事?”

“王爷也知dào

,我这个禁军统领乃是陛下强加于我的,并非我辛苦打拼而来,加上我前日斩杀了不少我们的士兵。在那些禁军的心里,必定不会服我。而张风却也知dào

,要真zhèng

获得这些军人的尊敬,就必须在战场上给他们看看我的才能,听说现在的京城守将和王爷关系匪浅,不知王爷能否给一个机会让张风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哦,原来如此,这倒也的确是一个问题,好,张风,本王就去和那守城的岳将军说说,相信以他和本王的交情,必然会给张风兄弟一个机会。”钱风略一沉吟,随即便答yīng

了张哲。

“好,那多谢王爷了,张风他日,必然不负王爷重望。”张哲向钱风拜谢后,便提出去血月堂看看,声称要拿一些自己的东西。

进入血月堂中,张哲将有关京城各大势力的的资料全都搜集在了一起,以最快的速度抄了一份以后,就离开了。这些资料,将会成为日后钱辰和其他皇子斗争的重yào

法宝。

钱风的速度果然很快,仅仅才过了一日,就派人来告sù

张哲,守城的岳将军已经答yīng

了自己,明日就让张哲和他的禁军出战。

将使者送走,和落云公主说了一下明天要干的事后,张哲就去了禁军的军营。

禁军并不像其他的军队,大多数士兵都分散在皇宫中,只有少部分呆在军营里。在张哲出示了禁军统领的印鉴后,军营中仅剩的两千多名士兵立kè

就集中到了校场上。

站在校场的高台上,看着底下士兵们的表情,张哲不禁有些尴尬的一笑。

下面两千多名士兵里面,用正眼看自己的,几乎连一半都不到,更有不少用鄙视或憎恨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些士兵多是前任统领的亲信和那天被张哲杀死的士兵的朋友,对自己这个新任的统领,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兄弟们,我知dào

你们心中对我有着很深的不满。也许在你们心里,我是一个叛徒,我更是一个杀人恶魔,我夺走了你们兄弟们的生命,我害死了这个国家最伟大的战士!”张哲看着台下的士兵,大多数士兵都因为张哲的话而感到很惊讶,还有小部分则依然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可是,我向你们保证,明天过后,你们一定会改变这些观点!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误会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多做解释。作为一个军人,我会用行动证明,我配的上这个统领的位置!”张哲慷慨激昂的说着,眼中神光暴涨。

“明天清晨,所有禁军的士兵,都到这里集合,我们将调换那些守城的军士,替他们挡住敌人的进攻。副官必须将这条命令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明天在我之后到这里的,一律按军法处斩!”张哲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缓缓的扫过台下,有些胆子小的士兵迎上了他的眼神,不禁心虚的将头低了下来。

这一夜,启天城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知dào

了一件事情,那个当日的叛国恶魔,明天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和清白。士兵们纷纷议论着,又幸灾乐祸的,也有满怀期待的,所有人,都在等待明天的战斗。

天刚刚亮,张哲就来到了校场,一排排齐整整的士兵已经在这里等候,军令如山,他们在不满也不敢违抗。

在清点了一下人数后,张哲披上了那件鲜红色的战袍,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率先向城楼走去。

和守城士兵换岗后,禁军接管了启天城的城防工作,不出意wài

,叛军在今天将会展开新一轮的攻城行动。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远处开始有黑影出现,随后越来越多的黑影出现在了张哲的视线内,张哲知dào

,叛军来了。

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张哲眼中闪过一丝狞色,手中的剑仿佛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发出一阵欢愉般的颤抖。

城下叛军已经将阵势摆好,只待着主将一声令下,就要发起进攻。对于经lì

过无数次攻城战的他们,今天,也不过又是一场普通的战斗罢了。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一支羽箭从城楼上飞出,以超过一般箭枝几倍的速度,插在了叛军的阵前。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那攻城的叛军将领看见这箭枝,脸色气的一阵青一阵白。以前其他将领攻城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可自己却享shòu

到了这样的待遇,对方可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手中的令旗高高举起,将军发出一声怒吼,蓄势待发的士兵发出震天的杀声,向着启天城攻来。

叛军的士兵冲了数百米,城楼上的士兵都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们也不由有些惊讶。以往到了这个距离,迎接他们的,通常是数千只锋锐的羽箭,可今天却什么都没有。

正当这些士兵惊讶之际,启天城原本紧闭着的城门却缓缓开启。城门开处,一名身着鲜红战袍的年轻人疾驰而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叛军冲去。

既然你们不服,我便以战服人!

第四十章 万人敌

叛军眼看着那红衣小将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不禁面面相觑。这货,不会是昨天晚上在床上被老婆踢的脑抽了吧,怎么一个人傻呆呆的冲了出来,嫌命太长了?

这红衣小将自然就是张哲,他当然不是白白来送死的。深知自己在禁军将士的心目中有着怎样地位的张哲明白,如果不在战场上打出一番威名,自己将永远无法得到他们的尊敬,到了关键时刻,临阵倒戈也说不定。有鉴于此,张哲才决定独自挑zhàn

数万叛军,用行动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担当他们的首领。

张哲和叛军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眼中都露出了嗜血的光芒。在这些亡命之徒的心里,张哲在下一刻就将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可在这个世界上,往往事与愿违。

两具夜叉的虚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空气中,在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后,不由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怒吼。在魔界,他们只是低级的奴仆,而在这片战场上,他们却是绝对的王者!久违的畅快杀戮,在等待着他们。

锋利的弯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狠狠的划过空气,将几个扛着云梯的士兵连人带梯砍为了两段。就在其他士兵还楞在那的时候,那两个夜叉修罗已经冲进了人群中,恣意的挥舞着他们的弯刀,无情的收割着一个个士兵的生命。

张哲骑在那匹枣红色的战马上,长剑上星光闪烁,将敢于靠近自己的士兵全部斩杀,一人两魔迎着叛军的人潮逆流而上,竟然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

被张哲他们杀的阵脚大乱的叛军经过调整之后终于回过了神来,放qì

了攻城,缓缓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张哲围在了中间。

那两个夜叉似乎也杀的有点累了,立于张哲的两边,保护着主人。夜叉的周围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尸体,叛军的士兵们用看魔鬼的眼神望着张哲和那两个夜叉,握着兵器的手颤抖着,尽管己方有数万人之众,但却没有一人敢向张哲发起攻击。

持剑立马,张哲睥睨天下的眼神缓缓的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那些叛军士兵眼中的恐惧已经告sù

他,这场战斗,天启皇朝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在战场上,一个失去了斗志的士兵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孺并没有任何区别,充其量就是跑的快一点而已。

“你们,谁敢与我一战?!”看着眼前的众人,张哲冷冷道,夹杂着灵力的声音让不少士兵已经隐隐有了退缩之意。

在他们的眼里,眼前的这位红衣将军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zài

。独自面对数万大军而不惧,所到之处无人敢搠其锋芒,如今被数千士兵围困,却丝毫不惧,甚至向他们发出了挑衅。这,是何等的气魄!

而他身旁那两个怪物,则更加恐怖,所到之处,必定会带起一阵腥风血雨。自己的刀剑根本无法损伤他们分毫,而他们的弯刀,却能轻易的撕裂自己和同伴脆弱的身躯。那厚重的云梯,在他们面前,就如同一张薄薄的白纸一般,刀光闪过,就化为一地木屑。

这样的人,不要谈战胜他,能活着回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可有谁敢与我一战?!”张哲又问了一遍,这次,他已经看到有些士兵的双腿隐隐在颤抖着。

周围依然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回应张哲的挑衅,他们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那恶魔注意到了自己,下一刻就身首异处。

“呵,就你们这些懦夫,也想灭亡我天启皇朝?真是笑话!”见周围士兵不为所动,张哲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鄙夷的看着他们。

叛军士兵们全都涨红着脸,他们每个人也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如今数万人面对一人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实在是憋屈。

“杀死他!”一个士兵终于承shòu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大喊了出来,这一喊,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这些到了爆fā

边缘的士兵,仿佛忘了刚才的惨状,开始蠢蠢欲动了。

几个士兵互相使了使眼色,随即大吼一声,举起长枪就向张哲冲去。在他们心中,张哲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刚刚之所以被他杀的如鱼得水,只是因为自己太过轻敌,自乱了阵脚而已,如今在数万士兵的合围之下,除非他会飞,否则又怎么能逃出这包围圈?!

看到叛军的士兵向自己冲来,张哲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微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有从正面完全的击溃这支叛军,才能在自己的士兵心中树立起无上的威信!

剑上的星光再次亮起,那两只夜叉也露出了一丝狞笑,一人两魔同时发出一声怒吼,分别朝着三个方向冲了出去,接下来的时间,将是一场完完全全的杀戮盛宴。

夜叉发出兴奋的吼叫声,手中弯刀飞舞,将一名名叛军的士兵带向了死亡的深渊。在魔界常年遭受压迫的他们,难得有了这么一个可以恣意释fàng

心中杀戮渴望的机会,又怎么能不好好享shòu

?!

一声狂吼,浑身浴血的夜叉眼中发出红色的光芒,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浮现在皮肤表面,这两个已经杀人无数的夜叉,竟然狂化了。

狂化,是魔界修罗特有的能力,当他们处于特别愤nù

或者特别兴奋的状态下时,就会产生这种变异。

狂化后的修罗,成为了一个完全不懂任何感情,只知dào

毁灭的杀戮机器。原本就有两人高的庞大身躯如今已经接近五人之高,弯刀挥舞之间道道血芒飞射而出,在这种人员集中的战场上,简直就是人头收割机般的存zài



夜叉修罗那超越唤灵期的恐怖杀伤力,在叛军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狂化后的他们对于这些只是普通人的叛军士兵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张哲原本那件鲜红色的战袍如今已经变的有些黯淡了,那是无数鲜血凝成的颜色。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于这样的杀戮似乎已经不是特别排斥,甚至,还有着一些隐隐的兴奋。

每当他的剑从敌人的身体中穿过,看着叛军士兵那带着恐惧与绝望的眼神,他的内心就隐隐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就好像在享shòu

着一般。

怀中的千煞灵牌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快意,嗡嗡的颤抖着,一条条微不可见的黑色细线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注入灵牌内,假如有精通魂道的修士在,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些细线,全都是这些士兵的灵魂精华,那千煞灵牌拥有着自动吸收死者灵魂的能力,对修liàn

魂道魔门修士来说,简直就是神器一般的存zài



如此多的灵魂精华,该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啊,何况,这千煞灵牌已经不知dào

存zài

了多少年了,所吸收的灵魂,更是数也数不清。

原本紧密的包围圈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叛军士兵们终于意识到张哲是自己根本无法对抗的存zài

,恨恨的大骂了几句那个率先起头的士兵,仓皇的向叛军营帐跑过去。

启天城原本就有些拥挤的城楼上,此刻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禁军士兵,每个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张哲,嘴巴张的老大,合也合不拢。起初他们接到张哲的命令,不少人还兴冲冲的跑上城头要看张哲死在乱刀之下的好戏,可随着形势的发展,原本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却在他们的眼中成为了现实。

张哲一人,竟然将数万叛军杀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如今这城楼上的每一个士兵,浑身上下都仿佛有一股火焰在燃烧,看着张哲和两个修罗大杀四方的情景,不禁热血沸腾。常年待在皇宫中的他们,已经有些习惯了安逸的生活,而今天张哲的表现,却让他们中的不少人怀念起从前的军旅岁月。

大概每一个士兵的心中,都有一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梦想吧。

启天城的城门再次开启,这些目睹了整场战斗过程的士兵实在无法忍受上阵杀敌的渴望,在副将的带领下冲杀了出来。飞驰的铁骑迅速追上了那些逃亡中的士兵,无情的将他们最后一点生命火种熄灭。

看到城中铁骑出来的那一刻,张哲就知dào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那些禁军的士兵们来做吧。

缓缓的翻身下马,张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的大战几乎将他所有的灵力都消耗殆尽,丹田中早已空空如也。幸好这次战斗的主力并不是他,而是那两名恐怖的夜叉修罗,来自于魔界深渊的夜叉,从来就不知dào

累为何物,狂化后的他们,只知dào

一次次的挥舞着他们的弯刀,发泄着心中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逃亡的叛军几乎已经被杀戮一空,这些禁军士兵尽管之前没有参加守城的战斗,但他们的不少亲友却在保卫天启城的战役中死在了叛军的刀下,如今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城下的这片土地早已被鲜血所染红,那两个杀人无数的夜叉修罗仰天狂吼一丝,就在空中消失不见,只留下遍地的残肢断臂。叛军的旗帜和武器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那带兵攻城的叛军将领歪着头躺在地上,胸口已经血肉模糊,睁的滚圆的眼睛兀自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们这接近一万五千人的部队,竟然败在了一个人的手下。

不知何时,张哲身边已经围满了禁军的士兵,这些刚刚还勇猛无比的战士,看着默默坐在地上的统领,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感到阳光似乎被遮住的张哲缓缓地抬起头来,见到周围无数带着炽热目光看着自己的禁军军士,淡淡的微笑了一下。

大胜后的士兵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激动,冲上前去抱起张哲,将他高高的抛起。这些原本对张哲还有着偏见的战士,此刻已经全都成为了他最坚强的拥趸,他们用这种男人的方式,表达着对新统领的喜爱与崇拜。

此战之后,一位红衣将军的名字迅速传遍了天启皇朝各地,在酒肆,在茶馆,甚至在青楼,都有许多人吐沫横飞的谈论着他的英勇事迹。尽管经过无数次的传遍已经有了数个版本,但他们的主角却都有一个名字:

万人敌!

第四十一章 昊天邀约

坐在禁军统领部的书桌前,看着桌上一叠叠的请帖,张哲不禁发出了一阵苦笑。

自从那天他大破叛军之后,万人敌将军张风之名迅速传遍了天启皇朝的每一个角落,张哲在军部的声望也达到了一个如日中天的境界。

作为新晋的朝野红人,张哲自然成了各大势力拉拢的一块香饽饽,每天邀约不断,尤其各大皇子更是轮番派人前来问候,把张哲搞的头痛至极。

当然,除了四皇子钱风的邀请外,其他人的邀约张哲是一概都不接受的。他这样的做法,到让不少势力嗅到了某些东西,和四皇子的关系,走的更近了。

叛军经过上次一战,已经萎靡不振,加上黄昏陵由于张哲在密陵里搞了一番的缘故,将所有的修士都撤回了总部,如今的叛军,又恢复了一支起义军的本色,被天启皇朝所击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最近一段时间内,天启皇朝上上下下,最关心的不是与叛军的战况如何,而是一件比这个重yào

的多的大事:下一任皇位的归属。

虽然宫中封锁了消息,但钱龙皇帝当年遇袭所留下的隐疾的事,仍然有不少人知dào

,在问过了某些“神医”以后,他们知dào

,这位皇帝的大限之日,就要到了。

从去年开始,天启皇朝的上层势力,就已经分成了鲜明的两派。

一派势力,隶属于太子,这位王皇后唯一的儿子,依托着嫡长子继承的制度,以及家族背后庞大的势力,将朝中几乎一大半的文官武将给笼络到了自己的麾下,在大多数人看来,尽管太子的才能并不是相当的突出,但说其中庸却丝毫不为过,这样的帝王,也许不能在历史上留下什么丰功伟绩,但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过失。

而另一派势力,则以四皇子为首,尽管在人数上比不过太子手下的势力,但忠诚度却高了不少,钱风数十年苦心经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荣登大宝,所选之人,自然比太子要可靠的多。况且,无论从才能还是军功方面,钱风都远胜于太子,真zhèng

欠缺的,也许就是母系家族势力和太子相比之下有所差距罢了。

而其他的皇子,有的还在拉帮结派,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坐上那梦寐以求的皇座,有的自知争夺皇位无望,再慎重考lǜ

之后,加入了太子或四皇子的阵营。这样,万一自己选择正确的话,至少能当个安乐王爷,而不用担心遭到上位者的报复。

而张哲作为如今红的发烫,走在路上都有豪门公子以礼相邀,名门闺秀投怀送抱的新晋权贵,在这接受谁的邀请一事上所表现出的态度,却让一些人重新审视起太子和四皇子来。这种皇权争夺战,一旦站错了队伍,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需yào

用政治的眼光来考量它所代表的含义。

如今启天城的大街上,每日都能看到许多神色匆匆的行人往来于各大权贵的府邸。这些在朝中摸爬滚打的几十年的政客们,正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关系,为自己的未来寻求一个良好的归宿。

要说唯一有资格参与这件事情,但却毫不关心的,也只有八皇子钱辰了。

这位整天只知dào

吃喝嫖赌的皇二代,依然每天逛逛凝香楼,调戏调戏那里最出名的粉头,然后和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去赌些银子,大醉一番以后,再让府中的下人抬他回去。启天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与他无关。不管谁当皇帝,他只要能继xù

当他的安乐王爷,也就够了。

八皇子的府上,刚刚从凝香楼回来的钱辰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本册子。册子上面,记载的都是朝中各大权贵的资料,优势和劣势,把柄,政治倾向,一应俱全。

这些资料,自然就是那日张哲从血月堂中所抄写的东西,四皇子为帝位已经奋斗了无数年,血月堂的爪牙也渗透到了启天城的各个角落,这些资料,可以说是极有价值的。

在真zhèng

的政客眼里,一次对妻子的打骂,一次属下送来的薄礼,都可以成为日后攻击政敌的有力武器,添油加醋,口若悬河,可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

既然钱龙皇帝给了自己这个机会,如今炙手可热的“万人敌”将军又在暗中站在了自己一边,本就天资聪颖的钱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这么好的机会。

登上皇位,为母亲报仇,是钱辰如今最大的动力!

或明或暗,就在所有人都在为皇位而奔走的时候,一封装帧精美的信却送到了张哲的府上。

张哲打开这份信,读完以后,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一份邀约,他很不想去,但却又不得不去。

只因邀请他的人是昊天观的观主,天启皇朝的国师,玄霄真人。

张哲记得很清楚,血月堂的资料上,有关这位国师的资料只有四个字:

深不可测。

据张哲估计,四皇子的师傅董云海,大概有着唤灵期的实力,而能够让董云海做出如此评价的,又需yào

有怎样的修为?!

这位玄霄真人,只怕已经踏入了化灵期的门槛。

这位玄霄真人,在天启皇朝的皇族中,有着莫大的威望。每次新皇登基,都会邀请他为自己祈福,以预测未来天下的走势。如果他不想让钱辰登基为帝,只需一句此子乃是妖孽就够了。

张哲相信,没有人会怀疑一位皇朝国师,化灵期强者所说的话的。

因此,他必须去昊天观一趟。上次他被误解为叛徒,血染长街的时候,那昊天观的弟子陈帆,便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他的师门,终究还是找上了自己。

简单的准bèi

了一下,张哲便在昊天观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座具有数千年历史的皇朝古观。

早在天启皇朝诞生之前,昊天观就已经存zài

了。每一任昊天观的观主,都是当朝国师,朝廷的各项迷信活动,都由观主所主持。数千年来,沧海桑田,皇朝更替,但昊天观却始终屹立不倒。

张哲在昊天观弟子的带领下来到观前的时候,楚吟风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这位曾经和张哲交过手的昊天观大弟子,自然是接待他的不二人选。

看着缓步行来的张哲,楚吟风的心中也满不是滋味。从自己六岁那年进入昊天观以来,一直被认为是昊天观数千年来最出色的弟子之一,在二十四岁那年就突pò

了引灵境界,可谓惊采绝艳,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修liàn

界。

可是,自从碰到了张哲,他却发xiàn

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第一次败给他的时候,两人之间还几乎没有差距,只是张哲有着冰蛇甲的优势罢了,况且,楚吟风并没有用剑。可第二次相遇,张哲和他召唤出的修罗所展现出的强dà

战力,却让楚吟风彻头彻尾的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他知dào

,面对那样的夜叉修罗,就算自己用了剑,并且使用昊天观的禁忌法术,恐怕也会败在张哲手中。

楚吟风从小建立起来的自信,就因为张哲的出现,而被彻底的打碎。

两人互相问候了几句,楚吟风便带着张哲进入了观中,玄霄真人要见的人,楚吟风可不敢怠慢。

在观内绕了半天,两人来到了一间房间前,楚吟风示意张哲在外等候,进去通报了之后,又出来叫张哲进去。

“你来了,坐吧。”张哲刚进入房内,便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四处一看,只见一位身穿杏黄色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站在一幅画下,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真人好。”张哲知dào

此人就是玄霄真人,不敢怠慢,连忙行礼。

“呵呵,不愧为名门之后,果然气度不凡。”老者打量了张哲一会,轻笑道。

“真人过誉了。”张哲连忙行礼,心中却是一惊。名门之后?难道他知dào

了自己的来历?

“你心中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知dào

你的来历吧。十多年前,我也曾拜访过你的师门,和星邈掌门也算有些交情,那日吟风和你比试后,和我谈起你的**,我便猜到了你的来历。”玄霄真人淡淡的说着,似乎知dào

张哲心中所想一般。

“原来如此,倒是张哲多心了。”见老者神情自然,不似作伪,张哲放下心来。

“张哲?据吟风所言,你不是叫张风吗?”老者听到张哲的话,不由惊讶道。

张哲一惊,顿时想起自己说漏了嘴,沉思了片刻,却也不解释,对那玄霄真人道:“真人,不知您和我们落星湖关系如何?”

“贫道长年留在启天城,和星邈掌门,也只是泛泛之交罢了,却不知何出此言?”老者也不免有些惊讶的道。

张哲的头深深的低下,似乎是在考lǜ

着什么,良久,似乎想通了一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才对玄霄真人道:“看来,修liàn

界还不知dào

我们落星湖被灭门的事情啊。”

“什么!落星湖被灭门?!”玄霄真人的声音陡然提高了数倍,原本平和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的盯着张哲,想要看出些什么。

“没错!三年前的除夕之夜,落星湖满门被灭,而我,则是唯一一个幸存者。”张哲的声音渐渐的颤抖起来,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怎么可能?!落星湖千年底蕴,星邈掌门更有化灵期实力,门中高手无数,什么门派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将落星湖灭绝?!在说,即使这样的话,凭你的实力,又如何逃脱?!”玄霄真人声音渐渐凌厉了起来,落星湖的确已经三年未有人在修liàn

界走动,不过三大隐宗向来行事低调,他们也未以为意,如今,却冒出一个所谓的落星湖传人,告sù

自己落星湖三年前被人灭了,一点渣都没剩下,而这个人偏偏却只有着聚灵期的实力,这又如何让他信服?

张哲发出一阵苦笑,闭上了眼睛,渐渐的,他的全身开始有淡淡的星光亮起,到最后越来越亮,直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

“这样,你相信了吗?”睁开了眼睛,张哲对玄霄真人说道。

玄霄真人呆呆的看着张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张哲身上所发出的,的确是最纯正的星辰之力,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冒充的。那既然如此,张哲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实的,落星湖,这个在修liàn

界屹立了数千年的宗派,已经在三年前被人所灭。更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似乎整个修liàn

界还被蒙在鼓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玄霄真人的心头,自五年前九星连珠以来,先是落星湖的被灭,随后叛军中又出现了魔门的修liàn

者,一切的背后,仿佛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

“张哲,你可知灭你落星湖的是谁?”尽管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玄霄真人还是问了张哲一下。

“黄昏陵!”张哲脸色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个他做梦也想铲除的魔门之名。

“果然如此!”玄霄真人的眼睛眯了起来,手中捏了个印诀,数道清光飞向窗外,立kè

不知所踪。

“张哲,我已经通知各大门派,两月之后,在云霄宫共商此事,落星湖被灭门,我们却到现在都不知dào

,谁知dào

还有没有别的受害者?这次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啊。”看着飞出窗外的清光,玄霄真人叹了口气。

“谢真人,张哲所做,皆为报师门大仇而已,若真人能助我报得大仇,张哲定已死相报。此事完结之后,张哲定当来此谢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见玄霄真人如此,张哲赶忙拜谢,不过这次,倒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你不必如此,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一切都很难说。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那贫道也在给你一个承诺,你在启天城内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干预,必要时,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至于陈帆的事情,也是他学艺不精,枉自逞强罢了,事情过去了,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玄霄感受到张哲话中的真挚,也不禁有些触动,这个身背血海深仇的年轻人,这些年一心复仇,虽然会些魔道法术,但到也值得自己相帮,也算,为落星湖的旧交们尽一番心意吧。

和玄霄真人告别后,张哲离开了昊天观。这次,他不仅得到了玄霄的一个承诺,钱辰登上皇位,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而且更将落星湖之事公之于众,这样,黄昏陵就将遭到整个正道修liàn

界的讨伐,报仇之事,又增添了一份把握。

第四十二章 暗流汹涌

在张哲到昊天观和玄霄真人见过面后的第四天,钱龙皇帝的使者便来到了张哲的府上,传达了钱龙皇帝想要见他的消息。

上次张哲进宫后,曾和钱龙皇帝说过,没事不要来找他。钱龙皇帝到也信守诺言,给了张哲一个禁军统领的官职后,就再也没和他见过面。就算上次张哲独战数万大军,威震天下的时候,钱龙皇帝也只是象征性的派人送了一点礼来以示嘉奖。可如今他却想要见自己,这让张哲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哲跟在那使者后面进入宫中,沿路上,凡是认识张哲的侍卫见到他立kè

站的笔直,同时恭敬的向他行礼。现在的张哲,在这些禁军士兵的心里,简直就是军神一样的存zài



来到上次的那间大殿内,张哲又见到了这位天启皇朝的掌权者。

这是张哲第二次见他,可第一眼却差点认不出来。仅仅一月前,自己和钱龙皇帝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有些肥胖,满脸神光的中年人。可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个枯瘦的干瘪老头,要不是周围的一切都告sù

张哲他就是钱龙皇帝,张哲还以为是童枯树复活了呢。

“陛下,张哲来了。”看到钱龙皇帝,张哲就想到了落云公主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道。

“咳咳”,钱龙皇帝咳嗽了两声,枯瘦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招了招,示意张哲过来。

看着钱龙皇帝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连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张哲也不在给他脸色看,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张哲,我吩咐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钱龙皇帝虚弱的声音响起,让张哲不由感到一阵发冷。

看来,当年钱龙皇帝遇袭时所留下的隐疾已经再也无法遏制了,这位天启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已经命不久矣。

“回陛下,我已经和八皇子商量过,他已经开始准bèi

了。”张哲回道。

“好,那小子虽看似顽劣,但实则却有着一颗治国之心,只是,性格上有些软弱罢了,将来,还要多多磨练。我担心,即使他登上了皇位,他的哥哥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倒时候,你可要多多辅佐,至少,要培养出他杀伐决断的心性来。”

“是。我已经和昊天观的玄霄真人谈过,真人答yīng

一定会助八皇子一臂之力,陛下放心。”张哲淡淡道。

“哦?连国师也答yīng

帮他?张哲,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玄霄真人这种人,向来不问政事,你却能得到他的帮zhù

。看来这次事情,已经基本不会有什么变数了。”钱龙皇帝听得张哲的话,也不禁有些惊奇,以玄霄真人在天启皇朝的声望,就算他说一只猪是龙变的,相信很多人也不会怀疑。

“陛下,你的身体?”张哲试探着问了一下,他当然不是真心的关切钱龙皇帝,只是问问他还有多少时间死而已。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这段时间,虽然我不出去,却也能猜到我的那些儿子们在干什么,老八是块好料,别埋没了他。”钱龙皇帝自嘲的笑了笑,叹了口气。

“是。陛下,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的话,张哲就先告辞了,八皇子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做。”张哲见钱龙皇帝事差不多说完了,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你去吧。”钱龙皇帝苦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张哲行了一礼,转头就要离开。

“等等。照顾好落云。”钱龙皇帝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向张哲的眼神里,竟然隐隐有着恳求之色。这位帝王在他的最后日子里,终于露出了温情的一面。

“我会的。”张哲楞了几秒,微笑说道,然后带上门,径自离开了。

就在张哲进宫之后的第三天,一则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天启皇朝,整个朝野为之震惊。

钱龙皇帝,驾崩了。

钱龙马上就要死,已经是人所周知的事情,尽管口中喊着万岁,皇上有天佑,必定能逢凶化吉,但心中想的,却是这个老家伙死了以后,会把位置传给谁?

而遗诏中的内容,则更让所有人吃惊。

这位天启皇朝历史上少有的英明神武的皇帝,竟然把皇位传给了一个整天只知dào

吃喝嫖赌的纨绔皇子,八皇子钱辰。

尽管所有人都不相信,但遗诏上那鲜红的印玺却告sù

他们,这,的确就是事实。

更令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边,就在遗诏公布于天下后,最近炙手可热的禁军统领张风,竟然公开宣bù

支持八皇子,表示将于八皇子共进退,声称八皇子这么多年所作所为,实乃无奈之举。此话一出,朝野大哗。原本和四皇子走的最近的禁军统领竟然会站在这个顽劣少年一边,难道他脑子抽风了?

钱风得知此事之后,兀自不敢相信。还特意派人去询问张哲此事的真假,他心中始终有着一个希望,张哲是在和他们开玩笑,虽然他清楚,这位年轻的禁军统领,是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的。结果,使者被扒光了裤子送回了四王府,气的钱风摔了几十个花瓶。

第二天的清晨,每个朝中官员的下人开门打扫的时候,都发xiàn

门口有着一张纸片。捡起来一看,却是讲的八皇子钱辰这些年的故事。

随后,有关八皇子母亲的故事顿时传遍了天下,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八皇子钱辰竟是如此忠孝的一个人,十几年来忍辱负重,忍受着外界的白眼,只为给自己母亲讨还一个公道。百姓都纷纷称赞钱辰的忠孝,同时鄙视着太子的卑鄙行径。

感觉有些要变天的四皇子钱辰和太子,在当晚就行动了起来,派出亲卫杀上了钱辰的府邸,誓要把他扼杀在萌芽之中。可迎接他们的,却是禁军将士明晃晃的刀剑,这些亲卫又怎么回事精锐的禁军的对手,很快被杀的七零八落,哭爹喊娘的逃回去了。

一时之间,皇权继承者瞬间从两位变到了三位,而且,八皇子似乎还有着隐隐压另外二人一头的趋势。原本太子和四皇子的阵营中的许多墙头草,见到八皇子的迅速崛起,纷纷脱离了原来的阵营,加入了八皇子的阵营内。

偌大的启天城,以三位皇子的府邸所在位置,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之后的十几天内,原本积极活动的三方势力,都沉寂了下来,启天城内难得有了一片安宁的气氛。只是,所有人都知dào

,在这看似安宁的气氛下面,却是暗流汹涌。

第四十三章 登基之路

自钱龙皇帝驾崩,已经过了将近半月。

也许是张哲在黄昏陵弄出的事情起了作用,叛军中的修士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如今的叛军,就像一位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将军,在天启皇朝官军的反攻之下节节败退,失败,已经在所难免。

而现在天下百姓最关心的,则是迟迟未能决定的皇位归属,八皇子虽然有着钱龙皇帝的遗诏,并且得到了禁军统领张风的支持,但毕竟根基尚浅,和四皇子已经太子抗衡起来,难免力不从心。而太子和四皇子两人则互相牵制,在这个时刻,保持着一种默契,谁也没有先动手。

所有人都在看一场好戏,一场三子夺嫡的好戏。

张哲坐在钱辰的书房内,看着手中那一份份的资料,眉头紧锁,看来在思考着什么。

当初,张哲之所以答yīng

钱龙皇帝帮zhù

钱辰,主要是看在了落云公主的份上,替她尽最后一份情意而已。而现在,张哲却有了更多的考lǜ



在他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梦想,一个虽然看起来很遥远,但又并非触不可及的梦想:

重建落星湖。

仇,当然要报。但是即使报得大仇,落星湖的覆灭依旧不可逆转。

只有重建落星湖,广收门徒,才能让这个门派重新兴旺起来。而在重建过程中,所需人力物力,都是张哲所缺乏的。但假如八皇子钱辰在自己的帮zhù

下继承了皇位,那么假使真的有一天自己准bèi

重建落星湖,天启皇朝,会成为最自己坚实的后盾。

这次皇位争夺,不仅是为了完成自己对钱龙皇帝和落云公主的承诺,也是为了落星湖的将来做准bèi



所以,他必须赢。

现在来看,钱辰和另外两位相比所欠缺的,仅仅是在天启皇朝内的势力罢了,不过,在张哲的计划中,这样的格局,也很快就会被打破。

在张哲的书桌前,有着一份名单,上面写的,都是启天城内属于太子和四皇子阵营的权贵名字,在名字后面,则详细记载了这些人的个人资料,府邸所在,后台背景等等。

在有些人的名字前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小圈,这些人,大多没有什么背景,但却是太子和四皇子两人坚定的支持者。在张哲的计划里,这些人在未来的某天内,就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冬季的启天城,夜晚带着些许凉意。尚书齐允今晚刚到四皇子府上喝了点酒,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就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房中,最近深得四皇子青睐的齐尚书新收了一房小妾,正是志得yì

满之时。

喝的有些头昏的齐尚书推开了房门,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一把向床上倒了过去,一只大手缓缓的伸向被窝内,口中模糊不清的喊着小妾的名字。

熟悉的触感让本就神志不清的齐尚书心中燃起了一把火,他一把掀开被子,扑到了那具柔软的玉体上,肆意的轻薄着。

脸上一股冰冷的感觉传来,原本热情似火的小妾此时面对他的肆意攻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齐尚书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摊开手一看,一片鲜艳的红色进入了他的视线。

小妾的脸上,竟然沾满了鲜血。

齐尚书那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一些,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他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股恐惧的感觉瞬间袭满了全身。

正要大喊救命的齐尚书刚刚转过头去,便迎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全身裹在黑衣中的蒙面人冷笑了一下,一点寒芒闪过,齐尚书便缓缓瘫软在地上。

在这个有些寒冷的夜晚,启天城内的无数权贵,就如同尚书齐允一般,死在了自己家的温床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直到第二天,家中下人见家主迟迟在房中不出进去查看之时,才发xiàn

他们的家主,早已死了多时,尸体都凉透了。

就在太子和四皇子正在吃午饭的时候,这些人的死讯却不约而同的送到了他们的府中,面色铁青的两人看着一个个支持者的家丁前来报信,到最后,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仅仅一个晚上,太子的支持者就死了三十八位,而四皇子阵营中几乎所有的文官,全被屠戮一空。

而就在四皇子他们发了疯一般寻找元凶的时候,劳累了半夜的张哲,却正躺在床上,怀抱着落云公主呼呼大睡。没有任何手下的他,只能亲自上阵,花了整整一夜时间将这些计划中的铲除对象一一消灭。当名单上最后一个圈也被打上叉叉的时候,我们的张大杀手才终于发出一声感叹:

没有小弟,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啊

这件事之后,在张哲心中,重建落星湖,显得更加的重yào

了。

张哲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八皇子府上找到了钱辰。

昨夜之事已经在京城中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尽管没有任何人承认,但谁都知dào

,这件事情,一定是这位隐忍了数十年的八皇子干的。

原本安宁的氛围已经被打破,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一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在这个时候,张哲和八皇子必须抢占先机。

既然八皇子得到了钱龙皇帝的认可,而遗诏又千真万确,那么,登上皇位也变得理所当然。因此,张哲决定,明日就让钱辰进宫称帝。

他要逼太子和四皇子他们出手,这样,八皇子就有了扫除叛逆的理由,自己也能真zhèng

的发挥实力,将太子他们一网打尽。

两人在书房中直商量到深夜,张哲才匆匆离去。不过,他并没有回到自己府上,而是去了禁军的军营。明日八皇子若是想要登基,太子和四皇子定然会尽一切可能来阻止他,那时候,没有退路的两人定然会孤注一掷,强行采用武力进攻。而张哲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如今已经完全将禁军掌控在手中的张哲,又怎么会惧怕这些皇子的私军?

安排好一切后,张哲便来到了八皇子的府中,两人都在等待着,漫漫长夜,却也无心安眠。

当黎明第一缕曙光出现的时候,八皇子钱辰在张哲和他那些支持者的簇拥下,走上了他的登基之路。

第四十四章 皇袍加身

钱辰一行人声势浩大的走向皇宫,自然引起了太子他们的注意,在了解到这个弟弟竟然妄图称帝的时候,太子和四皇子两人迅速集结了自己的部队,向着皇宫赶去。

虽然张哲一行人率先离开,但由于四皇子和太子的府邸离皇宫较近,三方的速度倒都差不多,在皇宫的大门口,三波人正好撞在了一起。

“贱种,你想干什么?!”太子钱禧看着一身红袍的钱辰,怒气冲冲的说道。

“贱种?!你骂谁是贱种?”原本笑眯眯的钱辰脸色陡然阴沉下来,身后的禁军士兵见状,纷纷刀剑出鞘,大有一言不合就立kè

动手的样子。

“呵呵,八弟,你似乎也太急了点吧。”钱风望着脸色阴沉的钱辰,不疾不徐的道。

“两位大哥这话可就不对了。父皇诏书上明明写的是让我继承皇位,我为父皇守孝半月,已尽人子之事,如今不过是依照父皇的安排继承皇位,可看这样的架势,难道你们想要造反?”钱辰转向四皇子,冷冷的说道。

“贱种?!看来当年,我一时仁慈,没有送你去陪你那贱人母亲,真是一件错误的决定啊。就你这副样子,也相当皇帝?”见钱辰镇定自若,太子不禁骂道。

“哈哈哈哈”钱辰仰天狂笑,随后死死的盯着太子道:“你不提当年之事倒也作罢,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天,不过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今天,我就会为我娘讨回一个公道!”

见钱辰身后的禁军将士缓缓的向自己逼近,太子钱禧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凶光,一挥手,身后的亲兵便抽出刀剑,迎向了禁军士兵。

太子的士兵和张哲手下的禁军,就在这皇宫的门口,展开了一场厮杀。

张哲冷冷的看着场上的情况,露出了一丝笑意,太子手下的那些私军,无论在实力上还是人数上都根本无法和禁军相提并论,尽管看上去双方还在相持阶段,但实jì

上,太子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张哲仅仅看了太子那边一小会,就转过头去。他知dào

,就算没有八皇子钱辰的加入,太子也一定会失败。四皇子钱风,才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张哲面带微笑的朝钱风走了过去,看起来,就仿佛像两个老友见面一般。

“你想干什么?!”钱风见张哲走来,内心也有些忐忑,他知dào

张哲是一个很厉害的修liàn

者,万一要对自己不利,那就难办了。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张哲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这更让钱风不寒而栗,当初自己将张哲救回来,谈起师门大仇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挂着同样的笑容。

“张风,老夫当年看你天资超群,将你救了回来,悉心栽培你,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了。”董云海从钱风身后走出,有意无意的挡在他的面前,就算张哲突然施暴,凭自己唤灵初期的实力,张哲再厉害也难以伤到钱风。

“呵呵,就是因为你曾经救了我,我才站在这里和你们好好说话,否则,现在的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张风面带不屑的道。

“呵,好大的口气!老夫今日便来领教一下,你怎么让我变成一具尸体!”董云海被张哲狂妄的口气一激,顿时有些恼怒。当日自己预言此子必定不凡,若不是成为钱风左膀右臂,就必定成为他取得皇位的一大障碍,却没想到一语成谶,仅仅一年,张哲便成长为足以和自己叫板的人物。

冷冷的哼了一声,董云海的衣袍无风自动,一团宛若朝阳的火焰在手中亮起,随着一声怒吼,火焰化为一条长龙,向着张哲袭去。

张哲微微一笑,怀中的千煞灵牌黑光一显,两尊修罗便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刀锋过处,那火龙痛苦的扭曲了一下,便化为点点残焰,洒落一地。

“这是什么东西?!”董云海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修罗,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他早就听闻张哲有两只强dà

的恶魔宠物,但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在他心中,这两只修罗最多也就是有着相当于引灵期的实力罢了,没想到一击之下,竟然强悍如斯!

“等你去了地府,那里的小鬼也许会告sù

你的。”张哲冷冷的回了一句,意念一动,那两尊修罗便向着董云海冲去。

见修罗袭来,董云海大惊,刚才自己引以为傲的焚天火龙被这修罗轻轻一刀便斩的粉碎,想必对方起码也是唤灵期的实力,两尊唤灵期的夜叉修罗,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董云海突然有些懊恼起来,要是自己刚刚不率先出手,让张哲把想讲的话讲完,也许,还有着转寰的余地,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把心一横,董云海从怀中摸出一块红色的石头,用力一捏,对着修罗斜斩而来的刀锋扔去。

乒的一声,锋锐的刀刃和石头碰撞在了一起,一道恐怖的灵力波动从相撞的地方传来,轰的一声,漫天的火焰熊熊燃起,将周围将士的脸映的通红。

张哲和董云海两人离碰撞的中心点最近,爆zhà

产生的强dà

劲风将两人远远的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火焰渐渐消失,漫天的尘土也悄然落地,两尊漆黑的修罗站在爆zhà

中心,无数的鲜血从身上喷洒而出,那两柄无坚不摧的弯刀,直直的插在旁边的地上,弯刀上,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纹。

张哲和董云海两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场上的景象,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一块小小的石头,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这块看似普通的红色石头,是董云海早年在旋云山脉历练时,和一只妖蛇搏斗了三天的所获,其实就是那妖蛇的内丹。董云海刚才用灵力将内丹原本平衡的结构打破,和修罗的刀锋相碰时,内丹中所蕴含的恐怖灵力一下子释fàng

了出来,竟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在董云海原来的想法里,这个内丹,只是为了暂时阻挡一下修罗,为自己后续的法术争取时间的,谁知dào

这内丹竟然如此恐怖,狂暴的灵力直接将修罗给烧成了焦炭,似乎连用后续法术的必要都没有了。

张哲的心中,此刻也十分混乱。原本,他想依靠自己强dà

的武力,震慑住四皇子,一方面是防止自己和太子交战时受到两面夹击,另一方面,他也想给四皇子一个机会,毕竟,当时是他救了自己,悉心栽培自己,这倒是不假的事实。

“哈哈,张风,你的手下已经变成了一堆焦炭,就凭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想打败我?!还说要让我变成一具尸体,真是狂妄!”董云海率先反应了过来,猖狂的笑了起来,没有了修罗,就凭张哲聚灵期的实力,实在是不够他捏的。

看着董云海猖笑的样子,张哲面色也有些难看。自己选择今天动手,其主要原因就是太子和四皇子分布在天启皇朝其他地方的支持力量还没有赶到启天城,凭借着手中的修罗和两万禁军,张哲在武力上拥有者绝对的统治地位。可如今,修罗看来已经无法再战,而自己又率先动了手,万一董云海不顾他修道人的身份,用法术攻击士兵,那么今天,就会成为自己和八皇子的死期。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谁都没有看到,张哲怀中的千煞灵牌,正散发出一道道细细的黑线,连结着那两尊修罗,修补着他们受到重创的身体。

“嗷!”一声震天的吼叫从修罗口中发出,原本身上被轰成焦炭似的皮肤一块块的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肉。修罗双目泛红,嗜血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董云海,一声吼叫之后,就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冲了过去。

以为尘埃落定的董云海看到修罗重新冲来,慌忙之下只得甩出了一个火球,整个人向斜刺里跑开,他需yào

调整好位置来应对修罗的攻击。

暴怒的修罗连看都没看那火球一眼,任由它撞在自己的身上,发出了呲拉的声响。在他们血红色的双眸中,有的,只是董云海的身影。

董云海尽管有着唤灵期的实力,但擅长的却是火属性力量的法术,速度方面完全不是修罗的对手。还没走两步,便被修罗扑倒在了地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倒在地上的董云海浑身一阵颤抖,双脚一伸,便直挺挺的不动了。他那颗鲜红的心脏,正被修罗托在手中,兀自跳动着。

张哲和董云海的打斗虽然仅仅持续了数分钟的时间,却跌宕起伏,每每在紧要关头出现变数,让双方都惊心不已。可惜,最终还是张哲笑到了最后。

“四皇子殿下,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吧,”看着脸色发白的四皇子,张哲的声音幽冷的宛如地狱中的魔鬼。

“你想说什么?”钱风的声音有些颤抖,董云海一死,自己这边再没有人能挡住张哲,若是他真的想要强来,杀死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

“别害pà

,既然我想和你谈谈,便不会害你。我说过,你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有鉴于此,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的”张哲看到钱风的样子,微微笑道。

“四皇子殿下,不知你是否知dào

昊天观的玄霄真人?”张哲带着钱风走到一旁,看着远处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淡淡的说道。

“玄霄真人乃本朝国师,德高望重,我又岂会不知?”钱风惊讶的道,不知张哲为何提起他。

“如果我告sù

你,玄霄真人已经亲口许诺我,将全力扶助八皇子上位的话,不知四皇子殿下,还会不会和他争斗呢?”说完,张哲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钱风。

钱风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骇,呆呆的望着张哲,他实在没想到,张哲竟然会获得玄霄真人的支持。这种人,根本就是自己请也请不动,惹也惹不起的存zài



“怎么可能?”憋了半天,钱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玄霄真人向来不问政事,虽为国师,但却只是行分内之事而已,怎么会突然支持八皇子?“呵呵,殿下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将他请来,孰真孰假,殿下一问便知。”似乎预料到了钱风的反应,张哲淡淡一笑道。

钱风死死的盯着张哲,尽lì

想看出什么破绽来,尽管他表面上不相信,但内心深处,却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他还道为何张哲有着如此强烈的信心,原来是获得了昊天观玄霄真人的支持。

“钱风,我给你一个机会。假如你能放qì

皇位的争夺,全心辅佐八皇子,虽然你无法登上大位,却也能混得一个摄政王爷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如果你仍旧坚持的话,呵呵。”张哲没有在说下去,他知dào

钱风懂得了他的意思,要么归顺,奉钱辰为主,好好当个安乐王爷,要么宁死不从,那么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死。

钱风颓然的低下头,脸上神色不断变幻,显然是内心在苦苦的挣扎着。为了这个皇位,他已经准bèi

了无数年,如今,却要他将这个位置交给两个月前还被认为是白痴的弟弟手中,他的内心,有着深深的不甘。

可是想到若是说出一个不字,自己只怕就要立kè

血溅当场,孰轻孰重,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缓缓的抬起头来,曾经春风满面的四皇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反问张哲道:“我还有选择吗?”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四皇子果然不愧为人中之龙,既然如此,想必你也应该知dào

怎么做了。那边快结束了,我去看看。”张哲知dào

四皇子已经表达了归顺之意,便走向了钱辰那边,禁军和太子亲卫间的战斗已经结束,可怜的太子被绑成一个猪头,靠在了一架马车上。

“我亲爱的哥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八皇子钱辰走到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太子面前,蹲下身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八弟,当年之事,实在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我娘,是我娘嫉恨你母亲,才设计毒害她的,你要杀去杀她,根本不关我的事啊。八弟,念在我们同父异母的份上,你饶我一命吧,我不要当皇帝了,只要你饶我一命,随便干什么我都愿意。”太子看见钱辰走来,拼了命的求饶着,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不知所踪。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太子原本胖胖的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手印,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钱禧,你真不是个男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把当年的事情全部怪在你娘的头上,不知dào

让她听到你的话,会不会后悔当初生了你出来。你放心,那个贱人的命,我一定会收下,而你,就先去黄泉路上给她探探路吧,也好好尽一回做儿子的责任。”

扑哧一声,一柄三头的长剑刺入了太子的胸膛,太子发出一声惨叫,看着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钱辰看着太子痛苦的面容,冷冷一笑,手中握着的剑柄一绞,这位天启皇朝太子的心脏,就已经变得粉碎。

“太子大逆不道,企图篡取皇位,如今终于伏诛,真是大快人心。”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钱辰回头一看,只见钱风和他的手下正向自己走来,在身前站定后,刷的一声整齐的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哲手下的禁军虽然不知dào

四皇子为什么突然就放qì

了抵抗,但长年待在宫中的他们立kè

反应了过来,互相看了看,一起跪了下来,跟着四皇子一起,山呼万岁。

洪亮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启天城,这场历时数月的皇位争夺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四十五章 重回引灵

钱辰取得皇位的第二天,皇宫中举行了盛大的祭天仪式。昊天观的玄霄真人亲自到场主持,期间他和张哲之间隐隐透出的亲密关系,也让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彻底死心。

四皇子钱风因为深明大义,在太子叛乱之时力保钱辰,被封为摄政王,辅佐钱辰治理天下,那些当初站在钱辰这边的官员,也都得到了好处,太子手下那批官员被诛杀,空出了许多位子,这些人正好填补了进去。张哲当初之所以劝降钱风,也是有着这么一层考lǜ

,要是钱风手下都被杀光了,那么朝堂空虚,反而不利于钱辰治理。

王皇后被冠以妖妇之名,被凌迟处死,其家族慑于新皇之威,非但没有做出任何不满的回应,甚至派人送礼贺喜,感谢皇上英明,为家族除了一个祸害。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钱辰登基最大的幕后推手张哲,却以生性散漫,不喜为官为由,没有接受任何封赏。

既然答yīng

钱龙皇帝和落云公主的事已经做到,自己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就在张哲和钱辰告别,准bèi

带着落云公主离开的时候,玄霄真人却找上了自己。

原来,一个多月前占张哲第一次和玄霄真人见面的时候,将落星湖被灭的消息告sù

了他,玄霄真人立kè

就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各大正道门派,同时约定两月后在云霄宫商议此事应对之策,如今,离两月之期,却只剩下了数十天的时间。

和玄霄真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张哲决定三天后,就带着落云公主启程前往云霄宫。

不过在这之前,张哲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上次他落入黄昏陵手中,童枯树所传承的一身灵力被废,修为也直接被打落到了开元期的层次,虽然不久就回归聚灵境界,但距他的全盛时期,却有着一段距离。

自从张哲得到那千煞灵牌之后,便感觉夜晚修liàn

陨星诀时,星辰之力的聚集速度快了不少。而最近连番大战,内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些感悟。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一旦跨过,便会再次踏入引灵期的门槛。

这两天,张哲都在家中埋头修liàn

,以期在去云霄宫前能够突pò

引灵期的境界,也为师门争得一份荣耀。

可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无论张哲怎么努力,总离那瓶颈差了一点距离。

到了第三天,知dào

张哲明天就要离开的钱辰派人来找他,尽管张哲没有接受官位,但皇宫中却有着其他一些有益于修liàn

的东西,视张哲为生死至交的钱辰,自然不会吝啬这些。今天派人来,就是叫张哲去挑拣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对他有用的东西,也算对张哲付出的一种报答。

张哲在家里闷了两天,依然无法突pò

引灵期的瓶颈,既然钱辰诚心相邀,也就答yīng

了下来,修liàn

这东西,很多时候讲究的是际遇,一种顿悟,天天闷在房内,却也不一定有好的效果。

张哲在来使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宫,一身红袍的钱辰已经站在了门口等他。尽管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但钱辰身上却还是残留着当年那个纨绔皇子的气息,对对自己有大恩的张哲,丝毫没有架子。

两人一路寒暄,缓缓的来道了天启皇朝的国库前。

天启皇朝的国库,并不像很多人所想的那样,里面都堆满了金银珠宝,而是分成数个区域。

最大的,也就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国库,里面堆放的,都是天启皇朝数百年来所累积下的财富,金银珠宝,珊瑚玛瑙,数不胜数,平常百姓哪怕只拿走里面的一件东西,就会立kè

成为一名富翁,一辈子衣食无忧。

而剩下来的地方,则被分成了两个区域。

一个区域,被用来陈列各种书籍。与皇家的藏书楼不同,这些书籍大多都是**秘籍,天启皇朝祖传的赤杀真气,也被存放在这里。

另一个区域,放置的则是各种法宝丹药,天启皇朝以武立国,数百年来也出了许多修为高深之辈,这些人死后遗留下的各种修行之物,都被存放在这里。通过对外战争所得到的法宝遗物,也尽都存放于此。

钱辰知dào

张哲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他所修liàn

的落星湖法术也属顶尖**,因此,就直接带他进入了那存放法宝丹药的国库中。

刚进入国库的大门,一阵清香就扑鼻而来,在墨玉乾坤戒中沉寂已久的小银又跑了出来,贼溜溜的眼睛四处转着,搜索着香气的来源。

钱辰虽然已经当了三天皇帝,这里却也是第一次进来,闻到那些沁人心脾的香味,不禁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这里的空气。

张哲看着满眼的法宝和丹药,却不知从何下手。虽然钱辰来之前对自己说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不用顾忌,可自己好歹也要给天启皇朝留下一点存货啊。不然哪天钱辰驾崩了,他的儿子进来一看,却发xiàn

里面空空如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在这个时刻,张哲还是选择相信小银的眼光。这个鼠类中的异种别的本事没有,寻宝倒是一绝,从白烟潭下的星辰精华到黄昏陵密陵中的蜡烛,这些原本隐藏极深但却是人间至宝的东西,都会被这个小东西所发xiàn

,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张哲将小银托在手心,缓缓的绕着国库转着,虽然自己帮了钱辰如此一个大忙,但是他还是决定只拿一样东西,而这件东西是什么,就看小银的选择了。

小家伙这里闻闻,那里嗅嗅,时而还摇晃着他的鼠头,似乎没什么能看上眼的东西。

就在张哲快要绕完一圈的时候,小银却突然吱吱的叫了起来,两只前爪凌空刨着,鼠头向着一根房柱凑去。

张哲顺着小银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根涂满红漆的柱子,孤零零的矗在那里,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不过,小银向来习惯从平凡的事物中找到宝贝,出于对老鼠儿子的信任,张哲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张哲用手轻轻敲了敲柱子,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看来柱子是空心的,里面果然有着什么东西。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启柱子的法门,难不成要自己硬轰了这根柱子不成?

苦笑着摇了摇头,张哲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根柱子是国库的支撑柱,如果duàn

了,恐怕整个国库都要给塌下来,这个责任,他可负不起。

钱辰见张哲对着这根柱子研究了半天,也没弄出什么花样来,不禁走过来询问。在得知了这里面可能隐藏着什么宝物后,便随着张哲一起摸索起来。

就当两人苦思冥想而不得法门之际,钱辰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拍脑袋,手中一丝红色的真气迸发而出,按在了柱子上。

轰隆一声,柱子上的红漆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红芒,随后,一个暗格便出现在了张哲二人的眼前。

“之前我曾经听父皇说过,只有天启皇朝的皇族才能开启国库,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我用这赤杀真气一激,便出现了这个暗格。”钱辰看着眼前的暗格激动不已,藏得如此隐蔽的,又岂会是凡物?

暗格中放着一个匣子,张哲用手伸进去将匣子小心的去处,然后安放在一边的桌上。小银看到了那个匣子,四只爪子拼命的刨着张哲的手,想要从中挣脱。可张哲又怎么会让它得逞?嘿嘿一笑,便将它收到了墨玉乾坤戒内,小鼠的作用已经完成了,这匣子里的东西,可不能再让他给独吞了。

那宝物虽然摆放在匣中,却散发出浓浓的香气,张哲估计,这匣中之物不是什么天地灵宝,就是极品丹药。

怀着朝圣般的心情打开了木匣,一阵馥郁甜美的香气顿时让张哲钱辰二人都深深为之陶醉,定睛一看,一枚ru白色的丹药,正静静的躺在匣内,那迷人的香气,便是由它发出。

不用想,这枚丹药,一定价值不菲,甚至是这国库中最有珍贵的东西也说不定。

张哲本就已经处于突pò

边缘,如今受到如此浓郁的灵气刺激,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张哲知dào

,机遇已经来了,和钱辰说明情况后,便就地坐下,准bèi

依靠这丹药之力,冲击引灵境界。

捏着那枚ru白色的丹药,张哲极是舍不得的将它放入了口中。

丹药甫一入口,便化为一道ru白色的液体流出了喉中。一股磅礴的灵力突然在张哲体内迸发而出,不过过程却不像上次童枯树灌顶那般痛苦,而是以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渗透到了张哲的全身每一条经脉内。

张哲的元神开始颤动起来,原本那些无属性的灵力在经过了元神之后,全都被转化成了最纯正的星辰之力,在张哲全身的经脉中流动着,依照着陨星术的行功路线运行了一圈。

就在这些新转化的星辰之力在运行一圈重新回到元神的刹那,张哲只觉脑中轰的一响,周身所有的灵力都在此时进入了张哲的身体,那层薄薄的壁障,终于被捅破了。

感受着流淌在全身的星辰之力,张哲缓缓睁开了眼睛,在观察了一下自身状况以后,惊喜的发xiàn

,自己竟然达到了引灵后期的境界。

上次张哲被童枯树以几十年的灵力灌顶,方才达到引灵初期的境界,如今只是吃了一枚小小的丹药,却比那童枯树的一生功力都有用的多。

张哲却不知dào

,这枚丹药,来历却颇为不凡,乃是钱天启当年建立天启皇朝时,从上一个国家的国库中找出,已经经lì

了无数年的岁月。而根据钱天启的判断,这枚丹药,乃是仙界之物。张哲吃了一枚仙丹,所选的突pò

地点又是在这个灵气浓郁的宝库内,突pò

的瞬间所吸收的灵力又何止是上次的百倍?种种因素之下,才让张哲突pò

到了引灵后期的境界。

不管怎样,张哲重又回到了引灵期的境界,并且修为更进一步,以后在遇到强敌时,就算千煞灵牌所召唤出的修罗出了问题,自己也有了一拼之力。

最重yào

的是,自己修为的每一分增长,都使得报仇的日子,更近了一分。

第四十六章 落星盟

第二天,在和钱辰道别后,张哲便独自踏上了去云霄宫的路。

之前张哲本来想带落云公主一起前去,但考lǜ

到落云公主不会丝毫法术,而且在张哲内心深处,始终不想让她牵扯到自己的恩怨中,于是就把她留在了启天城内。有钱辰的照看和昊天观的保护,落云公主的安全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两人重逢不久就又要离别,到让她有些心生幽怨,张哲无奈,在好好的“补偿”了落云公主一番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启天城。

启天城在天启皇朝偏北的位置,而寰宇山却在东部,倒也有着不远的距离,可如今的张哲已不需yào

再像上次一般徒步行走。临走之前钱辰给了他一匹来自异域的汗血宝马,说其日行千里,也毫不为过。张哲骑在马上,到难得享shòu

了一回飞驰的感觉。

张哲这一路行来,不断看到有流民向北方行去。他们的家乡原本就在北方,只是因为叛军作乱,被迫背井离乡。如今叛军已经大败,钱辰又采用了安抚民生的政策。这些逃难的百姓,看到风波已经平息,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看着这些朴实的百姓,张哲却又怀念起自己的父母来,当年一别,自己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如今的张哲修为深厚,汗血宝马也非凡种,两人一路上几乎未作停留,仅仅两天,张哲就赶到了寰宇山下。

云霄宫早早就派出了弟子在山下等候,张哲通报了姓名后,就通过传送法阵来到了寰宇山顶。见到那熟悉的宫殿,张哲不由发出一阵叹息。

三年前自己跟着星震宇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个初入修liàn

界的愣头青,在那场论道大会上,当时懵懵懂懂的自己对月影宫的弟子流萤一见倾心,至今仍能回忆起她绝世的容颜。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师门已经不在,而自己也找到了一个愿意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女子,仅仅三年时间,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不得不令张哲感叹世事的无常。

云霄宫的长老得知了张哲的到来,立kè

让人将他带到了云霄殿内,对这位落星湖唯一的幸存者,他们还有着太多的疑问。

云霄殿是云霄宫最大的宫殿,也是平日里云霞宫长老们的议事之所。张哲刚踏入殿门,顿时便觉无数目光射向自己,其中惊讶,惋惜,同情,不一而足。

惊讶,是惊讶于张哲年纪如此之轻,而且在没有师门长辈的指点下,竟然拥有了引灵后期的修为,可谓惊采绝艳,天资之高,千年难遇。

惋惜,是因为如此一个天才般的人物,假若给他足够的成长空间,他日必定成为落星湖继开派祖师星玄子和星影长老之后,第三位打破天人壁障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成为落星湖有史以来的第一高手。

同情,是因为张哲年纪轻轻,却已身负血海深仇,在他的一生中,必然会面对黄昏陵的无尽追杀。才刚刚进入修liàn

界一年,师门就遭到了灭顶之灾,从此以后,修行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前行。

感受着这些目光,张哲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向云霄宫诸位长老行了个礼。

“你就是张哲?”一位看起来道骨仙风,身穿金丝绣纹袍的老者微笑着问道。

“晚辈正是。”张哲毕恭毕敬道,这个老者在他的猜测中应该是云霄宫地位极高的人物。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如此年轻却有着引灵后期的修为,当真是千古奇才!”老者捋了捋胡须,赞赏的看着张哲。

“前辈过奖了。”张哲谦虚的回道。

“恩,张哲,我是云霄宫的掌教万罗,你叫我一声师伯即可。”说着,又将其他长老一一介shào

给张哲,张哲也一一行礼。

介shào

完毕,万罗便开始问起正事来,毕竟,落星湖的事情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听得万罗的话,张哲便将当日落星湖的事一一道来,讲到动情处,不禁哽咽。

云霄宫众长老听着张哲的讲述,眉头越皱越紧,依照张哲的话看,黄昏陵自从寰宇山之战之后,仅仅二十年的时间,又培养出了三名化灵期的高手,其恢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最关键的是,据张哲所言,那狂风门似乎也已经堕入魔门,助纣为虐。不知dào

如今的正道之中,又有多少门派如狂风门一般。

一时之间,殿内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这样,张哲,这件事情,背后意义重大,你先回去休息,等其他门派的人来了,我们再行商议。”沉思片刻,云罗长老对张哲说道。

“知dào

了,晚辈告退。”张哲向长老们行了一礼,便在接引弟子的带领下去客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张哲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在云霄殿内,云霄宫的长老们问来问去,可却丝毫未提为落星湖报仇之事。虽说帮你报仇的确不是人家的责任,但正道数千年同气连枝,他们的表现不免令张哲有些心寒。

看来,报仇之事还是得靠自己啊!张哲捏了捏拳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周身灵力流动,开始缓缓运行起落星诀来。

第二天一早,门外喧闹的声音便将张哲从修liàn

状态中拉了出来,出去一看,却是各大门派的人已经到了。

漱洗完毕以后,张哲便来到了云霄殿内,殿内已经坐了不少门派的人,有的张哲有些印象,有的则从未见过。

“师侄,你来啦。”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张哲转头一看,却是眼前一亮。来者正是那月影宫的柳若离长老,身后跟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依稀还有着当年的模样,不是那流萤师姐又是谁?

时值今日,张哲再次见到流萤,依然有些透不过气来。三年未见,当初还带着些稚嫩之色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少女,星眸皓齿,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不过如今的张哲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会盯着她色咪咪看的傻小子,仅仅楞了一秒,就回过神来,赶忙向两人行礼。

那柳若离看着张哲,眼中一丝惊讶之色闪过,随即又微带遗憾的摇了摇头,她的心中,想必也在为张哲而惋惜吧。

“师侄,三年未见,没想到落星湖却遭此横祸,倒是苦了你了。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落星湖,月影宫,日曜台三大隐宗,向来同气连枝,以后若有什么需yào

我们帮忙的地方,但说便是。”柳若离看着眼前沧桑的少年,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怜惜之意,三年前还是个孩子的他,如今却已经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知dào

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谢师叔。”张哲自然能看出柳若离话语中的真情实意,诚恳的感激道。

“好了,大家静一静,我看人也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云霄宫掌教万罗真人缓缓的走到大殿主座的位置,对下面的人说道。

“这次大家齐聚云霄宫,乃是为了落星湖被灭一事而来。落星湖传承千年,和我们无数次并肩战斗,噩耗传来,老夫也十分痛心。”万罗真人顿了顿又道:“但是,天佑落星湖,尽管遭到了毁灭性的劫难,但却有一位出色的弟子逃出生天,也是他,将这个消息告sù

了我们。”说完,微笑着看着张哲。

张哲会意,赶忙走上前去,向在座各大门派的长辈行了一礼,随后便将当日落星湖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种种,不禁令各大门派之人唏嘘不已。

“好了,这件事的发生过程大家想必已经了解,落星湖遭此大厄,却也为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老夫已经派人查过,狂风门在三月前便已消失不见,应该是得知了什么风声。而在我们这些正道门派中,也许还有着和狂风门类似的门派存zài

,也许某一天,魔门的毒手就会落到我们的头上。”万罗的声音凝重了起来,锐利眼神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他相信,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也许用不了几个时辰就会传到魔门的耳中,谁知dào

这些门派中有没有像狂风门一般的存zài

呢?

“五年之前,天降异象,九星连珠,当时昊天观的玄霄真人曾与我说过,修liàn

界在近年一定会有一场大劫。如今看来,离劫数已经不远了。有鉴于此,我提议,我们正道门派组成一个同盟,共同抵御魔门的攻击,以应对这次大劫。不知大家意下如何?”万罗终于将自己和长老讨论了数天的方案说了出来,他可不允许二十年前那场寰宇山之战再次重演,如今的修liàn

界,已经承shòu不起了啊。

“这个提议好是好,但盟主却由谁来担当?”一个有些干瘦的老者出言问道,看他的打扮和那柄背在背后的长剑,应该是万仞山庄的人。

万仞山庄,作为五大仙宗之一,以仙剑之术著称,尤其擅长近身搏斗,剑招简易,但却精妙无比,往往在朴素的一剑中,却暗藏杀机,修liàn

到极致,更可隔空御剑,杀敌于千里之外。

万罗向那老者望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自己刚刚提出结盟,这人就立kè

提出盟主的问题,在这个时候还在争这种事情,气量未免太过狭隘。

微微一笑,万罗向那老者道:“此事本就应由大家商议,不知方长老有何高见?”

那方长老被他一说,到不免一窒,他总不好厚着脸皮说给我们万仞山庄当吧,那样的话,估计要被别的门派鄙视到骨子里去了。微微沉吟了一下,笑道:“我也只是问问,万罗掌教勿以为意。”

“云霄宫作为五大仙宗之首,高手众多,依我看,不如就有万罗长老您担任盟主如何?”一个头发火红的男子见两人如此虚伪,嘴角一撇,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各大门派纷纷附和,谁都知dào

,这盟主肯定是云霄宫的,那万仞山庄的方长老简直就是个傻子,你们的实力也就人家一半强,又怎么好意思来争这个盟主的位置,何况,作为盟主,好处不见得有多少,冲锋陷阵倒都是他们云霄宫的事情。

“既然各位如此抬爱,那万罗也就不再推辞,从今天开始,在座所有门派皆为盟友,当互帮互助,一有情况,便要及时通知,千万不要步了那落星湖的后尘。”

“万罗掌教,不知我们这个同盟叫什么名字?”那万仞山庄的方长老又道。

“这次大劫因九星连珠而起,而落星湖又首当其冲成为了牺牲品。因此,我们的同盟,就叫做落星盟!”

“落星盟,落星盟!”张哲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双拳紧握,脑中思绪万千。

尽管师傅他们都已经不再了,但我张哲,一定会让落星湖重新发扬光大,成为落星盟真zhèng

的领袖!

第四十七章 神秘文士

落星盟成立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一个类似于执法委员会的组织,监督并检查各门各派弟子的情况。

这个组织的成员全都由掌门挑选,必须为绝对可靠之人方能入选。这些人平日里在门派中依旧做自己该做之事,暗中则监视着门内弟子的一举一动,一旦发xiàn

有什么可以的人或事情,便会立kè

告知掌门,由掌门亲自处理。狂风门的叛变已经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那些原本看起来规规矩矩的正道人士,也许就是魔门隐藏着的奸细,在大劫来临之前,务必要将这些内奸排查出来。

于此同时,每个门派都设立了一个传送阵。一旦出现魔门来犯的情况,只要将传送阵上方的灵石开启,其他门派就会得到消息,从而进行及时的救援。这样,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受袭门派的损失,像落星湖那样惨遭灭门,其他门派却一无所知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

诸事商定完后,各大门派来人便离开了寰宇山,大劫就在眼前,他们也不得不慎重应对。

张哲本来也想离开,但在万罗真人的盛情邀请下,便留在了云霄宫。依万罗真人所言,不久之后,各大门派的年轻弟子都会有一次历练的机会,张哲作为年轻一辈的翘楚,自然也不能落下。反正落星湖已毁,不如就暂住在云霄宫,要是修liàn

上遇到了什么难题,也可让云霄宫长老们指点一二。

张哲仔细想了一下以后,也就留了下来,自己虽然突pò

到了引灵后期,但一是境界并不稳固,二是陨星术中的很多法术还未修liàn

。陨星术威力巨大,但很多法术都要到引灵期才可使用,张哲刚突pò

不久,还没有时间修习这些法术,如今留在这里,也正好给了他一个清静的环境来修liàn

。这些法术,可都是他日后面对魔门生存的资本。

这些天来,张哲白天在房中练习法术,夜晚则坐在峰顶吸收星辰之力。寰宇山是天启皇朝境内的最高的地方,单论夜晚的星辰之力强度,比之落星湖也不遑多让,倒是修liàn

落星诀的一个绝佳去处。

偶尔修liàn

累了,张哲则在寰宇山散散步,看看云海奇观,有时心中也能得到一些感悟。

这日,张哲刚刚在屋内修liàn

了数个时辰的陨星术,不觉有些疲累,便走出房门,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散心。

云霄宫主体宫殿群坐落在寰宇山顶部,山腰处则稀稀落落的修建了几间房屋,原本是接客之用,现在大多已经废弃。偶有道侣来此幽会,也片刻便走。

寰宇山上有一条宽阔的石子路,据说云霄宫的那座传送法阵乃是五百多年前才建成,之前上山之人都是走的这条道路。可自从有了传送阵以后,已经很少有人会花大力qì

来走这条路了,因此路边荒草密布,却也无人打理。

张哲沿着这条路缓缓的走着,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脑中思考着陨星术中的奥义。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橘红色的落日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将张哲的脸镀上了一层金子。张哲站在山崖边,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看着远处的美景,不由有些痴了。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小兄弟,却不知dào

你思念的人又在何方?”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响起,张哲回头一看,却见一文士模样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旁,看着远方的落日,脸上隐隐有些伤感之色。

张哲一惊,这中年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直到他开口自己才发xiàn

他,之前已不知dào

在自己身旁站了多久了。说他不会法术,鬼才相信。但既然自己看不出他任何的修为,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个中年文士,实力已经强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地步,所有的灵力波动全部内敛,以如今自己引灵后期的修为,依然无法看出任何端倪的,也只能是驭灵后期甚至化灵期的人物了。看来这云霄宫内果然藏龙卧虎,自己在外面随便散散步就碰到这么一个高手。

“不知前辈何出此言?”张哲恭恭敬敬的道,在他看来,此人起码是和万壑长老一个级别的高手,甚至犹有过之,最关键的是,他在这个中年文士的身上,隐隐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呵,只是方才见小兄弟你似乎若有所思,随便问问罢了。”中年文士洒脱一笑,便不再多言。

“不知前辈是云霄宫哪位长老,晚辈张哲在此有礼了。”见中年文士如此,张哲更加认定此人非同一般,连忙行礼。

“小兄弟多心了,我只是云霄宫的一个客人而已,哪里是什么长老。”中年文士见张哲向自己行礼,笑着解释道。

“这样啊,倒是晚辈莽撞了。”张哲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头。

“小兄弟,我见你修liàn

的,似乎不是云霄宫的法术,却为何流连于此?”中年文士看了张哲一眼,略带诧异的说道。

“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客人罢了。”张哲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分苦涩。

“原来如此。”中年文士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两人在山崖边站了良久,直到一抹新月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张哲才和那中年文士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继xù

修liàn

起落星诀来。

随后几天,只要张哲去那小路散步,总会碰到那个中年文士,久而久之,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要是能永远看到这样的景色,那可多好啊!”张哲坐在山崖边,看着眼前如血的残阳,发出由衷的赞叹。

“景色美是美,可夕阳无限好,却是近黄昏啊。”坐在张哲身边的中年文士叹息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世界上,再没有黄昏!”听到中年文士的话,张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中年文士闻言一惊,目光斜斜的瞥了张哲一眼,却发xiàn

这个年轻人的眼中,似乎有了些异样的东西。

“黄昏乃是天地间的自然现象,就算你修为通天,又怎能让这世间在无黄昏?”中年文士略带讶异的问道。

“只要让白昼也有星光洒满大地不就好了么?”张哲反问道,淡淡一笑,原本有些伤感的眼中却充满了神采。

中年人怔怔的看了张哲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也不和张哲打招呼,径自离开了,荒草丛生的小路上,回荡着他狂放的笑声,久久不散。

张哲看着中年文士离去的背影,也不知dào

他发了什么疯,见天色不早,便拍拍屁股,依着原路回去了。

第二天,张哲傍晚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没有再见到那个中年文士,随后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在张哲看来,那个自称为云霄宫客人的中年文士,想必已经回去了。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在这件事情已经快被张哲所遗忘的时候,却又在崖边见到了中年文士有些萧瑟的身影。

“我以为你回去了,怎么这几天都没来?”张哲走到那中年文士身边,将他的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中年文士没有回答张哲的话,倒了一杯酒,轻酌一口,缓缓品尝着佳酿的香醇。过了一会,突然对张哲道:“小兄弟,你我乃是有缘之人,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件东西,就作为礼物,赠送于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摊在手心递给了张哲。

张哲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佩,虽然不知它有何功效,却也必定不是凡物,自己和这中年文士非亲非故,不过是泛泛之交,又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当下连连摆手,就要拒绝他的好意。

“小兄弟,你我二人虽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从你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这块玉佩虽然珍贵,但于我却也无用,不如就留给你做个纪念,你就不要推辞了吧。”中年文士见张哲不依,随即说道。

张哲倒也是爽快之人,见中年文士执意如此,也不在坚持,接过玉佩,将它收入了墨玉乾坤戒内。

“小兄弟,明日我便要离开此地,以后再要相见,却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之事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痛饮一番,不醉不归。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好!既然前辈明日便要离开,张哲便在此陪前辈痛饮一夜,为前辈送行!”对中年文士的邀请,张哲立kè

应承了下来,对于这个神mì

的中年文士,他还是很有好感的,更何况人家还送了自己一块玉佩。

在漫天星光的照耀下,两人就在这寰宇山的山崖边,举杯对饮,畅谈人生。中年文士所述各种修liàn

界的奇闻轶事,也让张哲不由啧啧称奇。直到天边泛起了一片鱼肚白,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到房中,脑中昏昏沉沉的张哲漱洗了一下后,就一头倒在了床上,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四十八章 玉佩之秘

张哲这一觉直睡到下午才缓缓醒来,摇了摇头,用凉水冲了把脸,宿醉才渐渐消退。

张哲突然想起,自己直到现在都不知dào

那中年文士的名字,不禁有些懊恼。随后又想起他临走时赠予自己的那块玉佩,便从墨玉乾坤戒中将它取了出来,兴许玉佩中能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玉佩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奇怪生物。张哲拿在手中鼓捣了半天,也没有发xiàn

什么特殊之处。就在他以为这玉佩只是一般的凡物之时,却突然想到那天在国库中,钱辰用赤杀真气打开暗格的事,便试探着用一丝灵力探了进去。

灵力刚进入玉佩的刹那,那玉佩上刻着的奇怪生物突然想像活了一般,绕着玉佩转了一圈,随后,一股白光从那生物的眼中射出,正中张哲眉心。

四个漆黑色的大字浮现在张哲的识海,大吃一惊的张哲不禁脱口而出:黄昏宝典!

这枚玉佩中记载的,竟然是黄昏陵的最高秘籍《黄昏宝典》!

张哲赶紧将童枯树所留下的那些书取出,和识海中一行行的文字一一对应,竟然丝毫不差,甚至,识海中的那本黄昏宝典还比童枯树的手稿多了些东西。

那中年文士到底是谁?既然是云霄宫的客人,就应该是正道人士才对,怎么会拥有这魔门的至高法诀?

以那中年文士的实力,一定不会不知dào

这块玉佩中有什么东西。既然如此,他将这玉佩赠予自己,又有着怎样的意图?况且,从刚才和童枯树的手稿对比来看,这块玉佩中所记载的,是最完全的黄昏宝典,那说明,这个玉佩原来的主人,一定在黄昏陵有着极高的地位。

这个人,究竟是谁?

张哲回想着自己所听过或见过的每一个人物,但似乎没有任何一个满足上面的条件,一个在魔门中地位显赫之辈,又能成为云霄宫的客人,这样的人,实在太难找了。

也许,这块玉佩只是那位前辈偶然所得也说不定,自己毕竟曾经修liàn

过一段日子的黄昏宝典,虽然后来灵力被废,但总是残留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中年文士若真有着化灵期的实力,又比较熟悉黄昏陵的**的话,看出这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想不出那人究竟是谁,张哲也只能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了。不管怎样,这本黄昏宝典,可是货真价实的。

张哲想起自己当年和赤羽军的赤炎比试的时候,曾经用陨星术配合噬灵冥火,发xiàn

两者竟然有相辅相成的效果。无奈后来一身功力被废,将两者结合使用的想法也只能就此作罢。如今既然黄昏宝典重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张哲可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

凝神静气,张哲全身放松下来,进入了识海之中。一段段文字在眼前浮现,这本魔门宝典,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张哲面前。

黄昏宝典,一共分为十二重,前三重只是普通的魔门法术,例如那噬灵冥火就是第三重中一种比较厉害的法术。而当修liàn

到达到第四重境界的时候,才算是真zhèng

入了门。

自第四重开始,修liàn

者便多了一个特殊能力,即在战斗时召唤出一尊修罗之影守护在自己身边。从第四重到第十二重,每一次的进阶,都会使召唤出的修罗更加的强dà

,传说中要是修liàn

到十二重,更能召唤魔界阿修罗的实体。

当然,召唤修罗之影也是有代价的。每一次召唤,都需yào

以召唤者一半的精血为引,可以这么说,要是召唤出来的修罗之影没把敌人干掉,那么召唤者就必死无疑。

召唤修罗之影这件事,却是童枯树那本黄昏宝典内所没有记载的。

张哲突然想到,千煞灵牌既然被放置在黄昏陵中镇压那石棺中的神mì

人,一定和黄昏宝典有些渊源。不知自己召唤出来的那两只夜叉修罗,是不是就是黄昏宝典四重所能召唤出的修罗之影。

当然,凭张哲目前才仅仅只有一重的能力,是无法召唤出修罗之影的。这个谜题,只能等到实力足够之后再行印证了。

从这天开始,在外人眼里,张哲除了吃喝拉撒之外,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白天就躲在房内修liàn

黄昏宝典,夜晚则到山崖边吸纳星辰之力,修liàn

落星诀。时间,就在这忙碌而又充实中慢慢流逝。

这天早上,就在张哲像往日一样正在房中修liàn

黄昏宝典时,门外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警惕的张哲连忙收功,毕竟这里是云霄宫,要是被别人发xiàn

自己天天躲在房里修liàn

魔门**,到时候却也不好解释。

“张师弟可在房中?”来人轻轻敲了敲门问道。

“进来吧。”张哲将玉佩收回墨玉乾坤戒内,随后坐到桌边拿起落星诀,装出一副正在看书的样子。

吱呀一声,木门已经被人推开,张哲一看,却是那天接待自己的弟子楚晨。说起这楚晨倒也好笑,三年前就已经是聚灵期弟子的他在论道大会那天接待了星震宇和但是懵懵懂懂的张哲。三年之后,张哲已经突pò

到了引灵后期的境界,而楚晨却仍旧停留在聚灵期,依旧做着接待宾客的工作。两人之间,到也有着一些缘分。

见楚晨进来,张哲连忙站起打招呼,随后问道:“不知楚晨师兄今日来所为何事?”

“啊,是师傅叫我来找你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原来这样,张哲知dào

了,我这就过去,劳烦楚师兄了。”张哲客客气气道。

楚晨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张哲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向云霄殿行去。

云霄殿中,万壑真人正坐在那喝茶,见张哲进来,笑容满面的站起身迎了上去。

和万壑真人见过礼后,张哲才了解今天喊自己来的目的。

一月多前,落星盟成立的时候,万罗真人他们曾经商定要给各派的年轻弟子一个历练的机会。不久前,翠微谷的弟子发xiàn

,魔门三大巨头之一的鬼影宫在丰都山附近出现,行踪诡秘,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丰都山历来乃各朝埋尸之所,阴气极重,许多凶魂厉鬼游荡期间,是修liàn

魂术与鬼术的绝佳地点。以往这里也有鬼影宫的弟子来此修liàn

,但那时落星湖之变还未发生,翠微谷对于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魔门既然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那正道也不能不做防备。这次丰都山之行,就权当是对魔门的一个警告,同时也是对各派年轻弟子的一个历练。毕竟,只有在实战中不断提高自己,才是最有效的修行方式。

“张哲,这次行动,便由翠微谷的木长老带队,木长老数十年前就已是驭灵期的高手,一手枯木逢春的法术使的出神入化,由他在,你们当可放心。”

“晚辈明白,只是,在去之前,却还有一事相求。”张哲听完万壑真人说的话,拱手说道。

“哦,贤侄有何难事?只要老夫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是这样,晚辈逃出落星湖之后,为天启皇朝四皇子所救,在一次行动中偶遇了天启皇朝的七公主,两人情投意合,从此结为连理。此去丰都山,必定有一些时日不能相见,因此,晚辈恳求长老能允许我将她接来,一是可解相思之情,二是待在云霄宫,也不必担心魔门之人加害于她,不知长老可否答yīng

。”见万壑真人如此,张哲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哦,竟然还有此事?贤侄果然少年才俊,竟然能得到公主倾心相待,倒有些出乎老夫意料。既然你们已结为夫妇,那云霄宫就作为她的居住之地又有何不可?”万壑真人笑道,这些少年人的心思,他又哪里不懂。

“谢长老。”张哲和万壑真人告辞后,便下了寰宇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启天城。

在和昊天观的玄霄真人见过面后,便带着落云公主离开了启天城,回到了云霄宫。

万壑真人见到落云公主,也不禁为她的清丽脱俗而惊艳,直夸张哲有福气,到弄得落云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来。既然张哲带了落云过来,那他原本居住的客房也就不便打搅,吩咐了弟子几句后,便将张哲的房间换到了一处更加幽静之所,到让张哲十分感激。

云霄宫霞光云海之名冠绝天下,落云公主平日里长居深宫内院,又哪里见过如此瑰丽的景色。张哲难得有佳人相伴,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带着落云公主将寰宇山好好的游玩了一遍,两人皆心怀大畅。

美好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各大门派弟子已经动身前往丰都山,张哲也不得不离开云霄宫。

和云霄宫的长老们告别后,落云公主将张哲一直送到了寰宇山下,想到两人刚刚团聚便又要分离,不禁又有些伤感。

可时间已经刻不容缓,张哲也不能在拖了,和落云公主深情告别后,张哲便骑着那钱辰赠送的汗血宝马,向着丰都山疾驰而去。

落云公主站在寰宇山下的长亭内,看着张哲远去的背影,一行清泪,不知何时已经沾湿了衣襟。

第四十九章 丰都山下

丰都山位于天启皇朝西南,离寰宇山有着数千里的距离,就算张哲骑的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要差不多十日时间才能到达。

在张哲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借助灵力让自己飞起来。当年星震宇将自己带到落星湖时,便是以那玉如意为载体,带着张哲翱翔于九天之上。那天在高空飞行的种种刺激景象,张哲至今仍历历在目。

可是尽管如今的张哲已经有着引灵期的修为,但却没有在陨星术中发xiàn

任何有关飞行之术的介shào

,否则,区区数千里的路程,又何需十日之久?

清溪镇,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小镇。小镇原本却也十分兴旺,但由于处于丰都山下的缘故,阴气极重,不时有灵异之事发生,因此数百年来,不少住户都已搬走,如今的镇上,只有寥寥几十户人家了。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他们这些年轻弟子将先到丰都山下的清溪镇集合,等人全部到齐之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

骑着一匹纯种汗血宝马的张哲,方才来到这个小镇,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过,这些镇民也只是多瞄了他几眼而已。由于丰都山下方圆百里只有这一个小镇的缘故,这些年往来此地的修行者也不在少数,镇民们也见怪不怪了。

询问了一名当地人客栈的位置,张哲便牵着马缓缓向前走去,小镇上有不少修liàn

者,他可不想太招摇了。

“在下万仞山庄方喜,不知兄台出自何门?”就在张哲拴马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张哲转过头来,见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男子背后背了一把三尺多长的宝剑,形貌俊朗,一看就是万仞山庄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方师兄好,在下落星湖张哲。”见方喜和自己搭讪,张哲忙拱手回道。

“原来是张师弟,方喜在庄内听长老说起,落星湖出了一个千年难遇的奇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方喜得知面前的就是张哲,惊讶道。

“方师兄过誉了。”张哲微微一笑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待张哲将马拴好后,便一同进入了客栈内。

客栈并不大,陈旧的木桌旁,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年轻男女,看来都是此次各大门派派出来历练的年轻弟子。张哲一眼看去,那昊天观的楚吟风赫然也在其中。

“各位师兄弟,我为大家介shào

一下,这位就是落星湖的张哲师弟,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有着引灵期的修为,当真是我辈翘楚啊。”方喜带着张哲走到那堆人面前,向他们介shào

了一番。

“落星湖张哲,见过各位师兄。”见桌边的男男女女都望着他,张哲微笑拱手道。

“原来是张哲师弟啊。落星湖惨遭大厄,师弟却依然有此修为,当真不易,假以时日,必将在修道界大展宏图啊。”一个矮矮胖胖的年轻男子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向张哲介shào

起其他人来。

这次,五大仙宗,三大隐宗一共派出了八位弟子,如今已经有六位到了这里。除了楚吟风和万仞山庄的方喜以外,分别是翠微谷的木绵,日曜台的迟人杰和云霄宫的庄渊。

剩下的两位月影宫和蓬莱岛的弟子,则因为师门离此较远,晚了一些,预计明日也就能赶到这里。

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没一会就已经互相熟络,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张哲一面参合着这些人的谈话,一面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实力,一看之下,不免暗暗心惊。六人之中,除了自己和楚吟风之外,其余都还只有聚灵期的实力,实力最低的庄渊,才刚刚突pò

聚灵期一个多月。

张哲却不知dào

,在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能突pò

到聚灵期,资质已经相当不错了。五大仙宗的一般弟子,三十岁左右才能突pò

到聚灵,而引灵,则不是花时间就可以突pò

的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突pò

至引灵期的境界,只能永远在聚灵期徘徊。

至于张哲和楚吟风两人,更简直是怪胎一般的存zài

,数千年来,在二十岁就能突pò

到引灵境界的,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些人,日后无一不成为了威震一方的大人物,留下了赫赫的千古威名。

张哲从小奇遇不断,出门砍柴打个盹被九星连珠之力炼体,救个老鼠服食了星辰精华,随便碰个老人就成为了人家等了二十多年的贵人,得到了驭灵期高手一生的灵力传承,加上那颗据说是仙界丹药的帮zhù

,才在二十岁不到的时候突pò

到了引灵境界。

而楚吟风则更加恐怖,什么奇遇都没有,硬是凭借自己逆天的天赋修liàn

到了如今的地步,连昊天观的玄霄真人都承认他的天赋惊世骇俗,千年难遇,将自己的玄木神剑都传给了他。不出意wài

的话,昊天观下任观主的位置,已经非他莫属。

张哲自出道以来,唯一碰到的同龄的修liàn

者就是楚吟风,在他看来,五大仙宗弟子都应该有着和自己差不多的修为。今日一见,却发xiàn

自己竟然是其中修为最高的人,到让他有些惊讶了。

正当众人在聊着天的时候,一个青面老者缓步走了进来,木棉眼睛最尖,看到老者进来,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恭敬的道:“木长老好。”

其余各人楞了一瞬,瞬间明白了这位青面老者就是此次带队的翠微谷长老,连忙站起来向他行礼。

木长老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坐下,喝了一口木棉递上的茶水,才对在座众人道:“人都到齐了吗?”声音枯涩,真是人如其名,和木头一般。

“回长老,除月影宫和蓬莱岛的两位还没到外,其余人都已齐了。”木棉立kè

回到,随后向木长老介shào

起在座的众人来。

当木棉介shào

到张哲的时候,木长老的原本微笑着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阴霾。张哲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很是讨厌。

仔细盯了张哲半响,确认他身上的确没什么问题后,木长老干笑了一下道:“原来这位就是落星湖的那位独苗弟子啊,素闻师侄年纪轻轻便已修为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你师傅他们若泉下有知,也会安心了。”

这边木长老觉得张哲身上有股令他讨厌的气息,却不知张哲看他也是越看越不顺眼。不知为何,这木长老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让他相当排斥,仿佛两人天生就是对立一般。

不过不管张哲看他多不爽,木长老终究是他的长辈,必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收起了心中的小心思,张哲恭敬的向木长老行了个礼。

相互介shào

完毕之后,那木长老见天色不早,便提出路途劳顿,大家也早些休息。见长老这么说,几个年轻弟子也只能答yīng

下来,原本在他们计划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晚上还准bèi

出去玩玩的。

客栈不大,由于还有别的客人,因此除了木长老之外,其余各人都是两人睡一间房。张哲由于和楚吟风最熟的关系,两人便睡在了一间屋内。

这清溪镇的确阴气颇重,一到夜晚,阴风阵阵,隐隐还夹杂着凄厉的鬼叫声,张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张哲,我有几句话一直想和你讲,也不知dào

该不该说。”黑暗中,楚吟风突然说道。

张哲先是微微一惊,随后便到“楚师兄但说便是。”

“五大仙宗各有所长,而我们昊天观,则擅长命理气运。我观你身上,有一股晦涩的气息,不似你落星湖法术。师傅也说,这股气息,也并非落星湖法术所有。今日我看那木长老看到你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想必也是看出了这点。翠微谷修liàn

的乃是自然之力,和你身上那股气息尤为相冲,我想你看那木长老,想必也有同样的感觉吧。”楚吟风想了一会,缓缓说道。

张哲心中暗暗一惊,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和木长老两个人好像互看不顺眼,原来竟有这么一层道理在里面。

“我因为天资比较特殊,修liàn

的是落星湖一种比较偏门的法术,陨星术。这门法术,乃是根据星辰的陨落消亡演化而来,蕴含毁灭之意。也许,我身上那股晦涩的气息就来源于此吧。另外,我在哪四皇子钱风府上做事时,曾被迫学过一些魔道法术,这也可能是一个原因。”张哲解释道。

“原来如此,倒是我多心了。”楚吟风恍然大悟道。

张哲微微一笑,他自然知dào

楚吟风在想什么。他和玄霄真人,以及那木长老,想必都以为自己修习了魔门法术,不然身上又怎么会有如此晦涩的气息。云霄宫长老虽然不说,但肯定也早已看出了这点,当时劝自己留在那,也有一层监视的意思在里面。毕竟,落星湖到底怎么被灭的,没人清楚,作为一宗掌教,自然不能只相信张哲的一面之辞。

既然一切已经弄清楚,两人也不在说话,张哲长途赶路,的确也比较劳累,没一会就睡着了。

沉睡中的两人都没有发xiàn

,房内某一个角落,一棵原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小草迅速枯萎了下去,随后,化为一阵粉末,随风飘散。

和张哲他们相隔两个房间的屋内,木长老将手中一点草屑掸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章 进山

刺眼的阳光透进屋内,张哲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坐起一看,楚吟风却已经不在房中了。用冷水冲了把脸,张哲便走出房间来到了楼下。

客栈的大厅内,木长老正和翠微谷的弟子木棉说着什么。这木棉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子人生中最好的花季,只是由于修liàn

翠微谷的乙木**的缘故,脸色却隐隐有些发青,看起来有向绿脸婆发展的趋势。

木长老本名叫木履,在翠微谷七大长老中排第四位,修liàn

的是乙木**中的枯木逢春之术,乃是一位驭灵中期的高手。而木棉则是翠微谷五长老的弟子,木履乃是他的师伯,因此,木履和她说话,木棉只能恭恭敬敬的听着。

“木长老早,木师姐早。”张哲走到两人跟前,向木履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原来是张哲师侄啊,不知有没有吃过早饭,没有的话,一起坐下来吃吧。”木履抬起头,微笑着对张哲说道。

张哲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心中却有些惊讶。一觉醒来,这木履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改变了不少。昨日因为两人身上气息有些相冲的态度,木履对自己一直有些不咸不淡的,今天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主动邀请自己坐下来吃饭。

看来,是楚吟风将昨天的事情和木履说了,不然这老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张哲心中想到。

“木长老,不知其他人都去哪里了?”见桌上气氛略微有些沉闷,张哲开口问道。

“哦,他们啊,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昊天观的楚师侄他们就出去了,说是先去丰都山下探探路,我看他们闲着也没事,也就任他们去了。以他们几人的修为,倒也不会出什么危险。”木长老回道。

“原来如此。”张哲应了一句,继xù

埋头喝粥。

“这位,可是翠微谷的木长老?”正当屋内又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响起。

三人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女子,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翠微谷两人不认识这个女子,张哲却认识。她,就是当年在云霄宫自己一见钟情之人,月影宫柳若离的徒弟,流萤。

“老夫正是,不知姑娘?”木履看着门口的女子,也有些惊讶,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倒不多见。

“月影宫流萤见过木长老。”少女见木长老承认,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原来是柳长老的爱徒流萤姑娘,老夫听说月影宫柳若离长老有位女弟子,有闭月羞花之容,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木长老笑道。

“长老过奖了。”被木长老一说,少女脸色一红,低下头来。

“既然流萤姑娘已到,那我们五大仙宗和三大隐宗的弟子可都来齐了,明日,我们便去那丰都山一探究竟。”

四人在大厅内坐了一会,楚吟风他们就一路说说笑笑的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青裤的年轻人,张哲昨天到没有见过。

楚吟风他们一行人一进来,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张哲四人,待得发xiàn

旁边多出了一个大美人后,几个年轻人的表情顿时都有些不太自然。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楚吟风等人虽然是修liàn

者,但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到美貌的流萤,不免多看了两眼。

还是张哲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站起来为他们介shào

流萤的来历。那青衣青裤的年轻人没有见过张哲和流萤,也自报家门,原然是蓬莱岛的弟子,叫做冯翔。

众人在一起嬉闹了一阵,不觉已至黄昏,吃过晚饭后,便都集中到了木长老房内,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丰都山,因为埋尸众多的缘故,阴气极重。山中凶魂戾魄无数,若无任何准bèi

就贸然进入,极为凶险。”木履长老看着坐在桌边的众人,凝重的说道。

“也正因为其中鬼魂众多的缘故,丰都山,向来也是魔门弟子常来的历练之地。尤其对于擅长魂术和鬼术的鬼影宫来说,更是绝佳的修liàn

去处。我们翠微谷在两月多前,意wài

发xiàn

在丰都山中,有着许多鬼影宫弟子的出没,这在往常到不足为奇,但在如今魔门野心膨胀,大劫将临之际,我们却不得不做防备。”

“此次,师门将你们这些年轻一代的弟子派出,一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能力,二则是杀杀魔门的锐气,给他们一个警告。明日,我们便向丰都山出发,到了那里之后,先摸清楚情况,切不可轻举妄动。虽然按照往常的惯例,来丰都山修liàn

的鬼影宫弟子实力都不会很强,但是我们也必须小心行事,以防意wài

的发生,知dào

吗?”

“明白了。”众人应道。

“好了,今天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没事的话都先回去吧。”木履长老说完,便站起身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众人和木履长老告别,随后互道晚安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内,想到明日就要进山,都不免有些兴奋,这一晚,却是谁也都没有睡好。

第二日一早,众人早早的就起床了,虽然每个人眼中都带着些血丝,但都十分兴奋,年轻人对于未知的刺激,总是充满好奇。

打点好行装,一行人就在木履长老的带领下,向着丰都山行去。

丰都山被称为鬼山,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张哲等人还没进入山中,就隐隐能听到幽魂的哭泣声,要是下雨天一个人在这里走,那可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楚吟风等人早上已经来探过路,因此对于这样的景象已经熟悉,张哲连黄昏陵密陵都进去过,自然也是不怕。而流萤和木棉两人虽然仍能强自镇定,但表情中带着的惊惧之意却难以掩饰,不知不觉,原本走在最后的两人都向走在中间的张哲靠去。

即使她们都有着聚灵期的修为,也算是各自门派中的翘楚,但毕竟还是女儿身,遇到这样恐怖的景象,本能的向男子寻求安全感。

上山的路越来越窄,到最后已经完全消失,一行人只能在乱石堆里穿行着,沿着山腰向前走着。

随着一行人的深入,周围已经能看到一些浑身透明的幽灵在飘动,只是这些毫无灵智的生物对于张哲一行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很是惧怕,远远的看着,却不敢接近他们。越往里走,幽灵就越多,甚至有几十只幽灵聚集在一起,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壮观。

“这些幽灵会不会攻击我们?”木棉看着周围的飘来飘去的幽灵问道。

“应该不会,这些幽灵只是最低级的鬼物,乃是将死之人最后一缕冤魂所化,只能存zài

数月的时间,我们身上的气息足以震慑住他们。不过,再往里走,也许有更加强dà

的幽灵在,到时候可就说不定了。”木履长老答道。

似乎为了证实他的话一般,一声凄厉的尖啸在众人耳边响起,随后,一个通体发绿的幽魂面色狰狞着向众人扑来。

楚吟风见幽魂扑来,冷哼一声,玄木神剑上青光一闪,向那幽魂斩去。幽魂似乎没有想到他如此厉害,厉啸一声转头就跑,可它的速度又怎么能及得上玄木神剑发出的青光?惨叫一声,便被青光斩为了两段,化为一团白雾,在空气中扭曲了一阵,渐渐消失了。

昊天观法术本就对邪魔鬼怪有着极强的克制能力,加上楚吟风手中的又是玄霄真人昔年的配剑玄木神剑,一击之下,那幽魂就被打得烟消云散。

从第一只幽灵攻击他们开始,一行人仅仅走了数十分钟,就已经遭到了十几波幽灵的攻击,幸好有楚吟风在,玄木神剑每一次挥出,便会将几个幽灵直接打散,到得后来,幽灵甚至对楚吟风产生了畏惧之心,只要看见青光亮起,就会四散逃逸,倒也省了他们不少力qì



“这么多幽灵,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鬼影宫的弟子,也不知dào

躲在何处。”方喜看着周围茫茫多的幽灵,内心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这丰都山,越往里,这些凶魂戾魄的数量就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传闻中在丰都山深处,更有着千年凶魂存zài

,连化灵期的高手也不是其对手。鬼影宫的那些弟子,最多也只有引灵期左右的水平,应该无法深入。我们在这丰都山外沿寻找,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木履长老回答道。

“依我看,这丰都山这么大,我们这样没有头绪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分头行动,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又走了一段,云霄宫的庄渊突然说道。

木履长老停步沉思了一会,随后道:“这样也好,不过你们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千万不要硬拼,尤其不能深入丰都山,十日之后,我们在清溪镇集合,先到的务必在那等候。”

既然决定如此,一行人便开始进行分组,张哲和楚吟风由于在这些年轻弟子中修为最高,被分在了一起,同组的则是月影宫的流萤和日曜台的迟人杰。而木履长老,则带着剩下的四人组成了一个队伍。

有木履长老在的那一组自然是最安全的,而张哲这一组由于楚吟风的法术天生对这些凶魂戾魄有着克制,加上还有一个引灵后期的张哲在,只要不走进丰都山深处,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分好组后,双方便分头行动起来,十日时间,要找遍整个丰都山,还是有一些紧迫的,他们倒也不好偷懒。两拨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行进,只一会,就隐没在树林里,再也看不见了。

第五十一章 鬼阵

也许是阴气太重的缘故,丰都山上的树木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就已经快要枯死一般。

张哲四人已经在林间走了五天了,依然没有发xiàn

任何鬼影宫弟子的踪迹,心中也不免有些焦急。

四人手中并没有任何地图,只能凭借天上的星辰来辨别方向,依照楚吟风的观点来看,他们这队人,应该是已经走到了丰都山的外围。

两天前,他就发xiàn

,周围幽魂的数量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已经见不到了,而周围的树木,却越来越苍白。

“天色不早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就地休息吧。”张哲抬头看了看天,提议道。

“好,就依张师弟所言。”迟人杰看了一眼旁边的流萤,发xiàn

她脸上也有些倦容,随即附和道。

这一路上,迟人杰一有时间就找流萤说话,每次遇到鬼魂,也是第一个冲出去。虽然大家都不说,但他对流萤的情意,却是人尽皆知。

流萤自然也知dào

这一点,不过每每面对迟人杰,却依然像对平常人一样对待,有时候到让迟人杰十分尴尬。

不过大凡美貌女子,都有一点自己的脾气,其眼光也肯定是相当高的。迟人杰自然也知dào

这一点,因此尽管流萤对他不咸不淡,他依然不依不饶,企图用自己的小强精神来打动她。

几人拿出白布,将帐篷搭起,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就这么啃了起来。

“今天晚上,应该是轮到我守夜了吧。”吃完简单的晚饭,流萤说道。

“流萤师妹,让我来吧,你好好休息,女孩子熬夜可对身体不好。”迟人杰在旁边抢着说道。

“不用了,流萤虽为一介女流,但却也是一名修liàn

者,多谢迟师兄的好意了。”流萤淡淡的回了一句,迟人杰只能悻悻作罢。张哲和楚吟风两人在旁边看了,不禁暗暗好笑。

深夜,张哲三人已经睡在了各自的帐篷中,丰都山上道路本就崎岖,加上还要时刻提防幽魂和鬼影宫的弟子,因此三人睡下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夜晚的丰都山,阴风阵阵,不是还有幽魂的厉嚎从远处传来。流萤抱着自己那把流月剑,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在三人的帐篷附近巡视着,不时的向隐藏在黑暗中的森林中望着。

虽然这里已经是丰都山的外围,但谁也不能保证晚上不会受到幽魂的侵扰,毕竟,在这座鬼山中,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走了一会,流萤似乎也有些累了,见周围没什么情况,也就坐了下来,抱着膝盖,一个人怔怔的发呆,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几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虽然修liàn

已经,但流萤也还只是一名年仅十九岁的少女,守了大半夜,早已十分困倦,头一点一点,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一道绿芒突然在黑暗的树林中一闪而过,原本处在将睡未睡状态的少女双眼陡然睁开,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流月剑上发出淡淡的白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尽管流萤刚才已经十分困倦,但依然没有放松任何警惕,她清晰的记得,在那一瞬间,树林中曾经有一道绿芒闪过,那颜色,似乎是一种幽魂的颜色。

但流萤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幽魂。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幽魂这种最低等的亡灵,是不会有这种行为的。要么就站在原地不动,要么就直接冲上来,哪会出现刚才的情况。更何况,那种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幽魂所能拥有。

回头看了一眼帐篷中的三人,迟人杰的嘴角兀自还流着一丝口水,不知dào

梦到了什么东西,另外两人也都在熟睡中。流萤沉吟了片刻,还是没狠下心去打扰他们的美梦,将流月剑横在胸前,左手一招,一团柔和的白光立kè

覆盖了少女的全身。看了那绿光消失的方向一眼,流萤缓缓的走了过去。

夜,更深了。

第二天清晨,正在梦中和落云公主在寰宇山山嬉戏的张哲被迟人杰近乎粗暴的推醒,正揉着眼睛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迟人杰却已经在他耳边大喊,流萤,竟然不见了。

这一下,张哲完全清醒了过来,一轱辘爬了起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今天早上楚吟风起来时,却发xiàn

流萤已经不见了踪影,起初,还以为她去周围找水源了,毕竟,众人所携带的水已经所剩无多了,因此也未在意。可谁知等了两个时辰,流萤却还未回来。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楚吟风急忙叫醒了迟人杰,后者念佳人心切,立kè

把张哲叫醒。

三人商量了一番后,便决定分头寻找,毕竟,这里已经是丰都山的外围,真要说遇到什么危险的可能性也不大,更何况,流萤好歹也有着聚灵中期的实力,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不至于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三人绕着周围的树林整整寻找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流萤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底子下消失不见。

这一来,三个人可都急了,这里已经是丰都山的外围,一般的幽魂绝对无法对流萤造成任何伤害,唯一能威胁到她的,就只有鬼影宫的人了。

可就算是鬼影宫的人干的,又怎么会单单抓走流萤,自己三人却一点事都没有?更何况,假如发生打斗的话,至少也会发出一点声响,而三人在睡梦中却一无所知,周围也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

楚吟风和迟人杰这样想,张哲却不以为然。亲身经lì

过落星湖之变的张哲十分清楚,只要方法使用得当,就算化灵期高手都能让他不发出一点声音就束手就擒,更何况区区一个流萤?

“现在怎么办?”楚吟风看着面前的两人问道。

“哎,都是我不好!”迟人杰暴躁的用日炎掌不断的轰击着一颗枯树,悔恨的说道,这树木哪经得起他如此猛烈的轰击,才几下就轰然倒地。

“迟兄不必如此。”楚吟风看着迟人杰,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我们三人都有责任,更何况,谁又能预料到这样的事情?现在好好想办法才是正道,你就算将这丰都山的所有树全砍了,就能找到她吗?”

“怎么想办法?!现在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乱找?这丰都山诡秘的很,万一把我们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办?”迟人杰咆哮道,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两位不要着急,我看,当下,我们应该先和木长老他们会合,等人聚齐了再作打算。木长老毕竟是驭灵期的强者,有他在,就算遇到鬼影宫的人,也不必担心。”关键时刻,还是张哲比较冷静,毕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另外两人想了想,也只能如此,在这里做了记号以后,就向着下山的方向行去。

“这都走了快一天了,怎么还没看到下山的路?”迟人杰望着四周,不耐烦的到,三人之中,就属他性格最为急躁,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大呼小叫的,看的张楚两人暗自摇头。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干大事的料。

张哲看着四周的景物,突然停步道:“我想,我们也许走错了。”

“什么!”楚吟风和迟人杰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他们三人明明是依照星辰指引的方向走的,怎么会走错?

“张哲,你怎看出来我们走错的?”楚吟风问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进山的时候,从看到第一只幽魂开始,一共经lì

了多久?”张哲看着两人缓缓问道。

“我记得我出手对付第一只幽魂的时候,大概正好过了三个时辰。”楚吟风沉吟了一会道。

“这就对了,就在流萤师姐消失之前,我们就已经有一天没有见到任何幽魂了,到现在,足足三天,一只幽魂都没有见到,这可十分不对劲。”张哲道。

“丰都山外围,本就是没有什么幽魂的,这有什么不对的?”迟人杰嘟囔道。

“的确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我们走的路线,都是根据星辰的指引,这可是不会错的。但为何我们既没有看到幽灵,也没有走出山呢?”张哲回到。

“为什么?”两人齐齐问道。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这丰都山中,不知dào

因为什么缘故,星辰的位置,始终是不变的。你们在仔细看这树木,三天前我就注意到了,自从我们遇到最后一只幽魂之后,这树的颜色就越来越苍白,知dào

现在,更隐隐呈现出一种惨白色。”张哲解释道。

“星辰的位置不变?这怎么可能?”池人杰惊呼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理解的,我们落星湖内,星辰的位置也常年不变。再说,之前流萤师姐的失踪,却不也是违反常理的么?”

“张哲,你到底想说什么。”楚吟风冷冷说道。

“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们走的方向,其实一直与我们所想的相反。从三天前开始,我们就开始往丰都山深处走了。”张哲看了楚吟风一眼,说出了自己得出的结论。

此话一出,就算已经隐隐约约猜到真相的楚吟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丰都山越往里越是凶险,三人这样下去,只怕是要碰到什么危险。

“照这样来说,我们已经处于丰都山的深处了?但据木长老所言,丰都山越往里走,那凶魂戾魄就越来越多,可为什么我们一个幽魂都没有碰到?”隔了好久,迟人杰才从张哲的话中回过神来问道。

“木长老只是说凶魂戾魄会更为强dà

,但却没有说会越来越多,但凡天地之间任何一样物事,处于顶尖的毕竟是少数,幽魂也是如此,我们没遇到,只能说明运气好罢了。”张哲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的运气何止是好,简直好透了。”沉默良久的楚吟风忽然说道。

“怎么说?”张迟两人同时问道。

“我想,我们现在,已经处在了某些人的算计中了”楚吟风突然拔出玄木神剑,手中灵诀一掐,一阵青光将三人包裹在内,正是昊天观赫赫有名的法术破魔罩。

“这里,其实是一个鬼阵,而我们,则处在鬼阵的中央!”楚吟风冷冷的说道,表情严峻起来。

尽管如今是初夏季节,山中十分凉爽,但张哲二人听到他的话,背后还是不约而同的出了一身冷汗。

第五十三章 灵鬼

三人看着面前出现的蓝色幽魂,额头上的汗一滴滴的淌了下来,在寂静的树林中滴答作响。

刚刚和僵尸一番激战,三人已经将灵力用的七七八八,本来以为可以暂时休息一阵,却没想到又迎来了一波幽魂,而且看起来,这幽魂似乎比刚刚的僵尸更加厉害。

迟人杰中了尸毒,尽管用秘传的内火炼体之术暂时将毒性压了下去,但短时间内却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而张哲和楚吟风虽然没有受伤,可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相当疲惫,丹田中的灵力也几乎耗光,也许能抵挡这些幽魂一时,但时间一长,必定因为灵力不足而落败。

楚吟风握着玄木神剑的手第一次有些颤抖,一股绝望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难道,自己竟然要丧命于此?

张哲看着面前的幽魂,眉毛紧紧的攒聚在一起,死死的咬着嘴唇,内心似乎在剧烈的挣扎着。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用任何黄昏陵的法术,也没有将夜叉修罗召唤出来,倒不是他不能召唤,而是怕一旦在另外两人眼前暴露了这些东西,以后可能会有数不清的麻烦缠身。

楚吟风倒还好,早在启天城,他就已经见识过自己的夜叉修罗,而且自己也曾经和他师傅玄霄真人解释过,这是血月**中一种自残式的法术,威力虽强,但对自己的损害也十分巨大,轻易不能使用。真zhèng

麻烦的是迟人杰,一路行来,张哲已经将这个日曜台弟子的性格了解的清清楚楚,那修罗也就算了,要是自己真的使用了黄昏陵的魔道法术,只怕第二天就会被他的师门长辈知晓,那时候,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落星湖被灭的消息被抖出来后,正道门派已经风声鹤唳,要是知dào

张哲会黄昏陵的法术,恐怕执法委员会第一个清洗的对象就是他。

因此,就算刚刚张哲面对那么多的僵尸,都没有召唤出修罗来,一是为了怕被发xiàn

,二也是为了锻炼自己对于陨星术的运用能力。毕竟,修罗在强,终究是外物,自己的实力才是今后行走修liàn

界真zhèng

的底气。

这边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那边的幽魂可不会等他们,为首的硕大幽魂一声厉啸,便朝着三人冲了过来,身后的幽魂见状,也跟在最大的幽魂身后,向着三人袭来。

时间以及来不及再让三人思考下去,面对着滚滚而来的蓝色洪流,张哲和楚吟风两人都将灵力提升到了极致,就连受伤的迟人杰也支撑着站了起来。

三人都知dào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若是无法击退这些幽魂,就只有死路一条。

咬了咬牙,张哲也再也不顾忌什么,放在背后的手掐了几个法诀,一阵黑光从他手上闪过,随后,两尊高大的夜叉修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两尊煞气逼人的修罗突然出现在楚吟风和迟人杰面前,到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楚吟风曾经见过这修罗,知dào

他们是张哲的法术召唤而来,不由心中一喜。这修罗的实力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比他们三人加起来都强的多,最关键的是,纯粹使用肉体力量攻击的修罗,几乎不会感到疲惫,对付这无穷无尽的幽魂,正是上佳的选择。

迟人杰却不知dào

这修罗是张哲所属,吓了一条,本就苍白的脸色刷的一下又白了一段。这幽魂就已经够难对付了,如今多出来这两个煞星,自己三人还如何抵挡?

“迟师兄不要慌张,这两个修罗乃是张师弟的法术召唤而来。张师弟以前在世俗界历练时,曾经被迫学习了一段日子魔道法术,这召唤修罗之术乃是一种近乎自残的法术,不过这修罗到十分强dà

,我们速战速决,争取在修罗消失之前解决他们!”看到迟人杰的模样,楚吟风在一旁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听到楚吟风的解释,迟人杰的脸色终于好kàn

了一些,只是那瞟向张哲的目光内,却似乎多了些东西。

幽魂的速度并不算快,但三人两句话一讲,还是已经冲了过来。张哲心念一动,两尊夜叉修罗齐齐发出一声嗜血的怒吼,弯刀如风,向为首的蓝色幽魂攻去。

锋锐的弯刀划过幽魂幽蓝色的身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幽魂似没有任何防御一般,扭曲了两下,便在空中消失了。

正当众人为修罗强悍无匹的攻击力喝彩的时候,那硕大幽魂身后的三只小幽魂,突然齐齐发出一声厉啸,随后猛然撞在一起,在张哲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重新融合成了一个大的幽魂。

这幽魂,竟然有着这样的能力!

修罗看着刚才被自己杀死的蓝色生物重新又站了起来,虽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杀戮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们将幽魂毁灭。狂吼一声,修罗高高跃起,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幽魂斩落下来。

桀桀,重生的巨大幽魂阴笑了一下,透明的双手在空中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一团蓝色的能量从他脚下升起,转瞬间变形成了一个蘑菇状的物体,迎上了修罗的刀锋。

轰的一声巨响,刀锋和蘑菇头接触的瞬间,一股强dà

的灵力波动席卷了整个战场,周围的树木纷纷倒塌,张哲三人也被气Lang冲的后退了数步。

爆zhà

声渐渐消失,张哲三人定睛看去,那幽魂已经消失不见,想来是被修罗从天而降的那一刀给斩为了虚无,可修罗也不好受,身上原本尖锐的鳞甲上,已经带着点点血迹,想来是刚才那一击的反震让他们也受了伤。

尽管幽魂再次被斩杀,但三人的脸色却依然严峻无比,因为他们看到,里那幽魂消失地点最近的三个小幽魂,再次尖啸了一声,撞在了一起。

一个比刚才更加硕大的幽魂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每一次融合,这幽魂的颜色就越来越蓝,甚至,似乎有一种实体化的趋势。

不明所以的修罗再次狂吼着冲了上去,他思维低下的脑袋并不能想通为什么被自己连续两次斩杀的幽魂又回重新出现,他只知dào

主人对这个蓝色的怪物很讨厌,自己的任务就是彻底的摧毁它。

这一次,锋锐的弯刀再也没能一次将幽魂斩杀,经过两次重生的幽魂似乎在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保护壳,弯刀斩在那层壳上,就再难寸进一步。就在修罗正因为幽魂惊人的防御而惊讶的时候,深蓝色的幽魂阴笑了一下,双拳如风,带起一阵庞大的灵力波动,砰的一声将两尊修罗打的倒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划痕。

张哲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幽魂每一次融合,都会比以前更强一分,如今仅仅才两次融合的幽魂就已经能抵挡住修罗的攻击,那三次呢?四次呢?

就算自己三人把幽魂全杀光了,想必最后融合而成的那个幽魂,挥手之间就能让三人灰飞烟灭。

被击飞的修罗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双眼顿时变的赤红,血红色的皮肤上,一条条黑色的纹路浮现出来。无法忍受自己失败事实的修罗,竟然魔化了。

似乎感觉到修罗更加强了,那原本桀桀阴笑着的幽魂也认真起来,蓝色的能量从脚下升起,形成一个保护罩将自己裹住,随后,双手再次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一个硕大的蘑菇头再次在他面前出现,幽魂双手一挥,蘑菇头就如那离弦的利箭一般,朝着正蓄势待发的修罗飞去。

吼,见到幽魂主动向自己攻击,魔化后的修罗狂吼了一声,身动如风,竟然以诡异的路线绕过了那个蘑菇头,直接斩向了幽魂。

咔嚓一声,蓝色能量形成的保护罩在魔化后修罗一刀之下便化为了粉碎,没有了防御的修罗,再一次被斩成了一片虚无的能量。

远处的白雾中传来一声厉啸,听到这啸声,那些原本个头较小的幽魂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纷纷向着刚才幽魂被斩杀的地方靠拢,随后一个个的撞在了一起,居然就要融合成一个新的大幽魂。

见到这些小的幽魂居然要一下子全部融合,张哲知dào

不能在等了,心念一动,魔化后的修罗挥舞着弯刀冲了过去,和楚吟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星光和青光同时暴起,两人也向着幽魂融合的地方冲去。

他们心里都知dào

,要是真的让这所有的幽魂都融合了,那最后形成的那个幽魂,绝对是自己三人根本无法抗衡的,就算是木履长老在身边,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修罗本就以攻击力强,行动敏捷著称,魔化后各方面又更胜一筹,转眼间就冲到了小幽魂堆里,弯刀乱舞,将那些相对弱小的幽魂斩为了虚无。

一点星光在幽魂堆里一闪而过,随后便猛的爆zhà

开来,陨星术中的星爆术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面对这种实力不强,但数量众多的小幽魂却是很好用。楚吟风长啸一声,一朵青色的莲花在他身后绽放,玄木神剑青光暴涨,每一剑挥出,都有无数细小的青色莲花四散开来,昊天真诀,步步生莲。

原本正在融合的小幽魂同时受到三人的攻击,转眼间就有数十个被打成了虚无,但仍然在顽强的融合着,只是过程要艰难的多,也缓慢的多。

张哲正将点点星辰之力散步到幽魂堆内,准bèi

用星爆术快速清除这些幽魂,突然感到脚下有一股灵力波动传来,就要低头查看,耳边已传来楚吟风的大喊:“快跑!”

轰的一声,两人脚下的土地完全变成了幽蓝色,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地上喷薄而出,张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狂暴的能量轰出了数十米远,在半空中就禁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的张哲捂着胸口坐了起来,脸色顿时霎白,虽然小幽魂在两人两魔的联手之下被斩杀了不少,但仍然有一些幸存者融合在了一起。刚在那恐怖的流量洪流就是由它发出,更为可怕的是,那硕大的幽魂,似乎正吸收着空气中残余的能量,体形却是变的越来越大,转眼,就比它身旁那棵最大的松树还要高了。

桀桀,能量吸收完毕的幽魂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楚两人,发出了阴沉的笑声,原本有些透明的身体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深蓝色,似乎,已经凝成了一个实体。

“竟然变成了灵鬼!”楚吟风看着眼前已经实化的幽魂,喉咙中艰难的发出了一个声音。

第五十四章 生死未卜

幽魂,其实只是世俗中人的称呼,在昊天观的记载里,幽魂并不叫幽魂,而是叫虚灵。

顾名思义,虚灵就是虚幻的灵体,只是一个由各种负面能量组成的死物。但传说中,如果吸收了足够多的负面能量,那原本虚幻的灵体便会慢慢变的实质化,从这一刻开始,它就不再叫虚灵,而是被称作灵鬼。

灵鬼和虚灵的最大区别,就是已经拥有了一定的神智。虽然这神智相当微弱,但随着它的慢慢成长,会变得越来越强dà

,到最后,与一般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很多传说中的山精,土地,其实都是一种灵鬼,只是组成这些灵鬼的能量或是木之力,或是土之力,因此这些灵鬼并不会害人罢了。

但在丰都山上,最多的,就是无数尸体长年累月留下的死气和各种负面能量,由这种东西所形成的灵鬼,端的是凶戾异常,且残忍狡猾,往往一个不慎就会中了它的诡计,从而惨遭杀害。

而在张哲三人面前的这只灵鬼,就是由无数虚灵的负面能量所组成,再加上鬼阵中某些神mì

力量的驱使,比一般的灵鬼更加强dà

,也拥有着一般灵鬼所不具备的能力。

比如说,吸取其他虚灵的能量来壮大自己,这就是一般的灵鬼没有的,这种灵鬼,一旦给它足够的时间发展,将会成长到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

如今张哲和楚吟风都在刚刚的一击之下受了重伤,而迟人杰又差不多丧失了一大半的战斗力,那两只修罗也被刚才的能量洪流轰的皮开肉绽,面对这恐怖的灵鬼,实在是没有足以和它抗衡的力量。

就算三人处于全盛时期,再加上两尊魔化后的修罗,也未必是是这灵鬼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就算是三人中最乐观的张哲都产生了一种感觉,他们今天,凶多吉少了。

“现在怎么办?”楚吟风看着张哲,脸色露出了一丝绝望。自己身为昊天观千年不世出的奇才,竟然就要在今天折在这里,也许连尸体都会被便为僵尸,从此成为一具没有任何思维的行尸走肉。

“还能怎么办,拼呗。我刚刚观察了一下,那灵鬼的心脏位置,似乎有一点颜色特别深的蓝色,我怀疑,那就是他的心脏。”张哲盯着灵鬼道。

楚吟风见张哲这么一说,也注意到了那里,不由大喜道:“没错,师傅说过,灵鬼身上有个特别重yào

的地方,叫做灵心,是它身上所有的负面能量的核心所在,只要将这个地方摧毁,那灵鬼瞬间就会瓦解到最原始的状态。”

“好,既然如此,待会我们就集中攻击它那里,马上就要天亮了,相信这鬼阵的威力也会减弱不少,只要我们撑到那时候,也许就有了希望。”张哲对楚吟风说道,同时心中默默布置着进攻计划。

灵鬼见眼前的三人没有动静,聚在一起不知dào

在说着些什么,虽然它才刚刚诞生,灵智还没有发育完全,但隐隐约约却觉得自己必须速度解决他们。那双深蓝色的手在虚空一握,一把完全由负面能量凝成的长矛便出现在了它的手中,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沉笑声中,灵鬼朝着三人缓缓走来。

楚吟风紧紧握着玄木神剑,剑上青光忽强忽弱,映射出他内心的不安,在张哲的计划里,迟人杰和张哲将和那两个修罗一起牵制住灵鬼,尽量让灵鬼将它的心脏位置暴露出来,而楚吟风,则趁着这个机会,给予它致命一击。

玄木神剑对这些阴魂之类的东西本就有这特殊的杀伤效果,加上楚吟风用昊天观的秘法增幅,也许能够一击将灵鬼的灵心刺破。虽然三人都知dào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先试一试了。

灵鬼一步一步向三人走了过来,转眼间已经进入了三人商量好的攻击范围内,张哲和迟人杰同时吸了口气,一团迷蒙的星光和炽热的火焰同时呼啸而出,向着灵鬼袭去,张迟两人则跟在后面,伺机寻找机会。

见两人朝着自己攻击,灵鬼轻蔑的一笑,手中长矛一挑,就将星光和火焰同时击的粉碎。正当它为自己的战果得yì

之际,背后突然一痛,修罗的弯刀已经砍在了它的身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受到偷袭的灵鬼愤nù

无比,长矛反身一戳,和修罗的弯刀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就当它对付修罗的时候,前方又有一股炽热的感觉传来,回头一看,一杆通体火红的长枪,正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宛如一条火龙一般向自己袭来。

灵鬼同时面对前后夹击,却也不慌乱,用力跺了跺地,身前立kè

有一阵深蓝色的能量出现,形成了一面盾牌保护着它,同时,长矛陡然一震,一股磅礴的力量让弯刀差点从修罗手中脱手而飞,踏踏向后退了几步,修罗才勉强站立在了地上,一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双足也深深陷入了地下。

火龙终于迎上了那深蓝色的盾牌,迟人杰尽管中了尸毒,但倾尽全力的一击也非同小可,盾牌抵挡了火龙数秒,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可刺穿盾牌后的火龙也已是强弩之末,在灵鬼的身上点了数下以后,便颓然落地。

这样的情况,自然早已在张哲的预料之中。就在盾牌被刺穿的那一刹那,一阵迷蒙的星光突然出现在了灵鬼的面前,那星光是如此的美丽,就连完全是由负面能量组成的灵鬼也不禁楞了一下,就在这一瞬,带着强烈毁灭气息的惨绿色火焰却已经扑面而至。

绿色火焰飞行中散发出的浓重的腐蚀性气息,让灵鬼终于回过神来,诡秘的笑了一下,原本实化的身体突然诡异的扭曲在一起,堪堪躲过了那一道张哲准bèi

已久的噬灵冥火。

“快动手!”张哲突然大喊道,刚才两人一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灵鬼将他的灵心给暴露出来,而刚刚为了躲避张哲的噬灵冥火,灵鬼的身体已经完全扭曲,那深蓝色的灵心,也突在了身体的外面。

一道不亚于唤灵期修士的磅礴灵力突然从楚吟风身上喷涌而出,青色的莲花一瞬间开满了天地,玄木神剑散发出夺目的青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刺向灵鬼的心脏。

楚吟风以昊天观秘术发动的莲绽天地,竟然有着如此强dà

的威力。

张哲和迟人杰两人的双眼紧紧的跟随着那耀眼的剑芒,就连原本狂暴的修罗都看向了剑光行走的方向,他们都知dào

,这一剑,将决定他们的生死。

灵鬼为了躲避张哲的灵火,身体已经扭曲到了一个近乎变态的地步,之前又连续抵挡修罗和迟人杰的攻击,短时间还无法回过力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璀璨的剑芒刺向了自己最要害的部位。

咔嚓一声,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三人两魔目瞪口呆的看着剑芒和灵心交接的地方,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刚才那声势浩大,举世无匹的一剑,竟然只将灵鬼的灵心斩出了斩出了一点点缺口,而刚才还挟带无边威势的玄木神剑,却已经被崩的高高飞起。

扑通一声,被弹飞的神剑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张哲三人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所有的计划,都为了这一剑的灿烂,三人在计划时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顺利,灵鬼的灵心就这么暴露在外,而楚吟风声势浩大的那一剑,更是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计划成功的时候,却发xiàn

现实竟然如此残酷。

楚吟风不知dào

,灵鬼的灵心的确是最核心的部位,但却也是最坚硬的部位,楚吟风在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引灵期的境界,就算有玄木神剑相助,也无法真zhèng

的伤到灵心,能切掉一点点,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灵心受到攻击的幽魂仰天发出一声厉啸,狂暴的负面能量从身上喷涌而出,将三人两魔轰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树上。随后,拿起长矛,向着楚吟风走去。

在灵鬼的印象中,正是这个人将它的灵心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因此,现在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一声痛呼,楚吟风被灵鬼的长矛高高挑起,晃了两圈,像仍铁饼一样远远的抛了出去,在半空中一口鲜血便喷洒而出,落在了一摊枯叶堆上,就此人事不省。

“邪魔!”迟人杰看见楚吟风的惨状,朝着灵鬼怒吼道,受了如此重的一击,在从那么高的空中坠落下来,楚吟风想活下来都很难。

桀桀,灵鬼听到迟人杰的吼声,虽然不知dào

他说什么,但话语中带着的浓浓敌意它却听的一清二楚,长矛一挑,一道乌光向迟人杰飞去,将他钉在了地上。

见两人都已躺在地上不动,灵鬼缓缓转向了张哲。不知为什么,刚刚那迷蒙的星光和惨绿色的火焰出现在他身前的时候,灵鬼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浓浓的厌恶与恐惧,仿佛两人是什么生死仇敌一般。

淡淡的星光从张哲身上亮起,与此同时,绿色的噬灵冥火从他左手缓缓升起,面对灵鬼的威胁,张哲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明知不敌,也要垂死挣扎一下。

那种讨厌的感觉又出现在了灵鬼的脑海,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张哲,灵鬼猛然发出一声怒吼,随即高高跃起,黑色的长矛化为一道乌光,俯冲着斩向了张哲。

被彻底激怒的灵鬼爆fā

出的力量绝对不亚于一位驭灵期的强者,张哲甚至能听到长矛和空气摩擦发出的滋滋声,这是速度到了一个极限才会出现的现象。

看着从高空坠落的灵鬼和那根乌黑色的长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了张哲的脑海,此情此景,仿佛自己曾经lì

过一般,但他却记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黑色的长矛呼啸而至,张哲绝望的举起了双手,星光和惨绿色的火焰交汇在了一起,做着似乎有些徒劳的抵抗。

就在长矛快要接触到张哲头顶的时候,在怀中沉寂已久的千煞灵牌突然爆fā

出一阵耀眼的红芒,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抬着头的张哲,俯冲而下的灵鬼,还有躺在地上的楚吟风和迟人杰,都像凝成了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一时间,原本喧闹的树林内,变的寂静无比。

第五十五章 鬼殿

张哲不可思议的看着怀中散发出惊天红芒的千煞灵牌,大脑一片空白。本来以为自己刚刚已经必死无疑,谁知竟然被这块原本以为只能用来召唤修罗的灵牌给救了下来。

在黑色的长矛接近自己的瞬间,他甚至嗅到了那股死亡的气息,他知dào

,自己的抵抗其实是徒劳的,以灵鬼那强dà

的实力,加上从天而降所附加的冲击力,就算自己处于全盛状态,也无法抵挡这凌厉的一击。

但千煞灵牌却在绝境中给了他一线希望,夺目的红光仿佛如一面坚实的盾牌,将那锐不可当的长矛给生生的抵挡了下来。而被红光笼罩着的灵鬼,也仿佛僵硬了一般,一动不动。

咔嚓,咔嚓。一阵仿佛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在和红芒僵持了数十秒后,灵鬼手中的那支黑色长矛,竟然从矛尖开始慢慢的变的粉碎,最后化为一片黑色的粉末,随风而逝。

从红光爆fā

的那一刻起,灵鬼脸上的狰狞之色,就被恐惧所代替。直到黑色长矛被红光绞碎,灵鬼终于发出一声歇斯里地的尖啸,丢下兀自瘫软在地的张哲,远远的逃逸了开去。

可是,千煞灵牌既已发威,又怎能轻易的让灵鬼逃脱?红芒顿时暴涨,铺天盖地的向着灵鬼席卷而去,誓要将它笼罩在内。

灵鬼见身后红芒席卷而来,似乎像见到了鬼一般,拼命的向前逃窜,可红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仅仅数息之间,便追上了灵鬼。

被红芒笼罩的瞬间,灵鬼发出一声痛楚的尖叫,面容不断的扭曲着,似乎承shòu着极大的痛苦,原本庞大的身躯,也一点点被红芒吞噬,最后在一声惨嚎声中,彻底消失不见。

灵鬼消失的瞬间,千煞灵牌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了下去。铺天盖地的红光也渐渐消失,整个树林又恢复到了先前的状态。

张哲像个疯子一样亲吻着千煞灵牌,嘴里不断胡言乱语着。形势变化的实在是太快,刚刚还威风八面,嚣张无比的灵鬼,转眼间就被千煞灵牌给消灭的一干二净。而张哲,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周围的白雾已经消失了,阴暗的树林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张哲先前猜想的果然没错,天亮之后,这鬼阵就停止了运行。

受到重创的修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想必是回到了魔界去修养了。楚吟风躺在离张哲十几米外的地方,一动不动。而迟人杰则被灵鬼幻化出的长矛给钉在了地上,鲜血如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场战斗无比的惨烈,三人中除了张哲勉强还能行动外,其余两人都生死未卜,此刻,就算来一个不会任何法术的大汉,都能将原本可以轻易蹂躏自己的三人给轻易杀掉。

不过,虽然不知dào

千煞灵牌最后为什么会发出那阵红芒,也不清楚楚吟风和迟人杰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至少那灵鬼,已经被彻底的消灭了。

面对这样的对手,就算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也应该感到庆幸。

见目前已经安全,张哲连忙运起星辰之力,修复着自己的伤势,虽然刚刚那长矛并没有伤到他,但灵鬼先前两次能量洪流的爆fā

,却将他浑身的骨骼都差点震碎,至于皮肉伤就更不谈了。

良久,张哲身上的蓝光才渐渐消失。恢复了一下力qì

的张哲艰难的站了起来,向着迟人杰走去,虽然知dào

他已经凶多吉少,但好歹还是要看一下,迟人杰毕竟是日曜台的精英弟子,也许有什么特殊的保命法术也说不定。

迟人杰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尽管那支黑色的长矛将他钉在了地上,但却没有击中他最要害的部位,现在,他只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昏迷了而已,到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红色的灵力在缓缓流动着,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修复着他的伤势。这千年名门的积累的确非同凡响,日曜台的优秀子弟,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比起迟人杰,张哲更担心的是楚吟风,因为楚吟风最后那一招莲绽天地伤到了灵鬼的灵心,让它极为愤nù

。因此,灵鬼在面对楚吟风时,完完全全的是抱着一种必杀之心而去,楚吟风被它像仍铁饼一样仍了那么远,伤势应该比迟人杰严重的多。

楚吟风静静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喷涌而出的鲜血已经将他的那件白衣染得血红血红,看起来异常的凄惨。张哲试着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还好,尽管受了如此重的伤势,但他仍有一丝呼吸在。只不过,短时间内他是无法恢复的了,就算康复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未可知。

帮楚吟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以后,张哲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刚才仅仅走了几步,他浑身就是一阵酸痛,看来,得过一阵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可他担心的是,自己也许等不到恢复正常的那天,就已经死在了这鬼阵之中。根据他的判断,这鬼阵乃是夜晚开启,然后天亮以后停止运行。虽然现在还是早上,但他却不能保证一天的时间自己就能恢复实力并且逃出丰都山,一旦到了晚上,鬼阵再次开启的话,身受重伤的自己,是断然没有幸存下来的道理的。

千煞灵牌这种东西,并不能作为一种依靠,张哲到现在都不明白当时灵牌为什么会突然发出红芒来帮zhù

自己对抗灵鬼,万一下次自己遇见危险的时候灵牌没用了,那自己岂不是直接一命呜呼?

为今之计,是找到一条通往丰都山外的道路,然后通知木履长老他们,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那劳什子流萤师姐,长的在美也不是自己的老婆,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不明智。而楚吟风和迟人杰两人目前这个状态连清醒都不可能,更不谈走去出了,张哲一个人也无法带着昏迷的两人走出丰都山,也只能将他们暂时仍在这里了。

至于三人是死是活,就不是张哲所能管的了。自己身上还有师门大仇未报,家中还有父母在等待他供养,千里之外的寰宇峰顶,还有一个女子,在默默的守望着他。为这些交情并不深的人而以身犯险,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休息了一会以后,张哲拿起楚吟风的那把玄木神剑,朝着旭日初升的方向走去,如果他的估计没错,且运气够好的话,天黑之前,自己应该能够走出这里。玄木神剑作为玄霄真人昔年的武器,对这种鬼物有着极为强烈的克制作用,反正现在的楚吟风也用不着,不如留给自己,也许还有些用处。

朝着旭日初升的方向走了数个时辰,张哲仍然没有发xiàn

任何一点丰都山外围的迹象。树木依然是那么的苍白,也不见那些飘荡着的幽魂,唯独不同的一点,就是树木越来越稀少,到得后来,甚至完全消失不见,一眼看去,都是灰白色的山石。

这个情况到让张哲有些不解,照理来说,越往外围,树木的颜色越发接近正常,也应该会有零零散散的幽魂在飘荡,可现在,这些现象却没有出现。张哲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方向,难道这太阳也是固定不动的?

思考再三,张哲还是决定继xù

走下去,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要是往回走,估计到了夜间自己才刚刚回到先前楚吟风他们待的位置,鬼阵开启之时,又将会受到攻击。而走下去的话却还有一丝希望,兴许什么时候自己就离开了这该死的鬼阵呢?

越往前走,乱石就越多,到最后,甚至到处都能看到小山般的乱石堆,就在张哲绕过一个石堆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前方。

在前方乱石堆的尽头,一座恢弘的宫殿,静静的坐落在那里。

在这乱石嶙峋的不毛之地上,居然有着这么一座宫殿,实在是令张哲大感意wài

。丰都山号称鬼山,山中也大多是幽魂之类的东西,难道这宫殿中,住的就是传说中的鬼王?而自己,非但没有找到出山的路,竟然还跑到了最厉害的鬼王的家里?

张哲突然有一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自己千辛万苦忍着剧痛走了这么多路,竟然走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要是当时留在原地的话,还能指望千煞灵牌发威救自己一次,可面对着丰都山的鬼王,就算自己将千煞灵牌中最厉害的修罗召唤出来,也不是它的对手吧。

平生第一次,张哲觉得自己的运气很背,真的是背到家了。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张哲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当真是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地步。

就在张哲想着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的时候,风中却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声音很轻,看来说话之人刻意压低了讲话的声音,但张哲还是依稀能听得清楚。

“东方师兄,你说这次我们的计划,究竟有几分把握?”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应该是个女子。

被唤作东方师兄的人沉吟了一会缓缓道:“依我来看,起码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竟然这么高?”那女子听到东方师兄的说话,似乎很惊讶。

“八成还只是谦虚罢了,这大阵的威力你也看到了,前两天我们发xiàn

了几个正道的修liàn

人士,为首的似乎是翠微谷的木履,他可是有着驭灵期修为的人,还不是被这聚魂鬼阵给绞的粉碎?”东方师兄缓缓道,语意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得yì



“呵呵,既然如此,那事成之后,东方师兄可不要忘记小妹我哦。”那女子听见他的话,随即娇笑道。

“怎么会呢,不是我东方邪自吹自擂,如今的鬼影宫内,还真没什么人能和我夺取下任宫主之位的。等我当上了宫主,你就是我的宫主夫人。”那男子得yì

的道。

女子娇滴滴的笑了一声,似乎很是高兴。随即一声娇呼,男子的喘息声,女子呻吟声便缓缓响起,看来是两人正在行着那苟且之事。

张哲躲在石堆后面,将这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控zhì

着聚魂鬼阵的,竟然是鬼影宫的人,而且从他们的话里看,木履长老那一队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鬼影宫来这里,必定不是像以往一样单纯的为了修liàn

,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下来,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阵阵鬼嚎声,大阵应该已经开启。既然已经无法回去,一直躲在这也不是什么办法,还不如去看看他们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鬼影宫和黄昏陵都是魔门大宗,以后自己要打上黄昏陵,一定会和他们相遇,早些了解他们的阴谋,也是为自己的复仇铺平了道路。

既然已经决定,张哲将玄木神剑收入了墨玉乾坤戒内,趁着夜色,向远处那间宫殿摸去。

第五十六章 密谋

借着浓浓的夜色,张哲穿插在乱石堆的缝隙内,缓缓的向着宫殿行进着。

好不容易走到了离宫殿最近的石堆后面,张哲坐下来调息了一阵,随后悄悄的探出头去,观察着宫殿四周的情况。假如鬼影宫来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的话,那这宫殿中一定有他们的高手在内,自己贸然进入,只能是羊入虎口,白白送命而已。

张哲隐藏的石堆正处于宫殿的侧面,从缝隙间望去,宫殿没有任何的窗户,进去的门户也不知dào

在哪边,所幸的是,宫殿的四周似乎没有任何人把守,这样就给自己的探查创造了条件。

见四周无人,张哲迅速从石堆后跑到了宫殿的屋檐下,随后,贴着宫殿的边缘一点一点向前摸索。

张哲很是幸运,绕了一大圈都没有撞到一个鬼影宫的守卫,刚才的东方邪和那女子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在宫殿的正面,一扇有些陈旧的大门正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深深的吸了口气,张哲快步走上了台阶,进入了那扇大门内。

殿内一片黑暗,连盏灯都没有,张哲运起星辰之力,才能勉强看清周围数丈的情况。四周一片空空荡荡,除了柱子以外别无他物,在柱子前面似乎有着些什么,只是因为距离太远,张哲也看不清楚。

又向前走了几步,靠在柱子后面,张哲终于看清了那东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口口巨大的石棺,静静的躺在哪里,张哲粗略的点了一下,竟有九口之多,石棺占地面积颇大,相互之间也有着不少间隔,将前方的大殿塞得满满当当的。

在这丰都山之中有着一座这样的大殿已经是相当令人惊讶的一件事,而大殿中还有着九座石棺,就更加令人费解了。

这石棺中究竟是有没有东西,有的话,躺的究竟是谁?没有的话,那又是为谁准bèi

的?最令张哲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石棺的制式,自己倒仿佛见过一般,似乎和当日黄昏陵密陵中的那口神mì

石棺一模一样,只是密陵内的石棺比这个要小的多。

黄昏陵和丰都山相隔千里之遥,难道那密陵和这石棺之间,竟然有什么联系?

张哲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凉意,回头一望却什么都没有,看来是他的内心中已经对这些东西产生了不小的恐惧。

殿外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看来是有鬼影宫的人到了,时间紧迫,张哲也来不及多想,一闪身就躲在了一个石棺后面。

“师傅,不知宗主他们什么时候到达?”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张哲听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到和刚才在外白日宣yin的东方邪的声音有些相像。

“我也不知,不过根据他们的速度来看,两日之内,应该就能到了。”被东方邪称作师傅的老者答道。

“哦,这么快,宫主果然神速。看来,两日之后,我们就能够看到聚魂鬼阵真zhèng

的威力了,由宗主亲自催动的聚魂鬼阵,必然非同凡响。”东方邪恭维道。

“呵呵,那是当然,宫主的鬼术修为已臻化境,由他催动那聚魂鬼阵,必然能将这九尊修罗完全控zhì

在手,到时候,我们鬼影宗凭空又添九位化灵期强者,将会一举超过黄昏陵,成为魔道最大的宗派。踏平修liàn

界,也是指日可待。”老者轻笑了一声,话中带着说不出的得yì



“师傅,邪儿还有一事相求,不知dào

师傅能不能答yīng

。”两人一起笑了一阵,东方邪才又问道。

“是否与那女子有关?”老者反问道。

沉默了一会,东方邪才缓缓开口:“师傅,邪儿平时虽然风流倜傥,也有着不少红颜知己,但像那女子一般漂亮的,却从未见过,只要师傅能将她许配给邪儿,邪儿保证和其余女子全部一刀两断,从此潜心修liàn

宗门法术,保证在五年内突pò

唤灵期的境界。”

“哎。”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道:“邪儿,你对那小丫头的一片痴心,为师又何尝看不出来?可她乃是纯阴之体,是宫主点名要的人选,更是这次仪式的关键人物,有她的存zài

,我们的成功率起码提高了三分。你作为鬼影宫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弟子,他日宫主之位,也指日可待,什么女子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吊死在这棵树上?不是为师不帮你,而是事关鬼影宫数千年的前途,为师实在无法将她许配给你,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可是,师傅”东方邪还待再说,却被老者无情的打断。

“明日起,我会将她转移道一个你不知dào

的地方去。你心里的有些花花念头,也可以放一放了。事关宗门千年大计,这件事上,我是不会做任何妥协的。”

“是,师傅。”东方邪低沉的道。

“邪儿,你可是我们鬼影宫未来的希望,可千万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放qì

其他的东西。况且,就算为师将她许配与你,可她终究是正道中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有多少把握,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见东方邪如此,老者严肃的说道。

“是,邪儿知dào

了。”东方邪强自打起精神来,可心中的那股失落,却是谁都听的出来。

张哲躲在石棺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充满了震惊。

假如自己没猜错的话,这石棺内躺着的,应该就是九尊修罗,而鬼影宫似乎想利用那个什么聚魂鬼阵来控zhì

他们。张哲可以想象,一旦他们的计划成功了,那鬼影宫的实力将会便的空前的强dà

。魔道三门虽然相互之间一直存zài

争斗,但在门派覆灭的关键时刻,却绝不会袖手旁观。自己以后一旦要灭黄昏陵,黄昏陵势必向鬼影宫求援,倒时候,不说鬼影宫原本的实力,就算面对这九尊修罗,自己也没有多少胜算。

而且,从后来东方邪和他师傅的对话中看,东方邪似乎喜欢上了一个正道的女子,而符合他标准的,想必也只有那月影宫的流萤了。据他师傅所说,似乎流萤还是这场仪式的关键人物,连自己最出色的亲传弟子问他要人他也不肯。

不管如何,自己一定不能让鬼影宫的这个计划得逞,不然的话,报仇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脚步声渐渐的向殿外去了,想来两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张哲靠在石棺上,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东方邪的师傅说过,两天之后,鬼影宫的宫主就会来到这里。凭他化灵期的修为,自己肯定是兴不起什么风Lang的,因此,自己必须在这两天内,打乱鬼影宫的部署,破坏他们的计划。

目前来看,想要彻底让这次仪式失败,自己有三个选择。

一是破坏那聚魂鬼阵,从东方邪和他师傅两人之间的对话看,这个大阵是这次仪式最关键的地方,只要这个大阵被破坏,鬼影宫的一切准bèi

都会成为徒劳。但问题在于,张哲根本不知dào

如何破阵,也不知dào

阵眼在哪,这条路,其实是最难走的。

第二条路,是破坏这些石棺。石棺中躺着的修罗是鬼影宫这次仪式的终极目标,自己只要能将这些修罗给破坏,那么等到他们仪式成功了,却发xiàn

自己控zhì

的是一堆垃圾,不知会作何感想。可是,就不说这石棺里的修罗,就算张哲用千煞灵牌召唤出的修罗,浑身都是钢皮铁骨,就以张哲目前的实力,就算放在那让他砍,都不一定砍的动,更何况是据说有着化灵期实力的这些高级修罗?这条路,其实也是行不通的。

第三条路,则有些残忍。东方邪的师傅说过,流萤的纯阴之体可以为这次仪式增添三成的成功率,只要自己将流萤杀死,那这次仪式的失败率就会大大增加。虽然仍有一半的成功率,但相比之前却降低了不少。这条路相比以上两条路,虽然效果并不能预期,但难度却是最低,唯一不确定的是,就是不知dào

她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看守,但相对来说,总比前两条路更有把握。

张哲现在担心的是,就算自己找到了流萤,面对着自己当年想了许久的小情人,他能下的去那个手吗?

月影宫和落星湖向来同气连枝,流萤的师傅柳若离也是当初落星湖覆灭以后唯一真zhèng

安慰自己的人,要是知dào

她最喜欢的徒弟死在自己的手中,不知dào

会作何感想。

张哲在这石棺后坐了许久,师门大仇和流萤的倩影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现,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决定,走第三条路。

在他的心中,仍旧存zài

着一丝侥幸,也许见到了流萤,和她说了纯阴之体的事情之后,或许能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吧。

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天刚刚黑,现在应该是午夜时分,鬼影宫的人想必也都在睡梦之中,正是探查的好机会。而且,东方邪的师傅说明日就要将流萤转移,自己倘若不早点行动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将玄木神剑从墨玉乾坤戒中取出,张哲离开了石棺,遁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第五十七章 绝命之体

夜晚的丰都山,除了远处隐隐传来的鬼嚎声外,一片寂静。张哲行走在大殿的边缘,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除了那些不知dào

是如何形成的石堆外,只有大殿南部有着数间房屋,想来是鬼影宫众人所居住的地方。

东方邪的那个师傅,起码也是驭灵期的货色,那些房屋,张哲是不敢靠近的。今天在大殿内,由于有石棺的掩护,加上殿中有着一种不知名气息的缘故,张哲才没有被他发xiàn

,现在到了外面,难保不被他看出自己的踪迹。

“不知dào

流萤被关押在哪。”张哲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暗的想到。

啪嗒一声,似乎是房门开启的声音。张哲连忙躲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石堆后面,从缝隙中向那边看着。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晃晃悠悠的从一间木屋内走了出来,看来还没有彻底睡醒。男子咳嗽了一声,四处看了一下,竟然就向着张哲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到男子向自己走来,张哲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难道,自己的行踪竟然被发xiàn

了?这可如何是好,这里距离木屋并不算太远,一旦发生打斗,木屋中的人都会被惊醒,到时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将玄木神剑紧紧握在手中,张哲心乱如麻。要是那男子真的发xiàn

了自己,那自己也只有拼命一战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能拖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男子越来越靠近张哲所在的石堆,张哲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在男子走到石堆面前,张哲以为他要出手的时候,那男子突然解开了裤子,一股涓涓的水流声响起,随后一阵尿骚味传入了张哲的耳朵。

“我草他丫的。”张哲心里怒骂道。原来这男子只是出来小解而已,并没有发xiàn

自己,倒把他吓了一跳。

男子撒完尿系上裤子便离开了,这段时间张哲观察了一下他的修为,应该刚刚只有聚灵期,看来是一个鬼影宫的初级弟子。

看着他一步一晃离去的背影,张哲若有所思。按照目前的情况看,一时半会,自己也找不到关押流萤的地方,等到明天早上,也许她就被东方邪的师傅给转移了,那自己更无从寻找了。

而这个弟子,虽然本身实力并不高,但能够参与到这件事的,必然不是普通的鬼影宫弟子,他应该知dào

流萤的关押位置。而且他刚刚只有聚灵期的修为,也为张哲创造了一个机会。

张哲决定,拿这个弟子开刀,擒住他以后逼问流萤的下落。

这个出来小解的鬼影宫弟子叫做陈滇,是鬼影宫左护法最小的徒弟,平时深得师傅喜爱。这次跟随宗门来到丰都山,见证鬼影宫成为修liàn

界第一大巨头的过程,也是对他的一个肯定。这次回去以后,他在门派中的位置,就更加的稳固了。

今晚那东方邪来找他,向他好好的倾诉了一番自己对于流萤的爱慕之情,两人都喝的半死不活的,东方邪修为精深还不打紧,他却不行了,睡到半夜,忍不住出来撒了一泡尿。

迷迷糊糊的陈滇刚刚一泻千里,正准bèi

回去继xù

好好的睡个闷头大觉,突然背后一阵寒意传来,一把冰冷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张哲燃烧着噬灵冥火的手抵在他的背心,让陈滇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陈滇原本迷迷糊糊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酒意一扫而空,他很明智的没有发出大声喊叫,因为他知dào

,能够不动声色的潜伏到这里的人,一定有着将他一击杀死的实力。

“你想干什么?”陈滇轻声问道。

“你们前一阵,是不是抓了一个月影宫的女子?”张哲冷冷的问道。

“没错。”陈滇答道,心中却是一惊,难道这个人,竟然是来救她的?

“告sù

我,她在哪。”张哲手中的剑微微的向里切了一分,在陈滇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我不知dào

啊。”陈滇慌忙叫道。

“你不知dào

?那看来你没有用了。”张哲冷冷的道,手中噬灵冥火大盛,一下子将陈滇给笼罩在内。

“啊。”被火焰灼烧的陈滇刚要发出一声惨呼,就被张哲捂住了嘴。他挣扎了几下,断断续续的发出了几个声音,似乎像是在求饶一般。

“我再问一遍,你知不知dào

她在哪?”张哲收回了火焰,捂住陈滇嘴的手也松开。

“我说,我说。”陈滇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带着浓浓的惊恐之色。刚才那绿色的火焰,仿佛会噬人一般,只一会,自己的灵力就被消耗了数分。

“那个女子似乎是个很重yào

的人,被罗长老关押在了地牢内,地牢就在那边。”陈滇惶恐的说着,唯恐惹恼了张哲,再承shòu那烈焰灼烧的痛苦。

“那里面除了她还有谁?有多少人把守?实力如何?”张哲见他终于说了出来,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略微松开了一些。

“没有别人了。那里面只有她一个人,通常也只有一个年轻人把守,好像叫什么方喜的,实力不太清楚,不过不会比我高太多。”陈滇赶忙说道。

“方喜?!”张哲不由发出一声惊呼,这次队伍中万仞山庄的弟子,也叫方喜。难道,这两个人竟然是同一个人?他竟然投靠了魔门?

“快些带路,别想耍什么花样,我能闯过这聚魂鬼阵,可不止只会那噬灵冥火一种法术,只要我想,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哲威胁道,他故yì

把噬灵冥火的名字说了出去,这个弟子也许并不知dào

,但鬼影宫的高层却一定知dào

。黄昏陵,就等着鬼影宫上门去找麻烦吧。”就算自己现在还无法正面撼动黄昏陵,但时不时的给它制造一些小麻烦,张哲还是很乐意的。

陈滇无奈,自己要是不带路,立kè

会惨死当场,噬灵冥火,光听名字就是一种恶毒的法术,谁知dào

他还会不会别的更恶毒的?被逼之下,只能带着张哲向关押流萤的地牢行去。

两人走到一座石堆前,陈滇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地下,对张哲道:“地牢的入口,就在这里了。”

“这里?”张哲看了看地面,和别的地方并没什么不同,难道这玄机,竟然隐藏在石堆里?

“你来打开。”张哲喝道,他一时也看不出地牢的入口在哪,便使唤起陈滇来。

无奈的看了张哲一眼,陈滇蹲下身来,借着月光仔细查看了一下,随后抽出了一块略微有些突起的石头。

轰隆一声,石堆从中打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

张哲惊讶的看着洞口,心中不由为自己“绑架”陈滇的决定感到庆幸。地牢的洞口藏得这么隐秘,就算给自己一年,也未必能找到。

张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手中的玄木神剑猛然倒转,重重击在了陈滇的头上,后者闷哼一声,缓缓的倒了下去。现在洞口已经找到,陈滇也没有了用处。张哲之所以不杀他,是还要靠他将自己是黄昏陵弟子的消息告sù

鬼影宫呢,不然,早就将他杀死了。

手中的玄木神剑缓缓的亮起了青光,星辰幻珠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张哲打开地牢的小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地牢里一片漆黑,张哲一路摸索着向前走去,周围都是厚实的墙壁,看来关押流萤的地方还在远处。

就在张哲悄悄的沿着地牢通道向前走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张哲慌忙将玄木神剑和星辰幻珠都收起,贴在墙壁上,一动也不敢动。

“流萤姑娘,跟我走吧,到明天就没机会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令张哲惊讶的是,这个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东方邪。

他怎么会来到了这里,难道是为了救流萤?

“不,就算我死,也不会和你走的。”轻柔的女子声响起,说话的正是流萤。

“为什么?!为了你我宁愿放qì

鬼影宫下代宫主的位置,你知dào

有多少人想要这一切吗?我东方邪虽然出身于鬼影宫,但却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难道是我配不上你?”东方邪怒道,他为了流萤甚至不惜打倒了看守这里的守卫,放qì

了自己美好的前程,换来的却是宁死不从的回应,怎能让他甘心?

“不是。东方公子,感谢你的好意,流萤心领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别因为我而耽误了你大好的前程。”流萤缓缓的说道,语气十分的坚决。

“为什么?!我只想听一个答案!究竟是我不配,还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东方邪吼道,现在的他已经有些丧心病狂了。

“不,东方公子,你很优秀,虽然自古正魔不两立,但想必你也是没有办法罢了。我之所以如此,乃是另有别的缘故。”流萤缓缓叹道,似乎有些落寞。

“什么缘故?”东方邪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平静的问道。

“流萤乃是纯阴之体,这点公子你是知dào

的。但还有一件事情,却连我师傅都不知dào

。我除了是纯阴之体之外,更是千年罕见的绝命之体,和我相爱的人,必定不得善终。因此,流萤这辈子,注定只能孤独终老。”说完,流萤沉默下来。

“这是谁告sù

你的,什么狗屁绝命之体?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东方邪皱了皱眉,语气中满是不信。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碰到了一个算命的先生,我所有的情况,他都知dào

的一清二楚,他猜测的很多事情,今后的几年内也一一实现,我是绝命之体这件事情,也是他告sù

我的。”流萤缓缓的说道。

“算命先生?搞不好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就算他猜中了一些事情,也搞不好是巧合而已,哪能作数。”东方邪不屑的道,这种人他见多了,猜测个十件八件事情,总有一些会撞对。

“不,他和那种江湖郎中不一样。当时我还小不觉得,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是一个很厉害的高手!”流萤摇头道,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高手?他叫什么名字?”东方邪皱眉问道。

“他说他叫卜星子,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名。”流萤回道。

那边东方邪继xù

摇头表示不屑,而张哲的心中却已经万分震惊。当初那个救童枯树,并且让他到那里等待贵人的,也叫卜星子。按照童枯树的话来说,那卜星子至少有着化灵期的修为,绝不应该是那种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看来,这世界上,果然有着许多奇人。

就在三人都在各自思考的时候,地牢外突然出现的一个声音,让三人都大惊失色:

“邪儿,为师猜得果然没错,你果然在这里。”声音苍老,赫然就是今天殿内那东方邪的师傅。

第五十八章 三眼阿修罗

“师,师父,你怎么会来这里?”东方邪楞了数秒钟,才低下头道。

“呵呵,为师和你相处二十年,又怎么会对你不了解?今天在殿内看你的反应,便知dào

你晚上就会有所动作,如今一看,为师猜得果然没错。邪儿,你为了这个女子,竟然连大好的前程都放qì

不要了,实在是令为师有些失望啊。”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后,还夹杂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东方公子,你走吧,流萤该说的都说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见东方邪沉默不语,流萤轻轻一笑道。

“邪儿,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出来,你来也就算了,怎么把你陈师兄给打伤了!”老者见东方邪迟迟没有反应,话语中微微带了些怒意。

“陈师兄?我今天是去找他喝了酒,但后来他就一个人回去了,后来并没有见过面,又和谈打伤他?”听到老者的话,东方邪不由一愣。

“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傻?好了,你人也见过了,赶快给我出来!”老者见东方邪打了人还死不承认,不由动了真火,这次,可要好好的教xùn

自己这个弟子了。

东方邪听着师傅对自己发火,也感到莫名奇妙,最后不舍的看了流萤一眼,便转头离开。

“不好,他要过来了。”张哲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一片慌乱,眼下前有东方邪,后有东方邪他师傅,两个人他谁都打不过,当真是纠结无比。

“谁!”东方邪刚刚走到张哲附近,就感应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当下大喝道。

轰的一声,一道惨绿色的火焰将原本黑暗的通道照的阴森无比,洞口的老者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条绿色的火龙向着自己飞来。不清楚对方底细的他慌忙闪避,一个黑影已经跟在火龙后面,在黑暗中疾驰而去。

“师傅,快抓住他!”地牢内传来东方邪的大喊,老者闻言一惊,看东方邪的意思,这个人竟然不是鬼影宫的人,而刚才那道火焰,怎么看都像是黄昏陵的法术,噬灵冥火。

“黄昏陵的小子,你给我站住!”老者大喊一声,飞速追了上去,鬼影宫的这个计划乃是机密中的机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张哲在黑暗中狂奔着,他能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老者,虽然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但他依然在奋力的奔跑着。

只因为,他不想死。

福神不是每一次都会眷顾自己的,以往自己也经lì

过数次生死边缘,但最后时刻却总能化险为夷,但这不代表,自己就是杀不死的存zài

。现在知dào

他稍微停顿一下,估计就会被身后追来的老者当场格杀。

但这怎么逃也是有学问的,前方是一片荒野,除了一些石堆之外别无它物,如果自己向那里逃的话,估计不出一会,就会被老者轻松追上。目前看来,只有在这个大殿周围先绕着,才有机会摆脱老者。

正猛力前冲的张哲瞥了一眼大殿的方向,一个转身,就向着大殿冲了过去,堪堪在老者就要追到自己之内,先一步逃入了大殿内,反手带上了殿门。

殿内依然阴森无比,除了九口石棺之外别无它物,慌不择路的张哲跑到最后一座石棺前,奋力的推开棺盖,看也不看就跳了进去,随后,又站起身将棺盖盖上。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老者缓缓地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xiàn

张哲的踪影后,便将目光放在了石棺上面。

“小子,你出来吧。看在黄昏陵和鬼影宫向来交好的份上,我不会杀你的。”老者缓缓笑道,只是那笑声却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张哲心中呸了一声,还说不会杀我,要是我现在出去,只怕立kè

就要被打成肉酱。

见石棺中久久没有回应,老者的声音陡然提高了数倍:“既然你不出来,我就一个个的找,等找到你了,必定将你挫骨扬灰!”说完,便缓缓的向石棺走来。

张哲听到老者的脚步声,心中大惊,现在自己躲在这石棺里,想逃都没法逃。只等老者检查到这口石棺,就是自己的死期。

背后一股疼痛的感觉传来,张哲才突然记起自己似乎还不知dào

这石棺中躺着的修罗是什么样子,反正死期将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倒不如亲自见识一番真zhèng

的修罗是什么样子的。

低下头一看,棺内躺着的,果然是真zhèng

的魔界修罗。和张哲召唤出的夜叉修罗不同,这个修罗虽然在棺中已久,肤色依然是赤红色,而张哲召唤出的夜叉修罗,则只有在魔化后才会出现这种颜色。张哲在第一次使用千煞灵牌时就知dào

,只有最纯正的魔界修罗,才会有着这样的肤色。

修罗浑身上下长满了尖刺,张哲躺在里面,尽管用双手撑住棺壁,背部几乎凌空,但身上仍隐隐发痛,要是修罗还活着,估计撞都能把人撞死。最让张哲感到惊讶的是,这只修罗,竟然有着三只眼睛!

从千煞灵牌的记载中张哲知dào

,在魔界只有一种修罗有着三只眼睛,那就是修罗中的最强的一种,三眼阿修罗!

三眼阿修罗,在魔界众多修罗中,可以排到前三的位置。它的战斗力也许在排名前三的修罗中垫底,但它最恐怖的地方,不是它的战斗能力,而在于那第三只眼睛。

这只眼睛,能发出一种恐怖异常的光线,一切接触到这种光线的东西,都会在一瞬间化为虚无,甚至就连仙界中的仙人,也难以经受这光线的攻击。因此,这三眼阿修罗又有一个名字,湮灭之眼。

这么强dà

的修罗,竟然会在这里给自己撞见,实在是出乎张哲的意料。

老者的脚步声渐渐的临近了,看来他已经检查完了其他的石棺,就只剩这一个了。

躲在石棺内的张哲万念俱灰,这次,他可算彻底的栽了,不过能和魔界最强的修罗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种荣幸吧。

轰隆一声,棺盖被老者远远的击飞,张哲蓄势发出的噬灵冥火也打在了空处。

老者冷哼一声:“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杀我,真是不自量力!”说着,右手成爪,一股黑色的灵力在他手上酝酿,转眼间凝成一个手掌的形状,飞入了棺中。

躺在石棺内的张哲只觉身上一紧,就飞了出去,随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老者见张哲终于被自己擒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都没有注意,在张哲被抓起的瞬间,原本拿在手中的千煞灵牌一个不稳,掉落下来,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那三眼阿修罗的第三只眼上。

“小子,你倒挺有本事的,能以区区引灵期的修为闯到这里,也很了不起了。看你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想必是黄昏陵年轻一辈最厉害的弟子了吧。莫非你就是黄昏陵主岳方圆的儿子岳俊杰?!”老人狞笑着,心中有说不出的得yì



“老东西,只要你今天敢杀我,给我爹知dào

了,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张哲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怨毒的看着老者。既然老者认为他是黄昏陵主的儿子,那么自己就暂且当一回那个什么岳俊杰又如何?“哈哈,在这丰都山的中央,你死了,谁会知dào

?再说,就算你爹知dào

了,也不知dào

是谁敢的,他又找谁去?岳俊杰,你还以为你们黄昏陵是魔门第一大宗吗?等这些修罗被我鬼影宫控zhì

以后,就算告sù

岳方圆那老小二你是我杀的,谅他也不敢说什么!先前我只知dào

岳方圆的儿子天资很高,但没想到高到了这个地步,可惜,你这个千古奇才,枉你爹给你起了个名字叫俊杰,就要死在我的手上了。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扼杀天才,哈哈哈哈!”老者狂笑起来,“岳俊杰”的潜力,已经隐隐让他有些忌惮,这种人,要么为自己所用,要么就直接灭杀,否则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大祸患。

“你敢!我爹可是在我身上下过咒法的,你杀了我,他立kè

就会知dào

,我的方位他也知dào

的清清楚楚,一天以后,你就等着他的报复吧!”张哲恨恨的看着老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出来,他现在必须想一个理由让老者放过自己,就算是暂时的也好,而“岳俊杰”这个招牌实在不错。

“你敢威胁我?我罗缅这辈子,向来服软不服硬!你不这样说还好,既然你觉得你爹这么厉害,那你就去地狱和阎王好好说说,兴许他被你吓的直接把位置让给你也说不定啊,哈哈!但是,现在,你就先给我去死吧!”老者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把黑色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狞笑声中,向着张哲刺去。

师傅,对不起了,哲儿没能帮你们报得大仇,让你们失望了。落云,还有爹娘,我们,只能等来生再见了。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黑色火焰,张哲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熟悉的景象,随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地面突然猛烈的一震,老者一个不稳,手中的剑刺偏了开去,在张哲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张哲自然也感应到了震动,睁开了双眼。

看到张哲大惊失色的表情,老者也不禁回头看去,这一看,却让他吓的差点连站立的力qì

都没有了。

那石棺中的阿修罗已经缓缓的爬了起来,三只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两人。

第五十九章 修罗之影

扑通,扑通,寂静的大殿内,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看着那三只闪烁的红眼,张哲和罗长老就这么呆呆的待在原地,甚至忘记了逃跑。

罗长老只知dào

这修罗有化灵期的实力,心中尚存一丝侥幸。而对这三眼阿修罗知根知底的张哲却清楚,这魔界中最强dà

的修罗,就算那鬼影宫的宫主到来,也不是它一合之将。

湮灭之眼,虚化万物,凡间这些所谓的高手,又如何能够抵抗?

冷冷的盯了两人半响,三眼阿修罗从石棺中缓缓的爬了出来,身上狰狞的尖刺和石棺摩擦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也让两人回过了一些神来。

“快跑!”罗长老发出一声大喊,随即撒开脚丫拼命的向殿外跑去,只是他可能恐惧过头了,跑了两步,就跌倒在了地上,随即慌忙的爬起来,又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三眼阿修罗没有理会疯狂逃跑的罗长老,而是将目光转到了躺在地上的张哲身上,三只硕大的眼睛诡异的闪了一下,随后缓缓的向张哲走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三眼阿修罗,张哲连一点抵抗的心思都提不起来,自己最强的攻击,也许都无法在它那坚硬的鳞质外壳上留下一点痕迹,更不谈伤到它了。

自己今天算是死定了,可最遗憾的是,三眼阿修罗竟然没有去追罗长老,倒让他白白捡了一条性命,连个陪葬的都没有。

三眼阿修罗离张哲越来越近,高达七八米的身影宛若一棵参天大树,将张哲完全笼罩在了它的阴影内。张哲甚至能闻到它呼吸时散发出的腥臭的味道,那股味道,就像当初朔方城外数万叛军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的味道一般,那是属于死亡的味道。

三眼阿修罗终于走到了张哲面前,眼中红芒一闪,就在张哲以为它要动手的时候,这魔界中最强dà

的修罗,却出人意料的单膝跪地,朝着张哲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

啪的一声,张哲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掌印,轻轻的抚摸着那掌印,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张哲喃喃的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三眼阿修罗见张哲久久没有反应,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音调奇特,到和当初千煞灵牌将夜叉修罗召唤出来时候讲的话差不多,看来,应该是魔界的语言。

虽然不知dào

它说的什么,但张哲却能够感受到它的意思,看起来,这三眼阿修罗,似乎是在向自己表示臣服!

魔界中最强dà

的修罗,竟然向自己表示了臣服!

张哲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直到笑的眼泪都流了一地,才缓过神来,撑着地站了起来。

三眼阿修罗的头上,千煞灵牌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张哲试探着将灵牌拿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却发xiàn

灵牌的背面似乎多出了点什么。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眼睛。

难道三眼阿修罗臣服于自己,竟然是这千煞灵牌捣的鬼?

张哲试探着将一丝灵力透入了千煞灵牌内,灵牌在灵力进入的瞬间亮了起来,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随后,一行文字出现在了张哲的识海中。

千煞镇魔,万鬼修罗,湮灭之道,万古不堕!

这段文字,就刻在千煞灵牌的后面,当初张哲看到这一行文字的时候,还不是太理解这段文字的真实含义,可如今,他却对这段文字有了新的理解。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这里面指的“魔”就应该是当日黄昏陵密陵内的那个人。而万鬼修罗,则对应的是这丰都山的聚魂鬼阵和这九口石棺内的修罗。可既然这灵牌是为了镇压那“魔”而用,为何却将这聚魂鬼阵和修罗安排的离黄昏陵的密陵那么远?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张哲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多想,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碰到一些自己实在无法理解的事情,不如索性放在一边,反正自己还活的好好的不是么?

现在他最急迫想知dào

的事,不是这十六个字究竟是什么含义,而是既然这三眼阿修罗对自己表示了臣服,自己又该如何控zhì

它呢?

假如能够得到三眼阿修罗的帮zhù

,那么黄昏陵,就如同一盘小菜,只需三眼阿修罗随便动动手,就能让它灰飞烟灭。

和夜叉修罗不同,张哲并不能通过心意直接和三眼阿修罗沟通,其实说三眼阿修罗臣服于自己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实这点。

张哲在原地待了半响,还是没想出什么办法,突然想起旁边还有八口石棺,要是这另外八口石棺内都是这样的三眼阿修罗,并且它们也都臣服于自己,那么自己一统天下,也是早晚的事了。

兴奋的张哲连忙跑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口石棺前,奋力的将棺盖打开,将头探了进去。

令他失望的是,棺内躺着的,并不是想象中的三眼阿修罗,而是一种阶位较低的修罗。不甘心的张哲又将其他石棺一一打开,可其他石棺躺着的修罗,虽然阶位有高有低,但却没有一个比能比的上三眼阿修罗。

在魔界,只有最强dà

的修罗,才会被称为阿修罗,这些石棺里的修罗,甚至连阿修罗也称不上。

看来这些修罗,都是这三眼阿修罗的小弟一类的人物,只是不知dào

由于什么原因也被装在了石棺内,和三眼阿修罗放在了一起。

尽管不知dào

三眼阿修罗是出于什么原因向自己臣服,但这一切似乎都是千煞灵牌的功劳。张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依样画葫芦的将千煞灵牌放在了一尊普通修罗的额头上。

灵牌接触修罗的瞬间,整个石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随后,石棺内的修罗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眼神四处看了一番,从石棺中爬了出来,走到三眼阿修罗的身后,向着张哲跪了下来。

这方法居然有用!

张哲过望的张哲连忙跑到其余的石棺前,将千煞灵牌放在每一尊修罗的额头上,不出一会,大殿内就多了七尊单膝跪地的修罗。

看着眼前跪着的九尊修罗,张哲突然有一种想要仰天狂啸的冲动,第一次,他的手上掌握了足以和黄昏陵匹敌的力量,这九尊修罗,就算是最差的那个,都有着化灵期的实力啊!

地面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不断有木屑从屋顶掉落,眼看这大殿有着要倒塌的趋势,张哲连忙跑到殿外,可殿外的情形更吓了他一跳。

原本散布在大殿四周的那些石堆和木屋,都已经倒塌,鬼影宫的人都不知所踪。远处的白雾已经消失不见,鬼嚎声也听不到了。

曾经阴气浓重的丰都山,竟然在今天有了一种月明风清的感觉。

轰隆一声,摇摇欲坠的大殿终于承shòu不了地面的剧烈震动,轰然倒塌,扬起了漫天尘土。

张哲突然想起,流萤还被关在地牢内,这里产生了这么大的震动,也不知dào

她有没有出事,慌忙的向着地牢的方向奔去。好不容易将碎石给清理掉,却发xiàn

地牢的入口,已经被一块硕大的石头给堵住了,想必里面也已经坍塌。

张哲看着地牢的入口,怔怔的站立了一会,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希望鬼影宫的人走的时候,也会带上你吧,张哲心里默默的祝福着。一滴水珠突然滑落了他的眼角,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当初想要杀死她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那个穿着月白长袍的少女,早已将她的模样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九尊修罗似乎感受到了张哲心中的悲意,齐齐的向天嘶吼了一声,随即,化为一道黑光,没入了千煞灵牌中。

周身的灵力突然按照黄昏宝典的运行路线流动起来,那块神mì

文士赠送的玉佩发出了一道刺目的亮光,一段口诀出现在了张哲的脑海。

张哲将这段口诀仔细的看了一遍,不由大吃一惊,这里面介shào

的,竟然是于黄昏宝典中的秘术,修罗之影的修liàn

法诀。

原本,只有当修liàn

者到达了黄昏宝典的第四重境界之后,才会知dào

有关修罗之影的事情。但自己才仅仅一重的修为,怎么会知dào

这修罗之影的修liàn

法诀?

难道是石棺中的那些修罗进入了千煞灵牌的缘故?

张哲的双手突然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势,一个奇怪的音节从他的口中吐出,一阵强烈到极点的煞气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连天上原本明亮的月光都有些暗淡了。

一个手持弯刀的巨大修罗缓缓的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后,虽然只是一个有些模糊的虚影,但张哲仍能看出,这只修罗,和自己用千煞灵牌召唤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修罗之影?!

黄昏宝典中曾经介shào

过,每个人的修罗之影是不同的,一开始召唤出的修罗之影是最低级的修罗,随着修为的提高,召唤出的修罗也会越来越厉害,若是达到十二重的境界,则能召唤出魔界阿修罗的实体!

此刻的张哲,全身都充满了爆zhà

性的力量,仿佛只要自己轻轻一抬手,眼前的一切就会被毁灭。

走到那大殿的废墟前,张哲右手一挥,一点星光在瓦砾中亮起,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大殿的废墟竟然凭空升起了数十米之高,随后在空中又再次爆开,残骸飞的到处都是。

张哲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不由吐了吐舌头,原本威力一般的星爆术,经过修罗之影的增幅,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威力。

要是自己使用的是陨星术或者黄昏宝典中那些威力巨大的法术,那在修罗之影的增幅下,又该有怎样的威力?!

张哲已经兴奋的有点不敢想象下去了。

正当他还沉浸在获得强dà

力量的快乐中时,一股虚弱感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直到这时,张哲才想起黄昏宝典中曾经说过,召唤修罗之影需yào

以使用者一半的精血为引,刚才自己兴奋之下,倒是忘了这件事。

脑海渐渐的昏沉起来,身后的修罗之影也渐渐消失,张哲在原地晃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

东方露出一片鱼肚白,随后,一团火红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将天空映的绚丽多彩。沉寂了千年之久的丰都山,迎来了它的第一次朝霞。

第六十章 风波初起

张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身体依然有些虚弱,但却没有出现那种被抽了一半精血之后,萎靡不振的感觉。张哲内视了一下,发xiàn

自己的精血并没有减少,看来自己的修罗之影,似乎不需yào

依靠抽取精血来发动。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倾洒而下的阳光和徐徐吹来的微风,张哲意识到,这聚魂鬼阵,怕是不知dào

由于什么原因,已经被破解了。

从此之后,丰都山,再无鬼山之名。

辨别了一下方向,张哲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向着山外走去。

没有了聚魂鬼阵的干扰,张哲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来到了丰都山外的清溪镇上。此刻的清溪镇,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死气沉沉的小镇,各门各派的修liàn

者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张哲数天没有吃一点东西,灵力和体力到消耗的不少,肚子早已经咕咕作响。此刻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来不及考lǜ

那么多,走进小镇,随便找了一个饭馆坐了下来,顺便叫了一桌子的菜。

“菜来咯!客官请慢用。”一个面色清秀的小二托着一大盘菜,兴高采烈的向张哲走来,这个客人一个人点的菜将近是人家的几倍,自然要好好招呼。

“谢谢小二哥。对了,我见这清溪镇上最近似乎来了很多人嘛,难道出什么事了?”张哲夹了一块鲜美的鸡肉,一边嚼一边问道。

“咦,客官不知dào

?”小二听见张哲的话,诧异的问道。

“哦,我几年没来这里了,还烦劳小二哥告知一二。”张哲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件事情啊,已经在这清溪镇上传开了哩。听那些客人说啊,最近这丰都山,一改以往鬼气沉沉的景象,突然变得山清水秀,连以前不敢飞去的鸟儿,都进去筑窝了哩。客人里有几个练家子,进去探查了一下,居然发xiàn

了几具年轻人的尸体,听说好像是什么翠微谷的人。这一下可不得了了,自己的弟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里面,作为师门,当然要派人来查看是不。谁知dào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王五左右望了望,见没有人注意这里,才低声说道:“现在,这里都流传,那丰都山之所以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幅样子,是因为有一个年轻人找到了里面的一座宝藏,将丰都山的阴气都给吸纳了,而这个年轻人,也因此变成了一个大魔头,据说,他还生吃人肉哩。”

“宝藏?魔头?”张哲疑惑的道,他在这丰都山里待了这么多天,九死一生,除了那座大殿之外,什么建筑都没有看见。宝藏又从何而来?“小二哥,你可知dào

,那魔头的名字?”张哲沉吟了一会,抬起头问道。

“哎哟,这位客官,你可算问对人了。那魔头的名字,那些练家子都不一定知dào

,我王五别的本事没有,打探消息可是一流的。昨天晚上我肚子疼,出去上茅厕,正当爽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个人在对话,据他们说,那魔头似乎是一个叫岳俊杰的人物,听说是哪个门派掌门的儿子呢,现在来的这些修liàn

者,可都是为了他而来的。”小二眉飞色舞的说着,全然不顾张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噗的一声,张哲一口酒喷了出来,将小二的衣服上喷的到处都是。王五连忙跳开,用抹布擦着被喷到的部位,自己好心告sù

这人消息,他却喷了自己一身酒,这年头,好人做不得啊,看来,以后自己再告sù

别人消息,可要收点银子了。

王五在骂骂咧咧中离开了,殊不知张哲在他身后已经笑地瘫软在了台子上,自己当初为了活命而嫁祸的那一句话,竟然不知dào

给何人散播了出去,还引来了无数正道人士的追讨,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一个身穿杏黄色道袍的老者在一群年轻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店内。张哲看这老者有些面熟,仔细一想才记起,这老者不是别人,却是自己多年前自己曾经见过的云霄宫长老,李凌。

既然李凌长老来到了这里,那么代表“岳俊杰”干的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云霄宫的高层,而自己这支队伍全军覆没的消息应该也已经传了出去。

“张哲,你怎么在这里!”李凌一进店,立马认出了张哲,这个落星湖的弟子,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李长老!你们可算来了!”张哲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这次丰都山的行动,就连翠微谷的木履长老都不慎被害,自己仅仅只有引灵期的实力,却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一定会遭到他们的怀疑。

“张哲,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其他人呢?”李凌快步走了过来,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张哲。他得到的消息里,除了万仞山庄的方喜活了下来之外,其余人都在鬼阵中遇害,还有的则被那“岳俊杰”给杀死了。如今张哲却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由得他不怀疑。

“此时说来话长。”张哲脸色顿时黯然了下来,沉默了一会才继xù

道:“当时,庄渊师兄见多日寻找未果,便提议我们分组行动,我和楚师兄,迟师兄还有流萤师姐一组。流萤师姐在一个晚上突然消失了,天亮后我们三人四处寻找,就在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一阵白雾涌出,林子里蹿出了无数的幽魂,我们三人浴血奋战,最后还是不敌,就在那幽魂要对我下手之际,突然一阵红光闪过,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等我醒来以后,发xiàn

原本死气沉沉的丰都山,竟然在一夜之间充满了生机。而楚师兄他们却已经不知去处,我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就一个人先出来了。”

李凌在一旁听着张哲的话,若有所思,张哲的话,倒也合情合理。方喜既然不和他们一组,想必也不知dào

其他人的情况。至于丰都山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再看张哲全身破破烂烂的,还有着许多伤痕,表情也不似作伪,他说的,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张哲,你那些师兄师姐们,都已经遇害了,幸好你活了下来,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这次,各大门派都派了人来,为的就是调查那所谓的宝库和“岳俊杰”的事情。”看着情绪低落的张哲,李凌缓缓的说道,语气也变的柔和起来。

“李长老,张哲有一事相问。自从来到这个清溪镇上之后,到处都能听到谈论岳俊杰的事情,这岳俊杰,究竟是何许人物?”见李凌相信了自己,张哲心中暗喜,脸上却仍然是那副悲伤的表情,故作疑惑的问道。

“这岳俊杰,据说是黄昏陵陵主岳方圆的独子,乃是千年不世出的奇才。这次不知dào

什么缘故来到了这丰都山,又凶性大发的杀死了这一干队伍中的人。原本,我们还以为这次只是鬼影宫弟子普通的试炼,却没想到果然有一个很大的阴谋,连黄昏陵也参与了进来。”说着,李凌叹了口气,又道:“看来,离魔门真zhèng

动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啊!”

“又是黄昏陵!”张哲恨恨的说道,表情狰狞,李凌在一旁看了,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张哲,既然你没有事了,那就在这里先待几天,过几日,等得其他宗派的人来了,还需yào

你带他们做向导,你在丰都山中也待过一段日子,各方面应该也比较熟悉。”

“是。”张哲恭敬的说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各大门派来人也纷纷到达,每个人几乎都要来问一遍张哲当时的情况。毕竟,这些年轻弟子都是门派重点培养的对象,像楚吟风这种人更是下任掌门的人选,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又怎么能甘心?

最让张哲过意不去的,莫过于月影宫的柳若离了。这位原本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仅仅数月不见,就变得形容憔悴。看来,流萤的死,对她产生了相当大的打击。

对于这位对自己不错的月影宫长老,张哲也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她,重复着说着流萤师姐还可能活着之类的话。毕竟,别人不清楚,可流萤却是张哲最后见过的一个人,当时地动山摇,地牢坍塌,可谁也不知dào

,鬼影宫的人到底有没有把流萤给带走。张哲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流萤并没有死,也许被罗长老他们带走了说不定。

又过了两日,就在各大门派来人准bèi

进山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黄昏陵陵主岳方圆的儿子岳俊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非但没有否定这件事情,还放出言论出来要挑zhàn

各路英雄,似乎在各大门派的年轻弟子里,没有任何人能和他抗衡一般,语气之狂妄,令人咋舌。

张哲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在原地楞了接近一炷香的时间。他原本以为岳俊杰在知dào

了这件事以后会极力否认,但没有想过他不但坦然处之,还口出狂言,视天下各派年轻弟子于无物。实在令张哲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从小被门给夹过的,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

岳俊杰的狂妄在修liàn

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无数年轻弟子跃跃欲试,想要见识见识这个自认为年轻弟子第一人年轻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而老人们则看的更远,他们很清楚,岳俊杰的举动绝不会是无的放矢,有可能得到了门派的授意,他的这个行为,也许会成为正魔两道彻底翻脸的一个信号。

可无论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这个原本平静的小镇,已经成为修liàn

界万众瞩目之地。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一场大战,一定会在这里展开。

第六十一章 风波初起(二)

不知不觉间,距离丰都山之变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在这个月内,张哲也跟着各大门派进了几次丰都山,当然,那所谓的宝藏自然是没有发xiàn

的,除了那座只剩下一堆瓦砾的大殿,整个丰都山,就再没有别的建筑物了。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就在一行人在丰都山里转悠的时候,却不想碰到了重伤的楚吟风和迟人杰,一行人赶紧七手八脚的将两人给抬了回来,闻讯而来的玄霄真人给楚吟风灌输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灵力,才将他救醒了过来,而迟人杰却因为失血过多,吃了无数灵药下去,也没能给救活过来。

各门派的长老在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内问过楚吟风当日发生的情况后,和张哲所说对比了一番,发xiàn

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基本确定了当日发生的事实。

就在这次丰都山事件告一段落的时候,一封战书,却让原本渐趋平静的修liàn

界,又沸腾了起来。

原来,一月前黄昏陵少主岳俊杰曾扬言要挑zhàn

天下各路豪杰,虽然有很多人对他表示了赞赏和期待,但更多数却认为这不过是他一时冲动而已,这一个多月来,口号虽然喊的震天响,却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干打雷不下雨。

可是,这封战书,却让世人明白,这位黄昏陵的少主,的确向天下豪杰发出了挑zhàn



战书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区区十六个字,却让无数人热血沸腾:

三月之后,丰都山下,俊杰静待天下豪杰。

虽然战书上写的是天下豪杰,但大家都清楚,他要挑zhàn

的对象,其实是各大门派的青年才俊,那些老一辈的高手,是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的。

几天之后,鬼影宫的东方邪和血魄门的血影,也宣bù

参加这次比试,使得这次对决更加轰动。

所有人都知dào

,这次比试,已经不单单是几个年轻弟子之间的争斗,而是正魔两道之间的第一次对决。

这一次,正道宗派精英弟子几乎全部在丰都山夭折,本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岳俊杰的这封战书,既是一种示威,也给了正道各门一个复仇的机会。

因此,这一次,各大宗门一定会全力以赴,它们绝对不能输,也输不起。

既然决定了出战,那么剩下来要决定的,就是出战的人选了。

纵观正道各大门派,年轻弟子里面修为最高的,当属张哲和楚吟风两人,如今楚吟风已经重伤,一年之内都不见得能够恢复,铁定是不能上场的了,那么张哲就理所当然的占据了一个名额。

张哲本来也不想参加这次比试,因为他知dào

,只要自己一出现,那么鬼影宫的人势必会认出自己,一旦让正道各大门派发xiàn

自己就是那所谓的岳俊杰,后果不堪设想。

但若是自己不参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反而落人口实。张哲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现在,他心里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受伤没有伤的更严重一些,倒失去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可就算张哲参加这次比试,也不过才占据了一个名额而已,还有两人,却让各大门派犯了难。

自己门中的精英弟子,差不多都在丰都山内给死光了,现在要让他们拿出足以和魔门三大宗派最精英的弟子相匹敌的年轻弟子,倒还有些难度。

虽然不知dào

对方三人的实力如何,可他们一个是黄昏陵陵主的独生儿子,另外两个则是门中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第一人,这三人的实力,据估计,应该都在聚灵后期的阶段,至于引灵期到不太可能。

能在二十岁左右就达到引灵期的,在整个修liàn

界的历史上,都屈指可数。近几百年来,也不过就出了张哲和楚吟风这两人而已,要是魔门中有着这样的青年才俊,早就大肆吹嘘了,也不会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就算是聚灵期的修士,通过某些秘法暂时将修为提升到引灵期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因此,己方出战的人选,不仅要有聚灵后期的实力,还必须有着能够暂时对抗引灵期修士的能力,这样的人,就更加难找了。

好在,万仞山庄的方喜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主动要求参加这次比试,为师门,也为整个正道修liàn

界争光,更为那些不慎遭遇魔门毒手的师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

方喜虽然只有着聚灵中期的实力,但万仞山庄向来以凌厉无匹的御剑之术著称,全力施为起来,往往有着超出本身实力桎梏的效果,而且,既然方喜有着足够的自信来面对这次挑zhàn

,那么相信他也一定有着什么秘术可以短时间的提升自己的实力,让他出战,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剩下来的一个人选,各门各派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来。

这次比试,肯定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年轻弟子之争而已,一定有什么深层的目的在里面。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人知dào

魔门是不是到底有什么阴谋在里面,许多门派的长老怕将自己门派的弟子送出去,又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像云霄宫这样的大派,凭庄渊仅仅聚灵初期的修为,又怎么能当得上门派年轻一辈第一人的位置?其他门派也一样,门中定然还有着其他的高手,只是长老考lǜ

到弟子的安全问题,便以闭关修liàn

为借口,拒绝让他们出战罢了。

正道各派数千年来向来如此,无论何事,只要不是有灭门之危,都会首先为自己的利益而考lǜ

,至于整个大局的成败,则又在门派的利益后面了。二十年前之所以会有那场惨烈的寰宇山之战,究其原因,还是正道各派之间不团结罢了,否则,又怎么会被魔门各个击破?

就在各大门派相互推搡,谁也不肯将自己的精英子弟派出来的时候,突然从月影宫传来了一个消息,本来以为已经不幸在丰都山身陨的流萤,居然平安回来了。

而更令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据流萤所述,自己乃是被鬼影宫所擒,而他们抓自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一个什么唤醒魔界修罗的仪式,而自己则作为仪式的祭品!

得知这个消息的正道各派纷纷警惕起来。这丰都山阴气如此之重,可不仅仅是埋尸众多的缘故,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而魔界修罗沉睡于此这件事情,到为丰都山浓厚的阴气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既然如今阴气已经消失,那就意味着魔界修罗已经被唤醒,并且有很大的可能落入了鬼影宫的控zhì

之中。尽管不知dào

这些修罗的威力有多大,但既然是魔界之物,想必至少也有着相当于驭灵期的实力。

魔门的在丰都山的秘密已经曝光,那么这次比试的意义,就更加耐人寻味了,也许,魔门是想要向正道各派示威,也许,是设下了一个圈套,想要将正道各派年轻弟子一网打尽。

但不管这次比试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正道各派已经无法退缩,无论胜败,这挑zhàn

都必须接下,否则,天下所有修士,都会耻笑正道各门的无能与懦弱,这对于将名誉看得很重的这些千年名门来说,是绝对承shòu不起的。

人活着,有时候不就为了一口气么。

好在,月影宫的流萤在休整了几天之后,毅然提出要求参加这次比试。流萤作为月影宫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也有着聚灵后期的实力,加上月影宫那些神妙莫测的法术,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她肯出战,也正合了各大门派的心意。

就这样,正魔两道年轻一辈之间的这场对决,基本已经定了下来,所有知dào

这件事的人,都纷纷向丰都山下赶去,一时间,清溪镇中的客栈全部爆满,就连原本不做生意的平常人家,也接纳了不少修liàn

者。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三个月后的那场大战,他们都想看看,正魔两道最出色的弟子之间,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这些日子,就在外界将这比试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张哲却独自待在房间内,一个人默默的思索着。

原本岳俊杰突然提出挑zhàn

天下豪杰之时,他就感到有些惊讶,敢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有着极端的自信,就是有着什么阴谋诡计在背后。而当鬼影宫的东方邪和血魄门的血影也加入了这场争斗中后,阴谋的痕迹,就更加的明显了。

自己当初为了活命,既然那罗长老以为自己是黄昏陵的少主,也就顺水推舟的承认了。可现在鬼影宫和黄昏陵既然联合在了一起,就说明他们已经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虽然并不知dào

这件事情就是自己所为,但自己的反间之计肯定已经失败了。这次比试,也许就是一次试探,魔门也许猜测到了什么,但又不能肯定,因此,便借这个机会,引出当日那个自称为岳俊杰的人。

等到比试之日,自己一旦上场,势必被东方邪所看穿,到那时,自己先前所说的一切都会被推翻,从而遭到正魔两道共同的排斥,那样,自己必死无疑!

但既然已经答yīng

了出战,势必不能退缩,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黄昏宝典中的易容之术,暂时将自己的容貌给改变,只要东方邪认不出自己,这件事情,就能暂时遮掩过去。

这也算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吧。

离比试还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提升实力,才是自己真zhèng

需yào

做的事情。

魔门,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我张哲,一定会用自己的实力,将你们全部打败!

第六十二章 狂妄少主

今天是天启二十六年的四月初八,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也是无数平凡人生命中平凡的一天。

可丰都山下的清溪镇上,却已经热闹非凡,因为,今天,距离岳俊杰邀战天下豪杰的日子,只有一天之期了。

如今的清溪镇,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破败的小镇,无数修liàn

者的涌入为这个沉寂了数千年的小镇带来了新的生机,客栈,酒店,甚至妓院,都如雨后春笋搬的拔地而起,仅仅数月时间,这清溪镇,就扩大了十倍的规模都不止。

张哲站在客栈的窗口,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明天就是比试开始的日子,以岳俊杰的性子,必定会首先挑zhàn

己方的最强者,那么自己,必然会成为第一个上场的人。

不出意wài

的话,鬼影宫众人也应该在场,一旦自己上场后被看穿,那么这场比试,也就没有了意义。

张哲仍然记得当初自己在启天城中被数百名士兵齐声大骂叛徒的情形,那种屈辱和不甘的感觉,他不想再承shòu一遍了。

现在,他只能寄托于黄昏宝典中所提到的易容之术能够瞒过鬼影宫众人的视线,其它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控zhì

的了。

关上窗户,张哲静静的坐在床上,清凉的灵力在全身的经脉中流动着,大战当前,现在他最需yào

的,就是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至于有可能发生的变数,等事情到来在想吧。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半空,无私的向人间播撒着它的光辉,可在这个月色朦胧的夜里,清溪镇上的所有人,都难以入眠,他们都期盼着,明天的正魔大战,究竟能带给他们怎样的惊喜。

“我来了!”一声如雷般的吼声打破了清溪镇夜晚的宁静,刷的一声,无数个脑袋从窗户中探了出来,仰望着飘在天空中的那个黑影。

在这个时候,能够有这般胆识,在高手云集的清溪镇上方喊出这一句的,除了那狂妄的黄昏陵少主岳俊杰,还有何人?

此刻,东方的天际,正好露出一丝曙光。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竟然能够飞行?”张哲望着停留在空中的岳俊杰,不禁皱了皱眉头。由于自己刚刚入门师门就为人所灭,并没有机会学习到飞行之术,在交战时,如果一个会飞而另外一个不会的话,那么在地面的那一个,可是吃很大的亏的。

“看来,这一次,自己有一番苦战啊!”张哲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又回到屋内修liàn

,距离比试还有数个时辰,现在过于兴奋,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黑影只喊了一句,就消失不见,想必,是自己去做准bèi

了。毕竟,要面对正道最精英弟子的挑zhàn

,就算在狂妄,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修liàn

者们在吃过早饭以后,便纷纷向着镇外涌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清溪镇外原本有一片泥地,由于附近找不到其它合适的地方,因此,这里早早就被定为这次比试的场地,泥泞的的地面被细小的石子所铺平,上面盖上了无数坚硬的石板。而场地的周围,则设立了许多供观看比试的人休息的地方,虽然比较简易,但也能容纳数千人。

由于翠微谷离清溪镇最近,这些场地的建设,完全是由它们来决定的,魔门并没有做任何的参与,想动什么手脚,也不太现实。这样一来,不少人的戒心,也消除了不少。

此刻比试场地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正道魔道的修士,混杂在一起,其中有过节的也不在少数。好在有着五大仙宗的人在旁做监督,不然的话,比试还没开始,这观看的人,就要先打起来了。

一股强dà

的灵力波动从西方传来,几个黑点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比试场地靠西边的位置,那里,是特意为魔门各宗留的位置。

自从落星湖被灭的消息传出以后,正魔两道之间原本还不算紧张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魔门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正道各派修士的神经,谁知dào

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落星湖呢?

这次比试,大多数正道修士也不认为仅仅就是年轻弟子之间的争斗而已,魔门行事向来诡秘,风平Lang静之下,往往暗藏杀机,这次比试,一定有着什么阴谋存zài

,只是还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魔门各长老刚刚入座,这边正道中的几个巨头也来到了台上,坐在靠东边的位置,和魔门长老们遥遥对应。

双方长老都已经到齐,围观者也来的差不多了,可是正主却还没到场。那黑影在清晨喊了一声以后,便销声匿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今天的天气本就比较炎热,不少围观者,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一声长啸从清溪镇内传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远处疾驰而至,在一声巨响声中,落在了比试场上。

咔嚓一声,落地的瞬间,男子脚下的石板纷纷碎裂,一道长长的裂痕,直延伸到场地边缘的位置。这石板本就是临时铺建,十分不牢固,被这带着灵力的一脚一踩,又怎么能承shòu的住?

“好!”场外沉默了数秒,随即爆fā

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这些**多是魔门修士,行事素来狂放不羁,见到岳俊杰如此震撼的出场,顿时轰然称好。

青年男子用睥睨天下的目光缓缓扫视了四周一眼,雷鸣般的声音响彻了比试场的每个角落:“各位修liàn

界的同道们,三月之前,我岳俊杰曾经立下战书,将于今日挑zhàn

天下豪杰。今天,我如约而至,不知可否有人敢与我一战?!”

“我来!”见数刻无人应答,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人走进了比试场中,“方寸门刘易,请岳兄指教!”

一道青色的壁障在比试场的周围升起,这是翠微谷的长老为了防止比试时打斗中的两人误伤了周围的观看者而设置,唤灵期以下的攻击,根本无法突pò

这壁障分毫。

“方寸门?”岳俊杰站在场中想了数秒,随后摇了摇头,“什么旮旯门派,听都没听说过。”

刘易见岳俊杰如此鄙视自己,脸色涨的通红,方寸门虽然比不得五大仙宗和三大隐宗,但在修liàn

界中,却也有着一些地位。这岳俊杰虽然是黄昏陵陵主的儿子,实力也比他高,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自己,他又怎么忍的住?当下大喊一声,手中长剑闪烁,一阵青光暴起,向着岳俊杰冲了过去。

看着直挺挺向自己冲来的刘易,岳俊杰只是翻了翻白眼,一道惨绿色的火焰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化为一条火龙,迎向了刘易。

看着迎面而来的炽热火焰,感觉有些不对的刘易以一个诡异的身法避过了火龙的正面冲击,快速向着岳俊杰掠去。他方寸门最擅长的就是近身纠缠之术,只要让他靠近岳俊杰,就算实力上有所不如,也能依靠技巧上的优势来弥补。

正为自己犀利的身法而得yì

的刘易才冲了两步,就感到身后一阵灼痛,回头一看,那火龙竟然拐了个弯,从背后向着自己袭来。

这刘易果然不愧为方寸门最出色的弟子,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依然临危不乱,身子一扭,那柄青色的长剑就迎向了火龙。见火龙如此灵巧,刘易已经决定先把这火龙干掉,否则,就算自己接近了岳俊杰,也会因为火龙的纠缠从而落败。

他的算盘打的的确没错,选择也很正确,可惜的是,他并不知dào

这绿色的火焰是什么,否则,他绝不会干如此愚蠢的事情。

“啊!”一声惨叫响起,刘易全身都被那惨绿色的火焰所包裹,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噬灵冥火一旦接触到肉体,就会无止境的吞噬接触到的人的灵力,仅仅一会的功夫,现在的刘易,就从原本聚灵初期的实力跌倒了开元期,他的修liàn

生涯也从今天起,彻底的结束了。

胜负既然已经分晓,比试场周围青色的壁障也随之消失。一个面色铁青的中年人匆忙跑到了台上,查看了一下刘易的伤势后,抬起头来望着岳俊杰,恨恨的道:“岳俊杰,你好狠的心呐!”

“切,这只能怪他不自量力而已,与我何干?!”岳俊杰看着那中年男子,不屑的道。

中年男子见岳俊杰这幅模样,还待在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想起了某些事情,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抬着刘易下台去了。

“好!”台下的魔门修士见岳俊杰如此威武,纷纷大声叫好。自从二十年前寰宇山一战之后,魔门几乎从修liàn

界销声匿迹,尤其是一些修为不高的魔门修士,更是战战兢兢,就担心哪一天被正道诛杀。如今看到魔门竟然有了复苏的迹象,又怎能不欢呼雀跃?

魔门的修士齐声叫好,这边正道修士却齐齐皱了皱眉头,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看出,那岳俊杰起码已经有了聚灵后期的实力,而刚刚那道火龙,就算是引灵期的修士对付起来也颇为勉强,这形势可不太妙。

众人之中,只有张哲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在噬灵冥火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知dào

岳俊杰已经有了引灵期的实力,噬灵冥火作为黄昏宝典第三重中的法术,虽然聚灵期就可以修liàn

,但不到引灵期,根本无法将它凝化为龙,更不谈像刚才那样操控了。不过这岳俊杰表面上看却只有聚灵后期的修为,这到让张哲有些不解。

“可还有人敢与我一战?难道你们正道的年轻一辈,已经全都死绝了不成?”岳俊杰刚刚一招之下就解决了刘易,取得了开门红,心情大畅,语气也更加狂妄了起来。

“我来!”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纤柔身影缓缓的落在了比试场上。

第六十三章 情仇之战

这个如九天仙女降下凡尘般的倩影,让围观者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之后随即伸长了脖子,拼命的向着台上望去。

流萤的美,已经是不属于这个世间的美丽,她就像一位被贬下凡间的仙子,清雅高华,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之意。

岳俊杰显然也没有想到流萤竟然如此美丽,一怔之下,不由楞在了原地,先前的狂妄之气,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哲坐在云霄宫长老李凌的后面,痴痴的看着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当年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少女还带着一丝青涩与娇羞。而如今的流萤,虽然更加风华绝代,但张哲总觉得她的身上缺少了什么。

也许,是那绝命之体,让她变得这样了吧。

“岳兄,你刚刚大战一场,相比也有些劳累,不如让小弟我代劳一场如何?”一个同样身着白衣,俊秀挺拔的身影落在了比试场上,风度翩翩的东方邪向着流萤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随即走向了岳俊杰。

岳俊杰虽然长得比较粗犷,但却也不是傻子,看见东方邪这个样子,哪还能不知dào

他的意思。况且,面前这女子,令自己也有些心动,他可不能保证自己在动手的时候不手下留情,万一一个不慎败在了她的手下,那可就完蛋了。

当下和东方邪客套了几句,就退出了比试场地,留下了东方邪和流萤两人面对面站着。

“流萤姑娘,丰都山一别,一晃数月过去,不知这段时间姑娘过的可安好?”东方邪对着流萤微笑了一下,当先打破了沉默。

“多谢公子挂心。不过,虽然公子对流萤有大恩,但既然站在了这里,流萤就绝不会手下留情,公子也请全力以赴,无需顾忌。”流萤向东方邪点了点头,随即冷冷的道。

东方邪热脸贴了冷屁股,表情不免有些尴尬,不过随即又恢复了那和煦的笑容,笑道:“姑娘所言极是,是东方多心了。”

张哲看着两人站在比试场上,嘴唇一动一动,虽然离得远听不清,但却也能猜到究竟是讲些什么。

当日流萤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到张哲耳中时,张哲先是一喜,随即便对她究竟是怎样回来的产生了疑问。当时修罗现世,大殿附近石堆全部崩塌,地牢也被彻底的埋死,张哲一度以为流萤已经被压在了地牢中,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东方邪趁着他师傅罗长老和自己纠缠的时候,偷偷的放出了流萤,此刻的两人,应该是在叙旧吧。

不知为何,见东方邪和流萤讲话,张哲的心中突然涌上一阵难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到像是吃醋一般。

摇了摇头,张哲将绮念驱逐出了脑海,自己有了落云公主,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了,又怎么能贪恋流萤的美色?落云公主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却经常整月整月的离开她,实在是令自己羞愧。

正当张哲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灵力波动突然从比试场上涌了出来,张哲抬头一看,却发xiàn

两人已经动上了手。

鬼影宫的法术以诡异灵巧,变化多端著称,东方邪作为鬼影宫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弟子,自然精擅此道,他白色的身影在半空中忽隐忽现,偶尔一道黑光闪过,就是一次凌厉的攻击。

流萤不仅仅是容貌风华绝代,法术修为上也毫不含糊,流月剑在她娇嫩的手中飞舞着,一道道月牙般的刀刃向着她的周围四散而出,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抵挡住东方邪的攻击。

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虽然看起来法术漫天飞舞,但实力稍微高深一点的人都知dào

,两人都在互相试探,并没有展开真zhèng

的攻击。

似乎是觉得已经给足了东方邪面子,本来处于被动防御状态下的流萤突然一声娇叱,一道ru白色的月光从以她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东方邪的身影刚刚消失了一秒,就被那月光照出,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见东方邪猝不及防之下吃瘪,流萤没有做丝毫停留,流月剑一挥,一道硕大的月牙状刀刃便向着东方邪急速飞去。

感受到那月刃中蕴含的阵阵寒意,东方邪面色一变,也不敢大意,将手中黑色的长剑在身前一竖,一团黑气便从剑上喷涌而出,化为一个巨大的骷髅,撞向了月刃。

月刃和骷髅碰撞的瞬间,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随即一团刺目的亮光在两人之间爆fā

,待得亮光消失,众人发xiàn

,原本完好的地面,已经化为了一摊石粉。

可流萤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这月刃又怎么会是她最后的杀招呢?就在东方邪为流萤的突然爆fā

而感到惊讶的时候,一股比刚才强dà

数倍的灵力波动,从流萤的身上升起。

流萤手上的流月剑颤抖了起来,一连串复杂的符号出现在了剑身上。那剑仿佛像有了灵性一般,脱离了主人的控zhì

,飞舞到了半空中,发出耀眼夺目的白光。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在这个烈日当空的午后,一轮新月突然出现在了东方的天空上,和变的有些灰暗的太阳遥遥相对。

观众席上的柳若离突然惊呼了一声,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要产生这一天地异象,在月影宫的记载中,只有一种叫日月齐喑的法术能够做到。

这日月其喑的法术,因为对灵力的需求太过庞大,可是需yào

有着引灵期的修为才能使用的,而流萤分明没有引灵期的修为依然用出了这一法术,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使用了月影宫的秘法弄月之术,强行提升了自己的实力,让自己短时间内达到了引灵期的层次。

这一秘法,虽然很是霸道,但使用后对人的身体也有着很大损害,短时间内,将无法再战,因此,不到危急时刻,月影宫的弟子是不会使用这个手段的。

两人之间才刚刚交战,孰强孰弱还未见分晓,况且这次比试的规定就是不许将对方杀死,流萤这么急着用出弄月之术提升实力,又怎能不让柳若离惊讶?

东方邪看着面色如霜的流萤,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自然能感受到流萤实力的上升,也猜到了她使用了秘法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可他却不明白,自己一直手下留情,为何流萤却无动于衷,甚至,自己难得有机会和她交手,只是想和她多待一些时间而已,而她竟然不惜损耗身体强行提升实力,以求速战速决,难道,在她的心中,对自己就没有一丝情意吗?

东方邪这边在想着,那边流萤日月齐喑的法术也已经完成。一道纯净的月光从天空中倾洒而下,让流萤的身影变的更加朦胧,仿佛出世的仙子,卓然而立。

流月剑上的神mì

符号在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八弯小小的月牙从剑身上脱离而出,围绕在了流萤的身边。周身灵力汹涌的流萤纤手缓缓一引,将流月剑重又抓在手中,灵剑入手的瞬间,流萤的全身突然光华大盛,随即,便化为一道流光,向着东方邪斩去。

流萤所做的一切,东方邪都默默的看在眼里。刚才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去干扰她的法术,但他没有,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将日月其喑的法术完成,看着她和流月剑化为一道流光,斩向了自己。

直到锋锐的剑芒将他的长发吹的飞起,东方邪似乎才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念了一段咒语,用自己的那把长剑迎向了流萤的剑芒。

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东方邪仓促之下的防御又怎能抵挡住流萤用秘法提升实力之后锐不可当的一击,原本削铁如泥的长剑在和流月剑碰撞的瞬间就断成了两截,随后,那道锋锐的白芒又撞在了东方邪身前凭空凝出的一个鬼魂身上。

流月剑仅仅停顿了数秒,就将鬼魂刺的化为了一团黑雾,去势不止,在一声闷哼声中,刺入了东方邪的胸膛。

喷涌而出的鲜血,将两人的白裳染的鲜红。

围观的正道修士们齐齐发出一声欢呼,刚才被打击了士气的他们并没有等待多久,就看到了己方的胜利。而魔道的修士们则默然不语,东方邪的表现,实在太让他们失望了。毕竟,他和刘易不同,可是魔门这次比试的主力军,可现在没坚持多久就败在了对方的手里,并且,是个人都看出这并不是他的真zhèng

实力。

刺出那一剑的流萤强自镇定着,依然保持着那幅万年冰霜的脸色,这在东方邪的眼里,则变成了对自己受伤的无动于衷,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经幻灭。

“对不起。”轻轻的留下一句话后,流萤一把拔出自己的流月剑,不顾东方邪喷涌而出的鲜血和心碎欲绝的眼神,转身飘然而去。

周围的青色壁障在这一刻终于消失,那罗长老像发了疯般冲上了台,将无数不知dào

什么用途的药丸塞进了东方邪的口中,随后一道道灵力被他灌输进了东方邪的体内。

被日月其喑后的流月剑正面刺中,尽管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但若是不及时救治,只怕东方邪一身修为都要毁于一旦。

更让罗长老担心的是,自己这个宝贝徒弟的眼神,已经变得冷漠无情,面对着自己的救助,也没有任何感激之色。久经风霜的罗长老自然看出,流萤所做的事情,已经让东方邪的心,彻底的死了,从今往后,只怕再没有女子能入他法眼,而他,只怕也会性情大变。

看着流萤远去的背影,罗长老的眼中直欲喷火,他已经决定,如果日后正魔大战全面爆fā

,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杀上月影宫,将这个贱人给狠狠的蹂躏一番,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抹晚霞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天空,今天的比试也随之告一段落。

大感刺激的围观者们纷纷向清溪镇涌去,一路上谈论着今天的见闻,尤其是流萤和东方邪的那一出,更让不少好事者激动无比,他们已经在想着怎么添油加醋,才能让这个正道第一美人当众拒绝鬼影宫大弟子的追求,并将他刺成重伤的故事更加有吸引力了。

张哲跟在正道各派的大部队后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其实,今天的结果,说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东方邪当初能够不顾鬼影宫的千年大计私自放走流萤,又怎么会忍心向她下杀手?所以今日之战,东方邪必败无疑,只是,张哲没想到他会败的这么惨而已。

不过,今天的事情发生以后,魔门势必在不容许下一次的失败,明天的对决,才是真zhèng

的生死相搏!

第六十四章 灭你满门的人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窗台上的时候,张哲推开了窗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一夜的修liàn

,让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就算立kè

大战一番也不在话下。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张哲打开房门,却发xiàn

是云霄宫的长老李凌。

“长老早,这么早来找张哲,不知有什么吩咐?”张哲恭敬的问道。

“是这样,我们刚刚得知消息,血魄门的血影,因为门派中临时有事,昨晚就已经回去了,这样方喜也就没有了上场的必要。今日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你必然会和岳俊杰对阵,希望你早点做好准bèi

。”李凌一大清早起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随后便赶来告sù

了张哲。

“原来是这事啊,反正这一天早晚要来的,张哲早已做好了准bèi

。不过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各位长老不要见怪。”张哲听到李凌的话,微笑着说道。

“哦,不知贤侄有何事?”李凌有些惊讶的问道。

“昔年落星湖陷落之际,那黄昏陵的王长老曾经见过我的样子,虽然隔了数年之久,但我怕万一被他认出来,以后我行走江湖,可能就有了不必要的危险。我当初在俗世的一个皇子手上效力的时候,曾经和那里的一个老人学习过易容之术,因此,我希望今天上场之时能够改变一下容貌,这样王长老就算知dào

了我的存zài

,日后相见也未必能够辨认出来。”张哲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原来是这样。无妨,易容上阵,也是对张哲贤侄的一种保护,我们这边,我自然会去打招呼。”李凌听到张哲的请求,立kè

答yīng

了下来,同时不断点头,对张哲缜密的思维表示赞赏。

“那就多谢李长老了。”张哲见李凌答yīng

自己易容,不禁大喜。这件事情除了先前和李凌说过的原因之外,还有着别的考lǜ

。当初张哲在丰都山内和鬼影宫争夺修罗的时候,罗长老是曾经见过自己的,虽然鬼影宫的东方邪已经重伤,但它却不能保证罗长老不在一旁观看。万一被他给认出来了,那自己之前所说的一切都会被推翻,就算自己死不承认,也势必遭到正道各派的怀疑。

两人又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李凌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敌当前,他也得留给张哲一点时间准bèi



李凌长老刚走,张哲就把房门给关了起来,十多分钟后,一个面色有些苍白,左脸上还长着一粒浓痣的年轻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年轻人走到李凌长老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啊?”李凌推开了房门,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外面,不禁有些惊讶。

“李长老,我是张哲啊。”年轻人微笑着说道。

“张哲?!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你的易容之术?”李凌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惊讶的问道。

“恩,现在他们应该认不出我来了。”张哲满yì

的道。

“没想到,张哲你还有这门绝活,当真是足够以假乱真啊。”李凌上上下下看了张哲几遍,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张哲搞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他父母见了,也未必能够认出他来。

外面嘈杂的声音传了进来,原来是不少修liàn

者见时候不早,已经开始向清溪镇外行动了,虽然血影被临时召回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但大部分人主要就是来看看那个狂妄的少陵主的,至于血影的去留,才不被他们放在心上呢。

清溪镇外的比试场地上,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已经早早的等候在了那里,见这些嘈杂的围观者行来,他只是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昨天东方邪失败以后,他就知dào

,今天自己必须打出一番威名来以挽回劣势。而血影的退出,则更让他明白,真zhèng

的对决,必将在今天展开。

围观的修士和正魔两道各大宗派的长老们都已经纷纷到场,气氛慢慢的开始热烈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今日大战爆fā

的那一刻。

比试场地中的黑衣男子似乎已经准bèi

完毕,缓缓的站了起来,双眸冷冷的扫过四周的人群,冷冷的说道:“岳俊杰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张哲站在李凌身后向魔门那边望去,见似乎没有发xiàn

罗长老的踪影,不禁大喜。看来,东方邪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这罗长老一定很是心疼,现在,想必正在客栈中为他疗伤呢。

既然早晚都要一战,不如现在早点解决,免得罗长老什么时候突然回来,看出什么来,倒是横生枝节。

“我来!”张哲当即大喝一声,跃入场中,冷冷的盯着岳俊杰。

“你是何人?”岳俊杰感应到张哲身上强dà

的灵力波动,神色警惕的看着他。

“灭你满门的人!”张哲冷冷的说道。

“灭我满门?!”哈哈哈哈,岳俊杰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随即用鄙夷的眼光盯着张哲:“从小到大,有无数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很可惜,最后他们的全家,都被我杀光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杀上黄昏陵的!”岳俊杰的话勾起了张哲内心不堪回首的回忆,那夜落星湖的惨状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言语也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狂妄!”岳俊杰大喝道,惨绿色的火焰在手中一现,化为一条火龙袭向了张哲。

看着迎面而来的绿色火龙,张哲的嘴角不禁勾出一丝冷笑,这岳俊杰用噬灵冥火来对付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就凭他对噬灵冥火的理解,岂能伤得了自己?

一颗水蓝色的球体在张哲面前缓缓升起,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惨绿色火龙的行进路线上,星辰幻珠在张哲的操控下不断进行着和噬灵冥火相同的灵力波动,火龙撞在星辰幻珠上后,如泥牛入海,拼命想要挣脱,但却被牢牢的束缚在球体内。坚持了一会以后,终于颓然的化为一片绿色的火焰,散落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岳俊杰看着自己发出的火龙被张哲轻而易举的化解,不由惊讶的大喊出声。自从他学会这噬灵冥火开始,同级别的战斗里,只要这火龙一出,就算前面劣势再大,都能反败为胜。这火龙的操控之术,可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一个小秘密,相当于发出越级的法术一般。可如今却被张哲这么轻描淡写的就破解了,怎能不令他吃惊?!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我,就是那个灭你满门的人!”岳俊杰刚刚抬起头,张哲冷酷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朵。看着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眼,这位黄昏陵的少主,竟然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些许恐惧与不安。

第六十五章 枉称俊杰

盯着张哲看了一会,岳俊杰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黑袍一震,先前那一丝不安与恐惧顿时一扫而空。

“你以为,我就只有这点能耐?”岳俊杰冷冷的道。一股黑色的灵力流从他脚下盘旋而起,托着他缓缓的升上了半空。

看着在空中对着自己狞笑的岳俊杰,张哲不禁皱起了眉头。由于他不会飞行之术的缘故,一旦岳俊杰从空中向自己发起攻击,那么自己在岳俊杰的眼中,将没有任何的进攻死角,他可以从任何一个方位向自己发出攻击。这样,自己将会变得相当的被动。

另外,目前自己杀伤力最强的法术,就是噬灵冥火。而噬灵冥火所凝成的火龙,飞行的距离越长,对灵力的损耗也就越大,如果拖得时间过长的话,那么形势对于自己,是相当的不利的。

而且,张哲并不想现在就用出噬灵冥火。当初他被王长老抓到黄昏陵后,童枯树所传承的一身功力尽皆被废,这件事情,玄霄真人他们也是知dào

的。如果自己贸然用出黄昏陵的法术,势必会被看出来,倒时候也不好解释。

为今之计,是利用岳俊杰在空中动作不灵活的优势,想办法将他逼到地面上来,在他用出噬灵冥火的时候,自己用匿星术做掩护,偷偷摸摸的使用噬灵冥火,这样,自己可以用反射法术为借口,来掩盖自己使用了噬灵冥火的事实。

“雕虫小技!”张哲冷冷的哼了一声,数点星光在岳俊杰的身边亮起,随后爆fā

出漫天的星芒。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然伤不到岳俊杰,张哲的本意也只是为了试探而已。岳俊杰只轻轻的向旁边移动了几步,就躲过了那星芒的轰炸,但随后,他看向张哲的眼神里,却已经充满了惊讶。

魔门所在的观众席上,黄昏陵的几个长老全部站立了起来,刚才张哲那一记星爆术,已经将他的身份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当日张哲落入那深渊内,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但没想到后来却传来了张哲回到云霄宫的消息。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就张哲现在这个处境,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仿佛丝毫不知自己的危险一般。

消息传到黄昏陵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震惊了。那深渊自有记载以来,除了将一些必死之人丢下去之外,从未有人主动下去过,更不谈活着从下面出来了。到现在为止,黄昏陵都没人知dào

那深渊中究竟有着什么东西。

在黄昏陵里有一个传说,就是这陵墓不仅埋葬着一位远古的大能,还封印着一个修为通天的魔王。当有一天封印松动的时候,这魔王就会破陵而出,给世间带来一场浩劫。

这件事情,一直被视为黄昏陵的机密之一,除了历代陵主和有限的几个亲信知dào

之外,外界对此事一无所知。这次滔天的魔气,虽然在几个月后就渐渐的消失,但却让知dào

这个传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担心,由于某些缘故,那魔王的封印已经不再稳固,这次的魔气,就是他即将破陵而出的征兆。

张哲那日落入深渊之后不久,黄昏陵就发生了震动,随后,几乎所有人都感应到了那股滔天的魔气。数千年来一直很稳定的封印,却在张哲落入深渊之后突然松动,说和他没关系,傻子都不会相信。现在,张哲在黄昏陵的那本《索命录》上,已经排到了第一的位置。这些长老们必须弄明白,那深渊下,究竟有着什么东西,这可是关系到黄昏陵生死存亡的大事。而张哲,是唯一知dào

这答案的人。

“你就是张哲?”岳俊杰仔细打量了张哲几眼,缓缓的说道。

“是又如何?!”张哲轻轻的笑了一下,刚才那一记星爆术,不仅是想试探一下岳俊杰在空中的灵活度,也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除了那不入流的血月**以外,自己只有陨星术和噬灵冥火可以使用,早晚都会被看出来,不如早点摆明身份。

“我很好奇,那**落入深渊之后,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岳俊杰缓缓的落下了地面,对张哲说道。

“你真的想知dào

?”张哲饶有兴趣的看着落下地面的岳俊杰,他也没想到,自己刚刚表明身份,对方就放qì

了飞行这一巨大的优势。

“你说不说!”岳俊杰似乎很讨厌张哲这幅表情,不耐烦的道。

“告sù

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张哲悠哉悠哉的道。

“什么条件?”岳俊杰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们黄昏陵,是不是有个姓王的长老?”张哲问道。

“是又如何?”岳俊杰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要能把他的头取来给我,我就告sù

你。”张哲哈哈大笑的同时,星辰幻珠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放肆!”岳俊杰终于意识到张哲是在耍自己。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还和他讲了那么多话,面色不禁涨的通红,左手一挥,噬灵冥火凝成的火龙呼啸而出,同时右手在虚空中一握,一柄土黄色的长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长啸声中,向着张哲冲来。

“来的好!”岳俊杰仅仅只有聚灵期的修为,一旦丧失了飞行的优势,张哲又岂会惧怕他?星辰幻珠将火龙挡下的同时,一阵迷蒙的星光就充斥了他的周身,而他下垂着的手心里,一点惨绿色的火焰,已经若隐若现。

岳俊杰刚冲到张哲面前,便感到眼前出现一片星辰的幻影,战斗经验老道的他立kè

就明白这是张哲发出的一种迷惑性的法术。冷哼一声,全身上下冒出一阵黑雾,将星光驱逐的一干二净。就在他视线恢复清明的那一刹那,一道裹挟着阵阵热风的惨绿色火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这惨绿色的火焰,岳俊杰不禁大吃一惊,这噬灵冥火凝成的火龙对于他来说可是无比熟悉,简直和自己刚刚发出的一模一样,似乎,还比自己的更加凝练了一些。

岳俊杰毕竟不愧为身经百战的魔门少主,虽然情势危急,但依然临危不乱。厚重的土黄色长刀在他的手中宛如匕首一样轻巧,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就劈出了上百刀之多,将迎面而来的火龙给生生劈的散落了开来。可是这样,他的双手仍然不可避免的被噬灵冥火所灼伤,发出了一声痛呼。

“岳俊杰,亏你还是黄昏陵的少主,连我这个在你们眼中已经是必死之人的落魄弟子都打不过?就这样还口出狂言要挑zhàn

天下群雄,简直是可笑至极!”张哲后退了一步,鄙夷的看着正平复手中伤势的岳俊杰。现在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个魔门少主的脾性,只要自己能对他产生足够的刺激,头脑发热的他就会产生破绽,自己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张哲,你一身灵力不是已经被废了么?!怎么还会噬灵冥火?!”岳俊杰气喘吁吁的看着张哲,脸上犹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刚刚自己所承shòu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噬灵冥火。

“我灵力的确被你们给废了,但可惜的是,我会一种复制他人法术的能力,你刚才难道没有感觉到,我发出的那道噬灵冥火,比你的更强吗?”张哲得yì

的看着岳俊杰,讥讽道。

岳俊杰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对噬灵冥火了解已经不浅的他自然能感觉到刚才那道火龙的威力,的确比自己的要强不少,看来张哲所言非虚。可照张哲这样说的话,自己使用任何法术,他都能进行复制,那除非自己能够一招杀死他,否则就要面对同样法术的攻击,这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一般!

岳俊杰虽然出身魔门,长的也不像个读书人,但对修liàn

有着一种近乎执着的狂热的他,从小到大阅读过的**典籍却不在少数。但像张哲这样神奇的法术,别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除了那充满秘密的深渊,岳俊杰实在想不到,张哲这个落星湖的独苗弟子,还能从哪里学到这样玄妙的法术。

此时的岳俊杰,脸色不断变幻,当真是攻也不是,守也不行。原本他还有着许多压箱底的绝活,准bèi

在遇到强敌时使用,但碰到张哲这样的怪胎,他又怎么敢用?那些威力强dà

的法术不一定能把张哲给杀死,但能把自己给打残倒是一定的。

“怎么,我们的岳大公子怕了?那你们黄昏陵当初打上落星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张哲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虽然他知dào

岳俊杰当时并没有参与灭杀落星湖的行动,但既然他是黄昏陵的少主,就无法逃脱当年之事的责任!既然黄昏陵与自己已事成水火,那违反比试规定杀了他们的少主又有何妨?!

血债,终究需yào

用血来偿还!

“张哲,别以为你会复制法术就自认天下无dí

了,我岳俊杰,才是年轻一辈第一人!而你,将会和落星湖的那些老不死一般,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擦去嘴角的鲜血,岳俊杰将腰杆挺得笔直,那股睥睨天下的气息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好,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那我张哲,就从你开始,完成我复仇的第一步!”张哲面色狰狞了起来,岳俊杰的话已经将他的杀心完全的激发,他无数个日日夜夜所期盼的复仇之日,就从今天开始吧!

一股强烈的煞气从两人的身上散发了开来,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正道各门长老全都站了起来。这次比试双方有约在先,不能杀死对方,可看现在的两人,明显是一幅要拼命的样子。

轰的一声,比试场上的石板全部碎裂,场上的两人就如同两尊魔神一般,冷冷的对视着,虽然还未开战,但气势间的较量,却早已开始。

张哲的左手缓缓的抬了起来,停滞在了半空中,做了一个玄奥难明的姿势,引灵后期修士所具有的强dà

灵力完全的爆fā

开来。本就有些阴沉的天空,此刻便的更加的阴暗,在云朵稀疏的地方,已经隐隐能看到几颗星辰在闪烁。

看到张哲的动作,岳俊杰也不得不慎重对待。这种能够引发天地异象的法术,只有落星湖,月影宫和日曜台能够做到,而这三个宗派中也不是人人都有着这样的本事。就像昨日流萤使用的那招日月齐喑,就属于月影宫的一种秘术,虽然威力巨大,但随自己的损害也不小,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术。而张哲现在所用的法术,虽然并不知dào

有着怎样的效果,但其威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横了横心,岳俊杰将那把土黄色的长刀插在了地上,长发无风自动,黑色的灵力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将他渲染的宛如黑暗中的鬼魅一般。

“杀!”气势涨至顶点的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大吼,闪耀的星光和厚重的乌光从两人身上爆fā

开来,化为两道残影,碰撞在了一起。

两人碰撞的瞬间,天上的星辰似乎也为之一暗,一股强dà

的灵力波动从场上爆fā

而出,让翠微谷长老控zhì

的青色壁障也一阵颤抖。

“少主!”观众席上黄昏陵的长老纷纷大喊出声,刚才两人的速度虽然都很快,但以他们的眼力,仍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在两人碰撞的那一刻,土黄色的长刀和张哲右手中数颗如星辰般璀璨的圆球撞在了一起,长刀的去势顿时一减。就在这一刻,张哲一直放在身后的那只左手突然释fàng

出一道惨绿色的火焰,擦过长刀的刀刃,狠狠的拍在了岳俊杰的胸膛上,而那把土黄色的长刀,也穿过了圆球的阻碍,刺入了张哲的体内。

两人之间的碰撞虽然仅仅持续了数秒时间,但却造成了两败俱伤的结果,张哲虽然被长刀刺穿,但并没有伤到要害,修养个把月也就好了,而岳俊杰却被噬灵冥火实打实的击中胸口,依照噬灵冥火对灵力强dà

的腐蚀能力,若不及时救治,恐怕这一身修为,就要大打折扣了。

强烈的气劲将两人冲的向后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张哲喷出一口鲜血,左手紧紧捂着受伤的部位。岳俊杰刚才那一刀中所夹杂的灵力,就像一条游龙一般在他体内乱撞,不断破坏着他的经脉,所幸的是,长刀离心脏的位置,就只有仅仅数厘米的距离,在偏一些,张哲就真的完蛋了。

岳俊杰的伤势比之张哲更加惨烈,噬灵冥火强dà

的腐蚀能力将他身上护体的灵力击的粉碎,随后又侵入了他的体内。而且,先前他使用的,也是黄昏了一种暂时提升自己实力的秘术。现在,他已经明显的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正在一点点的衰退,向来用噬灵冥火带给他人痛苦的他,终于品尝了这生死煎熬的味道。

“岳俊杰,就凭你这点微末实力,也想挑zhàn

天下群雄,实在是自不量力!你爹给你取这个名字,简直荒谬至极,名为俊杰,却枉称俊杰!”张哲捂着自己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走向正在地上呻吟打滚的岳俊杰,冰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比武场,宛如死亡的丧钟!

第六十六章 暴露

“张哲,你想干什么?!”观众席上的几个黄昏陵长老见张哲缓缓的走向岳俊杰,似乎要将他置于死地,不禁大急,跳上了台来。

黄昏陵陵主岳方圆虽然子女众多,但算得上是个人才的,却只有岳俊杰也一个。若是他死在了这里,那么岳方圆等于就绝了后,到时候自己这帮人,一定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

“我想干什么?!哈哈哈哈”张哲狂笑起来,“你们当初对我们落星湖干了什么,今天我只是做同样的事情而已!”

“张哲,虽然我现在就想杀了你,但是这比试的规矩你可不要忘记了!”一个阴测测声音响起,张哲不用看也知dào

,这就是那个自己最痛恨的王长老。

“怎么,你想要护着他?!”张哲看着挡在岳俊杰身前的王长老,冷冷的说道,脚下依然不停,一步步的向着前面走去。

“张哲!今天就到这里,我知dào

你很想报仇,但规矩就是规矩,你可不要引天下人耻笑!”见张哲兀自不停步,云霄宫的李凌长老连忙飞身入场,挡在了张哲面前。

“规矩?什么狗屁规矩!我们落星湖被灭满门,同为正道中人,你们非但不想着报仇,我杀个黄昏陵的弟子,还用规矩来阻拦我?李凌,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魔门的奸细,云霄宫的叛徒!”王长老的出现已经让张哲彻底失去了理智,现在只要挡在他面前的,就都是他的敌人,不管来人是谁!

“张哲,你知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李凌气的脸色铁青,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张哲当众质疑,自己的老脸可都丢光了。

“张师弟,不要冲动!”一袭白衣的方喜也飞入了场内,一脸焦急的看着张哲。

“你是方喜?!”张哲的瞳孔猛的一缩。

“正是我啊,张师弟,你可千万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先冷静冷静,你已经赢了,按照规则,就不能对对手赶尽杀绝了。”方喜见张哲仍然记得自己,不由大喜道。

“方喜,你这个叛徒,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张哲大吼道,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牵动了伤口,嘴角不由又渗出一丝鲜血。

“张师弟,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万仞山庄的方喜啊,怎么会是叛徒呢?!”方喜连忙辩解,只是嘴角却不为人知的抽动了一下。

“方喜,我问你,在地牢中看守流萤的那个人可是你?!”张哲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方喜的眼睛。

“地牢?流萤?张哲,你到底对我们还隐瞒了什么东西?”李凌听见张哲的话眼睛眯了起来,紫色的灵力在手中缓缓地凝聚起来。

“李长老,方喜向来光明磊落,又怎么会出卖同盟?倒是张师弟瞒了我们这么多东西,看来肯定是魔门的奸细!”方喜见李凌对张哲产生了怀疑不禁大喜,那日看守地牢的,的确就是他,可他刚刚进入地牢,还没见到关押的是谁就被人打昏了。直到后来丰都山开始震动,自己才被东方邪推醒,跟着鬼影宫众人逃了出去,至于张哲为什么知dào

自己是叛徒,他也想不清楚。

“方喜,你明明投靠了鬼影宫,还栽赃于我,当真无耻之极?!”张哲看着方喜那副虚伪的嘴脸,鄙夷的道。

“张哲,看来我们之前对你的信任和同情,都被你当成了欺骗我们的资本,你速速和我们回去,将一切事情都讲清楚,你是不是奸细,自有正道各大门派的长老来判断!”李凌缓缓的叹了口气,手中那颗雷球已经蓄势待发,张哲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李凌失去了对他最后的一点信任。

“丰都山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自然会和你们讲清楚,可不是现在!现在,我想做的,只是为落星湖复仇而已!”张哲见李凌如此,依旧面无惧色,一步步的向着岳俊杰走去。

“李凌长老,不瞒你说,张哲原本是我们黄昏陵安插在落星湖内的一颗棋子,可他现在既然已经不在听话,那就让我们来处理他吧,也省的你们操心。”王长老阴测测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在此时响起,他自然看出张哲受到了李凌的怀疑,立kè

借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张哲,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李凌听到王长老的话大感震惊,随即转头向张哲问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张哲撇了撇嘴,懒得解释什么。

“张哲,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我们先前真是瞎了眼!”李凌见张哲这个样子,似乎默认了王长老说的话一般,再联系他之前的种种表现,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定论。

“张哲,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叛徒,我们培养了你这么多年,而你居然意图谋害少主,以取代他的位置,今天,老夫就让你知dào

,我们黄昏陵,不需yào

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王长老面目狰狞的说着,仿佛张哲真的就是自己辛苦培养了多年的弟子一般。

“哎!”李凌重重的叹了口气,从张哲身前走开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给予莫大信任的落星湖遗孤,竟然会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叛徒!

方喜看了张哲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窃喜。随即跟在李凌身后也转身离开了。他知dào

如今的张哲已经不再被正道所信任,对于自己的指控,甚至连辩解都不需yào



张哲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凌和万喜转身离去,那颗饱受摧残的心彻底的冰冷了下来,他知dào

,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会成为一个万夫唾骂的小人,从此之后,再难翻身。

“李长老,张哲还有一事相求。”看着李凌缓缓离去的背影,张哲忽然说道。

“说。”李凌向前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可依然没有转过头,仿佛不想在看见张哲一般。

“替我照顾好我的妻子落云。”张哲原本冰冷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恳求。

“我会的,从今以后,落云就是我李凌的弟子。”李凌沉默了几秒,答yīng

了下来。

“谢谢李长老。”见李凌答yīng

了自己,张哲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地。

将头缓缓的转向了王长老,张哲冰冷如渊的声音让全场都为之震惊。

“狗贼,既然你这么在意你们的少主,那么你,就替代他去死吧!”

第六十七章 鏖战驭灵

张哲此话一出,全场哑然,就连王长老也不禁一愣。在张哲失去正道的信任之后,他想到过很多种他可能会做的事情,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向自己发出挑zhàn



无论是五大仙宗,三大隐宗还是魔门三宗,长老都只有达到驭灵期的人才能担任,张哲虽然在落星湖的日子不长,但也应该清楚这点,难道他以为就凭他引灵后期的实力,能够击败自己不成?

张哲年仅二十一岁,就有着引灵后期的修为,这在整个修liàn

界的历史上,也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但引灵期和驭灵期之间的修为,远比开元期到引灵期之间的差距大的多。驭灵期已经能够驾驭天地中的灵力,只要他想,除了张哲元神内所储存的灵力之外,将无一丝灵力可用。而元神中所存储的灵力数量是有限的,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些威力强dà

的法术,因此,驭灵期以下的修士,想要越级挑zhàn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张哲刚刚和岳俊杰大战一场,虽然最后取胜,但也受了重伤。现在还能支撑着站起来就已经是不错了,居然还发了疯般的要挑zhàn

一个修liàn

了几十年的驭灵期强者,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现在在围观者的心里,张哲已经成为了一个因为身份败露而导致精神崩溃的疯子,见人就咬,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李凌听到张哲的话,终于转过了头来,叹了口气,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长老毕竟是**湖了,仅仅楞了一会,就反应了过来,心中不禁大喜。原本他还怕正道人士对张哲的事进行干涉,但现在既然他提出向自己挑zhàn

,那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到省去了不少麻烦。

“你说,你要我死?”王长老眯着眼睛,看着摇摇欲坠的张哲,阴测测的说道。

“没错,狗贼,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张哲目眦欲裂的盯着王长老,恨恨的道。

“好,张哲,这是你找死,可怪不得我!”王长老狂笑起来,他现在就怕张哲反悔做缩头乌龟,自己倒反而不好办。

“狗贼,我落星湖的所有血债,都会在今日用你的血来偿还,谁死谁活,可还不一定呢!”张哲冷笑了两声,伤口一痛,不禁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狂妄!张哲,我王辉念你天赋千年难遇,若是你能改过自新,将你在那深渊之中所看到的东西告sù

我们,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王长老阴笑着,可笑容只持续了几秒就消失不见,因为他看到,他在笑的同时张哲也在笑,而且,笑的比他更加灿烂。

两尊身高数丈,手持弯刀的夜叉修罗凭空出现在了张哲的面前,猩红的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以后,定格在了王长老的身上。弯刀带起一阵劲风,张哲还没有指挥,两尊修罗就向着王长老杀去。在他们的意念里,张哲对这王长老的杀意,已经浓重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这个人,必定是主人最大的敌人!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尊修罗,王长老也不免有些惊讶,从这修罗的身上,他甚至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看来,这修罗,也定是他在那深渊里所得到的东西。”王长老暗暗想到,心中对张哲的杀意也更加的浓厚。

修罗的速度很快,那两柄锋锐的弯刀转瞬间就到了王长老的面前,不敢大意的王长老手中黑光一显,一面灵力凝成的盾牌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迎向了气势汹汹扑面而来的那两柄弯刀。

哐当一声,那两尊夜叉只觉的自己仿佛砍在了一块石头上一般,手腕一麻,弯刀差点脱手而出。而王长老则更加狼狈,蹬蹬蹬连着向后退了十几步才定住了身形,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尊修罗。

刚才那面盾牌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却是黄昏宝典第七重中的法术,无光之盾,防御力极为强dà

。可即使这样,弯刀击中盾牌的同时,他仍然感觉到一股不可抵抗的大力从盾牌上传来,双脚不由自主的就向后退去。这修罗的攻击力,该有多么强dà

?!

王长老回想起张哲刚才的冷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令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这修罗的帮zhù

下,这个仅仅只有这引灵期的后生,也许还真的能够击败自己。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王长老强行压了下去,对敌之时,最忌对敌方产生畏惧,一旦怕了,那就等于已经输了一半了。但此刻王长老的心中,对张哲的杀意也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张哲的天赋,已经让他感到了恐惧,现在的张哲他还能对付,可也许十年都不用,自己就不是张哲的对手了。

王长老这边对张哲产生了浓重的杀意,可张哲对他的杀意,更比他要浓重百倍都不止。恢复过来的夜叉修罗在张哲的指挥下向着王长老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弯刀挥舞之间一阵阵刀芒飞出,逼得王长老只能不停的腾挪躲闪,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王长老毕竟年纪在那里,虽然有着驭灵中期的修为,但和以敏捷著称的修罗想比,速度,力量各方面都是远远不如,在修罗不知疲倦的攻击之下,渐渐的露出了一丝疲态,好几次都差点被刀锋划过,惊出了一身冷汗。

挡下了修罗狂风暴雨般的一波攻击以后,王长老已经渐渐的发xiàn

了不对劲,这修罗的力qì

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自己若和它们继xù

纠缠下去,早晚会被弯刀击中,落得个落败身亡的结局。而这修罗的防御,他也已经早就领教过了,一般的法术根本无法击穿它们身上厚厚的鳞甲,而真zhèng

威力巨大的法术却又需yào

一些准bèi

时间,可修罗,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在修liàn

界,除了像万仞山庄这种半武半术的宗派,其他宗派的修liàn

者,大都只是擅长法术,本身的体质各方面都有所欠缺,黄昏陵也是如此,能够伤到这修罗的法术,几乎都是黄昏宝典第六重里面的法术,不给王长老一点时间准bèi

,根本无法释fàng



但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感觉到不妙的王长老横了横心,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一股浩瀚的灵力风暴瞬间将两尊修罗击飞了出去。就在这一刹那,王长老突pò

了两尊修罗的封锁,向着张哲疾冲而去。

他刚刚拼着损耗自身精血,强行发出灵力风暴,为的就是寻找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接近张哲的契机。

这修罗再厉害,也不过是张哲召唤而出的产物,自己没有任何必要和它们硬拼。而刚刚受了重伤的张哲,却是自己的最好目标,既然他想要自己死,那么自己就先送他归西吧!

驭灵期强者消耗自身精血发动的灵力风暴不可谓不强dà

,两尊修罗被远远的弹开了出去,想要回救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长老向着自己重伤的主人冲去。

看着向着自己疾冲而来的王长老,张哲嘴角勾出一丝残忍的笑容,面色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怀中的千煞灵牌爆fā

出一阵耀眼的红芒,一个和场中修罗一模一样的虚影,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后。

第六十八章 鏖战驭灵(2)

王长老急冲而前的身形生生的顿了下来,像见鬼一般看着正朝着自己冷笑的张哲。

艰难的吞下了一口口水,王长老缓缓的吐出了四个字:

“修罗之影?!”

观众席上,黄昏陵的长老也全部站了起来,一个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张哲,这个落星湖的弟子,居然用出了黄昏陵的不传之秘,修罗之影!

“张哲,你这招,到底从何处学来?!”王长老脸色惊疑不定的问道。

惨绿色的火焰同时出现在了张哲和他身后虚影的手中,铺天盖地的噬灵冥火向着王长老袭去,张哲不屑的笑了笑,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

王长老的面色连变,能够召唤出修罗之影,代表着张哲已经拥有了黄昏宝典四重的实力。而且,除了黄昏陵地位最高的几人之外,就算一般的长老,都不会知dào

修罗之影的修liàn

法诀,张哲不仅能够召唤出修罗之影,还能娴熟的使用噬灵冥火,难道上次他一身灵力被废,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又恢复了过来?抑或是他在那深渊下,又碰到了什么奇遇?!

炽热的噬灵冥火已经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王长老也只得暂时抛却脑中的花花念头,全力对敌。修罗之影要消耗使用者一半的精血,自己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不用动手,张哲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毕竟是成名已久的驭灵期高手,面对这声势浩大的火焰,那面先前挡住修罗一刀的黑色盾牌再次出现在了王长老的手中。惨绿色的火焰碰到盾牌之后就再难前进分毫,不一会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吼!

一声怒吼从那两尊被王长老震飞的修罗口中响起,修罗的皮肤开始变得血红,无数神mì

的纹身出现在了他们黑色的鳞甲上,仿佛受到修罗之影的刺激一般,这两尊修罗,再次魔化了。

尖锐的破空声在王长老的耳边再次响起,那两柄锋锐的弯刀以比刚才快数十倍的速度向着自己划来。魔化后的修罗在速度上简直达到了人世间的顶峰,望着那转瞬及至的弯刀,措手不及的王长老只能用那面已经变得有些暗淡的盾牌再次迎了上去。

这一次,弯刀并没有被那盾牌所震飞。相反的是,在和弯刀僵持了一会之后,黑色的盾牌上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纹,大惊之下的王长老慌忙重新注入灵力,才勉强抵挡住了修罗的这一击。

自张哲得到千煞灵牌之后,罕逢败绩,除了自身实力强劲之外,这两尊修罗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如今修liàn

界的各大门派,都以法术修liàn

为主。就算万仞山庄和鬼影宫这两个武法双修的门派,修liàn

到极致,依然是利用飞剑之术和魂鬼之术对敌。因为长期修liàn

法术的缘故,各大门派的弟子在肉体的力量和速度上都有所欠缺,一旦面对像修罗这样纯粹依靠速度和力量进行狂风暴雨般进攻的对手,就很难抵挡。

王长老虽然有着驭灵期的修为,但由于年纪已经比较大,身体的敏捷度方面更加的差劲。尽管用无光之盾挡下了修罗的一刀,但魔化后的修罗又怎么会给他喘息之机?稍作停顿,就向着他发动了无穷无尽的攻击。

修罗之影状态下的张哲全身灵力充盈,双手连挥,一道道噬灵冥火便向着王长老飞了过去。点点星光时不时的在王长老周围爆开,正奋力抵挡修罗攻击,同时还要躲闪噬灵冥火的王长老一个不注意,被星爆术轰中,上身的衣服猛的炸裂了开来,干瘪的胸膛上露出了丝丝血痕。

“啊啊啊!”自知情况不妙的王长老大吼了一声,吐出一口精血,一阵比先前更加强dà

的灵力风暴以他为中心向着周围席卷而去,将兀自前冲着的修罗远远的轰飞了出去,撞在了那青色的壁障上,翠微谷主持那壁障的长老脸色一阵潮红,才将壁障稳固了下来。

噗的一声,王长老再次吐出一口精血,脸色顿时变的苍白了不少。修liàn

者的精血极为宝贵,王长老短时间内吐了三口出来,对他自己的损伤也是相当的大。

将头缓缓转向了张哲,王长老面色狰狞的道:“小子,看来你果然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把老夫逼到这个地步,以前倒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以为,凭你那两个怪物,就能够击败老夫?!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驭灵期强者的真zhèng

实力!”

原本寂静的比试场上,突然吹来了一阵强风,王长老狞笑着,一根根银发高高的竖起,缓缓的漂浮到了天空之上。

站在强风中间,张哲的面色不禁变了几变,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灵力正向着王长老奔涌而去。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四周的灵力就像看不见自己这个人的存zài

一般,不做任何的停留。

“这,就是驭灵期强者的实力吗?”张哲紧紧的皱着眉头,刚刚因为情绪失控而变得有些疯狂的大脑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照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将会没有任何的灵力可以使用,光凭丹田中所储存的灵力,也许连修罗之影的状态都坚持不了。

两尊修罗感应到王长老身上所传来的越来越强的威压,也不再盲目的发起进攻,慢慢的聚拢到了张哲的周围。毕竟,在他们有限的意识里,主人的安全才是最重yào

的。

“张哲,本来,我还想将你带回黄昏陵,好好问问你在深渊下究竟看到了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落星湖,就在今天,彻底从修liàn

界除名吧!”王长老从空中俯视着张哲,心中杀机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他绝对不能再让张哲成长下去,否则连十年都不要,也许自己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黑色的灵力在他的手中缓缓聚集着,越来越强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仅仅数息之间,王长老的法术就已经完成,一股萧索的气息顿时布满了整个比试场。

“去死吧!”随着王长老狰狞的声音响起,一股强dà

的灵力风暴顿时席卷了整个比试场地,翠微谷的长老见状不妙,连忙加大了对青色壁障的灵力输出,其他几个宗派的长老也纷纷使用了类似的法术,将灵力风暴牢牢的隔绝在了比试场内。

驭灵强者全力的一击岂是非同小可?!若不如此,恐怕一半的围观者就要被那黑色风暴所误伤了。

现在,从比试场外面向内看去,除了能看到一道隐隐的青光壁障之外,满眼都是黑色的风暴。在大多数人的心中,不管张哲有着多强的实力,面对王长老这样疯狂的无差别攻击,也只会是凶多吉少。

李凌长老看着场上的情景,长长的叹了口气,张哲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千古奇才都不足以匹配其超卓的天赋,能够凭借仅仅引灵后期的实力,将一个修liàn

了几十年的驭灵期强者逼到这个地步,也足以自傲了。可惜

黑色的灵力风暴持续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才渐渐地消散,场中的情势也清楚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王长老已经降下了地面,面色潮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刚刚他强行抽取了场上所有的灵力,发出的并不是一般的灵力风暴,而是黄昏宝典第七重中最厉害的一种法术,死亡之风!

被死亡之风接触到的一切物体,都会被狂暴的灵力所摧毁,张哲虽然召唤出了修罗之影,但本身实力本就不高,加上先前和岳俊杰对拼之时受了重伤,面对这倾力一击,绝无半点幸存的道理。

而看张哲目前的情况,也确实如此。尽管在死亡之风到来之际,两尊修罗挡在了他的前面,替他承shòu了绝大部分的攻击,但无孔不入的死亡之风依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由于周围的灵力已经尽数被王长老所抽走,张哲自身灵力又所剩无几,因此,他甚至连一个防御性的法术都没有释fàng

出来,硬生生的承shòu了死亡之风的攻击。此刻,张哲已经瘫软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是一道道的血痕,身后的修罗之影也已经消失不见。而承shòu了死亡之风绝大部分伤害的那两尊修罗,原本坚硬的鳞甲上也沾满了血迹,弯刀深深的插在了地上,支撑着他们庞大的身躯。

见到这样的情况,比试场周围的观看者们,无论正邪,都发出了一声叹息。张哲这个原本应该成就一番霸业的千古奇才,却在今天,陨落在了这里。落星湖最后一丝血脉也被黄昏陵所灭,从此之后,修liàn

界里,再无三大隐宗之名。

王长老喘息了一阵,回过了气来,看着瘫软在地的张哲,猖狂的大笑了起来。这个刚刚进入修liàn

界不到十年的年轻人,竟然在今天将自己逼的如此狼狈。虽然这次比试没有真zhèng

的高手在旁观看,但他知dào

,自己被张哲逼的连衣服都炸裂的事情,一定会在数天内就传遍整个修liàn

界。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一阵潮红,这个脸,丢的可有些大了。

死亡之风的大部分威力毕竟都被修罗所挡下,躺在地上的张哲,手还在隐隐的挪动着,仿佛心中充满了不甘。

狂笑中的王长老发xiàn

张哲竟然还有动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笑一声,缓缓的向着张哲走了过去。对于这个让他在人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的年轻人,他绝对不会让张哲痛痛快快的死去,黄昏陵折磨人的法子,他可懂得多呢!

围观者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有些从前和落星湖交好的偏过了头去。张哲走到这一步,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惨死在王长老的手中。

将两尊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的修罗远远的轰到了比试场的边缘,王长老终于站在了张哲的面前,残忍的笑了笑,枯瘦的手掌上绿芒大盛,在围观者的惊呼声中,向着张哲的胸口狠狠拍去。

第六十九章 湮灭之光

黑暗,无尽的黑暗。

当死亡之风接触张哲的瞬间,本就受伤惨重的他只感觉全身被一股巨力所撕裂,剧痛之下,昏迷了过去。

“醒醒!”迷迷糊糊中,张哲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吃力的睁开双眼,自己已经不在比试场上,而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内,周围一片死寂,除了黑暗之外,空无一物。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张哲的耳畔响起,这次他终于听出了声音的来源,转头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那尊在丰都山大殿中没入千煞灵牌中的三眼阿修罗,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张哲看着眼前高大的三眼阿修罗,出人意料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恐惧。

“我?”三眼阿修罗似乎努力回想着什么,但又想不出来,不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我是魔界中最强的修罗,曾经跟着主人征服了整个魔界,其他的,就都不清楚了。”

“那你的主人是谁?!”张哲惊讶的问道,能够让魔界最强dà

的修罗认之为主的,一定是魔界中一位绝世强者!

“我的主人?!我的主人?!”三眼阿修罗突然狂暴起来,那只号称可以毁灭万物的湮灭之眼里,射出了一道道乌黑色的光线,将周围的空间给击得支离破碎。

看到原本还好好的三眼阿修罗变成了这样,张哲也吓了一跳,连忙四处躲闪。那湮灭之光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自己被射中了,这一辈子也就玩完了。

三眼阿修罗狂暴了一阵,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冷冷的盯着张哲道:“虽然不知dào

什么缘故我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但你将我唤醒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感觉,你和我从前的主人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许,你能帮zhù

我找回我的过去!”

“你原来的主人,是不是一个叫做血噩的人?”张哲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在密陵的幻象中看见的男子,试探着问道。

“血噩?!血噩?!啊啊啊啊啊!”三眼阿修罗听到残夜的名字,陡然狂暴了起来,一时间,湮灭之光在这黑暗的空间中飞来飞去,张哲只敢趴在了地上,祈求这光线不要打到自己。

“从此之后,你再也不许提这个名字!”三眼阿修罗愤nù

的大吼道,血红色的三眼死死的盯着张哲,让他不寒而栗。

“好好,我不说了!但你能不能告sù

我,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张哲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再次承shòu湮灭之光的攻击,一个运气不好可能就嗝屁了。

“我怎么知dào

!”三眼阿修罗不满的吼道,原本他一个人好端端的待在这个地方,谁知dào

张哲却突然闯了进来。

“那我怎么回去?!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张哲大急,自己刚刚明明正和王长老决斗,被那黑色的灵力风暴打中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不。这里虽然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但凭我的能力,还是有办法将你送出去。你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灵魂而已。”三眼阿修罗冷冷的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张哲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三眼阿修罗再次狂暴。

“当然可以,从你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说吧,你有什么要求。”三眼阿修罗不假思索的答道,张哲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感觉很是亲切。当初在他刚刚从沉睡中醒来,走出石棺的时候,甚至对张哲产生了一种臣服的冲动。虽然这种感觉现在变得淡了,但他心中始终认为,张哲和他原先的主人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自己所待的空间,也许就是原先主人的宝物之一。

“我想借助你的力量,杀一个人!”张哲的语气陡然变的冰冷,看着阿修罗的眼中隐隐带着期待。

“这个空间很是奇怪,我也无法突pò

这里,但是,我却可以短时间将自己的力量附着在你的身上,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相信凭我的力量,杀死那些蝼蚁已经够了!”三眼阿修罗沉思了一会,缓缓的答道。

“那好,现在你就送我出去,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张哲眼中发出了兴奋的光芒,浑身激动的颤抖了起来,有三眼阿修罗的帮zhù

,区区一个王长老又有何惧?

似乎感觉到张哲心中澎湃的杀意,三眼阿修罗也不禁tian了tian舌头,湮灭一眼中一道黑光闪过,张哲就从这空间中消失不见。

试炼场上,王长老正狞笑着向着张哲拍去,枯瘦的手掌中闪动着幽幽的绿光。观众席上的黄昏陵长老们见了,脸色都纷纷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一旦被这拘魂掌所拍中,那么张哲的灵魂便会由王长老所掌控,到时候天天用噬灵冥火炼化灵魂,就算再坚强的人,也无法忍受这样痛苦的折磨!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算了。

就在那绿色手掌已经接近张哲的胸膛之际,原本昏迷在地的张哲突然翻了个身,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掌。大吃一惊的王长老楞了一下,转身向着张哲望去,原本狰狞的脸色突然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了起来。

张哲正冷笑着看着他,在他额头的位置,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正缓缓的睁开。

空气扭曲了一下,随即,一道乌黑色的光线从张哲额头的第三只眼中射出,穿过了那闪动着绿光的手掌,穿过了王长老的胸膛。

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没有一点鲜血溅出,王长老也依旧保持着那幅狰狞的神情。可是,他被乌黑色光线所接触的部位,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全场鸦雀无声!偌大的比试场上,甚至能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浑身是血的张哲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的面孔,一行清泪,缓缓的留下了他的面庞。

“啊啊啊!”被三眼阿修罗附身的张哲似乎继承了修罗凶残的本性,冲向了呆滞在原地的王长老,一把拧下了他的头颅,随后,似乎还嫌不过瘾一般,将王长老仅存的一只手和两只腿纷纷拧下,像揉麻花一样揉成了粉碎。

比试场边的青光早已消失,那翠微谷的长老已经沉浸在了深深的震惊之中,哪还有空去管什么防御壁障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浑身浴血,正疯狂的撕扯着王长老尸体的那个身影,居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血腥的场景而感到恶心。

“哈哈哈哈!师傅,我为你们报仇啦!”将王长老最后一片尸体扯碎,张哲狂笑着向着与清溪镇相反的方向奔去。人群见到状若疯虎的张哲慌忙让出一条路来,目视着这个因为报仇而极端疯狂的少年。

“师傅!你知dào

吗,哲儿为你报仇了啊,那黄昏陵的狗贼已经被我杀了啊,哈哈哈哈!”疯狂奔跑着的张哲一路大喊着,血水和泪水混合在了一起,身上还挂着几条王长老的内脏,宛如地狱中的修罗一般。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五年的等待,五年的心酸和汗水,终于在今天得偿所愿。

常人都只看见了张哲天才光环下的绚烂,可又有谁知dào

,这五年间,张哲承shòu了多大的痛苦。当每一次午夜梦回,那些熟悉而亲切的脸孔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时候,无助的少年,就只能用眼泪来化解心中的悲伤,在哭泣过后用疯狂的修liàn

与付出来提升自己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站在仇人面前,将他们狠狠的击碎!终于,在今天,那个在张哲心中已经盘踞了五年之久的王长老,终于被他亲手给杀死了!

三眼阿修罗的力量缓缓的从体内消退,力竭的张哲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兀自狂笑着。

直到这时,围观的众人才意识到,就在刚才,他们见证了修liàn

界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迹!

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少年,凭借自己引灵期的修为,击败了一位成名已久的驭灵期高手!

无论张哲曾经干过什么,以后又会怎样,从今天开始,他的名字,必将载入修liàn

界的史册,他,将会成为修liàn

界,一个不朽的传奇!

第七十章 再见落星

张哲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已经成为化灵期高手的他在三眼阿修罗的帮zhù

下杀上了黄昏陵,将星震宇他们解救了出来。落云公主跟着他回到了落星湖,他的父母也被他接了过去。一家人团聚在了一起,好不热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落星湖上方原本迷蒙的星空突然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随后,无数黑衣人冲了进来,张哲努力的抵抗者,但黑衣人仿佛杀不完一般,依旧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啊啊啊啊!”一声大喊,张哲从床上做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直到这时,他才发xiàn

原来刚刚自己所看见的,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一阵阵馨香传来,将兀自瞎想着的张哲拉回了现实。记忆中,自己借助三眼阿修罗的力量杀死了王长老,但却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而昏迷了过去,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一名身穿淡黄色长袍,风姿绰约的妇人走了进来。

“柳长老?!”张哲认出这妇人是月影宫的张哲柳若离,可她怎么会在这里?“张哲,你醒了。刚刚我经过这里,听到你的叫声,就进来看看。怎么,又做噩梦了?”柳若离靠着床沿坐了下来,面带关切的问道。

“恩。”张哲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柳长老,我怎么会在这里?”

柳若离的脸上泛起一阵苦涩,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当日,你将那黄昏陵的王长老杀死以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翠微谷和万仞山庄的人提议将你带回云霄宫,追查你对我们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不过在我和李凌长老的干预下,还是决定暂时不管你是否是叛徒的事情,先治好你的伤势在说。经过商议,我就把你带回了月影宫,你这一昏迷,已经足足半个月了。

“什么,我竟然昏迷了半个月?!”张哲自己也吓了一跳,仅仅是做了一个梦的功夫,竟然昏迷了半月之久。

“柳长老,你们为什么这样做?”张哲想起柳若离把自己带回月影宫的事,心中不由充满了感激。

“我不知dào

李凌长老怎么想的,尽管当**用处了许多黄昏陵的法术,但在我心中,从来不相信,你会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叛徒。”柳若离微笑着说着,表情十分的平静。

“我,我”张哲憋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从未想到,在自己被天下人唾弃的时候,柳若离会站在自己的一边。

“柳长老大恩,张哲没齿难忘,总有一天,我会向世人证明,我张哲,绝非是一个出卖自己师门的人!”张哲神色坚定的看着柳若离,一滴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张哲,从你进入修liàn

界开始,我是一直看着你成长的。我相信星三长老的眼光,也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你,不会是他们口中两面三刀的叛徒。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昏迷的半个月里,可发生了很多事呢。”柳若离摸了摸张哲的头,微微笑了笑,随即神色又变的黯然了下来。

张哲连忙相询,才知dào

在他昏迷的这半个月里,修liàn

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魔门提出这次比试,果然是有着他们的阴谋。可是,谁都没想到,魔门的实力,已经强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甚至,比之二十年前寰宇山之战时的整容犹有过之。王长老被张哲击杀,让黄昏陵的长老们十分震怒。就在正道众人准bèi

离去的时候,一直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的血魄门突然出现了,跟随他们而来的,是四尊千年血尸!

没有人知dào

这四尊千年血尸从何而来,但它们所展现出的强dà

破坏力,却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翠微谷的木籍长老,因为一直主持那青色壁障的缘故,灵力消耗的比较大,在和血尸交手的时候,一个不慎,竟然被生生撕成了碎片,落得个和王长老一样的下场。这四尊血尸,每尊都有着化灵期强者的实力,并且再生能力极为强dà

,云霄宫的几个长老集众人之力将他打成了一摊血水,谁知没过多久,这血水却又重新组成了一尊新的血尸。正道众人心知不敌,便集中在一起,寻找了一个突pò

口冲了出去,幸好,血尸的速度并不快,没有能够追上来。可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有六位长老死在了血尸的手下。

“竟然这样!”听完柳若离的述说,张哲心中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别人或许不知dào

,但张哲心里却清楚,像这种血尸,一定不是凡间应该有的东西,不出意wài

的话,应该和自己的修罗一样,是魔界之物。这血魄门,竟然也得到了魔界之物,魔门整体的实力,又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从血尸出现开始,正魔两道之间最后一丝虚伪的屏障也被撕破,二十年之后,新一轮的正魔大战,再次开始了啊。”柳若离望着窗外的天空,怔怔的说道,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张哲,如今你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柳若离回过神来,转头向张哲问道。

“我,我决定回落星湖。”张哲沉吟了半天,缓缓的说道。

“落星湖?那里不是都已经被焚毁了么,你还回去干什么?”柳若离惊讶的问道,她从没想过张哲会说出这个答案。

“柳长老不瞒你说,虽然落星湖建筑都已经被黄昏陵的狗贼所焚毁,但有一处地方,乃是自然形成,黄昏陵是绝对不会知dào

的,就算知dào

了,也摧毁不了那里。”张哲答道。

“那地方,一定对你的**有着帮zhù

吧。”柳若离自然听懂了张哲话中的意思,心中一阵温暖,这种类似于门派机密一样的存zài

,张哲能够告sù

自己,足显其对自己的信任,也不枉自己对他一片苦心。

“恩。这次一番大战之后,内心隐隐又有了些感悟,对于灵力的操控也熟悉了不少,这次去那里,也许能取得一番突pò

也说不定。”

柳若离听得张哲的话不禁暗暗有些心惊,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着引灵后期的修为,更是掌握了一种秘法,连驭灵期的王长老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竟然说又要突pò

了,难道,修liàn

界将会出现一个年仅二十二岁,却有着唤灵期修为的怪才?!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收起了心中惊讶的情绪,柳若离缓缓问道。

“就是明日。”张哲答道。

“这么急?”柳若离心中一惊,张哲的伤势还没完全恢复,月影宫离落星湖到也有一段路程,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恩,如今魔门已经彻底向正道开战,我若不加紧提升实力,又怎么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张哲反问道,眼中神采奕奕。

两天后,在和柳若离告别之后,张哲便踏上了去落星湖的路。一路上虽然碰到过几个魔门修士,但大多是修为较低的年轻弟子,张哲不去管他们,他们自然也没有发xiàn

张哲。

五天之后的傍晚,那片倒映着星辰的纯净湖面,终于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第七十一章 陨星之地

天空中几点稀疏的星辰闪动着,湖面上风平Lang静,偶尔传来几只水鸟的叫声,为夜晚的落星湖增添了一丝生机。

在星光下沐浴了半响,张哲低下头,轻轻道:“我又回来了。”

手中灵诀掐动,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一阵波澜,一道散发着沧桑气息的石门从水中缓缓的升起。看着石门上那苍劲有力的落星二字,张哲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由于观星楼三楼的大阵被破坏的缘故,如今的落星湖山门内,灵力已经不再浓厚。远处稀稀拉拉散落着一些黑色的焦炭,隐隐能看出大殿的轮廓来。

张哲心情沉重的走着,在大殿的残骸后面,他发xiàn

了数十具已经有些腐烂的尸体,这些人,都是当初死在黄昏陵手上的落星湖弟子,五年过去了,依然静静的躺在这里。

一滴泪珠,无声无息的从张哲的眼角滑落,两尊修罗出现在了张哲的身边,在他的心念指使下,用锋锐的弯刀在旁边挖了几十个大坑。

张哲缓缓的走到那些尸体的旁边,将他们一具具的背起,放在大坑内,随后,用泥土将他们盖上。由于尸体已经腐烂了的关系,张哲已经无法分辨出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因此,他们的墓碑上,都有着一个统一的名字。

落星传人!

在墓碑前驻足了半响,张哲将两尊修罗收入了千煞灵牌内,缓缓的离开了这里,悲伤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有黄昏陵弟子的血,才是对这些人最好的祭品。

张哲此次前来落星湖的最大目的,不是对着这些已经死去的师叔师伯们洒眼泪,而是为了去一个地方,一个虽然很危险,但却能迅速提升他实力的地方。

陨星之地!

虽然张哲已经有了引灵期的修为,但因为分心修liàn

黄昏宝典的缘故,他在陨星术上的造诣,远远比不上像对噬灵冥火那样的掌控程度,这次,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借助陨星之地的力量,让他在陨星术上更进一层。

张哲心中始终有一个愿望,当日后真zhèng

面对黄昏陵的时候,能用最纯正的落星湖法术,将他们击败。

在原本观星楼的位置后面,有一扇小小的木门,推开木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呈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来之前,张哲已经从陨星术中得知,这个黑色的屋子,就是落星湖通往陨星之地的入口。

深深的吸了口气,张哲身上亮起了一阵星光,缓缓的走了进去。

刚进入屋内,一股狂暴的能量便席卷而至,张哲心中一惊,慌忙躲了开去,一声巨响,张哲朝他先前站的位置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一颗兀自燃烧着的黑色石头,深深的陷入了地面,狂暴的能量以石头为中心向着周围四散而去,一阵阵热风吹到了张哲的脸上,让他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张哲举目向着四周看去,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一颗颗黑色的石头随处可见,小的仅有西瓜那么小,而大的,却有落星湖的大殿那么大。

“这些石头,难道就是天上陨落的星辰吗?”看着这奇异的景象,张哲喃喃的道。

陨星之地中没有日夜,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星辰,张哲在里面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供他安静修liàn

的地方。星辰的坠落十分的频繁,并且没有任何的规律,有时候甚至会砸到另一颗坠落在地的星辰上,引发一场猛烈的爆zhà



在这样的环境下,走走路都有可能被星辰砸死,更别说找个地方坐下来修liàn

了。

这陨星之地分明是修liàn

陨星术的宝地,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难道,是让我去硬抗这天上坠落的星辰不成?张哲想到这里,不禁咋了咋舌头,那么大一颗星辰从天上坠落下来,而且还带着狂暴的灵力波动,只有疯子才会干这种硬撼星辰的事情。

将那本装帧古朴的《陨星术》从墨玉乾坤戒中取出,张哲一边躲避天上的陨星,一边翻动着,寻求着在这里的修liàn

之法。

陨星术,是依照星辰的陨落而演化出的一门法术,据说修liàn

到后来,能够引动天上的星辰来对敌。当然,随着修为的高低不同,能够引动的星辰大小也是不一样的。在引灵期的阶段,只能够引动像鸡蛋大小的星辰,而到了唤灵期,引动的星辰就有了西瓜大小,而且更加的密集。据记载,要是修liàn

陨星术到了化灵期的地步以后,则能够引动房屋大小的星辰。

张哲想到这里就热血沸腾,一颗房屋大小的星辰,从不知dào

多高的地方砸了下来,纵然是号称钢皮铁骨的魔界修罗,只怕也要被砸的粉碎。

要是一次能召唤许多的话张哲不敢想下去了。

在陨星术的最后几页,详细介shào

了引动星辰的法诀以及修liàn

方式。张哲就这么四处辗转腾挪躲避着陨星,同时依照陨星术中介shào

的方法,开始了在陨星之地的修liàn



十天后。

漫头大汗的张哲穿梭在一颗颗硕大的黑色石头间,手指挥动,还不时的向后看去。

在他身后,一颗如鹅蛋大小的黑色石头紧紧的跟随者他。十天内,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在被无数小陨石砸的头上起了几个包后,张哲已经能够顺利的召唤出这些比较小的陨石了。

不知是不是他身为星辰之子的缘故,一般引灵期的落星湖弟子,就算能引动一些陨石,也不过只有鸡蛋般大小。而张哲所召唤出的,却有三个鸡蛋那么大,并且,已经逐渐能够依照他的意念而移动。

这种陨石看起来威力虽然不是很大,但只有吃过苦头的张哲才知dào

,这不起眼的黑色石头内,到底蕴含着多么恐怖的能量。

就在五天前,当张哲第一次将这么大一块石头召唤出来的时候,由于法诀运用的并不娴熟,导致陨石失去了他的控zhì

,向着一块硕大的黑色石头砸了过去。高速飞行的陨石在和黑色石头碰撞的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火花,生生的将那黑色的石头打了一个窟窿出来。

事后,为了检验这石头的硬度,张哲召唤出了那两尊修罗,命令他们将黑色石头砍碎。可谁知dào

,原本无坚不摧的修罗弯刀看在黑色石头上面,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反而是弯刀表面有了一些裂纹,其硬度可见一斑。

将那块鹅蛋大小的石头引导着重重轰击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张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经过这十天的魔鬼训liàn

,他终于将陨星术提高了一个层次,并且,有了明确的努力方向。

这十天的努力看似简单,实则危险重重,一个不慎,被陨石砸中,便有性命之虞,张哲因为是星辰之子的缘故,召唤出的陨石又特别的大。一般人被砸了最多断手断脚,而张哲要是被砸了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陨星术的修liàn

已经步入了正规,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冲击他最后一个关卡,再做突pò

!回头看了一眼矗立在地上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头,张哲脸上泛起一丝微笑,走出了这个他待了十天的地方。

灵诀掐动,张哲走出了那道黑色的石门,站在了泛着点点星光的湖面上。

“落星湖,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看着身后静谧的湖面,张哲捏了捏拳头,向着远处疾奔而去。

第七十二章 柳若离的指点

经过一路奔波,五天之后,张哲终于回到了月影宫。

回房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将一路上的风尘与疲惫全部消去,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张哲走出了房门。

月影宫的弟子,修liàn

的皆为月之力,因为对修liàn

者的天赋要求比较特殊的缘故,和落星湖类似,弟子的人数也不是很多。张哲沿着小径闲逛了半响,才看到了一个只有开元期境界的年轻弟子。

在了解到这个年轻人才刚刚入门后,张哲还怕他不知dào

柳若离的住处在哪。幸运的是,由于流萤的缘故,月影宫内几乎所有的男性年轻弟子,都曾经有意无意的靠近过那里,这个弟子也不例外。在了解到张哲是月影宫的客人之后,当下带着他穿过了数个庭院,来到了柳若离长老居住的地方。

咚咚咚,张哲轻轻敲了敲门,此刻天色已晚,贸然闯入一个女子居住的地方,终究是有些不妥。

“谁啊?”房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张哲立kè

听出声音的主人就是柳若离。

“柳长老好,是张哲。”张哲恭敬的答道,对于柳若离,他可是相当的尊敬的。

“张哲?你从落星湖回来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柳若离的声音中透着惊讶,她没想到张哲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

“我刚刚从落星湖回来,有一些修liàn

上的事情想请教柳长老,不知dào

方不方便?”张哲试探的问道,心中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

“原来是这样。你进来吧。”出乎张哲意料的,柳若离竟然一口答yīng

了下来,这不禁让他大喜过望。

吱呀一声,张哲将房门推开。柳若离正坐在一张圆桌前,和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说着什么。尽管张哲没有看到那女子长什么样子,但从她散发出的气息上来看,除了流萤之外,又会是谁?

“柳长老好,流萤师姐好。”张哲恭恭敬敬的向柳若离行了个礼。

柳若离微笑着向张哲点了点头,随即道:“张哲,我正好和萤儿在讨论一些修liàn

上的见解,既然你来了,要问什么,就一起问吧。萤儿,你也在这里好好听着,张哲虽然入门比你晚的多,但他的实力,放眼如今的修liàn

界,当真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他的问题,也许也对你有着许多帮zhù

。”

“是,师傅。”流萤柔声道,她见张哲进来本欲离开,但既然柳若离这么说了,也只好坐了下来。

张哲本就心性淡泊,也不拘束,拉过一张凳子,便坐了下来,思考了一阵,缓缓的道:“柳长老,自从上次和王长老大战后,我便隐隐感觉有突pò

之意,前几日去了落星湖修liàn

之后,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前日晚上我曾经试着突pò

过,但始终差了分毫,今天来,就是希望柳长老能够指点一二,帮zhù

张哲突pò

瓶颈。”

柳若离的眼中一丝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她没有想到,张哲竟然这么快就接触到了唤灵期的瓶颈,凭他的资质,最多在一年之内,就能够突pò

这道关卡,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唤灵期强者,在修liàn

界的历史上,不仅空前,恐怕也是绝后的。

“灵力,是我们修liàn

者使用法术的基本条件。而我们使用法术时所用的灵力,无非只有两个来源。一,是储存zài

我们丹田内的灵力,这些灵力的数量是恒定的,不会随着外界的变化而变化,但数量也是相当有限。第二种,则是最主要的一种,通过引导外界的灵力,来使用法术。由于丹田中所能容纳的灵力有限的缘故,有些威力巨大的法术,光凭这些灵力,根本无法使用,这个时候,引导外界的灵力,就变得至关重yào

。”柳若离缓缓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哲的反应,见后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提升实力的方法,也就分为了两种。大多数人,包括我们在内,都是通过本门的**,加强自身引导周围灵力的能力。一个区域的灵力是有限的,再生速度也十分缓慢,两个修liàn

者对战之时,谁能够引导到更多的灵力,谁就能使用更多的法术,也就有了更大的胜算。当修liàn

到了驭灵期的境界之后,面对级别比自己低的修士,甚至能够让他除了丹田中的灵力之外,没有一丝外界的灵力可用,光靠丹田中的灵力,又能够撑得了多久?”

听完柳若离的话,张哲点了点头道:“的确,当日我在面对那王长老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驭灵期的强者,果然非同一般。那么,另外一种方法是什么?”

“另外一种,则十分艰险。有些修liàn

者,因为天生对灵力的感应比较弱的缘故,便反其道而行之,通过一些特殊的法门扩充丹田的容量,并且通过压缩灵力的方式,来达到和引导外界灵力相同的目的。这种**修liàn

起来危险重重,一个不慎,便会落得个丹田爆裂,灵力尽失的后果。当然,这种修liàn

方式如果进行的顺利,那么修liàn

者的实力将会比依靠引导外界灵力的人要强的多,可谓风险与机遇并存。”柳若离顿了一下又道:“魔门中有些门派,采用的便是这样的方法,不过,这些**多使用采补或者夺舍之术,虽然灵力增长快速,但这种行径,却有伤天和,一旦为正道所发xiàn

,便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魔门的名声,大多数也是由这些人所败坏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张哲惊叹道,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么一种修行方式。柳若离的话,将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了张哲的面前,虽然张哲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已经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下。

表情凝重的盯着张哲,柳若离一字一句的道:“张哲,虽然我们修liàn

的**不同,但归根结底,从引灵到唤灵,就是自身对于引导外界灵力能力的一个突pò

。其中最关键的,无非就是对于灵力的感悟能力,当你放松心态,不去在意结果,全身心的投入到周围的环境中去感悟它的时候,也许,你就能突pò

那一道瓶颈。”

“对灵力的感悟能力”张哲思考着柳若离说的话,在房间中踱步着走来走去,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房间门口,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出去。

看着张哲渐行渐远的背影,柳若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她知dào

,通过自己今天的一番话,张哲突pò

那道关口,已经指日可待了。

第七十三章 最年轻的唤灵强者

夜深了。

清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般洒落在月影宫的每一个角落,张哲独自站在望月小榭中,怔怔的望着面前平静的湖面,若有所思。

“对灵力的感悟力,究竟指的是什么?”从柳若离那里出来之后,张哲一直在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从小被九星连珠之力锻体,在误打误撞之下服食过星辰精华,又被星邈掌门认定为千年难遇的星辰之子。张哲对于自己对星辰之力的感悟能力,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怀疑。

张哲知dào

,既然柳若离这么说了,那这句话中蕴含的意思肯定不仅仅是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月光如水,张哲缓缓的闭上双眼,身心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沉浸在对周围灵力的感应之中。

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张哲却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那湛蓝色的星星点点,他知dào

,这就是天地之间所蕴含的星辰之力。

作为千年难遇的星辰之子,张哲对于周身的星辰之力的吸引力毋庸置疑。在落星诀运行的瞬间,周围那些散落着的星辰之力,就像孩子见到了久违的母亲一样,紧紧的环绕在了张哲的周围。

落星诀在张哲的催动下缓缓的运行着,望月小榭周围所有的星辰之力,都被引导到了张哲的身边。丹田中的元神漂浮在空中,缓缓的旋转着,将一丝丝的灵力引导入内。

心念一动,落星诀的运转速度陡然加快,对周围星辰之力的吸引力也瞬间加大了数倍,望月小榭外的星辰之力缓缓向着张哲靠拢着,眼看就要被引入张哲的元神内,但就在那关键的时刻,却突然发出一阵颤抖,随即纷纷四散开来,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张哲缓缓睁开了双眼,叹了口气,这一次冲击唤灵期,依旧和上次一般,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我对灵力的感应能力完全不差,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张哲喃喃自语道。这次冲击唤灵,他仍然没能突pò

那道瓶颈。

“张哲,当你放松心态,不去在意结果,全身心的投入到周围的环境中去感悟它的时候,也许,你就能突pò

那一道瓶颈。”柳若离的话不断的在张哲的脑海中回响着,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张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修liàn

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于自己来说,拼命修liàn

的一切意义,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杀上黄昏陵,为师门报仇。这么多年来,自己究竟有没有真zhèng

的去为了修liàn

而修liàn

呢?

假如能够暂时放下一切仇恨,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对灵力的感悟之中,是否就能够突pò

那一道瓶颈?落星诀在张哲的催动下再次缓缓的运行了起来,张哲闭上双眼,暂时把对实力的渴望抛却在了脑后,将对师门的仇恨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周围灵力的感应之中。

湛蓝色的星光再次出现在了张哲的周围,在落星诀的催动下聚集到了一起,这一次,张哲并没有用**引导周围的灵力,而是用自己那颗真诚的赤子之心和周围的灵力进行着最亲密的交流。

淡淡的星光从张哲的身上亮起,天上原本有些稀疏的星辰在这一瞬间仿佛也明亮了起来。张哲周围的星辰之力突然向着四周散了开去,和远处的星辰之力接触后,又带着它们回到了张哲的身边。渐渐的,整个月影宫的星辰之力都朝着张哲的方向移动了过来,如今的张哲,就像黑暗中的一座灯塔,而那些星辰之力,则如出海归来的渔船一般,寻找着能够给它们提供依靠的港湾。

丹田中的元神缓缓的旋转了起来,一丝丝淡淡的星辰之力缓慢的进入其中,将元神内那些原本空虚的缝隙渐渐的填满。

此刻的张哲,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在他的意识中,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zài

,他的身边,只有一片浩瀚的星辰之海。

元神旋转的越来越快,聚集在张哲周围的星辰之力也越来越多,虽然天上星辰闪烁,但月影宫周围数十里的地方,却看不见一点星光。方圆数十里的星辰之力,都聚集到了张哲的身边,此刻的张哲,就宛若天空中那颗最璀璨的星辰一般,在万千星光的包围之下,显得庄严无比。

脑中一声轰鸣,张哲的身上突然爆fā

出一阵璀璨的星光,将整个月影宫照耀的宛若白昼。许多正在熟睡中的月影宫弟子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异象,脸上露出惊讶又茫然的表情。

“这孩子,好强的悟性。”柳若离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远处那璀璨的星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今天柳若离最后所说的一番话,乃是故yì

为之。她知dào

,由于落星湖被灭门的事情,张哲心内充塞的,只有仇恨。但修liàn

一途,若是心内执念太重,又怎能有所成就?!当初张哲和王长老交战到最后,闻讯而来的柳若离恰好kàn

到了失去理智的张哲将王长老分尸的一幕。虽然场面很血腥,但柳若离却在心中为张哲松了口气。若是心中的执念积郁太久得不到释fàng

,力量又增长过快的话,那么,踏上魔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璀璨的星光渐渐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张哲双眼睁开的刹那,一道闪亮的星光从他眼中迸发而出。

那道困扰了他许久的门槛,终于在今夜被突pò

,史上最年轻的唤灵期强者,诞生了。

今夜,张哲最大的收获,不是突pò

到了唤灵期的境界。而是收获了被他一直遗忘在角落的东西,也是修liàn

者最重yào

的东西:

一颗向道之心!

一直以来,师门血仇都占据了张哲内心的大部分位置。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早已忘记了自己进入落星湖的初衷。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而服wù

而已。

今天,在柳若离的提点之下,张哲终于找回了一直被他遗忘的东西。星辰之子的能力,也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张哲,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看起来平凡的青年,深邃的双眼,配上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那种邪异的气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忍不住有一种仰视的冲动。

手掌轻轻一握,一团迷蒙的星光便被张哲握在了手中,如今的张哲,就算不刻意运行落星诀,也能感应到周围数十里星辰之力的流动。

终于突pò

了!张哲微微一笑,将手中那团星光随意抛洒到半空,长啸一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七十四章 宝讯

第二天清晨,就当张哲还沉浸在突pò

的喜悦之中的时候,房门却被人轻轻的叩响。

打开房门,柳若离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见到张哲,眼前不禁一亮,随即赞许道:“张哲,昨晚看到那璀璨的星光之时,我就预料到你可能已经突pò

了那道关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张哲连忙向柳若离行了个礼,感激的道:“哪里哪里,若非柳长老的指导,张哲还不知dào

要什么时候才能突pò

到唤灵期的境界。直到昨日我才明白,原来我提升实力的最大桎梏,并非领悟力不够,而是心中的执念太过沉重了啊。”

柳若离满yì

的看着张哲,语气凝重的道:“张哲,这一点你始终记住,修liàn

一途,虽是逆天行事,但却需顺应自然。若一味的追求功利,执着于心中某些目的,那么这条路,终究是不好走的。”

“谢柳长老教诲。”张哲向着柳若离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个屡次在危难之中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月影宫长老,在张哲心中的高度,已经如星震宇一般。单单是柳若离能够在自己受天下人质疑的时候力挺自己,就已经足够让他感铭终生。患难,才能见真情。

张哲的性格就是如此,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若是伤害了自己或是自己所在乎的人,那么你打我一巴掌,我就捅你十刀,你杀我一人,我便灭你满门!

“对了,张哲,今天我来找你,还有着一件别的事情。”柳若离走到圆桌边,示意张哲坐下,才缓缓道。

“不知柳长老有何事吩咐?”张哲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暗暗思考着,难道是魔门又有了什么新的动静?

“近日,神渊帝国那边传来消息,一个修liàn

者在山中采药之时,突然发xiàn

远处有一股奇光闪过,随后,一股浓郁的香味传遍了整个山谷。当他过去查看时,香味却已经消失不见,不过,原本是山壁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由于山洞内比较黑暗,这个修liàn

者也才仅仅引灵期的修为,因此他也不敢过于深入,便先行返回了师门,将这个消息告sù

了师门中的长老。当长老们带着数十个修liàn

者去那里查看的时候,却意wài

遭到了攻击,只有带头的那个驭灵期高手逃了回来,其余所有人都死在了那里。自此以后,这个山洞的秘密也暴露了出来,一些修为高深之辈纷纷进入其中想一探究竟,但却无一例外的被看守山洞的神mì

人给轰了出来,没有人知dào

那里面有着什么,唯一的线索,仅仅是一双硕大的眼睛。”

“硕大的眼睛?那是什么?”张哲不禁惊讶道。

“事后,据曾经见到过那双眼睛的人猜测,那看守山洞的东西,应该并非人类,而是一种灵兽。”柳若离淡淡的道。

“灵兽?那是什么东西?”张哲好奇的问道。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人类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野兽,有些天资特殊的野兽,因为某些特殊的缘故获得了灵智,这种野兽就被称之为灵兽。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兽的灵智会越来越强dà

,最后甚至能够拥有和人媲美的灵智。”柳若离耐心的解释道。

“和人媲美的灵智?!”张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野兽的身体,远远的强过与人类,之所以人类能够主宰这个世界,不是因为力量的强dà

,而是因为思维的发达而已,若是野兽将人类那些思维给学了过去,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了套了?似乎看出了张哲在想什么,柳若离笑着说道:“能够进化到和人灵智媲美的灵兽数量并不多,而且这些灵兽大多数在深山中修行,并不会进入到人类世界。灵兽的身体虽然强悍,但对于灵力的感应程度始终比不上人类,除了某些极为变态的存zài

之外,那些百年灵兽,也就只能和驭灵期高手拼个旗鼓相当的水准。”

“那这么说,这只灵兽能够将驭灵期的强者打跑,岂不是已经活了上千年的存zài

?”张哲连忙问道。

“不错,这只灵兽,就算三位驭灵期强者联手依然不是它的对手,应该就是灵兽族群中某些古老的存zài

。但正因如此,这件事情才会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也引得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去探寻山洞中的秘密。”

“难道山洞中隐藏着什么宝物?”张哲猜测道,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能够让张哲强者宁可放qì

性命,也要一探究竟。

“不错。大凡天地间的一些灵宝成长的地方,都有着灵兽守护,这两者之间,可以说是一种共生的关系。天地灵宝成长的时候会向四周散发出大量的灵气,灵兽待在那里,可以更加迅速的生长。同时,它也为这些天地灵宝提供保护,在它成型之前,保证它不会因为外力而提早夭折。这只灵兽如此强dà

,那么它所守护的天地灵宝,又该是怎样的东西?”柳若离眼中也露出一丝向往之色,虽然不知dào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谁都知dào

,一旦得到了这个,必定能够在修为上前进一大步。

“那您的意思是?”张哲试探性的问道。

“张哲,你还年轻,况且,你上次斩杀了王长老之后,已经成为了魔门诛杀对象中排第一号的人物,在这个天启皇朝的地盘上,有无数人想要取走你的性命。而根据情况来看,这一次的天地灵宝,恐怕在半年内就将出世,到时候,必定引得无数人争抢,你若是有心,不如去碰碰运气,或许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最关键的是,一心想要争霸天下的魔门,想必也会派人去神渊帝国,你就算自己得不到,也绝不能让魔门抢夺到那件东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柳若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

低下头沉吟了半响,张哲突然微微一笑,对柳若离道:“本来这件事我也并不想参与,但既然魔门介入了进去,我就不得不去神渊帝国走一遭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去云霞宫一趟。”

“去云霄宫干什么?”柳若离惊讶的问道,那里可不比月影宫,张哲如今身份未明,去了那里被扣押下来也说不定。

“去接我的妻子。”张哲的眼神突然有些黯然,想到落云公主,心中不禁充满了愧疚之意。

“你的妻子?”柳若离差点叫了出来,她从来不知dào

,张哲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妻子。

张哲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和她说过落云的事情,于是,将自己和落云公主从相遇到结为夫妻的始末都告sù

了柳若离,当然,童枯树的那一段自然是被隐瞒了的,张哲以吃了一种催情的果子为名就搪塞了过去。

柳若离听完张哲所说的话,不禁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没想到,张哲竟然是用这种方式和落云结为了夫妻,这天下之事,当真难以预测。

“张哲,我劝你一句话,云霄宫那里,你还是别去的好。”柳若离思考了一会,语重心长的道。

“为什么?”张哲惊讶道。

“依你所说,落云公主并不会任何的法术,而你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势必会遭到各方势力的质疑和追杀。我想,在她的心中,也不想总是因为自己而拖你的后退吧。竟然李凌长老已经答yīng

收她为徒,那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她,等她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后,在将她接到你身边,想必到那时,你也已经有了保护她的能力。”

张哲低下头,默然不语,这个问题,他也曾经想过,只是以前的他过于意气用事,始终认为自己有着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她,知dào

和王长老一战之后,他才发xiàn

,面对已经传承了数千年的黄昏陵,自己的底子,还是太过薄弱了啊。

三眼阿修罗的力量,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借用的,以他如今的身体强度,每次承shòu它的力量,几乎就要数十天无法行动,况且,到现在为止,张哲还没有找到主动和三眼阿修罗沟通的办法。上次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个意wài

之喜罢了。

“我知dào

了。”张哲抬头说道。

“恩。那天地灵宝出世的事情,如今已经在修liàn

界传的沸沸扬扬,时间紧迫,如果没事的话,这几天你就动身吧。”柳若离见张哲想通了关窍,心中也暗暗替他高兴。

三日后,收拾好行装的张哲在和柳若离道别后,便踏上了去神渊帝国的路途。未知的挑zhàn

,正在前方,等待着他。

第七十五章 初临神渊

天启皇朝和神渊帝国交界处的一条大路上,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人背着包裹,顶着头顶的炎炎夏日,缓慢的行走着。

这个青年自然就是张哲,那夜张哲在柳若离的提点之下,找回了自己从前一直遗忘的东西,突pò

到唤灵期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张哲用黄昏宝典中记载的易容之术,将自己的打扮成了一个面相平平无奇的青年,现在就算将黄昏陵的一干人放在他面前,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自从上次落云公主的和亲队伍遭到刺杀之后,天启皇朝和神渊帝国之间的关系就缓和了下来。虽然关于公主遇刺一事,神渊帝国的一些高层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但不管怎样,向来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天启皇朝放低了姿态,将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远嫁神渊,已经足以让神渊帝国的高层和民众们津津乐道好一会了。

至于公主究竟是死是活,谁又管得着呢?神渊帝国要的,只是天启皇朝的一个态度而已,毕竟,一个能够屹立两百多年不倒的皇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消灭的。叛乱被平息之后,天启皇朝在钱辰的领导下更加繁荣昌盛,神渊帝国自然不会傻到再去追究公主的事情。

这里距离天启皇朝的边境只有数十里的距离,一路上,常常有衣着打扮独特的旅人从张哲的身旁经过,这些人的身后无一例外的跟着长长的车队,看来是来自神渊帝国的商人。神渊帝国地处内陆,有着许多天启皇朝所没有的物资,这些商人将原本在神渊帝国十分廉价的货物运到天启皇朝来卖之后,往往能获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利润。因此,就算一路上危险重重,在高额利润的诱惑下,这些商人依然乐此不疲的穿过千山万水,将货物运往天启皇朝贩卖。

又行走了半个时辰,一座雄伟的关隘便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镇西关,作为天启皇朝面对神渊帝国的第一道防线,号称是面对百万雄师依然能够固若金汤的存zài



整个城墙的外壁都用特殊的砖石堆砌而成,就算一般的修liàn

者用法术进行轰击,一时半会也难以攻破。在城墙的外沿,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箭洞。敌方攻城之时,守军中的强弓手便会隐藏在箭洞中,对来犯的敌人进行着狠狠的打击。

虽然天启皇朝和神渊帝国在这段时间内一直相安无事,但这里毕竟是皇朝边缘的关隘,张哲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是照例受到了军士的盘问。在了解到张哲是去神渊帝国做生意之后,守门军士啰嗦了两句,便放他进入了关中。

镇西关除了是一座军事要塞之外,同样也是边境最大的交yì

场所,在这里,来自神渊帝国的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许多东西都是张哲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到让他好好开了一次眼见。

不过,此刻的张哲却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慢慢的选购这些商品,根据柳若离所说的话,据那天地灵宝出世的时间已经不会太久,自己对神渊帝国的各方面情况还不熟悉,还是早些到那里比较好。

在接受了最后一道盘问之后,张哲终于走出了镇西关那道雄伟的大门,从他踏出门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站在了神渊帝国的土地上。

神渊帝国和天启皇朝接壤的地方是一片荒凉的戈壁,在前方四十多里的地方,才有着神渊帝国的第一座关隘。而这片土地又是各大商队往来两国之间的必经之地,因此,强盗土匪的活动自然十分猖獗。张哲才刚刚走了半个时辰,就已经发xiàn

了五批不同人数的马贼在暗中打量着他。不过,或许是因为看张哲太过穷酸的缘故,这些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策马离开,寻找新的目标去了。

在镇西关内,张哲只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神渊帝国的一份简易地图。这种地图虽然是由民间商旅所绘,但从上面依然能够看出整个神渊帝国的大概情况,尤其是靠近镇西关的这一段路,因为各个商队都要从此经过的缘故,几乎每一处地形都在地图上标了出来。此刻,张哲所在的位置,就在一条峡谷的入口处。

这条峡谷,虽然地势险恶,但却是所有商旅都要经过的地方。张哲知dào

,在这条并不长的峡谷里面,自己一定会遇到什么。不过,他到不是特别担心,就他现在这个穷酸样,一般的强盗根本看不上他,就算有那种不开眼的强盗铁了心想要打劫张哲,那么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些强盗当中也许连一个懂得法术的人都没有,又怎么会是已经唤灵期的张哲的对手?正如张哲所料,自从走进峡谷的那一刻起,张哲就发xiàn

了无数或明或暗的人盯上了他,不过大多都是看了一眼就不在理会,对于这种没有任何油水的人,强盗还是不会花力qì

来对付的。

不过,强盗看不上张哲,自然会看上别人。就在张哲经过峡谷的一个转弯口的时候,前方传来的一阵呼喊声,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个上身赤裸的彪形大汉,正虎视眈眈的围着一对青年男女。在青年男女的周围,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几具尸体,看来是这青年男女的护卫,已经遭到了这些匪徒的毒手。

“周大公子,看你也是明白人,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一个面色蜡黄的瘦小汉子抖了抖手中的钢刀,对着那面色有些惨白的青年男子道。

“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青年男子愤nù

的咆哮道,不知dào

因为恐惧还是怎的,整个人都颤抖着,那女子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低低的哭泣着。

“周大公子,你们周家好歹也是灰崖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区区八百两,就想打发我们兄弟,未免太可笑了吧。”另外一个青面汉子讥笑道,说话的同时又向着青年男子逼近了一步。

“那你们究竟想怎么办?!这次我只是去天启皇朝探亲,又不是做买卖,身上哪有那么多现银,各位大哥,你们若是信的过在下,我愿意跟各位大哥留在这里,让佳儿回去,将银两取给你们,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青年男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匪徒,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

“啊呸!”那面色蜡黄的瘦小汉子朝地上吐了口痰,面带不屑的道:“你一个大男人,留在我们身边干什么?我们兄弟几个可没有那特殊的爱好,不过,你身边这个小妞倒长得还不错,若是把她留下,你回去取的话,那到还能考lǜ

考lǜ

。”

“远哥,我不要!”趴在那青年男子怀中的女子突然抬起了头,脸上挂满了泪痕,她十分明白,自己留在这些人身边,会有怎样的后果。

“佳儿,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青年男子连忙安慰道,不过,声音中终究没有什么底气。

“嘿嘿,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怪不得我们哥几个了,上!”那面色蜡黄的瘦小汉子yin笑了几声,当先朝着两人扑了上去。

那年轻男子见歹徒突然施暴,大喊一声,拔出腰间那把明晃晃的配剑,向着那瘦小汉子砍去。不过这男子明显没有练过什么功夫,瘦小汉子只轻轻一点,那把闪亮的宝剑便远远的飞了出去,随后又是一脚,将年轻男子踢的躺在了地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嘿嘿嘿嘿。小美人,哥哥我的功夫,远近十里的姑娘,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小白脸一看就是一副体虚的样子,今天,哥哥就好好让你享shòu

一回做女人的快乐!”瘦小汉子将刀丢在了一遍,yin笑着向那女子走了过去,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高高的鼓了起来。

“不要!”女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强盗,她除了闭上眼睛默默承shòu之外,又能够做什么?

一片迷蒙的星光闪过,正准bèi

施暴的匪徒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便看到了自己同伴的头颅高高的飞了出去,鲜血向着落日喷洒而出。

“姑娘,没事了。”张哲平淡的声音响起,那女子睁开双眼一看,只发xiàn

一个面容朴实的年轻人望着自己,而那些匪徒们,早已经身首异处。

那年轻男子此刻终于清醒了过来,望着场中的景况,自然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竟然在一瞬间就将数十名歹徒屠戮殆尽,这样的实力,似乎只有传说中那些人才能做到吧。

“感谢兄台相救。”年轻男子在女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着张哲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又弯下腰向张哲行了个大礼。

“你不必如此,我也只是路见不平罢了。”张哲淡淡道,他并非好事之人,只是刚才那些歹徒的所作所为,让他想起了王珺的事情,因此,他才会悍然出手,一瞬间就将这些匪徒尽数斩杀。

“兄台大义,小弟甚是佩服。小弟虽然不才,家门倒也是灰崖城中的望族,若兄台不嫌弃的话,能否到府中一叙,小弟也可好好感谢兄台的救命之恩。”年轻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

张哲沉吟了一番,便答yīng

了下来,自己对神渊帝国各方面都不熟悉,跟着这两人,一路上也能对神渊帝国有所了解。

见张哲答yīng

下来,年轻男子大喜,将那女子扶入马车之后,便和张哲两人朝着灰崖城的方向行去。

第七十六章 第一弟子

灰崖城距神渊帝国的边境仅仅五十里的距离,受到了惊吓的那对青年男女说什么都不肯在路上再做停留,三人星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灰崖城下。

一路行来,张哲终于了解了这对男女的身份。这年轻男子,乃是灰崖城最大的两个家族之一周家的长子,唤作周至远。而那叫佳儿的女子,则是他的未婚妻。周家以生意起家,依靠和天启皇朝之间的贸易往来致富,平日出行,也有着许多侍卫的保护。可这次,周至远只是带着他的未婚妻佳儿去天启皇朝探访他一个远方的舅舅,身上也未携带多少银两,去的时候到一路平安,却不想再返回途中碰到了这货歹徒,若是没有张哲的出现,恐怕周至远早已身亡,而那女子也已经香消玉殒了。

至于自己的身份,张哲也并未过多解释,只说是天启皇朝一个小门派的修行者,周至远虽然心中有些怀疑,却也并未多问,在他心中,这些人物都是很神mì

的存zài

,自己和他非亲非故的,人家没必要将什么都告sù

自己。

进入城中,在周至远的带领下,三人向着城内最大的那座府邸行去,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只有三人归来,不禁有些惊讶,待得问明了情况后,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冲进了府内,将大少爷遇袭的事情告sù

了周家的家主,也就是周至远的父亲。

不一会,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焦急之情溢于言表。这老者便是周家家主,周至远乃是他唯一的儿子,老来得子,更显珍贵,听得儿子遇袭,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一把将周至远抱在了怀里。

父子两人交谈了许久之后,周家家主才意识到张哲的存zài

,满面堆笑的搀着张哲的手,将他迎入了府中,同时吩咐下人好好的做一桌饭菜,为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接风洗尘。

毕竟是灰崖城最大的两个家族之一,管家早已在房中为张哲准bèi

好了一大桶热水,将几天的风尘一扫而空,换上崭新的白袍之后,张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番,尽管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但当周家家主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不禁眼前一亮。

“来,张兄弟,老夫敬你一杯。”宝贝儿子得救,做父亲的自然大喜过望。周家家主满面红光,举起一杯酒,亲自站起来敬了敬张哲。

“老丈客气了。”张哲连忙站起来,手中的酒杯在周家家主的杯沿下方轻轻的碰了一下,对方的年纪毕竟比自己大了数倍,必要的尊敬还是应该的。

“张兄弟,这次远儿的事情,可多亏你了啊,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不争气,我花了大钱送他去神渊门修liàn

,结果去了三年,除了认识了那个同样一事无成的未婚妻外,一点法术都没有学会,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几个小小的强盗而差点丢了性命。”周父叹了口气,看来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人各有志,这倒也不是令公子的问题。不过,那神渊门,却是什么东西?”张哲微微一笑,随即便询问其那神渊门的事情来。

周父先是一怔,随即释然道:“哦,我倒忘了,张兄弟是天启皇朝人士,对于这神渊门倒也不是特别了解。我们神渊帝国以武立国,修liàn

者也十分众多。这神渊门,则是各方精英汇聚之地,每年都会向外招收大量弟子,一旦进入其中,并且取得了一定的位置,那么日后就算回到世俗界发展,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这神渊帝国,难道只有这神渊门一个宗派?”张哲不禁惊讶的问道。

“虽然各地都有一些小宗派,但人数过千的,却只有神渊门一家,可以说,神渊帝国十成的修liàn

者,到有九成半集中在那神渊门中。”周父耐心的解释道。

听闻此言,张哲不禁咋舌。神渊帝国和天启皇朝分庭抗礼持续了数百年之久,修liàn

者的数量自然不在少数。这神渊门集中了全国九成半的修liàn

者,那这个门派,该拥有着多么恐怖的力量?!云霄宫和它想比,恐怕也只能算是一个一般般的宗派了吧。

原本自己还以为云霄宫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宗派了,可没想到这神渊门竟然有着如此庞大的力量,倒是自己目光短浅了。可以想象,这次天地灵宝争夺战,神渊门一定也会派人参与进来,而且,一定会成为最强dà

的一股力量。毕竟,这天地灵宝是长在神渊帝国的,在这里,神渊门,才是真zhèng

的主人。

又向周父了解了一些有关神渊帝国的讯息之后,已经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周父和张哲打了个招呼,便回房去了。张哲初来神渊帝国,却是睡不着,便独自在府中行走,顺便将周父所说的信息在脑中仔细整理了一番。

就在张哲转到周府的一个花园内的时候,角落处传来的一声叹息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按捺不住好奇的张哲过去一看,却见周至远躺在地上,身边散落着许多酒杯,看来已经喝了不少。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张哲轻飘飘的走到周至远身边,看了他半响,缓缓的道。

见来人是张哲,周至远连忙撑着墙爬了起来,慢吞吞的道:“恩公好。”

张哲笑了一下,蹲下身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个酒杯,在手中把玩着,对着旁边的青年道:“有心事?”

周至远醉意朦胧的抬起头来,低沉的道:“恩公,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张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抿了一口,淡淡的道:“听你父亲说,他曾经将你送到神渊门修liàn

过三年,当初你若是好好修liàn

,也不会落得这个结局。”

“我也后悔,可是,当初在神渊门的三年时间,我都用来陪佳儿了,也正因为这个,我才荒废了修liàn

。”周至远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来,想必是自己也有些羞愧。

张哲没再说什么,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弱肉强食在任何地方都适用,自己不努力,那么有一天来被人欺凌,又能有什么办法?

今夜的天空十分晴朗,天空中那几颗闪亮的星辰将璀璨的星光洒落到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张哲喝了两杯,站起身来就欲离开,临走之前望了一眼兀自瘫软在地的周至远,眼中不禁一亮。

别的人或许不清楚,但身为星辰之子的张哲却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周至远的身边,星星点点的湛蓝色星力,正缓缓的浮动着。

这个在神渊门修liàn

了三年一无所成的青年,居然对星辰之力有着如此强烈的感应!

张哲的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这个年轻人,或许是一块修liàn

落星诀的好料子!

瘫软在地的周至远只感觉张哲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即一股清凉的感觉便传遍了他的全身,原本昏昏欲睡的头脑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惊讶的抬起头,周至远看到的,却是张哲那湛蓝色带着邪异魅力的瞳孔。

“你,想不想变强?!”张哲温和的声音在周至远的耳边响起。

“想,我无时不刻不想变强,可是,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已经过了修liàn

的最佳年龄,神渊门也已经不在要我了。”周至远的声音陡然高亢了起来,但随即又低下了头,在他心中,成为一个强dà

的修liàn

者,已经是一个不可完成的梦想。

“若是我说,我能够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拥有能够保护你未婚妻的能力,你愿不愿意?”张哲继xù

诱惑道。

“你说的是真的?”周至远原本黯淡的双眼顿时变的明亮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拉住张哲,仿佛张哲就是他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不要忘了,我也是一个强dà

的修liàn

者。”张哲手中一团星光亮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相信,周至远一定不会拒绝他的诱惑。

“我愿意!”周至远的眼神在一瞬间突然变的坚定了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展示出了张哲强dà

的实力,若是有一天自己能达到张哲的高度,那么在这灰崖城中,又有何惧?!

“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张哲的弟子!”张哲眼中星光闪烁,俨然一派高人风范。

“是,师傅。”周至远高兴的跳了起来,不小心将脚下的几个酒杯踩碎,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师傅,我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字?”高兴之余,周至远还不忘询问张哲这点,张哲这么厉害,师门估计也是什么大门派,要是有什么霸气的名字,像什么霸天宗,极天宗什么的就更好了。

“我们的门派,是天启皇朝三大隐宗之一,它的名字,叫落星湖。”张哲缓缓的道,从自己的口中向徒弟说出师门之名,张哲的内心,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落星湖!好有诗意的名字。师傅,那你在师门中是什么等级,是不是什么长老?”周至远期待的道,如今的张哲在他眼中,就是神仙一般的存zài

,对修liàn

界了解不多的他,自然以为他在门派中是个大佬级的人物。

“长老?呵呵。”张哲微笑了一下,将头转向周至远,一字一句的道:“我,张哲,就是落星湖第二十二代掌门!”

“掌门?!哇,师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强悍,既然如此,那么师傅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什么职位啊,这样说出去也好听点。”周至远不禁大惊,他从来没想过,张哲竟然是天启皇朝三大隐宗之一落星湖的掌门。

“呵呵,这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落星湖的首席长老!”张哲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想都没想就给了周至远这个头衔。

听到张哲的话,周至远不禁在原地楞了数秒,今天晚上他感受到的惊讶实在太多了,一个时辰之前还是平凡人的自己,竟然在瞬间成为了一个门派的长老。

“那师傅,我们门派,究竟有多少人啊?”

“比起神渊门是少了一点点。”

“那究竟有多少啊?”

“你真的想知dào

吗?”

“嗯。”

“以前只有我一个人,不过现在有了你,我们终于有两个人啦!”

“@#¥%&”

第七十七章 行侠仗义

第二天清晨,张哲便将自己收周至远为徒的事情告sù

了周父,得知儿子居然拜了一派掌门为师,周父自然十分高兴,也不顾自己宿醉未消,就唤下人拿来美酒,又好好和张哲痛饮了一番。

周至远在旁边看着父亲和张哲两人山呼海喝,喝着自己碗里的稀粥,默默无语。只有他才知dào

,张哲这个掌门,是多么有“含金量”。不过自己既然已经拜了张哲为师,却也已经不好反悔了,更何况,张哲还曾经救过了自己一命。

酒过三巡,张哲突然亲切的对周父说道:“伯父啊,过段日子,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你看有没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的,但说无妨。”

“张兄弟,你救了远儿一命,如今又给了他一个机会收他为徒,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哪还能提什么要求啊。”周父灌了一杯酒下肚,连忙摆了摆手。

“师傅,其实”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周至远突然抬起了头,刚说了两句,却被周父以眼神阻止,便又低下头默默的喝粥。

“老丈,既然我已经收了远儿为徒,那么你们周家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张哲见周至远如此,哪还能看不出什么,这几天周父虽然一直和自己喝酒吃饭,但眉宇间那一抹隐隐的忧色却挥之不去,张哲今天提出这件事情,也早有准bèi



“哎。”周父闷头灌了一杯酒,随即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灰崖城中除了周家以外,还有一个夏家,家底丝毫不比周家逊色。周家主营的是香料生意,而夏家主营的却是丝绸生意,因此两家虽然同处一城,却一直相安无事。可最近,夏家突然来了一个远房亲戚,给夏家家主介shào

了一条香料生意的渠道,结果,这夏家,竟然也开始做起香料生意来。这一下,周夏两家之间,可就有了矛盾。

这夏家的远方亲戚也不知dào

是什么来历,出售的香料不仅质量上乘,价格也十分便宜,周家的香料生意,在夏家的冲击之下,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许多原本是周家的客户,都转投到了夏家的门下。如今这灰崖城内,周家已不复当初香料大王的地位,夏家已经逐渐抢占了附近香料市场的绝大多数份额。如今在这灰崖城中,周家虽然仍然被称为望族,但被夏家超越甚至远远甩开,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老丈,这事简单,凭我的能力,将夏家的香料仓库神不知鬼不觉的焚毁,也不是一件难事,这样一来,夏家没有了充足的货源,必然无法和我们竞争。”听完周父的话,张哲不禁笑着说道。

“我们又何尝没有想过用这些途径?可那夏家新来的远方亲戚,据说是神渊门的人。神渊门在神渊帝国的地位,想必张兄弟你也有所了解,有他在,我们又怎么敢动夏家?”周父叹了口气,自家事只有自家清楚,周家在灰崖城虽然算是望族,但和神渊门这种庞然大物相比,就算是人家的一个普通弟子,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老丈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区区一个神渊门,还不放在我的眼里。”张哲神mì

一笑,别人或许会怕神渊门,但张哲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再说,那夏家的远方亲戚,想必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不然的话,也不会帮着夏家干这种事情。

周父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张哲自信满满的眼神,便不再多言。他内心深处也想看看,这个自称为一派掌门的年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

入夜,张哲换上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便偷偷翻出了周家的围墙,向着夏家的大院摸去。白天,周至远已经带他到夏家的门口转悠了一圈,因此,没过多久,张哲就摸到了夏家的围墙边。

四处看了看,发xiàn

并没有人后,张哲运起匿星术,轻轻一跃,就翻入了夏家的院内。

周围的星辰之力聚集在张哲身边,将他的气息完全掩盖起来,张哲星辰之子的特质,将匿星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夏家毕竟是灰崖城如今最大的家族,看家护院的武士不在少数。张哲小心翼翼沿着长廊向前摸去,转悠了半天,却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地方。

一阵呜咽声悄然传进了张哲的耳朵,张哲循着声音摸去,却看见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子,正用一根藤条抽打着一名看起来侍女模样的小女孩。女孩全身几乎赤裸,白嫩的皮肤在藤条的抽打之下留下了一条条血痕,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抱着青年男子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

“洗脚贱婢!枉你八岁就来了我们夏家,居然连最基本的服侍都不会,本公子今天心情好,想要带着你好好乐乐,你他妈的还装贞洁?!”青年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楚楚可怜的侍女,恶狠狠的骂着,一边用藤条狠命的抽打着她。

“大少爷,我错了,从此之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侍女苦苦哀求着,这个青年男子,乃是夏家的大少爷夏敏,今天晚上,当小侍女正在为他洗脚的时候,不知怎的,这夏大少爷突然兽性大发,一把把她按在床上,就要施暴。情急之下,小侍女咬了他一口,吃痛的夏大少爷大怒,便发生了在深夜用藤条抽打她的事情。

张哲在旁边只看了三秒,就再也无法忍受了。虽然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张哲原本锄强扶弱的信念也渐渐的遭到了动摇,但自从那夜在柳若离的提点之下,领悟了修行原本的意义之后,张哲心中那一丝侠义之火,有重新燃烧起来。原先张哲来此,还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夏家的香料仓库给一把火烧了,不过夏大公子的做法,却让他改变了先前的计划。

他要让夏家,彻底的破落下去!

正肆意发泄着心中变态欲望的夏大公子只觉眼前一花,随后身子一轻,双脚便离开了地面。刚想叫唤,却发xiàn

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告sù

我,你们夏家的香料仓库在哪?”张哲冷冷的说道,手中的匕首轻轻一划,在夏大公子的白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在,在南边的院子里。”夏大公子明显是个草包,被张哲一吓,就全部交代了出来,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骗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张哲声音宛若地狱中的魔鬼,刀柄反转,轻轻一击就将夏大公子打昏在地,看了一眼兀自躺在地上颤抖着的小侍女,一丝淡蓝色的光辉从他手心飘出,将侍女身上的血痕全部消除。一锭银子轻轻的滚落在地,张哲遁入黑暗,朝着夏敏说的地方走了过去。

侍女怔怔的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皮肤,捏了捏自己的脸,发xiàn

不是在做梦之后,不禁喜极而泣。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夏大公子,自知不能留在这里的小侍女做了她活到现在最勇敢的一件事情:

在夏大公子某个在昏迷中仍高高翘起的部位上重重的踏了一脚。

昏迷中的夏大公子似乎感觉到了那钻心的疼痛,闷哼一声,双脚一抽,便直挺挺的不动了。

小侍女捡起地上的银子,向张哲消失的地方望了望,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后,便从围墙边的一个狗洞内钻了出去。从此之后,她就不在是夏家的洗脚贱婢,等待了十几年的自由,终于在今天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张哲顺着夏大公子指的方向摸到了院子南边的方向,在一座小楼前,有数十个身材壮硕的大汉巡逻着,看来,这里的确就是夏家的香料仓库了。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确认这里并没有修liàn

者后,张哲运起匿星诀,行动如风,从那些已经昏昏欲睡的守卫旁边绕过。将手中一点绿火随意的扔进仓库的窗户内,张哲纵身一跃,翻出了夏家的围墙。

一阵惊呼声突然响起,正往回赶的张哲回头看向夏家的仓库所在的位置,那里,滔天的噬灵冥火,已经将整片天空染的惨绿无比。

第七十八章 打的就是你

“废物!”夏家家主夏秦看着已经化为一地灰烬的香料仓库,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这里面,可是他夏家香料生意所有的依仗啊,价值几十万两的货物,就因为一把火而全部没了。

转过头来,夏秦冷冷的看着身后因为犯了错而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护卫们,恶狠狠的说道:“我花大价钱请你们过来之前,一个个都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的,什么龙阳帮以前的五当家,青鱼帮什么堂口的堂主,就你们这些人,也配做堂主?!”

“老爷,不是我们玩忽职守,而是实在不知dào

是什么人放的火啊,而且,那火还不像普通的火,根本扑不灭,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香料仓库被火烧了个干净。”为首的护卫哭丧着脸解释道,这次的火实在是蹊跷,燃烧的时候竟然是绿色的,水浇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对此也没有办法。

“大哥,这件事情,倒也不能责怪他们。”夏秦的身后,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废墟,冷冷的说道。

“哦?老弟,你见多识广,不知此话怎么讲?”夏秦见这中年人发话,连忙转过头来。这中年人,就是这次带给他们夏家莫大机遇的那个远方亲戚,夏翎,也是神渊门的弟子。作为夏家如今最大的依仗,他的话,基本就能决定夏家的动向。

“昨日引燃这仓库的火焰,和一般的火焰颜色大不相同,呈现出一种惨绿色。这种火焰,普通人又如何能够发出?”夏翎表情凝重的道。

“那老弟你的意思是?”夏秦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似乎又不确定。

“这把火,根本就是一个修liàn

者放的。”夏翎眯起了眼睛,冷冷的道。

“修liàn

者?!老弟你不是说这些人都是出世的高人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放火?”夏秦惊讶道。

“对方直奔这香料仓库,目的十分明显,他或者他身后的某个势力,一定因为我们夏家最近在香料生意这一块上崛起的太快了,心生嫉恨,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既然如此,那么干这件事情的人,就很明显了。”夏翎分析道。

“周家?!”夏秦咬牙切齿的说道。夏家的崛起,对同处一城的周家,产生了毁灭性的冲击,只有周家,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派人来干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管家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在夏秦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后,这位夏家家主的脸色顿时比杀猪都难看。

他唯一的儿子夏敏,在今天早上被人发xiàn

在房门的外面,下人慌忙将他送给大夫诊治,结果这诊治结果出来了,夏秦的心也彻底的死了。

夏大公子的下体,不知dào

因为什么缘故,被人踩的鲜血淋漓,这一辈子,别再指望着能够为夏家延续香火了。

夏秦如今已经五十多岁,要想在生一个儿子,难度可想而知。夏敏的伤势,意味着灰崖城的第一望族,竟然绝后了。

“周家!从此之后,我夏秦必定和你不死不休!”愤nù

的夏老太爷大吼着,夏翎得知了此事之后,脸色不免也是一阵惨白。对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香火传承,可是他们看的最重的东西,如今竟然断在了夏秦这一代的手里。就算有一日他死了,又有何脸面去见夏家的列祖列宗?

“大哥,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敏儿那里,我回宗派之时,会为他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续上。至于周家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三日之后,这灰崖城中,将再无周家之名!”夏翎拍了拍夏秦的肩膀,恨恨的说道。

昨夜那场绿色的火焰实在太过蹊跷,仅仅半日的时间,这件事情就传遍了灰崖城的大街小巷。随即,又有夏家不知名的下人透露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夏家的那位大公子,竟然在房内生生给人踢爆了蛋,夏家从此以后,再无可以继承家业的男丁!

这件事情以比火势更惊人的速度传遍了灰崖城,同情者有之,暗中高兴者有之,不过更多人,都在观望着,夏秦这头暴怒的老虎,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至于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在灰崖城内,有这个动机同时有着这个能力的,除了周家,还会有谁?如今的灰崖城,就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安静沉寂的可怕,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据说是神渊门弟子的夏家远房亲戚,究竟会对周家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入夜,周老太爷在房中焦急的踱着步,额头上大汗淋漓。在他的旁边,张哲却悠闲的喝着那十年的陈酿杏儿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张兄弟,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不会被他们发xiàn

的吗?怎么如今却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弄的灰崖城里连三岁小孩都知dào

我们周家派人将夏家的香料仓库烧了,还把夏老太爷的儿子踩爆了蛋。”周老太爷似乎很是激动,现在他的心中已经后悔不迭,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告sù

了张哲。把仓库烧了也就算了,还把人家的儿子废了,让人家绝了后,那周夏两家之间,就再无任何和解的余地了。

“伯父,这香料库是我烧的,可他儿子被人踩爆了蛋,可不是我干的啊。我看他儿子在欺负一个侍女,就顺便把他给打晕了,可谁知dào

这件事竟然会这样?”张哲苦笑道,此刻他的心中也是无比的郁闷,那个看似柔弱的侍女,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那现在怎么办,夏家那个远方亲戚可是神渊门的人,估计人家现在正在调集人手,明天就会找上门来,这可如何是好哇。”周老太爷急道。

“不是还有我嘛。伯父放心,只要那神渊门来的不是长老级的人物,我都能对付,可是长老级的人物又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所以,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张哲放下了酒杯,随意的说道,自己之所以用噬灵冥火而不用普通的火焰,为的就是引出那个神渊门的夏翎出来,只有把他给整服帖了,周家以后才会得到一个安稳的发展环境。

周老太爷看了张哲半响,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清晨,门外的一阵吵闹声将张哲从修liàn

状态下拉了回来,他知dào

,夏家的人,终于来了。

伸了个懒腰,张哲换上了那副平平无奇的面孔,推开房门迎了出去。

“周秉,这件事情,希望你给我一个说法。”张哲还没走到门口,夏秦的声音便远远的传了过来。

“夏秦,凡事都要讲一个理字,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周家干的?”周老太爷不满的道,昨夜张哲已经交待过他,反正死不承认就是,一切事情自有他来解决。

“周秉,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今天,我就让你知dào

,我们夏家,可不是你想惹就惹的。”一个中年男子从夏秦的身后站了出来,正是那夏翎。

“哟,好大的口气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张哲走到周老太爷的身前,挑衅般的看着面前的夏翎。

“你是何人?”夏翎皱了皱眉,从张哲的身上,他似乎感应到了一丝灵力的波动。

“关你屁事。”张哲没好气的道。

“看来,那个昨夜放火的人,就是你了?”夏翎盯着张哲看了一会,眯起的眼睛,浑身的骨骼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我说你们夏家当真是蛮不讲理,自己品行不端遭到天怒,硬要扣在我们周家的头上。”张哲依旧微笑着看着夏翎,似乎没有看出他想要动手一般。

“哼,究竟是不是,试试就知dào

了。”夏翎冷笑了一声,手中猛然亮起一阵青光,向着张哲的胸膛抓来。

啪的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夏翎那闪烁着青光的右手没有抓到张哲,脸上却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印痕。

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暴怒的夏翎眼中凶光闪烁,恶狠狠的道:“你敢打我?”

张哲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冷冷的道:“打的就是你!”

轰的一声,周家门口的青砖被夏翎身上散发出的灵力爆的粉碎,除了张哲之外,所有人都远远的躲了开去,修liàn

者之间的战斗,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插手的。

“去死吧!”夏翎狂吼一声,青光暴起,手中长剑闪烁,向着张哲冲来。

“不自量力!”张哲冷冷的哼了一声,整个灰崖城的灵力,在一瞬间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一点星光在夏翎的眼前一闪而过,随后爆fā

出璀璨的星芒。在夏翎的惨呼声中,将他远远的炸飞了出去。

“唤灵期!”倒在地上的夏翎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哲,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有着唤灵期的实力。

“夏翎,念在我们是同门的份上,今日,我就饶你一命,从今往后,要是你再敢帮着夏家为难周家,就算你师傅在这里,也保不了你!”张哲缓步走到夏翎面前,冷冷的道。

“谢,谢前辈。”夏翎颓然低下了头,从张哲话里,他已经知dào

对方也是神渊门的人,而且地位还不低。在看了一眼张哲,原本清晰的面孔在他的眼中突然变得有些朦胧了起来,这就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恐怕是神渊门不知dào

哪位前辈伪装的,自己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上了。

冷冷的哼了一声,张哲便背负着双手,走进了周家的大门,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周老太爷和夏家的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戏剧性的结尾收场。

第二天,夏老太爷亲自到周家赔罪,决口不提当日之事,并承诺从此不再碰触香料生意的领域,这场在灰崖城万众瞩目的争斗,终于以周家大获全胜而收场。

“张兄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以前倒是老夫多虑了啊。”晚间,周老太爷带着周至远坐在一起,一杯杯的向张哲敬着酒,老脸涨得通红,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从来没有哪一天向今天这么有面子过。

“呵呵,伯父过誉了,也是那夏翎学艺不精罢了。”张哲淡淡笑道,那夏翎也就聚灵期的修为,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渣一样的存zài



“对了,伯父,如今这灰崖城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也得离开了,不过,这次我想将远儿也带上,不知伯父?”酒过三巡,张哲终于提起了这件事情。

“哎,我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宝贝惯了,跟着张兄弟你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周老太爷自然知dào

张哲话里的意思,二话不说就答yīng

了下来。

“那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就启程了。”张哲沉吟了一下说道。

“好,那今晚,我们就好好的喝一杯。”周老太爷满面红光,大声招呼着。觥筹交错之间,天已经亮了。

第二天傍晚,张哲和周家家人告别之后,便带着周至远离开了灰崖城,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不是那个生长着异宝山谷,而是神渊帝国的都城。

第七十九章 拍卖会

神渊城位于神渊帝国的腹部,和灰崖城相隔数千里的距离,张哲以锻炼体魄为名,和周至远星夜赶路,路上很少休息,用了十多天便赶到了神渊城下。

接受了守城军士的检查以后,张哲和周至远两人便进入了城中,早已疲累不堪的周至远随便找了客栈,连脚都没洗就倒在了床上。这一路上的奔波,对于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说,可是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极限。

张哲看着倒在床上数分钟就发出了震天鼾声的周至远,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如今还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可是落星湖未来的希望啊。

对于这样的奔波,张哲却是已经习以为常,将包裹放好之后,便推开房门,走出了客栈。

神渊城作为神渊帝国的都城,虽然已是夜晚,倒也十分热闹,各种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至于那些花街柳巷,更是人满为患,那些帝国的高层们,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撕去平日的伪装,展现出人性中最真实的一面。

张哲沿着神渊城最大的街道闲逛着,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不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身旁两个行人的对话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据他们所言,这神渊城,在这段时间将会举行一个拍卖会,许多来自各地的宝物都会在这里出售,这两个人,似乎也有着去的意思。

张哲心念一动,自己到这神渊城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有关那天地异宝的情况,这拍卖会想必能够吸引许多强者的到来,或许有着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大哥,请问一下,那拍卖会到底何时举行啊。”张哲走上前去搭讪道。

那看起来似乎是富家公子模样的青年人看了看张哲,见他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只随口说了一句两天后,便急匆匆的走开了。

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张哲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到哪里,实力都是第一位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实力,否则,处处都会受人鄙视。

既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张哲也不再闲逛,回到客栈,缓缓的修liàn

起来。

第二天清晨,周至远起床之后,张哲便将落星湖最基础的法术落星诀传授给了他,原本依照规矩,还要对他进行星力的测试,以决定他适合练什么**,但落星湖观星楼内的藏书已经被黄昏陵一扫而空,就算测出来了,也没法让他修liàn



捧着那本古色古香的蓝色小书,周至远如获至宝一般的将它贴身藏在了自己的衣内。那日在见识过张哲的一击就把神渊门的夏翎打败之后,他对张哲的崇拜,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就算张哲放一个屁,他都觉得是仙气一般。

师徒两人在房中修liàn

了一日,待得晚饭的时候,张哲突然想起自己要去拍卖会,钱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难不成要自己强抢?“徒儿啊,明日在这神渊城中有一场拍卖会,为师想要过去看看,不知dào

你从家中出来的时候,带了多少盘缠啊。”张哲给周至远夹了一筷菜,笑吟吟的问道。

“额,我爹在临走之前给了我一百万辆的银票,加上我自己的私房钱,大概有五十多万,加起来总共有一百五十万吧。”周至远大喜道,既然张哲提了拍卖会的事情,又问自己这个问题,那么代表着张哲身上肯定没钱,自己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这,这么多?!”张哲闻言不禁大惊,除了在天启皇朝的国库内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周家还不过是灰崖城一个小小的家族,公子出去历练,身上竟然带了这么多钱,那神渊帝国的其他望族,又该多么富有?!“不多啊,以前我和佳儿出去玩的时候,一个月就把身上带的二十万两银子花光了,钱这种东西,用起来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周至远木讷的道,张哲的表情,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

第二天清晨,张哲将所有的银票都装在墨玉乾坤戒中,便带着周至远走了出去,今天是拍卖会开始的日子,他可不能落在其他人的后面。

刚走到大街上,张哲便看到汹涌的人流都朝着一个方向涌了过去,不用想也知dào

,拍卖会一定就在那里举行。

一间富丽堂皇的大门敞开着,数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站在门口,接过宾客手中的请帖,略微扫了一眼,便嫣然一笑,将他们迎了进去。

张哲和周至远两人没有请帖,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果然,就在两人闷着头向里走的时候,迎宾小姐将他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的请帖呢?”迎宾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尽管两人看起来并不富有,但她还是保持了和之前相同的礼仪。

“额,我们是从灰崖城来的,并没有请帖。”张哲不禁有些尴尬的道。

“哦?灰崖城,不知两位是周家的人还是夏家的人?”迎宾小姐将脑中的信息迅速搜索了一遍,礼貌的问道。

“我是周家的长子,这位是我的师傅。”周至远脸上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将世家弟子的风范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欢迎两位了。”迎宾小姐眼中闪过一丝喜意,立kè

将两人迎了进去。

一进大门,一阵沁人心脾馨香便徐徐传来,两人放眼望去,空旷的大厅内,三三两两的站着几簇人,见张哲两人进来,只是打量了两眼,便又别过了头去。

在问明迎宾小姐拍卖会还有两个时辰才举行之后,张哲便示意她离开,自己在楼内逛了起来。

除了一楼的大厅之外,在二楼还有这许多独立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口都站着一名容貌娇美的少女,见张哲两人走来,纷纷报以甜美的微笑。

“这房间,却是干什么的。”张哲像个乡巴佬进城一般,不解的问道。

周至远撇了撇嘴,恭敬的答道:“回师傅,这些房间,一般都是为那些名流巨贾所准bèi

的。我周家虽然在灰崖城算是一个望族,但和一些神渊帝国真zhèng

的大家族比起来,却也是微不足道。”

张哲哦了一声,便继xù

向前走去,转了一圈以后,又回到了一楼的大厅中,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大厅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都是神渊城中的老熟人了,见了面纷纷打起了招呼,也有些关系不太好的,远远的望着对方,不断地指指点点。这拍卖场,其实就如同那些宴会一般,为各大世家提供了一个交流的平台。

咚的一声钟响,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dào

,拍卖会,即将开始了。

一个白衣老者走上了台,神采激昂的说着什么,无非也就是感谢这个感谢那个,欢迎这某某之云。张哲对于这些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他只想看看,这拍卖会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东西。

一阵令他有些讨厌的气息从不远处传来,张哲忍不住望了过去,只见三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张哲仔细回忆着,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些人的装束,到和那日在丰都山下,血魄门的装束一般。

他们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张哲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拍了拍正东张西望的周至远,示意他安静下来。他知dào

,因为血魄门的出现,这场拍卖会,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也许,在不久之后,就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第八十章 残剑

那白袍老者一个人在台上兴致勃勃了讲了好一会,见下面一片安静,不免也有些尴尬,随意的说了两句,便结束了这令人意兴阑珊的开场白。

“下面,我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老者缓缓的退了下去,随后,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颦一笑之间,充满了一股成熟妩媚的韵味。台下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也随之清醒了过来,不少人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看着,似乎想要把她吃掉一般。

“今天,我们拍卖的第一件物品,乃是一株百年的诛心莲。这诛心莲,乃是孕育天地灵气而生的奇宝,虽然名为诛心,但实jì

上却有着强dà

的功效。将他服食之后,可解百毒,并且在数十年之内,对这些毒性有着极高的抗性,无论是修liàn

者还是普通人,皆可服用。这诛心莲起价三十万两,诸位如果需yào

,现在就可以出价了。”说完,紫衣女子手一挥,一个身材婀娜的少女便端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不用想也知dào

,那诛心莲,必然就在盒中。

“我出三十万!”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喊了一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紫衣女子。他买这东西,到有一半是为了讨这紫衣女子欢心,至于这诛心莲买来以后做什么,就不是他管的事情了。

“四十万!”一个白袍老者淡淡的道,这白袍老者刚一开口,众人便悉悉索索的议论起来。张哲从旁人口中得知,这老者原来是神渊帝国药师阁的阁主,他买这诛心莲,想必是给门派中的弟子用的。这天下间的药物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毒性,对于他们这些成天和药物打交道的药师来说,这诛心莲的意义,还是相当的重大的。

中年男子望了老者一眼,随即微笑道:“既然白阁主看上了这株诛心莲,那我也不在坚持了,这诛心莲,交给阁主,到比放在我这有用的多。”

被称为白阁主的老者只是微微的向那中年人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那中年人只不过是神渊城中的一个富商而已,还不值得他怎么样。

“四十万第一次,四十万第二次,四十万第三次,成交!”那紫衣女子兴奋的喊着,勾魂摄魄的眼神在人群中瞄来瞄去,又是引得不少人一阵面红耳赤。

装着诛心莲的盒子被侍女托着,交到了那老者的手中,那老者接过诛心莲,便走了出去,显然对剩下来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这次,恐怕是专程为这诛心莲而来。

拍卖会继xù

进行着,第二件物品,乃是一块不知从哪得来的玉佩,据说在修liàn

之时,能够帮zhù

修liàn

者聚集灵力,对唤灵期以下的修liàn

者,效果更佳。不过,这玉佩功效好是好,但在真zhèng

的修liàn

界大的宗派里,也不算是什么值钱的物事,当初张哲刚到落星湖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和这玉佩功能一模一样的手镯。因此,这玉佩的开价,也仅仅才十万两。

不过,就是这块在张哲认为没有什么作用的玉佩,却引起了台下众人的哄抢。这拍卖会中坐着的,大多数是神渊帝国的高官贵胄,这些人的子弟,也大多被送到了神渊门中修行。不过,其中大部分,倒是托关系进去的,本身的资质其实并不怎么样,修liàn

时也不用心。在这种情况下,这玉佩变成了各大家族哄抢的对象,任谁都知dào

,一个家族,只有让下一代兴旺了,才能永远的传承下去。

在张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块玉佩,最后竟然以三十万两的价格被神渊帝国的某个侯爷给拍下。这位有些尖嘴猴腮的侯爷颤抖着从侍女的手中接过玉佩,如获至宝般的将它贴身收在了怀中。在他的心里,仿佛得到了这枚玉佩,他的儿子立kè

就会成为一名化灵期的高手,横扫神渊,让家族的荣耀传承千秋万代。

两件物品卖出之后,整个拍卖场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接下来的三件物品,都引发了各大家族的激烈抬价,许多物品的拍卖价,已经远远的高过了它本身应有的价值。这拍卖会,其实也就是一个炫富场,有的时候,争的就是那口气而已,脑子一热,几十万两银子就出去了。

张哲百无聊赖的看了许久,也没发xiàn

什么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已经拍卖的五件物品,要不就是一些自己根本用不着的药物,要不就是在俗世中十分珍贵,但在张哲眼中却一般般的法宝,这些东西虽然以很高的价格成交,但在张哲看来,买的就简直就和傻子一样。要不是当初自己的那些小法宝在黄昏陵全部遗失,张哲都有心拿出几件东西来卖卖了,这种人傻钱多的地方,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紫衣女子看着台下面色涨得通红的诸人,眼角不禁闪过一丝笑意。作为一名闻名神渊城的拍卖师,她的作用,就是为了带动场中的气氛,引发竞拍者的购买欲望。如今来看,她所作所为的效果,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清了清嗓子,紫衣女子娇媚的声音又响彻了全场:“下一件物品,和前面几件物品大不相同,这件物品,经过我们的鉴定,乃是一件上古的宝物。”

“上古的宝物?!”台下众人纷纷惊呼起来,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次拍卖会上,竟然有着这样的东西。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dào

这件宝物到底有着什么功用,而且,这件宝物,是残缺的。”紫衣女子顿了顿,又缓缓的说道。

台下一阵哗然,许多人不满的叫了起来。既然你们说这是一件上古宝物,却又不知dào

它的功用,这岂不是吊众人胃口?况且,这宝物还是残缺的,究竟能不能发挥作用,还是一个未知数。

“大家稍安勿躁,究竟如何,一看便知。”紫衣女子嫣然一笑,台下顿时安静了不少,随后,一个侍女捧着一个墨玉制成的盒子,缓缓地走上了台来。

紫衣女子示意那侍女退下,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那盒子缓缓的打了开来。

盒盖打开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气顿时充斥了全场,惊呼声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着盒中望去。

那墨玉制成的盒中,一截三尺来长的剑尖,正静静的躺着,在剑尖的断处,还隐隐有着数道划痕。这凛冽的寒气,正是由这截断裂的剑尖发出。

“好剑!”寂静的大厅内,不知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随后,所有人都用炽热的眼神看着那冒着凛然寒气的剑柄,任谁都知dào

,能够发出这寒气的宝剑,一定不是凡物。

“这半截剑尖因为无法判断有什么功效,况且,这也是一残缺之物,因此,这拍卖价格,便有你们决定,上不封顶。”紫衣女子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我出二十万两!”一个青面汉子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那半截剑尖,仿佛那剑尖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青面汉子的身后,背着一把七尺的长剑,看来这人乃是一个剑道高手,同样也是一个爱剑之人。

“五十万!”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张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xiàn

那里被一种黑色的帘子给挡住,看来,此人应该是神渊帝国中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在二楼有着独自的房间。

“六十万!”张哲一直注意的血魄门的那三人终于第一次开了口,竟然想用六十万两银子买这截残缺的剑尖。

既然血魄门的人肯花大价钱来买这截剑尖,那就说明他们一定对这截剑尖有着什么了解。张哲想起临行前柳若离对自己说的话,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七十万!”张哲在血魄门的报价基础之上加了十万,这一报,也引来了不少围观,先前对张哲毫不在意的人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议论着他的来历。

“师傅,你要买这个?”周至远见张哲报价不禁一惊,他自然也看出了剑尖的不凡之处,不过,残品毕竟是残品,也许这剑在未断之时是一把神兵利器,可现在却也只是一截不知有着什么用的残剑而已。

“我不是想要这剑尖,而是因为有人想要这个,而这个人又是师傅最大的对头,和师傅我有着生死大仇,因此,就算是废铁,我也要把他买回来。”张哲轻轻的道。

“哦,原来如此。”周至远面色不变,心中却已经十分惊讶。这个一路上生活的十分简朴的师傅,竟然会用七十万两买一截不知有何用处的剑尖,那他与那个对头,该有多大的仇恨啊。

“一百万。”楼上小房间内,那个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声音中隐隐带着些许不耐烦,一下子加了三十万,看来那人对这截剑尖是势在必得了。

“一百一十万。”血魄门那为首的老者大喊道,不过在报价的瞬间,脸皮还是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毕竟,对于任何人来说,一百二十万两白银,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妈的!”张哲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半截剑尖,究竟有什么吸引力,能够让血魄门不惜血本的拿下它?

“远儿,你上次说,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张哲突然转过头问周至远到。

“一共一百五十万两。”周至远老老实实答道。

“妈的,老子这次就霸气一把,拼了。”张哲把心一横,报出了一个令全场震惊的数字:

“我出一百五十万!”

数百道目光瞬间朝着张哲望了过来,一百五十万,神渊城一些小家族全部的家当,也不过如此。这两个人究竟是谁?竟然舍得用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买这截不知dào

有什么用途的剑尖!

血魄门那为首的长老脸色一阵苍白,转过头,怨恨的看着张哲,他们这次出来,一共就带了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就算全出了,也比不上张哲。

楼上的那间房间内,依旧没有动静,似乎也被张哲给吓了一跳。为了这截不知有何用途的剑尖,花了整整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却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一百五十万!还有比这个更高的吗?”紫衣女子的脸上已经隐隐带着些许潮红,见惯了大手笔的她也没想到,这截剑尖,竟然能够卖出一百五十万的天价。

全场一片沉默,没有人再喊出更高的价格,一百万银两,就已经是这里大多数人的极限了。

在倒数了三声之后,紫衣女子手中的拍卖锤轰然落下,侍女将墨玉盒子盖好,小心翼翼的托着,递到了张哲的手中。

盒子甫一接触到张哲,便消失不见。众人先是一惊,随即有些人便反应了过来,张哲的手里,一定有着什么能够贮存物品的法宝,看来,这貌不惊人的青年,竟然也是一个修liàn

者。

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的眼神,张哲连忙拉着周至远离开了拍卖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重yào

的是,他想看看,这截让那小房间内的神mì

人和血魄门不惜重金争夺的剑尖,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这,才是张哲提早离开拍卖场的真实目的。

第八十一章 他的遗物

张哲拉着周至远在神渊城内绕了几个弯,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他们以后,便回到了这几日住的客栈,师徒两人一溜烟跑上了楼,将房门反锁,便开始研究起那截残剑来。

小心翼翼的将墨玉制成的盒子打开,一股凛冽的寒气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张哲和周至远盯着那反射着银光的剑尖半响,一时半会到不知dào

从何下手。

虽然不知dào

已经经过了多少岁月,但剑尖依旧十分锋利,宛若新打造出来的一般,张哲考lǜ

再三,还是搓了搓手,寻了一个并不算锋利的部位,将剑尖握在了手中。

冰冷的剑尖接触张哲的瞬间,张哲的脑海中像是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般,轰然一响,便怔怔的呆在了原地。周至远看着张哲像白痴般的握着那截剑尖,心中茫然不解,但直觉却告sù

他,此刻的张哲,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打扰。一天的奔波,对于他这个平日里不怎么活动的富家公子来说,倒是也有些劳累了,在床上坐了一会,周至远便不知不觉的靠着床帷睡了过去。

就在周至远还在做着春梦的时候,此时的张哲,却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天空是血红色的,泥土是血红色的,这里的河流,流淌着的,甚至也是血红色的液体。

前方是一片广袤的荒原,在荒原的两端,数以万计的士兵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遥遥的对峙着。

“这里,究竟是哪里?”张哲喃喃道,不过他随即发xiàn

,自己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无论他怎么大喊大叫,这片荒原上有的,依然只是呼呼的风声。

“杀!”一方士兵突然大喊了一声,滔天的杀气从军阵中散发而出,将天空中那原本有些浓密的血红色云彩,都冲淡了一些。

“杀!”另外一边的士兵同样不甘示弱的发出一声大喊,随即,在震天的战鼓声中,两支剽悍的部队,以超越常规的速度,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无数的鲜血,在两军接触的那一刻喷洒了出来。张哲直到此时才发xiàn

,这两支部队,竟然是由各种各样的怪物组成,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能在外表上看出人类的轮廓。

这些怪物虽然大多数都不用兵器,但力量却尽皆庞大无比,每每一次攻击,就能将对方整个身体都撕的粉碎。还有不少背身双翅的怪物,高高的飞翔在空中,向着下面敌方的军队发出喷吐出一道道黄色的液体,但凡沾到这些液体的怪物,尽皆在一瞬间就变的萎靡不振,随即,就彻底的瘫软在地。

张哲的双眼睁得滚圆,默默的看着这场惨烈的战斗。喷薄而出的鲜血已经将整个荒原染成了一片血红,残缺的肢体散落的到处都是。不少失去了战斗能力,但却还没有死透的怪物躺在地上,缓缓的向对方蠕动着,战斗的本能催使他们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要将敌方彻底消灭。

一股强dà

到极点的气势从两军的后方爆fā

出来,令远远观望着的张哲心中都不禁一颤,这股气势,已经远非一般的修liàn

者所能拥有,就算把云霞宫的掌门万罗放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比张哲好到哪去。

“血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一个狂傲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从大军的后方缓缓走来,前方的怪物看到他,无论敌我,全部自动散开,仿佛只要靠近这男子,就有着灭顶之灾一般。

“哼!残夜,就算你领悟的湮灭之道,也不过是一个小卒子罢了,这魔界,终究是我血噩的天下!”一个长发飘飘的红衣男子从另一面大军身后走来,远远的和黑衣男子相对而立。

“残夜?血噩?!竟然又是这两个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张哲心中的惊讶,已经再也无法控zhì

。当初他进入黄昏陵的密陵之时,看到的景象中,也是这血噩和残夜两人。

从他们的话里看,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魔界无疑。而这两人,似乎是魔界中的两大强者,为了争夺魔界霸主的位置而不断的争斗着。

“哼!”残夜冷冷的哼了一声,右手在虚空中一握,一把通体锃亮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见到这把长剑,张哲不禁惊呼出来。

那长剑的剑尖部分,竟然和自己今天在拍卖会上所拍下的,一模一样。

自己用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买的,竟然是这魔界神mì

强者佩剑的一部分。

值!

平生第一次,张哲有些佩服起自己的商业头脑来,这笔钱,花的实在是太值了。

从张哲得到千煞灵牌开始,张哲心中就隐隐约约感觉,这叫残夜的男子,一定和自己有着什么联系。到得在丰都山内收服了三眼阿修罗,并在和王长老交战的生死关头意wài

进入了千煞灵牌中的空间,和三眼阿修罗交谈过之后。这些事情的始末,已经在张哲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雏形。

那黄昏陵的密陵石棺中躺着的,就算不是残夜本人,也一定和他有着相当密切的联系。而三眼阿修罗原来的主人,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就是自己面前这个叫残夜的黑衣人!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当初自己在三眼阿修罗面前提起血噩的时候,它竟然会如此的狂暴。这残夜和血噩两人,明显是一对生死宿敌,依照在黄昏陵密陵中的景象看,这残夜是死在他手上的也说不定,正因如此,三眼阿修罗才会对血噩有着如此刻骨铭心的仇恨。

只不过,不知dào

什么缘故,三眼阿修罗竟然会流落到了人界,并且,还被人安放在了丰都山的石棺之中。这残夜的佩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出现在了人界。难道,这残夜最后不敌血噩,竟然来到了人界?

地面一阵猛烈的震动将张哲从思考着拉回了现实,血噩的长枪和残夜的长剑已经交缠在了一起,一阵阵狂猛的能量波动从两人交战的地方传来,将附近怪物的尸体给绞的粉碎。张哲忽然惊讶的发xiàn

,那残夜每一次挥剑,一道隐晦的黑芒便会破体而出,所有接触到这黑芒的物体,都被在瞬间化为虚无。

这残夜的每一次攻击,竟然都如同三眼阿修罗的湮灭之眼一般,拥有者将一切物体化为虚无的力量。

“这,便是湮灭之道吗?”张哲喃喃的道。

此刻两人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残夜身上的黑衣已经在战斗中化为了粉碎,露出了他身上那健硕的肌肉。血噩的状态也差不多,那乌黑色的长枪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也不知dào

到底是谁的。

“灭世!”残夜突然大吼一声,浑身青筋暴起,那把原本银白色的长剑上爆fā

出一阵滔天的红芒,向着血噩疾冲而去,似乎是想要快速分出个胜负来。

“来的好!”血噩大喊道,乌黑色的长枪突然告sù

旋转起来,竟然在原地形成了一股强烈的黑色龙卷风暴,迎上了残夜的剑尖。

铺天盖地的黑色光芒将张哲晃的有些睁不开眼来,他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残夜的怒吼和血噩得yì

的笑声,随后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传遍了他的全身,待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客栈的房中。

四处望了望,一切还是老样子,周至远仍然还在沉睡之中,唯一不同的,就是手中那半截剑尖。原本锃亮的剑尖此时已经黯淡了下来,上面甚至还产生了那淡黄色的锈斑。

张哲试着用剑尖削了削桌角,不想原本以为削铁如泥的剑尖只仅仅刮了一些木屑下来,到让张哲大失所望。

不过,想到那大军厮杀的场面,张哲不禁热血沸腾。就算这剑尖一点用处都没有,但能够让他看到那些影像,这一百五十万两,也花的值了。

更重yào

的是,这半截剑尖,可是残夜这位魔界强者,留在人间的遗物!

对于张哲来说,他的遗物,远比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要重yào

的多!

第八十二章 两贼相遇

将装着那半截剑尖的墨玉盒子收入墨玉乾坤戒中,张哲去楼下吃了个午饭,待得他上来,周至远也已经醒了过来。

“师傅,那剑尖,你可研究出什么来了没?”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周至远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这半截剑尖,却和我们师门有着重大的关系,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花的倒也不亏。”张哲想了一下,还是没把有关残夜的事情告sù

他,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周至远年纪还轻,万一不小心透露了出去,可就不好了。

“居然和师门有关?!”周至远闻言大喜,如今的他,作为落星湖的首席长老,自然希望门派越来越强dà

才好,在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着那么一些虚荣心的。

“不错,这东西,对于我们落星湖来说,可是至关重yào

,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倒是花的也不亏。”张哲面色凝重的说道。

“可是,师傅,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交出去以后,我们的身上,可就没有钱了啊。”嗫喏了半响,周至远终于小心翼翼的说道。

“”

张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因为钱而苦恼。

尽管他是一个唤灵期的强dà

修liàn

者,但在人世间行走,可处处都是要花钱的,那天地异宝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世,自己师徒两人,总不能睡大街吧。

想了半天,张哲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远儿,我们去弄点银子花花吧。”张哲神mì

的说道。

“怎么弄?”周至远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劫富济贫!”张哲淡淡一笑,身上散发出一阵朦胧的星光,将他那平平无奇的脸庞映得神圣无比。

入夜,师徒两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趁着客栈小二打盹的时机,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神渊城在夜晚依旧十分热闹,师徒两人不敢走大路,只得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静悄悄行走在黑暗中的张哲突然发xiàn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上,已经多了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种真zhèng

属于人类的气息。

之前的张哲是冷漠的,他的心中,除了仇恨以外,别无它物。为落星湖的师长们报仇,是他人生的终极目标,为了这个,他可以放qì

一切东西,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那夜被柳若离点醒以后,张哲的性格便渐渐开朗了起来,年轻人应有的活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直至碰到了周至远,将他收为自己第一个弟子之后,张哲的心中甚至萌生了不少恶趣味。这倒不是他变坏了,而是在师门发生变故之前,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顽劣,自信,对未来永远充满了希望。

至于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并没有被他所淡忘,而是深深的埋藏在了心中。如今的张哲,就像一头蛰伏着的狮子,默默的积蓄着力量,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向敌人发出致命一击。

前方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突然吸引了张哲的注意,张哲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却只见一座高墙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那打铁声便是从高墙内传来。

张哲初到神渊帝国,虽然不知dào

这里有什么厉害人物,但堂堂一国之都,没有几个厉害的修liàn

者,打死他也是不相信的。因此,他倒也不敢去那些从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地方,万一这要是碰到了什么高手,被人给逮住了,那可就难办了。

能够在神渊城中立足的铁匠,技艺想必不凡,平时的生意也应该相当好,最关键的是,这种人,绝对不会是修liàn

者。张哲现在并不需yào

多少财富,只要能够让他们师徒两人能够生活下去就够了。

想到这里,张哲的嘴角不由勾出一丝坏笑,拍了拍跟在身旁的周至远,示意他那铁匠住的地方,就是他们两人今晚的目标。

两人放轻脚步,摸到了那高墙边,张哲身上灵力一阵涌动,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墙头,发xiàn

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一阵朦胧的星光在周至远的脚下亮起,周大公子只觉得身体一轻,脚下一阵大力传来,便腾云驾雾般的飞到了墙头上。还没站稳,便又被张哲拉着跳了下去。

院子里一片黑暗,只有远处的一间小屋隐隐发着红光,那打铁声也是从小屋中传来。

示意周至远在这里放风等候之后,张哲运起匿星术,蹑手蹑脚的向那小屋走了过去。

小屋在一个独立的院子内,在院子旁边还有着几间房子,看来是这铁匠居住的地方,张哲看了小屋一眼,便走向了旁边的一间房屋。他这次来可是为了钱财,能不被人发xiàn

自然是最好。

在房间门口听了一会,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张哲便悄悄的推开门,潜了进去。灵力涌动之间,原本黑暗的房间,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晰。

房内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大床之外,便只有一张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桌子。在房间靠墙的位置,挂着一幅美人图,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一看便知dào

是名家之作。

“这,难道就是那个铁匠的房间?”张哲心中暗暗想到,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这个铁匠,到也有些情调。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张哲也不再耽搁,在那张床上摸了摸,发xiàn

没有什么财物之后,便走到那张破旧的桌子前,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翻过来。

正当他翻箱倒柜的寻找着银子的时候,门外突然隐隐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凭借张哲敏锐的感应,还是听了出来。

“那小屋内明明还有着打铁的声音,怎么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难道是那铁匠的老婆?”张哲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将抽屉关上,一轱辘滚到了床下藏了起来。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随后又被悄悄的带上。那人进来之后却也不着急,似乎站在原地不动,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仿佛在观察着房内的情况一般。

不一会,那人朝着张哲藏匿的大床走了过来,在床上乱摸了一阵之后,又走到了桌前,将抽屉一个个拉开,拨弄了一阵,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将它们全部推了进去。

“不应该啊。”一个声音轻轻的响起,尽管声音很轻,但张哲依然能分辨出,这讲话的人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

躲在床下的张哲突然有了一股吐血的冲动,看着人的样子,似乎目的和自己一样,这第一次做贼,就碰到同行了。

那男年轻子迟疑了一会,便欲出门而去,就在他推门的瞬间,张哲却不小心抬起了头,撞到了床板。

“谁?!”那年轻男子反应十分迅速,听到房中的异动,迅速关上了房门,周围的灵力朝着他集中而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此时的张哲,心中早已后悔不迭,自己这个贼做的实在是太不专业了,第一次就被人给发xiàn

,还是被同行给抓个现行。

不过,这年轻男子,竟然是一个修liàn

者,而且他在刚刚一瞬间就将屋中的灵力引导到自己身边,看来至少有着引灵期的修为。

引灵期的修liàn

者,放在世俗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已经算是一个足以让许多王公贵族的招揽的对象,何况,这男子还非常年轻,听他刚才的声音,似乎才刚刚三十多岁的样子。

能够让一个前途无限的引灵期强者不惜放下尊严来偷窃的东西,又岂会是一般的财物?

想到这里,张哲心念一转,装作吃力的从床下爬了出来,轻轻的道:“老兄轻点,我们是同行啊。”

“谁和你是同行!”那男子闻言不由一窒,没想到这床底下爬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真zhèng

的小贼,害自己刚才吓了一跳。

“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男子冷冷的说道,推开房门,就欲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轻微的打铁声却在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将两人的耳朵都震得微微发麻,随后,一声叹息,从远处幽幽的传来:

“年纪轻轻,却来干这鸡鸣狗盗之事,实在可惜了。”

第八十三章 神秘铁匠

那铁锤敲击的声响越来越大,到最后就如同滚滚的春雷一般在耳畔炸响,将两人震的全身发麻,不由定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一个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的中年男子,缓缓的朝着两人走了过来,眼神淡然,仿佛对张哲两人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任何吃惊一般。

张哲的那个“同行”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终于脱离了束缚,头也不回的朝着墙外冲去。

“到底还是年轻人啊。”那中年男子叹息了一声,也不见他动手,刚刚将要跃出围墙的那年轻男子便直直的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待得中年男子转头看向张哲,原本古井不波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沉吟了半响,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两人,可是都为那件物事而来?”

“什么物事?”张哲也已从震耳欲聋的铁锤声中清醒了过来,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对。这中年男子的修为和自己相比都高的不止一点半点,在联想到这年轻男子说的话,似乎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来,更像是来偷什么宝物的。

“你不知dào

?”中年男子眼中透出一种嘲讽的意味,凭他的修为,自然看出了张哲的真实实力,一个唤灵期的高手,深更半夜跑到自己家里来,被抓住了却说不知dào

那件物事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他相信?张哲此时已经看出这中年男子是一个相当强dà

的高手,明白自己又误打误撞的闯入了一个局中,不由大感懊悔,自己就算说是为了钱财而来,对方会相信吗?

“哼!”中年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一抓,那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一声闷哼,凌空飞了过来,摔在了张哲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竟然是你?!”

原来,这中年男子,就是和张哲在拍卖会上竞争那剑尖的血魄门弟子之一,最后剑尖被张哲以天价买走,这中年男子惊讶之下随即牢牢的记住了他的相貌,张哲自然也已将血魄门三人的样貌记下,因此,甫一见面,两人就互相认了出来。

“呵,看来我倒是猜错了,你们两人原来不是一伙的。不过,既然你们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这里,那么目的应该是相同的,现在,你们就都给我去死把!”中年男子露出一丝冷笑,一声比刚才响无数倍的铁锤敲击声突然出现在两人耳畔炸响,一丝鲜血从两人的耳中渗了出来。随后,只听中年男子一声大喝,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朝着两人席卷而去。

面对这如渊海般磅礴的威压,张哲还能勉强支撑,而那年轻男子却已经瘫软在地,双手死死的扣进了泥土中,似乎在承shòu着极大的痛苦。

“啊!!!”张哲突然发出一声大吼,身上星光暴涨,竟然生生的摆脱了那威压的影响,向着高墙冲了过去。这个中年男子的实力实在太过恐怖,自己远非他的对手。

“好小子!”对于张哲能够摆脱自己的威压,中年男子似乎十分惊讶,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从他看到张哲的第一眼开始,他便惊讶于张哲竟然年纪轻轻就有着引灵期的修为,实在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令他更没想到的是,凭张哲的修为,竟然仅仅在他释fàng

出的威压之下停顿了数秒,便摆脱了开去。而同为引灵期的修liàn

者,那躺在地上的男子年纪更长,却在那威压之下倒在了地上。

这一点足以说明,张哲的意志力,比那个血魄门的弟子,要强的多!

中年男子的称赞并未使张哲做任何的停留,跑动中双手一挥,一道星光便在周至远脚下升起,托着他飞过了围墙。令人意wài

的是,和血魄门的那个弟子不同,周至远并未受到任何阻拦,毫发无损的飞了过去。

可张哲就不行了,就在他快要接近院墙的那一刻,一种危机感突然在他的心中升起。大喝一声,张哲生生的将疾冲而上的身形定了下来,随后颓然的落到了地上。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里隐隐约约有着一层淡红色的结界,看来就是这层壁障,将刚才血魄门的那个弟子给拦了下来。这层壁障应该只是专门针对修liàn

者而设置,不然体内没有一丁点灵力的周至远也不会能够安然无恙的穿过这里。

自知逃生无望的张哲转过头来,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前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今天白日在拍卖行中用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买了一件东西,身上的钱财已经全部耗尽,想找户人家寻得一点钱财,才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这里,躺在地上的那位,也是在拍卖会上和我相识。至于你说的那件物事,我并不知情,也不想知dào

,望前辈能网开一面,晚辈日后定当重谢。”

“这么说来,倒还是我错怪你了?”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随即饶有兴趣的道:“能够值一百五十万两的东西,我倒还没有见过,你拿出来给我瞧瞧,若是我喜欢拿了去,便放你一条生路。”

张哲心中一凛,暗暗的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那截剑尖作为魔界强者残夜的遗物,对自己有着莫大的意义,要是被这男子给要了去,可是会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

中年男子见张哲有些迟疑,心中不禁一喜,能够让一个人在生死关头都念念不忘的宝物,一定相当不一般。不由大喝道:“快点,不要磨磨唧唧的,十息之内你再不拿出来,我就杀了你!”说着,手中一阵红光隐现,刚才那股强dà

的威压再一次降临到张哲的头上。

感受到那磅礴的威压,张哲不敢怠慢,剑尖虽然重yào

,但目前还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可自己的小命,却会在一瞬间就被眼前这个中年人给带走。

将那墨玉盒子从戒指中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张哲蹲下身来,将盒盖掀开,一截有些破旧的残缺剑尖,便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那中年男子看到剑尖的瞬间,两只原本眯着的眼睛顿时直了起来,向饿狼一样散发着点点绿光。他那原本孔武有力的手臂颤抖着,向朝圣般一步步的向着墨玉盒子走了过去。

张哲看到他那副样子,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原本他还以为这中年男子虽然是个铁匠,但却未必能看出这剑尖的奥秘,可此刻中年男子的表情却告sù

他,这半截剑尖,分明就是一件人间至宝!

将那半截剑尖握在手中,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四十多年了,我古铁终于见到了这传说中的魔冥铁,这辈子,值了!”

第八十四章 赠剑

不得不说,这人生中许多事情的确是玄妙无常。刚刚还威风八面,霸气外露的中年男子,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抱着那截剑尖嚎啕大哭着。

张哲和那血魄门的弟子像见了鬼般看着跪在地上大哭的中年男子,脸上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截剑尖并非凡品的事情是两人都知dào

的,但就算如此,这中年男子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中年男子的哭声渐渐地停止了下来,但依旧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那截残缺的剑尖,随后又紧紧的把它抱在怀中,生怕别人抢走了一般。

“前辈,你怎么了?”张哲见中年男子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不由关切的问道,在这个时候,他必须想方设法取得中年男子的信任,方能得到一丝活命的机会。

“没想到,没想到啊。我古铁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这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魔冥铁!”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张哲,嘴里仍旧在喃喃的念叨着。

“魔冥铁?那是什么东西?”张哲不解的问道。

此刻的中年男子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要杀张哲一般,看了张哲一眼,便解释起这魔冥铁的作用起来。

根据记载,这魔冥铁,乃是这天地之间,最适合打造兵器的一种材料。由这种矿石打造的兵器,削铁如泥已经不足称奇,它真zhèng

珍贵的地方,乃是在于对灵力的庞大承shòu能力和空间开辟能力。

要知dào

,当实力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对武器的要求就已经不在仅仅局限与其锋锐性,更多的,还是看重武器所附加的特殊能力和其对灵力的承载度。

许多宗派的法术,都是依靠武器为载体,或通过武器来进行增幅。这时候,武器对于灵力的承载度就变得至关重yào

。市面上一把普通的铁剑,或许能够承shòu一个聚灵期强者的灵力灌注,但若是引动方圆数十里的灵力灌入剑内,那么这把剑在瞬间就会变成一地的铁屑,因为它的材料根本无法承shòu这么多的灵力。

而魔冥铁作为这个天地间最适合锻造的材料,究竟能够承shòu多少灵力,没有任何人说的清楚。人们只知dào

,数千年前万仞山庄的第一任庄主手中的仙剑,便是掺和了一半的魔冥铁打造而成,凭他那超越了化灵巅峰的修为,一般的仙剑,根本无法承载他引动法诀时庞大的灵力。而魔冥铁,却能做到这点。

至于武器所附加的特殊能力,这点就更加的珍贵了。楚吟风所使用的那玄木神剑,就是由万载玄木制成,虽然在锋锐程度上有所欠缺,但玄木这种材料却能够附着多种特殊能力。那破魔效果,便是其中的一种。

魔冥铁既能够承shòu无尽的灵力,又有着附加特殊效果的能力,两者兼具,且在各个方面都找不出在比它更优秀的材料,因此,才被称为这天地间最好的锻造材料。

物以稀贵,这种魔冥铁的数量,自然是极少的,而且,传说中这魔冥铁,只有在魔界中的恶念神渊中才能找到,基本不会出现在这人世间。当年万仞山庄第一任庄主手中的那把仙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个仙界强者手上得来,而且也只是仅仅掺和了一半的魔冥铁而已。

这柄三尺剑锋,竟然全部都由魔冥铁打造,这在人间,还是第一次!

张哲听完古铁的话不禁在原地楞了好一会,他也没想到,这半截剑尖竟然有着如此神奇的来历。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前辈,你究竟是怎么判断这就是魔冥铁的?”

古铁见张哲质疑自己的判断,不由有些不悦的道:“我师傅曾经留给我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天下各种锻造材料的特征,你看这剑尖虽然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但仔细一看,在剑尖的刃口处,却依然隐隐有着一种暗蓝色痕迹,这,就是魔冥铁的典型特征。”

“前辈当真见多识广,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张哲恭敬的道,他和这中年男子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此时拍拍他的马屁,也许他就能放过自己也说不定。

“呵呵。”古铁的脸上闪过一丝骄傲之色,刚才的那丝不悦随即一扫而空,缓缓的道:“尊姓谈不上,我姓古,名铁,在修liàn

界,人们都称呼我为古神匠。”

“原来是前辈,久仰久仰。”张哲连忙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拱手奉承道。虽然他其实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表面文章,总是要做的,而且,他能看出来,这古铁并不是在吹牛,而且还能看出那截剑尖是由魔冥铁打造,神匠之名,只怕的确是名不虚传。

古铁冷冷的看了张哲一眼,缓缓的道:“你也不要拍我马屁,我几十年没在修liàn

界走动,就凭你的年纪,会知dào

我就怪了。而且,你应该也不是神渊帝国人士吧。”

张哲谎言被戳穿,脸色不禁一红,老实道:“前辈高明,我叫张风,乃是天启皇朝之人,因为传闻神渊帝国出了一件异宝,便来到了这里。”

“原来是天启皇朝修liàn

宗派的弟子,怪不得。”古铁恍然大悟般的自言自语了一番,随即转头说道:“我古铁活了五十五岁,没想到竟然能在今天见到这传说中的魔冥铁,也不枉此生了。你闯进这里,似乎也的确不是为了那件东西,而这个人,却不一样了。所以,你可以走,而他,却必须死!”

那躺在地上的血魄门弟子听到古铁的话顿时脸色苍白,刚要站起身逃跑,突然眼神一愣,两道鲜血从耳中流了出来,随即,整个人便缓缓的瘫软在地。

古铁仿佛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朝着张哲转过头来,缓缓地道:“张风,你现在心里,恐怕已经在后悔了吧。”

张哲面色一红,他自然知dào

古铁话中的意思,但此时此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孙子了,“既然前辈喜欢这截残剑,只管拿去便是,说不定还能用它打造出一把绝世名器出来。”

“哈哈,你们年轻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这可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听见张哲的话,古铁不由微微一笑,随即又道:“你放心,我古铁虽然性格有些乖张,但这魔冥铁,乃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宝物。这种宝物,皆为有缘者得之,我就算把他强抢过来,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还会引来麻烦。不仅如此,我还会赠送一把我昔年打造的宝剑,作为我对你让我见识到魔冥铁的回报。”

张哲微微一讶,他没有想到,这古铁不但不要他的残剑,还会赠送一把宝剑给他,人的思维,有的时候当真是相当的奇怪。

不过,他心里对于古铁的赠剑还是相当期待的,能够被称为神匠的人,打造出的宝剑又岂会是一般货色?

自己的法宝早已在黄昏陵被搜查一空,对敌之时要么就是随便捡一把破烂兵器,要么直接就是赤手空拳,有一把称手的武器,将会方便的多。

“跟我来。”古铁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转过身向着那小屋走去,张哲连忙跟了上去。

小屋内完全就是一个真zhèng

的铁匠铺,各种打铁用具一应俱全,在铁匠铺的墙上,挂着不少各种各样的兵器,有的兵器上面甚至已经锈迹般般,显然已经经lì

了无数的岁月。

古铁走到墙边,将墙上悬挂着的一把蓝色的长剑取了下来,递给了张哲。随即缓缓道:“这柄剑,名为寒星,乃是用一块千年陨铁所打造而成,是我自学会锻造以来,打造的最好的一件作品之一。今日,我便将这寒星剑赠予你,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待它。”

张哲激动的结果那柄闪烁着寒芒的深蓝色长剑,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对于修liàn

落星诀的自己来说,这柄剑仿佛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试试这柄剑怎么样。”古铁在旁边说道。

张哲走出了小屋,落星诀在体内缓缓的流动着,微微一引,整个院子中的灵力便集中到了他的身边。一阵朦胧的星光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寒星剑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澎湃的星辰之力,剑身颤抖着,发出了一声欢愉的轻鸣。随着张哲一声大喝,星辰之力剧烈的波动起来,长剑挥舞之间,点点寒芒闪动,宛若天上那璀璨的繁星一般。

“好,好!”古铁激动的叫着,他没有想到,张哲修liàn

的竟然是星辰之力,那这寒星剑,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真zhèng

的主人,更令他惊讶的是,通过刚刚张哲聚灵灵力以及使用法术时的表现,赫然已经有了唤灵期的修为。

“张风,你今年多大了?”古铁不由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二十二。”张哲回道。

“二十二岁,唤灵期?!”古铁不禁跳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在修liàn

界的历史上,似乎还没有哪个人这么年轻就达到唤灵期的,这个张风,竟然是修liàn

界到现在为止最大的天才。

“果然英雄出少年。这把剑在日后,一定能够跟随你闯出一番事业!”古铁的脸色已经激动的隐隐有些潮红,作为一个把铸造各种兵器作为生命的人,除了打造出一把绝世神兵以外,更希望能为它们找到这个合适的主人。而张哲,这个史上最年轻的唤灵期强者,无疑就是这寒星剑最好的主人人选。

他已经在想象着,当日后张哲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时候,当人们问起陪他征战四方的那把宝剑的来历,自己的名字,将会响彻整个世界。

张哲兴奋的将剑舞了几圈,随即收入了墨玉乾坤戒中,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发白,周至远还在墙外,不知dào

会急成什么样子。再次拜谢过古铁之后,张哲便决定离开,临走之前,还顺便将血魄门弟子身上的那枚戒指取了下来,不用说也知dào

,这戒指里面,肯定有着足够师徒两人挥霍的财物。

“张风,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就在张哲准bèi

翻墙而出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古铁突然说道。

“前辈但说无妨,只要张风能做到的,一定帮忙。”张哲连忙道。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找回这残剑剩余的部分,能不能将他带到这里来。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亲自用魔冥铁铸造一柄绝世神兵!”古铁浑身颤抖着,眼中隐隐带着恳求之色,用最好的材料铸造一把最好的武器,这,恐怕是每一个铸造师最大的梦想吧。

“一定!”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向着古铁鞠了一躬,便纵身一跃,跳出了围墙。

“张风,我会等着你的,我期待着你将神剑送来的那天!”看着张哲消失的方向,古铁喃喃的说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第八十五章 异宝现世

张哲跳出围墙的瞬间,周至远立kè

跑了过来,第一次做贼就被发xiàn

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黑暗的巷子里团团转着。如今看到自己唯一的依靠终于脱险,不禁大喜道:“师傅,究竟怎么样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回客栈慢慢说也不迟。”张哲拍了拍周至远的肩膀,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随即两人便朝着客栈的方向疾奔而去。

到了客栈,将房门紧紧的关上,张哲才将那把寒星剑从墨玉乾坤戒中取了出来,那逼人的寒气和挥动之间所带起的点点星光,就连周至远这个门外汉也看出来,这把剑绝对是一件神兵利器。

在了解到赠送这把剑的竟然叫做古铁之后,周至远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古铁,乃是神渊帝国一个铸造世家的后人,二十年前,因为得罪了一个势力比之更加庞大的家族,从此消失于世间,却没想到,这在修liàn

界中被称为古神匠的铸造大师,竟然就一直躲藏在这神渊城中。

古铁这个名字,一般人还真的不太了解,周家因为曾经和古家有过生意往来,才会了解到这段隐秘。

将寒星剑收好之后,张哲又把那血魄门弟子的储物戒给拿了出来,这戒指内钱财自然是有的,但张哲却相信,里面一定还有着别的东西。

张哲运起一丝灵力探入戒内,哗啦啦的一声,无数的东西散落在了台上。其中有着不少金银财宝,还有这一把短剑,看来是那血魄门弟子的武器。

最能引起张哲注意的,则是一封书信,金银和武器都是次要的,而这封信中究竟写了什么,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打开书信,张哲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书信中所记载的,竟然是血魄门在弟子临行之前交代的几件事情。

第一件,则是抢夺那即将出世的天地灵宝,就算无法得到,也需将之摧毁,绝对不能让它落入天启皇朝境内各大正道门派的手中。

第二件事情,则与古铁有关。这古铁的手里,似乎有着什么血魄门所要的东西,信中讲的十分含糊,张哲也无法清楚的得知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看来那血魄门弟子夜探古府,就是为了那件物事而来,不过,他们似乎没有正确估计古铁的实力,区区一个引灵期的修liàn

者,又怎能对付得了起码有着驭灵期修为的古铁?!

最后一件事情,则让张哲十分不解。血魄门竟然要求门下弟子竟可能多的寻找各种珍贵的神兵利器,尤其是那种上古遗留下来的宝物,更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夺到手上。看到这里张哲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血魄门的三人会在拍卖会上出那么大的价钱来抢夺那半截剑尖,原来竟是门派中已经有了交代。

第一和第二件事情还好理解,可第三件事情,就让张哲的心中不禁疑窦重重。不谈上古遗宝,就算是一般的神兵利器,也大多都掌握在一些实力强悍的修liàn

者手中,这些人中驭灵期甚至化灵期的存zài

比比皆是,他们的兵器,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更让张哲怀疑的是,血魄门要这些兵器,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说给门中弟子收集武器,把张哲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为了一件武器和招惹一个强横的存zài

,血魄门的门主绝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收集这些兵器的用途,就成了一个难以解释的谜题。

这里面一定有着一个阴谋,只是尚未暴露出来而已。

张哲突然抬起头来,表情凝重的对周至远说道:“徒儿,为师这次来神渊帝国,真zhèng

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这里即将出世的一件宝物。而这件宝物,相信会引起无数人的争抢,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待在房中,好好的修liàn

落星诀,倒时候面对危险,就算不敌,好歹也有自保之力。”

他必须和周至远说明这点,因为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天地灵宝争夺战,一定危险重重。

由于怕被血魄门的人找上自己,这几日,张哲一直待在客栈中修liàn

,同时对于周至远对于落星诀中的一些不解之处,也一一加以指点。

周至远对落星诀法术的确有着十分强悍的领悟能力,加上对实力的渴望,仅仅半月的时间,就突pò

到了开元期的境界。这速度,比当初的张哲都快了半月。

这并不是说明周至远的天赋比张哲更加出色,只是因为他以前曾经在神渊门修liàn

过一阵,虽然后来因为佳儿的缘故而颓废了下去,但毕竟对于修liàn

的入门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有了不少经验,能够在半月之内冲击开元之境,到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两人都在不懈的修liàn

着,因为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个目标,那就是变的更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半个月后的某一天。

这一天,正当张哲师徒两人坐在床上修liàn

的时候,天地间的灵力突然紊乱了起来,并且无规则的波动着。张哲心中一惊,连忙打开窗户向远方眺望,在神渊城的西边,不知多少里路的地方,一股强的的灵力流,正冲天而起。

张哲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冷笑,他知dào

,自己等待了许久的天地异宝,终于出世了。

如此明显的灵力波动自然无法瞒过任何人,就在异宝现世的第二天,神渊城中的大多数客栈顿时变得空空荡荡,这些原本各自以探亲或经商为名入住的人,竟然全都是为了这天地异宝而来。

张哲和周至远收拾了行装,采购了一些必须的物品之后,也踏上了追逐异宝的行程。尽管两人并不认识路,但去的人实在太多了,跟着大部队行动,自然能够找到那山谷的位置。

临行之前,张哲用黄昏宝典中的易容之术将周至远给伪装成了一个面向平平无奇的青年,知dào

此时他才知dào

,原来自己所看到的张哲,一直都是带着面具而已。只有在张哲想收他为徒的那一夜,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异宝终于现世,各方势力蜂拥而至,接下来的争夺,必将惨烈无比。

第八十六章 夺宝

那异宝所在的山谷离神渊城本就只有数百里的路程,加上众人对于异宝出世的强烈渴望,尽皆行走如风,张哲两人骑着两匹买来的青鬃马,跟在大部队身后,不出五天就到达了那山谷外的小镇内。

小镇名为风笛,命名于这里曾经出过的一位风笛大师,这位大师原本也就是一个小镇上的闲民,长长到那山谷中吹奏自己所创作的风笛曲目,后来偶然被经过这里的一位贵族发xiàn

,惊为天人,从此之后扬名立万。那无名山谷,也因此被称为风笛谷。

此刻的风笛镇上,早已人满为患。小镇中仅有的一家客栈早已住满了人,晚到的人只能在外扎营,或者和那些镇上的原住民合住。

现在来到这风笛镇上的几乎都是修liàn

者,而且等级还都不低。所有人都知dào

,这等天地灵宝,自然是各方势力都要争抢的对象。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你到了这里,也只能做个看客,甚至,还会白白遭受无妄之灾。

张哲虽然有着唤灵期的修为,但在这里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至于周至远仅仅开元期的实力,在这风笛镇上,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张哲师徒两人在镇外面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扎下了营帐,便开始了等待。虽然天地灵宝现世的消息已经出来了几天,但诸如神渊门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没有到来,他们这些小卒子,自然只能先干看着。

就在天地灵宝出现在世间的第十天,作为神渊帝国最强势力的神渊门,终于姗姗来迟。

为了夺得这天地灵宝,神渊门可谓是精英尽出。带队的长老乃是神渊门的二长老洪兴,作为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他拥有者驭灵后期的强dà

实力,更有很多人猜测,在五年前,他就已经步入了化灵期的行列。

除了洪兴之外,神渊门此次还派出了八位驭灵期的强者,至于唤灵期的强者,更是数不胜数,从整体实力上来看,单单一个神渊门,就比其余所有的修liàn

者加起来都强。

神渊门这豪华的阵容向所有的修liàn

者宣告了自己的决心,一些唤灵期甚至驭灵期的修liàn

者在风笛镇逗留了几天,便悻悻的离开了,这些人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见没有希望,便不再逗留。留在这里看热闹,不仅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还有可能遭到杀身之祸。

尽管如此,大部分的修liàn

者还是留了下来。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这天地灵宝就已经是神渊门的囊中之物。众人对这山谷中的情况还不甚清楚,有时候并非是人数多就能占据优势,运气也很重yào



就这样僵持了几天,该走的也走完了,不想走的自然也不会走。看到清场进行的差不多的神渊门便组织了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向着山谷中进发。

根据先前传回的消息,这天地灵宝的附近应该有一只灵兽在守护着,当时天地灵宝还未成长完毕,灵兽的实力还不是很强。可如今天地灵宝已经彻底的生长完毕,得到了足够灵力的灵兽实力也到达了顶峰。由于之前的骚扰,想必灵兽已经做好了防备,若没有足够的力量,也许还没见到灵宝长什么样子,就被那灵兽给杀了。

有神渊门的精锐在前面探路,其他的修liàn

者自然乐得跟在他们的身后。探路这种事情可谓是风险与机遇并存。一旦被灵兽发xiàn

,第一个攻击的肯定是神渊门的人,但若是灵兽被打败了,那么神渊门也比身后的众人多了许多抢夺天地灵宝的机会。

其余修liàn

者能看出这一点,神渊门自然也知dào

。但他们仍然敢于在众人之前开路,支撑他们的,除了强dà

的实力所带来的自信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众人跟在神渊门的身后,进入了谷中。刚一进谷,一股幽香便扑面而来,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味让所有人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也对那天地灵宝有了更多的期待。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那散发着阵阵幽香的山洞前,根据之前的资料,那灵兽就隐藏在这黑漆漆的山洞内,那天地灵宝也应该生长其中。

神渊门的众位长老在商量了一下之后,便由七名长老带着数十名唤灵后期的弟子走了进去,其余的人则待在了外面,准bèi

接应。

看着神渊门先头部队没入了漆黑的山洞之中,众人却没有轻举妄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灵兽和神渊门长老们开战的一刻。

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山谷中的灵力也迅速的被抽调到那山洞之中,隐隐约约的喝骂声从洞内传来。众人的心不禁一紧,所有人都知dào

,神渊门的部队,已经和那灵**上了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洞内的打斗声依旧没有停止,一些性子急躁的修liàn

者已经渐渐沉不住气,嚷嚷着就要进去看看。对于这点,留守在外面的神渊门门人却并没有阻拦,只是略略撇了他们一眼,就放任他们进入了洞中。

一声震天的怒吼从洞中传了出来,随即传来阵阵此起彼伏的惨呼。留在洞外的众人脸色纷纷一变,远远的离开了洞口。任谁都知dào

,里面出事了,现在留在洞口,难保不受池鱼之灾。

轰隆一声,地面突然一阵震动,山洞所在的山体不住的颤抖着,随着一声大喝,竟然化为了一粒粒碎石,彻底塌了下来。

山体崩坏所带来的,是无尽的尘埃。众人纷纷用手捂着鼻子,远远的躲了开去,洞口处如今已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什么都看不清楚。

过得许久,尘埃才缓缓的落地,洞口的景象也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原本黑暗幽深的洞穴门口,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修liàn

者的尸体,这些**部分都是神渊门的弟子,也有着一些刚才沉不住起冲进去的其他修liàn

者。

张哲看了一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的腰部,都有着一道划痕,划痕的位置整齐划一,只有同一次攻击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这点,心中一凛,不由又向后退后了几步。尤其是神渊门的那些弟子,心中惊骇之情更甚,因为那躺着的尸体中间,其中一位,就是他们神渊门的十长老。

这灵兽好强的实力,面对八名驭灵强者及十几名唤灵强者的攻击,竟然还能够在一击之下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轰的一声,洞穴的深处突然爆fā

出一阵青色的光芒,随后,就连修为最低的周至远也能感受到,这风笛谷内所有的灵力,都在朝着那洞中汇集而去,转眼之间,众人周围的灵力,便全部被消耗殆尽。

众人脸色纷纷一变,大家都知dào

,能够造成这样的景象的,除了化灵期的强者,还会有谁?

一阵怒喝,铺天盖地的青光从洞内迸发而出,将众人刺的睁不开眼睛。隔着指缝,张哲看到那刺目的青光中,数条人影倒飞而出。

轰隆轰隆,青光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那山洞上方的石头再也承shòu不住这股压力,崩塌了下来,将洞口堵住,再也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象。

神渊门那带队的二长老浑身颤抖的望着那被石头堵住的洞口,脸色一片苍白,刚才那灵兽发出的一击实在太过强dà

,以至于他不得不暴露出自己化灵期的实力,消耗本命精血发动秘术,才将它击伤,不过,如今的他,暂时也不能再战了。

最让他痛心的是,这次陪他一起前去的神渊门长老,竟然有四位死在了刚才灵兽的那一击下,若不是自己在关键时刻用神渊门的神渊之剑硬憾了那灵兽一记,恐怕除了他之外,其余众人都会埋葬在这山洞中。

可即便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依然没能知dào

,这灵兽到底是什么东西,至于它所守护的东西,就更不清楚了。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神渊之剑,已经将灵兽重创,只要自己这边休整完毕,想必一定能将这灵兽拿下。

神渊之剑,作为神渊门威力最强dà

的法术之一,所需的灵力是十分庞大的,不是化灵期的强者,根本无法使用。就算这风笛谷内所有的灵力加起来,都无法支撑这神渊之剑的灵力消耗,唯有加上化灵强者自己产生的灵力,才能勉强使出这招。

一个区域内的灵力是有限的,修liàn

者将它聚集起来之后,就会暂时形成一个真空期。只有将法术用出来了,这些各种属性的灵力才会化为最纯净的本源灵力,重新回到附近,因此,灵力从本质上来说,又是守恒的。

化灵期强者则打破了这个界限,通过各种秘法,他们能够自己制造灵力,并储存zài

丹田内,或释fàng

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他们就能够使用一些威力巨大,但对灵力消耗也十分苛刻的法术。

这,才是化灵期强者真zhèng

强dà

的地方!

和神渊门剩余的弟子耳语一番之后,神渊门众人便先行退出了风笛谷,自行修养去了。其他人见实力最为强劲的神渊门都吃了瘪,哪还敢上前凑这个热闹,也只得暂时退回了风笛镇。

一时之间,刚才还人山人海的风笛谷,顿时变的空空荡荡,只有呼呼的风声,还在兀自回荡着。

第八十七章 异变陡生

经过了三天的休整,探宝大军再一次进入了风笛谷中,这一次,众人明显比之前有信心的多。那神渊门二长老的惊天一击,可不是盖的。那灵兽被化灵强者全力施为的神渊之剑砍中,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最关键的是,吸取了教xùn

的神渊门又派来了一位长老,这位长老虽然久未在修liàn

界走动,但神渊帝国几乎所有的修liàn

者都知dào

他的名字。当年的神渊门的第一高手,号称神渊之光的神罚长老。

早在三十多年前,神罚就已经突pò

到了化灵期的境界,随后便在修liàn

界销声匿迹,有些人甚至猜测他已经死了。不过,这一次神渊门将他派了出来,不仅是对外界质疑的一个回应,也足见其对这次宝物的重视程度。

要知dào

,守护灵兽的实力和那天地灵宝的珍稀程度息息相关。虽然如今尚不知那灵兽究竟为何物,但其强悍的实力却毋庸置疑,由此可见,那天地灵宝必定也是千年甚至万年难遇的奇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实力强dà

的修liàn

者已经对金钱,权力这些在世俗界炙手可热的东西失去了兴趣,他们真zhèng

所追求的,是有一天能够突pò

化灵期的桎梏,打破某种界限,从而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虽然数千年来没有仙界和魔界之人出现,但关于这两界的传说却是一直不断。人们相信,只要实力到达了一个地步,便能通过某些渠道,离开人界,进入那两界之中。

那里,才是所有修liàn

者,真心向往的地方。

当然,仙界和魔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许多人终其一生甚至无法达到化灵期的境界,更不谈别的了。而许多达到化灵期的修liàn

者,却差不多都已经到了一定的年纪,就算因为修为高深能够多活几年,但却基本已经失去了进步的可能。

而这次的天地灵宝,却能让让某些实力已经到达一定高度的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因此,像神罚这样的高手,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神渊门在神罚的带领之下,再一次率先进入了山谷,所有人都相信,在神罚的帮zhù

下,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

一些深知神罚恐怖实力的修liàn

者在观望了一阵后,叹了口气便离开了风笛谷,他们知dào

,有神罚在这里,就算自己阴差阳错抢夺到了那奇宝,恐怕当场就被他无情的击杀。凭神罚那惊世骇俗的实力,恐怕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不过,鉴于天地灵宝强烈的诱惑,许多人明知自己希望不大,依然还是留了下来。张哲两人也是如此,就算自己得不到,也就当长长见识了,只要异宝不落入血魄门的手中,管他是谁拿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众人跟在神渊门之后,也陆续进入了山谷之中。

山谷中依然和往常相同,只是原来那黑漆漆的洞口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乱石。

神罚走到乱石堆面前,冷冷一哼,手中青光一闪,那堆乱石便化为一堆石粉,无声无息的洒落于地上。随后,又转头吩咐了几声,便与那神渊门的二长老一起进入了洞中。

两位化灵强者联袂入洞,其余众人自然乐得跟上,有他们在前面打先锋,那灵兽再厉害,想必也没有机会来对付自己。

洞穴已经震动了起来,风笛谷的灵力迅速的向内流动着,显然是两人已经和那灵**上了手。众人鼓起勇气,向着洞内走去,才看清楚了里面的真实情况。

一只体型庞大,全身黝黑,隐隐闪着乌光的巨大灵兽,正和神罚缠斗着,而那二长老,却只守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人兽之间的交战。

神罚面色冷峻,全身上下青光闪动,每一次攻击都能在那灵兽的身上留下一道青色的印记。当那青色的印记数量开始多起来之后,便催动法诀引爆,将印记附着着的部位炸的皮开肉绽。

那灵兽显然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神渊门内实力绝对能排进前三名的强者,却也不惧。那双锐利的前爪带起一道道残影向着神罚抓去。每一次看似简单的爪击,其实在一瞬间就已经攻击了数百次之多。神罚长老虽然实力强dà

,却不以速度见长,加上洞穴内空间有限。数次不及闪躲,被狠狠的拍飞了出去,撞在了石墙上,吐出一口鲜血后,又重新飞了回去。

二长老虽然看似淡定的在一旁看着,但心中早已波涛汹涌。虽然同为化灵期的修liàn

者,但神罚的修为和他相比,简直就是两个等级的人物。当日他不惜耗损精血,用神渊之剑击中了这灵兽,本以为它和神罚交手数合就将落败,却没想到今天一看,灵兽依然完好如初。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灵兽的实力,比之三天前又进步了不少,若是当初它对自己发出这样的攻击,凭自己化灵初期的实力,倒也不一定能够应付的下来。照这样来看,这灵兽就好像会成长一般,或是它也学会了藏拙,面对不同的人,便使用不同的实力!

二长老的额头不禁有一丝冷汗流了下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灵兽可是太可怕了。三日前自己还能与之一战,将它打跑,而今天却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神罚和灵兽之间的战斗,看似简单,实则凶险异常,凭他的实力,万一被那灵兽扫中,可就不会像神罚那样,只是吐两口血而已了。

张哲师徒两人自然也跟了上来,不过,他们却不似有些修liàn

者那么激进。两人躲在一根靠洞口的石柱后面,远远的观望着,一旦发生危险,就能够第一时间逃离。

不知为什么,尽管神罚已经是张哲所见过的最强的修liàn

者了,但他的心中,还是隐隐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异宝争夺战,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人兽大战的时候,一个脸色蒙着红色面纱的蒙面人却突然悄悄地走进了洞中,然后,隐藏在了一根靠近交战场所的石柱后面。

神罚和那灵兽之间的战斗已经趋向了白热化,滂湃的灵力不断的从神罚那瘦小的身躯中涌了出来。随着一声大喝,一柄闪烁着青芒的巨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神渊之剑,再一次向着那灵兽全力斩去。

似乎感受到了神罚手中那柄青色巨剑的威胁,灵兽的身体诡异的扭曲了一下,一道黑色的波纹将整个空间笼罩了起来。那柄去势极快的巨剑一进入那片诡异的空间,顿时变的如蜗牛一般,不管神罚怎么努力催动,都再难寸进一步。

不过,神罚毕竟是当年神渊门的第一强者,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丝毫慌乱。手中灵诀一动,那柄青色的巨剑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手中亮起的那一团迷蒙的青光。

看到那青光亮起,二长老也不禁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神罚手中这团看似普通的青光,却代表着他已经掌握了神渊门最高的秘诀,神渊青罡。

神渊青罡,作为神渊门**中最顶尖的一种,就算一般的化灵期强者都无法学会。从神渊门创立至今,一共一千多年的历史,能够学会这神渊青罡的,也不过数十人。

神罚看着手中的青光,眼角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得yì

之色,在自己突pò

到化灵期二十年后,终于将神渊青罡修liàn

而成,其中的酸辛苦楚,只有他自己方才知晓。

手中那团青光在神罚的催动下不断变化着各种形状,最后,形成了一把小剑模样的光球,在神罚的怒喝声中,以比刚才那神渊之剑快百倍的速度,向着灵兽飞去。

这一次,灵兽终于感到了恐惧。在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之后,身上黑光一闪,便向洞内逃窜而去。在它那尚未完全成熟的灵智中,这飞来的青光,将会真zhèng

的带走它的生命。

可是,洞穴内部的空间十分有限,灵兽的身体又十分庞大,它现在才想到逃跑,已经晚了。

飞驰而去的小剑穿过了灵兽布下的重重阻碍,狠狠的插进了它那巨大的身躯之中。小剑飞入了刹那,那灵兽突然发出一声痛楚的哀鸣,随后,全身上下在一瞬间爆裂出无数的青光来,将洞内原本有些黑暗的环境照的光彩夺目。

在这一瞬间,众人终于看清了那灵兽的模样,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但依稀能分辨出,这灵兽,应该是属于鼠类的一种。

被神渊青罡击中的灵兽满地翻滚着,体内传来的巨大痛楚让它直欲一死了之,洞穴倒悬着的钟ru石在它的撞击之下纷纷落地,引起众人的一阵躲避。

神罚使用完神渊青罡,脚下也不禁一软,不过看到灵兽那痛楚的样子,心中还是十分得yì

的。他先前和那灵兽缠斗了许久,深知它防御力的强dà

,如今自己的一击能够将它重创,这二十年的辛酸,倒也没有白费。

就在他一步一步向着那灵兽逼近而去的时候,异变陡生。

那趁着众人不注意而偷偷溜进来的蒙面人,突然在这个时候以不亚于那神渊青罡的飞行速度冲到了神罚的背后,轻轻的印了一掌,随即又向着灵兽退却的方向追去。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神罚被蒙面人打了一掌以后,背心的衣衫顿时全部破裂,露出一个血红色的手印来。随后,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这位神渊门曾经的最强者,就这么软倒在了地上。

见长老受袭,神渊门众人纷纷冲上前去查看其伤势,同时,一直在旁观望的二长老看了看灵兽逃逸的方向,也冲了过去。

形势突然大变,原本以为没有机会的其他修liàn

者迟疑了一番,也都向着灵兽消失的地方冲了过去,如今神渊门最强者已经重伤,二长老又被那神mì

人所牵制,自己也许就有了那得到异宝的机会。

张哲心中略一沉吟,交代周至远留在洞外之后,也决定进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他从小就懂,而且,刚才那红色的身影,似乎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手中的寒星剑散发出点点星光,张哲跟在众人身后,朝着灵兽消失的方向疾冲而去。

第八十八章 意外之鼠

洞穴内部结构十分复杂,好在那灵兽受到了重伤,一路留下了不少血迹,因此众人倒也轻松的一路寻了过去。

越往洞里走,那股馨香之气就越浓,到得后来,空气中甚至出现了点点白雾,众人的每一次呼吸,都会不由自主吸入不少。这白雾中似乎蕴含着许多灵力,每吸一口,都让众人心中大感舒畅。

前方疾奔中的众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张哲顿时也止住了身形。见不少人聚集在一处,上前一望,却发xiàn

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横亘在众人面前。

众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多说什么。那神渊门的二长老已经一开始偷袭神罚的神mì

蒙面人皆已消失不见,不知dào

去了哪里。不过这裂谷前方就是一面石壁,不出意wài

的话,两人应该都是跳下了这裂谷之中。

张哲抬头向裂谷中看去,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正自思量之际,却只听得一阵惊呼,原来是旁边有人已经顺着这裂谷缓缓的滑了下去。

过得一阵,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喊话声。一个似乎是滑下去的那个人同门的修liàn

者见下面并没有什么危险,便也如壁虎一般,张开四肢,沿着崖壁滑了下去。

渐渐的,在天地异宝的诱惑之下,滑下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张哲略一思考,也运气灵力,小心翼翼的顺着崖壁缓缓下降。

裂谷虽然很深,但却不算宽阔。张哲很是怀疑,以那灵兽庞大的身躯,能否从这里下去。但随着不断的下降,这裂谷也变得越来越宽阔,到后来,甚至已经能够容纳数只那样庞大的灵兽同时上下了。

下方隐隐有光亮传来,众人发出一声欢呼,加快了下滑的速度。没多久,脚尖就触碰到了一块硬物,低头一看,却是踩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上。

岩石的下方,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小溪边有着点点血迹,看来是那灵兽逃逸时所留。

一行人沿着小溪缓缓的向前行去,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还有着一些碎肉。看来是那灵兽被身后的两人追上,又发生了一番打斗。

就在众人顺着小溪寻找灵兽的时候,一阵令人心悸的血腥味突然将天地灵宝散发出的馨香冲的一干二净。随后,尖锐的破空声中,四具浑身流淌着粘稠液体的血人,向着众人冲了过来。

不知这血人为何物的修liàn

者们见对方来着不善,纷纷用法术轰击,。但这些法术似乎收效甚微,打在血人身上,却只是让他们微微一滞,便又重新冲了过来。

血人冲入众人之中,如同狼进羊群一般,开始了肆意的屠杀。他们身上所流淌的那些血液一样的液体中似乎含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毒素,修liàn

者一旦沾上,便会立kè

变的浑身无力,然后被血人抓住杀死,其手段之残忍,完全不似一般人能所为。

张哲看着这些实力强悍如怪胎般的血人,心中突然闪过柳若离曾经说过的话。那日自己怒杀王长老,魔门大怒之下终于显露出自己的阴谋,血魄门曾经派出四尊血尸来对付正道,每尊血尸都有着和化灵期强者类似的实力。眼见众人之中驭灵期的强者不在少数,但却在血人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难道这血人,就是那血魄门的血尸?!

想到这里,张哲头也不回,就向着自己下来的方向冲去。假如自己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这附近一定有着血魄门的人,并且等级还不低,否则这可算作是秘密武器的四尊血尸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原以为无声无息就能逃过一劫的张哲还是引起了一尊血人的注意。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唤灵期修士撕成两半之后,那血人便向着张哲冲了过来。

见血人盯上了自己,张哲不由大惊。那裂谷下来容易,但攀爬上去倒颇要费一番力qì

。自己的攀爬速度,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这些血人的。既然被它盯上了,却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一点星光闪过,张哲的速度骤然加快,一个转向就向着与裂谷相反的方向冲去。被张哲戏耍了一下的血人似乎大怒,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转过头来向张哲追去。

张哲不断引导着周围的灵力,来弥补他因为高速移动所带来的消耗。血人的速度很快,他若不是用了匿星术里的迅星诀的话,早就被追上了。

幸好,由于天地灵宝生长在附近的缘故,这洞穴中的灵力比之外面充足了很多,张哲一路疾奔,虽然灵力消耗巨大,但却也能够及时的弥补过来。

小溪的宽度渐渐的变窄,张哲知dào

,在不远的前方,这条小溪就将完全消失。血迹到了这里也渐渐的少了起来,看来那灵兽不知dào

隐藏到了哪里去。

潺潺流动着的小溪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终结的地方,在前方有三条长长的通道,不知dào

具体通向哪里。张哲身后有血人追赶,来不及多加思考,便从最右边的通道冲了进去。血人似乎没有自己的思维,也不加思索的跟在了张哲的身后。

通道中一片黑暗,但张哲却能够感受到,越往里走,周围环境中所蕴含的灵力就越多。身处这个环境,张哲甚至不费任何力qì

的使用一些原本唤灵后期才能够使用的法术。

“得想办法摆脱这个东西。”张哲心中暗暗思忖到。

就在张哲心中想着如何将身后如苍蝇般一直盯着自己的血人甩掉的时候,一股危险的感觉突然从他的心中升起。情急之下,张哲身上星光暴涨,在一瞬间就冲离了自己刚才所待的位置。同时,星辰幻珠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抵挡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攻击。

轰的一声,一只巨大的爪子出现在了张哲刚刚站立的地方,将整个地面拍的粉碎。心有余悸的张哲向着通道上方望去,一双漆黑色的巨眼,正冷冷的看着他。

张哲突然苦笑了一下,除了那体型硕大无比的灵兽外,又有谁,能有这么巨大的爪子和眼睛?!

这个时候,血人也已经冲到了这里,看见横亘在路中央的那只爪子,也不退缩,就这么直冲冲的撞了过去。

血人的身体强度果然惊人,那爪子被他这么一撞,竟然被拉下了一大块血肉,惹得那灵兽大声的咆哮起来。爪子一抬,便将血人踩在了脚下。随后,通道上方又是一阵震动,灵兽的前肢伸了下来,将那血人一捏,远远的抛了出去。

知dào

灵兽那两个动作全部做完,将头转向张哲之际,他才反应过来,浑身星光暴涨,像不要命一般向着前方冲去。

轰隆一声,就在张哲冲出的瞬间,那灵兽的巨爪也落了下来,原本就十分破损的地面顿时四分五裂,带起了一大块碎石,更将前方的通道给死死的堵了起来。

张哲前冲的步伐猛然停止,回头看着那双漆黑的双眸,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一尊手持弯刀,面目狰狞的修罗虚影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后,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尽管知dào

不敌,但张哲还是决定拼一把。

千煞灵牌闪过一丝红光,夜叉修罗带着一阵狂笑出现在了张哲的周围,久未上阵的他们早已饥渴难耐,那鲜血与杀戮的味道,可是他们非常怀念的啊。

灵兽冷冷的看着张哲,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屑,那只硕大的爪子像推土机一般将两尊夜叉修罗远远的扫飞了出去,随后,又高高抬起,向着张哲踩下。

面对灵兽的夺命一踩,一阵从未有过的璀璨星芒从张哲的身上爆fā

而出,寒星剑上星光四溢,锋锐的剑qì

直欲破天而出,在长啸声中,迎上了灵兽那只硕大的爪子。

轰的一声,锋锐的剑芒深深的刺入了灵兽的爪心,就在灵兽吃痛的那一刹那,张哲一个翻滚,带着一阵迷蒙的星光从灵兽的利爪间闪了过去,就要向着来时的方向逃逸。

今日连遭重创的灵兽再也无法忍受,凄厉的怒吼了一声,那尖锐的爪子便向着张哲的背心扫去,爪子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带起的劲风将跑动中的张哲直接冲倒在地,撞在一块突出的尖锐石头上,昏迷了过去。

就在爪子快要扫到张哲的那一刹那,却像突然被定住了身形一般,停留在了离张哲只有数厘米的地方。而那只硕大的灵兽,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甚至,还有着一丝欣喜。

在利爪的下方,久未出来活动的小银,正用它那两只细小的前肢抵住了利爪,看向那灵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如果张哲此时处于清醒状态的话,一定会发xiàn

,除了身上毛皮的颜色之外,小银简直就是那灵兽的缩小版。

灵兽和小鼠对视了数秒,随后吱吱的叫了几声,将自己那只夺命的爪子给收了回去。

随后,一只粗大的前肢从通道上方伸了出来,将昏迷在地的张哲连同小银拉了上去,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八十九章 花落谁家

张哲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躺在一块潮湿的石头上,脸色一阵凉意传来,用手一摸,却发xiàn

那都是洞顶所滴下的水珠。

奋力的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张哲惊讶的发xiàn

,那只硕大的灵兽,正冷冷的盯着自己,而在它的后方,一朵纯白色的花朵,正绚丽的绽放着,向周围散发着阵阵迷人的馨香。

难道,这就是这次诸方势力所追求的天地灵宝?

张哲突然想起,在他昏迷之前,似乎被那灵兽拍飞了出去,而且,身后传来的风声告sù

他,灵兽下一步的动作,就应该是将自己给踩为肉酱。

可如今自己非但好好的活着,灵兽在自己旁边也没有什么动作,还把自己带到了它的老窝,这实在是让张哲感觉有些蹊跷。

就当张哲思考的时候,久未出现的小银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用它毛茸茸的小爪子不断的抓着张哲的手心,呲牙咧嘴的笑着。

张哲看看小银,在看看那只蹲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灵兽,脑中顿时闪过了一个荒诞的想法,难道,这灵兽竟然和小银有着什么关系,也正因为小银的缘故,而放过了自己?

原本用爪子刨着张哲的小银见他眼神中透着迷惑,仿佛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一般,用自己有些扎人的胡须碰了碰张哲的脸,随后又用头指了指灵兽的方向,示意着什么。

张哲向着灵兽看去,虽然灵兽仍然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但眼神中却已没有了杀意。偶尔不经意的瞥过小银,还会流露出一丝慈爱之色。

看到这里,张哲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得救的原因。这灵兽和小银一定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为自己从小照顾小银的缘故,才会放自己一马。

张哲将小银放在自己的肩头,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向着那灵兽鞠了一躬,以示感谢。那灵兽看见张哲的举动,也并没有什么表示,依旧如原来一样,呆呆的看着张哲,确切的说,是张哲肩头的小银。

洞穴的上方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原本蹲在那不动的灵兽耳朵突然直直的竖起,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冷茫。

直到这个时候,张哲才发xiàn

,那灵兽所蹲伏的地方,早已被鲜血所浸染。它那两只和小银般毛茸茸的前爪,也已经残缺不全。

先是被神罚的神渊青罡所击中,后又不知dào

承shòu了二长老与那神mì

蒙面人的多少攻击,加上血人不要命般的一撞,原本强悍无匹的灵兽,已经受到了重创,再也不复先前之勇。

小银似乎在和那灵**流着什么,吱吱的叫着,不断的摇着头。随后,又跑到那灵兽身边,用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抓着那灵兽的尾巴,做着哀求的姿势。

那灵兽转过头来,看向小银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之色,将自己硕大的鼠头和小银的碰了碰,不舍的用自己那血迹斑斑的爪子摸了摸小银,便慢吞吞的向着洞穴的另一边走去。

小银怔怔的看着越走越远的灵兽,两只晶亮的眼珠里,竟隐隐有泪光闪烁。张哲虽然不知dào

两鼠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其中的端倪,这灵兽,恐怕是和小银在做最后的道别。

兽类之间,尚且能够建立如此深厚的感情,张哲想到某些事情,心中不免一寒。

轰隆一声,洞顶传来一声巨响,无数石块掉落了下来。随后,一个身着红衣的蒙面男子,缓缓的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那朵白色的异花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蒙面男子盯着那朵异花看了半响,突然激动的喊了起来:“地灵花,这竟然是一朵万年的地灵花!”

“地灵花?”张哲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似乎感觉有有些熟悉,但却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看到那蒙面男子激动的样子,也知dào

必定是天地间的一件灵宝。

吼!

那灵兽看见蒙面男子跳了下来,眼神顿时冰冷了下来,发出一声怒吼,便向着蒙面男子扑了过去。

“畜生找死!”蒙面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中亮起一团血光,在厉啸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和灵兽的利爪撞击在了一起。

灵兽的爪子本就已经伤痕累累,此刻又承shòu了这蒙面男子的全力一击,顿时发出一声哀鸣,那只肉爪,竟然断裂了开来,只剩下一丝皮肉还在联结着。

小银见那灵兽受到重创,急忙向它跑了过去,张哲见状慌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小鼠,任凭它怎么挣脱都不肯松手。他知dào

,以小银目前的实力,就算不被那红衣男子打死,恐怕也会被那灵兽误伤。

被蒙面男子重创的灵兽再一次看了一眼小银,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决绝。原本若隐若现的黑色皮毛在一瞬间突然变的纯白无比,身上那些原本皮开肉绽的部位也停止了鲜血的流动。

张哲虽然不知dào

那灵兽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它的眼神中却能看出,这灵兽,恐怕是要拼命了。

蒙面男子此时也发xiàn

了张哲的存zài

,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声,浑身上下血芒闪动,就要向张哲冲来。就在这个时候,那灵兽却突然向着蒙面男子挥出了一爪,逼得蒙面男子不得不回头招架。

张哲见状不再迟疑,这灵兽如此做法,定是要为小银和自己谋求一条生路,当下转过头来,向着那朵洁白色的花朵跑去。

散发着奇异馨香的花朵就在张哲的眼前,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反而不知dào

如何应对了。吃掉它吧,怕有毒,不吃吧,留下来也是个祸害。当然还有一种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那花朵直接毁掉,谁都得不到,干净利落。不过,依张哲的性格,是不会这么做的。

就在他思考着怎么处理这多地灵花的时候,刚才稍微安静下来的小银突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剧痛之下的张哲顿时松开了手,小银落在了地上,就在他迟疑的那一瞬间,跑到了那多据说是万年地灵花的白色花朵前,一口将那花朵吞了下去。

正奋力阻拦着蒙面男子,却因为实力不敌被打的节节败退的灵兽见小银将那花吞下,顿时发出一声整天的大吼,那吼声中似乎带着一股快意,还有一股悲伤。

蒙面男子转过头来正好kàn

到小银吞食那花朵的一幕,气急之下,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上血芒猛然暴涨,将那灵兽击退,就要向张哲这边冲来。

可是,既然那灵兽已经有了必死之志,又岂会让他轻易得逞?在这一刹那,那灵兽突然纵身一跃,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撞向了洞穴的上壁。无数巨大的石块落下,将那蒙面男子和张哲之间隔了一道厚厚的石墙。

石墙的那边,传来一声男子暴怒的吼声,随后一股强dà

的灵力波动冲天而起,那灵兽似乎受到了重创,连续发出了数十声哀鸣,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此时张哲的胸中,仿佛有一股怒火正在熊熊燃烧一般。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冲到石墙的那边,狠狠的将那蒙面男子给打败,但是他知dào

,目前的自己,还没有这个实力。

将眼角那丝滑落而出的泪水抹去,张哲一把抱起兀自啃食着白色花朵的小银,浑身星光暴涨,向着洞穴的另一端疾冲而去。

他知dào

,自己和小银的逃生机会,是那灵兽用生命换来的代价,若是小银最终仍然死在了那蒙面男子的手中,才真zhèng

辜负了它的一番心意。

出乎意料的,待在张哲手中的小银并没有再做任何的挣扎,只是在即将进入另外一个通道的时候,回过了头去,看了一眼那石墙的方向。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它的眼中缓缓的滑落。

就在张哲带着小银刚刚进入通道的时候,那堵石墙也终于被蒙面男子所打破。男子冷冷的看了前方一眼,甩去了手中残余的血肉,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张哲追去。前面只有一个路口,他相信,凭借自己的速度,张哲根本无法逃脱。

虽然万年地灵花已被那老鼠给吃了,但若是不把张哲和小鼠都杀了,又怎能发泄他心中的愤恨?

费劲千辛万苦,筹划了这么多时间的行动,竟然因为一个不知哪来的老鼠和一个唤灵初期的修liàn

者和付诸东流。此时蒙面人的心中,早已是怒火滔天。

张哲在黑暗的通道里迅速的奔走着,身后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已经渐渐的接近,他知dào

,一旦被那蒙面男子接近,自己和小银将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牢牢扒在张哲肩头的小银突然吱吱的叫了一声。张哲看了一眼,却是大惊。原本浑身银白色的小银,浑身突然变的通红,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气流,在它的身上到处流动着。

“看来,是刚才小银吃的那万年地灵花开始起作用了。也许待会,小银就会发生某种突pò

。”张哲心中暗暗的想到,可是现在后有追兵,前面还不知dào

有什么东西,自己实在没办法停下来,让小银好好的将万年地灵花的药力给完全吸收。

“小子,你跑不掉的!”正当张哲为此事而纠结的时候,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却让他吓的浑身一颤。

他没有想到,蒙面男子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刚刚离自己似乎还有些距离,一转眼,就追上了他。

跑动中的张哲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已经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露出一张邪异扭曲的面孔,冷冷的笑着。在他的手中,一团血色的光团正慢慢的凝聚而成。

第九十章 地底缠斗

张哲看着那男子手中的血色光团,心中大骇。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男子的真zhèng

实力,但从他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一击偷袭神罚,并且将那重伤的灵兽彻底打死来看,至少有着化灵期的实力。

面对一名化灵期强者的追杀,张哲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因为他知dào

,只要被他手中那团血色光球给击中,那么自己也就彻底没有了希望。

肩头隐隐有一股热流传来,小银的身上已经变得通红无比。那对细小的眼睛眯着,稚嫩的爪子紧紧的抓着张哲的衣服。从它那张有些扭曲的鼠脸上来看,似乎正在承shòu着很大的痛苦。

张哲知dào

,此时的小银一定已经到了一个突pò

的关键阶段。

随着那红衣男子的一声大喝,手中那团血球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张哲疾冲而来。大惊之下的张哲连忙用星辰幻珠在身后布下了一道防御,随后一咬嘴唇,喷出了一口精血,在空中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

原本黑暗的通道里突然亮起了璀璨的星光,那朦胧的星光让轻易摧毁了星辰幻珠的红衣人都为之一滞。但仅仅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异的笑容,怪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落星湖的那个小子,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不惜消耗精血发动匿星术中星辰迷踪的张哲听到那红衣男子的话,正高速前冲的身形不由一顿。这个时候,他终于知dào

为什么自己之前看到他的时候有点熟悉,原来这男子,就是当日在拍卖会上看见的那个血魄门的弟子。

当初他跟在血魄门的长老身后,张哲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也没有在意。谁知dào

此人才是血魄门一行人中最厉害的角色,连那四尊血尸都能调动的,在门派中想必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如今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那么那个血魄门的强者势必会对自己进行无穷无尽的追杀,幸好这地底的形势比较复杂,否则凭他的实力,早就追上自己了。

“小子,你倒是厉害,当初仅仅才引灵期的修为,竟然能把黄昏陵那个驭灵期的老不死给击败,看来,你身上倒是有着很多秘密啊。”那男子阴测测的声音响起,知晓了张哲身份的他倒也不在忙着追赶,而是不疾不徐的跟在张哲的身后。

张哲听见那男子的话也不多言,脚下速度不减,不断的向前奔走着。这洞穴内似乎别有一番天地,岔道繁多,可不管张哲如何绕来绕去,那男子总能够找到他逃跑的那条路。

“小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若你老实回答了,或许我能够饶你一命。”那男子见张哲不言,也不恼怒,继xù

问道。

见张哲依然不说话,那红衣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小子,前面就是一条死路,除非你会飞,还能超过我的速度。否则,还是快点束手就擒的好。”

此时的张哲正好冲到通道的出口,前方传来了一阵隐隐的光亮,听到那男子的话,心里不由一惊。抬头一看,却发xiàn

头顶上已不在是石壁,而是一个圆形的洞口,但周围却再也没有了路。

张哲的脸色一灰,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竟然跑。到了这么一个绝地里来。

此时那红衣男子也已经冲出了通道,看着强自镇定的张哲,不由露出了一丝狞笑。缓缓道:“小子,你数次坏我魔门好事,本应将你碎尸万段不过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中,倒也是你的幸运,至少,我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他特意在那活字上加重了口音,抬起头发出一声狂笑,那张邪异的面孔变的狰狞无比。

张哲听到那红衣男子的话,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从他话中的意思来看,自己一旦被他所擒,也许不会立kè

被他杀死,但却会被制成类似于那些血尸一样的东西。想到自己身上流着那些粘稠的液体,面目全非的景象,张哲的内心就一阵恶心。

“怎么,怕了?”那男子见张哲脸色青白不定,心中不由大畅。眼角一瞥,突然发xiàn

那只吞食了万年地灵花的小鼠,浑身上下正发出一阵阵红芒,看来正在吸收着万年地灵花的精华。

红衣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冷冷的道:“把它给我。”

张哲自然知dào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要他把小银交出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说小银和自己相伴了接近十年的岁月,就光凭那灵兽舍身成全自己和小银,以张哲这种知恩图报的性格,也不会贪生怕死的将小银交出。

“小子,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我想问你一些事情,看来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红衣男子见张哲迟迟不语,冷哼一声,手中红芒一闪,便向着张哲的肩头抓来。

铛的一声,两柄锋锐的弯刀划过长空,和红衣男子闪烁着红芒的手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趁这个时机,张哲迅速后退,看了看头顶那片天空,咬了咬牙,一口蓝黑相间的本命精血再一次的喷了出来。

一阵朦胧的星光从张哲的身上缓缓的荡漾开来,手中的寒星剑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不住的颤抖着。洞顶那片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变的如黑夜一般,隐隐可见几颗稀疏的星辰发出着微弱的光芒。

一尊略微有些暗淡的修罗之影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后,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入了张哲的脑海。刚才在面对灵兽的时候他已经使用过了一次,如今消耗本命精血强行再次使出,对身体的损耗可谓十分巨大。

红衣男子冷冷的看着张哲发生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此刻的张哲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和刚才不同,从他的身上,红衣男子只能感到阴冷与嗜杀。

“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张哲看了看头顶那片迷蒙的星空,在看了看那光滑的石壁,一个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将寒星剑插在地上,命令那两尊魔界修罗不惜一切代价抵挡住那红衣男子,张哲左手平举,右手高高的指向天空。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从他的指尖流泻而出,伸向了那片暂时形成的星域。

“你以为,靠这两个东西,就能抵挡住我吗?”红衣男子不屑的看着朝着自己冲来的两尊修罗,发出一声冷笑。右手在虚空一握,一把血光组成的长矛突然出现在了它的手中,转眼之间,刺向了两尊修罗。

叮的一声。那两把无坚不摧的弯刀被长矛一击即高高的挑飞,随后长矛的去势依然不止,在修罗有些恐惧的眼神注视下,插进了它们的胸膛,将两尊修罗给钉在了一起。

吼!

受到重创的修罗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它们坚硬的鳞甲没能阻挡长矛分毫,深红色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红衣男子残忍的一笑,握着长矛的手顺势一转,修罗的内腑,便被绞的粉碎。

一击之下,张哲引以为傲的修罗便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不过,他们依然阻挡了红衣男子一会,为张哲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从洞穴的上方传来,正欲向张哲发出攻击的红衣男子抬头一望,却见在遥远的天际,一个小黑点,正急速朝着这里落下。

随着那小黑点离洞穴上方的开口越来越近,红衣男子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这个从远处望去仅仅是一个黑点的物体,竟然是一块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石头!

“送你个礼物!”张哲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高高举起的右手食指轻轻的落下。那燃烧着火焰的石头速度骤然加快,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直冲向了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见状脸色大变,这火焰石头在飞行的时候带给他的那种压迫感,要比面对一个同级别的高手更甚,若是被这天外来石给砸中,他相信就算自己有着化灵期的实力,也必将遭受重伤。这张哲究竟有着多少底牌,为何总能搞些这种自己所不知dào

的花样出来。

他不知dào

,此时的张哲心中惊讶之情并不比他差多少,这块通过陨星术的法诀所召唤而来的陨石,远远比他那日在陨星之地中召唤而来的大的多。他离开陨星之地并没有多久,要说在陨星术上取得什么重大突pò

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修罗之影的状态下,自己引导星辰的能力也会受到很大的增幅,这样,才能对这个情况进行解释。

不管怎样,既然这陨石能够听从自己的控zhì

,那么就的确是由陨星术召唤而来。虽然由于陨石过于庞大而需更多的灵力来控zhì

,但威力也是呈几何倍数增长。这种由天外飞来的陨石,积累的无数的力量才从空中落到地上,没增加一分质量,造成的破坏力就会提高一个档次。

燃烧着的陨石随着张哲手指所向撞向了那红衣男子。红衣男子不敢搠其缨锋,身形一动,便躲了开去。但陨石在张哲的控zhì

下如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的跟在红衣男子的后面,逼得他到处闪避,好不狼狈。

“小子,你果然好手段,要是换了一般人,早就被你折腾死了。不过,碰上我血桓,你却只有死路一条!”红衣男子身上冒起一团血光,身影突然变的如同鬼魅一般,四处变幻着。

此刻在张哲的眼中,这洞穴内仿佛同时出现了数十个向着自己狞笑的红色身影,一时之间,倒不知dào

究竟该攻击哪一个。

周围原本充沛的灵力在一瞬间突然变的稀薄了起来,那自称血桓的男子终于在张哲的攻势之下反应了过来,利用两人之间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让张哲再无一丝灵力可用。

那根冥冥中引导着陨石的灵力线失去了灵力的支持,顿时断裂了开来。燃烧着的陨石失去了牵引,轰然一声,撞在地上,带起一大块碎石与四溅的火花,滚滚的热Lang让张哲竟然有些睁不开眼睛。

就在陨石落地的刹那,张哲突然感觉脑后一凉,回头一看,那红衣男子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狞笑着用手向自己的脖子掐来。

第九十一章 小银的蜕变

ru白色的光芒在刹那之间从张哲的身上爆fā

而出,将原本阴暗的洞穴照耀的如同白昼。

血桓的手就像碰到了一道不可摧毁的隔膜一般,生生停在了离张哲的脖子仅仅半尺的位置,再难寸进一步。

两人皆惊骇莫名的看向那个光源,原本张哲肩头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小东西,此刻已经睁开了那双闪亮的双眸,一道隐隐的神光从中直射而出。

空气突然嗡的一阵,那白色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血桓的脑后,那只看似人畜无害的毛茸小爪,向着他的脖颈抓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脑后没有一丁点风声传来,那小鼠的一爪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但血桓却不敢有任何怠慢。他明白,此刻已将万年地灵花的灵力吸收了大部分的小鼠,那看似柔弱的一爪,绝对能让他头断血流。

血桓的身影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堪堪避开了小鼠的那一道爪击。那残影在和爪子接触的瞬间顿时四分五裂,空气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爆鸣。

“好强!”张哲和血桓两人尽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那浑身散发着ru白色光芒的小鼠,小鼠的那一爪速度绝对不能算快,但却发出了只有在高速移动之下才会发出的爆鸣声。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一爪的威力,实在是太强了。

血桓那邪异的双眸微微一闪,一股强绝到极点的灵力波动从他的身上爆fā

而出,现在的小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和那灵兽相仿,它,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格,做他的对手。抑或是说,小银的实力,已经足够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

小银的身影再次在空中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血桓臀部的位置,毛茸茸的小爪子再一次向他抓去,只不过,这一次的速度,比上次要快得多。

血桓自然感应到了小鼠的踪迹,屁股向前一厥,便脱离了小鼠的攻击范围。自以为安全的血桓刚要发动反击,背心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原本在他臀部的小鼠不知何时已经贴到了他的背后,轻飘飘的挥出了一爪。

呲的一声,血桓背后的衣衫片片碎裂,散落了一地。厚实的背脊在小鼠的一抓之下留下了数道深深的血痕,护身的灵力就像纸糊的一般,根本无法对小鼠的攻击造成任何的阻拦。

背后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血桓不由发出一声怒吼,他知dào

自己如果一直和小鼠这么缠斗下去的话,那最终落败的,肯定是自己。小鼠的身形实在太过诡异,而且速度一次比一次快,自己若不主动出击,根本无法逃脱小鼠的攻击。

血红色的长矛再一次出现在了血桓的手中,长矛一荡,便将周身所有的空间化为一道密不透风的血墙,随后,在长啸声中。那支长矛以极高的速度旋转着,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龙卷风,将所有外物都排斥在外。

小银身影在空中一滞,突然向着那血色龙卷冲了过去,啪的一声,发出一声惨叫,远远的被弹了开去。血桓见状发出了一阵冷笑,道道血芒从那血色龙卷中激射而出,对洞中的一切生物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

他的计谋很好,小银的速度虽然很快,爪子也足够锋锐。但唯一的欠缺之处就在于它和灵兽相比还有些孱弱的防护能力。长矛形成的血色龙卷,小银根本无法通过,失去了近身能力的小银,也就失去了威胁。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一点,这洞中,还有一个人的存zài

。而且,因为全力对付小银的缘故,他已经失去了对灵力完全的掌控能力。

朦胧的星光再一次从张哲的身上爆fā

而出,那股沉重的压迫感也再一次降临到了众人的头上。一块比刚才更大的天外飞石,向着洞穴急速的坠落下来。

这块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陨石几乎有刚才那块陨石的两倍大小,张哲的额头上也沁出了一滴滴汗珠。不,应该说是血珠。

在他引导这块陨石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着,那股悲伤,凄凉的感觉,充斥了他整个心房。

身后原本已经快消失的修罗之影微微亮了一下,修长的右手高高抬起,做了一个和张哲相同的动作。不过,他并没能够召唤出另外的陨石,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乌黑色的火焰。

这团火焰似乎没有任何热量,但它对血桓所造成的压迫感,却比那陨石更甚。虽然火焰离自己还有着一团很遥远的距离,但那种毁灭一切的气息,却已经浓浓的蔓延了出来。

张哲抬头看着那乌黑色的火焰,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迷惘之色,那团火焰所散发出的气息,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虽然没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但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火焰拥有着抹去一切物体的威力。这种感觉,张哲只有在幻境中的残夜和三眼阿修罗发出的湮灭之光身上才曾经感受到。

一股强烈的警兆从血桓的心中升起,高速旋转着的血色龙卷也不由停滞了一下,面对着陨石和那乌黑色火焰的双重攻击,就算他有着化灵期的实力,也不得不慎重考lǜ

应对之策。

陨石隆隆的轰鸣声将两人一兽的耳膜震的嗡嗡作响,那血色龙卷在血桓的催动下瞬间膨胀了数倍。同时龙卷中传来一声大喝,四尊浑身流淌着粘稠液体的血尸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张哲颤抖着的手指再也无法承shòu那陨石所给他的庞大压力,微微向下一抖,那原本下落速度并不快的陨石与那乌黑色火焰顿时呼啸而下,向着那巨大的血色龙卷砸去。

四尊血尸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同时抬头望向了从天而降的陨石和黑火,身上那浑浊的血色液体不断冒着泡,双脚用力一弹,竟然就这样向着陨石冲去。

血桓竟然想用这四尊血尸,来对抗张哲召唤而来的流星和黑色火焰!

由于速度到了极限而隐隐带着破空之声的陨石呼啸而至,那四尊血尸的手臂仅仅和那陨石接触了一下,便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焦响。随后,那紧跟着陨石而来的乌黑色火焰,则彻底将他们的双手给化为了虚无。

轰隆一声。急速下落的陨石将四尊血尸重重压到了地上,直陷入地面达数丈之深。血桓舞动的血色龙卷在血尸手臂发出脆响的那一刹那便消失不见,同时一道血色声音以惊人的速度离开了原来所在的位置,恰好躲过了遭受灭顶之灾的命运。

就在他心中对陨石那强横无匹的威力暗暗咋舌的时候,一道隐晦的白光突然在他的眼前一闪,随后,一阵剧痛传来,他的胸口,已经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像井喷一般流了一地。

“啊啊啊!”被小银重伤的血桓发出一声怒吼,一股强横到极点的灵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爆fā

开来。经lì

了两次陨石撞击的洞穴再也无法承shòu这样狂猛的撞击,地面陡然裂开,无数的碎石从洞顶向下掉落。

这洞要塌了!

血桓看到这样的景象,也顾不上张哲的死活,手中血光一闪,将把四尊血尸压在地上的陨石给轰飞了出去。血尸脱离的陨石的束缚,缓慢的爬了起来,不过立kè

就被血桓收了回去。在血桓的怒啸声中,四尊血尸护在他的周围,如开路先锋一般,顶着头顶的碎石,拔地而起,飞向了洞口。

再看此时的张哲,却已经虚脱的倒在了地上。在短短的数个时辰内,他连续召唤了两次修罗之影,更超越极限,引来了两块无比巨大的天外陨石,元神已经完全枯竭,体力也已经透支了。

洞顶的石块不断的落下,眼看就要将张哲掩埋在内。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却突然闪到了张哲的身边,身形陡然膨胀,将张哲给拖到了自己的背上。随后,前爪如风,将原本坚硬无比的石壁给凿了一个硕大的洞来。在洞顶完全坍塌之际,带着张哲没入了洞中。

就在那白影带着张哲进入新开凿的石洞的刹那,洞顶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落了下来,随后,无数石块如雨点般崩落在地,这已经存zài

了千万年岁月的洞穴,终于被完全掩埋了起来。洞穴内部,又归于了一片黑暗。

第九十二章 震慑

不知过了多久,张哲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脸上传来了一阵湿漉漉的感觉,张哲仰起头一看,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鼠,正不住的用它的舌头tian着自己。

这,就是吸收了那万年地灵花之后完成蜕变的小银吗?

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知dào

正是这只跟随自己无数岁月的小家伙救了自己,想到曾经还需yào

自己保护的小鼠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张哲的眼角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小鼠依然还是那么活泼可爱,但它的身上却多了一分灵动的气息,两颗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尽管实力进步了不少,但还是那副贼头鼠脑的样子。

见张哲醒来,小鼠吱吱的叫了几声,舌头tian的更加的欢快,那种麻痒的感觉让张哲不禁笑了出来。

检查了一下自身,除了几道划痕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势。当然,此刻的张哲浑身上下却是酸痛无比,不过他知dào

,这只是脱力的症状而已。

抬头看了看四周,周围都是一块块紧密的岩石,一丝光亮也看不见。那原先的洞穴相比已经彻底的坍塌,而血魄门那个自称血桓的人,也应该离开了这里。

虽然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但如今最重yào

的事情,就是寻找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的出路来,不然一直憋在这里,没有吃喝,还没有任何新鲜的空气,早晚有一天要死在此地。

就在张哲苦苦思索如何离开这里的时候,刚刚安静下来的小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吱吱乱叫了起来。原本仅有张哲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鼠突然发出一阵白光,随即慢慢的膨胀起来,直到把整个洞穴都撑的满满当当。

张哲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原以为小银只是在速度和力量上提升了不少而已,谁知dào

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能力。

小银吱吱一叫,头一歪,示意张哲骑到它的背上来。张哲纵身一跃,像骑马一般跨坐在小银的背上,不住的摩挲着它背上光滑的皮毛,心中好不快活。

小银见张哲坐定,两撇长长的胡须向着洞穴的四周探了探,随后认准了一个方向,双爪如风,竟然生生的将那坚不可摧的石壁给刨了一个洞来。

张哲看着爪子带起一阵幻影的小银,不由愣在了原地,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逃过洞穴的坍塌,并且来到了这个地方。原来,这一切都是小银的功劳啊。

小银那毛茸茸的双爪刨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出一会,便开辟出一个深深的口子出来。尾巴一翘,在张哲的惊呼声中,像穿山甲一般,载着张哲向着石壁中的通道冲了过去。

黑暗中,除了小银双爪刨石发出了滋滋声外,再无一丁点声响。没有等待多久,头顶处就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一丝久违的阳光,照在了张哲有些苍白的脸庞上。

“张哲?!你怎么会在这里?!”肆意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shòu

着劫后余生快乐的张哲,还没开心几秒,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朵。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形神俊朗的男子惊喜的看着自己,正是当初在丰都山被灵鬼重伤,被玄霄真人接回昊天观休养的楚吟风。

对于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过的绝世天才,张哲的心中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可当他的眼神瞟过楚吟风旁边一个背负长剑的白袍人的时候,刚刚还微笑着的脸色,顿时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方喜?!没想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这个叛徒的身影!”张哲看着这个隐藏在万仞山庄的正道败类,眼中的厌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叛徒?笑话!”方喜先是一怔,随后仰天大笑起来:“大家都知dào

,你张哲,才是那个背叛了落星湖,出卖整个正道的叛徒。当日若不是月影宫的柳长老和云霄宫的李长老力保你,你早就被处理掉了,哪还轮到你现在在我面前嚣张?!”

方喜的话中带着浓浓的狂妄之意,但此刻他的脸色,却隐隐透着些苍白。张哲当日在丰都山下力斩驭灵强者的事迹已经传遍了修liàn

界每一个角落,对于这个知dào

自己秘密但却一直不为正道所相信的青年,他的心中还是相当惧怕的。

“哼,时间会证明一切,谁才是真zhèng

的叛徒!”张哲冷冷的哼了一声,骑着小银就要离开。

“慢着,张哲,你胯下的那个像马不像马,像猪又不像猪的东西是什么?看着又有点像老鼠,难道是老鼠和猪杂交出来的不成?”方喜见张哲不搭理自己,以为他有所顾忌,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顿时又显现了出来。

张哲冷冷的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径自骑着小银向远方疾奔而去。

“对了,张哲,告sù

你一个事情。因为你的关系,落星盟,已经不配做正道同盟的名字了,现在的同盟名字,叫做诛魔!”方喜见张哲如此,心中更是大畅,尽管张哲已经去了老远,还是忍不住远远的喊了出来。

一股寒意在瞬间袭上了他的脖颈,尽管离的老远,但张哲那阴冷的目光仍然让他不寒而栗。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原本打算离开的张哲,在听到了自己的话后,竟然将那白色的像老鼠一样的东西给收了起来,随后,一步步向他走来。

“张哲,你想干什么?!”方喜刚才还样样得yì

的脸庞顿时被恐惧不安所代替,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楚吟风,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张哲没理会吓的面如土色的方喜,冷冷的道。

“是这样,神渊帝国传来异宝出世的消息,原本我们也无心争夺,因为那毕竟是神渊门的地盘。但最近,我们在这里的探子却突然传回了一个消息。四尊和那日血魄门血尸类似的血人,在争夺异宝的过程中大开杀戒,有鉴于此,我们诛魔盟便由数个长老带队来这里探查一下情况。”楚吟风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一切原委说了出来。

“楚兄,你怎么能将这些事情告sù

他?!他可是魔门的人,万一回去向那些魔头禀告,那我们岂不是很有危险?”方喜见状大急,连忙喝止。

“我们说话,轮不到你来插嘴。”张哲冷冷的哼了一声,一道刺目无比的星光朝着方喜激射而去,方喜在匆忙之下拔剑抵挡,只听叮的一声,星光被远远的弹开,而方喜也后退了数十步的距离,双足深深的插进了地面。

“张哲,不要冲动。”楚吟风见状眉头一皱,一道青光挡在了张哲和方喜的面前,示意张哲冷静下来。

“楚吟风,我念在咱们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份上,劝告你一句,从此之后,你最好离这个人远一点,他是不是叛徒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张哲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又狠狠的看了方喜一眼,便转头离去。

“谁说我徒儿是叛徒?!”张哲转头的刹那,一声大喝突然在空中响起,随后,一个面容瘦削的老者缓缓的落在了楚吟风的身前。

方喜看到那老者,不由大喜,连忙跑了过去,指着张哲喊道:“师傅,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张哲,魔门在落星湖内安排的奸细!”

“张哲?!”老者冷冷的看了张哲一会,眼眸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淡淡的道:“张哲,你有着这么好的天赋,本该成为落星湖数千年来也许最出色的弟子,却为何叛出师门?!”“哼,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徒弟是叛徒,想必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哲嘴角微微一翘,针锋相对的道。

“大胆!”那老者闻言大怒,怒喝一声,身后的长剑陡然出鞘,化为一条长龙向张哲斩来。

看着那如长虹贯日般的剑芒,张哲的眼中露出一丝讥嘲般的笑容。闪烁着点点星芒的寒星剑被他握在了手中,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比剑光还要快数倍的速度向着那老者飞去。

叮的一声,张哲毕竟刚刚经lì

过连番恶战,无论灵力还是体力方面都不在状态,加上老者的实力的确远远高于他,两剑相碰的瞬间,张哲闷哼一声,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老者见一击将张哲逼退,脸上没有任何欣喜之色,甚至还有些难堪。作为一个踏入驭灵境界十几年的高手,一剑之下竟然没能对一个后生小辈造成任何伤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败了。

可是徒弟的脸面挂在那里,尽管以老欺小有些自失尊严,但此刻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周身灵力涌动,那柄长剑再一次爆fā

出璀璨的剑芒来,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向着张哲斩杀而去。

就在他操控自己的长剑的时候,一道白影却以让他震惊的速度袭向了他的胸膛,虽然在最后关头不知dào

因为什么缘故生生上移了一段,不过在白影触体的刹那,他的肩头还是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啊!”老者发出一声惨叫,他肩头的一块肉已经被那白影给生生的抓了下来,鲜血不断的喷洒着。失去了灵力操控的长剑在飞行了一段距离后颓然落在了地上,再也不复刚才的锋芒。

张哲冷冷的看着因为痛苦而面色变的有些扭曲的老者,心中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刚才要不是他顾忌杀了他会为柳若离惹来麻烦的话,小银的爪子抓下的,可就不是一块肉了。

那道白影一击即退,回到张哲的身边消失不见。璀璨的星芒突然从他的身上爆fā

而出,将三人笼罩在内,随后,如地狱恶魔般冷酷的声音传入了他们有些脆弱的耳膜:

“记住,我张哲,不是你们想惹就能惹的。你们可以怀疑我,攻讦我。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星光洒满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会证明,我,是落星湖千百年来最出色的传人!”

第九十三章 月影宫的危机

炎炎的烈日之下,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面相平平无奇的青年,正在神渊帝国的官道上行走着。

周围来往的行人很多,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面相普通的青年男子,可谁曾想到,就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在刚才却将一名驭灵期,一名唤灵期还有一名引灵期的修士给震慑在了原地,连追逐他的勇气都没有。

在小银服食了那万年地灵花,得到了蜕变之后,如今的张哲,就算没有三眼阿修罗的帮zhù

,也拥有了能够击败驭灵期强者的实力。

如今他迫切想干的一件事,就是快些回到月影宫,将这个好消息带给柳若离。

如今在张哲的心目中,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最值得自己尊敬的长辈,就是这个月影宫的长老了。

在你风光的时候奉承你的人,往往都有着极强的功利性。只有那个在落魄的时候拉你一把的人,才真zhèng

值得你相信。

而柳若离,无疑就是这么一个人。

这些天来,张哲为了不让血魄门的人再次认出自己,将自己原本平凡的容貌再一次更改了一番,现在,就算将血桓放在他面前,想必也认不出他来。

不得不说,小银自从蜕变之后,所获得的好处可谓十分巨大。张哲破土而出的那个地方,竟然离原本那个风笛谷有着接近数十里的距离。想到小银用自己的爪子在地下挖了一条这么长的通道,张哲就不禁暗暗咋舌。

极为兴奋的张哲经过数天几乎不眠不休般的赶路,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那雄伟的镇西关。两个月前,他就是从这里走出,第一次踏上了神渊帝国的土地,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守城的士兵并未对张哲进行任何的阻拦,在进入镇西关之后,张哲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向着城内最大的一座客栈行去。

刚进入客栈,一个身穿锦衣的富家公子,便欣喜若狂的迎了上来,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张哲进入了楼上的一个房间内。

这位锦衣公子,就是张哲人生中的第一个弟子,周至远。当日张哲在跟着大部队进入洞内探宝之时,曾经吩咐过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去天启皇朝的镇西关内等候。如果一个月还没见到他,那么就会灰崖城去,不用再等了。

如今张哲约定的一月之期将至,等的心急如焚的周至远原本还以为自己的师傅出了什么意wài

,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在他快要丧失信心的时候,张哲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又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在得知张哲竟然夺得了那天地灵宝之后,周至远对他的崇拜又提高了一个档次。那日神渊门神罚长老在场的事情他可是知dào

的,能够在神罚这种超级强者的手上抢到天地灵宝,张哲的实力可见一斑!

看到周至远开心的样子,张哲的心里也十分舒畅,毕竟,在知晓了落星湖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还能真心为门派的崛起而高兴的,已经足够作为落星湖未来的核心人物培养了。

师徒两人好好的吃了一桌子菜,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张哲便开始指点起周至远修liàn

落星诀来。不得不说,这个神渊门曾经的弃徒在对星辰之力的理解之上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这仅仅一月不见,周至远就从开元初期,进入到了中期,对于一个没有得到师傅任何指点的人来说,已经相当的不易了。

在离开周家之前,他曾经和周父许诺过,三年之内,必定让周至远达到聚灵期的门槛。现在看来,无需三年,在张哲的帮zhù

下,只需两年时间,就能让周至远突pò

聚灵!

在歇息了一晚之后,师徒两人便赶向了此行的目的地,月影宫。

有周大少爷这个财主在,张哲一狠心买了两匹北方草原的青河马,一路狂奔,仅仅三天,就到达了月影宫的山门前。

月影宫的月色,与落星湖的星空与寰宇山的云海并称为修liàn

界三大胜景。每当花灯初上之时,一轮圆月便从水面中缓缓地升起,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泻地般流淌在湖面上,倒映出一间间雕梁画栋的殿宇,直如人间仙境一般。

但此刻,这样的景象却被一股肃杀的气氛破坏的无影无踪。月影宫的山门紧紧的关闭着,不断有神情紧张的弟子从山门中探出头来,四处查看一番,见没有什么异状,立kè

将头缩了回去。

出事了!这是此刻张哲心中,唯一的念头。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灵力波动,张哲连忙用匿星术将自己和周至远的气息掩盖起来,躲藏在了一块石头的后面。

没多久,一群身穿红衣的修liàn

者便破空而来,张哲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一看,瞳孔突然紧缩了起来。

那为首的男子,虽然带着红色的面罩,但张哲依然能够看出,他,就是当日偷袭神罚长老,随后又击杀护宝灵兽,并且和自己与小银大战一场的血魄门神mì

高手,血桓!

张哲从没想过,洞顶崩塌的石头会把他掩埋在内,但也未曾料到,仅仅数天的时间,这血桓不仅恢复了元气,更带领血魄门诸人,打上了这月影宫来。

难道,他打上月影宫,竟然是因为自己?就在张哲胡思乱想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山门突然大开,纯白色的月光下,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静静的站立着。

“月宫主,我们说的事情,你考lǜ

的如何了。”血桓见山门大开,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神mì

的女子。

“血门主,我说的事情,已经够清楚了。假如你不离开这里,或许待会就走不了了。”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全身隐藏在朦胧的月光中,但依然能够隐隐看出其绝世的容颜。

“呵呵,什么时候,月宫主也学会吹牛了?”血桓闻言哈哈大笑,随即面色一寒,冷冷的道:“既然月宫主拒不合zuò

,那么我也只好冒犯了,月影宫,就在今日成为第二个落星湖罢!”

说完,双手一挥,四尊浑身上下流淌着粘稠鲜血的血尸,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狼子野心,终于暴露出来了么?”那沐浴在月光中的女子讥嘲般的哼了一声,原本朦胧的月光陡然变的清亮无比,化为一道光柱,直冲天际。与此同时,山门中无数身着白衣的月影宫长老和弟子站在了那神mì

女子的身后,与血魄门众人对峙起来。

张哲看着场中突然发生的变化,心中不由大惊。血魄门似乎提出了什么条件,但那月宫主没有答yīng

,于是便摔人打上了山门。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从那月宫主的话中来看,那个叫做血桓的男子,竟然是血魄门的门主!

想到自己竟然从血魄门门主的手下逃脱了出来,张哲的心中就感到了一丝侥幸,若是没有小银的帮zhù

,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和那血尸一样的行尸走肉了。

正当张哲在这边暗自侥幸的时候,月影宫和血魄门之间的战斗也拉开了序幕。那沐浴在月光中的神mì

女子飘身迎上了满脸狞笑的血桓,其余各大长老也纷纷加入战斗,和血魄门众人战在一起。

张哲躲在石头后面,将场中的形势看的清清楚楚。那月宫主和血桓实力相仿,谁也奈何不了谁。论长老数量,月影宫也不必血魄门少多少。真zhèng

令张哲担心的是,那四尊有着化灵期一般恐怖破坏力的血尸在月影宫弟子的阵营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只有驭灵期的长老,才能勉强将它们拦下。不过,这样一来,能和血魄门长老对阵的,却又少了许多。

那神mì

女子虽然不发一语,但却早已将场中的情势洞悉眼底,她知dào

,若是这样斗下去,有着四尊血尸帮zhù

的血魄门必将将月影宫众人屠杀殆尽。

看来,祖师爷留下的东西,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正和血桓交战的月宫主突然发出一声娇喝,一股明亮的有些刺目的月光从她的身上迸发而出,生生的将血桓逼的退后了几步。随后,月影宫那座青石打造的山门突然震动了起来,一道道纯白色的月光从山门上“月影宫”三个大字内激射而出,像蜘蛛网般将整个战场笼罩了起来。

纯白色的月光没有任何规律的乱射着,被它照耀的月影宫弟子像被打了鸡血一般,身上的伤势在瞬间全部恢复,同时,在使用法术之时,明显感到周围月之力的浓度高了很多。而反观血魄门的弟子,一旦被那白色的光束射中,动作就明显的慢了下来,就连那血尸,身上的血浆也被照的消减了不少,不少唤灵期以上的弟子,已经能够闪避开它们的攻击。

一时之间,形势竟然向着月影宫偏转了过来,原本以为凭借四尊血尸即可胜券在握的血桓,明显没有料到月影宫还有这样的护派大阵,不由发出了一声恼怒的咆哮,向着那月宫主发出了更狂猛的攻势。

“月影宫的皓月光轮大阵,果然非同凡响,不过,和鬼影迷踪阵相比,却还是差了一些。”就在双方争斗的焦灼时刻,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张哲回头一望,顿时骇然,那形容枯槁的黑衣老者,赫然就是东方邪的师傅,鬼影宫的长老,罗缅!

第九十四章 斗阵

“哈哈哈哈!”看到鬼影宫众人的出现,血桓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昨天他刚派人通知鬼影宫众人自己将要攻打月影宫的消息,以为他们要过几天才能到达,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日,就在他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他的盟友,来到了这里。

隐藏在月光中的神mì

女子猛的一颤,她没想到,血魄门竟然联合鬼影宫一起打上了月影宫,在两派的夹击之下,月影宫能否撑到援军到来,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虽然上次在云霄宫召开的结盟大会上,正道各派都在自己的门派内建立了传送阵,但这传送阵,一次也只能运送数人而已,月影宫若要改变这个危局,除了再来两个化灵期的强者之外,再无任何办法。而是,在这个魔道肆虐,人心惶惶的阶段,又有哪个门派,会把自己最强的力量送到月影宫呢?

声东击西的伎俩,魔门玩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许这边掌门刚走,魔门就攻了上来。

鬼影宫的长老罗缅缓缓的走到血桓的身边,面色狰狞的笑着。他的身后,原本整日神采飞扬的东方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周身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自从上次在丰都山下东方邪被流萤重伤之后,从此性情大变,罗缅用了许多方法,都无法再看到从前那个神采奕奕的弟子。因此,这次鬼影宫一接到血魄门的邀请,他立kè

站了出来,主动要求去月影宫支援。此刻站在这月影宫的山门前,他的心中,早已恨意滔天。

就算将那流萤碎尸万段,也无法让东方邪恢复原来的样子。情这个东西,向来是人世间最难琢磨的事情,东方邪心中的伤痕,只怕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久闻月宫主艳冠天下,可惜血桓一直未曾得见,或许今日,能够一窥究竟也说不定啊,哈哈。”血桓感应到罗缅身上所散发出的滔天恨意,虽然不知dào

他和月影宫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但对于他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情。这月宫主全名叫月无双,年轻的时候号称修liàn

界第一美人,当时还是一个少年的血桓,曾经听几个师兄弟提起过她,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幻想。几十年过去,自己成为了血魄门的门主,对方也掌管着月影宫,尽管年华逝去,但当他真zhèng

驾临月影宫那刻,那颗原本已经对美色没有了追求的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看来血宫主也是性情中人啊!”罗缅听闻血桓说的话,不禁yin笑了起来,他这次来月影宫最大的目的,就是将那个叫流萤的女子给抓住,狠狠的蹂躏一番,只有这样,才能稍稍补偿他因为东方邪的性情大变所遭遇的损失。

这个弟子,可是他后半辈子最大的期望啊。

虽然魔道中人行事狠辣,并且修liàn

方式不拘一格,但这些真zhèng

能够担任门派高位的长老,却绝不会像那些丧心病狂的弟子一般。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同样渴望能够名垂千古,只是,长年的杀伐令他们的心变的有些冷漠,对于人命,已经看的很淡了。

作为鬼影宫的第二长老,罗缅已经快接近一百岁了,自从十几年前他见到东方邪的时候,就打定主意把他当做自己的传人培养,东方邪也的确十分出色,纵观鬼影宫,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优秀的年轻弟子了。可是,这个号称鬼影宫未来继承者的年轻人,却因为一个正道的女子,而性情大变。对于罗缅的嘘寒问暖再也没有了一点反应,就像个死人一般。罗缅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统领鬼影宫的强者,而不是一个只知dào

杀戮的行尸走肉。

月无双的娇躯一阵颤抖,看来被两人的话气的不轻,不过,多年的掌门经验却让她迅速冷静了下来,仔细的分析着场中的局势,尽可能的拖到援军到来。

“月宫主,你就不要强自挣扎了罢,今天就算你把张哲叫出来,也难逃死路!”血桓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因为他隐隐感到,这四周的灵力,竟然隐隐的波动了起来。

张总听到血桓的话,差点叫了出来,血魄门果然是因为自己才打上了月影宫,不过,这血桓应该知dào

自己没这么快就回来。这次对月影宫的进犯,就算没有自己的事,想必也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魔头!我月无双一生清白,今天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保得月影宫千年的基业。而你们,终将葬身于此!”清冷的声音突然响彻了整个天地,那山门上的月影宫三字,突然迸发出了万丈光芒。在惊呼声中,所有人都发xiàn

,在不远的天际,竟然多出了一轮新月。

嗡的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灵力波动引起的空气震荡,那轮皎洁的新月,突然变的明亮无比,一道洁白的光幕从天而降,缓缓的向着魔门两宗的弟子们移了过去。

罗缅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把纯金色的小刀,在手上划了一条口子,鲜血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竟然让他脚下的地面颤抖了起来。

咔嚓声中,月影宫周围的树木在一瞬间便的枯黄无比,尽数倒了下去。罗缅的血就像一条导火索一般,顺着某种轨迹缓缓的流动着,最后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符号。随着一口暗黑色精血的喷出,那符号陡然亮了起来,一阵阵黑云从远处飘来,将天空遮蔽起来,只有两轮新月的周围,还是一片明亮。

呜呜的鬼叫声不知从哪个地方传了出来,随后无数绿火在远处亮起,鬼影宫的镇宫之阵,鬼影迷踪大阵,终于开始了运转。

血桓看着面色凝重的罗缅,心中惊讶无比,这著名的鬼影迷踪大阵,他还是听过一些的。但这种阵法威力虽然很大,但布置起来却破费一番周折,鬼影宫若不是提前已经在月影宫附近做了布置,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发动这个阵法。

看来,鬼影宫也对这张哲觊觎已久,只不过不知dào

他们晓不晓得那件事情。血桓心中暗暗想着,不由离罗缅远了一步。

全身沐浴在月光中的月无双面对这鬼影迷踪大阵没有任何反应,玉指轻轻一抬,便是一声娇喝:“轮回!”

月无双话音刚落,那山门上的月影宫三字内又激射出了无数的光柱,这些光柱穿插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月光漩涡,配合着那从天而降的光幕,向着魔门弟子推移而去。

“来的好!”罗缅的脸上显出一阵狞色,又是一口暗黑色的精血喷出,那鬼嚎声陡然变的凄厉了起来,无数的绿影从地上冒了出来,向着月影宫弟子袭去。

“罗长老,那些弟子交给你,月无双这个娘们,就由我来对付!”血桓见状也不再迟疑,周身泛起阵阵血光,一个巨大的血色光柱在他的长啸声中,撞向了月无双通过皓月光轮大阵发动的“轮回”之技。

轰的一声,血光和那漩涡光幕对撞的瞬间,一股狂猛到极点的灵力波动从交接点爆fā

而出,将地面的碎石尽数摧毁。在这一刹那,四尊血尸同时出手,重重的轰向了那洁白的光幕。

嗤啦嗤啦的爆鸣声响起,血尸身上那脓般的液体在碰到月光的那一刹那便沸腾了起来,四尊血尸同时发出一声惨呼,收回了双手,向后倒飞而去。

这皓月光轮大阵,乃是由月影宫的开派祖师所设,聚集了千年的月之力,最是克制这种阴邪污秽的东西,因此一触之下,血尸便败下阵来。

血桓见状脸色一变,他虽然有着化灵期的修为,但就算这片天地间的灵力都为他所用,和月影宫千年以来所积淀的月之力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存zài



血色光柱终于还是没能顶住那声势浩大的轮回月光,在血魄门弟子的惊呼声中,那光幕和漩涡直直的撞了过去。除了血桓尚且能够抵抗住以外,其余的血魄门弟子,只要被那光幕笼罩到一点,浑身上下便冒出一阵黑气,在惨叫声中倒在了地上。

这来自天地间最纯净的月光,对血魄门弟子主修秽血之术的门派,恰好是最大的克星,就算是有着驭灵期修为的长老,在那纯净的月光照耀之下,也只能蜷缩在地,不住的颤抖着。

不过,血魄门这边无法抵挡皓月光轮大阵,月影宫的弟子同样深深的陷入了鬼影迷踪阵内。

那些闪烁着绿芒的灵鬼,只要发xiàn

有活人的气息,便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直至他身死为止。这些灵鬼的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数量上却是无穷无尽,而且,你永远不会知dào

,他们下一刻会从什么地方发起攻击。许多月影宫的弟子往往正和面前的灵鬼缠斗,身后却突然闪过一丝绿芒,一个灵鬼,已经无声无息的用手插入了他的头颅。

双方的高手都没有太大的损伤,只是那些实力不算太强的弟子,却在这两个大阵的围困之下,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明亮的月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虽然那青石山门储存了数千年来积累的月之力,但其容量毕竟也有一个限度,加上月无双已经将皓月光轮大阵发挥到了极限,这消耗,也是十分的巨大。

察觉到皓月光轮大阵的衰弱,血桓和罗缅的嘴角同时勾起一丝冷笑,没有任何征兆的,两人同时放qì

了对大阵的抵抗和控zhì

,带起两道残影,向着沐浴在月光中的那个身影奔袭而去。

他们知dào

,现在的月无双,一定会用自己的灵力强行运转大阵,那么如今也就是她防备最弱的时候。只要能把她拿下,那么月影宫,就将不攻自破!

第九十五章 宿敌

罗缅和血桓两人不顾门下弟子的安危,对月无双发动的雷霆一击,又岂是那么容易抵挡?尽管月无双在两人暴起的那一刹那便反应了过来,放qì

了对皓月光轮大阵的控zhì

,一瞬间便向后移了数十步,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在月影宫弟子的惊呼声中,那沐浴在月光中的绝美身影,伴随着一道血箭,倒飞而出。

“哈哈哈哈!”一击得手的血桓大笑了起来,他一生执着于修liàn

,未曾娶妻。但心中却一直惦记着昔日那个月影宫的修liàn

界第一美女,眼看今日就能夙愿得偿,怎能不欣喜若狂?罗缅邪异的双眸缓缓的扫过月影宫弟子们惊慌失措的脸庞,却没有发xiàn

他想找的那个人,在微微楞了一下后,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知dào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日只要流萤还在月影宫内,就无法逃脱他的手心。

反观那些月影宫的弟子,脸色却一个个苍白无比,连他们向来视若仙女的月无双都受了重伤,今日,恐怕月影宫就会步上落星湖的后尘。

就在胜者得yì

,败者沮丧的时候,一道白影,突然从不远处的树后激射而出,直向着血桓的背心狂飙而去。

一面血色的盾牌在白影快要接近血桓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自以为已经挡住了白影攻击的血桓却没想到,那白影的穿透力竟然如此之强。自己那面灵力凝成的盾牌仅仅一个照面,就被破开了一个窟窿,随后,一声惨叫响起,血桓惊讶的发xiàn

,自己的背心,竟然生生的被挖出了一块肉去。

“啊!”暴怒的血桓转头看去,空中的白影却又消失不见,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速度惊人,宛如鬼魅一般的白影,赫然就是那日在神渊帝国的洞穴中和自己打斗的对象。

“张哲,你出来!”血桓狂吼一声,铺天盖地的血色灵力迸发而出,周围一些实力较差的弟子被强横的灵力波动波及,纷纷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回答他的,是一片璀璨到极点的星芒。

在小银冲出的一瞬间,手握寒星剑的张哲也随之向着血桓冲了过去,血桓作为在场除月无双以外唯一的化灵强者,张哲知dào

,只有将他逼退,才能暂且为月影宫众人赢得喘息之机。

同时面对张哲和小银的夹击,血桓依然十分冷静,冷哼一声,一杆血红色的长矛出现在他的手中,血色龙卷再一次呼啸而起,对接近他的任何生物做出最致命的攻击。

璀璨无比的星芒重重的撞在了血色龙卷上,张哲只感觉寒星剑上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随后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仅仅一瞬间的功夫,长矛就和寒星剑碰撞了上百次之多,在一声脆响声中,张哲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连人带剑倒飞了出去。

化灵期和唤灵期之间的巨大差距,就算张哲有着再强的天赋,也是无法弥补的。

可是,尽管张哲没能伤到血桓一丝一毫,但他的剑芒,却让那血色龙卷微微的停滞了一下,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对于速度如风的小银来说,却也足够了。

白色的身影在血色龙卷停滞的那一刹那寻得了一个空隙,冲了进去,随后,便传来血桓的一声痛呼,小银那锋锐如刀的爪子,又从他的身上给撕下了一块肉来。

猛烈旋转着的龙卷戛然而止,血桓将长矛横在胸前,冷冷的盯着周围。让他惊讶的是,小银在令他受伤之后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停滞在了空中,用隐隐有些泛红的双眸盯着他。

此刻血桓的心中,早已懊悔不迭。万年地灵花的效力,竟然强劲如斯,短短数天时间,就将一只原本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鼠,变成了一只可以和那护宝灵兽相媲美的凶兽。要是自己能够得到它,那眼前的这些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心中恨意更甚,这小鼠自己一时半会的确无法对付,可张哲既然跳将了出来,就别再想离开这里。

心念所及,身形所往,血桓身上爆fā

出一团血芒,突然转头向着张哲冲去,已经将张哲周身范围内灵力全部封锁的他,有足够的自信,在月影宫的人救援之前将张哲斩杀。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的确没错,周身灵力被抽调一空的张哲,的确无法逃脱他的雷霆一击。但与此同时,在空中冷冷望着他的小银,也在此刻动了。

白色的身影以超越血桓接近两倍的速度撞向了他的背心,感受到身后风声的血桓没有任何犹豫,立kè

调转头来,将原本轰向张哲的一掌迎向了小银。

手掌接触到小银的瞬间,那毛茸茸的小东西突然消失在了空中,血桓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看到,仅仅只是高速移动的小银所留下的一个幻象而已。而他的本体,却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血桓的背后,向着他的脖颈抓去。

危急时刻,血桓作为一宗之主的强dà

实力终于显现了出来,冷哼一声,一阵血雾突然从他的脑后喷薄而出,小银冲入那团血雾中后,顿时发出一声嘶嘶的叫声,在这个时候,血桓眼中闪过一丝狞色,一道血柱从小银所在的地面升起,轰的一声,小银被高高轰上了半空,几滴血柱洒落在了地上。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血桓终于让小银受伤了,尽管他知dào

,这伤势并不能对小银造成任何严重的影响,但这却让他建立了一定的信心,面对小银神出鬼没般的攻击,不再束手无策。

若是真zhèng

论起杀伤力,小银和那灵兽相比还有着一些差距,毕竟体型上的差距摆在那里,就算小银能够变大,和那护宝灵兽相比,依然微不足道。可小银真zhèng

的可怕之处,不是在于他的破坏力,而是取决于他那骇人的速度!

任何一种力量,一旦发挥到了极致,便会产生一种质的改变,小银的可怕之处,就是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灵活的身形,让血桓根本无法对他进行有效的攻击,而他却可以凭借自己接近瞬移般的速度,闪转腾挪,稍有不慎,便会被那看似毛茸茸的小爪子撕下一块肉来。

被血柱轰上天空的小银仅仅停留了一会,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血桓的身边。对于这个看起来很可爱,却危险无比的小家伙,血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放qì

了诛杀张哲的想法,全神贯注的对付起小银来。

纯净的月光再一次从场上亮起,月无双好歹也有着化灵期的修为,虽然被两人打中,但在恢复了一下之后,这位月影宫的美女掌门,再一次回到了战斗中。

血桓被小银紧紧纠缠着,眼看着月无双月轮如风,抬手之间,便是数个血魄门的弟子丧命,不禁心中大急,连忙呼喝门下几个长老挡住她。月无双毕竟刚才受了重伤,虽然还能战斗,但实力却下降了不少,两名驭灵期的血魄门长老联手上阵,竟然勉强将她挡了下来。

此时正值夜晚,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天空,正是月影宫弟子战力最强劲的时刻。眼看本来将要倾覆的门派突然因为张哲的出现而产生了转机,这些人一个个斗志昂扬,拼尽全力抵挡着魔门的进攻。

一时之间,局势又僵持了起来。

“你就是张哲?”正当张哲浑身星光暴涨,想要加入战局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的耳朵。

转头一看,不知何时,一名身披血红色风衣的年轻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的手中提着一根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的黑色棍子,看来是他的武器。

双目相接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同时从两人的心中升起,张哲眉头微皱,冷冷的道:“你又是何人?”

“血魄门,血影。”红衣青年傲然道。

“血影?没听过。”张哲想了想,摇了摇头。

“今天过后,相信你会记住我的名字。”血影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邪异的笑容,一股丝毫不弱于张哲的灵力波动,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你很强。”张哲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血影的实力让他不由暗暗心惊,这是自张哲突pò

至唤灵期以来,唯一遇到的能够在气势上和自己比肩的同龄人。

“我很想看看,史上最年轻的唤灵期强者,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血影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黑色的长棍缓缓的扬起,隔空指向了张哲的眉心。

“既然你这么想知dào

我的实力,那么今日,我张哲便好好的让你见识见识,我,才是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话音刚落,寒星剑上陡然暴起一阵璀璨夺目的星光,不知为什么,张哲看到这血影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想要将他踩在脚下的冲动,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两人的气势均不断的高涨着,周围一些实力较弱的弟子见势不妙,纷纷逃离了开去,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可没有参与的实力。

“杀!”在气势提升至顶点的瞬间,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怒吼,各自身上的灵力疯狂的涌动而出,向着对方冲去。

虽然两人仅仅是初次见面,但在张哲和血影的心中,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预感。

对面这个人,将是自己一生的宿敌!

第九十六章 修罗两重变

散发着璀璨星芒的寒星剑和那乌光闪闪的长枪碰撞在了一起,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灵力风暴,两人同时一震,向后跃去,这第一次对拼,竟然落得了个势均力敌的结局。

“果然厉害。”张哲不由发出了一声赞叹,这血影的实力,在和自己同辈的年轻人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刚才黑色长棍和寒星剑接触的那一刹那,他握剑的手竟然颤抖一下,手中的寒星剑也险些脱手飞出,直到现在,他手上那种酥麻的感觉依然没有消退。

“盛名之下无虚士,张哲,你果然有着两把刷子,但是,要想赢我,就凭你刚才表现出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血影远远的看着张哲,狂傲的说道。

“我的实力,你还远远没有领教到呢。”张哲不屑的笑了笑,一声暴喝,再次向着血影冲去,只是那只空闲着的左手手心里,隐隐有着一丝惨绿色的火苗在闪动着。

“来的好!”血影大喝一声,长棍如龙,带起一阵黑色的旋风,迎向了张哲闪烁着星芒的长剑。

叮的一声,长剑和棍影碰撞的瞬间便被远远的荡开,就在血影心中一喜,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一团迷蒙的星光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一闪,随后,一条散发着炽热火焰的惨绿色火龙,呼啸着向他袭去。

那梦幻般的星光让血影的心神为之一荡,随后立kè

反应了过来,红色的血瀑,堪堪在那惨绿色火龙触及他的一刹那,挡在了他的身前。

嘶拉一声,惨绿色的火龙重重的撞向了那红色的血瀑,将那血瀑给撞开了一个大口子。血影的脸色憋的通红,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原地,让噬灵冥火打了个空。

“看来,你会黄昏陵法术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就在张哲疑惑之际,血影又从他刚刚消失的地方出现,面带惊讶的看着张哲,脸色苍白无比。

刚才他不惜损耗本命精血,用血魄门的不传之秘血隐**,方才逃过了噬灵冥火的追击。血魄门以修liàn

秽血之术为主,每个弟子体内都有着一块血魄,这块血魄就像他们的元神一般,是他们修liàn

的枢纽所在。对血魄门弟子来说,他们的精血,远远比其他的修liàn

者来的珍贵。

张哲微微一笑,并没有对血影的话做任何的回应,脚步微微前移,数点星光便在血影的身边爆起,星爆术的威力,在张哲的手中,已经发挥的炉火纯青。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打败我了吗?!”血影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竟然站在原地不动,硬抗了张哲的数记星爆术。在这个时候,他手中那根黑色的长棍,突然发出了一道诡异的红芒,将他笼罩在内。因为施展血隐**和硬抗星爆术所承shòu的伤势,在一瞬间便恢复了过来。

“让你见识见识我最强的力量吧!”血影的声音宛若从别的世界传过来一般,突然变的飘渺了起来,那苍白的脸色也瞬间变的红润无比,仿佛就要滴下血来。

一股绝不属于血影的强dà

力量,从他的身上爆fā

开来,狂猛的气势,让远处正和小银缠斗着的血桓都不禁侧目,他从不知dào

,这个向来籍籍无名的弟子,竟然有着如此强dà

的实力!

当那股力量蔓延到张哲身边的时候,他的心中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惧怕,而是对血影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厌恶之感。张哲也不知dào

这股厌恶感究竟从何而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面前这个令他极不舒服的男子彻底消失在眼前。

一尊身材壮硕,双手各持一把大锤的黑影,缓缓的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后,修罗之影,竟然在张哲没有主动发动的情况下,自动出现了。

在这黑影出现的刹那,千煞灵牌突然闪过一丝红光,随即,两尊身披重甲,比张哲身后黑影更加高大壮硕的修罗,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前。

看着面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修罗,张哲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修罗之影,竟然升级了!

《黄昏宝典》曾经记载过,当修liàn

者到达四重的时候,就能召唤出那夜叉修罗的虚影,若是修liàn

到了五层,那么召唤出的就不再是那夜叉修罗,而是一种更加强dà

的修罗,地裂修罗!

地裂修罗,没有夜叉修罗那么敏捷的身手与惊人的速度,但它的破坏力,却远超夜叉修罗。它手中拿着的巨锤,每一柄都有数千斤的重量,加上地裂修罗狂暴无比的煞气附着其上,就算被砸中一点,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在最初的狂喜过去之后,张哲立kè

用心念控zhì

着这看起来霸气无比的地裂修罗,向着血影攻去。他必须在修罗之影还存zài

的这段时间内,将血影彻底击败。

感受到修罗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煞气,血影原本微微泛红的双目在刹那间变的赤红无比,那根黑色的长棍上不断有血红色的气息散发开来,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宛如地狱中的魔王一般。

“受死吧!”随着一声大喝,血影的长发陡然竖直了起来,长棍带起一道黑色的残影,迎向了向着自己奔来的地裂修罗。

咣当一声,原以为一折即弯的长棍在和地裂修罗的巨锤碰撞了一下之后,竟然毫发无损,看来这长棍到也是一件宝贝,竟然能够承shòu地裂修罗如此具有毁灭性的攻击。

棍子有足够的硬度,不代表用棍子的人也有,在和地裂修罗硬撼了一记之后,两道鲜血,从血影握棍的手上流了下来。刚才地裂修罗的锤子和长棍接触的那一刻,一股狂猛到让他颤抖的力量从棍上传了过来,自从他得到了这根棍子,并且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能够暂时提升自己的实力之后,就在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地裂修罗的第二记重锤已经向着他轰了过来,索性它们的速度并不快,血影向后一跃,便闪了开去。那毁天灭地般的大锤重重的轰击在地上,整个地面都颤抖了一下,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见地裂修罗动作如此迟缓,张哲不禁皱了皱眉,凭血影的速度,这两尊修罗根本无法追上他的步伐,就算那大锤的伤害能力再强,打不到人,又有什么用呢?

身后那尊地裂修罗的虚影,已经渐渐的有些黯淡了下来,张哲知dào

,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命令那两尊地裂修罗挡在自己身前,张哲右手高高举起,竟然就在这危机四伏的对决中,闭上了双眼。

周围的灵力,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着张哲聚集而去,虽然这个过程进行的十分隐秘,但依然被血影察觉了出来。心知不妙的血影身上血光暴涨,在和地裂修罗硬撼了一记之后,借势一弹,向着正引导灵力的张哲冲去。

就在血影冲到张哲面前的刹那,原本紧闭着双眼的张哲突然睁开了眼睛,刺目的星光从他的双眸中迸发而出,随即,一股浩大的威压,缓缓的从天而降。

血影手中的长棍没有任何的停留,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张哲重重的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的张哲露出一丝冷笑,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后,那股浩大的威压,瞬间以数十倍的速度,降临到了这片土地上。

一棍将张哲轰飞,正自得yì

的血影诧异的望了望天空,那一轮皎洁的圆月已经消失不见,他的眼中,只有一颗燃烧着的石头,拖着长长的火焰,从空中急速落下。

轰的一声,尽管在陨石降临到他头上的一瞬间,血影将那根黑色的棍子插在了地上,同时喷出他几乎一半的精血,构筑了一个鲜血屏障,但陨石恐怖的破坏力,依然将他深深的砸入了地下。

地面重重的震动了一下,许多实力较为差劲的修liàn

者甚至嘴角溢出了鲜血,所有人都惊骇莫名的看着那兀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陨石,随后又看了看天空,在不远处的天际,有几颗和刚才一般大小的陨石,拖着长长的火焰,朝着这片区域急速下坠。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抑感,降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刚才还在拼死缠斗着的人们,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此刻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跑,离开这个地方。

和血桓纠缠了许久的小银,似乎也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一个闪身,便到了张哲身边,在陨石将要落地之际,身形膨胀起来,在张哲迷迷糊糊的指点之下,冲入了月影宫的山门之中。

血桓看了看被陨石深深砸入地面的血影一眼,略一沉吟,便是闪身到了陨石旁边,一道血光飞过,那陨石被轰的高高飞起,血桓将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之处的血影扛在肩上,狂啸一声,指挥血魄门众人迅速退去。

鬼影宫的罗缅见今日大势已去,同时从月影宫的山门内传来了一道比血桓更加强dà

的灵力波动,心知月影宫的援军已经到来。怨毒的回头看了一眼,一声呼喝,鬼影宫众人便消失在了浓密的树林之中。

在众人刚刚撤tuì

不久,那股浩瀚的威压终于降临了下来,数颗燃烧着火焰的陨石从天而降,将地面砸出了无数裂痕。大地剧烈的颤抖着,飞扬的尘土布满了整个天空。

直到尘埃落地,大地也终于恢复了平静。地面上的点点血迹已经被尘土掩埋,月影宫的山门前,又归于了一片平静。

第九十七章 星月之盟

张哲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躺在一间整洁的房间内,那墙上熟悉的新月形陈设,让他清楚的知dào

,自己正处于月影宫的客房中。

胸口隐隐还有一阵剧痛传来,张哲低头看去,当日被血影击中的部位,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看来,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已经有人为自己治疗过了。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张哲转头一看,小银正呲牙咧嘴的盯着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不住的拨弄着自己的鼠头。

一把将小家伙抓了过来,张哲溺爱的抚摸着小鼠身上那柔软的毛皮,看着如今通体雪白的小鼠,张哲不禁轻笑了一声,看来,是时候给小银改个名字了。

房门突然开了起来,张哲抬头一望,一位温柔娴静的中年美妇,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柳长老?”见到这中年美妇,张哲不禁大喜过望,在如今的月影宫中,最让张哲牵挂的,就是眼前这个一直默默帮zhù

着自己的柳若离了。

“张哲,你可醒了。”柳若离缓缓走到床边,贴着床沿坐了下来,慈爱的看着张哲。

“多谢柳长老牵挂,只是不知那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哲恭敬的向柳若离行了个礼,随即便问起了当日之事。

张哲提起这事,柳若离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讶异的神色,欣喜的道:“张哲,那**在月影宫突pò

,以年仅二十二岁的年龄成为修liàn

界史上最年轻的唤灵强者,我们几个长老就断言日后你必将取得一番成就。没想到,这次你竟然在你那个老鼠宠物的帮zhù

下顶住了血魄门门主的攻击,还召唤出了那数颗陨石,彻底化解了这次危机。现在月影宫上下,都已经把你当做英雄崇拜了。”

“柳长老的意思是?”张哲问道,话语中隐隐带着些许期待。

“别的门派不知dào

,但至少我月影宫上下,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有任何怀疑。”柳若离微笑的道。她知dào

,尽管张哲表面上看似不在乎,但对正道各派对他的怀疑,还是有着深深的不满的。

这个孩子,承shòu的东西太多了。

“多谢柳长老。”张哲眼角流露出一丝喜意,托着小银的双手隐隐的颤抖着。自离开落星湖以来,他为了为师门报仇,承shòu了无数的痛苦与委屈,甚至被**骂为叛徒。如今,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终于得到了月影宫上下的认可,那一刻的喜悦与辛酸,直让张哲有种仰天大呼的冲动。

“张哲,你现在这里好好养伤,等你能下床了,我们宫主还有事找你。”柳若离柔声安慰了张哲几句,便推门离开了,只留下张哲一个人在房中。

“月宫主有事找我?”张哲坐在床上疑惑的想着,当日那个沐浴在月光中清丽无双的女子,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也想见一见,这个号称当年修liàn

界第一美人的女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五天之后,张哲便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对张哲惊人的恢复速度,柳若离也感到十分惊讶,当时血影通过秘术,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唤灵期的层次,在张哲没有任何防御的情况下,重重的击中了张哲的胸膛。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那一下已经足够死个千八百回了,可当初柳若离查看张哲伤势的时候,却发xiàn

他仅仅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柳若离仔细一看,却发xiàn

在张哲的身边,无数蓝色的星辰之力,正缓缓的修复着他重伤的身体。更让她惊讶的是,昏迷中的张哲并没有做出任何引导灵力的举动,这些星辰之力,完全是自发聚集到了张哲的身边。

通过这件事情,柳若离更加确定了张哲和落星湖之间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她无法解释张哲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但凭借多年的经验猜测,张哲一定有着一种特殊的体质,对星辰之力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在询问了张哲的意见之后,柳若离便将他带到了月影宫的会客厅内,在那里,有一个人正等待着他。

一进门,一阵清香便扑面而来,待他定睛一看,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在会客厅的上首位置,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冷艳无双的女子,正笑盈盈的望着他。

“月宫主好。”张哲楞了一会,终于醒悟了过来,连忙向那女子行礼。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加上身上那股冷艳的气质,除了那号称修liàn

界第一美人的月无双之外,张哲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张哲,既然到了这里,为何还不以真面目示人?”月无双微微一笑,欺霜赛雪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看的张哲心中又是一荡。又是楞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依然还是化妆后的样子,不禁面色一红,手上泛起一阵蓝光,将面上那些易容的材料抹去。

白色的尘泥落在地上,张哲那张俊秀的脸庞显露了出来。自从他突pò

唤灵期后,脸上就始终带有着一层朦胧的星光,看上去,竟隐隐透出一种神mì

邪异的气息。

“果然是青年俊杰。”月无双见到张哲的真容,也不禁赞叹了一声,张哲那张脸虽然不能说很好kàn

,但却始终给人一种神mì

的感觉,尤其在那朦胧的星光映照下,更有一种神圣之感。

“多谢月宫主夸奖。”张哲面色一红,连忙拜谢。

月无双玉手一伸,示意张哲坐下,随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张哲,这次魔门来犯,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月影宫的千年基业,也许就要毁在我的手上了。”月无双微微蹙眉,苦笑了一声。

“月宫主过誉了,落星湖和月影宫向来同气连枝,何况这件事情又是因我而起,我若不为月影宫尽一份力,又怎么对得起柳长老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张哲微微一笑,淡淡的道。

“张哲,我有一事问你,你那老鼠宠物,究竟是何来历,竟然能与血桓斗个不相上下,实在令我惊讶。”月无双突然问道。

张哲将自己如何与小鼠相遇,然后一起闯荡天下的事情娓娓道来,期间虽然隐去了许多情节,却也让柳若离暗暗称奇。当他说道在神渊帝国天地灵宝的争夺战中,那小鼠竟然将万年地灵花全部吞服的时候,原本泰山压顶依然面色不改的月无双,也不禁惊讶的叫了一声。

“你说这小鼠,竟然吞服了那万年地灵花?”月无双看着张哲肩头那毛茸茸的小玩意,实在无法将它与那令血桓都忌惮无比的凶兽联系在一起。

“没错,月宫主,不知那地灵花究竟有何用处?”张哲不禁问道。

月无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地灵花,乃是生长在地底灵脉附近的一种奇花。这种花乃是吸收地底灵脉的灵力所生长而成,没过一千年,便会长出一朵花瓣,那万年地灵花,应该是有着十瓣白色的花瓣。”月无双顿了顿,见张哲点了点头,不禁又道:“这万年地灵花,在万年之间,无时不刻都在吸收着那地底灵脉的精华,其中蕴含的灵力,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这种花对于实力不强的修liàn

者来说是一种毒药,但对于那些到了化灵瓶颈的高手来说,却是能够让他们突pò

那层界限的天地至宝!”

“月宫主,我那小鼠以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能力,为何会在服食了地灵花之后,便会成长到一个如此恐怖的地步?”张哲缓缓的抚摸着手中小鼠那柔软的毛皮,好奇的道。

“你这小鼠,乃是一只银毛灵鼠,本身便是天地间少有的异种。或许这万年地灵花中所蕴含的灵力,恰好帮他突pò

了体内的某种限制,从而得到了升华。不过,就算这样,你这小鼠实力的提升也太快了一些,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月无双沉吟了一会,缓缓的道。

“原来如此。”张哲看着眼神有些茫然的小鼠,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这小鼠吃过的好东西,可远远不止万年地灵花一样。当初的星辰精华,后来在黄昏陵密陵中的那一截蜡烛,无一不是这天地间难以寻觅的至宝,这万年地灵花,也许只是起了一个催化作用而已。

“张哲,今天我找你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月无双的突然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张哲。

“不知月宫主有何吩咐?”张哲疑惑道。

“这次月影宫的危机,若没有张哲你的帮zhù

,决计无法安然度过。以前我们对你的那些偏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今天开始,月影宫将和落星湖结为永远的盟友,同甘共苦,共同进退!”月无双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张哲,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令张哲顿时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张哲的脸色变幻不定,过了许久才憋出了一句话来:“既然月宫主对张哲如此信任,那从此以后,落星湖就将成为月影宫最好的盟友,虽然现在落星湖的实力还不甚强dà

,但在不久的将来,我张哲,一定会让他重新兴旺起来!”

三日后,在月影宫的望月台上,月无双当着月影宫所有弟子的面,宣bù

了将和落星湖永结同盟的关系。曾经被认为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叛徒的张哲,在月影宫长老与弟子的注视下,用玉制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张同盟书上,用鲜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这次结盟的仪式上,除了月影宫之外,还有着一位重yào

的客人,那就是昊天观的玄霄真人。当日月影宫向整个修liàn

界求援,最后唯一到来的,便是这位昊天观的掌教。也正是由于他的出现,让魔门彻底放qì

了对月影宫的进攻图谋。

虽然没有见证张哲和魔门之间的战斗,但从月影宫众人的字里行间中,玄霄真人依然能感受到当时张哲所带给他们的震撼。而月影宫山门外那些坑坑洼洼的地面,更是让他为之惊叹。张哲,竟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召唤出足以威胁到化灵期强者的天外飞石。

同时,他的那只银毛灵鼠,也已经拥有者让化灵期强者忌惮的实力,如今的落星湖,虽然只有张哲一位强者,但却已经是修liàn

界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天启三十年,张哲和月无双于月影宫望月台上,在玄霄真人的见证下,成立了日后延续千年的星月之盟。这个目前力量尚且十分微弱的同盟,却在今后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成为了修liàn

界一根最坚强的支柱。

第九十八章 衣锦还乡

在张哲和月无双缔结了星月之盟之后,无处可去的张哲便留在了月影宫内。那日和血影的战斗过后,张哲心内提升实力的那股冲动就越来越迫切,原本以为已经能够笑傲同辈的他,却在血影的手上受了重伤。

当日血影通过那根不知名的棍子所爆fā

出的强dà

实力,张哲至今都心有余悸。若不是关键时刻修罗之影得到了进化,或许那日败的,就是他张哲了。

如今的张哲,除了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触发的三眼阿修罗外,最大的依仗,便是从陨星术中所领悟的群星坠落之术。可是,这群星坠落之术威力虽然强dà

,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无法对敌人进行精确的打击。

不可否认,群星坠落之术召唤出的陨石的确具有着毁灭性的杀伤力,但却更偏重于对群体的打击能力。若是敌人身手相当迅捷的话,那这群星坠落之术便近乎毫无用处。甚至,还有可能对自己产生一定的威胁。

而且,由于群星坠落之术威力过强的缘故,需yào

吸纳极为海量的灵力。而在真zhèng

的生死对决之中,对手是不会给你这个时间的,血影的速度在和张哲交过手的修liàn

者中尚算不上顶尖,若是换成东方邪这种速度极快的对手的话,那么或许法术还没完成,就已经被打的生死不知了。

再者,虽然张哲现在能够召唤出比夜叉修罗更高一级的地裂修罗,但地裂修罗和群星坠落之术的劣势十分相近,攻击力十分强dà

,但在灵活程度上稍显不足。那日若是把血影换成血桓的话,地裂修罗甚至可能无法碰到他分毫,这才是令张哲最头疼的地方。

当然,如今拥有了小银的张哲,就算正面和血桓相碰,总是不敌,却也有一丝逃跑的可能。不过,这可能性也只是微乎其微而已。若是血桓铁了心下来要诛杀张哲,那么就算有着小银的牵制,化灵期的血桓依然能够在转眼之间便取走张哲的性命,当然,这样一来,他也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哲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自我中心意识比较强的人,在他的心里,小银在强dà

,终究是外力而已,他真zhèng

渴望的,是有一天能够通过自己的力量战胜强dà

的对手。不管小银成长到了一个多么恐怖的地步,在张哲的内心深处,它始终还是当年那个可爱的小鼠。

因此,现在的张哲急需寻找一项在单体对敌方面有着强dà

作用的法术,而在黄昏宝典五重和陨星术的记载里,真zhèng

在单对单上见效显著的法术,却都要到驭灵期才能使用。张哲目前仅仅唤灵中期的阶段,距离驭灵期还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这样一来,日后若是遇到落单的强dà

敌人,不免有些吃亏。

虽然在小银和地裂修罗的帮zhù

下,一般的驭灵期强者已经不再是张哲的对手,但他知dào

,他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来的强dà



这段时间,张哲除了日夜修liàn

陨星术和黄昏宝典之外,剩余的时间,便用来指点周至远修liàn



那日张哲独战魔门的强势表现,在他这个大徒弟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最后不顾个人安危发动的那一记群星陨落之术,更是让周至远对他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跟着张哲有一段时日的他,已经知dào

了张哲仅仅唤灵期的实力在修liàn

界中仅仅处于中游的位置,但就是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青年,却能够以自己并不强dà

的实力,挑zhàn

远远比他强的多的修liàn

者,这份气魄,也不禁让他为之震撼。

在月影宫的危机被化解之后,魔门在这段时间似乎安稳了下来,除了偶尔派出一些弟子到正道各大宗派附近察看之外,再无什么大的动作。张哲师徒,也趁机收获了一份难得的安闲。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这一年的中秋将至,看着月影宫弟子门忙着操办节日的场面,张哲的心中,又勾起了对故乡的思念。

自他十五岁跟随黄衫军离开村子,到现在已经度过了七年的光阴。在这七年的时间里,每次他刚有回家的念头,都会被一些突然发生的事情所打乱,这一次,终于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他回家的步伐了。

周至远离开神渊帝国也已经有了半年多的时间,这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周大少爷,也有些想家了。

在和月无双通报了一下之后,张哲离开了月影宫,踏上了回乡的道路,而周至远,则返回神渊帝国,和家人团聚去了。

在离开月影宫之后,张哲并没有急着回到赤脊山,而是向着云霄宫行了过去,在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

云霄宫离月影宫并不算远,张哲星夜赶路,仅仅两天,便来到了寰宇山下。

那日月影宫受到攻击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张哲的事迹也传遍了修liàn

界的每一个角落,如今,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能够和血桓硬抗,并且凭一己之力逼退血魄门和鬼影宫联合攻击的张哲,已经成为了年轻一辈第一人。

因此,在了解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个落星湖的天才之后,云霄宫的迎客弟子脸色不禁一变,随即便安排张哲在山下等候,自己则上去通报师长。

并没有等待多久,那个他一直牵挂着的俏丽身影,便出现在了云霄宫的传送阵外。

数月未见,落云公主相比之前清瘦了许多,两人双眸相接的瞬间,似乎有千言万语欲诉,但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良久,两人像约定好了一般,同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紧紧的拥bào

在了一起。

“丫头,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张哲将落云公主抱在怀中,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感受着少女身上散发出的体香,心中感慨万千。

“张哲大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落云将那张俏脸紧紧的贴在张哲宽阔的胸膛上,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滑落了下来。当日远在云霄宫的她听闻张哲在丰都山下被正道各派认为是叛徒,并受了重伤的消息之后,脑中顿时一阵眩晕,直直的向后倒了过去。待得醒来之后,李凌将张哲摆脱自己收她为徒的消息说给她听,更是让她心中一阵绞痛。

在张哲生死存亡的时刻,竟然还牵挂着自己的安危,这一片真情,又怎能不让她感动?

两人紧紧的拥bào

着,良久才分了开来,张哲在少女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微笑道:“丫头,现在,我们回家。”

位于天启皇朝最南端的赤脊山脉,离云霄宫有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张哲和落云公主同乘一骑,沿途风景虽然秀丽,但他却连半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此刻他的心,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那个养育了他十五年的地方。

经过数天的奔波,熟悉的红色山脉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此时正值金秋时节,路旁那盛开着的油菜花,就像谁不知dào

弄翻了颜料桶一般,漫山遍野一片金黄。在小路的尽头,一颗有些枯黄的大树,正静静的矗立着。

张哲的眼角,不禁有一丝滚烫的泪水划过,七年了,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踏踏的马蹄声迅速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马上俊秀的青年让他们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那美若天仙般女子,更是让不少朴实的汉子将手中的饭碗都落在了地上。

闻讯而来的村长在村口迎上了张哲,在看了张哲接近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才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问道:“你是阿哲?”

张哲微微一笑,抱着落云公主翻身下马,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子:“我张哲回来啦!”

村中的男女老少在听到这声叫唤之后纷纷赶了过来,当初张哲跟随黄衫军离开之后,整整七年没有回来。后来,外面传来叛军失败的消息,这些朴实的村民们纷纷担心起张哲的安危来。谁知dào

时隔七年,这个当初在村中不学无术的孩子,竟然回到了这个村子,还带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这些村民,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缓缓的走了过来。张哲看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嘴唇不住的嗫喏着,突然一把冲了过去,跪在了地上,颤抖着道:“爹,我回来了。”

张哲的父亲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的他一把将张哲拉起,随后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哲儿,你可回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张哲的耳畔响起,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手中兀自拿着筛子的中年妇女,正饱含深情的看着他。

“娘!”张哲大喊了一句,缓缓的走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当初他离开村子的时候,张母正好去了远方亲戚家,在回来之后得知张哲离开的消息,竟然数十天没能吃的下饭,整整七年了,她都没能见到儿子一面,心中的苦楚,又有谁知dào

?在最初的激动过后,眼尖的张母迅速发xiàn

了落云公主的存zài

。在得知这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儿媳妇之后,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从没想过,自己这个有些顽劣的儿子,竟然能够娶到这样美貌的女子,简直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张哲拉了拉落云公主的手,少女顿时会意,走到他父母的面前,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轻轻的叫了一句:“爹,娘。”

村民已经沸腾了起来,张哲的归来带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在村长的提议之下,全村人聚集到了一起,举行了一场欢大的盛宴。

酒酣耳热之际,对外界事物充满好奇的村民们纷纷问起了张哲的情况,在得知他竟然在天启皇朝当了大官之后,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张哲的父亲激动的颤抖着,一碗一碗的将那辛辣的米酒灌了进去。衣锦还乡,这个只有在说书先生的故事中才听到过的桥段,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面对着众人疯狂的劝酒,张哲来者不惧,一个人竟然喝了数十坛之多。他并没有用任何的灵力来抵消酒力,在这个难得的日子里,他只想彻彻底底的醉一次。

狂欢持续了数个时辰,筋疲力尽的众人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张哲的父母特意为两人换了一床干净的被子,看着怀中久别重逢的落云公主,张哲心中涌起了无限柔情,借着酒意,吻上了少女娇艳欲滴的红唇。

夜晚的山村,宁静而安详。欢愉后的张哲将落云公主紧紧的抱在怀里,尽管在熟睡中,脸上依然流露着满足的笑容,在这个夜晚,在外漂泊了七年的他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东西:

家的温馨。

第九十九章 魔音

张哲两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姗姗起床,院子里的小桌旁,张父正满面红光的和老村长说着些什么,看起来很是兴奋。

“爹,村长,早啊。”张哲和落云公主异口同声的向张父和老村长问好,到让正在兴致勃勃谈论着什么的两人吓了一跳。

“阿哲和小云起来了啊。”张哲的母亲正在房中做事,听到他们的声音,立kè

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满面春光的两人,不由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在向父母问过好后,张哲和落云公主便走出了家门,一路上不断有熟识的村民向张哲打着招呼,衣锦还乡的他,已经成为了整个村子的骄傲。

张哲牵着落云公主的手来到了村子后面的山边,斜靠着躺在了开满油菜花的草地上,闻着那清新的油菜花香,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张哲看了倚在怀中的落云公主一眼,少女面色一红,嗔怪的点了点张哲鼻子,随后,又轻轻的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张哲搂着怀中不断娇笑着的少女,心中感慨万千。这次回来,自己小时候默默喜欢着的小翠已经嫁给了村尾的王二,如今孩子都已经三岁了。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跟着黄衫军离开这里的话,只怕也是如此吧。

当初尚且懵懵懂懂的自己,还指望着能够出去闯荡出一番事业,回来光宗耀祖。谁知七年过去了,自己不仅收获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娇妻,更是和不少许多人一生都无法接触的高手结下了恩怨。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成为千煞灵牌主人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了一个局中,现在,只怕是再难脱身了。

曾经志气满满的少年,现在内心最向往的,就是这种平淡的日子。只可惜,从他被九星连珠之力锻体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注定不再平凡。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直到村里的孩童奉张母的要求过来催他们吃饭,两人才爬起身来走了回去。

入夜,张哲和村中的汉子们在一旁喝着酒,同时将自己在外界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这些淳朴的村民也许几年都出不了一次村子,听见张哲对花花世界的描述,一个个都心痒痒的,商量着等什么时候有空,到张哲当官的地方去玩玩,也好长长见识。

对于这点,张哲也只是一笑而过。他当官的事情本就是自己编织的一个谎言,为的就是让村中老少,尤其是自己的父母心安而已。至于他在修liàn

界中的恩恩怨怨,是万万不能告sù

他们的。

落云公主则早早的被张哲的母亲叫入了房中,婆媳两人在房中讲了数个时辰的私房话,出来的时候,落云公主那张娇俏的粉脸,却已是通红无比。张哲好几次问她两人究竟说了什么,落云公主都不肯告sù

他,张哲也不是傻子,看见她这幅娇羞的模样,猜也能猜到一些东西,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美好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就在张哲回到村中的第四天,正当落云公主依偎在他的怀里数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一道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魔,何谓魔?!仙,何谓仙?!仙魔两弃,我即为天!”

张哲身上陡然爆fā

出一阵璀璨的星芒,将落云公主拉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刚才那声音的来源仿佛就在附近,却又像来自遥远的地方,张哲引动着四周的星辰之力向远处探了过去,每一棵草木的抖动,每一只蟋蟀的鸣叫,都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影像,令他疑惑的是,方圆数十里内,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发出灵力波动的物体存zài



落云公主看见张哲瞬间紧张了起来,还以为有敌人在附近,不禁面色一变,一丝淡紫色的灵力,在她的指尖缠绕着。

在被李凌长老收为徒弟之后,落云公主一直在努力的修liàn

着。一年的时间,她就从一个对修liàn

一无所知的门外汉,成功的突pò

到了开元期的境界,这里面,除了李凌的悉心教导之外,她的努力,也功不可没。

冰雪聪明的她知dào

,张哲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太多强dà

的敌人,若是自己想要能够长久的和他待在一起,那么自己,至少要有足以自保的实力。作为昔日最受钱龙皇帝宠爱的公主,外表柔弱的她,其实有着一颗坚强的内心。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拖了张哲的后腿。况且,作为一个女子,谁又能够忍受数月不能见自己所爱之人的痛楚呢?

张哲缓缓巡视了一遍,发xiàn

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不禁疑惑的问落云公主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他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

刚才那声音,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却又想不起具体在哪里听过。假如落云公主没有听到这个声音的话,那这个声音的主人说话的对象,很可能只是自己而已。

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他的话中,又有着怎样的含义?

张哲心中隐隐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跳下屋顶,走进房间思考起来。

落云公主见张哲如此,知dào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明智的没有问任何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只是跟着张哲回到屋内,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

她知dào

,也许不久之后,两人又将分道扬镳,这种让她感到温暖的日子,不会太多了。

果然,第二天清晨,张哲便和父母提出了离开的想法,理由是天启皇朝的官员请假有一定的期限,自己现在必须回去上任了。这个十分正当的理由自然没有遭到村民的任何怀疑,全村再次好好的庆祝了一番之后,便在村长的带领下,为两人送行。

落云公主默默的跟在张哲的身后,和村中的小孩玩耍着。这些天来,仙女姐姐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那些十几岁的孩童,无论男女,都喜欢和落云一起玩耍。难得能够空闲下来的落云公主自然也乐得如此,和这些单纯的孩子在一起嬉戏,也弥补了她童年的缺憾。

张哲的父母将赤脊山当地的特产装入袋中,张哲则将他们绑在了两人来时所骑的马上。这些东西虽然不甚贵重,但在他的眼里,却代表着父母对他的一番恩情,这些东西,比金银财宝要重yào

的多。

“爹,娘,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走了。”张哲向面前众人抱了抱拳,在村中老少的注视之下,骑上了那匹枣红色的骏马,绝尘而去。身后道别的声音依然在耳畔环绕,张哲鼻子一酸,一滴泪珠在眼中盘旋着。

他知dào

,从此之后,他也许再也不会有回来的机会了。

“张哲大哥,你准bèi

去哪里。”驰骋在乡间的小路上,落云公主突然问道。

“回月影宫。”张哲不假思索的答道。

“张哲大哥,我想,我想回去找师傅。”落云公主似乎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疾奔着的骏马顿时停了下来,张哲沉默良久,抱紧怀中的玉人道:“丫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落云公主转过头来,在张哲的唇上轻轻一点,随后神色坚定的看着张哲:“张哲大哥,不管你怎么想,但在落云心里,一直有着一个愿望。当有一天张哲大哥面对强敌的时候,落云能站在你的身边,携手对敌。即便失败了,也好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张哲怔怔的看了怀中的玉人半响,说不出话来,良久,突然莞尔一笑,在少女的惊呼声中,重重的吻上了她的红唇。

行走了几天之后,两人到达了寰宇山下,在张哲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落云公主缓缓的走进了云霄宫的传送阵内,这一次,她的目标,是突pò

聚灵。

送走了落云公主之后,张哲星夜兼程的赶回了月影宫。在和月无双交谈过后,张哲惊讶的发xiàn

,那天那个神mì

的声音,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听到了而已。

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几乎所有唤灵期以上的修liàn

者,都听到了那句不知由何方传来的声音。

“魔,何谓魔?!仙,何谓仙?!仙魔两弃,我即为天!”

这句豪情万丈的话语,在短短几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话中的含义。

就在所有人因为这件诡秘的事情而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更具震撼性的消息,在仅仅三个时辰之内,便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

就在这个声音出现后不久,在蓬莱岛的上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空间裂隙。

更让人恐惧的是,当蓬莱岛的岛主靠近这空间裂隙察看的时候,原本平静的裂隙内,竟然射出了一道乌光。

这道看似不起眼的乌光,当场就把蓬莱岛岛主的一条手臂生生打穿,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

三日之后,那魔音再一次出现在每一个修liàn

者的耳中,这一次,原本还有些微弱的声音,已经清晰了许多。

“魔,何谓魔?!仙,何谓仙?!仙魔两弃,我即为天!”

一时之间,整个修liàn

界,变的人心惶惶,正魔两道同时停止了厮杀,所有人都在观望着,那魔音与空间裂隙,究竟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震荡。

第一百章 仙踪

月影宫的议事厅内,一袭白衣的月无双坐在宫主的位置上,满脸凝重之色。

就在一天前,一股强dà

到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从那遥远的东方传了过来。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几乎所有的修liàn

者,都感应到了那股强绝能量的存zài



仅仅数个时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

那位于空间裂隙下方的蓬莱岛,竟然消失了!

蓬莱岛作为天启皇朝的五大仙宗之一,虽然实力无法与云霄宫这种巨头相媲美,但在最顶尖的力量方面,却也没有太大的差距。而且,就算对手再强dà

,最多也只不过会将岛上之人杀尽而已,谁又有那个能力,将整个蓬莱岛都彻底毁灭?

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以前,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但现在,高高悬于蓬莱岛上方的那丝空间裂隙,却让这一切,变为了可能。

只有这神鬼莫测的空间裂隙,才有着在一夜之间,将整个蓬莱岛吞噬的能力。

现在,月影宫众人商议的,就是关于这件事情的应对之策。

“张哲,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月无双看着满厅死气沉沉的长老们,微微摇了摇头,转过头看向了张哲。

现在,在月无双的心里,张哲已经不再是一个唤灵期的修liàn

者那么简单。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那张哲身上所蕴含的潜力,将会一点点转化为强悍的实力。月无双相信,无需三十年,张哲就能够突pò

到化灵期的境界。到时候,张哲,就将成为月影宫最坚定的盟友。

能够和一个未来的化灵期强者成为盟友,没有任何一个宗派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坐在柳若离身旁的张哲沉吟良久,才抬起了头来,缓缓地说道:“蓬莱岛消失的事情,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应该是这空间裂隙所为。这空间裂隙神mì

莫测,谁也不知dào

里面究竟是些什么。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我建议月宫主开启皓月光轮大阵,隐世封山。”

“隐世封山!这是为何?”月无双惊讶道,她也没有想到,张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隐世封山,等于变相退出了修liàn

界,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大的灾祸,一般没有任何一个宗派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次蓬莱岛消失的事情,绝不仅仅是空间裂隙将其吞噬这么简单。据典籍记载,从前在天启皇朝境内也出现过几次空间裂隙,有几次的裂隙甚至比这次大的多,但别说整个蓬莱岛,就连一棵树都没有吸进去。这次先是那神mì

魔音,随后又产生了这空间裂隙,两者之间,怕是有着什么联系。”张哲表情凝重的说道,其实在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神mì

的魔音,给了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你的意思是,那空间裂隙,是伴随魔音产生?”一旁的柳若离忍不住问道。

“我不能确定这点,但我相信,这魔音与那空间裂隙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甚至,我猜测,正是由于魔音的出现,才导致了空间裂隙的形成!”张哲淡淡的道。

大厅中的众人沉默了下来,张哲所考lǜ

的事情,这些活了几十年时间的老人们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他们没有勇气提出隐世封山这种事情罢了。

在大多数人的心中,隐世封山,终究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良久,月无双突然从宫主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威严:“即日起,月影宫截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隐世封山!”

三天后的晚上,月无双带着一干长老聚集在月影宫的山门前,在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那熟悉的景色之后,ru白色的光芒,从月影宫众人的手中亮起。

那块篆写着“月影宫”三字的青石,突然颤抖了起来,一道道粗大的光束从中激射而出,将整个天地映成了一片白色。一道朦胧的清光从天而降,将月影宫众人笼罩其中,渐渐地,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天,修liàn

界的各大宗派都收到了一个消息,月影宫宫主月无双上次被血桓偷袭重伤,门人死伤惨重,现封山隐世,不再参与任何争斗。

月影宫的湖心小榭内,张哲正倚着栏杆,看着远处的景色,若有所思。

自封山之后,月影宫从上到下,尽皆修liàn

的更加勤快。所有人都知dào

,这次封山,是一个壮大月影宫实力的好机会。他们期盼着,待危机过去,月影宫再度入世之时,能够带给修liàn

界一个惊喜!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张哲回头一看,却是柳若离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柳长老这么匆忙,不知所为何事?”张哲连忙问道。

柳若离停下了脚步,喘了几口气,才激动地说道:“张哲,出大事了,消失了一个多月的蓬莱岛,竟然又出现了。”

“什么!”张哲大惊失色,蓬莱岛凭空消失了一个多月,所有人都认为它已经被那空间裂隙所吞噬,现在竟然又再次回到了众人的视线中,怎能不让他惊讶?!“具体情况,还是到宫主那里在说吧。”柳若离好不容易平缓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转头便带着张哲向月影宫的议事厅行去。

议事厅内,向来处变不惊的月无双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着步,看到柳若离带着张哲进来,连忙走过来将蓬莱岛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就在刚才,月无双突然接到了蓬莱岛传来的消息,其中所述,令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消失了一个多月的蓬莱岛,并非被什么空间裂隙所吞噬,而是被一种神mì

的法术,彻底了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痕迹。

而施展这个法术的人,竟然是来自于仙界的仙人!在各大宗派的典籍中,或多或少,都有对仙界的一些介shào

。传闻当一个修liàn

者实力达到了化灵期的顶峰之后,若是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打破某种壁障,便能进入一个更高的领域:

仙界与魔界。

根据典籍的记载,在各大门派初创之始,仙界和魔界还有人出现在修liàn

界中,云霄宫的接天广场,据说就是为了迎接一位仙界来使所建。

可在之后的几千年内,无论是仙界还是魔界,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在凡间,这两个原本就十分神mì

的地方,更加虚无缥缈了起来。

谁知在数千年后的今天,仙界之人竟然再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整个修liàn

界,都为之震惊。

但那仙界之人,耗费心机的将蓬莱岛从凡间抹去,却又在一月之后,重新又将它送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这一个月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蓬莱岛上的人,才能知dào



可是,这封信中的另外一个消息,却让整个修liàn

界都为之沸腾。

那位据说实力通天的仙界之人,竟然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一些有着足够天赋的年轻人,将仙界的法术,传授给他们。

能够进入仙界的修liàn

者,最差的也必须有着化灵巅峰的实力,就算他在仙界只是一个小卒子,在凡间,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存zài



进入仙界,是每一个正道修liàn

者的梦想!

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只要能够获得这个仙界之人的认可,那么就能跟随这个仙人,学到远超凡间的**。

蓬莱岛消失的这一个月,想必已经得到了那仙人给予的很多好处,甚至有些人猜测,蓬莱岛中最精英的弟子,已经得到了那仙人的指点,一步登天。

而月无双这么急匆匆让柳若离去找张哲的目的,也已经十分明显。她相信,凭借张哲那惊采绝艳的天赋,一定能获得仙人的认可,成为仙家门徒。而自己,也有机会获得来自仙界强者的指点,在修liàn

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得知这个消息的张哲却没有表现的十分激动,反而有着深深的忧虑。他知dào

,落星湖的法术虽然是不折不扣的正道**,但自己赖以生存的修罗之术,却绝对和仙界沾不上任何关系。

他担心,若是自己被那仙界之人发xiàn

了身上的秘密之后,非但不会获得指点,反而会被认为是魔道之人,当场身死也说不定。

要知dào

,仙人的威信,远非方喜和王长老之流可比,他说自己是魔道,那么就算月影宫在怎么挺自己,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因此,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想去的。

不过这些东西,却是不能够讲给月无双她们听的,虽然她们知dào

自己会一些魔道法术,但张哲解释过,这些法术,都是自己在四皇子府上做事的时候,跟随那个红头学来的。至于那两尊威力强dà

的修罗,则是血月**的衍生物。

月无双等人对张哲的这个解释自然嗤之以鼻,博览群书的她压根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血月**。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却能够给人带来如此强dà

的实力,她们这些混迹修liàn

界几十年的人物,根本不会相信。

好在张哲虽然修liàn

这邪门法术,但他身上那纯正的星辰之力,却是这些人都能够感应的道的。而且,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张哲并非像已死的王长老所说,是黄昏陵安插在落星湖内的奸细。

也正由于这个原因,当初柳若离才会力保张哲,并且将他带回月影宫。要知dào

,接纳一个被认为是正道叛徒的人,是需yào

很大的勇气的。

在月无双的坚持下,张哲还是决定去蓬莱岛看一看,他也想知dào

,传说中的仙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三日之后,在月无双的带领下,月影宫一行人在封山一月之后,再度开启了山门,踏上了去蓬莱岛的路。

第一百零一章 蓬莱岛

此次月影宫一行一共四人,除了张哲和月无双之外,柳若离和流萤也跟了过去。

这次蓬莱岛仙人收徒的事情,各大宗派都会派人参加,流萤作为月影宫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弟子,当仁不让的获得了这个名额。而柳若离本身是流萤的师傅,和张哲也关系匪浅,自然也陪同一起前往。

四人里面,除了张哲不会飞行之外,其余三人都有着借助灵力飞行的能力,以月无双的修为,带一个张哲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四人一路御风前行,不出两日,便离开了天启皇朝的国境。

小时候,张哲就听村上的说书先生说过,在他们生活的这片土地的最东边,有着一片浩无边际的大海。当时尚且懵懂的张哲便对说书先生口中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向往,可当他真zhèng

第一眼看到那湛蓝色的大海之后,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咸涩的海风轻拂着他的面颊,看着身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万丈豪情从张哲的心底升起,忍不住长啸了一声,惊起了数只正在海面上嬉戏的海鸟,远远地追随着正急速飞行的四人,叽叽喳喳,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前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片浓浓的白雾,领头的月无双速度陡然减缓了下来,微笑道:“终于到了。”

穿过白雾,蓬莱岛便出现在了四人的眼前,直到此时,张哲才惊讶的发xiàn

,这蓬莱岛,竟然是一座悬浮在海面上的浮空岛!

远处一道人影呼啸而至,一个青褂白袍的年轻人来到了众人的眼前,看到面前三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之外,不由楞在了原地。直到月无双咳嗽了一声,才反应了过来。

在了解到面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是月影宫的宫主之后,这年轻弟子面色一红,赔了个理,便带着四人飞了下去。

月影宫封山的消息虽然已经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但所有人都知dào

,这只是她们为了休养生息而采用的手段而已,这不,当日还宣称被血魄门门主重伤的月无双就跨越了数千里的距离,来到了这遥远的蓬莱岛。没有人会轻易放qì

得到仙人指点的机会,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月影宫一行人中,除了张哲之外,其余尽皆都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一路行来,吸引了无数目光。张哲也承shòu了不少年轻弟子的白眼和嫉恨,对于这点,他也十分无奈。

“月宫主莅临蓬莱,老夫荣幸之至啊。”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缓缓的行了过来。

“冯岛主客气了。”月无双微笑着回道。张哲这才知dào

,面前这个老人竟然就是这蓬莱岛的岛主冯皋。据说蓬莱岛消失之前他被那空间裂隙中射出的一道乌光给打掉了一只手臂,现在却完好如初,看来那仙人果然有着几分本事。

两人又礼节性的寒暄了几句,打了个招呼后,冯皋便先行离开。这次因为仙人收徒的事情,蓬莱岛上已经挤满了各地闻讯而来的宾客,他还有许多人要照顾。

四人在那迎宾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蓬莱岛的客房前,张哲因为是男子的缘故,一个人住了一间,月无双作为一宗之主,也住了一间,流萤则和柳若离二人合住。

长途飞行,四人也都有些劳累,在用过了蓬莱岛送来的晚膳之后,便早早的歇息了。这一夜,枕着涛声入眠的张哲,难得的做了一个好梦。

第二天一早,便有蓬莱岛的弟子通知四人去岛上的大殿集合,据说是要宣bù

什么事情,在漱洗完毕之后,四人便被接引到了大殿内。

蓬莱岛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来自各个门派的修liàn

者,除了魔道宗派之外,就连北方草原和神渊帝国,都派人来到了这里。修liàn

者对世俗间的权力争斗并不是太过关心,神渊门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强dà

的宗派而已。

众人按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坐下,张哲看向云霄宫一行人的时候,突然发xiàn

,一袭白袍的落云公主,也正面带红晕的看着他。

张哲心中不禁一惊,落云公主的修为他再清楚不过,论资质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突出。来到这群雄汇聚的蓬莱岛,难道还指望得到仙人的垂青不成?

坐在落云公主身旁的李凌发xiàn

了弟子的异状,转头看了过来。对张哲投来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之后,便拉着落云公主转过了头去,张哲虽然已经被月影宫所接纳,但毕竟还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他不希望落云公主因为张哲的关系,而惹上什么麻烦。

昨日见过的冯皋此时已经缓缓地走上了台去,清了清嗓子,满面红光的道:“诸位光临蓬莱,冯皋荣幸之至,今日聚集此地,便是为了商讨那仙师收徒一事。”

台下众人顿时骚动起来,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可连仙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询问蓬莱岛的一些弟子,也都一无所知。这些弟子甚至连蓬莱岛消失了一个月的事情都不知dào

,更不会了解到有关于仙人的秘密了。

冯皋缓缓的抬起了手,台下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期待着,这数千年来一直如神话传说般存zài

的仙人,究竟是怎样的存zài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心思,冯皋连忙解释道:“仙师因为某些缘故,暂时将不会与大家见面,一切事情,都由我来传递,大家不要着急。”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冯皋话中,竟然隐隐有成为那仙界之人代言人的意思。尤其是云霄宫的几人,面色更是有些难堪。数千年前,正是因为仙界之人的一次来访,才让当时还是小派的云霄宫有了如今的地位,可这一次,仙界没有选择他们,却首先找到了蓬莱岛,不禁让一直以来以正道第一大派自居的云霄宫十分不舒服。

看着台下面色各异的众人,冯皋的心中不禁有些得yì

,他的确从那仙人的手中得到了一些好处,最关键的是,这一次仙人将蓬莱岛选为自己收徒之所,更是将蓬莱岛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他相信从此之后,更多有天赋的年轻弟子将会选择蓬莱岛,门派将会更加壮大。

待台下众人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冯皋再度开口说道:“仙师说过,他这次来到这里,将会带走三位最出色的年轻弟子。但来到这里的青年才俊们却远远不止三人之数。为了甄选出最出色的那三名弟子,我们决定通过一场比试,来决定最出色的那三个人选。”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红袍的老者立马站出来反驳道:“冯岛主,这次来到蓬莱岛的年轻弟子,远远不止百人,但仙师仅仅只取三人,却是太少了吧。”

冯皋微微一笑,示意那老者不要着急,随后缓缓道:“仙师也考lǜ

到了这点,因此,在比试的时候,他会在一旁亲自观看,若是发xiàn

了值得他造就的青年才俊,将会直接把他收入门下,不用通过任何的比试。”

各大门派的年轻弟子立kè

沸腾的起来,这第二条里面,并没有规定确切的人数。这说明只要自己能得到那仙人的认可,就有获得他指点的机会,这可比取得比试的前三名要靠谱的多了。

“冯岛主,不知这比试,究竟何时举行?”一位身背长剑的老者问道,张哲一看,就知dào

他是万仞山庄的人。

“三日之后。”冯皋微笑道。

在宣bù

完比试的事情之后,众人便各自返回了客房。在回来的路上,各大门派的弟子都摩拳擦掌,想要在三日之后的比试上好好的表现一番,纵使无法进入前三,也有机会得到仙人的青睐,得到来自仙界强者的指点。

张哲回到房内,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对于获得仙人的指点,他没有任何的兴趣。就连这场比试,他也不想参加。

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张哲双眸顿时一亮,一道星光闪过,寒星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次来到蓬莱岛的各派弟子当中,其中有几个曾经和自己有着过节,张哲不希望因为他们而暴露什么。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张哲躲在柜子后面,右手轻弹,那房门便自动开启。

“张哲大哥?”娇柔的声音传入了张哲的耳朵,心中大定的他立马将寒星剑收起,哈哈大笑着绕到落云公主的后面,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

“啊。”落云公主发出一声娇呼,随后便感受到了那男子身上所传来的熟悉气息。星眸微嗔,转过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张哲。

“丫头,你怎么来了。”张哲关上房门,拉着落云公主的手坐在床边,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想你了啊。”落云公主面色一红,低下了头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想做那个仙人的徒弟呢。”张哲刮了刮怀中玉人的鼻子,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倒想呢,能得到仙人的指点,等我实力强dà

了,就能和张哲大哥你在一起了。”落云公主笑道。

张哲一阵心中一阵温暖,怀中这个娇弱的女子,为自己付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感受着怀中玉人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张哲狡黠的一笑,抱着落云公主向后一倒,在女孩的娇笑声中,翻滚在了床上。

第一百零二章 比试开始

由于旁边住着月无双等人的缘故,这一晚两人并没有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加上昨晚又睡的特别早,因此,天还没亮的时候,张哲和落云公主便早早起床,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距离比试仅仅只有两天的时间,张哲两人行走的小路旁,已经有许多身穿劲装的年轻人在练习着,这些各大门派选出来的优秀弟子,都在为两日后的那场比试准bèi

着。

张哲两人对于这个自然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何况,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要知dào

,修liàn

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情,不是努力两天就能够突pò

的。

两人不顾一路上各种各样异样的目光,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海边,昨天晚上,张哲曾经答yīng

过落云公主,要陪她看一看海上的日出。

东方的天际渐渐的露出一丝鱼肚白,在落云公主的惊呼声中,一轮暗红色的旭日缓缓从海平面上升起。

“好美。”落云公主倚在张哲的怀中,看着眼前令人迷醉的天地奇景,仿佛痴了一般。

一阵清凉的海风吹过,拂起了怀中女子的青丝,张哲看着落云公主那灿若桃花般的脸庞,忍不住吻上了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在这个有些清冷的早晨,两人忘情的拥吻着,在他们的心中,只希望这一刻,能够天长地久。

两日后的清晨,张哲早早就起床漱洗。今天是比试的日子,虽然他对此并没有任何兴趣,但去还是要去的。

带月无双等人准bèi

好后,四人便离开了客房,来到了蓬莱岛的东方,一个专门为了这次比试而建造的比武场内。

黑压压的人潮已经将比武场围的水泻不通,这次仙人收徒,除了吸引了各大门派的青年才俊之外,更引发了许多实力强横的修liàn

者前来围观。

尽管无法得到传授仙界法术的机会,但他们却盼望着仙人能够简单的指点一二,就算什么都没有,能够见识一番仙界之人的风采,也算不虚此生。

能够跨越数百里海面御风而来的修liàn

者,最起码也有着引灵期的实力,因此,这次比试,说是风云汇聚,丝毫不为过。

由于仙人降临的关系,魔门三宗再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因此,几乎各大门派最核心的力量,都来到了这里,越是实力强横的存zài

,见到仙人的愿望也就越迫切。

因为,只有他们,才有打破那道屏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能力。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蓬莱岛岛主冯皋也宣bù

了比试进行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报名与抽签。

由于各大门派年轻弟子实力层次不齐,若是每个门派只能派出一人的话,那么一些类似于云霄宫这样的大派就相当吃亏了。因此,只要认为你有取得前三的能力,或者能够入得仙人的法眼,那么就可以报名。

当然,除了张哲这种特殊情况以外,每个年轻弟子都渴望得到仙人的指点,为了避免报名人数过多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蓬莱岛规定,只有到达聚灵期的修liàn

者才能上台参战。

当然,实力没有达到聚灵期的修liàn

者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凡是满足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入门不足两年的,皆可参加一场特殊的比试。比试的对象,自然也是这些实力较为差劲的修liàn

者。

尽管如此,大家都明白,仙人真zhèng

看重的,一定还是那些修为超过了聚灵期的年轻弟子,这些人,才是日后各大宗派的中流砥柱。

不过,虽然只要达到聚灵期的境界便可以报名,但却也不是每个人都敢报名的。这次比试,汇集了天启皇朝,神渊帝国,已经北方草原最精英的年轻才俊,那些刚刚突pò

聚灵期的修liàn

者,要想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和人家差不多岁数,却在几招之内就被放倒,仙人又怎么会看的上你?考lǜ

到这点,不少有着自知之明的小门派弟子自觉的退出了争夺,他们知dào

,就算上去,也只是徒增羞辱而已。

这样一来,又刷掉了许多人,到最后报名名单被统计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二十四个人了。

这二十四个人里,修为最高的,自然非张哲莫属。他唤灵中期的修为,别说这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就是有些比他多活了几十岁的老人,也比不上。更何况,他的实jì

战力,远远不是一般的唤灵期强者可以比拟的。拥有着小银的张哲,在场许多宗派长老甚至一些小门派的掌门都不是他的对手。

张哲下来,就是楚吟风等人。楚吟风不愧为昊天观千年来不世出的奇才,在玄霄真人亲自帮他找回了那玄木神剑之后,修为一日千里,现在已经有着引灵中期的实力。其余各人,除了月影宫的流萤,万仞山庄的方喜,云霄宫万策和徐勉之外,其余尽皆只有聚灵期的实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这份名单内,并没有看到蓬莱岛的弟子的名字,这就说明,竟然没有任何一个蓬莱岛弟子报名参加这次的比试。

要说这些弟子对得到仙人的指点没有兴趣,其余各派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蓬莱岛消失的那一个月里,已经得到了某些好处,这次,也就不出来再竞争什么了。

比试人选定了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抽签。张哲很幸运的抽到了一个叫做吴胜的小门派弟子,对方仅仅聚灵期的修为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可那吴胜在得知自己竟然碰到了张哲之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日丰都山下的比斗,他也一直在旁观看。张哲逆天级的表现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将王长老裂尸的做法更是让他现在想起都有一种呕吐的冲动。没有任何迟疑,吴胜当即宣bù

弃权。

他可不想面对张哲这样恐怖的存zài

,就算他拼死一战,依然摆脱不了成为背景帝的命运。

张哲得知此事之后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本来他还想直接认输的,结果还没打,对面就投降了,连认输的机会都不给。

因为吴胜的退出,张哲直接晋级第二轮。其余各人还是各自进行正常的比试。

第一场进行的比试,是楚吟风和云霄宫的徐勉。因为曾经一起在丰都山历练过的缘故,两人之间倒也有一些交情。

可是,这交情,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徐勉上月才突pò

引灵期,而楚吟风却在三年之前就达到了引灵期的境界,这里面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张哲的刺激,现在的楚吟风,对力量有着极度的渴望。三年之前,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张哲就凭借冰蛇甲的优势战胜了他,三年之后,他与张哲,已经不再一个等级上了。

在楚吟风的心里,超越张哲,成为了他唯一的目标。

一股浩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但仅仅数秒之后,这股威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从现在开始,仙师将关注这比武场上的一举一动,各位可要好好表现。”冯皋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比武场,引得场中众人一阵骚动,纷纷抬起头寻找着方才释fàng

出强dà

威压的仙人。

“这就是仙人的实力吗?”站在张哲身边的月无双低着头喃喃道,尽管她已经有着化灵期的修为,但刚才那强dà

的威压还是带给她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感觉。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一眼便知。

场上的楚吟风和徐勉精神都为之一振,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成为那仙界之人考核他们的依据,因此,每一个动作,都需yào

仔细考量。

“楚兄,请。”徐勉心知仙人正隐藏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尽管心情十分忐忑,却仍然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来。

楚吟风却没有太多闲话,向徐勉微笑示意了一下之后,一股强dà

的气势拔地而起,玄木神剑爆fā

出一片炫目的青光,无数朵青色的莲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伴随着一声长啸,凝成一朵巨大的青莲,向着徐勉攻去。

见楚吟风出手便有着如此浩大的声势,徐勉不敢怠慢,面色一寒,双手各有一道紫气缓缓的散出,最后聚成一朵紫色的云朵。这云朵乃是有纯正的雷霆之力凝成,偶尔还有着一道道电光散出。

一声大喝,紫色的云朵猛的一阵,在徐勉的催动下,朝着楚吟风飞去。

巨大的青莲飞出仅仅一会就撞在了那朵紫色的雷云上,在爆fā

出狂猛灵力的同时,两人又同时用出了下一个法术。

楚吟风双手向天,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玄木神剑缓缓的漂浮到了他的前方,随后停留在了他眉心的位置。

“煌煌昊天,玄霄破魔!”

随着楚吟风的大喝,一道道青色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涌到了他的体内,青色的长袍无风自动,渐渐的鼓成了一个球体。

徐勉则取出一把紫色的小剑,将他抛到了空中,指尖突然发出一道紫色的光线,和下坠的小剑剑尖连在了一起。

天空中突然飘来了几朵黑色的云彩,将原本有些刺目的阳光遮挡了起来,一阵阵淡淡的轰鸣声从云彩中发出,徐勉的法术,竟然引来了雷云!楚吟风身边青色的灵力越来越多,到最后,竟然将他包裹成了一个青色的小球。随着一道粗大灵力流的进入,一直紧闭着双眼的楚吟风突然睁开了眼睛,玄木神剑陡然颤动了起来,发出一声长鸣,向着徐勉激射而去,同时,楚吟风本体,也向着徐勉冲了过去。

看着激射而来的玄木神剑,徐勉终于再也无法继xù

积蓄雷霆之力,大喝一声,一道丈许长的雷霆匹练,便从天而降。

飞驰着的玄木神剑被那雷霆集中,顿了一顿,继xù

向前冲去。天上又是一道雷霆落下,连受两次打击的玄木神剑终究还是没能挺住,摇摇晃晃的落在了地上。

雷云中积蓄的雷霆之力已经所剩无几,正当徐勉想要发出最后一道雷霆攻击楚吟风的时候,夺目的青光,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无数朵细小的莲花从楚吟风的双手涌出,击打在徐勉的身上,最后凝聚成一朵硕大的青莲,轰的一声,将徐勉远远的轰了出去。

硬受了楚吟风莲绽天地全部攻击的徐勉,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被云霄宫几个长老抬着疗伤去了。

“第一场,昊天观楚吟风胜!”冯皋的声音响起,楚吟风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刚才他的本命法剑玄木神剑连续两次遭遇雷霆之力的轰击,已经对他的内腑造成了很严重的损伤,若是不及时疗伤,那么第二场比试,就不用想参加了。

由于今日报名加上抽签的缘故,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剩余的比试,将在明日继xù

进行。众人纷纷离席,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明天将会有五场比试,而且全都是重量级的,一定十分精彩。

张哲跟在月无双的身后,默默的离开了比武场,这几天轮空的他,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至于究竟是谁获得了仙人的指点,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稀疏的星辰在明朗的夜空若隐若现,听着窗外隐隐传来的涛声,张哲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零三章 选中了?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嘈杂的说话声便将张哲从睡梦中吵醒。

如今的张哲,无时不刻都在吸收着周围所蕴含的星辰之力。他已经不需yào

像落星湖的其他弟子一样,在夜晚众人休息的时候修liàn

落星诀,白天在补足睡眠。

这就是作为星辰之子所带来的好处,就算不刻意去引导星辰之力,附近的星辰之力也会自动找上门来。

漱洗完毕之后,兀自有些睡眼惺忪的张哲推开了房门,今天将会进行五场比试,虽然他对学习仙界法术的事情并不关心,但好歹也要看看,自己下一个对手究竟是谁。

他已经想好,若是自己不幸碰到了那万仞山庄的方喜的话,那么就算暴露自己的实力,也要在天下修liàn

者面前,将他好好的羞辱一番。

比武场边早已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今天的对决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冯皋缓缓地走到比武场的中央,满面红光的看着周围的众人,由于和仙人攀上了关系的缘故。这几天不断有一些门派的人找到他示好,这让原来鲜有人拜访的蓬莱岛岛主虚荣心迅速的膨胀了起来,现在,他已经很享shòu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了。

见时辰已到,冯皋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比武场:“今日第一场,云霄宫万策对翠微谷木棉。”

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身影便跃入了比武场内,那女子脸色隐隐泛着青色,正是当日张哲在丰都山下见过的翠微谷弟子,木棉。

当初在丰都山下,由翠微谷木履长老带领的小分队不慎遇到了鬼影宫的伏击,在生死存亡之际,木履拼着舍弃自己的生命,将木棉给远远的送了出去。受了重伤的木棉整整昏迷了一年的时间,才清醒了过来。

一名一袭紫袍的青年男子紧随其后进入了场中,正是云霄宫万罗掌教的嫡传弟子,万策。

张哲仔细观察了一番,发xiàn

这万策虽然和徐勉一般,都是引灵初期的实力,但观其周身隐隐有紫气缭绕,显然已经将云霄宫法术修liàn

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比之徐勉,却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看来,云霄宫这一辈最杰出的弟子,就是这个叫做万策的年轻人了。

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发青的女子,万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鄙夷之色,木棉本身仅有聚灵后期的实力,长相又像是个黄脸婆一般。在门派中拥有诸多追求者的万策,自然不将她放在眼中。

心中那丝阴暗的想法转瞬即逝,万策朝着木棉微微一笑,缓缓的道:“木棉师妹,万某平时和师兄弟切磋之时,向来没有轻重,待会动手之时,若是有何冒犯,还望师妹不要责怪。”

“师兄不必手下留情。”木棉似乎听出了万策话中隐隐带着的意味,眉头一皱,冷冷的道。由于修liàn

翠微谷的乙木**的缘故,容貌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平日在门派中,只要是敢于在这方面对她指指点点的,或多或少都在她手上吃过苦头。

万策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一道紫金色的令箭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月无双看到这令箭不由一惊,长长叹息了一声:“万罗将这东西都给他了,看来这次那木棉小丫头是凶多吉少了。”

张哲一问之下才知,这紫金色的令箭竟然是昔年万罗真人的随身之物,在他晋入化灵期以前,陪伴了他接近七十年的岁月,可谓是云霄宫的一件至宝。

果然没有出乎月无双的预料,有了这紫金令箭帮zhù

的万策在和木棉纠缠了几个回合之后,突然借助令箭的天雷之地发出了一颗骇人的雷球,击在了木棉的背心。后者喷出一口鲜血,便当场人事不省。

翠微谷的长老们见状慌忙跑了上来,在检查了一下木棉的伤势之后,不由面带恨意的望向了缓缓走出场地的万策。在木棉抽到万策之后,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过,那万策赢下木棉本来是早晚的事情,根本没必要下如此重手。

虽然翠微谷的长老们什么都没说,但和云霄宫的这个梁子,却算是结下了。

“第一次比试,云霄宫万策胜!”冯皋大声的宣bù

了比赛的结果,随后退出了场地,第二场比试,将在半个时辰后开始。

第二场比试的对象是月影宫的流萤和来自北方草原的鹰翼。北方草原的修liàn

者和天启皇朝以及神渊帝国的修liàn

者都有所不同,由于本身生存环境的恶劣,他们更看重的是对肉体的锤炼,在法术上倒是不太在行。

而且,这些生性剽悍的汉子,对权力和美色有着极大的兴趣,据说这鹰翼,在看到流萤第一眼之后,便宣称要将她纳入自己的帐下。

这件事情,流萤自然也知晓,不过,这些年来,她的追求者已经够多了,比这鹰翼说话更难听的也不是没有见过。在从旁人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候,也只是笑笑而已。

身穿一袭黑衣的鹰翼率先进入了比武场内,随后,宛若天仙般的流萤,在众人的欢呼声下,缓缓的落到了场中。

“美丽的流萤小姐,我,来自草原的鹰翼,向你致以最真挚的问候。”看着眼前如九天仙女降下凡尘般的倩影,鹰翼一手贴背,一手放于胸前,行了一个草原上最高规格的大礼。

回答他的是一声娇叱,与一道扑面而来的清冷月光。

面对鹰翼礼貌的问候,流萤竟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并且一出手,便倾尽全力。

这鹰翼一看就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之人,面对流萤的突然出手,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大喝一声,上身黑衣寸寸爆裂,一块块如磐石般强壮的肌肉裸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他的法术修为并不高深,仅仅只有聚灵期的水准,但肉体的强壮程度却远超一般的驭灵期强者。那道破空而来的月光打在了鹰翼的胸膛,竟然只是带出了一丝血痕。

鹰翼宽大的嘴角咧了开来,露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随后,整个人就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流萤疾冲而去。

这鹰翼的作战方式很明确,他的法术修为和引灵期的流萤相比有着不小的差距,因此,他选择了近身搏斗这条道路。

他相信,流萤区区一介女流,一旦被他近身,绝对无法抵挡住他雷霆万钧般的攻击。

鹰翼的想法很正确,但长期生活在草原中的他,却低估了引灵期修liàn

者在法术修为上的强dà

,更低估了流萤美貌外表下那颗冷漠无情的心。

天空在一瞬间陡然阴暗了下来,一轮若隐若现的圆月挂在了不远处的天边,在鹰翼接下那道月光并且弹飞而出的刹那,日月其喑的法术已经完成。

一股强dà

到极点的灵力波动从流萤的身上散发而出,一道纯净的月光从天而降,将流萤笼罩在内,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映的圣洁无比。

“月华流光斩!”随着一声娇叱,一道纯白色的月刃从流萤手中的流月剑上激射而出,带着浩大的声势,命中了面带惊骇的鹰翼。

鲜红色的血液,从鹰翼那强壮的身躯中喷薄而出,在清冷的月光下,竟然有着一种凄艳的美丽。

这位来自草原的强者,仅仅两招,就败在了流萤的手下。

场外观看的修liàn

者们都欢呼了起来,毫无疑问的,风华绝代的流萤无论在实力上还是人气上都远远压倒了鹰翼,这场接近一面倒的战斗,获得了自开赛以来最多的掌声。

那股浩大的威压再一次降临到了众人的头上,蓬莱岛岛主冯皋的表情突然一变,侧着耳朵,似乎在听着谁说话一般。

良久,冯皋终于回过了神来,面色潮红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略带颤抖的声音传遍了蓬莱岛每一个角落:

“刚才流萤姑娘的表现,获得了仙师的高度评价,因此,将直接成为仙师的弟子,不再参与任何争夺。”

第一百零四章 选徒还是选美?

随着冯皋的话音落下,刚才还呼声一Lang高过一Lang的比武场,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场中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从今天开始,这个月影宫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弟子,就将成为仙人的门徒。

月无双和柳若离长大了嘴,她们也没有想到,流萤仅仅一战就被仙人选中。能够得到仙人传承的流萤,必将成为月影宫除开派祖师之外最强dà

的一代掌门,甚至,超越开派祖师也不是不可能。

从此以后,月影宫又将多了一段不朽的传奇。

场中那清丽脱俗的女子闻言微微一讶,长年如冰山般的脸庞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看的众人心神尽皆一荡。

流萤被仙人直接选为弟子的事情发生之后,围观者对下面的比试也没有了兴趣,所有人的讨论话题都变为了这个修liàn

界百年难遇的美人今后究竟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谁又能俘获这美人的芳心云云。

反观流萤自己,则十分淡定,在回到月影宫的座位席上之后,便一直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日月其喑的法术,对她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今日剩余的比试没有什么焦点人物参与其中,虽然双方打的十分焦急,但围观者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很快,五场比试就全部结束了,除了流萤和万策之外,另外三名出线者都是来自小门派的弟子。

待众人休息了一会之后,冯皋缓缓走到了比武场的中央,大声宣bù

了今天比试的结果。围观者随即作鸟兽散,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了。

张哲刚想离开,突然发xiàn

不远处的落云公主正向自己眨着眼,心中一动,用手比划了一个太阳的形状,留下一个神mì

的笑容,便跟在月无双身后离去。

匆忙吃过晚饭,张哲便来到了蓬莱岛的海边,却见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默默的伫立在岸边,看着远处的落日,眼中泛起异样的神采。

“丫头,是不是又想我了啊?”张哲从身后一把抱住落云公主,亲昵的蹭着她的脸,略带邪气的问道。

“才没呢。”女子发出一声娇笑,随即神神mì

秘的道:“张哲大哥,告sù

你一个事情,你可别生气哦。”

“什么事情?”张哲笑道。

“明天,就会有聚灵期以下分组的比试,我也报了名。”落云公主酝酿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张哲闻言不由大惊,就凭落云公主开元期的实力,能勉强用出几个小的掌心雷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参加比试,那不是找虐吗?

“不行。”张哲将落云公主扳过身来,表情凝重的看着她道:“虽然这聚灵期以下的分组并没有什么高手,但你入门时间尚短,又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万一受伤了那可怎么办?”

“我就知dào

你会这样。”落云公主嘟起了小嘴,不情愿的转过脸去,她虽然早已猜到了张哲的反应,可心中还尚存一丝侥幸。

“丫头,这比试可不比平常同门师兄弟闹着玩,人家和你不熟,根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去?”张哲慌忙道,自从她和落云公主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脾气。

“可是,我真的很想变强啊。”落云公主转过头来,双眸中泪光闪烁,“我不希望当你面对强敌的时候,我非但不能帮忙,连在一旁加油呐喊的资格都没有。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像现在这样隐隐秘密,连见个面都不能光明正大。我落云最大的梦想,不是在家相夫教子,而是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纵横天下。”

张哲呆呆的看着有些激动的落云公主,心中百味杂陈。他知dào

,落云公主对于自己的无能一直心存芥蒂,可他却没有想到,她心中的情感,竟然已经压抑到了一个如此的地步。

“好!”张哲微微一笑,用手抹去女子眼角的泪痕,将她拥入了怀中。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便离开了房间。在落云公主比试之前,战斗经验丰富的他还能够给予不少指导。

落云公主早早就来到了比武场边,今天她并没有穿那件经常穿的鹅黄色长裙,而是换上了一件有些紧身的白色长袍,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衬托的更加迷人。

蓬莱岛的弟子已经在一旁设立了抽签处,落云公主在张哲的陪伴下上前摸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却发xiàn

对手竟然是万仞山庄的弟子,叫做方怡。

从名字上来看,这方怡似乎是个女子,张哲不禁松了一口气,一般来说,女子下手都不会太重。更何况对方实力本就不是很强,落云公主纵使不敌,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比武场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张哲为了避嫌,和落云公主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坐到了月影宫的位置上。看着左边空空荡荡的座椅,张哲的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丝酸楚。那个位置,本因是属于落星湖的,可现在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所代替。

随着观看者的陆续到来,冯皋走到比武场中央,宣bù

了今日的赛事安排。上午将进行剩余六场聚灵以上级别的比试,而下午,则是聚灵期以下修liàn

者们的表演时间。

张哲向落云公主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和李凌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了座位。还有半天的时间,张哲还能够对她进行一些指导。

落云公主跟随李凌长老修liàn

的是云霄宫的宙宇雷诀,虽然仅仅开元期的实力,却也能够通过体内所储存的雷霆之力发出一些掌心雷之类的法术了。

张哲将一些对敌技巧,万仞山庄的法术特点一点点讲解给落云公主听,这是她第一次出战,无论是张哲还是她自己都不希望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面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午的比赛也已经宣告结束。来自神渊门的神崖仅仅一招之内就击败了对手,强dà

的实力令不少人暗暗心惊。而万仞山庄的方喜也顺利晋级,日曜台的弟子迟人雄却出人意料的被一个神渊帝国中小门派的弟子淘汰,爆出了第一个冷门。

在短暂的午休之后,下午的比试便正式开始,张哲好好的给落云公主打了一番气,便回到了月影宫的观众席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聚灵期以下级别的打斗虽然没有什么精彩之处,但还是有不少人留下来观看。这些各大门派的弟子实力虽然并不是很强,但入门也为时尚短,并不能断言日后就没有前途。有流萤的前车之鉴在那里,许多人心中都抱着一个侥幸心理,万一仙人能够看上自己,那可就前途无量的一件事情。

落云公主的出场被排在后面,这些低级别的较量张哲也懒得去看,便闭目养神起来,不知为什么,今天他的胸口一直有一种沉闷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冯皋洪亮的声音突然在张哲的耳边响起:“这一场,云霄宫落云对万仞山庄方怡。”

观众的欢呼声突然高亢了起来,一袭白袍的落云公主缓缓的步入了场内,虽然没有流萤那风华绝代的美丽,但说其倾国倾城却毫不为过。

伴随着一声剑吟,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跃入了场中,观众们呼吸一窒,随即又爆fā

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这万仞山庄的方怡,容貌比之落云公主毫不逊色,但却比之多了一份活泼的气息。紧身的红色劲装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完美的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可谓是一位火辣美女。

张哲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上的两人,他已经看出,这方怡也仅仅刚刚跨入开元期的门槛,和落云公主的实力可谓是半斤八两,这两人之间的战斗,一定十分有趣。

“小姑娘,我的剑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怕了,还是趁早下场的好。”方怡看着对面温柔恬静的落云公主,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一句话。

“谁是小姑娘?”落云公主闻言秀眉一皱,从小生长在皇家的她骨子里沉淀着一种高傲,虽然这种高傲在认识张哲之后已经渐渐消失,但被和自己同龄的方怡一激,还是无可避免的显露了出来。

“哼,小丫头果然嘴硬。”方怡嘟了嘟嘴,将背在背后的那柄红色长剑抽出,娇叱一声,便向着落云公主攻去。

似乎没想到方怡说动手就动手,落云公主有些手忙脚乱,不禁抬头一望,正好对上张哲那饱含着深情与鼓励的眼神,不由心中大定,指尖紫光一显,一道细小的电光跳跃而出。

万仞山庄剑法双修,方怡目前还只停留在剑的位置,几乎不会任何法术,看到那条如小蛇般的电光,也不知dào

厉害,就用自己手中的剑劈了过去。

嘶拉一声,方怡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好胜心切的她竟然忘记了金属能传电的道理,那条雷电小蛇直接通过长剑打中了她的右手,带来了一阵略微有些疼痛的麻痹感。

落云公主见状不由发出了一阵得yì

的笑声,右手紫光又是一闪,一道细小的雷霆激射而出。可惜她控zhì

法术的能力实在不佳,面对没有任何防备的方怡,这到雷霆竟然没有碰到她一星半点。

方怡此时已经从刚才的麻痹中恢复了过来,拾起地上的剑,气呼呼的叫了一声,就向着落云公主冲去。刚出手就被人打落手中的剑,此刻的方怡,继xù

挽回失去了面子。

见方怡气势汹汹的冲来,落云公主右手连抬,一道道细小的雷霆朝着方怡飞了过去。可如今方怡已经学乖了,不再和雷霆硬撼,而是通过巧妙的步伐将之一一躲避,一转眼就冲到了落云公主的面前。

见到恶狠狠冲来的方怡,落云公主还想用雷霆攻击,但她悲剧的发xiàn

,自己体内所储存的雷霆之力,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全部用尽,现在,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

得知这个“噩耗”的落云眼睛一瞪,随后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面对气势汹汹的方怡,她竟然撒开脚丫,就这么绕着比武场跑了起来。

方怡本身实力就不强,刚才被落云公主电了一下之后身上又有些没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追上在前面疾跑的落云公主,两人就这么绕着比武场兜着圈子,惹得两人的师傅面色通红,围观的观众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股浩大的威压突然降临了下来,冯皋的耳朵也再一次竖了起来,仔细听着虚空中传来的吩咐,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惊讶。

浩大的威压转眼间便消失不见,冯皋脸色连着变了数变,终于面带苦笑的宣bù

了和仙人交流的成果:

“仙师认为落云姑娘和方怡姑娘虽然目前修为尚浅,但观其天赋过人,日后必能取得一番成就,因此特将两位收为弟子。”

张哲看着场上两个因为过度震惊而呆立在原地的女子,半响才憋出了一句:“这是收徒呢还是选美呢?!”

第一百零五章 不得不战

半响,比武场上传来一阵惊喜的大喊,落云公主和方怡两人涨红了脸,尽lì

保持着矜持的样子,走回了观众席内。

这场戏剧性的比试,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方怡和落云公主这两个仅仅只有开元期修为的修liàn

者,竟然获得了仙人的认可,从此之后,成为一名仙家门徒。

李凌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众人的道贺声中走下了观众席,看着面色潮红的弟子,心中热血澎湃。

因为张哲的缘故,当初他收落云公主为徒,还遭到了掌教万罗真人的责骂。若张哲真的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叛徒,那谁知dào

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落云公主是不是身份干净呢?

好在经过了两年的坚持,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明。那仙人既然认可了落云公主,那么即使张哲再怎么十恶不赦,也不会和她有半点关系。

而自己,也会因为这件事情,令整个修liàn

界刮目相看。更重yào

的是,他日落云公主实力变强之后,对当初鼎力相助的自己一定十分感激,她的一句提点,也许就能帮zhù

自己突pò

那层桎梏,踏入化灵!

那面李凌欣喜若狂,这边的张哲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落云公主的天赋他还是十分清楚的,虽然不算很差,但绝对不是那仙人口中的惊采绝艳之辈。

况且,落云公主直到十八岁才接触修liàn

界,早已过了修liàn

的黄金年龄,就算那仙人有着通天的实力,除了灌输功力以外,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经让他对诸天神灵再也没有任何的敬意,他只知dào

,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才是最重yào

的东西。

那仙人的实力固然很强,但在他成仙之前,和自己一样都是凡人而已。没有任何人生出来便有着强dà

的实力,所有的成就,都是通过无数年的努力争取来的而已。

流萤,落云,方怡。这蓬莱岛上容貌最出色的三位弟子,先后被那仙人选中,成为了他的弟子。流萤或许够资格,但落云和方怡,在张哲看来,是没有任何理由能够从那么多修liàn

者中脱颖而出的。

以楚吟风那惊采绝艳的天赋,尚且没有被仙人一眼看中。落云公主和方怡两人之间仿佛小孩过家家般的打斗,又怎么能够入得堂堂仙界强者的法眼?

这仙人收三人为徒,在张哲看来,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围观的众人已经渐渐散去,张哲独自回到房中,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委实有些蹊跷。

经过了一夜的挣扎,在第二天清晨,张哲一大早就来到了云霄宫众人居住的客房前,等待着落云公主的出现。

似乎是成为仙家门徒的事情让她太过震撼,落云公主直到接近天亮才缓缓入睡,张哲在门外等了足足三个时辰,才见到了自己想了整整一夜的倩影。

“张哲大哥,你怎么来了?”落云公主的脸色兀自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看见门口的张哲,不由吃了一惊。

为了不让两人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从而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自落云公主成为李凌的弟子之后,张哲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她。如今却张哲一反常态的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候,到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落云,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些事情。”张哲沉吟了半响,才缓缓说道。

落云公主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便拉着张哲进入了自己的房中。将房门关好后,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啊?”

“落云,昨**和那方怡被选为仙人的弟子,这件事情,我始终觉得有些蹊跷。”张哲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有什么蹊跷的,本姑娘的天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那仙人修为通天,发xiàn

这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落云公主小嘴一厥,不满的道。

“落云,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张哲的表情十分严肃,“你的天赋,在这蓬莱岛的众多修liàn

者当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那仙人没有理由一眼就看中你。而且,被选中的三人,那流萤和方怡,无一不是容貌出众之人,这仙人哪是在选徒弟,简直就是在选美嘛。”

落云公主看了张哲半响,突然噗嗤一笑道:“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张哲大哥你吃醋了啊。”

“这和吃醋有什么关系?”张哲突然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还要说,当然是吃那仙人的醋啦。”落云公主作出一副你心里花花心思我还不懂的表情,随后扑入了张哲的怀中,柔声道:“张哲大哥,你放心,在落云的心里,你永远是最珍贵的那个人。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也会超过那仙人,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强者。”

张哲全身突然一阵僵硬,这女人的思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猜测的到的啊。

见劝说落云无果,反而还可能导致一些副作用,张哲也不再继xù

这个话题,只是眉宇间那一抹忧色,却始终无法隐去。

三日时间匆匆过去,之前参与比试的各大门派弟子们也已经休整完毕,接下来的对决,事关能否夺取那三个名额,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抽签结果很快公布在了告示板上,楚吟风对战云霄宫的万策,神渊门的神崖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弟子对阵,取胜几乎毫无悬念,万仞山庄的方喜则面对一个叫做琉璃宗门派的弟子,不出意wài

的话,也能取胜。流萤虽然已经被选中,但若是轮空,则会导致另一人直接晋级,因此,还是参与了比试。

令所有人感到意wài

的是,她的对手,竟然是已经轮空了五天的张哲。

若在五天之前,张哲一定会选择立马放qì

,他对成为仙人门徒并不感兴趣,甚至对他来说,还可能有着未知的风险。

可如今,一切都不再一样。

落云公主被那仙人选中,对于这点,张哲颇为怀疑,但却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但是,假如他能够脱颖而出,成为那仙人弟子的话,就能在日后一直待在落云公主的身边。就算那仙人有什么险恶用心,也能够及时发xiàn



所以,这一战,他必须全力以赴!

对阵名单出来之后,月无双和柳若离也找上了张哲,他们对张哲的实力可谓知根知底,若是张哲火力全开,就算柳若离上阵,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至于流萤,只需那只小鼠就可以搞定了。

张哲自然知dào

两人心中的想法,在这么多修liàn

者面前,他是绝不会使用任何魔道法术的,就连小银,他也不打算将它派上场。

一是因为人多眼杂,更有仙人在上面观望着,一个不慎,便会被打成魔道,从此再难翻身。第二,则是他想知dào

,若是只凭自己在落星湖法术上的造诣,究竟能否战胜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强者。

落星湖的荣耀,终究还是要通过自己用落星湖的法术来传承下去!

因此,整整一天,张哲都待在房中,仔细酝酿着和流萤对战之时的方法,就连落云公主来门外找他也只是说了几句情话就回到了房中。

为了落云公主,他必须参与这一场战斗,并且,绝不能输。

第一百零七章 两败俱伤

场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月影宫的座位席上,流萤和张哲,此刻虽然仅仅只有一座之隔,却马上就要在比武场上,刀兵相见。

当初张哲被天下人唾弃为叛徒,月影宫的柳若离力挽狂澜,收留了他。而他以一人之力杀退血魄门和鬼影宫联合进攻的事迹也早已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张哲和月影宫之间的感情,可谓十分深刻。

流萤虽然已经取得了成为仙人弟子的资格,但熟悉她的人都知dào

,骨子里带着一股傲气的她,是绝不会主动认输,送张哲晋级的。

一个是风华绝代的倾国美女,一个是亦正亦邪,拥有震古烁今天赋的年轻一辈第一人。一个是月影宫最杰出的弟子,一个则将月影宫视为第二师门。

这两人之间的对决,其精彩程度远超之前所有的战斗,所有人都想知dào

,号称面对驭灵期修liàn

者也丝毫不惧的张哲,会和流萤发生怎样的碰撞。

“你们随性就好,不必顾忌什么。”月无双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两人,面带微笑的叮嘱道。张哲已经答yīng

他不用魔门法术,也不会派小银上场。那么他面对流萤,并不具备太大的优势。万一因为月影宫对他有恩而束手束脚,输掉比赛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哲向流萤投去了一个微笑,后者却仿佛像没有看见一般,径自站起身来,纵身一跃,在围观者的惊呼声中,飘然入场。

张哲苦笑了一下,神色一凛,缓缓走入了比武场中。

比武场上的气氛不断升温,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为流萤摇旗呐喊的声音,而支持张哲的人却寥寥无几。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他恶魔般的形象还没有转变过来。

“张哲大哥,你一定能赢!”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却是落云公主见张哲在气势上远远落后于流萤,心中不由有些急躁,连忙为他加油助威。

她这么一喊,就等于将自己与张哲的关系暴露了出来,许多不知情的人面带诧异的看向了这个业已被仙人收为门徒的绝色美人,心中暗暗揣测着两人的关系。

张哲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袭粉红色长裙的落云公主正满脸通红的看着他,丝毫不顾周围人带着不解与鄙夷的目光。

有此良人,夫复何求?

张哲向着落云公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澄澈的双眸闪烁着点点星光,没有任何引导,天地间蕴含的星辰之力就向着他聚集而去。

“比试开始!”随着冯皋的话音落下,通体雪亮的流月剑已经出现在了流萤的手中,在阳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芒,这场巅峰对决,终于拉开了帷幕。

手握闪烁着点点星芒的寒星剑,张哲并没有急着发起进攻,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周围星辰之力聚集的速度不减反增,仅仅一会的功夫,张哲就被一团迷蒙的星光所包围,配上他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庞,显得神mì

无比。

流萤见张哲如此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玉手高高举起,一道纯净的月光从指间射出,飞向了浩淼的天际。

明亮的天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到最后竟然如同进入了黑夜一般,完全黑暗了下来。在遥远的天际,一轮皎洁的圆月缓缓升起,和另一边那几颗明亮的星辰遥遥相对。

两人竟然一开场就没有丝毫保留,直接动用了能够引起天地异象的秘术,前一刻还沐浴在阳光下的蓬莱岛,转眼间便已头顶万丈星空。

寒星剑发出一声低吟,张哲猛地睁开双眼,那天边的繁星突然一亮,随后,无尽的星辰之力,像找到了一个归宿一般,向着张哲奔涌而去。

清冷的月光从天而降,形成了一个光柱,将流萤笼罩在内。一袭白袍的流萤宛若降下凡尘的仙女一般,就算多看两眼,也会心生亵渎之意。

点点星光从空中洒落,张哲的身上突然爆fā

出一阵璀璨的星芒,与天际那闪烁的繁星遥遥呼应。随着一声长啸,张哲的气势陡然提升到了顶点,手中的寒星剑与自身化为一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流萤疾冲而去。

纯净的月光照耀在流月剑上,反射出佳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流萤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天上的仙女那般优雅,就算剑上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依然无法抑制人们狂热的目光。

张哲人还未至,数点星光却已在流萤的身旁爆开,绽放出如烟花般美丽的焰火。流萤娇柔的身形在此时突然变的像灵狐一样敏捷,闪了数闪,便离开了星爆术的攻击范围,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自己的攻击被流萤轻描淡写的化解,张哲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星爆术本就是对付大范围敌人才使用的法术,自己用来对付流萤,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的实力而已,同时,也为下一步的进攻做个铺垫。

流萤自然也深知这一点,尽管她从月无双口中得知张哲并不会使用除落星湖法诀意wài

的任何法术,但就算如此,已经是唤灵中期的他,依然让她不得不慎重应对。

就在身形离开星爆术攻击范围的那一刻,一道巨大的月光之刃,已经从流月剑上破空飞出,目,标正是向着自己冲来的张哲。

面对流萤的攻击,张哲只是微微一笑,左手一挥,星辰幻珠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月光之刃在撞在了这个蔚蓝色的球体上,爆fā

出阵阵闪亮的光芒。可蔚蓝色的球体却坚韧无比,诡异的灵力波动将月光之刃的大部分力量都化解到了周围的天地之中,剩下的威力,已经无法再突pò

张哲的防御。

“星耀七极!”张哲突然大喝一声,绕着流萤不断的旋转着,幻化出七个一模一样的人影,找寻着她的空隙。

流萤望着七个气势骇人的张哲不断的绕着自己打转,眼角突然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她虽然没有和张哲交过手,但却在来蓬莱岛的路上,知dào

了他一个致命的弱点。

这个史上最年轻的唤灵期强者,竟然不会飞!

玉足轻轻一点,流萤便如那纯白的仙鹤般离开了地面,只留下停止了徒劳奔跑的张哲,无奈的仰天空望。

反击的时刻,开始了。

流萤漂浮在半空之中,长发飞舞,将一道道水银泻地般的月光,泼洒到张哲所在的方向。后者丝毫没有怀疑这月光的威力,不断的腾挪躲闪,可那月光似乎如影随形一般,无论张哲到哪,都能够准确的命中他所在的位置。

在一旁观看的修liàn

者一开始还为张哲的反应感到有些惊讶,但慢慢却看出了端倪,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堂堂唤灵期强者,竟然没有飞行的能力,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大多数门派的**里,都有各自对飞行之术的记载,凡是能够达到聚灵境界的弟子,都拥有着御空飞行的能力。张哲有着远远超过聚灵期的修为,但在这方面却连一个小门派的普通弟子都不如,实在让众**跌眼镜。

他们不知dào

的是,此刻的张哲,也已是叫苦不迭。由于不会飞行,面对流萤的攻击,他只能选择被动躲避,空有万般法术,却无法释fàng

,这不禁令他感到十分憋屈。

由于落星湖的典籍已经全部被黄昏陵劫掠一空,张哲将再也无法学到落星湖的飞行之术。他心中已经暗暗决定,这次若是能够成功拜得那仙人为师,第一个要学的,就是这御空飞行的诀窍。

一道道如影随形般追逐着张哲的月光落在了地上,在流萤头上略微出了一点香汗之后,终于将整个比武场填的满满当当。围观的众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那月光所经过之处,尽皆留下了一个白色的光点,将这些光点连起来,竟然组成了一个新月形的图案。

隐隐约约听到人群议论的张哲愕然发xiàn

了那个由白点组成的新月形图案,心中的惊骇溢于言表,流萤费了这么大功夫,根本没想过用那月光伤到自己,她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构建一个这样的阵法出来。

流萤看着下方有些六神无主的张哲,樱唇微张,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你败了!”

天际的那轮圆月突然变的模糊了起来,在一阵扭曲之后,仿佛像被人咬下了一块一般,变成了一轮新月。比武场上的新月形图案在这一刻突然散发出了漫天的月光,与那天际的新月遥遥相对。

地面颤抖了起来,张哲感到,一股恐怖的灵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聚集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半空中的流萤便发出了一声娇叱,那新月形的图案陡然一亮,随之便缓缓的浮在了空中。

月无双看着眼前的情景,俏脸激动的不断的颤抖着,流萤刚才所使的,竟然是月影宫失传已久的**,新月大阵!

自五百年前那任月影宫宫主去世以来,再也没有人能够使出着新月大阵,而今天,这失传了数百年的绝技,竟然在流萤手上再度出现。

张哲周围的灵力不安的躁动着,他清晰的感到,周身的星辰之力正在迅速的消散。不光是星辰之力,凡是不属于月之力的灵力,都被这新月大阵给排斥在了外面。

转眼之间,张哲便像一个富翁突然被人劫了全部的家产一般,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现在,他所能调动的,除了丹田内元神中所储存的星辰之力之外,也无一丝可用的灵力。

“月华流光斩!”流萤的娇叱声再度响起,一道纯白色的巨大月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张哲破空飞来。

周围的天地已无一丝星辰之力可以调用,不甘失败的张哲只得调用体内全部的星辰之力,做出了最后一次反击。

巨大的月光之刃呼啸而至,穿过了毫无防御的张哲,将他深深轰入了地下。于此同时,天际那几颗刚才还不断闪烁着的星辰突然黯淡了下来,随后,一颗拖曳着长长火焰的陨石,以惊人的速度从天而降,击穿了流萤脆弱的身躯。

似乎没有想到那仅仅鹅卵石大小的石头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速度与威力,流萤姣好的面容痛苦的扭曲了起来,凄艳的鲜血,从她那绝美的身影中喷射而出,染红了她的白袍,也染红了这片天地。

第一百零八章 魔界来客

在张哲的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仿佛看到一个身穿杏黄色长裙的女子泪如雨下的跑向了自己,随后,他便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dào

了。

月无双和柳若离眼睁睁的看着流萤被那陨石击穿了胸膛,仅仅楞了一秒,便飞身而出,在那飘零的身体落到地面之前,托住了她。

殷红的鲜血不断从她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流萤的脸色苍白如纸,意识渐渐模糊了下去。那陨石个头不大,却有着极其惊人的破坏力,更诡异的是,陨石上似乎附着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流萤的体内的月之力根本无法修补那惨重的伤势。

月华流光斩已经将地面上的石砖轰成了一团齑粉,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大坑,而张哲,就躺在这大坑的最底端,人事不省。

落云公主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大声呼喊着张哲的名字,像发了疯般的将一块块碎石从坑中扔了出去,全然不顾碎石锋锐的棱角已经在她的手上留下了无数血痕。

刚才还嘈杂无比的观众席上一片沉默,谁也没想到,这场举世瞩目的大战竟然落得了这么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一股浩大的威压突然从天而降,将流萤身旁正向她输送着灵力的月无双远远的震了开去,天空中某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皱褶,一个身穿金色长袍,脚踏浮云软靴的青年男子,缓缓的从中步出。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都聚集到了这个身形俊朗的男子身上,那些各大宗派的顶尖高手,眼中都带上了一丝炽热之色。

这个来自仙界的强者,终于在众人前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男子从云端缓缓漫步而下,期间目光从未离开过流萤半寸,一道夺目的金光突然在他的手上亮起,流莹那委顿在地的身体,突然缓缓的升上了半空,被那金色的光球包裹在内。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流萤胸口那个不住留着鲜血的大洞,竟然在金光的笼罩下缓缓的愈合,脸色也渐渐变的红润起来,一丝微不可见的黑气从她的身体中溢了出去。

各大宗派的最强者在这个时刻不约而同的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恍然大悟般的表情。从那空间裂隙出现开始,一直到金光将流萤完全治愈,天地之间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这些早已到达化灵巅峰,只差突pò

那一丝壁障的老人们,都从这里面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些远超这个境界的东西。

被金光包裹着的流萤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眸,在那片略微有些刺目的金光后面,是一张微笑着的俊俏脸庞。

“你醒了。”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缓缓的走到流萤的身边,微微一笑,两人便缓缓的落到了地上。

先前被震开的柳若离虽然听不见那仙人说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却已经明白,这来自仙界的强者,怕是看上流萤了。

“你是?”沐浴在温暖的金光下,流萤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冰冷。

“我叫辉夜,来自仙界。”男子没有任何仙人的架子,声音十分的温和。

“你就是那个仙人?”流萤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说呢?”男子反问道,看着流萤因为刚刚苏醒而有些嫣红的双颊,眼中泛起一阵异样的神采。

落云公主的哭泣声突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这个坚强的女子,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将压在张哲身上的所有石块全部搬了出去,抱着已经气若游丝的张哲,不断的呓语着什么。

月华流光斩已经将张哲浑身的经脉斩断了一大半,在最后时刻,张哲并没有做任何抵抗,而是用仅存的星辰之力,施展陨星术引动了一颗来自天际的陨石。

在他面对生死危险的时候,他依然渴望胜利。他不希望在落云公主的面前,被一个真实实力并不如自己的女子击败。

流萤的脸上罕有的露出了一丝愧疚,她发出那道月华流光斩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张哲会放qì

任何抵抗,因此尽了自己的全力。若是不如此,她没有任何把握击败这个被誉为修liàn

界旷古烁今奇才的男子。

看着落云公主因为张哲而哭的花容憔悴,辉夜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刚才正是这个男子,将流萤给击成了重伤,若是没有自己的话,可能这倾国倾城的绝代美人,也许就此香消玉殒。

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刚才他在为流萤疗伤的时候,从他体内逼出了一丝黑色的气息。虽然这气息一闪而逝,但他却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股属于魔道的气息。

辉夜缓步走到落云公主的身边,发出一声冷哼。后者见到这浑身沐浴在金光中的男子,在看周围人的表情,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略一思索,突然跑到他面前,苦苦哀求着。

在她的心中,只有这个有着通天手段的仙人,才能够拯救奄奄一息的张哲。

冷冷的将抱着自己大腿的落云公主一脚踢开,辉夜将泛着金光的手掌贴上了张哲的胸膛,一道道黑气顿时从张哲的体内逸散开来。

“果然是魔道中人!”辉夜收回手,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向着流萤行去,全然不顾在身后苦苦哀求着的落云公主。

月无双和柳若离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仙人在人世间的威信,远非自己可比,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张哲日后,再也难以摘下魔道这个扣在他头上的帽子。

辉夜回到流萤的身边,随后升上了半空,锐利的眼神缓缓扫过四周,看了地上的张哲一眼,冷冷的道:“此人勾结魔道,其罪当诛,但念在落云向我苦苦求情,今日便饶他一条性命。从此之后,若是有人再敢修liàn

魔道法术,一旦被我知晓,必定当场将其诛杀!“话音刚落,围观者便纷纷议论起来,张哲究竟是不是正道叛徒的问题,已经在修liàn

界内争论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如今仙人的这番话,却将他牢牢钉在了魔道中人的位置上,再无翻身的机会。

“仙界之人,果然皆是仁慈之辈啊!”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突然响彻了整个蓬莱岛,岛上方的空间裂隙突然一阵闪动,一个全身包裹在黑影中的男子,缓缓的从中走出。

辉夜的瞳孔陡然紧缩了起来,黑影身上的气息对他来说可是无比的熟悉,那股充斥着毁灭与杀戮的气息,除了魔界之人以外,再也没人可以拥有。

“你是谁?”辉夜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一杆金色的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强dà

的威压散发而出,将比武场上的所有人都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凭你这区区道境初阶的实力,也配问我是谁?”那黑影发出一声冷笑,转眼之间,便出现在了比武场的上空,远远的和辉夜对峙着。

辉夜的脸上一红,他的实力,在仙界的确属于最底层,连一般都算不上。而这黑影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一股杀伐的气息,看来是魔界中一个厉害的角色,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这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那里…

似乎看出了辉夜的疑惑,那黑影冷笑道:“小子,你猜的没错,焚血河,在三天之前就已经被我们攻破了。”

辉夜的脸色突然变了数变,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终于从黑影的口中得到了证实,焚血河既然已被攻破,那就代表着仙界再也不会有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么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黑影看了躺在地上的张哲一眼,突然轻“咦”了一声,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便转过头来对着辉夜冷冷的道:“你想动他,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一把黑色的长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黑影的手中,滔天的战意,从他身上爆fā

而出。

第一百零九章 虚空放逐

辉夜的脸色连变,握着金枪的手微微颤抖着,黑影所展现出的强dà

实力,让他不由暗暗心惊,若是与之相对,自己一定无法讨得好去。

但如今的蓬莱岛上,已经汇集了正道修liàn

界几乎所有的精英,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自己。若是此刻表现出任何退缩的意思,那自己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将在瞬间消失殆尽。

尤其看到流萤正仰头望着持枪的自己,他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场架,自己必须打,还得打的漂亮!

一股属于仙人的傲气缓缓的从他心中升起,尽管在仙界他只是一个小角色,但在人间却是绝对凌驾一切的存zài

。若是连自己都无法抵挡住这黑影的攻击,那这蓬莱岛上的正道修liàn

者们,又如何逃脱这魔界中人的屠杀?

不管辉夜的人品如何,他毕竟是仙界之人,对魔道有着一种天生的抵触,在自己的能力允许范围内,他决不允许那黑影伤害这些凡间的修liàn

者。

“如此狂妄,就让本仙来领教领教你的厉害!”辉夜大喝一声,身上金光大盛,枪尖一抖,化为一条金龙,向着那黑影疾冲而去。

“不自量力”黑影冷冷的哼了一声,长刀凌空一挥,一道黑光激射而出,和辉夜闪烁着金芒的枪尖撞在了一起。

那黑光中所蕴含的强dà

力量,将辉夜前冲着的身形生生的给顿在了原地,仅仅一击,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便清清楚楚的展现了出来。

辉夜努力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对黑影的实力判断不禁又提高了几个级别,对方随手间挥出的一击,便将自己连人带枪给截了下来,若是自己和他那黑色的长刀相撼,又会是怎样的结局?他刚刚建立起的信心,被黑影轻轻的一刀,便消去了大半。

场中的修liàn

者们抬头仰望着天上的大战,此刻的他们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震撼。

张哲和流萤的两败俱伤就已经让他们所有人都暗自咋舌,而这突然杀出来的黑影,更是让他们心中的惊骇,到达了一个顶点。

尽管辉夜并没有说什么,但从两人之间的对话和那黑影身上散发出的滔天魔气来看,此人,一定来自与仙界所对立的另一个世界,魔界。

正魔两道,自古以来便一直互相对立,而仙界和魔界,则是这对立关系所表现出的一种高级形势。

魔道中人,若是修liàn

到了化灵巅峰的境界,打破了那道壁障,便能够进入魔界。相对应的,正道最强的修liàn

者自然进入了仙界。

这些人在凡间也许就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恩怨,升入仙魔两界之后,恩怨非但不会慢慢淡忘,反而会随着实力的增强而越积越深。随着仙界中与魔道有着恩怨的人越来越多,两界之间的关系,也彻底敌对了起来。

根据辉夜和那黑影的对话来看,仙界和魔界,似乎在一个叫焚血河的地方发生了战斗,而从黑影话中的意思来看,仙界已经被魔界打败了。

虽然两人之间的战斗不是这些凡间的修liàn

者所能够插足的,但这些已经活了数百年的老家伙们,察言观色的本领都不是盖的。辉夜那声势浩大的一枪被黑影凌空发出一道刀气就打退了回去,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可想而知。

按照以往对魔界中人的来看,若是这辉夜抵挡不住那黑影被杀,抑或是逃跑,那现在待在蓬莱岛上的这些人,又有几个人能够逃脱那魔界中人的毒手?到了这个层次,人数,并不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那黑影若是存心想要将蓬莱岛上的正道修liàn

者全部杀光,就算所有人都奋起反抗,他一招之下,化灵期以下的修liàn

者将无一幸免。剩余几个半死不活的,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只有到了化灵巅峰那个层次,才知dào

突pò

了那层壁障之后的修liàn

者,是有多么的恐怖。

“你居然能接下我的一击,倒让我没想到啊。”那黑影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辉夜,轻笑着调侃道。

“你太狂妄了!”辉夜挺直了他的脊梁,尽管他实力不济,但仙人的尊严,让他绝不能向魔界之人低头。

“呵,你不是想知dào

我是谁吗?若是你能够在我手下撑过三招,我便告sù

你。”黑影幽幽的道。

辉夜面色一红,黑影的话,下面所有观战的修liàn

者可都是听到的,若是自己不敢应战或是真的连他三招都接不住的话,那么日后,自己再也没有脸在天下修liàn

者面前出现了。

金黄色的长枪微微一荡,辉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套金黄色的战甲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在阳光下反射出灿烂的光芒,就如一尊黄金战神一般。

“气势不错,可惜,实力差了点。”黑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辉夜的面前,冷冷的喝道:“第一招!”

漆黑色的长刀悄无声息地向着辉夜砍去,感应到巨大威胁的辉夜将长枪向上一撩,正好迎上了那幻影般的刀刃。乓的一声,那由仙界神匠打造而成的长枪竟然弯成了一个月牙般的弧度,辉夜怒喝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缓缓的向上顶着那重若千钧的刀锋。

就在他手上的力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长枪上的压力陡然消失,收势不及的辉夜猛的向前一冲,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妙。

“第二招!”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辉夜只觉得背心一阵大力传来,随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金黄色的长枪脱手而出,辉夜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在空中跌跌撞撞的摇晃了几下,整个人就这么直直朝着地面跌落了下去。

轰的一声,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被砸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辉夜下坠的力道,竟然狂猛至此。

“看来,这辈子你是没有知dào

我名字的机会了。”半空中的黑影冷冷的看着下方的大洞,将那根正向下掉落的长枪握在了手中。黑色的光芒从黑影的手中缓缓透出,那根足可称为仙兵的长枪,渐渐发出了嘶嘶的声响,随后,在下方修liàn

者惊骇的目光下,化为了一摊金黄色的液状物体,滴落在了地上。

刚从窟窿中挣扎着爬起来的辉夜惨呼了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这根长枪乃是与他性命交修的武器,其中附着了一丝他的本源灵力,如今长枪被毁,他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那黑影将比武场环视了一圈,凡是与他目光相触的人,都低下了头来。从那黑影的眼中,他们只看到了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随后,灵魂深处,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颤栗。

良久,黑影冷冷一笑,对着众人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你们这些人,还不值得我来动手!”

呼的一声,几乎在场所有的修liàn

者都长出了一口气来。刚才黑影和辉夜的约定他们知dào

的轻轻楚楚,可仅仅两招,先前还不可一世的仙人,就像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踢进了土里。许多宗派的领袖已经暗中传音商量好,一旦黑影发出有一丝向他们攻击的意图,便由这些老一辈的高手联手将他挡住,而那些年轻一辈的弟子,则趁这个机会速度离开这里。

只要这些人能够活下来,门派就有了复兴的希望。

“哈哈哈哈!”土坑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满身是血的辉夜,支撑着从中爬了出来。

先期他身上那件金光灿灿的黄金战甲,此刻已经破败不堪,就像女子的肚兜一般,吊在了他的身上,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身躯来。黑影的那一脚,已经将他体内的经脉崩坏了大半,若是找个地方静养个二三十年,也许还有机会复原,可是他知dào

,那黑影,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想到自己来到凡间仅仅两月不到的时间,便从一个受万众敬仰的仙界强者变成了如今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辉夜的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痛楚。

原本他来凡间,还有着一些其他的目的,但当他看到流萤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从小在仙界长大的他,也曾在群仙大会上见过许多美貌的女子,但没有一个,能让流萤这般,带给他一种心悸的感觉。

在流萤的面前,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尽管拥有着远超她数百倍乃至数千倍的实力,仍不免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仙界的任务,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他想做的,就是和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一起,过平凡幸福的生活。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辉夜的突然转过了头,看向了已经昏迷了许久的张哲。落云公主已经哭不出泪来,只是无言的看着怀中的男子,用自己纤嫩的玉手,轻抚着他沾满了鲜血的面颊。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辉夜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浓浓的妒忌。为什么他一个修习魔道**的凡人,却能够得到落云公主的垂青,而自己,却将在不久之后,永远的埋葬在这个地方。

他不甘心!

转过头看了流萤最后一眼,在这样的场面下,她依然保持着那风华绝代的身姿,让他不敢逼视。

“再见了。”辉夜轻轻的吐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面目狰狞了起来,身体中某个神mì

的地方,突然爆fā

出了一阵狂猛的力量,将他破损的经脉,暂时连接在了一起。

黑影感觉到了辉夜的异动,转过了头来。就在这一瞬间,辉夜却已经出现在了落云公主的身边,一把从她的手中夺走了张哲,随后,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将他远远的抛向了空中。

张哲脆弱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无比的落入了那空间裂隙之中,从此消失不见。

或许因为妒忌,或与因为愤nù

,辉夜并没有直接杀死张哲,而是选择了另一种令人更加痛苦的方式,永远的放逐!

“大胆!”黑影狂吼了一声,尽管他实力远超辉夜,但仍然还是没能阻止他的动作。

“你不是喜欢那个小丫头吗?既然你敢将那小子掷入空间裂隙,我又为何不能将她仍进去?!”黑影怒喝一声,身形闪动,下一刻便抓住了流萤的玉臂,一用力,便将她直直的扔进了那空间裂隙。

“不!”辉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空间裂隙的内部,每一刻都在不停的变化着。进入其中的人,运气好的碰巧进入别的位面,运气差的则直接被虚空乱流撕成粉碎。不管如何,张哲和流萤两人,是永远不可能回到这个世界上了。

“现在,是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黑影眼睁睁的看着张哲进入了空间裂隙,心内依然暴怒无比,一股强烈的煞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整个天空都变得阴沉了下来。那黑色的长刀跨越了数百丈的距离,将辉夜斩为了两段,这位数千年来降临凡间的第一位仙界来使,就此陨落在了这里。

一阵乌云飘过,阵阵雷鸣声在天际响起,一霎时,雨点连成了长线,从天空中倾泻而下。蓬莱岛,迎来了入夏之后,第一场雷雨。

第一百一十章 新的世界

翠绿的草地上,不知名的金黄色小花灿烂的绽放着,无数粉蝶在这片草地上飞舞着,偶尔停留在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将数滴露水震落在地。

在草地的最东方,那繁花似锦的花海中央,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男子,正静静的躺着。在他的身旁,侧卧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尽管被那小花挡住了脸,依然无法掩盖住她那绝世的容颜。

似乎是对那浑身是血的男子很是害pà

,周围的粉蝶都不敢靠近那个地方,只是在附近的半空中盘旋着,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时间过去了很久,那白衣女子突然一动,随后发出了一声嘤咛。

“这是哪?”白衣女子缓缓睁开了她的双眸,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陌生而虚幻的感觉,在她的记忆中,在进入那灰色的空间裂隙之前,耳畔传来的,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一物。

一股令她有些讨厌的血腥味顺着微风传来,白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往旁边一看,突然惊呼了一声。

她身旁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是在不久前和她大战一场,被她重伤的张哲。

清风拂过她的面颊,让有些迟钝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终于将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都想了起来,脸色渐渐变的难看起来。

这个地方,难道就是那空间裂隙内部所在?而被辉夜扔进其中的张哲,竟然和自己来到了同一个地方?

捏了捏自己娇嫩的面颊,确认不是在做梦之后,流萤缓缓的站了起来,看向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里的一切和凡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天空中的太阳更圆更亮之外,草地,鲜花,那些飞舞着的粉蝶,都能够在凡间的任何一个地方见到。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尽管对这个世界有着诸多的好奇,但此刻她心中最想知dào

的,就是来到了这里,该怎么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张哲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想到刚才他被自己的月华流光斩深深轰入地面的那幕,流萤的心中就不由生出一丝愧疚。莲步轻移,走到张哲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张哲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破裂,健壮的胸膛上露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残缺的血肉露了出来,将身旁的草地染得一片殷红。

流萤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去。女子对于鲜血,本就有着一种本能的抵触,尽管这些年来的历练已经让她对鲜血不再感到恐惧,但张哲的惨状,还是让她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呆了半响,流萤还是转过了头来,张哲落到现在的田地,虽然有他自己的因素在内,但大部分伤势都是因为自己的月华流光斩而造成。按照张哲这样的情况来看,若是自己不加以援手,只怕不出多少时间,他就会因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而亡。

挣扎了半天,流萤终于鼓起勇气,手中泛起一阵白光,向着张哲笼罩而去。

这是月影宫秘传的清心术,能够起到稳定心神,同时治疗伤口的作用,虽然治疗效果不是太强,但已经是流萤所知dào

的唯一能够起到治疗作用的法术了。

白色的光芒在触碰张哲的瞬间便像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疾速反射了回来。大惊之下的流萤仔细望去,却见一道若隐若现的黑气,正沿着张哲的周身缓缓流动着,以微不可见的速度治愈着他受损的身体。

流萤的秀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对于张哲究竟已入魔道的说法,她一直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这些年来,她虽然并未和张哲有过太多的交集,但既然她视为生身母亲的柳若离一直对张哲充满了信任,她也不再怀疑此事。

可此刻张哲身上那丝若隐若现的黑色气息,分明透着一股煞气,若说他和魔道没有关系,流萤是绝不会相信的。加上那仙人辉夜所说的话,流萤已经肯定,张哲,必然和魔道有着不浅的渊源。而且,远远不会是他所说的跟随四皇子办事时,被迫所学了魔道**那么简单。

白光一闪,流月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流萤相信,尽管张哲身上有着一丝莫名的魔气保护,但若是自己真的想要伤他,绝对能在一击之下,将他的生机彻底摧毁。

但是,张哲虽然一直被天下正道所唾弃,但于月影宫却有大恩,何况,这些年来,他并未做出什么背叛正道同盟的事情。丰都山下将王长老裂尸的那一幕,更是让所有人都看出,他和黄昏陵之间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流月剑上的清光不断的闪烁着,映射出流萤内心的起伏不安。一边是仙人的肯定和自己亲眼所见的魔气,另一边则是师门的信任和他历来表现出与魔门极深的仇恨,流萤的内心,剧烈的挣扎着。

流萤的手缓缓抬起,一道纯白色的月刃,在流月剑的剑尖成型,她知dào

,只要自己愿意,那这一道平日里对张哲来说无关痛痒的月刃,却会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夺走他的性命。

伴随着一声长叹,流萤握着流月剑的手颓然落下,那道纯白色的月刃也随之消失。当年那个贼眉鼠眼的少年依稀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她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刺出那一剑。

张哲身上的黑气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深蓝色的星辰之力,在两者的双重作用下,张哲的身体,正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复原着。

见短时间内张哲无法醒来,流萤见四周没有什么危险,便提着流月剑离开了这里。她对这个世界还不甚熟悉,此时摸索一番,也许能够找到一丝回去的线索。

半个时辰后,流萤面带失望的走回了原地,这四周除了草地与那不知名的小花以外,再无一物。只是在遥远的草地尽头,似乎有着一些高大的绿色树木,在那里,似乎有着一片森林。

尽管心中对于那森林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理智还是告sù

她,在张哲没有恢复战斗能力之前,最好不要一个人自己走进去。她的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那森林里,一定有着什么足够伤害到她的东西。

百无聊赖的流萤见张哲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便坐在了这绿茵茵的草地上,闭上双目修liàn

起来。这未知的世界里,有着太多她不知dào

的东西,每多一分实力,就多了一丝保命的机会。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这片天地中的灵力,已经浓厚到了一个十分骇人的地步。在这个地方,原本白日十分稀少的月之力,竟然比午夜时月影宫望月台上的月之力还要浓厚,若是能够一直在此地修liàn

,那实力提升的速度,当真是一日千里。

流萤天资聪颖,又岂会不知dào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连忙收摄心神,抛弃心中一切杂念,调动着周围的月之力,修liàn

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流萤依然沉浸在修liàn

之中。而张哲身上那浓厚的魔气,却已将他裹成了一个厚厚的茧,谁也不知dào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似乎永远没有黑夜一般,流萤的新月诀运行了数十遍,那一轮火红色的太阳,依然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就连位置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仿佛蛋壳碎裂的声音将流萤从修liàn

中搅醒,她诧异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包裹着张哲的黑色厚茧,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咔嚓,咔嚓,那蛋壳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黑色厚茧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那黑色的厚茧层层爆开,化为了一摊黑色的粉末,洒落了一地。

“啊”的一声,流萤发出了一声惊呼,顿时羞红到了耳根,转过了头去。厚茧的内部,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静静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良久,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点朦胧的星光从中暴射而出,紧随而来的,是一声高亢的长啸。被那漆黑色的厚茧困了这么久,他终于脱困而出了。

“咦,这是哪里?”男子转头看了看四周,挠了挠头,似乎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在他的记忆中,除了那道光华四溢的月华流光斩外,就只有那模模糊糊的杏黄色身影了。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一个有些娇羞的声音响起,直到这个时候,张哲才发xiàn

,竟然有一个白衣女子一直背对着自己。

纵使经过这些年的捶打,张哲的脸皮已经很厚了,可当他看到自己高高昂扬的下身之后,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挖个坑将自己埋在土里的冲动。

所幸的是,张哲在墨玉乾坤戒中翻到了一套当年自己和星震宇去云霄宫参加论道大会时的换洗衣服,尽管经过了七年的岁月,这套衣服已经不再合身,但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三下五除二,便把那衣服给套了上去。

“好了。”张哲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才出声示意自己已经更衣完毕。

那白衣女子闻言终于转过了头来,那熟悉的绝色容颜让张哲忍不住大喊出声。难怪刚才看着白衣女子的背影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她竟是那个自己曾经魂牵梦萦了无数年的女子。

“流,流萤,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想到刚才被流萤给看到了自己的**,张哲的脸瞬间变的通红,讲话也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这里么?”流萤如万年冰山一样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吧。”

话音刚落,张哲刚才还通红的脸,顿时变的苍白无比。

第一百十一章 诡异森林

在听流萤讲述了自己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之后,张哲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已经通过那空间裂隙,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想到从此之后,也许再也回不到那个世界,再也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张哲的鼻子一酸,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呆立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什么师门大仇,什么海枯石烂,这些曾经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烙印的东西,如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想回去。”半响,张哲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

“我又何尝不想,可是,回去的路,却还不知dào

再何方。”流萤神色黯然的回道。

“会找到的。”张哲突然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目光中透着坚定。

“但愿吧。”流萤淡淡的回了一句,转过了头去,张哲看到,一行清泪,顺着她那雪白的脖颈,缓缓流下。

张哲是个天性乐观的人,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最重yào

的,是在找到那条路之前,你会不会选择放qì



见气氛有些沉默,张哲强自平缓了一下情绪,看了看四周,指着地上的黑色粉末问道:“那是什么?”

流萤用衣袖将眼泪抹去,转过了身来,冷淡的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发xiàn

了一个黑色的巨茧,这地上的粉末,正是那巨茧碎裂时所化,而你,就躺在那茧里。”说道这里,流萤的面色突然一红,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她没有将那魔气的事情说出来,她怕张哲知dào

这件事情之后,也许会对自己产生不利的举动。当初张哲受伤的时候,她还有能力对付他。可现在他似乎已经完全恢复,凭自己的实力,要再想伤害张哲,简直是难上加难。

王长老和张哲的对决,她可是从头到尾一点没漏的看在了眼里,来自地狱般狰狞的修罗,和最后那无坚不摧的乌黑色光束,至今想起,都让她心有余悸。从柳若离的口中得知,张哲似乎还有着一只宠物老鼠,竟然能够和血魄门的门主拼个不相上下。她相信,若是张哲真的要杀自己,无需自己动手,只要把那只老鼠派出来就够了。

张哲却不知dào

流萤对自己撒了谎,惊讶的看了看地上黑色的灰烬,又探查了一下体内元神的情况,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本那湛蓝色的元神,此刻竟然已经变的一半湛蓝,一半乌黑。更为可怕的是,他稍作引导,周围的灵力便铺天盖地的聚集而来,竟然将这片天地中的某些地方,短暂的变成了一个灵力真空。

这,正是即将突pò

至驭灵期,才有的征兆。

张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因为被流萤重伤,轰入异界的缘故,得到了如此巨大的进步。要知dào

,就在他和流萤在对战之时,还仅仅只有唤灵中期的修为。可如今的他,竟然已经到达了唤灵后期,并且,已经隐隐触摸到了驭灵期的门槛。一天的时间,取得了如此之大的进步,简直就像飞一般神速。

流萤看着张哲惊喜的表情,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从那黑色的巨茧中脱身而出之后,张哲的实力,一定又获得了极大的提升。

“接下来怎么办?”张哲问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就算再伤感也无济于事,眼泪,只能当做失败者的慰藉。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将这片草地勘察了一遍。草地的最北边,有着一片森林,或许在那里,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流萤回道。

“那我们去看看吧。”张哲抬起头,看了看流萤所指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随后两人便向着那森林的方向走去。

仅仅一会功夫,两人便来到了草地的边缘。前方寂静的森林幽深无比,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就仿佛像一只远古的凶兽,张开大嘴,吞噬着一切无知的闯入者。

“这森林,只怕不简单。”张哲看了半响,缓缓的道。

“但我们现在,似乎没有别的选择。”流萤叹了一口气,这森林寂静的,也实在太过可怕了一些。

“也对。”张哲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不再迟疑,当先走了进去,流萤沉吟了一会,也紧随其后进入了森林。

灼热的阳光似乎被那繁茂的树木给挡在了外面,森林中漆黑无比,籍着流月剑上散发出的淡淡白光,两人才勉强能看清周围数丈之内的东西。

这里的树木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仿佛由血浇灌而成一般。血红色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五彩斑斓的毒虫,只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好多毒虫!”张哲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小时候曾经被一条蜈蚣咬伤的他,对这些长相丑陋且毒性惊人的虫豸十分的讨厌,就算现在他已经有了挥手间就能将它们全部消灭的实力,依然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流萤本就雪白的皮肤此刻变的更加苍白,虽然她是一个修liàn

者,但她首先是一个女子,天性就对这些毒虫有着深深的惧怕,身子也不由向张哲靠近了一些。

感受到身旁佳人身上传来的芳香,张哲心中不由一荡,随即,便强自镇定了下来,在流萤面前,他不想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一道细不可闻的破空声隐隐的传入了张哲的耳朵,寒星剑上猛的爆fā

出一道星芒,向着声音的来源斩去。啪嗒一声,一只起码长了数千只脚的蜈蚣落在了地上,肥大的身躯断裂成了两段。

流萤凑过头来看了一眼,就连忙转过了头去。这蜈蚣似乎还没有死透,兀自在地上不断的蠕动着,喷出一道道绿色的浆液,实在是恶心无比。

张哲咧了咧嘴,一点星光闪过,便将那蜈蚣炸成了稀烂。随后,一道纯白色的光圈将两人笼罩在内,却是流萤怕还有别的毒虫飞来,提前做好了防备。

果然,光罩将两人笼罩在内的那一刻,周围便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响,无数毒虫从四面八方扑向两人,撞在光罩上,发出一声嘶嘶的声响,颓然落地。可即便如此,毒虫的攻势依然不减,就算知dào

自己无法突pò

那白色的光罩,依然前赴后继的向着两人冲来。

“我们似乎激怒它们了。”张哲面色凝重的道,在这片漆黑的森林里,与如此之多的毒虫为敌,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流萤的话音中带着些许慌乱,面对这恐怖诡异的毒虫群,她已经不复往日冷若冰霜的模样,思维也便的有些迟钝起来。

“我们先退出去,不然的话,我怕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张哲手指连弹,点点星光在他的周围爆开。星爆术这种威力不大,但杀伤面积却很广泛的法术,正是用来对付这些毒虫的绝佳手段。

此刻的流萤已经有些慌乱,见张哲提出先离开这里,立kè

答yīng

了下来。与这些毒虫想比,她更愿意面对那魔界强者,至少,对方还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毒虫,张哲心中一动,惨绿色的火焰凝聚成一条火龙,呼啸而出。那些毒虫稍稍接触火龙,便在清脆的爆裂声中,化为了点点粉末。

火焰,永远是最克制这些毒物的东西,何况是能够吞噬灵力的噬灵冥火?

噬灵冥火一出,毒虫的攻击终于慢慢停止了下来。这些常年生活在阴暗森林中的毒虫对火焰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在噬灵冥火的照耀下,这些刚才还凶不可当的毒虫顿时萎靡了下来,再也不敢冲向两人。

森林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张哲脸色顿时大变。大喝一声,惨绿色的火焰呼啸而出,将周围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毒虫逼的远远的逃离了两人,拉起流萤的手,就回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冲去。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是再待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遇到巨大的危险。

流萤从小到大第一次被陌生男子牵住自己的手,俏脸不由一红,连忙抽了回去,跟在张哲的身后向森林的出口冲去。周围密密麻麻的毒虫直让她头皮发麻,一刻都不想停留。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心中好奇的流萤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花容失色。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只足有十丈高的金色蜈蚣,白色的液体不断从它的口中流出,冷冷的盯着两人,仿佛看到了一顿美味的大餐一般。

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在这蜈蚣的额头上,竟然长着六只眼睛!

第一百十二章 恶斗巨蜈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腥气,张哲也禁不住转过头来,正好迎上了蜈蚣那阴冷的目光,浑身不由一颤。

那目光中蕴含的残忍,狡诈,让以魔界修罗为伴的张哲都不禁暗暗咋舌。他知dào

,只有数不胜数的杀戮,才会铸就这样的目光。

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这条浑身金色的巨型蜈蚣,应该就是这群毒虫的首领。

而当他发xiàn

那蜈蚣竟然有着六只眼睛之后,心中惊骇之意更甚,甚至隐隐出现了一种恐惧之感。

当初落星湖还未被灭门的时候,张哲时常到观星楼阅读所藏典籍。他清楚的记得,在一本介shào

天地异兽的书中,有着一种和这蜈蚣特征极其相似的异兽:

六目金蜈!

六目金蜈,并不能算是纯种的蜈蚣,而是金蜈和六目蛇杂交而生的后代。金蜈和六目蛇这两种异兽,尽皆凶残无比。六目金蜈作为它们的子嗣,更是暴虐异常,每每出世,便搅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且,这六目金蜈几乎继承了它父母的全部长处。不但比金蜈的身躯更加坚硬,更具有着超越六目蛇的毒性。在张哲所看的那本典籍中,排在毒兽榜的第四位,就算一些实力较为插进的化灵期强者,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怎么办?”流萤小声的问道。这面目狰狞的蜈蚣,还有那弥漫在空中的腥气,无不让她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刚才蜈蚣的速度你也见识到了,这里离森林边缘还有一段距离,若是我们继xù

转身逃跑的话,恐怕不出几步就会被追上。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它决一死战!”张哲面色凝重的回道,他知dào

,今天两人必定会经lì

一场恶战。

流萤的嘴皮子嗫喏了半响,流月剑上缓缓亮起了一阵白光,尽管对这长相凶恶的蜈蚣十分害pà

,但在如今这样的生死关头,她没有任何选择。

“待会你远远的牵制它,至于杀死它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张哲淡淡的道。流萤的实力和他相比本就有些逊色,况且,他还有着许多隐秘的力量,这股力量,才是杀死这巨型蜈蚣的关键。

流萤转过头看了张哲一眼,尽管心中有着许多怀疑,但她知dào

,张哲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丰都山下,月影宫前,张哲的底牌仿佛无穷无尽,无数比他强dà

了数百倍的对手,都在他手下折戟沉沙。相信这一次,他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嘶嘶一声,那蜈蚣见面前的两人并未向自己发起攻击,也未逃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那副嗜血的渴望,嘶嘶一叫,喷出了一股白绿混合的液体,那颗硕大的头颅带着呼呼的风声,向着两人甩了过来。

两人尽皆大吃一惊,急忙向两边一跃,堪堪躲过了那毒液的攻击。六目金蜈的动作并不算十分快速,硕大的头颅甩下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远远地躲了开去。

“按我刚才说的办!”张哲大喊一声,在向着蜈蚣挥出一道星光之后,身形便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正是匿星术中的隐星步。

自从千煞灵牌进化之后,那两只夜叉修罗便被地裂修罗所替代。尽管地裂修罗的攻击力远远不是夜叉修罗可比,但动作确是太过迟缓,一旦遇到步伐灵动的对手,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张哲都在琢磨如何才能弥补这个劣势。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他翻阅匿星术的时候,发xiàn

其中一门叫隐星步的**,简直就是为这地裂修罗量身打造。

处于隐星步状态下的张哲,只要不是碰到实力比他强太多,或是修liàn

过专门克制隐身类**的修liàn

者,都能够在无声无息间接近对方,在对方毫无防备的境况下给予致命一击。

流萤见张哲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不由心中一凛。她和张哲之间,并没有任何深厚的感情,若是张哲使诈,利用她吸引那六目金蜈的注意力,然后自己趁机逃跑,恐怕她死到临头,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

六目金蜈见一击不中,不由十分恼怒,嘶嘶乱叫了起来。作为这片区域的王者,它的对手尽是一些动作比较缓慢的毒物,打斗之时,也都是硬碰硬的打法。张哲和流萤这种动作敏捷的对手,它已经好久没有碰到了。

感到自己王者尊严受到侵犯的六目金蜈,愤nù

的咆哮了起来。一团团白绿色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喷出,溅的到处都是。凡是被那毒液接触到的东西,无论是树木还是毒虫,都冒出了一阵白烟,瞬间变化为了一滩绿水。

看着狂怒的六目金蜈,流萤知dào

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张哲有没有走,在六目金蜈彻底倒下之前,自己绝无任何逃跑的可能。娇叱一声,一道清冷的月光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在内,澎湃的战意,汹涌而出。

在一棵棵参天大树的枝叶间隙,有一轮新月冉冉升起,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流萤在也没有任何保留,一出手便是月影宫秘术,日月齐喑。

感应到面前对手身上传来的灵力波动,被激怒了的六目金蜈嘶嘶一叫,一口绿白相间的毒液向着流萤喷出。腹部那数千只假足一阵蠕动,以极高的速度,冲向了流萤。

流月剑的剑尖亮起了一片ru白色的月光,一道巨大的月刃带着呼啸的破空声飞向了那六目金蜈的头颅,在这关键时刻,流萤需yào

知dào

这蜈蚣的防御力究竟如何,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面对疾速飞来的巨大月刃,六目金蜈竟然避也不避,任凭呼啸而至的月华流光斩打在了它额头的中央,爆fā

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刺目的白光渐渐消失,流萤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作为她目前能够使用的威力最大的法术,月华流光斩竟然只是在六目金蜈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连那层金色的软皮都没有击破。

吼!尽管月华流光斩并没有伤到六目金蜈分毫,但它却被流萤的挑衅给彻彻底底的激怒了。在它眼中,这个渺小的生物,竟然敢于向自己发出攻击,简直不可饶恕。

六目金蜈的身躯高高站立了起来,原本就有十丈之高的身躯顿时增长了一倍有余。那颗硕大的头颅狰狞的晃来晃去,六只眼睛中的凶残之色表露无遗。

流萤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自己最强的攻击,都没能够对六目金蜈造成任何威胁,心中原本就所存不多的信心,渐渐消失殆尽。

流萤脸上的一切表情,都被六目金蜈看在眼中。六只细小的眼睛中,不由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这些年来,它最喜欢看的,就是猎物临时之前那恐惧与绝望的表情。每一次它用锋锐的爪子破开猎物的身体,或是看着它们被自己的毒液溶为血水,都能获得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虽然面前这个生物他以前从未见过,但从她娇嫩的皮肤上来看,若是放在嘴中咀嚼,一定十分美味。想到这里,一道道绿色的口水,从六目金蜈那恶心的口中流了出来,将地面的枯叶溶成了一滩泡沫。

被六目金蜈眼中的凶光所慑,流萤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张哲不知dào

隐藏在哪,到现在还没出现,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此刻她的心中,突然对当初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若是在他昏迷的时候,自己能够狠下心来将他除去,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吼!六目金蜈再也压抑不住将流萤吞噬的渴望,腹部数千只假足一阵划动,张开了它那只猩红色的大嘴,转眼间便接近了流萤。

“啊!”六目金蜈恶心的口腔令流萤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强行忍住呕吐的冲动,流萤一个转身,便向着森林边缘跑去。现在的她,已经对击败这强dà

的六目金蜈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身后那股腥臭的气息越来越近,流萤回头望去,却见那六目金蜈那长着一对尖牙的大嘴,已经向着自己狠狠的咬了过来。六目金蜈尽管身躯庞大,但胜在有数千只假足,它的一步,比流萤的十步还要大,仅仅数息的时间,便赶了上来。

双脚一软,流萤无力的倒在地上,绝望与恐惧已经占据了她心中所有的角落,平生第一次,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片迷蒙的星光突然占据了六目金蜈的全部视线,随后,它那坚硬的尾部便传来一阵剧痛,一只ru白色的小鼠,正紧紧的啃在上面,任凭它如何甩动,却毫不动摇。

吼!大怒之下的六目金蜈转过了身去,却发xiàn

那个从一开始消失不见的身影,正微笑着看着他,手中那把湛蓝色的长剑,闪烁着点点星芒。在他的身后,一个淡淡的黑影,正缓缓的浮现而出。

六目金蜈那浑浊不清的脑袋里,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了,它只知dào

,当它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攻破那坚不可摧的金甲防御。

可是,就在今天,一只不起眼的白色小鼠,却将自己的尾部给咬下了一块肉来。

暴怒之下的六目金蜈并没有丧失理智,它知dào

,能够攻破自己防御的对手一定不好对付。而且,凭那小鼠灵活的身形,自己的攻击,未必能够伤的到它。

因此,它选择了攻击张哲。

绿白色的毒液四溅,六目金蜈怒吼一声,向着张哲狂冲而去。他要将这个一直隐藏在附近,敢于打搅自己进食兴致的生物给撕成碎片!

看着疾冲而来的六目金蜈,张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心念一动,千煞灵牌闪过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一股强dà

的威压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六目金蜈的身后,感觉不对的六目金蜈回头望去,那六只细小的眼中倒映而出的,是两柄巨锤的影子。

轰隆一声,地裂修罗的雷霆一击将六目金蜈的头颅敲的粉碎,绿色的毒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不愧为天地异种,承shòu了如此狂猛的一击,六目金蜈仍然在不断的蠕动着,仅存的半个头颅,依然向着面前的男子袭了过去。它的脑子已经被敲的粉碎,现在的攻击,完全是出于本能而进行的杀戮。

寒星剑爆fā

出一阵璀璨的星芒,张哲身后那黑色的虚影缓缓举起手中那柄巨大的战锤,在星光喷涌而出的一瞬间,狠狠的向着六目金蜈砸了过去。

咔嚓一响,六目金蜈仅剩的那半个头颅,在星芒与巨锤的联合攻击下,彻底化为了粉末。巨大的身子摇晃了几下,重重的倒在地上,扬起了一片落叶与尘埃。

称霸这片森林无数年的六目金蜈,就在今天被两个异界来客,斩杀于剑下。

刷的一声,周围树上的毒在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在它们仅存的一点意识中,能够将六目金蜈杀死的存zài

,绝对不是能够惹得起的存zài

。欺软怕硬,这是这些毒虫们的天性。

张哲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六目金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走到兀自瘫软在地的流萤面前,伸出了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手。

“结束了。”

第一百十三章 沙漠中的骨骸

缓缓抬起头,流萤看到的,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庞“它死了?”尽管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那躺在地上的蜈蚣尸体,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

“恩。”

“谢谢。”流萤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支撑着站了起来。在失去了头颅的蜈蚣身边,两尊身材魁梧的修罗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从它们手中拎着的巨型战锤看来。刚才那一声震动以及蜈蚣头上那个巨大的缺口,应该就是它们的杰作。

“这,是什么?”流萤考lǜ

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两个朋友而已。”张哲收回了那只伸出的手,淡淡一笑,千煞灵牌红芒一闪,那两尊地裂修罗便消失不见。

“你的朋友,似乎很厉害嘛。”流萤楞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对于张哲所说,她自然不会相信。能够一击就把这六目金蜈头颅打碎,放眼整个修liàn

界,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呵呵。”张哲只是淡淡一笑,他知dào

自己说的话流萤一定不会相信,但也懒得去解释什么。有些事情,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最好不要告知。何况,张哲和流萤之间的关系,最多算是普通朋友而已。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去哪?”良久,还是流萤率先打破了沉默。

“当然是继xù

向前了。”张哲看着前方阴暗的森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坐下来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些灵力之后,张哲两人便继xù

朝着前方行去。两人都知dào

,这六目金蜈,必定不会是这森林中最强dà

的生物。在前方的不远处,一定还有这更为强dà

的敌人在等待着他们。

但为了能找到回去的路,他们别无选择。

事实的确如两人预料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又遭遇了无数毒虫猛兽。头上生着八支角,足上有着两个厚厚肉瘤的裂蹄鹿;背身双翅,速度比之小银也丝毫不逊色的风翼白虎;能隐匿身形,一跃可达数十丈的影狼。这些平日里只能在各种奇兽宝鉴中看到的灵兽,纷纷出现在了两人的行进路线中。

幸好,张哲有着地裂修罗和小银这两张底牌。那些灵兽虽然实力极强,普通修liàn

者可谓一触即死,但面对地裂修罗毁天灭地般的攻击和小银鬼魅般的速度,尽皆栽在了张哲的手下。

一路上,流萤就仿佛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张哲和他的那些“朋友”将这些实力强悍无比的灵兽一一灭杀。她唯一参与的一次战斗,也只是在面对一只玄翼毒蛾之时,充当了一回诱饵而已。

终于,在小银的利爪穿过一只巨型毒蜂的心脏之后,前方的树木终于渐渐的稀疏了起来。兴奋的两人不顾身心的疲惫,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仅仅一会功夫,便走出了这片堪称凶兽聚集地的森林。

知dào

此时,流萤才意识到,当初她没有杀死张哲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若是没有他那些“朋友”的帮zhù

,就算自己修liàn

一辈子,只怕也无法越过这片凶险无比的森林,来到这里。

“快看,那是什么?!”就在流萤暗自唏嘘的时候,张哲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的喊了起来。

抬起头来,流萤顺着张哲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前方的天际,一座白色的高塔正在云中若隐若现着。

“好高的塔!”良久,流萤发出一声赞叹。尽管两人目前离那高塔还十分遥远,但依然能够想象出它高耸入云的宏伟身姿。

“这塔内,或许有着我们回去的答案。”张哲眼神迷离的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高塔,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听见张哲的话,流萤的目光变的炽热了起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之所以他们会不顾前方的危险,闯过重重艰难险阻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一条回去的道路。

现在,那高高耸立于云端的宝塔,带给了他们回去的希望。

“我们走!”张哲回头看了那幽深的森林一眼,又看了看远方那座高塔,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神采。

没有了树木的遮蔽,阳光似乎也变的更加灼热了一些。两人行走了数日,周围也从原本的草地变成了戈壁,到最后,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灰蒙蒙的沙漠。

这个世界上的灵力似乎有着一种奇怪的能力,只要修liàn

者每天吸收一些天地间蕴含的灵力之后,便不会有任何饥渴的感觉,是以尽管张哲两人已经不知dào

多少时间没有饮水进食,但依然能够通过修liàn

来补充因为赶路和打斗消耗的体力。

两人一路行走,天气也变的越来越炎热,尽管隔着靴子,但两人的脚下依然传来阵阵灼烧的痛感。

最诡异的是天空中的那轮太阳,随着两人的不断深入,那太阳也变的越来越大,颜色也渐渐趋于红色,到得后来,就如同烧红的炭火一般,高高悬挂在两人的头上。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烤焦了的。”张哲的脸涨的通红,一边走一边擦着汗。

“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流萤也已是满身大汗,月白色的长袍紧紧裹在身上,动人的曲线一览无余。

“等等。”张哲突然停下了脚步,紧紧的盯着前方的一个小沙堆,在沙堆的顶端,似乎有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流萤也发xiàn

了那白色的物体,不由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张哲当然没办法回答,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向那沙堆走去。

直到两人走到了沙堆的顶端,才看清楚那白色的物体,竟然是一具生物的骨骸!

张哲将骨骸周围的沙子震开,才发xiàn

这截白色的骨头,竟然仅仅是一整段骨骼的一小部分。惊骇之下,张哲将周围的沙子一一清理干净,直到将这沙堆磨平了一半,这块巨大的骨骼,才完完整整的显露了出来。

从形状上来看,这是一块腿骨,但张哲却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腿骨,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一些。

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才会拥有如此巨大的腿骨?!假如连一条小腿就有这沙堆这么长,那么这种生物本身,又该有多么庞大?!

张哲突然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流萤惊骇的目光,一个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名字同时脱口而出:

“龙”!

是的,只有这个传说中的存zài

,才会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

在这片诡异的沙漠中,竟然有着一具龙骸!

龙,作为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一种灵兽,已经几千年未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传说中的龙,不仅拥有着强dà

的力量,更是一种天道的象征。天启皇朝的前身大魏皇朝,便是以龙作为皇权的标志,也被百姓视作一种祥瑞的象征。因此,即使在两百多年后的今天,已经改朱雀为标志的天启皇朝,依然有许多百姓信奉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每到重yào

节日,都会在神龙的画像下叩拜,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

而在这片诡异的沙漠中,竟然有着一段龙骨的存zài

,虽然仅仅是一小段腿骨,但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若是一具完整的龙骸,也就罢了,尽管龙有着很长的寿命,但终有一天会走向死亡。但这一小段腿骨,却明显不是龙正常死亡所留,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这天地间最强dà

的灵兽,陨落在这个地方?

张哲和流萤心中尽皆升起了一股寒意,能够将这传说中的生物击败的存zài

,凭两人的实力,又有什么资本与之对抗?

就在两人低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金黄色的沙漠上,突然倒映出了一个黑影。那硕大如盘的太阳,都被这黑影给挡住了大半,原本炎热的天气,顿时凉爽了下来。

两人看着远处沙堆上那道巨大的黑影,麻木的抬起了头,在遥远的天际,一条绵延数十里的紫金色神龙,正缓缓地向着两人所在的位置飞来。

第一百十四章 传说中的神兽

滴答,滴答,一滴滴冷汗,从两人的额头落下,顷刻间便消失在炎热的沙漠中。

“趴下!”还是张哲率先反应了过来,看着越来越近的紫金色巨龙,一把将身旁的流萤摁倒在地,随后用身旁的沙子将两人掩埋了起来。

被张哲粗暴的推倒在地,流萤起初还有些恼怒,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在这金黄色的沙漠中,身穿白衣的两人实在是太过显眼,若是那紫金色的巨龙发xiàn

了两人,那就凶多吉少了。

尽管被厚厚的沙子埋在下面,但当那巨龙飞过的时候,两人的背脊还是感到了一丝深深的凉意。连忙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那天空中的巨龙发xiàn

了自己。

过了许久,背部的沙子慢慢温热了起来,张哲知dào

,那巨龙应该离开了,灼热的阳光再一次照射到了这片荒凉的沙漠上。

双脚一蹬,将身上厚厚的沙子踢飞,灰头土脸的张哲从沙坑中爬了起来。遥远的天际,仍然能看到那巨龙模糊的身影,好在两人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没想到,我张哲这辈子,竟然能见到龙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张哲凝望着天际那条巨龙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流萤此刻也从沙堆中爬了起来,顾不得将身上的沙子拍净,就顺着张哲的目光望去。对于龙这种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生物,她也充满了好奇。

“这地方果然处处透着古怪。”见巨龙消失在了天际,张哲也回过了头来,前方的沙漠一望无尽,尽管两人对于食物和水源没有任何的需求,但若是在这沙漠中走上个十天半月,身体没事,精神到先崩溃了。

流萤的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默默的将身上的沙尘掸去,望向了那巨龙消失的方向,脸色突然大变。

“怎么了?”张哲见流萤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切的问道。这一路上两人并肩作战,倒也建立起了一些感情。

“龙,龙又回来了!”似乎是太过惊讶,流萤竟然有些结巴起来,浑身不住的颤抖着,眼中带着浓浓的惊恐之意。

张哲闻言不由向后看去,远处的天际,那条紫金色的巨龙,正以极快的速度,折返而至。

由于这一次巨龙离两人太近的缘故,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用沙子将自己掩埋,匆忙之下,张哲一把拉住流萤的手,向着前方跑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流萤的性格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尽管她依然很少主动和张哲说话,但原本如仙女般不可侵犯的姿态已经很少出现。换了从前,要是有哪个陌生男子胆敢拉她的玉手,只怕手刚伸出,迎接他的,就将是一道充满杀气的月光。

而此时此刻,面对身后巨龙的追击,流萤竟然任由张哲拉着她的手,向着远处狂奔而去。在这段危险重重的日子里,流萤已然对展现出强dà

实力的张哲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感觉,不管遇到多强dà

的凶兽,只要那闪烁着星芒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她的内心,就会立kè

平静下来。

“人类,停下!”正当两人拼尽全力向着前方狂奔的时候,雷鸣般的声响,突然在两人的耳畔响起。

张哲前冲的步伐猛然停止,转过身来,看着空中那遮天蔽日的紫金色巨龙,露出了一丝苦笑。

到底还是被发xiàn

了。

巨龙缓缓的飞到了两人的上空,直到此时,两人才清楚的发xiàn

,这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存zài

,究竟有多么巨大。

那修长的龙须,硕大的龙头,在张哲的印象中,就算天启皇朝的皇宫,也不过如此大小,若是将绵延数十里的龙身和龙尾算进去,那么就算整个启天城,也没有这巨龙一半长。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居然又有两个人类闯了进来。”巨龙雷鸣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将两人的耳膜震的隐隐作痛。更让他们感到惧怕的是,那巨龙身上传来的阵阵威压,让两人不禁产生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见两人不语,巨龙爽朗的一笑,那股浩如渊海的威压顿时消失不见,将修长的龙须伸到了两人的面前,巨龙缓缓道:“上来吧。”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种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生物,两人的背心,都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这巨龙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张哲两人被逼无奈,也只得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它的龙须。

“抓紧了!”巨龙善意的提醒了一声,随后发出一阵嘹亮的龙吟,硕大的龙身便腾空飞起,载着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沙漠深处飞去。

两人紧紧抓着那坚硬的龙须,全身大汗淋漓。此刻他们已经跟随巨龙飞到了高空,离那硕大如盆的太阳已经十分接近,在灼热的日光照射下,简直就像烤架上的山鸡,隐隐闻到了一股肉香。此刻的两人,都已经有些头晕目眩,抵抗力稍弱的流萤,已经满面通红,抓着龙须的手,也渐渐的不稳起来。

正当两人苦苦抵抗着那灼热日光的时候,一股清凉的感觉突然传遍了全身。两人抬头一看,却发xiàn

巨龙的口中,正有一道青气缓缓吐出。正是这股青气,将快要到达极限的两人挽救了过来。

“多谢。”张哲向着巨龙说道,从这一路上的情况来看,这巨龙似乎并不想伤害两人,却不知要将两人带往何处。

“呵呵。”巨龙干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只巨大的龙眼不住的转动着,似乎在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一声尖锐的凤鸣突然从远处响起,巨龙的脸色顿时一变,龙鼻冷冷的哼了一声,身躯一震,飞行的速度变陡然加快。

“紫金,见到我,你跑这么快作甚?”一个有些尖声尖气的声音突然响起,龙须上的两人突然感到附近的空气炽热了起来,往后一看,却见一只通体火红色的大鸟,正紧紧的跟在巨龙的身后,与巨龙的速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凤凰?”流萤看着身后那火红色的巨鸟,喃喃的说道。

流萤这一开口,那火红色的大鸟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异的叫声,载着两人的巨龙也不由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那火鸟加快速度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紫金,你胡须上的那两个,难道是从万兽森林而来的人类?”火红色的巨鸟死死的盯着抱着龙须的两人,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难道你认为,他们是我的孩子不成?”被称为紫金的巨龙打了个响鼻,没好气的说道。

“一万年了,我炎凤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一万年,终于等到今天了!”巨鸟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刷的一声飞上的半空,炽热的火焰四处喷射着,即使这样,也无法宣泄心中的激动。

看到炎凤如此激动,紫金巨龙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异彩,用同样颤抖的声音问道:“难道说,这两个人?”

“没错!”炎凤哈哈大笑着,从空中俯冲而下,看向张哲两人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狂热。

第一百十五章 诅咒

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不过,从外表上来看,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乱石堆比较合适。

城中林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堆,用那条叫紫金的龙的话来说,这是他们龙族建筑大师最骄傲的杰作。

在城市的中央,有着一座巨大的祭坛,上方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和祭坛上方那颗巨大的石质龙头,代表着这是龙族祭拜祖先的处所。

此刻,在这座巨大的祭坛上,张哲和流萤两人呆呆的站立着,麻木的看着周围一颗颗动来动去的硕大龙头,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恐惧之色。

就在一个时辰前,当那条叫紫金的龙碰到了那只炎凤之后,两人便被当做宝贝一样呵护了起来。

现在在祭坛的周围,足足有着数十条身躯庞大的神龙。这些巨龙虽然说不上面目狰狞,但也绝非什么养眼之物。张哲两人被这些几千年没见过外人的巨龙盯着,起初还有些害pà

,到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虽然不知dào

那紫金和炎凤究竟说的什么东西,但思维敏锐的张哲已经猜到,自己和流萤,一定对这龙凤两族有着特殊的意义。

龙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缓缓的让出了一条道路,随后,一条通体被金黄色鳞片覆盖的巨龙,缓缓的飞到了两人的面前。

“人类,你们来自何方,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威严的声音响起,张哲见状,心中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东西,这金黄色的巨龙,应该是这群龙族的首领。

张哲tian了tian有些干涩嘴唇,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想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们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在两个强者打斗之时,不慎被卷入空间裂隙之中,随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嗷呜!祭坛周围的龙族们纷纷仰天发出一声咆哮,似乎很是兴奋。只有那金黄色的巨龙依旧面色不改,淡淡的道:“凭你们的实力,究竟是如何闯过那万兽森林的?”

张哲心中一凛,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其余的龙族似乎都相信了自己的话,唯独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还想套自己的底细。

此话一出,其余的龙族也纷纷反应了过来,面前这两个人类,在他们看来,绝对不具备闯过万兽森林的能力。虽然这些龙族对于森林中的凶兽并不惧怕,但依照张哲和流萤显露出的实力,一旦碰到万兽森林中任何一只强dà

的凶兽,断无生还之理。

张哲脸色变了变,他知dào

,在这个问题上,若是自己无法给这些龙族一个满yì

的交代,他和流萤两人,恐怕在转眼之间就将成为这些传说中神兽的腹中之物。

千煞灵牌闪过一道红芒,无奈之下,张哲只能将自己的老底露了出来。那两尊巨大的地裂修罗出现在了张哲的身边,冷冷的看着周围的龙族,面对如此强dà

的对手,竟然没有一丝惧意。

“这是魔界的修罗?”那为首的金黄色巨龙观察了半响,终于试探着问道。

张哲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一旁的流萤看了,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波涛汹涌。当初自己在问张哲这两尊修罗的来历之时,他曾经说这是他的两个朋友,虽然流萤知dào

这仅仅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和魔界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哈哈哈哈!”那金黄色的巨龙仰天狂笑了起来,巨大的声Lang将整个祭坛都引的微微发抖。狂笑过后,突然伸出了它那只锋锐的龙爪,眼中闪烁着和那炎凤一般的狂热色彩。

“龙凤荒漠,欢迎你的到来,我就是这里龙族的首领,烁金。”

“龙凤荒漠?”张哲尽量告诫自己不要害pà

,随后走上前去,和那金黄色的龙爪轻轻的碰了碰。他曾经在书中看过,这种以爪相碰的方式,是龙族一种见面的礼仪。

“我知dào

你有着很多疑问,可在你提出这些问题之前,先听听我们的故事吧。”烁金看了张哲一眼,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一万年前,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我的父母不知dào

因为什么缘故,来到了这个除了沙子一无所有的地方。小的时候,我对父母的决定十分不解,但等我渐渐张大之后,终于明白了他们这样做的原因。”烁金抬头看着那火红色天空,巨大的龙眸中没有一丝杂质,似乎是想起了儿时那段美好的时光。

“什么原因?”张哲忍不住问道,他知dào

,这件事,一定和这些龙族将他带到这里,有着很深的关系。

“我的父母,还有那些同辈的族人们,之所以搬到这里,都是因为中了一个诅咒!”烁金咬牙切齿的说道,似乎对这件事有着很深的恨意。

张哲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巨龙。有过一段惨痛经lì

的他知dào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它。

烁金剧烈的喘了几口气,随即又继xù

道:“这诅咒,自从一万年前起,便存zài

于我们祖先的血脉中。我们出生之后,由于和父母血脉相连的关系,自然也承shòu了这样的诅咒。每隔几年,便要承shòu这诅咒所带来的巨大痛苦!”

“这究竟是什么诅咒?”流萤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低声问道。

“哈哈哈哈!”烁金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透着阵阵悲凉。

“每当这诅咒发作的时候,我们身上的龙皮便会一点点裂开,直至全部脱落为止。你没有经lì

过那种痛苦,永远不知dào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煎熬。无数的族人,都在这诅咒中凄惨的死去,有些实力较差的族人,在蜕皮时甚至会将身上的肉都一块块带下。这,在你们人类的世界中,似乎有着一种类似的酷刑,叫做凌迟!”

张哲和流萤两人怔怔的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谁也没想到,眼前看起来强dà

无比的龙族们,竟然每隔数年就要承shòu一番这样的痛苦。下这诅咒的人,实在太过狠毒。

若是和这些龙族的父辈有仇,将他们杀死就算了,可从这金黄色巨龙的意思中看,这诅咒竟然会一代代的传承下去。除非这些龙族全部灭绝,不再生育后代,诅咒才会消失。

“这件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半响,张哲终于回过了神来,不由试探着问道。

“有,当然有!”烁金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狂热之色,高高的飞到空中,看着下方的两人,面色突然间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你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破除这诅咒的人!”

第一百十六章 万年前的预言

此话一出,张哲头上的冷汗刷的一声就掉了下来,他和流萤两个人明明都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来到了这里,怎么就偏偏成了这龙族的救世主呢?

看到两人脸上迷惘的表情,烁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用两只黑漆漆的龙眼盯着两人。

“烁金前辈,我们两个只是因为意wài

而来到这里的过客,怎么会是那个能拯救你们族类的人呢,你可能搞错了吧?”半响,张哲才面带苦笑的回道,他知dào

,一旦被这些龙族认为是那个能够接触他们诅咒的人,那么两人还不知dào

要付出什么代价,甚至殒命于此也说不定。

“你们是不是能够拯救我们龙族,并不是我决定的。”烁金冷冷的说道,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浓浓的恨意:“这件事情,早在万年之前的那个预言里,就已经注定了。”

预言,又见预言!

张哲突然有一种想要崩溃的感觉,仔细算来,自己离开村子,进入修liàn

界,才仅仅七年的时间。可在这七年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了。

当初他和落云公主遇到童枯树,被强行收为徒弟的时候,对方的原因,也仅仅是一句虚无缥缈的预言而已。

难道自己的运气真的就这么好,当初童枯树将一生的功力都传承给了自己,难道这烁金也准bèi

这样干?

虽然不清楚这烁金的实力究竟如何,但一条活了几千年的神龙,又是龙族的首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至少把那个叫辉夜的仙人轻轻松松的干掉,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想到这里,张哲就忍不住浑身发热,若是自己能够得到这么强dà

的力量,那么就算只身与整个魔门为敌,又有何惧?!

“那预言究竟说了什么?”张哲连忙问道,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一万年前,我的父辈中了一个神mì

强者的诅咒,在它的指示下来到了这里。在离开这里之前,神mì

强者曾经说过,若是我们要解除身上的诅咒,则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办法?”张哲好奇的问道。

“一,就是从此不再传承后代。我们龙族的寿命虽然很长,但终究也将面临死亡,如果这样做的话,几千年后,我们这一批龙族,就将永远的灭亡,诅咒自然而然也会消失。”烁金冷冷的道,显然对那神mì

强者充满了恨意。

“另一个呢?”流萤也忍不住被勾起了好奇心。

“前一个方法,将会导致整个龙族的灭绝,我们自然不会选择这条路。那神mì

强者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因此,还另外给我们留下了一条路。那就是在万年之后,将会有两个异界来客,穿过那万兽森林的阻碍,来到这个地方。他们,将能够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烁金的话音落下,祭坛周围所有的龙族都发出了一声长啸。千年以来,他们无时不刻都在承shòu着诅咒的煎熬,为的,就是那一天的到来。

张哲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道:“难道这千年之内,来到这里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当然不是。”烁金的回答让他心中大定,但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在你们之前,一共有十二个人曾经来过这里,不过大多数都是仙界和魔界的人,令我们失望的是,他们并不能解除我们所受的诅咒之力,因此,都永远的埋葬在了这里。”

张哲和流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之意。从烁金话里的意思看,若是两人无法解除这龙族身上的诅咒之力,就会被杀死在这里。

“为什么?”流萤全然不顾她端庄秀雅的形象,大声的吼道。连那些仙界和魔界的强者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和张哲两个来自凡间的普通修liàn

者能够办到。

烁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残忍之色,冷冷的道:“当他们踏进龙凤沙漠的第一刻起,就注定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世界。既然无法解除我们的诅咒,那就没必要在存活下去了。这里的秘密,绝不能传到外界去,这,也是当初那神mì

强者对我们的要求。”

张哲和流萤两人尽皆沉默下来,他们知dào

,这烁金说的话绝非虚言。若是让仙魔两界的强者知dào

这个地方的存zài

的话,那么这些本就承shòu着巨大痛苦的龙族们,将永无宁日。

万兽森林中的许多凶兽,虽然实力强dà

,但在仙界和魔界强者的手中,却是不值一提。更有甚者,将他们当做坐骑,或者宠物来豢养。

而龙凤两族,则更加引人注意。这些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神兽,浑身上下处处都是宝物,若是被外界知dào

了,仙界之人还好,而魔界必定会派出强者,把这些神兽身上的筋骨,作为彰显自身武力的战利品。

“我们该怎么做?”沉默了半响,张哲抬起头缓缓的问道,他明白,两人现在已经走到了死亡的悬崖边上,一步不慎,就将永远的埋葬在这沙漠中,化为一堆白骨。

“这件事情,待会你们自然会清楚,现在,让我们先迎接老朋友吧”烁金哈哈大笑着飞到了半空中,发出了一声震天的龙吟。东方的天际,一片火红的云彩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边移动了过来,一声尖锐的凤鸣远远地传入了张哲两人的耳朵。直到此时,他才发xiàn

,这片红云竟然是由数十只巨大的凤凰组成。

“烁金,我听炎凤说,你们发xiàn

了两个人类?”那只为首的凤凰在离龙群数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急切的问道,双眼不住的四处打量着。

“不错,炽风,这一次,我们的希望很大啊。”烁金的声音也有些激动,看来对张哲两人能够接触他们身上诅咒的事情,抱有很大的希望。

“哦!”那叫炽风的凤凰首领终于发xiàn

了在祭坛上的张哲两人,在死死的盯着两人看了一阵以后,激动的飞上了高空。身后的凤群见状,也纷纷发出一声鸣叫,炽风的行为已经表示,他对张哲两人能够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一事,同样抱有很大的信心。

张哲的心中顿时一阵恶寒,低着头小声嘀咕着。看这凤群的样子,估计也是中了诅咒,难不成没过几年就把身上的毛掉光不成?

想到这凤凰掉光了毛,变成一幅土鸡的样子,张哲就忍不住想要大声的笑出来。

龙族和凤族却没有听见张哲在说什么,现在他们的心中,已是激动万分。上一次有人类来到这里,似乎已经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对仙界的仙侣,因为误闯禁地,被放逐到空间裂隙中,来到了这里。当时满怀希望的龙凤两族在进行了一系列测试后,失望的发xiàn

他们并没有解除自己身上诅咒的能力,于是便将两人给撕成了碎片。

在那神mì

强者的预言中,能够拯救它们的两人,必然是一男一女。男子对应龙族,而女子则对应凤族。如今张哲和流萤两人已经通过了万兽森林的考验,而两族的族长又罕有的对他们抱有极大的希望,这些忍受了无数年诅咒煎熬的龙凤两族族人们,都兴奋的嘶吼了起来。

一时间,龙吟和凤鸣声交错在了一起,将处在其中的张哲和流萤两人震得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这些被称为神兽的生物,就算是兴奋的吼几声,也不是一般修liàn

者能够承shòu的起的。

良久,那震天的龙吟和凤鸣才缓缓停止。龙族的族长烁金和凤族的族长炽风缓缓的飞到两人的身前,凝重的道:“人类,从现在开始,是生是死,可就取决于你们自己了。”

第一百十七章 飞的更高

此话一出,张哲和流萤两人顿时一凛,他们知dào

,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终于来了。

若是两人的确就是预言中那个能够帮zhù

龙凤两族解除身上诅咒的人,那么一切都好办,甚至还有可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馈赠。但若是失败的话,那么等待两人的,就将是死亡的命运。

“我们该怎么做?”张哲强自镇定的问道,手心早已出满了冷汗。

“很简单,你只需将我击败,然后将我体内的龙珠放到你所站立的这座祭坛上,所有的诅咒,就都会消失。凤族也同样如此,只要将炽风体内的凤鳞放到凤族的祭坛上,就能解除凤族的诅咒。”烁金面色平静的说道。

“什么!”张哲和流萤两人都惊呼了起来,这诅咒的破除方法,实在太过令人惊讶。龙族体内的龙珠和凤族体内的凤鳞,都是与之性命相关的东西,若是将龙珠和凤麟交出来,恐怕两兽立kè

就会死亡。

“这样做,你们不就死了么?”良久,张哲才回过神来问道。

烁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转过头看了炽风一眼:“能够解除族人身上的诅咒,我们两个的死,又算什么?”

“你们都是存zài

了千年的神兽,凭我们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将你们击败?!”张哲不禁急道,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和龙凤两族的族长对抗,和自杀有什么分别?“若是这是一件简单的事,那么我们又怎么会忍受这诅咒的千年折磨?”炽风反问道,那对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双翼不断的扇动着,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若真是如此,你们自杀不就行了么?”流萤突然在一旁插嘴道。

“你们能想到的事,我们何曾又没有想到过?我的父亲,就是为了解除族人身上的诅咒,自杀而亡。可当我们将它的龙珠放到祭坛上之后,诅咒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的更加严重了。”烁金低沉的说道,似乎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张哲和流萤两人对望了一眼,尽皆默然。他们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依然无法改变龙凤两族的观点,如今,若是想要生存下来,就只有击败烁金和炽风这一条路了。

可是,这条路,却偏偏是一条绝路。

“你们考lǜ

好了吗?”烁金威严的声音响起,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尽管自己可能会面对死亡,但这却是他最喜欢看到的结局。

“来吧。”张哲淡淡的回了一句,事到如今,他也实在没有了别的办法。

“小姑娘,你跟我来。”烁金身旁的炽风缓缓的飞到了两人的面前,将那只巨大的凤爪伸到了流萤的面前。

“加油。”张哲走到流萤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谢谢。”流萤如白玉凝脂般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红晕,看了张哲一眼,走上了炽风的爪子。

“老朋友,希望这次,我们能够成功吧。”炽风说着,疾速升上了天空。在龙族和张哲的目光注视下,带着凤族向着远方飞去。

直到那火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张哲才转过了头来,正好迎上了烁金那阴冷的眼神。

“我们,也可以开始了。”

在这座号称放逐龙城的城市外沿,有着一片这沙漠中少见的戈壁。此刻在这片不大的戈壁周围,数十天颜色体态各异的巨龙正静静的盘旋在空中,看着下方那个在他们眼中弱不禁风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手中,一把通体深蓝色的长剑正闪烁着淡淡的星芒,强dà

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人类,为了保证诅咒能够完全解除,我将不会保留任何实力,你可别以为,我会故yì

输在你手上。”在正对着白衣男子的天空中,盘旋着一条通体金黄色的巨龙,正是那龙族的族长,烁金。

“在挑zhàn

你之前,我能不能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呢?”白衣男子浑身笼罩在朦胧的星光中,除了张哲之外,又会是何人?

“说!”烁金的话音中没有任何感情。

“你在天上,可我不会飞行,那岂不是永远无法击败你?”张哲脸上一红,一个唤灵期的修liàn

者,却不会飞行,说出去的确有些丢人。

周围的龙族尽皆喷出了一口气,一个能够闯过万兽森林的修liàn

者,却不会飞行,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一件事。

烁金听见这话,却有些着急,张哲就算再厉害,但若是不会飞行,就永远无法击败自己,这样一来,龙族身上的诅咒,也就永远无法解除。

烁金的身边,一开始发xiàn

张哲的那条紫金巨龙突然靠近了烁金,似乎和他说着什么。烁金脸色一变,不断的摇着头,但在紫金巨龙的坚持之下,面色终于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人类,你应该感谢紫金,他的牺牲,给了你一个战胜我的机会。”烁金的语气中隐隐带着悲伤,身旁的紫金巨龙,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随即,一道紫金色的光线,从他额头的龙角上射出,精准无比的没入了张哲的额头。

“啊!”张哲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不断的打着滚。那紫金色的光线里面,似乎有着什么硬物。现在,那硬物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狠狠的在张哲的血肉中耸动着。

烁金的脸色微变,龙嘴一张,一道柔和的清风便将张哲给包裹了起来,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张哲的全身,额上的痛楚也渐渐的消失不见。

“你原地跳一下试试。”烁金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张哲先是一愣,随后依言原地跳了跳。

这一跳,可把张哲给吓了一跳。他只是轻轻一点,就嗖的一声飞到了半空中,在他的身边,一条条绵延数十里的巨龙正缓缓的盘旋着。

我能飞了!这是张哲心中第一个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dào

那紫金色的光芒是什么,但他却知dào

,自己能够飞行,一定和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为了让你获得飞行的能力,紫金把它的本命龙角种入了你的额头,从此之后,你不仅能够飞行,更会获得许多意想不到的能力,若你能活下来,自然会知dào

这本命龙角的好处。”烁金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失去了本命龙角的紫金,起码缩减了一半的寿命,同时,也永远失去了在天空中翱翔的能力。

张哲心中一震,看着蜷缩在不远处沙堆上的紫金,这条曾经纵横天际的强dà

巨龙,却只能默默的离开同伴,在陆地上苟延残喘的度过一生。

转过头来,一股强dà

的战意从张哲的身上爆fā

而出:

“谢谢,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第一百十八章 魔龙血变

盘旋在天空中的巨龙缓缓地向远处飞去,张哲和烁金之间的战斗,对龙族能否摆脱身上的诅咒至关重yào

,他们不希望因为某些意wài

的原因,而导致最终的失败。

“可以开始了么?”张哲立于半空,寒星剑笔直的指向了烁金。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适应,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如何在空中战斗。

“希望紫金的付出,不会白费。”烁金淡淡的回了一句,眼中厉芒一闪,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吟,向着张哲猛冲了过来。

这场人龙之间的对决,终于拉开了帷幕。

张哲的身上爆fā

出一阵璀璨的星芒,在空中高速的移动着,躲避着烁金的攻击。紫金的龙角除了使他能够在天空中飞行之外,更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速度。面对这活了数千年之久的龙族首领,张哲在速度上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在张哲的心中,对于这场战斗早已有了计较,凭自己的实力,和这烁金正面硬撼,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决定。况且,自己的攻击能否伤到这烁金,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唯今之计,只有在不断的尝试中找出这烁金的弱点,才能利用自己隐藏着的实力,将他一举击杀!

面对速度丝毫不比自己逊色的张哲,烁金也并没有找出完美的应对的之策。和身长数千尺的它相比,张哲就仿佛像是大象脚下的蝼蚁一般,虽然看起来一碰就死,但偏偏就是碰不到他。

在渐渐的熟悉了烁金的攻击方式之后,张哲终于开始了还击。璀璨的星辰剑qì

向着烁金身上的各个部位攻去,企图寻找出那庞大身躯上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令张哲失望的是,烁金身上那金黄色鳞甲的坚硬程度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别说本就威力不大的星爆术,就是用千年陨铁打造的寒星剑,连在那鳞甲上留下一道划痕都做不到。

张哲从烁金的龙头一直砍到龙尾,都没有留下一点伤痕,千年神龙的实力,实在是强悍异常。

“人类,就凭你那孱弱的攻击,也想攻破我的防御?”烁金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张哲的耳边响起,进入战斗之后,它简直就像是换了一条龙一般,完完全全的把张哲当成了一个陌生的敌人,丝毫没有受到心中杂念的影响。

张哲不知dào

的是,为了在和来访者的战斗中不为心神所扰,烁金已经不知dào

在脑海中模仿了多少次这样的战斗情景。他渴望被打败,尽管代价是他的死亡,但却能够拯救整个族群。但以他的实力,又不会轻易的被人打败,况且,一旦他在战斗中稍有懈怠,或者出现了对敌方手下留情的举动,那么就算自己战死,也无法消除隐藏在这些龙族体内诅咒的力量。

让一个明明想败的人,去不择手段的追求胜利,这,才是那诅咒最恶毒的地方。

张哲冷笑了一声,一个翻身就到了烁金巨大的龙背上,千煞灵牌闪过一道红芒,那两尊身材魁梧的地裂修罗,缓缓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既然烁金对他的攻击不屑一顾,那么原本还担心无法在空中作战的地裂修罗,可算是真zhèng

派上了用场。

巨大的战锤高高举起,在地裂修罗的狞笑声中,重重的击打在了烁金的脊背上。这一次,一直轻视张哲的烁金终于吃到了苦头,背上的鳞甲被轰的露出了一丝丝裂痕,红色的龙血,从鳞甲下缓缓的渗了出来。

地裂修罗虽然动作不够敏捷,但破坏力却是异常恐怖,就连烁金这金黄色的龙鳞,也无法接二连三的承shòu巨锤的轰击。

“够了!”吃痛的烁金狂吼了一声,随后,龙躯剧烈的扭动了起来。地裂修罗那强dà

的破坏力,已经不允许烁金让它在自己的背上继xù

待下去。

烁金这么一甩,能够飞行的张哲还好,可地裂修罗却遭了殃。它们的平衡性和移动力本来就差,怎能禁得起这样的颠簸?在烁金来了个华丽的三百六十度大翻身之后,终于像皮球一样被甩了出去,在半空中便化为了一道红光,没入了千煞灵牌之中。

“人类,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能够攻破我鳞甲的人!”烁金发出了一声冷笑,龙嘴缓缓的张开,如巨鲸吸水一般,将周围的灵力尽数吸了进去。随后,在张哲惊骇的目光中,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龙吟。

“啊!”张哲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在龙背上滚动着,尽管在龙吟出口之前,他已经发xiàn

了不对,用灵力暂时封住了自己的耳朵。可那龙吟的穿透力实在是太强了,那层灵力壁障在和音波接触的一瞬间便被彻底的摧毁。张哲的耳膜,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强dà

的音波面前。

在短暂的剧痛过后,周围便归于了一片寂静,张哲惊骇的看着手中的鲜血,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张哲就像孩子看到了精彩的大戏一般,蹦蹦跳跳的在龙背上拍着自己的手掌,拍着拍着,一行清泪,从他的眼中缓缓流下。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刚才那声震天的龙吟,已经将他的耳膜彻底摧毁,从今往后,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啊!”张哲向着天空发出一声怒吼,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气息,从他的身上奔涌而出。地裂修罗的虚影缓缓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本是烈日当空的天际,竟然出现了一颗有些黯淡的星辰。

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就连因为失去本命龙角,浑身软弱无力的紫金都不由抬起了头来。在西方的天际,一个细小的黑点,拖着一道长长的乌黑色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边冲来。

烁金的面色凝重了起来,尽管那黑点现在还很小,但他知dào

,那是因为距离遥远的缘故。而且,黑点身后拖着的乌黑色火焰,给了他一种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的名字,叫做恐惧。

烁金身上的金黄色鳞片,突然爆fā

出了漫天的金芒,浑身上下也长出了无数的尖刺,逼得张哲不得不离开了龙背,远远的漂在了空中。

黑点的速度越来越快,轮廓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等到离张哲和烁金还有数十里的路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

见到如此巨大的陨石,张哲也不免有些惊讶,以他的能力,引动如此巨大的陨石,在平日里根本无法做到。可今天,他不仅做到了,还没有一丝脱力的感觉。

烁金的龙嘴缓缓的张开,一个青色的灵力球在他的口中不断的翻滚着。这陨石带给他的威压实在太大了,尽管身上鳞甲的防御力惊人,但他还是不敢硬抗这陨石的攻击。

破空而来的陨石转眼即至,烁金口中那青色的灵力球也业已成型,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吟,青色的灵力球和陨石撞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在烁金惊骇的目光中,那黑色的陨石将青色灵力球击成了粉碎,带着无数的碎石,向着他的头颅直直的冲来。

尽管他已经对那陨石的威力做了很高的估计,但却仍然没有想到,那聚集了周围方圆数里的灵力所凝成的灵力球,竟然在一击之下,便被陨石所摧毁。

眼看那呼啸而至的陨石就要落入自己张开的龙嘴之中,烁金的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血红色的光芒。那长达数十里的身躯,突然节节爆裂了开来。

一旁观战的龙族们,在看到烁金的动作之后,几乎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魔龙血变!”

第一百十九章 修罗斩龙

魔龙血变,在龙族之中,乃是一种禁忌的法术。

龙族虽然是一种兽类,却也有着七情六欲,也懂得喜怒哀乐,在他们的龙生里,也一定会碰到一些令他们不快的事情。

作为实力强dà

的龙族,敢于找他们麻烦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但若是真zhèng

有胆量也有实力主动招惹他们的,则都是一些就算面对龙皇,也能够平起平坐的存zài



面对这样的对手,大多数的龙族,都会选择沉默。这样一来,虽然获得了暂时的安宁,但心中,却留下了一颗阴暗的种子。

龙族是一个高贵的种族,自尊心极重。当他们心中聚集的怨气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假如受到了某些外界的刺激,心中那颗阴暗的种子,便会爆fā

开来。

这,就被称为魔龙血变。

经lì

过魔龙血变之后的龙族,实力会获得大幅度的提升,但他的意识,也会渐渐被心中的阴暗面所主宰。当心中那颗蛰伏已久的阴暗种子彻底控zhì

了他的心神之后,那这条龙,就将成为一个只知dào

杀戮与毁灭的怪物。

在龙族的历史上,曾经出过许多因为魔龙血变而导致的惨案。这些丧失了自我的龙族,往往会因为屠杀自己的同伴,而遭到所有龙族的追杀。更有甚者,甚至要由龙皇亲自出手,才能将它彻底的毁灭。

烁金作为这支龙族的领袖,数千年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遭受那非人的痛苦,却无能为力。同时,他还必须学会如何控zhì

自己的心神,因为他怕,若是有一天那能够解除族人诅咒之人真zhèng

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会不会因为内心中对于让族人获得自由的向往,而在战斗中未尽全力。那样的话,他们这支龙族,将永远无法摆脱诅咒的束缚。他烁金,也将成为这支龙族永远的罪人。

数千年前,有一对来自仙界的恋人来到了这里,在听说了这支龙族的惨状之后,主动要求帮zhù

他们。可到最后,他们依然没能战胜当时还是幼年期的烁金和炽风,最终惨死在了两人的爪下。那女子临死前绝望而痛苦的眼神,至今仍时常出现在烁金的脑海之中。

那是来到这龙凤沙漠的第一对修liàn

者,从那时开始,烁金的心中,便种下了一颗阴暗的仇恨之种,数千年来,一共有十一位修liàn

者死在了他的爪下,而他的不少族人,也因为实在无法忍受那千刀万剐般的折磨,在痛苦中结束了它们的一生。

这一幕幕惨状,都使得他心中那颗仇恨之种愈加壮大,在积累了数千年的负面情绪之后,终于在今天彻底的爆fā

了开来。

呼啸而至的陨石转眼间便冲进了烁金的口中,尽管魔龙血变使他的实力得到了数倍的增强,但口腔作为他身上少有的柔软之地,又怎能抵挡住这狂猛的冲击?

只听一声惨叫,如瀑布般的鲜血,从烁金的口中喷涌而出。那陨石在经过了数千里路的飞行之后,积淀的能量简直难以想象,那股强劲的冲击力,直接将烁金的龙口打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鲜血正是从那个窟窿中向外洒落。

更让它感到恐惧的,是陨石后面所带着的乌黑色火焰。那种火焰,仿佛有着一种吞噬万物的力量,凡是被那火焰接触的部位,尽皆化为了一片虚无,连再生的机会都没有。

吼!烁金的龙头高高的扬起,发出了一声震天的龙吟,远处的龙族闻之纷纷变色,那龙吟声中,有着他们从未从烁金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残忍与血腥。

张哲的面色有些发白,虽然他听不到那震天的龙吟声,但从烁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和其他龙族的表情中来看,这烁金,显然就如同入了魔道的修liàn

者一般,丧失了自己的心智。

巨大的陨石在击穿了烁金的龙嘴之后,终于失去了那强劲的冲击力,重重的砸落进地面,扬起了一片尘埃。

烁金的原本乌黑色的眼眸,已经变的血红。魔龙血变之后,如今他的心智,已经完全被心中的阴暗面所控zhì

,他仅存的意识里,只剩下了毁灭与杀戮。

硕大的龙头猛的调转了过来,看向了漂浮在不远处的张哲。尽管心智已经完全丧失,但烁金依然知dào

,这个人,就是刚才带给自己巨大痛苦的对象。

吼!伴随着一声龙吟,烁金的口中,喷出一道声势浩大的黑色火焰,于此同时,龙尾一动,狠狠的向着张哲扫了过去。

面对龙炎与龙尾的两面夹击,张哲急中生智,放qì

了对身体的控zhì

,整个人就那么直直的从空中坠落了下去,堪堪躲过了烁金狂怒的一击。

但完全进入疯狂状态的烁金,又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放过自己的猎物?就在张哲身体还在半空的时候,腹部的龙爪,陡然脱离了龙身。疯狂的烁金,竟然选择这种自残的方式,向着张哲发起了不择手段的攻击。

张哲明显没有想到烁金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躲避不及,在惨呼声中,那道白色的身影,被龙爪深深的刺穿,随后钉入了地面之中。

张哲背后的修罗之影已经消失不见,烁金的龙爪将他的小腹捅出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内脏都露在了外面。张哲算计了半天,依然还是没能算到烁金竟然会如此疯狂,宁可自残身体,也要杀死自己。

魔龙血变,果然可怕无比!见自己的攻击奏效,烁金那血红色的龙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芒,一团黑色的龙炎,从他口中喷射而出,将被龙爪钉在地面的张哲完全笼罩在了火焰的焚烧之中。

张哲的伤势本就十分惨重,被这能够熔金焚铁的龙炎一烧,顿时昏死了过去。此刻他的全身已经漆黑一片,一股诱人的肉香,隐隐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已经被杀戮主宰的烁金丝毫没有放过张哲的意思,巨大的身躯一抖,便从高空中俯冲而下。只有将张哲的身躯撕成碎片,才能让他心中的杀意得到暂时的释fàng



硕大的龙头急速接近了张哲,尽管被那陨石轰出了一个窟窿,但烁金的龙牙依旧十分锐利。大张着的龙嘴中,露出一排排如刀锋般整齐的牙齿,在它心中汹涌的杀意趋势下,向着张哲的身体咬去。

眼看那尖锐的牙齿就要将这具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撕成粉碎,原本昏迷不醒的张哲,突然睁开了眼睛。

当然,这只眼睛,是长在他额头上的。

乌黑色的湮灭之光,在这一瞬间,贯穿了整个天地。

第一百二十章 仁慈的悲哀

就在张哲和烁金激战的同时,流萤也跟随着炽风,来到了凤族的老窝之中。

尽管身处沙漠之中,但凤族依然保留了择木而栖的习性。这些充满灵性的生物从遥远的万兽森林中取来一棵棵参天大树,搭成了数十个木巢,作为它们的居住之地。

“小姑娘,下来吧。”炽风缓缓飞到那最大的木巢边,将搭载着流萤的爪子放到了那木巢上,示意她下去。

这一路上,流萤已被那灼热的日光晒的头昏脑涨,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阳光较为微弱的地方,赶忙从炽风的爪子上跳了下来,躲进了木巢之中。

炽风见流萤那虚弱的样子,凤眼中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双翼轻挥,一阵清风吹过,顿时将她身上那股难受的感觉驱散的无影无踪。

“小姑娘,在龙城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若是做好了准bèi

,我们就开始吧。”见流萤恢复了过来,炽风缓缓的说道。

凤族向来喜好与漂亮的事物相伴,在凡间,就有许多仙子拥有着凤凰宠物的传说。流萤的倾国之姿,与那些仙子相比也不遑多让,炽风对这个漂亮的人类,到是很有好感。

流萤的面色微微一白,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这件事情,没想到,刚到这凤族的巢穴,炽风就提出了这件事情。

“一定要这样做吗?”流萤的心中尚存一丝侥幸。

“说实话,假若我们这支族人的身上没有背负那诅咒的话,或许我不会向你动手。”炽风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流萤,越看越是喜爱,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它实在有些不忍心下手。

“谢谢。”流萤淡淡的回了一句,自从她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以来,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早已听了无数次,到得后来,都已经麻木了。

“既然命运指引你来到了这里,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勇敢面对。”炽风就像一个淳淳教导着后辈的长者一般,用温和的口吻和流萤缓缓的交谈着。

“我们开始吧。”流萤手中的流月剑散发着淡淡的清冷月光,流萤已经不想在听炽风继xù

唠叨下去,在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

炽风撇了撇自己那尖锐的风嘴,深深的看了流萤一眼,冷冷的道:“来吧。”

从这一刻开始,流萤忽然觉得,她面前的炽风不再是刚才那个用温和的语调和自己谈心的凤族族长,它就像那比武场上的角斗士,红色的眼眸中,只有胜利。

一声娇叱,清冷的月光从天而降,天边一轮新月缓缓升起,尽管知dào

自己并不是炽风的对手,但她依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着看似有些徒劳的抵抗。

不知为何,分别之前张哲那个鼓励的眼神突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想到那坚定的目光,流萤原本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周围的凤群都用炽热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它们知dào

,这一战的结果,将决定它们今后数千年的命运。

尽管大多数凤凰都知dào

,凭借流萤的实力,要击败炽风,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它们的心中,却依然有着那一丝期盼。

ru白色的月光,在流月剑的剑尖上缓缓的聚集着,转眼间,一道巨大的月刃便在流萤的手中成型。月华流光斩在流萤和周围凤群充满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呼啸着向炽风飞了过去。

面对声势浩大的月刃,炽风竟然不闪不避,任由号称月影宫最强杀招的月华流光斩击打在了那火红色的羽翼上。

被月华流光斩击中羽翼的炽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攻击似乎不存zài

一般。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那道白色的流光,在触碰到了炽风的羽翼之后,宛如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没有了声息。

流萤的脸色有些难看,周围的凤群尽管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依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他们看得出,刚才那到飞逝的流光月刃,已经是这个人类所能发出的最强攻击。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担任了凤族族长几千年之久的炽风而言,就像挠痒痒一般,连根毛都没打下来。

龙刚凤柔,凤族本就擅长化解各种攻击,流萤的月华流光斩,在和炽风的羽翼碰撞的瞬间,就已经被化去了大半的力道。能伤到炽风,倒是一件怪事了。

“结束了。”炽风叹息了一声,它知dào

,这数千年来的等待,恐怕又要白费了。当初它在龙城初见流萤的时候,还对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抱有很大的期望,谁知dào

,她的实力竟然差劲如此。

“小姑娘,因为你的美丽,我不会向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接将你撕碎,在我的手上,你将会获得另一种形式的永生。”炽风低沉的声音响起,火红色的双翼展开至了极限,一道红色的光焰,直直的向着流萤射去。

看着向自己激射而来的光焰,流萤就像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月华流光斩被轻松的抵挡下之后,她知dào

,就算自己再修liàn

一百年,也无法战胜面前的炽风。

因此,她选择了放qì

抵抗。既然命运注定了她要陨落在这个地方,枉自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炽风说过,它会让自己在快乐中死去,和那些被撕成碎片的前人相比,这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

火红的光焰没有任何阻挡的击中了流萤,在光焰接触眉心的一瞬间,流萤俏脸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便露出了安详的笑容。

炽风身上的火焰不安的躁动着,将它复杂的心情投影而出。刚才它对流萤使用的,正是只有凤族族长才会的引魂术。

世人皆知凤族擅火,但却很少有人知dào

,它们在灵魂的操纵之术上,同样拥有超卓的天赋。

当然,一般的凤凰,是无法领悟到与灵魂有关的能力的。只有每一支获得认可的凤族族长,才拥有着对于灵魂强dà

的操控能力。

炽风刚才使用的,就是魂术中的一种,引魂术。

引魂术,顾名思义,就是其他生灵的灵魂引导而出。当灵魂离开那个生灵的身体之后,施法者可以选择将灵魂直接毁灭,也可以选择将那生灵的部分灵魂保存zài

自己的识海中,甚至有些在魂术方面修为高深的强者,更具备将他人灵魂和自己融合的实力。

而炽风,恰恰就具备这样的实力。

流萤实在是太美了,以至于它实在不忍心将她杀死。但为了自己的族人,它又不得不这么做。为了能让流萤永远的活在它的记忆中,炽风选择了将流萤的灵魂与自己融合在一起,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流萤就将永远活在它的身边。

引魂术的受法者是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他们会在快乐中死去,对炽风来说,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它内心的那一份遗憾。

此刻,在炽风的识海中,有两团颜色各异的光团。火红色的光团是它的灵魂,而ru白色的那个,则是流萤的。

在引魂术的作用之下,这两个光团正慢慢的融合着,ru白色的光团慢慢的渗透进那火红色的光团之中,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将被完全吞噬。

从那时起,流萤,就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一具依然风华绝代的身躯。

眼看那ru白色的光团就要被完全吞没,流萤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异变陡生。

那ru白色的光团中,突然冒出了一阵黑气,在黑气和红色光团接触的瞬间,炽风的识海猛的爆zhà

开来,流萤的灵魂,被那黑气围绕着,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那团火红色的灵魂,却在这猛烈的爆zhà

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意识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炽风都不会知dào

,流萤是绝命之体的事实。

在周围凤群惊骇的目光中,炽风那巨大的火红色身躯,保持着那双翼伸展的姿势,颓然落地。原本明亮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

一团ru白色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从炽风的身躯中钻出,转眼便回到了流萤的身上。正自微笑着的流萤突然身躯一震,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胜利后的惊喜

湮灭之光贯穿烁金身体的瞬间,炽风巨大的身躯,也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龙凤两族的族长,在同一时刻,死在了张哲和流萤的手中。

在戈壁附近观战的巨龙沉默了良久,随后,齐齐向着天空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龙吟。当烁金的身躯渐渐消失在空中的那一刻,它们就知dào

,那纠缠了它们数千年的诅咒,终于被破除了。

只是,烁金,也从此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在遥远的凤巢旁,所有的凤凰都围绕在了炽风的周围,尖锐的凤鸣声不绝于耳。凤巢上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可失去了灵魂的炽风却再也不会涅槃了。

关键时刻,三眼阿修罗再一次拯救了张哲。虚无万物的湮灭之光,就算魔龙血变后的烁金,也无法抵挡。

三眼阿修罗消失的瞬间,张哲立kè

醒了过来,虽然他的伤势依然很重,但听觉,却是恢复了。

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龙吟,以及天地间残留的一丝晦暗的气息告sù

他,烁金,已经被自己所击败了。

而能够让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不见的,除了号称能虚化万物的湮灭之光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做到。

关键时刻,终究还是三眼阿修罗救了他一命。

张哲忍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咬着牙站了起来,向着前方走去。在那里,一颗金黄色的珠子,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湮灭之光虽然号称能够虚无万物,但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摧毁的。比如说龙族族长的龙珠。

在烁金的身体消失于世间的那一刻,它体内的龙珠却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从高空中落到了地上。

张哲俯下身,抓起那颗金灿灿的珠子。龙珠晶莹剔透,似乎还残留着烁金身上的余温。默然良久,在数十条巨龙期盼的目光中,张哲握着那颗希望之珠,缓缓的走到了那座古老的祭坛上,将龙珠嵌在了祭坛上方龙头的位置。

在百里之外的凤巢中,一袭白衣的流萤蹲在炽风巨大的身躯旁,抚上了它那双已经失去了神采的双眸。

流月剑无情的刺穿了炽风的双翼,将一片鲜红的凤羽高高的挑起。流萤知dào

,这片鲜艳的凤羽,将成为凤族重生的希望。

周围的凤鸣声戛然而止,所有凤族看向那凤羽的眼神,都充满了炽热,同时,也带着一丝悲伤。

流萤绝美的身影高高飞起,将那片带着所有凤族希望的羽翼放入了凤族的祭坛中,熊熊的烈火,在一瞬间,蔓延了整个天地。

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一道道细若游丝的黑线从龙凤两族族人的身躯中透体而出,汇聚到祭坛的上空,凝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

震天的龙吟和嘹亮的凤鸣再一次响彻了天地,这束缚了他们数万年之久的诅咒,终于在今天,彻底的解除。

尽管相隔数千里之遥,但张哲和流萤两人却都在这一刻湿润了眼角。滚烫的泪水,为这些挣扎了万年的天地灵兽重获自由而欣喜,更是对为了族人不惜承shòu千年磨难,最终身陨的烁金和炽风的崇高敬意。

“人类,谢谢你。”一条赤红色的巨龙从龙群中缓缓飞出,停留在了张哲的面前。烁金身陨之后,这条在龙族中享有者崇高威望的长者便成为了新的首领。

它,将带着这群与命运抗争了数万年之久的龙族,重新腾飞!张哲的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作为将烁金杀死的元凶,他实在没有资格承shòu龙族的谢意。

在同一时刻,凤族的新任族长炎凤也对流萤说出了同样的话,尽管炽风已死,但在它们的心中,终有一天,它会涅槃重生。

天空中的太阳突然变的格外炽热,龙凤两族的族长望了望那略带灰暗的天空,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意。

“人类,我们要走了,若是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地面震动的愈加厉害,龙凤两族族人的身影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天空中的太阳突然散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辉,巨龙和凤凰的身影,终于彻底的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耀眼的阳光缓缓的消失,当张哲和流萤睁开眼睛的刹那,久违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流萤,你不是在凤巢的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望着身旁那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张哲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我也不知dào

,刚才那阵强光消失之后,我就站在这里了。”流萤的眼神中一片愕然,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你看!”张哲突然激动的喊了起来,流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一望无际的沙漠已经渐渐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雪的世界。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浓浓的惊骇之意,仅仅一瞬间的功夫,两人便仿佛跨越了数千里的距离,直接来到了沙漠的边缘。

在两人的视线中,那白色的高塔,已经越来越清晰,隐隐露出塔身的轮廓,想来不久之后,便能够到达塔下。

“你的伤怎么样了?”流萤看着张哲小腹上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关切的问道,面对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张哲,流萤没有半点冰美人的架子。

“没事。”张哲低头看了看那个有些恐怖的伤口,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尽管这笑容中的隐藏着的痛苦早已被流萤看出。

三眼阿修罗的出现,仅仅是将他受损的听力恢复了过来,至于腹部那个被龙爪击穿的伤口,则理都没理。如今的张哲,只能依靠他自身强悍的恢复能力,缓缓修补着伤势惨重的身体。

“等我伤势好了,就去那片冰雪的世界看看吧。”沉默了一会,张哲说道。

“你先把伤养好,至于别的,以后再说吧。”流萤出人意料的没有答yīng

张哲,令她自己也有些惊讶。

张哲向着流萤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点点朦胧的星光聚集在他的周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治愈着这具损伤惨重的身躯。

五日后,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长啸,张哲睁开了那双星眸。腹部那个巨大的窟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生的粉红色肌肤。仅仅五天,张哲就凭借他那怪物般的恢复能力,重新变的龙精虎猛起来。

“你恢复了?”流萤惊讶的看着张哲,美眸中泛着阵阵异彩,这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男子,总能带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恩。”张哲缓缓的抬起头来,对着流萤微笑道:“你对我攻击试试。”

“对你攻击?”流萤不由诧异的看了看张哲,但想到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手中泛起了淡淡的白光,一道ru白色的月刃凝聚而成。

张哲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得yì

的笑容,心念一动,在流萤惊骇的目光中,将周围空间内的灵力牢牢的锁定在了原地,任凭流萤怎么引导,都不动分毫。

“你,突pò

了?”流萤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美艳绝伦的俏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恩。”张哲笑着点了点头,经过了这次和烁金的大战之后,得到了紫金本命龙角传承的张哲,终于突pò

了唤灵期,跨入了驭灵的门槛。

从这一刻开始,他可以自豪的告sù

所有人,他,才是修liàn

界年轻一辈的最强者,任凭前方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也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冰原

这是张哲和流萤两人进入冰原的第三天了。

三天前,张哲的伤势刚刚恢复,便带着流萤进入了这个冰雪的世界。

在进入冰原之初,两人还能看到一些露在外面的黑色石头,但随着两人的渐渐深入,视线所及,就只有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中滚滚飘落,尽管两人已经用尽了全力,但单薄的衣衫依然无法抵挡那无孔不入的严寒。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流萤蜷缩着身躯,双手紧紧的环抱在胸前,浑身不住的瑟瑟发抖。

“谁知dào

呢。”极寒的天气让张哲的牙关上下打颤,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一直走下去?”流萤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冰原,绝望的问道。

“你难道忘了我们先前在那龙凤沙漠中的遭遇了?只要走下去,总会有希望的。”张哲见流萤的声音有些低沉,连忙鼓励道。他知dào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心智稍有不坚定,那么也就失去了生还的希望。

“对了,你究竟是怎么把那炽风打败的?”为了调动流萤的情绪,张哲连忙引起了话头。

“我,我也不知dào

,当时我只看到炽风的眼中射出了一道光线,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炽风已经倒在了地上。”流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惘之色,直到现在,她还没想通炽风究竟是怎么死的。

“啊?!”张哲转头看了看流萤,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虽然在烁金死亡的一瞬间自己处于昏迷状态,但他好歹还知dào

是三眼阿修罗帮了自己一把。可流萤倒好,将这么一个强dà

的对手干掉了,竟然还毫不知情。

“你呢?是不是又是靠那些来自魔界的‘朋友’?”渐渐和张哲熟络起来的流萤,竟然和他开起了玩笑。

虽然流萤说的是实话,但张哲还是忍不住面色一红。尽管知dào

流萤心中对于自己的秘密有着很强烈的好奇,但他却不能将这件事告sù

她。

一切有关于魔界修罗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呃,是啊。这次,我的那些朋友又带着我结识了一个新的朋友。正是这个新的朋友,将烁金给打败了。”想了一会,张哲说出了一句令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的谎言。

一旁的流萤噗嗤一笑,看了张哲一眼。她知dào

张哲是在撒谎,但没想到,这谎言竟然拙劣到了这样的程度,也亏他说的出口。

两人交谈了两句,便不再说话,继xù

闷着头向前方走去。天空中的风雪越来越大,将两人压的几乎直不起腰来。两人身上,已经堆满了雪花,远远望去,就像两个雪人一般。

“我不行了。”流萤刚刚将身上的雪花抖落,漫天的大雪却又立kè

积了厚厚的一层,她的双颊已经变的苍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

“坚持住!”张哲听见流萤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知dào

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心中一凛,手中燃起一道绿色的噬灵冥火,暂时将周围的寒气抵御在了外面。

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流萤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原本虚浮的步伐也渐渐的变得有力了起来。向着张哲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继xù

向着前方行去。

在噬灵冥火散发出的淡淡暖意中,两人又行走了不知dào

多少路途。天上的风雪越来越大,周围的冰原也渐渐的被雪山所代替,在转过了一个峡谷之后,两人突然停止了脚步。

在他们的前方,一座巍峨的雪山静静的耸立着,脚下的道路在雪山前便消失不见。两人若是想要再往前行走的话,就必须要翻过这高耸入云的雪山。

张哲和流萤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们冒着风雪坚持到了这里,却走上了一条绝路。

张哲手中的噬灵冥火已经有些黯淡,若是在平时,在这灵力充沛的冰原上,张哲就算一直放出那火龙也不是问题。可在漫天风雪与那刺骨严寒的双重夹击下,那抹惨绿色的火焰却如同风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熄灭。

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维持这么一小束火焰所需的灵力消耗,是平时的十倍都不止。若不是张哲的意志十分坚定,那惨绿色的火焰早就熄灭了。

可就算这噬灵冥火能够一直燃烧下去,张哲也没有任何的信心能够翻越这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为什么?!”愤nù

的张哲仰天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吼。到了这个地步,一直鼓励着流萤的他也不免显出了绝望之态。

他多么希望,三眼阿修罗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身上,用湮灭之光将面前这座巨大的雪山化为虚无。

可是,这只是希望而已。当初他进入千煞灵牌内部空间的时候,就听三眼阿修罗说过,由于力量不稳定的缘故,每隔半年,他才能出现一次,因此,指望它出来将面前的雪山击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流萤看了一眼身旁咬牙切齿的张哲,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但随后却发xiàn

了雪山上一个奇异的景象。

在那高耸入云的雪山山顶,一个白色的小点正以极快的速度滚落而下,所到之处,万年不化的积雪纷纷松动,到最后,形成一道巨大的雪墙,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两人席卷而来。

地面震动了起来,张哲也感应到了部队,望向了那铺天盖地的雪墙,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逃跑。

“雪崩了!”还是流萤反应了过来,拉了拉身旁的张哲。后者终于回过了神来,大吼了一身,浑身星光四溢,向着来时的方向疾冲而去。

身后隆隆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得到了紫金本命龙角的张哲,一转眼就飞出了数千丈的距离。正想向流萤表达谢意之时,却发xiàn

本应在身旁的那个白衣女子,竟然不见了。

张哲的头猛地转了过去,在那片吞天噬日的雪崩Lang潮下,发xiàn

了那个正奋力飞驰的白色身影。

雪崩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凭借流萤飞行的速度,根本无法逃脱。

咬了咬牙,张哲返身向着流萤所在的方向飞去,只有在他的帮zhù

之下,流萤才有生还的机会。

白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张哲努力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要自己能够拉住流萤,便能通过龙角赋予他的速度,逃离这雪崩的笼罩。

掌心传来一阵熟悉的温暖,速度提升至极限的张哲终于握住了流萤的柔荑。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就在他拉着流萤的手,想要折返回头的时候,那高大数百丈的雪潮,已经排山倒海的向着两人压了过来。

轰隆一声,两人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的痛楚传来,便失去了意识,任由那铺天盖地的雪潮将自己掩埋了起来。

良久,这次由张哲那声长啸引起的雪崩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停止了下来。两人来时的那条路已经完全被冰雪所覆盖,再也看不出一丝足迹。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玄晶洞

脸上不时有湿润的感觉传来,昏迷中的张哲,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好久不见的小银。这个小家伙的生命力可谓顽强无比,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依然和往常一样,在张哲的脸上活蹦乱跳。

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张哲的心内稍稍安定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流萤终究还是被自己救了下来。

尽管,他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张哲向着四周望去,这里应该是一个洞穴,无数尖锐粗大的冰柱倒悬在洞顶,晶莹剔透,倒是十分漂亮。

在他的前方,一条小溪潺潺的流动着,小溪的边上,还有着许多残留的积雪。看来,自己和流萤,就是通过这小溪,被那雪崩冲到了这里。

张哲查看了一番,见两人都未受伤,也就放下了心来。看了看前方幽深的洞穴,就欲抽出自己的手,去一探究竟。

可他一抽之下,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大感惊讶的张哲低头一看,却发xiàn

流萤虽然昏迷不醒,但却死死拉着自己的手,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不松开。

张哲无奈,流萤抓着他的手不放,自己总不能将她的手剁下来吧。苦笑了一声,张哲只得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看着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的流萤。

尽管和流萤相处了这么多时日,但张哲还从没有如此仔细的观察过她。本就有着倾国倾城之姿的流萤,在晶亮的雪光映射下,更加美艳不可方物。张哲看着看着,竟然痴了。

“嗯。”昏迷中的流萤突然发出了一声嘤咛,翻了个身,朝向了张哲。这一下可不得了,原本被雪崩冲到了这里,流萤的衣衫就已经有些破碎,这一个翻身,更是将胸前的整个春光都露了出来,一对雪白的玉兔若隐若现,直看得张哲面红耳赤。

心跳加速的张哲连忙闭上了眼睛,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可流萤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就是死死的不放。到得后来,无奈之下的张哲用力掐了掐她的手臂,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妈的!”张哲恨恨的骂了一声,他倒也不是什么真zhèng

的正人君子,面前躺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难道还必须把眼珠子挖出来不成?当下,有些赌气的张哲也不再企图抽出自己的手,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流萤露出的春光看了起来。

他没有发xiàn

的是,在这冰天雪地的洞穴中,无数道白色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的游荡着,在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会,便没入了他的体内。

良久,一直昏迷不醒的流萤终于发出了一声嘤咛,悠悠的醒转了过来。首先进入视线的,就是张哲那双有些呆滞的眼睛。

“这是哪?”神智还有些不清醒的流萤幽幽问道,但过了很久,张哲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惊讶之下,她顺着张哲的目光看去,正好kàn

到了那一片泄露而出的春光。

“你!”发xiàn

自己被人轻薄的流萤又羞又恼,双颊顿时飞起了一阵红晕,连忙用手将胸前的春光遮住。但随即她又发xiàn

,自己的玉手,竟然一直被张哲握在手中,任凭她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看够了没有?还不松手?”羞恼的流萤又恢复了那副冰山美人的样子,大声的向着面前的张哲喝道。

换了往常,张哲一定会立马松开手,然后向着流萤道歉。可今天,他依旧没有反应,仍然用男人特有的眼光看着流萤的某个部位。

“松手!”流萤这回是真的怒了,本来因为之前的事,她对张哲还有些好感,也不再对他露出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可自己态度的转变非但没有获得张哲的感激,还蹬鼻子上脸,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怒之下,流萤用力推了张哲一把,谁知这个刚刚进入驭灵期境界的青年强者,竟然被她一推,就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整个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呆滞的看着洞顶的冰柱。

张哲这么一倒,倒把流萤给吓了一大跳。她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在张哲的额头上轻轻的触了一下,随即迅速的缩了回来,眼眸中满是惊骇。

张哲的额头,竟然一片冰凉!

“你怎么了?”流萤使劲的摇着张哲有些僵硬的身躯,却发xiàn

往日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青年,再也没有了动静。

“醒醒!”月白色的灵力从她的手上疯狂的涌出,化为一道道纯净的灵力冲进了张哲的体内,冰心诀,凝月术,流萤将自己所会的治疗法术一一用处,张哲那僵硬的身躯,依然如冰块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中落在了张哲的脸上。这是自流萤懂事以来,第一次为一个陌生男子,流下了自己的眼泪。

“你想不想救他?”正当流萤抱着张哲的身躯默默哭泣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谁?”流萤猛的抬起头来,流月剑上散发出清冷的月芒,警惕的看着四周。

“回答我的问题!”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恼怒,不耐烦的吼道。

“想,我当然想!”流萤不假思索的答道,刚才对张哲的恨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好,我告sù

你,由于某些你所不清楚的缘故,他将这玄晶洞内的亿年玄晶,全部吸收了进去,可以说,若是没有他的存zài

,或者换一个人的话,那么现在浑身僵硬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那声音冷冷的道。

“啊!”流萤的俏脸顿时变的霎白,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张哲,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之意。连忙向着空中道:“前辈,我知dào

,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呵呵。”那声音的主人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冷冷的道:“办法自然是有,可他能不能醒过来,真zhèng

的关键,却是在你身上!”“在我身上?!”流萤闻言不禁大惊,张哲中了亿年玄晶的寒毒,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没错!”那声音依然不带任何的感情,“若是你真的想要救他的话,就带上他来找我吧。当你走到那小溪尽头的时候,自然会看到我的存zài

。”

话音落下,声音的主人便仿佛消失了一般,任凭流萤怎么询问,都不再有任何回应。

看着地上已经僵硬不动的张哲,流萤咬了咬牙,用自己娇弱的身躯将张哲背起,一步步的沿着小溪向前走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洞穴的尽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发魔祖

幽深的洞窟中,一个身穿白衣的绝色女子,正背着一个青年男子吃力的走着。

一颗颗如黄豆般的汗珠,从流萤的额头上滚落而下,她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动人的曲线纤毫毕现。

从她答yīng

神mì

人的那一刻起,流萤便发xiàn

,自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再也无法使用任何法术。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自己娇弱的身躯,艰难的扛着张哲前行。

流萤从小出生在月影宫,虽然不说一直过着娇生惯养的生活,但像这样扛着一百多斤的人,还是第一次。

失去了对灵力的掌控,流萤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什么力qì

的弱女子。

这一路上,她无数次想过放qì

,张哲也数次从她的背上狠狠的摔落在地上。那神mì

人既然有办法医治身中亿年寒毒的张哲,就一定有能力将她送出去。

可每次当她看到张哲那张因为寒冷而冻僵的面庞之时,却总是忍不住将脑中的念头驱逐了出去。在休息了一会之后,便继xù

咬着牙背起张哲,沿着小溪向前行去。

终于,当嘴唇发青的流萤再也流不出一滴汗水的时候,那静静流淌了数亿年的小溪,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

一张由万年寒冰雕成的圆桌,两张冰椅,还有一张冰床。这些,就是呈现在流萤眼前的东西。

可是,流萤的目光仅仅扫了这些东西一眼,便转移到了洞穴的角落。在那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正背向她站立着。

“我到了。”望着那孤高挺拔的白色身影,身心俱疲的流萤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黑,便轰然倒地。

良久,那白发老者终于转过了身来,昏迷在地的张哲和流萤,布满伤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滴冰寒刺骨的雪水悄无声息地从洞顶落下,将昏迷了数天的流萤从梦中唤醒了过来,在用迷茫的眼神四处扫了一圈之后,她终于记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刷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个白发的老者依然保持着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姿势,呆呆的看着那面晶莹剔透的冰壁,好奇的流萤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那冰壁上究竟有着什么,但盯着它看了半天,依旧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前辈,我来了。”流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着那白发老者缓缓的道。

“我知dào

了。”白发老者淡淡的回了一句,依然保持着那面壁的姿势。

流萤又等了一会,见白发老者依然没有反应,不由急道:“前辈,之前,你不是说能救他的吗?既然我已经依约带着他来到了这里,现在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了?”

话音刚落,白发老者便发出了一声冷哼,冷冷的道:“我只是说有能力救他,但何曾亲口答yīng

过你救他?你这承诺,又是从何说起?!”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猛的转过身来,布满刀疤的丑恶脸庞让流萤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是不是很惊讶?”白发老者见到流萤眼中的惊骇的表情,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不。”流萤连忙摆手,“前辈虽然面相和一般人不同,但眉宇间却自有一番正气,想必,不会是那凶恶之人。”见白发老者似乎对此很是介yì

,流萤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白发老者听见流萤的话也是一怔,随后仰天狂笑了起来,“老夫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眉宇间有一番正气!简直可笑至极!”

流萤的面色一红,低下了头来。刚才的话,只是她情急之下胡乱编造的说辞而已。平心而论的话,这老者算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丑的人了,而且,老者的眉宇间非但没有一丝正气,说是邪气凛然到毫不为过。

那白发老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辞,也不在意,看了流萤半响,缓缓的问道:“小丫头,你可知,我是谁?”

流萤看了白发老者半响,实在想不起修liàn

界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恐怖的存zài

,刚才这老者曾经说他活了千年之久,现在的修liàn

界,哪还有这样的怪物?于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白发老者笑了笑,自嘲的说道:“你不知dào

,却也是正常,我的名字,想必已经从那个世界抹去了。”

将衣衫上的一点冰屑抖落,白发老者的眼中突然发出了一道厉芒,盯着面前的流萤,一字一顿的道:“记好了,我的名字,叫冰尘。”

“冰尘?”流萤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喃喃的念叨了几遍,依然没有任何印象。

“以你的年纪,不知dào

我的名字,却也在情理之中。千年之前,当我还在那个世界上的时候,人们都叫我魔祖!”白发老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尽管时隔了数千年之久,那份魔道之祖的霸气依然不减。

“魔祖?!”流萤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刀疤的老者,虽然不知dào

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但若非是当时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又怎么会被人冠以魔祖之名?

可是,一个被称为魔祖的强者,怎么会来到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他的脸上,又怎么有那么多的伤疤?

流萤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沙漠中碰到的龙凤两族,这两族的实力不可谓不强,但却因为某个神mì

强者的诅咒,不得不在那个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默默承shòu万年的痛苦。

难道这魔祖,也是因为受到了某个神mì

强者的命令,而不得不留在这个地方,他脸上的那些疤痕,也是因此而留下?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流萤的心底缓缓升起。

“你怕了?”魔祖冷笑着看着流萤,目光中的睿智似乎能穿透一切。

“没,没有。”似乎也知dào

自己的底气不足,流萤面色一红,低下了头来。

见流萤如此,魔祖也不以为意,冷不丁的道:“小丫头,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救他?”

流萤自然知dào

魔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可即便如此,她的眼中依然露出了一丝惘然之色。

从魔祖口中得知张哲中了寒毒之后,流萤没有任何迟疑,便背着张哲来到了这里。在这天寒地冻的玄晶洞内,失去了力量的流萤本就已经举步维艰,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够背着张哲一路来到这个地方。

当时还感觉没什么,现在细细想来,就连流萤自己,都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毅力。

“你不知dào

?”见流萤不语,魔祖冷笑了一声。

“他,我”流萤内心似乎很是慌乱,讲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魔祖见流萤这个慌乱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而下一句话,却是石破天惊。

“我来告sù

你吧,其实你心里,已经爱上他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斩心

此话一出,流萤登时愣在了原地,魔祖的话,就像一柄利剑,直插向她内心的痛处。

“这不可能!”流萤就如一只受伤的兔子一般,大声叫喊了起来,原本那矜持淡雅的气质荡然无存。

魔祖冷冷的看着面前有些疯狂的流萤,不屑的道:“这世间之事,若无因,又怎会有果?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的心吗?”

“我的心,我的心?”流萤美眸中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喃喃的念叨着魔祖的话,一行清泪,顺着双颊缓缓流下。

“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流萤不断的问自己。

她转过头去,凝望着那个已经浑身僵硬的男子,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当呼啸而出的月华流光斩,将那个倔强的白色身影深深的轰入地下;当六目金蜈在惨绿色的火焰焚烧下,再也不能伸出它剧毒的獠牙;当自己被炽风带走之时,身旁投来的鼓励的目光;当声势浩大的雪崩将要把自己掩埋的时候,握住自己的那只温暖手掌。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从小便背负着血海深仇,却从未向命运屈服的男子,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上。

十五岁进入修liàn

界,仅仅一年便遭遇师门被灭的惨案,年仅二十一岁之时,便突pò

了唤灵期,更是将进入驭灵期许久的黄昏陵长老直接轰的渣都没有剩下。而就在不久前,当他战胜了龙族首领烁金之后,更是突pò

了驭灵的门槛,真zhèng

成为有史以来最早跨入驭灵期的绝世天才。

这样一个惊世奇才,本应受到修liàn

界的万众瞩目,成为各大门派争相拉拢的对象。可张哲,却因为种种误解,不得不承shòu着天下人的唾骂。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流萤突然仰天大喊了起来,拼命的摇着张哲僵硬的身躯,温热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张哲的脸颊缓缓滑下。

“可是,我这辈子,是注定要孤苦伶仃的度过一生的啊!”流萤将头深深的埋下,十四岁时遇见那个算命先生所说的预言,依然清晰地在她耳畔回荡着。

“姑娘,你乃绝命之体,凡是与你亲近的人,都将遭受厄难,死无葬身之地!”

从知dào

这件事情开始,原本活泼可爱的她,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就算对抚养自己长大的柳若离,也越来越冷淡。

月影宫冰美人的名号,也从此时开始,在修liàn

界不胫而走。

“小丫头,你可知dào

,我问你这些东西,却是为什么?”魔祖看着情绪大起大落的流萤,似乎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为什么?”流萤的无力的回了一句,依旧目光呆滞的盯着张哲。

“这玄晶洞内漂浮着的玄晶,皆积淀了数亿年的寒气,他将那附近的玄晶尽数吸了进去,若不是体内有着某种力量保护着心脉,只怕早就被冻成冰块了。而你若是要将他救醒的话,却只有一个办法。”魔祖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流萤。

“什么办法?!”流萤连忙掉转过头来。

“办法很简单,只要将他体内的玄晶全部取出,稍待几日,他自然能够恢复。”

“前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流萤一下跪倒在了魔祖的面前,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我的确能够将他体内的玄晶取出,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变成和他一个模样。虽然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数千年都没有人来陪我,可我却还是不想死的。”面对流萤的哀求,魔祖不禁哑然失笑。

“那你还说什么废话?!”见魔祖绕了半天,却告sù

自己不愿意救张哲,流萤不禁大怒。

“小丫头,别这么心急。既然我把你引到这里,就自然有办法将他救醒,只是,这最终的结果,还都取决于你。”魔祖也不恼怒,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流萤。

“取决于我?!”流萤闻言,不由怔在了原地。

“没错!”魔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不顾流萤疑惑的眼神,走到了那冰床旁。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本青色封皮的小册子。

“这本书里,有着能够救他的法门,你若是真的想要救他的话,就把它拿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一旦你把他体内的亿年玄晶吸出的话,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你自己。”魔祖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流萤:“也就是说,你将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的苏醒!”

流萤的面色顿时变得霎白一片,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面临这两难的选择。

魔祖将那小册子丢在地上,便转身离去,冰冷的洞窟内,只剩下表情呆滞的流萤和张哲两人。

“你若是要救他的话,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你自己!”魔祖的话不断的在她的耳畔回响着,流萤转过身去,双手深情的抚摸着那张年轻的面庞,僵化了的笑容,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令人心动。

“既然我流萤注定要孤独一生,那就算为了你而离开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流萤的脸上突然飞起两朵红晕,俯下身来,在张哲僵硬的面庞上,轻轻的一吻。

转过身来,流萤将魔祖仍在地上的那本小书拾起,坐到了那张晶莹剔透的冰床上,静静的翻阅起来。

微微发黄的扉页上,写着两个娟秀的小字:

斩心!

“斩心?”流萤不断的念叨着这两个字,温热的泪水又忍不住奔涌而出,斩心斩心,这**要人斩除心中的羁绊,可那刻骨铭心的身影,又岂是如此轻易就能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的?

流萤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摒除在外,她知dào

,自己早一天将这门**练成,张哲就能够早一天醒来。

泛黄的书页在她的手中不断的翻阅着,仅仅一会儿功夫,流萤便已经将这斩心诀全部记下。深情的凝望了一旁的张哲一眼,闭上了眼睛,依照书中所载修liàn

起来。

当流萤闭上双眼的那一瞬,刚才消失不见的魔祖突然出现在了洞内的一角,看着正凝神修liàn

的流萤,叹了口气,随后,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冰窟中的誓言

玄晶洞内,万年不化的寒冰床上,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盘坐其上,一道道白色的雾气从她的身上向外喷出,将这晶莹剔透的洞窟渲染得宛若仙境。

距流萤修liàn

斩心诀以来,已经不知dào

经lì

了多少个日子,期间魔祖也出现过几次,在查看了一下她的进展之后,便消失不见。

张哲虽然将一路上的亿年玄晶全部吸收进了体内,但由于某种力量的保护,那冰寒刺骨的气息并不能渗进他的心脉,只是将他的周身冰封了起来,就像一个僵尸一般,保持着当初流萤醒来时见到的姿势。

此刻,满头白发的魔祖正坐在那冰桌旁,静静的看着坐在床上修liàn

的流萤,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斩!”只听一声娇喝,流萤的双眸陡然睁开,一道晶莹剔透的冰片,从她的手中激射而出,目标,赫然是那坐在桌边的魔祖。

面对着飞速向着自己射来的冰片,魔祖的脸上却显出了凝重的表情,双眉一展,一堵无形的冰墙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叮的一声,激射而出的冰片撞在魔祖身前的冰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以极为缓慢的速度,飞到了魔祖的胸前。这位千年前便以强dà

魔功冠绝世间的老人,竟然被一个年纪不到他百分之一的小丫头片子,给击穿了防御。

魔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似乎事实本就应该如此,站起身来,看了流萤半响道:“成功了?”

流萤没有说话,只是向着魔祖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目光。双眸若星,肌肤如雪,流萤的容貌依旧举世无双,可眉宇间,却似乎隐隐多了一分异样的气息。

将衣衫上的冰晶抖落,流萤缓缓的站起身来,除了看了魔祖一眼之外,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张哲一秒。

那躺在地上的人儿,才是她心中,最大的牵绊。

淡淡的白光从流萤的手中泛起,尽管她离张哲只有不到数十步的距离,但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每走一步,流萤心中就会想,自己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又少了一分。

因此,当她终于走到张哲身旁的时候,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这区区数十步的距离,对流萤来说,却如同一生那样漫长。

流萤俯下身来,抚摸着那张冰冷的面庞,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不断地在眼角打着转。

“你很快就可以醒来了。”

泛着淡淡白光的手掌轻轻的贴上了张哲的胸膛,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细丝,从张哲的四肢百骸缓缓的流向他的胸口,最终经过流萤的手掌,流入了她的体内。这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丝线,正是那亿年玄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张哲体内抽出的细丝越来越多,他原本僵硬的身躯,也渐渐的温暖了下来。只是一直默默承shòu着那细丝的流萤,红润的双颊,却变的越来越苍白。

张哲的身下已经一片潮湿,在这段被玄晶侵蚀的日子里,他的身上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块,如今玄晶从他体内消失,这些冰块也随之融化。

终于,张哲身上不再有玄晶流出,恢复了生机的他,面色也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强悍的恢复能力,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些僵硬的筋脉和肌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此时的流萤,已经将张哲身上的玄晶尽数纳入了自己的体内,她的双唇因为寒冷而变成了青紫色,白衫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亿年玄晶的威力岂容小视?若不是修liàn

过斩心诀的缘故,只需yào

一缕玄晶,就能够让流萤变成现在的状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哲一样,身上隐藏着诸多秘密。实力强悍不说,恢复能力还强的变态。

“哎”良久,张哲眼皮动了一下,伸了个懒腰。他还不知dào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仿佛做了一个梦一般。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流萤那张苍白的面庞。此刻的流萤,已被玄晶侵入了心脉,见到张哲醒来,纵使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张口。

“你怎么了?”看着流萤那明显因为受了霜寒而青的发紫的嘴唇,张哲不由大惊失色。正要从地上坐起,却发xiàn

一只雪白如玉的手掌,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

面对张哲关切的询问,神智已经渐渐模糊的流萤只能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就是这个有些牵强的微笑,也已经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事情了。

感觉不对的张哲摸了摸流萤的玉手,却发xiàn

已是一片冰凉。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就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元神中的灵力,疯狂的向着她体内涌去。

“别做那些没用的事情了。”自始至终一直在旁默默观看着这一切的魔祖,突然冷冷的说道。

张哲猛的抬起头来,才发xiàn

这洞窟中竟然多了一个人出来,而且,自己也似乎不再原先的位置。魔祖那凶恶的长相,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你是何人?!”

“我?呵呵。”魔祖冷哼了一声:“若不是我,你早就化为一座冰雕,永远的埋葬在这个地方了。”

“什么?!”记忆还停留在昏迷前的张哲对眼前骤然出现的变故一无所知,听见魔祖的话,不由惊呼了一声。

“由于体质的关系,你将这玄晶洞中的亿年玄晶尽数吸入了体内,若不是我指点她带你来到这个地方,此刻的你还像个僵尸一般躺在地下呢。”

“啊!”张哲面色一红,自己原以为只是睡了一觉,却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到是眼前这个老人救了自己,不由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魔祖对于张哲的谢意似乎很不感冒,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谢我,真zhèng

救你的人,正躺在你的怀里呢。这个小丫头在明知dào

这样做会死的情况下,依然将你体内的玄晶尽数吸出,才让你从僵硬状态清醒了过来。”

此话一出,张哲登时愣在了原地,半响,才低下头去,看着怀中那个渐渐僵硬的女子,幽幽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为什么?!”张哲的面色陡然狰狞了起来,仰天大吼了一声,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口蓝黑相间的精血从张哲的口中吐出,滔天的噬灵冥火在他的手上熊熊燃起,尽管这洞内的温度已经寒冷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但这惨绿色的火焰,依然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在噬灵冥火的炙烤下,流萤那已经僵硬了许久的嘴唇,终于露出了一丝血色。模糊的意识,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为什么?”张哲的脸上仍然带着泪痕,深情的凝望着怀中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被自己所爱的人抱在怀中,流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张哲,我,其实我,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其实是罕见的绝命之体,和我关系亲近的人,都会遭遇厄运。”流萤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的语速不快,声音也很轻,但听在张哲耳中,却是字字千钧。

“傻丫头。”张哲将流萤眼角的泪痕抹去,在她娇艳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件事情,其实我早就知dào

了。但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流萤的双颊生出了一丝红晕,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再也没有了力qì

。噬灵冥火燃烧的在旺盛,终究无法抵挡住亿年玄晶对她的侵蚀。

她的双眸,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贴在张哲胸口的素手,无力的滑落在了地上。

“流萤,我张哲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我发誓。”

寒冷的洞窟里,滚烫的誓言,掷地有声。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塔国

万年不化的冰床上,一个肌肤胜雪的白衣女子,静静的躺着。

“前辈,你刚才所说,可都是真的?”张哲的声音寒冷如冰,不带一丝感情。

“老夫又何必骗你?等你到了那高塔之下,自会明白一切。”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魔祖。

“那还劳烦前辈送我出去。”张哲的声音依旧冷酷,完全看不出一丝“请”的意思。

“你就这么离开?”魔祖略显惊讶的回道,目光似有似无的向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喵去。

“前辈放心,我会带她走的。”张哲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走向了身旁的一面冰壁,一霎时,数十点星光暴起,将那经lì

了亿载岁月的冰壁给炸裂了开来。

张哲径直走到那最大最完整的一块寒冰前,双手燃起熊熊的惨绿色火焰,在魔祖惊讶的目光中,插入了冰块之中。

火焰不断的纷飞着,张哲的双手也不停的起起落落,有时候,他还会停下来,默默的凝望着那个躺在冰床上的女子,随后又继xù

他的凿冰大业。

终于,在魔祖惊骇的目光下,那块曾经棱角分明的亿年寒冰,生生在张哲的手中,变成了一具伟大的艺术品。

一口冰棺。

张哲默默的伫立着,似乎在欣赏着从自己手中诞生的杰作。良久,他走向冰床,将那白衣女子抱在手中,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冰棺之内。

张哲俯下身来,在那女子洁白如玉的香腮上,留下了一个轻吻。

“流萤,等我。”

三天后,一身白衣的张哲,正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仰望着身后那高耸入云的山峰。

数十天前,他就是在雪山的那一边,伴随着一位深爱着他的女子,被雪崩埋入了地下。

数十天的光阴,在修liàn

者漫长的生命中或许仅是一瞬,但此刻的张哲,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魔祖的话,依然在他耳畔萦绕着:

“若是你想要救醒她的话,或许应该去那高塔看看。”

尽管魔祖的话说的相当含糊,张哲也听出,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句话,更多的只是对他的怜悯而已。

但就算只有一丝机会,他也不会放qì



因为,在墨玉乾坤戒中,在那具晶莹剔透的冰棺里,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子,在等待着他。

远处的天际,那座高耸入云的白塔在云端若隐若现,张哲默然伫立了半响,握紧双拳,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行去。

“流萤,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高耸入云的雪山,就像一道屏障,将两个世界分割了开来。

雪山的那边,是一片冰雪的世界,除了偶尔露出的黑色岩石之外,就只有一望无际的茫茫冰雪。

而雪山的这边,却是一片四季如春的平原,处处充满了生机。

随着张哲不断的深入,一条明显是人为开凿的道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难道这里竟然有人居住?”张哲在路口停下来看了一会,随即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云端那座高塔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清晰,若是这里有人居住的话,想必一定会对那高塔的情况有着一定的了解。

现在,任何和那高塔有关的消息,都会让张哲疯狂的为之追逐。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在安静的沉睡在冰棺中的女子。

斩心诀能够暂时保住流萤的性命,但却无法将她体内的玄晶驱逐出去,若是想要让她苏醒过来,还得寻求别的办法。

路边的房屋渐渐的多了起来,现在张哲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块肥沃的土地上,一定有人居住,并且,数量还不少。

终于,在经过一座房屋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引起了他的注意。

跨入驭灵期的张哲对周围的环境有着十分敏锐的洞察力,没有任何迟疑,便朝着路边一座茅屋走去,他可以肯定,刚才那声啼哭,就是从这里传来。

茅屋的门半开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似乎是在安慰着不断哭闹的婴儿。张哲在门口考lǜ

了半响,还是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孩子他爸,你”那女子的话还没说完,满是笑容的脸庞便冷了下来。因为她发xiàn

,推门而入的男子并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你是谁?!”中年女子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惊恐,右手不露声色的将身后的被子拉了一拉,将躺在床上的婴儿给盖了起来。

中年女子的一切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张哲的眼睛,不过,他却也没有点破,只是淡淡的问道:“大娘,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中年女子的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张哲,张哲的这个问题,实在令他感到惊讶。

“大娘,我掉进了河里,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还请不要见怪。”张哲为了不引起中年女子的怀疑,连忙撒谎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中年女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原来是失忆了,也真是个苦命的娃。

消去对张哲的戒心之后,中年女子便招呼张哲坐了下来,这家人的条件看起来并不好,家中除了一张床外,再没了其余的家当。

在和中年女子的聊天中,张哲知dào

,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叫做白塔国的国家,这里,已经是白塔国的最北边了。中年女子一家人,只有那种穷的实在过不下去的人,才会住在这里。

“白塔国?”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张哲的目光顿时炽热了起来。他知dào

,既然这个国家以白塔命名,那一定和那座白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其最高统治者,应该就是居住在白塔中的人。

“大娘,我看那远处有一座白塔,若是要从这里走过去,大概有多少路程啊?”张哲略一思索,连忙问道。

中年女子看了张哲半响,随后缓缓的叹了口气:“真是苦命的娃,磕了一下,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白塔,岂是我们这些平常人能够接近的?”

张哲面色一红,只得再次撒谎:“大娘,那不知怎样,才能到那白塔中去?”

“要想进白塔,先想办法成为塔卫吧。”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中年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站起来喊道:“孩子他爸,你可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塔卫的选拔

中年女子的丈夫,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壮汉,从他粗糙的双手和沾满了泥土的衣服上来看,应该是刚刚从田间劳作回来。

在听妇女介shào

过张哲以后,那壮汉脸色的警惕之色渐渐的消失不见,话里行间,甚至对张哲“不幸”的遭遇,还带着深深的同情。

张哲一边暗自感叹这一家人实在是太过善良,一边向那壮汉询问起这白塔国的事情来,他对壮汉所说的塔卫,可是十分的感兴趣。

塔卫,就如同天启皇朝的赤羽军一般,是白塔国最精英的力量所在。凡是能够获得塔卫资格的人,尽皆都是一些实力强dà

的修liàn

者。

那高耸入云的白塔,尽管看起来就眼前,但若是想要一步步走到塔下的话,就算走上一万年,也不可能到达。

张哲所看到的白塔,仅仅只是一个投影而已,真zhèng

的塔身,并不在这个世界上,而是隐藏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内。

而塔卫,是唯一能够进入那白塔所在空间的人。

“小兄弟,既然你失去了记忆,到不妨去那塔都看看,那里人多,或许能碰到什么熟人也说不定。”见张哲沉默不语,壮汉不禁善意的提醒道。

“多谢大叔。”张哲向着那壮汉拱了拱手,站起身来,在一家三口人的目送下,沿着大路向前走去。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塔都。

在和这家人交谈之后,他已经明白那所谓的塔卫,其实不过就是一群实力较强的修liàn

者而已。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修liàn

者并不了解,但张哲觉得,凭借自己驭灵期的实力,进入这塔卫的行列,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随着他一路南下,道路两旁的房屋,渐渐的多了起来。甚至,在不远处,还有着一座座城池的虚影,这个世界,似乎和自己所处的凡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当他第一次进入这白塔国的城池时,就立kè

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路上神色匆匆的行人,街边摆摊吆喝的小贩,酒馆中跑腿的小二。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dà

的灵力波动。

这就意味着,他们,都是修liàn

者。

张哲站在城内那条最宽阔的道路中央,目光呆滞的扫过他视线中的每一个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骤然发xiàn

,在这里,自己引以为傲的驭灵期修为,竟然连路边的乞丐都比不上。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张哲的额头,突然流下了几滴冷汗,这座城市离那塔都还有着很远的距离,而且街上的这些人,似乎也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和壮汉口中身着白衣的塔卫,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此刻,张哲才明白,为何那壮汉说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进入塔卫的行列。

这白塔国的所有人,简直都是变态般的存zài

啊。这要是放在自己以前的那个世界,就算正魔两道所有的高手加起来,还不如这一个城的百姓来的厉害。

连百姓都有着如此强悍的实力,那塔卫,又该是多么恐怖的存zài

?人生第一次,张哲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什么千古奇才,修liàn

界年轻一辈第一人,放在这堆人面前,简直就是渣一样的存zài



“大家快来看啊,出大事了啊。”一名官吏模样的中年人在墙上贴了一张告示,顿时引起了围观者的惊呼。

“塔卫又要开始收人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原本平静的大街,顿时沸腾了起来。做生意的扔下了自己的摊子,开饭馆的也不管正等待着上菜的客人,听到这声喊叫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那块告示牌边,眼眸中散发出炽热的目光。

张哲也不顾告示下方都是一群在凡间足可以开宗立派的化灵期强者,凭着自己的一股悍劲,硬是给挤了进去。能否进入塔卫,关系着流萤能否醒来,就算身旁都是一群实力恐怖的存zài

,他也不会退缩。

尽管这白塔国官吏的书法水平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张哲依旧还是看懂了告示上写的内容。原来这白塔国的塔卫,乃是固定在一百之数,前一阵有三个塔卫因为某些缘故退了出去,因此有了三个空缺。这张告示的目的,就是寻找能够接替这三人,担任塔卫的人。

从周围人的议论中张哲得知,按照白塔国的规矩,凡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担任塔卫的人,皆可以在官府处报名,一月之后,会在每个城市举行一场比试,获得前五名的人,则获得了去塔都的资格,参加最终的竞争。

当然,为了防止报名人数过多而导致整个选拔太过繁琐,每个城市,都会设立一项独特的考核,只有通过这项考核的人,才有机会参加本城的比试。而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能获得前往塔都的机会。

现在,刚才那张贴告示的青年官吏,已经搬着一张桌子坐在了告示的旁边。桌子上摆着一张空白的簿子,想来应该是记录报名人选所用。

这些白塔国的百姓,也已经不是第一次经lì

这样的事情,草草的看完告示之后,便聚集到了那青年官吏的身边。从人们的议论中知dào

,一会之后,这青年官吏便会宣bù

今天本城的考核内容。

“大家静一静!”见人们都已把告示看完,那青年官吏终于站起了身来,双手在空中一压,刚在还如菜市场般热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哲仔细的观察了那青年官吏几遍,发xiàn

自己根本看不透他的实力,想到这青年官吏和自己年纪相仿,但却有着起码化灵期的实力,张哲就不由暗暗心惊。

“告示的内容,想必大家也已经看过了。和往年一样,这次的塔卫考核,也由我来主持。”青年官吏说道这里顿了顿,围观众人见状,不由齐声大骂了起来,他们想听的,可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青年官吏见状也不动怒,双手微微一抬,人群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dào

,他接下来的话,才是真zhèng

的重点。

“大家想必等这个机会也已经很久了,我也不再卖关子。今年,我们的考核依旧和去年一样,凡是能接我三招的,都可以在这本册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参加接下来的比试。”青年官吏说着,将桌上的簿子拿在手中晃了晃,随后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众人,似乎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豪言壮语”,没有一丝不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强者间的战斗

狂妄,绝对的狂妄!

这就是此时张哲心中对这青年官吏的评价。

不可否认,这青年官吏的实力的确很强,但在场的其他人,却也不是吃素的。就算化灵期和驭灵期之间的修liàn

者交战,若是驭灵期的那位奋力抵挡,也绝不会连三招都接不下。

更何况,张哲身旁的大多数人,都有着化灵期的实力。若说连那青年官吏的三招都挡不下,打死他也不相信。

让他惊讶的是,他身旁那些实力强dà

的“平民百姓”对青年官吏的狂妄之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一个个面色凝重了起来,有些实力较弱的,则哭丧着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难道,这青年官吏竟然如此厉害,这些人连他三招都接不住?

张哲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然,不管在什么地方,永远不缺少刺头的存zài



尽管大多数人都没有对青年官吏的话表示出惊讶,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对此表示了不满。不过,这种不满,更多的带有一种挑衅的成分。

“九郎,看来你这一年进步很大啊,去年还是四招,今年就变成三招了?”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人群顿时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王叔,你若不服气,大可以来试一试嘛。”那个被称作九郎的青年官吏也不恼怒,嬉皮笑脸的向着从人群中走出的彪形大汉说道。

“臭小子,去年我最后时刻大意输了一招,今年,你可别想再在我的手上讨得好去。”那彪形大汉笑骂了一声,走到青年官吏的面前,示意自己可以接受考核。

“王叔,若是你待会输了,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哦。”青年官吏轻笑了一声,神色陡然一凛,双拳如风,朝着那彪形大汉打去。

张哲在一旁看得真切,青年官吏的这一拳,并没有任何的花哨之处。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到和他小时候村中那些武师所练的拳法差不多。

就这点本事,也扬言要在三招之内将面前这个明显也是化灵期的大汉击败?!

张哲的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这青年官吏被这大汉打的躺在地下呻吟的场面了。

令他大跌眼镜的是,面对青年官吏的拳风,这彪形大汉竟然不闪不避,硬是用自己的胸膛,承shòu了这一击。

噗的一声,彪形大汉的面色瞬间涨的通红,尽管青年官吏的这一拳没有附着任何其他的东西在里面,但到了化灵期这个境界,就算随随便便的一击,也有着莫大的威力。

“轮到我了!”彪形大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抹去,返身一脚,向着青年官吏的面门踢去。

在张哲的眼中,他这一脚,比之刚才青年官吏更加不堪。若是将那青年官吏换做自己的话,在那彪形大汉抬脚的瞬间,就已经有几百个机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裹挟着劲风的一脚已经堪堪到达了青年官吏的面门,就在张哲以为他也会像刚才彪形大汉那样硬受这一击的时候,那张年轻的面庞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青年官吏面前的空气,陡然凝聚了起来。本应断鞭裂石的一脚,就像踢在了一块铁板上一般,停在了离青年官吏面门仅仅三寸的位置,再难前进一步。

“你输了。”随着话音落下,青年官吏的身影诡异的出现在了彪形大汉的背后,一声轻喝,双拳直直的击打在了他的背心,将彪形大汉远远的打飞了出去。

“九郎,没想到,你居然学会了这一招!”被一拳打飞的彪形大汉一只手撑着地,艰难的坐了起来。他没想到,仅仅一年的时间,那青年官吏竟然领悟了如此厉害的战斗技巧。

“呵呵,王叔,没想到吧,仅仅两招,你就败在了我的手下。”青年官吏微笑着走向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将他拉了起来,随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位挑zhàn

者。

一旁的张哲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两人之间的对话,顿时产生了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青年官吏刚才那一招聚气成墙,乃是修liàn

界最最低级的法术,只要体内有一丝灵力的存zài

,就能够使用。之所以会产生一种让彪形大汉踢在铁板上的错觉,完全是因为他的实力实在太过惊人而已,要是给张哲一身化灵期的修为,他同样也可以做到这点,甚至,比那青年官吏更加出色。

这么拙劣的技巧,却能够受到众人的热捧。张哲不禁对这白塔国的修liàn

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些连街头混混打架技巧都不会的人,究竟是怎样拥有那么强dà

的实力的?

尽管那彪形大汉仅仅两招就被青年官吏所击败,但对于塔卫的向往,却依然使得周围剩下的人趋之若鹜。仅仅数十分钟的时间,就有五六个化灵期“强者”,走上前去向着青年官吏发出了挑zhàn

。可他们都如同那彪形大汉一般,败在了青年官吏的聚气成墙之术下,更有甚者,硬受了青年官吏一拳,直接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半天才站了起来。

原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的张哲,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如小孩过家家般的打斗,在一个小贩被青年官吏一拳轰了出去之后,大喝了一声:

“我来!”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聚到了张哲的身上,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实力貌似是这里最差劲的年轻人,竟然敢于向连败数人的青年官吏发出挑zhàn



“你不是这南原城的人吧?”青年官吏见张哲有些面生,不由试探着问道,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对于这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比熟悉,但张哲,却从来没有见过。

“恩,我不小心摔入河中,磕到了一块石头,以前的许多事,都已经想不起来了。”面对质疑,张哲继xù

将那套早已想好的谎话给搬了出来。

“原来如此。”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这白塔国的居民似乎都是同情心泛滥的家伙,在知dào

张哲的“不幸”以后,看向他的目光中顿时带上了一丝怜悯之色。

“虽然你不是这南原城的人,但依照规矩,却也可以在这里报名。”青年官吏看了张哲一眼,示意自己他考核已经开始。

“我来了!”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星光一闪,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咦,他去哪了?”围观者尽皆发出一声惊呼,谁也没想到,刚才还站在他们面前的张哲,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青年官吏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骇之色,只有他知dào

,能够凭空从原地消失,意味着什么。

脑后一阵劲风传来,反应极快的青年官吏猛的一闪,一堵空气凝成的墙壁,挡在了他的背后。在他心中,若是张哲想要对他发起攻击,就必定会撞在那堵空气凝成的墙上。

可是,张哲注定会让他失望。

就在空气墙凝成的那一刻,一片迷蒙的星光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随即,青年官吏只觉一阵大力传来,便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

仅仅一招,这位刚才还战无不胜的化灵期“强者”,就败在了张哲的手上。

在青年官吏飞出去的那一刻,张哲的身形终于显露在了众人的面前。面对围观者惊愕的目光,他只是略微撇了撇嘴:

“揍化灵期强者的感觉,果然很爽啊!”

第一百三十章 天才的真相

近日南原城的大街小巷中,都在谈论着一件事情。一个因为落入水中磕到了一块石头而失去了部分记忆的倒霉青年,竟然仅仅用了一招,就将放眼整个南原城实力也数一数二的九郎给击倒在了地上。

能够从原地凭空消失,更能散发出星辰的光芒。这个青年的名字,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传遍了南原城的每一个角落。

人们都纷纷猜测着,这个叫张哲的倒霉青年,究竟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有着如此强dà

的实力。

此刻,这个刚出现不到一个时辰,便让整个南原城为之震惊的青年,正坐在一张楠木雕成的椅子上,他的旁边,正是当日一招就败在他手下的九郎。

自从那天被张哲击败之后,这个九郎非但直接给了他一个去塔都的名额,更是整天都缠在他的身边。

作为南原城唯一见到过塔卫的人,只有他才知dào

,张哲那天所显露出的实力,有多么的强dà



因此,这些天来,他不断地缠着张哲,目的,就是为了能学到一些什么。

在他看来,张哲在失忆前,一定有着十分显赫的身份。尽管他的实力在那天的战斗中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但单单就凭那一项从原地消失的能力,就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面对紧紧纠缠自己的九郎,张哲到也不是全无收获,这一阵他或装傻充愣,或旁敲侧击,已经将这白塔国的修liàn

界情况摸了个透。

柳若离曾经和张哲说过,这世上的修liàn

者,大致分为两个类型。一种,就是通过提高自己引导外界灵力的能力,来达到增强实力的目的。而另一种,则是通过某些秘法,不断的扩展自己体内的元神,然后将外界的灵力无限制的压缩然后存储在内。

白塔国的国民们,就无疑是后一种中的佼佼者。

这些人似乎对周围环境中的灵力有着极强的感应,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停的将四周的灵力吸纳进丹田中。这片天地间的灵力本就冲印无比,加上他们吸纳的速度实在惊人,因此,大多数人到了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丹田内都储备了相当于化灵期强者才能引导而来的庞大灵力。

让张哲惊讶的是,拥有这么多资质恐怖的国民,这白塔国内,却竟然没有一个修liàn

门派。这些每时每刻都在吸纳着灵力的平民百姓们,空有一身恐怖的灵力,但却不会任何的法术。也正由于这个原因,才会出现那日打斗时,你一拳我一脚的事情。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白塔国中,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既拥有强dà

的灵力,又掌握着修liàn

的**。

这些人就是塔卫。

传闻中,塔卫在进入那白塔所在的空间之前,也都和白塔国的平民百姓一般,空有一身强dà

的灵力,却不知dào

如何支配。

但当他们从那白塔所在的空间中出来之后,却各自掌握了不同的修liàn

技艺。正是由于这些技艺的存zài

,才使得一个化灵期的塔卫,能够击败数百个同样有着化灵期实力的普通百姓。

这,就是技巧的力量。

而张哲即将要参加的塔卫选拔赛,拼的,就是谁能在进入白塔所在的空间前,领悟到更多的战斗技巧。

在知dào

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哲原本那颗高高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他体内的灵力或许是这里所有人当中最差的,但若是论起对灵力的运用和掌控程度,却是无人能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体内蕴含着强dà

灵力的白塔国国民们,根本就不能被称为修liàn

者。修liàn

修liàn

,他们既不修,也不练。之所以有着这么强dà

的实力,完全是依靠天生对于天地灵力强dà

的吸纳能力而已。

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若是放到以前张哲所在的世界去,必定会成为各大门派不惜血拼也要争抢的对象。不需yào

任何修liàn

,便能拥有堪比化灵期强者的强dà

灵力,这份天赋,实在太过惊人。

可在白塔国,这些原本应该成为绝世天才,受万人敬仰的人物,空有着一身强dà

的灵力,却不懂得如何去运用它,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张哲知dào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就隐藏在那白塔之中。

在九郎的家中待了数天之后,这南原城的塔卫选拔终于宣告结束。除了张哲之外,竟然再无一人能够接住九郎的三招,甚至,原先南原城的最强者,也仅仅在两招之内,便败在了九郎的手下。

这一切,自然是张哲的功劳。

他并没有教九郎什么高深的秘诀,更不可能将落星诀和黄昏宝典传授给他,他只是将从四皇子府上学来的那招黑虎掏心演示了一遍,便让九郎一路上战无不克。

南原城的塔卫选拔既然已经结束,按照规矩,脱颖而出的选拔者就应该到这白塔国的都城塔都去,在那里,他们将迎接来自全国各地的修liàn

者们,坚持到最后的那三个人,就将接替塔卫的空缺,步入那神mì

的空间之中。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东西,张哲和九郎两人便出发了,直到这时,张哲才知dào

,这九郎,竟然也是这次塔卫的候选者之一。

不过,张哲的出现,却让原本信心满满的他,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这次去塔都,更多的,只是做个看客而已。

作为南原城的地方官员,他想要见证一位来自南原城的强者,以压倒性的姿态,将来自全国各地的修liàn

者打倒在地。从此之后,南原城,这座里白塔国的偏远小镇,就又多了一份属于自己的骄傲。

尽管张哲十分谦逊,但熟知白塔国国情的他却相信,这个有些倒霉的失忆青年,一定能将所有参赛者全部打趴下。

经过数十天的跋山涉水,两人终于来到了塔都的城墙下。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白塔,那个如九天仙女降下凡尘般的倩影,又出现在了张哲的脑海。

“流萤,你很快就可以醒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起上吧

张哲在那年轻女子的带领下在白雾中转悠了半天,街道两旁的景物终于渐渐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里,不是我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吗?”张哲看着两旁似曾相识的店铺,不由疑惑的道。

“你,你不是叫我带你出去吗?”被张哲用寒星剑架在脖子上,那年轻女子依旧不敢转过头来。

“我干!”张哲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这个女子,一句不是单纯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张哲的意思,是想让她带自己进入白塔所在的空间,而这心性单纯的年轻女子,却会错了意思,将他领到了来时的位置。

“别,别杀我!”那女子见张哲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满,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鼻子一酸,又哭泣了起来。

“说实话,我杀你,倒还脏了自己的手呢!”满头黑线的张哲冷冷的哼了一声,倒转剑柄,重重的击打在了年轻女子的后脑勺上,将她放倒在地。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片朦胧的白雾,张哲却没有再进去的心思。在两人出来的路上,他一直仔细观察着那年轻女子的一举一动,本以为能发xiàn

一些线索,但结果却让他大感失望。

那年轻女子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特殊的灵力波动传出,在她的面前,这浓厚的白雾,就仿佛不存zài

一般。

之前张哲还天真的以为,凭借自己远超白塔国修liàn

者的法术造诣,进入这隐藏在白雾中的空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但事实却证明,这白雾迷阵,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若非有着年轻女子带路,就凭张哲一个人摸索,还不知dào

要在里面待多久呢。

将那倒在地上的年轻女子扶到一旁的墙边,张哲趁着四周无人,便向着他和九郎所居住的客栈行去。

在经lì

了这次误闯白雾的事情之后,张哲彻底收起了对白塔主人的轻视之心,一连数天,都足不出户的待在房中,为数日之后的塔卫选拔做着准bèi



既然先行探路的计划失败,那么若是想进入那白塔所在的空间,就只剩下了在比试中取得前三名这唯一一条路。尽管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但张哲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bèi



终于,在所有候选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下,塔卫选拔赛开始的这一天,终于到来。

张哲和九郎两人早早就离开了客栈,来到了塔卫选拔赛报名的地方。在向管理登记的官员出示过南原城的确认文书之后,便领到了一张属于他们的号牌。

九郎在三年前曾经参加过一次塔卫的选拔,虽然连第一轮都没有闯过,但对这比赛的规则却是了解的十分清楚。每个参赛者都会被发一个号牌,号牌上的数字,则代表着该参赛者的编号。通过抽签,每个参赛者将分配到一个对手,胜利者,便可晋级下一轮。

“就这么简单?”在听完九郎的介shào

后,张哲不禁讶异的问道。

“有什么不妥的吗?”九郎闻言不禁一愣,不知张哲为何说出这种话。

“没什么。”张哲摆了摆手,心中对这种简陋的制度,十分的不以为然。他记得很清楚,刚才那等级的官员在将号牌发给他们时,只是随便从号牌堆里抽了一张出来而已,这就意味着,在比赛的时候,没有人知dào

号牌的持有者究竟是谁。

这样一来,若是有人因为仇怨等因素被收买的话,除了那两个人之外,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dào

,这样的话,抽签,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不过,张哲在静下心来细细想过之后,也就对这样的做法不再怀疑。白塔国的国民,一个个都单纯善良的可怕,尽管社会分工十分明确,但等级观念,还没有在这些人的脑海中成型。这里没有严苛的法律,没有仇怨的纷争,一切,都是靠的自觉而已。

这种原本只存zài

于说书先生口中仙境的社会,就这么真切的展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两人将号牌放入怀中,便返回了客栈,从明天开始,这塔卫的选拔,就算是真zhèng

开始了。

第二日清早,张哲和九郎饱食了一顿早饭,便来到了塔都城中央的校场上。这校场平日里都作为表演场地使用,只有在塔卫选拔的时候,才临时当做一个比武场。

抽签结果已经公布了出来,手握三十一号号牌的张哲对上的是十四号的拥有者,虽然不知dào

对手是谁,但张哲却并不关心。因为凭借他对灵力的操控能力,对方只要不是塔卫,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事实果然和张哲所料的没有多大差距,在观察了几场比试之后,张哲发xiàn

这些塔卫的候选者们无一不是和九郎一般仅仅懂得一些皮毛法术的修liàn

者,就算厉害点的,也不过是掌握了诸如凝气成兵,隔空打击之类的低级法术而已。

这些人虽然不知dào

如何运用法术,但体内蕴含的灵力却实在恐怖,往往数招之间,就能够决出胜负来。因此,仅仅一会的功夫,便轮到了张哲。

手握十四号号牌的是一个身穿蓝衣的年轻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至少也是万罗真人那个级别的高手,当然,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的话,一万个他也不会是万罗真人的对手。

在九郎的催促之下,张哲终于慢悠悠的走上了台去,在通报过姓名之后,这比试也终于算正是开始。令**跌眼镜的是,仅仅一招,那身穿蓝衣的年轻人便败在了张哲手下,远远地飞了出去,呆立在地上,似乎自己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

张哲大显神威,台下的九郎看的自然是兴奋无比,不断的拍手叫好着。凭他的眼力,根本无法看出张哲刚才究竟是怎样把那蓝衣青年打飞了出去,这样一来,对张哲的崇拜就更甚了。

站在台上的张哲只是微微一笑,他刚才对付那蓝衣青年所用的,只不过是一招普普通通的过肩摔而已,根本没有使用任何灵力。不过,他动手的速度,却比那蓝衣青年快上了百倍都不止。

看着面无表情的张哲,评判席上的塔卫们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青年的武技,他们闻所未闻,由此可见他一定有着极高的领悟力。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塔卫中的大人物。

不过,张哲带给他们的惊讶还远远不止于此,就当台下的看客都在等着下一场比试的时候,张哲却缓缓走到了评委席前,满脸笑意的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话:

“他们太弱了,不如一起上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终入白塔

刷的一声,全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了评委席上。张哲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恰好能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评委席上的塔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阳光的青年,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回答。

从塔卫选拔赛设立以来,虽然也出过许多惊才绝艳之辈,但却从未有人狂妄到说出这样的话来。

尽管张哲刚才击败那蓝衣青年表现出的实力,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整整四十位参赛者,恐怕每个人吐口唾沫也会把他给淹死。

“若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不过就是再拖几天而已。”张哲见评委们迟迟没有反应,不由面露一丝失望之色,转过头就要离去。

“慢着!”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张哲回头一看,却见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老者的身旁,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子,容貌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在这白塔国中也算是很出色了。

老者甫一出现,评委席上的塔卫们立kè

站了起来,随后,整齐划一的向着老者行了一个在白塔国很少见的大礼。

“白老好!”

那被称为白老的老者在白塔国似乎有着很崇高的地位,面对塔卫们的洗礼,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随后又仔细观察起张哲来。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前几日闯入迷阵劫持小红,然后又将她打昏的人,就是你吧。”看了张哲半响,老者突然冷笑了一声,原本平和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什么?”张哲心中一惊,脸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哼,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遮遮掩掩算什么。”老者见张哲装傻充愣,不由冷哼了一声,随后又道:“既然你对自己有着如此强dà

的自信,那么,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

说完,向着那为首的塔卫评委使了个眼色。

那为首的塔卫听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已是一头雾水,如今见老者发令,哪还不会意?略一沉吟,便站起身来,宣bù

了张哲将要挑zhàn

所有人的消息。

张哲和那老者之间的对话,声音并不算大,围观的群众见那边久久没有反应,本就有些不耐烦,如今听得评委席居然同意了张哲这个“荒诞”的请求,先是一愣,随后大声呼喊了起来。

对这些不参与选拔的观众来说,除了自己所支持的人外,谁输谁赢并不重yào

,他们想到的,只是一场能够让他们愉悦的比赛而已。

“多谢白老成全。”张哲朝着那老者拱了拱手,刚才,他已经将白老和他身旁的女子给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早已看出那女子就是当日在白塔迷雾中自己遇到的人,除了感叹冤家路窄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那女子的事情到不重yào

,最关键的是,张哲从那白老的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灵力波动,仿佛他就是一个不会任何法术的修liàn

者一般。但从白老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和塔卫对他的尊敬态度上来看。若说这白老不会半点法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看来,这白塔之内,果然卧虎藏龙啊。”张哲暗自叹息了一声,回身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白塔,心中不由又多了一份期待。

既然主评委已经发话了,除张哲以外剩余的三十九名选手都纷纷走上了台来,围成了一个圈子,将张哲包围在内。虽说白塔国的国民们大都不喜争斗,但对于张哲如此狂妄的挑zhàn

,内心却也是有些不爽。

“可以开始了么?”站在圈子的中央,张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畏惧之色,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是你没有意见的话,就开始吧。”主评委看了老者一眼缓缓说道。

张哲抬头看了看那高高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向着面前的参赛者们勾了勾手指头,淡淡的道:“你们快些,我肚子饿了。”

“哼!”数十声冷哼同时响起,纵使这些参赛者的涵养再好,也无法能耐张哲那极为明显的挑衅,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向着他攻了过去。

张哲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向自己冲来的参赛者,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他知dào

,自己已经赢了。

除了向着自己攻来的十一位参赛者之外,另外二十八人并没有任何举动。不知是不想以多欺少还是怎的,大都抱着手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似乎无需自己动手,张哲就会被那些人摆平一般。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刚才还站在他们眼前的张哲,突然从原地消失不见,那些朝他冲过去的参赛者,尽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迷蒙的星光突然在出现在了每一个参赛者的眼前,正当他们为那如梦似幻的星光而迷醉之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后,身体就这么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落在了数十米外的地上。

“大家一起上!”对张哲实力最为了解的九郎见状连忙大喊了一声。刚才第一波攻击,他并没有参与,因为他知dào

,就凭那些人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付张哲。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一招,这数十名相当于化灵期强者的参赛者,就这么凌空倒飞了出去。甚至,他连张哲是如何攻击的,都没有看到。

尽管他知dào

就算剩下的人一起上也许依然无法击败张哲,但此时他已经起了好胜之心。他想看看,张哲的实力,究竟强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九郎这么一喊,余下众人立kè

行动了起来。刚才第一批人的惨败已经让他们彻底收起了对张哲的轻视之心,他们知dào

,唯有同心协力,方能将他击败。

看着冲向自己的人潮,张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星剑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璀璨的星芒,将这片天地渲染的瑰丽无比。

“砰砰,砰砰,啊”张哲出剑的刹那,撞击声和痛呼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此刻却都趴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胸前都有一个白色的印痕,那是寒星剑的剑柄留下的痕迹。

在沉默了数秒之后,校场内外爆fā

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张哲强悍的实力和绚丽的法术,在围观者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那些被张哲打败的参赛者们,则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一般,红着脸,一声不吭的走下了台去。

“好小子!”评委席上的塔卫首领激动的站了起来,看向张哲的目光内带着深深的惊羡之意,刚才张哲所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和他相差无几,甚至,还犹有过之。

大显神威的张哲依旧带着那副和煦的笑容,缓步走到了评委席前,淡淡的道:“我想,我应该有成为塔卫的资格了吧。”

“我在白塔里等你。”一直没出声的白老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处走去,那红衣少女看向张哲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彩,在老者的呼喊声中,渐渐的远去了。

张哲没有去管那离去的两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白塔,他知dào

,白老刚才的那句话,就等于变相承认了他塔卫的身份。

“白塔,我终于来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被遗忘者

张哲在得到了白老的口头承诺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校场。他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面对场下观众的热情,终究是有些吃不消的。

直到傍晚,九郎终于回到了客栈内。他的胸口有着一处明显的伤痕,神色也显得有些低落。

见他这副样子,张哲不用问也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年的选拔赛,九郎一定又被淘汰了。

安慰了他几句,生性乐观的九郎重又恢复了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吃过饭后,便一直缠着张哲,要他教自己一些厉害的**。

之前在南原城的时候,张哲曾经教过九郎一招黑虎掏心,九郎也凭借这招脱颖而出,成为南原城的第一高手。可在强者汇聚的塔都,这只能算作武术,而不能被称为法术的黑虎掏心便失去了作用。仅会聚气成墙的九郎,最终不可避免了败在了对手的手下。

张哲对这性情直率的九郎,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实jì

上,他对这白塔国几乎所有人,都有着不错的印象。

在这群性情淳朴的白塔国百姓的身上,张哲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他离开从小长大的村子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人性最美好的一面,在这群身怀巨大力量的百姓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哲原本还想教九郎一些基础的修liàn

法诀,但在仔细考lǜ

之后,最终还是作罢。今天那白老的出现让张哲知dào

,这白塔国内并非没有实力强dà

的修liàn

者,只是没有将修liàn

法诀传授给普通百姓而已。

这当中的原因,张哲自然是不知dào

的。因此,为了避免犯了某些忌讳,他还是没有将修liàn

法诀流传出去。

他知dào

,自己去白塔的最终目的,是想借助塔中之人的力量,将流萤救醒。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惹恼了他们的话,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了徒劳。

纠缠不过的张哲,在教了九郎一套普通的拳术之后,便坐到了床上。九郎回来时说过,获得塔卫资格的人将在两日后被塔卫带入白塔所在的空间,这两天,他还得将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考lǜ

清楚。何况,他教九郎的那套拳术,也不是九郎一时半会就能够理解的了的。

两日的时间匆匆而过,这天早上,正当张哲和九郎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塔卫,走了进来。

那天张哲独战三十九人,强dà

的实力早已深入人心,因此这塔卫一眼就认出了张哲,匆忙走到他的身边,道出了今日的来意。

张哲早已知dào

今天会有人来,也没有表示出太大的惊讶。倒是九郎有些不舍,和张哲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虽然仅仅学会了一套拳术,但实力却获得了很大的提高。开玩笑,一个化灵期的强者,就算只会街头流氓的打架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何况,这套拳术的初衷,乃是为了杀人而生。

拍了拍九郎的肩膀,在客栈内其余人羡艳的目光中,张哲跟着那塔卫走出了大门,今天,他就将步入白塔所在的空间,成为一名受众人景仰的塔卫。

在前面带路的塔卫那天亲眼目睹了张哲的强dà

实力,是以张哲虽然还没正式成为塔卫,但那塔卫的行止之间,对他就已十分尊敬。

他知dào

,凭张哲的实力,一旦进入那白塔之中,必将平步青云。

两人沿着张哲那次勇闯迷阵所走的大街一路向前,不一会便来到了那白塔前。带路的塔卫在关照了张哲跟紧自己之后,便一头闯入了那茫茫白雾之中。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张哲仔细观察这那塔卫的一举一动,依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看来,除非是知dào

某些特殊方法,否则就不要妄想走出这白雾了。

前方的白雾渐渐的稀薄起来,张哲内心不由一阵激动,他知dào

,不出意wài

的话,自己已经身处白塔所在的空间内了。

“到了。”周围的雾气终于消失不见,那带头的塔卫似乎很是兴奋,连忙回过头来提醒张哲,却见张哲看着面前那高耸入云的白塔,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不知dào

,此刻张哲的心,早已飘到了云端上的白塔之内,在那里,或许有着他想要的答案。

“你来了。”一个张哲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日在校场旁观战的白老缓步走了过来,挥手示意那带路的塔卫退下之后,便走到了张哲的面前。

“我知dào

你来这里,一定不是为了成为塔卫这么简单。”张哲还没想好怎么说,白老就已经率先开了口。

“不过,我不管你究竟来自哪里,又到这里来做什么。你必须保证一点,你在这里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东西,都不能透露出去!”老者的口气陡然凌厉了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放心,这些道理,我懂。”张哲眉头一皱,努力挺了挺腰,但那股威压却依旧挥之不去。

“我想,这些天来,你对这白塔国内的情况也有了不少了解,心中也一定很惊讶吧。”白老眯着眼睛看着张哲,干笑了一声,那股威压立kè

消失不见。

张哲低下了头来,他对这白塔国的确有着很深的好奇。这些无需修liàn

就能够拥有强dà

实力的国民,却不会任何修liàn

**,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想通。

“跟我来。”白老见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向着白塔的方向走去。张哲沉吟了一会,连忙跟了上去。

当张哲真zhèng

的站在塔下之时,他才知dào

,这座从他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被作为最终目标的白塔,是一座多么宏伟的建筑。

从塔下向上望去,根本无法看到塔顶的位置。整座白塔竟然由白玉打造,外壁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和文字,其中不少怪物,张哲都在黄昏陵的密陵中看到过。

“进来。”白老本来已经走进了塔中,见张哲还在门口,不由又走了出来,以不容置喙的口气阻止了张哲观看塔身的举动。

“哦。”张哲淡淡的应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看了那些图案一眼,走进了塔中。

在他走进塔门的那一瞬,一道白光突然从他眼前闪过,下一刻,张哲便发xiàn

自己出现在了一间书房之内。

“坐吧。”白老的声音响起,张哲四处看了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别惊讶,这白塔内部其实自成一个空间,这里,是我的书房。”白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向着正东张西望的张哲说道。

“你先别说话。”见张哲的嘴动了动,白老立kè

打断了他的话头。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先听听我们的故事吧。”白老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露出一丝苦笑。

“我们,其实只是一群被遗忘的人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万年前的秘辛

“被遗忘的人?!”张哲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这白老所说的话,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你可知为何我们这白塔国内的所有人,不需yào

修liàn

也能够拥有如此强dà

的力量?”白老没有理会张哲的疑问,反过来问道。

“难道,这与你们是被遗忘的人有什么关系?”张哲不由猜测道。

“当然有关系!”白老品了一口手中的香茗,接下来的话,却让张哲无比震惊:

“数千年前,现在仙界和魔界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是我们先辈的手下败将而已!”

此话一出,张哲登时愣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这白塔国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来头。

虽然张哲从未真zhèng

到过仙界和魔界之中,但他多次在黄昏陵密陵和那残剑中见识过魔界的景象,那些最低级的士兵,都有着远超凡间顶尖高手的实力,这两界的强dà

实力可见一斑。

可既然白老说这白塔国的先辈曾经让仙魔两界的高手都成为他们的手下败将,又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那被遗忘的人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张哲心中的疑惑,那白老又岂会不知,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白老终于将这一切前因后果,源源本本的透露了出来。

数万年前,仙界和魔界同时爆fā

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的规模空前巨大,几乎将仙魔两界所有人都卷了进去,白塔国现在这些人的先祖,自然也不能幸免。

至于引发这场战争的原因,历来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这场战争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争夺仙界和魔界之主的位置。

仙魔两界就和凡间的国家一般,只需yào

,也只能有一个领袖,而若是同时有两个人都有能力也都有这个野心的话,那么战争,也就不可避免。

“你们的先祖失败了?”张哲不由好奇的问道。

“不,恰恰相反,虽然敌人很强dà

,但我们的先祖却依然顽强的取得了胜利!”白老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眉宇间那一丝自豪之色,却是难以掩盖。

“那为何?”张哲大吃了一惊,照理说他们的先祖取得了胜利,应该成为仙魔两界的主人才对,但却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更自称为被遗忘的人?虽然张哲没有说完,但白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长叹了一声,缓缓道:“你一定很惊讶,作为胜利者一方的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田地。其实,这个答案,我们也已经找了很久了。”

“啊?!”张哲不由一囧,这白塔国的先祖还真是有意思,打了胜仗没得到一点好处,还莫名奇妙的败退了出来。更好玩的是,他们的后人连自己的先祖为什么失败都不知dào



“不要奇怪。当时我们的先祖为了保住最后一点血脉,用自己的生命,将我们安全送到了这里。而他们,却都惨死在昔日的败军之将手下。”白老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虽然当时他还未出生,但这段惨痛的经lì

,却已经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伤疤。

“那为什么你们不修liàn

就能够得到那么强的实力?”除了流萤的事情之外,这才是张哲最关心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甚清楚,但我们的先祖却已经预料到了这点,这件事,应该和他们有着很大的关系。”白老缓缓答道。

“那既然你们有着这么强dà

的天赋,为何不传授他们修liàn

法诀,以期报仇的哪一天呢?既然你们的先祖是仙魔两界之人,那你们的手中,又怎么会没有上乘的修liàn

法诀?”张哲不禁疑惑道。

“你以为我们不想报仇吗?但先祖在临死之前,曾万般告诫我们,千万不要想着回去寻仇,只许在此地休养生息,同时,不要将修liàn

法诀传给下一代人。”白老的声音有些激动,对于这条祖训,他也十分的不解。

“竟然这样。”张哲闻言不由一愣,怪不得白塔国的这些人空有一身强悍的灵力,却不会任何法术,原来是祖训在里面作怪。

“既然祖训说不能传授下一代法术,但那些塔卫,却又作何解释?”张哲不由奇道,那些塔卫,可明显都是懂一些修liàn

**的人。“这件事情,完全是塔主个人的决定而已。”白老连忙回道,张哲发xiàn

,他说到哪塔主两字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崇敬之色,看来这塔主绝对是一个非同凡响的人物。

“这塔主,就是白塔国地位最高的人了吧。”张哲试探着问道。

“不错,塔主,是这白塔国唯一见证过那场仙魔大战的人!”

呼。张哲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仙魔大战可是发生在万年前的事情,照白老的说法,那塔主竟然活了万年之久?这才是真zhèng

的老怪物啊!“你还没告sù

我,你们为什么会被称为被遗忘的人?”张哲见房中沉默了下来,连忙引出了话题。

“虽然我们被先祖拼死送到了这里,但仙界和魔界那些人却依然知dào

我们的存zài

。一开始,他们还不断的派人前来骚扰,但由于这里特殊的空间结构,他们每次都无功而返,渐渐的,就不在来了。到现在为止,仙魔两界已经又数万年没有到这个空间来过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想必也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zài

。”白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沉默良久,张哲终于抬起了头来。

“说。”白老的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你们,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事情?”张哲的声音突然变的冰冷无比,闪烁着点点星芒的寒星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强dà

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fā

而出。

面对张哲突然发生的变化,白老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塔主说的果然不错,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回答我的问题!”张哲的声音依旧寒冷如冰,并没有因为白老的笑而有任何放松。

“等你见到塔主的时候,你自然会知dào

的。”白老收敛了笑容,站起身来,双手挥动之间,耀目的白光便充斥了整个房间。待白光消失,张哲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需考虑的选择

“这是哪儿?”刺目的白光让张哲睁不开眼来,待白光消失,他发xiàn

自己已不在刚才白老的书房内。

这是一个奇异的房间,四周是一片灰蒙蒙的墙壁,房内空无一物,就连门窗都不存zài



“白老?”张哲试着呼喊了白老两声,却发xiàn

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刚才自己的行为,已经让白老将自己列入了敌对的行列?张哲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封闭的房间,他越看就越像牢笼一般。

“你叫张哲?”正当张哲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是谁?”张哲神色一凛,这白塔内的秘密实在太多,由不得他不防备。

“我?呵呵。”那声音的主人干笑了一声,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张哲大吃了一惊:

“我,就是这白塔的主人。”

“你就是白老口中的塔主?那个曾经见证过仙魔大战的人物?”张哲的嘴巴张的老大,他没想到那白老最后一句话竟然是真的。

“不错!”

“那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最初的惊讶过去后,张哲不禁对他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塔主听出张哲话中的警惕之意,也未发怒,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说。”张哲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他的内心,已经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可是来自凡间?”

“是。”

“你在来白塔国之前,是否曾经碰到过传说中的龙凤两族,并且最后解救了它们?”

“不错。”

“在此之后,你是否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找到了你一生最爱的人?”

这一次,张哲却没有立kè

回答他,因为他自己也不知dào

,流萤和落云公主在他心里,哪个更加重yào



诚然,他和流萤相识更早,张哲也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默默的喜欢上了这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可之后,两人却几乎未曾有任何联系。加上绝命之体的缘故,流萤性情大变,张哲和她之间,更加没有了交集。

而落云公主不同,她是张哲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女人,虽然那件事情是因为童枯树的设计,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初落云公主的心里,已经爱上了这个敢于从皇帝手中将他夺下的男子了。

后来张哲被黄昏陵所擒,落云公主见他久未归来,大急之下去寻找,结果被人送进了皇宫。归来的张哲在得知此事之后,不惜血染长街,为的就是能够将落云公主救出,虽然最后相安无事,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已经经lì

了一次升华。

而落云公主为了不拖张哲后腿,倔强的努力修liàn

着,这一切的一切,更是让张哲为之感动。从他将落云公主带到他父母面前的那一刻起,落云公主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已经再也不可动摇。

而张哲和流萤之间的感情,仅仅是一个月前才开始的而已。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dào

当初流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自己,这一切,都没有一点征兆。

流萤苍白的笑脸不断的在他眼前回荡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虽然从未对自己表露过哪怕一丁点情意,但却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用她的生命,换取了自己的苏醒。

愿意为爱的人牺牲一切,这才是最伟大的爱情。

“或许吧。”沉吟了良久,张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呵呵。”塔主笑了两声,再次问道:“那你来这白塔,可是为了为她疗伤?”

“你有办法?”张哲陡然激动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进入白塔,让沉睡在冰棺中的那个女子早些醒来。

“我可不能保证这一点,但若是你能够见到我的话,我或许可以试试。”塔主的声音突然间放大了无数倍,一个泛着白光的小门,突兀的出现在房间的一侧墙壁上。

“张哲,那门内,是一个奇异的空间,我也不敢保证你究竟会遇到什么,若是你有信心闯过去的话,不妨试试。但是,我提醒你,你要是不慎迷失其中的话,就算我,也无能为力。”

顿了一下,塔主又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qì

。作为白塔的主人,我将会抹去你在这里所有的记忆,然后将你送回原来的世界。到底选择哪条路,你自己决定吧。”

张哲猛的抬起了头来,当初他和流萤两人来这白塔的初衷,就是找到一条回去的道路,没想到,这个机会,竟然就这么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但是,他却不敢也不能选择这条路。因为他知dào

,若是被抹去了记忆的话,自己也许会忘记与流萤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那样的话,这个甘愿为自己牺牲生命的女子,也许就再也醒不来了。

“你知dào

我不会选择回去的。”张哲朝着屋顶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泛着白光的小门之中。就在他进入小门的瞬间,他原本所在的房间,突然分崩离析,再也消失不见

“张哲哥哥!”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张哲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骤然间发xiàn

那向着自己跑来的女孩,竟然是儿时村中的玩伴,小翠。

张哲惊骇的低下头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瘦削的身体,他竟然在一瞬间,又回了七年前的模样。

啪的一声,张哲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告sù

他,他并不是在做梦。

难道这是一个幻境?张哲心中不由惊疑不定,可这若是幻境的话,也未免太真实了一些。

“张哲哥哥,我爹最近做了你最爱吃的香肠,喊我来叫你去吃哩。”小翠身穿一件翠绿色的缎子,红扑扑的俏脸煞是可爱。

“小翠,这是哪里?”张哲没有理会她叫自己去吃饭的话,而是傻乎乎的问道。

“张哲哥哥你怎么了?”小翠闪亮的大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不是我们的村子吗?”

张哲绕着原地转了数圈,看着这记忆中熟悉的地方,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难道,我又回到从前了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命运的轨迹

“张哲哥哥,你怎么了?”小翠见张哲一个人怔怔的出神,不由讶异的问道。

“哦,没什么,我们走。”张哲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勉强的的笑容,跟在小翠后面,向着村中走去。

黑砖黑瓦的简陋房屋,四处嬉戏打闹的孩童,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禁让张哲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塔主说过,这门中是一个奇异的空间。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幸,竟然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阿哲啊,来,快坐下。”就在张哲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翠的家中。小翠的父亲,也就是那个从前一直被他唤作王伯的中年男子,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旁,将数块张哲最喜欢吃的腊肉夹到了他的碗中。

“王伯好。”虽然不知dào

这究竟是不是幻境,但张哲依旧对这个从小一直待自己很好的长者充满了尊敬。

“阿哲啊,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王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手喝酒,一手拍了拍张哲的肩膀:“那天你娘托人来说的事情,我们已经考lǜ

过了,你和小翠从小青梅竹马,我们两家之间关系又这么好,若不成全了你们,只怕你老爹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哩。”

“什么事情?”张哲听得一头雾水,连忙问道。

“你这娃是傻了还是怎的,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dào

?”王伯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笑道:“没想到,阿哲也学会装傻充愣了啊。”

“张哲哥哥。”小翠满脸羞红的拉了拉张哲的衣角,随后贴着他的耳朵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张哲的脸色,顿时变的如猪肝一般,呈现出一种暗红色。

他竟然要和小翠结婚了!

这一顿饭,张哲是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下吃完的。吃过饭后,他便匆忙回到了家中,父母还是七年前的那副样子,张哲见了,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哲依旧每天去山里打猎砍柴,去白烟潭抓鱼,和村中的孩子嬉戏,一个月后的某个黄道吉日,在全村的祝福声中,他掀开了小翠的红盖头。

尽管张哲知dào

自己不应该属于这里,但他的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年之后,他和小翠有了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张哲用颤抖的双手抱着那个正哇哇啼哭的婴儿,不禁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山村的岁月异常平淡,在张哲第一个孩子三岁的时候,小翠又怀上了身孕,第二年,一对双胞胎诞生了。

由于张哲曾经受过星辰之力洗礼的关系,虽然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他依然有着十分旺盛的精力。打猎,砍柴,这些对体力要求很高的东西,他都不在话下。几年之后,张哲用自己这些年来的积蓄,盖了一座崭新的房子。

又是十几年过去,张哲的第一个儿子早已娶了同村的旺儿做媳妇,另外一对儿女,也茁壮成长着。如今的张哲已经四十岁的年纪,但他仍然如二十岁的小伙子一般,什么活都难不倒他。

反观小翠,却因为年纪的关系,从一个出落的水灵灵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脸上满是黄斑的中年妇女,原本纤细的身材也臃肿了起来,除了带孩子之外,每天的生活就是坐在村口,和村中其他的女人们聊些家长里短。

张哲的父母,终于在他四十五岁的那一年离开了人世,尽管知dào

这并不是现实,但张哲还是忍不住在坟前跪了一天一夜之久。

终于,三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小翠也在七十岁那年离开了这个世界,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张哲一个人。

岁月最是无情,此时已经百岁的张哲再也不复当年之勇,就连端起饭碗都没有了力qì

。他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孤苦伶仃的张哲,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生机正迅速的流逝,一声惊雷响起,他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张哲大喊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

感受着周围浓郁的星辰之力,张哲也顾不上穿鞋子,就跌跌撞撞的撞开了房门。

璀璨的星光,静谧的湖面,这里,赫然就是张哲魂牵梦萦的落星湖。

“哲儿,怎么还不睡?”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哲猛的转过了头去,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庞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师傅!”张哲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猛的扑进了星震宇的怀中,宛若数十年没见到父母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抱着他,泪如雨下。

“哲儿,你怎么了?”星震宇见张哲如此,不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张哲擦干了自己的泪痕,好好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目慈祥的老者。

七年了,他终于又见到了这个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哲儿,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去云霄宫呢,你还是早些休息。”星震宇溺爱的摸了摸张哲的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星震宇走后,张哲呆呆的坐在床前,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回荡着。

那门内的空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zài

,而自己的经lì

,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尽管他已经知dào

,这个世界中一切生老病死,都只是虚幻而已。但前一世的记忆,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初为人父时的喜悦,父母离世时的悲伤,临死之前心中的那种绝望。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不断的翻涌着,真可谓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渐亮了,星震宇带着张哲离开了落星湖,踏上了去云霄宫的路。这一次,似乎更符合他的人生经lì



巍峨的寰宇山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张哲的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若是按照他真实的人生轨迹的话,这里将是他和流萤初遇的地方。

登上山峰,星震宇忙着和其他门派的长老们见礼,而张哲却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着。终于,在轻笑声中,那个他期盼已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袭月白色长袍的流萤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张哲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再也挪不开来。

寰宇峰顶的初遇,蓬莱岛上的对决,万兽森林中的并肩,万年冰窟里的誓言,前尘往事,一幕幕涌上他的心头。

神智有些恍惚的张哲突然一把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柳若离,将少女温暖的躯体紧紧的抱在怀中,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傻丫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命运的轨迹(下)

“你干什么?!”伴随着少女的惊呼,一道白光将他远远的轰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余众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望向倒在地上的张哲,眼眸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星震宇的老脸涨的通红,他没有想到,张哲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被柳若离打飞的张哲奋力爬了起来,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中,缓步走到了流萤的面前。柳若离见状眉头一皱,一把将流萤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就凭张哲刚才的行为,若不是看在星震宇的面子上,他就不仅仅是被轰飞这么简单了。

受到惊吓的流萤从柳若离的身后探出了头来,诧异的看着满脸泪痕的张哲,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萤,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醒来的。”良久,张哲说出了这么一句令所有人都大惑不解的话,随后,他走到星震宇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师傅,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在有生之年在见你一面。现在,弟子就要走了,您老保重。”

“哲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星震宇连忙上前将张哲扶了起来,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张哲轻轻推开星震宇那双温暖的大手,又望了流萤一眼,缓步走到了寰宇山的山崖旁。迎面而来的清风将他的发丝高高吹起,露出那双星光闪耀的双眸。

“尽管我希望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但它们,终究只是我心中的梦罢了。谢谢你,带给我这段美好的回忆。”再次回头望了星震宇和流萤一眼,张哲微微一笑,纵身从峰顶一跃而下。

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声,疾速下坠中的张哲闭上了双眼,此刻他的心中,没有死亡来临前的恐惧,有的只是夙愿得偿后的解脱。

轰的一声,张哲脑中传来一阵轰鸣,意识一阵模糊,昏迷了过去

张哲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孤身一人站立在空中。

脚下,是一片浩瀚的星海。头顶,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而真zhèng

让他感到无比震撼的,不是星海,也不是头顶黑暗的苍穹,而是远处那条朦胧的光带。

光带从遥远的天际延伸至此,却又不知dào

通向何方。在光带的中央,无数或明或暗的光点缓缓流过,每个瞬间都会有无数光点消失不见,但在下一刻,却会有更多的光点从中诞生。

张哲出神的看着这震撼人心的场景,每一个光点的消失与诞生,都带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你可知dào

,这光带里究竟是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张哲的耳畔响起,将他从冥想的状态拉回了现实之中。

张哲猛的反应了过来,这苍老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他有一种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光带里的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了一个生命,它的每一次消失和出现,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终结和诞生。”老者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张哲耳中,却字字重逾千斤。

张哲用满是惊骇的眼神看着面前这条朦胧的光带,就在这一瞬间,张哲清楚的发xiàn

,他视线范围内数千个光点都消失不见,但随即,又有新的光点出现在了光带中。这些光点虽然现在很微弱,但却在慢慢的成长着,有朝一日,它们终将成长到和其他光点相同大小的地步。

“那是什么?”张哲声音陡然颤抖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在远处的光带中,一个有这些普通光点数千倍大小的光团正缓缓的向着这里飘来,更为恐怖的是,那光团,依然在不断的扩大着,甚至,它周围的小光点,都被那光团所吞噬,成为光团成长的助力。

“这光点的强弱,与那生命的强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光团,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只是,他相对其他人来说,要强的多而已。”苍老的声音依旧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张哲沉默无言,目光远远的投向了远方,在那里,无数光点正向着这里缓缓移动着。

这天下亿万生灵尽皆聚集于此,自己又究竟在何方?

“这些生灵的命运,都已经固定了吗?”良久,张哲才缓缓的道。

“命运,究竟什么是命运?”那苍老的声音没有回答张哲,而是反问道。

“从每个生灵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是成为这命运长河中的微不足道的光点,还是做那闪亮耀目的光球,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苍老的声音陡然高亢的了起来,如洪钟大吕般敲打在张哲的心头,每一个字,都让他的身躯发出一阵颤抖。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张哲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之前所经lì

的一切,缓缓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若是自己没有遇到黄衫军,没有进入落星湖,那自己的一生,就会之前那般,老老实实的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这,便是他本来的命运。

但在命运的长河中,没有假如。

从他接受九星连珠之力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注定不再平凡。

“我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张哲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怒吼,无数的记忆片段如雪花般飞进了他的脑海,喜怒哀乐,生离死别,这些在他生命中占据了重yào

位置的东西,就如幻灯片般,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

璀璨的星芒,突然从他的身上爆fā

而出,将整片黑暗的星空照的炫目无比。没有人注意到,那条命运的光带中,有一个原本十分弱小的光点,却在此时偏离了它原来的轨道,消失在了光带的边缘。

这片神mì

的星空突然颤抖了起来,那条光带也变的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张哲的脑海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睡意,在璀璨的星光照耀下,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下去。

星空颤抖的越来越激烈,无数空间裂隙出现在了张哲的周围,终于,在一次剧烈的震荡之后,这片空旷的星域,连带着沉睡中的张哲一起,化为了一片虚无。

第一百四十章 嘱托

“这是哪儿?”刚刚苏醒的流萤似乎神智还有些模糊,皎若秋月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

“流萤,你醒了!”张哲的声音颤抖着,刚才那短短的一瞬,却如数千年那样漫长。

“你是谁?”流萤揉了揉那双闪亮的明眸,用迷惑的目光看着一脸激动之色的张哲。

张哲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我是张哲啊,你不认识我了么?”

“张哲?”流萤的似乎努力回想着什么,但随即摇了摇头,幽幽的道:“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个人呢。”

张哲脸上的笑意彻底凝固,胸口仿佛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之前想好的千言万语,愣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对了,我还不知dào

我是谁呢?”流萤闪烁着那双美丽的双眸,天真的语气,却让她面前的张哲如堕冰窟。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良久,张哲才艰难的说道。

“我似乎睡了一觉,刚才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知dào

我是谁吗?”流萤的声音悦耳动听动听无比,但在张哲的心中,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

看着流萤那纯净的眼神,张哲终于相信,这个他魂牵梦萦了许久的女子,竟然失忆了。

“这算是报应吗?”张哲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一直在白塔国谎称自己是一个因为落入河中而失忆的男子,却没想到,这个善意的谎言,竟然发生在了流萤的身上。

“你还没告sù

我我是谁呢?”流萤见张哲一个人默默的出神,不禁小嘴一厥,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你叫流萤,出身在一个荧光漫天的夜晚。”不知为什么,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不禁传来一阵绞痛。

“好美的名字。”流萤听头默默念叨着,将张哲的话记在了心中,随即又抬起头来,看着张哲道:“你是谁?从你身上,我似乎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似乎,我们以前见过一般。”

听到流萤的话,张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喜意,沉吟了良久,终于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你忘了吗?我叫张哲,是你的哥哥啊。”

“哥哥?”流萤看了张哲两眼,突然开心的跳了起来,“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不知怎的,张哲的鼻子一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走上前去,将流萤有些冰冷的娇躯,紧紧的抱在怀中。

“哥哥,你怎么哭了。”被张哲抱在怀中,一股温暖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她的全身,见张哲哭泣,慌忙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他的泪珠。

“没什么,哥哥看见你醒来,太兴奋了而已。”张哲将流萤柔软的玉手握在手心,破涕为笑。

“哎,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一旁久未有所动静的塔主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她能顺利醒来,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前辈无需自责。”张哲见状连忙说道。

“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过了一会,塔主问道。

“若是可以的话,我们自然希望能够回去,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故乡。”张哲拉了拉旁边的流萤,向着塔主盈盈拜倒。

“呵呵,这件事情,我早就猜到了。但看在我将她救醒和送你们回去的份上,张哲,你能否答yīng

我一件事情?”塔主淡笑了两声,声音有些低落。

“前辈于我两人有大恩,只要在张哲能力范围你的,我一定办到。”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那团火焰颤动了一下,似乎笑了笑,随后,飘到了房间的一个小窗前,一阵清风吹过,那小窗缓缓打开,白塔国的全貌,呈现在三人的眼前。

“相信白老已经和你说过,包括我在内,这白塔国的所有人,都是在上一次仙魔大战中失败者的后裔,被放逐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之内。”塔主缓缓的说着,张哲和流萤两人则在一旁默默的倾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们的祖先在临死之前,曾经传下一道祖训,要我们不要妄图报仇,只需在此地好好的繁衍生息。开始,我们还以为这是因为敌人太过强dà

,先祖怕我们心急报仇才留下这样的祖训,但随着数万年的时间过去,我发xiàn

,这祖训中,似乎有着其他的含义。”

“你知dào

,我们白塔国的国民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极为恐怖的天赋,无需刻意的修liàn

,便能获得很强dà

的实力。许多人认为,这是祖先给予他们的恩赐,但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

“数千年前,我在这白塔内的空间遨游之时,无意发xiàn

了一个诡异的空间。在那空间中,有着无数的仙丹灵药,**典籍,甚至许多,都是仙魔两界顶尖的**。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怀疑,我们的祖先将我们带到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休养生息而已。”

“不管是仙界还是魔界,从来没有人能够拥有像我们白塔国国民一般恐怖的天赋,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无需任何的修liàn

,就能达到凡间化灵期修liàn

者的水准,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在结合那诡异空间中的丹药典籍,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们的祖先,并非不想报仇,他们只是让我们隐忍,有朝一日,当我们的实力能够与仙魔两界相比肩的时候,便将离开此地,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

塔主的声音颤抖着,身上的火焰不住的抖动,透露出他心中的激动。

“那你觉得,你们现在的实力够了吗?”沉默了许久的张哲终于开口。

“不够,远远不够!”塔主斩钉截铁的回道,“正因如此,我从数百年前开始,便在白塔国设立了塔卫,凡是能够成为塔卫的,便将获得那诡异空间内的仙魔**。你可能听说,塔卫恒定在一百人,其实,那些所谓“死”了的塔卫,都已经修liàn

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他们,将成为日后我们复仇的中坚力量。”

张哲惊骇的看着眼前那团不停跃动着的火焰,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敬佩之意。这个以这种方式存活了万年之久的塔主,竟然有着高瞻远瞩的眼光。

可以想象,若是昔日这些白塔国的国民都能够得到修liàn

法诀的时候,那么在短短的数年内,便会有数十万个和仙魔两界之人实力相仿的强者诞生,到时候,一场大战,绝对无法避免。

“张哲,我希望,若是日后我们真的和仙魔两界开战,你,能站在我们的一边。”塔主的语气突然凝重了起来,那团火焰也停止了跳动,停留在张哲的身前。

“我?”张哲不禁哑然失笑,凭他的实力,再过一千年,也无法参与到这种级别的战斗。这可是仙魔两界所有强者之间的战争啊。

“无需妄自菲薄,虽然你现在还仅仅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塔主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认真无比。

沉吟良久,张哲嘴角勾起一丝坚定的笑容:

“若是有那一天的话,我会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问道

虽然张哲只是淡淡的留下了一个承诺,但塔主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dào

,对张哲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来说,一句承诺,已经足够了。

“张哲,不管你们因为何种方式来到这里,我们之间的缘分却是不浅,尽管我知dào

你此刻归心似箭,但有些话,还是想单独和你谈谈。”半响,塔主缓缓的说道。

“不必了,流萤不是外人。”张哲看了一眼身旁的流萤,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好,反正这小丫头,日后也会接触到这些事情。”塔主自然明白张哲话中的意思,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也不再顾忌什么。

“张哲,你可知dào

,那化灵期顶峰的存zài

,究竟是怎样的实力?”塔主开门见山的问道。

“化灵期顶峰?听一些修liàn

界的前辈说,化灵期的修liàn

者,应该是已经能够从自己的身体中产生灵力,而不仅仅局限于引动外界的灵力,可谓是修liàn

最大的门槛。”沉吟了一会,张哲缓缓答道。

“不错,化灵期的修liàn

者,比之之前最大的差距就在于此,但你可知,为何许多人一生都停留在化灵期,就是无法突pò

那层壁障?”塔主又道。

“不知。”张哲老老实实的答道,他连化灵期都没有达到,又怎么会了解到这些事情。

“当他们能够不依靠外界灵力,仅凭自我产生灵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永远无法跨过横在他们脚下的那道门槛。”塔主冷笑了一声,话语中蕴含的意思却是石破天惊。

“什么?!”张哲惊讶的合不拢嘴,“难道修liàn

界数千年来的修liàn

**都是错误的不成?”

“数千年来的修liàn

**?”塔主突然笑了起来,“你所生活的世界,已经不知存zài

了多少岁月,历史比之仙魔两界只长不短,修liàn

界的历史,又怎么会只有区区数千年?”

张哲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的确,仙魔两界大多数人都是由凡间的强者组成,修liàn

界只有区区数千年的历史,的确说不通。而且,他在那冰窟中遇到的魔祖,就自称是六千多年前修liàn

界的魔道首领,这说明,在记载之前,修liàn

界就应该已经存zài

了。

他突然想起,无论是五大仙宗三大隐宗,还是魔门三宗,几乎都是从一千多年前出现在这个世上。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任何典籍都没有提及,仿佛那时候还没有修liàn

界的存zài

一般。

难道,一千多年前凡间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当时的修liàn

界毁于一旦?

“张哲,有些话,我也不好多说,但你记住,当你什么时候能够不依赖灵力便能杀敌的时候,你就已经跨越了那道门槛。”塔主语气凝重了起来,像个长者一般教导着自己的后辈。

“不依靠灵力便能杀敌?!”这句话若是放在凡间,一定会遭人耻笑,但此刻的张哲,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塔主的话,似乎触动了他心中某个角落,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见张哲低头默默沉思,塔主并没有干扰他,他相信,自己的这番话虽然有些含糊,但凭张哲的资质,当他拥有了相应实力之后,自然会明白。

“哥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东西啊?”一旁的流萤听得莫名其妙,一双美眸好奇的看着张哲。

“傻丫头,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张哲溺爱的刮了刮流萤的琼鼻,带着她走向了窗边。

三人所在的房间,正是白塔的最顶层,在这里,塔都的景色一览无余。热闹的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边吆喝的小贩。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若是能永远生活在这里,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在窗边伫立了良久,张哲感叹道。

“我们只是暂时将他们心中的恶念封闭起来了而已,终有一天,他们会拿起武器,为自己的荣耀而战。”塔主也飘到了两人的身边,注视着这个他倾尽心血打造的国度。

“在这个世上,或许再也没有像白塔国这般的存zài

了。”张哲叹了口气,不禁有些伤感。

“若你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主宰,就算建立一个比这白塔国更为辽阔的乐土,又有何不可呢?”塔主轻笑了一声,向着张哲说道。

“或许吧,命运,终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张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星光,将流萤拥入怀中,在夕阳的映照下,在墙上拉出一幅长长的剪影。

“你们准bèi

什么时候回去?”塔主问道。

“明天吧。我先和她在这个地方多待一会。”张哲不假思索的答道。

“好,明天早上,你来白塔找我。”塔主没有多说什么,那团红色的火焰一闪,便消失不见,张哲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便来到了塔都的大街上。

“哥哥,那是什么?”流萤张望了一会,突然挣脱了张哲的怀抱,跑向了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女孩。

张哲摸了摸口袋,蹲下身来,将一些碎银放在小女孩的手心。在小女孩开心的笑容中,拿起两串糖葫芦,牵着流萤的手向前方行去。

“大哥哥,你的钱多了。”身后的小女孩突然叫了起来,跑到张哲面前,小脸上满是认真。

“小姑娘,哥哥明天还来吃你的,这些钱,你先存着。”张哲摸了摸女孩的头,说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露出一个恍然大悟般的表情,一蹦一跳的远去了,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或许,只有在这白塔国,才有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吧。”张哲望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不由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

或许是因为白塔国国民都实力强dà

的缘故,直到夜晚,街上还有着许多商铺和行人。张哲牵制流萤的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中不由升起无限的感慨。

遥想七年前,自己刚才云霄宫见到流萤的时候,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七年过去了,许多事情都已变作了沧海桑田,可他对流萤的那份痴心,却从未改变。

或许,这份温馨的感觉,才是他最依恋的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归

远处的天际,露出了一丝黎明的曙光,流萤安静的依偎在张哲的怀中,俏脸上流露着恬静的笑容。

“嗯。”伴随着一声嘤咛,流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张哲那张带着倦容的笑脸。

“哥哥,你没睡好吗?”或许是因为在冰棺中待了太久的缘故,流萤似乎很喜欢在张哲怀中温暖的感觉,尽管已经清醒了过来,依然没有任何离开的打算。

“哪有。”张哲抹了抹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神采奕奕。昨天晚上他抱着流萤,数着天上的星星,整整哼了一夜的童谣。

“哥哥,今天,我们就要回家了吗?”流萤闪动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如一个小女孩一般问道。

“恩,马上,我们就能回家了。”张哲站起身来,望着不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白塔,一颗心早已飞回了那个他挚爱的世界。

带着流萤在街上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餐之后,两人便来到了那白塔迷雾前。白老早早便等候在了这里,见到两人来,上前打了个招呼,便一头扎进了忙忙白雾之中。

一会功夫,三人便从白雾中步出,来到了白塔的脚下。第一次见到如此高的塔,流萤显的很是激动,绕着粗大的塔身跑了一圈,又仔细观察起塔身上五花八门的图案来。

“走吧。”张哲走到流萤的身边,牵起她的玉手,将依依不舍的流萤拉入了塔中。

眼前场景变幻,白光闪过,两人出现在了塔顶那个狭小的房间内,一团火焰在他们的身边缓缓漂浮着。

“现在就走吗?”塔主问道。

“恩,多谢前辈,张哲承诺的事,一定铭记于心。”张哲拉着流萤,向着塔主行了一个大礼。

“好,我等着重逢的那一天!”塔主似乎很是激动,哈哈大笑起来,炫目的白光,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蓬莱岛,大殿内。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大殿内,今日却是座无虚席,只是,大多数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就在上月,魔门三宗突然向远在千里之外的蓬莱岛发动了袭击,毫无防备的蓬莱岛众人,在付出了上百条人命的代价后,终于坚持到了支援的到来。

尽管如此,原本门内六名驭灵期的长老,却一死四伤,就连掌门冯皋,也受了重伤,一个多月卧床不起。

所有人都知dào

,若是魔门再来一次的话,那么这延续了千年之久的蓬莱岛,就可以从五大仙宗里除名了。

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一阵乌云飘到了蓬莱岛的上空,一股晦涩的气息,从乌云中传了出来。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刷的一下站起了身来,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一阵阵灵力波动从他们的身上散发而出。

轰隆一声!一声惊雷从天边响起,蓬莱岛上方的空间裂隙内,突然闪过了一阵乌光。

殿内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无比,他们依稀记得,两月前那个魔界强者降临凡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

难道,魔界又有人来了?

虽然现在这蓬莱岛上聚集了五大仙宗和两大隐宗的不少高手,但已经见识过魔界强者手段的他们知dào

,若是对方真的有意要毁灭这里的话,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到了那个层次,数量已经无法质量上的缺失。

哗的一声,一道明亮的闪电刺破了苍穹,那空间裂隙突然张开了一个口子,两个细小的黑点从中显露了出来。

这下,在场众人的面色终于变的惨白一片,他们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不少宗派的人也顾不得什么斩魔盟,也就是昔日的落星盟中的同舟共济之约,和冯皋告了个罪,便匆匆离开了。

趁着那魔界之人还没发xiàn

自己,还有离开的机会,不然等他来了,一切都晚了。

在这样的生死时刻,什么盟约,什么情谊,早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这些人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小命而已。

哗啦一声,一道有碗口般粗壮的闪电再一次撕裂了苍穹。那两个黑点终于完全从空间裂隙中露了出来,看身形,似乎是一男一女。

“快走!”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强者们顿时冲出了蓬莱岛的大殿,纷纷凌空飞去。这些人刚才还顾忌着和蓬莱岛的情面,但在那两个黑影出现的一刻,终于显露出了本性。

冯皋满脸铁青的看着周围各大门派的强者一个个离去,浑身气得不住颤抖。这些人可以走,可作为蓬莱岛掌门的他,又能跑到哪去呢?

“难道我蓬莱岛竟然要忘在我的手上”冯皋看着天上那两个黑点,神志恍惚之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忘恩负义,面对着魔界强者的威胁,还是有人留了下来,柳若离就是其中一个。

她并不是不害pà

,也不是对这蓬莱岛有着什么感情,她真zhèng

留下来的原因,是从天空中那两个黑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会不会是他们?”柳若离喃喃自语着,但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眼角不由淌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虽然她心中一直存着一份希望,但半年过去了,那消失在空间裂隙的两人依然没有音讯,回来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

天空中的黑影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良久,终于交谈完毕,向着地面俯冲而下。

此刻蓬莱岛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剩下来的,若不是蓬莱岛的本身的弟子,就是那些悍不畏死的桀骜之辈。当然,像柳若离这样的,可以说是一个异类。

从天空疾冲而下的黑影突然在半空中凝滞了身形,等待了一会之后,向着蓬莱岛的西方飞去,看样子,是不准bèi

降临这里了。

殿内的所有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就连那些想要见识魔界强者风采的悍不畏死之辈也隐秘的抹去了额角的汗珠,在他们内心深处,其实是不希望那空间裂隙中的魔界强者出现在自己身前的。

冯皋环顾四周,将留在此地的人一一记下,日后,这些人,将成为蓬莱岛真zhèng

的朋友。

两个黑影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但此刻,却也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小黑点,就要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一阵惊雷响起,大雨倾盆而下,远处的黑影陡然停住了身形,迎着狂风暴雨,发出一声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

“我张哲,又回来了!”

正自抬头望着那两个黑点的柳若离浑身突然一阵颤抖,泪眼朦胧的双眸里,不知是幸福还是心酸。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局势

五月十八,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只是生命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天,但对于月影宫的门人来说,这一天,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半年之前,在蓬莱岛被魔界强者打入空间裂隙的月影宫第一弟子,有着冰美人称号的流萤,竟然回来了。

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个倾国倾城,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天才所有男人心中仙女的女子,竟然被一个年轻男子搂在怀中,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的幸福。

当柳若离带着流萤出现在月影宫弟子身前的那一刻,无数道或羡慕,或妒忌的目光都投向了将她抱在怀中的那个男子。对于这个曾经在月影宫居住了数月,被称为修liàn

界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男子,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早已得知消息的月无双走到了两人的身前,没有对两人之间亲昵的关系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用一个迷人的微笑,迎接了他们的回归。

第二天,张哲和流萤归来的消息传遍了修liàn

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之间那亲密的表现,更是让不少人暗地红了眼。

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月影宫冰美人,竟然被一个被仙界之人认定为魔道的青年,俘获了芳心。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月影宫上下对张哲和流萤之间的亲昵关系并没有任何的过问,张哲自然也不会将他所经lì

的事情说出来。

他知dào

,那个沉寂了万年的空间,或许在数十年之后,就将震惊整个世界。

正当外界将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月影宫内,张哲却面色凝重的坐在月无双的面前,听她讲述着在他离开之后修liàn

界发生的一切。

当日,张哲被心神妒恨的辉夜打入空间裂隙,那魔界强者一怒之下,当场将辉夜斩杀,就在所有人以为厄运将要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那魔界强者竟然对在场的所有人表示了自己的不屑,然后拂袖离去。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原本断断续续的魔音再也没有出现过,而那魔界的强者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就当所有人认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沉寂了许久的魔门三宗,突然联合起来,对远在千里之外的蓬莱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战斗惨烈无比,尽管蓬莱岛在遇袭的第一时间就向着各大宗派发出了求救的讯号,但一来各宗派真zhèng

的高手并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前往,二来魔门的实力是在太过强dà

。因此,在付出了数百条人命的代价,毁坏了护岛大阵之后,魔门才悻悻退去。

蓬莱岛的遇袭让正道各派人人自危,一时之间,这些原本一团散沙的门派,竟然空前的团结了起来,商议在蓬莱岛举行一场大会,讨论修liàn

界即将到来的劫难。

大部分人都认为,魔门之所以敢如此的肆无忌惮,一定与那魔界强者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甚至,不少人断定,上次攻打蓬莱岛的行动,就是那魔界强者的授意。

这个想法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肯定,毕竟,自从那魔界强者离开蓬莱岛之后,魔门三宗便沉寂了下去。可一出现,就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可笑的是,刚刚还宣扬着团结一致,对抗魔门的正道修liàn

者们,在空间裂隙发生异变的一刹那,顿时撕去了脸上的伪装,一个个都离蓬莱岛远去,冯皋气的满脸发青,却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的事情,张哲就已经知dào

了。在得知从空间裂隙中出来的并不是魔界之人之后,当时留在蓬莱岛上的所有人,都被冯皋看做了自己真zhèng

的盟友,尤其是月影宫,作为正道最后留在蓬莱岛上的唯一大派,更是让冯皋刮目相看。

可以说,张哲两人的回归,虽然让正道修liàn

界内部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却也为月影宫争取到了一个值得信任的盟友。

蓬莱岛在魔门三宗来犯后,虽然已经元气大伤,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五大仙宗之一,它依然有着很深的底蕴。不说别的,一个化灵期的冯皋,就足以让所有人都认真对待了。

月无双将这一切源源本本的告sù

了张哲,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从看见张哲的那一刻起,细心的她便发觉张哲的身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仔细一看,她惊讶的发xiàn

,张哲竟然突pò

了驭灵期的境界。

半年之前,张哲还是唤灵中期的修为,可仅仅半年的时间,他便跨入了驭灵期的门槛,这样的修liàn

速度,不但是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算向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月无双,眼角也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来。

以张哲恐怖的修liàn

速度,若是不出意wài

的话,十年之内,必定能达到化灵期的境界。到时候,月影宫将再添一位化灵期强者,魔门若是想要对月影宫动手,就要考lǜ

考lǜ

了。

化灵期的强者,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除非以压倒性的力量将之当场灭杀,否则,将会遭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因此,现在张哲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驭灵期强者那么简单,而是将他看做了月影宫未来的守护神般的存zài



尤其,是在流萤和张哲之间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前提下。

不管怎么样,她对这半年内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还是十分好奇,但每每将要提及这个话题的时候,张哲却刻意岔了开去,明显是不想将在空间裂隙内的经lì

告sù

别人。

对于这点,她也无可奈何,张哲不想说,自己也不好强求。只是,流萤失去了记忆,却成为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幸好,流萤并没有完全忘记月影宫的法术,在柳若离有意识的引导之下,她又成为了昔日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的绝色仙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淡淡的月光散发而出。

这是月影宫弟子突pò

唤灵期后才有的表现。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一天,正当张哲陪着流萤在月影宫闲逛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造访了这里。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女相遇

当张哲和流萤手牵着手来到月影宫会客厅的时候,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庞,顿时僵硬了下来。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落云公主。

“张哲大哥,你不用解释什么,我懂。”张哲刚想张口说些什么,但落云公主的话却让他生生把自己想说的话咽回了腹中。

“我这次来,并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半年不见,有些想你了而已。”落云公主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不经意间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张哲轻轻松开握着流萤的手掌,落云公主的话,就如一根尖锐的针一般,狠狠的刺痛着他的心脏。

她的表情越是平淡,笑容越是明媚,张哲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数月之前,在蓬莱岛的海边,他拥着面前这个女子,迎着咸咸的海风,陶醉在海上日出的美景之中。他依然清晰的记得,自己曾经许下的那个誓言:

“落云,这辈子,我只会爱你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你。”

当初的海誓山盟,现如今更像是一个笑柄,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

“哥哥,她是谁?”一旁的流萤看的莫名奇妙,不由好奇的问道。

“她,是哥哥的妻子。”张哲温柔的看了流萤一眼,走到落云公主的身前,狠狠的将她拥入怀中。

“落云,对不起,这件事情,以后我会和你解释。”张哲贴在落云公主的耳边,心中充满了愧疚之意。

“你个大坏蛋!”感受着久违的温暖,落云公主再也无法控zhì

内心起伏的情感,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不断的用手敲打着张哲的后辈。

“丫头,我错了。”张哲紧紧的抱着落云公主的娇躯,任由那粉拳一下下的捶打在自己的背上,心中却是甜蜜无比。

他知dào

,虽然落云公主口中不说,但心内其实已经原谅了自己了。

“不许打哥哥!”就在这男默女泪的当口,流萤的娇叱,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张哲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顿时僵硬了一下,转过身去,对着流萤道:“姐姐打哥哥,只是因为他喜欢哥哥而已,你可不要误会了。”

落云公主听到张哲的解释,不禁破涕为笑,但随即,就用惊诧的眼神望向了张哲。

“她失忆了。”张哲的脸色顿时黯然了下来,“是为了救我。”

“怪不得。”落云公主似乎懂了什么一般,看向流萤的目光中,也不再带有敌意。

女人,是一种容易吃醋的动物,但却也是一种最容易被感动的动物。

落云公主,无疑就是这里面的典型代表。

“哥哥。”流萤的俏脸突然羞红了起来,走到张哲面前,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张哲好奇的问道,用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

“流萤,其实一直很喜欢哥哥,刚才姐姐打哥哥,哥哥似乎很开心,流萤也想打哥哥,让哥哥开心。”嗫喏了半天,流萤终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张哲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无比,而落云公主则在一旁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现在,她对这个昔日的冰美人,再也没有了任何敌意。

“好吧。但是,你要轻点哦。”张哲苦笑了一下,终于接受了流萤的要求。

“流萤,姐姐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有多喜欢张哲哥哥?”笑的快要直不起腰来的落云公主突然走到流萤的身前,俨然以一种大姐的口吻自居。

“我,我说不清楚。”流萤的俏脸涨的通红,想要说什么,但却表达不清楚,半响才道:“反正就是很喜欢。”

落云公主瞪了张哲一眼,随后走到流萤的身旁,贴着她的耳朵讲了些什么,流萤听了,不禁露出惊喜的笑容。

“你和她说了什么?”看着两个绝色女子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张哲身上某个部位顿时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中升起。

“哥哥,我现在可以打你了吗?”流萤用那双纯净的双眸看着张哲,似乎跃跃欲试。

“好,好吧。”尽管他知dào

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面对流萤的天真无邪的眼神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落云公主,他实在无法拒绝。

“那我来了哦。”流萤惊喜的喊了一声,捏了捏自己的粉拳,重重的击打在了张哲某个关键部位。

“女流氓!”张哲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有想到,心性纯净的流萤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下身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几乎失去了说话的力qì

,费劲千辛万苦,才憋出这三个字。

“落云姐姐你说的没错啊,哥哥的脸变红了耶,看来他真的很高兴啊。”流萤见状拍起了手来,随后在落云公主的“眼神鼓励”下,鼓起粉拳,再一次打在了张哲的小腹位置。

张哲正努力缓解着身上某个部位的疼痛,哪还能抽出手来抵挡流萤,只听一声惨呼,张哲的身体高高跃起,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入了会客厅外的水池之中。

流萤看着自己闪烁着淡淡白光的粉拳,露出了一丝得yì

的表情,她这一拳,可是蕴含了体内一半的灵力。照落云公主的话来说,他的张哲哥哥,此刻一定很是“开心”。

张哲这么一个大活人落入水中,自然引发了许多月影宫弟子的注意,待他们发xiàn

落入水中的竟然是那个前些日子刚刚诡异的从空间裂隙出来的张哲时,眼中的笑意就更加浓重了。

张哲不知dào

,由于流萤的关系,他已经成为了修liàn

界所有男性弟子的公敌,若不是他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悍,早就有无数挑zhàn

者涌上门来了。

三天后,张哲已经从“伤痛”中恢复了过来。无需任何证据,他也知dào

这个主意是落云公主所出,对于她这样的表现,张哲当夜就好好的“惩罚”了落云公主一番,第二天清晨两人走出房门的时候,落云公主的眉梢春情毕现,张哲却有些萎靡不振。

这三天里,他已经将流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告sù

了落云公主。虽然张哲略去了许多情节,但本就命途多舛的落云公主依然听得抹了好几把眼泪。从此,她看向流萤的目光中,不由多了一份同情之意。

望月小榭内,张哲左手拥着落云公主,右手抱着流萤,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心中好不得yì



自从回到凡间以来,他便一直担心流萤和落云公主两人之间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一起都解决了。尽管,他也付出了一点点“伤痛”的代价,但能够换来两人之间的和平相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才是完美的人生啊。”感受着怀中女子身上传来的体香,张哲的眼神不禁迷离了起来。

对酒当歌,佳人在怀,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重建落星(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张哲回到月影宫之后的那段日子里,每天除了和两女打情骂俏之外,并没有干什么其他的事情。

可是,翱翔天际的雄鹰,永远不会在枝头做过多的嬉戏,在过了一个月清闲的日子之后,张哲终于开始了他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的张哲,已经有着驭灵期的实力,加上小银和魔界修罗的帮zhù

,整体实力比之许多化灵期的高手也不遑多让。

他在那神mì

世界中所见到一切,加上这半年内凡间所发生的时间,给了他一种深深的紧迫感。

张哲的心中,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一定会发生巨大的震荡。

因此,他必须改变什么。

张哲的房中,四位风情各异的美女正环桌而坐,而张哲,则坐在圆桌的正首位置,一脸凝重之色。

“张哲,今天你这么神神mì

秘的把我们叫道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月无双拿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道。

“今天,我把大家聚集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宣bù

一件事情。”张哲看着身旁众女,露出一丝神mì

的表情。

“我要重建落星湖!”

房内鸦雀无声,落云公主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流萤则是天真不解,月无双和柳若离的脸上则露出浓浓的惊讶之色。

“张哲,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良久,月无双才缓缓问道。

“从当年落星湖陷落以来,我便梦想着,落星湖的名字,有一天能再次响彻整个修liàn

界。如今魔道猖獗,正道式微,正是我落星湖崛起的好机会。”张哲豁然站起身来,强dà

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迷蒙的星光若隐若现。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天启皇朝,启天城。

自从钱辰继任皇位以来,从小受尽白眼,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的他便对整个朝堂进行了一次大力的整顿。无数拿着高俸却不做事,结党营私的官吏纷纷落马,而那些出身贫寒,但因为种种原因不得重用的年轻官员们却得到了提拔,纷纷担任了朝中的重yào

位置。

当然,总是有些人抱着天高皇帝远的想法,依然我行我素。欺凌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坏事一件都没有落下。

但在某一天,那些边远地区的贫苦百姓早晨起床时,赫然发xiàn

那些昨日还威风八面的官老爷们,被扒的如一只光猪一般,吊在了城中最显眼的位置。

在他们的尸体下方,是一排用血写成的大字:

毁我天启者,虽远必诛!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再也没有官员敢于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当然,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却总是免不了的,对于这些,朝廷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钱辰的态度很明确:适当的捞一些油水可以,但若是想要从百姓身上榨出点什么,想都别想。

因此,尽管前几年的叛乱对将整个天启皇朝弄的民不聊生,但在钱辰休养生息的政策下,整个国家的元气很快恢复了过来。张哲刚刚进入启天城,便听到身旁一个老妪在歌颂着当今圣上的英明。

“看来,我的老丈人,倒是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张哲淡淡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张哲刚走到皇宫门口,便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在听张哲说自己是当今皇帝钱辰以前熟人之后,这些士兵顿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把张哲围在了中间。

原来,自从钱辰登基之后,原先和他一起在花街柳巷厮混的狐朋狗友们,自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tian着脸到皇宫来拜见钱辰,以期能够得到一些提携。钱辰虽然心中不喜,但念及旧情,也并会将他们如何,只是告sù

他们以后不要再来就是。

可这些人被钱辰无情的回绝之后,内心想要升官发财的渴望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变本加厉。在仔细酝酿了一番之后,他们用皇上故友的名头在外四处招摇撞骗,可笑的是,还真的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相信了他们的鬼话,纷纷拿出自己微博的财产,以为攀上了一颗大树。当然,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钱辰知dào

了这件事情之后大怒,命令启天城的治安尉将这些人全都抓了起来,关入了天牢。并且关照守卫皇宫的士兵,若是以后再有说是自己旧友的年轻人来找自己,一律直接投入牢中。

张哲许久不来,自然不知dào

这些事情,是以一到宫门口,便被这些士兵们误认为那些骗吃骗喝的纨绔子弟,围了起来。

正当张哲准bèi

强行闯入皇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

“前面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那些包围张哲的士兵一看,立kè

跪伏在地,齐声道:

“四王爷好。”

在如今的天启皇朝,能够被这些士兵称为四王爷的,除了钱风,又有何人?不过,向来沉稳如山的钱风此刻却有些失态,他死死的盯着皇宫门口的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就是这个人,将他成为皇帝的梦想彻底击碎,也正是这个人,在他面临被灭族的命运之时,给了他一条生路,从此之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四王爷。

“你是,张风?”良久,钱风终于试探着问道。

“四王爷,好久不见。”张哲抬起头来,向着钱风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皇宫中,一间装饰精美的小屋内,张哲和钱辰两人坐在一张摆满美味佳肴的桌子前,不断的推杯换盏着。

在得知张哲到来的消息之后,被称为一代明君的钱辰立kè

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情,吩咐御膳房弄了许多奇珍美味,随后,他便急匆匆的来到了皇宫内的偏殿,见到了当年那个一路扶持他上位的知己。

数年不见,张哲依然还是那副模样,而钱辰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着一股帝王之气。日理万机的钱辰明智的没有问张哲的来意,只是聊着两人这些年所经lì

的事情,作为张哲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至交好友,钱辰将这些年当皇帝的苦水一股脑倒了出来,说道动情处,就连张哲也唏嘘不已。

酒过三巡,微醺的张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重建一个门派,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落星湖的房屋,典籍尽数被毁的情况下,更是显得艰难无比。

依照张哲的想法,落星湖要是想要在这混乱的时代崛起,绝不能像以期一般,招收百来个弟子就算完事。

若是在和平年代,精英化的策略固然没错。但是在如今这个动荡不安的修liàn

界,没有强dà

的基数支撑,绝对无法应对可能出现的一系列变故。

比如说,魔门。

因此,张哲现在迫切需yào

一大批技艺娴熟的工匠,而若说这天启皇朝最精英的工匠,则非皇家的工匠莫属。

张哲厚着脸皮来找钱辰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建落星(下)

在得知了张哲的要求之后,钱辰二话不说就答yīng

了下来,这点要求,对于作为天启皇朝最高统治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就在张哲憧憬着重建落星湖后的景象之时,钱辰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其实,这个皇帝,我有些不想当了。”

“什么?!”正喝着鱼汤的张哲差点被刺卡住了喉咙,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从古到今,多少人为了皇位抢破了头,父子之间兵戎相见,手足之间互相残杀也屡见不鲜。最后能够登上皇位的,无不格外珍惜,生怕哪一天被人抢了过去。

但说自己不想当皇帝的,钱辰恐怕还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为什么?”张哲对钱辰的性格很清楚,这个想法,绝对已经在他心中酝酿了很久了,绝不是说说而已。

“当初我因为想为母亲报仇,在你的扶持下,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可四年过去了,我渐渐发xiàn

,这个位置,实在是太累了。”钱辰的声音变的低沉了下来,再也不似刚才那样意气风发。

“或许是懒散惯了缘故吧,当我每天面对那如山般的奏折的时候,当我不得不狠下心来将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从本子山划去的时候,一种无力感,便会充斥我的全身。尽管我将那些狐朋狗友都赶了回去,但其实在我的心中,依然无比怀念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

“可这是你的责任。”张哲目光灼灼的盯着钱辰。

“正是因为我一直坚持着这份心中的责任,才能够坚持到现在没有放qì

。这几年来,我为天下百姓做了那么多,可又得到了什么?为了那些虚假的赞美?抑或是能够在史书中留下一个明君的名声?”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心而已。可是,现在,我的心已经倦了。”钱辰猛的灌了一杯酒进去,趴倒在桌上,双眸中隐隐露出闪亮的泪光。

张哲神情复杂的看着已经微微发出鼾声的钱辰,叹了口气。这个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君王,只有在他这个知己面前,才会显现出内心最柔软的一面。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张哲淡淡的留下一句话,站起身来,径自推门去了。

“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睡梦中的钱辰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泪水,流满了双颊。

第二天一早,本来因为早朝的取消而难得享shòu

了一个懒觉的钱风在睡梦中被人摇醒,在了解到皇上竟然在这个时候宣自己入宫之后,连忙穿上朝服,匆忙随着宫中的侍卫进宫面圣。

出乎他意料的是,迎接他的并不是钱辰,而是一脸笑容的张哲。不过在钱风的心中,这个总是带着和煦笑容的青年,要比钱辰恐怖的多。

“四王爷,咱们可好久没见面了。”张哲神情自若的示意钱风坐下,仿佛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呵呵,张兄大恩,钱风没齿难忘啊。”钱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在张哲的面前,他感觉自己一切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张哲淡淡笑了笑,随后道:“四王爷这些年来一直辅佐皇上,可谓劳苦功高,皇上昨晚和我饮酒之时,也对王爷甚为感激啊。”

“多谢皇上夸奖。”钱风闻言连忙向着张哲行了个礼。虽然钱辰不在此地,但谁知dào

张哲今天喊他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钱风,你应该知dào

,我找你,可不只是为了夸奖你的。”张哲淡淡的说着,钱风则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昨晚我和皇上商讨了许多事情,他对你的表现十分满yì

,因此,决定提升你为摄政王,总管国内一切大小事务。”

“啊!”钱风的脸陡然涨成了猪肝色,摄政王意味着什么,他在清楚不过了。

虽然钱风这些年的确为天启皇朝付出了不少,但钱辰却依然没有对他给予足够的信任。但张哲以来,他就将自己提拔成了摄政王,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满yì

?”张哲问道。

“不,不,谢皇上,谢张兄。”钱风闻言立马惶恐的向着张哲道谢,心中却依然疑窦重重。

“满yì

就好。”张哲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眉宇间隐藏着的疑惑之情,却也不点破,和他闲聊了两句,便打发他回去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看着钱风远去的背影,张哲忽然自然自语道。

“恩,四哥他虽然当初和我有些恩怨,但若论治国能力,一点不比我差。而且,他对于贪官污吏,也很是痛恨的,只是,有时候下手狠了一点而已。”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随后,钱辰缓缓从房间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或许,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吧。”张哲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对着钱辰道:“等工匠到齐了,我就要走了,落星湖开宗的那一天,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不多留几天了么?”钱辰有些依依不舍。

“急什么,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多呢?”张哲拍了拍钱辰的肩膀,大笑着走了出去。

三天后,一直由各种皇家工匠组成的队伍,在张哲的带领下,离开了京城,向着落星湖缓缓行去。

于此同时,张哲托钱辰派了一个可靠的人去了神渊帝国,从柳若离那里知dào

,他的大徒弟周至远在经lì

了上次蓬莱岛的事件之后,又回到了神渊帝国的家中。现在,落星湖即将迎来新生,他这个掌门首徒兼首席长老,自然不能缺席。

在两天后的黄昏,那片静谧的湖面再一次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随行的工匠们何曾见过这样美丽的风景,都震撼在了原地,一时之间,驻足不前。

“走了。”张哲望着在夕阳下泛起阵阵涟漪的湖面,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七年之前,他初到此地,还是一个刚刚进入修liàn

界的少年。

五年之前,他再次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去陨星之地修liàn

自己的**。

而如今,他却是以一个复仇者的姿态,再一次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师傅,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星光洒满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开宗大典

钱辰挑出来的这批人,全都是皇家工匠中的佼佼者。在最初的震撼过去之后,这些心灵手巧的工匠们,便开始了重加落星湖的浩大工程。

这几天,张哲除了修liàn

外,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新落星湖的设计上。在他的想法里,落成后的落星湖,起码能够容纳数千人同时居住。

不得不说,这些在各自领域有着顶尖水准的匠人实在是敬业无比,这些看起来有些偏执的工匠们,都被落星湖瑰丽的景色给深深吸引。因此,他们将每一间房屋的建造,每一座假山的安放,都当做制作一件艺术品来对待。

用某个工匠在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来说,这里的每一快木板,都像他们的孩子一般。试问天下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茁壮成长呢?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一间间雄伟的大殿,一座座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拔地而起,到得后来,张哲甚至已经无需在一旁监视,一个人偷偷溜回了月影宫去,任由这些工匠们自由发挥。

张哲给这些工匠的工期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内,他也没有闲着。

大徒弟周至远作为落星湖名义上的首席长老,区区开元期的修为是绝对不够的。因此,张哲这段时间花了很多功夫对他在落星诀上的修liàn

进行了指点。

得知师门将要举行开宗大典的周至远,将他的未婚妻佳儿也带了过来。在心爱的人面前,他可不想丢了自己的面子。在种种因素的促进之下,一个月后,周至远终于突pò

了聚灵期的门槛,真zhèng

意义上跨入了修liàn

者的行列。

同时,在仔细思量之后,他还准bèi

了数百张精致的请帖,除了涵盖了五大仙宗和两大隐宗之外,一些实力不算太强劲的小门派,也在邀请的行列。

张哲心中有数,这数百张请帖中所提到的门派,能来五分之一就已经很不错了,但他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现在的落星湖,加上落云公主,满打满算也才三个人,而且,周至远的战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和当初的落星湖想比,实在是连一跟手指头都算不上。

但他明白,正是如此,才能看出正道各大门派对自己的态度。凡是来参加开宗大典的,都将被张哲一一记下,成为落星湖在成长道路上值得信任的盟友。

不过,在这两个月内,张哲考lǜ

的最多的,不是如何与正道各门之间处好关系,而是究竟该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魔门挑zhàn



虽然他并没有通知魔门,但他相信落星湖重建的消息一定会传入他们的耳中,依照魔门一向的作风,是绝不会容忍这开宗大典顺利的举行的。

尤其,是在几乎可以肯定绝大多数正道宗派都不会参与的情况下。

可以想象,在开宗大典当天,魔门一定会派出人手进行干扰,而落星湖若是想要真zhèng

在修liàn

界重新立足,这绝对是一道不得不逾越的关卡。

所以,他绝不能输。

现在他能够确定出席这开宗大殿的,除了月影宫众人之外,恐怕,也只有那在千里之外的蓬莱岛了。

上次张哲两人回来的引起的异象,让蓬莱岛岛主冯皋彻底看清了正道各派虚伪的表象,心寒彻骨的他,虽然表面没有多说什么,但心中,却已经起了退出诛魔盟的意思。

誓言说的再好,口号喊得再响,但危机一来,便做鸟兽散。用冯皋的话说,蓬莱岛,不需yào

这样的盟友。

而当初五大仙宗和两大隐宗唯一留在蓬莱岛的,却只有月影宫的柳若离,从那时开始,冯皋便将月影宫看成了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因为张哲和流萤的事情,月影宫和落星湖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冯皋只要不傻,一定知dào

这次开宗大殿月影宫肯定会去。张哲虽然一直被定为魔门叛徒,但至今还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正道的事情,至于落星湖灭亡的原因,又有谁知dào

呢?

最关键的是,张哲对待盟友的态度,比之其余正道门派,实在是好的太多了。当初柳若离力排众议,在丰都山下将张哲带回了月影宫,之后鬼影宫来犯,张哲以一己之力将之打退。这不仅显示出其强dà

的实力,更是表明了一种决心,一种与月影宫同进退的决心。

拥有这样决心的盟友,恰恰是现在蓬莱岛最需yào

的。

因此,张哲估计,不出意wài

的话,在开宗大典那天,蓬莱岛一定会派人来到这里,而冯皋来的可能性,又十分之大。

有月无双和冯皋两位化灵期强者坐镇,加上实力比之他们毫不逊色的张哲在,只要不是魔门三宗倾巢而出,就绝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而且,张哲的手中,还有着一张任何人都不知dào

的底牌,若是魔门三宗真的强势来袭,落星湖濒临绝境的话,那么这张底牌,将会带给他们一个很大的“惊喜”。

在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下,不知不觉两个月的工期已经结束,张哲通过月影宫的关系,将那数百张请帖发了出去,同时,带着月影宫一行人向着落星湖进发。

自从落星湖陷落之后,从前和落星湖来往密切的月影宫众人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当她们再次来到那片熟悉的星空下时,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唏嘘。

湖面依旧静谧,星空依旧纯净,但那些人,却已经不再了。

张哲手中法诀变幻,那黑色的山门缓缓从湖中升起,星光闪过,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了落星湖真zhèng

的空间之内。

尽管在来之前张哲已经大概介shào

了一下落星湖重建的情况,但当他们看到那一座座雕梁画栋的殿宇之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讶的赞叹。

迷蒙的星光,静谧的湖面,宏伟的殿宇,这三件原本毫不相干的个体,在那些能工巧匠手中,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忍不住让人迷醉其中。

张哲的目光却没有在那些亭台楼阁上停留多久,见众人迷醉在落星湖的景色之中,便独自一人来到了那座主殿的后面,那里,是一片植满了松柏的花园。

静谧的花园内,一座座墓碑矗立其中。为首的那座墓碑上,刻着落星湖第二十二代掌门,星邈的名字。

星邈的墓碑旁边,依次排列着落星湖五大长老的墓碑,最外面的,则是其余的弟子。由于观星楼内的典籍已经尽数被毁,张哲并不清楚他们许多人的名字,因此,绝大多数的墓碑上,都只有四个字。

落星门人。

张哲缓步走到星震宇的墓碑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师傅,你们安息吧,离落星湖重新崛起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开宗大典(中)

在引着月影宫众人祭拜过落星湖的历代先辈之后,张哲便安排他们住了下来。落云公主自然是和张哲同住一屋的,其中众人则各自有独立的房间。流萤本来也想和自己的“哥哥”住在一起,但却被张哲哄了回去。

两人现在的关系,说是夫妻但无夫妻之实,说是兄妹却又太过亲昵,住在一起,实在是不太合适。

而且,张哲心中明白,落云公主嘴上虽然说一句原谅了张哲,但其实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芥蒂的。

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自己所爱的人呢?就算有,也是迫不得已罢了。

独占欲,是人最原始的欲望,只是每个人的轻重程度不同而已。

这个夜晚,张哲和落云公主谈了很多,直到快接近凌晨的时候,才迟迟睡去。

第二天,张哲早早醒了过来,看着怀中睡得真香的落云公主,忍不住在她娇艳的双颊上吻了一口,随后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按照日程,今天将是开宗大典的第一天,他这个落星湖的地主,可不能睡懒觉。

那些皇家工匠,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就被张哲遣送回了启天城,同时,一封给钱辰的邀请函,也被工匠首领给带了回去,相信此刻的钱辰,已经在来落星湖的路上了。

那些给各大门派的请帖,也在数天前都已通过月影宫发出,除了离的最远的蓬莱岛之外,若是真zhèng

想来参加落星湖的开宗大典的,应该都会在今天到这里。

落星湖现在实在没有几个人,因此,这开宗大典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月影宫的弟子承担的。每一座大殿,每一间房屋,都挂满了红色的纸带,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月无双等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了落星湖的会客厅内,凭现在月影宫和落星湖之间的关系,说她们是这里的主人,也毫不为过。

这一次,为了应对魔门可能到来的攻击,包括月无双在内,月影宫所有的长老都来到了这里,真可谓倾巢而出。而正处于空虚期的月影宫,则已经封闭了山门。就算魔门想要趁机做点什么,也无法在众人赶回去之前,突pò

皓月光轮大阵的防御。

此刻的落星湖山门大开,众人都聚集在山门前,等待着宾客的到来。但令人尴尬的是,整整一个上午,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

对此,张哲倒显得很是豁达。他心中对可能来的人都留了个底,原本就没指望有多少人回来,没有期望,自然也谈不上失望。

落星湖深处山林之中,有不少山珍野味,同时,由于落星湖长期无人居住的缘故。湖中有着许多膘肥体壮的白鱼。众人等了半天,皆有些肚饿,也不知dào

张哲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起床后的落云公主十分兴奋,见众人腹中空虚,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味佳肴,吃的众人纷纷赞不绝口,直夸张哲好福气。

午后,众人各自小憩了一会,然后继xù

到山门口等候,尽管到今天结束也未必会有人来,但样子,总是要做的。

山门处突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正闲聊着的众人连忙迎了过去,却见星光一闪,一个身穿青色绣金长袍,胸口缝着一朵淡蓝色云朵的老人,满脸笑意的朝着众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紧随着数名年纪不等的随从,其中的一个老人,尽皆有着唤灵期以上的实力。

“冯岛主远道而来,晚辈有失远迎啊。”张哲眼睛一亮,连忙走上前去,向着冯皋拱了拱手。蓬莱岛是这次邀请名单中离落星湖最远的一个,但却是来的最早的一个,这让张哲很是有些意wài



“张宗主客气了。”冯皋似乎很是高兴,毕竟,虽然两人在年级上有着很大的差距,但说起来都是一宗之主,按常理来说,张哲是没有必要向他行礼的。

两人一见面,便将心中某些想法给直接表达了出来。张哲知dào

,冯皋收到请柬的时间绝对不会比其他人早,但能够这么快赶过来,说明的确是对这次落星湖的开宗大殿十分看重。而张哲对冯皋的礼貌,也让冯皋心里十分舒畅,更是坚定了和落星湖联合的决心。

此时月无双等人也迎了上来,冯皋对此倒并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现在的月影宫和落星湖,几乎可以算做是一家人了,不在这里才让他感到奇怪呢。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整整一天,除了蓬莱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访客。不过,冯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对于这有些寒碜的开宗大典,并没有多说什么,晚宴上,众人推杯换盏,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在晚宴的最后,张哲趁着向冯皋敬酒的机会,向他使了个眼色。在世上摸爬滚打了接近百年的冯皋立kè

会意,晚宴结束后,便来到了落星湖的湖心小筑内。

“张宗主,不知你今天喊冯某来,究竟所为何事?”冯皋来的时候,张哲正背负着手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若有所思。

“冯岛主,我张哲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天在这里,乃是想要和冯岛主说一些事情。”张哲转过身来,双眸中闪烁着淡淡的星光。

“冯某向来不喜扭捏之辈,张宗主快人快语,倒正好和了冯某的性子。”冯皋笑了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当日我和流萤分别被那仙魔两界的强者打入空间裂隙,想必包括冯岛主在内的很多人,都会以为我们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吧。”张哲看了冯皋一眼,后者老脸一红,默认了这点。毕竟,没人知dào

空间裂隙后面究竟有着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或许是上天眷顾,我和流萤虽然一前一后进入那空间裂隙之中,但却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也遇到了不少事情。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形成。”张哲缓缓的说着,冯皋知dào

他一定还有下文,却也没有打断。

“虽然我现在不能告sù

你我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将来,这凡间,一定会遭受一场大劫!”张哲的语气凝重了起来,仿佛在空间裂隙后面窥得了什么天机一般。

冯皋的面色变了几变,他早已看出张哲从空间裂隙回来之后已经拥有了驭灵期的实力,还以为他得到了什么奇遇,但似乎张哲经lì

的,并不仅仅是奇遇而已。

“既然如此,那张宗主可知那大劫何时来临?”冯皋连忙问道。

“这我并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我之所以重建落星湖,一方面是想为师傅他们复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大劫做准bèi

。”张哲淡淡的道。

“此话怎讲?”

“冯岛主,不怕告sù

你,这场大劫,并不仅仅只是正魔两道之间的战争,更是牵扯了仙魔两界的恩怨。据我所知,蓬莱岛上空的那个空间裂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因此,若是大劫来临的话,那蓬莱岛,将首当其冲!”张哲猛的看向了冯皋,后者眼皮不禁一条,面色渐渐的苍白起来。张哲的话,就像一柄重锤,击打在他的心头。

“既然是大劫,那就注定有一批人要牺牲,而你我自然都不想做那个牺牲品,因此,从现在起,我们就应该为即将到来的大劫做准bèi

了。”

沉默良久,冯皋突然朝着张哲行了个大礼:“张宗主,今天你能将这些话告sù

冯某,冯某不胜感激,从今往后,我蓬莱岛,必将和落星湖同进退,相信在张宗主的带领下,必定能顺利度过劫难。”

“冯岛主不必如此,面对大劫,只有我们同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啊。”张哲连忙将冯皋扶了起来,走到亭子边,眺望着远方。

今天他和冯皋说这些事,就是为了将蓬莱岛牢牢的绑在自己这架马车上,他相信,自己的话,一定能够打动冯皋,结果也的确如此。

其实张哲在那神mì

的空间内,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大劫的事情,今天他所说的大部分话,都是为了镇住冯皋而已,但他明白,在其他人还蒙在鼓里的时候,自己将这么一个重yào

的消息分享给他,从此之后,蓬莱岛一定会成为落星湖最忠实的盟友之一。

在张哲的脑海里,他将要建立一个比之诛魔盟更加强dà

的同盟,而蓬莱岛,则是这个同盟最初的基石。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开宗大典(下)

第二日清晨,众人在尝过落云公主特意起早烧的鱼片粥后,便来到了那座墓园内。张哲定下了一个规矩,凡是参加落星湖开宗大典的,都必须去那片墓园中祭拜一番,以示对仙人的尊敬。

冯皋担任蓬莱岛岛主已经四十年之久,和当年落星湖的星邈虽然没有很深的交情,但却也曾经并肩战斗过,此刻站在墓园中,想到从前叱咤风云的一方强者如今已不在这个世界上,连尸体也不知在哪,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人总是怕死的,尤其是冯皋这些身上顶着无数光环,又年纪很大的老人。像冯皋现在八十多岁的年纪,若是无法突pò

那层壁障的话,再过几十年,就将化为一抔黄土,像落星湖这些长老一般,长眠地下。

也正因为如此,冯皋才会在其他正道同盟做出在危难关头抛弃自己的行为之后,义无反顾的与落星湖结盟。因为在他看来,张哲,这个或许是修liàn

界有史以来实力进步最快的人,能够让他取得突pò

,同时将蓬莱岛带向辉煌。

正当众人在墓园祭拜的时候,那边山门处却又传来了一阵灵力波动,众人忙向着山门行去,却见一个身穿赤红色锦袍的青年男子,正笑眯眯的向着这边行了过来。

“钱辰,你来了。”张哲见到那男子不禁一笑,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寒暄了几句,钱辰右手一挥,他身后几个壮汉便将肩上扛着的木箱给放了下来。那木箱中的东西看来很是有些分量,落地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响,同时扬起了一片灰尘,众人看了,都好奇不已。

“张哲,你我相识多年,如今你重建落星湖,成为一宗之主,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里面是我从国库中挑出来的一些有趣物事,或许对你有些用处。”钱辰说着,命令手下将那木箱打开,木箱开启的一瞬间,刺目的金光迸发而出,随后,一股沁人肺腑的香味从那箱中迅速传遍了整个落星湖。

月无双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箱子中的物事,一个个都傻了眼。前两个箱子里,摆放的是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如拳头大的夜明珠,半人高的珊瑚,晶莹剔透的玛瑙等等不一而足,纵使在场众人都是各个宗派的顶尖强者,平日里对这凡俗之物并无太多的奢念,但此刻,还是被深深的震撼在了原地。

尤其是月无双等人,虽然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但依然保养的十分出色。就像月无双,若是自己不说,人家还以为她是一个刚刚二十多岁的小丫头,谁能想到,这个清纯如水的女子,竟然会是修liàn

界三大隐宗之一月影宫的宫主呢?

不管是修liàn

者还是平凡百姓,只要是女人,大多都对珍珠玛瑙项链之类的物事感兴趣,此刻要不是碍着张哲的面子,她们早就上去一件件试了。

而蓬莱岛众人,则明显更关心后面几个箱子,因为那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就是从那几个箱子中传出,依照他们的猜测,那箱子中必定有着什么天地灵宝,抑或是某种极为罕见的丹药存zài



他们大感惊讶,张哲也不禁被钱辰给吓了一跳,他可是在场除了钱辰之外唯一去过国库的人,那里面究竟有着什么东西,他可是十分清楚。这几个箱子里加起来的东西,几乎要把那国库的一半都给掏空了。

钱辰知dào

张哲向来低调,显露了一下,便让手下人将那些箱子合了起来,依照张哲的嘱咐抬到了会客厅中。随后,钱辰走到张哲身边,和他肩并肩走向了墓园之中。

对于钱辰主动祭拜落星湖先人的举动,张哲也甚为感动,在祭拜结束之后,当即让落云公主将钱辰带到了房内。钱辰仅仅只有开元期的实力,启天城离落星湖也有着不少距离,长时间的舟车劳顿,想必他也已经十分劳累。

“张哲,刚才那位是?”待钱辰走后,月无双等人立kè

凑了上来,这身穿红袍的青年男子他们并没有见过,但出手便是不凡,她们都十分好奇他的来头。

“他是我刚从落星湖逃出去之后结识的一个朋友,现在在天启皇朝当皇帝。”张哲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号称天启皇朝第一纨绔的十皇子,竟然会登上皇帝的宝座,而不久之后,这个皇帝他也不当了,真可谓造化弄人,这世界上的事情,谁又能想得到呢。

月无双等人听了,当即哑口无言,这个和张哲勾肩搭背的男子,竟然是天启皇朝的皇帝,而且在张哲口中,竟然如一个酒店老板一样普通。张哲的身上,究竟有着多少他们不知dào

秘密,又隐藏着多少实力?

下午,张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山门口迎客,而是坐在了房中。钱辰和冯皋都已经到来,在张哲的计算里,除了这两路人马之外,应该不会有别的宗派再来参加这场开宗大典,因此,他也实在没有等下去的必要。

众人吃过晚饭之后,便早早回房休息。按照日程安排,明天将是开宗大典的最后一天,也是最重yào

的一天。因为,按照惯例,张哲将要在明天举行祭天仪式,然后安排门中大小事宜,这些事情完成了,这场开宗大典,才算圆满完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这些来落星湖参加开宗大典的各方人马便聚集到了落星湖的大殿内,在祭拜过星邈等人之后,便随着张哲来到了一座高台前。

高台上,香案祭品等物早已摆放整齐,张哲身穿一件湛蓝色的长袍,手握寒星剑,面色凝重的缓步走上了台阶。

今天的风很大,张哲站在高台的顶端,衣衫猎猎作响。寒星剑在他的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星芒,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吉时的到来。

天空中几片乌云飘过,将原本散发着夺目日光的太阳给遮住了一个角,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钟响,张哲知dào

,时辰到了。

香案上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一个带血的猪头用呆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张哲,似乎在诉说着自己悲惨的命运。张哲缓缓的跪倒在香案前,此时此刻,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离开落星湖以来已经整整六年了,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有朝一日能回到这里,将落星湖的荣耀继xù

传承下去。只是没想到,仅仅六年的时间,他就站在了这个地方。

落云公主看着台上那个有些萧索的身影,双眸隐隐的泛起一阵泪光。只有她才知dào

,张哲的心中,究竟对光复师门有着怎样的渴望。无数个午夜梦回,她听到他在睡梦中呢喃的喊着那一个个已经消逝在风中的名字,眼角闪烁着的,是属于男儿的英雄泪。

终于,在今天,这个在张哲心中埋藏了许久的夙愿,即将实现。

“张宗主,落星湖重新开派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通知我们呢?”正当所有人都心情激荡的时刻,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突然从山门处传了过来。

跪在地上的张哲缓缓的站了起来,寒星剑的剑尖闪过一丝璀璨的星芒,自己等待了许久的魔门,终于还是来了。

第一百五十章 扬威(1)

台下的月无双等人心中皆是一凛,张哲和魔门之间的恩怨,他们知dào

的清清楚楚。这次前来,也做好了和魔门大战一场的准bèi

,原本以为度过了两天平平安安的日子,魔门应该不会出现。但谁想到,在这最关键的祭天仪式上,魔门却恰好出现。

这里面究竟是巧合还是阴谋,没人说的清楚,也没人想清楚。他们只知dào

,接下来,必定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落星湖能否顺利重返修liàn

界,这场大战的胜负,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张宗主,好久不见啊。”那阴测测的声音再度响起,一群身穿黑衣的魔门修liàn

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

“岳方圆,没想到这一次你居然亲自来到了这里。”冯皋冷笑了一声,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识,正是这个黄昏陵的当代陵主,夺走了与他关系最好的师兄的性命。

“哟,冯岛主也在这啊,我倒没想到啊。看来,你是对你们那个诛魔盟失望了啊,日后,我会常去蓬莱岛坐坐的。”岳方圆冷笑了一声,撇过了头去。

“好,我等着!”冯皋气的满脸通红,岳方圆的意思,分明是耻笑他脱离诛魔盟,自取灭亡。从表面上来看,如今的蓬莱岛的确已经不复当初的实力,若是魔门三宗再度来袭,倾覆只在旦夕之间。

岳方圆却没有再理会他,此刻他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高台上的张哲。他早在五年前便听过了张哲的名字,也知晓了他惊采绝艳的天赋,可真zhèng

见到人,还是第一次。

“你就是黄昏陵的陵主?”张哲一跃跳下高台,落在了众人面前,看着岳方圆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恨意,似乎想要把他的样貌刻在自己脑子里一般。

就是这个人,当初带着那所谓的白骨三老,将落星湖一干长老尽数击杀,最后,更是将所有的落星湖弟子屠戮殆尽。

这些事情,就算死,他也不会忘记。

“是又如何?”面对张哲,岳方圆的语气却不似刚才那样傲慢,反而带了一丝谨慎。仿佛对面这个仅仅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对手一般。

张哲朝着岳方圆身后望了望,皆是黄昏陵的人。虽然没有鬼影宫和血魄门的人出现,但张哲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谁知dào

他们会不会隐藏在什么地方埋伏自己呢?

“你只带了这么点人来,就不怕有来无回?”张哲冷笑了一声,眼中杀机毕露。

“张宗主,看来你误会了,岳某今天来,并不是想要干预什么,而是来送礼的。”岳方圆淡淡一笑,对张哲眼中的杀机毫不在意。

“送礼?!”在场众人的眼中尽皆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落星湖开宗大典,黄昏陵陵主亲自登门送礼,这说出去,实在是骇人听闻。

“不错,落星湖开宗这么大的事情,张宗主没有邀请岳某,实在甚感遗憾。但既然岳某知晓了此时,那么又岂能不稍显敬意?”岳方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凌空抛给了张哲。

“不必了!”张哲冷哼了一声,一点星光闪过,那还在空中飞舞的镜盒变被炸为的碎片,一股沁人心脾清香顿时弥漫了开来。

“张宗主这是干什么?!”见锦盒被毁,岳方圆立kè

表现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这里面,可是岳某特地从深山中采来的万年灵芝,如今却这么毁了,实在可惜,可惜啊。”

张哲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锦盒残骸,又嗅了嗅空中那股清香,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那锦盒中所装的,的确是万年灵芝无疑,可自己和黄昏陵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岳方圆怎么会突然送出这样的大礼?

要知dào

,灵芝不稀奇,可万年灵芝,就算是像黄昏陵这样的大派,也不是说拿出就能拿出来的。万年灵芝虽然没有上次在神渊帝国小银服食的万年地灵花珍贵,但却也是罕有的天才地宝。就算一坨屎,给它吸收个万年的天地精华,也会变成一坨万年灵屎,成为世人竞相争夺的宝物。

岳方圆在明知自己不会收下礼物的前提下,依然舍得将那万年灵芝放在锦盒中。若不是那灵芝有鬼,就是这种东西在他眼中实在不算什么。

试想,若是你家后院长满了这样的万年灵芝,每顿饭都是灵芝汤,炒灵芝,炖灵芝,那么就算灵芝再珍贵,早晚也有一天会吃腻的。

看到张哲惊疑不定的表情,岳方圆似乎很是得yì

,挥了挥手,遗憾道:“看来,张宗主是不欢迎我们的了,既然这样,我们走。张宗主勿送,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慢着!”正当黄昏陵众人准bèi

离开的时候,张哲却冷不丁大喝了一声,就连月无双在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怎么,张宗主还有什么事?”岳方圆转过头来,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

“岳方圆,虽然我落星湖初创不久,但却也不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今天一并解决了吧。”张哲手中的寒星剑亮起了璀璨的星芒,强烈的战意,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

“张哲,你干什么?”身后的月无双面色一变,虽然今天岳方圆的行为确实古怪了一些,但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没有对在场的众人动手。如今张哲却去主动招惹他,却实在是让她有些想不通。

“以后我再告sù

你。”张哲淡淡的回了一句,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岳方圆似乎在等着他这句话一般,眼眸中惊喜之色一闪而过,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淡淡的道:“岳某今天是来送礼的,不是来打架的,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自会有解决的机会。”

“血海深仇,又何必留到日后!”张哲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璀璨的星芒从他身上爆fā

而出,寒星剑似乎感到了他心中的杀意,不住的颤抖着。

“今天,我张哲要用你们的血,作为献给落星湖列祖列祖最好的祭品!”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扬威(2)

岳方圆那双如鹰凖般的眼睛紧紧的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哲。

“张宗主,没想到半年不见,你不仅在实力上有了飞跃,就连胆色,却也是增添了不少啊。”

“岳方圆,你黄昏陵和我落星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今天,我不管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反正你既然来到了这里,也别打算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回去。”张哲身上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一步步的向着黄昏陵众人逼近着,转眼之间,一场大战就要爆fā



“张宗主,你这样做,可未免让岳某有些寒心啊。”岳方圆依然带着那副淡淡的笑容,但语气,却渐渐的冷淡了下来。

“张哲,我爹给你来送礼,你不收却也罢了,反而还回过头来倒打一耙,爹,让杰儿来试试他的厉害!”一个粗豪的声音从岳方圆的身后响起,张哲循声望去,不禁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原来,发出这个声音的男子正是当初放言挑zhàn

天下群雄的黄昏陵少主,岳俊杰。虽然事后这杯证实为魔门的一个阴谋,但在丰都山下,他被张哲打的满地找牙却是不争的事实,后来更是把王长老搭了进去,从此之后,岳俊杰的心里,一直对张哲耿耿于怀。

“手下败将,就凭你,还没资格和我动手!”张哲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双眸依然盯着岳方圆。

“狂妄!”作为黄昏陵少主的岳俊杰从小生活在岳方圆的庇护之下,哪曾被人这么鄙视过?大吼一声,土黄色的长刀掀起一阵气Lang,向着张哲疾冲而来。

“退下!”岳方圆眉头一皱,刷的一声,将腾跃而起的岳俊杰远远的打飞了开去,但即便如此,一点闪烁着的寒芒,依旧以鬼魅般的速度逼近了他。

“张哲,既然你这么想打,那岳某就陪你玩玩!”岳方圆冷哼了一声,一道乌光飞出,和寒星剑的剑尖碰撞在了一起。砰的一声,乌光被远远的弹飞,而张哲的身形,也在半空中显露了出来。

攻势受阻的张哲并未感到任何讶异,他这一剑,本就是为了引岳方圆动手而已,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来自黄昏陵陵主的挑zhàn



不远处的天际,数点稀疏的星辰若隐若现,尽管落星湖的大部分房屋和典籍都已经被焚毁一空,但护宗大阵却依然完好无损。在这片特殊的空间内,无论何时都充斥着浓厚的星辰之力,落星湖的法术,也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增强。

若是往日,面对岳方圆这个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仇恨,并且实力异常强悍的对手,张哲一定会倾尽全力。但如今他看起来却十分从容,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大战前夕的紧迫感。

要知dào

,黄昏陵虽然说起来和五大仙宗以及三大隐宗是一个级别的宗派,但论起真zhèng

实力,恐怕也只有云霄宫能够与其比肩。而岳方圆作为执掌黄昏陵二十年之久的陵主,在化灵期强者这个层次里面,不说最强,至少排进前五没有任何问题。

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张哲依旧能保持着不悲不喜的心态,若不是有所图谋,就是心境修为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

岳方圆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既然已经决定和张哲过过招,就不可能再反悔。右手轻轻一挥,一干属下便远远的退了开去。张哲见状,也示意月无双等人向后退了几步。他们都知dào

,今日两人虽不会以死相搏,但一场激战却在所难免,靠的太近,难免遭受池鱼之殃。

张哲身上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烈,寒星剑上的星芒也愈发的璀璨。终于,在他气势上升到顶点的那一刹那,一声清啸从他的口中响起,夺目的星芒,裹挟着无匹的星辰之力,向着岳方圆冲去。

面对张哲气势汹汹的攻击,身经百战的岳方圆只是微微一笑,手中浓郁的黑气渐渐的化为了一柄漆黑色的长剑,迎向了张哲。

清脆的碰撞声中,寒星剑与那黑气化成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仅仅一瞬间,两人的武器之间便进行了数百次的撞击。只不过,几乎都是张哲主攻,而岳方圆只是被动防守而已。

张哲见自己的攻击尽数被岳方圆轻描淡写的挡下,面色依然平淡如水,身形迅速向后退去,同时星辰幻珠出现在他的面前,以抵挡岳方圆接下来可能的攻击。

出乎他意料的是,岳方圆在挡下了他数百剑之后,便站在了原地,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张哲。不过,这微笑,在张哲眼中,却如同一种嘲讽一般。

你就是不行,能耐我何?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他的右手高高举起,指向了天空,随后,又轻飘飘的落下。

一个细小的黑点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天际,随后,一股恐怖的威压便将在场每一个人都笼罩在内,他们的心中,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沉闷的压抑之感。

岳方圆的面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张哲作为如今修liàn

界崛起速度最快的一股力量,自然是各大宗派所关注的对象。根据往日的记载来看,这样的威压,代表着一颗陨石,将要从天际落下。

事到如今,岳方圆也不敢在继xù

悠闲的与张哲周旋下去,冷哼一声,他的身形突然从数丈之外出现在了张哲的面前。惨绿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燃起,滔天的噬灵冥火,向着挡在张哲身前的星辰幻珠烧了过去。

张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一声长啸,整个人突然拔地而起,在星辰幻珠被冥火吞噬的那一刻,高高的跃入了半空之中。

岳方圆的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因为根据情报,张哲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与流萤的战斗之中,被逼的陷入了新月大阵,最后被月华流光斩正面击中。

可是,现在的张哲不仅展现出了能够飞行的能力,并且其速度可谓迅捷无比。岳方圆刚才的速度已经堪称凡间顶峰,但和张哲相比,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看来,这小子,在那空间裂隙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啊。”岳方圆暗自忖度着,但形势已经不容他在想下去,因为他看到,天际那原本如米粒般的小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自己飞来,而半空中张哲的眼角,也出现了一丝笑意。

“陨石之威固然可怖,但我岳方圆纵横人间几十载,又怎会惧怕这种死物!”岳方圆冷哼了一声,口中默念了一句法诀,那黑气化成的长剑,竟然缓缓的膨胀了起来,转眼之间,便长成了一柄长达数十丈的巨剑。

拖曳着黑色火焰的陨石轰鸣着急速落下,岳方圆大喝一声,原本已经长达数十丈的巨剑顿时又膨胀了一倍有余,惨绿色的火焰从剑尖缓缓冒出,如同魔界邪焰一般。

“灭世修罗斩!”随着一声大吼,那长达百丈的恐怖巨剑突然散发出了一阵强烈的乌光,向着那毁天灭地般的陨石,强势上撩。

岳方圆竟然企图以这柄巨剑,正面迎击来自天外的陨石!

轰的一声,乌光漫天的剑影和陨石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张哲和岳方圆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却都心有灵犀般的疾速向后退去。就在这一瞬间,陨石和剑影相碰之处,爆fā

出了一阵堪称恐怖的灵力波动,漫天的尘埃,席卷了整个世界。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扬威(3)

“哈哈哈哈!”漫天的尘埃渐渐散去,脸色惨白的张哲用寒星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仰天长笑。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岳方圆正努力平息自己体内翻涌的血气,看向张哲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忌惮之色。

张哲所召唤出的陨石虽然速度极快且威力巨大,但以他的实力,并非无法躲避。之所以选择硬接,其主要目的,就是想试试张哲的实力。

那乌黑色的巨剑,唤作灭世修罗斩,乃是黄昏宝典第八层里的法术,也是目前岳方圆在不动用秘术的情况下,所能使用的最强招数。

黄昏宝典一共分为十二层,而以岳方圆化灵顶峰的实力,也才仅仅修liàn

到第八层,据记载,只有突pò

了那层壁障的人,才能够接触到后四层的东西。不过,就算是黄昏宝典八重的实力,也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岳方圆原以为灭世修罗斩能够一举将张哲所召唤出的陨石击碎,而自己,也最多受点轻伤而已。但他惊讶的发xiàn

,在剑影和陨石接触的一瞬间,一股极为晦暗的力量,突然顺着剑身传到了他的体内。

这股力量虽然很是微弱,但依旧令他心惊胆战。那股力量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任何与之接触的东西都会化为虚无,若不是他长期修liàn

黄昏宝典,体内隐隐对这种诡异的力量有着一定抵抗性的话,可能现在他体内的某些经脉,早已被那股力量所侵蚀了。

幸好,张哲的实力仅仅只有驭灵期的水准。在刚才的那次碰撞中,岳方圆占据了绝对的力量优势,虽然两人看起来都受了一点伤,但实jì

上,张哲的伤势要重得多。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张宗主的实力,岳某人今天领教了。”岳方圆盯着正不住狂笑的张哲,脸色愈发的难看。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竟然被这个看起来老实的年轻人所利用,成为了他检验自己实力的磨刀石。

“岳方圆,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击败的。”张哲的笑声戛然而止,站起身来,向着岳方圆投去了一道凌厉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尽管他在刚才的那一次对拼中受了不小的伤势,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激动。这几个月中,在旁人眼中一直很悠闲的张哲其实并不轻松,他一直在考lǜ

着,塔主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当他们从自己体内产生灵力的第一刻起,就注定了永远无法跨过那道门槛!”

几个月来,张哲的脑中无时不刻的在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虽然怀抱着落云公主,但脑中想的,依然是这件事情。可以说,塔主所说的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张哲心中的一个心魔。

直到数十天前,张哲再一次走进那片星辰的坟墓,陨星之地的时候,终于获得了一丝感悟,一丝只属于他自己的感悟。

张哲发xiàn

,在他施展陨星术的过程中,常常能够体会到一种悲伤而又虚无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陨星之地尤其明显,每一颗星辰落地的瞬间,他的心中都会升起那种虚寂之感。

“当你能够不依赖灵力便能杀敌的时候,你就已经成功的跨越了那道门槛。”塔主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这句当时令张哲感到疑惑不解的话语,却在此刻给了他一种灵感。

用感觉攻击!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好笑,但却是张哲这几个月疯狂修liàn

的结晶。他发xiàn

,每当自己的心中升起那种虚寂之感的时候,陨石的后面变会隐隐出现一丝近乎透明的火焰,有的时候,这种火焰也呈现出一种乌黑色。

这种火焰,他只有在修罗之影状态下施展陨星术的时候,才曾经见过。

发xiàn

了这个秘密的张哲狂喜无比,在经过了无数次试验之后,他终于能够在不施展修罗之影的状态下,利用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将这虚无的火焰附着在从天而降的陨石之上。

这是他为落星湖开宗大典上可能到来的魔门,准bèi

的一份大礼,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获得这礼物的,竟然会是黄昏陵的陵主。

从岳方圆眼中浓浓的忌惮之色里,张哲已经看出,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这份大礼,已经足够将岳方圆震慑。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感应到了那股诡异的力量之后,岳方圆对张哲的评价,已经不再是一个绝世天才那么简单。知dào

张哲还有其他底牌的岳方圆,第一次将这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放到了和自己同等的位置。

目睹了全部过程的月无双等人,看向张哲的目光中露出了浓浓的惊骇之色。她们原以为张哲会召唤出他的修罗助战,但没想到,张哲仅仅凭借落星湖的法术,便和岳方圆拼的不相上下。虽然说岳方圆有托大之嫌,但张哲仅仅才驭灵期的实力便能做到这点,已经足够让她们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张哲如此强势,这群人中最激动的非冯皋莫属。当初他在收到落星湖开宗大典的请柬之后,和门中各大长老商议了一番。可惜的是,反对者远比支持者要多的多,毕竟,张哲的天赋就算再强,但也不过是一个驭灵期的修liàn

者而已,若是将云霄宫比作一个成年人的话,那此时的落星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发育比较快的小孩而已,今后究竟怎样,还十分难说。

不过,当日张哲两人归来时诛魔盟众人的表现,却让冯皋彻底寒了心。在慎重考lǜ

之后,他还是毅然决定投入落星湖的怀抱。张哲今天的表现,就如同一颗定心丸一般,让冯皋为自己的选择暗自庆幸。

岳方圆和张哲单打独斗没能讨得好去,反而还吐了一口血。本就不打算将落星湖怎么样的黄昏陵众人,也只得悻悻退去,只可惜了那一株万年灵芝,如此珍贵的天才地宝,却被张哲的一剑给斩为了齑粉。

正当黄昏陵众人正要退去的时候,山门处却又传来了一阵灵力波动,当为首一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包括岳方圆在内的所有人都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一个沉寂已久的名字,呼之欲出。

第一百五十三章 魔门内讧

“没想到,老夫数年没有在世上抛头露面,却在今日见到了这么多故人啊。”一阵苍老的笑声传入了众人之耳,那为首的老者缓缓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张哲的身上。

“张哲,这个人是鬼影宫的宫主,叫做鬼羌。在二十年前受到了重伤,从此销声匿迹,而鬼影宫的势力也由此消减了不少。今日他出现在这里,你可要慎之又慎。”不知什么时候,月无双已经来到了张哲的身边,冷冷的看着远处的老者,目光中隐藏着深深的忌惮。

鬼羌,一个曾经如雷贯耳的名字。在张哲横空出世以前,一直被作为修liàn

界千年不世出的奇才来看待。他是鬼影宫一个普通弟子的儿子,在十五岁那年,因为一次责骂,竟然趁着夜色将他父母全部杀害,更是用一种残忍的手段,将他们体内的灵力全部吸尽。其心狠手辣的枭雄本色,也初见端倪。

从此之后,这个原本在门派中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便渐渐的开始崭露头角。在他十七岁那年,他超卓的天赋被鬼影宫的上代宫主所发xiàn

,老宫主大喜之下,不仅将自己的女儿给许配给了他,同时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仅仅数年时间,这个原本只有聚灵期修为的少年,一跃进入引灵期的行列,三年后,又突pò

了唤灵期的门槛。

终于,在他四十岁的时候,寿元枯竭的老宫主将鬼影宫的宫主之位传给了他。此时的鬼羌虽然只有驭灵期的修为,但离化灵期,却也只有一步之遥。

当时的修liàn

界,魔门以黄昏陵为尊,血魄门次之,而鬼影宫,却只能排在他们的后面。但当鬼羌执掌鬼影宫之后,不仅在短时间内自己突pò

了化灵期的境界,更是用了五年时间,培养出了无数的精英弟子,鬼影宫的魂术,也在他的手中达到了顶峰。

可惜,在二十年前的寰宇山之战中,原本能够处在巅峰状态的鬼羌却因为当时黄昏陵陵主白雨枫的临阵倒戈,而惨遭日曜台掌门迟天豪与昊天观玄霄真人的夹击,重伤而遁,从此一直待在鬼影宫中,对外则宣称养伤。

二十年过去了,这个曾经让正道诸拍闻之色变的名字渐渐的被人们所遗忘,甚至有不少人认为他已经死了。可今天,鬼羌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鬼影宫崛起的步伐,即将开始。而落星湖,将是他们目标中的第一站。

这些典故,张哲自然是不知dào

的,但从月无双眼中忌惮的目光和凝重的口气中来看,这个数十年未曾抛头露面的鬼影宫宫主,一定是一个十分强横的存zài



“魔门三宗来了两门,我血魄门又岂能置身事外?”正当众人格外心思的刹那,山门处突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随后,那个血衣飘飘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张哲原本淡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血桓的出现,意味着血魄门大部分力量的到来。岳方圆,鬼羌,血桓,魔门三宗宗主齐聚于此,这其中的意味,已经无需说明。

“月宫主,待会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你保护流萤和落云先走,我来断后!”张哲转过头去看了月无双一眼,缓缓说道。

“那你怎么办?”月无双不禁急道,魔门三宗齐聚于此,甚至连久未露面的鬼羌也出现在了这里。这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我自有办法。”张哲淡淡说道,他这话到不是安慰之词,没有人知dào

,在千煞灵牌中,隐藏着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所向无dí

的存zài

。张哲仔细算过,距离上次在龙凤荒漠三眼阿修罗出现以来,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按照它所说的话,要是自己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想必这魔界的修罗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岳宗主,你不是说,这次落星湖的开宗大典,你们黄昏陵不回蹚这趟浑水的吗?怎么,反悔了?”看了张哲半响,鬼羌转过头来看向了岳方圆,言语之间,竟隐隐有质问之意。

“这件事情,只是我们临时决定的而已。”岳方圆淡笑了一下,但他身后的众人却明显紧张了起来,仿佛即将面对一场大战一般。

“原来如此。”鬼羌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也不再多问,只是转身去,向着血桓露出了一个微笑。

岳方圆和鬼羌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众人心中尽皆一凛。原先他们都以为这魔门三宗是约好了一起上门找事的,但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黄昏陵似乎一开始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但后来却瞒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最关键的是,岳方圆拿出的那万年灵芝可是货真价实的物事,虽然张哲没有接受,但他的态度,却已和鬼影宫和血魄门大相径庭。

事到如今,就是傻子都已经明白。魔门内部,一定不知dào

因为什么缘故而出现了分歧。不过,不管如何,这对于张哲等人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情。

“张哲,你能从那空间裂隙回来,运气就已经好透了。若是安心呆在月影宫做你的上门女婿,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可惜啊,现在看来,你身边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可就要守寡咯。”血桓笑眯眯的看着张哲,听他的口气,似乎很是遗憾一般。

“笑话!”张哲冷哼了一声,“血桓,就凭你这点实力,也想打我落星湖的注意?真是大言不惭!”

“血某虽然狂妄,但却也有自知之明。但凭我血魄门,的确啃不下你们这块硬骨头。也正因为这个,我才请鬼宫主出山,替血某掠阵。有鬼宫主在,血某相信,吃下一个落星湖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血桓一直在表达自己对鬼羌的感激,但话里行间,却丝毫没有提到黄昏陵,一旁的岳方圆,脸色不禁又是一变。

“血桓,我张哲虽然不才,但却还是有着几个真zhèng

的朋友,若是你觉得自己实力够的话,那么我落星湖以及我张哲的盟友,绝不会有半步退缩!”张哲话音刚落,月无双和冯皋等人皆上前一步,和张哲并肩而立,与落星湖共进退的决心表露无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混战

“月无双,冯皋,呵呵,当初你们也算是个人物,可我没想到,时至今日,你们竟然会屈居这个小子的领导之下。”鬼羌看着张哲身旁的两人,不由不屑的笑了一声。

“老不死的,在棺材中躺了二十年的滋味,想必一定是不怎么好受的,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要告sù

你,我和月宫主以及冯岛主之间,绝无任何领导关心,这两位都是我敬重的前辈,也曾帮过我不少忙,你这离间之计,怕是要白费了。”张哲冷哼了一声,向着不远处的鬼羌,比了一个中指。

鬼羌虽然二十年未曾抛头露面,但那股一宗之主的傲气却丝毫未减。张哲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晚辈,先是叫自己老不死,在做出那个鄙视的手势,就算是泥菩萨,恐怕也要被气的吐血三升而死。

“小子,你太猖狂了!”鬼羌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心内淤积的怒火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二十多年来的孤寂与郁闷,一股脑的爆fā

了出来。

轰的一声,滔天的杀意从鬼羌的身上爆fā

而出,血桓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狞色,准bèi

与鬼影宫一起作战。而一旁的黄昏陵非但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还集体向远处退了几步,看来是不准bèi

趟这趟浑水了。

“张哲小子,今日我鬼羌,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黄昏陵没做到的事情,就交给老夫来做吧!”鬼羌仰天发出一声怒啸,滚滚黑气从他的身上席卷而出,凄厉的鬼嚎声响起,刚才还风和日丽的落星湖,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阴风嚎嚎的鬼蜮。

璀璨的星芒,从张哲的身上爆fā

而出,面对鬼影宫和血魄门的强势来袭,作为地主的他,理所当然的率先发起了还击。

星芒与黑气碰撞在了一起,张哲的身躯一震,发出了一声闷哼。他的实力原本和鬼羌就有着不小的差距,加上刚才和岳方圆相斗受了伤,此刻和鬼羌硬撼一记,不免吃了一点小亏。

“鬼羌,二十年前在寰宇山,我的师姐便是死于你手,今日,我月无双便向你讨个公道!”见张哲受挫,一旁的月无双飞身而起,她知dào

凭张哲的实力,和鬼羌相斗必定有些吃亏。而冯皋比起自己,终究是差了一些。思量之下,还是决定亲自迎战鬼羌,为张哲等人分担足够的压力。

“月无双,二十年前你姐姐死在我手中,想必寂寞的很,今日,你就去陪她作伴吧。”鬼羌冷笑了一声,手持两把闪烁着红芒的匕首,瞬息之间,就与月无双战在了一起。

见掌门动手,月影宫众人也纷纷冲出,与鬼影宫的魔道修liàn

者们战做一团。而本欲直取张哲的血桓,却被冯皋所拦下。但那四尊血尸,却在战场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张哲见状也不再犹豫,在嘱咐钱辰等人退到大殿中之后,寒星剑上亮起一团朦胧的星光,迅速加入了战团之中。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从张哲的袖口中飞出。沉寂了许久的小银,终于开始发光发热。

战局一片混乱,鬼羌的实力和月无双想比,只是强那么一点点而已,两人之间根本无法分出胜负。而冯皋和血桓,也在伯仲之间。双方仅有的化灵期强者,都缠斗在了一起,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对战场的其他地方进行支援。

当双方的化灵期强者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之后,驭灵期的长老们,则成了决定胜败的关键力量。在这一方面,张哲一方显然有着不少的差距。

月影宫和从前的落星湖一般,走的是精英化路线,门下弟子本就只有区区百人,至于驭灵期的长老,更是只有五人之数。蓬莱岛则由于两个月前的魔门进犯,这次只来了一位长老。仔细算来,就算加上张哲,也总共只有七位驭灵期以上的强者。

而反观魔门,鬼影宫有着八位驭灵期以上的长老,而血魄门也有着六位,在数量上,张哲一方就已经处在了劣势。

况且,血魄门一方还有着四尊实力堪比化灵期强者的血尸,一般的驭灵期强者若是被它们盯上了,不消多久,就会被它们缠上,最终身死。

张哲这边,除了尚未露面的修罗之外,小银算得上是唯一能够大量造成杀伤的人物。它迅如闪电的身影每一次在半空中浮现,便会带走一个生命。仅仅一会儿工夫,那无坚不摧的利爪,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噩梦。

当然,张哲迟迟没有召出那地煞修罗,也是有自己的想法。自从他从空间裂隙后的异界回来之后,那地煞修罗还没有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过,并没有人知dào

他有着如此强dà

的隐藏实力。因此,他决定在接近鬼羌或者血桓任意一人时,出其不意的将它们召唤而出,就算不能让他们重伤,也可以为己方的化灵期强者分担一些压力。

他知dào

,真zhèng

能够改变战局的,依旧是那些站在巅峰的强者。若是月无双或者冯皋能够腾出手来帮忙的话,那么胜败的风向标,将会发生惊天的逆转。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哲无声无息的混在月影宫的人群之众,一边抵挡着魔门弟子的攻击,一边向着鬼羌靠近着。这并不是说鬼羌是什么软柿子,只是在月无双和冯皋两人当中,他更愿意帮zhù

月无双而已。

就在他缓缓向着鬼羌靠近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凉意。张哲猛地向旁一跃,一把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小剑,无声无息的刺了个空。一个令张哲有些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张哲看了他数眼,终于回想了起来。眼前这个表情冷漠的年轻人,正是号称鬼影宫掌门接班人的东方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邪气,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冰山般万年不化,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有所触动。

自从在丰都山下被流萤无情的刺穿了胸膛之后,东方邪的心,就已经死了。

但是,张哲却恰恰就是一个能让他有所触动的人。

当他知dào

流萤和张哲从空间裂隙中返回,并且两人之间表现的极度亲昵的时候,那张古井不波的冷脸,也不由产生了一丝扭曲。没有人知dào

,东方邪的心里,已经将张哲列为了平生第一死敌。

“你死,我生,我生,你死!”这是东方邪面对张哲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因为在张哲明白了前因后果的瞬间,两尊修罗的虚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在张哲的心里,因为对流萤的爱而导致心灵扭曲的东方邪,绝不能够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东方邪对他说的这句话,恰好也是张哲想要对他说的。

任何有可能危害到流萤的人,都将成为张哲的灭杀名单中的一员,而东方邪在这个名单中,赫然处于第一的位置。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月

“张哲哥哥!”直到被张哲顶开的刹那,流萤才反应过来。可当她转过身来的一瞬,却只看见张哲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鬼羌手中的匕首,唤作鬼神匕,乃是鬼影宫历代宫主相传之物,除了蕴藏着极为强dà

的毒性之外,更有着直接攻击修liàn

者灵魂的能力,此刻的张哲,全身上下已经完全失去了只觉,意识,也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哈哈哈哈!”见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流萤的面前,鬼羌先是楞了一秒,随后爆fā

出了一阵狂笑。他擒住流萤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张哲有所顾忌,但他没有想到,张哲竟然会代替流萤,挡下他这惊天的一击。

张哲失去了意识,那两尊受它控zhì

的千手修罗自然也化为一道红光,没入了千煞灵牌之内。本来与它们纠缠着的四尊血尸彻底解放了出来,冲进人群中,开始了一边倒的杀戮。

形势突然急转直下,让落星湖一方的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不少月影宫的弟子们因为绝望而面露恐惧之色,而他们的对手,却一个个气焰嚣张,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不少实力较弱的弟子惨死在了魔门的手中。

鬼羌见张哲已废,也没有心思去管面前已经表情呆滞的流萤,径直转过身去,迎向了身后的月无双。他知dào

,只要自己将这个月影宫的宫主给缠住,那么不消多久,魔门就将赢得胜利。

在不远处的地方,岳方圆皱眉看着这边的情况,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看的很清楚,在鬼羌的匕首快要接近流萤背心的那一刻,张哲突然鬼使神差般的转过了头,随后冲了过去。其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无人能及,可惜,按目前情况来看的话,今天的落星湖,是必定要陷落的了。

摇了摇头,岳方圆挥了挥手,就带着黄昏陵众人离开了这里。张哲虽然生死未卜,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这个情况,他必须回去禀告。

“张哲哥哥。”呆滞了半天的流萤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俯下身去,用力的摇着张哲有些僵硬的身躯。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那明亮的双眸中夺眶而出。

她原本的对手似乎得到了什么吩咐,并没有趁机向流萤发起攻击,而是加入了其他人的战斗。这片区域,出了僵硬在地的张哲和抱着他的流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存zài



流萤抚摸着张哲冰冷的面庞,刚才呆滞的一段时间,她已经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哲,这个能够决定整场战斗胜负与否的关键人物,竟然在战斗之中还是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并且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鬼羌必死的一击。

流萤的身上,渐渐的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白光,张哲的负伤,似乎触动了她心内某个隐秘的角落,一股无法压抑的狂暴怒火,从流萤的心底缓缓升起。

“啊!!!!!”流萤抬起头来,向着天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那耀目的白光,也在这一瞬间,洒满了整个世界。

张哲的负伤,似乎触动了流萤心内某个隐秘的角落,一股狂暴到无法压抑的怒火,从她的心底彻底的爆fā

而出。

流萤缓缓的升入半空,她的面庞,此刻又恢复了那冷若冰霜的模样,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在她的眉心,竟然多出了一轮月亮。

一轮血红的新月。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数朵漆黑的乌云飘过,原本耀眼夺目的太阳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轮血红色的新月,从天际缓缓升起,铺天盖地的血光,笼罩了整个落星湖。

“这,是怎么回事?!”鬼羌和月无双同时停止了打斗,用惊骇的目光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流萤。她身上所表现出的力量,让这些处于人间顶峰的化灵期强者们都心惊胆战。

“缚!”半空中的流萤突然娇叱了一声,在场的众人没有感应到天地灵力有丝毫的波动,便发xiàn

自己已经失去了移动的能力。只得呆在原地,拼命的做着无谓的挣扎。

当然,鬼羌和月无双这些实力超强的化灵期强者,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虽然他们的速度比之往日慢上了不少,但依旧自如的移动。两人没有丝毫迟疑,便向着远处跑去,他们都有一种预感,若是再留在这里的话,就算强如他们,恐怕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月无双毕竟是个心慈之人,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将那些月影宫和蓬莱岛的弟子一个个的远远轰飞。流萤的法术似乎只能让他们自己无法移动,而并不影响外力对他们的干扰作用。

可鬼影宫和血魄门的弟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鬼羌和血桓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危机当头,哪还有时间去管门下弟子的死活。两人拼了命的往远处跑,只留下一群涨红了脸的魔道弟子,依依呀呀的叫唤着什么。

“斩!”就在月无双将最后一名长老轰飞,自己也向着远处疾冲而去的那一刻,流萤的攻击,终于姗姗来迟。

天际那轮血红色的新月,爆fā

出了一阵诡异的红芒,与流萤额头那细小的月牙遥遥相映。下一刻,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便笼罩了全场,一道血红色的恐怖月刃,从流月剑上激射而出,如推土机一般,对被缚在原地的所有人,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

月无双惊骇的看着那长达数百丈的月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已经离流萤有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可那血红色月刃上所蕴含的恐怖力量,依旧让她感到身体在不住的打颤。

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已经不再属于人间。

那些被缚在原地的修liàn

者里,大多数都是鬼影宫和血魄门的弟子,但也有少数,是月影宫和蓬莱岛的人。但此刻,不管他们身处哪个阵营,与流萤有着怎样的关系,心中除了恐惧与绝望之外,再没有了别的意识。

轰的一声,血红色的月刃席卷而过,带起一阵漫天的血雨。无数的残肢断臂从空中落下,将落星湖新铺的青石地面,染得如同血洗。

月刃出手的那一刻,漂浮在半空中的流萤凄艳的一笑,早已湿润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滚烫的泪珠。

一滴血红色的泪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后事

张哲的醒来,已经是十多天之后的事情了。

当他意识恢复清醒的那一刻,立kè

从床上跳了起来,可僵硬的身体却让他发出了一声痛呼,随即便直直的落下。

“张哲大哥,你怎么了?”如此大的动静,立kè

将趴在桌旁小憩的落云公主给惊醒了过来,揉了揉兀自睡眼朦胧的双眸,坐到了张哲的身旁。

“她怎么样了?”张哲没有回答落云公主的话,却是反问道。

落云公主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闪而过,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知dào

张哲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不过,出人意料的,她竟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她没事,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张哲喃喃的念叨了几句,睡意上涌,头一歪,又呼呼大睡起来。

床边的落云公主一阵无言,看着沉睡中的张哲,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

第二日,休息了一夜的张哲终于再次醒来,或许是心中不再有牵挂的缘故,他的精神比起昨日格外旺盛,虽然依旧无法下床,但离康复,却也为时不远。

张哲苏醒的消息立kè

传遍了整个落星湖,月无双等人纷纷前来探望,张哲也终于知dào

了他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日流萤突然发威,一道血色月刃,将鬼影宫和血魄门众人尽数斩杀,除了血桓和鬼羌逃出去了以外,两门一共十四位长老,尽数死在了流萤的手下。

为了将尚处于新生期的落星湖彻底击溃,鬼影宫和血魄门几乎所有的精英弟子都来到了这里,可谁曾想到,流萤竟然拥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一击之下,就算是像鬼羌和血桓这样的强者,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可以这么说,此役之后,鬼影宫和血魄门虽然仍有着一些残余的势力,但和同为魔门三宗之一的黄昏陵相比,已经远远不及。不用多少时日,这两个曾经在修liàn

界呼风唤雨的宗派,就将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野。

当魔门三宗在落星湖大败,鬼影宫和血魄门全军覆灭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修liàn

界都沸腾了起来。许多原本和落星湖疏远的门派纷纷登门拜访,就连五大仙宗之首的云霄宫也派了李凌前来,力图修补和落星湖之间有些破损的关系。

对于这些门派的造访,月无双只是礼节性的一一接纳,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这一方面是因为张哲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许多事情还要他来决定。另一方面,凭她对张哲的了解,就算张哲站在这些人面前,恐怕也不会假以辞色。

张哲需yào

的,是那些能够在逆境中与他一起成长的人,是能够在危难中拉他一把的人。这些看到落星湖的强dà

而蜂拥而至的势利小人,绝对无法获得他的认可。

可不管怎样,魔门三宗的失败,让落星湖从一个饱受质疑的宗派,一跃成为修liàn

界领军人物。开宗大典虽然没有顺利进行,但数百名魔门弟子的尸体,却成为了献给落星湖列祖列宗的最好祭礼。

最让张哲关心的,则是自己的伤势。他清楚的记得,鬼羌手中那对暗红色的匕首深深刺入了他的胸膛,随后他的意识便模糊了起来。尽管不知dào

那匕首到底有着怎样的威力,但能够让他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失去意识的,必定不是什么凡物。

对于张哲的这个问题,月无双的解释有些含糊,后来实在拗不过张哲的软磨硬泡,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在魔门退去之后,大显神威的流萤也失去了那恐怖的力量,昏迷在了地上。不过,这只是因为消耗过度而造成的脱力现象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当她醒来看见昏迷不醒的张哲之后,便当机立断,将所有人都赶到了房间外面,说自己有办法将张哲体内的毒素排出。

众人起初还不相信,但见流萤如此固执,便也任由她胡乱施为。可谁想到,半个时辰之后,流萤竟然面色惨白的从房中走了出来,留下一句“他没事了”,便昏倒在地。

就在月无双等人抢救流萤的当口,落云公主却一个人跑进了房中,出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惊喜的泪水,张哲竟然真的在流萤的“医治”下,将体内的毒素给排出了不少。

虽然众人不知dào

流萤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从她惨白的面色上来看,为张哲解毒,一定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月无双也曾经让柳若离私下去问流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个从小对她百依百顺的徒弟,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不管是问及她那日爆fā

出的恐怖力量从何而来,还是她究竟用什么方法救治了张哲,流萤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或者就是冷冰冰的三个字,不知dào



百般尝试未果,柳若离也只得放qì

了努力,这个从小被她当做宝贝宠溺的弟子,自从从空间裂隙回来之后,便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知dào

这里面有着失忆的缘故,但柳若离的心中,终究是有些不太舒服。

在知dào

这件事情之后,张哲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无比。月无双等人不清楚,但张哲却知dào

,流萤在冰窟中跟随那魔祖学过一门奇异的法术,能够将他人体内的毒性转嫁到自己的体内。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流萤一定是用了那法术,才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挽救了回来。

尽管知dào

流萤体内蕴藏着某种秘密,能够保证她吸收各种有害物质而不身死,但张哲还是十分的担心,他怕,若是有一天她体内的那层防御失灵了,那些积累的毒素就将侵入她的心脉,在这个世界,可找不到像塔主一样的强者来为她解毒。

变的更强,这是此刻张哲心中唯一的信念。

只有让自己变的更加强dà

,才能保护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人,才不会让自己的那些敌人们,有可乘之机。

“流萤,我不会让你在受伤了,我张哲,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张哲坐在床上,紧紧的握着双拳。窗外,一轮旭日缓缓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阳光,再一次降临了这片大地。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选贤大会

半月之后,张哲的伤势终于痊愈。他体内的毒素似已全部消失不见,而那些皮外伤对于张哲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落星湖一役,鬼影宫和血魄门近乎全军覆没,凭他们老巢中剩余的那些实力,再也掀不起多大的风Lang来。整个修liàn

界,也获得了一个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时机。

尽管魔门已经渐渐的衰弱下去,但张哲却并不认为自己就可以安定下来。塔主的话言犹在耳,那场大劫,或许不知何日就会降临到众人的头上。

张哲知dào

,自己已经接触到了太多的秘密,这辈子再无置身事外的机会。而在滚滚的洪流中,若是想要生存下来,并且生活的那么舒适一些,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

只有变的足够强dà

,才能让绝大多数人都敬而远之,才能保护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人。

三天后,月无双和冯皋两人再度来到了落星湖,三人聚在一个房间内密谋商议了半个多时辰之后,皆满面红光的走了出来。

和张哲告别后,月无双和冯皋各自回到了门派中,而张哲,却踏上了去启天城的路。

钱辰,作为天启皇朝的一国之君,终于要开始发挥大用处了。

张哲刚到达启天城,就立kè

进入了皇宫之内。为了避免门口的侍卫再加阻拦,钱辰给了他一块能够在皇宫任何地方通行的令牌。因此,那些侍卫只是看了令牌一眼,便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目送着张哲消失在深宫之中。

第二日,一份紧急文书,就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到了天启皇朝的各个城镇。文书上虽然只有寥寥数行字,但却足以让无数大好青年为之沸腾。

天启皇朝,将举行第一届选贤大会,若是能够通过考官认可的,将直接获得进入朝中为官的机会,并且,还有一个另外的选择。不过,那文书中,并没有说明而已。

这份文书上的内容在短短数天之内便传遍了全国各地,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才子,家庭贫苦却有着远大志向的青年,都跃跃欲试了起来。原本按照天启皇朝的选官制度,这些人进入朝廷的机会可谓微乎其微,但文书上的平民优先,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钱辰在登基前的荒唐事情,天下无人不晓。但他登基之后所施行的一系列举措,却又深得人心,完全不像某些老顽固所说,是一位只知dào

酒色之娱的昏君。因此,百姓对他的拥戴程度,远超除了开国皇帝钱天启以外的任何一位帝王。

毕竟,曾经因为弑母之仇遭受了十几年白眼的钱辰,更像是一个草根英雄。而百姓们最喜欢的,恰恰就是这样的皇帝。

因此,无数的青年在和家人商量过以后,踏上了去启天城的路。这一次天启皇朝的慷慨程度实在令人惊讶,凡是来京参加选贤大会的,不管成功与否,都会赏赐二十两银子作为补偿。这样一来,有些担心去了之后血本无归的贫苦少年,也都朝着启天城蜂拥而至。

要知dào

,就算是从最南边的赤脊山脉,到启天城的路费也不过半两银子而已。加上来回的吃喝,最多五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已经足够许多贫苦家庭生活数年了。

天启皇朝方圆数千万里,那些隐藏在民间的青年才俊也不计其数,为了保证选贤大会不干扰启天城内居民的正常生活,朝廷特意在城外不远的地方新建了许多供来访者居住的帐篷。帐篷虽然简陋,但朝廷却美其名曰体验生活,许多人都以为这是对自己的一道考验,就算有钱住客栈的,也搬到了帐篷中。数万名年轻人聚在一起,倒也有着许多乐趣。

这一日,就当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人正各自闲聊的时候,张哲却无声无息的来到了这里。

今天的张哲身穿一件普通的白袍,在刻意掩盖了他身上的气息之后,看起来和这些普通的年轻人并没有多少差别。也正是因为这点,张哲在营地中转了半天,依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个四处东张西望,脸显迷茫之色的年轻人,只是一耳光在寻找着自己同伴的初来者而已。

张哲自然不会是真的来参加这劳什子选贤大会的,因为这场选贤大会,正是他一手操办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这些青年才俊里,找到适合修习落星湖法术的弟子。

目前的落星湖,除了张哲本人之外,真zhèng

意义上修liàn

过落星湖法术的就只有大徒弟周至远一人,这对于一个想要站在修liàn

界巅峰的门派来说,实在是太过寒酸了一些。

现在的张哲,绝对不会像从前星震宇那般,没事情就到处乱转,看到一个资质出色的,便收入门下。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能够与星辰之力有着极大的契合度,从而被他一眼看中的,整个天启皇朝也不知dào

会有几人。

因此,他决定采用广撒网的策略。利用钱辰在天启皇朝至高无上的权力,将这天下间的青年才俊都集结起来。数万人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特别适合修liàn

落星湖法术的年轻人。就算运气实在差,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些资质较差的人加入落星湖。

而且,他和月无双以及冯皋已经商量好,不久之后的选贤大会,他们也会参加。月影宫人数本就稀少,而蓬莱岛在连遭打击之后,也急需补充新鲜血液,这次选贤大会,将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不过,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私心的。张哲也怕那些资质特别好的被月无双等人挑了去,因此,他特意提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提前发xiàn

一些良才美玉,自己好先下手为强。

现实并没有让张哲失望,当他走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帐篷边上时,身旁的星辰之力,突然活跃了起来。

“就是你了。”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广收门徒

帐门开处,一名儒生模样的少年正斜靠在枕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那本有些发黄的旧书。见张哲进帐,他只是斜过头来瞥了一眼,便又沉浸在了书中的的世界。

张哲看了那旧书一眼,上面写着云鹤子传四个大字,不由发出了一声会心的轻笑。

“你笑什么?”那少年转过头来,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看着张哲。

“没什么,只是为找到了一个知音而欣喜罢了。”张哲却也不恼怒,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少年的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知音?”那少年听到张哲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了起来,“我们见面才不过一会的功夫,连话都没有说两句,怎么就成了知音?”

“我们志趣相投,就算相识未久,又怎么不能成为知音?”张哲回道。

少年听得张哲这么说,却也来了兴致,不由反问道:“既然你说我们志趣相投,那你却说说看,我们的志趣到底哪里一样了?”

张哲神mì

的笑了笑,指了指少年手中那本发黄的旧书,一丝朦胧的星光,从他的手中缓缓亮起。

啪嗒一声,少年手中的书卷落在了地上,明亮的双眸中,散发着阵阵异彩。

“你会法术?”良久,少年终于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

“我不仅会,而且我所学的法术,却最是适合你不过。”张哲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原本平平无奇的脸庞,在一刹那间被星光笼罩,显得神mì

无比。

“书卷上所说的确不假,这世间的确存zài

着会法术的修liàn

者。”少年的眼中露出无比向往的神色,张哲见了,心中不由一阵得yì



“你可愿意跟随我修liàn

?”沉默数秒,张哲终于抛出了正题。

“不!”少年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张哲不由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将这个少年给震慑住,但没想到,他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

“你年纪这么轻,估计实力也就一般,跟着你能有什么前途?”少年到是实话实说,丝毫没有顾忌。

张哲的脸不禁一红,随即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做你的师傅呢?”

少年指了指手中那发黄的旧书,略带促狭的道:“若是你有这云鹤子一般的实力,我或许可以考lǜ

考lǜ

。”

张哲闻言站起身来,掀开帐门便走了出去,只是留下一声大笑:

“我们会再见面的。”

入夜。

张哲躺在床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白天那个少年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心头浮现。

张哲和他说了那么多,并不是毫无道理的。从他进入营地的那一刻起,便刻意在周围数十丈的范围内布下了一个网,凡是能够和网中的星辰之力产生共鸣的人,便是他此行要寻找的目标。

而帐中那个清秀的少年,却是整片营地之中,唯一与星辰之力有着强烈共鸣的人。

而且,那种共鸣,比之自己当时初到落星湖时毫不逊色,和大徒弟周至远想比,更是强上了数千倍不止。

可以说,落星湖的法术,就是为这个少年而生。张哲甚至怀疑,这个少年将是继自己之后,落星湖第四位星辰之子。

今天他虽然拒绝了张哲,但张哲却绝不会放qì

对他的追逐。

“云鹤子么?”想到小时候自己常常在梦中见到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张哲就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那时候,乘风而行,挥手之间众人皆服还只是少年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可到了今日,当他站在如今这个位置的时候,却发xiàn

那个所谓的云鹤子,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驭灵期的修liàn

者而已。

张哲今天之所以没有急着表现出自己的实力,一是人多不便,二则是不管怎样,他也有着一个掌门的虚荣心。

没有哪个门派的掌门会死乞白赖的让某个有潜力的少年加入自己的门派,张哲也同样如此。反正这个少年早晚都将是自己门下的一员,他又何必执着一天两天呢?

十天之后,万众期待的选贤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一个个满怀期待的少年在朝廷官员的引导之下,排成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等待着考核的开始。

三顶轿子从远处缓缓移来,随后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绕着那方阵转了一圈又一圈。此刻天空中的阳光很是毒辣,这些少年大多都来自山村,体质本就不佳,在阳光下站了这么久,难免怨声载道。

令他们欣慰的是,那三顶轿子在转了几圈以后,便聚集到了朝廷官员身边,那官员似乎在听轿中之人说着什么,一边听还不断的用笔记录着。

轿中之人在吩咐完毕之后便离开了这里,那朝廷官员将手中的纸张抄写了数份,交给了手下。随后,就有一个个身穿淡红色官服的小官员们走进人群,依照纸上的记载,发给被选中的少年一枚印鉴。

直到官员宣bù

选贤大会结束,这些在太阳下暴晒了许久的少年郎们才清醒了过来。刚才那三顶轿子,竟然就是这次选拔的考官。

万人校场上,嘈杂的议论声顿时响起,那些被选中的自然欣喜若狂,而没有被选中的则怨声载道。就连那些官员自己都不明白,轿中究竟是何人,光转几圈就能够选拔未来的栋梁?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钱辰亲自安排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些官员也知dào

有些事情自己不需yào

知dào

,好好办就行了。

虽然一万多人的方阵,最后只有七百多人留了下来。但这个比例,却也已经高的吓人,若是这些人全部成为天启皇朝的官员的话,那么估计朝廷上下又要来一次巨大的震荡。

不过,没有被选中的人,也大都开开心心的离开了这里。那二十两银子的赏赐可不是盖的,在一些贫苦的山村,已经足够娶妻生子在盖个房子了。对于这些出身贫寒的少年郎们,二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他们回乡好好风光一把了。

这场轰动一时的选贤大会,就以这种皆大欢喜的方式拉下了帷幕。此刻那些有幸被选中的少年郎们还不知dào

,他们的人生,将会因为这次看似有些荒谬的选拔,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百六十章 星眸

这一夜,启天城内的青楼酒肆尽皆爆满,参加这次选贤大会的少年大多都出身贫寒,能够到启天城来一次,已经十分的不易。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袋中此时可有着二十两银子,虽然这在物价颇高的启天城里并不算什么,但也足够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年们好好的游玩一番了。

按照朝廷的安排,那些被选中的少年们,将在后日清晨到皇宫前报道,届时将会在举行一次筛选,能够在这次筛选中过关的,才能真zhèng

得到重用,入朝为官。

至于文书上所说的另外一个选择,早已无人记起。这些少年的梦想大多都是能够升官发财,对其他的东西,倒不是特别关心。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就当绝大多数被选中的少年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开怀畅饮的时候,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却独自待在帐篷中,手握着那卷微微泛黄的旧书,完全没有被选中而感到任何的欣喜。

“那另外一个选择,究竟是什么?”少年一边看书,一边沉吟着,这本云鹤子传已经不知dào

被他翻阅了多少遍,书页的有些地方已经微微脱落。

想了半天,少年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天性豁达的他却也不愿再想,又随便翻了几页,便熄灯睡了。

休息了一天,终于到了第二轮选拔的日子。不管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少年们都早早的起了床,成群结队的来到了皇宫的门口。在那里,前日那个朝廷官员已经等候多时,在他的安排下,每个少年依着手中的令箭,分成了三个队伍。

这里必须说一下,每个少年手中的令箭,并不是相同的。最多的一种是白色的,其次是青色的,只有少部分人手中的令箭,是湛蓝色的。

一个多时辰过去,那官员见人已经到齐,便宣bù

了今天选拔的规矩。

这些从一万多名少年中脱颖而出的参赛者,从某种程度上讲,已经获得了在天启皇朝为官的机会。而今天将他们聚集在此地的主要目的,便是从中选出一些合适的人选,给他们另外一种选择。

关于另一种选择究竟是什么,那官员并没有多做解释,不过他大概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定义。若是选了那一条路的话,荣华富贵想都别想,而且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总之,这条路从表面上听起来,实在是布满荆棘。

但既然这是第二种选择,必然有值得称道的地方。选择这条路的唯一好处,就是你将获得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名垂千古的机会。

当那官员宣bù

选第一种的站左边,选第二种的站右边之时,大多数的少年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左手边行去。

他们来这里的目标就是能够封官加爵,从而光宗耀祖,第二种选择听起来虽然很诱人,但在他们眼中,俨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天启皇朝对于百姓的言论并没有过多的限制,民间始终流传着朝廷拥有者秘密机构的消息,在他们看来,这第二种选择,恐怕就是加入这机构,从此成为皇家隐藏在暗中的一支力量。

名垂千古的机会,在大多数人看来更像是一个笑话,现世的荣华富贵,才是他们最渴望的。虽然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名垂青史,但若是能够成为一名治世能臣,同样可以获得这样的荣耀,在史书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人性复杂,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现实,尤其是这些恰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想要趁着年轻闯那么一闯,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那个被张哲看重的青衫少年。

确定了选择之后,左边那部分选择为官的少年,则被那名官员引导着进入了皇宫之中。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少年中的一部分,将穿上梦寐以求的红色官袍,迈入那个险恶的名利场。

那批少年离开不久,立kè

又有一个官吏出来,将坚持另外一个选择的少年们带离了宫门,一路行至一间大院前。

在嘱咐少年依照自己的令箭颜色进入不同的房间之后,那名官员便离开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可以解除的了。

那青衫少年看了看四周,来到这里的,一共有三十人之数,而与他令箭颜色相同的,却仅仅只有一人。

“看来我的这条路,似乎不太好走呐。”少年叹息了一声,缓缓走到了门口,那个和他持相同颜色令箭的少年与他对望一眼,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见状,青衫少年也不再迟疑,当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空空荡荡,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但却有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事物,哦不,应该说是一个人。

那是他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会法术的人。

“我说过,我们会在见面的。”张哲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朦胧的星光,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你就是那天轿子中的人吧。”少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看来你与星辰之力的共鸣比我想象的还要强dà

,我之前倒是看走眼了。”张哲的双眼不由一亮,这个少年的天赋,比他想象的更为出色。

“星辰之力?”少年似乎对这个名词很感兴趣,眼中流露出一种求知的渴望。

“不错,这天地间有着一种神mì

的灵力,是所有修liàn

者的力量来源。而最适合你我修liàn

的,则是星辰之力。”张哲解释道。

“那句话是不是真的?”半响,少年才缓缓问道。

“若是别人,我不敢我保证,但对于你,我却可以肯定。”张哲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立kè

明白了少年说的是什么。

“既然这样,我便拜你为师吧。”少年低下头想了一会,终于有些不情不愿的做出了决定,倒像是他没有办法一般。

张哲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少年的某些脾性,实在是和他太过相像。想当年,他初见星震宇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光景

“你叫什么名字?”

“说了你也不认识。”

“”

“书上说进了修行门派都要重新取个名字,反正我以前的名字也不好,不如换一个吧。”

“”

“咱们门派的名字叫什么?”

“落星湖。”“好名字,不如我就姓星吧。”

“”

师徒两人争执了半天,依旧没有争出个结果来,张哲看着少年那纯净的眼眸,心中突然一动。

“不如,你就叫星眸吧。”

“不错,我喜欢,师傅,没想到你看起来没读过书,取起名字来还真有些道道哩。”

“@#¥%&”

星眸,这个充满着些许诗意的名字,就在这对师徒无厘头的对话中诞生了。此刻的少年还不知dào

,这个名字不仅名垂千古,更是成为了一个传奇。

一个只属于星眸的传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李凌的消息

为期五天的选贤大会终于落下了帷幕,落星湖等三大宗派也从一万多名少年中挑选出了适合各自门派的弟子。

令张哲失望的是,这个世界上适合修liàn

的人基数实在是太少,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放低了要求,但还是只有二十多人得到了那代表着落星湖的湛蓝色令箭。

这二十多人里,肯抛弃荣华富贵,选择第二条道路的人,就更加的稀少了。张哲费尽心思搞了这么一场选贤大会,到头来只收了两个弟子,这离他当初的期望实在是太远。

“看来,这修liàn

一途,还是只能搞精英化路线啊。”张哲站在窗边,望着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由叹了口气。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星眸的出现,让他这一场努力多少得到了回报。这个对星辰之力有着强烈感应的少年,将是落星湖未来的希望。

平心而论,大徒弟周至远虽然对星辰之力也有着出色的感应,但和星眸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最重yào

的是,在心境方面,星眸可以说是修liàn

的上上之选。

这几天和星眸相处的过程中,张哲已经简单的了解了星眸的过去。少年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星眸也由奶奶抚养长大。出身贫寒的他从小性情便有些孤僻,从来不喜欢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这种情况,在他得到那本云鹤子传之后,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云鹤子传,是天启皇朝民间广为流传的一本书籍,讲述的主要是仙人云鹤子降妖除魔的故事。不得不说,这故事本身就很有吸引力,加上讲故事的人水平又是相当的不错,因此对于童年的星眸来说,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从此之后,星眸便一心向着有一天能够变成向云鹤子一样的强者,纵横于天地之间。但天启皇朝和神渊帝国不同,修liàn

门派一般不会主动下山收徒,因为他们的弟子已经够多了,也不乏惊采绝艳之辈。若是看到资质好的自然不会放过,可却也不会堂而皇之的从民间招收弟子。

久而久之,那些修liàn

门派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便成了高不可攀的存zài

,像星眸这样的贫苦少年,就算在向修liàn

,也没有门路。

张哲无疑是幸运的,若是他没有举办这场选贤大会的话,像星眸这样资质超卓的贫苦人家孩子,永远不会有进入修liàn

界的机会。最多也是被不知dào

哪个门派外出云游的长老发xiàn

,惊为天人之后收为弟子,但无论如何,却总是轮不到他的。

像星眸这样拥有者一颗赤子之心的良才美玉,实在是太难寻了,若是再要加上对星辰之力有着强烈感应这一条,说是万中挑一,也毫不为过。

除了星眸之外,另外一位被张哲看中,成功加入落星湖的少年也有着不错的资质。这位名叫陈川的少年因为一时的谦让,而成为了星眸的师弟,此刻他的心中,却早已懊悔无比。

收徒之事告一段落,张哲也带着两个入门的少年回到了落星湖。钱辰本来也想辞去皇位,跟随张哲回去,但在张哲的“严词拒绝”之下,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用张哲的话来说,如今的落星湖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虽然已经有着强dà

的底子,但依旧十分脆弱。

钱辰作为一国之君,有着号令全国的能力。在落星湖彻底成长起来之前,这个皇位还有着很大的用处。不过,张哲也给了他一个期限,一年之内,必定让落星湖彻底摆脱如今尴尬的局面,到那时钱辰就算辞去皇位,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星眸和陈川的加入,让原本冷清的落星湖一下子充满了生气,这两个出身贫寒的少年,对于修liàn

皆有着极大的渴望。

尤其是星眸,就在张哲将落星诀传授给他的第二天,便突pò

了入道的境界,并且实力一天天的飞速增长着,让大师兄周至远和三师弟陈川都羡慕无比。

落云公主自然不提,本来应该跟随月无双回去的流萤却固执的留在了这里。自从那日大爆fā

以后,流萤又恢复了原先那副样子,依然像个孩子一般,整天缠着张哲。

星眸和陈川初来乍到,并不知dào

三人之间的事情。落云公主的美貌已经让他们惊为天人,流萤的出现更是让他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这一刻起,张哲光辉的形象顿时从两人心中一堕千丈。落云公主和流萤无论哪一个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般人能够拥有一个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可张哲整天左拥右抱的,俨然一副色中恶鬼的姿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哲师徒几人的生活也美满无比,直到有一天,云霞宫的使者突然来到了这里。

来人对于张哲并不陌生,正是落云公主的师傅李凌,上次落星湖一役,魔门近乎全军覆没,可谓数百年来正道和魔门之间的战斗,最顺利的一次。消息传出之后,云霄宫的宫主万罗真人便决定抛开成见,和落星湖交好。可当李凌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得知了张哲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而暂行掌门职务的月无双却委婉的拒绝了他的示好。

时隔数月,李凌再一次来到了这里。一是为了再一次和张哲商讨结盟的事情,第二点,却是和流萤有着极大的关系。

流萤失忆的消息已经广为人知,但至于失忆的原因,却是众说纷纭。有说是在打斗中不小心撞伤的,有说是穿越空间裂隙弄伤的。最恶毒的,莫过于说是张哲骗取了流萤的身子,因为怕被报复,于是将她给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不是如此,原本大名鼎鼎的冰美人,又怎么会对不高不帅的张哲倾心至此?

自从回到凡间之后,张哲也一直想要治好流萤的失忆。可他从月无双那里得知,自从百年前冰心堂最后一位传人消失在世间之后,整个修liàn

界就再也没有人有能力治愈流萤了。

失忆者之所以会失去记忆,不是灵魂片段有了残缺,就是因为某些缘故被封锁了起来。对于这两点,张哲更希望是后一种。

因为前一种的失忆者,除了找回残缺的灵魂片段之外再也没有了机会,但后一种却仍然有着救治的可能。

张哲曾经以为流萤短时间内没有了康复的希望,但李凌的到来,却让他那颗沉寂许久的心重新沸腾了起来。

百年前消失的那位冰心堂传人,竟然在世间出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寻医

冰心堂,这个如今大多数修liàn

者都不知dào

的名字,在百年之前,却是赫赫有名。

修liàn

者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而且由于本身实力强dà

的缘故,能够让伤者本身以及师门没有办法解决的病痛,尽皆是一些十分顽固的疑难杂症。

就像张哲被鬼羌的鬼神匕刺中,中了某种不知名的剧毒,若是没有流萤的帮zhù

,早已一命呜呼。但这世上比鬼神匕上的剧毒厉害的毒药比比皆是,但有着流萤这般能力,并且肯牺牲自己的,却实在难寻。

在这样的情况下,冰心堂应运而生。

关于冰心堂的来历,也是众说纷纭。传言冰心堂的第一任堂主,是一个叫冰烟的女子。这个女子不仅有着让天下所有男人都神魂颠倒的容貌,更是有着一手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

冰烟初创冰心堂的时候,正是芳华正茂的年纪。当时修liàn

界无数的青年才俊,都梦想着能够获取这位绝世美女的芳心。可在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之后,这些人尽皆无功而返。

不过,冰烟的拒绝并未让这些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们死心,像她这么一个容貌出众,更有着无双医术的女子,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因此,那些被冰烟无情的拒绝了的青年才俊们,就像荒原上那不知疲倦的马群一般,前赴后继的扑向冰心堂,但无一例外的铩羽而归。久而久之,大部分人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最终放qì

了对她的追逐。

不过,尽管无法得到冰烟的芳心,但修liàn

界众人对于她的医术,却是十分的依赖。

那时候的冰心堂前经常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无数缺胳膊少腿,或是面色漆黑的病人们整齐的排着长队,正道和魔道夹在一起,却出奇的秩序井然。因为冰心堂的规矩便是如此,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身份,先来后到,这是不可违逆的原则。

尽管冰烟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唤灵期的修为在当时的修liàn

界只能算是一个小虾米,但却从未有人敢打过她的主意,确切的说,是从未有人成功的打过她的主意。

因为那些心存恶念的人,都已经化为了一滩脓水,死在了距离冰心堂数十里的地方。

没有人知dào

冰烟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他们却知dào

,能够在数十里之外无声无息的将人化为一滩脓水的人,是自己所万万不能招惹的。

玫瑰虽美,但若是无法躲开花上的毒刺,那还是不要采摘为妙。

冰烟的名气越来越大,前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凭冰烟一个人,已经无法应对源源不断的修liàn

者。于是,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便不知从何处找来了数名幼女,传授她们医术,待她们长大之后,便代替冰烟替人看病,而她自己,则渐渐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这五名被得到了冰烟真传的弟子,便组成了冰心堂的雏形。

惰性是每个人身上都会存zài

的特质,最多只是轻重而已。当那五名真传弟子渐渐的对这种生活感到厌恶的时候,便又不知从何处找来了新的幼女,传承她们的医术。就这样,冰心堂的规模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成为了一个足以和五大仙宗所相抗衡的门派。

但不知何故,从二百多年起,冰心堂便再也没有补充新的弟子。由于冰心堂的弟子大多不注重修liàn

的缘故,她们虽然能够通过绝妙的医术保持青春永驻,但寿命却仅仅比正常人多了二十年而已。没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原本鼎盛的冰心堂,也最终走向了没落。

一百一十年前,冰心堂最后一位弟子,冰韵,在某一个夜晚带着冰心堂内所有的典籍和贮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从此之后,冰心堂便渐渐的淡出了人们视野。

直到一个多月前,一名小门派的弟子误打误撞的闯入了鬼雾沼泽,在回到门派之后声称看到了一位仙子。当时很多人都以为他中了邪,但门中却有一个老人不信,让那年轻弟子带着他取看看,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xiàn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那两个曾经踏入鬼雾沼泽的老者和年轻弟子,突然在洗澡的时候化为了一滩脓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澡盆中。

就在这件诡异的事情被传的到处都是的时候,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却突然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即便如此,这件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入了许多人的耳中。

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许多年轻人的注意,但在云霄宫的万罗真人无意间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却是大吃一惊。

这两人的死法,对于活了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岁的万罗真人来说,再是熟悉不过。数百年前,当他还是云霄宫一名普通弟子的时候,冰心堂的故事,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冰心堂只存zài

了短短百年的时间,如昙花一现,却在修liàn

界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心思敏锐的万罗真人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立kè

想到了失忆的流萤。因此,他便派李凌将这个消息告sù

张哲,若是那人真的便是冰韵,流萤的失忆能够治好的话,他相信,不管张哲先前对云霄宫有着怎样的成见,都将化为过眼云烟。

不出他所料,张哲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确是激动无比。

这段时间,流萤的失忆,已经成为了压在张哲心口的一块大石,每一次看到流萤眼中那略带茫然的眼神,想到在冰窟中那温柔的一幕,他的心中就是一阵绞痛。

而李凌带来的消息,却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他对流萤亏欠的机会。

不管那人究竟是不是百年前消失的冰心堂传人,张哲都不会放qì

,只要能够让流萤恢复,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会倾尽全力。

在向李凌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以后,张哲同时也委婉的提出了和云霄宫结盟的意思。当然,这一切都有着一个前提,那就是流萤能够顺利康复,恢复她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李凌便动身会云霄宫复命。在走的时候,他还看望了一下落云公主,将下一阶段的修liàn

口诀传授给了她。

不管怎么样,落云公主终究是他的徒弟,尽管现在的落云公主已经不需yào

他的庇护,但数年的师徒之情,却不是说不顾就不顾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让落云公主能够从他这里真zhèng

的学到一些东西。

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在这几年中已经被他摸得十分透彻。他相信,只要落云公主依旧抱着那副不肯拖张哲后退的态度,那么就算不在自己的身边,她也会认真的修liàn

下去。

李凌离开之后,张哲便开始着手安排门中的大小事务。周至远等三名弟子,自然是要留下好好修liàn

落星诀的,这三人里只有周至远是聚灵期的实力,另外两人都还是刚刚入门的愣头青,落星湖的未来,还要靠他们撑着,张哲可不能让他们有所懈怠。

落云公主本来也嚷嚷着要去,但在张哲的“日夜强攻”之下,最终留了下来。鬼雾沼泽从名字里听就知dào

不是什么善地,凭落云公主的实力,去了也只是增加张哲两人的负担而已。

最让张哲头疼的,恰恰是这件事情的主角流萤。在得知张哲要带她去寻找那个能够恢复她记忆的医术大师之后,流萤竟然哭着闹着不肯离开这里。张哲问她为什么,她却也不说。

最后,还是如今和流萤情同姐妹的落云公主将原委告sù

了张哲,流萤不去的理由,竟然是害pà

恢复了记忆之后,再也无法和“张哲哥哥”生活在一起。

这个荒唐的理由令张哲实在是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和落云公主串通一气,骗流萤说张哲上次受的伤依然没有痊愈,若是不去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一招果然有用,流萤一听,立kè

拖着张哲向外走去,竟是一刻都不肯耽误,惹得张哲心头又是一阵感动。

落云公主对于流萤起初一直有些芥蒂,但失忆后的流萤,硬是用自己对张哲那份无私无悔的爱,感动了落云公主的心。

在流萤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将张哲体内的毒素排解而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哲会给予这个女子如此之多的爱意,甚至让她都不由产生了一丝嫉妒。

她相信,若是将她变为男儿身,面对一个对自己爱的如此死心塌地的绝世美女,恐怕她也不忍心狠心拒绝吧。

在通知月影宫让柳若离暂时坐镇落星湖之后,张哲和流萤两人便踏上了去鬼雾沼泽的路。去之前他已经查明,鬼雾沼泽在天启皇朝和神渊帝国的交界处,离落星湖,却是有着数千里的路程。

前路漫漫,张哲心中的信念却不曾动摇。一切的努力,都为了身旁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为了她,张哲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雾沼泽

鬼雾沼泽离落星湖有着数千里的距离,沿途上的风光也是相当的不错,张哲本想趁这个机会带流萤好好地游玩一番,可小丫头却以张哲伤势要紧为名,除了正常的打尖住店以外,不肯稍作任何停留。

两人同乘一骑,一路奔驰,仅仅五天的时间,便来到了天启皇朝的边界处。

当张哲两人穿过层层密林,来到那片雾霭蒙蒙的沼泽面前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鬼雾沼泽,作为横亘在两国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果然不是Lang得虚名。

沼泽上空常年弥漫着浓厚的白雾,将从天而降的日光隔绝在外,整个沼泽看起来阴暗无比,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恐惧之感。

沼泽内部的地形自然是复杂无比,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泥沼之中不可自拔。更关键的是,由于数万年来这片沼泽一直人迹罕至的缘故,无数强dà

的灵兽,从这片沼泽中孕育而出。

七十多年前,神渊帝国和天启皇朝爆fā

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当时神渊帝国的将军因为求胜心切,力排众议,带着手下一万人进入了鬼雾沼泽,企图绕到天启皇朝的后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令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一万人在进入沼泽之后,便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不用说,也知dào

他们遇到了什么。

从此之后,鬼雾沼泽便成了一个禁区,虽然两国互不设防,但却再也没有任何人妄图通过这里。

张哲和流萤既然来到了这里,就绝不会退缩,不管这鬼雾沼泽中有着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必须闯过去

浓密的白雾中,寒星剑散发着点点星芒,将方圆数丈照的清楚无比。初时为了避开泥泞和强dà

的灵兽,两人选择了飞行。但仅仅一会儿工夫,两人便放qì

了这个想法。

在白雾的遮盖之下,空中的两人根本无法看清沼泽中的任何东西。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出传言中那个冰心堂的传人,若是一直在半空中飞行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降下地面,由那千手修罗开道,一点点的向前探索。

在千手修罗的帮zhù

之下,鬼雾沼泽中的泥沼对两人来说便形同虚设。就算千手修罗不小心陷了进去,张哲也只需yào

用千煞灵牌将他们召回就可以。反正这千手修罗在世上的存zài

时间并没有什么限制,召回召出,也只是损耗一些张哲的灵力的而已。

或许是还未进入沼泽深处的缘故,到现在为止,两人并没有碰到任何足够对他们造成威胁的灵兽。大多数的灵兽在感应到了千手修罗身上那股浓重的杀戮之气之后,就远远的避了开去。

能够在环境险恶的沼泽中生存下来的灵兽,都对危险有着一种天生的嗅觉,千手修罗散发出的强dà

气息就像沼泽中那些灵兽王者一般,那些普通的灵兽哪会不开眼的去招惹这样恐怖的存zài



两人离沼泽的边界越来越远,周围的灵兽也愈加稀少。到得后来,除了修罗沉重的喘息声和两人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之外,四周已经是一片寂静。

张哲的面色渐渐地凝重起来,他知dào

,或许自己已经闯入了某个强dà

灵兽的栖息范围。但他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sù

流萤,一是怕她担心,二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经过了上次的事件之后,那冰心堂的传人想必已经躲入了沼泽的深处,两人想要找到她,就不可避免的要经过许多强dà

灵兽的地界。若是千手修罗的煞气能够将他们镇住还好,万一实在镇不住的话,就只能与之叫板了。

有千手修罗和小银助阵的张哲,虽然仅仅只有驭灵期的实力,但其综合战力远超一般化灵期的强者。如今就算直面云霄宫掌门,张哲也有信心和他一战。因此,对于这隐藏在暗中的灵兽,张哲倒也不是十分的惧怕。

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突然从远处幽幽传来。随后,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从四面八方向着两人的脚下急速靠近。

“小心!”张哲面色大变,挽起流萤的手,跃入了空中,同时也将千手修罗给收了回去。就在两人离开地面的那一刻,脚下的沼泽地就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不断的冒着大泡,无数条壮硕有力的触须,在一瞬间破土而出,向着半空中的两人袭去。

张哲冷哼了一声,惨绿色的噬灵冥火在他的手中燃起,化作一条咆哮着的火龙,卷向了伸展而上的触须。

火龙和触须接触的一瞬间,沼泽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些触须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以比来时快了数倍的速度缩了回去,掀起了一大片泥浆。

张哲手腕一抖,无数道璀璨的星芒,便从寒星剑上向着脚下的沼泽奔涌而去。扑哧一声,星芒似乎击中了那刚才偷袭的东西,一股淡黄色的浆液瞬间溅得到处都是。

吼!泥浆一阵涌动,一个圆头圆脑,如皮球一般的怪物冒了出来。它的下身,竟然是由无数根触须组成,上面沾满了淡黄色的浆液,端的是恶心无比。

怪物的额头上,长着两只细小的眼睛。此刻,那两只细小的眼睛正用无比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哲,恨不得一口将他吞噬一般。

“长这么丑,还不好好在地底下待着,当真是不可饶恕!”张哲用鄙夷的目光回了那怪物一眼,心念一动,两尊千手修罗便出现在了那怪物的身旁,数千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带着破空之声向那怪物划去。

吼!那怪物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凭空冒出两个如此强劲的对手,它的身躯本就巨大,在这沼泽地中更是移动不便。千手修罗挥出了的数千柄利刃,竟然没有任何落空,尽数砍在了那怪物的身上,将它切的支离破碎,沉入了沼泽之中。

那泥沼怪物被切碎的一刹那,远处的歌声戛然而止。张哲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竟然就这么直直的摔了下去。

一旁的流萤却没有和张哲出现相同的症状,见张哲将要坠入沼泽中,连忙将他一把接住。说来也奇怪,原本昏迷不醒的张哲被流萤抱在怀中,竟然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没有人注意到,一条微不可见的黑线,正通过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从张哲的心口传入流萤的体内。

头脑完全清醒过来的张哲大骇,他知dào

刚才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有流萤在的话,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为了鬼雾沼泽中无数怪物的养料了。

李凌说的话果然不假,这冰心堂弟子的毒术,当真是神出鬼没。直到现在,张哲都不知dào

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着了道了。

清了清嗓子,张哲望向了那歌声传来的方向。他知dào

,自己想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的前方。

“冰韵前辈,落星湖张哲来访,唐突之处,还望前辈不要见怪。”吃过了苦头,张哲再也不敢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下去。他可不知dào

自己身上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剧毒,因此恭恭敬敬的道了个歉。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张哲的话,似乎那个唱歌的女子早已离开了一般。

“冰韵前辈,晚辈这次来,实在是有要事相求,还望前辈给一个见面的机会。”张哲见没有动静,再度喊道。

“我想知dào

,你们是如何摆脱我鬼雾香的影响的。”良久,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终于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张哲心中大喜,对方肯答话,就说明已经给了两人一个机会,当下回道:“我身旁这位女子有着克制天下毒物的能力,刚才前辈的鬼雾香,也是她为晚辈消除的。”

“克制天下毒物?”那声音中不由带上了一丝惊讶,两人身前的白雾也缓缓散开。张哲知dào

,那位冰心堂的前辈已经同意了两人的请求。

一座简陋的茅屋,突兀的矗立在沼泽的中央。张哲两人还未接近那茅屋,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扑面而来,想必这茅屋内一定有着许多珍贵的药材。

“进来吧。”那个娇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哲毕恭毕敬的回了一句,牵着流萤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茅屋内部十分简陋,一个装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药柜,一张摆满了杂物的桌子,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张窄小的木床了。

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静静的坐在木床的边缘,若不是刚才她变相承认了她就是冰韵的话,张哲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竟然是一个活了将近一百五十岁的老妖怪。

惊讶过后,张哲立kè

回过了神来,拉着流萤的手,恭恭敬敬的向着冰韵行了个礼。两人可是来求人办事的,在礼数上自然不能有所懈怠。

冰韵只是略微扫了张哲一眼,便把目光定格在了流萤的身上,这个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破去她鬼雾香的女子,才是她真zhèng

关心的东西。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妙的**!”良久,冰韵终于将目光从流萤身上移开,一双美眸中,却是泛着点点异彩。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必杀之人

“还请前辈明示。”听到冰韵的话,张哲的心中不由燃起了一丝希望。

流萤从空间裂隙中回来之后,月无双等人都曾或明或暗的检查过她的身体,可都未发xiàn

她修liàn

了别的**的事情。

冰韵能够在短短数眼的时间内,就看出流萤体内隐藏着玄妙**的事情,足见其医术修为已经高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这样一来,张哲对流萤恢复记忆,又多了一份信心。

“她师出何门?”冰韵并没有回答张哲,而是问起流萤的师承来。

“月影宫。”张哲老老实实回答。

“月影宫?”冰韵似乎很是惊讶,她还以为流萤是哪个隐士高人的弟子,没想到竟然是月影宫的人。

张哲自然知dào

她心中所想,连忙道:“她前几年曾经遇到过一个奇人,那套**便是由那奇人传授给她,并非月影宫的法术。”

“原来如此。”冰韵这才恍然大悟,这**的玄妙程度,令她都不免暗暗心惊,若是月影宫有这样的**的话,早就名扬天下了。

“前辈,晚辈这次来,实乃有事相求。”张哲见冰韵不语,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我在这里的消息,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冰韵反问道。

张哲无奈,只得从那个小门派弟子闯入这里开始,将一切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许多不该说的事情,自然被他忽略了过去。

“被灭门了?”冰韵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不屑道:“他就只有这点本事么?”

“说,你们这次来,究竟是什么目的,是不是他派你们来的?!”冰韵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俏脸上陡然布满了寒霜,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将张哲两人牢牢笼罩在内。

张哲虽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能猜到一切都和冰韵口中那个“他”有关,不由苦笑道:“前辈,晚辈这次,主要是为她而来。”说着,用手指了指流萤。

“你们什么关系?”冰韵冷冰冰的问道。

“兄,兄妹。”张哲有些艰难的说道。

“兄妹?!哈哈!”冰韵突然狂笑起来,张哲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一股麻痹的感觉便传遍了全身。

“前辈,你这是做什么?”张哲不由大惊道。

“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没想到也是个负心之人!”冰韵不屑的道。

“她因为帮我解除寒毒,而失去了部分记忆。兄妹,不过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张哲看了流萤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张哲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流萤闻言转过身来,纯净的双眸中满是疑惑之色。

“傻丫头。”张哲鼻子没来由的一酸,将流萤拥入怀中,“这件事情,哥哥以后会告sù

你的。”

“你这次来,可是要让我为她恢复记忆?”一旁沉默的冰韵突然插嘴道。

“是。”张哲的回答斩钉截铁。

冰韵站起身来,走到流萤的身旁,手中散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缓缓的贴上了流萤的背心。张哲知dào

她是在检查流萤的身体,因此并未做任何的阻拦。

良久,冰韵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走到药柜前,取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瓶,交到了流萤的手中。

“你很幸运,她的失忆,只是因为灵魂片段被某种力量封锁了而已,只要用些手段,并非无法恢复。”

“还请前辈帮忙,晚辈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张哲不禁大喜,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为什么要救她?你的肝脑又不是什么龙肝凤脑,我要它作甚?”冰韵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将张哲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迅速熄灭。

“前辈!”张哲咬了咬牙,拉着流萤,一把跪了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自从离开了落星湖之后,张哲就再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跪拜过。

“大好男儿,动不动就跪下,算什么东西!”冰韵冷喝了一声,那张少女般精致的脸庞不怒自威。

“若是你真想救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替我办成一件事情,我就帮你把她的记忆恢复过来。”冰韵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张哲说道。

“什么事情?”张哲就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抬起头来。

“杀一个人。”

“谁?”

“神罚!”冰韵的声音颤抖着,似乎说出这个名字,也费了他很大的力qì

一般。

“神罚?难道是那个号称神渊之光的神罚!”张哲不由大吃一惊,他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当初在抢夺那万年地灵花的时候,神罚就曾经到场,只不过被血桓偷袭,最后功亏一篑。

“神渊之光?!”冰韵的神色中满是不屑,“这个负心汉,也配叫神渊之光?!”

直到此刻,张哲才知dào

冰韵为什么在听到自己说和流萤是兄妹之后,会表现得如此激动。这个冰心堂的最后传人,当年一定和神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甚至被神罚抛弃了也不一定。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对负心汉有着如此强烈的恨意?“一百三十年前,当时二十多岁的我作为冰心堂唯一的传人,每天都要接待许多来自四面八方的病人。我本以为我的人生就要这么平平凡凡的过去,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我的面前”冰韵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的日子。

“那一天,天上下着很大的雨。临近黄昏的时候,我见已经没有了病人,便准bèi

关门休息,但就在门快要关上的那一刻,一只苍白的手,却忽的伸了出来,死死的抓着门板,不肯松开。”

“我打开大门,却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躺在门口,外面的雨很大,我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在那里,于是将他救了回来。谁知dào

,这一次善举,却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似乎刚刚和人发生了激斗,胸口有一个恐怖的伤口,如果是一般的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但他竟然挺了过来。我仔细检查之后,才发xiàn

他的心脏,竟然是长在右边的!”

“在我的悉心照料之下,他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他告sù

我,他叫神罚,是神渊门的弟子,因为路见不平帮zhù

了一对受欺凌的妇女,而被仇家追杀。当时我十分单纯,竟然就相信了他的话,现在想来,简直是蠢不可及。”冰韵说着,不由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他长得很英俊,谈吐也十分不凡,我们两个在一起生活了半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中,我的心,就这么被他俘虏了。”

“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说要和我长相厮守,永远不分开。当时我已经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激动之下,就把我的处子之身交给了他。”

“两个月后,他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他和我说要回师门复命,过一阵再来找我,我虽然不舍得他,但还是答yīng

了下来。可谁知dào

,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冰韵的眼角闪烁着点点泪光,当年那幸福的点点滴滴,不断的在她心头萦绕。

“我等了他半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将我遗忘的时候,他却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推说这段时间很忙,接下来将一直陪在我身边,在他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我再一次相信了他。”

“不久之后的一个夜晚,几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这里。虽然我并不知dào

他究竟做了什么,但那个时候,他已经是我唯一的依靠,于是,我便用冰心堂秘传的毒术,将那些人尽数杀光,从而保得了他的安宁。”

“从那时候起,冰心堂的门前就不断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出现。我曾经问过他那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但他始终用各种理由搪塞我。终于有一天,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他生气的摔门而去,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呢?”张哲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不由关心起后面的事情来。

“一个多月后,当时一位赫赫有名的强者找上了门,直到那时我才知dào

,神罚竟然瞒着我,将那位强者的女儿给骗到了手,并以此为跳板,将那位强者家中的祖传宝物给盗了过去。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散步消息,说那宝物竟然藏在了我的手中。”

“真不是东西!”张哲用力敲了一下床板,恨恨的道,他没想到,号称神渊门第一强者的神罚,竟然在年轻时候干出过这样的事情,他能从一个普通弟子成为一代宗师,定然与他费尽千辛万苦获得的宝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身怀强dà

的毒术,加上冰心堂名头在外,那强者却也没有怎么为难我。但他给了我一个期限,若是我在三天之内不能交出那件宝物的话,将带人血洗冰心堂。我想要解释,但他却根本不信。无奈之下,我只得带上冰心堂所有的典籍和药材,来到了这个地方。”

冰韵将她与神罚间的故事娓娓道来,听的一旁的张哲是义愤填膺,而流萤则默默垂泪。谁能想到,当初名噪一时,在修liàn

界拥有者无匹声望的冰心堂,竟然因为神罚的无情无义,最终在世间消失。

“前辈,你放心,我张哲虽然实力低微,但却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底牌,像神罚这样的人渣,早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张哲朝冰韵拱了拱手,心中杀机暴涨,神罚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天理不容。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神罚,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张哲的双拳紧握,望着神渊帝国的方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滔天的杀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渊门

神渊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内,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独自坐在角落中,默默的吃菜喝酒。

“周公子,我已经托人打点好了,穆叔让你晚上去见他,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到了桌旁,在那个白衣青年对面坐了下来。

“这件事情,多亏兄台帮忙了。”白衣青年闻言大喜,唤小二拿来一个杯子,将酒倒满,敬了他一杯。

这个白衣青年自然就是张哲,在听完冰韵的故事之后,他二话不说就答yīng

了冰韵的条件。

受过一次欺骗的冰韵并没有轻易相信张哲,因此她将流萤扣押在了身旁,若是张哲欺骗了她的话,那么流萤就在这鬼雾沼泽中陪她一辈子吧。

临走之前,冰韵还给了张哲一包白色的粉末。这种名叫蚀骨散的药粉乃是她数百年研究的结界,由鬼雾沼泽中数百种剧毒之物提炼而出,就算是化灵期的强者,也抵挡不住。

虽然张哲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办法击败神罚,但冰韵终究对他不太放心,而有了这蚀骨散的帮zhù

,张哲的行动就多了一份把握。

神渊门作为神渊帝国唯一官方承认的修liàn

门派,在全国各地都有着分舵,而都城神渊城,则是神渊门的核心所在。

张哲知dào

,神罚作为神渊门中地位显赫的太上长老,一般人绝无见到他的可能。因此,他需yào

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迅速爬升的机会。

而灰崖城周家,则为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途径。

周至远在遇到张哲之前,曾经在神渊门学习过三年的光阴。虽然最后因为佳儿而荒废了修liàn

,但他的名字却依然记载在神渊门的名册中。

张哲若是像新进弟子一般,循规蹈矩的修liàn

的话,还不知dào

何年何月才有见到神罚的机会。因此,他决定利用周至远的身份,这样就能够省下许多不必要的程序。

而刚才那个少年,便是神渊城内混混一般的人物,由于家室的原因,他和神渊门负责收人的穆老有着一定的渊源,张哲略施小惠,便搞定了这件事情。

晚饭后,张哲来到了那穆老居住的府邸。从少年的口中,张哲知dào

穆老不过只是一个引灵期的修liàn

者而已,因此,他隐藏了自己的大部分实力,穆老却也看不出来。

关系其实已经打点完毕,张哲来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在塞给了穆老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之后,张哲顺利的恢复了神渊门弟子的资格。

第二天,张哲便在穆老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客栈中。这间客栈尽皆都是今年神渊门新招的弟子,张哲在里面,倒也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了。

在宣bù

了一些规矩之后,这些新进弟子们便被一辆马车给送到了一间硕大的广场上。广场的边缘摆着许多大小不一的乱石,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规律。

随着穆老的一声大喝,那些乱石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来到了神渊门中。

“好大的气派!”张哲心里不由暗赞了一声,神渊门真zhèng

所在里神渊城有着数百里的距离,这为传送阵的建设增添了不少难度。要知dào

,当初落星盟在各大门派建立的传送阵,一次只能传送十几个人,而这神渊门的传送阵一次传送数千人恐怕都不是问题。

建造这样的传送阵,工程可谓浩大无比,也只有由国家财政支持的神渊门,才有着这样的魄力。

进入门中,那些真zhèng

的新弟子被师兄们到了别处,而像张哲这样的老弟子则各自前往之前的师傅处报道。

张哲在来之前,已经从周父那里知dào

周至远的师傅是一个叫洪斜的中年人,只不过他不清楚洪斜具体住在哪里而已。

无奈之下,张哲只能扮作一个新人模样,询问了一个过路的师兄,才知dào

洪斜的住所所在。

从进入神渊门之后,张哲就将周身所有的灵力波动全部隐藏了起来。这里可不比外界,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有可能窜出来一个高手,若是被发xiàn

了,他就只能一路打出去了。

想要以一己之力打败整个神渊门,这比杀神罚的难度可高了许多,张哲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洪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以张哲的实力,一眼就看出他只有唤灵期的修为。周至远从前一直不好好修liàn

,因此在神渊门属于极不受待见的那类,加上已经七八年没有见面,洪斜并没有对张哲的身份产生丝毫怀疑。

在聆听了几句师傅的教诲之后,张哲便被他的师兄带着来到了房内。房间虽然没有太多陈设,却很是整洁,张哲送走师兄之后,便将自己的东西安放了下来。

床头放着一本蓝色的小册子,张哲取来一看,却发xiàn

是神渊门的门规。在小册子的最后面,还有这一些关于等级划分的事情,这本册子本来是为新入门的弟子准bèi

的,对于张哲来说,却是没有什么用处。

见此时天色尚早,张哲便决定出去走走,多熟悉熟悉环境,日后狙杀神罚,也多了一分胜算。

门外是一片幽静的竹林,张哲放松心情漫步其中,倒也自得其乐。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广阔的平台,阵阵莺声燕语从远处传来,张哲定睛一看,却见几个妙龄女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张哲并不准bèi

在神渊门长久的待下去,对和这些师姐师妹们套近乎自然也没有什么兴趣,略微瞥了一眼,便绕道向着别处走去。

那几个正在聊天的女子见张哲面生的紧,却也没有在意,神渊门虽然弟子众多,但她们整天谈论的无非也就是那几个佼佼者而已。

“念影,你看什么呢?”一个女子娇笑着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那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被称为念影的女子望着张哲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道。

“念影,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念影的同伴不由取笑道。

“瞎说什么呢。”念影面色一红,嗔怪的看了同伴一眼。

“真的是你吗?”念影望着那个渐渐消失在她视线中的背影,思绪仿佛又飞回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当时的她还是灰崖城夏家一个地位低下的婢女,平日里的任务便是服侍夏大公子的生活起居。夏大公子虽然性喜风流,但由于她年纪还小的缘故,因此一直没有对她伸出魔爪。

可那个夜晚喝了点酒的夏大公子,却一反常态的将她按到在床上,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衣服。拼命挣扎的她却没有想到,夏大公子宛如丧心病狂了一般,用粗大的藤条不断的抽打着她孱弱的身躯。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生命将在今天终结,直到那个有些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在离开夏家之后,害pà

夏家追杀的她连夜逃出了灰崖城,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了路边。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张整洁的大床上。

一个美貌的妇人走了进来,告sù

她她在修liàn

上有着不错的天赋。而这个地方,则是神渊帝国最强dà

的修liàn

门派,神渊门。

为了忘却那段不堪的记忆,当美貌妇人问起她名字的时候,她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念影。

她以这种方式,纪念那个将她救出苦海的人。

张哲在神渊门转了一圈,也对周围的形势有了具体的了解,他所居住的地方,位于神渊门偏北的位置,居住的大多都是一些实力在引灵期以下的弟子。只有达到引灵期的实力,才有进入神渊门中心的资格。

“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好好展示一下我的实力呢。”张哲看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山峰,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芒。

神渊门能够诞生这么多强者,并非没有道理。张哲一大早起来,就发xiàn

清幽的竹林中已经有许多年轻弟子在刻苦的修liàn

着。整个神渊门的修liàn

氛围十分浓厚,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想要偷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哲此刻的身份是周至远,为了不表现的特立独行,他也装模作样的坐了下来,静静的修liàn

着。

数个时辰过去,周围的修liàn

者也都差不多结束了修liàn

,正当张哲准bèi

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女子却站在了他的面前。

女子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容貌虽然并不出众,但在神渊门中也算不错。张哲毕竟是个冒牌货,还以为这女子和周至远是旧识,不由面显尴尬之色。

“不知师兄是否识得灰崖城夏家?”那女子似乎有些怕生,略带羞涩的问道。

“灰崖城夏家?”张哲的脸上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心中却不由一紧。

“哦,那是我认错人了。”那女子脸上一红,眼中浓浓的失望之色却是难以掩盖。

“影妹,你在干什么?”正当张哲准bèi

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影妹,你怎么哭了?”那男子见女子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红,不由大惊,随即朝着张哲怒目而视。

“没什么。”被称为影妹的女子擦拭了一下眼角,露出了一个欢悦的笑容。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那男子却依旧不依不饶,死死的盯着张哲。

“没,没有。”女子连连摆手,拉着男子就要离开。

“影妹,你别怕,再大的事,有我顶着。”男子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身后,朝着张哲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遇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张哲也只能自认倒霉。但就在他抱着忍忍就过去的心态准bèi

转头离开之时,心中却是突然一动。

“你算什么东西?!”张哲将头高高昂起,语意中满是不屑。

(最近西瓜一直在试图精简文字,有些没必要大写特写的情节将一笔带过,像上一章那样的东西实属无奈,以后尽量不会出现,抱歉)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打入内门

此时正是晨起修liàn

的弟子回去休息的时候,张哲两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人纷纷聚集了过来。

那男子见张哲毫不示弱,心中反而惊疑不定。但随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却也没有了退路。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有些色厉内荏的问道。

“周至远!”张哲冷冷的道,脸上的鄙夷之色愈发浓重。

“周至远?没听说过。你们听说过吗?”男子十分猖狂,故作惊讶的问道。

围观众人纷纷摇头,皆表示没有听过,他们和这男子似乎很是熟悉,见到这样的情况,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今天过后,我相信你会记住我的。”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邪笑,冷冷的看了那男子一眼,转头便走。

“慢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张哲嚣张的态度,已经彻底将那男子彻底激怒。

“怎么?”张哲转过头去,目光中带着不屑,心中却是大喜,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刚才他已经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张哲的实力,发xiàn

他最多也就聚灵期的修为,要战胜引灵初期的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什么?”张哲眉毛一扬,似乎对他的挑zhàn

毫不在乎。

“我们都是修liàn

者,比的当然是谁实力更强。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在比试中发生了什么意wài

,我可不负责任。”那男子冷冷的说道,只要张哲敢应战,他就有把握将他打的落花流水,从此抬不起头来。

“什么时候?”张哲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生怕他反悔一般,连忙应了下来。

“明日午后,我在这竹林中等你,倒时候,还望各位师兄弟做个见证。”那男子见张哲答yīng

下来,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狞色,明天午后,这个令他讨厌的人就将永远从他眼前消失。

“王师兄,别这样,刚才是我自己认错了人而已。”一旁的女子见状连忙摇着那男子的手臂,面露恳求之色。

“影妹,你别管,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男子狠狠的甩开了手,朝着张哲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在围观者的簇拥中,渐渐的远去了。

望着男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张哲刚才还冷若寒霜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明天之后,他离那神罚,又接近了一步。

第二天,张哲直到日上三竿才从房间走出,一路上,几乎所有的神渊门弟子都在讨论着今天午后即将上演的决斗。日复一日的修liàn

已经让他们感到了些许乏味,这场决斗,可谓为他们枯燥的生活带来了添加了一丝佐料。

匆匆吃过午饭,张哲便来到了那片幽深的竹林内。虽然离约定的比试时间还有着一定的距离,但前来围观的修liàn

者早已将这片区域围的水泄不通。

从围观者的谈论中,张哲了解到昨日和自己叫板的男子叫做王钰,乃是神渊帝国一位权贵的后代。而那名叫做念影的女子则是王钰一直默默喜欢的对象,见自己心爱的人被欺负,他自然要还以颜色。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张哲等待已久的王钰终于应约到来。为了在念影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威风,王钰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白色长袍,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模样。

“周至远呢?”昨夜王钰已经将周至远的来历了解的清清楚楚,一个成天只知dào

泡妞的富家弟子,根本没有任何值得他惧怕的地方。

周家虽然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王钰的后台可是神渊帝国的高层,对付一个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周家,还不是手到擒来?“我早到了。”张哲分开身前的人群,走到了王钰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你准bèi

好了?”王钰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张哲的意见,他的心中早已急不可耐。

“放马过来吧。”张哲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王钰看了,又是一阵恼怒。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张哲这种没有实力,还装出一副淡然模样的人。

“来了!”王钰冷喝一声,伸手在空中一握,一把淡青色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向着张哲斩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王钰,张哲却依旧不为所动,直到长剑将要接触到他胸膛的那一刻,他才缓缓的抬起双手,用两根看似柔弱的手指,将王钰的长剑牢牢夹住。

叮的一声,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柄由精钢打造的长剑竟然寸寸碎裂,化为一堆废铁,洒落一地。

“太弱了。”张哲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从容,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在装X。能够徒手粉碎王钰的长剑,两人之间的实力,高下立判。

“不可能!”恼羞成怒的王钰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大吼一声,浑身青光暴涨,化拳成爪,向着张哲的脖颈抓去。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王钰的口中喷洒的到处都是,他甚至没有看清张哲是怎么出手的,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

“你败了。”张哲对着躺在地上哀鸣的王钰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在围观者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扬长而去

第二天,就在张哲在房中默默修liàn

的时候,房门却响了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至远的师傅洪斜,昨日张哲两指碎剑,一招击败王钰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洪斜想不知dào

也很难。

洪斜的到来早已在张哲的预料之中,因此,当他问起昨日之事的时候,张哲将自己早已编好的一套谎言一股脑说了出来。

理由很简单。无非就是在回到灰崖城后,获得了某个高人的指点,并且得到了一颗灵丹,实力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而已。

当时周夏两家争权的事情在灰崖城闹得沸沸扬扬,就算神渊门不相信自己,派人去调查的话,也不会找到任何疑点。

洪斜闻言不由盯着张哲看了半响,张哲自从来到神渊门后就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在洪斜眼中,如今的张哲不过是一个引灵后期的修liàn

者而已。

“没想到,你竟然能够获得如此奇遇。”洪斜将张哲从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并未发xiàn

任何异常之处。加上张哲的眼神实在是“诚恳”无比,不由相信了他的话。

“徒儿,既然你已经有了引灵后期的实力,那理应得到更好的修liàn

机会,明儿我去找你刘师伯说说,不出意wài

的话,后天你就能进入我们神渊门真zhèng

的核心所在了。”洪斜满yì

的看着张哲,一个二十三岁的引灵后期,在藏龙卧虎的神渊门中也已经算是相当的不错了。

不过,若是让他知dào

张哲其实仅仅十九岁便有了引灵期实力的话,恐怕他惊的连下巴都会掉下来吧。

洪斜关照了张哲几句,便径自离开了。张哲盘坐在床上,一面修liàn

落星诀,一面盘算着进入神渊门核心后的计划,漫漫长夜,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流逝。

第二天下午,洪斜便找到了张哲,通知他明日到那刘师伯处报道。这刘师伯名叫刘成,专门负责挑选一些有潜力的弟子,为神渊门内门输送人才。

洪斜走后,张哲便依言找到了刘成。有洪斜的推荐,刘成只是关照了一些张哲在进入内门后应该注意的事情,便通知他明日早上到他这里见面。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便收拾好行装来到了刘成的居所前,待刘成准bèi

完毕之后,便带着张哲走到了一间较小的传送阵内,白光闪过,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神渊门统辖了神渊帝国几乎九成的修liàn

者,势力十分庞大,但不管怎样,门派资源始终是有限的,为了让那些天赋出色的弟子能够获得更好的修liàn

环境,自六百多年起,神渊门便单独设立了一个内门,并规定只有在三十岁前达到引灵期的弟子方能进入。

虽然只需达到引灵初期就取得了资格,但真zhèng

能在三十岁前达到这个条件的人数也并不多,更多资质平庸的人或许终其一生只能在聚灵期原地踏步,再难有所寸进。

修liàn

一途,天赋极为重yào

,可以这么说,除非有什么逆天的奇遇,一个修liàn

者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日后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就已经再难改变。

像周至远的师傅洪斜,就是因为自身条件摆在那里,虽然已经修liàn

了四十多年,但依旧只有唤灵中期的修为。这种人,一般都会被神渊门派到外围,教授弟子一些最基本的东西,真zhèng

的核心,他们是接触不到的。

张哲走出传送阵的那一刻,便明显感到周围环境中的灵力比之外界浓厚了许多。看来这里和落星湖一般,都有着聚集天地灵力的阵法。

刘成虽然在外门算个人物,但在这里,或许一个比他年轻了几十岁的弟子都比他强的多。因此,他并未多做停留,招呼了张哲一声,便带着他向一间大殿走去。

大殿内,两名青袍老者正襟危坐,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见刘成两人进来,不由咳嗽一声,停止了谈话。

“师傅,此人就是弟子今次举荐的人选。”刘成带着张哲向两位老者行了个礼,随后开门见山的介shào

道。

那两名老者看了张哲半响,露出赞赏的神色,抚须大笑道:“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引灵后期的修为,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我神渊门的骄傲!”

“师祖过誉了。”张哲面色一红,又恭恭敬敬的向着两位老者行了个礼。

两位青袍老者似乎有着什么事情要商量,扯了几句,刘成就带着张哲离开了。

“师兄,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张哲两人离开不久,大殿内突然响起了老者的声音。

“天才!”另外一个老者站起身来,缓缓地踱着步,“我刚才粗略的查看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并且,他隐隐已经有突pò

唤灵期的迹象,这样的人,已经值得我们好好造就了。”

“师兄果然慧眼,没想到我神渊门时隔数百年,竟然又出了这么一位惊采绝艳的人物。”那青袍老者轻笑了一声,眼中的赞赏之意丝毫没有消减。

“我马上派人去查查他的家底,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让他去那秘境中修行吧。”那正在踱步的老人显然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话刚出口,人已远在殿外。

“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大殿内剩余的那位老者站起身来,看着他师兄消失的背影,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渊秘境

刘成虽然负责为内门举荐优秀弟子,但终究不是内门的人。因此,在将张哲送到内门安置新弟子的负责人那里之后,便告辞离开。

负责为内门弟子安排居所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老眼昏花的老者,在张哲递过了刘成的证明之后,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便领着张哲来到了他的房间内。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老者的口齿有些不太清楚。他关照张哲的事情,张哲其实一句都没有听明白。但人家毕竟是长辈,无奈的张哲也只能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老者口沫横飞的讲了一大段之后,终于带上门离开。张哲如蒙大赦般的关上了房门,对着门外的老者比上了一个中指。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便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弟子找上了门来,告sù

张哲有人要见他。

对此张哲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他表现出的天赋,已经足以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他知dào

,神罚这种地位的强者,就算内门弟子也不是随随便便想见就见的,只有成为最出色的那个,才有见到神罚的机会。

这是一场赌博,神渊门中强者众多,张哲的隐匿之术也不甚高明,若是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不仅他将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周家也会受到牵连。

但若是他成功蒙混过关,那就有极大的机会接近神罚,和冰韵之间的约定,也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倘若张哲循序渐进的话,也并非没有接近神罚的机会,而且那样风险要小的多。但他实在是忍不急了,虽然知dào

冰韵不会伤害流萤,但他心中依然很是担心。

冰韵并没有规定他何时完成任务,但他在离开鬼雾沼泽的那一刻起,就给自己设立了一个期限。

半年。半年之内,他必须完成将神罚杀死的任务。

半年之内,杀死一个化灵期巅峰的强者,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张哲却别无选择。

那年轻弟子将张哲带到了一座独立的庭院内便告辞离开,这里的环境很是清幽,看来是神渊门某个强者的居所。

张哲脑中将昨晚想好的说辞回忆了一遍,再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破绽之后,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小门。

“坐下吧。”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张哲抬头一望,却发xiàn

那日殿中的青袍老者,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谢师祖。”张哲恭敬的向老者行了个礼,随后坐在了老者对面的位置。

“你叫周至远?”老者问道。

“是。”张哲竭力表现出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见到门中长老应该有的表情,他刚才粗略的观察了一下,这老者起码有着化灵期的实力,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听说你曾经遇到过一位奇人?”老者依然笑吟吟的看着张哲,但张哲却知dào

,若是此时他回答的与他们所掌握的资料有丝毫出入,那他之前的努力,恐怕就要付诸东流了。

“是。那日弟子在外遇到了一拨马贼,本以为将要一命呜呼,但谁知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高手救了我。后来他又帮了弟子许多忙,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弟子一颗丹药。正是那颗丹药,才让弟子实力暴涨,有了如今的修为。”张哲唯唯诺诺的应到,将早已想好的说辞一股脑说了出来。

“恩。”老者点了点头,张哲所言和他派人调查后得到的资料相差无几,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果然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

“周至远,你可知dào

我今天找你来做什么?”老者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表情渐渐的严肃起来。

“弟子不知。”张哲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老者见了,心中不由又相信了几分。

张哲自从回到神渊门以来,先是为了争风吃醋和同门师兄大打出手,现在又表现出一副脓包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二世祖。他就像那些中了彩票的暴发户一般,虽然一夜暴富,但始终改变不了从前那种惫懒的习性。

不过这些东西,并未影响张哲在老者心中的地位。毕竟,生活在一个富商之家,多多少少会沾染一些奢靡的气息。他相信,只要好好调教,“周至远”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才。

“周至远,不管那奇人究竟是谁,但你始终是我神渊门的弟子。从今日起,你便跟随门中一位长老修liàn

,之前的那些不良习性,也可以改一改了。”老者肃容说道。

“啊?!”张哲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心中却是大喜过望。

“别一天到晚像个白痴一样。我告sù

你,那位长老虽然近来名声不显,但却是我神渊门中数一数二的强者,神渊之光,便是对他的敬称。”老者见到张哲这副样子,不禁皱了皱眉,不知那他究竟有哪点好,会被那奇士给看上。

“神渊之光?!难道是传说中的神罚长老?!”张哲的声音颤抖着,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伪装,只不过是惊喜过度了而已。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一直期盼的机会,竟然这么快就降临到了头上。

“不错!周至远,能够得到神罚长老的教导,可是你莫大的荣幸,你可不要Lang费了这次机会。”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弟子一定会好好把握,为神渊门争光添彩!”张哲连忙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向着老者深深的拜谢了下去。

回到屋中,张哲连灌了三大杯茶水,才让激荡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惊喜来的实在太快,他还没有做好准bèi

,就被推到了神罚的身边。

不出意wài

的话,明天他就要成为神罚的关门弟子,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他的刺杀计划,也进入了最终的倒计时。

这个夜晚,张哲并没有做任何的修liàn

,他只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不断的尝试将体内的气息收敛起来。神罚可不比一般的化灵期强者,洞察力要敏锐的多,一旦被他看出些什么,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第二日,休整了一夜的张哲早早的来到了昨日老者的门前。但他惊讶的发xiàn

,那个叫念影的女子竟然也在这里。

“对不起。”念影看到张哲也不由一惊,随后脸色瞬间绯红一片。虽然张哲仅用一招就战胜了王钰,但这件事情毕竟还是因她而起。

“没什么。”张哲淡淡一笑,心中却很是不岔。他在来神渊门之前,用易容之术将自己化装成了周至远的模样,虽然和真人还是有些差距,但因为几年不见的缘故,并未有人认出他来。这叫念影的女子,只怕以前真的和周至远认识,不然也不会知dào

灰崖城夏家的事情。

那青袍老者恰好从屋中走了出来,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不免有些惊讶。不过,他接下来的话确让张哲有些惊讶,这个叫念影的女子,竟然也要跟随他一起,接受神罚的指导。

用老者的话来说,念影虽然资质平平,但她却是天生罕见的纯阴之体,神罚早年曾经得到过一套**,最适合纯阴之体的女子修liàn

。因此才会让念影随张哲一起过去。

张哲撇了撇嘴,并未表示任何的不满。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到时候这个女子有任何想要干扰自己的苗头,那他不介yì

让她也享shòu

一下死亡的滋味。

在老人的带领下,两人沿着小路向山内走去。随着三人的深入,路旁的树木越来越稀少,到得最后,竟然变得寸草不生。

前方是一个漆黑的洞穴,老者走到洞穴门口便停了下来。示意张哲两人向后退了几步,老者轻喝一声,手中青光一闪,一道光彩迷离的大门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个地方,只有神罚长老允许的能才能进去,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那青袍老者关照了两人一句,便转身离开,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张哲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理身旁的念影,径自走了进去。看着张哲的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在念影的心头,只不过她虽然知dào

张哲的姓名,但却不知dào

他是灰崖城周家的少爷,因此也不能妄加猜测。

洞穴内就如同一个独立空间一般,别有一番天地。令张哲两人感到不适应的是,这里的温度比之外界要高了许多,偶尔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焰在空中爆开。不用尝试,张哲也知dào

那纯白色的火焰绝对有着恐怖的温度,就算刮到一点,也必定有着莫大的危险。

两人走过了一段长长的甬道,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间。张哲的瞳孔骤然紧缩,因为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两人,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弟子张哲(念影)参见神罚长老。”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向着神罚行了个礼,不管他们之前有着什么过节,在神罚面前,都必须收敛起来。

“能够得到进入神渊密境的机会。”神罚苍老的声音响起,浩大的威压将两人笼罩在内。

“你们应该感到无比荣幸!”

第一百六十八章 潜伏的猎人

大凡能够在修liàn

界占据一席之地的宗派,都有着一些自己的秘密。像落星湖的陨星之地,就是天地间一处神mì

的所在。

既然被称之为秘密所在,则必定有其不凡之处。如陨星之地,任何一个落星湖弟子在其中修liàn

,都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若是修liàn

陨星术的话,那进境只会更加的快速。

当然,这种地方对于外界一般是保密的,就连门中弟子,也只有少部分才有资格了解这些事情。至于能够得到进入其中修liàn

机会的,则更加稀少。

而神渊秘境,就是这么一处所在,也是数千年来神渊门能够培养出无数高手的根本保障。

神罚作为神渊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于外界俗事杂务已经不太关心。像他这个级别的人,修liàn

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够打破那层壁障,前往传说中的仙界。

不过,对于任何一个宗派来说,若是想要保证宗派能够长盛不衰的延续下去,那培养一批实力强dà

的年轻弟子,则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不管老一辈的强者有多么厉害,他们总有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到时候,那些年轻弟子们,就不得不挑起门派的大梁。

进入秘境的人选,也都是通过精挑细选而来。修liàn

一途,并非像磨针一般,只要努力就会有成果。一个天赋平平的人,就算给他数百年的时间,也只能停留在较低的水平,再难寸进一步。

第二,修liàn

者对于门派必须有足够的忠诚。没有人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突然有一天被发xiàn

是别的门派的卧底。因此,每一个进入秘境修liàn

的弟子,家世背景等资料都会受到彻查。一旦有半点可疑之处,就基本上失去了进入秘境修liàn

的机会。

张哲和念影都有着足够的天赋,同时身世也比较清白,正是如此,神渊门才会大力培养两人,将他们送入神渊秘境修行。

虽然和神罚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当那股威压将两人笼罩在内的时候,张哲依然感到了一阵心惊胆颤。

一旁的念影额头上已经渐渐沁出了汗珠,张哲若是全力抵抗,自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此刻他隐藏了大部分实力,面对如此威压,只得咬紧牙关默默承shòu。

威压只持续了短短数秒便消失不见,张哲两人心中清楚,这只是神罚给予他们的警告而已。

能够进入神渊秘境修liàn

的弟子,必定是门中的佼佼者。他们在外界可能是师傅眼中的掌上明珠,是师兄弟努力赶超的目标,是师妹们倾心仰慕的对象。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在谦虚的人,都不免会产生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更有甚者,觉得自己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连师长都不放在眼里。

神罚虽然没有开口,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却已经提醒了两人,在他的面前,不允许任何人抱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你觉得自己厉害,先超过我再说吧。

见两人都受到了教xùn

,神罚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走到念影身旁,带着她向秘境深处走去。

神罚并没有向张哲解释他究竟去干了什么,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无需解释。不过,被晾在原地的张哲并没有闲着,而是四处观察起这里的环境来。

论真实实力,神罚远强于张哲。之所以张哲有着击杀神罚的信心,一是对方对自己并不熟悉,或许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更重yào

的是,在小银和千手修罗的帮zhù

下,就算正面面对神罚,张哲也不至于落败。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张哲若是想要或者离开这里的话,就必须将神罚留在这神渊秘境中。因为这个地方,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就算他们发xiàn

神罚不见了,也不会想到他已经被杀。

张哲在一路上已经观察过,这神渊秘境并非善地。虽然这里的灵力比之外界浓郁的多,但却是狂暴无比,那空中暴起的星火,便是最好的见证。

在张哲的计划中,他将在神罚服下那蚀骨散后,便开始对他的刺杀行动。冰心堂不仅医术冠绝天下,毒术也领袖群伦。张哲相信,冰韵花费数百年时间研制的蚀骨散,就算不能将神罚当场毒死,也能消减他大部分的战斗力。到得那时,他在利用小银和千手修罗出其不意的攻击,将神罚彻底斩杀。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神罚能够顺利的将他的蚀骨散服下,并且在短时间内不能发xiàn

任何端倪,不然的话,张哲就会受到他的怀疑。对付神罚这样的强者,机会稍纵即逝,一旦让他反应过来,那么就再难将他留下。而若是神罚逃出了神渊秘境,那么张哲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哲知dào

,神罚回来了。为了不引起神罚的怀疑,张哲迅速闪身到了一个角落,席地而坐修liàn

起来。

“你就是周至远?”神罚雄浑的声音响起,张哲连忙睁开了眼睛,恭敬的应了一声。

“不错,果然是个好苗子。”神罚看了张哲半响,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多谢师祖夸赞。”张哲表现得十分谦逊。

“我的时间并不多,这几个月,还是以你自己修liàn

为主,若是在修liàn

上有了什么难处,我空时会帮你解答。”神罚对张哲的谦逊似乎很是满yì

,语气不似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张哲自然知dào

神罚要干什么,因此他在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便寻找了一个角落,盘腿修liàn

起来。

如今的正道修liàn

者们修liàn

的,无非就是引导灵力的能力。天气间的灵力几乎无穷无尽,各种修liàn

法诀其实都是一种媒介,帮zhù

修liàn

者更好的引导灵力。

灵力本身是没有危害的,但实力强dà

的修liàn

者之所以能够有着移山倒海的能力,都取决于法术的力量。天地灵力就像一颗颗冰冷的子弹,而各种法术则是不同型号的枪支,通过枪支,子弹才能拥有杀伤力,否则的话,只是一个死物而已。

这几天,张哲并没有急着对神罚下手,而是真真切切的投入到了修liàn

之中。他自入门开始便一直缺乏师长的教导,虽然柳若离曾经提点了他几句,但由于她本身实力所限,并无法为张哲提供太大的帮zhù



但神罚可不一样,作为一个成名已久的化灵期强者。这个世界上对修liàn

的认识,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比他更加深刻。神罚的只言片语,往往就能解答困扰了张哲许久的疑惑。因此,这些天来张哲着实是受益匪浅。

一边修liàn

的同时,张哲也观察到了不少细节。这些细节虽然都是神罚日积月累留下来的习惯,但对他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比如说,神罚每天清晨都要到神渊秘境的深处进行修liàn

,回来后,则会泡上一壶清茶,指点一些张哲在修liàn

上遇到的难题。在这一段时间,那壶茶是一直放在这里的,张哲若是想要用蚀骨散下毒的话,这可是一个十分难得的良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张哲在神渊秘境中已经修liàn

了半月的时光。在这段时间内,张哲的勤学好问给神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提出的问题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粗浅,但却只是修liàn

的本质。对修liàn

没有深刻感悟的人,根本提不出这样的问题。

就在神罚为神渊门又要出一位惊采绝艳的强者而欣喜的时候,张哲的刺杀计划,却已悄然展开。

这日清晨,神罚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看了正在熟睡中的张哲一眼,露出一丝笑容,走向了秘境深处。这些日子的交往,神罚对张哲已经起了爱才之心,否则按照惯例,这些年轻弟子哪有和神罚同住一室的机会。

就在神罚的身影消失在洞穴尽头的那一刻,熟睡中的张哲却突然睁开了双眸。确认神罚已经走远之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那正在烧着开水的炉子旁边,将怀中一小包白色粉末尽数倒了进去。

一切完毕之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睡觉的位置,躺了下来,静静等待着神罚的到来。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漫长,张哲等了许久,通道的尽头才渐渐的传来了脚步声。不过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他从从脚步声里,听出似乎有着两个人。

“难道那个小丫头来了?”张哲心中暗叹了一声,念影不知dào

被神罚安排到了何处修liàn

,每隔一段日子,都会来这里向神罚讨教一些问题,今天似乎很是不巧,就在他准bèi

动手的时候,她竟然跟了过来。

不过,念影的到来并没有困扰张哲多久。仅仅只有聚灵期实力的念影,在张哲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厉害角色,待会真zhèng

动起手来,一招就可以将她解决掉。

“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哲的神经却彻底放松了下来。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假寐的猎手,一旦猎物上钩,那迎接它的,将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熟悉的沏茶声响起,随后便是一声神罚满足的叹息,半月来的经验让张哲知dào

,神罚每次回来喝下第一口茶之后,都会发出这样的叹息。

“胜负,就在此一举了!”此刻的张哲虽然双眼紧闭,但神智却是异常的清醒,他知dào

,决定命运的时刻,终于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斩杀神罚

“嗯。”睡眼惺忪的张哲坐起身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神罚和念影听到动静,尽皆转过身来,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

“师祖早,师姐早。”张哲脸色一红,急急忙忙向两人问了个好,便跑向了远处。神罚知dào

他去漱洗,也并未多说什么。

一会儿功夫,漱洗完毕的张哲便回到了这里,看张哲满面红光的样子,明显昨晚睡的很是安稳。

神罚正和念影讨论着一些修liàn

上的问题,见张哲回来,只是略微瞥了一眼,便又转过了头去。张哲的勤奋他已经领教过,因此并未多加关心。

张哲坐在一旁,眯着眼睛观察着神罚的反应,按照冰韵的说法,这蚀骨散若溶于水中被人服下,那药性将在半个时辰之后发作。眼看半个时辰就要过去,神罚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张哲的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若是蚀骨散失效的话,那他这次的计划就告吹了,更要命的是,没有蚀骨散的帮zhù

,张哲要想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杀死神罚,难度实在是过于巨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张哲快要改变策略的时候,神罚的脸皮,却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隐秘,甚至于在他旁边的念影根本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但一直关注着他的张哲,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药性发作了!

张哲知dào

,自己的机会来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张哲缓步走到神罚的旁边。短短的几步路上,他便已看出神罚正苦苦抵挡着蚀骨散的毒性,是以见张哲走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此刻神罚的心中,早已叫苦不迭,他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并未发xiàn

任何异常之处。但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却清楚的告sù

他,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中毒了。

他早上去的地方,的确有着一些瘴气,但他已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时间,却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中了来自外界的剧毒。

想到这里,神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化灵期修liàn

者皆对毒性有着很强的抗性,许多所谓的剧毒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但此时他浑身骨骼宛如散架了一般,明显是中了十分离开的毒药。

他突然想起,前一阵有一个小门派在鬼雾沼泽中发xiàn

了一名女子,和当时的她十分相像。虽然那个门派最后被他下令灭门,但那个女子出现的事情,却依然传了出去。

难道,数百年前自己的造的孽,竟然要在今天遭到报应?

“韵儿,是你吗?”神罚用尽全身的力qì

,暂时将毒性压了下来,但他的浑身却依然不住的颤抖着,将一旁的念影吓的连连后退。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回答他的,是张哲寒冷如冰的声音,以及那铺天盖地的璀璨星芒。

一股强dà

的灵力波动从神罚的身上爆fā

而出,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强dà

的实力让他在张哲出手的那一刻了就做出了反应,耀眼的星芒撞在了一道青色的壁障上,发出了震天的巨响。

“去死吧!”张哲猛然大喝了一声,一道迅如闪电的白色光芒朝着神罚的胸口激射而去,同时,两尊面目狰狞的千手修罗,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数千把锋锐的兵刃,带着破空之声划向了神罚脆弱的身躯。

张哲的突然出手让神罚有些措手不及,但此刻他已顾不上去思考他为什么这样做。因为那道白影以及四面八方传来的破空之响,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担心自己反应稍慢一步,就会惨死在这里。

一口青色的精血,被神罚不假思索的喷了出来。注意力的分散让刚才被压制的毒性再一次爆fā

了出来,浑身的骨骸就如同散架了一般,仿佛一碰就会碎裂。直到此刻,神罚终于确认了剧毒的来源,只有那个冰心堂的唯一传人,才能调制出如此恐怖的剧毒。

神罚的速度陡然暴涨,向着神渊秘境的入口冲去,化灵期强者的精血可谓弥足珍贵,神罚一口气吐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躲开白影和刀锋的夹击。

小银锐利的爪子狠狠的撕裂开神罚的背心,鲜血如涌泉一样碰洒了出来,同一瞬间,千手修罗也有数十柄武器斩中了神罚,带起了一片血花。

受到重创,神罚疾奔的身影却并未停止。他知dào

,若是刚才他不使用那秘术提高速度的话,那代价绝不仅仅是付出一些鲜血和皮肉那么简单。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快如闪电的白影将洞穿他的心脏,而头顶悬着的数千把利刃,则会将他切成碎片。

此刻的神罚,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那个越来越近的亮点之上,只要能够离开这神渊秘境,那自己就再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这短短数十步的距离,他注定是难以越过。

迷蒙的星光闪过,一脸冷笑的张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张哲的身后,一个千手修罗的虚影正若隐若现,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为了将神罚在此彻底灭杀,张哲动用了他所能动用的一切手段。神罚的逃跑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因此,在小银和千手修罗向着他发起攻击的那一刻,张哲就已经将神渊秘境的洞口牢牢扼住。

身后的空气传来一声尖锐的爆鸣,神罚知dào

,那两个恐怖存zài

已经追了上来。虽然不知dào

千手修罗究竟是何物,但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煞气和表现出的恐怖实力来看,十有八九是来自魔界的东西。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无处可逃的神罚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绝望之感。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百年前冰韵所体会的那种感觉。孤独,绝望,无助,这些从未在神罚心中出现过的感觉,骤然间一起涌上了他的脑海。

“不!”绝望的神罚发出一声怒吼,狂猛的灵力骤然爆fā

开来。自知逃生希望渺茫的他此刻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将面前的“周至远”拖下水,就算死,也要找个同伴。

“无谓的挣扎!”张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神罚出手的那一刻,星辰幻珠便已挡在了他面前。轰的一声,星辰幻珠被击的粉碎,张哲向后退了几步,却并未受到多大的损伤。

噗的一声。小银尖锐的双爪破开了神罚的胸膛,捥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在下一个瞬间,千手修罗手中所有的利刃都尽数砍在了他的身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此时的神罚再也压制不住体内蚀骨散的毒性,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看向张哲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意。

就在一天前,这个年轻人还毕恭毕敬的跑来问他问题,其求知若渴的态度,让神罚颇为欣赏。而此刻,这个他寄予了无限厚望的年轻人,却亲手将他埋葬在了这里。

“是韵儿让你来杀我的吗?”神罚的眼神渐渐的涣散了起来,身上惨重的伤势加上蚀骨散的作用,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

“是,也不是。”张哲冷笑了一声,他能感到,神罚的生机正在迅速的流逝,他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

“告sù

韵儿,我,我错了。若,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神罚断断续续的说着,在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突然头一歪,就此停止了呼吸。

蚀骨散的药力,彻底的发挥了出来,令人生畏的剧毒,无情的吞噬着神罚的身躯。仅仅一会儿的功夫,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化灵巅峰强者,便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晚了。”张哲面无表情的望着神罚尸体消失的地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药卖。神罚当年既然能够如此狠心的抛弃冰韵,就早该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驻足良久,张哲突然心中一动,向着秘境深处走去,任务已经结束,但还必须将战场打扫干净,比如,某个目睹了这一切全过程的女子。

“你为什么不跑?”张哲饶有兴味的看着贴在墙上的念影,好奇的问道。

“若是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跑又有什么意义?”出乎张哲的意料,念影的口吻竟然十分的淡定。

“你认识我?”张哲奇道,他到不担心念影搞出什么乱子,只要他想,一瞬间的功夫,就能让面前这个美貌女子永远开不了口。

“你还记得,灰崖城夏家的那个婢女吗?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刚才那璀璨的星光,更是让我断定,你,就是那个当初将我救出夏家的人。”念影朝着张哲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此刻张哲的心中,早已惊讶万分。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神渊门的杰出弟子,竟然是自己当年行侠仗义无意中救下的那个侍女。

“动手吧。”念影坦然一笑,闭上了双眸,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缓缓滑下。

“你若是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良久,张哲干涩的声音缓缓响起。

尽管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bèi

,但当念影从张哲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颗小心脏依然忍不住一阵狂跳。

这个世界上,除了疯子,没有人喜欢死亡。

“我会的。”不知怎的,念影的脸色突然一阵绯红,挺起身来,在张哲的唇上轻轻一点。随后,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跑向了秘境深处。

第一百七十章 新的纪元

湿润的风轻拂着张哲的面颊,两尊面相凶恶的千手修罗在前方探着泥泞,再一次回到鬼雾沼泽,张哲依然十分的小心。

前日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号称神渊之光的神罚并未做出过多的抵抗就死在了张哲的手上,而念影的身份,更是让他惊诧无比。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念影的帮zhù

,此刻的张哲或许潜伏在神渊门中等待着机会。神渊门并非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进出,而念影手中的令牌,却可以轻松做到这点。

神罚晚年的命运实在是太过悲惨,先是被虚心求教的“周至远”套去了许多关于修liàn

上的问题,随后却被他亲手埋葬。最可笑的是,他给念影的那块通行令牌,却成为了张哲最好的保护伞。

以神罚在神渊门中的地位,持有他的令牌,又有谁能阻拦张哲的脚步?

神渊秘境中的血迹已经彻底被清除干净,在蚀骨散的帮zhù

下,没有留下一丝气息。念影在亲了张哲一口之后便表现得十分害羞,一个人默默回到了神渊秘境之中。一个月后,她会依照当初的安排从秘境中出来,继xù

做她的神渊门弟子。

神罚的消失,短时间内并不会引起神渊门众人的注视。神渊秘境完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独立空间,里面的打斗在剧烈,外界都不会知晓分毫。

况且,若是神罚的失踪真的引起了怀疑,那念影也早已想好了说辞。神罚某一日带着张哲外出修liàn

不知所踪,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却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以神罚的实力,有谁能猜到他会死在区区只有引灵期的“周至远”手中呢?

既然神罚已死,那张哲对于神渊门也无半点留恋之意,此刻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早日见到冰韵,完成两人之间的约定,恢复流萤的记忆。

自从上次那泥浆怪被千手修罗斩杀之后,张哲一路行来,就再也没有碰到任何怪物的阻挠。转眼间,那座简陋的小屋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知怎的,到了此刻,张哲的步伐却渐渐放缓了下来。他开始害pà

,若是流萤恢复了记忆,他又该如何面对?

落云公主和流萤两女,尽皆对自己情深义重,依他的性格,自然要好好对待两人,但流萤失忆的时候,只是把落云当成姐姐看待,若是恢复了记忆,又该如何面对落云?

难道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两人共事一夫不成?仅仅用了一月之间便将化灵巅峰强者斩杀的张大掌门,在此时此刻突然涌起了一阵深深的无力之感。

脚步慢归慢,就在不知不觉中,张哲已经走到了那破旧的小屋面前。心中五味杂陈的张哲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药香,唯独缺少的,就是那两个熟悉的女子。

书桌上摆着一个淡黄色的信封,张哲拿起一看,却发xiàn

落款上赫然写着冰韵的名字。

“张哲,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离鬼雾沼泽千里之外的地方。实不相瞒,在你临走之前我在你的身上放了一只小虫子,凭借这只虫子,我能够通过法术看到你所经lì

的一切事情。因此,在你将神罚杀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dào

了。”

“我相信,现在的你一定十分焦急,也十分愤nù

,不过,你无须担心,你的重情重义,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可,那个小丫头,不会有任何事情。”读到这里,张哲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流萤的安危,才是他最大的牵挂。

“从神罚倒下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尝试恢复她的记忆。但令我惊讶的是,她体内似乎有着一股隐藏的力量,凭我的能力,非但无法解除灵魂片段上的枷锁,反而因为触动了某些禁制,受到了极强的反噬。”看到这里,张哲的手猛的一颤,信纸也跌落在地。冰韵的话,让他心中一直期盼的梦想瞬间落空,连这个冰心堂最后的传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个世上,还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吗?“我已经在这世上活了数百年啦,也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那个负心汉在临死前能够想到我,我大感惊讶之余,还是有着那么一丁点欣喜,我相信,他的心里终究还是喜欢我的。”

“我冰韵绝非不守信用之人,我和你之间的约定,就算付出生命也会完成。现在,我和那个小丫头正在一个世人所不知dào

的地方,在那里,或许有着能够治愈她灵魂的方法。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管成功与否,两年之内,我一定会把她交到你的手上。”

“在这段时间里,我听那个小丫头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却承shòu了如此多的重担。我冰韵一介女流,论实力也并不及你,但有一句话,却不得不告知与你。”

“力量本身并没有错,真zhèng

决定对错的,是力量的拥有者。”

信的内容已经全部结束,张哲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与苦涩,他没有想到,自己辛苦拼搏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推开房门,张哲走到屋外,鬼雾沼泽的天空就如同张哲此时的心情一般,阴沉灰暗。

“两年么?”张哲脸色露出一丝苦笑,与流萤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涌现,所有的记忆片段,经过无数的沉淀,汇成了那个倾国倾城的倩影。

“我会等你的,你回来的时候,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落星湖。”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星芒闪烁之间,伴随着长啸声破空而去

落星湖。

张哲回到这里,已经度过了一月的时光。

在这一个月中,张哲经过反复的思考,终于领会了冰韵话中的深意。

黄昏陵,鬼影宫,血魄门。这三个在正道修liàn

界眼中十恶不赦的门派,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吗?

作为或许是数千年来唯一兼修黄昏宝典与落星诀的修liàn

者,张哲十分清楚,黄昏宝典非但没有任何引人堕入魔渊的东西,反而隐隐和落星湖法术还有着许多相通之处。

只要修liàn

者有一颗正义的心,那不管他修liàn

的究竟是何种法术,都不妨碍他成为天下正道魁首。相反,一个白日道貌岸然,晚上却**掳掠无所不为的修liàn

者,就算他的出身在高贵,地位在卓越,在世人眼中,也只是一个魔头而已。

力量本身并没有错,对错,只是取决于使用者本身而已。

当张哲彻底将这句话想明白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的在他的心中萌生。

经过上次的选贤大会,张哲意识到,这天下间对星辰之力有着特殊感应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可适合修liàn

黄昏宝典的,却数不胜数。

这一点,从黄昏陵和从前的落星湖之间的人数对比中就可以看出端倪,虽然两门的上层战力相差无几,但论起真zhèng

支撑一个门派运作的中坚力量,落星湖就远远处在了下风。

这也是为什么魔门会选择三大隐宗作为开刀对象的原因,不管是落星湖还是月影宫和日曜台,门中的弟子都不过百人之数,和最少也有上万人的五大仙宗相比,实在是弱小的可以。

有鉴于此,张哲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落星湖从此之后,将不仅仅招收适合修liàn

落星诀的弟子,还将吸纳一大批对星辰之力没有什么感应,但却适合修liàn

黄昏宝典的弟子。

他的观点鲜明,能够修liàn

落星诀的,自然将落星诀传授给他,没有天赋的,那就去修liàn

黄昏宝典。反正两者都是修liàn

界的顶级**,也并不会觉得偏袒了谁。

张哲的决定,在修liàn

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就连一直和张哲站在同一战线的月影宫,都感到有些不解,毕竟,在此之前,还从未有过正道门派修liàn

魔门法术的经lì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张哲却表现得十分淡然。在他做出决定之前,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不过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第二届选贤大会,在两个月后顺利召开。这一次,张哲再也不加掩饰,向天下百姓公布了落星湖开山收徒的消息。

传说中的修liàn

者,第一次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无数怀着强者之梦的少年少女们,纷纷投入了落星湖的怀抱。仅仅数天的时间,落星湖的弟子数量就从原来的三人增加到了八千多人,一个超级宗派的雏形,已经渐渐形成。

其余的门派,一开始对张哲的这种做法很是不屑。在他们眼中,修liàn

者是高贵的,除了一些有天赋的人之外,不应该让所有人都知dào

这件事情,张哲的做法,等于是在向延续了数千年的潜规则发起了挑zhàn



但各方的指责,并没有对张哲造成丝毫影响。他继xù

利用钱辰作为天启皇朝皇帝的号召力,不断的吸纳一些天赋出色的年轻人进入门中。等到其他门派开始眼红,想要和张哲争抢弟子的时候,绝大多数有天赋的少年们,都已经成为了落星湖的一员。

在张哲的带动下,其余那些墨守陈规的门派再也坐不住了,五大仙宗,三大隐宗,甚至魔门。这些原来只有修liàn

者才知dào

的名字,迅速传遍了天启皇朝的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全国各地,形成了一个修liàn

的狂潮。

因为数次大战而日渐式微的修liàn

界,在张哲的带动下获得了空前的繁荣,一个新的纪元,终于拉开了序幕。

(这章发的比较晚,主要是因为西瓜把之前的东西推倒重写了。坑埋的已经够多了,是时候填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崛起之路

落星湖,观星楼顶。

张哲搂着落云公主的细腰,看着不远处正努力修liàn

的弟子们,心中感慨万千。

数月之前,落星湖还仅仅是一个只有几个门人的小宗派,虽然声名显赫,但始终缺少了那一份人气。

经过一系列的举措,几个月以来,加入落星湖的弟子达到了一万两千人之多,在人数上仅次于云霄宫和万仞山庄,这在修liàn

界的历史上,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这几个月内,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声从未停止,但那些流言蜚语对行事向来特立独行的张哲来说,简直就如同挠痒痒一般,连影响他的心情都做不到,更别提干扰他的决定了。

果然不出张哲所料,这一万两千名弟子中,适合修liàn

落星诀的仅仅只有四十多人,也就是说,三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具备修liàn

落星湖法术的条件。

对于这四十多人,张哲可谓是格外照顾。不管落星湖日后发展到一个怎样的地步,落星诀的修liàn

,始终会成为主流,要实现让星光洒满每一个角落的愿景,对这些人的培养,势必不能有任何懈怠。

而对于绝大多数没有天赋修liàn

落星诀的人来说,黄昏宝典,则成为了他们不二的选择。在入门仪式的第一天,张哲就已经说了很清楚。这两种**,都是修liàn

界最顶尖的存zài

,并不存zài

孰强孰弱的问题。只要能够通过正确的途径获取强dà

的力量,纵使修liàn

的是魔道**,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为了提高门中弟子的竞争力,张哲还设立了一个比试,每一个落星湖弟子,都有着报名的资格。凡是能够从比试中脱颖而出的,将获得为时三天到观星楼阅读藏书的机会,前三名更能够得到掌门,也就是张哲的指点。

旧的观星楼已经焚毁,张哲凭借自己的回忆,托皇家工匠在原址上建造了一个气派更加宏大的观星楼。楼内摆放着各种**典籍,以及张哲在修liàn

上整理出来的经验,可以说,在观星楼中修liàn

三天的效果,比之他们在外界一年的努力更加有效。

落星湖的弟子里,绝大多数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这些人本就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同门之间也都进行着比较,这个比试的设立,让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可以这么说,落星湖弟子在修liàn

上的努力程度,绝对完爆其余任何一个修liàn

门派。

一个宗派想要发展壮大,除了拥有一批能够支撑起宗派的高手之外,凝聚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修liàn

界的历史上,不乏一些曾经强dà

的宗派,因为内讧的原因,渐渐的没落下去。

落星湖的绝大部分弟子,进入门派的时间都相差不远。虽然同门之间会有一些矛盾,但更多的人,却建立起了弥足珍贵的友情。

几十年之后,当现在这些现在还十分弱小的弟子们成为门派的栋梁之柱的时候,那份从小建立起的深刻友谊,将让落星湖的凝聚力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

一个拥有着无数强者,并且拥有强dà

凝聚力的宗派,任何一个对手,都将为之胆寒。

这么多弟子,却只有张哲一个师傅,这段时间,张哲可谓忙的焦头烂额。

有鉴于此,张哲还从落星湖的数万名弟子中挑选出了一些天赋出色,且心性上佳的弟子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这些人将受到张哲的重点照顾,获得最好的修liàn

资源。当他们顺利突pò

聚灵期的境界之后,就将成为落星湖继周至远等三人之后的第一批长老。

张哲设立的等级制度十分的明确,除了周至远,星眸以及陈川这三个亲传弟子之外。凡是能够在三年内达到聚灵期境界的,不管修liàn

的是落星诀抑或是黄昏宝典,都将被授予第一批长老的资格。而每一个长老,都将统领数百名的普通弟子。

谁人年少时不曾有过成为天下霸主的梦想?只不过残酷的现实,最终让他们碌碌无为的度过了一生。对于这些少年郎来说,成为一个纵横四海的强者,绝对是一个足够让他们为之疯狂的诱惑。而为了这个诱惑,他们将疯狂的修liàn

,落星湖的实力,也将得到飞一般的增长。

一个月前,在落星湖所有弟子的面前,张哲将自己进入落星湖以来经lì

的故事,分享给了在场每一个人。

他知dào

,目前的落星湖和其他宗派相比,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好的根基,但真zhèng

想要超过它们,却还要走一段很长的路。在这段路上,势必会经lì

许多的劫难,那些入门不久,实力也较为低微的弟子,心志难免受到动摇。

这个问题,月无双等人曾多次和张哲提过,但在张哲看来,这个目前落星湖最大的劣势,只要善加利用,却能成为一个任何门派都不具备的优势。

纵观云霄宫等宗派,其实力虽然强dà

无比,但都是经过了数千年的积淀才有了今日的高度。数千年前的云霄宫,或许也是和现在的落星湖一般,仅仅拥有者几个绝世高手,剩下的,都是刚入门的嫩头青。

创造,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张哲努力在给落星湖的门人们灌输着一种观念,落星湖,是所有人的家园,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晶。只要你能够通过在落星湖的修liàn

获得强dà

的实力,那你就是落星湖的开派功臣,你就能成为一个和无数传说中人平起平坐的门派长老,你的名字,将记载在落星湖的名册中,永远的流传下去。

这些荣耀,放在其余任何一个宗派里,几乎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些传承了数千年的宗派,无一不拥有着众多实力强dà

的长老,几千年来也不知dào

出了多少惊才绝艳之辈,要想在那里混出头,若非拥有强dà

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

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落星湖能够变的足够强dà

,强dà

到一个令所有人都不得不仰视的地步。

到时候,每一个现在还是幼苗的落星湖弟子,都能够自豪的说一句,看,当年那个百废待兴的门派,经过我的努力,实现了腾飞。

这是张哲所希望的,同样也是数万名落星湖弟子所希望的。为了那个并不十分遥远的梦想,落星湖的所有人,都将为之奋斗。

落星湖的飞速崛起,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一些先前不断攻讦落星湖的人,也纷纷停止了嘴炮。他们知dào

,如今的落星湖已经今非昔比,张哲也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除非你能将它们全部铲除,否则再多的攻讦,也只会令落星湖众人对你的仇恨越来越深。待得有一天落星湖真的强势崛起的一刻,他们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落星湖的飞速发展,月影宫和蓬莱岛可谓是受益最大的两个宗派。

张哲和流萤之间那层关系只差一张窗户纸没有被捅破,或许流萤恢复记忆回来的一天,张哲就将成为月影宫的女婿。落星湖的强dà

,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好处。当初那场饱受质疑的星月之盟,也在此时让月无双赢得了月影宫最具远见宫主的美誉。而柳若离,也因为和张哲的关系密切,成为了月无双之下第一位的长老。

而屡受战火摧残,如今已经人丁稀少的蓬莱岛,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如今落星湖弟子的数量已经接近饱和,许多想要拜入门下的年轻人,都在张哲的推荐下来到了蓬莱岛。

这样一来,蓬莱岛获得了新鲜血液的补充,而那些弟子们,也获得了一个成为天下至强者的机会。要知dào

,虽然蓬莱岛已经脱离了诛魔盟,但依然还是五大仙宗之一。其**,也属于修liàn

界最顶尖的类别。

况且,由于六位长老有五位身陨的缘故,门中的高手一下就出现了断层。那些新进弟子,若是能够表现出过人一等的实力,将得到以往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得到的待遇。蓬莱岛,将倾尽全力将他们培养成才,以期能够恢复巅峰时的实力。

可以说,现在的落星湖已经成了修liàn

界最大的一个香饽饽,凡是曾经和它们交好的,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好处。就如云霄宫只是告sù

了张哲一个消息,就和落星湖冰释前嫌,获得了一个强dà

的盟友。这也让不少宗派,都懊悔莫及。

所有人都知dào

,眼下的修liàn

界虽然看起来风平Lang静,但实jì

上却是暗流汹涌。魔门三宗在落星湖遭遇打败之后,就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要是放在二十年之前,这些正道修liàn

者们还会以为魔门从此一蹶不振。但经过寰宇山之战如此惨败之后,魔门依旧能够在短时间内就恢复元气,这不禁让所有人都暗暗心惊。

这一次魔门遭遇的打击,和二十年前相比还轻了许多。至少,黄昏陵几乎毫发未伤,而另外两门的化灵期高手也相安无事。因此,许多人猜测,魔门一定在积蓄力量,待得恢复了元气之后,再给正道各派狠狠的一击。

而作为唯一模糊知晓将来可能发生之事的张哲,却早就做好了一切准bèi

。现在,他所需yào

做的,仅仅是等待。

第一百七十二章 魔门惊变

在天启皇朝的西南部,有着一座荒凉的小城.

在半年之前,这座规模虽小,但地理位置十分重yào

的小城,每天都会迎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可如今,城内除了一些每天混吃等死的老人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居住。

这一切,都只因为在半年前的一天,无数面向凶狠的人突然涌入了这里。小城的守卫还未来得及组织有效的抵抗,就已被清理干净,随后,一个面色阴郁的老者,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进来。

这些普通的百姓何时见过如此凶狠的人物,都一个个躲在家中不敢出声。幸好,这些人仅仅在这里待了约莫半天的功夫,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有城门口那几句触目惊心的尸体,在诉说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小城的东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林中并没有其他的动物,这里唯一的主宰,便是一只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因此,平日里也没有人会进入这阴森可怖的森林之中。

在森林的深处,也就是离小城仅仅二十里路的地方,有着一座废弃的陵园。高大的石像坍圮在地,成群结队的乌鸦栖息其上,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叫声。

若是张哲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xiàn

,这个终日缺少阳光的暮色陵园,赫然就是魔门三宗之首,黄昏陵。

此时此刻,黄昏陵中那座看似废弃已久的大殿前,一个黑衣男子正静静的站立着,他的身后,是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他们身上毫无一丝灵力波动来看,这两人,起码也是驭灵期以上的高手。

良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喝,随后一道迅如闪电的身影来到了三人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一切都已准bèi

好,现在只等陵主一声令下,便可荡平两宗。”

“知dào

了。”黑衣男子挥了挥手,那跪地之人便转身离开,迅速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之中。

“白雨枫没做到的事情,就让我来完成吧。”黑衣男子轻轻的叹了一句,一道乌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无数身上散发着强烈灵力波动的黄昏陵门人,从他身后的大殿中鱼贯而出

在天启皇朝和神渊帝国的交界处,也就是鬼雾沼泽的北部,有着一座巨大的宫殿。

宫殿的大门,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在阵阵弥漫的黑雾映照下,端的是邪异无比。

这里是魔门三宗之一鬼影宫的老巢。自从落星湖一役之后,鬼影宫元气大伤,门中绝大多数战斗力都死在了流萤的那道血色月刃之下。现在的鬼影宫算上鬼羌,才只有区区三名驭灵期以上的强者。

这样的实力,实在配不上魔门三宗的称呼。鬼影宫似乎也感应到了危机,因此这数月以来,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他们担心的,不是来自正道的侵犯,而是原先的盟友,黄昏陵。

魔道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你比我强,我便尊敬你。你和我一般强,我便将你平等对待。你比我弱的多,那兄台不好意思,你挡着我路了,可以去死了。

正是由于这层道理,自从数千年前魔门兴起以来,到现在仅存三枚硕果。黄昏陵自然一直占据着龙头老大的地位,可鬼影宫和血魄门和其相比,在整体实力上并没有太多的差距。

因此,魔门三宗之间,也一直保持着一个比较友好的关系。

可是,在落星湖一役之后,形势已经完全改变。在鬼影宫和血魄门与落星湖激战的时候,黄昏陵众人就只是袖手旁观,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鬼羌甚至认为,若是黄昏陵当时目睹了那惨状的话,甚至有可能在半路将他截杀。

对于拥有着四名化灵期强者的黄昏陵来说,若是动点心思,将他鬼羌在回鬼影宫的路上堵住,并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的鬼影宫与黄昏陵相比,已经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按照在魔门流传了千年的潜规则来看,黄昏陵这把久未出鞘的利剑,离斩向鬼影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因此,对成王败寇的道理认识十分深刻的鬼羌在回到鬼影宫的那一刻起,就将所有的防御阵法尽数开启。同时,每日派出那些值得信赖的弟子监视周围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人来袭,他就能够第一时间知晓。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黄昏陵的实力。抑或是说,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软弱。

那些他自认为值得相信的亲信弟子,或被威逼,或被利诱,尽数投入了黄昏陵的怀抱。在他看来固若金汤的防御,实则早已不堪一击。

终于,当远方的天际出现一道熟悉的乌黑色光芒之时,这些早已做好准bèi

的鬼影宫弟子,在同一时间撤去了所有的防御,在那狰狞的骷髅大门面前站成一排,静静等待着黄昏陵大军的到来。

正独自在静室中修liàn

的鬼羌,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觉有些不对的他连忙利用法术查看宫门口的情况,随即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成千上万的黑衣人,已经将鬼影宫团团包围,在那座狰狞的骷髅大门前方,站立的正是黄昏陵的当代陵主,岳方圆。

“终于还是来了么?”鬼羌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就如同镜花水月,顿时消失不见,仿佛映射出了他即将到来的命运。

静室的房门突然开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鬼羌清楚的记得,这个面色惨如死灰的老者当年和他一起进入了鬼影宫,今天,却又要一起承shòu即将到来的耻辱。

“宫主,他们来了。”老者的语气出乎寻常的平静,似乎对黄昏陵的入侵并不感到奇怪。

鬼羌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腹中一阵绞痛,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剧毒。

“你也离开我了么?”鬼羌竭力忍耐着腹中的剧痛,声音却依然不住的颤抖着。

“宫主,对不起。”老者的脸色闪过一丝羞愧之意,他是鬼影宫仅存的长老之一,在这里度过了数百年的岁月。虽然被迫投靠了黄昏陵,但心中多少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感情。

“成王败寇而已,我早该预料到这一天了。”鬼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形却在老者不注意的瞬间突然暴起,暗红色的匕首,无情的切开了老者的胸膛。

“漂亮!”静室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击节赞叹。鬼羌不看,也知dào

那熟悉的声音来自何人。

二十年前,他曾经为了白雨枫一统修liàn

界的梦想和这三人并肩作战,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驭灵期的强者,但这三人却已经跨入了化灵期的门槛。

白骨三老,一个已经从鬼羌进入修liàn

界起便已经存zài

的名字,直到今天,仍然是一个传奇。

“鬼宫主在最后关头仍然能够利用人性中的弱点杀敌,果然名不虚传。”三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老者走到了静室之中,微笑着看着鬼羌。

“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鬼羌的面色突然变的扭曲了起来,阵阵红黑相间的血雾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自知逃生无望的他,竟然使出了同归于尽之术,血影迷踪**。

“算了吧。”白骨三老同时露出一丝讥嘲的笑容,正准bèi

爆体和他们同归于尽的鬼羌突然感到胸口一痛,周身的灵力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散去。

“作为第一个尝试这散灵丹的人,你应该感到无比的荣幸。”白骨三老幽幽的冷笑声响起,随后三道乌黑色光芒射出,在鬼羌凄厉的惨嚎声中,将他化为了一地黑粉。

在鬼影宫内的其他地方,杀戮早已进入了尾声。大多数的弟子都选择了臣服,少部分负隅顽抗的,都成为了同伴的投名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对于这些普通弟子来说,黄昏陵并不会赶尽杀绝,因为不管他们如何兴风作Lang,都无法摆脱黄昏陵的控zhì

。但像鬼羌这样的人,没有人能够驾驭的住,因此,只能选择毁灭。

传承了千年的鬼影宫,就在这个有些清冷的黄昏,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血魄门。

自从上次在月影宫山门前和张哲大战一场之后,血影理所当然的得到了门主血桓的赏识。而在血魄门在落星湖一役中全军覆没之后,血影的地位,更是一跃千丈。

作为血魄门中除血桓外唯一能和张哲较量的人,血影被所有人都寄予了厚望。他们相信,只要一定的时间,这个天赋强dà

到足以和张哲抗衡的年轻人,将带领血魄门重新走向腾飞。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血影上次因为一些事情,故而晚到了一步,也因此逃过了一场浩劫。从那时开始,深谙魔道规则的他便对血魄门丧失了信心,他在血魄门中的地位愈是高贵,那颗不安的心也愈加躁动。

终于,当一个多月前黄昏陵的陵主亲自找到血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便答yīng

了他所有的条件,速度之快,令岳方圆都有些惊讶。

当他得知鬼影宫已经覆灭的消息之后,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远见。直到现在,血魄门上下依然对此一无所知,在血影看来,这实在是愚不可及。

按照约定,今天黄昏陵便将对血魄门发起攻击。急不可耐的血影早早的就来到了血魄门的外围,静静等待着新主的到来。

浩大的声威铺天盖地而至,黄昏陵众人竟然没有隐藏任何行迹,强dà

的自信,一览无余。

感应到强dà

灵力波动的血桓刚离开护宗大阵,便被白骨三老给围了起来。散灵丹可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药物,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shòu

的,血桓的待遇,比之鬼羌实在是差了许多。

强敌在前,自知无法抵抗的血桓选择了逃跑,他已经对光复血魄门不报任何希望,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侥幸。至于报仇?当他有一天突pò

化灵期的时候,或许会考lǜ

一下。

有备而来的白骨三老又怎会放任血桓逃跑而不顾?当他身形闪动的那一刻,三道乌黑色的光柱便将他每一个能够逃生的方位尽数封锁。三位化灵巅峰对一位化灵中期,那位化灵中期又已经失去了斗志。血桓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四尊血尸正肆意的屠戮着拼死抵抗的血魄门门人。而那个他寄予了无限厚望的年轻人,咧嘴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鬼影宫,血魄门。这两个和黄昏陵并列魔门三宗长达数千年之久的宗派,在短短半年时间内,便先后倾覆。一统魔门,这个黄昏陵历代陵主皆曾有过的梦想,终于在岳方圆的手中得到了实现。

先一统魔门,再君临天下。黄昏陵的霸业,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色祭礼

就在黄昏陵一步步完成统一魔门大业的时候,千里之外的落星湖,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自落星湖广收门徒以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中,在张哲制定的各项措施鼓励下,落星湖的发展势头蒸蒸日上,给了许多原本不看好他们的人一个狠狠的耳光。

一年的时间,这些刚踏足修liàn

界的少年里,就涌现出了数十位开元期的弟子,实力最强的星眸,甚至已经跨入了聚灵期的门槛。

张哲在暗中观察了星眸数十天的修liàn

之后,终于确定这个心性淡泊的少年就是继自己之后,落星湖第四位星辰之子。

虽然星眸没有像张哲那般令人羡艳的奇遇,或许日后无法像张哲这般进境迅速,但有一点,却连张哲都自叹不如。

这个从小浸yin在书海中的少年,几乎没有沾染一丝尘世中的浮华气息,其心境修为之佳,让张哲都不禁啧啧赞叹。

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星眸一定会成为落星湖除张哲以外的第一强者。

现在的落星湖,就像一颗刚刚破土发芽的种子,当现在的幼苗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的时候,一定会震撼整个世界。

与落星湖相比,正道其他门派则相对冷清了不少。尽管在张哲的带领下,原本在世人眼中十分神mì

的修liàn

界进入了普通百姓的视野。但绝大多数天赋上佳的新人都被落星湖抢了过去。剩余的,也被蓬莱岛和月影宫瓜分完毕。最后真zhèng

留给他们的,其实并没有多少。

门派缺乏新鲜血液的加入,加上魔门又沉寂了将近一年之久,如今的正道修liàn

界,就如同一潭死水,虽然每天依旧做着和之前同样的事情,但其实一直在原地踏步。

万仞山庄。

一身白衣的方喜行走在后山的小道上,尽管他竭力想要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些,但不断颤抖的双手,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三天前,就在他像往常一样利用法术和鬼影宫联系的时候,却发xiàn

无论他怎么努力,那面虚幻的镜子里,始终是一片黑暗。

察觉有些不妙的他连忙找借口离开了师门,随后昼夜兼程的赶到了鬼影宫。可当他心急如焚的进入那片山林的时候,却发xiàn

原本那座雄伟的大殿,早已化为了一堆废墟。

鬼影宫毁了!

方喜的心底骤然升起一阵凉意,正当他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炽热的惨绿色火焰,离他的背心仅仅只有一拳之隔。

理所当然的,他背叛了。就像当初背叛万仞山庄一样,投入了黄昏陵的门下。

在了解到魔道竟然已经一统之后,方喜迅速成为了黄昏陵最忠实的一条走狗。他很清楚,一个统领天下所有魔道修liàn

者的宗派,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尽管在万仞山庄生活了二十余年,但方喜的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正道的气息。相反,他贪婪,好色,那张伪善的面容下,隐藏着极大的野心。

万仞山庄无法给他想要的一切,于是他投靠了鬼影宫。如今鬼影宫已经成为过眼云烟,黄昏陵已经加冕为王,他想要实现心中的梦想,投靠黄昏陵,无疑是一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而黄昏陵,也的确给了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在一统魔道之后,岳方圆的野心已经极度膨胀,既然方喜自己送上门来,那么万仞山庄,也将作为他荡平正道的第一块垫脚石。

作为万仞山庄最杰出的年轻弟子,方喜在门派中无疑有着一定的地位。就在刚才,他以向师长请教问题为名,将一颗散灵丹偷偷的化入了掌门方惊雷的茶壶里。

散灵丹端的是奇妙无比,初服之后不会有任何反应,但若是制药者用特定法术引动的话,那服药的人在短时间内将无法聚集起任何灵力。对于化灵期级别的高手来说,这段并不长的时间,已经足够决定胜败生死。

方喜躲在后山的一块大石后,通过黄昏陵秘术将自己的行动告sù

了岳方圆,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便撤去法术,鬼鬼祟祟的回到了房中。

三日后的清晨,当绝大多数万仞山庄弟子还在熟睡中的时候,方喜却已经爬了起来,偷偷摸摸的打开了万仞山庄的山门。

无数隐匿了气息的黑衣人鱼贯而入,在方喜的指点下迅速占领了一切通往外界的出口,惨绿色的火焰划过了夜空,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就此拉开了帷幕。

方惊雷很快反应了过来,知dào

大事不妙的他匆忙向着后山的传送阵跑去,他必须通知诛魔盟的同伴们,否则万仞山庄就将毁在他的手上。

可他惊讶的发xiàn

,原本体内浩浩荡荡的灵力就像顽皮的孩子一般,全部隐匿了起来,任他如何疯狂催动,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别做徒劳的抵抗了。”阴冷的声音响起,方惊雷转头看去,却发xiàn

白骨三老已经将他围在了中央。

斩龙剑颓然落地,方惊雷的胸膛上多了一个恐怖的伤口,他的眼睛兀自睁得滚圆,仿佛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万仞山庄最高的那座山峰顶上,岳方圆手持着一个黑色的小瓶,口中念念有词。

无数道淡灰色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盘旋着进入了瓶中。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气流中传来的阵阵惨嚎声。

这些淡灰色的气流,正是所有惨死的万仞山庄弟子,逃逸的灵魂。

当黎明的第一丝曙光照耀大地的时候,黄昏陵大军早已退去,留下的,是早已烧成灰烬的殿宇和一地血红色的尸体。

万仞山庄,这个以剑随心动,斩杀千里而闻名遐迩的宗派,就这么从修liàn

界抹除了痕迹

黄昏陵。

满脸阴沉的岳方圆走在长长的甬道中,身后跟着的三位老人,正是白骨三老。

四人走到一间石门前,岳方圆手中灵诀闪动,那石门便轰然开启,一股浓郁到令人呕吐的血腥味,顿时从门内涌了出来。

长呼了一口气,四人缓步迈入了门内,身后的石门轰然关闭,甬道中的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石门的正前方,有着一座暗红色祭坛。当年张哲初次被俘的时候,就是在举行仪式的过程中,被那名唤作稽源的长老“失手”轰下了悬崖,随后进入了密陵,改变了他的命运。

此刻在祭坛上,竟然站着一个浑身包裹在黑雾中的男子,岳方圆等人走到离他数十步的地方,便再也不敢前进分毫。

“这次有多少?”那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回大人,这次剿灭万仞山庄,一共收集到了一万七千余灵魂。”岳方圆低下头来,语气中带着罕有的恭敬。

“一万七千多?看来,这次应该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了。”那神mì

男子干笑了一身,话语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激动。

“给我。”神mì

男子突然伸出了手,岳方圆会意,取出那日吸收了无数灵魂的小瓶,轻轻一抛,不偏不倚的落入了神mì

男子的手中。

神mì

男子接过小瓶,轻轻的晃了晃,似乎听到了里面无数灵魂的嘶吼,不由轻笑了一声:“别急,就快了。”

手中乌光闪过,一个黑色的坛子出现在了神mì

男子的手中,随着他一声暴喝,无数鲜血从坛子中涌出,将祭坛染的殷红无比。

神mì

男子的面色渐渐的凝重起来,强dà

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岳方圆等人眉头皆是一皱,连忙全力抵挡,额头却依旧不断的冒着冷汗。

“魂引术,开!”那神mì

男子突然大喝了一声,手中的小瓶陡然炸裂,数万灵魂获得了自由,四处乱窜着,但却仿佛被禁锢了一般,始终无法脱离祭坛的范围。

“魂引术,祭!”神mì

男子又是一声暴喝,原本禁止不动的祭坛突然亮起了一阵诡异的红芒,那牛首人身的怪物双眼突然睁开,仿佛就要从祭坛上跳出来一般。

盘旋在祭坛周围的灵魂,仿佛预见了它们惨淡的命运,拼命的嚎叫着,但却无济于事。诡异的红芒扫过,这些刚才还横冲直撞的灵魂们,顿时化为了虚无。

随着灵魂的投入,红芒似乎得到了给养一般,变得愈发耀目。那牛首人身的怪物,竟然动了起来,只是不知何故,始终无法脱离祭坛的束缚。

地面,渐渐的震动了起来,那神mì

男子和岳方圆四人尽皆抬起了头,看向了祭坛后方的深渊。他们知dào

,这一万七千多灵魂没有白花,这次献祭的效果,比以往要好的多。

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下方,有着一座散发着苍凉气息的石门,当初的张哲,就是从这里进入其内,获得了千煞灵牌的传承。

此刻,门中那些沉寂许久的石俑,突然如同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疯狂的颤动了起来。随着一声咔嚓的声响,这些石俑同时向着那小门涌去。

小门的后面,就是安放那神mì

石棺的地方,也是张哲得到千煞灵牌的所在。

手持长戟的重铠士兵,背生双翅的骏马,牛首人身的异族怪物,无数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将那个小门堵得严严实实,生怕门中会冲出什么东西一般。

“魔,何谓魔?仙,何谓仙?仙魔两弃,我即为天!”苍凉的魔音,在时隔两年以后,再一次传遍了整个世界。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三仙降世

落星湖.

当黄昏陵中的献祭完成的一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张哲,第一时间听见了那熟悉的魔音。

正在教导星眸修liàn

的张哲突然面色大变,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他知dào

,这魔音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黄昏陵,一定干了什么他所不知dào

的事情。

仔细思考之后,张哲把周至远给喊了过来。作为落星湖的大师兄,张哲将落星湖内的各项杂务交给了他,善于经商的周至远,也的确完成的十分出色。

“你去通知所有人,从今日开始,绝不允许离开落星湖半步,直到我的命令取消位置。”

周至远脸上的错愕之色一闪而过,虽然他对张哲的话有些不解,但作为弟子,他本能的选择了服从。在应了张哲一声之后,周至远便匆匆去了,他知dào

张哲这么做,一定有着自己的原因。

“浩劫,这么快就要来了吗?”张哲望着屋外有些阴沉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同一时刻,修liàn

界各大门派驭灵期以上的强者,都听到了那声苍凉悠远的魔音。有过一次前车之鉴的众人知dào

,魔音的出现,代表着修liàn

界或许即将迎来一场新的浩劫。

面对未知的危险,这些修liàn

宗派的反应速度令人咋舌。和落星湖一般,在这段时间内,所有的弟子都被严令外出。同时,各大宗派的掌门之间进行了一次沟通,以确保发生危险之时,能够第一时间赶去救援。

令人恐慌的是,这些巨头在交流过之后发xiàn

,所有人都无法联系上万仞山庄的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这些位于修liàn

界巅峰的强者心中缓缓升起。

终于,当那些受命去万仞山庄勘察的弟子,一个个都面色发白的赶回宗门回报的时候。这些安逸闲散惯了的门派大佬们终于相信,传承了千年的万仞山庄,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屠灭了满门!

在鬼影宫和血魄门衰弱的今天,放眼整个修liàn

界,能够在一夜之间将万仞山庄数万人尽数屠戮殆尽,连一丝风声都不曾走漏的,除了黄昏陵之外,又有何门能够做到?

直到此刻,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万仞山庄的覆灭,和八年前的落星湖是何其的相似。

黄昏陵就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每一次出洞,便是见血封喉。先是落星湖,再是万仞山庄,下一个,又将会是谁?

这一次,预感到大难临头的各大宗派再也坐不住了。在这样下去的话,魔门的气焰将愈发的嚣张,而正道各派的斗志,也将一天天消减下去。

一道道青光,从寰宇山顶向着四面八方飞驰而去,包括神渊门在内的所有修liàn

宗派,都接到了云霄宫的邀请。

沉寂了数十年的修liàn

界,因为万仞山庄的覆灭彻底的活跃了起来。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每一个弟子的心头。那股消失了许久的修liàn

风潮,再一次席卷而至。

所有人都知dào

,正魔两道之间,一场大战已经在所难免。在这样的**时刻,每多一分实力,也就多了一分生存下去的机会。

正当各大门派都养精蓄锐,准bèi

迎接接下来可能进行的正魔大战的时候,平静了许久的空间裂隙,却又再起了波澜。

这一天,当蓬莱岛的弟子们如往常一般在岛上修liàn

的时候,高悬在岛屿上方的空间裂隙,却突然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闪光。

正在房中研究着蓬莱岛发展计划的冯皋感应到那股强dà

无匹的灵力波动,连忙丢下手中的纸笔跑到了外面。此刻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已经变的阴沉无比,一道道刺目的闪电,凌厉的划过长空。

三个白色的小点,突然从那空间裂隙中露了出来。冯皋的瞳孔陡然紧缩,他从辉夜那里了解到,仙界中人一般穿白衣,而魔界中人酷爱穿黑衣。因此,若是不出意wài

的话,这三个白色的小点的出现,就代表着三位仙界强者,再一次降临了人间。

上一次辉夜的到来,虽然给蓬莱岛带来了不少好处,可最后也差点让蓬莱岛毁于一旦。这一次,这三位仙界强者的出现,究竟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冯皋不知dào

,他也不想知dào

,他只是觉得,他有必要将这件事情通知张哲一声。毕竟,此时的落星湖,俨然已经是同盟的核心。

那三位初临凡间的仙界强者在迷茫了一阵之后,终于发xiàn

了脚下这座悬浮在海面上的岛屿。人生地不熟的仙人们,毫无疑问的选择了这里作为他们在凡间第一个落脚点。

冯皋的心里其实是极度不希望仙人降临蓬莱岛的,但空间裂隙就悬在头上,任何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除非对凡间的情况十分了解,否则势必要来这蓬莱岛看看。

无奈之下,冯皋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幸好,有过一次经验的他在仙人面前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慌张与激动,甚至给人一种镇定自若的感觉。这一切,都被那三位仙界强者看在眼中。

三天之后,一张由冯皋起草,经三位仙人过目的邀请函,传到了正道每一个修liàn

宗派的手中。这些正自整天惶恐不安的掌门们,在惊讶于仙人再度降世的同时,却又不由生出了一丝庆幸之意。

三位仙界强者所拥有的实力,比之整个正道修liàn

界加起来更为强dà

。原本可能在近期有所动作的黄昏陵,不得不考lǜ

一个问题,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三位仙界强者的联袂攻击?

所有人都相信,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再经lì

了数次血的教xùn

之后,忍耐了许久的正道各派,已经不想在这么心惊胆战下去。三仙的到来,让他们心中那个萌生了许久的想法,彻底的展露出来。

这一次,正道各派决定主动出击,给敢于一再给予他们莫大威胁的黄昏陵,一个沉重的打击。

因此,在接到来自蓬莱岛的书信之后,所有人都星夜兼程的向着蓬莱岛赶了过去。除了神渊门之外,所有被邀请的门派都在第二天到达了蓬莱岛。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

作为第二个知晓仙人降世之事的张哲,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出现在蓬莱岛上。而对于自己强dà

盟友的缺席,冯皋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淡然。

他早已接到了张哲的回应,也明白他的苦衷。一个兼修正魔两道顶尖**的宗派,没有同时受到两大势力的讨伐已经实属不易,这里面固然有着一些交情所在,但张哲强悍的实力,却是最大的依靠。

尽管张哲才二十四岁的年纪,但眼下的修liàn

界,却没有一个人能说有足够的自信将他击败。这个身上隐藏了无数秘密的年轻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跨入了修liàn

界巅峰强者的行列。

但仙人不一样,就算张哲在怎么隐匿身上的气息,在怎么表现的强势,面对实力根本不再一个层次上的仙人,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若是仙人发xiàn

张哲在修liàn

落星湖法术的同时,还修liàn

了魔道**的话,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至少,只要仙人还在凡间一天,张哲就将为正道所排斥。而落星湖门下的那些年轻弟子,本就入门尚浅,对是非几乎没有任何的鉴别能力。见到仙人都视自己的师傅为魔道,必定做鸟兽散,倒时候,落星湖大好的基业,又将毁于一旦。

在神渊门的掌门到来之后,众人关于万仞山庄的覆灭以及对魔门的态度,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不过,这一次正道各派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如今已经草木皆兵的他们,决定在三位仙界强者的带领下,对魔门展开反扑。

虽然那三位仙界强者明显是怀揣着目的而来,但他们对凡间正道各派的决定却表示了支持。如此一来,正道各派尽皆信心大涨,在他们看来,有仙界强者坐镇,夷平黄昏陵,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众人之中只有月无双和冯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因为张哲曾经说过,黄昏陵的实力,绝非仅有四名化灵期强者那么简单。依照张哲的推测,上次那名虐杀辉夜的魔界强者此刻应该正隐藏在黄昏陵中,万仞山庄的覆灭的背后,绝对少不了他的参与。

而且,张哲曾经隐晦的提过,黄昏陵的内部,别有一番天地。就算现在的正道修liàn

界再壮大一辈,或许都无法将它摧毁。

因此,在其他门派的长老口沫横飞的研讨着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行动,究竟应该如何进行的时候。冯皋和月无双却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倾听,并没有发表丝毫的意见。

终于,经过了数天的讨论,正道修liàn

界对于这次行动基本达成了一致。神渊门和云霄宫这两个最强dà

的门派,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这次讨伐行动的领袖。而其余门派,也将贡献出门中最精英的力量,力求通过这场大战,彻底的拔除黄昏陵这个莫大的隐患。

为了二十年前那些在寰宇山之战中献出生命的前辈,为了在丰都山中惨遭杀害的年轻精英,更为了能保得今后数百年,乃至数千年的安定。隐忍了许久的正道修liàn

界,终于展开了猛烈的反扑。这一次的大战,必定惨烈无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密谋

就在正道各派汇聚一堂,讨论着接下来即将进行的复仇之战的时候,张哲却安逸的站在观星楼顶,俯视着下方正努力修liàn

的弟子们.

正道各派对黄昏陵的复仇行动,他并不准bèi

参与。这不是因为他淡忘了仇恨,而是他十分清楚,如今尚处于萌芽期的落星湖,还没有能力掺和到这场正魔大战之中。

魔音的出现,意味着黄昏陵的密陵一定有发生了什么异变。尽管张哲不知dào

那石棺中沉睡的人究竟是谁,但一个值得花如此代价镇压的人,其实力可想而知。

虽然在三位仙界强者的帮zhù

下,正道各派看似稳操胜券,但若是石棺中的人真的苏醒过来的话,正道各派的败亡,必定无法幸免。

黄昏陵密陵的事情,他不好与月无双和冯皋细说,但经过他隐晦的提醒,月影宫和蓬莱岛虽然表面上参与了这次行动,实jì

却扮演着一个出工不出力的角色。

毕竟,各大门派的所作所为都被仙人看在眼里。若是完全置身事外的话,难免受到猜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正道各派向着黄昏陵发起总攻的日子也所剩无几。这一次,正道各派的行事格外的高调,一封战书,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传到了黄昏陵的手中。

数十年来,由于正道各派之间心力一直不齐的缘故,魔门已经通过各个击破的方式摧毁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门派。许多曾经在修liàn

界叱咤风云的名字,也由此成为了过往云烟。十年来的隐忍,终于在这一次彻底的爆fā

了出来,每一个门派上下,都弥漫着强烈的战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就是那封战书中表露出的决心。

可就在这个暗流汹涌的大战前夕,平静了多日的落星湖,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一天,张哲像往常一样在观星楼顶修liàn

着陨星术的时候,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

张哲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璀璨的星芒透体而出。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片水,四周的环境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张哲知dào

,一个实力堪称逆天的强者,已经盯上了自己。

是那三位初入凡间的仙人?还是之前斩杀辉夜的那名魔界强者?抑或是凡间某个不知名的隐士?这一切,对目前的张哲来说,还是一个谜团。

不过,当那声音第二次出现在他耳畔的时候,他知dào

,那个实力恐怖的强者,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面色凝重的张哲在下一瞬间,便将落星湖所有的防御大阵尽数开启。在交待周至远一些事情之后,便面色凝重的走出了山门。

张哲知dào

,不管来人有多强,就算自己不是对手,逃生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落星湖内的弟子们,却不能遭受任何的伤害。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初生门派的未来。

不出张哲所料,在他走出落星湖山门的那一刻起,一股恐怖的威压,便瞬间降临到了他的头上。通过那威压中蕴含的阵阵杀伐之意,张哲几乎可以肯定,来人必定是那日斩杀辉夜的魔界强者。

面对魔界强者的到来,张哲只是慌乱了一瞬,便镇定了下来。他从月无双那里知dào

,当日流萤之所以和自己一起被打入了空间裂隙,完全是因为辉夜先向自己动手的缘故。由此看来,那魔界强者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而且,上次落星湖开宗大典,黄昏陵非但没有趁机干扰,陵主岳方圆甚至亲自登门送出了一份大礼。其后鬼影宫和血魄门与落星湖开战,黄昏陵也并未参与其中。这里面的态度,实在是耐人寻味。

此时此刻,张哲终于可以肯定,黄昏陵的背后,原来一直都有着这位魔界强者的影子。否则的话,或许现在的落星湖早已满目疮痍,而万仞山庄,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遭受灭门之灾。

“我们,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就在张哲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在他的身后响起。

大惊之下的张哲猛的转过身去,却发xiàn

一个浑身包裹在黑雾中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就是那个来自魔界的强者?”张哲努力平复着自己激荡的心情,尽lì

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黑衣人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般,在他的面前,张哲突然发xiàn

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我的名字叫石猛。”那魔界强者咧嘴一笑,张哲只觉浑身上下一阵轻松,那股沉重的压力骤然消减。

“不知石前辈来此有何吩咐?”张哲尽lì

表现的十分客气,他已经看出,这石猛来此,似乎并没有恶意。

“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yì

而已。”石猛淡淡答道。

“交yì

?”张哲不由吃了一惊,凭他的实力,似乎没有和眼前这位魔界强者做交yì

的资本。

“我知dào

你和黄昏陵有着血海深仇,若是你能够帮我做到一件事情的话,日后你打上黄昏陵之时,我保证不会插手。”石猛缓缓道。

这个承诺,对张哲来说可谓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自落星湖陷落以来,摧毁黄昏陵,为师门报仇雪恨,一直是隐藏在张哲心灵深处最大的愿望。而当他渐渐走向巅峰的时候,却发xiàn

要将这个传承了千年的魔道第一门打败,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先不谈密陵中隐藏的东西,就光明面上四位化灵期强者,就已经足够让他望而却步。更何况,黄昏陵还有那么驭灵期的长老坐镇,要想打败他们,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张哲从来不会选择放qì

,因此在他的实力成长起来之后,迅速在钱辰的帮zhù

之下重建了落星湖。他知dào

,只有培养出一批足以和黄昏陵相抗衡的强dà

修liàn

者,才能在数十年后将它彻底毁灭。

若是石猛真的能够保证倒是不干扰自己行动的话,那一旦落星湖的势力成型之后,荡平黄昏陵,便再也不是梦想。

可他却也知dào

,能够值得石猛做出如此承诺,他要完成的事情,一定难度不小。

“什么事情?”张哲谨慎的问道,他可不能不明不白就把自己卖了。

“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你也知dào

,这次正道各派联合那三位仙人,即将向黄昏陵发动攻势。虽然我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此刻的黄昏陵,却还不能灭亡。因此,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化解这次攻势。”

“不可能。”张哲的拒绝斩钉截铁,他算是明白这石猛今天来到底为了什么,想要让自己叛变,投入魔门的阵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管正道各派对落星湖的态度究竟怎样,他永远不会和魔门有任何的瓜葛。从八年那个火光漫天的夜晚开始,少年那颗尚且稚嫩的心上,便留下了一道永远不可弥补的裂痕。

“你并不需yào

伤害你的那些盟友们。”石猛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讥嘲之意,“我需yào

的,只是那三个仙人的性命。”

此话一出,张哲顿时愣在了原地。上次他受冰韵的嘱托去暗杀神罚已经够惊险的了,这一次竟然要打仙人的主意,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疯狂了?

“不用害pà

,据我估计,那三个仙界的狗杂种最多也就是道境初阶的实力,你只需yào

暂时的牵制住他们,剩下的事情,将由我来完成。”似乎看出了张哲心中的疑虑,石猛连忙说道。

“我很想知dào

,放着黄昏陵四位强者不用,你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张哲面色凝重的问道,此刻他最关心的,便是这件事情。

“他们?对于我来说只是利用的工具罢了,而你却不同。”石猛神mì

的笑了笑,却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见张哲兀自沉吟不语,石猛又道:“我想要告sù

你的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对你我来说都至关重yào

。你心里清楚,你和我们魔界之间,有着太多的渊源。”

“你指的是?”张哲的心中满怀期待,他希望石猛能告sù

他一些事情,残夜,血噩,对于这两个昔日的魔界皇者,他有着太多的好奇。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sù

你,等你的实力成长到一定的地步,自然会清楚。”石猛自然看出了张哲话中的期待,但他却硬是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

“好,我答yīng

你。但日后当我杀上黄昏陵的时候,你可别忘了你的承诺。”良久,张哲长叹了一口气,接受了石猛的邀请。

“放心,我石猛虽然在魔界的名声不太好,但说过的话,却向来算数。黄昏陵,只不过是我行动中的一块垫脚石罢了,待得任务完成,它也就失去了价值。到时候,就算你把它给拆了,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石猛淡然一笑,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豪迈之意。

“何时动手?”张哲突然问道。

“三日后。”

第一百七十六章 螳螂捕蝉

石猛离开之后,张哲便迅速赶回了落星湖.防御大阵的突然开启,让门中的弟子产生了一种恐慌之感。而张哲首要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先稳定下来。

这些弟子进入修liàn

界的时间还不长,对于许多事情,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张哲相信,近日正道门派合力进攻黄昏陵的事情,一定已经被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晓。弟子之间想必也已经议论纷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正常修liàn

,毕竟会受到极大的干扰。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干好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须全神贯注。修liàn

一途,尤其如此。如果一边修liàn

,一边还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其修liàn

效果可想而知。

所有的弟子都停止了修liàn

,被张哲召集到了一起。对于今天的事情,张哲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作为一派掌门,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让门人知dào

的。但对于落星湖为何不随着其他正道门派一起出兵,张哲却不得不给他们一个满yì

的答复。

除非在娘胎中被人动了手脚,否则任何一个人在未被世俗污染之前,都对光明与正义有着一种强烈的渴望。之所以最后成长轨迹出现了偏差,大多都是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影响而已。

这些刚进入修liàn

界的弟子,对正魔两道之间的争斗,还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在他们心中,魔门一定是邪恶的,而正道却一定是正义的。

当然,混久了的人都知dào

这是一句屁话,但他们却还不清楚。因此,张哲需yào

给他们的脑中灌输一种观念,正道修liàn

者,并非像想象中那样都是胸怀坦荡之辈,而魔门修士,却也不全是凶恶之徒。

决定一个人究竟是正是邪的,并不是他使用的何种力量,加入了哪个门派,而是他的本心。

只要一个人的本心是善良的,是正义的,那就算他修liàn

的**在诡异邪恶,这个人,依然是正道的一员。

张哲的这番话,无疑对这些涉世不深的弟子们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但在细细对比他们的人生经lì

之后,他们竟然发xiàn

这些话实乃恳切之言。平日里张哲在有意无意之间露出的口风,更是让他们对那些看似道貌岸然的正道修liàn

者们,产生了怀疑。

力量本身并没有错,决定对错的,是运用力量的人。

张哲一直强调的这句话,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印入了每一个落星湖弟子的心里。

在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张哲便回到了房内。尽管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正道修liàn

界复仇行动的事情,但他相信,这一万两千多名弟子里,已经有大部分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或许,现在的落星湖还很弱小,因此被其他门派看不起。或许是因为修liàn

黄昏宝典,从而受到他人的鄙夷。但有朝一日,当你们都成长起来,落星湖有了足够的实力与其他门派抗衡的时候。我们,将会给当初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一个狠狠的耳光!

只要努力,就会得到回报。奇迹终会发生,因为修liàn

界最大的奇迹,就在你们的眼前。

这就是张哲话中隐含的意思,他用这样的方式,激励着落星湖的每一个人。

落云公主,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张哲的身旁。刚才张哲那番热血沸腾的演讲,令这个从小见惯了大排场的天之骄女都激动不已。她高兴的看到,当初那个略带青涩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足以领袖群伦的一宗之主,而陪伴他一起走过的这段时光,将成为她一生最大的骄傲。

入夜,张哲独自来到了陨星之地中,三日后,他将迎接一个前所未有的挑zhàn

。尽管石猛说他只需yào

起牵制作用,但他能否顺利的牵制住实力远强于他的仙人,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颗颗拖曳着长长火焰的星辰从天际划过,张哲盘坐在地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三日后,张哲依照和石猛之间的约定,来到了离落星湖不远的一座小镇上。门中的大小事务,已经在三日前便安排完毕。所有人都以为,张哲仍然在陨星之地中修liàn



晌午的时候,一袭黑衣的石猛出现在了张哲的视线中。此刻的石猛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江湖汉子一般,身上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传出,但张哲知dào

,他强壮身躯中所蕴含的力量,足以在一瞬间将这个小镇夷为平地。

在来之前,石猛已经通过某些隐秘的渠道得知了那三位仙界强者的行踪。正道大军已经在昨日向着云霄宫聚集而去,想必今日就将向黄昏陵进发。而这三位仙界强者,也将在今天赶向黄昏陵,为可能出现的变故做准bèi



按照石猛的计算,若是那三位仙人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从蓬莱岛赶向黄昏陵的话,这个小镇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当然,两人不会选择在这里干等,他们将在小镇前方的位置,对即将出现的仙人进行狙击。

两人并肩而行,转眼间便到达了既定的埋伏地点。石猛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交给张哲,这粒名为隐灵丹的丹药,能够帮zhù

他将身上的气息尽可能的掩盖起来,这对于能否在和仙人战斗之中占得先机,着实至关重yào



在等待仙人来临的这段日子里,石猛将这次伏击的战术和张哲进行了沟通。按照他的想法,张哲将率先出去勾引那几个仙人,待得他们因为和张哲交谈而放松警惕的时候,石猛在突然杀出,争取一招之内,先行杀死一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

张哲一面听着石猛的计策,心中一面考lǜ

着待会的对策。这次的敌人与往常不同,仙界强者,远远凌驾于凡间任何一人之上,那神罚与之相比,简直就是渣一样的存zài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哲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的粘滑无比,此刻他的心中十分的紧张,但想到或许自己成为数千年来第一个杀死仙人的存zài

,却又激动无比。

终于,在经过了数个时辰的等待之后,远处的天际终于隐隐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破空之声,张哲知dào

,只有以极高的速度飞行,在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去吧,小心。”身旁的石猛拍了拍张哲的肩膀,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他身上的气息对于仙人来说实在太过明显,若是还不用特殊法术隐匿身形的话,被发xiàn

只是早晚的事情。

张哲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三个细小的白点已经进入了他的视野。长长的吸了口气,张哲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纵身飞入了半空。

三位正在飞行中的仙人在张哲飞起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他的存zài

。张哲身上那股晦暗的气息,让他们感到很不舒服。

“这就是凡间的魔道修士?”位于左侧的一个仙人撇了撇嘴,毫不掩饰对张哲的厌恶。

“或许是吧。快看,他竟然向我们飞来了。”另一个仙人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但随即却惊讶的呼喊了出来。

张哲在得到了紫金的龙角之后,飞行速度比之仙人毫不逊色。就在两位仙界强者对话的当口,张哲已经飞到了他们的面前。

“三位仙长好。”张哲前冲的身形陡然停下,向着面前三位道骨仙风的老者行了个礼。

“你是何人?”先前那个仙人淡淡的问道,尽管他对张哲为何会找上自己三人十分好奇,但作为仙人的高傲,却让他不得不尽lì

表现出一种淡然的姿态。

“晚辈乃是落星湖门下,近日得知三位仙长将要前往黄昏陵支援,因此在这里恭候。唐突之处,还望包涵。”张哲恭敬的说着,同时在“不经意”间抹去了额角的汗珠。

张哲的动作,自然被三人看在眼中,为首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仙人打量了张哲几眼,发xiàn

他虽然只有引灵期的修为,但身上的气息却驳杂不纯,似乎兼修了两种极端不同的法术一般。

“既然是落星湖门下,为何你身上有着魔道法术的气息?”那为首的老者淡淡的说着,但周身的空气,却渐渐冷了下来。

张哲看了看四周,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缓缓落下,似乎那老者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一般。

“仙长,你可要救救晚辈啊!”张哲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将落星湖掌门张哲如何强迫他修liàn

魔道法术,并将他的未婚妻霸占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听得那三位仙人是须眉倒竖,对张哲的恶心,显然是痛恨至极。

“在蓬莱岛的时候,就听说落星湖的掌门似乎和魔道有着一些牵扯。没想到,这个张哲竟然已经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位于左侧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在他的心里,张哲已是必死之人。

“三位仙长,此刻晚辈的未婚妻正在下方的林子里,他被张哲那狗贼摧残了数日,已经奄奄一息。晚辈拼死将她救了出去,还望,还望”说道这里,张哲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脸颊已经因为仇恨而变的扭曲无比,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唉,带我们去看看吧。”三位仙人对望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多谢仙长。”张哲连忙想要再次跪拜,却被一股轻风给抬了起来。感激的看了三位仙人一眼,张哲便率先向着下方飞去。

转身的瞬间,张哲脸上的悲痛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刚才的“精彩表现”,就连他自己都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黄昏陵,若不是我对你们的恨意足够深刻,只怕我此番的表演,还会露出点破绽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黄雀在后

张哲在双脚接触地面的那刻,瞬间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悲痛的神色.三位仙人落在他的身后,等待着他的领路。

“咦,刚才还在这的,怎么现在就消失不见了?”张哲假模假样的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找到他未婚妻,不禁着急的喊了起来。

他身后的三位仙人闻言尽皆面面相觑,这么大一个活人,怎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找到了,在那!”张哲突然高喊了起来,指着一个方向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就在三位仙人同时向着那个方向看去的一刻,异变陡生。

黑色的长刀,无声无息的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中破体而出,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斩向了最右边的那位仙人。石猛惊天的一击,终于在此刻降临。

“小心!”为首的那名仙人面色一变,一道青光挡在了三人的身前。可石猛既然已经决定出手,又岂能预料不到这些细枝末节?黑色的长刀,在三人惊骇的目光中,骤然间放大的无数倍,轻易的穿透了那道青光屏障,将右侧那位仙人斩为了两段。

“师弟!”另两位仙**吼一声,青芒闪动之间,便已出现在了数十米开外的地方。刚才那黑色长刀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悍,其中所夹杂的杀戮之意,令他们都不免有些暗暗心惊。

“哈哈哈哈!”一阵得yì

的狂笑声响起,石猛的身形骤然间出现在了死去的仙人身旁,将手中不断挣扎的灰色光团,收入了一个黑色小瓶中。

“你是魔界的人?”为首的那个老者面色凝重了起来,一丝愤nù

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被石猛收入那黑色小瓶的,恰好就是那死去仙人的灵魂。

“废话!”面对仙人,石猛没有任何的尊重,手中的黑色长刀遥遥平举,向着两人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没想到,凡间竟然隐藏着一个道境中阶的强者。”那为首的老者此刻却是平静了下来,看向石猛的目光中,隐隐多了一丝讥嘲之意。

“算你还有点眼光,我们魔界可不像你们仙界,只会派一些最底层的废物过来。”石猛不屑的一笑,手中的长刀微微颤抖着,显然心中的杀意已经到了极致。

“你是诱饵?”那老者突然转过头去,看向躲在树后默默观看的张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也只有你们这群傻子会上当!”张哲还没答话,石猛却先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清楚张哲究竟和三人说了什么,但从他落地后“悲痛欲绝”的神色来看,显然用了苦肉计这一招。

“很好。”面对石猛赤裸裸的鄙视,那老者却也没有动怒,语气居然异乎寻常的平静。

“怎么,想报复回来?既然今天你们落在了我石猛的手上,还想活着回去吗?”石猛狂笑了起来,黑色的气流从他的身上盘旋升起,恐怖的威压,毫无保留的散发了开来。

“原来是焚血河的守将石猛将军,到让我没有想到啊。”那老者听到石猛自报家门,不由冷笑了起来。

“你认识我?”这回轮到石猛吃惊了,他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但却并非没有心机之人。那老者在知dào

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依然毫无惧意,这里面,恐怕有着什么猫腻。

“在三百多年前,在焚血河畔,我们曾经见过一面。”老者淡然一笑,话音落下的瞬间,石猛和张哲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物便已经消失不见。

“我的名字,叫独孤绝。”老者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张哲对于仙界中人并不熟悉,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而石猛的脸色,却一下子变的霎白无比。

“大衍天剑,独孤绝?”石猛望着面前的老者,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怎么,害pà

了?石将军刚才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么?”独孤绝冷笑了一声,无形之间,已经将石猛和张哲牢牢锁定在了原地。

面对独孤绝的嘲讽,石猛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衍天剑独孤绝,在数千年以前就已是道境高阶的强者,现在的实力,只会更加恐怖。

虽然他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能够在一瞬间将两人挪移到另一个空间的,却只有道境高阶的强者才能做到。

此刻的石猛,就如同斗败了公鸡一般,耷拉着头,再也提不起半分豪气。他算计来算计去,竟然把自己给算计了进去,独孤绝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就如同他和张哲之间一般,几乎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不说张哲只有驭灵期的实力,就算他和自己一般也是道境中阶,两人加起来也不是独孤绝的对手,更不谈一旁还有一个道境初阶的仙人在虎视眈眈了。

最关键的是,依照独孤绝在仙界的地位,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但现在他却出现了,这里面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dào



“石猛,我看你在道境中阶也已经挣扎了许久,今天,我就让你知dào

。这道门槛,不是那么容易跨过的!”独孤绝神mì

的一笑,手中那把淡青色的长剑突然膨胀了起来,两人周围的景物急速变化着,转眼间,张哲便惊讶的发xiàn

,自己竟然站在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顶上。

“这就是你的领域吗?”石猛站在一座峰顶山,和张哲遥遥相对,但此刻两人的面色尽皆有些发白,独孤绝的实力,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我把这里,命名为剑峰。”独孤绝清冷的声音响起,张哲举目四望,却没有发xiàn

半点人影。

“别找了,在这个地方,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独孤绝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在猎物落入网中无法挣脱的时候,点上一支雪茄,欣赏他们绝望的表情。

“石猛,你心里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吧。”独孤绝慢悠悠的问道。

“有屁快放,老子没时间和你瞎扯!”被困在独孤绝领域中的石猛不禁有些暴躁,竟然对着独孤绝爆起了粗口。

“找死!”独孤绝发出一声冷喝,一把淡青色的长剑从远处向着石猛所在的山峰飞去。大惊之下,石猛慌忙抽出长刀抵挡,但两人本身实力差距巨大,加上又处在独孤绝的领域中。黑色长刀在一击之下便被打飞,长剑却依然去势不减,划过石猛的肩头,扯下了一大片血肉。

“石猛,要不是看在你把我那个一直看不顺眼的师弟给杀了的份上,刚才那一剑,就不会仅仅是让你流点血这么简单了。”独孤绝冷笑了一声,石猛这才想起,以独孤绝的实力绝不应该保不住就在身旁的师弟,并且,在他收取灵魂的时候也并未多加干扰,原来竟然有着这层缘由在里面。

石猛虽然心中很是不岔,但吃过苦头的他却并没有继xù

咒骂。肩头的伤口被大衍剑qì

所伤,已经无法治好,他只得撕开衣服,暂时将伤口包扎起来。

“石猛,实话告sù

你吧,你的所做所为,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若不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又怎么能够顺利的通过空间裂隙来到这里?”独孤绝这句话出口,石猛终于变了颜色,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凡间的活动十分隐秘,但没有想到,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好了,该告sù

你的,我都告sù

你了。现在,你就给我去死吧!”独孤绝悠闲的声音在瞬间变的凌厉了起来,一把如山岳般巨大的淡青色长剑,爆fā

出阵阵如雷鸣般的轰响,从半空中激射而至。

大衍天剑,竟然声威如斯!

面对扑面而至的大衍天剑,石猛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只有他知dào

,道境中阶和高阶之间,有着多么大的差距。光是领域的力量,就已经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的石猛对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已经不抱任何的想法,他最可惜的是,张哲竟然也要陪着他死在大衍天剑之下。他的身上,可是有着那人的气息啊。

恐怖的剑芒瞬息而至,张哲和石猛尽皆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那淡青色的巨剑一点点向着自己接近,却无能为力。

“独孤绝,看来当年那一掌,还是没能让你吸取教xùn

啊。”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声叹息,却穿过层层风雷之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淡青色的巨剑,在离石猛眉心一寸距离的地方生生的停了下来,下一刻,便化为了一道道青芒,散落在这片天地之间。

“谁?”独孤绝惊骇的声音响起,能够突pò

他领域的阻碍,并且一招之内就化解大衍天剑的,就算是仙界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最关键的是,那声叹息,让他想起了一个本应早已消失的名字。

“你死的时候,自然会知dào

的。”神mì

的声音再次响起,世界突然颤抖了起来,张哲两人所在的山峰突然化为了无数的随便,崩裂不见。

茫茫虚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独孤绝的惨叫,随即,便归于了一片寂静。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风雪夜归人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陈设,张哲醒来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那日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独孤绝的领域崩坏的瞬间,一股强dà

无比的力量将他击晕了过去。至于自己怎么会回到这里,他就不知dào

了。

房门开处,落云公主走了进来,见张哲悠然醒转,不禁流下了两行激动的泪水。将手中端着的汤药往台上一放,便扑入了张哲的怀中。

安慰了落云公主一番之后,张哲从落云公主那里了解到,自己竟然是被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给直接丢进了山门。不用想,他也知dào

这是石猛干的事情。

想到正在修liàn

的弟子们看到他们的掌门被人丢进来的狼狈样,张哲的脸色就一阵发红。这个石猛,做事就不能稍微顾及一下他的面子么?自己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啊。

检查了一下自身,全身上下除了擦破了一点皮以外,没有半点伤痕。惊讶之余,张哲却开始仔细的回忆起当日之事来。

他清晰的记得,在大衍天剑就要轰击到两人身前的时候,一股神mì

的力量却在瞬息之间将它击碎,随后,虚空中便传来了独孤绝的惨叫声。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石猛绝非独孤绝的对手,那最后关头出手将两人救下的,又究竟是是谁?

另外,石猛和独孤绝口中的道境,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难道化灵期之上,就是道境吗?

这一切,都是张哲想知dào

的。

他原本以为,有了小银和千手修罗的帮zhù

,自己已经足够在修liàn

界搅起一番风雨,但此刻他才发xiàn

,这凡间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几年前,化灵期的修liàn

者,在他心中还是高不可攀的存zài

。可如今化灵巅峰的神罚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他更是接触了不少实力远强于化灵巅峰的强者。

不说那突然出现的神mì

强者,就是独孤绝,也是一个足够让他仰望的存zài



在石猛,独孤绝这些人面前,他那点微末实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看来,要完成我的心愿,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良久,张哲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过,叹息归叹息。独孤绝等人的出现,非但没有让张哲的意志消沉下去,反而激励他更加努力。

张哲能够在短短八年的时间内,从一个刚进入修liàn

界的毛头小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天赋和运气固然不可缺少,但他自身的努力,却是最关键的部分。

越挫越勇,永不放qì

,这就是张哲能够在短时间便屹立于强者之林,最重yào

的倚仗。

张哲回到落星湖后,石猛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来找过他。虽然张哲心中有着诸多不解,却也没有主动找上门去。

三位仙人的死讯,通过一封神mì

的信送到了正道修liàn

界每一个掌门的手中,第二天,三口棺材,便出现在了云霄宫下的凉亭中。

当巡逻的弟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三口木棺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棺中躺着的,正是之前信誓旦旦帮zhù

正道清扫魔门的三位仙界强者。

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修liàn

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争议的,正道联军立kè

放qì

了对黄昏陵的攻击,赶回了各自的门派中。

在他们看来,能够将这三位仙人杀死的,必定是上次那位斩杀辉夜的魔界强者。在有他坐镇的情况下,自己在傻乎乎的去攻打黄昏陵,无异于羊入虎口。

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行动,最终还是草草收场,再也无人提及。

本应在此事上大做文章的魔门,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沉默,各大修liàn

门派在加强防御的同时,心中那更紧绷着的弦,却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风云涌动的修liàn

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转眼间,又是一个冬季,天启皇朝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贴上了红色的春联,庆祝着春节的到来。

落星湖的大部分弟子,还是第一次离家过年,虽然没有了亲人的陪伴,但一群年纪相仿志趣相投的师兄弟聚在一起,却也别有一番乐趣。

穿着单薄白衫的张哲伫立在观星楼上,凝望着西北的方向,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又回到了鬼雾沼泽那座破旧的小屋中。

“又在想她了?”落云公主轻悄悄的走到张哲的身旁,她知dào

,每次张哲看向那个方位的时候,心里牵挂的,都是令一个女子的身影。

“恩。”面对落云公主,张哲却也没有任何掩饰之意,毕竟,他和流萤的事情,总有一天要公之于众。

“离那两年之期,就只有一个月了,不知dào

她现在过的究竟怎样。”张哲将落云公主搂入怀中,一股温暖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她的全身。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依在张哲的怀中,落云公主的心中充满了甜蜜,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一棵足够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从小生长在皇宫内院的落云公主,对于男人的三妻四妾,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在她的潜意识里,一个强dà

的男人,必定会拥有着无数的追随者,有几个红颜知己,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在得知张哲和流萤之间的事情后,她只是略微伤心了一阵子,便恢复了过来。连号称冰美人的流萤都能对张哲倾心至此,这让作为张哲第一个女人的落云公主,也不禁生出了一种满足之感。

其后,张哲为了流萤被鬼羌手中的鬼神匕所伤,当所有人都手足无策的时候,流萤却不惜损耗自己的生命,将张哲体内的毒素尽数吸出。她的这一举动,让落云公主那颗善良的心灵,彻底的接纳了她。

“但愿吧。”张哲望着远处那片深邃的夜空,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微笑

腊月二十九,俗称小年夜。在张哲的家乡,每逢这个日子,村中的长辈都会包一种名为馄饨的食物,这是张哲儿时的最爱。不过,此时的落星湖,却没有大摆筵席,反而显得十分的冷清。

这只因为,在八年前的这个夜晚,一个尚且懵懂的少年,将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牢牢的记在了心间。

传奇的脚步,也从那天开始。

为了表示对先辈的纪念,张哲在落星湖的门规中添了一条,每逢腊月二十九的日子,落星湖所有的弟子,都必须到墓园中祭拜星邈等人,以表达牢记耻辱的决心。

在这些弟子进入落星湖的第一天,张哲就曾经说过。他的梦想,是要将落星湖变成修liàn

界最大的宗派,他要洗刷所有的耻辱,让璀璨的星光,洒满这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而所有的弟子,都将是陪伴他完成梦想的那个人,也将成为他一生的兄弟!

张哲的年纪和这些人想比,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距。在平时的生活中,张哲的表现也十分的平易近人。他一直努力在这些弟子的心中培植一个印象,落星湖,将是你们的第二故乡。

在带着所有弟子祭拜过先人之后,一股浓重的年味,便渐渐的弥漫了开来。悲伤,并没有任何的用处,要想早日完成这个梦想,只有将悲伤化为动力,不断的前行!

在张哲这样的观点下,落星湖的弟子都在不经意间养成了一个习惯。他们在修liàn

的时候,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就算旁边有**喊大叫,依然不为所动。但在闲暇的时候,却又充满了活力,年轻人该有的特点,分毫没有落下。

看着四处忙着贴春联挂灯笼的弟子,张哲不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快两年的时间,他想象中的落星湖,终于诞生了雏形。

可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变消失不见,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气息,正隐隐从远方向着落星湖而来。

腊月二十九,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待在家中或者宗派里,在这个时候,会有谁会造访此地?

张哲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不知怎的,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八年前那惨痛的一幕。

“不管你是谁,我不会让悲剧重演的。”冷哼了一声,张哲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了山门,他倒要看看,这个在腊月二十九登门拜访的强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强dà

的气息越来越近,张哲的脸色也愈加难看,他隐隐感到,对方的实力,与他相比并不逊色,甚至说,还略强一些。

能够让如今的张哲产生这种感觉的,就连四大仙宗的掌门都无法做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来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凡间修liàn

者的巅峰水准。

石猛的气息,张哲十分的清楚,若是他不加掩饰的话,那股浓浓的杀伐之意远在百里之外就能感觉到。而眼前的这股气息中虽然有着一丝肃杀之意,但与石猛的气息,却是大不相同。

“难道是仙界的人?抑或,是那个在最后关头救我一命的神mì

强者?”张哲的心中惊疑不定,此刻的他面对任何一个,都没有胜利的把握。

转眼之间,那股气息悄然而至。张哲前方的树木,尽皆染上了一层白霜,凛冽的寒意,让衣衫单薄的张哲都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轰隆一声,那两棵巨大的树木,终于忍受不了严寒的侵袭,化为阵阵粉末,碎裂一地。下一刻,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从林间缓步走出,绝世的容颜,笑靥如花。

轰的一声,张哲的只觉脑中一阵眩晕,不禁用手揉了揉眼睛。他始终不敢相信,那个他牵挂了无数个日夜的身影,竟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回到了他的身边。

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张哲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就如在白塔的命运之轮中一般,将那个他日夜思念的女子,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流萤,我等你很久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团圆

原本有些冷清的落星湖大殿内,此刻却是热闹无比.

弟子们忙着四处布置节庆用品,不时的偷瞄一眼张哲身旁的女子,暗自咽了咽口水。

当张哲牵着流萤的柔荑步入落星湖山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弟子都惊讶的转过了头去,他们没有想到,已经有着一个美人师娘的张哲,竟然还有着另外一位风华绝代的红颜知己。

落云公主在张哲冲出山门的那一刻,便隐隐预料到了什么。再看到他和流萤执手走来,眼中也不禁流下了一行泪水。

和自己相比,张哲和流萤之间的故事,实在是坎坷的多。

在人前依偎在张哲怀中,流萤似乎很不习惯,张哲也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在大殿中停留了一会,便进入了房中。

坐定之后,两人却相顾无言。直到此刻,张哲才蓦然发xiàn

,从进入落星湖的山门开始,自己竟然没有和流萤说过哪怕一句话。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此刻正在当他坐在流萤身前的时候,却发xiàn

脑中一片空白。

“张哲,你不想知dào

我这两年究竟去哪了么?”良久,流萤突然浅浅一笑,率先打破了沉默,房中的尴尬气氛,顿时缓解了下来。

“想啊。”张哲连忙回道,此刻的他早已不复往日的睿智,就如同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童一般。

“其实,从你离开鬼雾沼泽的那一刻起,冰韵前辈便开始了对我的治疗,她当时说过,若是你真的不再回来的话,那你身上的十七种剧毒便会立即发作,纵使那天上的仙人,也救不了你。”流萤说的轻描淡写,张哲的心中却是一阵恶寒。冰韵果然在自己的身上下了剧毒,幸好最后自己顺利完成了任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什么缘故,在冰韵前辈企图将我灵魂上某一个被封锁的片段解开的时候,却突然遭遇了强烈的反噬,奄奄一息。为了完成对你的承诺,她在留下那封书信之后,便将我带到了一个叫做寒泉谷的地方。”

“寒泉谷?”张哲不由惊讶了一声,他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错。这寒泉谷,却是天地间一处奇妙所在。谷内有着一口寒泉,虽然温度低的令人发指,但却没有结冰。冰韵前辈说,若是这口寒泉都无法治好我的失忆的话,那这天地间恐怕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治好了。”

“那后来呢?”虽然张哲没有问流萤,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记忆显然恢复了过来。

“我依照冰韵前辈的嘱托,每日在这寒泉中浸泡数十个时辰。这寒泉果然有着奇效,我身上的毒素不仅尽数消去,实力也增强了不少。”听到这里,张哲才恍然大悟,流萤展现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甚至猜测,此刻的流萤,已经达到了那所谓的道境。

“两个月前的一天,就在我像往常一般在寒泉中浸泡的时候,一股磅礴的力量,却从体内奔涌了出来,随后,那些以前被忘却的记忆,也尽数恢复了过来。”说到这里,流萤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红晕,羞涩的看了张哲一眼。

“恢复了就好,恢复了就好啊。”从流萤口中亲口得到肯定的回答,张哲的心中顿时激动无比,讲话也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可是,当我欢喜的想把这件事情告sù

冰韵前辈的时候,她却已经逝世了,从她留下的书信中知dào

,在两年多前,她的生命就已经走向了终结,只是对于神罚的执念,让她坚持了下来。”流萤的神色一阵黯然,和冰韵相处了接近两年的时光,两人之间的情谊已经颇为深厚。

“幸好我没有辜负冰韵前辈的期望,否则,她可就死不瞑目了。”张哲不由一阵感叹,冰韵的一生,实在可悲。

“冰韵前辈去世后,本着入土为安的原则,我在寒泉谷附近挖了个坑,将她给埋了起来。随后,我便离开了那里,一路南下回到了这里。”说完,流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这两年来的经lì

说了出来,她心中也好受了不少。

张哲心中一动,将流萤拥入怀中,轻声道:“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

“嗯。”感受着张哲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流萤的俏脸上不由红晕尽显。两人历经艰难险阻,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

“走,我带你看看我们的新家!”张哲突然站起身来,牵制流萤的手走出了房门。

夜晚的落星湖,星光格外明亮,毫无睡意的张哲搂着流萤坐在大殿的屋顶上,看着天边闪烁的星辰,讲述着这些年发生的故事。

当张哲说起在丰都山中,自己曾经对流萤有过一丝杀意的时候,流萤不禁噗嗤一笑,用力的敲了一下张哲的头道:“这下子,我们可算还清啦。”

张哲自然知dào

她讲的是什么事情,当时在蓬莱岛上,自己被流萤的月华流光斩直接轰入了地底,差点就此殒命。

“不过,若非你那一记销魂的月华流光斩,现在的你我,恐怕还是陌路之人吧?”张哲微微一笑,若不是辉夜和石猛在斗气之下将流萤和自己送入了那个神mì

的空间,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不会像现在一般。

“张哲,在经过了那寒泉的洗礼之后,虽然我的力量增强了不少,可愈是如此,我便愈是担心。”流萤的俏脸,突然黯然了下来,紧紧抓着张哲的手,生怕和他分开。

“怎么了?”张哲不由关切的问道,流萤的动作,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安。

“我恢复了记忆,自然知dào

了开宗大典那日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当时我的身体几乎已经失去了控zhì

,完全是凭借本能使用出了那恐怖的力量。而在我实力增强之后,更是能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在体内不断的成长着。我担心,当有一天这股力量彻底成长起来的时候,我会完全迷失自己。”流萤忧心忡忡的看着张哲,明亮的双眸中隐隐闪烁着泪花。

那股力量现在就已经如此恐怖,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让它成长下去,究竟会到达一个怎样的地步。

“傻丫头。”张哲紧紧的抱着流萤,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放心吧,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你还记得那白塔吗?在你还没苏醒的时候,我曾经去过一个神mì

的地方。从此之后我便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命运一说,一切,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在我看来,绝命之体,只是一个笑话罢了。我倒要看看,我张哲喜欢的女人,谁能夺走她!”张哲的声音陡然高亢了起来,狂傲的扬起头,向着天空发出了来自心底的呐喊。

流萤看着身旁这个刚才还温言软语,此刻却霸气凌天的男子,不由溢出了幸福的泪水。

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无非就是能找到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陪伴自己一生的男子。哪个少女不怀春?当年的流萤,也曾幻想能够一件钟情,和那个自己倾心的男子相守一生,可当她知dào

自己竟然是绝命之体以后,这个每个少女都有的幻想,便永远化为了泡影。

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伤害,因此,她冰封了自己的心。只不过,她没想到张哲在早知dào

这件事情的情况下,依然甘愿执着的为自己拼搏,期盼了数十年的幸福,也终于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在漫天星光的照射下,度过了团圆后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清晨,张哲和流萤两人便来到了落云公主的房中,流萤昨晚提过,她给落云公主准bèi

了一份大礼。

两女相见,却是其乐融融。寒暄了一阵,流萤便取出一本白色的册子,踢给了落云公主。

“《冰心道诀》,这是什么?”落云公主接过那古色古香的小册子,不由讶异的问道。

“落云姐姐,你可别小看了这本不起眼的册子,这可是冰心堂历代堂主的心血结晶,冰心堂的全部医术,都记载在内。”流萤解释道。

“啊?!”张哲和落云公主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冰心堂医术冠绝天下,能够学到一点皮毛,也足以在修liàn

界占据一席之地。

“这本册子,是冰韵前辈留下的,我对这医术不甚感兴趣,但对你或许有些帮zhù

。”流萤轻笑道。

“多,多谢流萤妹妹了。”落云公主脸色一阵绯红,好久才反应了过来。虽然她一直在努力修liàn

着,但苦于天分实在一般,一直难有寸进。和足以拯救落星湖的流萤想比,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而这本《冰心道诀》,却足以让她在日后的战斗中,为落星湖增添一份实力。

不能纵横杀敌,那在心爱的人身后,为他默默的治愈伤口,显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入夜,闪亮的焰火照亮了黑暗的天际,落星湖的所有人都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享shòu

着节庆的狂欢。

震天的爆竹声,在沙漏流尽的那一刻如期而至,新的一年,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章 妖娆少女

鹅毛般的大雪,已经持续了数日.银装素裹的落星湖,也多了一份别样的神mì

气息。

新年已经过去,落星湖的不少弟子,都起了回家探亲的念头。初次离乡在外过年,一开始还觉得有些新鲜,但激情过后,这些少年的心中,却涌起对家乡深深的思念。

毕竟,那个养育了他们十几年的地方,才是他们真zhèng

的故乡。

虽然大多数人表面上不说,但张哲又岂会不知dào

他们心中的想法?因此,在几天之后,张哲便让那些想回家探亲的弟子去他那里报名,批准之后,便可以回乡探亲。

当初落星湖招收弟子的时候,可以放出了不少豪言壮语,如今一年过去,也是时候让他们回家汇报一下,这不仅能让他们的家人安心,也能让落星湖的名字,更加的深入人心。

一定数量的巅峰强者,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这两点,是一个门派能够长久兴旺发达的基石。

张哲相信,在第一批弟子将他们在落星湖的生活经lì

传播出去以后,会有越来越多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选择落星湖这个蒸蒸日上的新生力量。

张哲的命令刚刚发布,就陆陆续续有弟子前来报到。张哲很贴心的给了每人一份礼物,作为他们这一年多来为落星湖付出的回报。

大弟子周至远如今执掌着落星湖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不能离开。而二徒弟星眸,倒动起了回乡的心思,他从小由奶奶抚养长大,许久不见,却也牵挂的紧。

张哲心里,其实是不希望星眸离开的。对于这落星湖第四位星辰之子,他寄予了无限的厚望。本想趁着这段空闲的日子,好好的指点他一番。但深知星眸脾性的张哲,最终放qì

了这个想法。

少年清秀的面孔下,隐藏着一颗倔强的心,若是强行让他留下来,只会起到反面效果。

在向张哲道别之后,星眸便离开了落星湖。现在的他已经有着聚灵后期的修为,只差一步便能跨入引灵期的门槛,这样的实力,只要不碰到什么实力特别强悍的对手,已经足以自保。

就在星眸走出落星湖山门的那一刻,千里之外的空间裂隙,却又出现了异动。

一道水绿色的光华,从空间裂隙中探了出来,仅仅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功夫,便转瞬即逝。下方的蓬莱岛上,冯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待得他走出房门仰天观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以为产生了错觉的冯皋,在低声咕哝了两句之后,便回屋去了。

天启皇朝的东方,离启天城数百里的地方,有一座破旧的小村。村中大多都是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这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们每天除了在屋外晒晒太阳,其余的时间大都待在屋中。对于他们来说,能在这世上多活一日,便已是上天给予他们的最大恩赐。

村口的小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面相清秀的少年,少年的衣衫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单薄,但他却浑然不觉,闪亮的双眸中,隐隐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这个破败的村子,便是养育了星眸十七年的地方。

一年多前,他带着奶奶给他做的一点干粮,怀揣着梦想离开。如今,他又回到了这里,虽然相貌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可身上的气质,却已经截然不同。

村中的老人在看到星眸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他们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成天闷在家中,抱着一本破书不放的孩子,竟然真zhèng

混出了个人样来。

一路上,星眸不断和村中的熟人们打着招呼,脚步却是越来越快,一会儿功夫,那座破败的小屋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房门开处,一股浓烈的霉味传了出来,星眸的鼻尖不由一酸,如今他已衣食无忧,而奶奶却还过着这样的日子。

一个鸡皮鹤首的老妪斜靠在床上,听见星眸的叫唤,先是一愣,随即老泪纵横。这个孙子,是她此生所有的希望,一年多来,她无数次在梦中和他相遇,但醒来之后,却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星眸走到床前,将老人的手握在掌心,一股精纯的星辰之力缓缓的投入了她憔悴的身躯。得到星眸的灵力输入,老人的精神明显一振,感动之下,将自己日思夜想的孙子紧紧的拥入了怀中,相拥而泣。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在离开落星湖之前,张哲曾经要求所有人在元宵节前回到师门。星眸虽然不舍,但师命难违。在留下了一些金银之后,便在村中众人的目送下,渐渐远去。

落星湖离星眸所在的村子有着数十天的路程,习惯了勤俭生活的星眸并没有花大价钱购买马匹,而是靠自己的双腿走了回去,张哲也一直十分提倡这点,接触更多的事情,对心性也是一个极大的锻炼。

冬日的暖阳慵懒的斜挂在天际,走了数十里路的星眸不免有些劳累,见前方正巧有一做小镇,便决定找家馆子填饱肚子。张哲临走之前给的礼物中,足足有着三十两的银子。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镇子上的人并不多,星眸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家饭馆而已。从未下过馆子的星眸仔细的研究着菜单,最后叫了一盘油炒笋干,就着白饭,狼吞虎咽起来。

就在少年吃的正香的时候,原本热闹的大厅,却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渐渐察觉到不对的星眸终于抬起了头来,却发xiàn

之前还谈笑风生的客人们,此刻都如同见了鬼一般,神情呆滞的盯着饭馆的大门。

风光灼华过桃夭,黛青淡扫柳眉梢,卷睫长掩玲珑眼,并指菱唇贝齿咬。星眸的脑中,却突然闪过这句儿时耳熟能详的诗句来。眼前这一袭水绿色碧裳的少女,足以让所有的形容词都黯然失色。

少女有些羞怯的看着堂中的众人,缓步走了进来。堂内众人的目光尽皆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就连本应上前招呼的小二,也呆滞在了原地。

“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吗?我害羞。”少女娇滴滴的低下头来,面色羞红到了耳根。她这么一说,众人的呼吸声顿时急促了起来,不少人看向少女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抹贪婪之意。

良久,店小二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正当他要上前的时候,却一把被人推开。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店小二本想发作,但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却让他的身体不由一阵打颤。

“姑娘,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吗?”一位面色俊朗的青年男子走到少女的面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多谢公子好意,妙真心领了。”少女抬起头羞涩的一笑,礼貌的拒绝了那青年男子的邀请。

这男子甫一出现,堂内众人的脸色便为之一变,许多人看向那少女的目光中,不由带上了一丝同情之意。

原来,这看似和善的青年男子叫做秦辉,是这镇上最大恶霸的独生子,平日里欺男霸女之事无恶不作,这少女被他看上,断然没有幸免之理。

“妙真,这名字真好听。”那青年男子干笑了一声,**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少女的身上上下游移,明眼人都知dào

,他已经将这美若天仙的少女视作了自己的禁脔。

少女轻笑了一声,独自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可既然那秦辉已经对这少女表现出了意思,小二又怎么敢上前招呼?

秦辉赞赏的看了小二一眼,似乎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满yì

。随即,他在那小二耳畔耳语了几句,便径直向那少女走去,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

不一会,小二便将几碟精致的小菜送了上来,秦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那叫妙真的少女倒了一杯,示意她尽情享用。

“公子,你这是何意?”少女抬起头来,美眸中一片迷茫,但说话的声音却依然是那么的娇柔,听得人骨头都不由为之一酥。

秦辉向屋外望了望,见天色已晚,不由笑道:“姑娘,不知今晚可否与在下一叙?”

围观的众人闻言立kè

开始大声起哄,秦辉这句话里的意思,实在是在明显不过。

“我与公子并不熟悉,这,不太方便吧。”少女似乎没有听出秦辉话里的弦外之音,婉言拒绝道。

“没事,今晚我会让你好好了解我的。”秦辉轻笑了一声,目中yin光毕露。他已经观察了这少女很久,她虽然年纪还小,但容貌身材,无一不是上佳之选,一颦一笑之间,更隐隐有媚态流出。凭借他多年游猎花丛的经验,这样的女子,绝对是床上的尤物。

“好不要脸!”从那少女坐定开始,星眸便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尽管他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但秦辉的意图,却在明显不过,眼见少女就要蒙难,星眸终于忍不住挺身而出。

星眸的出现吓了所有人一跳,秦辉惊讶的转过头来,待得看清星眸只是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之时,目光中不由露出了一丝凶狠之色。

在这澎湖镇,他秦辉就是官老爷也要惧怕三分的存zài

,敢这么向他吼的,除了他老爹之外再无他人。

“你要管闲事?!”秦辉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星眸的面前,从星眸脸上的风尘和厚重的行礼中看出,他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少年而已。

“我便管了,你又能如何?”星眸冷哼了一声,面对比他高一个头的秦辉,却是毫不退缩。

“好小子,今天,我便让你知dào

,谁,才是这澎湖镇真zhèng

的主人!”秦辉怒极反笑,一声招呼,平日里几个一起厮混的狐朋狗友,便将星眸围在了中间。

“给我打!”秦辉怒喝了一声,在少女的面前,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星眸挺身而出的瞬间,少女的眼角,却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轰的一声,一道璀璨的星芒在眼前闪过,秦辉等人只觉胸口一痛,便腾云驾雾般的倒飞了出去。待得他们醒转过来之时,刚才的少年和那穿着水绿色衣裳的少女,却都已消失不见。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入套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元宵节便如期而至.绝大多数回家探亲的弟子,都已经回到了落星湖,少数家住的比较远的,也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令张哲疑惑的是,到现在为止,星眸都没有半点音讯。在他走之前,张哲特意关照他早些回来,但如今早已过了约定的期限,张哲的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他知dào

,星眸绝对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虽然骨子里有些倔强,但对于自己这个师傅,却还是一直保持的尊重的态度。他既然答yīng

了自己,就绝不会在家中逗留过久。

既然如此,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星眸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到现在都音讯全无。

又等了几天,门中所有的弟子已经返回,之前还有些冷清的落星湖,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这一万多名来自天南地北的弟子,将家中的特产年货尽数带了过来,和自己最亲密的师兄弟们分享。

令张哲忧心忡忡的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半点星眸的消息。尽管凭借星眸的实力,一般的歹人绝对难以近身,但若是修liàn

者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可否认,星眸的天赋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惊才绝艳,可他进入修liàn

界的时日实在太短,若是碰到了那些修liàn

了几十年的强者,他仅仅聚灵期的实力,实在是不堪一击。

作为张哲最看重的弟子,星眸的安危,与落星湖日后的发展息息相关。此刻的修liàn

界虽然表面上十分平静,但暗中还不知dào

有着多少波澜涌动,若是星眸出了什么事情,那落星湖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一位未来的化灵期强者这么简单。

考lǜ

良久,张哲还是决定亲自出去寻找星眸。

周至远,星眸,陈川。这三位张哲的真传弟子,平日里也都和张哲聊起过不少有关于他们儿时的事情,周至远是富家子弟,和张哲却还有着一些距离。而出身贫寒的星眸和陈川,话语间往往能引起张哲的共鸣,师徒间的关系,也在这样的交谈中慢慢融洽了起来。

张哲的年纪,其实和这些弟子们相差无几,但从落星湖重建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努力地改变着自己。

他知dào

,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独行侠,他的身后,有着一万两千多名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等着他带领他们走向辉煌。他必须学会如何做一个领袖,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的领袖。

张哲记得,星眸从前和他闲聊的时候,曾经在无意间透露过一些他家乡的讯息。张哲虽然不能准确的知dào

他行走的路线,但却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同为星辰之子的张哲却知dào

,星眸经过的地方,天地中的星辰之力都会在短时间内相对集中。凭借这个线索,只要他在星眸可能行走的路线上仔细搜寻,必定能发xiàn

一些线索。

不出他所料,在飞过一个小镇上空的时候,张哲发xiàn

这片天地中的星辰之力异乎寻常的浓厚,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判断,在不久之前,这里一定有人使用过落星湖的法术。

“好小子,竟然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张哲气的痛骂了一声,急速降落在镇外一片小树林内,不用问他也知dào

,星眸定然是在这个镇子上和人动手了。

步入镇中,张哲毫不犹豫的向着那唯一的饭馆走去,他很清楚,若是星眸真的和人家动手了的话,一定能从饭馆中打探到一些消息。

点了几样小菜坐下后,张哲装模作样的喝了几杯酒,便把小二叫了过来。偷偷将张哲塞给他的一锭纹银放入怀中,小二谨慎的看了周围一眼,便将那天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sù

了张哲。

听着小二的讲述,张哲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小二终于注意到了张哲那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的脸颊,连忙收住了话匣子,告了个罪转身离开。

“这个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啊。”良久,张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尽是忧愁之色。

此时正值三月出头的年纪,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却仅仅穿了一件轻纱般的水绿色衣裳,这本就是一件十分矛盾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少女绝非常人。

一个衣着暴露的绝色少女,孤身行走在外,本就已经不可思议。加上她面对秦辉赤裸裸的调笑,竟然丝毫不惧,这不是有恃无恐又是什么?

只能说星眸的人生阅历实在太浅,若是换了张哲的话,恐怕同情的,就应该是那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秦辉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当风流成性的秦辉自以为俘获到了一个绝世可人的时候,迎接他的,或许不是柔嫩的双唇,而是冰冷的利剑。

现在的张哲只能祈祷,那少女只是一个玩心比较重的小孩子而已,否则的话,此刻的星眸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值得庆幸的是,既然这少女行事如此张扬,那以她绝色的容颜,不管到哪都会吸引无数的目光。这样的话,自己找起她来,却也方便的多。

抹了抹嘴,张哲便拍拍屁股离开了饭馆,仔细寻觅着天地间星辰之力的异常之处,一路寻了过去。

张哲不知dào

的是,此刻的星眸,却已经被那花容月貌的少女迷的神魂颠倒。少女一颦一笑间隐隐露出的媚态,让星眸早将张哲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想就这么跟在少女的身边,永远的走下去

旋云山脉。

为了寻找星眸的下落,张哲离开落星湖已经半月有余。从离开那小镇开始,星眸留下的痕迹,便越来越淡,若不是身为星辰之子的张哲对星辰之力的感应力特别强的话,他早已丢失了星眸的行迹。

令他惊讶的是,在追逐了近半月之后,他竟然来到了旋云山脉的边缘。

旋云山脉,作为天启皇朝境内最大的一条山脉,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由于常年人烟稀少的缘故,山中有着许多稀有的草药,但与此同时,也有着不少实力强横的灵兽。

因此,尽管那些草药十分具有诱惑力,但旋云山脉依旧鲜有修liàn

者进入,没有人想在取得灵药的下一刻,就成为某只凶恶灵兽的腹中餐。

现在正是初春时节,那些冬眠的灵兽都已经渐渐醒来,饿了一个冬天的他们,此刻正疯狂的四处觅食。那少女在这个时候带着星眸进入旋云山脉,实在是危险无比。

没有任何犹豫,张哲径直闯入了山中,星眸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重yào

,他绝不能忍受这个他寄予了无限厚望的弟子,不明不白的死在某个灵兽的嘴下。

山中的天气较之外界格外寒冷,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哲数次几乎就要失去星眸的行踪。所幸的是,一场久违的春雨,却让冰雪融化了不少,张哲也因此再一次从附近的环境中,感应到了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星辰之力。

在旋云山脉中追逐了数十天,张哲不仅要仔细的探查着天地中的星辰之力,还要小心翼翼的躲开那些正处于饥饿期的灵兽。虽然张哲对这些灵兽并不十分惧怕,但万一和它动起手来,星眸的足迹,就再也寻不到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张哲心中连杀了星眸的心思都有的时候,树上挂着的一袭水绿色衣角,终于在不经意间进入了他的视野。

这水绿色的衣角,定是那少女留下的无疑,想到这里,张哲的精神不由一振,快步向着前方走去。

远处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愤nù

的咆哮,张哲心中一动,连忙赶了过去。果不其然,一只足足有小山那么大的黑色山猪,正匍匐在一名娇媚的少女面前,它的身上虽然没有一道伤口,却早已失去了生机。

张哲的目光,慢慢从惊讶转成了惊骇,那个看似娇弱无比的少女,到底隐藏着多么强dà

的实力?

张哲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而这个圈套的诱饵,则是他最看重的弟子,星眸。

“你终于来啦?”少女突然转过身来,娇媚的容颜让张哲都不由为之一震,他实在难以将这个娇滴滴的少女,和杀死这凶恶山猪的强者联系在一起。

“他在哪?”璀璨的星芒缓缓的从张哲身上亮起,此刻他终于发xiàn

,少女看似平常的一举一动中,却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心智稍微不坚定的人,只怕她一个笑容,便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好强的媚术!”张哲的面色终于凝重了起来,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一定修liàn

了一种十分强dà

的媚术,星眸也必定是被这媚术所摄,才会迷失了自己。

“哎呀,人家最大的秘密都被你知dào

了,又怎么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少女的声音依旧娇媚无比,但在话音落下的一刻,一道白色的光芒便急速从她的手中甩出,转眼之间,便化为一座高达数百丈的宝塔,将张哲笼罩在内。

“妙真,你怎么了?”就在张哲被宝塔笼罩在内的一瞬间,星眸突然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捧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鲜果,不少还带着露水。

“刚才有一个坏人想要欺负我,不过已经被我打跑了。”少女一声娇笑,接过星眸递过来的果子,重重的咬了一口,甘甜的津液,顿时弥漫在了口齿之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百炼绝杀塔

苍茫的天地间,一座巨大的石门高高的矗立着.

石门的前方,有着一块暗红色的石头,从石头周围浓郁的血腥气中可以看出,这块石头上的暗红色,竟然是由鲜血生生染成。

而苏醒后的张哲,赫然发xiàn

自己就躺在离石头不远的地方。

用力甩了甩头,脑海中终于恢复了一片清明。张哲依稀记得,自己是被那绿衣少女手中的宝塔给吸了进去,随后便来到了这里。

“难道这里就是塔中的世界?”张哲疑惑的站了起来,浓郁的血腥气立kè

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的视线转移到那块暗红色的石头上之时,面色顿时变的霎白。

五个散发着远古洪荒气息的鎏金大字,苍劲有力的篆刻其上:

百炼绝杀塔!

张哲的目光仅仅和那五个大字相触了一瞬,一股暴戾到极点的杀意,便无可抑制的从他心中喷涌而出。

此刻他的眼中,除了一片鲜红色的血海之外,再也别无它物。

朦胧的星光从张哲的身上激射而出,张哲的心中一痛,神智顿时恢复了清明。但即便如此,他的背心也早已被冷汗浸湿,不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诡异的石头!”张哲惊呼了一声,别过头去,再也不敢看那暗红色的石头一眼。他怕这一看,就会永远的迷失在内,从此沦落此地。

除了石头之外,这片天地间唯一能够吸引他的物体也就是那座巨大的石门了,张哲缓步走到石门面前,抬起头来,沉吟不决。

他知dào

,那绿衣少女手中的宝塔必定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而这石门,或许就是宝塔的入口。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的话,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无休止的攻击。

但他更清楚,若是自己就这么在外干等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出去的可能。而进去闯一番,或许还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张哲从来不是一个畏惧挑zhàn

的人,因此,仅仅在石门前停留了一会,他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朦胧的星光洒落在明珠般的湖面上,岸边的芦苇丛中,传来几声不知名水鸟的叫声。在走进石门的那一刻,张哲赫然发xiàn

,自己竟然来到了落星湖畔。

“走!”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冷哼,随后,数百名黑衣人从他身后向着落星湖的山门悄悄行去。不知怎的,张哲对于那声音表现出了绝对的服从,他的本能,驱使着他跟随着他的同伴们一起前进。

落星湖的山门内处处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张哲木然的跟在为首的黑衣人身后,静静的潜伏在阴暗的角落中。

黑暗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了一道惨绿色的焰火,不知为何,在看到那焰火的刹那,张哲的心中忽然兴奋了起来,那股久违的杀意,再一次的破体而出。

“一个不留,杀!”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冷喝,张哲tian了tian自己那有些干涩的嘴唇,将那把暗红色的长刀握在手中,当先冲了出去。

熊熊的烈火,已经将落星湖所有的建筑全部点燃,呛人的黑烟弥漫了整片天地,张哲体内的灵力飞速流转着,随意找了一间宏伟的大殿,一脚将门踹开,冲了进去。

殿内,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破门而入的张哲,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张哲清楚的记得这两名老者的名字,他们是自己的师伯,但越是如此,他心中的杀意就愈加膨胀。

“杀!”狂怒的张哲大吼了一声,黑色的长刀卷起了一大片暗灰色的风暴,向着老者袭去。

“大胆贼人!”尽管张哲表现出的实力让他们趋紧绝望,但人的本能,却驱使着他们做出了最后的反扑,璀璨的星芒亮起,两柄湛蓝色的长剑齐齐向着长刀刺去,企图抵挡张哲那狂猛的一击。

“给我死!”不知怎的,面对两名老者的抵抗,张哲的心中的杀意突然在刹那间膨胀了数十倍,长刀骤然变向,在两名老者惊骇的目光中,切开了他们的头颅。

滚烫的热血,洒满了张哲的全身,倒提着兀自滴着鲜血的长刀,张哲回味无穷的tian了tian自己的嘴唇,舌尖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冲出殿外,张哲四处寻找着一切可以供他杀戮的生命,短短半个时辰,就有数百条生命死在了他的刀下,其中大多数是落星湖的弟子,更有少部分,是那些身穿黑衣的同伴们。

此刻的张哲,就如同一个来自于魔界深渊的修罗,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能让他那嗜血的心灵获得格外的满足。

他的双目,早已变的一片赤红,脑海中所有的情感全部消失殆尽,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杀戮。

“杀杀杀!”张哲仰天大吼着,唯有杀戮,才能化解他心中那近乎无限的嗜血渴望。

呼啸的风中,隐隐传来了一声少女的惊呼,虽然惊呼声只是一闪而逝,但张哲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记忆中,那座不远处的小楼,叫做观星。

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恶魔般的笑容,落星湖所有的活物都差不多已被杀尽,但他心中的杀意却依然无法平息。那未知的少女,就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而张哲,则是已经挨饿了数十天的豺狼。

黑色的旋风,狠狠的撞开了观星楼的大门,房间的角落中,王珺苍白的小脸上带着无限的惊恐,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而下。

“嘿嘿!”张哲的狞笑了一声,一步一步向王珺走去,他的面目因为杀戮已经完全扭曲,五官上布满了至少一百人的鲜血。

“不要!”在王珺绝望的呼喊声中,黑色长刀在张哲的手中泛起诡异的光芒,下一刻,女孩喷洒而出的热血,便迷蒙了张哲血红的双眸。

旋云山脉一片柔软的草地上,一袭水绿色轻衫的少女享shòu

着温暖的阳光,不时从一旁星眸的手中拿过一个鲜果,贝齿轻动,唇齿间便溢出了阵阵清香。

“哎,这孩子心中的仇恨,隐藏的可真深啊。”正自惬意享shòu

着的少女突然心中一动,轻叹了一口气,刷的站起身来,领着星眸远去了

天启皇朝的皇宫之内,无数的禁卫军团团围聚,尽管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兵,但此刻握着长枪的双手,却仍然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一切,都只因为那个被他们围在当中的血衣男子,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恶魔,修罗。那些传说中最恐怖的怪物,也莫过于此。

被数以千计的禁军士兵围在中央,张哲却浑然不惧,他嗜血的双眸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

如小山般的尸体,堆积在他的身旁。这数百名英勇的皇朝士兵,在一刻钟前还生龙活虎,可此刻,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杀!”张哲大吼了一声,一丝红光闪过,两尊手执数千奇形兵刃的千手修罗便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黑色的长刀的边缘,此刻隐隐已经有了一层透明的火焰,张哲不知dào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他只知dào

,这层透明的火焰,能够让他的杀戮更加快速。

这就足够了。

千手修罗已经冲进了人群,手臂每一次挥动,便有数十颗人头飞起。张哲又怎甘落后?在修罗动手的前一刻,已经有数百名士兵死在了他的刀下。

杀戮,依然在无休止的进行着。皇宫的禁卫军似乎无穷无尽一般,倒下多少,就会有新的补充上来。

张哲已经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刀下,他只知dào

,每当他看见那些士兵眼中绝望而惊恐的眼神之时,他的心中,就会得到一种极大的满足。

杀戮的欲望永无止境,只要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活物存zài

,他手中的长刀,便永远不会做任何停留。

杀戮整整持续了一天,到得黄昏时分,空荡的宫门口,再也没有任何士兵的涌入。偌大的广场上,四处堆积着残肢断臂,它们大多数都是千手修罗留下的,修罗,可不懂得杀人的艺术。

一个身穿红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张哲的视野。钱辰的名字,也立kè

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不知为何,在钱辰出现的一瞬间,张哲心中刚刚沉寂下去的杀意再一次疯涌而出,如今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眼前这个让他十分讨厌的男子碎尸万段。

“张哲,你想干什么?!”钱辰悲愤欲绝的看着满地的残骸,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是天启皇朝最忠诚的士兵,可如今,他们体内的生机却早已消耗殆尽,滚圆的双目中,满是绝望与痛楚。

“杀!”一道乌黑色的刀光,代替张哲完成了回答。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这片沾满鲜血的土地上,张哲将挑着头颅的长刀高高举起,对着那轮血红色的夕阳,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

第一百八十三章 红尘百炼

月影宫.

满身血污的月无双倚靠着在墙壁上,酥胸不住的起伏着。她如雪般的藕臂上,早已挂满了伤痕,浑身的衣衫也残破不堪,大片的春光露了出来。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躺着数十具冰冷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最是可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可即便如此,月无双却仍然能够辨认出,这个人就是月影宫的长老柳若离。

而这惨剧的制造者,恰恰就是她一直悉心照顾的张哲。

如今的月影宫,除了她和流萤之外,其余的弟子已经尽数被张哲杀光,而她自己,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张哲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足以开山裂石的法术打在他身上就如挠痒痒一般,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真的是一个“人”能够拥有的力量吗?

“杀!”刚才张哲一击之下没有将月无双杀死,心中的杀意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愈加旺盛。黑色的长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带着隐隐的破空声向着月无双划去。

月无双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先前为了抵挡张哲的一击,她已经消耗了绝大多数的力量,此刻,已经再也没有能力躲避张哲的攻击。

黑色的长刀无情的划过月无双白皙的脖颈,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线。月无双看向张哲的双眸中,满是恐惧与惊骇。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生机,正以极快的速度离她而去。

噗的一声,丧心病狂的张哲反举长刀,无情的捅入了月无双的胸膛,这位昔日的修liàn

界第一美人,终于停止了心跳。

“张哲!”一声轻柔的叫唤突然响起,张哲抽出兀自插在月无双体内的长刀,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去。

“又是一个吗?”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微笑,面对此生挚爱,他血红的双眸中依然没有任何情感。

“收手吧!”流萤的目光中带着不解与愤nù



“杀!”此刻的张哲早已失去了任何理智,他的意识中只剩下了杀戮两字,流萤在他的眼中,早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况且,在流萤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刻,张哲心中的杀意,骤然间膨胀了数百倍之多,他甚至有这么一种感觉,若是在数十秒内流萤依然存活在他的面前的话,他的胸膛都会被那股恐怖的杀意给撑破。

流月剑无力的抬了起来,日月其喑的秘术在张哲那朴实无华的长刀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当长刀破入她体内的那一刻,流萤甚至能够听到她心脏碎裂的声音。

“回头吧”玉人的美眸中早已失去了神采,绝望与恐惧,充斥了她整个面庞,但就在张哲将她的心脏绞碎的那一刻,却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一种别样的东西。

除了绝望与恐惧,张哲那充斥着鲜血与杀戮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

爱与宽恕。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难以压抑的悲凉之意,突然从张哲的胸腔中喷薄而出,一滴血红色的泪珠,从他那开裂的眼角缓缓流下。

“啊啊啊!”张哲突然仰起头来,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向着周围荡开,在空气中搅起了一阵涟漪。

那截沉寂已久的残缺剑尖,突然从墨玉乾坤戒中飞了出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没有任何停留,在张哲的背心画了一个神mì

的符号。

轰的一声,一股远超这个世界的强dà

力量,突然充斥了张哲的全身,一道道暗灰色的气流,在张哲的皮肤表面缓缓流淌。

正领着星眸在崇山峻岭中穿行的绿衣少女,突然间面色大变,一双美眸中满是惊骇之色。

就在刚才,那件与她性命交修的百炼绝杀塔中,突然传来了一股令她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在那人陨落之后,已经消失了数万年。

“是他吗?”少女柔媚的话语中,隐隐带着了一丝迷茫之意。

塔内的天空中,突然飘来了一朵红色的云彩,下一刻,张哲周围的景物便完全消失,待得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平台之上。

星震宇,落云公主,流萤这些在他生命中占据了重yào

地位的人儿,尽皆出现在了这个平台之上。只是,他们看向张哲的目光中,却充满了仇恨。

“师傅,你们怎么在这里?”张哲惊喜的跑了过去,可就在他将要接近星震宇的瞬间,却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击飞了出去。

“孽徒!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星震宇的手中闪烁着璀璨的星芒,刚才将张哲轰飞的那一击,正是由他发出。

张哲的双眸中充满了不解的神色,仿佛将之前所有的杀戮完全忘却,见星震宇不理他,无奈之下,只得向落云公主寻求帮zhù



“滚,你不配做我的丈夫!”落云公主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心窝处,她的意思十分明显,若是张哲再敢前进一步,那把匕首将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的心脏绞碎。

“你们都怎么了?”张哲的话音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他不知dào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使得这些至亲之人如此对待他。

“叛徒!”星震宇突然破口大骂了起来,张哲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他肆意屠杀落星湖弟子的画面,王珺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让他的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孽子!”张哲的老父亲,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张哲脑海中的画面顿时切换到了那个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小村中,他的父母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他自己,却正望着天上一轮血红色的月亮,疯狂的狞笑着。

“禽兽!”沉默了许久的流萤突然向着张哲大声咆哮着,因为激动,她整个人都不住的颤抖着,就当张哲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却让他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浑身血污的柳若离无助的躺在地上,身上几乎不着片缕,而自己,却用手狠命的搓揉着她那对丰盈的玉兔,下身不断的挺动着。殷红色的鲜血,顺着柳若离洁白的玉腿,流的满地都是。

“不!这不可能!”张哲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下身来,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叛徒!孽子!禽兽!”星震宇等人愤nù

的咒骂声在他的心中不断的回荡着,泪流满面的张哲大声哀求着他们的宽恕,但却无济于事。

“张哲,你快死吧!”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在张哲的内心响起,就在张哲内心激烈挣扎的时候,这个声音却一Lang高过一Lang,最后,甚至将星震宇等人的咒骂声掩盖了过去。

“死?”张哲突然抬起头来,迎上了那一道道足以将他吞噬的目光,他蓦然发xiàn

,那些曾经亲切的面孔,却在此刻变的无比陌生。

“是啊,或许只有死,才能洗刷我的罪恶吧。”张哲茫然的点了点头,算是对内心深处那个声音做了回答。

通体深蓝的寒星剑,在张哲话音落下的瞬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认定只有死亡才能洗清自己罪恶的张哲,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那锋锐的剑身。

殷红的鲜血,从张哲的掌心缓缓流下,他内心深处那个声音愈加高亢,如洪钟大吕一般,不断的在他心头炸响。

绝望的张哲,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熟悉的面庞,前尘往事,一幕幕的在他的心头涌现。

儿时院落前父母关切的目光,闪耀星空下星震宇温和的笑容,破败木屋内落云如花的笑靥,寒冷冰窟中流萤凄艳的容颜。这些在他生命中烙下不可磨灭痕迹的点点滴滴,如同一部制作精良的黑白电影,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切换着底片。

“对不起,我们,来生再见吧。”张哲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握着剑身的手轻轻一送,那锋锐的剑芒,便刺穿了他的心脏。

寒星剑刺入张哲体内的瞬间,那绿衣少女突然停住了前行的脚步,良久,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

“红尘百炼,他终究还是没能挺过这一关。”

“妙真,你在说什么?”一直跟在少女身后的星眸,突然好奇的问了起来,平日里总是挂着一副娇媚笑容的少女,竟然在短短两个多时辰内,接连自言自语了两次,这实在是让他大感惊讶。

少女转过身来的瞬间,脸上那丝遗憾之色顿时一闪而逝,待得迎上星眸澄澈的目光,却似乎又回想起了什么,不禁愣在原地若有所思。

“星眸,你说,姐姐长的漂亮吗?”良久,少女忽的噗嗤一笑,媚眼如丝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阵阵少女独有的体香透体而出。

“漂,漂亮。”跟着少女这么久,星眸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娇媚的一面,连忙结结巴巴的回道。

“那你喜不喜欢姐姐?”少女又朝着星眸靠近了一些,如兰的气息不断的扑打着少年的面颊,弄得他心旌神摇。

“喜,喜欢。”此时的星眸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按照心中的本能行事。

听到星眸的回答,少女的双颊突然变的一片酡红,在夕阳下显得娇羞无比。不待星眸回答,两片温润的唇瓣,便将少年彻底的融化。

第一百八十四章 悟道

就在那绿衣少女和星眸浓情蜜意的时候,百炼绝杀塔内,却是一片寂静.

残缺剑尖的出现,让那股久远的魔界气息弥漫了整片天地,心中大骇的少女不知dào

究竟想起了什么,竟然直接发动了这百炼绝杀塔最强dà

的杀招。

红尘百炼!这百炼绝杀塔,本身乃是魔界一件十分珍贵的宝物。塔中自成天地,会依照塔中之人的内心,将他灵魂记忆中的片段全部重演。与此同时,一股神mì

的力量,会让被吸入塔中之人心中的杀意无休止的膨胀开来,就算心志再坚定的人,也会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只知dào

杀戮的恶魔,将那些他最亲近的人以残忍的手段屠戮殆尽。

百炼绝杀塔的最可怖之处,就在于它的真实。在疯狂的杀戮过后,刚才还嗜血如狂的恶魔会在短时间内恢复神智。当然,他们依然处于幻境之中,因此,他们会以为,刚才的自己已经将所有的亲人全部杀光,在巨大的良心谴责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尽,以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当然,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会缺乏无情无义之辈。父母妻儿的死,对于那些真zhèng

的罪大恶极之徒来说,或许根本算不上什么。

同时,一些强者因为修liàn

的**特殊的缘故,对这种幻术有着极大的抵抗能力。尽管仍然在杀意的驱使下将自己的亲人全部杀尽,但他们的内心深处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幻境而已。

炼制这宝物的强者,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红尘百炼,便应运而生。

在红尘百炼的状态下,除非实力比炼制这百炼绝杀塔的人更为强悍,否则就算你再罪大恶极,都会恢复最本源的心态,陷入深深的幻境之中。

所有被杀害的人,都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将那血腥的一幕一遍遍的在他脑中重演。一个纯净的灵魂,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死,也就成为了洗刷罪恶的唯一选择。

每一个因为自知罪孽深重,而选择以死谢罪的人,在死后,他们的鲜血都会被一股神mì

的力量泼洒到石门前的那块石头上。数万年来,石门口的那块石头早已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而自这百炼绝杀塔出现在世上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有人能在红尘炼身之下存活下来。

而此刻的张哲,就如他的许多前辈一般,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着。

深蓝色的寒星剑兀自插在张哲的胸膛,只是剑身上璀璨的星芒却早已消失不见,张哲万念俱灰的一剑,恰好插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体内所有的生机,都在那一瞬间飞快的流逝殆尽。

乍看之下,张哲已经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也正因如此,那绿衣少女才会做出那般举动。

没有人知dào

,无数道细小的黑线,正从千煞灵牌中缓缓流出,微不可查的将张哲的心房环绕在内。也正因如此,张哲体内残余的最后一丝生机,也得以保留了下来。

黑暗,无尽的黑暗。

张哲睁开双眸,却发xiàn

自己身处一片黑暗的空间中。

这里没有日月,没有光芒,没有大地,更没有生命。有的,只是纯粹到极点的黑暗。

强烈的恐惧感,缓缓的袭上了张哲的心头,他有一种想要大声呼喊的冲动,但却发xiàn

自己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时光,无情的流逝着,张哲不知dào

,自己已经在这片黑暗的空间内待了多久,又还要待多久。他突然发xiàn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渴望光明。

他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不是已经死去,但他却清楚的记得,那些他曾经最亲近的人,都已倒在了他的屠刀之下。

痛苦的回忆,如泥浆般不断翻滚在张哲的脑海。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仿佛还停留在昨天。

可张哲清楚,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蓦然发xiàn

,死亡,竟然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旋云山脉。

绿衣少女面色潮红的伏在少年的胸膛上,刚才的欢愉,似乎已经将她所有的力qì

全部用尽。没有人知dào

,就是这个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少女,在一刻钟前,将一个凡间的巅峰强者彻底的“埋葬”在了百炼绝杀塔内。

星眸纯净的双眸,此刻已经失去了神采,在少女的引领下,两人无数次攀上了极乐的高峰。但激情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疲惫。

他并不知dào

,一道道湛蓝色的细线,都在刚才的欢愉中流入了少女的体内,而他的肌肤,也出现了一道道不明显的皱褶。

只有那绿衣少女知dào

,在数天后,当两人欢愉时再也没有湛蓝色细线流出的时候,星眸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一具形容枯槁的干尸,便是他最后的结局。

“真可惜呢。”媚眼如丝的少女无限惋惜的抚摸着少年的面庞,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和曾经的他是如此的相像,可惜,他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黑暗的空间内。

张哲的双目一片赤红,他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从脑中彻底抹去。

他不知dào

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他只清楚,那些痛苦的回忆,无时不刻侵扰着他的心灵。那些曾经至亲至爱的人儿,在临死之时眼中的惊骇与恐惧,就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狠狠的刺向张哲的心脏。

张哲不知dào

自己究竟还能够忍受多久,在这黑暗的空间内,空虚与恐惧,似乎成为了唯一且永恒的主题。

可就在今天,在那无边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

虽然光点十分的微弱,凭肉眼几乎无法看见,但当光点出现的一刹那,张哲还是猛然抬起了头来,赤红色的双目中,骤然迸发出了一丝灰白色的光芒。

似乎受到了张哲的牵引,那微小的光点竟然向着他移动了过来,虽然这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但张哲的心底,却依然涌现出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希望。

时间不知dào

过去了多久,那微笑的白色光点终于漂到了张哲的面前。激动地难以自禁的张哲,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与那光点相触在了一起。

手指与光点相触的瞬间,张哲只觉脑中一声轰鸣,一个神mì

的符号,在他光滑的脊背上缓缓亮起。

“生之尽为死,死之极乃生。造化宙宇,生死相循。”

一段神mì

的文字,蓦地出现在了张哲的脑海,只不过此刻的他,却根本无法理解这段文字的含义。

但这并不重yào

,因为在下一刻,一个伟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前。

迷茫的张哲抬起头来,仅仅与男子的眼神相触了一瞬,便猛的匍匐在地,在那男子的面前,他似乎连做一只蝼蚁的资格都没有。

男子似乎并没有发xiàn

张哲的存zài

,他背负双手眺望着远方,双眸中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以及一丝不为人知的悲伤。

对于这个浑身包裹着黑袍,眉宇间带着傲视天下之意的张扬男子,张哲却没有丝毫的陌生。

他曾经不止一次见过他的样子,往往都是在两军对垒之际,而他,似乎都是失败的一方。

他的名字,叫做残夜。

驻足良久,残夜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叹,从这声长叹里,张哲听出了一个绝世强者,在走西穷途末路时的悲哀与无奈。

乌黑色的长剑,突然出现在了残夜的手中,在双眸闭上的那一刻,他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下一刻,他手中的剑,却也动了。

张哲从未见过如此朴实却又凌厉的剑意。

残夜动作十分缓慢,但长剑每一次划过,便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空间裂隙,仿佛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东西,都会化为一片虚无。

一段神mì

的文字,在残夜舞动长剑的瞬间出现在了张哲的脑海。寒星剑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张哲的手中,在不知不觉中,张哲竟然追随着残夜的轨迹,舞起了那把流动着淡淡灰芒的长剑。

无数记忆的片段,夹杂在那神mì

的文字中映入了张哲的脑海,亲人与挚爱在临死前那绝望与无助的表情,如小溪般在张哲心中缓缓流淌,而那些文字,却如同石子一般投入溪中,荡开了一串串涟漪。

张哲舞剑的动作愈来愈快,到最后,就如同疯魔一般,疯狂的挥舞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长剑,但即便如此,他的剑意,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凌乱。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残夜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而张哲舞剑的手,却仍未停下。

从出生开始,张哲生命中所经lì

的所有生死离别,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在经过了数以千计的轮回之后,最终定格在了一片广阔无垠的星空中。

一道浩瀚的光带,从遥远的天际延伸而至,无数大小不一的白点,如沙砾一般,静静的流淌在光河中。

一滴血红色的泪珠,从张哲紧闭的双眸中滴落而下。在这一刻,他忽然发xiàn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竟然如此的接近。

“做命运的掌控者!”

一声不甘的呐喊,在张哲心底响起。下一刻,他紧闭着的双眸陡然睁开,两道灰暗的光芒,撕裂了黑暗的苍穹。

第一百八十五章 道境门槛

旋云山脉.

浑身赤裸的绿衣少女跨坐在星眸的身上,傲人的shuangfeng不断的颤抖着,双眸中满是迷醉之色。

此刻的星眸双目赤红,下身疯狂的挺动着,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大,两人的呼吸声也愈加粗重,终于,在少女欢愉的呻吟声中,星眸发出一声怒吼,随即无力地瘫软在地。

一道道蓝色的细线,从星眸的身上缓缓流入少女的体内,少女每吸收一道细线,容貌便娇艳了几分,而星眸的双颊,则愈发惨白。

正当少女趴在星眸的胸膛上,回味着刚才快乐的欢愉之时,一股强烈的警兆,毫无征兆的从她心底升起。

噗的一声,少女嫣红的血液,喷了星眸一身。此刻,她美眸中的娇媚之色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骇。

周围茂密的树木,就仿佛遭到了雷击一般,在一瞬间尽数倒下。下一刻,一个浑身散发着暗灰色光芒的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怎么可能!”少女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亲眼看见他将那柄深蓝色的长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所有的生机也也就此消逝。但眼下,他不仅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实力上更是取得了难以置信的飞跃。

刚才百炼绝杀塔被击穿的那一刻,那股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此刻的她已经十分肯定,面前这个男子和数万年前的“他”,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分割的关系。

“终于出来了。”男子紧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方圆十米之内的所有物体,尽皆在一瞬间化为了虚无。

“这,就是湮灭之道的力量吗?”张哲喃喃自语着。

在百炼绝杀塔中,他亲手将他生命中最重yào

的人尽数埋葬,更是通过红尘百炼,将那种生命消逝前的无助与绝望之感体会的淋漓尽致。而残夜的出现,则为他的修liàn

道路,打开的一扇新的大门。

一扇属于道的大门,准确的说,是一扇属于湮灭之道的大门。

而张哲舞剑之时,脑中所出现的一行行文字,则是打开这大门一半的钥匙。

之所以说这仅仅只是钥匙的一半,是因为钥匙剩下的部分,就隐藏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世间万物,冥冥中都依照着某种法则运转。而修liàn

者的一生,便是为了追寻那至高无上的法则而奋斗。

灵力,只是天地法则间最基本的元素之一。从入道到驭灵,这六大境界,无非就是对应了不同的灵力掌控程度而已。

从开元期的被动吸纳,到驭灵期的主动驾驭,修liàn

者对灵力的运用和掌控愈加纯属,而到了凡间最巅峰的化灵期,更是能够凭借自身的丹田产生天地灵力,从而进行最合理的利用。

然而化灵期,显然不是修liàn

的终极目标。化灵期巅峰的强者,对灵力的运用和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这个时候,若是他能够从那些繁复的法术中,寻找到一些哪怕是最细微的天地法则,那么,也就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道境。

从进入修liàn

界以来,张哲的人生旅途就布满了荆棘,师门的血海深仇,与挚爱间的生离死别,这一切,都让当初那个纯真少年的心中,不知不觉的种下了一颗阴暗的种子,他比同龄人更早的体会到了,一个生命逝去的悲哀与无奈。

而在那白塔内的命运之轮中,张哲更是经lì

了两世轮回,父母的离去,儿女的降生,爱人的诀别,这些普通人终其一生或许都无法完全体会到的东西,张哲却完整的经lì

了一遍。

在璀璨的星空下,在命运的长河前,张哲在那神mì

声音的指引下,发出了源自心底的呐喊,从那一刻起,湮灭之道的一半钥匙,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潜伏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如今的张哲,虽然仅仅掌握了湮灭之道中仅仅一小部分法则,但与他先前相比,实力却提升了百倍都不止。

“当你能够不依靠灵力杀人的时候,便已跨越了那道门槛。”直到此刻,他才真zhèng

明白了,塔主那句话中的含义。

千煞灵牌中浮现的文字,并没有出现任何与修liàn

湮灭之道有关的记载。道,终究是个人的感悟,就算两个实力相当,且同样领悟了湮灭之道的修liàn

者,对法则的掌控程度,也绝不可能尽数相同。

数万年来,百炼绝杀塔炼化过数以千计的道境强者,其中有些人的实力甚至达到了道境高阶的程度。但能够在中了红尘百炼的情况下,在塔中突pò

道境的,张哲却是自古以来第一人。

当他跨入道境门槛的瞬间,他所领悟的湮灭之道中的法则,化为两道足以虚化万物的湮灭之光,向着远处激射而去。

虽然这湮灭之光仅仅只会在跨入道境的瞬间出现一次,但恰恰就是这两道昙花一现的湮灭之光,却将百炼绝杀塔的空间完全贯穿,张哲也由此脱身而出。

身上的伤势,早已被千煞灵牌中那不知名的黑线完全治愈。在实力大进所带来的兴奋期过去之后,他终于发xiàn

了在不远处的身旁,两个赤身**纠缠在一起的男女正用惊骇的目光看着自己。

张哲并没有因为两人之间的纠缠而产生任何惊讶,相反,他的脸色在星眸身上停留了数秒之后,竟然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以他如今的实力,自然能看出星眸体内的生机正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渐渐流逝,之所以仍能够和那少女颠鸾倒凤,完全是因为付出了生命代价的缘故。

寒星剑蓦地出现在了张哲的手中,少女美艳的胴体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诱惑,在他眼中,这不过只是一株剧毒的罂粟而已。

当初驭灵期的他尚且摸不清这少女的实力,但此刻的他却十分清楚,若不是自己在破塔而出的时候对少女造成了重伤的话,他绝非眼前少女的对手。

这个足以颠倒众生的魅惑少女,最起码也有着道境中阶的实力。这对于初入道境门槛的张哲来说,实在是一座在短时间内不可逾越的高峰。

绿衣少女的心中,此刻也是叫苦不迭。百炼绝杀塔,乃是与她性命交修的法宝,如今法宝被湮灭之光硬生生的破开了一个窟窿,作为法宝的主人,她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何况,她十分清楚,这个数千年来凡间第一位道境强者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这次来凡间的目的,就是阻止这个人的诞生。在她见到星眸的那一刻,她便认定了他便是那个传说中的人,但她没有想到,原以为已经死于红尘百炼之下的张哲,却是那个真zhèng

能够改变一切的因素。

轰的一声,张哲的长剑轻轻一划,一道虚无的剑刃便将少女斩的鲜血淋漓。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羞辱与绝望之色,若是在她全盛时期,十个张哲都不会被她放在眼中,可是现在,或许几个化灵期巅峰的强者,便已经足够将她杀死。

“这便是报应吗?”少女轻轻的呢喃着,她的思绪,仿佛又飘回了万年之前,当时“她”的眼神,和此刻的自己,似乎是那么的相似。

张哲没有管在一旁呻吟的少女,而是径直走到了星眸的身边。他缓缓蹲下身来,将手按在他的胸膛,眉宇间的隐隐有一团暴风雨在凝聚着。

星眸体内的生机几乎已经全部散尽,湮灭之道,或许拥有能够毁灭万物的能力,但要救活眼前的少年,却是力不从心。

“救活他,或许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张哲走到绿衣少女的身前,冷漠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少女看向张哲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在这么一个刚刚迈入道境的年轻人手中。

她很清楚,星眸体内的精华在被她吸入的瞬间,便转化成了纯净的天地灵力进入了她的丹田,要将那些生命精华还给他,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这样的状态下,要救活现在的星眸,虽然并不是没有任何办法,只不过,她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反正都是死,她为何要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少年呢?少女缓缓的摇了摇头,闭上了那双曾经让无数强者疯狂追逐的美眸,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作为魔界中少数知dào

那个传说的人之一,她十分清楚,既然张哲已经突pò

了道境,那他的崛起,将无可阻挡。

尤其,他和“他”一样,领悟的都是湮灭之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为他陪葬吧!”张哲的手中泛起一阵灰暗的光芒,作为始作俑者,她必须付出代价。

毁灭的气息瞬间降临了少女的面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凄艳的微笑。在数万年前,能死在这虚化万物的湮灭之道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熟悉的温度,突然压上了少女的胸膛,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止,那个在一旁躺了许久的少年,竟然在张哲的手掌将要接近少女的瞬间,将她压在了身下。

“不!”寂静的山林中,突然传来两声凄厉的呼喊。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雨欲来

赤红色的天空下,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大殿.

大殿正中的宝座上,斜倚着一位满头红发的男子,他单手撑头,双眸紧闭,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突然,红发男子的双眸陡然睁开,下一刻,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男子,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红尘魔女的任务失败了,那个人,终究还是出现了。”

大殿中一片寂静,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红衣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一股无形的威压,却让那黑袍男子死死的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良久,红发男子随意的回道。

黑袍男子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根据他多年来的经验,红发男子接下来一定还有话要说。

“不过,他的出现,意味着那个讨厌的家伙,也要重见天日了啊。”果然,没过多久,红发男子就又恍若无人的叹道。

“属下明白了。”黑袍男子似乎领会了他话中的意思,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消失不见。

“苏妙真啊苏妙真,枉你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媚骨,其实也不过只是我胯下的玩物罢了,这一切,其实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啊,哈哈哈!”良久,大殿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随即转变为震天的狂笑,余音绕梁不止

旋云山脉。

张哲面色冷峻的盯着眼前的绿衣少女,眼角不时闪过浓浓的杀机。

“准bèi

好了。”绿衣少女向张哲望了一眼,随后缓步走到星眸的身边,将指尖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那滴鲜血接触星眸的瞬间,少年忽的发出一声痛呼,随后便沉寂了下去,绿衣少女的身上发出阵阵淡红色的光华,旁若无人的脱去了所有的衣物,和星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一旁的张哲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切,生怕那绿衣少女心中生变,惹出什么事端来。他的掌心已经隐隐有淡灰色的光华闪动,只要绿衣少女有一丝异动,澎湃的湮灭之力,便会将她的生机彻底摧毁殆尽。

地面震颤了起来,星眸和绿衣少女交合在一起,脸上不断的变幻着迷茫而又痛楚的神色,良久,一道淡红色的印记,终于从那绿衣少女的眉心缓缓飞出,印在了星眸的额头之上。

“完成了?”张哲冷声问道。

“嗯。”绿衣少女的声音十分虚弱,湮灭之力的造成的创伤,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治愈,加上这仪式耗费了她大半的力量,此刻的她,其实已经游离在了死亡的边缘。

“希望你没有做什么手脚,否则就算你逃到魔界,我也绝不会放过你!”张哲死死的盯着绿衣少女,杀机毕显。

“带上他,跟我来。”见绿衣少女沉默不语,张哲也不理会,站起身来,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慢着!”身后的绿衣少女突然叫住了张哲,随后取出一个戒指,递给了张哲。

“这是什么?”张哲皱眉问道。

“这是魔界一位道境巅峰强者的戒指,这里面能容纳的东西,应该比你手上的那个多一些。”绿衣少女怯生生的说道,张哲眼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他不用想,也知dào

她究竟用了何种手段获得此物。

一把接过戒指,手中的湮灭之力涌动,戒指上附着的所有痕迹尽数被他抹去,绿衣少女闷哼了一声,随即抱着手中的星眸,在张哲的示意下进入了戒中

落星湖。

为了寻找星眸而出去了半年之久的张哲,终于回到了这里。落云公主和流萤只看他那阴沉的脸色,便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样了?”过了许久,流萤才试探着问道。

张哲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绿衣少女和星眸之间的事情,他并不想让流萤她们知dào



见张哲如此,善解人意的两女也并未多言,她们心中明白,此刻的张哲一定十分痛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哲的回归,让落星湖的一切都重新步入了正轨。至于星眸的事情,张哲则对外宣称他已经进入陨星之地修liàn

,其余的事只字未提。

期间,张哲不止一次的进入过那绿衣少女给的戒指之中,他必须弄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可不相信,这绿衣少女真的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星眸,然后又撞到了自己,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阴谋。

不过,他每一次从戒指中出来,脸色就会难看一分。每当这时,他都会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落星湖的湖心小榭之中,独自沉思。

绿衣少女的来历,他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不出他所料,她的确来自魔界,而且,她在魔界之中,虽然不算什么称霸一方的人物,但却也是基本无人敢惹的存zài



红尘魔女苏妙真,在魔界的知名度,绝不亚于任何一位超级强者。这倒不是因为她的实力有多么的强悍,而是因为她天生媚骨的缘故,对男人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数万年来,不知有多少绝世强者,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这戒指,也是由此而来。

不过,这一次她来凡间,并不是找什么情郎寻欢,而是奉了某人的命令,阻止凡间第一位道境强者的诞生。

星眸的资质,可谓十分出色,无论天赋还是心性,都是修liàn

的上上之选。也正因如此,苏妙真才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定他为那个即将出现的道境强者,从而痛下毒手。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本应死在红尘炼身之下的张哲,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突pò

了道境的门槛,并且将她打成重伤,更是逼迫她下了毒咒,从此之后,再也不能起任何加害星眸之心。

在苏妙真将这些事情告sù

了张哲之后,他立kè

做出了应对之策,落星湖的所有弟子,都被告知除非禁令解除,否则绝不允许踏出山门一步。而月影宫和蓬莱岛,也被通知尽可能的隐匿不出,积蓄元气。

张哲一直追问苏妙真派她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每当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少女的眼中都不由露出一丝迷茫之色,似乎她的灵魂被人下过了禁制一般。

虽然无法得知那个人究竟是谁,但张哲相信,既然他能够派出一个苏妙真,就绝对有能力再派出千千万万个苏妙真,而目前的凡间,除了自己和石猛有着道境的实力之外,其余的人在魔界来者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那魔界中人如此看重,但他却清楚,他必须保护所有自己应该保护的人。

张哲所不知dào

的是,不知为何,苏妙真并没有将那个传说告sù

他,否则的话,此刻的他绝对不会还傻乎乎的待在这里,而是直接杀上黄昏陵了。

不过,他不去黄昏陵,不代表黄昏陵不会来找他,就在张哲紧锣密鼓的布置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时,久未出现的石猛,却突然找上了门来。

在见到张哲的那一刻,石猛不禁愣在了原地。由于张哲是在百炼绝杀塔内突pò

道境的缘故,石猛并没有产生任何感应,张哲半年前还在驭灵期徘徊,而此刻却踏入了道境,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多少年了,我石猛终于又见到了领悟湮灭之道的道境强者!”看了张哲良久,石猛的面色突然变的一片潮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拼着极大的危险来到凡间,目的就是找到那个数千年来凡间第一个突pò

道境的人。虽然他知dào

这个人非张哲莫属,但却没有想到,惊喜,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张哲,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良久,石猛终于回过了神来,缓缓问道。

“或许算是师徒吧。”张哲叹了口气,脑海中再一次闪过那个凄凉的身影,他很清楚,石猛指的究竟是谁。

“大人说的果然不错!”石猛心中暗叹了一声,既然张哲已经突pò

了道境,那有些事,他已经有资格知dào

了。

“张哲,你可知dào

我从魔界来此究竟为何?”石猛的面色凝重了起来,张哲知dào

,他接下来讲的事情,一定十分重yào



“不知。”张哲老老实实回答。

“我之所以来这里,一是奉大人之命,帮zhù

那个凡间第一位道境强者顺利突pò

,二,则是为了找到一把至关重yào

的钥匙。”石猛缓缓道。

见张哲不语,石猛接着道:“如今既然你已经顺利突pò

道境,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无非就是找到那把钥匙。”

“那钥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沉默了许久的张哲突然问道。

“等你得到它之后,自然会知dào

的。”石猛咧嘴一笑,卖了个关子,“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在仙魔两界的来人之前,得到那把钥匙。”

“钥匙在哪?”

“旋云之巅。”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旋云之巅

旋云山脉.

在得知那关键的钥匙就隐藏在旋云山脉中之后,张哲便跟随石猛来到了这里。

在流萤的百般坚持之下,张哲终于带着她来到了这里,而落云公主则留在了落星湖中,继xù

努力钻研那本《冰心道诀》。

张哲原以为流萤已经突pò

了道境,但此刻他却发xiàn

并非如此。从寒泉谷回来之后,流萤的体内似乎多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以石猛的实力,依然无法看透那力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在来时的路上,张哲已经从石猛那里了解到了道境的等级划分。像他这样刚刚突pò

的,被称为道境初阶,这类人,一般只是掌握了天地法则中很细微的部分,但即便如此,相对道境之下的修liàn

者来说,依然是不可逾越的存zài



道境之上和道境之下,是一条截然不同的分水岭。道境之下的修liàn

者,不管他们的法术有多么的玄妙,终究只不过是一种技巧而已。而当他们的实力到了技近乎道的地步,若是得到了某些感悟,就能够突pò

道境。

道境强者的修liàn

,已经不再有任何约束。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将自己所领悟的天地法则彻底完善,在这个过程中,若是能够领悟两条以上的天地法则,则意味着进入了道境中阶。

当然,就算是天地法则,也是分高低贵贱的。生与死,作为这天地间最基本的两种生命形态,分别对应了造物之道与湮灭之道,而这两条法则,也就是所谓的基本法则。

造物之道与湮灭之道,凌驾于其他所有天地法则之上,其威力强dà

的多,但修liàn

起来,却也困难的多。因此,同为道境中阶,领悟这两条法则的修liàn

者,实力就明显要强dà

的多。

而像石猛领悟的金刚之道与兵之道,则是天地法则中比较低级的两种。若是同为道境中阶的话,石猛就绝不是张哲的对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修liàn

者领悟的天地法则会越来越多,这个时候,若是他能够将某一种法则中几乎所有的细微部分尽数掌握的话,那就会得到一种特殊的能力:

领域。

每个人的领域都是不同的,领域中的一切,都由领域的拥有者创造。你可以运用天地法则将你的领域变为一片大海,也可以将它变成一片荒漠,这一切,都取决于领域的拥有者领悟的是何种天地法则而已。

依石猛所说,掌握了领域的人,就达到了道境高阶,这样人,就算在仙魔两界,也可谓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成为了一方霸主,肆意纵横。

说道这里,两人都不免想起了当初的独孤绝。张哲从石猛那里知dào

,独孤邪在数万年之前便进入了道境高阶,他的大衍天剑,不知斩杀过多少魔界强者。可就是这么一个仙界的绝世强者,却在一招之下,死在了一个神mì

人的手中。那神mì

人的实力,实在是令人感到恐怖。

当张哲问起石猛那神mì

人的来历之时,石猛却表示自己也不甚清楚。能够在一击之内将独孤绝杀死,只有位于仙魔两界顶峰的道境巅峰强者才能做到。而这样的人,仙魔两界加起来绝不会超过五人之数,更不会出现在凡间。

要成为道境巅峰强者,第一个条件就是要领悟一种高阶法则,譬如湮灭之道等等。而第二个条件,则是必须将这天地法则融会贯通。某种程度上来说,道境巅峰强者,已经可以看做是那种法则的化身。

正是因为那个神mì

强者的出现,才导致石猛在击杀了独孤绝之后,便一直躲在黄昏陵内不敢出来。他很清楚,若是那神mì

人真的想要杀自己的话,仅仅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三人在来旋云山脉的路上,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依照石猛那个主人所说的话,旋云之巅的秘密,将在凡间第一位道境强者诞生之后解开,而此刻三人需yào

的,仅仅是等待而已

蓬莱岛。

面色发青的冯皋正站在海岛的最东方,眺望着远处的落日余晖。

三天前,张哲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大批仙魔两界的强者,或许将在近日从空间裂隙中出现。书信中虽然没有提到任何建议蓬莱岛转移的事情,但冯皋清楚,这是目前他唯一的选择。

此刻的他已经看的十分透彻,蓬莱岛,根本没有任何实力牵扯到这场仙魔之争中。他不是张哲,没有那么变态的实力和运气,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让蓬莱岛能够顺利的延续下去,而不会在他的手上消亡。

因此,在接到了张哲的消息之后,冯皋二话不说便召集了所有长老,提出了蓬莱岛转移的事情。由于张哲接二连三的帮zhù

蓬莱岛提前规避了风险,他们并没有对冯皋的提议做出太大的质疑,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能活这么大岁数的,都不是傻子,那些长老很清楚,在生命和所谓的“感情”之间,应该选择哪样东西。

“师傅,都准bèi

好了。”一个年轻弟子快步走到冯皋的身后,恭敬的说道。

“我知dào

了。”沉默良久,冯皋终于做出了回答。眼神中坚毅之色一闪而过,在这个时候,冯皋充分发挥了一个掌门应有的杀伐果duàn

,立即带着所有的弟子撤离了这里。

一道道青色的光芒,从蓬莱岛的上方向远处飞去,这些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蓬莱岛门人,却在今天不得不离开他们的第二故乡。

由于这次撤离安排的十分妥当,蓬莱岛数万名弟子,仅仅用了两个时辰便尽数撤离,他们的目标,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落星湖。

当初建造落星湖的时候,张哲给那些皇家工匠的标准是能够容纳数万人居住,而这数万人到底是多少万,却没有说清楚。为了防止张哲不满yì

而导致返工,那些素来大气的工匠竟然修建了足够五万余人居住的房屋。当时张哲还觉得十分肉痛,毕竟那可是数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谁知却在如今派上了用场。

就在最后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际不久,蓬莱岛上方的空间裂隙,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数十到身着黑衣的身影,从里面缓步走出。

毫无疑问,下方的蓬莱岛立kè

吸引了这些黑衣人的注意,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盯着这座悬浮在海面上的岛屿望了几眼,不由露出了一丝狞笑。

“这个地方,应该是当年雾隐那个老家伙留下的痕迹,现在,它已经没有任何存zài

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那黑衣人旁边的几人立kè

会意,互相望了一眼,数道颜色各异的光线,便从他们的手中向着蓬莱岛轰击而去。

轰的一声,数以千计的房屋,在轰击下化为了灰烬,紧接着,那悬浮在空中的岛屿忽然一阵颤抖,随即如一颗石子一般,沉入了海中,掀起了一大片惊涛骇Lang。

刚离开不久的蓬莱岛众人,同时感应到了远处传来的震动,在心生侥幸的同时,却不也不由一阵黯然。

毕竟,那是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他们中的许多人,早已把这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岛屿,当做了自己的家乡。

几个黑衣人在将蓬莱岛轰入水下之后,不由齐齐发出了一声冷笑,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这些明显拥有着道境实力的强者们,便向着西边飞去,他们的目标,正是那座位于天启皇朝中部的旋云山脉。

就在黑衣人们离开不久,一群身着白袍,仙风道骨的强者又跨出了空间裂隙。为首的那个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不由皱了皱眉,和同伴耳语了几句,便齐齐向着天启皇朝飞去,他们的路线和方才那批黑衣人一模一样,都是直奔旋云山脉而去。

在第一批黑衣人走出空间裂隙起,张哲三人便感应到了他们的存zài

,而第二批身穿白袍的强者们降临之后,更是让三人都紧紧皱起了眉头。

“仙魔两界这次的手笔,可真大啊。”石猛眯着眼睛看了东方半响,终于缓缓叹道。

“怎么样?”张哲面色凝重的问道。

石猛摇了摇头,低沉的道:“凭我的实力,只能感应到一共有二十人来到了凡间,两边一共十人。至于他们的实力么,起码有两个人要比我强,也就是说,这一次仙魔两界的来人中,起码有两位道境高阶强者。”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了机会?”张哲不由急道,虽然他不知dào

那钥匙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既然石猛说对他十分重yào

,就绝不能拱手让人。

“未必,旋云之巅的秘境中到底情况如何,谁都不清楚,有时候,实力,并非是决定一切的因素。”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天上的云朵突然向着那座最高的山峰急速飘去,转眼间便凝聚在了一起,随着一声惊雷响起,一个硕大无比的黑洞,出现在了云层的中心位置。

无论是身在旋云山脉的张哲三人,还是正急速向这里赶来的仙魔两界强者,在黑洞出现的一刻,心中皆是一紧。

旋云之巅的秘境,终于出现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虚灵狂潮

在旋云之巅的秘境开启的刹那,在旋云山脉中等候多时的张哲三人,立kè

冲了进去.

他们的力量,比起仙魔两界任何一方都要弱的多,时间,是争夺那钥匙的唯一资本。

云中的黑洞,仿佛有着一股奇怪的吸力,张哲三人刚到洞口,便身不由己的陷了进去。

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张哲三人就算并肩站立都有些困难,通道的前方一片黑暗,或许只有到了哪里才知dào

究竟有着什么东西。

“我在前,流萤姑娘在中间,张哲你殿后。”到底是身经百战的老将,石猛在短短数秒钟内,便将三人的位置给安排妥当。

他的实力在这三人中最强,而且经验丰富,走在最前面,能够规避许多未知的危险。流萤尚且没有进入道境,夹在两人中间,可以受到更好的保护,剩下的殿后位置则非张哲莫属。

在进入秘境之前石猛就和两人说过,这秘境中一定处处充满了危机,不管是机关还是守卫,他们都必须慎重对待。

位置分配好之后,石猛便领着两人向前走去,乌黑色的长刀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一旦有任何异动,便会在瞬间爆fā

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这通道很是奇怪,不管三人如何努力,视线所及只能在周身数丈的位置。因此,虽然三人内心都十分渴望早日夺得钥匙,但行进的速度却十分缓慢,毕竟,安全还是要摆在第一位的,人都死了还谈什么钥匙?

走着走着,张哲和石猛突然停步不前,表情凝重的看着周围那片黑暗,一道朦胧的星光,将三人笼罩在内。

“我们,似乎被包围了。”沉吟良久,石猛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原本黑暗的通道,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待得三人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个形状怪异,身体近乎透明的怪物,将三人围在了中央。张哲惊讶的发xiàn

,这些怪物的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生命征兆,仿佛就如死物一般。

“小心,这些虚灵可不好对付!”一旁的石猛突然开口,虽然道境中阶的他对于这些虚灵并不惧怕,但在这未知的旋云秘境中,或许原本实力平平的虚灵身上,却隐藏着别的玄机。

“我来试试!”张哲手中的寒星剑轻轻一抖,一道暗灰色的剑芒便向着虚灵堆飞了过去。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道蕴含着湮灭之力的剑芒并没有对虚灵造成任何的伤害,而是仿佛什么都没有碰到一般,直直的穿了过去。

“怎么可能!”张哲和石猛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湮灭之力的破坏性,他们十分的清楚,以张哲道境初阶的实力,依然无法伤害到这些虚灵,那这些虚灵的实力,究竟强到了怎样的程度?

三人的面色,渐渐的难看了下来。他们周围的虚灵,起码有数百个之多,若是无法对它们造成有效的伤害,那么不管这些虚灵的攻击性究竟如何,三人早晚都要被淹没在内。

石猛手中那乌黑色的长刀渐渐扬起,一道摧金斩铁的刀芒,在刀尖上缓缓成型,他领悟的是金刚之道和兵之道,对于这长刀的运用,已经到了十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相信,张哲之所以无法对这些虚灵造成伤害,或许是对领悟的湮灭之道理解还不透彻的缘故,而自己浸yin兵之道已经数万年之久,若是还无法对这虚灵造成伤害,那就大事不妙了。

果然不出石猛所料,当那道裹挟着风雷之声的刀芒斩入离他最近虚灵体内的瞬间,那虚灵的身体突然一阵扭曲,随后彻底变的一片透明,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张哲和流萤两人一阵欢呼,而石猛的脸色却愈加难看。只有他知dào

,刚才那道刀芒已经蕴含了他接近八分的实力在内,可依然没有将虚灵彻底毁灭。这样说来,若是想要将这成百上千的虚灵尽数消灭的话,他每一刀都必须用尽全力,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道境强者,大多是以领悟的法则为基础,直接进行攻击。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并不需yào

法术,虽然道凌驾于技之上,但在没有完全将道理解透彻之前,技,依然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因此,虽然道境强者对敌之时并不一定要利用天地灵力,但在完全大成,也就是进入道境高阶之前,那些流传了数千年的法术,依然能够帮zhù

他们更好的发挥法则的力量。

虽说这旋云秘境中的天地灵力十分浓沛,但石猛很清楚,若是想要全力挥出一刀,所需yào

的不仅是海量的天地灵力,更是需yào

将身心都调整到一个极端统一的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全力的一击能够将这虚灵消灭,但他更相信,在虚灵尽数被消灭之前,他自己已经因为身心的极度疲惫而倒下了。

张哲望着石猛阴晴不定的脸色,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在这旋云秘境中,他们能够依靠的只有三人,若是自己和流萤不能发挥作用的话,就算闯过了这里,依然会在后面的关卡上遭遇失败。

张哲和石猛的连番攻击,让周围的虚灵狂暴了起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这些如空气般透明的幽灵们,终于开始了对三人的攻击。

时间已经不容许三人再做任何思考,石猛大喝了一声,乌黑色的刀光将前方的区域笼罩在内,现在他每一刀都必须倾尽全力,否则的话,迎接他们的,就将是死亡。

张哲手中的寒星剑散发着淡淡的星芒,尽管知dào

自己的攻击或许无法起到太大的作用,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的向着虚灵冲去。他知dào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比他更需yào

保护的人。

在升入道境之后,张哲的每一次攻击中都带着暗灰色的光芒,这是湮灭之力在低等级时的表现形式,也是张哲从前在修罗之影状态下,召唤出的陨石上所蕴含的东西。

湮灭之力并不如其他力量那么威猛刚劲,但它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在无声无息之间,便将所接触的一切物体都化为虚无,那三眼阿修罗的湮灭之光,就是将湮灭之力修liàn

到极致的体现。

如刚才一般,张哲的攻击并没有对这些虚灵造成任何伤害,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经过刚才的思考,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因此,张哲在一击无效之后,立kè

转变成了防御姿态,巨大的星辰幻珠挡在了他的面前,静静等待着虚灵的到来。

啪啦一声,虚灵走到星辰幻珠的面前便停滞不动,随后,一道道带着毁灭气息的闪电从他们的手中飞出,仅仅数秒的功夫,张哲原本想用来试探虚灵的星辰幻珠,便化作点点星光,再也消失不见。

“妈的!”张哲摸了摸鼻子,不禁暗骂了一声,他原本想通过星辰幻珠的特性,来试探一下这些虚灵的结构,谁知dào

还未成功,就已经被打散了开去。

密密麻麻的闪电再一次向着张哲飞来,迫于无奈,张哲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湮灭之力和闪电相触的瞬间,张哲的身躯猛的一颤,一股强烈的麻痹感,顿时传遍了全身。

“小心。”流萤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道纯白色的月华流光斩,也随之飞出,恰好将虚灵接下的数道电光都抵挡了下来。

流萤的出手,让张哲的斗志立kè

熊熊燃烧了起来,璀璨的星芒从他身上爆fā

而出,陨星术全力发动之下,既然透出了一丝毁灭万物的气息。

嘶拉一声,那虚灵被张哲的剑芒斩中,顿时冒出一阵白烟,消失不见。张哲和流萤相对愕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刚才还仿佛坚不可摧的虚灵竟然在这普通的一剑之下便灰飞烟灭。

“流萤,你先攻击它们试试,记住,你不需yào

杀死他们,只要让你的月光碰到它们就可以。”张哲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立kè

向流萤说道。

虽然对张哲的用意有些不解,但出于对他的信赖,流萤还是依言照做。一声娇叱,一道足以将通道填塞的月华流光斩,向着虚灵呼啸而去。

连道境中阶的石猛尚且无法有效的杀死这些虚灵,更何况离道境还有着一丝距离的流萤?声势浩大的月华流光斩只是在虚灵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白斑,便消失在了前方。

就在月华流光斩穿过虚灵身体的刹那,张哲动了。他浑身上下都隐隐散发着一曾灰暗的光芒,显然是将体内的湮灭之力提升到了极致。

“啊!”数道凄厉的惨呼响起,数十个虚灵的身体一阵扭曲,随后毫无征兆的在原地消失不见。张哲的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之色,刚才的一击得手,终于让他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流萤的月华流光斩中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凡是被她碰到的虚灵,都会在短时间内脱离那种虚化的状态,这样一来,张哲的湮灭之力便能对它们进行有效的打击。

在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两人连连出手,将身后的虚灵尽数清除干净。石猛见两人如此神勇。不由大喜,运起所剩无几的力量,将已经攻到身前的虚灵尽数击退。随后,一道破空而至的月华流光斩和随之而来的璀璨星芒,让它们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困扰了三人许久的虚灵狂潮,就在张哲和流萤的合击之下,化为了泡影。

第一百八十九章 魔骨修罗

狭长的通道中,张哲三人急速奔跑着.

自从发xiàn

流萤和张哲的合击能够对这些虚灵造成有效的杀伤之后,三人的位置便调了个方向。

原本被两人保护在当中的流萤走在了最前面,一旦发xiàn

任何虚灵,便是一道月华流光斩,接下来的事,自然有张哲处理。而石猛则替换了张哲承担殿后的位置,他毕竟有着数千年的战斗经验,万一碰到危险,能够立kè

做出反应。

三人一路前进,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数百个虚灵,但在流萤和张哲娴熟的配合之下,这些虚灵连闪电都发不出,短短数十秒的时间,便消失在了空中。

狭长的通道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张哲三人不知dào

在这待了多久,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他们清楚,仙魔两界的人肯定已经进入了秘境之中,赶上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终于,前方浓重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光点,张哲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尽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喜意。光点的出现,意味着这条布满虚灵的通道,已经走到了尽头。

三人快步向前冲去,那光点也渐渐的显露出了一座圆门的轮廓,就在三人将要踏出通道的时候,石猛却突然拦在了张哲两人的面前。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石猛示意张哲两人后退几步,面色凝重的说道。

张哲和流萤两人听得石猛的话,心中不由一惊,他们自然知dào

石猛口中指的是什么,这样一来,三人和仙魔两界的来人想比,已经不具备任何的优势。

“别急,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免不是一个机会。”石猛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笑,勾了勾手,张哲便小心翼翼的贴近了墙壁,顺着圆门向外看去。

门外,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在平台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玉像,从他身上的衣着装饰来看,应该是仙界中人。

在玉像的脚下,数十名身穿黑白两色长袍的强者正在混战着,战斗十分激烈,一旁的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分属仙魔两界的强者。

“你的意思是?”张哲转过身来看向石猛,从对方的眼中,他已经明白了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张哲,无论是仙界还是魔界,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取这旋云秘境中的钥匙。当然,如果能将你杀死的话,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手软。”石猛的话中散发着凌厉的杀意,乌黑色的长刀不住的颤抖着。

张哲点了点头,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对方想要他的性命,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三人在通道内商议了一番,决定先由石猛出去诱敌,张哲和流萤两人则潜伏在通道的入口,一旦石猛将诱饵骗到这里,便进行截杀。

石猛关照了两人一声,便立kè

离开了通道,仙魔两界来人的争斗不会持续太久,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

石猛甫一出现,平台上的众人便感应到了他的存zài

,仙界众人见魔界又添一强援,不禁面色大变。而魔界来人在看了石猛一眼之后,虽然知dào

他和自己并不对路,但却不动声色,反而借着这个机会,向着自己的对手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石猛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作为一个在仙魔两界大战中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将军,他对仙魔两界强者的性格可谓把握的十分透彻。乌黑色的长刀出现在他的手中,石猛发出一声怒吼,便向着最靠近他的一个仙人斩去。

那仙人仅仅只是道境初阶的修为,刚才和魔界一个道境中阶的强者硬撼了几记,已经渐渐的显露疲态。他领悟的乃是冰霜之道,而那个道境中阶的强者领悟的则是烈焰之道,在两者之间互相克制的情况下,一丝实力的差距,便能够决定整场战斗的胜负。

石猛的眼睛微微眯起,在长刀斩出的一刻,他已经将金刚之道和兵之道发挥到了极致,手中的长刀仿佛已经和他连为了一体,熔金斩铁,一往无前。

面对来自石猛和那道境中阶强者的双重压力,那仙人再也不敢恋战,和那道境中阶的强者对拼了一记,便借力远遁。他很清楚,面对两位魔界强者的攻击,他没有丝毫的机会。

石猛的长刀瞬息而至,不过刀锋所指并不是那个疯狂逃跑的仙人,而是那个道境中阶的魔界强者。石猛对于这个叫徐坤的男子并不陌生,两人曾经在焚血河并肩作战,但此刻,却因为立场的分歧不得不痛下杀手。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徐坤并没有追击那个落荒而逃的仙人,而是把矛头对准了石猛。他和石猛相识已久,对他的脾性可谓十分了解,石猛出刀的瞬间,徐坤便知dào

他的目标回事自己。

一声巨响,石猛的长刀与徐坤的双拳撞在了一起,令人惊骇的是,石猛无坚不摧的刀芒,并没有在徐坤的双拳上留下一丝痕迹。

“徐兄,数百年不动手,你的铁拳似乎更加凝练了啊。”石猛冷笑了一声,缓缓的向后退了几步,长刀不住的颤抖着。刚才的那一击对拼,竟然是他落了下风。

“石猛,没想到你竟然和主上作对!”徐坤不屑的笑了笑,不再多言,双拳一扬,就向着石猛攻来。

面对徐坤的攻击,石猛不敢怠慢。徐坤领悟的,乃是无极拳道与金刚之道,一双铁拳,足以让许多自诩神兵的武器汗颜,近年来,石猛由于专注其他事的缘故,略微荒废了修liàn

,没想到竟然已经被徐坤赶超在了前面。

两人边打边退,转眼间便来到了离圆门不远的地方。圆门内外分属两个不同的天地,徐坤的精力又全都击中在石猛的身上,是以根本没有发xiàn

张哲两人的存zài



砰的一声,徐坤的铁拳在石猛的胸口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凹痕,张哲心中先是一惊,但随即发xiàn

石猛的眼角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会意的他立kè

做好了准bèi

,一旦徐坤进入攻击范围,便对他展开致命的一击。

石猛的受伤似乎让徐坤很是兴奋,两人虽然是数千年的战友,却也争斗了数千年之久。两人之间一共比试了三次,均已徐坤落败而收场,如今见石猛被自己击败,徐坤内心可谓高兴无比。

但他马上就高兴不出来了。

就在徐坤追逐石猛经过那圆门下方的时候,两道异常恐怖的气息,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魔骨修罗?!”徐坤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在见到那两尊修罗的第一眼,就立kè

想到了这个在魔界赫赫有名的名字。

魔骨修罗,可以说是魔界修罗中防御能力最为强悍的修罗之一。它浑身上下虽然没有一丝血肉,但那副淡金色的骨架,却是坚硬无比。一般道境初阶的强者,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

“去死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徐坤的耳畔响起,下一刻,两尊魔骨修罗便齐齐发出一声怒吼,从两边向着徐坤夹攻而来。刚才还落荒而逃的石猛转身一笑,凌厉的刀芒,转眼间撒手而出。

徐坤毕竟是在仙魔两界的主战场上征战了数千年的老将,面对三面合击,只是慌乱了一瞬便镇定了下来。一声大喝,他浑身的肌肉一块块膨胀开来,转眼之间便变成了一座小山般的铁球,在硬接了魔骨修罗一击,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之后,远远的逃离了开去。

他很清楚,和魔骨修罗想比,石猛的长刀明显更为可怕,况且,消失了数千年的魔骨修罗都能再度出现,谁知dào

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埋伏。

他的算盘打得实在不错,魔骨修罗的杀伤力只是和千手修罗相当,远远不及地裂修罗。它之所以能够排在千手修罗后面,完全是因为他那变态到极致的防御力而已。但石猛不同,若是被那长刀劈中的话,只怕徐坤当场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很可惜,在魔界派来的这支小分队中,他只是实力排行第二的人物,有些事情,他并没有资格知dào



比如说张哲的存zài



就在徐坤转身的那一刹那,耀目的星芒,突然迷蒙了他的双眼,紧接着,一股令他感到熟悉又恐惧的气息,接踵而至。

“无情湮灭斩!”张哲冷喝了一声,这是他在突pò

道境的时候,自行创造的一招,湮灭之力,斩绝万物,这一剑,将他所领悟的湮灭之道,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可能!”徐坤的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恐惧,自从那个人失败之后,数万年来,魔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领悟了湮灭之道的人了。

一股强烈的恐慌与不安,从徐坤的心底缓缓升起,面对张哲和石猛的两面夹击,他实在是没有了退路。

叮的一声,寒星剑与徐坤的铁拳撞在了一起,尽管湮灭之力曾经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他依然选择了实力较弱的张哲,作为逃生的突pò

口。

很不幸的是,他选错了对象。

张哲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魔骨修罗的虚影,骤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进入道境以来,这还是张哲第一次使用修罗之影,此刻的他只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寒星剑上的灰芒大盛,将徐坤的铁拳包裹在内。

“啊!”一声惨呼响起,徐坤那足以和石猛的长刀硬撼的铁拳,竟然在张哲的湮灭之力下化为了虚无,下一刻,带着风雷之势的长刀便呼啸而至,彻底斩断了他的生机。

徐坤的死,立kè

引起了那边还在混战的仙魔两界强者的注意,为首的两名道境高阶强者看了张哲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们知dào

,正主,终于登场了。

第一百九十章 罗浮

张哲的出现,让仙魔两界的强者们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攻击,失传已久的湮灭之道再现人间,加上那两尊实力恐怖的魔骨修罗,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想起了一个已经消失了数万年的名字.

仙魔两派为首的强者,已经将手下所有人都收拢到了身后。魔界小队的领袖面色明显不太好kàn

,徐坤的死,对于他们的实力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道境高阶的强者,就算在仙魔两界也十分稀有,这一次双方各派了一位出来,已经是所能承shòu的最大极限。

尤其是对于仙界来说,独孤绝的迟迟未归,已经让所有人的心中都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原本人人向往的凡间之行,也顿时变成了一件苦差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道境中阶的强者,就成为了两界处理凡间事物的中坚力量。这一次仙魔两界的来人中除了两位道境高阶强者之外,两边各有两名道境中阶的强者,剩下来的都是道境初阶。

徐坤的死,让两方原本均衡的实力顿时发生了倾斜,仙界众人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将剩下来的几人给一网打尽了。

这样一来,仙界众人因为比魔界多出了一位道境中阶的强者,在“照顾”张哲的同时,也会打一下魔界众人的主意。而魔界众人因为实力有所欠缺,在对付张哲三人的时候,还得时刻提放来自仙界众人的袭击,注意力难免有所分散。

让仙魔两派的强者相互牵制,但一方却有着那么一点优势,这正是石猛所要达到的目的。因为无论是仙魔两派哪一方占优,真zhèng

受益的,都只是他们三个人而已。

石猛的计策并不十分高明,仙魔两派的大多数强者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即便如此,数万年来积累的仇恨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联手。正是深知这层关系的缘故,石猛才会大胆出手,一上来就和张哲联手灭杀一位道境中阶的强者。

就在三方对峙的当口,张哲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平台虽然很大,但并非没有边际,但最关键的是,在这个平台上,除了三道应该是出去的圆门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仙魔两界众人在此相遇,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打的不可开交,也只能说实在是冤家路窄了。

三派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但所有人都在思索着如何离开这里,终于,在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探索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那座巨大的玉像身上。

场中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离玉像最近的一个魔界强者,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压抑,手掌一动,一个血手印便朝着玉像飞去。他这一出手,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跟在了那血红色的掌印身上,他们都想看看,这玉像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轰的一声,血手印轰击在了玉像的大腿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在所有人都感叹这玉像果然有秘密的时候,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却突然从玉像的口中传了出来。

“我,回来了。”

啪嗒一声,那个用血手印轰击玉像的魔界强者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手印,那为首的魔界强者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示意所有人向后退去。

地面突然颤抖了起来,无数细小的玉屑,从玉像的身上掉落而下。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玉像竟然缓缓动了起来,强dà

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这个人,似乎是罗浮!”那仙界为首的强者看了玉像半响,突然喃喃自语了一句。此话一出,仙魔两界所有的强者望向玉像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与恐惧,仿佛这个名字,让他们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还真的是罗浮!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还出现在了这里!”石猛低声惊呼了起来,张哲惊讶的发xiàn

,这个素来桀骜不驯的魔界强者,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

苍雷一出,万魔退散!这是数万年前,一位仙界强者给予罗浮真人的评价。作为当年仙界最接近道境巅峰的强者,罗浮真人手中的那柄苍雷神剑,让无数魔界强者身陨魂消。

这里包括石猛在内的魔界众人,就算没有见过亲眼见过罗浮的风采,也从同伴的口中听过这位被魔界众人视为“杀神”的仙界强者。

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罗浮真人的嚣张,终于为他招致了灭亡。在一次仙魔两界的会战中,罗浮镇人遇到了当时公认的魔界第一强者,残夜的挑zhàn



尽管残夜早已跨入道境巅峰的门槛,罗浮真人不可能有任何胜算,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举起了手中的苍雷神剑。在经过了一番激战之后,罗浮真人最终死在了三眼阿修罗的湮灭之光下,也正是这一战,为三眼阿修罗赢得了魔界最强修罗的名号。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罗浮镇人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除了不知情的张哲和流萤之外,其余人都缓缓的远离了那座高大的玉像,生怕被他发xiàn

自己的存zài

,从而狠下毒手。

虽然没人知dào

这和罗浮真人长的一样的玉像究竟是谁制造的,与他本人又有什么关系。但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远离。尽管罗浮真人已经死去了万年之久,但那股恐怖的威压,却依然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玉像的终于停止了移动,那双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两道青色的光芒从中射出,将地面击出了一个窟窿。

不知是否感应到了魔界中人的气息,罗浮真人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腰间悬着的那柄巨大的苍雷神剑突然颤动了起来,强dà

的威压,将每一个人都笼罩在内。

“小心!”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下一刻,那柄巨大的苍雷神剑便凌空飞起,向那个出言提醒的人斩去。面对当年狂饮魔神血的苍雷神剑,那人的同伴们立kè

将什么兄弟情谊都忘在了脑后,所有人都已极快的速度向远处跑去,生怕受到神剑的波及。

轰的一声,苍雷神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出言提醒的仙界强者漂浮在半空中,堪堪躲过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但他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玉像已经盯上了自己,不把自己彻底杀死,恐怕绝不会善罢干休。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和他一起的同伴们,从同伴们的眼中,他只看到了冷酷。心中绝望的他突然疯狂了起来,发出一声狂吼,竟然直直的朝着玉像的头部飞了过去。

一道炫目到极点的青光闪过,在玉像的压迫之下,那位仙界强者竟然选择了自爆。虽然他仅仅只有道境初阶的修为,但好歹也掌握了一部分天地法则。他自爆的瞬间,一股强dà

到令人震惊的气Lang,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张哲大惊之下,一把将流萤搂在了怀中,才避免了她被这气Lang所伤。

很可惜的是,想象中的玉石俱焚并没有出现,这位仙界强者的自爆,竟然只是将玉像的头颅炸去了一个角而已,对玉像的本体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大家都用自己最强的攻击,否则,我们都得死!”魔界一派的领袖突然大喊了一声,一根血红色的长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石猛的眼角突然抽动了一下,领悟血之道的道境高阶强者,恐怕是魔殿中数一数二的头领。

这一次,没有人拒绝他的提议。罗浮真人对于魔界众人的威慑自不用说,而仙界这边,却也因为某些原因,似乎与罗浮站在对立的一面。因此,当他率先出手之后,无论仙魔两界还是张哲三人,都向着那巨大的玉像发起了自己最强dà

的攻击。

毕竟,活命才是最重yào

的,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团结一致的话,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数十道五颜六色的光芒,朝着玉像的头颅疾速飞去,虽然并没有做任何的交流,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刚才被仙界强者自爆过的头部。他们相信,那个仙界强者的自爆或许不能将头颅完全摧毁,但让它内部受到一些创伤,应该没有问题。

咔嚓一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无数道光华击中玉像头颅的瞬间,一道长长的裂纹,从玉像的头顶缓缓的延伸而下,将它分为了两半。

轰的一声,无数尖锐的玉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般向四周飞去。刚刚还在因为玉像的开裂而兴奋的众**吃一惊,连忙四处躲闪,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个倒霉蛋不幸被数道玉片刮中,喷洒出了漫天的鲜血,惨嚎着在地上翻滚。

尘埃落定,众人向着玉像爆zhà

的地方看去,一个面色奇峻的中年人静静的站立在那里,清澈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们,都得死!”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乱中取胜

绝望与恐惧,从平台上每一个人的心中升起,没有人想到,他们倾尽全力将玉像爆开,竟然落得了这么一个结局.

玉像虽然可怖,但那静静站在原地的中年男子,却更让他们感到颤栗。

数万年前,这些现在平台上的强者们,有许多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他们从没有想过,当年号称道境巅峰之下第一人的罗浮真人,竟然会站在他们的面前。

所谓机遇与挑zhàn

并存,在玉像爆开之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令他们尴尬的是,罗浮真人就这么站在洞穴的入口处,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众人。

尽管他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知dào

,若是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就必须通过罗浮这一关。

罗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已经不甚重yào

,众人真zhèng

关心的是,究竟怎样,才能从罗浮的手下保得小命,从而进入下一个区域。

仙魔两界的来人和张哲三人一样,都经lì

了那灵鬼狂潮,不过,由于有道境高阶强者的存zài

,灵鬼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威胁。但当他们来到这平台的时候,却发xiàn

那狭长的通道与这平台竟然分属两个互不干涉的空间。

这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进入那个洞穴中,或许就能摆脱罗浮真人的追杀。

就在所有人心中各怀鬼胎的时候,罗浮真人突然动了,令人惊讶的是,这位曾经的仙界强者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的存zài



数万年前,罗浮真人死于三眼阿修罗的湮灭之光下,一半身体当场化为了虚无,而另一半却不知所踪。依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这罗浮真人依然没有复生,只不过,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被人制成了一具傀儡而已。

想到这里,众人悬着的心不由放松了一些,身死道消,是修liàn

界亘古不变的真理,既然眼前的罗浮镇人只是一座傀儡,那他必然无法领悟天地法则。一个无法领悟天地法则的修liàn

者,对于这些道境强者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

但罗浮镇人数万年的积威却绝非易与,尽管大多数人都知dào

了眼前这个傀儡或许并没有很强的实力,但依然没人敢出手一试。三方势力都在互相观望着,等待着第一个人的出手。

可这些人不动手,罗浮镇人却不会站在原地等待,他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缓缓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了张哲的身上。

“残夜?!”罗浮真人的瞳孔骤然紧缩,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但他从张哲的身上,依然感应到了那股湮灭之道独有的晦涩气息。

仙魔两界强者见罗浮盯上了张哲,不由心中一松,虽然他们中只有为首的那两人知dào

张哲真zhèng

的身份,但不管如何,能够吸引罗浮的注意力,他们就有了逃生的机会。

此刻张哲的心中,却早已叫苦不迭。自他踏入修liàn

界以来,残夜的出现虽然让他的实力如火箭一般飞速蹿升,但带给他的麻烦却也不少。张哲虽然不清楚罗浮的过去,但心中却早已猜到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过节。

石猛和流萤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一片,尤其是清楚当年之事的石猛,更是为张哲的命运感到惋叹。就算罗浮最后发xiàn

张哲并不是残夜,但他依然不会放过这个同样领悟了湮灭之道的晚辈。

早在数万年前,罗浮的好胜好斗就已经是出了名的,不管是谁,只要挡在他的面前,他永远都不会退缩。而残夜,则是自罗浮升入道境高阶以来,唯一击败他的人。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尽管罗浮的威压让张哲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但他依然努力的挺直了腰杆,没有丝毫的退缩。

罗浮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张哲的态度,似乎再一次让他想起了当初那个将自己击败的男子,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惨痛的一次失败,也是最后一次失败。

“我说过的,你们,都得死!”罗浮的面目陡然狰狞了起来,苍雷神剑无声出鞘,反射出一道炫目的寒光。张哲的面色先是白了一下,随即立kè

振作了起来,在这生死关头,他绝不能有任何的退缩之意。

心念一动,两尊魔骨修罗便挡在了张哲的身前,凭借魔骨修罗的防御力,纵使罗浮暴起发难,张哲也会有一个缓冲的机会。

“死!”随着一声大喝,罗浮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便跨越了数百丈的距离,来到了张哲的面前。

魔骨修罗那坚硬的身躯猛的一颤,苍雷神剑已经深深的刺入了其中,但却被两块肋骨给卡在了这里。趁这个机会,张哲三人连忙向远处退去,他们知dào

,以罗浮的实力,将魔骨修罗重创乃至斩杀只是早晚的事。

罗浮身影消失的瞬间,早有准bèi

的仙魔两界强者也动了起来,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就在他们的面前,只要进入其中,便摆脱了这个煞星。

“停下!”一声暴喝,魔骨修罗坚不可摧的肋骨竟然根根爆裂,罗浮将苍雷神剑一把拔出,瞬息之间,又回到了那洞穴的入口,冷冷的盯着生生停步不前的仙魔两界强者。

“在我和他战斗之前,似乎应该先将你们解决!”罗浮冷笑了一声,苍雷神剑轻轻一振,滔天的剑qì

便向着仙魔两界的强者席卷而去,如今的罗浮虽然已经失去了领悟天地法则的能力,但实力与万年前相比,并没有逊色多少。

仙魔两界的强者在罗浮冷笑的那一刹那,便预感到了不妙。待得剑qì

铺天盖地的袭来,更是胆颤心惊。他们突然发xiàn

,即便罗浮已经失去了昔日强dà

的天地法则,但他们依然没有向他动手的勇气。

人群之中唯一能够保持镇定的,就是那两位道境高阶的强者了。虽然他们和罗浮想比还有着很远的差距,但在仙魔两界却也是呼风唤雨的存zài

。而且,这次能够到凡间参与这旋云秘境任务里的,都是如今仙魔两界掌权者的亲信,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知dào

,此次凡间之行必有一场恶战。

“大家不要慌,他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没什么好怕的!”见手下众人一个个面色惨白的抵挡着罗浮的剑qì

侵袭,那名叫秦山的仙界一派首领,连忙冷声呼喝。同时,他的眼神望向了魔界众人的方向,而那个魔界一派的最强者,也正冷冷的看着他。

两人的眼神仅仅交汇了一秒,便明白了彼此目光中的含义。作为在场唯一两个道境高阶强者,他们必须做出一个表率,他们必须让手下人知dào

,眼前的罗浮真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杀神”了。

秦山领悟的,乃是天地法则中的雷之道,而那个叫黄霸的魔界强者,领悟的则是血之道。两人甫一出手,平台上空便立kè

阴暗了下来。无数道如银蛇般的闪电,夹杂着阵阵猩红色的血气,向着罗浮轰去。

“来的好!”数万年的沉寂似乎并未改变罗浮那好勇斗狠的个性,秦山与黄霸两人都是如今仙魔两界的顶尖强者,也正合罗浮的心意。随着一声大喝,罗浮的头发根根竖起,苍雷神剑猛地暴涨数倍,迎上了那漫天飞舞的闪电与扑面而来的血光。

轰的一声,地面猛的一阵颤动,平台的边缘,开始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道境高阶强者的对拼,竟然恐怖如斯。

“张哲,照他们这样斗下去,这平台恐怕就要塌陷了。待会那两批人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向洞口,我们必须趁这个机会,在混乱中逃离这里!”石猛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三人的打斗,突然转头对张哲说道。

张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知dào

,这是唯一的机会。

不远处,秦山与黄霸已经将一个道境高阶强者所有的实力全部发挥了出来。尽管在这旋云秘境之内,他们并不能使用领域的力量,但两人对于各自天地法则的领悟也已经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秦山手中如大树般粗壮的雷霆一次次的向着罗浮轰击而去,而黄霸则化出了一把血色长矛,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向罗浮全身的要害刺去。

面对两位道境高阶强者的联手攻击,被制成傀儡的罗浮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而秦山和黄霸两人则愈战愈勇,心中那丝对传奇强者的惧意,也渐渐的泯灭不见。

“啊!”罗浮的苍雷神剑与秦山无匹的天雷硬撼了一记,浑身上下顿时一阵麻痹,趁这个机会,黄霸手中的鲜血长矛狠狠的刺入了罗浮的背心,捅出了一大块苍白的血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罗浮受伤的一瞬间,仙魔两界的强者们尽数向着那漆黑色的洞口飞去,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进这场战斗,唯一能做的,只是尽lì

保住自己的性命。

“动手!”石猛冷酷的声音在张哲的耳畔响起,张哲高高举起的指尖,终于颤抖着缓缓落下,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顿时笼罩在了每一个人心头。

声威浩大的月华流光斩,从流萤的手中脱手而出,以飞快的速度向着正冲向洞口的众人袭去。与此同时,石猛手中的黑色长刀也渐渐的散发出了黑色的光芒,数百道虚无的刀影,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遭遇偷袭的仙魔两界强者们心中皆暗骂了一声,随即纷纷全力抵挡。流萤的月华流光斩还没靠近他们就消失不见,只有石猛的刀影,让所有人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这一刀已经将石猛所有的力量都消耗殆尽,短时间内,他是无法在战斗了。

张哲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冷笑,因为他知dào

,三人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流萤和石猛所有的攻击,都只是一个幌子,而真zhèng

决定成败,却是张哲进入道境之后,第一次用陨星术召唤而来的天外飞石。

拖曳着长长淡灰色火焰的陨石瞬息而至,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加上石猛和流萤的攻击已经让不少人失去了平衡,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充满着毁灭力量的陨石,重重的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一切的防御似乎都成为了摆设,在这充盈着湮灭之力的陨石下,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在陨石落地的一瞬间,张哲立kè

将石猛与流萤纳入苏妙真给他的戒指中。额头的紫金龙角突然显露而出,仅仅一眨眼的功夫,速度飙升至极限的张哲便硬顶着陨石轰击的余威,冲入了那黑暗幽深的洞穴之中。

(ps:今天很悲剧,笔记本从床上摔下来,网线头子断在里面了去修的时候没带U盘,这一章是早就定时的,明天的更新只能到明天下午拿了机子以后了,依然三更不变,抱歉)

第一百九十二章 嗜血蝠王

黑暗的洞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粪便味道,浑身是血的张哲靠在墙壁上,重重的喘息着.

跨入道境之后,陨星术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湮灭之力,张哲原以为陨石最强烈的爆fā

期已经过去,但没有想到仅仅是余波,都让他受了重伤。

这一次,张哲终于明白,为什么湮灭之道能够让那么多人感到恐惧。他虽然只是被迸发而出的湮灭之力波及到了一点,但浑身上下却近乎没有一处完好。更为可怖的是,在湮灭之力那股腐蚀性的力量作用下,他的伤口恢复速度十分的缓慢,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的状态。

“还是太鲁莽了啊。”张哲暗叹了一口气,他当时完全可以选择在等一会,可是又怕罗浮和另两位道境强者前来阻截,最终只得强行冲入洞中。

一丝光芒从手中的戒指上闪过,一脸焦急的流萤见张哲浑身是血,惊呼了一声,连忙运起月影宫仅有的几个法术为他疗伤,可几乎没有任何的成效。

“别白费力qì

了,他被自己的湮灭之力所伤,一般的治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石猛一脸凝重的望着张哲,似乎在考lǜ

着什么。

看到石猛的面色有些不太对劲,张哲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嗫喏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你受了重伤,我刚才的一刀也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光靠流萤丫头,恐怕难以应对这洞中的危险。”石猛盯着张哲道。

张哲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了石猛话中的意思,沉吟了一会,终于咬了咬牙,将苏妙真从戒指中唤了出来。

绿衣少女突然出现,让流萤不由惊呼出声,随即,她便转向了张哲,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与愤nù



张哲自然知dào

流萤在想什么,连忙将星眸的事情说了一遍,石猛虽然早就发xiàn

了苏妙真的踪迹,但却不知dào

竟然有这么一档子事情。更让他惊讶的是,张哲竟然在那百炼绝杀塔中突pò

了道境,真可谓是千古第一人了。

听了张哲的解释,流萤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她和落云公主皆是心高气傲的女子,这天下间不知dào

有多少人想要一亲芳泽而不得。张哲能得到两女的青睐,已经是最大的福气。若是在与这千娇百媚的少女有什么关联的话,那估计两位温柔体贴的红颜知己都要化身为母老虎了。

苏妙真和石猛对视了几眼,表情明显有些不太自然,她可以欺骗无知的张哲,却无法瞒过精明老辣的石猛,她之前的一些伪装,恐怕很快就要无所遁形。

“他已经注意到了?”石猛死死的盯着苏妙真,虽然此刻的他实力已经所剩无几,但常年杀戮所积累下的威压,却依然让苏妙真有些惧怕。

“恩。”绿衣少女脸色一白,随即低下了头,她知dào

,从这一刻开始,她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他还是失算了。”石猛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天生媚骨的苏妙真虽然让无数人疯狂追逐,但真zhèng

爱她的,却几乎一个没有。大多数人在意yin着她诱人身体的同时,却同样带着深深的不屑。

石猛眼中的鄙视,苏妙真都看在眼中。只是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只有她自己明白,当初那个纯真的少女,为何会成为yin乱的化身。

石猛没有对楚楚可怜的少女有任何的同情,这些年来,死在她手上的魔界强者也不在少数。那看似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颗狠毒的心灵。

“现在我们身处旋云秘境中,你在一旁守着。”石猛冷冷的说了一句,右手有意无意间将那把乌黑色的长刀握在了手中,他并不知dào

苏妙真和星眸结下的血咒是否有效,因此,绝不能将自己力量快要耗尽的消息告sù

她。

苏妙真看来看一旁浑身是血的张哲,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个血咒可是突pò

道境后张哲从黄昏宝典中习得的,即便她是道境中阶的强者,却也不敢违反。

虽然张哲成功利用罗浮真人将仙魔两界的强者击杀了大半,但真zhèng

具有威胁的那两个,却依然不清楚下场如何,但所有人都知dào

,被制成傀儡的罗浮,恐怕最终难以抵挡两位道境高阶强者的联手攻击。

想到这里,张哲连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流萤的搀扶下,向着洞穴深处行去。没有人知dào

秦山和黄霸究竟什么时候会闯进这里,在此之前,他们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疗养伤势。

幽暗的洞穴中没有任何光亮,这个时候,有个皇帝朋友的好处立kè

显现了出来。张哲如暴发户般的从戒指中取出数颗如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顿时将周围的环境清楚的映照了出来。

还在洞穴入口的时候,那个淡淡的粪便味就让几人心生警惕。经验丰富的石猛知dào

,这洞中恐怕有着什么强dà

的灵兽存zài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让张哲叫苏妙真出来帮忙。

虽然红尘魔女并不以实力彰显于世,而且她领悟的魅惑之道对于灵兽估计也没多大的作用,但道境中阶的实力,依然是现在几人之中最强dà

的力量,有她在,至少能够多一分安全保障。

越往里走,粪便味就愈发的浓重,流萤和苏妙真都紧紧的皱着眉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琼鼻,张哲和石猛两人尽管好些,但浓重的臭味,依然让他们直欲作呕。

“等等!”正当四人摸索着前进的时候,石猛突然停了下来,张哲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xiàn

前方洞穴的墙壁上,竟然隐隐有着一层土黄色的泥巴。

“那是什么?”好奇的流萤凑了过去,谁知还未接近就捂着鼻子跑了回来,她此刻才发xiàn

,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竟然就是由那泥巴发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嗜血蝠的粪便!”石猛的面色渐渐的冷峻了下来,似乎对这嗜血蝠很是惧怕一般。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鸣叫,便从洞穴深处传来,四人面色一变,他们知dào

,这嗜血蝠恐怕要出动了。

随着鸣叫声越来越近,张哲终于看清了那嗜血蝠的全貌。这种蝙蝠虽然外形和普通的蝙蝠类似,但浑身上下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猩红色。更为可怖的是,在它的嘴唇下方,竟然长了数十颗尖锐无比的牙齿,有的牙齿上面,竟然还有鲜血落下。

“消灭它们!”石猛大喊了一声,随即望向了一旁的苏妙真。绿衣少女似乎也很讨厌这种面向可怖的动物,娇喝一声,便是一道墨绿色的波纹飞出,将所有的嗜血蝠都笼罩在内。

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苏妙真似乎很了解这种嗜血蝠的弱点,她刚才的攻击虽然没有多大的威力,却能让这些依靠听觉捕捉敌人动向的灵兽彻底失去了几人的坐标。

红尘魔女向来便是如此,在强者林立的魔界,她道境中阶的实力并不算十分出色,若是想要对付无处不在的敌人,她被迫练就了一种洞悉弱点的能力。而嗜血蝠虽然可怕,但她曾经依偎在某个情郎怀中的时候,恰好听他提到过这种残忍狡猾的生物。毫无疑问,苏妙真立kè

选择了最聪明的攻击。

失去了敌人动向的嗜血蝠显的暴躁无比,在张哲几人缓缓向后退去的同时,这些残忍的生物竟然开始了同类相食的惨剧。那些弱小的嗜血蝠,被某些强壮的家伙扑到地上,在挣扎中被吸干了所有血液,转眼便成为了一具干瘪的骨骸。

见吸血蝠彻底狂躁了起来,苏妙真终于开始了她真zhèng

的攻击,一道道淡绿色的光芒在她的手心聚集着,转眼间便化为一柄柄细致的小剑,向着那些吸血蝠斩去。

作为道境中阶的强者,这是苏妙真领悟的第二种天地法则,剑之道。

小剑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但威力却是异常的巨大。那些殊死搏斗着的吸血蝠此刻俨然就是一个个移动的活靶子,被小剑穿过身体,钉在了地上。

对付这些看似可怕的蝙蝠,并没有花费苏妙真多少时间,仅仅三轮小剑,地上便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蝙蝠尸体。即便如此,石猛和苏妙真的脸上却依然没有丝毫的笑容,因为他们清楚,真zhèng

的危险,还并未出现。

桀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出,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突然间强烈了无数倍。在四人惊骇的目光中,一个足以将洞穴填满的巨大嗜血蝠,缓缓地飞了过来。

“它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杀了它,都得死!”这巨大的嗜血蝠明显已经是一种十分高阶的灵兽,竟然达到了能够口吐人言的地步,石猛和苏妙真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难看,它们一开始所担心的,正是这隐藏在洞穴深处的吸血蝠王。

“放心,你若杀不死它们,我黄霸会替你完成的。”阴冷的声音突然从张哲四人的背后响起,这一次,所有人的面色都变的霎白无比。

第一百九十三章 石猛的牺牲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张哲四人此刻的处境,可谓艰险无比.

黄霸的身上有着不少血迹,脸色也有些发白,可以看出,他在和罗浮的战斗中,一定受了不轻的伤势,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受伤的道境高阶强者,依然足以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屠戮殆尽。

尤其是在张哲重伤,石猛又暂时无法运用全力的情况下,凭苏妙真和流萤两个,根本不是黄霸的对手。

嗜血蝠王的丑陋的大脸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黄霸,它的智慧虽然不是很高,但却依然能够看出黄霸的不凡之处。黄霸在魔界的实力不说前三,也能排进前十,那股淡淡的威压,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嗜血蝠王虽然只是一个灵兽,但依然对力量强dà

的生物心存畏惧,黄霸的存zài

,让他一时驻足不前,只是双翼却不停地扑动着,显示着它内心的烦躁不安。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红尘魔女么?”黄霸的目光扫过苏妙真,忽然嘲讽道,作为魔殿的高层之一,他十分清楚苏妙真来凡间的事情。虽然他知dào

苏妙真的任务已经失败,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投入了张哲的阵营。

苏妙真的面色忽青忽白,经常游离在魔界上层人物之间的妖娆少女,她比石猛更清楚黄霸的来历。

作为魔殿的第二号人物,他的实力在道境高阶这个级别上或许不是最强的,但由于领悟的是鲜血之道的缘故,他深受那人的信任,在魔界的地位也因此提高了不少。他的到来,可以说那人已经决定对自己和张哲进行抹杀,只是他或许没想到会遇到罗浮而已。

在苏妙真和黄霸对话的当口,张哲却一直暗中思考着眼下的脱身之计。他和石猛显然已经无法再战,而流萤和苏妙真明显又不是黄霸的对手,若是想要逃离甚至击败黄霸,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那嗜血蝠王了。

当然,他和流萤各自还有着底牌,流萤体内隐藏着的强dà

实力,和千煞灵牌中住的三眼阿修罗,都是足够让黄霸畏惧的东西。可这两者最大的缺陷就是不稳定,先不说流萤的力量根本不是何时会爆fā

,三眼阿修罗在自己突pò

道境之后,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张哲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嗜血蝠王若是能和黄霸同归于尽,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可这其中的难度却未免太过巨大。更何况,这吸血蝠王有着不低的灵智,万一它和那黄霸联手的话,只怕三眼阿修罗再现也未必能救下自己了。

虽然号称魔界最强修罗,但三眼阿修罗并非无dí

的存zài

,当年罗浮真人之所以会死在湮灭之光下,更多是因为残夜已经将他重伤的缘故。否则的话,号称虚无万物的湮灭之光又怎能击败当时的道境巅峰之下第一人?张哲在这边思考着,黄霸却已经行动了起来。他很清楚,张哲不是一般人,而这旋云秘境也非善地,每拖一分钟,就多了一分变数。

果然,令张哲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嗜血蝠王虽然没有和黄霸做任何的交流,但他却已经看出那个唯一能够让他感到威胁的强者,对眼前的四人带着浓重的敌意。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放在灵兽身上同样成立。因此,在黄霸缓缓走来的同时,嗜血蝠王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猩红色的光芒,双翼一振,便向着张哲四人冲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两面夹击,渺小的四人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流萤紧紧的牵着张哲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能和最心爱的人死在这里,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张哲。”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石猛忽然开口,随即一个黑色的玉片飞入了张哲的手中。

“若是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这里面有你想知dào

的一切事情。”石猛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站起身来,凝视着正缓缓靠近的黄霸。

张哲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想不任何挽留的理由。

“黄霸,我石猛纵横一生,今天能死在你手上,却也值得,只不过,我希望你能答yīng

我一件事情。”石猛盯着眼前的黄霸说道。

“你觉得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黄霸闻言停步不前,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冷静的让他有些惊讶。

“我可以将兵之道和金刚之道的天地法则给你,但你必须答yīng

我,放这三个人离开。”石猛的语气依然平淡,但身后的张哲三人却尽皆惊呼出声。

当一个修liàn

者突pò

了道境之后,便会在体内留下一丝天地法则的痕迹。随着实力的增强,那天地法则将会愈发凝练,可以说,这天地法则已经成为了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石猛若是将自己的天地法则交出的话,黄霸能不能领悟这到不一定,但他马上会死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答yīng

你?”黄霸饶有兴味的看着石猛,眼中却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异彩。

像他这样的道境高阶强者,实力已经很难得到提升。唯一的途径,便是靠着一丝顿悟,从而踏入道境巅峰的门槛。但话归如此,数万年来能够踏足道境巅峰的人却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道境高阶的强者,一生都无法获得那一丝明悟,永远停留在了道境高阶。

天地法则,是这世间最奇妙也是最基本的东西。黄霸很清楚,若是能够得到石猛的天地法则,自己或许无法将它领悟,但触类旁通,在鲜血之道上取得进步也并非没有可能。

因此,尽管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心中其实已经动摇了。

那人派他来凡间,只是为了摧毁这钥匙而已,并没有让他将张哲杀死。若是能够放他一条小命,从而换得一个进阶道境巅峰的机会的话,黄霸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看在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份上,我就勉强答yīng

你吧。”黄霸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随后缓缓的走到几人的身前,他很清楚石猛话中的意思,他真zhèng

要自己对付的,只是这只蝙蝠而已。

形势陡然调转,让嗜血蝠王的小脑筋有些反应不过来,它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方会突然结成盟友,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畜生,为了能够踏入那传说中的道境巅峰,我只好委屈你一下了。”黄霸的眼角闪过一丝残忍之色,一根血红色的长矛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尽管在这里无法使用领域的力量,但道境高阶强者的实力,依然恐怖异常。

甘甜的鲜血气味,让嗜血蝠王兴奋异常。在理智与欲望中,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巨大的双翅一振,嗜血蝠王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向着黄霸冲去。

“我会让你知dào

,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鲜血味道。”黄霸冷笑了一声,他对鲜血之道的掌握,仅仅只在那人之下,面对这嗜血的蝙蝠王者,自然是手到擒来。

嗜血蝠王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便冲到了黄霸的身前,尖锐的利爪狠狠的抓向了他的头颅,与此同时,一丝微不可见的淡红色液体,从他的毒牙中喷出。

“在我面前卖弄鲜血的力量,你不觉得太无知了么?”黄霸肆意狂笑着,一股血红色的光芒在瞬间将嗜血蝠王笼罩在内,猩红色的鲜血,如涌泉般从嗜血蝠王的体内喷薄而出。

凄厉的哀鸣声传遍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面对掌握了鲜血之道的黄霸,嗜血蝠王的力量非但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反而成为它最大的累赘。在黄霸的狞笑声中,仅仅一会的功夫,这嗜血蝠王便成为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一滴赤红色的血液,出现在了黄霸的指尖。他颤抖着将那血液放入嘴中,眯起眼睛,露出一副舒爽的神情。

这是嗜血蝠王体内所有鲜血的结晶,能够在这旋云秘境中获得一席之地,这嗜血蝠王的力量自然不用多说,但它偏偏碰到了黄霸这个克星,只能说运气实在太背。

“石猛,答yīng

你的事我做到了,现在,你可以将你的法则给我了吧。”黄霸转过身来,意犹未尽的tian了tian自己的嘴唇,看向石猛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之色。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得到一个道境中阶强者的天地法则。虽然道境中阶强者在魔界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存zài

,但要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死,至少他黄霸还没有那个魅力。

石猛回过头去,深深的看了张哲一眼,随后,便挺起胸膛走到了黄霸面前,任由他将那尖锐的长矛,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快离开这里!”鲜血飙飞的刹那,石猛突然发出了一记声嘶力竭的大吼,随即,一股恐怖的力量,便从他的身上爆fā

而出。

“不!”黄霸大吼了一声,他没有想到,石猛竟然会在这个当口选择了自爆。他明明知dào

,修liàn

鲜血之道的自己,完全有能力逃脱他自爆的影响。

张哲的眼圈在刹那间便红了起来,虽然他早已猜到了石猛想做什么,但当现实真zhèng

降临到头上的时候,依然感到那么的无助与悲伤。

因为他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从今往后,这些人里面,又将增添一个名字。

“快走!”此时此刻,还是苏妙真最为果duàn

,绿影闪过,张哲和流萤两人便都被她包裹在内,这是石猛用自己的生命创造的唯一机会,又岂能不好好珍惜?暴怒的黄霸疯狂的汲取着石猛体内的血液,可一个道境中阶的强者既然已经萌生死志,那他的自爆便无可阻挡,而面对石猛的疯狂自爆,黄霸又岂敢撤出手来去追击张哲?

正被苏妙真强行掳着向洞内疾冲的张哲,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随后,无数的碎石从洞顶落下,转眼间便将身后的空间堵得严严实实。

黄霸愤nù

的吼叫和石猛凄然的大笑,成为了幽深洞穴内唯一的旋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寂灭心灯

身后凄厉的叫喊声渐渐远去,张哲的胸口却依然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刚才的高速奔跑牵动了他身上几处伤口,暗红色的鲜血又缓缓的沁了出来.

石猛的牺牲,为张哲三人换来了唯一的逃跑机会,不过直到此刻,张哲依然没有想通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和石猛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石猛一直瞒着他许多事情。来凡间的目的,他的身份,这些东西,都是张哲急于知dào

但却一直无法知晓的。

他只是隐隐觉得,石猛的到来和黄昏陵密陵中那个人一定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甚至,他想要复活那个石棺中的人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短时间内张哲是无法知dào

这些事情的了,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石猛给他的那块玉片中,有着足够他想要知dào

的信息。

“我们走。”休息了一阵,张哲收起了脸上那丝悲伤之色。在他成长的道路上,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石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而已。

但这并不是说张哲并不在意,只是在经lì

了诸多苦痛之后,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悲伤与哭泣,只是掩饰自己无能的工具,只有将自己的敌人踏在脚下,才是对逝者最好的慰藉

幽深的洞穴,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张哲在流萤的搀扶下快步走着,苏妙真则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突然跳出来什么东西。

作为道境中阶的强者,石猛自爆的威力可谓十分巨大。要知dào

,当初在平台上那个道境初阶的仙人自爆,都能将玉像的头部炸裂,更何况领悟了两种天地法则的石猛?

但所有人都清楚,黄霸,绝对不会就这么死去。为了让张哲他们有足够的逃跑时间,石猛在自爆的时候,暂时的压缩了体内的力量,这虽然让苏妙真带着张哲两人顺利逃走,却也给了黄霸足够的反应时间。

鲜血之道的可怕之处,正在于其诡秘。作为一个已经在鲜血之道上大成的强者,黄霸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化为一滩鲜血,以躲避石猛自爆体内的天地法则时,那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因此,张哲三人十分清楚,或许过不了多久,黄霸就将赶来。虽然石猛的自爆绝对会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他依然有足够的能力将三人杀死在这里。

疾奔中的苏妙真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她敏锐的感觉到,在不远的前方有一股异常恐怖的气息,但令她惊讶的是,她从那股气息中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机,就和那个罗浮真人一样,似乎又是一具强dà

的傀儡。

尽管早在魔界,她便知dào

这旋云秘境的存zài

,但却并不清楚创造这旋云秘境的究竟是何人。而此时此刻,当她听张哲说起了罗浮的存zài

,加上那隐藏着的强dà

气息,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旋云秘境的创造者,必定是一个精通傀儡之道的强者。

傀儡之道,作为天地法则中最低等的一类,向来为人所不齿。因为制造一个强dà

傀儡的必要条件,就是有一具足够强dà

的身体。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那些活着的强者,绝不会成为傀儡。因此,那些傀儡之道的大成者,往往都会想法设法寻找一些生前强dà

的尸体,来作为他们的作战工具。

罗浮真人在世的时候,在仙界可谓是跺跺脚就能够震天的主,但死后却沦为了那人的傀儡,这至少说明,这个创造旋云秘境的人,和罗浮真人是同一时代的人。

当一个修liàn

者领悟了部分天地法则,进入道境之后,他的生命将会无限期的延长下去。一个道境初阶的强者大概可以拥有一万年的生命,而当他突pò

道境中阶的时候,则能够获取十万年的寿命,至于那些道境高阶乃至巅峰的存zài

,几乎就是长生不死的存zài



傀儡之道,的确是天地法则中比较低级的一种,如果仅仅只是领悟了这一种天地法则的话,那这个人恐怕终生都没有希望踏入道境高阶的门槛。但苏妙真清楚,一个和罗浮真人同时代的强者,能够获取这么多强dà

的尸体,并且创造这个玄妙莫测的旋云秘境,这个人,又怎么会没有道境高阶的实力?

在和黄霸的对峙中,她已经隐隐感到这片天地对于道境高阶的强者,有着特别的约束作用。因为无论是黄霸还是那个消失不见的秦山,都从未使用过领域的力量。

道境高阶的标志便是领域,苏妙真相信,若是黄霸和秦山使用各自的领域能力的话,绝对能轻而易举的解决那个失去了天地法则的罗浮,但他们却没有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这旋云秘境中,他们失去了使用领域的能力。

而能够让两个道境高阶的强者失去领域能力,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旋云秘境,其实就是一个领域,只是这个领域太过强dà

,强dà

到和现实世界有了些许交集。

一股寒意陡然从苏妙真的心底升起,她不知dào

现在统领魔界的那人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她却十分清楚,如此强dà

的领域,只有道境巅峰的强者才能拥有。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张哲,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局中,而这个布局的人,却是如此的强dà

,强dà

到她就算仰视也难以看清的地步。

“怎么办。”苏妙真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哲,轻声问道。

张哲在苏妙真停步后不久,便也发xiàn

了那股强dà

的气息,可如今的他,却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过去看看吧。”张哲叹了一口气,抓着流萤的手,又不由攥紧了几分。

苏妙真默然,她早已和张哲绑在了一条战船上,早已无法退缩。流萤更是无所谓,就算和张哲死在一起,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幸福。

三人转过几个拐角,便来到那强dà

气息存zài

的地方,令人惊讶的是,三人并没有发xiàn

任何人或者灵兽的踪迹,但那强dà

的气息,却分明就在这个地方不断的盘旋着。

就在张哲等人迷惑的时候,流萤的眼神却突然渐渐的变的迷蒙了起来,她缓缓的走到了墙边一盏有些昏黄的油灯前,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流萤,你怎么了?!”张哲终于发xiàn

了流萤的不对劲,但当他想要过去查看的时候,却一把被苏妙真拉了回来。

“别过去,那盏油灯,似乎有些古怪。”苏妙真的表情带着罕有的严肃,但即便如此,依然是百媚横生。

闻言,张哲仔细观察起那盏油灯来,油灯的样式并不特殊,上面也没有什么标记,或许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它的灯芯,竟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灰色。

在张哲两人看来,这油灯实在普通不过,但在流萤的眼里,这盏渺小的油灯,却蕴含了整个世界。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断的在她的心中翻滚着,斩心诀在她的体内缓缓流动,似乎想要冲破什么,却又难以捉摸。

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面前的这盏油灯是那么的亲切,仿佛在召唤着她。

雪白的素手缓缓抬起,却又无力落下,流萤的心中对于这油灯有着强烈的渴望,但又有一个声音告sù

她,这盏油灯,不要轻易触碰。

在反复了几次之后,心内的渴望最终战胜了理智的束缚,在张哲和苏妙真的惊呼声中,流萤缓缓将那油灯握在了手中。

寂灭,虚无。

这是流萤心中唯一的感觉,当她噙满泪水的双眸睁开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早已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轻柔的风吹过面前这片青葱的草地,送来阵阵悠扬的笛声,流萤的心律随着那笛声上下跳动,不由自主的闻笛起舞。

这是流萤第一次跳舞,或许也是她最后一次跳舞,她不知dào

自己的脑海中为何会出现那些动作,她只清楚,每当她想要停下来的时候,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控zhì

一般,继xù

着她的舞蹈。

流萤的舞蹈是灵动的,因此,她并没有停在原地,而是一路舞动着,循着笛声的方向走去。柔嫩的草仿佛是那鲜艳的红毯,而流萤,则是舞台中最闪耀的那颗明珠。

笛声戛然而止,流萤的高高扬起的手,也定格在了那个绝美的瞬间。只是她的双眸依然可以转动,因此,她看到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正款款走来。

“这是哪?”此刻的流萤宛如一个刚长大的孩子,而面前的女子,则是那个能够带给她温暖的人。

“你为什么要知dào

呢?”女子的声音实在太过动听,甚至连流萤听了,都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她不同于苏妙真的柔媚,也不同于流萤的轻柔,但任何人听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

“因为,因为”流萤的双颊突然一片羞红,眼前闪过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身影。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白衣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让人无法看清她真实的面目,但此刻,流萤却明显能感到她似乎笑了一下。

“这里是寂灭心灯,属于我们的世界。”

第一百九十五章 轻舞飞扬

幽暗的洞穴中,张哲颓然的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看着手中的油灯怔怔发呆.

在流萤的纤手和油灯相触的瞬间,一道刺目的强光,便将他的视线彻底遮蔽,而当那强光消失之后,流萤却早已消失不见。

在等了很久之后,接近疯狂的张哲终于忍不住将那油灯取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但令他惊讶的是,油灯非但毫发无损,甚至连灯芯的火焰都不曾有任何的动摇。

直到此刻,张哲才终于确定,这看似普通的油灯,绝对隐藏着莫大的玄机。

很不幸的是,他和苏妙真,都不清楚这个玄机究竟是什么。

于是,张哲只能选择等待。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斜倚在墙上的绿衣少女突然走到了张哲身前,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

张哲抬头望了望,自从苏妙真被迫在星眸身上使用了那血咒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这么大声说过话了。

心中的怒火本欲喷发而出,但理智还是让张哲努力将它压了下去,他很清楚,苏妙真的话并没有错。

“那她呢?”张哲无力的站起身来,看着手中的油灯,暗黄色的火焰明灭不定,而灯芯中的那丝淡灰色却已悄然不见。

“这油灯并非凡物,可能和你手中的戒指一般,是某个强者留下的遗物,流萤姑娘若是真的进入其中的话,只要带着油灯,早晚她会出来。”苏妙真尽lì

安慰着张哲,她没有说的是,一般这样的东西,都是至凶之物,流萤进去了,只怕出来的机会十分渺茫。

比如说,她的百炼绝杀塔。

张哲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石猛的死和流萤的失踪,已经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幸好,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放qì

这个词语。

石猛的自爆只会让黄霸暂时性的被困在那里,无需多久,这个道境高阶的强者就将赶来,而张哲和苏妙真两人,则必须在此之前找到钥匙的踪迹。

油灯在张哲的手中发出昏暗的光,但和夜明珠相比却是黯然失色,流萤不在身边,张哲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他只是闷头在前走着,而苏妙真则负责查看周围的一举一动。

前方的路渐渐的狭窄了起来,张哲似乎依旧没有任何感觉,而苏妙真的秀眉却紧紧的攒聚了起来,她很怀疑,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不是一道密不透风的石墙。

她的怀疑并没有错,当张哲的双脚停下的时候,洞穴前方已经没有了路,厚重的石壁,让两人感到有些窒息。

“怎么会是死路?”张哲抬起头来,眼中惊疑不定。他从进入这洞穴以来,虽然经lì

了不少事情,但前方的路,却总是只有一条。他原以为那嗜血蝠王是守卫下一个通道的灵兽,而路的尽头则是他的老巢,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明显不成立。

苏妙真和张哲想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因此,她对张哲的问题只能保持缄默。

两人所不知dào

是,就在流萤触摸油灯的一瞬间,这幽暗的洞穴,其实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黄霸,或许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又或许永远不会和他们碰面

碧空如洗,芳草如茵,而在这令人陶醉的环境中,却有着两个更令人陶醉的女子。

不知何时,流萤已经在这柔软的草地上睡着了,她娇艳的双颊上兀自带着一道道泪痕,但即便在睡梦中,眼角都隐隐露出一丝幸福之色。

这一切,都源自她身旁那个蒙着轻纱的白衣女子。

此刻,那白衣女子正轻轻吹奏着熟悉的旋律,隐藏在轻纱下的美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静静的等待着。

她有许多话想要和流萤倾诉,但却没有开口,只因流萤的梦境似乎太过甜蜜,她实在无法狠下心来将她叫醒。

良久,熟睡中的流萤突然翻了个身,一棵顽皮的小草划过她的鼻尖,让她在麻痒中发出了一声呻吟,玉手有意无意的将那小草撇到别处,向来没有赖床习惯的流萤,此刻却迟迟不愿醒来。

“既然醒了,就陪我说说话吧。”白衣女子望了流萤一眼,轻笑着抚了抚她柔顺的青丝,她很清楚,早在流萤翻身之前,她就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白衣女子聪慧的双眼,流萤的双颊一红,睁开了明寐的双眸,白衣女子既然已经发话,她断然在没有装睡的理由。

“梦到他了?”虽然隔着面纱,流萤还是能看到白衣女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流萤就如同一个初恋的小女孩一般,娇羞的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却又抬起头,羞涩的问道:“那,是他的前世吗?”

“不,那是他的未来。”白衣女子将流萤搂在了怀中,溺爱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也是我的未来吗?”流萤突然直起身来,目光中带着恳求。

“这是你的命运,但你可以选择改变,虽然,这很难。”白衣女子轻笑了一声,长袖飞舞,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舞动她绝美的身姿

“这墙怎么这么厚!”张哲的手中闪着暗灰色的光芒,重重的轰击在了洞壁上,湮灭之力在一瞬间便将坚硬的石头化为了一片虚无,但前方,仍然还是坚硬的石头。

张哲的拳头上已经渐渐沁出了血花,他不知自己已经挥出了多少拳,也不知到底向前推进了多少距离。他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排解他心中的恐慌和不安。

至于要靠这样的方式轰出一个出口,他自己也知dào

这是痴心妄想。

苏妙真看着张哲如傻子一般一拳拳的轰击着坚硬的石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纯真少女的时候,也曾为一个人干过这样的事情吧。

虽然,她的发泄方式,在世人看来有些疯狂。

想到那个人,苏妙真的眼角突然闪过一丝喜意,她忽然想起,那盏油灯上晦暗的气息,似乎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张哲正待轰出的手被苏妙真一把拦下,绿衣少女的目光中带着殷切的盼望问道:“张哲,你身上,有什么和湮灭之道有关系的东西吗?”

苏妙真十分聪明,她不清楚张哲是否知dào

那个人的存zài

,因此,她只是说湮灭之道,而并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

张哲楞了楞,随后手中便多了一截残缺的剑尖,绿衣少女的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这一刻,艳冠天下的红尘魔女,竟然再也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绪,禁不住泪流满面。

张哲不理解苏妙真为什么会如此,但他在取出那半截剑尖的瞬间,便感应到一股气息的存zài

,这股气息,和他手中的剑尖一模一样。

若有所悟的张哲连忙给小剑灌输了一丝湮灭之力,令他惊讶的,在湮灭之力进入剑身的一瞬间,一道幽蓝色的光线,突然从剑尖冒了出来,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快看!”欣喜若狂的张哲连忙将那剑尖放到苏妙真的眼前,绿衣少女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只是,此刻的她却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双眸中满是低沉与失落。

张哲无意去管苏妙真究竟想到了什么,他只知dào

,在这剑尖的指引下,他或许能找到这洞穴的出口,抑或能找到关于残夜的其他东西。

两人沿着剑尖的指引快步走着,不一会,便来到了一面厚厚的石壁前。张哲充分发挥了湮灭之力强dà

的破坏性,仅仅一拳,便将石壁轰的粉碎。就这样,在转过了数十个弯路,轰碎了七八面石壁之后,张哲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石门前。

张哲手中的剑尖,已经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无比,但张哲非但没有任何脱手的意思,却反而将它握的更紧了一些。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若是此刻他放手的话,恐怕这半截剑尖立马就要脱离他的控zhì

,飞入眼前的石门中。

出口就在眼前,张哲的脚步却停止不前,他不断的抚摸着手中的油灯,生怕离开之后,流萤就从此与他永别。

“这是你必须走的路。”一旁的苏妙真突然罕有的面色凝重起来,不知是否是因为张哲手中剑尖的关系,颠倒众生的红尘魔女,竟然在此刻给张哲一种端庄的感觉。

“或许吧。”张哲淡淡一笑,不再迟疑,当先走了进去

“到了离开的时候了。”白衣女子倾城的舞姿终于缓缓停止,流萤却依然保持着那如痴如醉的表情,在她朦胧的意识中,这蒙着轻纱的白衣女子,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

“要走了吗?”良久,流萤才回过神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傻丫头。”白衣女子在流萤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们总有一天还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你要去哪?”流萤依然执着。

“去一个你梦境中曾经去过的地方。”白衣女子浅浅一笑,身影渐渐模糊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轻柔的风依然吹着,这一刻,流萤突然懂得了许多东西。

第一百九十六章 钥匙

石门的后方肯定另有空间,张哲在踏入之前就早有了这个觉悟.但当他真zhèng

站在这间雄伟的大殿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一种发自内心的归属感。

大殿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各样的怪兽,其中有许多张哲见过的,但绝大多数,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手中残缺的剑尖早已滚烫如铁,纵使张哲已经用尽了全力,依然不可避免的发出了阵阵肉香。一旁的苏妙真恍若不闻,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大殿上的每一处花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殿门并没有锁,张哲不费任何吹灰之力便走了进去。那残缺剑尖上的幽蓝色光线突然膨胀了数倍,化作一道粗壮的光柱,直直的轰向大殿中央一个凸起的位置。

地面开始震动,大殿的外壁上,那些面相狰狞的怪物们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移动了起来,仿佛有一种将要脱离而出的感觉。

一座暗红色的石台,从大殿的中央缓缓升起,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空间。不过,此刻的张哲和苏妙真并没有对这令人作呕的气味产生任何的反应,他们的注意,早已被石台上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把剑,准确来说,是一把残缺的剑。

因为这把剑只有剑身,而缺少了最重yào

的剑尖。

无需比对,张哲也知dào

,自己手中的剑尖正是这把剑剩余的部分。

残夜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恍恍惚惚中,张哲不知不觉的走到那残缺的剑柄前,用充盈着湮灭之力的手掌,将它紧紧握住。

脑中一阵轰鸣,残夜高大的身影,再一次浮现在了张哲的脑海。不过这一次,他看到这个顶天立地的魔界强者,竟然向他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微笑。

“你很不错。”残夜厚重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无数时空,直击张哲的内心。

张哲动了动嘴唇,他的内心无比激动,但真的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不知从何说起“别惊讶,这只是我的一个化身而已。”残夜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洞彻人心的睿智。

“你想告sù

我什么?”想了许久,张哲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这是他第一次和残夜说话,对于这位在他修liàn

生涯中留下无数足迹的强者,他有着太多的疑问。

“聪明的小子。”残夜缓步走到张哲身前,高大威猛的身躯上透着一股晦暗的气息。

“作为我的传人,你的一生将会布满坎坷,但我希望,你能勇敢的走下去。”残夜并没有正面回答张哲的问题,却反而像个长者一般,鼓励着张哲。

张哲的身躯陡然一震,尽管他已经猜到了许多端倪,但当残夜亲口说出自己是他的传人之时,一股强烈的自豪感,还是在瞬间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震撼与满足。

“我会的。”张哲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尽管并没有从残夜那里得到他想知dào

的答案,但能够获得一位传奇强者的认可,足以让张哲感到无比荣幸。

“从今天开始,你就将真zhèng

步入那个巨大的漩涡之内,而我也将永远的消失在天地之间,同为湮灭之道的拥有者,我将给予你一件礼物。”残夜淡笑了一声,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后,广阔的天地间,便传来了滚滚惊雷般的长啸:

“湮灭之道,修罗斩!”

残夜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数百丈的高空之上,他的身形灵动无比,但看似简单的动作中,却带着无可阻挡的锋锐。

“第一式,夜叉探海!”

话音落下,残夜手中的长剑沿着一道极为玄奥的路径,急速舞动了起来。在张哲的眼中,此刻的残夜仿佛就如同那夜叉修罗,静若处子,动若狡兔是最好的诠释。

“第二式,地裂撼天!”

随着残夜的大吼,原本轻盈灵动的剑势陡然一转,变的沉重缓慢起来。但那漆黑的长剑每一次划过苍穹,便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缝隙,张哲知dào

,这是空间破碎的痕迹,这地裂撼天威力,比之那地裂修罗的全力一击不知强上了多少倍,令他叹为观止。

“第三式,千手锁魂!”

残夜手中的剑再次发生了变化,无数道璀璨的剑影,在瞬间掠过了长空。此刻的残夜,就如同那有着无数手臂的千手修罗一般,每一次出剑,都将那片空间完全锁定,就算一只苍蝇,也难以逃脱数以千计的剑芒切割。

“第四式,魔骨刀锋!”

残夜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手腕轻轻一震,气势如虹的长剑陡然间伸长了无数倍,惊雷闪过,这片苍茫的天地,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第五式!”

残夜的剑,不停的舞动着,时而厚重,时而轻灵,但始终不变的,却是那股凌驾万物之上的强者之姿。

残夜早已无需用剑,因为他的势,已经足以摧毁一切。

时光的流逝,生命的终结,四季的变换,生死的轮回。当修罗斩的第九式将这广阔无垠的苍穹彻底撕裂的瞬间,一股源自内心的悸动,从张哲的心底喷薄而出。

残夜的身躯,缓缓的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只剩下怔立在原地的张哲,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天空开始碎裂,无数灰暗的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天而降,宛若末日来临。

眼前的一切都已渐渐模糊,张哲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在苍穹间傲然独立的身影。

哐当一声,宛如一面光滑的水镜摔落了地面,当张哲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大殿内。

“起!”一声没来由的大喝,那柄深插在石台中的长剑,终于被张哲握在了手中。

一旁的红尘魔女依靠着大殿内的柱子,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就在刚才,那股久违的气息,在时隔数万年之后,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她很清楚,“他”曾经来过,但现在已经走了,或许还会回来,或许永远不会。

张哲缓缓抚摸着手中那残缺的剑柄,似乎在追忆着那个逝去的英雄,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依然充斥着残夜的影子。

虽然残夜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但张哲清楚,这修罗斩必定是他毕生的精华所在,湮灭之道的所有奥妙,都隐藏在内。先不谈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就光论那诡异而又质朴的剑意,就已经让他捉摸不定。

修罗斩一共有九式,分别对应着九种不同的修罗。尽管张哲在突pò

道境之后,已经能够通过千煞灵牌召唤出魔骨修罗,但他很清楚,哪怕要使出这修罗斩中最低阶的夜叉探海,他也力不从心。

张哲的崛起太过快速,与此相对,他的底蕴也太过浅薄。湮灭之道,作为天地间最基本的法则之一,又岂是简简单单就能够领悟到它的真谛?

“他,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妙真发声问道,那双迷人的双眸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的缘故。

“恩。”张哲并没有感到意wài

,苏妙真屡次在自己拿出残夜的遗物之时表现出不寻常的神色,他已经猜到,两人之间已经有着什么瓜葛。

“这把剑,就是钥匙吗?”苏妙真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落,尽管若是真zhèng

给她一个见到残夜机会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

“或许吧。”张哲平复了一下内心激荡的心情,随即缓缓的抬起头来,所有人都知dào

这里隐藏着一把“钥匙”,但却没人知dào

“钥匙”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修liàn

界摸爬滚打了许久,张哲自然清楚,所谓的“钥匙”,可并不一定就是真的钥匙。任何能够打开相应禁制的物体,哪怕是一个人,也可以被称为“钥匙”。

他突然想起,石猛在临死之前,曾经交给自己一个玉片,在那里面,或许记载着什么有用的东西。

玉片通体晶莹,没有一丝瑕疵,张哲试探着透了一丝灵力进去,无数文字,顿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张哲的面色不断的变幻着,石猛留下的信息,对他来说至关重yào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万仞山庄,鬼影宫的覆灭,都是石猛的主意,而他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将一个在黄昏陵中沉睡了万年的强者唤醒。

石猛并没有提到那强者在哪,又究竟是谁,但张哲十分清楚,不出意wài

的话,那石棺中的神mì

人,就是石猛一直想要复活的对象。

他并不知dào

石棺中人的身份,但从仙魔两界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来看,石棺中人一定让他们感到惧怕,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不惜派出道境高阶的强者,来凡间争夺“钥匙”的控zhì

权。

很可惜的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所谓的钥匙,竟然就是残夜当年的武器而已,还是不完整的。

“可让我找到你们了!”正当张哲独自沉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在了殿外,随后,浑身是血的黄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一百九十七章 棋子

黄霸的出现,让张哲和苏妙真有些始料未及,他们原以为没有残缺剑尖的指引,黄霸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但事实却与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张哲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尽管得到了残夜的指点,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着战胜黄霸的能力。站的越高,看的越远,他的实力愈加强dà

,也就越了解道境高阶强者的恐怖。

令他庆幸的是,在旋云秘境中并不能使用领域的力量,否则的话,恐怕他已经失去了和黄霸对峙的机会。

苏妙真虽然有道境中阶的实力,但她真zhèng

厉害的地方是她的魅惑之术,而黄霸是明显不会受到红尘魔女诱惑的。道境初阶的张哲加上苏妙真,绝非黄霸的对手。

最为关键的是,石猛的自爆,已经让黄霸彻底失去了对张哲的信心,而张哲手中的剑,和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晦暗气息,则进一步加速了黄霸的决定。

尽管那把剑已经断裂,但黄霸依然能从轮廓上看出它真zhèng

的主人。在数万年前,这把乌黑色的长剑,曾经无数次在他的噩梦中浮现,他身边那些熟悉的面孔,有大半都倒在了剑主人的双手之下。

而大殿内残余的气息,更是让他可以肯定,某个绝不应该出现的人,竟然出现了。

这是一个意义十分重大的消息,作为魔殿的二长老,黄霸有必要将这条消息带回去。尽管他知dào

这或许仅仅是残夜留下的一缕残魂或是一个分身,但对于整体谋划来说,依然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不知为什么,尽管自己明明只需yào

一击,就能将张哲彻底消灭。但看到他手上握着的那把残剑,黄霸的手,就忍不住微微颤抖。

记忆深处的血色,永远无法磨灭,残夜,一个令魔界众生仰慕又敬畏的名字,尽管已经逝去了多年,却依然存zài

于每一个强者的心中。

尤其是黄霸这种当年的核心人物,更是对这个神一般的男子,充满了极大的恐惧。无论己方的兵力有多么的强dà

,当乌黑色的长剑举起,当恐怖的三眼修罗降临的那刻,任何一个人,都会生出一种冲动。

跑!跑的越远越好!

想到这里,黄霸并没有感到任何羞愧,因为除了现在的魔界之主外,所有人在面对残夜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湮灭修罗的凶名,是数以万计的尸体堆积而成。

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时常会感到庆幸。若不是残夜太过强dà

,以至于最后莫名其妙的发生了那件事情的话,现在魔界究竟是谁的天下还未可知。

此刻在张哲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绝世强者,他不愿在面对这样的存zài

了,因此,在短暂的犹疑之后,他最终还是将血矛握在了手中。

残夜留下的气息已经很淡了,黄霸也并不相信他真的会留在这里,如今的张哲实力还不够强dà

,正是将他彻底消灭的好时机。

大殿就那么点空间,黄霸和张哲之间的距离也并不远,血红色的长矛,在一瞬间便从黄霸的手中激射而出,无声无息的飞向了张哲。

道境强者的攻击绝非小可,此刻的张哲就如同一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眼睁睁的看着滔天巨Lang迎面而来,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危机时刻,还是苏妙真救了他一命,无数道小剑的影子在黄霸出手的瞬间便对着血矛的方向飞去,在经过一阵激烈的碰撞之后,红尘魔女喷出了一口鲜血,而血矛也消失不见。

“你为什么要帮他?”黄霸惊讶的看向苏妙真,语意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他最初以为苏妙真只是受了张哲和石猛的胁迫,但此刻自己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优势,苏妙真却依然不顾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悍然出手,实在不符合她红尘魔女向来利益至上的作风。

苏妙真淡然一笑,没有解释什么,张哲逼她答yīng

的血咒乃是残夜一脉留下的法术,没有任何破解的可能。在血誓生效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牢牢的绑在了张哲的战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难道?”黄霸的眼中闪过一丝yin亵之色,红尘魔女的事迹在魔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和她上床的机会,但以张哲的身份,只怕真的能做到这点。

尤其,他和当初的残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苏妙真在某个夜晚做的事情,却正是因为残夜年轻气盛的缘故。

“找死!”苏妙真哪能不明白黄霸内心的想法,只是在残夜出现之后,她的内心就十分混乱,面对比自己强上许多的黄霸,竟然选择了主动出手。

“奸夫yin妇!”见苏妙真出手,黄霸自以为了解了全部的真相。他和残夜是同一时代的人,虽然没有对方那么灿烂的光辉,但却也是魔界中数一数二的强者。苏妙真在没有堕落为红尘魔女之前,就和当初月影宫的流萤一样,是天下间所有男人共同追逐的对象。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血红色的长矛,将迎面而来的小剑尽数打落,随后去势不减,在苏妙真惊恐的目光中,插入了她的胸膛。凄艳的鲜血,顿时染红了碧绿色的衣裳。

张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对于苏妙真,他没有任何的好感,但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却不得不救她一下,道境中阶的强者,好歹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张哲没有用自己最顺手的寒星剑,而是将那柄残缺的剑尖,投掷向了黄霸。在同一时刻,两尊魔骨修罗,和那淡淡的虚影,出现在了张哲的身后。

在黄霸的眼中,那残缺的剑尖就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让他感到恐惧与不安。在躲过剑尖的攻击之后,他骤然发xiàn

,自己的背心,却早已浸满了冷汗。

“我是道境高阶的强者,我是主上最得力的手下,而眼前这个小子,却只是一个刚跨入道境不到半年的愣头青!”黄霸在心中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但越是如此,他的心中就越是发虚。

张哲却不清楚黄霸究竟在想什么,他快步走到苏妙真面前,带着暗灰色光芒的手掌轻轻握上那柄尖锐的血色长矛,一把将它拔出。

噗的一声,温热的鲜血在一瞬间破体而出,溅了张哲一脸,苏妙真高耸的胸脯不断的起伏着,似乎在承shòu这极大的痛苦。

背心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张哲头也不回的反手一击,剑柄便被远远的打飞,而那支血红色长矛也被他打落在地。

黄霸的口中不断的喘着粗气,他想不通自己的实力明明远高于眼前这个小子,却对他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尤其是他手中的剑,虽然残缺不堪,但依然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压力。

人是一种疯狂的动物,尤其是当一个人明明可以做成一件事,却因为害pà

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更是会陷入一种疯狂的境地。

黄霸就是如此,他比张哲强的多,但却不敢主动向他出手,他知dào

自己怕的究竟是什么,但想起某些事情,他又变得无所畏惧。两相纠结之下,他愤nù

了,因此,他向着张哲扔出了长矛。

疯狂的人一旦干起疯狂的是,就再也不会停止,见张哲手中的剑柄被自己一击打落,黄霸仿佛又重拾了信心。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依然是那个魔殿的二长老,无数强者臣服于他的脚下,无数的美女投怀送抱,而张哲,只不过是他前进道路上一颗小小的绊脚石。

于是,黄霸动了,他充分发挥了一个道境高阶强者应有的实力,张哲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便被一片鲜血的海洋包围在内,他能够清晰的感到,体内的血液正缓缓的离他而去,无需多久,他就将变为一具干尸。

张哲努力的挣扎着,但却发xiàn

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和黄霸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巨大,再强的天赋,也弥补不了数万年的努力。抛却立场问题,能修liàn

到道境高阶的地步,黄霸绝对不是一个懒惰的傻瓜。

张哲的面色渐渐苍白了下去,魔骨修罗和黄霸缠斗着,不过对方没有任何想要击杀这修罗的意思。他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张哲的召唤物而已,只要张哲死去,修罗自然会回到它该回的地方。

咔嚓,咔嚓。

一阵诡异的声响,突然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在下一刻,大殿屋顶的那根横梁,突然断裂开来,恰好砸在了张哲的身上。本就虚弱的张哲只觉眼前一黑,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黄霸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清楚横梁为什么会突然断裂,但砸到的人并不是自己,对于已经被鲜血国度所折磨的差不多的张哲来说,这根平日里微不足道的横梁,却能够起到致命的一击。

咣当一声,第二根横梁落在了地上,黄霸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也顾不得殿内两人的死活,一掌将两尊魔骨修罗轰退,随后飞身冲了出去。

虽然不知dào

那钥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却很清楚,横梁落地,是大殿将要倒塌的征兆。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张哲已经先一步取得钥匙的缘故。

虽然钥匙最终还是落在了张哲的手中,但黄霸清楚,旋云秘境的崩溃只在旦夕之间,张哲和苏妙真,还有那个不知去向的小丫头,将带着钥匙永远埋葬在这里。而他,则将回到魔界,等候那人的封赏。

毕竟,这一次仙界又损失了一位道境高阶的强者,虽然不是死在自己手上,但只要他不说,又有谁知dào

呢?

猩红色的血矛,陡然间划破了空间,此刻的旋云秘境已经崩溃在即,周围的空间已经相当的不稳定,是以黄霸全力一击,立kè

打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空洞的背后,是白雾缭绕的旋云之巅,想他回去后或许就能成为魔殿的首席长老,黄霸就忍不住有一种想要纵声狂笑的冲动。

“既然来了,你以为还有机会离开吗?”虚无飘渺的声音,突然不知从何方传来,黄霸的面色瞬间大变,这个声音,他实在是熟悉无比。

“你没死?!”黄霸惊恐的吼着,他没有选择跳入空洞,因为在声音传入他耳中的那一刻,他知dào

,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领域。

“你到现在才知dào

吗?”声音幽然答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嘲笑。

“我明白了,原来自始至终,我只是一刻棋子罢了。”无数的记忆片段,在黄霸的脑海中串联起来,此时此刻,他彻底放qì

了抵抗,面如死灰。

“是时候送你上路了,秦山,已经在前面等你了!”神mì

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下一刻,黄霸的身体就化为了点点流光,消逝在了天地之间。

(从前我一直相信更新就是一切,现在发xiàn

,这句话并不尽然。只有有质量的更新,才对的起自己,对得起读者,这算是我今天和某人聊天得到的觉悟吧,为我之前为了更新而更新的章节感到惭愧)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变法

落星湖.

自张哲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周至远的带领与督促之下,各项事务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一个月来,落云公主时常站在观星楼上,眺望着旋云山脉的方向。《冰心道诀》不愧为天下间数一数二的**,资质平平的她在修liàn

了一月后,竟然跨入了聚灵期的门槛,并且还掌握了数种起死回生的妙方。

“下一次,我就能随着他一起征战了吧。”落云公主喃喃自语着,如今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陪在张哲的身边,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

山门处突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落云公主的面色瞬间大变,修liàn

过《冰心道诀》之后,她对人的气息可谓十分敏感。那股熟悉的气息,正是修liàn

湮灭之道的张哲所独有。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裳的少女,而那个她魂牵梦萦的男子,正浑身是血的躺在少女的手中。

门中的弟子也纷纷发xiàn

了不对,只是尽管少女明显受了很重的伤,但身上的那股威压,依然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

“终于回来了。”少女抬起头来,娇媚的容颜让所有人都心中一颤,但下一刻,她便昏倒在地

熟悉的房间与陈设,当张哲醒来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落星湖。

没过多久,落云公主就走进了房门,张哲这才知dào

,他已经昏迷了半月之久。

体内空空荡荡,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qì

,张哲知dào

,这都是拜黄霸所赐,道境高阶的强者,对他来说依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zài



落云公主在关心了张哲几句之后,便问起了数月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天生媚态的绿衣少女,更是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落云公主的神色有些不善,张哲连忙全盘“招供”,只不过为了不让落云担心,略去了不少惊险的事情,但即便如此,还是让落云扑在他怀中好好哭泣了一会。

苏妙真的身份记忆明朗,一切不快也都烟消云散,只是当她提到流萤的时候,张哲的脸上却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油灯的火焰依然燃烧着,但流萤却一去不复返,张哲不知dào

这油灯中究竟有着什么,但他内心却有一种感觉告sù

他,流萤,依然还在其中。

苏妙真伤的极重,短时间内怕是难以醒来,张哲也就无从得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石猛已死,而苏妙真和自己又都身受重伤,他实在无法想象,两人究竟是如何回到的这里。

黄霸的鲜血国度极为霸道,张哲体内的血液近乎被抽去了大半。好在落云公主对《冰心道诀》已经初窥门径,在她的调养下,加上钱辰送来的各种天地灵药,张哲的身体正以显而易见的速度恢复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落云公主的精心调养下,一月后张哲已能下床行走,而苏妙真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清醒。

得知这个消息的张哲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她,听过了苏妙真的叙述后,张哲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尽管当时的苏妙真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但黄霸临死前的一句话,依然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

“原来自始至终,我只是一刻棋子罢了。”当苏妙真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哲的心底竟然对黄霸生起了一丝莫名的怜悯。

道境高阶的强者,都只配做一颗棋子,那他呢?

张哲的修liàn

之路虽然坎坷,但细细看来,却又顺利无比。每到危险时刻,都有人保驾护航,无论是那隐藏在千煞灵牌中的三眼阿修罗,还是一招将独孤绝灭杀的神mì

强者,他们总会在张哲以为大难将至的时候,力挽狂澜于倾倒。

张哲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在他将要突pò

道境之前,仙魔两界对他进行了百般阻挠,虽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但决心却是显露无疑。

在那两个神mì

的空间内,一定早有人注意到了自己,并且想要将自己扼杀在萌芽之中。

从石猛的口中他了解到,道境高阶的强者,在仙魔两界的地位比之五大仙宗的宗主更为崇高。能够请动他们的,除了所谓的仙界之主和魔界之主以外,再无他人。

“或许,我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只是相对他们,要重yào

的多。”

张哲自嘲般的笑了笑,他突然发xiàn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处在某些大人物的掌控之中,他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不过,我会跳出这盘棋的。”沉默良久,张哲突然抬起了头,向着远方的天际,露出了一个神mì

的笑容。

时光匆匆流过,又是两月过去,张哲的身体也彻底恢复了过来。如今的苏妙真也可以说是落星湖的一员,而且张哲也隐约猜到了她和残夜之间的事情,对于自己人,张哲没有任何的吝啬,在砸上了大把的灵药之后,苏妙真已经脱离了当初半死不活的境地,诱人的红晕在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而另外一件事情,也令张哲十分的高兴,当初被苏妙真吸取了不少生命精华的星眸,在落云公主的精心调养之下,终于恢复了神智。

当初张哲的一掌,可谓十分凌厉,狂猛的湮灭之力,在一瞬间便摧毁了星眸体内所有的生机。若不是他逼苏妙真和星眸结下了那个血咒的话,恐怕早在半年前,星眸就已经死了。

不过,这个血咒虽然能保住星眸的性命,却也将他和苏妙真给绑在了一起。两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死去,另一人轻则元气大伤,从此成为废人一个,重则当场一命呜呼。

当时张哲为了暂时保住星眸,无奈之下只得做出这个决定,如今星眸醒来,张哲却不知dào

如何向他开口。

说你因为强出头然后被一个活了万年的老妖婆勾引,不但把自己卖了,还差点把师傅给坑了进去?张哲可以想象,凭星眸那副倔强的性子,估计从此之后就会自暴自弃,在修liàn

上再难寸进一步。

为今之计,只能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让星眸认为苏妙真和自己的打斗完全是一场误会,并且逐步培养两人之间的关系,至于能走到什么地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在把星眸的事处理完后,张哲便一头钻进了房内,这段时间,他还有一项更加重yào

的任务要做。

在突pò

道境之后,张哲已经对落星湖的修liàn

体系有了更多的感悟,原先一些晦涩难懂之处,此刻也豁然贯通。

当然,对于他来说这些已不再重yào

,但若是能够将先前的修liàn

**彻底整理完善,对于那些尚且还在聚灵期附近挣扎的弟子来说,却是一份十分宝贵的财富。

落星湖的**并非完美,张哲花了三天时间,将其中不明之处一一修改。在修改的途中,张哲惊讶的发xiàn

,原先那些被人认为是铁律宝典的法则,却与正确的修liàn

途径背道而驰。

大感惊讶的张哲又将黄昏宝典取出,不出他所料,他手中的这本黄昏宝典内,同样有着许多看似正确,实则大错特错的内容,若是按照这些内容修liàn

的话,终其一生都无法突pò

道境的门槛。

此时此刻,张哲对塔主的那句话终于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可以想象,不仅仅是落星湖和黄昏陵,其余所有宗派的修liàn

法诀中,应该或多或少都有着这样的部分。

张哲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凉意,这些**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凡间再也不会有道境强者的出现。

“好精妙的布局!”张哲不由暗赞了一声,联系最近经lì

的事情,他终于明白早在数千年前,就有人在凡间布下了一个惊天大局。尽管不知dào

布局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但他能不着痕迹的在数千年内让天下苍生都陷入局中,实在是高明无比。

很可惜的是,在时隔一千多年之后,那个破局之人,终究还是出现了。从今往后,改良过的落星诀和黄昏宝典,将帮zhù

落星湖真zhèng

走向腾飞,届时,落星湖在修liàn

界的领袖地位,再也无人可以撼动。

崭新的**典籍,很快发放到了每一个落星湖弟子的手中,许多弟子在抱着好奇的心态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难以自拔。

原本那些让他们纠结数月都不得而解的部分,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俗的讲解,和张哲密密麻麻的批注。作为或许是历史上对落星诀和黄昏宝典理解最深刻的人,张哲的讲解,宛如黑暗中的一座灯塔,为这些迷茫的弟子们照亮了一条道路。

在这些**散发下去之后,仅仅数天的功夫,落星湖便有四十多人突pò

了聚灵期,二十多人突pò

了引灵期,这对于一个年轻的门派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

落星湖的强势崛起已经指日可待,在张哲的内心深处,一件他期盼已久的事情,也渐渐提上了议程,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在他第一次去神渊帝国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神mì

的铁匠,寒星剑就是拜他所赠。张哲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个承诺,而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

(PS:第二章要晚些上传,学校强制我们去狗屁晚会,老班带队,作为逃课小王子的我是重点关注对象)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断剑重铸

经过几天的跋涉,高大巍峨的神渊城,终于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张哲不禁感慨万千。两年前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仅仅是一个驭灵期的修liàn

者,为了让流萤恢复记忆而奋斗。而此时此刻,他却站在了天下之巅,就算将自己刺杀神罚的事情公之于众,也毫不畏惧。

只有踏入了道境的强者,才知dào

突pò

那一层壁障究竟意味着什么,道与技之间的对决,胜利的永远都会是前者。

尽管已经两年没来这里,但张哲还是凭着自己的印象,找到了当初那个高墙内的铁匠铺。

时过境迁,张哲自然不会在选择翻墙这种不体面的方式,而当他大摇大摆的走进那间铁匠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埋头磨剑的古铁。

“古老前辈,好久不见了。”张哲走到古铁身边,咳嗽了一声,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是?”古铁忽的抬起头来,如临大敌般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骇然发xiàn

,以他驭灵后期的修为竟然无法看透张哲的实力。

一点星光闪过,通体深蓝的寒星剑出现在了张哲的手中,古铁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当初自己赠剑的那个“张风”!

可是,两年前他唤灵期的实力就已经震古烁今,如今自己却连他的底细都看不透,难道,他竟然突pò

了化灵期?

看着古铁变幻不定的神色,张哲微微一笑道:“前辈,若是可以的话,我们里面说话吧。”

古铁忙应了一句,关上店门,带着张哲走入了大院之中。

“你现在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坐定之后,古铁终于忍不住问道。

一股肃杀的气息,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院,那些摆放在院子角落里的废铜烂铁,竟然即刻消失不见。

古铁的喉咙紧缩着,看向张哲的目光连续变化了数次,刚才他并没有感应到任何的灵力波动,那些东西就凭空消失了。

看着张哲微笑的脸庞,他蓦然发xiàn

,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化灵之上。”良久,张哲终于解答了古铁的疑惑。

虽然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当张哲亲口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古铁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想要眩晕的感觉。

两年之前,面前这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唤灵期强者,两年之后,他已然突pò

了那道壁障,成为修liàn

界第一强者。

古铁突然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他实在无法想象,更难以理解这个自称“张风”的年轻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我今天来,是为了完成我的承诺的。”张哲没有理会已经呆若木鸡的古铁,将那剑尖和剑柄从戒指中取出,摆在了古铁的面前。

在旋云秘境中的时候,剑尖原本已经插在了大殿的门柱上,而剑柄也被黄霸的血矛挑飞,张哲原以为自己将要失去这两件残夜的遗物,谁知当他翻看戒指的时候,却发xiàn

它们竟然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古铁的眼角,忽然滑落了两行泪水,他当然记得张哲对自己的承诺,不过并未抱多大的希望,毕竟,魔冥铁已经是天地间十分难寻的材料,能见到就已经是一生的福气了,更别谈用它打造一把武器。

但在今天,他的梦想却变为了现实,当年的天才青年已然成为了修liàn

界第一强者,而剩下的剑柄,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古铁颤抖着捧起地上的剑柄,目光中带着无限的眷恋,无数铸造大师终其一生都无法完成的梦想,却就要在他的手上实现。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为你打造出一把最好的剑。”古铁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仿佛又恢复了那个隐士高人的模样,但话语中的决心,却是斩钉截铁。

“好。”张哲微微一笑,他相信以古铁在铸造上的技艺与执着,定能将这两个残缺的剑体,打造成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

在得到张哲的同意之后,古铁立kè

行动了起来,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两柄由魔冥铁打造的残剑,至于张哲这个修liàn

界第一强者,早已被他晾在了一边。

看着古铁忙碌的身影,张哲不由感叹的一笑,正是清楚古铁这种人对于铸造已经执着到疯狂的程度,他才敢将自己的真实实力告sù

他。否则的话,张哲依然会请古铁铸剑,但绝不会显露出自己的任何实力。

士为知己者死,女卫悦己者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自己的梦想,古铁和张哲都是同样的执着。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强逼利诱而出卖自己的尊严。

古铁在为重铸断剑而忙碌着,张哲在铸造方面可谓是门外汉,什么都看不懂。百般无聊之下,只好独自出去转转。

坐在神渊城最大的酒楼内,张哲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过客谈论着奇闻轶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不知为何,他突然心中一动,便连忙呼喝小二过来。

张哲的装束虽然十分普通,但出手却阔绰无比,小二在将那锭金灿灿的黄金放入袖子之后,就算张哲让他叫祖宗,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张哲并不想打听别的,只想知dào

神渊门发生的事。虽然他已经将神渊秘境中的痕迹清理的十分干净,又有念影做掩护,但他依然有些不放心。

他是以周至远的名义回去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灰崖城周家少不了要承担责任。神渊门对于他来说或许并不可怕,但对周家来说,依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小二刚刚从张哲那里得到了将近十年的薪水,就算昨晚和老婆做了几次都不会隐瞒,加上他所在是神渊城规模最大的酒楼,这点消息,根本难不倒他。

当下,小二便眉开眼笑的将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事情都告sù

了张哲,说的时候看不停的观察着张哲的表情,希望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获得更多的赏赐。

果然,当张哲听到神渊门最近新近崛起了两个年轻弟子,一个叫念影,另一个则是灰崖城周家的周大公子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一锭比刚才更加沉重的黄金塞给了小二。感激的就要痛哭流涕的小二哪还不懂他的意思,连忙把与这件事有关的全部消息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周至远”离开之后,念影按时离开了神渊秘境。当门内长老询问“周至远”的消息之时,却意wài

得知他已经被神罚看中,两人离开神渊门,去外地修liàn

了。这个消息一出,神渊门上下顿时一片震惊,能够获得神罚如此青睐,这个叫“周至远”的年轻人,当真是前途无量。

而经过神渊秘境的锻炼之后,念影的实力也得到了飞速的增长,就在不久前的门中比斗上,入门仅五年多的念影竟然一举击败了所有的师兄妹,获得了门派第一弟子的称号,而她纯阴之体的秘密,从此也渐渐流传开来。据估计,现在的念影至少有引灵后期的实力,已经被神渊门当做了重点培养对象。

对于这个结果,张哲可谓十分满yì

,他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一时善举,竟然在日后为他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人,果然还是要做好事的啊。”一杯酒下肚,张哲不由感慨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哲白天在神渊城的大街小巷四处乱转,晚上则回到铁匠铺察看断剑的重铸进度。在给张哲一月的期限之后,古铁仿佛发疯了一般,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其余都待在后院那个小土窑中,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这日是一月之前到来的日子,心系宝剑的张哲没有再去街上厮混,一大早就来到了小土窑中,作为残夜的传人,他想要亲眼见证这把绝世神兵的诞生。

重铸显然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阶段,古铁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手中握着一把金黄色的铁匠锤,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断剑的接合处。神匠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经过了一月的努力,原本各自分离的剑柄和剑尖已经接合在了一起,但张哲估计,若是真的想要完全重铸成功,还需yào

一些时间。

“呼。”打铁声戛然而止,古铁突然站起身来,长处了一口气。

“前辈累了吧,休息休息吧。”张哲善意的提醒道。

“不必了,这把剑,将在今日完成。”古铁面不改色的说着,对张哲的关心充耳不闻。

张哲一惊,虽然他对铸造不甚熟悉,但就算门外汉也能看出眼前的长剑,还远远达不到绝世神兵的程度。

“难道我看错人了?这古铁准bèi

不干了?”张哲的脑中,突然涌起了一个似乎有些荒谬的想法。

古铁没有理会张哲,而是径自走向了旁边的房中,半响,他又回到了这里,只是手中多了一个盒子。

“张哲,不知你是否记得当初那个和你一起鬼鬼祟祟的家伙,他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古铁干笑了一声,不久前张哲已经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告sù

了他,他这才知dào

,眼前这个修liàn

界第一强者,竟然是落星湖的掌门。

张哲面色一红,想到当时的狼狈样,他就又好气又好笑。

古铁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锦盒打开,一股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顿时将整个小院笼罩在内。

第两百章 战命

“这是什么?”张哲惊讶的问道,锦盒中的淡金色粉末,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虚无之感.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白塔内的星空中,脚下是浩瀚无边的星海,眼前是蕴含着众生宿命的光带,只有在那个神mì

的地方,他的心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时之沙。”古铁神mì

一笑,捧着镜盒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正是为了这捧微不足道的沙砾,他背井离乡,最后不得不在这神渊城内隐居。

“这时之沙的来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我可以告sù

你,若是没有这时之沙的帮zhù

,你的那柄残剑绝对无法获得完美的重铸。”古铁边说边将锦盒的盖子合上,时之沙的气息太过浓重,剑还未铸成,他并不想引来太多窥探的强者。

虽然有张哲坐镇,就算神渊门全体出动都不足以夺取他手中的宝物。但铸剑有铸剑的讲究,若是在最后的融合过程前,古铁的心境受到影响的话,那最后的重铸,必定有着不可避免的瑕疵。

这对于追求完美的古铁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这”张哲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从古铁的表情中可以猜到,他为了得到这时之沙一定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否则当初的神匠,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如此贵重的东西,古铁却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足显其对这次铸剑的看重,刚才张哲的某些想法,倒是让他有些羞愧。

“你不必多言,时之沙与魔冥铁皆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宝物,我很期待,当这两者相结合之后,究竟能锻造出一把怎样的神兵利器!”古铁双眸熠熠发光,能够用最好的材料打造出最强dà

的武器,这是每一个铁匠的心愿。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开始了。”古铁看了看天色,淡笑了一下,随即将放着时之沙的锦盒放在一边,重新用那把金黄色的小锤打磨起残剑来。

小锤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沉重的敲打声也愈发响亮,到得后来,那小锤每一次落下,便恍若一道惊雷响起,将张哲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

“起!”一声大喝,那把横立于铁毡上的长剑突然跳了起来,在张哲惊骇的目光中,古铁竟然用自己的肉掌,将那隐隐发出红光的长剑握在了手中。

嘶拉一声,一股浓烈的焦味迅速传遍了整个房间。在与长剑相触的一瞬间,古铁的右手立kè

变的血肉模糊,但他却恍若不觉,左手凌空一握,那存放着时之沙的镜盒,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盒盖开处,那流光溢彩的时之沙缓缓的倾倒在了滚烫的剑身上,淡金色的沙砾转眼间便消失不见,而那两截残剑的缺口,却渐渐合拢起来。

“合!”古铁再次发出一声大喝,夺目的金光在一瞬间爆fā

而出,将两人的身形淹没在内。

良久,金光终于消失不见,一把通体乌黑,却又泛着点点金光的长剑,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完成了?”张哲望着眼前的长剑,心中激动不已。

古铁摇了摇头,道:“还差最后一步。”

张哲咽了一口口水,尽管他心里十分迫切,但却强自保持着镇定,他清楚,古铁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原因。

古铁走到小屋的角落中,将一个巨大的坛子取了出来,用力一拍,封盖便飞出老远,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张哲,我古铁一生无依无靠,能在晚年交得你这个朋友,值!”古铁朝张哲咧嘴一笑,举起那坛酒,咕噜一口灌了下去。

张哲的嘴唇动了动,他不知dào

古铁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照理说重铸长剑是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他却从古铁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悲凉之意。

古铁喝了几口,将坛子递到了张哲的身前,张哲迟疑了一会,还是爽朗一笑,将剩下的半坛酒喝的干干净净,用力一甩,那硕大的酒坛立kè

化为了粉末。

“好!”古铁似乎很是高兴,脸色涨的潮红,对张哲道:“接下来,我就要进行重铸的最后一步了,我希望,你能让这把我倾注了毕生心血打造的长剑扬名天下!”

“前辈放心,我会的。”张哲连忙答yīng

,但他心中却有些奇怪,这古铁,仿佛像个将死之人在和他诀别一般。

古铁大笑了一声,回过头去,向着南方看了一眼,随后又恢复了那古井不波的面孔。和他相处了一月的张哲知dào

,这是他准bèi

认真工作的前兆。

古铁虽然站在原地没动,但张哲却能感到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周围的天地灵力不断的向这里聚集而来,一道道淡金色的血纹,缓缓的浮现在了古铁赤裸的身躯上。

一会儿的功夫,那淡金色的血纹,便爬满了古铁的全身。张哲仔细一看,却发xiàn

这些血纹似乎组成了一个神mì

的图案,可惜的是,他并不知dào

这图案所代表的含义。

“匠神诀!”古铁仰天发出一声狂吼,一口淡金色的血液从他口中喷薄而出,洒落在那乌黑色的长剑上。这一瞬间,长剑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发出一声愉快的欢鸣,高速的颤抖着。

古铁身上的图案猛的流转起来,刺目的金光喷射而出,将那长剑包裹在内。在剑柄和剑尖的啮合处,那道细微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靠拢着,最终化为一体,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一道黑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磅礴的灵力波动让整个神渊城都为之震惊,无数隐藏在暗中的强者都把目光聚焦到了这个往日不起眼的小院。凡是在修liàn

界混迹许久的强者都知dào

,这是绝世神兵即将诞生的征兆。

古铁的身躯,已经变的一片金黄,他的双眸中喷射着暗金色的火焰,瞳孔中倒映出的,只有那柄长剑的影子。

“给它取个名字吧。”古铁虚弱的声音响起,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他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之多。

张哲在原地默然良久,突然伸出右手,将那悬浮在眼前的长剑握在了手中。淡灰色的火焰,在一瞬间冲天而起,将小屋内除古铁之外的所有物体尽皆化为了虚无。

“我张哲一生为命运所缚,这把剑,就叫它战命吧。”张哲用手轻抚着那乌黑色的长剑,这把由魔冥铁打造的长剑,在加入了时之沙之后,竟然泛起了点点金光。

这把当年在残夜手中叱咤天下的兵刃,即将迎来它的新生。

“战命,战命,好,好,好!”古铁的脸色涨得通红,喃喃的念叨着,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满yì

,在连说了三声好字之后,却轰然倒地,就此人事不省。

“前辈!”张哲大惊,连忙俯下身去探古铁的鼻息,随后又将手帖在了他的胸膛上,可令他惊讶的是,古铁体内的生命力却已所剩无几,只怕落云公主在此,也难以挽回他的性命。

“我古铁是一个驭灵期的修liàn

者,但我更是一个铁匠。能够用最好的材料打造出最好的武器,这是一生最大的梦想,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张哲的脑中,突然回忆起古铁曾经说过的话来,在联系今天古铁有些反常的举动,顿时间豁然开朗。

为了铸成这把绝世神兵,古铁竟然不惜燃烧了自己的生命,那匠神诀,恐怕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法术。

“终有一天,我会让战命的名字传遍整个世界,而你的名字,也将随着他永垂不朽。”张哲俯下身来,将古铁的双眸缓缓合上,这位昔日的天下第一神匠,从此永远闭上了眼睛。

几道强dà

的灵力波动,突然出现在了院内。战命剑出世时的异象实在太过明显,现在整个神渊城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个小院中,周围的街道早已被封锁,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张哲眉头一皱,此刻他的心情很差,古铁的死,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无论是冰韵还是古铁,似乎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来一场灾难。

“都给我滚!”一声暴喝,强dà

的威压瞬间将整个神渊城都笼罩在内,院外那些神渊门的强者尽皆匍匐在地,心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惊骇。

此刻所有人都已经清楚,这小屋内的强者,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只有突pò

了那层壁障的人,才能释fàng

出如此恐怖的威压。

“滚!”张哲再次暴喝了一声,院内的强者只觉身上的压力一轻,连忙狂奔而去。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预感,若是再待在这里的话,只怕下一秒就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一道乌光闪过,张哲将古铁的尸身收入了戒中,虽然古铁不是落星湖的门人,但张哲却依然准bèi

将他埋葬在落星湖中。

不为别的,古铁对于梦想的执着,就足以让他获得这份殊荣。

“总有一天,我会跳出这盘棋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张哲望着头顶星辰闪烁的夜空,眼眸中精光闪烁。战命剑仿佛懂得了主人的心意,在他手中不住的颤抖着。

一道耀目的乌金色光芒,撕裂了漆黑的苍穹。张哲身影消失的瞬间,这座屹立了数百年的庭院,却突然化为无数粉末,随风而逝。

第两百零一章 复仇之路

落星湖.

张哲站在观星楼的顶端,眺望着远处的山水,若有所思。

自他从神渊帝国回来之后,心中那股冲动便愈加强烈,若不是苏妙真和星眸尚且无法行动,而流萤依然不知所踪的话,恐怕他早已将内心的梦想付诸实践了。

寂灭心灯已经被他挂在了床头,每天晚上,张哲都会在那昏暗的灯光中入睡。虽然不知dào

流萤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sù

他,无需多久,他就将得到答案。

直觉,这个张哲曾经嗤之以鼻的词语,在如今却成为了他行事的重yào

准则之一。无论是童枯树的收徒,还是塔主的托付,这直觉两字,始终贯穿着他的人生。

而在旋云秘境中,张哲更是清楚的了解到,原来在他的背后,一直有着一双看不见的大手。

张哲很讨厌这种感觉。

在他看来,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在某人的算计之中,他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这也正是张哲把那柄剑命名为战命的原因,他渴望摆脱命运的束缚,不想成为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尽管,这局棋囊括了天下苍生。

在这段时间,张哲甚至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了疑惑。他渴望变强,因为只有强者,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他又害pà

变强,因为他担心,当有一天他的力量超出了某个界限的时候,就会像黄霸一般,遭到无情的抹杀。

连道境高阶的强者尚且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又何况他?

二十四岁的道境强者,或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只有张哲自己清楚,这其中究竟蕴含了什么。

张哲想要反抗,但却不知dào

如何去做,除了黄昏陵以外,他甚至找不到一个能够让他发泄仇恨的对象。

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dào

在哪,又何谈打败他?

每当这时,张哲的心底都会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这个不到十年便站到了修liàn

界巅峰的年轻人,非但没有享shòu

到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愉悦,反而因为实力增长的过快而感到担忧。

当然,张哲是不会让这种烦恼继xù

增长下去的,尽管他知dào

冥冥中一直有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历史的车轮,却不会因此停止转动,他该干的事情,还是得干下去。

此刻的张哲,只是在等待,当苏妙真的伤势恢复之后,某个在他心底隐藏了数十年的梦想,将由他亲手实现。

好在,红尘魔女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两个月后,在落云公主的悉心照料之下,苏妙真的伤势终于完全恢复。只是如今的她,已经渐渐改变了那娇媚放Lang的模样。

星眸总是安静的立在她的身旁,直到如今他还不知dào

张哲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因此,在他那颗尚且有些稚嫩的心里,苏妙真已经成为了他最亲近的人。

寂灭心灯依然在张哲的房中燃烧着,但他却已经等不及了,虽然内心深处知dào

流萤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具体何时回归,还是一个未知数。而这段时间,张哲心中那复仇的火焰却是愈加旺盛,血债,是到了血偿的时候了。

就在苏妙真完全恢复的第二天,数十封邀请信便从落星湖发出,传到了各大门派的手中。信的内容十分简单,落星湖将在数日后发动对黄昏陵的进攻,欢迎各大门派前来参观。

这“参观”两字,可谓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一方面彰显了落星湖强dà

的武力和决心,另一方面,也是对之前对落星湖不屑甚至持反对态度的门派一个嘲讽。

如今的落星湖,已经今非昔比,至于发展到什么程度,你们来看看便知。

蓬莱岛如今已经搬迁到了落星湖内,单独划分了一块区域出来。而月影宫也在收到邀请信的第二天便赶到了落星湖。而其他的门派,在互相商量了一番之后,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到了这里。

一时之间,原本冷清的落星湖顿时人头攒动,许多人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几十年之前的事情,看到如今落星湖如此兴旺发达,不免对张哲高看了几分。

更让人惊讶的,是张哲高深莫测的实力。攻打黄昏陵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因此不管之前和落星湖的关系如何,各大门派还是派了一些高手来的。但当他们私下交流之后,却发xiàn

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看透张哲的实力。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张哲身边有多出了一个十分娇媚的少女,从她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息上看,她的实力比之张哲绝对毫不逊色。

而且,除了张哲和那少女,落星湖其他弟子的实力简直不堪入目。当然,若是和同龄人比较的话,落星湖的年轻一辈绝对可以算的上是翘楚中的翘楚,但是和拥有上千年积淀的黄昏陵相比,这样的阵容,实在是太过薄弱了一些。

对于这些议论,张哲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迄今为止,除了落云公主和苏妙真以外,这里没有任何人知dào

他已经突pò

道境的消息,虽然那些人看不出自己的实力,但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刚刚跨入了化灵期,抑或是用某种秘术将实力隐藏了起来。毕竟,一个二十四岁的化灵期强者已经足够载入史册,至于突pò

那层壁障,根本没人想过。

在各大门派来人到齐之后,张哲便当着他们的面举行了一场誓师大会。大会的内容十分简单,无非就是旧事重提一番,然后号召所有落星湖的弟子团结起来报仇雪恨。

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平日里潜移默化之间培养出的凝聚力,张哲一声号召,立kè

获得了一万多名弟子的响应。在他们心中,黄昏陵虽然强dà

,但如今正道所有门派都汇聚于此,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面对整个正道的讨伐,这一次黄昏陵必定在劫难逃。

大会仅仅持续了一个时辰就宣告结束,这些热血沸腾的弟子纷纷回屋修liàn

,准bèi

着数日后即将到来的大战。张哲则被月无双和柳若离拦住,他的洗脑功夫,已经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就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

如今所有人都知dào

,落星湖的掌门不仅实力高强,骗人的技术更是无人能及,黄昏陵在他的口中仿佛就是一个山贼窝一般,想端就端。更有好事者,在见到了张哲身旁那个娇媚无双的绿衣少女之后,在房中研究了数天,写书了一篇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张哲情史》。

《张哲情史》刚刚问世不久,就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修liàn

界。各大门派的年轻弟子,尤其是年轻男弟子,若是手中没有一本《张哲情史》,都不好意思出门。甚至一些门派的长老,或是为老不尊,或是想要了解这个天才的一生,也纷纷托人购买。

走万里路,不如读一本书,一时之间,《张哲情史》竟然风靡修liàn

界的各大宗派,就连落星湖的弟子,也以阅读《张哲情史》为荣。

《张哲情史》,从张哲进入修liàn

界开始,将他先是如何勾引到落云公主,然后又俘获流萤的芳心,最后将不知名的绿衣少女圈做禁脔的“光辉事迹”一一道来,其中虽然有真实的部分,但大多却是杜撰之事。

从此之后,张哲成为无数少女痛恨,少男崇拜的对象,当然,对于张哲广纳后宫的行为,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毕竟,作为修liàn

界历史上最天才的人物,若是没有几个绝世美女与之相配,又怎能凸显他的伟大之处?

当然,纸永远包不住火,在张哲知dào

了这件事情并且亲自拜读了自己的“光辉事迹”之后,那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始作俑者,却不知如何被张哲找了出来。

当那个年轻弟子战战兢兢地准bèi

张哲怒火的时候,却发生了让他永世难忘的一幕。他笔下那个集天才,无赖于一身的落星湖掌门,竟然赏赐了他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随后,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三天后,第二版《张哲情史》公之于众,在情史的第一页,那个年轻弟子痛心疾首的发表了对盗版者的谴责,并声称第一版并非他的本意,第二版才是真实内容。当然,这样的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的,第二版中张哲的光辉形象并未被众人所知,真zhèng

深入人心的,依然是那个集天才与无赖于一身的形象。

半月之后,张哲将所有的落星湖弟子集结在了一起,按照既定的计划,开始了向黄昏陵的进军。除了月影宫和蓬莱岛之外,其余门派的人都远远的跟在后面,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他们绝不会参与任何的争斗。

天启三十三年,六月初八。天空中飘荡着几朵稀疏的白云,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张哲带着落星湖的一干弟子,踏上了复仇之路。

没有人知dào

,从这一天开始,修liàn

界那保持了数千年的安定,将不复存zài

。历史,即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第两百零二章 逝去黄昏

黄昏陵.

阴暗的地宫中,黄昏的烛火不断闪烁着,岳方圆面色铁青的坐在陵主的宝座上,仔细的听着堂下黑衣男子的汇报。

“你确定,来的只有张哲和那个不知名的绿衣少女?”良久,岳方圆终于问道。

“是,除了这两人可能有化灵期的实力外,其余各大门派的化灵期强者都没有出动。”黑衣人老实回答道。

“知dào

了,你下去吧。”岳方圆挥了挥手,那黑衣人行了一礼,便消失在了幽深的甬道之中。

“虽然他说暂时不能对你动手,但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了,也就怪不得我了。”岳方圆忽的站起身来,双眸中凶光毕露,一股凌厉的杀意喷薄而出

张哲率领的正道大军到达黄昏陵的时候,正巧是傍晚时分。树林的阴翳处,散落着数十尊巨大的石像,成群结队的乌鸦栖息其上,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陌生的来客。

这支队伍中的许多人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尽管还未进入陵内,但那股荒凉的气息却已显露无疑。队伍中的一些老人则眯着眼睛望着前方,在大多数人的记忆中,这里都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寰宇山之战仅仅过去了二十多年,惨痛的回忆与鲜血的痕迹依然留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此刻能够站在这里的各大门派长老,大都见证过那段不堪的历史,他们的师兄弟,或是某个喜欢的女子,就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永远长眠。

这几十年来,尽管正道在明面上掌握了修liàn

界的主动权,但所有人都知dào

,若是真的和魔门对抗的话,就算能胜,却也是惨烈无比。

魔门修liàn

者,大都凶悍异常,面对正道的来袭,他们根本不会感到任何惧怕。而正道诸派则恰恰相反,他们不够团结,又缺乏视死如归的勇气,因此,就算被魔门欺负到了家门口,也只是做被动的防御而已。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很懦弱,但这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清楚自己是一回事,能否改变自己则是另一回事。

没有足够强dà

的力量,又缺乏必要的勇气,正道修liàn

界这些年来,一直在充当着类似“孙子”的角色。

或许有老一辈的人依然对魔门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但在门派利益面前,却不得不放下曾经高傲的剑,从此隐居不出。

而年轻一辈的弟子,除了听长辈渲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迹之外,基本上没有和魔门有任何接触,没有经lì

过血的教xùn

,又怎能建立起刻骨铭心的仇恨?

丰都山一役,各大门派年轻一辈的弟子几乎尽数被杀,在这样的情况下,正道依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当时的张哲以为他们在继xù

力量,可后来才知dào

,这只是他们懦弱的最好证明。

张哲不会护短,但他却一直秉持着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强必撼,虽远必诛。

在星眸消失的那个月里,落星湖的弟子们都纷纷猜测张哲究竟去干了什么。可当他们最终了解到他竟然是为了营救自己的弟子而差点付出了性命之后,对张哲的崇拜和对落星湖的归属感又增进了一步。

虽然这有着诸多因素参杂在内,但落星湖的弟子们却不会管这么多,年轻人总是喜欢拉帮结派,张哲的举动,无疑点燃了他们体内的热血,从此死心塌地的成为落星湖最忠实的门徒。

在落星湖,每个弟子对于门派都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和责任感,若是有别的门派弟子在他们面前说落星湖坏话的话,他们很可能会立kè

大打出手。在日渐式微的正道修liàn

界,只有落星湖的弟子,依然保留了那份热血与纯真。

“终于到了啊。”不知不觉中,那座大殿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漆黑色的殿门紧闭着,但张哲却敏锐的捕捉到,无数道凌厉的杀机正从门后传来,目标正是自己。

张哲并没有急于发起攻击,尽管他只需一击就能将这雄伟的大殿化为齑粉。他缓缓的走到大殿前,深深呼吸了几口略带血腥味的空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夜空中星辰闪烁,张哲的眼角,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滴泪珠。八年前的血夜,那个青涩的少年立下了当时看来遥不可及的誓言,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站到了这里。

黄昏陵,这个在他噩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名字,夺走了他一切的幻想与纯真。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经lì

了无数血与火的洗礼,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修liàn

界的巅峰。

星震宇慈祥的笑脸,王珺纯真的双眸,还有当除落星湖那些亲切和善的师兄弟们,这些在他记忆中永不磨灭的身影,不断的在张哲的眼前晃动着,昔日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一阵冷风吹过,现实依然是无比的残酷。

“师傅,徒儿要为你报仇了。”张哲喃喃自语着,身上的气势却不断的攀升,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道乌金色的光芒,撕裂了黑暗的苍穹。

一招,仅仅一招。那座雄伟的大殿,连同殿中观察的黄昏陵弟子一起,化为了虚无,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直到此刻,那些在后方观战的人才终于明白,张哲为什么有着如此强烈的自信。

周围的天地灵力,没有出现一丝波动。但张哲身上的气势,却让每一个人感到窒息,这股威压,早已超越了凡间。

尽管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张哲,以二十四岁的年纪,突pò

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能突pò

的那道门槛。

神话,传奇,再华丽的辞藻,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年轻人的惊才绝艳。

而当那两尊面目狰狞的魔骨修罗出现在他身旁的时候,众人突然意识到,用修罗来形容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合适不过。

大殿的消失,让那个黑暗幽深的通道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所有人都知dào

那是黄昏陵的真zhèng

入口,但即便是实力最强dà

的苏妙真,都没有选择上前。

因为他们知dào

,接下来的时间,是留给张哲的个人表演。

乌金色的光芒再度亮起,众人只觉脚下一松,待得低头看去,地面竟然下沉了一段,而不远处的张哲,却依然不断的挥动那把星芒闪烁的长剑,将大殿下的地面,一层层剥离开来。

没有人想到,张哲竟然会用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开始他复仇的征程。

这无疑是一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但没有人会认为张哲愚蠢,因为他的实力,允许他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黄昏陵所有的积淀彻底扫清。

当一个成为天下最巅峰的存zài

之时,就算他用树叶擦屁股,也只会被人认为有个性。

而此时的张哲,无疑就是这样的存zài



战命剑不断闪烁着暗灰色的光芒,地面则一层层的向下塌陷。众人开始有意识的向外撤去,谁也不知dào

这地底下究竟有着什么,他们可不是张哲,没有足够强悍的实力,留在这里的只能说是白痴

黄昏陵内,岳方圆通过法术看着上面的情况,无力的跌坐在宝座上,面如死灰。

在他的身旁,白骨三老和十二位黄昏陵长老尽皆聚集于此,四位化灵期以上的巅峰强者,十二位驭灵期以上的强者,这股原来足以令所有人都胆寒的力量,在如今的张哲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石猛在黄昏陵的那段日子里,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清楚的告sù

了他们,道境,绝对是一道足以令所有人都窒息的门槛。

化灵期的强者固然能够不借助周围的天地灵力,但终究还是要遵循天地法则,而道境强者,虽然也必须遵循天地法则,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道境之下的攻击是有形的,而具体表现形式,则取悦于攻击者所使用的法术。而道境强者的攻击,却是直接通过法则来体现。

就像张哲刚才的摧毁大殿的一招,其实只是湮灭之道最基本的法则而已,他就算把手中的战命神剑换做一根普通的木棒,只要法则到了,大殿的最后结果不会有丝毫差异。

法则,才是道境强者最核心的东西,道,永远是凌驾于技之上的东西。

正是由于十分清楚这个道理,黄昏陵众人才会感到无比的绝望。没有人想到,张哲的实力提升竟然如此的恐怖,仅仅两年的时间,便突pò

了那层壁障。

这,可是无数人奋斗一生也无法完成的梦想啊。

头顶上的震动声愈发强烈,这间身处黄昏陵核心的密室,也开始有细微的尘土下落,屋内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知dào

,在张哲如此疯狂的扫荡之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逃生机会。

“当时就应该废了那个小子!”轰的一声,岳方圆身下的宝座被他溢出的灵力震为了粉末。此刻这位黄昏陵陵主可谓后悔无比,若不是石猛从中干扰的话,他已经足够让张哲死一万次了。现在倒好,留下了这么一个祸患,而黄昏陵面临危机的时候,石猛却不知去了哪里。

很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岳方圆就是把黄昏陵拆了,也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命运。

“都跟我来。”岳方圆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当先离开了这个沉闷的房间。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原本漠然的眼角,却突然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

第两百零三章 传奇

张哲已经不记得自己挥出多少剑了.

当他真zhèng

踏上复仇之路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暴怒与疯狂,甚至,他的心比以往都宁静的多。

他只是把自己心底淤积了无数年的仇恨,转化为无坚不摧的剑qì

,一层层切割着脚下的土地。

至少在黄昏陵,没有人能够从湮灭之力下逃生。

地面一层层塌陷下去,黄昏陵的内部结构第一次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各大门派来人早已将这里的所见所闻传回了宗派,无需多久,正道各大宗派的掌门都将赶来。

在突pò

了那层壁障的张哲面前,黄昏陵的覆灭,已经不可逆转。

或许在今天之后,魔门,这个曾经在所有人心中留下过阴霾的名字,将永远的消失在修liàn

界的历史上。

没有人不想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一个传承了千年的超级宗派覆灭,一个接近神话的传奇强者诞生。

所有人都清楚,黄昏陵,将成为张哲登顶修liàn

界的垫脚石

浓郁的血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岳方圆站在那刻着牛首人生的祭坛前,面色阴晴不定,显然心中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地面不住的震动着,尽管隔着厚厚的石门,门下弟子惊恐的叫声,依然一丝不落的传入了他的耳朵。

黄昏陵,完了。

岳方圆始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

十二位长老和白骨三老静立在堂下,他们不知dào

岳方圆让他们到这里来究竟为了什么,但在如今这个当口,聚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单走要有安全感的多。

尽管他们知dào

,结局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诸位。”岳方圆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众人顿时神色一凛,自从进入这房间之后,这位昔日雄风万丈的黄昏陵陵主,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眼下的情况,你们都已经看到了。”岳方圆虽然背对着众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所有人都发xiàn

,从进入这里开始,岳方圆身上的气息就凌厉了许多。

“我们黄昏陵自立派以来,历经千年风雨而不倒,如今,却要毁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上,实在是令人惋惜。”岳方圆长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倒是他的肺腑之言。

吞并鬼影宫和血魄门,再灭万仞山庄,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完成一统修liàn

界的伟业之时,却被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后起之秀,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当他知dào

张哲竟然已经突pò

了那道门槛的时候,所有的雄心壮志,在顷刻间消弭殆尽,一向不信天命的他,已经把张哲看成了他命中最大的克星。

值得庆幸的是,尽管石猛不知所踪,依然给他留下了最后一丝希望。

堂下众人默默听着岳方圆说着,他们总觉得今天的陵主有些不太正常,平日里杀伐果duàn

的他,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却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尽管没人指望能打退落星湖的进攻,但逃掉一个两个,却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岳方圆把所有人聚在一起,简直摆明了不想让他们独自逃生。

“但是!”岳方圆话锋一转,所有人都惊恐的抬起头来,他们惊讶的发xiàn

,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竟然重新出现在了岳方圆的身上。

“就算黄昏陵的灭亡已成定局,我也会让张哲和那些懦弱的垃圾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岳方圆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他的双手突然交叉在胸前,做出了几个繁复的手势,随着一声大喝,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他眉心射向了浸满鲜血的祭坛上。

地面,猛地震动了一下,无论是黄昏陵内的弟子,还是在外面观战的正道修liàn

者们,脑中都不由升起了一阵强烈眩晕感。除了张哲和苏妙真以外,一根极其微小的血红色细线,从每一个人的额头上缓缓滑下,穿过层层泥土的阻碍,最终汇聚到了那血腥的祭坛中。

一道红艳的极点的血光,从那祭坛上魔像的双眼中喷射而出,除了岳方圆外,那十二位长老和白骨三老,在被血光笼罩的一刹那,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在黄昏陵都呆了上百年了,你们就在尽最后一份力吧。”岳方圆的嘴角勾起一丝狞笑,双手再次划动一个神mì

的法诀,血光顿时大盛,凄厉的惨叫声也渐渐消失不见。

轰的一声,石门突然开启,满脸惊恐的岳俊杰,一边叫喊着一边跑进了门中。待看到房间内诡异的情况,却发xiàn

自己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力qì



“杰儿,你不是一直想要超越张哲么,作为黄昏陵的一份子,你也贡献出一份力量吧。”岳方圆眼中的挣扎之色一闪而过,心念一动,一道粗大的血光就将岳俊杰笼罩在内。数声惨叫过后,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黄昏陵少主,变化为了一滩血水。

“都给我死吧,哈哈哈!”独子的死,让岳方圆彻底疯狂了起来,一口暗红色的精血从他的口中吐出,无数道粗大的血光,将整个黄昏陵都笼罩在内。那些正四处奔逃的弟子,还没来记得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血光笼罩在内,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化为了一滩血水。

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张哲的注意力。他敏锐的感觉到,在黄昏陵的深处,一股足以对他产生威胁的气息,正缓缓苏醒。

石猛已死,苏妙真又站在自己的一边,仙魔两界在旋云之巅的失利之后,也并未再派强者下界。这样一来,唯一能让张哲感到有些恐惧的,除了那石棺中的神mì

强者之外,再无他人。

“难道他要苏醒了?”张哲停下了不断挥舞的战命剑,惊疑不定的漂浮在半空之中。地面已经被他挖掘出了一个大坑,除了苏妙真之外,各大门派的弟子都远远逃离了开去。尽管他们对于黄昏陵内部结构有着无比的好奇,但自己的性命,终究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魔,何谓魔?仙,何谓仙?仙魔两弃,我即为天!”熟悉的魔音,再一次响彻在了天地之间,不过这一次,张哲的面色,却真的变了。

他的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石棺中的神mì

强者,即将醒来。

乌金色的剑芒,再一次撕裂了苍穹,战命剑在张哲的手中纷飞乱舞,将阻挡它的一切都毁灭殆尽,张哲疯狂的攻击之下,黄昏陵最核心的部分,终于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张哲的瞳一阵紧缩,他惊讶的发xiàn

,一个小黑点正在他的视野中不住的狂笑着。尽管黑点的面容有些扭曲,但他就算做鬼也忘不了这张狰狞的脸,黄昏陵的陵主,岳方圆。

“张哲,来啊,来杀我啊!”就在张哲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已经趋近的岳方圆却也发xiàn

了他的存zài

。一道道惨绿色的火龙从他手中激射而出,但还没有接近张哲,便突兀的消失不见。

“岳方圆,你想干什么?”此时张哲已经发xiàn

了他身后祭坛的异样,原本因为浸染了无数鲜血而变得暗红的祭坛,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而那牛首人身的魔像,则散发出一种令他感到心悸的气息。

“我想干什么?待会你就知dào

了!”此刻的岳方圆就如同一条疯狗,疯狂的吼叫着,完全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抛到了脑后。

看着在死到临头,还在自己面前叫嚣的岳方圆,前尘往事又涌上了张哲的心头。就是这个男子,一手策划了八年前那场血夜惊变,当所有人都在欢乐的庆祝新年的时候,自己却不得不流落异乡,承shòu本不应属于这个年龄的苦痛折磨。

那些熟悉的音容笑貌,如幻灯片般在张哲的眼前闪过,他的双眼,忽然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泪来,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将要喷出火来,压抑了无数年的仇恨之火,终于在这个夜晚,彻底爆fā

而出。

星辰闪烁的夜空下,划过一道闪亮的乌金色光芒,岳方圆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在张哲出手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就已经化作点点流光,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岳方圆的死,并没有让张哲感到一丝快慰,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将战命剑丢在一旁,向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源自心灵深处的呐喊。

“师傅,徒儿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

八年的等待,八年的耻辱,八年的梦想,一切都在今朝化为了现实。从此以后,天下再也不会有黄昏陵的名字,而璀璨的星光,终将洒满大地。

在大坑的上方,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已来到了这里,当岳方圆死去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由爆fā

了一阵欢呼。与正道分庭抗礼长达数千年的魔门,终于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感到无比的荣幸。在今天,他们不仅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结,更重yào

的,见证了一个传奇的诞生。

这个传奇的名字,叫做张哲。

第两百零四章 风起

传承了千年的黄昏陵,就这么在张哲的复仇之火中化为了灰烬,新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

多年压抑的仇恨在今天彻底释fàng

,张哲的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快慰之意。因为他知dào

,岳方圆的死,并不意味着灾难的结束,一个更大的浩劫,或许即将来临。

刚才的魔音,和祭坛诡异的血芒,都让他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石棺中的神mì

强者,就要苏醒了。

尽管如今的张哲已经有了道境的实力,但他依然不想也不敢面对那恐怖的存zài

,他很清楚,若是让石棺中的强者苏醒的话,那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死于他的怒火之下。

这所有人里,也包括他自己。

在跨入道境之后,张哲曾经不止一次的研究过千煞灵牌,想要从中得出一些秘密,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由此他清楚,那石棺中的神mì

强者,他绝对惹不起。在张哲心中,那个神mì

强者应该是比独孤绝和石猛更加强悍的存zài

,也就是说,他的实力,位于道境巅峰。

张哲不知dào

道境巅峰到底意味着什么,湮灭之道作为天地间最基础的法则之一,包含了成千上万中细小的法则,他现在所掌握的,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但他清楚,残夜,也是一个道境巅峰的强者。这意味着,石棺中的神mì

人,应该是一个能够和残夜平起平坐的存zài



这是一个巨大的危机,但张哲却无力改变什么,他刚才已经试着摧毁祭坛,但发xiàn

有一股神mì

的力量在保护着他,凭他道境初阶的修为,根本无法伤到祭坛分毫。

“仙,何谓仙?魔,何谓魔?仙魔两弃,我即为天!”

就在张哲踌躇不定的时候,那沉寂了许久的魔音再度响起,张哲的面色瞬间大变,他几乎可以肯定,那石棺中的神mì

人,已经处于半苏醒的状态,无需多久,他就将醒来。

他不清楚神mì

人会带来什么,但作为一宗之主,他必须未雨绸缪。

身形闪动,张哲便飞出了那个自己挖出的巨坑,来到了落星湖的弟子面前。张哲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各大门派的弟子竞相争睹着这位传奇的模样。而落星湖的弟子,脸上则洋溢着骄傲的笑容,虽然他们并没有参与进去,但张哲的传奇,也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所有人,立kè

离开这里。”张哲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些落星湖的弟子们才蓦然发xiàn

,他们的掌门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笑容。

下一刻,张哲便来到了落云公主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落云公主眼中的担忧之色一闪而逝,似乎想要坚持什么,但在张哲连哄带骗的哀求之下,最后还是答yīng

了下来。

在其余门派讶异的目光中,本应好好享shòu

胜利果实,顺带耀武扬威一番的落星湖弟子们,竟然在落云公主的带队下离开了黄昏陵。而当他们发xiàn

张哲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时,心中的疑惑,就更加的浓重了。

当然,在场不少驭灵期以上的强者,是能够听到那神mì

的魔音的。张哲的动作立kè

让他们警觉了起来,连忙通知手下的长老将门下弟子撤回,而他们自己,则向后退了数里,静静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没过多久,各大门派的弟子便走的干干净净,现在还留在黄昏陵附近的,除了张哲之外,就只有苏妙真了。而入万罗真人这些各大门派的长老,则聚集在黄昏陵的陵外,通过法术观察着这里的情况,他们很清楚,值得张哲如此慎重的,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存zài

,他们这些人,是没有资格参与进去的。

“你知dào

,这黄昏陵下埋的究竟是谁吗?”伫立良久,张哲突然对身旁的苏妙真问道。

“不太清楚,不过看这架势,实力应该不在黄霸之下。”沉思了一会,苏妙真回道。她的实力比张哲要强,见识更是不在一个等级上,在那血光出现的一刻起,她就隐隐有了感应,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而已。

“岂止是不在黄霸之下?”张哲露出了一丝苦笑,又道:“我曾经进过那个密陵,也和石棺中的强者有过一次接触,虽然当时的我还十分弱小,但现在想来,那神mì

人,应该有着道境巅峰的实力。”

“道境巅峰?!”听到张哲的话,苏妙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境巅峰的强者在如今的魔界也只不过有一位而已,若是凡间出了一位道境巅峰的话,那天地间的格局,恐怕要彻底的进行一次洗牌。

“不错。”张哲顿了顿,将自己在黄昏陵密陵内的见闻告sù

了她,尤其是那些长相奇特的魔界怪物,更是被张哲着重陈述的对象。随着张哲的回忆,苏妙真的面色变的愈发难看,那些怪物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很多都是魔界军队中高阶士兵的一种,能够值得让这么多魔界军队守卫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zài



尤其是在听到张哲说石门前有几个妖娆的女子石俑后,苏妙真不由惊呼出声,在魔界,只有魔界之主才有资格享shòu

这样的陪葬。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秒,但随即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虽然两人都希望石棺中的人是残夜,但经lì

过那个时代的苏妙真清楚,残夜,是永远不会回来的了。

一个有些久远的名字,突然在红尘魔女的脑海中闪过,但仅仅停留了一秒,又被驱逐了出去。那个人虽然有着道境巅峰的实力,但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鬼才会为他准bèi

这么一个隆重的陵寝。

正当两人都暗自沉思的时候,那祭坛却又发生了变化,那牛首人身的怪物突然睁开了双眸,一道浓郁到极点的血光,朝着上方激射而去,目标,赫然就是张哲。

尽管隔着重重阻隔,但张哲在血光射出的一刻,便敏锐的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两尊魔骨修罗抵挡在了他面前,空洞的双眸不断闪烁着,警惕的望着血光射来的方向。

危机终于降临,湮灭之力立kè

充盈了张哲的全身,血光乍现,却诡异的绕过了魔骨修罗的包围,直直射向了张哲的右手。

确切的说,是射向了张哲手中的战命剑。

张哲面色铁青的看着激射而来的血光,浑身不住的颤抖着,这并不是因为他感到害pà

,而是在悄无声息间,他就已经开始了战斗。

血光射出的那刻,战命剑就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拼命的想从张哲手中挣脱,大惊之下的张哲死死的握着这柄他视若至宝的神兵利器,但却渐渐的力不从心。

终于,在血光接触到那战命剑的一刻,张哲发出一声痛呼,他的右手已经变的一片漆黑,就如同被火炙烤过了一般。

脱手而出的战命剑,在空中盘旋了一会,便在血光的指引下向着祭坛飞去,惊骇的张哲不顾自己的伤势跟了过去,却发xiàn

包裹在血光中的战命剑,早已消失在了祭坛后方的深渊之中。

黄昏陵的密陵内,此时已经彻底乱作了一团,无数手执兵刃的石俑堵在那道小门口,面色严峻的等待着什么。就在此刻,一道血光闪过,战命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穿过了无数石俑的身躯,击穿了厚重的石门,插入了石棺之中。

张哲怀中的千煞灵牌,陡然爆fā

出一阵诡异的红芒,张哲只觉额头一痛,一只诡异的眼睛,便突兀的浮现而出。

“这是?!”苏妙真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眼眸中显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三眼阿修罗的威名,早在万年前便已经威震四方,尤其是残夜与罗浮的一战,那道气势如虹的湮灭之光,将号称道境之下第一人的罗浮给彻底毁灭,就连苍雷神剑,也被削去了一大截。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此刻的张哲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他的身躯已经被三眼阿修罗所支配,尽管他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夺回身体的控zhì

权,但却发xiàn

根本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一道粗大的闪电,划过了漆黑的夜空,整天的狂笑声,传遍了每一个人的心头。除了被三眼阿修罗附身的张哲之外,方圆百里内所有的修liàn

者,都不由喷出了一口鲜血,而那些躲藏在树林阴影中的乌鸦,则前赴后继的落下树来,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停止了呼吸。

仅仅是一记笑声,就已经有着如此强dà

的威力,那这笑声主人的真zhèng

实力,又该是多么的恐怖?!

“斩!”

众人震惊的情绪还未缓和过来,一声凌厉的大喝再度响起。这一次,张哲的七窍都不由流出了一丝鲜血,而其他人更是摔得人仰马翻,有些驭灵初期的长老,更是被当场震碎了内腑,在地上翻滚痛呼。

此刻的黄昏陵密陵,却早已乱作了一团,无数的石俑前赴后继的填向那个小门,但还未接近,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绞成了粉碎。而随着那声“斩”字出口,所有的石俑,都瞬间呆立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化为了一地齑粉,随风而逝。

“我回来了!”

一声高亢的长啸,刺破了黑暗的苍穹。

第两百零五章 聚首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可远处的地平线上,却迟迟没有出现晨曦的曙光.

黄昏陵的上空乌云密布,细密的电流在其中不断的聚集着,不时有惊雷闪过,便是一道银蛇匹练从天而降。

地面不断的震动着,除了张哲和苏妙真以外,各大门派的来人早已远远逃离了开去,他们不是傻子,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了。

张哲原本纯净的双眸,已经被一对血红的眸子给代替,额头那只诡异的眼睛紧紧闭着,但在一旁的苏妙真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团恐怖的力量,正在那只眼睛的背后缓缓积蓄。

轰的一声,地面陡然裂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血红色的光芒从中喷射而出,将整个天空渲染成的一片猩红。

天空中的乌云聚集的越来越多,那云层中的电流也愈加庞大,一道恐怖的天雷,已经酝酿了许久。

就在这个时候,张哲和苏妙真的瞳孔却忽然一缩,天地间的一切都被他们排除在外,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影子。

那是一个有些孤寂的男子,银白色的长发将他的面容掩盖了起来,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已经破旧无比,但却没有一丝真zhèng

毁坏的地方。

那个身影就这么从巨大裂缝中飞出,随后停在了半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轰隆一声,天上的乌云一阵翻滚,那道蓄积了许久的硕大雷霆,终于从天而降。

“斩!”

雪亮的刀光,在一瞬间晃花了张哲两人的双眼。但通过三眼阿修罗的第三只眼,张哲依然看到了那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道从天而降的巨大雷霆,竟然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刀生生劈散,化作无数细小的电花在空中翻滚,最终渐渐消失不见。

这一刀的威力,固然是张哲所无法达到的,但更令他惊骇的,是这一刀中所蕴含的意境。

狂!

这是张哲脑中唯一能够想到的字,也是对这一刀最好的评价。

“哈哈哈哈!”男子将雷霆劈散后,再次仰天狂笑起来,睥睨天下的威压瞬间散发而出,将黄昏陵周围数十里的树木尽数压弯。

此时的苏妙真,早已惊骇的说不出话来,除了残夜之外,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人,但却立kè

被否定了。可除了他之外,又有谁能劈出如此狂傲的一刀?!

“三眼?!”那男子顿了一顿,似乎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突然转头朝张哲望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惊讶。

直到此时,张哲终于看清了男子的容貌。这是一个长相十分奇特的男子,双眉如火烧云般卷起,嘴唇宽厚,鼻梁挺拔,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是白色的。

“他可不是三眼。”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下一刻,一个白首青袍的老者便出现在了视野中。

“你是?!”那男子看了一眼老者,纯白的眼珠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黑点。

“我的名字,叫卜星子。”老者笑眯眯的答道,而张哲却已经在心底惊呼出声。

那个指点童枯树等待自己二十年,并且断言流萤是绝命之体的卜星子,竟然就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人?!“卜星子?”那男子想了想,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由冷笑道:“你不愿以真名示人,以为我便不知dào

了么?!”

雪亮的长刀再一次贯穿了天地,不过这一次的目标,是那个自称为卜星子的老人。

“时隔万年,没想到狂帝你依然是狂傲如初啊。”卜星子突然大笑了起来,一面厚重的盾牌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堪堪挡住了刀芒的攻击。

“小造物道,你是孔翎!”被称为狂帝的男子突然惊呼了起来,他的纯白色的瞳孔已经有一半被黑色代替,熟悉他的人知dào

,只有在他极度惊讶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异象。

“孔翎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叫卜星子。”老者再次强调了一遍,不过这一次,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大为不同。

老者的威压,并不像狂帝那么霸道,而是在平淡中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但在张哲看来,他却比狂帝更加的恐怖,在他的眼里,老者几乎已经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无懈可击。

另外,他从狂帝口中听出,卜星子修liàn

的似乎是小造物道,虽然他不知dào

和真zhèng

的造物之道有什么区别,但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最重yào

的是,他也是一位道境巅峰的强者。

“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狂帝突然咆哮了起来,随即又道:“孔翎,你不是已经陨落了么,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我看你的小造物道似乎将要趋近圆满,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在棺材里躺了几万年?”

说到在棺材里躺了几万年的时候,狂帝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笑意中却带着浓浓的自嘲与凄凉。

卜星子并没有在和他做任何的争辩,反正名字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而且和狂帝这种人纠缠,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我没有残夜那么执着,所以活了下来。”卜星子淡淡回了一句,便沉默了下来。

从卜星子出现开始,到他道出自己的身份,苏妙真就一直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孔翎这个名字,在数万年前的知名度,丝毫不逊色于残夜。

道境巅峰,掌握了造物之道的超级强者,最重yào

的是,他是唯一能够和残夜抗衡的人。

仙界之主,孔翎。

虽然当时苏妙真并没有参与那场大战,但却也知晓了最终的结果。先前一路顺风顺水的孔翎和残夜,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失败的一方。

而狂帝,虽然是当时五名道境巅峰的强者之一,却不依附于任何势力。在那场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最后的结果,却也不得而知。

“孔翎,你刚才说他不是三眼,那究竟是谁?”见卜星子不理自己,狂帝又把话题转向了张哲。

卜星子的嘴皮子动了动,但张哲和苏妙真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有狂帝的脸色在不断的变化,显然是两人通过某种秘密渠道在进行交流。

“孔翎,既然我已经破棺而出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狂帝的声音终于再次传入了两人的耳朵,但看向张哲的目光,却已经大有不同。

看着狂帝摩拳擦掌的样子,卜星子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在石棺中沉睡了万年之久,这个好战狂人的性子却依然没有一点改变。

“我们,先去那个空间吧。”卜星子略一迟疑,终于还是对狂帝说道。

“那他们呢?”狂帝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我们的事,不需yào

你管。”这个时候,沉默了许久的张哲突然开口,只是那艰涩的声音,却不似人类所发。

“有骨气!”狂帝先是一愣,随后大笑了一声,卜星子面色一变,刚想阻止,但那雪亮的刀光,却已经斩到了张哲的面门上。

面对狂帝的悍然一击,张哲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尽管失去了身体的控zhì

权,但那股死亡的阴影,却不可避免的缠绕在了他的心头。

张哲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在这个时候终于睁开,一道粗大的灰暗光束,从中激射而出,与铺天盖地而来的刀光撞在了一起。

张哲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随后,无数细小的血箭从他身上的各个部位射了出来,湮灭之光对狂帝的雷霆一刀,虽然并没有处于绝对的弱势,但张哲的身体却承shòu不住那恐怖的冲击。

“够了,住手!”一道巨大的盾牌突然拦在了狂帝和张哲的面前,卜星子面色铁青的看着仍跃跃欲试的狂帝,冷声道:“他是计划中一个很重yào

的人物,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先不说我们的大计功亏一篑,你这你几万年的棺材,可就白躺了。”

“三眼,没有了残夜,你以为会是我的对手?”听了卜星子的话,狂帝这才将手中的刀光收起,张哲这才发xiàn

,狂帝竟然是不用武器的,刚才那道刀芒,完全是由天地法则幻化而出。

“张哲”没有再多说什么,狂帝的话并不假,三眼阿修罗本身只能算是道境高阶的强者,和道境巅峰的狂帝相比,的确不是一个级别的存zài



当年仙魔两界一共五位道境巅峰,狂帝虽然是最弱的一个,但毕竟也完全掌握了刀之道与杀之道。他刚才若是真的全力出手的话,湮灭之光未必能挡住那道恐怖的刀芒。

“三眼,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喝住了狂帝,卜星子突然对张哲说道。

“我在凡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另外,我还没完全觉醒,而这个小子,也需yào

更好的成长。”沉默了半响,“张哲”终于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那好,等你觉醒了,就立kè

和我们汇合,离最后的决战之日,不会太远了。”卜星子点了点头,向狂帝使了个眼色,手掌一挥,破开一道空间裂隙,两人就这么跨了进去。

卜星子两人消失之后,“张哲”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苏妙真。红尘魔女心中顿时一凛,刚才三人的对话她可都听的轻轻楚楚,而且此刻张哲的身体,也并非由他自己主宰,难道这三眼阿修罗

“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明白,我感觉就要彻底觉醒了,你带他回去吧。”想象中的湮灭之光并没有到来,三眼阿修罗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交出了身体的控zhì

权。

当暗红色的眼睛从张哲额头消失的那一刻,张哲便重新掌握了自己身体的全部控zhì

。可他还未来得及欣喜,一股强烈的虚弱感,便传遍了他的全身。

第两百零六章 洗礼与回归

落星湖.

张哲醒来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房间内,当他挣扎着走出房门,询问了一个路过的弟子之后,才知dào

离黄昏陵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天之久。

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之外,其他地方并无太大的不舒服,张哲知dào

,这都是落云公主的功劳。修liàn

《冰心道诀》这么久,张哲又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落云公主稍加调养,就让他恢复了过来。

回到房中洗漱完毕,张哲便来到了观星楼顶,以他对落云公主的了解,她要不就陪在自己身边,要不就是在这观星楼顶默默的看着落星湖的一切。

张哲知dào

,带着浓重皇家庭院风格的落星湖,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个男人对和自己相处了数年的女人,总是能够了解的十分透彻,尤其是落云公主这种心机并不深沉,并且深爱着张哲的女人。

当张哲来到观星楼顶的时候,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正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的山水独自沉思。

“对不起。”张哲悄悄的走到佳人的身后,搂住了她的细腰,落云公主刚想说点什么,却已经被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封住了嘴唇。

良久,两人终于缓缓分开,张哲将落云公主抱在怀中,温言软语的解释着一切。虽然当时他并没有身体的掌控权,但湮灭之光和狂帝的刀芒相触的一刻,浑身喷血的景象却依然历历在目。可以想象,落云公主在看到这一切后,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好在,落云公主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她很清楚,连已经跨入道境的张哲尚且受了那么重的伤势,区区引灵期的她又怎能承shòu那恐怖的攻击。

无需出手,只怕狂帝的一声长啸,就足以将她浑身经脉震断,那样一来,就算明知不敌,张哲依然会不顾一切的向狂帝发起攻击。

原本的潜在盟友,就不得不演化成一对生死仇敌。

因此,在张哲主动承认错误之后,两人又黏在了一起,流萤不在的日子,是落云公主难得能够独自和张哲相处的机会,她不想Lang费。

在用糖衣炮弹解决完落云公主之后,张哲便来到了落星湖大殿后陵墓内。经过今年的悉心栽培,当年的小树苗已经成长为了参天大树,而在高大的松柏树下,那些安静矗立着的墓碑上,则篆写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从进入这里开始,张哲便一直没有说话,落云公主又怎会不了解他此刻的情绪,师门血仇,一朝得报,但逝去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扑通一声,张哲跪在了星震宇的墓碑前,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之前在落星湖的时候,他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转转,陪当年那些熟悉的人儿度过一段时光,然后默默离开。可此时此刻,张哲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有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师傅,我报仇了。”良久,张哲终于哽咽着说出了进入陵墓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报仇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此刻从张哲的口中说出,却是无比的心酸。

为了报仇,少年承shòu了无数本不应属于他的屈辱,天才的光环背后,却一直背负着叛徒的骂名。无数次午夜梦回,当他想起那个火光漫天的夜晚的时候,孤独的他只能将苦涩的泪水咽下,将无尽的仇恨,转化为体内奔腾的星辰之力。

后来,他崛起了,史上最年轻的唤灵期强者,最年轻的驭灵期强者,凡间数千年来第一个道境强者!

张哲,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山野少年,到站在修liàn

界巅峰的传奇强者,只用了九年。

他曾经以为,是自己不懈的努力让他找到了修liàn

的捷径,他也曾经想过,是他的天赋,让他成为了修liàn

界一个永不磨灭的传说。可到了最后,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恩赐。

冥冥中,张哲似乎听到有人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天才,什么神话,都是笑柄而已。

三眼阿修罗的奇遇,塔主的赏识,石猛的看重,以及那个神mì

强者一次次的救援,在此刻的张哲看来,都是一个个串联好的阴谋。

“原来,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黄霸临死前的话,不断的在他耳畔回响着。

明知自己的命运一直被他人所操控,但依然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这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张哲突然觉得,东方邪其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虽然他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手下,但他为了寻求自己的真爱,敢于向既定命运发出挑zhàn

的精神,却值得自己敬佩。

有时候,太过理性,反而会失去很多东西。

在大仇未报之前,张哲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可当血仇得报之后,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却已经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一件数万年之前就已经设定好的阴谋之中。

除了知dào

了几个阴谋的缔造者外,他对其余的一切一无所知。

但就算知dào

,他也无力改变什么。

无论是卜星子,还是狂帝,甚至是三眼阿修罗,都不是现在的张哲能够惹得起的存zài



因此,他只能忍。

此时此刻,在星震宇的坟墓面前,张哲浑身上下突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无力感。

现在的他已经在凡间天下无dí

,但之前向往的生活,却再也享shòu

不到了。

张哲就这么跪在地上,很久很久,直到一旁的落云公主发xiàn

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却发xiàn

张哲早已昏迷了很久了

高耸入云的白塔,依旧矗立在塔都的最南方,而白塔国的居民们,依旧每天过着淳朴的日子。

可就在今天,却有两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在白塔的尖顶,一团火焰不住的跳跃着,而在火焰的身旁,站立着两个陌生的男子。

一个男子身材高大,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而另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老人,却已与周围环境相融为了一体,仿佛不存zài

一般。

这两个人,正是狂帝与卜星子。

当日在黄昏陵,两人破开空间之后,便直接来到了这里。对于道境巅峰的卜星子来说,这个空间,并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

“我的提议,你怎么看。”良久,卜星子突然说道。

火焰不住的颤抖着,狂帝与卜星子的到来,让塔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经营了数万年的白塔国,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当初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先祖,并没有完全死去,有朝一日,终将来到这里,带领这些仙魔两族的后裔,走上重新崛起的道路。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初的仙界之主孔翎,竟然存活了下来,并且,在隐忍了数万年之后,重回道境巅峰。

而狂帝的加入,则让他们一方有了两名道境巅峰的强者,和如今的仙魔两界想比,这绝对是一股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力量。

如今的仙魔两界,只有两名道境巅峰,而据卜星子,也就是孔翎所说,近年来,已经有三位道境高阶的强者,被他设计诱杀。

这看起来是一种十分卑鄙的手段,但在场的三人,却没有人这么认为。

只有经lì

过那场战争的人才清楚,这点卑鄙,实在算不得什么。

“一切都由仙帝定夺。”因此,当卜星子提出将白塔国国民转化为一支无坚不摧的大军,杀回仙魔两界的时候,塔主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了下来。

“仙帝,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了。”听到塔主的话,卜星子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他的思绪似乎飘回了万年之前,那时候的他叫做孔翎,是掌握了造物之道的巅峰强者,也是仙界真zhèng

的主人。

“以后,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了。”良久,卜星子突然淡淡说道。

一个足以改变天地格局的决定,就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最终确定,而那些淳朴闪亮的白塔国国民尚且不知,无需多久,他们就将转变为一个真zhèng

的战士,让任何人闻风丧胆的战士。

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却也是惨重无比

张哲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了。

在这十天内,落云公主将《冰心道诀》给翻了个遍,但依旧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让张哲醒来的方法。

她甚至不知dào

,张哲究竟为何昏迷了过去。

起初,她还能够通过一些法术检测张哲体内的情况,除了心跳过于平缓之外,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到得后来,当她照例对张哲进行日常检查的时候,却发xiàn

一股神mì

的力量,将张哲保护了起来。

无论落云公主怎样努力,她的法术都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起到一丝作用。

寂灭心灯依然悬挂在床头,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张哲的脸上,映出他那张虽然普通,却别具魅力的脸庞。落云公主蓦然发xiàn

,自流萤失踪,张哲昏迷以后,偌大的落星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的有些冷清。

“或许,是我变了吧。”良久,坐在床头的落云公主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不,你没变,变的人,是我。”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落云公主惊喜的向身旁望去,可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对深不见底的双瞳。

第两百零七章 博弈

“你醒了?”张哲的苏醒,让落云公主不禁欣喜若狂,但当她看到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之时,却又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疑惑.

一直以来,她都自以为很了解她的男人,尽管张哲有些事情并没有告sù

她,但落云公主知dào

,这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有时候,知dào

的东西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当她和张哲对视了几秒之后,却惊讶的发xiàn

,从前的张哲似乎变了。

至于变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楚。

可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假如说以前的张哲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的话,那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一个足以将任何人都吞噬的深渊。

“恩。”张哲坐起了身来,尽管他的表情依然和从前一样,但身上隐隐散发的异样气息,还是让落云公主忍不住暗暗心惊。

“你怎么了?”落云公主还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内心的疑问,关切的问道。

“没事。”张哲宠溺的抚摸着落云公主的秀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只是找回了一点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张哲站起身来走到屋外,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那对深不见底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

白塔国。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就在三天前,一道由塔主亲自颁发的命令,传遍了白塔国每一个角落,随后,那些对修liàn

有着狂热执着的国民们,便朝着塔都蜂拥而至。

塔都的客栈,早已在数天前就已经爆满。好在白塔国虽然有官吏存zài

,但等级制度却并不严重,并没有出现什么为了抢床铺而导致的大规模流血事件。

大多数的国民们都集中在了塔都的外面,这里在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了数百间能够容纳万人居住的房屋,对于这点,淳朴的国民们只能理解为神迹。

塔主的命令很简单,全国上下,凡是任何有意愿想要加入塔卫的国民,都可以在塔都外报名。而当他们经过了专人的审核之后,就能够成为塔卫的一员。

成为一名光荣的塔卫,守护神圣的白塔,是每一个白塔国国民的愿望。因此,当塔主的命令颁发之后,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十几岁的孩童,凡是还有行动能力的,都踏上了去塔都的路。

终于,在五天后,他们迎来了第一次塔卫的考验。一股明灭不定的火焰,如春风般拂过了每一个人的面庞,随后,那个当初将张哲领入白塔的白老,就宣bù

了一个令所有人欣喜若狂,却又目瞪口呆的消息。

经过塔主大人的亲自考核,他们都被选中了。

不得不说,经过数万年来有意无意的培养,白塔国国民的单纯程度简直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原先人数固定在一百人的塔卫,这一次却招收了数十万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他们立kè

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也是塔卫了啊。”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塔都大街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淳朴的国民们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更不会去深究这次命令背后的含义,他们只知dào

自己即将获得神mì

的修liàn

法诀,成为像塔卫一样的强者。

这就足够了。

“准bèi

的怎么样了。”白塔的尖顶内,狂帝斜倚在一张快要散架的桌边,眯着眼睛问道。这段日子他可谓过得十分惬意,万年的围困,并没有让他的实力有任何退步,反而对杀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若是回到当年的话,如今的狂帝绝对能够成为残夜和孔翎之下第一人。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一旁埋头沉思的卜星子淡淡答道,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手上,竟然握着一截残肢。

“实力如何?”听到卜星子的回答,残夜的眼睛不由一亮。既然卜星子说了没问题,那就代表着他的实验已经可以步入正轨。

“差不多是道境初阶的样子吧,当然,资质好的勉强可以达到道境中阶的水准。”沉吟了一会,卜星子回道。

“不错,不错!”狂帝兴奋的跳了下来,那张饱经风霜的桌子终于无法支撑这剧烈的晃动,卡啦一声碎裂了一地。

“十万道境初阶?!或许还有几千个道境中阶,我现在已经有些忍不及了。”狂帝不断摩挲着手掌,双眸中烁着狂热的光芒,对于他来说,杀戮与和美女上床一样,是一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谁?”卜星子干笑了一声,没好气的看了狂帝一眼,虽然他的说法是没错,但所需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边应该已经知dào

了凡间发生的事情,虽然他们不会傻到派人去阻拦觉醒已经觉醒的三眼,但制造点麻烦却还是可以的。”卜星子顿了顿,又道:“况且,那个叫张哲的小家伙,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别忘了,他可是曾经进入过命运之轮考验的人,谁知dào

他在那里面得到了什么?”

狂帝的面色凝重的起来,似乎命运之轮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有多少把握控zhì

住他?”良久,狂帝突然问道。

屋内沉默了下来,卜星子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塔都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这些人,都将在不久之后,成为足以改变天地格局的强dà

战士。

“最多五成。”不知过了多久,卜星子终于回道。

狂帝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修着自己的手指甲,他不需yào

任何的工具,对他来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一把刀。

“若是真的有一天,他失去了控zhì

的话,我会解决的。”狂帝抬起头来,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柄长刀一般,无坚不摧。

“他应该已经知dào

了什么,但能否掀起点Lang花来,可就不一定了。”卜星子轻笑了一声,继xù

低头研究他手中的残肢去了

在天启皇朝的最北方,有一片万年冰封的土地,除了极少数拥有着顽强生命的植物以外,没有任何人在这里生存。

而在这片广袤的冰原东面,却有着一个诡异的峡谷。峡谷本身并没有任何突出地方,说它诡异,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

在这天寒地冻的冰原里面,却出现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峡谷,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而此刻,张哲就站在这峡谷的入口,看着刻在山壁上的三个大字,怔怔发呆。

寒泉谷,这个因为拥有一口奇异寒泉而得名的峡谷,对张哲来说并不陌生。

流萤,那个他宿命中注定的女子,曾经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两年的光阴。

寒风不住的吹着,在谷口驻足良久的张哲长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从进入这寒泉谷开始,手中寂灭心灯的火焰,便如同找到了本源火种一般,变的格外明艳。以往平稳的火苗却不时爆fā

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窜起数丈,在张哲的衣服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痕迹。

张哲没有理会寂灭心灯的异动,而是直接走向了峡谷深处,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口汩汩冒着清水的寒泉,就是他此行的终极目的。

手中的寂灭心灯已经彻底躁动了起来,长长的火舌蹿的老高,宛如一条疯狂的毒蛇,不住的tian舐着即将得手的猎物。

晦暗的光芒,从张哲的手中缓缓亮起,当初被那红芒引入密陵的战命剑,却也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乌金色的剑芒与晦暗的湮灭之力交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色彩。

张哲始终忘不了那个梦。

残夜,血噩,孔翎这些曾经或者现在呼风唤雨的名字,在他的梦境中一一出现,那个惊天的迷局,也揭开了冰山一角。

他不知dào

那梦境是幻境还是现实,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他人的阴谋还是来自内心,但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却依旧感到无比的欣喜。

在对抗命运的道路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无数先驱者,用他们伟大的智慧与勇气,在命运之轮中留下了他们的痕迹,而现在,张哲所需yào

做的,就是追寻他们的足迹,做命运的抗争者。

张哲的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三眼阿修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出现,却立kè

被压制回了千煞灵牌之中。这个魔界最强修罗突然发xiàn

,不知从何时开始,张哲竟然有了能与他媲美的力量。

当然,这股力量,源自心灵。

随着张哲的手印完结,面前清澈的寒泉,顿时变的浑浊不已。在这冰天雪地的极北之地,这口寒泉却突然沸腾了起来,无数水泡翻滚着,似乎要挣脱泉眼的束缚。

张哲蹲下身去,将寂灭心灯静静的安放在这口寒泉中,水能灭火这个道理对于那旺盛的火焰并不成立,相反,在浸入水中之后,寂灭心灯的火苗反而燃烧的更加绚丽。

这一刻,张哲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dào

,那场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博弈,正式拉开了序幕,而他,则终于获得了落子的权力。

第两百零八章 沉默的温柔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吟唱,在这天寒地冻的山谷内响起,而张哲却恍若不觉,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泉眼,一刻都不曾离开.

泉水沸腾的愈加剧烈,灼热的蒸汽扑上了他的面庞,张哲的眼睛微微有些刺痛,不仅是因为蒸汽的灼烧,更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份期待。

他期待着,那个在宿命中与自己有着无数纠葛的女子,苏醒的那一刻。

在他昏迷的那段日子里,那个断断续续的梦境,让他了解到了许多东西。虽然他对梦中景象的真实性一无所知,但他相信,这是他的宿命。

张哲相信宿命,但却不会服从宿命的安排,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抑或,是最大的悲哀。

吟唱声越来越响,到得后来,在张哲的耳中,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那轻妙的吟唱。

女子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宛如天籁。

寂灭心灯的火焰,开始不住的蹿升,而寒泉谷中的泉水,却愈发稀少,那口流淌了数十万年的泉眼,竟然有着一种接近干涸的趋势。

张哲的眉梢,突然露出了一丝喜意,他惊讶的发xiàn

,此时虽然正当正午时分,但遥远的天际,却露出了一轮新月。

ru白色的月光,突然喷从寂灭心灯中喷涌而出,转眼间便铺面了整片大地。芳草如茵的寒泉谷,沐浴在这片皎洁的月光下,竟然有了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一道纯净的月光,从空中缓落而至,分毫不差的投在寂灭心灯之上,那暗黄色的火焰突然变的一片纯白,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的投影在了月光之中。

当她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就连周围的月光,都不由为之失色。

“流萤?”这个无数次出现在张哲梦呓中的名字,此刻却不停的在张哲的心中打着转,始终难以出口。

绝美的容颜,冰山般的气质,乍看之下,这个美的令人有些窒息的女子,与那个月影宫的传人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但张哲却清楚,这不是她。

“我,应该称呼你为什么?”与那双美眸对视良久,张哲终于问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xù

叫那个名字。”女子似是楞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刹那间,花开满园。

“流萤?!”张哲几乎是用全身的力qì

,轻轻念出了这两个名字,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不住的颤抖着,仿佛这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却带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嗯。”女子轻轻的答yīng

了一句,张哲却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时间似乎停止了它的脚步,这一刻,竟然如此漫长

这数月来,原本安定的白塔国却遭遇了一件怪事。

那些新入选的塔卫,其中资质比较好的都神mì

的消失不见,无论怎样寻找,都没有发xiàn

任何踪迹。

初时,大多数人还以为这是白塔中的长者对他们发出了召唤。毕竟,在这弹丸之地,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抽调数千人,却不显任何痕迹的,只有白塔中的强者才能做到。可后来,当消失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些国民们纵使在淳朴,也不免产生了些许怀疑。

当然,人贩子这种职业,在白塔国是不存zài

的,他们也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唯一的可能,又落在了那神mì

的白塔上,只有白塔,才有这般如此恐怖的消化能力。

白塔国的国民人数虽然不多,但却也有数十万人,其中前往塔都参加了这次比试的,又占了八成之多,这一共十万多人,此刻还在塔都活动的,却只有寥寥数万人,其余的人,尽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消失不见,从此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没有人知dào

,就在这短短数月的时间内,那些原本连驭灵期的张哲都能随意揉捏,喊出我要打十个的口号的国民们,早已摆脱了原来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强dà

的战士。

是的,战士。

他们的天赋绝对足够强dà

,这为他们的成长铺平了最关键的一条道路,这些奇才真zhèng

欠缺的,只是一把“钥匙”而已。

当他们经过了某种神mì

的改造,在一夜之间掌握了数以千计的天地法则,脑海中还被灌输了某个超级强者数万年的战斗经验之后,奇才,就成长为了战士。

白塔的最高层,卜星子正站在一位年轻人的身前,不时的拨弄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他的脸色十分的严肃,完全没有因为面前的**而感到任何不适。

事实上,在这数月内,他见过的**,早已数以万计。

“他有道境中阶的实力?”一旁的狂帝依旧坐在一张小桌上,上次的废物已经被重新放置的楠木方桌代替,但在狂帝的身下,依旧不住的发出吱呀的响声。

“从纯力量的角度上来说是的。”卜星子不假思索的答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他这近一个月来最完美的杰作之一。

“但若是将他和任何一个道境中阶的强者对拼的话,他会毫无悬念的一败涂地。”没过多久,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是当然,毕竟,力量始终要靠自己去感悟。”狂帝再一次跳下了桌子,幸运的是,这一次桌子并没有四分五裂,看来塔主在上面还是下了一番功夫。

“虽然这些人的实力和真zhèng

的同阶高手相比稍显逊色,但我们的优势,可在数量和速度上,我们掌握了绝对的优势。”卜星子回了一句,看的出来,他的自信很足。

“是啊,这毕竟是战争。”狂帝沉默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缓缓的叹了口气。

“个体的力量再强,也始终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哪怕是道境巅峰。”

“能认识到这点,对你来说可不容易啊。”卜星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从狂帝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简直就如同从狗嘴中吐出象牙一般不易。

“若是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和你联手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的。”对于卜星子话中微带的嘲讽之意,狂帝却没有做任何回应,这些年来,虽然他狂傲的性子一直不曾改变,但终究还是懂得了许多东西。

只有在逆境中,人才能获得更好的成长,这句话,同样适合于道境巅峰的强者

原本温暖的寒泉谷,此刻已经处处布满了寒霜。那口流淌了万年的泉水已经彻底干枯,无情的寒风,在转眼间便摧毁了谷内的所有生机。

但就在这凛冽的寒风中,一对身着白衣的男女却紧紧的拥bào

在一起,他们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雪花的痕迹,但却浑然不觉。

流萤和张哲一样,都做了一个梦,只是流萤亲眼见到了讲述者,而张哲,却依然不知dào

那些人如今身处何方。

良久,两人终于缓缓分开,这一刻,漫天的风雪戛然而止,在两人方圆数十米的位置,竟然又恢复了那生机勃勃的景象。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尽管不再拥bào

,但张哲却依然将流萤搂在了怀中,而且在短时间内,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

“我?”流萤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在寂灭心灯中待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她的反应似乎都变得迟钝了不少。

“我不知dào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但和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你准bèi

?”张哲没有继xù

说下去,尽管他心里迫切想要知dào

答案,但却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哪怕是一点暗示,也不愿意。

“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娘。”流萤的眼神再度迷茫起来,她似乎又回到了那片芳草如茵的长亭边,伴随着悠扬的笛声,一个绝美的女子,翩然起舞。

“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张哲轻轻一笑,替她做了回答。

“那你又看到了什么?”流萤沉默了一会,随即向张哲问到。

“我和你一样,看到了未来。”张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知dào

,他和流萤走的虽然不是一条同样的路,但南辕北辙,最终却殊途同归。

“我娘说,未来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虽然,那很难。”流萤美丽的双眸闪烁着,似乎带着一点久违的童真。

“再难,我们也必须改变它,不是吗?”张哲轻笑了一声,手臂却不经意间微一用力,将怀中的女子搂的更紧了。

“可是,我娘努力了那么久,却还是失败了。”流萤的眉头微微皱起,每当想起那个绝美的女子,她的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不甘。

“傻丫头。”张哲宠溺的刮了一下流萤的琼鼻,笑道:“那是你娘,不是你。后辈,总是能站在前辈的足迹上,走向更远的地方。”

流萤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张哲也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低头思考着,梦中的幻象,现实的抉择,以及对未来的些许恐惧,让这两个年轻人感到有些孤单。

“丫头,我一直以为我无所畏惧,可现在,却有些怕了。”张哲长叹了一口气,眼眸中满是苦涩。

“无论你去哪,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第两百零九章 征途

落星湖.

张哲和流萤的回归,让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宗派,顿时活跃了起来。黄昏陵一役之后,落星湖俨然已经成为了修liàn

界的新兴领袖。道境强者,对于那些仍然在化灵期挣扎的修liàn

者来说,绝对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门槛。

在张哲昏迷随后离开的这十几天内,许多之前和落星湖关系一般的宗派却突然换了一副态度,纷纷携重礼前来拜访。可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差,每一次来张哲都不在门中,落云公主在客套了几句之后,“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他们的礼物,对于其他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令她惊讶的是,原本并不热衷于门派间交流的张哲,却一反常态的主动抛出了橄榄枝,除了月影宫和蓬莱岛之外,正道修liàn

界其余几个大派都在他的邀请之列。

云霄宫,昊天观,日曜台这些宗派大腕的造访,让落星湖瞬间忙碌了起来。门派的兴旺,也让落星湖弟子们能够挺起胸膛,笑迎八方来客,因为他们,也为传奇的诞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张哲的态度,并不是无的放矢。从他昏迷十天,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开始,他便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而在寒泉谷陪流萤度过的那个晚上,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时势造英雄,保持了数万年平衡的天地格局,即将发生一场剧烈的震动,他已经不可避免的席卷了进去,若是想要从中脱身,唯一的希望,就是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张哲清楚,凡间,并不会成为最主要的战场,甚至不会有任何硝烟弥漫。搏命与厮杀,始终是在仙魔两界进行,而接下来的日子,作为早已命中注定要参加这场战斗的人,他留在凡间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不管前路如何,落星湖,始终是他一生的心血所在。现在他还在的时候,一番四方来朝的热闹景象,若是当他离开,凭现在最强只有唤灵期的星眸,绝对无法撑起一个门派的脊梁。

张哲之所以主动向各大门派抛出橄榄枝,甚至指点了诸如万罗和玄霄真人一些修liàn

上的东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在他离开之后,这些人能够顾及他的情面,能够在各方面给予落星湖一些照顾。

当然,他不会主动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说出去,但时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闭关练功的借口,可以用十年,甚至二十年,但当百年之后,谁能保证这出把戏不会被揭穿呢?

前方的一切都仍然是一个未知数,张哲并不知dào

自己将会在仙魔两界逗留多久,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除非他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改变自己的命运,否则的话,将再也没有回到这里的机会。

这些日子,星眸和苏妙真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红尘魔女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放荡,而星眸惊才绝艳的天赋,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张哲相信,在苏妙真的指点下,不出三十年,星眸一定能够突pò

道境。届时,即使张哲不再回来的消息传播了出去,但有道境强者坐镇的落星湖,却依然能够屹立在修liàn

界的巅峰。

这也是他能够落星湖的唯一遗产,毕竟,力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张哲最多只能为落星湖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至于这些弟子们今后能达到怎样的高度,最终还是取决于他们自己的努力。

整整半月之间,张哲一直忙于和各大门派的来人打交道。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一派之主的苦衷,因此,在张哲接待各派来人的时候,星眸和周至远两人一直待在他的身后。张哲相信,通过这次历练,两人今后在和他们的长辈打交道的时候,不说能够完全占据上风,至少不会因为怯场或者冲动而坏了大事。

落星湖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张哲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带着流萤向着南方行去。在离开凡间之前,他还有一个地方需yào

回去。

金黄色的油菜花,熟悉的青砖白瓦,那座养育了张哲十五年的小村,终于在经过了半天的飞行之后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这一次回乡,落云公主并没有跟来,张哲已经将自己想要离开的消息告sù

了她,这个好强的女子,为了能够在未来不再成为张哲的负担,此刻正躲在房中苦练《冰心道诀》呢。在张哲的提点之下,落云公主对天地法则已经有了一些朦胧的感悟,离突pò

那层壁障,已经不再遥远。

道境初阶,在凡间或许是能够呼风唤雨的存zài

,但在仙魔两界,却只是最底层的喽啰。张哲虽然没说,但落云公主也知dào

,他日后的对手绝对不会是辉夜或者石猛那样的存zài

,自己每多掌握一种法术,若是张哲日后受到了什么危险,也就多了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时间弥足珍贵,张哲两人并未在村头做任何停留,便直接来到了那座小屋面前。房门开处,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相互依偎在一起,唠叨着近日村中的家长里短。

“爹娘,我回来了。”三年未归,父母又苍老了许多,张哲激动的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握着二老的手。

“阿哲?!”两位老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待得看清跪在他们眼前的是自己思念了许久的儿子之后,不由老泪纵横。

一旁的流萤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羡慕之感。她从小便是一个孤儿,由月无双抚养长大,亲情,是她一直渴望的东西。

“这是?”寒暄过后,张哲的老父终于发xiàn

了流萤的踪迹,虽然他的年纪大了,记性也不是太好,但依然能够看出这个绝色美女,和上次的那个似乎有所不同。

“她叫流萤。”张哲笑着介shào

道,流萤知趣的走了过来,恭敬道:“伯父(母)好。”

“阿哲,你的本事可不小啊。”张父履怀大笑,他只道张哲做了大官,能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眷就已经十分不错,没想到,这次带来的,比之之前的那个犹有过之。

入夜,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晚饭。应张哲的要求,他这次回来,村里的其他人并不知晓,张父张母虽然有些奇怪,但考lǜ

到儿子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却也并没有深究什么。

其实张哲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他这辈子经lì

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回来,能够和父母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阿哲啊,你什么时候走?”饭后,流萤照例又被张母唤入了房中,而张哲却和张父两人在院中乘凉。

“明天。”张哲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答道。

“这么急?”张父不由一惊,他听说张哲可是在启天城为官的,光往返就要数天的路程,可仅仅待一个晚上,实在是太过匆忙了一些。

“恩。”张哲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结果已经注定,就算在怎么编织谎言也是无济于事。

“爹,这一次过后,我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了。”过了许久,张哲突然说道。

“哎。”张父长长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长大了,总是要脱离我们的,只不过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知dào

了。”张哲低声回道,随即不再说话,夜空中繁星闪烁,父子两却尽皆保持了沉默。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便带着流萤告别了父母,他婉言谢绝了爹娘的送别,在离开院子之后,便忽的一声腾空飞起,疾速向远处冲去。

头上的紫金色龙角若隐若现,张哲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一眼,直到村子再也看不见了,张哲才突兀的停下身来,凝望了一眼故乡的方向,随即又头也不回的飞向了远方。

回到落星湖的当日,张哲便将周至远和星眸两人叫到了自己的房中。他以外出游历为借口,将落星湖的掌门之位,正式传给了入门刚刚五年的周至远。周至远的修liàn

天赋或许并不出众,但论起管理经营,却没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

如今的星眸,除了修liàn

之外,整天便和苏妙真缠在一起。直到此刻,他依然不知dào

那个绿衣少女其实已经活了数万年的岁月,但张哲有心撮合两人,却也并未点破。

在他看到的未来里面,星眸和苏妙真,并没有出现在那片星域中。这也代表着,两人或许能够逃脱那场劫难,而当大劫过后,世界,将是他们的天下。

一切都已经安排完毕,张哲的心情倒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每天除了和两女调情之外,便是待在陨星之地中修liàn

,在踏入仙魔两界之前,任何一个能够增长实力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这般闲适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千煞灵牌的红芒闪过的一刻,张哲知dào

,沉睡许久的三眼阿修罗,已经彻底觉醒。

他的征途,即将开始。

第两百一十章 初临魔界

“都准bèi

好了么?”张哲望着在屋内收拾东西的落云公主,不由轻笑道.

“都差不多了吧,这次我们还不知dào

要在那里待多久,能带上的东西,最好一次都带上。”轻轻擦去了额头细密的汗珠,落云公主回道。

“放心吧,不会太久的。”张哲走到她的身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就连他自己都能听出来,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底气。

就在两天前,沉睡了许久的三眼阿修罗终于苏醒,依照他和卜星子以及狂帝之间的约定,下一步,就将带着张哲和流萤两人和他们会合。

在经lì

过那个梦境之后,张哲已经明白了许多东西,也模模糊糊的认识到了他的使命。他清楚,此次离开,恐怕再无归期。

漫天的繁星,将朦胧的星光洒落在落星湖的每一寸土地上,张哲伫立在观星楼的顶端,默默的望着这个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明天过后,他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从他离开落星湖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将落星湖发扬光大,现在看来,当初的宏愿已经基本实现,可到了如今,他却失去了享shòu

生活的机会。

“我要让星光洒满整个大地。”

张哲兀自记得当初少年信誓旦旦的承诺,可当梦想真zhèng

实现之后,生活却反而变的如此空虚。

流萤和落云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这两个深爱着张哲的女子,也早已把落星湖看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离开这里,她们同样感到不舍。

这个夜晚,无数人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便带着两女离开了落星湖,再多的留恋,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离开,时间的车轮,始终会推动命运的宠儿不断向前。

半日功夫,三人便飞到了大海上方的空间裂隙处。蓬莱岛早已沉入了海底,可黄昏夕阳的回忆,却一直留在张哲和落云公主的心间。

千煞灵牌闪过一道红芒,三眼阿修罗出现在了三人的身前。完全觉醒的修罗之王已经恢复了巅峰期的实力,除了苏妙真以外,凡间也只有它拥有着锁定空间的能力。

“可以开始了么?”沙哑的声音响起,三眼阿修罗还是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张哲的意见。

张哲望了两女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三眼阿修罗会意,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猛的睁开,灰暗的湮灭之光直直的射向了空间裂隙之中。

“好了,进去之后,记得不要乱动。”三眼阿修罗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当先离开,张哲三人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世界,并肩走进了漆黑的空间裂隙。

五彩斑斓的光华不断在眼前闪动,一股强dà

的压迫感传遍了三人的全身,尽管三眼阿修罗已经尽可能的收敛了实力,但撕裂空间所带来的强dà

冲击,仍然让三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之所以说只有领悟了天地法则的修liàn

者,才能够拥有前往仙魔两界的资格,这一方面是因为仙魔两界的硬性要求,更重yào

的一点,则是因为从凡间前往仙魔两界,必然要经lì

空间的撕裂,实力不够的修liàn

者,很可能在这个时候被强烈的空间乱流撕碎。

而此刻的落云公主,就面临着这样的危机,若非张哲的全力保护,她早已在撕裂空间的一刹那香消玉殒。

好在这样的震荡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双眸中的景象被一片鲜艳的红所代替的时候,三人知dào

,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暗红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血月。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呼啸的风中隐隐传来鲜血的气息。

无需任何介shào

,张哲三人也清楚,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魔界。

三眼阿修罗站在离三人不远的地方,凝望着远方的天空。虽然已经数万年没有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但这片土地上积淀了无数年的杀戮与毁灭的气息,依然让它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

当年的残夜还未达道境巅峰,它也不是修罗中的皇者,可冥冥中似乎有一种神mì

的力量,让一个人与一个修罗,成为了相伴一生的战友。

从那时起,这一对亲密的战友便互相扶持,在以力量为尊的魔界,硬生生的闯出了一片天地。无数次的鲜血与杀戮,最终让残夜领悟了湮灭之道,成为了魔界第一强者。而它,也觉醒了本命魔眼,湮灭之光,虚无万物,和罗浮真人的一战,三眼阿修罗之名,从此让仙魔两界闻风丧胆。

世人皆道修罗冷酷无情,殊不知如三眼阿修罗这般的修罗皇者,内心的感情和人类并无太大的差异。从当初傲视众生的修罗皇,到最后无奈被封印于下界石棺之中长达万载,它早已将世间冷暖体会的淋漓尽致。

残夜已经逝去,但三眼阿修罗却从未选择放qì

,再临魔界,它心中的仇恨之火已被彻底点燃,湮灭之光,将再一次震撼这片大地。

“这是什么地方?”在三眼阿修罗沉思的这段时间,张哲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远处那条血红色的河流让他感觉有些心颤,在他的记忆中,魔界似乎有一条叫做焚血河的河流,不出意wài

的话,这里应该就在焚血河的边缘。

“焚血河。”果然,三眼阿修罗的回答证实了张哲的想法。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张哲又问道。

“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那里。”三眼阿修罗的三只眼眸陡然睁开,张哲沿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里,一道雄伟的关隘,正静静的屹立着。

焚血河,乃是仙魔两界交汇之所,亿万年来,无数强者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他们的鲜血与荣耀。按照和卜星子的约定,当三眼阿修罗苏醒之后,就会到这里前来会合。

在离焚血河不远的地方,有一道特殊的空间裂痕,没有人知dào

它是如何形成的,更无法将它修补。重yào

的是,这道空间裂痕,是仙界和魔界之间唯一的通路,当然,一些拥有强dà

实力的修liàn

者,也可以强行撕裂空间,通过这道裂痕来到这里。

正因如此,魔界历来都会在焚血河的南岸投入重兵,而北岸,则处于荒无人烟的境地。仙界若有大军来犯,那座雄伟的关隘,则是魔界的第一道防线。

在三眼阿修罗的带领下,张哲三人轻松进入了关隘之中。当然,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魔界士兵把守,狂帝复活的消息已经为仙魔两界高层所知,而卜星子就是昔日仙界之主孔翎的秘密,也保持不了多久。现在的仙魔两界,都在着力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哪还有空互相消耗实力?

虽然仙魔两界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但在某些问题上,却也能够获得暂时的妥协。平日里仙魔两界之间的争斗,并不会直接动摇统治根基,其主要意义,只是在于锻炼新人而已。

而狂帝却不一样,他在数万年前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加上实力又十分强悍,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感到头痛。

而卜星子就是孔翎的秘密,虽然大部分人还不清楚,但如今仙魔两界真zhèng

掌权的两位却已经有了一点数目。这位昔日的仙界之主,比狂帝更令人忌惮。

毕竟,一个只知dào

打打杀杀的莽夫,和一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智者想比,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存zài

。更何况,这个智者的实力比莽夫只高不低。

万年前,三眼阿修罗曾经跟着残夜在这里抗击过仙界的来犯,因此它对这里十分熟悉。张哲三人跟在他的身后,三转两转便来到了关隘内最大的城楼中。这里原先是驻守此地将军的指挥室,可由于许久没有人光顾的缘故,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指挥室的墙上悬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秘密麻麻的小字,无聊的张哲观察了一会,却发xiàn

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直到此刻,他才蓦然想起,石猛似乎就是这焚血河的守将。

昔日的守关大将,道境中阶的强者,到头来却落得个自爆的下场,想到这里,张哲就一阵唏嘘。

直到今天为止,他依然无法理解石猛当初的举动。道境中阶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修liàn

到这个程度也极为不易,石猛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为张哲夺取“钥匙”铺就一条康庄大道,其动机实在是耐人寻味。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张哲也只能将疑问藏在心底,等待着水落石出的那天。

“他们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沉默了许久的三眼阿修罗突然说道。

张哲一惊,他自然知dào

三眼阿修罗指的是谁,可遗憾的是,在他的提醒之下,张哲依然没有发xiàn

任何端倪。

指挥室的北侧,是一个露天的平台。从平台上望去,焚血河两岸的景况一览无余。而此刻,在那片天水相接的地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黑影越来越多,渐渐连成了一条直线,强dà

的气势,让三眼阿修罗都不禁为之皱眉,短短数月的时间,卜星子和狂帝到底从哪弄来这么一支大军?

“我回来了!”

一声高亢的长啸,打破了夜幕的宁静。在狂帝的怒吼之后,无数黑影咆哮着向焚血河冲来。从今夜开始,久违的战火,将燃遍魔界的每一个角落。

第两百十一章 焚血河之战(上)

在魔界的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大殿.大殿的外沿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奇灵猛兽,无数面色冷峻的黑衣人散步在大殿的周围,衬托着这里的庄严肃穆。

当然,这些守卫的摆设作用远大于实jì

作用。如今的魔界,还没有哪个人会傻到闯入魔界之主居住的大殿,那和找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此刻的大殿内,一身红袍的魔界之主正站在一幅地图前,表情严肃的研究着。

如果张哲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如鲜血般红艳的男子,赫然就是他曾经在残夜留下的幻象中见过的超级强者,血噩。

当年残夜兵败,血噩自然而然接管了魔界的掌控权,经过数万年的经营,他设立的魔殿已经成为魔界最强dà

的统治机构。而那血红色的令牌,也成为了一种权柄的象征。

尽管离焚血河有千里之遥,但卜星子和狂帝在进入魔界的那一刻,血噩就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存zài

。现如今,魔界的大军已经蠢蠢欲动,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主上,调查清楚了,那支军队人数绝对不超过十五万,平均战力在道境初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血噩的身后,单膝跪地,将前线的情况传达了过来。

“哦?”血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本应陨落的孔翎复生为卜星子的事情,已经令他够惊讶的了,现在有突然冒出十几万大军,就算身经百战的血噩,也未免有些忌惮。

“他们现在都聚集在焚血河畔,似乎并不准bèi

继xù

深入。”黑衣人顿了顿又道。

“呵,他们是在等我吗?”血噩干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传令下去,所有军队,向焚血河集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翻出多大的Lang来。”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便消失在了殿内。血噩的命令,让他的心中激荡不已,魔界已经许久没有爆fā

过大战了,这一次,许多好战狂人们可能好好的过一把瘾了

来魔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张哲三人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氛,那股混杂了鲜血,阴谋,与杀戮的味道,让他想起了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

卜星子大军的真zhèng

面目,也终于浮出了水面。白塔国几乎所有的国民,都通过一种神mì

的途径,直接成为了道境强者。

在惊讶的同时,张哲却发xiàn

原本淳朴的国民们,如今却变的十分木讷。甚至当初张哲没少提点的九郎,也对他爱理不理。

虽然已经知晓了卜星子的身份,但张哲却从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任何一句话。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卜星子也没有找他。这样一来,白塔国国民的变化,张哲更是无从知晓。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这一天,当张哲照例携着两女在焚血河边散步的时候,远处天边出现的一片黑云,吸引了他的注意。

身在魔界,张哲无时不刻保持着强烈的警戒。当他看到黑云的那一刻,便立kè

带着两女回到了关隘之中,只有在这里,才能暂时保得他们的安全。

张哲的预感果然十分准确,那片黑云在离关隘数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无数黑点四散而出。张哲定睛一看,瞳孔不禁一缩,这些黑点,竟然是一个个的魔界士兵。

“血噩,我又回来了!”一声长啸响彻了天际,狂帝从关隘中飞身而出,如一柄出鞘的长刀,傲然卓立。

“狂帝,这数万年来的滋味如何啊?”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浑身包裹在红袍下的血噩缓缓的走出了阵营。张哲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血噩的那一刻,心里竟然没来由的产生一种厌恶。

“拜你所赐,过得还不错。”狂帝楞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把狂帝镇压在黄昏陵下,正是血噩的主意,一个不喜拘束,纵横四海的道境巅峰强者,在石棺中躺了数万年,虽然暂时被封印了意识,但万年的光阴,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回的?

当年狂帝虽然没有参加那场战斗,但因为其本身实力太强,隐隐威胁了新兴力量的统治。于是血噩联合如今的仙界之主将他封印在了黄昏陵中。而之所以没有杀他,一是因为要杀死一个道境强者实在太过困难,二则是因为某些天机的缘故,不能让狂帝就这么快死去。

可对于一个道境巅峰的强者,尤其是狂帝这种目空一切的存zài

来说,将他封印,比杀了他更加难受。从狂帝破棺而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用鲜血洗刷这一耻辱的准bèi



“哼,狂帝,到底是谁给了你莫大的勇气,竟然敢杀到这里?”血噩笑吟吟的看着狂帝,毫不掩饰脸上的亲密之色。

“是我。”满头银发的卜星子突兀的出现在了狂帝的身边,似乎早已料到要和血噩见面,今天的他穿的格外庄重。

“孔翎?!”血噩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中却没有太大的惊讶,似乎早已料到了一般。

“孔翎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叫卜星子。”卜星子淡淡一笑,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输于血噩。

“孔翎,你的傀儡之道大成了?”血噩看了看卜星子身后数十万大军,略带讶异的问道。

“呵呵,一点点小突pò

而已,不足挂齿。到是你,血噩,这一万多年来,你可没少在那上面花功夫吧。卜星子冷笑了一声,对于血噩的话毫不在意。

血噩的面色一变,卜星子的话虽然意在嘲讽,但自己这万年来的表现,却着实落了下风。作为一个道境巅峰的强者,在鲜血之道大成后,另外一项杀戮之道却没有任何进步,卜星子两项大成,在实力上已经稳稳压了他一头。

“血噩,你我之间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让焚血河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战场吧。”卜星子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右手轻轻一扬,数十万大军便从关隘中鱼贯而出,与血噩的魔界大军遥遥对峙。

“好大的口气,孔翎,万年前你是失败者,这一次,你仍然会败在我的手下!”血噩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几道丝毫不逊色于他的气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血噩的身旁,虽然没有任何人的存zài

,但卜星子和狂帝,却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居然背叛了我们!”良久,涨红了脸的卜星子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手心已有无数光华闪现,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

(ps:这两天重感冒,更新没什么规律,数量也有点少,这里说声抱歉。马上六月底了,等放假回家会有一次爆更,作为大家的补偿。)

第两百十二章 焚血河之战(中)

呼啸的风猎猎吹动长袍的衣角,卜星子和狂帝两人对血噩怒目而视,将骨节捏的咔吧作响.

“背叛?什么叫做背叛?”血噩依旧保持着那幅笑吟吟的表情,毫不在乎的说道。

“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卜星子的面色已经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而狂帝虽然紧闭着双目,但不住颤抖的身躯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愤nù



“约定的基础,是建立在双方有平等地位上的。令人遗憾的是,你们是失败者,而我,将走向永恒!”血噩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在狂笑声中退回了自己的阵营,他身旁那几道恐怖的气息,也渐渐的消失不见。

“进攻!”

嘹亮的呐喊,刺破了血色的黎明,万众瞩目的焚血河之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战争伊始,卜星子和血噩都没有参加战斗。虽说超级强者的存zài

是胜利的必须保障,但普通士兵之间的较量,才是赢得一场胜利的中坚力量。

当然,这些普通士兵的实力其实并不普通,最差的也有道境初阶的实力。几十万拥有天地法则的强者对拼,让周围的空间不住的震荡着,偶尔也会划破一道空间裂隙,将几个离的近的倒霉鬼吞噬了进去。

张哲带着两女站在最后方,默默注视着这场惨烈的战斗,丝毫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这样的战斗,他没有任何参加的必要。

“小子,你就在一旁看戏?”狂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张哲的眉头不禁一皱,狂帝的话让他很不舒服,但却又无法辩驳。

“怕了?”狂帝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强dà

的气势,给张哲带来了一股极大的压力。

“若是我死了,你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张哲冷冷的回了一句,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狂帝,他却毫不畏惧。

“你”听到张哲的话,狂帝一时语塞。张哲的身份他十分清楚,只不过没有想到他对自己会如此冷漠。

张哲没有理会眼中直欲喷火的狂帝,而是带着两女远远走开。在经lì

过那个梦境之后,他已经充分了了解到了自己的重yào

性,他所站的位置不会受到狂帝的骚扰,但若是遇到危险,卜星子和狂帝也能够在第一时间施以援手。

人生第一次,张哲在面对操纵棋局的幕后黑手之时,占据了主动。尽管这种有恃无恐让狂帝十分不满,但张哲的话却句句属实,若是他死了,这万年来的筹划就失去了一切意义。

魔界的军队大都由各种奇兽修罗组成,其中偶尔也会混杂几个道境强者。张哲观察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发xiàn

了许多曾经在黄昏陵密陵中见过的怪兽,背后生翅的鸟人,三个头的毒蛇,牛首人身的怪物,更多的,则是双目散发着红光的修罗。

或许是因为对血噩的畏惧,这些怪物初时还遵守着一些基本的阵法,可打了仅仅一会,就彻底凌乱了起来。不过,虽然它们都是依靠本能在战斗,但数千年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已经心中那股嗜血与杀戮的渴望,仍然让它们的进攻充满了威胁。

相比之下,卜星子一方的军队就正规了多。这些完全由白塔国国民转化而成的士兵们,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一步都暗含着某种规律。它们的个体实力和那些怪物相比虽然有些差距,但依靠阵型上的优势,已经对部分天地法则的运用,依然能够拼的个旗鼓相当。

如此大规模的战斗,死伤势必难以避免。白塔国国民虽然不知从何种渠道获得了强dà

的实力,但身体上的劣势,依然让它们死伤惨重。

就像那牛首人身的怪物,高达数十米,手中的握着的巨斧也有五六米长。这么一个怪物,需yào

数十名卜星子一方的士兵才能抗衡,即便如此,往往一斧下去,就是五六条生命的消逝。

这些白塔国的国民们虽然掌握了部分天地法则,但就连张哲都能看出,他们体内的天地法则是被强行灌输进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甚至不能被称为道境强者,因为道境强者的标志,就是能够通过自己的领悟,不断的完善已拥有的天地法则,而这些士兵,是显然不具备这些能力的。

当然,卜星子隐忍了数万年的爆fā

,也并不是吃素的。这些白塔国的士兵虽然身体不具备任何优势,但胜就胜在拥有着强dà

的法术与最卓越的战斗技巧。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张哲已经发xiàn

他们掌握的天地法则,几乎都是杀之道或者兵之道中的一种。这两种天地法则虽然并不是什么高阶法则,但却是最适合战争的法则之一。

杀戮的技巧,与对兵器的掌握,让这些士兵们能够准确的洞悉敌人的弱点。人无完人,这对于那些怪物来说同样合适。无论它们的体格有多么健壮,终究有着致命的弱点。而白塔国的士兵们却早已洞悉了这点,它们的每一次攻击,每一个法术,都集中了全部的力量向着这些弱点招呼了过去。必要的时候,甚至会采取一些玉石俱焚的手段。

可以说,如今的白塔国国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具只懂得杀戮与毁灭的战争机器,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对于自己的生死也毫不在意。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将眼前的敌人踩在脚下。

双方互有优势,数量上也没有明显的差距。因此,尽管杀戮无时不刻不再进行着,但双方都没有取得任何的优势。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要等到所有士兵全部死光了,这场战斗才能分出个胜负来。

不过张哲清楚,无论是卜星子还是血噩,没有人会允许战争继xù

这样下去。

因此,他们动了。

仙魔两界之间的战争,和凡间并没有多大差距,兵对兵,将对将,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道境巅峰的强者,破坏力已经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因此,卜星子和血噩两人同时选择了离开这片战场,飞到了焚血河的上空。

“孔翎,我们数万年没有交手了吧。”血噩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卜星子,猩红的血光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流转不息。

“他在的时候,还轮不到你动手。”卜星子的冷冷的回了一句,话中的讥讽之意让血噩的面庞微微有些扭曲。

“别在我面前提他!”血噩大声的咆哮着,一根鲜血铸就的长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一刻,他仿佛就是鲜血的化身。

“其实你也知dào

,你不是他的对手。”面对暴怒的血噩,卜星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依然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但周身的空间,已经微微有些扭曲。

“可是他还是败了,败的很彻底。”刚才还状若疯虎的血噩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样能够扰乱我的心智?孔翎,还是好好考lǜ

你自己吧。”

话音落下,四道丝毫不逊色于血噩的气息,将卜星子牢牢包围在内。出乎他意料的是,卜星子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漠不关心一般。

“血噩,时间已经让你忘却了仇恨,但我没有。”

卜星子的声音,渐渐的飘渺了起来,他周围的空间在一刹那完全崩裂,下一刻,耀眼的五彩光华便将整片天地笼罩在内。

正在狂笑的血噩只觉眼前一花,便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在他的前面,一脸肃容的卜星子仗剑而立,他的身前,整齐的摆放着四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这是!”看到那四颗头颅,血噩宛若遭受了雷击一般,呆立在原地,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卜星子则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如先前一般淡然。

“你一定很奇怪吧。”过了许久,卜星子淡淡道。

“不,这不可能!”血噩大声的咆哮着,但那四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却活生生的摆在他的面前。

“起初,我只是以为你只是为了夺取魔界之主的位置,才在当初设下了那个陷阱,可残夜的死告sù

我,你已经不再值得信任。”

“尽管我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说实话,当我看到这四个家伙出现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愤nù

。血噩,你太让我失望了。”卜星子声音很轻,但听在血噩耳中,却是如雷贯耳。

血噩没有说话,但握着长矛的手却不住的颤抖着,卜星子在知dào

了他的背景之后,依然敢向他发出挑zhàn

,明显有恃无恐。

从一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猎人,变成落入网中的猎物,血噩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孔翎,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但我想知dào

,你究竟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血噩长叹了一口气,他手中的血色长矛已经消失不见。先前不可一世的魔界之主,此刻却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头。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的背叛让残夜陨落的话,我绝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卜星子抬起手来,轻轻一点,身前的空间便彻底崩坏,但却在下一刻获得了新生。在如此往复了数十次之后,终于定格成了一片虚无。

一片充满了毁灭与希望的虚无。

第两百十三章 焚血河之战(下)

卜星子依然平静如水,可当血噩看到那片虚无的一刻,却面如死灰.

若是张哲再次,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那团虚无与湮灭之力所造成的景象是如此相似,可在血噩眼中,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这片虚无空间虽然与湮灭之道造成的虚无十分相似,但有一样东西,却是后者所永远无法具备。

这就是希望。

作为最基础的两大天地法则之一,湮灭之道的破坏力无需任何质疑,但也正是由于这种特性,使得被湮灭之力所毁灭的空间,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同为道境巅峰强者,残夜当年之所以能力压血噩一头,凭借的正是湮灭之道的优势。两人的实力其实相差无几,但鲜血之道与湮灭之道之间的差距,却足以让残夜牢牢掌握胜利的主动权。

两人之间曾经有过多次争斗,但最终都以血噩失败而告终。原因无他,残夜敢于和血噩搏命,但血噩却不敢。

鲜血之道,只是天地法则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道,残夜就算被他全力打中,最多也只是重伤而已。道境巅峰的强者,几乎已经能够代表一种天地法则,这种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而血噩不同,他若是和残夜硬拼的话,那湮灭之道足以将他直接化为虚无,就连灵魂都不会剩下一星半点。正是如此,才导致数万年来血噩一直被残夜压制,最终选择了背叛

湮灭之道,虽然并不是只能带来毁灭,但却绝不会有希望。

在那片虚无中,毁灭与希望交替相生,如同这个世界,永无尽头。

这片虚无的名字,叫做混沌。

领悟了混沌之道的卜星子,早已超越了道境巅峰的层次,在迈向永恒的道路上,他已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你想要取代他?”良久,血噩叹道。

“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退路吗?这个世界上,只需yào

一个永恒。”此时此刻,卜星子终于露出了一个苦笑,从他领悟混沌之道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

“那个孩子?”血噩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问道。

“他是一个变数,包括我和那人,都无法预料究竟会发生什么。”卜星子扬了扬眉毛,手指轻点,眼前的混沌便消失不见。

“若是你成功了,千万不要成为下一个他。”血噩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老人,这一刻,他已经无所畏惧。

卜星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点了点头,血噩最后的话,或许只有他才能明白。

咣当一声,如同一面光滑的镜子摔落在了地面,卜星子周围的空间突然层层崩碎,黑色与白色的光芒不断交替,预示着毁灭与希望的将领。

血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无数画面,他蓦然发xiàn

,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度过了六万年的时光。

“终究还是结束了啊”

伴随着低沉的呢喃,黑白两色光芒交替的速度骤然加快,在某个瞬间,突然定格不动,最终化为了一片灰暗的混沌。

没有惊天动地的激战,没有血染长空的凄艳。血噩,这位统治魔界一万多年的主人,就这么伴随着周围的空间,化为了一片虚无。

当卜星子的身影出现在空中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条河流的上空。当代表着魔界之主的血色令牌出现在卜星子手中的那一刻,空气都为之凝结了瞬间。

“血噩,竟然败了”狂帝收起了手中的刀芒,满脸惊骇的望着那个方向。血噩的落败,代表着这场战斗,已经宣告结束。

他曾经想象过无数胜利的方式,也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bèi

。但他不曾想到,在血噩背叛盟约,并有四个神mì

强者帮zhù

的情况下,卜星子竟然如此轻易的获取了胜利。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卜星子的身影,是那么的陌生。

刚才还斗得不可开交的魔界士兵,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既然代表着魔界之主的信物已被卜星子所夺,那么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魔界的规矩很简单,强者为尊。这些魔界士兵并非血噩的嫡系,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忠诚可言,为了死去的君王放qì

生命,它们还没有高尚到这个程度。

“就这么结束了?”不远处的流萤望了张哲一眼,喃喃道。

“恩,结束了。”张哲搂紧了她的细腰,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知dào

,这场战争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的终结。

真zhèng

的战役,此刻才刚刚打响。

焚血河之战,卜星子以一己之力将血噩以及他所有的支持者杀戮殆尽,嗜杀者得到了满足,而背叛者也得到了惩罚,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

在这场战斗中,张哲甚至连一个法术都不曾使用,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亲眼目睹了这场盛大的权力交接仪式。

曾经的仙界之主孔翎,如今的卜星子,在经lì

了万年的隐忍之后,竟然成为了魔界之主,除了感叹世事无常外,没有人会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可谓是张哲难得可以放松的日子。卜星子和狂帝仅仅用了一天就完全取得了对魔界的控zhì

,那些如机械般精准的白塔国国民们,被安插到了各个重yào

的位置,尽管许多人对此表示异议,但在卜星子强dà

的实力面前,他们只能将这些话咽回肚里。

人生地不熟的张哲,则带着两女来到了魔界的中心,也就是昔日的魔都。尽管他在战斗中没有出一分力qì

,但仍然获得了一个胜利者应有的一切权利,各种魔界特有的美食如流水般送到了他所在的房间,而张哲也没有任何客气,来者不拒的全部收下。

令张哲奇怪的是,直至今日,卜星子依然没有找他谈过任何事情,仿佛完全忽视了他的存zài

一般。而张哲却也十分享shòu

这样的生活,每天带着两女游山玩水,就连原本从不停歇的修liàn

也放在了一边。

这种闲适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一月的时间,直到狂帝的突然来访,才将原来的欢乐打破。

第两百十四章 大一统

云雾缭绕的山峦,洁净如洗的天空,加上偶尔飞过的几只大雁,只有仙界,才有如此安静祥和的景象.

但世人总有亵渎美好事物的愿望,就如此刻天际划过的一道黑影,他的浑身布满了伤痕,粉红色的血肉翻在外面,不住滴落的鲜血,为仙界的天空增添了一抹血色。

尽管受了重伤,但黑影的速度却依然很快,转眼之间便跨越了数百里路,来到了一座隐藏在仙山云海中的大殿前。

大殿的外沿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守卫的仙人,见浑身是血的黑影飞来,先是一惊,随后看见了黑影的面容,面色又缓和了下来,只是他们的心中都在想着,究竟是什么人能将快接近道境高阶的凌天仙君给逼到这个地步。

凌天仙君的本名就叫做凌天,是仙界一位著名的强者,他领悟的乃是离火之道,一手乾坤离火枪使的出神入化。近年来,更是传出他即将跨入道境高阶的消息,可谓是最近仙界风头正劲的一位强者。

可如今的凌天,却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般,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殿之中。殿内几个老人眉头一皱,手指轻弹,便是一道青光飞过,令他们惊讶的是,受到了青光的滋润,凌天的伤势却没有丝毫好转。

“魔,魔界来袭”凌天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努力挣扎着吐出了这几个字,变一头栽倒在地,转眼之间,便停止了呼吸。

大殿内一片寂静,魔界来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凌天的死,却让他们暗暗心惊。

刚才发出那道青光的主人,乃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强者,掌握了灵木之道的灵木真人。灵木真人早在数万年前便跨入了道境高阶的领域,他的战斗能力或许不是最强,但若论起起死回生的本事,现在的仙界却没有一人能与之媲美。

“湮灭之道?”良久,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试探着问道,只是他看似平淡的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颤抖。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凌天的身上,那刚才还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此刻却长出了一枝嫩芽。

一枝翠绿的嫩芽。

没有人去追究为什么人的身上会长出一棵草来,他们只知dào

,若是凌天真的被湮灭之力所伤的话,那除非是万年前已经陨落的孔翎在世,才能够从他身上化出一只芽来,前提是使用湮灭之力的人实力远不如他。

“不。”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在大殿最高的处,一个老者的身影徐徐出现。

殿内其他人在看到老者的瞬间,都恭敬的行了一礼,这个身穿金色绣边长袍,头戴紫金高冠的老者,正是如今的仙界之主,济松。

“我们应该感到庆幸,他给了一个选择的机会。”济松缓步走到凌天的身边,露出一丝苦笑,此刻,在那株嫩芽的旁边,一团虚无的混沌,正渐渐的蔓延开来

自从卜星子找过自己之后,张哲就一直待在房中。善解人意的两女知dào

他有心事,却也并没有多问,只是自顾自的在一旁修liàn



出乎张哲的意料,卜星子并没有和他谈论任何与未来有关的东西,他只是交给了张哲一项看起来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占领仙界。

当张哲从这位传奇强者的口中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下巴都差点惊得掉了下来,他甚至以为,卜星子觉得自己这颗棋子已经失去了作用,想借仙界之人的手将自己除去。

但卜星子严肃的表情和淡然的微笑却告sù

他,这并不是开玩笑。

占领一个自己一无所知,且拥有无数强者的世界,道境初阶的张哲只有十天的时间。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天了。

直到现在,张哲依然没敢把这件事告sù

落云公主和流萤,他怕她们知dào

了以后,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尤其是流萤,她和张哲一样,也是一颗重yào

的棋子。

但时间不等人,当第八天过去的时候,张哲在桌上留了一封信,随后走出了房门。

半天的飞行,焚血河又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情比之以往沉重的多。

在焚血河的最北面,有着一道硕大的空间裂隙,卜星子在临行之前给了他一道玉符,只要在进入空间裂隙之后将玉符捏碎,就能顺利到达仙界。

此时此刻,张哲站在空间裂隙的入口,手中握着那片玉符,驻足不前。

无论是魔界本土的士兵,还是白塔国国民转化的那些强者,这些天来一直都呆在魔界的中样位置。张哲不明白,卜星子到底是何来的自信,敢于让自己这个道境初阶的小角色独自进入仙界,更要自己在十天内占领它。

当然,张哲可以选择放qì

,卜星子也并不会强迫他。但他知dào

,若要打破自己的命运,他还不能和卜星子翻脸,至少现在,不是翻脸的最佳时机。

张哲和卜星子都十分清楚,或许在不久之后,两人就将兵刃相见,但如今,两人之间却必须保持必要的默契。

迟疑了一会,张哲还是跨入了那道空间裂隙之内,玉符捏碎的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强烈的白光,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一座青气缭绕的山峰脚下。

张哲还没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周身传来的强dà

气息就让他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在他的感知之中,那股强dà

的气息比之卜星子也丝毫不显逊色。

湮灭之力在一瞬间奔涌而出,只有将战命剑握在手中,张哲的心底才会升起一丝安全感。

“你就是打伤凌天的那个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张哲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位身穿金丝长袍的老者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

“凌天?”张哲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他并不知dào

这老者口中的凌天到底是谁,但他却能感觉出,那恐怖的气息,就是从这位老人的身上散发而出。

“呵呵,看来是我搞错了。”老者笑了笑,朝张哲走进了一步。

“老朽济松,代表仙界欢迎你的到来。”

张哲坐在仙宫内的宝座上,偶尔啃几口面前那些从未听过,更不曾见过的仙果。直到现在,他都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

没有硝烟,没有鲜血,强dà

的仙界之主济松,就这么交出了他霸占了数万年的宝座。

由此,仙界第一位道境初阶的皇者正式诞生。

张哲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仙人们看他的眼神,以及济松口中提到的凌天来看,卜星子一定背着他干了什么事情。也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如此顺利的占领了仙界,仅仅用了一天时间。

在来到仙宫之后,济松迅速召集了仙界所有的巨头,拜见了它们新的领袖。这些昔日叱咤风云的道境高阶,甚至道境巅峰的强者,纷纷臣服在了张哲的脚下。

焚血河一战的消息,也由此传遍了整个仙界。

当张哲说起血噩在卜星子的手上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支撑到的时候,仙界的众位大佬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震惊,只是济松的眉毛轻轻的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他十分清楚,卜星子,就是数万年前他的手下败将,孔翎。

很可惜的是,不管过去如何,现在的孔翎,终究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在仙魔两界,他已经天下无dí



济松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坐上仙界之主这个位置。智慧与运气,是实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莽夫并不罕见,但大多数都成为了过眼云烟。就如狂帝这般巅峰强者,也被人设计镇压了长达数万年。

从济松看到凌天尸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看出了孔翎,也就是卜星子的目的。混沌之道早已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层次,因此,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归顺。

他原以为卜星子会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高调的上演一出王者归来的好戏,但他没有想到,这个老对手竟然会派张哲来接收所有胜利的果实。

但这并不是他应该考lǜ

的事情,从卜星子掌握混沌之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宿命。而他济松,既然选择了归顺,也就不可避免的站在了那个神mì

存zài

的对立面。

在不久的将来,他或许将和狂帝一起,成为卜星子手下最得力的战将。当初的对手,却会变成并肩作战的战友,共同对抗那个永恒的存zài



这个世界上,只需yào

一个永恒。卜星子掌握了混沌之道,也就具备了成为永恒的潜质,那个存zài

,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济松当时并不在场,但对于血噩的死,他也能猜到一些端倪。若不是血噩背叛了当初的盟约,成为了那人的走狗,卜星子绝不会对他狠下杀手。

济松的猜测并没有错,在张哲占领仙界数天之后,魔界大军如期而至。两位争斗了数万年的对手只用了一个眼神,便完成了所有的信息传递。昔日的仙界之主孔翎,在隐忍了万年之后,以卜星子的名义完成了华丽的逆转。

只不过,他接下来要走的路,将更加艰辛。

第两百十五章 风暴前的狂欢

仙魔两界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卜星子忙着和他那些“老朋友”们密谋着什么,完全没有心思搭理张哲,只有狂帝偶尔回到张哲那里看看,但每次都只是随便说两句便匆匆行去.

没人管自己,张哲自然也乐得清闲。和魔界想比,仙界的景色要秀丽的多,云雾缭绕的山峰,神mì

幽深的洞府,都成为张哲携两女游玩的好去处。

张哲很清楚,仙魔两界短暂的和平,并不意味着战争的最终结束。如今的卜星子只是在休养生息而已,一旦恢复了元气,那接下来的战争将不可避免。

而当战争开始之后,他和流萤都将不可避免的被捆绑在卜星子的战车之上,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至少现在的两人还无力去改变什么。

在过了一个多月舒服日子之后,卜星子的召唤如约而至。虽然在临行前张哲努力表现出轻松愉快的样子,但他心里清楚,这一次,或许是挑明所有事情的时候了。

在占领仙界之后,卜星子一直居住在仙宫之中。这里曾经是他的地盘,虽然后来被济松用某些不光彩的手段霸占了万年,但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上。

“你可知dào

,我今天找你来所为何事?”没有任何礼节性的寒暄,两人甫一见面,卜星子便切入了正题。

张哲没说话,只是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在想明白了很多事之后,现在的他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觉悟。

看到张哲的态度,卜星子却也没有生气,凭空化出一张椅子,坐在张哲的对面,表情淡然的看着他。

“我问你,你可知dào

道境之上究竟是什么?”过了一会,卜星子突然问道。

“是你?”张哲笑了笑,卜星子的美貌不为人知的扬了一下,说实话,张哲此刻的表现实在令他很是不满。

绝望的人总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卜星子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只是刚刚入门罢了。”卜星子站起身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焚血河之战的事情吗?当时血噩的身旁出现了四道陌生而又强dà

的气息,他们,就是道境之上的存zài

。”

张哲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瞳孔还是在不经意间微微一缩。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当卜星子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有些惊讶。

“道境巅峰,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zài

,湮灭和造物之道,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法则!”卜星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数倍,尽管张哲竭力保持着镇定,但心头还是忍不住一惊,脱口而出道:

“那是什么?!”“永恒!”卜星子缓缓的叹了口气,目光中露出迷离的色彩,看的出来,这位如今仙魔两界的第一强者,对于他口中的“永恒”充满了向往。

“永恒,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称号。”卜星子知dào

张哲一定不了解这件事情,耐心的解释道。

卜星子的手缓缓抬起,一团混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混沌之道,是成为永恒的第一步。”

“你已经成为永恒了?”张哲沉默了半响,艰难的说道。

“我已经具备了一切条件,但这个世界上,只需yào

,也只能有一个永恒。”卜星子收起了手中的混沌,重新坐回了他的位置。

“你有几分把握?”卜星子的话,让张哲明白了许多东西,那个梦境中许多残破的片段,也一一连结起来。

“不知dào

。”卜星子罕有了露出了一个苦笑,“虽然只有道境巅峰的强者才能解除到那个层次,但自从我来到仙界的第一天起,上一代永恒就应该已经存zài

了,要击败他,很难。”

“那我能做什么?”张哲目光灼灼的盯着卜星子,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等时机到的时候,你会知dào

的。”卜星子看了张哲一眼,随即转过了头去,“我不知dào

你在命运之轮中经lì

了什么,但你想要打破自己的命运,很难。”

“还有多少时间?”张哲问道。

“或许半个月,或许一年,我根本不知dào

他在哪,战争的主动权,并不掌握在我的手中。”卜星子走到仙宫最后面的宝座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知dào

万年前我们为什么失败吗?”卜星子笑道,仿佛对那段惨痛的经lì

毫不在意。

“因为永恒?”张哲试探着问道,对于这段经lì

,他同样很好奇。

“不错,当时的仙魔两界,分别出现了两个分别代表湮灭之道和造物之道的本源种子,我和残夜想要夺取它,谁知dào

,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们知dào

了永恒的存zài

。”卜星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张哲的身边。

“你和那个小姑娘,分别掌握了湮灭之道和造物之道,“永恒,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为了巩固它的地位,它会将一切能够威胁到它的东西尽数消灭。”

张哲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离开仙宫,又怎么回到自己的住所的。一路上,他的心里只是不断的回荡着卜星子的话:

“时间不多了,或许,你应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

今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张哲便找到了流萤,虽然流萤已经通过那盏寂灭心灯知dào

了一些东西,但张哲还是觉得有必要将事实的真相告sù

她。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听完张哲的讲述,流萤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问道。

“我也不知dào

。”张哲露出一丝苦笑,“卜星子他说的没错,战争的主动权,并不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或许明天“永恒”就会向我们发起攻击,或许是半年,或许是一百年。”

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流萤的眼角盘旋着,最终还是没有落下,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学会了坚强。

“好好享shòu

最后的时光吧,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张哲将流萤紧紧的搂在怀中,仙界的景色依然是那么的修理,但此刻的两人,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

“这可不像你,在我心中,你可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流萤突然笑了起来,在不经意间用袖子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还记得当初你在冰窟中说的话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怀中的玉人笑靥如花,张哲心中忍不住一动,低头落下了一个深情的吻。

在卜星子和张哲谈话后的第四天,仙界举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婚礼。

婚礼的主角,自然是张哲和流萤。这两个曾经生死与共,经lì

了无数患难的情侣,最终走到了一起。

之所以说这场婚礼的规模空前绝后,并不是因为婚礼的主角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而是出席婚礼的嘉宾,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让仙魔两界抖三抖的人物。

光是狂帝和济松这两位道境巅峰的强者,就足以让所有人感到羡艳,加上如今一统仙魔两界的卜星子,更是让这场婚礼,足以在仙魔两界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尽管到现在为止,大多数人还不清楚张哲和流萤的来历,但大多数实力强悍之辈,还是看出两人所领悟的法则来历。湮灭之道和造物之道,乃是天地法则中最顶尖的一类,两人的结合,有着相当深远的意义。

流萤婀娜多姿的曲线,在大红色喜袍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动人。当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艳美绝伦的容颜,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或许是压抑太久的缘故,这一夜,包括卜星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疯狂。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为新娘新郎的幸福和庆贺,只有少部分人清楚,这只不过是绝望前的狂欢而已。

不过,没有人会道破这点,在这个时候,能够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放纵的机会,已经殊为不易。

狂欢过后,便是洞房的时节,落云公主知趣的睡到了一旁的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今夜真zhèng

的主角。

“你好美。”张哲坐在床边,死死的盯着身旁的流萤,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平素滴酒不沾的流萤也喝了不少,如今酒意上涌,雪白的双颊上泛起点点红晕,更显娇艳之态。

听到张哲的话,流萤更是羞红到了耳根,两人相识已近十年,张哲却是第一次夸赞她的容颜。

“你说,现在那个“永恒”会不会看着咱们。”在这个气氛微妙的时刻,流萤却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张哲先是一愣,随即立kè

反应了过来,在大笑声中将流萤抱进了怀中,一双不安分的大手,在她身上各个部位不断的探索着。

“不要。”流萤蹬了几下腿以示反抗,但就连她自己都知dào

,这只不过是更加激起张哲的欲望而已。

大红色的长袍,被男子的大手粗鲁撕开,流萤雪白的胴体,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或许永恒能掌控整个世界,但今夜的你,却只属于我。”

销魂蚀骨的呻吟,如春雨般连绵不断,两具赤裸的身躯,彼此互相纠缠着,阴阳相合,水ru交融。

第两百十六章 战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窗台的时候,张哲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流萤依然躺卧在张哲的臂弯中,一夜的欢愉,在她的双颊上留下了浓重的酡红之色,显得愈发娇艳。

一声嘤咛,熟睡中的流萤翻了个身,在不经意间撞到了张哲的面颊,于是张哲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对明亮的双眸。

仙界的晨风,带着点点馨香之气,两人迎着初升的朝阳,依偎着坐在仙宫之巅。

昨夜的欢愉景象依然历历在目,直到现在,流萤的小腿都有些酸软无力,但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流萤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身为绝命之体的她,终于再也不是孤独一人。

洪亮的钟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张哲知dào

,这是卜星子的召唤。

在仙界的各个角落,无数道身影向着仙宫激射而去。昨夜的疯狂已经过去,当代表仙界之主最高召唤的钟声响起,所有人都知dào

,一定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即将发生。

今天的卜星子极其罕见的穿起了那件代表仙界之主的长袍,淡金色的绣边,云裳般的花纹,将他衬托的无比威严。

而此刻,仙宫已经聚集了仙魔两界的所有强者。由于分属两界的缘故,这些人互相之间都有些矛盾,有不少人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即便如此,在卜星子强dà

的威压下,没有一个人敢有一丝异动,哪怕仇人就在身旁,也不得不将杀意收敛,努力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张哲两人进入仙宫之后,立kè

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这殿内的强者实在太多,最差的都是道境中阶的层次,虽然两人不怕抛头露面,但却也不喜出风头。

卜星子的目光只是在两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立即离开,仿佛对两人毫不在意,但张哲清楚,这偌大的仙宫,要说谁在他的心中位置最终,非他们两人莫属。

毕竟,卜星子已经毫不掩饰的说过,自己和流萤将是他能否跨入永恒的关键人物。

“今天,我叫大家来,主要是想宣bù

一件事情。”卜星子一开口,大殿内的气氛顿时一凝,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也停止了交流,表情庄重的聆听着他的训导。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尽管最后我失败了,也因此沉沦了万年之久,但在这段时间里,却明白了一件事情。”说着,卜星子看向了台下的济松。济松明显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人前提这件事,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见卜星子望向自己,只得挤出了一丝苦笑。

“成王败寇,这是世间亘古不变的法则。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大家也不必在意。”卜星子轻笑了一下,台下许多人的面色顿时好kàn

了许多。他们当初都是济松手下的关键人物,在卜星子重掌仙界之后,都担心是否会遭到报复,如今卜星子说出这句话,却是让他们心口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这才是真zhèng

的领袖。”张哲暗赞了一声,如今的卜星子已经掌握了混沌之道,早已足够将济松这些当年的老对头们踩在脚下,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足以显出其宏大的气度。

这一点,张哲自问是做不到的。虽然他一直奉行着投桃报李的原则,但对于那些和他有着仇怨的,却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卜星子从当初的仙界之主,变成流落凡间的算命先生,虽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永恒”在作祟,但济松显然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将卜星子换成张哲的话,恐怕如今能够站在大殿内的,恐怕连一半都不到。

“或许是因祸得福,我在陨落之后,在无意间领悟了湮灭之道,后又将它与造物之道相融合,最终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最强dà

的力量,混沌之道。”说着,卜星子伸出手,一团混沌缓缓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明白卜星子为何仅仅一战就攻克了魔界,而济松又为何不动一兵一卒便俯首称臣。

除了张哲和流萤之外,在场的人最少都是道境中阶的强者,尽管之前没有听说过混沌之道的名字,但能够瞬息之间灭杀血噩,并让济松战意全无的力量,显然配的上世间最强这个名号。

“他准bèi

动手了么?”混沌出现的一瞬间,张哲先是楞了一秒,随即长叹了一口气。今日卜星子的举动实在太过张扬,其目的也已经昭然若揭。

到了和“永恒”摊牌的时候了。

殿内一片寂静,在场众人为卜星子的话而震撼的同时,却也想到了许多其他的东西。一个强者,是不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的底细暴露出来的,而卜星子如今却这么做了。这只能说明,他已经到了不得不将此事公之于众的地步。

既然混沌之道已经是天地间最强dà

的力量,而仙魔两界也的确没有能够与他相抗衡的存zài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世间一定有着其他掌握了混沌之道的存zài

,并且,那人并不希望卜星子继xù

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如仙魔两界只需yào

一个主人一般,混沌之道,或许也只需yào

一个能够拥有他的人。

“大家都清楚,道境强者的生命虽然近乎无尽,但终究还是会有陨落的一天,而只要掌握了混沌之道,就有机会跨入永恒的行列,从今以后,这苍茫的天地之间,将永远会有一个属于你的位置。”卜星子的话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永恒”,这个宛若摘星逐月般遥不可及的梦想,在他的口中,却仿佛唾手可得。

尽管殿内已经有许多人暗自咽着口水,但却没有人表现出明显的贪婪之欲。这些在世间摸爬滚打了数万年的强者敏锐的捕捉到了卜星子话中一个关键的字眼:

有机会。

掌握了混沌之道,只是有机会跨入永恒的行列而已。并且,在此之前,你必须将所有掌握了混沌之道的强者铲除干净。

“你们都是仙魔两界的精英,也应该猜到了什么。不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一个永恒的存zài

,凡是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它的人,都将被无情的抹去。”卜星子脸上那丝淡淡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酷的冰雪。

殿内一片沉默,压抑的气氛,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强者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尽管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但他们的心中,却不约而同的嘀咕了一句:

“就像万年前的你和残夜。”

“当你们跨入道境巅峰的时候,就能够感应到‘永恒’的存zài

了。但可惜的是,由于我已经掌握了混沌之道的缘故,‘永恒’将在不久之后,对仙魔两界进行一次全面而又彻底的清扫。”

卜星子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但所有人都没有笑,他们清楚,若是无法逃脱‘永恒’的清洗,他们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没有人喜欢死亡,对于这些本可以享shòu

数十万年生命的强者来说,更是如此。

无论他们如今的实力和地位如何,只要活着,就有无尽的希望。

在把即将到来的灾难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之后,卜星子便离开了仙宫。余下的众人在交流了一番之后,也各自离开,回到了自己修行的领地。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仙魔两界所有的强者都在为了那个不知何时攻来的‘永恒’准bèi

着,无数潜藏在暗处的力量,纷纷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许多看似平和的修练者,却展现出了无比强dà

的实力。

在死亡的危机面前,一切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卜星子毕竟是曾经的仙界之主,虽然如今占领了魔界,依然将仙界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原本位于焚血河北方那个联通仙魔两界的空间裂隙,已经被他用混沌之道扩大了数十倍都不止。数百万计的魔界大军,从空间裂隙中鱼贯而入,即便如此,那几个道境高阶的魔界强者依然不断的寻找着新的士兵,无论是位于魔界深渊中的修罗,还是天煞岭中那些凶悍无比的怪兽,在强dà

的力量面前,都加入了守卫仙魔两界的队伍。

第一次,如此数量的魔界大军踏上了仙界的土地,在起初的动荡过去之后。这些凶悍无比的战士纷纷安定了下来,‘永恒’的清洗,可不仅仅只是针对那些强者们。对于这些地位低下的普通士兵而言,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生存下去。

或许是因为不屑,亦或许是想要将所有强者一网打尽,直到仙魔两界的大军聚集完毕,‘永恒’的攻势,终于如期而至。

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峰,在仙界的中心拔地而起,无数道恐怖的气息盘踞其上,仅仅是看一眼,就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座山峰的背面,如被刀削过一般光滑,让人不得不对大自然的杰作而心生赞叹。更令人惊讶的是,在那光滑的山壁上,却刻着两个暗红色的大字,遒劲有力,如同血铸:

轮回。

PS:(这段时间在准bèi

新书,如果有人还在看的话,这章往后就先不要看了,赶时间加上脑子混乱的产物,渣一样的存zài

,看了减寿的。以后我会大修,主要新书有个期限,要在7月初弄好它,抱歉。)

第两百十七章 轮回峰

战争的阴影,终于不可避免的降临到了众人的头上.轮回峰上那些恐怖的气息,足以让仙魔两界每一个强者都暗暗吃惊。

这就是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吗?

没有人愿意相信,但这却是每个人都不得不面临的现实。

庆幸的是,“永恒”似乎对于仙魔两界的强者根本就不屑一顾,因此,他并没有亲自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旭日初升的朝阳,渐渐转变为火红的落日之时,这场没有退路的战斗,终于拉开了帷幕。

没有任何的预兆,无数令人心悸的气息从轮回峰上疾冲而下。面对那些堪比道境巅峰的恐怖存zài

,仙魔两界联军的防线就如纸糊的一般,被轻而易举的撕成了粉碎。

卜星子站在大军的最后面,面色铁青的看着那些如怪物般强悍的身影。这些怪物全身都笼罩在一股灰蒙蒙的雾气之中,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面庞,但仅从外表来看,其强悍的实力便一览无余。

“怎么会这样?”狂帝皱着眉头问道。

“这些家伙,都是‘永恒’创造出来的东西而已,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但却拥有者堪比道境巅峰的强dà

力量,说他们是世间最完美的杀戮机器也毫不为过。”卜星子淡淡道,只是他面色已经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仙魔两界的大军,在这些‘永恒’的仆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虽然这有违天命,但我却也不得不动用那一招了。”卜星子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色,一团混沌般的迷雾,霎时笼罩了仙魔两界的大军。下一刻,那些刚才面对影子还有些懦弱的强者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向着前方奋不顾身的扑去。

轰的一声,疯狂的呐喊声,在一瞬间爆fā

而出。眨眼间,那些鲜活的生命,就化为一滩零星的血肉,随风而逝。

张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转头望向了卜星子所在的方向。这位如今一统仙魔两界的强者,此时的面色也有些难看。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统治两界的基石。

“为什么这样?”狂帝一把揪住卜星子的衣领怒吼着,他没有想到,向来以仁慈形象出现的卜星子,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那片混沌之雾,让所有人都丧失了心智,面对强dà

到根本无法抵抗的敌人,他们用自爆身体,做出了最后的反扑。

面对狂帝的质问,卜星子却并不恼怒,他只是轻轻将狂帝的手移开,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若是不这样的做的话,只怕无需‘永恒’动手,我们就已经输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卜星子的决定可谓明智无比,尽管在正面对决中仙魔两界的大军处于绝对的下风,但他们和那些由‘永恒’制造出的杀戮机器不同,毕竟掌握了货真价实的天地法则。

因此,在大规模的自爆过后,仙魔两界的大军空出了一大部分,但那些杀戮机器最狂猛的一波冲击,也被抵挡了下来。

尽管如此,形势对于仙魔两界的联军来说,依然不容乐观。‘永恒’可以近乎无限的制造这些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但仙魔两界的强者数量却十分有限,自爆只能解决一时的危机,但绝非长远之计。

“流萤,你感觉到了吗?”就在两军厮杀白热化的时候,张哲突然说道。

“嗯。”流萤的美眸死死的盯着那座高大巍峨的山峰,似乎那里对她有着什么特殊的吸引力一般。

“或许我们应该过去看看。”张哲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从轮回峰出现开始,他就感到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他。

暗金色的战命剑出现在了张哲的手中,闪烁的星芒和喷涌而出的湮灭之力,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阻碍尽数扫去,仅仅一会儿工夫,他和流萤便冲到了轮回峰下。

巍峨的山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此时此刻,一股悲凉之意蓦地从两人的心底升起,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与面前的山峰融为一体。

一道惊艳的红芒,从轮回峰上爆fā

而出,即使是最强悍的战士,都不由用手遮住了双目。而当红芒小时之后,两人的身影也从原地消失不见

这是一片奇异的区域,没有日月星辰,有的,只是死寂。

脚下是坚硬的泥土,风中偶尔传来阵阵血腥的气息,张哲和两人执手站在原地,努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却发xiàn

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多少年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刻,这片天地仿佛炸开了锅一般,无数悉悉索索的私语响起,远处的天际,也缓缓出现了一抹亮色。

张哲将流萤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红光射出的瞬间,他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当他恢复清醒的时候,却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年轻人,你叫什么?”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张哲先是一愣,转头看了流萤一眼,将两人的名字说了一遍。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些隐藏在暗中的生物,似乎对两人很是感兴趣。

“呵呵。”老者干笑了一声,随即问道:“你们可知,这里是哪?”

张哲摇了摇头,在他进来以前,完全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又怎么会知dào

自己身处何方?

“这里,是轮回峰中的世界。”老者一语,石破天惊。

张哲身上的汗毛顿时根根竖立,紧紧握着手中的战命剑,灰暗的光芒不断的在他身上流转着,显而易见,湮灭之力已经被他提升到了极致。

“别害pà

,我们和那些走狗不同,不会伤害你。”老者温和的声音响起,张哲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将流萤拉在身后,以防可能到来的攻击。

“你们是谁?”良久,张哲终于试探着问道。

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似乎想要抢着回答张哲的问题一般。但在那个苍老的声音发出了一身咳嗽之后,便立kè

安静了下来。

“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永恒’而付出生命的人。”尽管这个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张哲的心脏

轮回峰外,仙魔两界大军与‘永恒’手下的那些杀戮机器之间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除了道境高阶的强者之外,其余所有仙魔两界的强者都被卜星子用傀儡之道所控zhì

,前赴后继的向着轮回峰进行着疯狂的自爆。

空间不住的震荡着,无数血肉在空中飞舞,数以百计的天地法则飘散在风中,渐渐的消失不见。

在战斗开始之前,仙魔两界的大军一共有数十万之多。若是加上那些实力低微的怪物和修罗的话,甚至超过了百万。可到如今,在经过了数个时辰的惨烈自爆之后,剩下的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幸存者都保持着沉默,就连先前一直喋喋不休的狂帝,此刻也安静了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永恒”之间的战争模式,毁灭,或者被毁灭。

尽管形势一直处在下方,但卜星子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焦急之意。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前方惨烈的战场,心里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掌握了混沌之道的他原本只需一击,就能将那些恐怖的杀戮机器尽数杀尽。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一方面是怕“永恒”出手,另一方面,也是借这个机会,对仙魔两界进行一次大洗牌。

虽然成败胜负还未可知,但无论怎样,在这场战争之后,仙魔两界的格局一定会产生翻天地覆的变化。

不管是卜星子最终成为了新的“永恒”,还是惨败于如今的永恒之手,他都不希望这些人留在世上。

济松和狂帝明显也看出了这一点,但他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意图。这或许是因为心知实力太过悬殊,抑或是心中还存zài

着一丝侥幸之意。

高高在上的“永恒”,并不会直接插手仙魔两界的事情,这样一来,若是卜星子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就不得不为百废待兴的仙魔两界寻找一个新的代言人。

而跟随卜星子经lì

了这场大战的狂帝和济松,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要是卜星子最终失败了,那他们也就玩完了,“永恒”,是不会放过这些任何一个站在它对立面的人的。

“是时候轮到我们出手了。”卜星子往张哲和流萤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头皆是一紧,卜星子的话,意味着最终的决战即将开始。

“各位,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或许你们中的许多人会在这次战斗中死去,但我孔翎承诺,若是我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绝不会忘记你们。”卜星子洪亮的声音,传遍了仙魔两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狂帝济松这样的强者,还是仅仅只有道境初阶实力的士兵,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那座高大巍峨的轮回峰上。

生死轮回,寂灭或是永生,只此一搏。

第两百十八章 幻境重现

灰暗的空间内,张哲和流萤两人执手并肩,点点光芒在他们的身边忽隐忽现,如同天际闪烁的流星.

“你想回去看看吗?”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哲低下头来,刚才那段时间,他已经知dào

了老者话中的意思。

“命运之轮,到底代表着什么?”流萤艰难的问道。

“马上你就知dào

了。”老者轻笑了一声,光幕闪动,两人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张哲睁开眼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

屋内的景物有些熟悉,他努力撑起身来,终于知dào

了这里究竟是哪。

“我又回来了?”

黑砖黑瓦的简陋房屋,四处嬉戏打闹的孩童,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禁让张哲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哲走出家门,却发xiàn

小翠已经在家门口笑吟吟的等着自己,见他出来,连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蹦蹦跳跳的向远处走去。

“阿哲啊,来,快坐下。”就在张哲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翠的家中。小翠的父亲,也就是那个从前一直被他唤作王伯的中年男子,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旁,将数块张哲最喜欢吃的腊肉夹到了他的碗中。

“王伯好。”虽然不知dào

这究竟是不是幻境,但张哲依旧对这个从小一直待自己很好的长者充满了尊敬。

“阿哲啊,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王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手喝酒,一手拍了拍张哲的肩膀:“那天你娘托人来说的事情,我们已经考lǜ

过了,你和小翠从小青梅竹马,我们两家之间关系又这么好,若不成全了你们,只怕你老爹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哩。”

“什么事情?”张哲听得一头雾水,连忙问道。

“你这娃是傻了还是怎的,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dào

?”王伯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笑道:“没想到,阿哲也学会装傻充愣了啊。”

“张哲哥哥。”小翠满脸羞红的拉了拉张哲的衣角,随后贴着他的耳朵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张哲的脸色,顿时变的如猪肝一般,呈现出一种暗红色。

他竟然要和小翠结婚了!

这一顿饭,张哲是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下吃完的。吃过饭后,他便匆忙回到了家中,父母还是七年前的那副样子,张哲见了,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哲依旧每天去山里打猎砍柴,去白烟潭抓鱼,和村中的孩子嬉戏,一个月后的某个黄道吉日,在全村的祝福声中,他掀开了小翠的红盖头。

尽管张哲知dào

自己不应该属于这里,但他的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年之后,他和小翠有了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张哲用颤抖的双手抱着那个正哇哇啼哭的婴儿,不禁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山村的岁月异常平淡,在张哲第一个孩子三岁的时候,小翠又怀上了身孕,第二年,一对双胞胎诞生了。

由于张哲曾经受过星辰之力洗礼的关系,虽然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他依然有着十分旺盛的精力。打猎,砍柴,这些对体力要求很高的东西,他都不在话下。几年之后,张哲用自己这些年来的积蓄,盖了一座崭新的房子。

又是十几年过去,张哲的第一个儿子早已娶了同村的旺儿做媳妇,另外一对儿女,也茁壮成长着。如今的张哲已经四十岁的年纪,但他仍然如二十岁的小伙子一般,什么活都难不倒他。

反观小翠,却因为年纪的关系,从一个出落的水灵灵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脸上满是黄斑的中年妇女,原本纤细的身材也臃肿了起来,除了带孩子之外,每天的生活就是坐在村口,和村中其他的女人们聊些家长里短。

张哲的父母,终于在他四十五岁的那一年离开了人世,尽管知dào

这并不是现实,但张哲还是忍不住在坟前跪了一天一夜之久。

终于,三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小翠也在七十岁那年离开了这个世界,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张哲一个人。

岁月最是无情,此时已经百岁的张哲再也不复当年之勇,就连端起饭碗都没有了力qì

。他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孤苦伶仃的张哲,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生机正迅速的流逝,一声惊雷响起,他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张哲大喊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感受死亡。

感受着周围浓郁的星辰之力,张哲也顾不上穿鞋子,就跌跌撞撞的撞开了房门。

璀璨的星光,静谧的湖面,这里,赫然就是张哲魂牵梦萦的落星湖。

“哲儿,怎么还不睡?”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哲猛的转过了头去,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庞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师傅!”张哲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猛的扑进了星震宇的怀中,宛若数十年没见到父母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抱着他,泪如雨下。

“哲儿,你怎么了?”星震宇见张哲如此,不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张哲擦干了自己的泪痕,好好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目慈祥的老者。

尽管知dào

此刻的一切都是幻境,但当张哲看到星震宇的一刻,鼻子还是忍不住一酸。

“哲儿,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去云霄宫呢,你还是早些休息。”星震宇溺爱的摸了摸张哲的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星震宇走后,张哲呆呆的坐在床前,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回荡着。

初为人父时的喜悦,父母离世时的悲伤,临死之前心中的那种绝望。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不断的翻涌着,真可谓五味杂陈。

最关键的是,张哲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渐亮了,星震宇带着张哲离开了落星湖,踏上了去云霄宫的路。

巍峨的寰宇山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张哲的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他知dào

,在哪个地方,他将遇到自己一生的挚爱。

登上山峰,星震宇忙着和其他门派的长老们见礼,而张哲却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着。终于,在轻笑声中,那个他期盼已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袭月白色长袍的流萤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张哲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再也挪不开来。

寰宇峰顶的初遇,蓬莱岛上的对决,万兽森林中的并肩,万年冰窟里的誓言,前尘往事,一幕幕涌上他的心头。

神智有些恍惚的张哲突然一把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柳若离,将少女温暖的躯体紧紧的抱在怀中,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傻丫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另一边,流萤也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空间。

寂灭心灯中的空间。

“你终于来了。”白衫女子蹙眉浅笑。

“你,是我娘?”流萤却没有立kè

答yīng

她的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仿佛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呵呵。”白衫女子笑了笑,轻轻抚摸着流萤的秀发,却并没有立kè

回答他。

“他呢?”在这个女子面前,流萤总是像个孩童一般。

一团水镜,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张哲的身影,从中清晰的倒映而出

“你干什么?!”伴随着少女的惊呼,一道白光将张哲远远的轰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余众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望向倒在地上的张哲,眼眸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星震宇的老脸涨的通红,他没有想到,张哲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被柳若离打飞的张哲奋力爬了起来,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中,缓步走到了流萤的面前。柳若离见状眉头一皱,一把将流萤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就凭张哲刚才的行为,若不是看在星震宇的面子上,他就不仅仅是被轰飞这么简单了。

受到惊吓的流萤从柳若离的身后探出了头来,诧异的看着满脸泪痕的张哲,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萤,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醒来的。”良久,张哲说出了这么一句令所有人都大惑不解的话,随后,他走到星震宇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师傅,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在有生之年在见你一面。现在,弟子就要走了,您老保重。”

“哲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星震宇连忙上前将张哲扶了起来,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张哲轻轻推开星震宇那双温暖的大手,又望了流萤一眼,缓步走到了寰宇山的山崖旁。迎面而来的清风将他的发丝高高吹起,露出那双星光闪耀的双眸。

“尽管我希望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但它们,终究只是我心中的梦罢了。谢谢你,带给我这段美好的回忆。”再次回头望了星震宇和流萤一眼,张哲微微一笑,纵身从峰顶一跃而下。

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声,疾速下坠中的张哲闭上了双眼,此刻他的心中,没有死亡来临前的恐惧,有的只是夙愿得偿后的解脱。

不过这一次,那片神mì

的星域并没有出现,而张哲也没有收到任何损伤。

因为一只白嫩的纤手,在他将要落地的瞬间,托住了他并不沉重的身躯。

第两百十九章 不凡之人

当张哲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那个虚无的空间之中.

“怎么样?”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那只手?”张哲没有管老者的话,脑中依旧回想着那只洁白的纤手,在他将要临近死亡的时候,正是那只手救了他一命。

“小子,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来头啊。”老者干笑了一声,周围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立kè

响起,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张哲眉头一皱,从老者的话中,他似乎听出了什么别的意味来。

“你可认识他?”老者轻轻一笑,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顿时出现在了张哲的眼前。

“残夜?”张哲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他没想到,老者竟然知dào

自己和残夜的关系。

“他应该等你很久了。”老者似乎对张哲的反应没有半点惊讶,虚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张哲周围的环境,便再度扭曲起来。

“湮灭之道,修罗斩!”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张哲抬头一看,却发xiàn

自己竟然又站在了残夜的面前。

残夜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数百丈的高空之上,他的身形灵动无比,但看似简单的动作中,却带着无可阻挡的锋锐。

“第一式,夜叉探海!”

话音落下,残夜手中的长剑沿着一道极为玄奥的路径,急速舞动了起来。在张哲的眼中,此刻的残夜仿佛就如同那夜叉修罗,静若处子,动若狡兔是最好的诠释。

“第二式,地裂撼天!”

随着残夜的大吼,原本轻盈灵动的剑势陡然一转,变的沉重缓慢起来。但那漆黑的长剑每一次划过苍穹,便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缝隙,张哲知dào

,这是空间破碎的痕迹,这地裂撼天威力,比之那地裂修罗的全力一击不知强上了多少倍,令他叹为观止。

“第三式,千手锁魂!”

残夜手中的剑再次发生了变化,无数道璀璨的剑影,在瞬间掠过了长空。此刻的残夜,就如同那有着无数手臂的千手修罗一般,每一次出剑,都将那片空间完全锁定,就算一只苍蝇,也难以逃脱数以千计的剑芒切割。

“第四式,魔骨刀锋!”

残夜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手腕轻轻一震,气势如虹的长剑陡然间伸长了无数倍,惊雷闪过,这片苍茫的天地,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第五式!”

残夜的剑,不停的舞动着,时而厚重,时而轻灵,但始终不变的,却是那股凌驾万物之上的强者之姿。

残夜早已无需用剑,因为他的势,已经足以摧毁一切。

时光的流逝,生命的终结,四季的变换,生死的轮回。当修罗斩的第九式将这广阔无垠的苍穹彻底撕裂的瞬间,一股源自内心的悸动,从张哲的心底喷薄而出。

残夜的身躯,缓缓的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只剩下怔立在原地的张哲,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天空开始碎裂,无数灰暗的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天而降,宛若末日来临。

眼前的一切都已渐渐模糊,张哲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在苍穹间傲然独立的身影。

“啊啊啊!”张哲大吼一声,此刻的他头痛欲裂,仿佛就要炸开一般。

“还没结束呢。”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张哲周身的空间猛的撕裂开来,恐怖的扭曲差点将他的身体撕扯成碎片。

荒无人烟的戈壁上,无数身穿黑甲的士兵举着兵器正对着前方,神情中带着畏惧,似乎,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刀锋所指,是一名上身赤裸的男子,手中握着的剑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在他身后,是堆积如山般的尸体,有的还没死透,手指无力的颤动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残夜!

残夜似乎受了重伤,双腿不住的颤抖着,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士兵,散发出凛然的杀意。

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嚎叫,一只长着四只角的怪兽向这边奔来,在怪兽上,似乎还坐着一个男子。士兵们见状纷纷让开,那怪兽直冲到那赤裸男子面前才停了下来。

“残夜,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骑在怪兽身上的男子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语气对那赤裸男子说道。

“不,我还没有败!我没有败!血噩,我们再来!”那赤裸男子抬头望着巨兽,发出不甘的咆哮。

“残夜,接受现实吧,从你改修湮灭之道的那一刻起,你就败了。”被称做血噩的男子说道。

“不!我不相信!我,残夜,是魔界的最强者!”赤裸男子狂吼着,猛然站了起来,手中的剑发出一道耀眼的红芒,向着巨兽砍去。

“残夜,不要挣扎了,接受你的宿命吧!”随着血噩的话音落下,巨兽的前蹄重重的抬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踩了下去,和残夜的剑碰撞在了一起。

“呜”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它的前蹄已经被那一剑削去了大半,而挥出那一剑的残夜,也被巨大的反冲力给弹飞了老远,喷出一口鲜血来。

“大胆!”骑在巨兽上的血噩见自己的坐骑受创,不禁大怒,右手在虚空一握,一把通体乌黑的长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残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血噩高高的跳上了天空,枪尖黑光一闪,化作一条长龙就向赤裸男子刺去。

“哈哈哈哈,血噩,就算你杀了我,也得不到魔界之主的位置!”残夜大吼着,左手向心脏一插,那柄原来有些黯淡的剑又重新亮了起来,释fàng

出的威压令那些普通的士兵全都匍匐在地上颤抖着。

“湮灭之道,修罗斩!”狂吼声中,残夜举剑向上一撩,和那乌黑色的流光碰撞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在残夜爆fā

的瞬间,张哲的世界彻底爆碎,意识直接模糊起来。

“杀!”一方士兵突然大喊了一声,滔天的杀气从军阵中散发而出,将天空中那原本有些浓密的血红色云彩,都冲淡了一些。

“杀!”另外一边的士兵同样不甘示弱的发出一声大喊,随即,在震天的战鼓声中,两支剽悍的部队,以超越常规的速度,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无数的鲜血,在两军接触的那一刻喷洒了出来。张哲直到此时才发xiàn

,这两支部队,竟然是由各种各样的怪物组成,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能在外表上看出人类的轮廓。

这些怪物虽然大多数都不用兵器,但力量却尽皆庞大无比,每每一次攻击,就能将对方整个身体都撕的粉碎。还有不少背身双翅的怪物,高高的飞翔在空中,向着下面敌方的军队发出喷吐出一道道黄色的液体,但凡沾到这些液体的怪物,尽皆在一瞬间就变的萎靡不振,随即,就彻底的瘫软在地。

张哲的双眼睁得滚圆,默默的看着这场惨烈的战斗。喷薄而出的鲜血已经将整个荒原染成了一片血红,残缺的肢体散落的到处都是。不少失去了战斗能力,但却还没有死透的怪物躺在地上,缓缓的向对方蠕动着,战斗的本能催使他们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要将敌方彻底消灭。

一股强dà

到极点的气势从两军的后方爆fā

出来,令远远观望着的张哲心中都不禁一颤,这股气势,已经远非一般的修liàn

者所能拥有,就算把云霞宫的掌门万罗放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比张哲好到哪去。

“血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一个狂傲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从大军的后方缓缓走来,前方的怪物看到他,无论敌我,全部自动散开,仿佛只要靠近这男子,就有着灭顶之灾一般。

“哼!残夜,就算你领悟的湮灭之道,也不过是一个小卒子罢了,这魔界,终究是我血噩的天下!”一个长发飘飘的红衣男子从另一面大军身后走来,远远的和黑衣男子相对而立。

“哼!”残夜冷冷的哼了一声,右手在虚空中一握,一把通体锃亮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正是张哲重铸后的战命剑。

地面一阵猛烈的震动将张哲从思考着拉回了现实,血噩的长枪和残夜的长剑已经交缠在了一起,一阵阵狂猛的能量波动从两人交战的地方传来,将附近怪物的尸体给绞的粉碎。张哲忽然惊讶的发xiàn

,那残夜每一次挥剑,一道隐晦的黑芒便会破体而出,所有接触到这黑芒的物体,都被在瞬间化为虚无。

此刻两人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残夜身上的黑衣已经在战斗中化为了粉碎,露出了他身上那健硕的肌肉。血噩的状态也差不多,那乌黑色的长枪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也不知dào

到底是谁的。

“灭世!”残夜突然大吼一声,浑身青筋暴起,那把原本银白色的长剑上爆fā

出一阵滔天的红芒,向着血噩疾冲而去,似乎是想要快速分出个胜负来。

“来的好!”血噩大喊道,乌黑色的长枪突然告sù

旋转起来,竟然在原地形成了一股强烈的黑色龙卷风暴,迎上了残夜的剑尖。

铺天盖地的黑色光芒将张哲晃的有些睁不开眼来,他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残夜的怒吼和血噩得yì

的笑声,随后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传遍了他的全身。

“现在,你知dào

自己是谁了吗?”

第两百三十章

“我是谁?”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此刻却成为了张哲心头最大的难题.

“你是破命者。”老者沉闷的声音响起,宛如一柄重锤,重重击打在了张哲的心头。

“不错,你看。”老者说着,一道刺目的光芒遮住了张哲的双眼,下一刻,他的意识便模糊了起来。

张哲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孤身一人站立在空中。

脚下,是一片浩瀚的星海。头顶,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而真zhèng

让他感到无比震撼的,不是星海,也不是头顶黑暗的苍穹,而是远处那条朦胧的光带。

光带从遥远的天际延伸至此,却又不知dào

通向何方。在光带的中央,无数或明或暗的光点缓缓流过,每个瞬间都会有无数光点消失不见,但在下一刻,却会有更多的光点从中诞生。

张哲出神的看着这震撼人心的场景,每一个光点的消失与诞生,都带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你可知dào

,这光带里究竟是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张哲的耳畔响起,将他从冥想的状态拉回了现实之中。

张哲猛的反应了过来,这苍老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他有一种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光带里的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了一个生命,它的每一次消失和出现,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终结和诞生。”老者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张哲耳中,却字字重逾千斤。

张哲用满是惊骇的眼神看着面前这条朦胧的光带,就在这一瞬间,张哲清楚的发xiàn

,他视线范围内数千个光点都消失不见,但随即,又有新的光点出现在了光带中。这些光点虽然现在很微弱,但却在慢慢的成长着,有朝一日,它们终将成长到和其他光点相同大小的地步。

“那是什么?”张哲声音陡然颤抖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在远处的光带中,一个有这些普通光点数千倍大小的光团正缓缓的向着这里飘来,更为恐怖的是,那光团,依然在不断的扩大着,甚至,它周围的小光点,都被那光团所吞噬,成为光团成长的助力。

“这光点的强弱,与那生命的强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光团,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只是,他相对其他人来说,要强的多而已。”苍老的声音依旧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张哲沉默无言,目光远远的投向了远方,在那里,无数光点正向着这里缓缓移动着。

这天下亿万生灵尽皆聚集于此,自己又究竟在何方?

“这些生灵的命运,都已经固定了吗?”良久,张哲才缓缓的道。

“命运,究竟什么是命运?”那苍老的声音没有回答张哲,而是反问道。

“从每个生灵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是成为这命运长河中的微不足道的光点,还是做那闪亮耀目的光球,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苍老的声音陡然高亢的了起来,如洪钟大吕般敲打在张哲的心头,每一个字,都让他的身躯发出一阵颤抖。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张哲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之前所经lì

的一切,缓缓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若是自己没有遇到黄衫军,没有进入落星湖,那自己的一生,就会之前那般,老老实实的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这,便是他本来的命运。

但在命运的长河中,没有假如。

从他接受九星连珠之力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注定不再平凡。

“我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张哲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怒吼,无数的记忆片段如雪花般飞进了他的脑海,喜怒哀乐,生离死别,这些在他生命中占据了重yào

位置的东西,就如幻灯片般,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

璀璨的星芒,突然从他的身上爆fā

而出,将整片黑暗的星空照的炫目无比。没有人注意到,那条命运的光带中,有一个原本十分弱小的光点,却在此时偏离了它原来的轨道,消失在了光带的边缘。

这片神mì

的星空突然颤抖了起来,那条光带也变的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张哲的脑海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睡意,在璀璨的星光照耀下,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下去。

星空颤抖的越来越激烈,无数空间裂隙出现在了张哲的周围,终于,在一次剧烈的震荡之后,这片空旷的星域,连带着沉睡中的张哲一起,化为了一片虚无。

“我问你,你可知dào

道境之上究竟是什么?”过了一会,卜星子突然问道。

“是你?”张哲笑了笑,卜星子的美貌不为人知的扬了一下,说实话,张哲此刻的表现实在令他很是不满。

绝望的人总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卜星子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只是刚刚入门罢了。”卜星子站起身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焚血河之战的事情吗?当时血噩的身旁出现了四道陌生而又强dà

的气息,他们,就是道境之上的存zài

。”

张哲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瞳孔还是在不经意间微微一缩。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当卜星子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有些惊讶。

“道境巅峰,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zài

,湮灭和造物之道,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法则!”卜星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数倍,尽管张哲竭力保持着镇定,但心头还是忍不住一惊,脱口而出道:

“那是什么?!”“永恒!”卜星子缓缓的叹了口气,目光中露出迷离的色彩,看的出来,这位如今仙魔两界的第一强者,对于他口中的“永恒”充满了向往。

“永恒,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称号。”卜星子知dào

张哲一定不了解这件事情,耐心的解释道。

卜星子的手缓缓抬起,一团混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混沌之道,是成为永恒的第一步。”

“你已经成为永恒了?”张哲沉默了半响,艰难的说道。

“我已经具备了一切条件,但这个世界上,只需yào

,也只能有一个永恒。”卜星子收起了手中的混沌,重新坐回了他的位置。

“你有几分把握?”卜星子的话,让张哲明白了许多东西,那个梦境中许多残破的片段,也一一连结起来。

“不知dào

。”卜星子罕有了露出了一个苦笑,“虽然只有道境巅峰的强者才能解除到那个层次,但自从我来到仙界的第一天起,上一代永恒就应该已经存zài

了,要击败他,很难。”

“那我能做什么?”张哲目光灼灼的盯着卜星子,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等时机到的时候,你会知dào

的。”卜星子看了张哲一眼,随即转过了头去,“我不知dào

你在命运之轮中经lì

了什么,但你想要打破自己的命运,很难。”

“还有多少时间?”张哲问道。

“或许半个月,或许一年,我根本不知dào

他在哪,战争的主动权,并不掌握在我的手中。”卜星子走到仙宫最后面的宝座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知dào

万年前我们为什么失败吗?”卜星子笑道,仿佛对那段惨痛的经lì

毫不在意。

“因为永恒?”张哲试探着问道,对于这段经lì

,他同样很好奇。

“不错,当时的仙魔两界,分别出现了两个分别代表湮灭之道和造物之道的本源种子,我和残夜想要夺取它,谁知dào

,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们知dào

了永恒的存zài

。”卜星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张哲的身边。

“你和那个小姑娘,分别掌握了湮灭之道和造物之道,“永恒”,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为了巩固它的地位,它会将一切能够威胁到它的东西尽数消灭。

张哲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离开仙宫,又怎么回到自己的住所的。一路上,他的心里只是不断的回荡着卜星子的话:

“时间不多了,或许,你应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

碧空如洗,芳草如茵,而在这令人陶醉的环境中,却有着两个更令人陶醉的女子。

不知何时,流萤已经在这柔软的草地上睡着了,她娇艳的双颊上兀自带着一道道泪痕,但即便在睡梦中,眼角都隐隐露出一丝幸福之色。

这一切,都源自她身旁那个蒙着轻纱的白衣女子。

此刻,那白衣女子正轻轻吹奏着熟悉的旋律,隐藏在轻纱下的美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静静的等待着。

她有许多话想要和流萤倾诉,但却没有开口,只因流萤的梦境似乎太过甜蜜,她实在无法狠下心来将她叫醒。

良久,熟睡中的流萤突然翻了个身,一棵顽皮的小草划过她的鼻尖,让她在麻痒中发出了一声呻吟,玉手有意无意的将那小草撇到别处,向来没有赖床习惯的流萤,此刻却迟迟不愿醒来。

“既然醒了,就陪我说说话吧。”白衣女子望了流萤一眼,轻笑着抚了抚她柔顺的青丝,她很清楚,早在流萤翻身之前,她就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白衣女子聪慧的双眼,流萤的双颊一红,睁开了明寐的双眸,白衣女子既然已经发话,她断然在没有装睡的理由。

“梦到他了?”虽然隔着面纱,流萤还是能看到白衣女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流萤就如同一个初恋的小女孩一般,娇羞的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却又抬起头,羞涩的问道:“那,是他的前世吗?”

“不,那是他的未来。”白衣女子将流萤搂在了怀中,溺爱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也是我的未来吗?”流萤突然直起身来,目光中带着恳求。

“这是你的命运,但你可以选择改变,虽然,这很难。”白衣女子轻笑了一声,长袖飞舞,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舞动她绝美的身姿。

第两百三十一章

庆幸的是,“永恒”似乎对于仙魔两界的强者根本就不屑一顾,因此,他并没有亲自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旭日初升的朝阳,渐渐转变为火红的落日之时,这场没有退路的战斗,终于拉开了帷幕。

没有任何的预兆,无数令人心悸的气息从轮回峰上疾冲而下。面对那些堪比道境巅峰的恐怖存zài

,仙魔两界联军的防线就如纸糊的一般,被轻而易举的撕成了粉碎。

卜星子站在大军的最后面,面色铁青的看着那些如怪物般强悍的身影。这些怪物全身都笼罩在一股灰蒙蒙的雾气之中,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面庞,但仅从外表来看,其强悍的实力便一览无余。

“怎么会这样?”狂帝皱着眉头问道。

“这些家伙,都是‘永恒’创造出来的东西而已,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但却拥有者堪比道境巅峰的强dà

力量,说他们是世间最完美的杀戮机器也毫不为过。”卜星子淡淡道,只是他面色已经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仙魔两界的大军,在这些‘永恒’的仆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虽然这有违天命,但我却也不得不动用那一招了。”卜星子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色,一团混沌般的迷雾,霎时笼罩了仙魔两界的大军。下一刻,那些刚才面对影子还有些懦弱的强者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向着前方奋不顾身的扑去。

轰的一声,疯狂的呐喊声,在一瞬间爆fā

而出。眨眼间,那些鲜活的生命,就化为一滩零星的血肉,随风而逝。

张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转头望向了卜星子所在的方向。这位如今一统仙魔两界的强者,此时的面色也有些难看。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统治两界的基石。

“为什么这样?”狂帝一把揪住卜星子的衣领怒吼着,他没有想到,向来以仁慈形象出现的卜星子,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那片混沌之雾,让所有人都丧失了心智,面对强dà

到根本无法抵抗的敌人,他们用自爆身体,做出了最后的反扑。

面对狂帝的质问,卜星子却并不恼怒,他只是轻轻将狂帝的手移开,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若是不这样的做的话,只怕无需‘永恒’动手,我们就已经输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卜星子的决定可谓明智无比,尽管在正面对决中仙魔两界的大军处于绝对的下风,但他们和那些由‘永恒’制造出的杀戮机器不同,毕竟掌握了货真价实的天地法则。

因此,在大规模的自爆过后,仙魔两界的大军空出了一大部分,但那些杀戮机器最狂猛的一波冲击,也被抵挡了下来。

尽管如此,形势对于仙魔两界的联军来说,依然不容乐观。‘永恒’可以近乎无限的制造这些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但仙魔两界的强者数量却十分有限,自爆只能解决一时的危机,但绝非长远之计。

“流萤,你感觉到了吗?”就在两军厮杀白热化的时候,张哲突然说道。

“嗯。”流萤的美眸死死的盯着那座高大巍峨的山峰,似乎那里对她有着什么特殊的吸引力一般。

“或许我们应该过去看看。”张哲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从轮回峰出现开始,他就感到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他。

暗金色的战命剑出现在了张哲的手中,闪烁的星芒和喷涌而出的湮灭之力,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阻碍尽数扫去,仅仅一会儿工夫,他和流萤便冲到了轮回峰下。

巍峨的山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此时此刻,一股悲凉之意蓦地从两人的心底升起,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与面前的山峰融为一体。

一道惊艳的红芒,从轮回峰上爆fā

而出,即使是最强悍的战士,都不由用手遮住了双目。而当红芒小时之后,两人的身影也从原地消失不见

这是一片奇异的区域,没有日月星辰,有的,只是死寂。

脚下是坚硬的泥土,风中偶尔传来阵阵血腥的气息,张哲和两人执手站在原地,努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却发xiàn

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多少年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刻,这片天地仿佛炸开了锅一般,无数悉悉索索的私语响起,远处的天际,也缓缓出现了一抹亮色。

张哲将流萤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红光射出的瞬间,他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当他恢复清醒的时候,却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年轻人,你叫什么?”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张哲先是一愣,转头看了流萤一眼,将两人的名字说了一遍。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些隐藏在暗中的生物,似乎对两人很是感兴趣。

“呵呵。”老者干笑了一声,随即问道:“你们可知,这里是哪?”

张哲摇了摇头,在他进来以前,完全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又怎么会知dào

自己身处何方?

“这里,是轮回峰中的世界。”老者一语,石破天惊。

张哲身上的汗毛顿时根根竖立,紧紧握着手中的战命剑,灰暗的光芒不断的在他身上流转着,显而易见,湮灭之力已经被他提升到了极致。

“别害pà

,我们和那些走狗不同,不会伤害你。”老者温和的声音响起,张哲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将流萤拉在身后,以防可能到来的攻击。

“你们是谁?”良久,张哲终于试探着问道。

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似乎想要抢着回答张哲的问题一般。但在那个苍老的声音发出了一身咳嗽之后,便立kè

安静了下来。

“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永恒’而付出生命的人。”尽管这个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张哲的心脏。

良久,张哲终于试探着问道

轮回峰外,仙魔两界大军与‘永恒’手下的那些杀戮机器之间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除了道境高阶的强者之外,其余所有仙魔两界的强者都被卜星子用傀儡之道所控zhì

,前赴后继的向着轮回峰进行着疯狂的自爆。

空间不住的震荡着,无数血肉在空中飞舞,数以百计的天地法则飘散在风中,渐渐的消失不见。

在战斗开始之前,仙魔两界的大军一共有数十万之多。若是加上那些实力低微的怪物和修罗的话,甚至超过了百万。可到如今,在经过了数个时辰的惨烈自爆之后,剩下的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幸存者都保持着沉默,就连先前一直喋喋不休的狂帝,此刻也安静了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永恒”之间的战争模式,毁灭,或者被毁灭。

尽管形势一直处在下方,但卜星子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焦急之意。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前方惨烈的战场,心里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掌握了混沌之道的他原本只需一击,就能将那些恐怖的杀戮机器尽数杀尽。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一方面是怕“永恒”出手,另一方面,也是借这个机会,对仙魔两界进行一次大洗牌。

虽然成败胜负还未可知,但无论怎样,在这场战争之后,仙魔两界的格局一定会产生翻天地覆的变化。

不管是卜星子最终成为了新的“永恒”,还是惨败于如今的永恒之手,他都不希望这些人留在世上。

济松和狂帝明显也看出了这一点,但他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意图。这或许是因为心知实力太过悬殊,抑或是心中还存zài

着一丝侥幸之意。但他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意图。这或许是因为心知实力太过悬殊,抑或是心中还存zài

着一丝侥幸之意。

高高在上的“永恒”,并不会直接插手仙魔两界的事情,这样一来,若是卜星子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就不得不为百废待兴的仙魔两界寻找一个新的代言人。

而跟随卜星子经lì

了这场大战的狂帝和济松,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要是卜星子最终失败了,那他们也就玩完了,“永恒”,是不会放过这些任何一个站在它对立面的人的。

“是时候轮到我们出手了。”卜星子往张哲和流萤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头皆是一紧,卜星子的话,意味着最终的决战即将开始。

“各位,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或许你们中的许多人会在这次战斗中死去,但我孔翎承诺,若是我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绝不会忘记你们。”卜星子洪亮的声音,传遍了仙魔两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狂帝济松这样的强者,还是仅仅只有道境初阶实力的士兵,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那座高大巍峨的轮回峰上。

生死轮回,寂灭或是永生,只此一搏。

(挺搞笑的,这几天瞎来的,各方面数据竟然在长,认真写的时候到没人看了,伤不起。另外今天发xiàn

我的书竟然上首页了,人生第一次啊对不起编辑了。新书就快搞定了,过段时间来填坑,后面的全部删掉重写)

第两百三十大二章 大结局

很遗憾,这本书就这么结束了。这几天,我忙着新书的准备,偶尔上来看看,竟然发现后台数据各方面都增长了不少,心中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当初翘课码字的时候没人关注,现在倒好....

在我写书之前,曾经以为只要有莫大的毅力就能够坚持下去,就能够成功,这个观点,在我上架之前都没有变过,所以我码了50多W的公众版,就是希望能够让大家多看一些。但当真正第一次上架之后,却发现现实其实残酷的多。当最初的激情燃尽之后,能够支撑一个作者继续写下去的,无非是金钱和关注而已。很可惜的是,这两样东西,我都不具备。

当初写这本书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大纲的,完全是凭着一股激情一直写着。第一次卡文是在第九章的时候,后来又卡过无数次文,也为此在学校门口的烧烤摊花了数百大洋..哈哈。但到了后期,由于前面坑的地方太多,设定又有诸多不完善之处,我感觉有些驾驭不了了。不是每到卡文的时候就可以开副本扛过去的,那样没意思,就算写个100W又怎么样呢?

总之,对于这本处女作的最终结果,我感到很遗憾。本来想表达的东西,因为没有大纲而成为了一纸空文,到最后我自己都有些失望了。从初一看异人傲世录开始,如今已经大二了,8年过去,看过不少书,回头看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爽,这本书的扑街也就成为了必然。

其实在六月初的时候,我就开始构思新书了,到后来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里面,作为一个魔兽的老玩家,发现自己还是写西方奇幻背景的异界比较适合,经过了三个月的洗礼,在龙空等各大论坛学习了许久,新书也终于步入了正轨。

17K是个很不错的平台,对新人很照顾,因此我第一次发书选择了这里。三个月来,习惯了每天打开电脑便看看自己的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后台,看着那些数据的变化,有喜有悲。但现在我不得不告别这里了,前天接到ZH的邮件,新书被买断了,价格只是比白菜高一点,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还算不错了。17的买断据说很严,加上这本前科,我也不指望。其实我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野心的,没人不想成神,若是我学习成绩好一点,英语和计算机二级全过了的话,就去起点混了。可惜大三还是要好好把学业提一下的,买断只当求个稳定了。不得不感叹一句,有时候,梦想在金钱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呵呵。

在最后,我想对一直支持我的雨凝大大说声抱歉,或许你不会看到,但我真的很感激你,若是没有你的订阅,我早就烂尾了。没别的好说,好人一生平安吧。

还有我的责编东大和签约编辑小雪,以及17K所有的成员,感谢你们的赏识,给了我一个机会,祝你们工作顺利。

祝群里那些水货们新书大卖,这几个月来,已经习惯了看你们聊天打屁了,哈哈,尽管没人鸟我...

再见。

by-神秘的西瓜

2012.6.30

一道纯净的月光,从空中缓落而至,分毫不差的投在寂灭心灯之上,那暗黄色的火焰突然变的一片纯白,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的投影在了月光之中。

当她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就连周围的月光,都不由为之失色。

“流萤?”这个无数次出现在张哲梦呓中的名字,此刻却不停的在张哲的心中打着转,始终难以出口。

绝美的容颜,冰山般的气质,乍看之下,这个美的令人有些窒息的女子,与那个月影宫的传人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但张哲却清楚,这不是她。

“我,应该称呼你为什么?”与那双美眸对视良久,张哲终于问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叫那个名字。”女子似是楞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刹那间,花开满园。

“流萤?!”张哲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轻轻念出了这两个名字,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不住的颤抖着,仿佛这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却带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嗯。”女子轻轻的答应了一句,张哲却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时间似乎停止了它的脚步,这一刻,竟然如此漫长。

......

这数月来,原本安定的白塔国却遭遇了一件怪事。

那些新入选的塔卫,其中资质比较好的都神秘的消失不见,无论怎样寻找,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初时,大多数人还以为这是白塔中的长者对他们发出了召唤。毕竟,在这弹丸之地,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抽调数千人,却不显任何痕迹的,只有白塔中的强者才能做到。可后来,当消失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些国民们纵使在淳朴,也不免产生了些许怀疑。

当然,人贩子这种职业,在白塔国是不存在的,他们也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唯一的可能,又落在了那神秘的白塔上,只有白塔,才有这般如此恐怖的消化能力。

白塔国的国民人数虽然不多,但却也有数十万人,其中前往塔都参加了这次比试的,又占了八成之多,这一共十万多人,此刻还在塔都活动的,却只有寥寥数万人,其余的人,尽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消失不见,从此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短短数月的时间内,那些原本连驭灵期的张哲都能随意揉捏,喊出我要打十个的口号的国民们,大多数都已摆脱了原来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强大的战士。

是的,战士。

他们的天赋绝对足够强大,这为他们的成长铺平了最关键的一条道路,这些奇才真正欠缺的,只是一把“钥匙”而已。

当他们经过了某种神秘的改造,在一夜之间掌握了数以千计的天地法则,脑海中还被灌输了某个超级强者数万年的战斗经验之后,奇才,就成长为了战士。

白塔的最高层,卜星子正站在一位年轻人的身前,不时的拨弄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他的脸色十分的严肃,完全没有因为面前的裸体而感到任何不适。

事实上,在这数月内,他见过的裸体,早已数以万计。

“他有道境中阶的实力?”一旁的狂帝依旧坐在一张小桌上,上次的废物已经被新放置的楠木方桌代替,但在狂帝的身下,依旧不住的发出吱呀的响声。

“从纯力量的角度上来说是的。”卜星子不假思索的答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他这近一个月来最完美的杰作之一。

“但若是将他和任何一个道境中阶的强者对拼的话,他会毫无悬念的一败涂地。”没过多久,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是当然,毕竟,力量始终要靠自己去感悟。”狂帝再一次跳下了桌子,幸运的是,这一次桌子并没有四分五裂,看来塔主在上面还是下了一番功夫。

“虽然他不是道境中阶的对手,但我们的最大优势,在于数量与速度。”卜星子喃喃的说了一句,看的出来,他的自信很足。

“是啊,这毕竟是战争。”狂帝沉默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良久,才缓缓的叹了口气。

“个体的力量再强,也始终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哪怕是道境巅峰。”

“能认识到这点,对你来说可不容易啊。”卜星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从狂帝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简直就如同从狗嘴中吐出象牙一般不易。

“若是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和你联手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的。”对于卜星子话中微带的嘲讽之意,狂帝却没有做任何回应,这些年来,虽然他狂傲的性子一直不曾改变,但终究还是懂得了许多东西。

只有在逆境中,人才能获得更好的成长,这句话,同样适合与道境巅峰的强者。

......

原本温暖的寒泉谷,此刻已经处处布满了寒霜。那口流淌了万年的泉水已经彻底干枯,无情的寒风,在转眼间便摧毁了谷内的所有生机。

但就在这凛冽的寒风中,一对身着白衣的男女却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他们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雪花的痕迹,但却浑然不觉。

流萤和张哲一样,都做了一个梦,只是流萤亲眼见到了讲述者,而张哲,却依然不知道那些人如今身处何方。

良久,两人终于缓缓分开,这一刻,漫天的风雪戛然而止,在两人方圆数十米的位置,竟然又恢复了那生机勃勃的景象。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尽管不再拥抱,但张哲却依然将流萤搂在了怀中,而且在短时间内,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

“我?”流萤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在寂灭心灯中待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她的反应似乎都变得迟钝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但相比和我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你准备...?”张哲没有继续说下去,尽管他心里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但却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哪怕是一点暗示,也不愿意。

“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娘。”流萤的眼神再度迷茫起来,她似乎又回到了那片芳草如茵的长亭边,伴随着悠扬的笛声,一个绝美的女子,翩然起舞。

“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张哲轻轻一笑,替她做回答。

“那你又看到了什么?”流萤沉默了一会,随即向张哲问到。

“我和你一样,看到了未来。”张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他和流萤走的虽然不是一条同样的路,但南辕北辙,最终却殊途同归。

“我娘说,未来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虽然,那很难。”流萤美丽的双眸闪烁着,似乎带着一点久违的童真。

“再难,我们也必须改变它,不是吗?”张哲轻笑了一声,手臂却不经意间微一用力,将怀中的女子搂的更紧了。

“可是,我娘努力了那么久,却还是失败了。”流萤的眉头微微皱起,每当想起那个绝美的女子,她的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不甘。

“傻丫头。”张哲宠溺的刮了一下流萤的琼鼻,笑道:“那是你娘,不是你。后辈,总是能站在前辈的足迹上,走向更远的地方。”

流萤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张哲也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低头思考着,梦中的幻象,现实的抉择,以及对未来的些许恐惧,让这两个年轻人感到有些孤单。

“丫头,若是我真的走上了那条路,你会陪我吗?”良久,张哲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怀中的女子笑容明媚,绝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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