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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极品!》


【办公室“剧情片”不易做】

楔子

当初。

很多人都会有一些当初,当初当初,总是悔不当初。

危瞳的当初不算太悔,有点遗憾,最多的,是模糊……

模糊到每次回想,具体情节画面总是支离破碎,没有一次能够完完整整从头演完。

……

那一年那一天的凌晨四点半,她按着胀痛沉重的头,在某个钟点酒店的套房里醒来。

床铺凌乱,到处都是她的衣服。

她掀开被子,从自己赤/裸的胸口一路看下去,呆若木**……

窗外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她卷着薄被跑去窗前。房间位于二楼朝南,能清楚看见凌晨路灯下,一辆黑色车子自酒店门口倒车转弯,箭一般驶入夜幕里。

她在窗边僵了很久……

那车的速度,简直就跟见了鬼一样!

果不其然,后来看到浴室里的镜子,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镜中人的深色烟熏妆已全部化开,两只黑黑的熊猫眼几乎覆盖住半张脸。

唇上鲜红的色彩晕开了,变成可怕血盆大口。再加上要掉没掉的假睫毛,还有金红二色挑染的凌乱长发,镜子里的人跟鬼没什么区别……

她扶镜默哀。

人生的第一次,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甚至连做还是没做她都确定不了。

因为在那张凌乱的床上,并没有落红。

难道只做了一半?

死党之一不负责任的说,估计案发第一现场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浴室……

死党另一很负责任的说,不是每个女人第一次都会见红,像她这样长年过度运动和锻炼的人,那层薄薄的膜可能早早就自动破裂了……

所以,在那一夜成为记忆的几年里,她始终都没弄清楚,那些暧昧激烈的肢体记忆,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还只是她疯癫到极点的一场生动春/梦?

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个坐在黑色车子里落荒而逃的男人——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帅是丑!

是的,除了知道自己喝醉外,这整件事里她没一样清楚,连对方的长相也不知道,就算是面对面在街上擦肩而过也未必认得出来!

问:想在一座人口千万的现代化大都市找一个跟她有过一夜的男人有多大的可能性?

危瞳答不出来。

在这件事过去的五年后,始终寻寻觅觅不得的某人开始朝另一个方向思考——会不会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某南:滚你丫的(#‵′)凸……)

五年之后,故事开始了……

一【办公室“剧情片”不易做】

作为一位毕业后在社会上游荡了一整年的碌碌女青年,危瞳终于凭借邻居姨妈的小妹老公的兄弟之裙带关系,在凌氏找到一份适合她的工作。

这位兄弟大叔是凌氏保安部分组组长,之前凌氏发生“内乱”,一位保安大哥骨折入院,位子空缺,这才让危瞳捡了便宜。

她也算认真,去凌氏之前,她在短时间内从各渠道耳听了一遍有关于凌氏的种种变态八卦。她想,知己知彼总是能百战百胜。

据闻,凌氏是家族企业,所有姓凌的掌握了集团的几个关键位置。

又据闻,凌氏很大,超级有钱,是城中四大集团之一,主事人却作风低调,从不接受任何杂志采访。

再据闻,凌氏内部终年纷争不断,尤其凌太和凌公子,明争暗斗不胜唏嘘。

再再据闻,凌氏的女职员个个貌美如花娇艳欲滴,随便拉一个打杂的小妹出来都能参加电视台举办的新秀大赛。

再再再据闻,每年有成千上万个应届毕业生挤破头皮都想进凌氏工作,然而最后录取的只有区区40个。

……

因为渠道有限,八卦来源不外乎家里家外那些好友邻居楼下卖水果街口收旧货的等等……

不料霉运当空照,晓是她如此敬业,上班的第一个月还是出了事。

事件很简单:她把凌氏的公子给揍了……

后来邢丰丰和苏憧问起这事,她觉得完全不能怪自己。那天轮到她值夜班,一组四人,两人蹲点看监控,另两人负责巡视整栋大厦。

凌氏集团大厦足有三十层,每层各部门巡视下来估计要大半夜时间。这向来是保安部最不受欢迎的工作,一般轮到值班的人都只坐着电梯上下一回,从不认真巡视。

危瞳上班这些日子,作为凌氏有史以来第一位女保安,众男人们都护着,主要工作就是在监控室看看监控屏幕,给大家买买下午茶,其余时间发呆聊天任意。

这让好动的她差点闷出内伤来,现在难得有活干自然不遗余力,拿着钥匙卡一层层间间细细巡查。

凌氏主项目是做房地产,城内最有名最奢华的几个楼盘皆是凌氏旗下产品。近几年发展更是迅猛,逐渐渗透入酒店业和旅游业。

危瞳对这类距离自己生活遥远的商业信息素来懂得不多,只晓得隔壁阿成哥想买房想了六年,结果却因为年年飙升的房价至今还住在他们那条旧街。

她还记得老爹庆祝她进凌氏工作请客吃饭那天,她去请阿成哥时,对方那忧愤而恨世的表情,“凌氏?!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个凌氏,弄什么贵族楼盘,开发什么温泉建什么度假酒店,弄得z城房价连年翻涨!那个叫‘清风望山’高层公寓,居然卖到五万块一平米!简直要我们老百姓的命啊!”

多亏了阿成哥的碎碎念,让危瞳对凌氏的了解又有了一个质的升华。

当然,这时的她压根不知道,就在半小时之后,她的人生也将发生质的变化。

说来也怪保安部的男人们,之前没怎么让她做事,危瞳至今在凌氏见到了最大的人物就是保安部部长。其他一概不认识,自然也没人跟她提及凌氏上层某大人物的特殊癖好和习惯……

所以,当二十八层某间办公室深处传来女子隐隐约约的呼救声时,危瞳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她踹开反锁的办公室门,借着电筒的微光和落地玻璃外的隐隐月光,清楚看到沙发上双手被绑正一脸痛苦表情挣扎着的女人,还有衣衫半褪正压在女人身上做禽/兽事的男人!

危瞳一巴掌把男人拍了下来……

“混蛋!是我!”挨揍的某色狼愤怒的吼。

“打的就是你!”拳打脚踢……

事后,当事人之一询问危瞳在那一刻的心理活动时,危瞳用尤带回味的神情慢慢道,“憋了快一个月,打的真是过瘾……”

某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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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危瞳才知道,她打的人,是凌氏公子——那位传闻中,和凌太终年明争暗斗的凌氏少东凌洛安。

凌洛安在危瞳面前的初次登场,委实有些瞎……

事实证明,在办公室玩带剧情的“爱情动作片”是不明智的,不仅会危害自身,还会危害到别人。

危瞳被炒了,连解雇信都没收到,在值班的另几个男人赶到事发现场的同时,被脸上青青紫紫的凌公子当场开除……

诡异的是,在危瞳被炒掉后的第三天,凌氏集团再度发来一封录取通知单,还是原来的工作,薪金待遇也没有任何改变。分组组长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懂这算怎么一回事。他只知道新的通知单是凌氏某个高层直接发下来的,这位高层的地位显然那高于凌家公子。

那天,危瞳捧着通知单复职,笑得眼都没了。

一旁的男人们纷纷躲避,保安部谁都知道危瞳的杀伤力不仅仅限于拳脚,她的笑容更加“可怕”。平日里素净的浅麦色脸蛋一旦笑起来,又可爱又性感,简直明艳不可方物。凌氏规定内部同组人员不许恋爱,男人们不想跌落深渊,只能纷纷避走。

对于背后原因危瞳不多做探究,反正工作没丢,她照样在保安部轻松过日子。

看她如此轻松,组长大叔却轻快不起来,以之前的经验来看,得罪凌氏公子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这位少爷人长得好看得紧,脾气却也坏的很,又任性又跋扈,偏偏讨女孩子欢迎,也因此从来不懂什么叫君子风度。就算对方是女的,只要他看着碍眼,照整不误。

危瞳的保安生涯自此多了些奇奇怪怪的工作任务,例如连续三夜独自一人巡视整座凌氏大厦、被呼唤去某部门对着一大箱情书找一封署名为xxx的信、再例如在吃饭时接到通知说有工作,等她一个大厦晃悠下来早过了午饭时间……

到最后直接发展为凌公子电话召唤有事,令她火速上二十八楼,等她在办公室外等接见等了几个小时后,凌洛安才晃着悠闲的脚步从电梯出来,一脸诧异的问她怎么还在这里?

危瞳默了……

危老爹说了,出来打工就是要受气的。反正基本上都是体力劳动,危瞳没其他长处,就是身体素质好,跑跑站站完全能应付。

期间,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危瞳第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比实际薪金多了百分之二十,并提早结束试用期,成为凌氏的正式员工。

不用说,这项通知也是凌氏某个高层直接发下来的。那天,她捧着工资单,不禁对那位神秘的高层有了些好奇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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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是涨了,工作的变态程度也开始变本加厉。

好在凌氏公子目前还在大学修课,并不是天天都在办公室,危瞳总有些喘息时间。

那天是周末,危瞳应两个死党邀约,去野生公园进行两天一夜的露营以做发泄。

近郊的野生公园非常大,时常都有厌倦了都市生活的年轻人来露营过夜。

上午,当危瞳顶着个大包努力朝露营地所在的山腰爬去时,一旁的邢丰丰和苏憧一起挨过来朝她挤眉弄眼,说是旁白有个绝代帅哥已经瞄了她很久了。还说和他一起的那些人一看行头就知道来头不小,光一件运动开衫就足够低她们三人全部行囊,绝对的富家子弟!

危瞳回头,那伙人距离她们不远,大约七八个人,有男有女,都很年轻。

果然有个穿着红色运动装的年轻男人正侧头看着她们这里,他身材挺拔,头发染成棕色,鼻梁上架着超大的时尚墨镜,举手投足间气质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连摘个墨镜的姿态都格外优美。

对方见她看过去,桃花眼一瞪,那飞斜的长眉拧成一股。他五官出众精致,眼底却流露着不加掩饰的嚣张和骄傲。

危瞳在心里轻轻叹气,看惯了对方在公司里的正统西装,突然换了身这么休闲的运动装,她起先居然没认出来!还小小感叹了一下对方可真是帅到家,简直像是杂志上的服装模特,甚至可以用美来形容。

邢丰丰和苏憧看得双眼放光,不断推着危瞳想让她上前“搭讪”。

她瞥了她们一眼,“他就是凌洛安。”

两人立刻就怏了,开始啧啧感叹,说明明就是个绝代帅公子啊,怎么就这么变态呢,果然是下/半/身用太多造成脑缺氧么?

这句生动而形象的描述是危瞳原创的,说这句话时,邢丰丰和苏憧正在讨论凌氏公子是她当年一夜/情人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之后危瞳就很粗犷回了这句话,“啧啧,如果一个下半身用太多而造成脑缺氧的傲娇变态是我当年一夜/情对象,我明天就去东陵寺出家……”

她不想影响自己的露营心情,揪着两女人,避走开。

哪知,最后还是没避掉。

【那个嗓音优雅的男人】

二【那个嗓音优雅的男人】

大雨下起来的时候是半夜两、三点,那时所有人都睡着了,山腰的露营地上帐篷不多,除了危瞳和凌洛安两帮,就只有靠近山壁附近还有两三帮人。

天气预报里并没有说有雨,这雨来的又突然又大,水开始往帐篷里灌的时候,危瞳醒了,接着便听见不远处有人慌乱叫喊的声音。

她推醒身旁两人,敏捷的跃出帐篷,大雨倾头而下,虽然是夏末,但这种深夜风雨交加也冷得人够呛。

出事的是凌洛安那里的帐篷,他们搭的位置本来就距离坡地近,现在所有人都拥在坡边上,似乎在朝下面喊着什么。

她上前随便抓个人问了下,知道下雨时女的帐篷漏水,她们想带着睡袋去男的帐篷躲,结果其中一人在黑暗里不辨方向,脚下踩空滑到坡地下面去了,现在几个男的正在坡沿救人。

危瞳正要上前帮忙,就听见斜坡处一声欢呼,原来滑下去的女的被人连推带拉弄了上来。大雨天又看,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看见一个红色身影正在坡下继续推着女的。

一道雷电闪过,那个刹那眼尖的危瞳瞥见坡下人脚底借力的石头正慢慢松开,她心下大叫不妙,立刻拉开那个动作缓慢的女人,俯身探出,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

雷电中,她看清了对方的脸,对方也看清了她的脸。

凌洛安狠瞪她一眼,几乎没有犹豫就拽住她的手,企图把她的手指从自己衣袖上拉下来。

“***,!你个白痴干什么!”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不用你帮!别以为来这套我就会原谅你!”凌洛安显然没发现自己的险境。

“你***的脑子有洞,谁要你原谅!”

“这套我见得多了,你给我松手!”

“你***的变态!”

“臭女人!你骂谁!”

“就tm骂你!”

“……”一旁几只落汤**被他们吵懵了,正发着愣,凌洛安一个使力,结果危瞳的手指没揪开,他脚下的石块却松脱了,他身体飞快下滑,连带着危瞳一起跌下了坡。

“臭女人!看你做的好事!”

“变态!早知道摔死你算了——”

落汤**们齐齐扑到坡边,只听见对骂的声音随着下滑的声音一路远去,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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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救护车里,危瞳披着毛巾打了个喷嚏,旁边有人鄙夷嗤笑,“活该!”

危瞳余光一瞥,随手将用过的纸巾丢在他脸上。

“干什么!”

“垃圾当然是往垃圾那里丢。”危瞳扬眉。

“你说什么!”某帅哥怒。

“怎么,想打架?”

这句话令某人想起很不好的回忆,片刻沉寂之后,救护车内乱作一团。凌洛安原来只是手臂有擦伤,到了医院却连额头和小腿一起挂了彩。

危瞳处理完擦伤的手背后,只听见一旁急救处理室不断有叫骂声传来,一会说要报警,一会说要找律师告她。

她看着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开始后悔刚才怎么不出手重点,这么呱噪的男人,应该直接打昏。

过了会,急救处理室的护士跑出来,四下呼叫凌洛安的家属。他之前同行的几个朋友还没赶到,处理室外就她一个,正当她想上前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上去。

“你好,我是凌洛安的家属。”声音入耳,危瞳竟有片刻恍惚。

非常非常优雅的嗓音,声线清晰,带了一点磁性,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从小到大,她所有认识的男生都是嗓音粗大豪迈的,她从不知道居然有男人的嗓音能好听成这样。

她上前两步,对方正和护士说着什么,男人穿了件烟灰色的西服,里面是白色衬衣,领口微敞,袖口整洁,那衬扣一看就价格不菲。他的侧脸线条很干净也很漂亮,眉眼异常清俊,薄唇优美。与人说话时,神态略淡,却有一丝轻渺的温柔,让人情不自禁的专注目光,转移不开。

对方说完,似乎注意到一旁的她,转身朝她走来。

“你的伤口严重么?”男人的视线笼罩过来,那气息也笼罩过来,空气里仿佛有不知名的夜花绽放。

危瞳回神,扬了扬自己手背,“小伤而已,没事。”

“那就好。”他淡淡一笑,正巧这时处理室里又传来凌洛安的叫骂声。他眉头似乎蹙了蹙,危瞳想要仔细看,他却朝她微微颔首,说了句谢谢,转身走去处理室。

谢谢?

凌洛安明明就在骂她,怎么还和她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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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领了药,跟来医院的警察同志简单交代了一下事件经过,已是大半个小时之后。

踏出医院时,天已微亮。

初秋的爽朗空气将她整夜的疲惫一扫而空,她伸了伸手臂,朝最近的公车站走去。一辆烟灰色的车滑到她身边,在她面前停下。车玻璃降下,驾驶座上的男人目色平淡的看着她,“上车。”

危瞳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衣裤,正犹豫,对方却再次道,“上来吧。”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坐陌生男人的车,车内是胡桃木色的装饰,空间超大,脚下铺着米白色的地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缩着脚,旅游鞋实在太脏,把地毯都踩黑了。

“没关系。”他明明在开车,却似乎看到了她的细小动作,“去哪?”

半夜出意外,她的行囊已经由邢丰丰和苏憧一并带走,那两人现在应该已经到她家里。危瞳报了地址,车子很快驶入车道。

时间尚早,路上基本没什么车,玻璃隔绝了风声,车内很静。

“洛安额头和腿上的伤是你弄的?”对方突然开口问。

“对,是我弄的。”危瞳眯起眼,该不是要兴师问罪吧?

“怎么弄的?”他凝视前方,并没有生气迹象。

“我们打架,他打不过我,自己摔着了。”

“他打不过你?”男人优雅的唇似乎弯了弯,危瞳怀疑是自己看错,然而他接下来却说,“不错。”

“……”这人真是凌洛安的家属?看他的年纪,应该三十岁不到,莫非是他哥哥?可她之前并没听说凌氏另有一位公子。

“没必要担心。虽然在公司他是上司,但这是私人时间发生的事,我不会兴师问罪。”

“你是他哥哥?”

男人微微抿唇,没有回答。之后车内又重新陷入沉默,危瞳靠着柔软椅背昏昏欲睡,不知不觉车子在一条老旧的窄街外停了下来。

“不用开进去,里面太窄,车子不能进。”危瞳很有礼貌的跟他道谢,他朝她颔首,似乎又想到什么,开口,“好好工作,凌氏从不会亏待有能力的员工。”

危瞳很收敛的哦了声,目送车子离开。

走进老街没几步,就被邢丰丰和苏憧一左一右逮住,“刚刚那是谁啊!那车一流哦!”两人揪着她,非要她交代。

“那只变态的家属。”危瞳当然知道那车子一流,2008款的宾利欧陆 gt speed,三厢六档手自动一体,官方报价438万的豪华车。所谓低调的奢华,一般不懂车的人根本想像不到这个价格。

这天,两个死党一边感叹着凌氏果然是个好地方,一边照旧去她家混吃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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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时,组长大叔递了个信封给她。

“又炒我?”凌家公子不仅变态,还很小心眼!

“不,是调职。”组长大叔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身旁其他的男人们也同样对她抱以同情目光。

“调去哪里?”危瞳眯起眼。

“调去凌公子身边。”组长大叔把信封递给了她,“从明天起,你是凌公子的私人保镖,无论他来公司,还是去学校,都要跟着……”

“呃……”

据说,现年二十三岁的凌家公子目前正就读z城x大经济系四年级……

照正常来说,别人读到四年级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反正该修的学分都已修足,剩下的只有实习和玩。

但从危瞳手上这份资料来看,这位凌公子的学业任务并不轻松!如果这最后一年不好好的努力,恐怕真的会毕不了业。

资料往下,是凌公子的日常作息时间和常去的玩乐场所:高尔夫俱乐部、私人会所、桌球俱乐部、酒吧……基本上不到凌晨不会回家。

而组长大叔却告诉她,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让他每天能在十二点之前回家。当然,作为她加班加点的相应回报,她的工资会再度增长百分之二十,而且工作日仍是周一至周五,周末两天她可以休息不必管凌洛安。

即便如此,危瞳仍觉得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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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新任务的当天傍晚,危瞳在公司外的路上看到熟悉的烟灰色宾利,车窗降下,车内的男子朝她颔首,“上车。”

危瞳不觉得意外,早前就从八卦知道凌氏是家族企业,他既然是凌洛安的家属,当然也在这里工作。

“回家?”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黄昏的光晕里,清俊的眉眼风情如画,却淡薄如雾。

危瞳点点头。车子驶动,还是跟上次一样,车内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她的呼吸声都特别惹耳。

“凌老板。”没几分钟,受不了安静的她还是开口,“其实凌公子真的需要一个贴身保镖么?”

“你知道我是谁?”男人反问。

【凌家公子很嚣张】

三【凌家公子很嚣张】

“我也只是猜猜。你上次让我好好工作,回头我就收到调职命令。”

“既然是命令。那你应该明白,需不需要你不用明白。你只需把工作做好。”他的声音仍旧优雅磁性,危瞳却分明感觉到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场。

“新的工作要求和待遇你应该知道了,具体在后面,自己看一下。”他示意她翻页。

危瞳又埋头去看。

所谓私人保镖,就是从他出门开始跟着,跟着去学校或公司,跟着吃饭,跟着下午茶,跟着晚餐以及所有后续活动。把对方一切行动以及行动对象记录在案,并定时将凌公子一周活动记录汇报一遍。

不用说,这个汇报对象一定是她身旁这位家属先生。

除增长的薪金外,上面还注明工作日的车费以及餐费都可以报销,不得不说,这待遇相当优渥。

“每周六下午,我会在公司旁的乔安会所三楼。”

危瞳想,他这应该是说明了每周的汇报时间和地点,她怕自己忘记,想找笔记下来。结果翻了半天包都没找着笔。

“用这个。”一旁的男人递来一支钢笔,银色的外身,触手光滑微凉。他手很大,骨节均匀漂亮,手指修长,肤色偏白,非常好看。

“你两周来一次就可以,从这星期开始。如果哪天我不在,会提前通知你。”见她记完,他又开口,“还有其他问题吗?”

“有。”危瞳转头看他,“为什么找我做这工作?”明知道凌洛安看她不顺眼,天天整她,这么一来不恰好给他个机会变本加厉继续整,天天整,往死里整……

男人的薄唇轻轻提起微毫,笑容虽淡,但眸底却染上几分真实的笑意,“因为他打不过你。”

“呃……”真是好答案,她是不是该鼓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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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凌洛安上午在学校有课,早上八点,危瞳出现在凌家大宅外。她报上名字后黑色铁艺大门缓缓打开,她沿车道一路走进去,正巧看见凌洛安在取车。

两三天时间,他伤还没完全好,额角和手臂还贴着ok绷。

一见到她,那种本能的跋扈嚣张一涌而出,颇有点凶狠和不解的看着她。

估计这事他还不知道。

“早!从今天开始我负责你的安全问题,如果给你带来不便,请不要介意。”危瞳语调平整,像在背书。

“神经。”他瞪她一眼,转身跳上座驾,拉风的红色小跑车飞快启动,像离弦的箭嗖一下就没影了。

危瞳新工作的第一天,被工作甩了……-_-|||

好在凌洛安的行程她都清楚,一个小时后,她便在x大某教室外找到里面熟悉的身影。

凌洛安这两天都有课,她估计也得在学校里过。时间并不难打发,她本来就好动,一个人也能蹦跶。她计算着凌公子下课的时间,去操场跑了两圈,后来看见有人在打篮球便在一旁起劲的看。

上午一切顺利,可惜凌洛安很快就发现危瞳的存在,午饭起开始打游击,在校园里开着他的小跑招摇过市。可怜的危瞳只追到一排尾气,下午她改变了战略,开始贴身跟踪。

提问:一个打架打不过她的纨绔公子能否跑过她?

危瞳靠在红色小跑上,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人,颇有点兴奋,“还跑么?刚刚算是热身,现在正式开始?”

“……”

“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跟着你,这只是工作,你忍耐一下吧。”危瞳收紧五指,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况且,沟通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也不想用暴力解决啊!打架也挺累人的……”

“……”

这一天,凌家公子被克制的死死的,晚餐后他本来约了其他几个公子带美眉去俱乐部打牌,可身后多了个危瞳自然不可能尽兴。在其他几个公子再度八卦询问那个不远处始终用专注敬业目光看着他的女人是谁时,凌洛安怒气横生,搁下美女和兄弟,走了。

这晚,他破天荒在十点多就回了家。

这晚,凌公子失眠了,他翻来覆去许久,最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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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危瞳在某条僻静的街角遭到围攻。

大白天的,几个大男人突然从角落闪出来。原本一脸不爽的凌公子很随意的伸了伸懒腰,走到一旁靠在墙上,满脸看好戏的嚣张神态。

危瞳数数对方,一共五人,个个高头大马,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并且步步逼近。

“凌少,你这个保镖长得不错嘛,胸是胸腰是腰的,肤色还这么性感,你就真舍得?”对方笑得很肆意。

凌洛安低头笑了笑,将墨镜取下,□□的桃花眼显示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同一时刻的危家。

危老爹正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生们包围,据说昨晚他们家曈曈将近十一点才到家,他们正八卦的询问危老爹曈曈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却被告之只是新工作而已。

男生们听了个大概,统一觉得凌家公子很嚣张,应该很难对付,估计今天会耍一点小手段。

某人猜:金钱利诱!

立刻有人反驳:应该是男色利诱!他们家瞳瞳素来对钱没概念,倒是对男人挺那个什么的……

另一人猜:表面谈和,背地从男厕落跑!

第三人猜:宅家,干脆哪里都不去!

……

七嘴八舌猜完,纷纷总结:以上各项都可以使用,只要别笨到学电视里找人围攻就行!他们跟危瞳混了这么多年,每次就算吵架也只敢迂回作战。

理由很简单,因为打不过。

别说是三四个围攻,他们的最高记录是十一人齐上,结果惨遭滑铁卢,养伤养了好几天……

镜头再次回到僻静街角。

五个男人已躺平在地,凌洛安脸色铁青,危瞳松了松手指,一脸不高兴,“都说打架很累人的,害得我早餐都消耗掉了。凌洛安,请我吃午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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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周末,第一次的汇报工作不能马虎。周六下午,危瞳吃过午饭,早早去了乔安会所。

这是家大众会所,面朝所有人开放,只是价格贵的离谱,来去就只有一些消费得起的熟客。

三楼几乎没人,偌大的厅堂显得有些空旷,非常安静,将外界都市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开来。

那人就坐在窗边座位的外侧,午后阳光透过玻璃静静洒落。他的黑色西服搁在右手边的座位,仍然是白色衬衣,领口微敞,衬扣完美。桌上搁着一台小小的笔记本,左手边是一杯咖啡,旁边还有两块装在盘子里的蛋糕。

他注视着屏幕,右手不时敲打一下键盘。阳光落在黑色的玻璃桌面上再折射到他脸上,他的脸孔漂亮的有点不真实,眼神依旧很淡。

细细看来,其实他和凌洛安在五官上有一点相似。同样线条完美,气质卓然。所不同的是,一个美的很嚣张,一个却美的很内敛。

危瞳摘下贝雷帽,先恭敬的说了声您好,便将记录着凌洛安一周活动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他头也没抬,接过笔记本搁在一旁,说了句坐。

危瞳在他对面坐下,等着他看。结果等了半小时,他仍旧在忙自己的事。她有点坐不住了,挪了下屁股,对方立刻觉察到。抬起眼,墨黑的瞳仁轻轻落在她身上,“不喜欢咖啡?”

她愣了愣,“我以为这是你的?”

“我的已经喝完了,这杯是给你叫的。”他将咖啡朝她推了些许,“如果喜欢,蛋糕也可以吃了。”

蛋糕很可口,咖啡很香醇,阳光晒在身上又暖又舒心,她心情顿时好转。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合上电脑,开始看她的笔记本。简单浏览后,他问她,“麻烦能应付么?”

他似乎很清楚凌洛安那些不安分的小动作。危瞳想,与其说她是私人保镖,不如说是能以暴力压人的监督者。

“只要是跟体力有关的工作,我都能应付。”而且,自从群殴事件之后,凌洛安似乎安分许多,不再找她麻烦,偶尔还会和她说话,或者问她晚餐想吃什么。由此可见当初的调职是多么明智,对那位少爷来说,暴力才是王道。

“多看着他点,辛苦了。”他薄唇微扬,整张脸瞬间温柔起来。

这一刻,危瞳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她开口问,“老板,你有女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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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皱起了眉,眼底掠过一抹不悦。

危瞳心想还好自己及时刹车,她原本是想问他有过一夜/情没,考虑到正常人的承受能力,作罢了。毕竟,他这样的身家摆在那里,人又如此优雅漂亮,不可能会缺女人和一夜/情。

她拨拉头发,“是我唐突。”

“没有。”他将笔记本递还给她,“我只是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谈论私事。”

“我们都见过三次了,怎么算是不熟悉的人。”危瞳一脸坦率。

他看了她一眼,那双墨黑漂亮的瞳再度放淡,没说话。他伸手招来服务员,一个水灵的年轻女孩脸红红的走过来,一边报价格,一边偷偷看他。

他是常客,显然这里的服务员对他很熟悉,但整个买单过程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漠然的近乎残忍。

真是奇怪。

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人,却仿佛不自知般,总是淡然着目光和神态。就仿佛晨间弥漫在湖面的渺渺轻烟,看得见,摸不着,美的让人恍惚,却始终无法靠近。

他仍旧很绅士的送她回家,危瞳始终没弄清他那句“没有”是指她没有唐突他,还是他并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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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周四,凌氏公司传闻的内部纷争在某次高层会议上再度上演。

自对讲机里接到组长大叔消息时她正在凌洛安的办公室外翻看杂志,因为会议室就在楼上,她离的最近,第一个赶到现场。

凌氏内部分成两派,保“太”派与保“公子”派。只要凌太和凌公子一崩,下面的人就跟着骚动。参加会议的高层还好,职位越往下越混乱,每个办公室都有不同帮派的人,有时语言解决不了就升级成肢体解决,之前的保安大哥就是这样进的医院。

在危瞳看来,这事很好理解,凌太估计是百分百的后妈!

凌洛安父亲前几年去世时他还小,自然不可能继承这么庞大的公司。现在凌洛安大了,太后想继续掌权,当然要打压这个长子嫡孙。

然而会议厅内,与凌洛安面对面的并不是危瞳想像中年轻艳丽身材丰满的后妈,而是那个清俊漂亮的内敛男人。

“凌太在哪?”她不死心,随便拉了个人问。

对方冲她嘘了一声,“找死啊,boss面前还敢直呼名字,叫凌总!”

凌总=凌太=男人?!“我们老板叫凌太?太太的太?”

对方给了她一个白眼,“泰山的泰!”

危瞳躲去角落偷偷捶墙。

她一直以为“凌太”是凌家的太太,是个女人……

危瞳正纠结,僵持的气氛赫然动了。

【不雅反应】

四【不雅反应】

凌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缓缓拿起一旁会议桌上的那份调查资料,“不管怎样,公司现在的决策人不是你,南苑这块地非卖不可。你不愿意,可以离开,我没必要对下属解释太多。我唯一需要解释的对象,是公司的其他股东。”

“凌泰,别忘记你只是暂代!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公司,你真以为你是凌氏的决策人?别说这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笑话!你自己数数,你还有多久日子!”

凌洛安素来都是嚣张的,但此刻那份跋扈里更多了些锐利和恨意。

在场人都知道这话说的过了,大约因为凌总这回动了不该动的地,所以这位凌氏公子也前所未有的凶狠起来。

危瞳站在角落,远远看着,某个瞬间,她仿佛从那双淡漠的黑瞳里看到一丝隐约的嘲讽。

他看着他,眸色渐渐深了,是那种乌云蔽月一团漆黑的深夜天空颜色,看不到底,触摸不到尽头,永远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也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在那里会出现什么。

与她所见过的淡然时,温柔时,微笑时,全然不同的凌泰。

“很遗憾,在那之前,你只能听我的。不愿意的话可以离开。”他搁下手里的资料,优美的唇角却轻轻勾起一点,“保安,请他出去。”声音清晰,低缓,冷定。

会议室内,瞬间鸦雀无声。

匆忙赶到的保安们停在门口,却在凌泰一个眼神下,硬着头皮上前,将凌洛安隔出一个空间。组长大叔僵着脸色开口,“凌经理,不好意思,boss请你离开。”

凌洛安死死盯了他片刻,夺过他手里的资料朝边上一丢,然后冷笑。

凌泰视若无睹,重新坐下,脸色淡漠的喝着他的咖啡。

局面又僵住了。

危瞳没忍下去,轻手轻脚的拨开人群,动作既快又稳的拉住凌洛安的手,“凌经理,公司外有个人找你有急事。”说完,手腕劲力一发,直接将人拖离。

保安和高层们自动让出路,凌泰搁下咖啡杯,修长睫毛下的黑眸慢慢抬起,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复而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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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层之上的屋顶。

风很大,阳光弥漫,但是很安静。从这个高度看这座城市,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感觉到凌洛安在挣扎,她松开手,任他跑到边缘的防护栏前。

他很久都没出声,她便也不开口,靠着楼梯口旁的墙壁。等了会,渐渐开始犯困,他还是一动不动,她走上前,脚步无声。靠上防护栏时,她注意到了他紧握住栏杆的手指,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白,手指带着微颤,似乎正努力抑制某种情绪。

她一时有些无措。跟家里那些男生们混了这么多年,她也只有一次见过类似神态。那个人是渃宸,如今远在南半球打拼,最最疼她的大师兄。那次他被工作的老板冤枉,带着羞辱被强行辞退,他也是这样坐在家附近的小河边,一动不动的盯着河水。那天她看着他颤抖,一直以为他会哭,可后来他忍住了。

凌洛安发现到她,警觉回头。

“你可别哭啊……”这种气氛真是尴尬!

某人的怒火开始四溢,“你跟着我做什么!刚才还没看够吗!”

“嗯,没看够,比起刚才,你现在的独角戏更精彩。”看来他比渃宸的心理素质要好的多。她调侃,“你真的不哭?”

回答她的,是他的拳头。某少爷再度忘记之前的惨痛教训,选择最不明智的发泄方式。

又来?危瞳很不给面子的翻白眼,大概是这个神情让他彻底恼怒,他的动作赫然迅猛起来。

她心里一动,顿时认真几分。

数分钟,凌洛安眼底的怒意散去,力度也跟着减缓。

十分钟后,她分腿压坐在他身上,将他欲上扬的肩膀推下去,双手一伸,一左一右制住他的手腕牢牢压在地上,将他定的死死的。

“不得不说你潜质不错,可惜,你还是输了。”她笑起来。明亮的眼笑成弯弯的月牙,浅麦色的脸孔仿佛刹那绽放出光芒,流光潋滟,又性感又可爱,就像只妩媚的猫。

已入秋的天气,她仍穿着牛仔短裤,双腿的肤色健康光滑,又直又紧绷,就像凝脂一般。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的是公司保安部的统一制服,黑白两色的修身小西服,将她身体的每一道线条都勾勒的完美无比。只是那会他好事被扰怒火攻心,根本没有多留意。

后来她被指派为他的私人保镖,时常跟在到处走动,穿衣也渐渐随意起来。

她的腰浑圆又纤细,带着其他娇俏女生所没有的韧性和力度,无论再普通的t恤或是运动开衫、连帽短装,都能穿出独特的味道。

她的头发很长,是那种带点微卷和微乱的茶色,有些时候盘束起来,更多时候则随意披着。发丝细细软软,有长有短,一直垂到腰侧。唇微微有点翘,上唇是漂亮的菱形,饱满丰盈,不说话时也始终带着飞扬的弧度。

凌洛安发觉自己身体有些发热,不小心贴合的某个部位正隐隐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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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任由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调笑着开口,“原来你喜欢主动,也好。”

危瞳眯起眼,照着他脸颊就是一拳,“变态!”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脱空的手爬上她的背,用力一压,她顿时跌在他身上。他身体一翻,将她压在下面。

肩膀被按住,随着他的动作,一股矜贵的淡淡香水味混合着男人略微粗重的喘息,扑面而来。

唇被吻住了!

突如其来又辗转火热的一个吻,双唇被吮吸摩挲,舌尖轻佻的在她唇上描绘,技巧高明透顶。

危瞳僵了两秒,在他的舌尖掠过齿缝,试图撬动她牙齿时,一记右勾拳。

……

那天下午,二十八楼的女秘书发现她的经理凌洛安肿着半张俊脸从电梯里出来。片刻后,凌洛安从办公室打来内线,嘱咐她定明天晚上乔安会所的包厢,并在花店预订一千朵粉色玫瑰。

女秘书习以为常的同时也不禁感叹一下,脸跌肿了都不忘泡妞,果然是号称z城四公子之首的花花大少。

周五晚上,危瞳在乔安会所布满粉色玫瑰的包厢里,吃了有史以来最烦躁的一顿晚餐。

他看着对面安静用餐的女人,忽而笑了起来,“还在生气?”

见她抬眼看自己,他举起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摩挲,桃花眼荡漾着动人心魂的眸光。她唇的味道很甜,一如他想像中那样,反应有些青涩,“那个,初吻吗?”

危瞳继续低头吃东西,左手却举了起来,先比了比中指,接着握成拳头,朝他无声展示了一下。

凌洛安一口红酒喷了出来。他来去花丛这些年,她是第一个直接对他比中指的女人。

“下午的事分明是你主动!”他搁下杯子,长眉拧了起来,“你该不会打算一直不说话吧!”下午那个小小的甜头,根本不足以扑灭他对她凭空窜起的火苗——他凌洛安看上的想要的,还从来没落过空!

危瞳仍旧面无表情的吃饭,左手随意拽起一张擦过的餐巾纸,揉成一团朝他脸上砸去。动作又快又利落,命中!

“危瞳!”他恼了,丢下刀叉起身朝她走。

又要打?危瞳擦擦嘴角,她还就怕他不肯和她动手呢!

包厢内一触即发的战火被推门而入的女人以及拦在她旁边的服务生打断。那女人嘴里还嚷嚷着今天非要见到凌洛安,脸色尴尬的服务生得到凌洛安示意后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那女人直冲上来,环视了圈周围的粉色玫瑰和桌上的大餐,最后再看看危瞳,眉间的怒意顿时转成强烈妒意,战火迅速转移。

随着一句“凌洛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人以伶俐的口才和超强的记忆力,将他们为期两个月的恋爱从头到尾每个细节,用别样愤怒哀怨的语气说了一遍。

在这中间,危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情节,当她再度打量那女人后,发现她正是那晚在办公室手被绑还一脸痛苦叫救命的女人!

【当前任出现……】

【五】小boss是个流氓

女人可能说的太过投入,其间虽然瞪了危瞳不下三眼,却还是没认出她来。显然,危瞳那窈窕婀娜的身姿和性感的浅麦色肌肤让她成为对方此刻的强大情敌。

凌洛安花名在外她素来都清楚,一开始她会应约也只是因为心底那股虚荣和好奇心,然而短短相处,她才发现男人受欢迎必定有固然的道理。

凌洛安是个好情人,对女人从来都很大方,懂得制造各种浪漫惊喜和意外,虽然性子有些自负任性,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就连那些傲慢都可以视为一种独特的魅力。

只是她没想到,他换女人的速度真的可以这样快,才一个多月就不再打她电话。每回她打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接了后说没空。

她就猜到他有了新女人,之前从乔安会所相熟的接线员那里得知他定了今晚包厢,就直接杀了过来。

她并非傻到以为纠缠不放就能挽回男人的心,她只是愤怒和不爽,凭什么他说没兴趣就没兴趣?凭什么让她来承担这一切?就算是分手,她也要在他的新欢面前骂,把他们那些亲亲我我的□□统统说一遍!

看他们还有什么兴致继续下去。

凌洛安的脸色比想像中的更冷酷,插着口袋用那张曾经温柔过的精致俊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很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小丑。

她到底说不下去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突然夺过桌上的红酒瓶,朝面前人泼倒去。

凌洛安要躲已经来不及,却感觉眼前一花,那个适才还安然坐着吃晚餐的女人已闪身到他面前。她将他推后一步,自己却被红酒淋了一身。

他一时有些仲怔,危瞳的举动完全超出他想像。刚才明明还在生气,现在却用身体为他挡酒,她的长发湿透了,酒顺着衣服朝下滴,非常狼狈。

他看着她,目光渐渐温柔下来。然而当视线接触到对面捏着酒瓶的女人,那目光又狠厉起来,刚要开口,已有人先他一步。

危瞳看着自己首当其冲的手臂,再摸摸一头一脸的红色液体,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酒瓶,“靠!你会不会教训负心花心的男人!乱泼什么酒!既然拿起酒瓶就应该用力砸上去!砸的他血流满面,砸的他毁容,砸的他阳/痿!”***,早知道这女人有心没胆只是泼酒她何必献身挡在凌洛安面前!真是岂有此理!

凌洛安听得脸色铁青,当下叫来服务生收拾残局,顺便解决已然呆滞的女人。自己则捉住危瞳手腕,将她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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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会所的四楼到六楼是贵宾套房,专为有钱人提供一个雅致的私人独处空间。

危瞳确定房门反锁后,才进浴室洗澡。

白色的连帽衫是她上周才买的,牛仔短裤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条,现在全毁了,有钱人的保镖真难做!洗完澡,在等待服务生送来干净替换衣服前,她只得裹上为客人提供的浴袍。

一边擦着头发走出来,她却觉得房内有些异常,她拐过套房客厅,走进一旁的卧房。里面的灯光调的很暗,朦胧的晕黄,将整个房间气氛衬托的愈加柔软暧昧。

落地窗下,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冷不防的,自她背后伸来一双手,撑着玻璃将她整个人圈在里面。

她一惊,他是怎么进来的?

“卧室有和隔壁套房相连的门,你没发现?”熟悉的香水味随着灼热的气息在她耳侧徘徊,像是在轻嗅她的味道,“好香。”声音略有些轻佻,却蛊惑诱人,充满危险信息。

见他没有妄动,她顿住本欲撞向他腰际的手肘,将脸贴着玻璃不做声。

湿漉发丝被挑起一缕,他拉过她手里的毛巾,站在她身后为她细细擦拭,“头发留了多久?真的很长。”

“五年。”五年来,一直没大剪,只偶尔小修一下。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不免存着想法,或许有一天真会让她碰到他。就算她记不清他的长相,就算其他都不同了,只要发型没变,也许对方会认出她来。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绝对会让他知道,男人占了女人便宜却落荒而逃是件多么错误的事!是的,她会用她的拳头,让他知道这一点!

“头发很漂亮,也很软。”他擦完,低头将鼻尖轻埋在她发中,“危危,以后这样叫你吧?”

赞美她的头发?危瞳眉头打结,很不甘愿的开口试探,“凌洛安,你有过几次一夜情?”她觉得这是个很正经的问题,主谓俱全,易懂易回答。

可身后人却像是忽然绷住了身体,呼吸顿时有些乱,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头顶,一言不发。

“凌洛安?”她叫了声,没有回应,“凌洛安你死了吗?”她慢慢回头,身体却赫然被一个滚烫的怀抱裹住,他的身体贴了上来,将她压在玻璃上,一个湿漉的物体落在她脸颊上,带着喘息重重含住她耳垂,唇舌灵巧的逗弄,接着朝她浴袍衣领下的脖颈而去。

靠!这人怎么说发情就发情!

危瞳被压得动弹不得,一时竟甩不开。对方似乎发现到这点,立刻顺势而上,一手搂紧她腰,一手滑进她浴袍里面去了。

手指触到一片柔嫩的肌肤,还有丰盈的高耸柔软……

危瞳急了。她里面可什么都没穿!更糟的是透过柔软的浴袍,她臀部明显感觉到他的某个部位正顶住她——他硬了……

“你***!”她火了,照着他的脚就是狠狠一跺,后脑用力撞向他的脸,同时扣住浴袍里那只手,用力拽出来的同时一个转身反扭,把他重重压倒在地毯上。

他不肯罢休,长腿夹着她,又翻身把她压住,这回唇落在她唇上,吮咬她的嘴唇。然而不过两秒,一记沉闷的咯啦声自两人中间传出。

凌洛安痛的连声音都没了,被危瞳直接从身上踹开,紧接着又是一记咯啦声,他倒在一旁动弹不得。

“流氓!”成功卸了他两只胳膊的人终于爆发。打工的确是要受气,可她也是有底限的,“m的,这工作老娘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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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到底还是送他去了医院。手臂脱臼这种事,她只会脱,不会接……

这回他倒是忍得痛,骨骼退回原位时,只闷哼了两声。开车送他们过来的是乔安会所的经理,三四十岁的气质男人,带着黑框眼镜,打量着负手靠在一旁的危瞳,几次欲言又止。

见凌洛安手臂归位,危瞳瞅了个空挡就走了。结果却在医院大门外碰见踏上台阶的凌泰。

他来的似乎有些匆忙,只着了件单薄的衬衣。没配领带和衬扣,墨黑的发丝微有些乱,看模样像是刚刚从床上起来。

现在十点都不到,他这么早就睡了?

“怎么回事?”他见到她,眉头轻蹙。

“他受了点小伤。”她就猜到乔安会所的经理会通知他。

“我问的是,他怎么会受伤?”凝着她的目光凉而淡,分明没有施压,危瞳却感到压力的存在,这个男人有太多种不同的面孔。他和凌洛安不一样,其实他们见面次数也不算少,但她对他仍一无所知。

唯一了解到的,是昨天她从组长大叔那里打听来的。

跟提起凌洛安不同,一提到凌泰这个名字,大叔明显严谨许多。

他告诉她,凌家这个内乱已有很多年。起初,凌公子的父亲还在世时,他们关系还是可以的,矛盾出现在凌父过逝之后。由于凌洛安还在读书,凌氏便暂时交给凌泰打理,等到凌洛安大学毕业,再正式继承。可这一交,就此天下大乱。

具体怎样没人知道,公司的高层各有心思,职员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加上胡乱猜测。

不过就目前形势,明显是凌泰的势力更甚一筹。

“那凌泰和凌洛安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打听下来,她对此来了兴趣。

答案,是相差八岁的叔侄。

她一直以为他不过二十七八岁,原来他已经三十一岁了,居然比她大了七岁!想到先前几次见面,近距离观察,他脸上没有分毫的岁月痕迹,可想这男人保养的非常好。

大约与他不抽烟有关,就像在乔安会所,咖啡他也喝的不多。是一个非常有自控能力的冷静男人。

这种男人,一般不太会有一夜情的历史,并会把真实个性埋的很深。她见到的只是他所呈现给众人的。他笑,不代表友好,他温柔,不代表友善,他冷淡,也不代表疏离。

危瞳收回思绪,“他的伤是我弄的。”虽然两次他都有来医院,但她并不觉得他们关系有多好。

他没说话,似乎等着她自己继续说下去。

“他对我无礼,所以我教训他一下。”她说的很客气,与面对凌洛安时不同,这男人太莫测,她本能的委婉。

“无礼?”他淡淡笑,“以你的身手,他的无礼也能成功?”

“凌总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觉得是我心甘情愿被他无礼吗!”

他唇角仍保持着意义不明的微笑,看着她却不说话。

【无间道之女秘书】

【六】无间道之火辣女秘书

第一次,危瞳感觉自己心里怒火乱窜。这大boss果然不好伺候,连笑都带刺的!

她重新踏上台阶,缩短两人因身高差距而产生的视线落差。她朝他笑了笑,突然出其不意的抱住他,踮脚在他耳侧吹了口热气。极淡的皂角清香滑入鼻中,她有些意外,没料到这男人的气息竟如此干净。不仅没烟味酒味,连女人的香水味都没有。

目的达到,她飞快放开并退后,很满意的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脸色,“凌总你看,你是个大男人,不也被我无礼到了?”

“胡闹!”他眼底掠过一抹冷厉,她却毫不躲闪的看着他。片刻后,男人的目光又重新淡却下来,“下次就算想证明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危瞳耸耸肩。不是叔侄俩么?相比侄子,叔叔也太保守了!

“为了避免有下次,我申请调回保安部!”

他静静看她一眼,“不行。”

“……”身体里那股气堵得她胃痛……

“另外,如果你想辞职,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现在不做依照合同要赔偿公司一个月工资。”他声音清淡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危瞳的心肺肝连着一起开始痛,“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她摆摆手,转身就走。

“等一下,这个周末需要你加班。”

她疑惑回头。

“今天回家收拾几件轻便衣服,等会让司机送你回去,把相应的证件给他,明天下午就走。”

“去哪?”她怎么突然有种彷徨感……

“香港。”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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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空中小姐递上的哈根达斯后,危瞳已将彷徨丢弃。

第一次坐飞机,不仅是商务舱,目的地还是香港。她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签证时,赞美速度和效率的同时也在感叹,这个世界果然是属于有钱人的。

凌泰的司机很准时,午饭后没多久就来了,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远行,但家里那十一个男生却一致将她送到街口。

自她复读并考上大学后,危老爹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对她采取放养政策,给予充分自由。倒是这些个大男生,缠着烦着比老太还啰嗦。

车子发动后,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回头却见凌泰若有所思的看向车窗外,“你家里挺热闹的。”

“师兄师弟,都是我爸收养的。”她简单解释了句,“我家开武术道馆,创立者是我爷爷。”

她家的武术生意,一直都平平淡淡,所谓撑不饱也饿不死。她老爸为人乐观积极,每逢家里境况好一些,就会去孤儿院挑小孩。见资质好又听话懂事的就收养,同时传授武术。

危家的师兄师弟除了远在澳洲的渃宸,还有十一个。渃宸最大,二十七岁,其余年龄一路朝下,最小的才十五。

为了收养这事,危瞳的妈爸没少吵过。在她十八岁那年,危老爹又去孤儿院收养了两个孩子,还把本来打算给她过十八岁生日的一笔钱给两个男孩交了学费。

那次,危妈和危爸吵的很凶,之后怒气冲冲出了门。后来隔壁的阿成哥急慌慌的跑来说,对街的施工工地出了意外,被砸中的人里有一个正是危妈……

那是危瞳这一生里最伤痛的一年,很长一段时间,她像是完全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很不愿意再回忆起来的过去。

路上不堵,他们抵达机场才两点半。

在候机厅等待那会,凌洛安来了电话,危瞳本来就不想接,加上凌泰曾有吩咐,如果凌洛安问起,不能告诉他去香港的事。她干脆直接关机,丢去背包里。

抵达香港差不多是晚餐时间,此次同去的还有凌泰一个助理。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但神色精明,衣着打扮十分干练。

他们坐上前来接应的车子,直接到酒店放行李。

有凌大boss在,酒店自然不可能差,五星级的大酒店,两间房相邻。她将行李丢在床上,环视面朝海港夜景的华丽双人套房,激动的在床上滚了一圈。

死党邢丰丰是大公司白领,每个月都要出差,每回都说公费出差多好多好,除了吃喝玩乐之外还有出差补贴。

危瞳对此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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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拿着裙子去敲危瞳房门时就在想,boss未免惊动那人不想调动太多保安是对的,但挑这么个纤纤女子也实在太……这会不会成为boss此行最大的败笔?

然而做下属的——尤其做凌泰的下属,有时不开口比开口好。

他手里的裙子是范思哲,鞋是lv,拎包是香奈儿。

他几乎可以预见对方开门后脸上的震惊与喜悦,然而当他将boss的意思传达之后,房间里穿着连帽长衫半趴在床上啃零食的女子却撇撇嘴,吐出一个单音:操!

陆路:“……”

“要我穿这个?”金铜色的包肩紧身小短裙,包住了上面包不住下面,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自打娘胎以来就没穿过裙子!

“boss的意思,这是工作。”陆路脸色变得很不好。

危瞳眯起眼,“我的工作是陪酒?”

“保镖!”

“有保镖穿成这样的?”

“我建议你可以直接和boss谈。”

“……”

“没问题了吧?boss十五分钟后下楼,我们的行程很赶,你别迟到!”

“……”危瞳又彷徨上了。

这是一个很小型的晚餐会,除了凌氏的boss凌泰以及他身材火辣的新秘书外,还有一位不惑之年的楚楚男士和他的随行助理。

请注意,当那位男士和他的助理将目光落在凌泰身边的秘书身上时,脑中所出现的形容词是“身材火辣”。

这位火辣女秘书身高适中,因为骨架纤细,再加上细高跟鞋,整个人愈加显得娉婷婀娜。诱惑的金铜色包裹着纤柔的腰身,笔直修长的双腿如同上了蜡的凝脂一般光滑,长长的茶色软发越过胸前丰盈的完美弧度,落在腰侧。带着笑容的脸庞漾着一抹甜蜜的性感,看得人心痒难耐。

危瞳假装没看见对方的暧昧眼神,难得穿一回裙子,才知道自己身材这么好,明明是常穿的s码,装下了腰,却装不住胸。挤的前方波涛汹涌,c cup有逼近d cup的趋势。下楼后连陆路见了她都怔了好一会,见状她促狭心起,朝他眯起眼睛直笑。

只简单擦了唇彩的浅麦色脸庞居然艳光四射,陆路跟见鬼似得狼狈别开头。

相较之下,倒是凌泰淡定的多,只是微微一瞥,说了句不错,就略开视线。他今天的西服非常正式,领带衬扣一样不少,西服挺括柔软的质地将他修长的身体线条完美勾勒出来。如画优雅的眉眼依旧淡薄如烟,眉心有小小的褶皱,不知在思考什么。

司机开车送他们到用餐地址后,凌泰给了陆路一个眼色,对方点点头,留在车内跟着司机去了停车场。

“凌总,有没有要嘱咐我的?”进门前,危瞳主动问他。

“保持笑容,安静用餐。”见她仍看着自己,他的薄唇微微弯起,“不用紧张,只是一个简单的饭局。”他想了想,将手里的文件本交到她手里,示意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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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包厢十分钟,危瞳放下了戒备。对方很明显是个完全的商人,与国内生意人吃喝谈生意的方式不同,晚餐只有点缀用的白葡萄酒和精致西餐。凌泰与对方交谈的内容她听的一知半解,大约谈的是凌氏在香港投资的一块地。

晚餐进行了约一个半小时,最后对方顺利在文件上签下字。

临结束前,对方提出第二天出海的邀请,并一同邀了凌泰身旁的“危秘书”。危瞳看了凌泰一眼,后者笑容静柔,没正面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见到两人安全上车,陆路才松了口气。要不是这次生意紧急又重要,凌泰也不必亲自来香港。这片远离z城的土地,看似时尚繁华,却处处充满了危机。一年前那次意外事件,让他了解到那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凌氏公子在这里到底有多深的关系。

有时候,男人下半身所缔结的交情,不比女人差。

一年前,陆路跟着凌泰安全回到z城后一直想,如果当初没有那辆突然经过的警车,没有跟在暗处的两个保镖,凌泰恐怕就回不去了……

面前的男人手里还握着咬到一半的热狗,脸色却萧瑟而悲壮,危瞳忍不住伸手戳戳他肩膀,“吃不下可以给我,我不嫌。”她还真有点饿,西餐分量实在太少,更别提凌泰,几乎只喝了几口汤。

凌泰松开西服纽扣,将文件交给陆路,莞尔一笑,“找个地方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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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家酒吧吃了顿简单的美式晚餐。酒吧客人很少,放着轻松低缓的美国乡村音乐。内里是原木色系的布置,他们三个挑了张靠里的小吧台桌,坐在高脚椅上享受舒适晚餐。

比起之前,凌泰的情绪似乎有所放松,那股天然的温柔神色比平日里更加明显,在晕黄的灯光下,整张脸格外柔和,已不是普通的漂亮俊美所能形容。

他话真的很少,陆路在旁边说话,他大部分只是听,偶尔才回一句。危瞳始终不明白他让她跟来香港的用处,她不懂商场上的事,也不是让她陪酒,那是做什么?保镖?

她看不出他们有需要她保护的地方。

用餐的酒吧和停车场之间有个安静的靠山公园,陆路和危瞳吃的有些饱,一致同意散步过去。

危瞳今天这条裙子惹来目光无数,每回俯身坐下时总能听到一旁传来鼻血奔流的动静,听陆路说还想找个地方喝东西忙说不去了要回酒店。

陆路很不满意,跟她争论起来。

凌泰在旁打了个电话,走过来开口道,“司机正开车过来,让他送你回去。”

危瞳感激的看着他,果然还是这男人观察力强,知道她实在没办法继续穿着这一身到处晃。

“没关系,我自己打的。”他肯放人她已经觉得很好,哪里还会坐他的车,跟他们说了再见,便朝能打车的街口走。

快到街口时,正巧凌泰的车也拐了进来,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匆忙转身,那车已经停下,凌泰正弯腰上车。

“等等!”她朝他们大喊,凌泰回头,同一时刻,从角落阴影处窜出几个彪形大汉,一个扑向陆路,另两个按住凌泰朝车里推。

【人间凶器!】

【七】大boss也是个流氓

陆路本身也懂拳脚,可此刻心态全然放松,一时竟被那彪形大汉缠着分不开身。

这条小路位于公园侧面,树木多,基本没车经过,仅有的几个路人一看不对劲纷纷跑了。

眼看凌泰被人强摁上车,陆路心急如焚间,却看见街口那个女人毫不迟疑的仍了手提包,脱下鞋子,接着扯住裙边用力一扯。

刺啦一声,紧身裙顿时变成高叉旗袍,她速度飞快,几步就奔了过来,飞脚蹬开凌泰旁边的一个男人,又扣住另一人的手腕,一拉一转,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那声音让陆路打了个冷战。到这时他才明白凌泰只带她一个来香港的原因——好一个看似无害实则凶猛无比的“人间凶器”!他精神一振,专心对付自己这个,终于一拳将人打翻。

还没能松口气,车子副驾的车门打开,跳下一个握着刀的男人。这是一辆七座商务车,之前他暗藏在副驾的位置,用刀制住司机。危瞳之前感觉不对劲,就是因为看见了那一截抵着司机喉咙刀刃的反光。

司机脱难,立刻一脚油门飙车离去。

而此刻,在街口处又出现十几个彪形大汉,为首几个正抽出匕首。

陆路再次不争气的打了个冷战,求救似的望向危瞳。不出所料,她应景的骂了句***,拽住凌泰就朝小路另一头跑。

陆路忙狂奔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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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着跑着危瞳才知道对方没有双面堵人的原因,原来这公园后面就是山,下坡路虽然宽敞却毫无遮蔽处,而且路一眼看不到尽头,朝这个方向跑绝对会被追上。

上坡路曲折狭小,可是依靠着山,旁边有树有灌木,阴影丛生,坡地间可以躲藏。她不再犹豫,一边跑,一边让陆路报警,说明了身处的地址,接着离开坡路,朝坡地间的树林里窜去。

没跑几步,坡路上传来凌乱脚步声。

她瞄到一旁的两棵大树,指了一棵示意陆路爬上去,又示意凌泰爬另一棵树,自己则打算朝其他方向跑。

刚迈开脚步,手臂就被男人的手牢牢抓住,“不行。”男人的呼吸混乱沉重,嗓音因为压低而愈发显得磁性,轻软,却斩钉截铁。

她回头,黑暗中,他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静默却焦灼,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危瞳不太应景的想,这大约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双眼底的真正情绪。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不想让她这么做。他在担心她。

这么一点猜测,却突然令她觉得感动。

她想挣,却发现原来他力气这样大。时间紧迫容不得推搡,她脑中主意飞快转动,随后弯腰在地上匆匆抓了一把碎石土块。反手一推凌泰,两人一起朝树上爬。

刚刚在一道略高的枝桠上站稳,树下已传来追踪者的脚步声。今天并没有月亮,浓云覆盖了夜空,可见度很低,他们藏身的大树枝叶繁茂,从下面根本看不清上方。

但仅仅如此是不够的,这里到处都是灌木和树叶,如果有人在里面跑动不可能没有声音。

她原来是想自己去引开他们,这个方法最简单,但也危险。而现在——她敛气凝神,飞快而无声的在枝桠上蹲下,右手从左手里取出两块小石头,用上寸劲,连续掷向另一个方向。

石头打在落叶上,一前一后,微小的动静,像极了人逃跑时不小心发出的声音。那些人警觉起来,立刻朝声音所在处跑。

她稍稍直起身体,保持半蹲,又是两块小石头打去,只是距离落的更远。

之后,她再度抬起身高,又是一块碎石,这回落的愈加远。

这种丢掷的力度要掌握的非常好,很费手劲,她以前和师兄师弟们玩耍时就用这个方法,用石块制造声音,骗蒙眼的人找错方向。要能骗过他们的耳朵,功力差一点都不行,就这么练啊练的练出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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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块石头,距离非常远,她完全站直身体,全力掷了出去。石头安然落在预定的位置,可她却忘记了此刻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地,而是高低不平的枝桠,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看眼要朝下落。

男人的手臂及时围了上来,将身体倾斜的她牢牢圈住,收在怀里,只是因为紧急和角度那手的落点出了点问题,不怎么巧的罩上了她的胸——那被“范思哲”挤成d cup的胸沟处。

有人……耍流氓!

危瞳身体一僵,同一刻身后的人也似乎一僵。

他想缩手,但刚松开一点,她倾斜的身体再度下滑。手臂连忙收住,这回更准,他的手完全罩住了她左边的胸……

又有……流氓!

他另一只手正紧紧拽住树枝,避免两人一同滑下,此种状况下完全动弹不得。

危瞳脚下滑了两次,终于勉强站稳,然后借着胸部上的手,一点点将倾斜的平衡拉回去。同时人朝后转,将那只手转移到了她的背部,并试图用一条腿勾住他的腿帮助自己尽快平衡。

还没站稳,树下又传来脚步声,两人一惊,动作僵住。

安静的黑暗里,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她的胸部挤着他的胸口,她的大腿还勾着他的长腿。呼吸对着呼吸,心跳对着心跳,没有一丝缝隙。

她不敢动,他也不动。如此贴近,她感觉有一缕淡淡幽香钻入鼻中,不是香水的味道,有些类似须后水,清清雅雅,却绵绵不绝。

透过彼此单薄的衣衫,她觉察到他慢慢升高的体温。

她抬眼看他,暗色里,唯一可见的是他的眼瞳,海洋般深邃的瞳仁,目光笼罩着她,那里面似乎泛着些异样情绪,似乎是迷惑探究,又像是诧异惊讶。她想要仔细辨清,树林外隐隐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他们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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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看到危瞳从树上用大大咧咧的姿势爬下,本来担心她曝光,结果发现在她开叉的短裙下居然穿了条贴身的运动短裤……

香奈儿丢了,lv没了,范思哲也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遇险,外加去警局录口供。三个人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自然也不可能出海,在房间休息到下午,坐晚机回了z城。

接他们的司机很准时。从机场回城的车上,凌泰一直在闭眼休息。事实上,昨晚被警察救下后,他就一直在沉默。

就算要尴尬也是她尴尬,她都不介意,他一个男人介意什么?

他一路闭眼,她趁机欣赏他线条干净优雅的侧脸,鼻子非常挺,鼻尖微有些翘,像是韩国整容院的成品般完美无瑕疵。

他的眼窝较深,闭上眼的时候愈发显得睫毛浓密修长。眉修长,颜色略淡,此刻轻轻蹙起,显得有些疲倦。最完美的是他的唇,既不浅薄,也不太丰满,唇形线条清晰而柔和,宛若开在夏天夜晚最沉静唯美的花。

真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她记得组长大叔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两相比较,凌泰完全看不出已到叔的年龄。

与凌泰的沉默相反,陆路一路都有些愤怒,从眉眼唇角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情绪,尤其刚刚从警署出来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自语,说这事一定是他做的!又责怪自己不该离开车去吃饭。

危瞳分明记得,录口供时他告诉警方并不清楚来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这个矛盾点让她生疑,她猜测但没有直接去问。有些事他们并不希望她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来。

只是这个他,到底是谁?

车子慢慢停下,陆路的住处到了,他一直有话想单独和凌泰说,只可惜旁边杵了个危瞳,没找到机会。现在看凌泰脸色,也知道这件事他暂时不想多提,只好下车。

之后,车里更安静了,她曾试图给他说两个笑话放松气氛,可惜大boss不捧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倒是开车的司机,不时抖几下肩膀,似乎正在忍笑。

好不容易到了她家街口,她嘀咕了声谢天谢地就推门,刚落地,身旁的人却赫然动了。

抵着额际的手缓缓放下,那双淡薄的黑眸侧了过来,月色之下如星辉一点,“为什么要那样做?”

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她居然也听得懂,笑着反问,“那你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她知道他不会开口,于是又朝下说,“你是什么理由,我就是什么理由。凌boss,这个问题多余了。”

“不好奇么?”

“我不是不好奇,只是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危瞳低下头去看车里的他,表情带上了义气,“你放心,你吩咐过这次去香港的事不要提。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所以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他凝视着她,目光沉沉静静,眉间的疲态消散不少。他似乎正在仔细打量她的脸,见她看自己,又收回目光,缓缓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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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秋天来的晚,也特别短,天凉了没多久,直接转入冬季。

天很冷,危瞳这两周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因为冷,所以抖……

原因很简单,她工作的对象自一周前自动转换身份后,一天比一天禽/兽,进度快的让她实在有些吃不消。

这事还得从她刚回z城的第二天说起。

【小BOSS发动了】

【八】禽兽事件的发生始末

故意不接凌洛安电话时,危瞳预想过回来后那位骄傲少爷该有多嚣张多愤怒的骂人,不过现实情况却有些不同。

周一,她照例出现在凌家大门外,那个人居然靠在红色跑车上等她。

阳光下,棕色的发丝被风微微拂动,他指间夹着香烟,那背影似乎与以往轻佻跋扈的形象有些不同。听见脚步声,他回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哼笑之后,脸冷了下来。

“你还挺有胆,把我弄成那样后还敢挂我电话!”

“是你活该。”她耸耸肩,心情很毛躁。

他丢了烟头,“这两天去哪了?”

“干嘛?”

“干嘛?”他悠悠吐了口气,“你说我能干嘛?平白无故失踪不应该交待!”

“又不是上班时间,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有些嫌恶的拉下他手。

“你这女人!”他扬手,作势要教训她。

她斜他一眼,这么早就想挨打?

或许是之前脱臼的伤痛起了作用,凌洛安的怒气被压下去,“你不说没关系,我总有办法知道。”

见他说着说着手又自动爬上她肩膀,危瞳再度推开,视线却不自觉的朝凌家大门里面瞟。

凌家这套别墅是整个小区里位置最好的一栋,从大门到房子,有一片极大的绿色草坪,中间的车道两旁栽种着法国梧桐。此刻的季节,树叶黄了大半,落满大道,衬着后方烟灰色的别墅和蔚蓝晴空,有一种置身童话场景的错觉。

她几乎天天早上都在凌家等凌洛安,可来了这么多次,还从来没在这里碰见过他。

那张精致的俊颜挡住她目光,脸色冷淡,“不用看了,你另外一个老板不住这里。”

“不是叔侄吗?”

“打听的挺清楚!”他嘲讽,“怎么,又看上他了?”

“哪来的又?我先前也没看上谁啊!”她朝车子走了两步,他没跟上,回头发现他还站着,脸色有些沉闷。

“到底上不上班?”毛躁升级。

他快步上了车,等她坐好,启动离开。

到达公司后,他拉住正要下车的她,脸色有些严肃,“你听着,你不可以喜欢上凌泰。”

“……”又来了,这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个性真是……

“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吧!”

“这种事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目色微敛,眼底带上几分认真,唇边却拉出了笑容,“因为你是我先看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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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凌氏的公子最近又有了新目标。

大家都说,凌洛安八成是鲜花看腻了,开始对“食人花”有兴趣。

不过所幸,见过这朵“食人花”的人都一致觉得长得还不错。只是作风不怎么正,成天见她和保安部的大男人们勾肩搭背,其间交谈用词粗鲁,完全不像个女人。

危瞳听闻,只扯了扯嘴角。这种程度就叫用词粗鲁?那是因为这些人没见过她真正粗鲁的模样……

不过关于是否粗鲁的风评,凌洛安倒是全然不在意,他只对另一个风评稍稍关注。

危瞳很快便领略到他关注之下的结果。这天照例跟着凌洛安到公司,刚进保安部休息室就被一股喷香的牛肉面味道吸引。

原来是几个值完夜半的男人在吃外卖早餐,桌上食物一大堆,旁边也挤着几个凑热闹的男人。她顿时也凑了上去,随意勾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想将他拉开以便自己能挤进去,结果对方一见是她,啊了一声,挣脱之后速速远离。

其余的男人见到她也纷纷站起,退后保持距离。

“见鬼了吗?”她看看自己背后,“背后灵?”

“比见鬼还可怕!”某男人答,随后解释给她听。

原来今天他们已从保安部部长那里接到最新消息,凌氏公子已正式放话说危瞳是他的女人,以后各男职员和她一起工作切记保持礼貌距离,否则后果自负。

这虽然不是经由正规渠道发布下来的命令,却是凌洛安亲自口述的,而效果显而易见的好。那一整天,保安部的男人们别说和她勾肩搭背,就连正常的交谈都没了。她走到哪,人就散到哪。

就像是蚊子遇见了杀虫剂……

危瞳无趣了一天,跟着凌洛安一起下班时,刚抵达停车场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谁是你女人!又找打?”

他难得不生气,弹弹衣服,斜着视线看她,“不都说打是情吗,你打我那么多次,你自己说说你对我有多少情?”虽是玩笑话,看凝着她的目光却似乎透出些认真。这种认真让她的心情又毛躁起来。

危瞳虽然从小和一群男生混到大,但那些都是家人一般的感情,她个性又强悍,在家谁都顺着她。现在遇上这么个擅长花言巧语又忽假忽真的男人,只觉得烦心。

“我不喜欢花花公子!”凌洛安是长得好,背景也好,可惜私生活实在太混乱,她最烦这种的。要万一哪天真喜欢上了他,下场绝对比那天乔安会所的女人更惨。

“你以为我天生爱风流?”他放慢脚步,桃花眼再度斜她,“换作是你,打从生下来就有钱有势前呼后拥,又长了这么一张脸,女人根本不用追就一群群的扑过来。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还从一而终现实吗?再说了,就算我肯认真,也要看对象是谁,我又不是白痴!”

“你这哪叫风流?明明是下流……”她不客气的嘀咕。

他额前青筋爆裂,“不就被你见了一回吗,你要记多久!”上次在乔安会所也是,居然帮着其他女人说话,脑子进水!

“现场版的,还是在办公室,我长这么大也只见过这一回。”她侧着头,斜回去。

“哦?”他突然又坏笑起来,“那感觉如何?”

她慢慢笑起来,表情甚为回味,“憋了一个多月,打的真是过瘾……”

他火又高了,“……谁问你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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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安的车子还没开出凌氏停车场,就接到秘书电话,说是她今天生日,下面部门的人要给她办个庆祝会。因为才提议的,怕凌洛安没空,于是打来问问看。

他问身旁人,“去不去?”

“去!”危瞳非常干脆。

他又笑了,长眉一挑,飞斜入鬓,容颜堪比桃花。

见凌洛安带着危瞳出现,谁都不惊讶,几个平静的默契眼神交换后,众人该干嘛干嘛,吃东西唱歌喝酒恭维继续。

其实危瞳也不是来玩的,反正凌洛安下班不可能回家,和一群人在一起比和他单独在一起要安全的多。进包厢一个多小时,危瞳没唱歌也没喝酒,凌洛安看出了她的心思,眉头一皱,起身说了个走。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一群人顿时又有了新的八卦话题。

“玩的好好的干嘛走?”她抱怨。

“你有在玩?”他停步看她,“怎么,就这么怕和我单独相处!”

他在这方面倒挺聪明。危瞳叠起手臂,也认真了几分,“凌洛安,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不就揍了你几回吗?”

他无语,说的他跟受虐狂一样,“我说看上就看上,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娶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玩弄我?”

“你这女人!”心火那个窜啊窜,“总之你少废话!反正从现在起你是我凌洛安的女人,在我同意和你分手之前你别想找其他男人!”见她悄无声息的退开距离朝马路上蹭,他立刻追上去,“跑什么!我话还么完,有你这种保镖吗!”

“我是领工资的保镖,不是陪睡的保镖。”她动作看似无声,身形却十分轻巧,步履飞快,没几步就蹭到了马路中央。

这条街行车较少,她倒退着走,也没多注意后面,不巧转弯处飞驰来一辆汽车。凌洛安顿时冲上去,抱着她闪到一旁,那车一个急刹,堪堪停住,上面走下来一个发抖的男人,见到凌洛安忙胆怯的弯腰,“凌……凌经理,我没看到是你,真……真是对不起……”

原来是凌氏某个部门的员工,加班结束赶来参加生日会,开的急了些,差点闯祸。

“和你没关系,去吧。”凌洛安低头看怀里的人,“没事吧?”

“没。”她脸上也不见害怕,只是看了他两眼,便挣扎出去。刚一转身,又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对上她目光,他似乎略微得意的扬起眉,“谢谢之类的话少说,我喜欢实质性的奖励。怎样,有什么表示?”

她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刚才那件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这女人真是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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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危瞳回到家,破天荒发了会呆。

问是那样问,可看刚才的车速,整件事不像是安排出来的。也就是说,在危险关头,凌洛安的第一反应是护着她,这个举动回头再想她多少有些感动。

他这么认真,那她是不是该给他个机会呢……

心念转了,再见面说话相处时,对方总会觉察出来。他心里有了数,也没多问,直接当她默许。

他在女人方面素来是高手,反正他看中的从来都跑不掉,所以有些话他也从来不会重复说。

于是自这天开始,她发现他对她,一日比一日禽/兽……

拖手搭肩搂腰这些都是小儿科,通常都是一见面直接扭过她下巴亲她的脸——这还是威慑于她的拳头,稍稍收敛的举动。

【自动什么的最讨厌了】

【九】压倒什么的最讨厌了

“凌洛安,你能不能别这么自动?”就说花花公子最烦心,她还没决定要不要给他机会,他就迫不及待想把她压倒。

下了班不是带她去私人会所的包厢,就是开车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在车里跟她聊人生。

那志在必得的自信真令人无语,她也不能每次都把他揍进医院啊!

为这事,她一直想找凌泰,申请重新调回保安部。可自香港回来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也试图打他手机,但没有接通过。倒是在公司外碰见过陆路,听他说,boss去了s城,并且近阶段都会留在那里的公司办事。

关于她两周一次的汇报工作暂时向他执行就可以。

“凌总到底有没有说几时回来?”她曾这样问陆路,但对方的态度却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该回答的没答,只说这件事暂时不会报备给boss,让她自己好自为之。

危瞳斜他一眼。话说的这么隐晦,是想让她听懂还是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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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安就这么自说自话当起了她男友,一当就是两个月。

凌氏的员工们也从原本窃窃私语的观望变成如今长吁短叹的习惯,已经两个月了,危瞳已击败凌公子以往任何一个女人的记录,成为前所未有的第一名!

只是,众人并不了解事实的真相。

真相是,城内有名的风流大少用了两个月时间,还没把新女友弄上床!压/倒事件,就此一拖再拖,最后变成谁都不能说的秘密。

周末,难得凌洛安不缠人,危瞳偷得浮生一点闲,用刚发的工资请邢丰丰和苏憧吃哈根达斯,岂料她们真正有兴趣的不是冰激凌。

“你真的在和凌洛安交往?”邢丰丰也是靠着自己在大公司的人脉才得知了这消息,听完就打给了苏憧,两人相邀一起来审问危瞳。

“差不多吧。”她如今已不像之前那么烦心了,老实说,凌洛安对她还算不错。大约是他女人经验丰富,和凌洛安在一起,跟她以前在大学和学长学弟的那种交往完全不同。

以前那种总让她觉得累,她从来不是个体贴的女人,经济方面也不宽裕,不可能付出什么,也不懂得撒娇温柔,遇事只会用暴力解决。在她第一次把勾搭她学长成功的某学姐揍完之后,原本总追着她跑的男生们消失在逆奔的风里……

而凌洛安不一样,他从不对她做任何要求,相反他总认为女人是应该被宠着的。他不会让女人花钱,同时因为女人看的太多,也不会轻易被其他女人勾引。

除却那些花花绿绿的过去和时常发作的禽/兽病,其他都还好。

危瞳七七八八说完,却见苏憧忍不住叹息,“那你的初夜对象呢?你不找了?我总觉得这应该是个故事。”和现实的白领邢丰丰不同,在幼儿园工作的苏憧是个言情小说迷,只爱浪漫。

“那种不切实际的事就算了吧!”邢丰丰抢话,“不如问曈曈他们进展到哪一步更实际!”

她们提的事她都犯堵,忙又追加了两份蛋糕,以求堵住她们的嘴。

三个人边吃边聊,计划着晚餐去向,凌洛安到底没放过她,临近傍晚给她来了电话。

“你今天不是打高尔夫么?”危瞳不怎么高兴,“我还要陪朋友呢,你继续玩吧!”

“天都快黑了,还玩什么高尔夫!”

“音量低点,我头痛。”但凡一接到他电话,她头就会痛,“那你自己找节目吧,我没空。”

“你在哪!”他决定直接点。

“我在外面——”她还没说完,邢丰丰就抢过电话,“在市中心步行街的哈根达斯!”

“谢谢!”他笑了笑,“尽量拖延别让她离开。”说完手机一丢,油门一踩风驰电掣。

另一头,危瞳给邢丰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我这不是为你打算吗!你们也两个月了,也是时候出动姐妹帮你看一下!”邢丰丰打开化妆包,开始补妆。

“又来了……”苏憧白她一眼,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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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凌洛安表现的像个绅士,对邢丰丰有意无意的“眼波挑/逗”礼貌无视,对苏憧的频繁提问耐心十足。到最后,连危瞳都诧异了。

和她们分开后,她忍不住摸了摸他额头,“病了?”

“你才病了!”某少爷瞪她一眼。

“没病。”她下结论。

“怎么,给你朋友留个好印象不行?”他说着握起她手,一把将她拖了过去,一个湿热的吻落在她脸颊上,“一天没见,你就不想我?”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一口咬住她耳垂。

“你烦不烦啊!”禽/兽果然是禽/兽……

“别吵,带你去个地方。”他搂住她腰,朝停车场走。

“会所楼上的套房还是四下无人的湖边?”她打个呵欠,他□□的桃花眼斜她一眼,将她推上了车。

结果表明,禽/兽偶尔也会人性一回。

他带她去的是天文馆。

还没到闭馆的时间,但馆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带她上了天文馆的顶层——瞭望台。

“听说今晚有流星雨,肉眼看不见,但用望远镜可以看到。”

“流星花园?”偶像剧她不太看,但经典的还是知道。

“别把我和道明寺比。”他不屑撇嘴,“我可比他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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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危瞳流星没看着,最后在暖和的长绒地毯上睡着了。

他看了会她呼吸均匀的睡颜,在她身旁侧躺下,撑着额角,那双桃花眼,带了些许与他轻佻个性并不符合的莫测。

手指随意抬起,自她前额划下,停在丰润的唇上。

他低头吻了吻,尝到红酒的气息,酸酸甜甜,似乎沿着接触的部位一路渗到他心里去。

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知是不满意这种被侵蚀的感觉,还是不满意这种浅薄的接触。有一股熟悉的燥热自他体内蔓延开,他的眉心似乎更紧了。

换作以前,他绝想不到自己竟能放任一个女人在身边这么久而不碰。

近来,似乎真的有些偏离了。原以为一两周就能拿下的女人,居然拖了两个月。

而那个人,这两个月也一点行动都没有。对方太警惕,有关南苑那块地的所有一切都捂的严严实实,甚至不惜躲去了b城,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一丝一毫插不进去。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是真的天真,可当后来看清,却又不得不继续维持这种天真,时间久了,有时连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不天真时的模样。

目光再度落在身旁人上,那人明目张胆把这女人弄来他身边,无非两个目的:监视他,或是侵蚀他。哪种都好,他无所谓。

只是,两个月接触下来,她似乎跟他想像的不太一样。他甚至有些看不清这些不同是表面的假象,还是真实。

或许她并不在这个局里,可那人去香港时能把她带在身边,又等于变相宣告她是这个局里的一员。

也许,他的放任应该到此为止,得到她之后,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可能他会看的更清楚……

凌洛安再度低下头,覆上她的唇,随着柔软厮磨一点点加重力度,最后滑入她齿缝。

舌尖慢慢勾缠着她的柔软,吮吸翻转,他翻过身,整个人压了上去。

这一压她立刻就醒了,推着他肩膀,只一避就夺回了自己的呼吸。失离的唇赫然令他有些烦躁,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觉就加重,捏着她的下巴,再度堵住她的唇,深深探到她口里去。

一起配合的还有手指,轻巧熟练的从她衣襟下摆慢慢探进去,沿腰际朝上抚。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柔软,她的腰肢很柔韧,细致的肌肤因为紧张而格外紧绷。

她一直在挣扎,像之前每次一样,通常她这样的动作不会超过十秒,他就会因“身手不敌”而放开她。可今天,他没有放。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她的唇逃不掉,身体也逃不掉。他目色渐深,呼吸渐沉,直到她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才赫然清醒。

他被一记右勾拳击倒在一旁,急促的喘息声里,她迅速爬起来,有些怔怔的看他。

凌洛安躺在那里对视上方的人,忽而勾唇调笑,“早知道你刚刚醒来这么不中用,我就该多挑这种机会亲近你!”是了,有一些事现在还不该让她知道。

她到底没怀疑,补踹他一脚,转身去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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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再次见到凌泰是在圣诞前夜,那天凌洛安带她回家吃饭,在大宅旁的玻璃温室摆开了自助餐宴。来了这么多次,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屋门。

那晚她见到了凌家不少亲戚,好几位都是曾在公司见到的熟悉面孔。

跟凌泰一样,他们并不住在凌家,但看起来跟凌洛安关系都挺不错。危瞳想想,觉得也是,能接受邀请来到凌家吃饭的,基本都是“公子”派。

凌洛安的母亲没有出现,据说她很讨厌冬天,每年到深秋,都会带着凌家小姐一起飞去澳洲度假,直至来年开春再回来。

因此也不从在国内过年。有钱人的想法,危瞳很难理解。对她来说,一年里最期待的热闹日子就是过春节。

全家大小都放假,有红包,有丰盛的年夜饭,老街上到处都是放烟火的小孩,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在大桌子上紧挨着吃饭打闹是最开心的事。

她的思绪被突然寂静下来的周遭打断。

围在凌洛安和她身边的几人都侧着头,看向进门处。

危瞳转头,月夜的玻璃门前,那个男人长身玉立,清隽淡雅。

微敞黑色的修身薄呢大衣里,只穿了件白色衬衣。没有系领带,看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闲适,强大的存在气场却未因此而减弱半分。

轻淡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她,男人的眉皱了起来。

【大BOSS对小BOSS】

【十】大boss对小boss

收到调职命令,危瞳竟不觉得意外。

还是组长大叔递来的通知单,白纸黑字,命令是执行总裁下达的,将她由凌泰的随行保镖转回保安部。

圣诞前夜在凌洛安家见到凌泰时,她就有这种预感。

凌泰的出现令自助晚餐寂静很久,直到凌洛安与凌泰单独踱去玻璃房清静的一隅,众人才又慢慢有了声音。但都只是小范围的私语,大家现在都是凌洛安这边的人,对凌泰始终忌讳。

凌洛安扫了眼周遭,神态傲慢的开口,“因为南苑那块地,你似乎损失了好几个人。”拿着小股份的股东们,大多年长保守,要拉拢过来并不难,他也并非真为此自傲。

“那些人,送给你也罢。”凌泰淡淡道。

“你今天来,只是为了确定我撬了你几个人?”他看起来很不耐烦。

“我是来送邀请卡的。”男人略微勾起唇角,薄唇的色泽被灯光与玻璃反光映得莹润如玉。

他慢慢自大衣内袋取出一张狭长的烫金薄卡,夹在细长手指间,递了过去,“恒安集团与凌氏在未来一年最大的盛宴,凌氏总经理若缺席发布会,说不过去。”

凌洛安的脸赫然僵住了,他接过卡,打开匆匆一看,眼底顿时起了漫天惊怒,“不可能!恒安的主席至今还在医院里!”

癌症晚期每天躺在重症监护病房的人,还怎么可能与他谈生意!也是因为笃定了这点,他才会在几家有实力的合作方里忽略了这家。同时积极拉拢凌氏的股东们,打算在凌泰忙碌这件事时,把主权夺回来。

男人那双墨黑的瞳渐渐深冷,“你以为,得罪了其他几家备选合作方,就万无一失了?凌洛安,你不小了,借助玩弄别人家的女儿来达成目的会不会太幼稚。万一别人只有儿子呢,你要转性?”

他那么样的平静,就连这些讽刺的话也说得极为平淡,“去香港,不一定只是谈香港的地。怎么,你安排的人没告诉你,我一进酒店,恒安主席的儿子就已在房间了?”

“香港那件事与我无关。”他做过的事他会承认,没做过的也不会背。

“我知道和你无关。”回到z城他就得到调查结果,不过是凌洛安某个女人自作聪明的产物,而凌洛安做的,最多只是放任不理。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跟恒安达成协议的!”据他所知,他们父子一向不和,老人进重症病房前早就把权力移交给其他董事,那些老头和凌氏的老头一样保守,根本不可能在南苑这个计划上下重金,那等于是要他们的命。

“一些东西有很多种方式取得,你看得见的,你看不见的,这是战场,你以为过家家?”说着,男人的视线转移,再次掠过远处浅麦色肌肤的女人,“我的人,你用的可还好?”

话题移到女人,凌洛安自然露出相应的神情,“你亲自送来的,当然好。”

“可惜,只到今晚为止。”凌泰的眼底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冷芒掠过,锐利而危险。香港之后,他本来就不想再拖她入局。哪知两个月的放任,却成了这种结果。

“都这么久了,该驯服的早就驯服了。”凌洛安懒洋洋的笑,“比起之前那些,保镖这职位的女人,倒是最合我胃口。”

不知是否是他错觉,总觉得凌泰这一刻的目光过于深暗。他倒是奇怪了,如果是对方特意摆来他身边的女人,何必反过来在意?

男人的薄唇再次勾起,安静结束了这场对话。

离开经过危瞳身边时,他顿住脚步,侧目对上她猫一般眯起的眼瞳,淡淡道,“你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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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句话,凌大boss说完即走。

看不出表情,也听不出情绪,唯有那双眼,深黑的一瞥,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就像片刻前他与凌洛安谈话时朝她投来的淡淡那一眼,总觉得太深不可测。

那一刻,她就有了某些预感。去香港前,他曾在这方面警告过她,现在演变成这样,大boss估计打从心里认定是她勾引了凌洛安!

真是冤枉死了!

她回头想瞪凌洛安,他人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后来凌家的管家老伯找上她,说少爷突然身体不太舒服,晚上不能陪她,他会让司机送她回家。

“别忙了,我自己回去。”她猜那家伙大约又躲到什么地方郁闷去了,想到他上回郁闷时的模样,不觉有些担心。到家后,她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可惜没接通。

调回保安部危瞳求之不得,每天窝在休息室发呆发霉,也比十六小时全程跟着凌公子要强。

最高兴的人是危老爹,他的女儿终于能每天正常下班了,虽然最近听说凌氏的什么公子在追求她。但他素来对有钱人没好感,巴不得女儿调职。

调回保安部后,凌洛安连着数天都没出现,听说每天都还是照常上班去学校,只是没主动找过她。

倒是凌泰,曾在下班时遇到过两次,第一次下雨,他在她身边停下,叫她上了车,把她送到老街的入口,还把车上的伞给了她。

第二次是她主动等他的车,打算把伞还给他,结果他看了她一眼,问她喜不喜欢海鲜,后来载她去了一家很小的饭店。

危瞳后来才知道这种店叫私家厨房,里面只有三桌,去得预定,一般人就算有钱也得提前三个月订位置。

饭店的包厢很安静,布置淡雅,灯光柔和。

桌子不大,他就坐在她身边,将一本小巧的菜单翻开给她看,“想吃什么就点。”男人的声音清淡柔和,危瞳却坐立不安。

大boss找她八成是要谈凌洛安的事,先前那回她根本没这个心思,当然坦荡理直,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压着压着压出了毛病,这几天她常常想起凌洛安,总担心他有事。

照苏憧的说法,她这模样八成是春心动了。

对一个花花公子动心?真***的恐怖!更恐怖的是,这花花公子还有位更恐怖的叔。

刚认识那会,只觉得这男人优雅成熟温柔,完美的没法说;稍微了解之后,觉得他有些深不可测;而现在,却又多了迷惑和畏惧。

从小到大,她都是毛毛躁躁的性子,也从来没真正怕过什么人,可这男人,却是个例外。

“不舒服?”她毛躁的表情引起身旁人侧目。

那温柔的声音令她彷徨。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的让她肺疼……

“那个,凌总,我有话要和你说。”她心一横,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公司女职员和凌家人扯上关系。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起先的确是他一厢情愿,可凌洛安对我很好,到了现在我不想把责任都归在他一个人身上。我不知道公司里那些谣传是不是真的,也不清楚你们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但恋爱这种事说到底是两个人的事,对不对?”

他看着她,她回视他,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缓慢。

他的瞳渐渐深,又缓缓淡。

“我没有问你这些事情。”他眸光慑人,却始终没露出任何表情。

大约是见她没有说话,男人敛起眸色,又淡淡笑了笑,“点东西吧,我饿了。”

“好。”

这顿晚饭,危瞳吃的非常潦草,离开饭店后推说自己还有事,早早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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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公车上,她再次打凌洛安的手机,仍然没通。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百遍,结果却在自家老街的街口看见斜靠在红色跑车上的人。

又在抽烟,每回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看他,总觉得和平时的凌洛安有些不同。

【所谓你明争我暗夺】

【十一】所谓你明争我暗夺

她直接走去他面前,“找我?”

“这么晚?”他丢了烟头,伸手拉住她的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她注意到他略显疲态的脸,“最近忙什么,都没接我电话。”

“一些生意上的事,太忙了,也没顾得上回你。”他轻轻揉着掌心的手。

“难道为了南苑的地?”这几天多少也听同事们哈拉,说凌泰如何雷厉风行,硬是独自完成了这笔生意。而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凌洛安就算再不愿意也无计可施。

“是。”这几天,他都在忙南苑的事,想了各种方法,却发现一切已成定局。他再一次输了,这次输的实在太难看太彻底。

跟那个人相比,他还是太嫩!

他幽幽看着她,忽然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本事?每次都输给他?”

“你输给他很多次吗?”

“大约……很多次吧。”他笑得很难看。

“真的一次都没赢过?”

“……”

“别这表情,一点都不像那个讨人厌的凌洛安!”她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他比你大八岁,年龄的差距无法轻易改变,他现在赢,是靠着这么多年的经验累积。你还这么年轻,只要继续努力,当经验超越他时,总会赢回来一次的!”就像武术,天知道当年为了赢她老爹,吃了多少苦头!

“总会赢回来一次……”他喃喃念着她的话,眼瞳赫然有些深远。

“对啊,总会赢的,人生不可能一直这么输下去。”她脱开手,用力拍拍他肩膀,“好了,别耍忧郁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了,明天请你吃饭!”

她刚刚转身,身后人的手臂就缠了上来,扣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很紧很紧。

凌洛安从未用这种力度抱过她,他的拥抱总是轻佻暧昧的,带着诱惑,反而显得虚浮。而这一次,仿佛在用他的全部来拥抱。

没有那些多余的修饰,反而令人身心鼓噪。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怎么也平复不了。

“凌洛安……”

他嗯了一声,手臂又紧了几分,她差点踹不上气,却听见他在她耳旁低低开口,“你永远是我的,对不对?”

这么孩子气又庸俗的一句话……可是,战栗的酥麻却自他气息游移的部位一路蔓延至全身。危瞳捂着心口,烦恼的闭上眼。

她想她是真的动心了,真真愁人啊!

紧紧拥抱中的两人谁都没有看见,在街口远处的路旁,一辆烟灰色的车升起车窗,无声滑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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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是大起大落,在大学里,曾一度被各学长学弟嫌弃的彪悍女人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危家老宅内的道场门口,十一个师兄弟挤做一堆,好奇观望着里面那个棕发帅哥。

对这些习惯了吆喝着锻炼身手的粗大男生来说,凌洛安那张脸孔未免太过精致了些,尤其那双桃花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危老爹和凌洛安对坐已近半个小时,而第一主角危瞳现在还在睡,对此状况一无所知。这天是周六,天很冷,但阳光很好。危老爹打开门,才发现敲门的是个陌生人。

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一张一看就很不靠谱的脸。

他称他为伯父,据说是来找他家曈曈的,据说还是她的男朋友,最后他提出了今天过来的目的:他想在过年之后和危瞳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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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苏憧喷了邢丰丰一脸茶水,后者嫌恶的踹了她一脚,擦完脸慢条斯理道,“果然是有钱公子说的话,订婚?这种事太没意义了,难道订了婚人就不会跑?结了婚还能离呢!”

“你不懂,这是归属权的象征,宣告全城曈曈是他的女人,多浪漫啊!”

“浪漫?等哪天被劈腿了,她就是全城第一弃妇!”

“你能不能别泼冷水,是你眼光不好老遇上爱劈腿的,不代表曈曈也这样!”

“不怎么有钱的都花心,何况还是城内花花四少之首,有钱有势有脸!那男人先前差不多每个月都换女人,连第一次见面都是在搞女人!浪漫?这个初遇够浪漫了!”

苏憧最讨厌男人滥交,可今天却和邢丰丰杠上了,很不服气的又找理由,“花花公子又怎么,一旦收心比谁都专一!他八成是见自己那个优雅成熟的叔叔把曈曈调去身边,才会紧张着先订婚!”

“她又当上大老板的私人保镖了?”邢丰丰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喂,死女人!这事怎么告诉她不告诉我!”

“谁是死女人?”危瞳吹了吹自己的拳头。这事可不是她说的,而是苏憧自己撞见的。

跟凌泰吃饭后没几天,调职通知就来了,组长大叔可能习惯了,信封一丢人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

工作内容基本和之前一样,每周五天,每日从上午八点到晚上八点,随行在大boss身旁。所不同的是,就算他在公司她也不能回保安部,要留在三十层随时候命。

至于出差公干,她自然要跟,逢节假日贴她三倍奖金。另外薪酬方面,再度涨了百分之二十,都快赶上组长大叔的工资了!

后来她问凌洛安这是怎么回事,对方却只是玩味的笑了笑,告诉她别想太多,把工作做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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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见苏憧那天是她新工作的第五天。

前四天只能用乏味形容,因为凌泰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怎么出。她坐在助理室斜对面的见客沙发上,时而翻翻杂志,时而打手机游戏。

第一天本以为他会出去吃饭,结果到了下午一点他都没出去。她在一旁饿的不行,返回三十楼的陆路见状不禁奇怪,问她怎么不去吃饭?

危瞳指指办公室门,对方领悟过来,笑了笑,“boss有时忙,中午是不出去的。”

“那他都不会饿?”

“我会帮他带。”他提着手里的口袋,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危瞳默默走进电梯。

闲了四天,像是要证明她那百分之二十的薪水不是白加的,凌泰招呼她准备简装,跟他出差。

这次去的是s城,两座城离的比较近,车程才两个多小时。那天清晨,她一边啃油条一边走出老街,发现他的烟灰色宾利已经停在那儿了。本以为陆路也一起去,但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很冷的冬天,车里空调打的温暖如春,他的大衣脱在后排,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

“开来我这里不顺路吧,我记得高速入口在你那里附近。其实你早点告诉我时间,我去你那等好了。大冷天害你起这么早。”大boss亲自来接她真有点惶恐。还在做凌洛安保镖时,回回都是她去凌宅等他。

“没关系,我习惯早起。”男人容颜静淡优美,没有丝毫倦色,显然早起是实话。

起初当他保镖,危瞳有些不习惯。

跟凌洛安比起来,他的个人生活只能用平淡形容。如果没有饭局,下了班基本直接回家,有时经过书店停下去买一两本对她来说太深奥的书。有时进音响店买几片cd。

他听美国乡村音乐,很多都是老歌,老到她完全没听说过。果然人说三年一个代沟,他们差了整整七年。已经不是代沟,而是鸿沟。

他的公寓在城东,高级区,凌氏旗下的贵价楼盘“清风望山”。整片楼盘区域占地很广,但真正的住宅楼只有两栋,一栋叫清风,一栋叫望山,遥遥相对的空中高楼。

他的公寓她没上去过,她知道是在顶层,估计是那种超级奢华的半空豪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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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刚出高速口没多久的路上遇上苏憧的。

说来也巧,她幼儿园今天组织大班来s城海洋动物园一日游。然而前方道路发生车祸,造成拥堵,就这僵堵着两人看见了对面车的人。

【大BOSS的保镖也不好当】

【十二】大boss的保镖也不好当

下车后,苏憧立刻星星眼看她,说这车不就是上回送她回家那辆,凌洛安的家属是吧?又问她不是在和凌洛安谈么,怎么又跟人家家属跑这里来了。

听完危瞳解释,她仍然星星眼,不时从降着玻璃的车窗偷瞄里面的人。任哪个女人见到凌泰,都会这样。那种令人恍惚的薄淡之美,和那双睿智深邃的黑瞳,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魅力。

结果苏憧看到第三眼时,车玻璃很不配合的升了上去。

回到车上,危瞳朝凌泰笑笑,“我死党,是幼教老师,还没男朋友。”

“你想说什么?”他淡淡甩来一眼,不算太愉悦,“我的私事,还不至于要你来操心。”

危瞳讨了个没趣,怏怏扭头决定看风景。

这趟行程为两天一夜,原本计划是先工作再吃饭,结果车祸一堵到城里已近中午。凌泰问她是否饿。

她公式化的答说工作比较重要,她受得了饿。其实她没这么伟大,只是估计他来s城也是与人谈事。无论在哪,茶水点心总是有的。

可没料,她竟生生挨了三小时饿。

凌泰直接开车去了工地。

这是片还在建造的商业区,钢筋水泥混凝土弄的满天尘埃,到处都是噪音。

她跟在他后面,顶了个安全帽,先去工人吃饭的地方察看,之后坐临时工作电梯上楼察看,最后还去了建筑区边上临时搭建出来的工人住处。

接待他的包工头有些惶恐,虽之前也有耳闻凌氏的主事人相当认真,但没想居然能认真到这个份上。身为大老板,亲自来工地,弄得满身尘土,疯了!

“过年准备放几天?”临走前,凌泰取下安全帽,淡淡问。

“三天——哦!不不不,七天七天!国家规定的日子肯定放足!凌总您就放心吧,那种虐待工人的缺德事咱不干!不干,哈哈!”包工头点头哈腰,“凌总您记得鄙人啊,鄙人姓张,这个是名片,下次有工程还请多多关照啊!”

凌泰接了名片,略一点头就离开工地。

要上车时,闷了半天的危瞳喊住他,在他背上噼里啪啦一阵打。

他面色暗沉的回头,颇有些忍痛的看着她。

“凌总,你背后都是灰,我帮你拍呢!”饿了三小时,她毛躁啊毛躁,不打他几下怎么解气。

凌泰不是傻瓜,瞥她一眼,“我记得这附近有个面包房。”

话刚落她人已上了车。

他到底没忍住,薄唇漾起了些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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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他问她想吃什么,危瞳才啃完一块玉米芝士包没多久,并不怎么饿,就说吃什么都行。

“海鲜吃吗?”

“我基本没有不吃的东西。”

“倒是好养。”他微微一笑。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非常拥堵。

危瞳没来过s城,下午去的地区属于开发阶段,又比较偏远,没什么人气。此刻车子穿行在流光溢彩的喧嚣马路,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夜如此美丽繁华。

凌泰似乎对这里的路很熟,大约开了二十分钟,车子滑入一片商业区。周遭的建筑灯光氛围明显和之前经过的那些区域都不同,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区。

果然是吃海鲜,一人一锅的养生餐饮。漂亮的经理从进门就一直殷切跟着他,引他们去包厢,亲自布置每一样餐具,声音低柔恭敬的同凌泰说话。

相比之下,危瞳的存在非常透明。直到凌泰从经理手中接过菜单,递到她面前语调温柔的开口,“有什么想吃的自己点。”

那位美女经理的态度立刻改变,态度恭敬的俯身到危瞳身边,柔声细语热情招待,害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翻开菜单,上面的价格让她噎住。找了半天,见到最便宜的也要三位数。

她看了一会,那些听都没听过的海鲜让她头晕,她把菜单推给凌泰,“还是凌总你点吧,我没来过不知道吃什么。”

到底是有钱人,随便吃个饭也贵成这样,如果正式吃岂不是一顿能吃掉她一年工资!

这时的危瞳不知道,能看得见价格的根本称不上贵,看不见价格的才是真正的贵。

夹着鲍鱼加吉鱼在小锅里涮时,凌洛安打来电话,“哪里呢,找你吃饭。”

“s城,出差。”

他在电话那头拖长调子哦了一声,“要住在那?”

“是啊,不然怎么叫出差!”

“想不想我?”

危瞳望天,“你就没有其他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

“没有!”那声音有点恼,片刻又带上了诱惑,“在成功把你带上床前,我不太会有其他建设性的问题。”

“等你什么时候打的过我再说!”聊到这时,桌对面的凌泰搁下筷子,看了她一眼。

她举起手机,“凌总,是你侄子,要对话吗?”

他做了个不用的手势,起身出了包厢。

凌洛安大约听见了关门声,知道他暂时走开,又继续问,“怎么,就你们两个?”

“你烦不烦,这么多问题!”

“危危,我好像有点吃醋了。”

“滚!”吃他个鬼!边笑边说的能叫吃醋!

“你这女人……”她的反应总是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有时很有趣,也有时让人牙痒!

“行了,明天我就回来,回来请你吃饭!”

“危瞳保镖,你的下班时间是晚上八点。”

“那吃宵夜总行了吧,另外再陪你去会所打桌球!”

“这才乖,来亲亲。”

“……”这家伙最近越来越黏糊,受不了啊受不了!

挂了电话,才发现凌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包厢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神色不知怎么的有些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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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素来没有赖床的习惯,只是有时会认床。酒店太高级,床太软,她睡不着干脆从冰箱里捧了堆零食边吃边看电视。

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被房间里的电话吵醒。没睡醒她肝火旺,半梦半醒一脚踹向电话,之后继续睡。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这次换房门被人嘭嘭拍向,她骂了句***,冲到门口拉开,门外的男人仍维持着敲门的姿势,视线落在她身上,瞬间变得深暗。

“凌总!”睡意顷刻去了几分,“好早啊,呵呵。”

“十一点了。”他淡淡回道,唇却弯了起来。

男人的视线落下,手指也紧跟着落在她领口,把敞开的衣领拢起。

修长手指轻动,一路沿着衣衫边沿滑至胸口,在她惊讶的视线里,为她轻轻扣起了胸口松着的两颗钮扣。

大约是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优雅,也或许是因为那清俊眉宇间似带了宠溺的温柔。她竟连一点排斥感都没有,也压根没想过这行为由他来做很不合适,直至他收回手还愣愣站着。

“去收拾东西,中午在酒店吃个饭,下午再去个地方就回去。”

“好!”她正要关门,他又说道,“以后睡醒开门前,记得先看一下镜子。”

镜子?什么意思?

后来危瞳进浴室刷牙看到镜子,才明白凌泰话里的意思。

非常单薄的睡衣,还有,她没穿内衣……危瞳脸上有点烧,懊恼的捶墙。

午后,他驱车来到一片老旧街区。

街道最起码有三四十年历史了,青砖地、石子路、石板桥,狭窄的小巷,曲折的街市,林立的小摊,还有陈旧的小楼。密密实实的建筑,带着尘世的喧嚣与浓浓烟火气息。和时尚快节奏的大都市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

侧前方的男人走的很慢,目光在周遭来去,那张优雅的脸再次透出与平时不同的拒人千里的冷漠。

整个午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她跟在后面,陪他走完整片街道。

离开之前,她注意到街口一隅一块几乎快倒掉的路牌,斜斜的三个字:南苑街。

原来这就是南苑,他非买不可的那块地。

回程路上,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凌总,为什么要卖南苑?”

他大约料到她会问,神色淡然的看她一眼,“商业决定。”

很久以后,当危瞳再度回想起这天的这句“商业决定”,总有扁人冲动。比起轻佻体质的凌洛安,这位男人才是最欠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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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订婚,危瞳从来没表示过同意。但这并不妨碍凌洛安来她家拜访的热忱。

曾问过他为什么,答案是能够正大光明的压倒她……

听完,她一时没忍住,又动了拳头。

自她做了凌泰私人保镖后,凌洛安不仅越来越黏糊,在她面前脾气也收敛不少,虽然还不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起码不记仇不耍诈……

这一年的春节来的早,一月下旬,全国就开始放假。z城纷纷扬扬下了几天小雪,湿冷的天气冻得死人。

对建筑行业的商人来说,这个年过得半点都不悠闲。

年后,凌氏与恒安的南苑计划即将开始,未来几年,这块陈旧破败的街区即将成为s城第二个繁华中心。这块肥肉,谁都想分一口,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各自忙于招标计划书。

年后,凌洛安一反常态,参与所有有关南苑计划的会议不再有任何反对意见。

这一现象令公司上下议论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凌氏公子彻底向凌泰表示臣服的前兆。

而凌氏的股东们,也再次因为凌公子态度的改变而发生微妙变化。一些“公子”派渐渐趋向凌泰,其他则选择沉寂。

伴随南苑计划如火如荼展开的,还有凌洛安的订婚计划。

与众不同的是,这个消息是在凌氏某个例会上被公开的。凌公子靠在转椅上,双腿交叠,侧身玩着桌上的文件夹,在凌泰指派他去b城参与某招标会时,笑着拒绝。

“下个月我会请长假,这个重要任务得劳烦凌总另派他人了。”在凌泰缓缓投来的清冷目光里,凌洛安的笑容愈发灿烂,“下个月,我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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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公子身边来去的女人虽多,但涉及婚嫁的,危瞳还是第一个。

邢丰丰后来问过她,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到底凌洛安这花花公子做了什么令她感动的事,让她愿意冒着变成全城第一弃妇的风险和凌洛安订婚?

危瞳撑着额头,苦笑两下。

说起理由,实在有够狗血。答案不是凌洛安,而是凌泰。

订婚消息传遍全公司的那天,唯独她不知道。因为她整个下午都在凌泰办公室外打手机游戏,那些八卦只传到二十九层为止,三十层上是隔绝的空间。

下班后,她照旧跟在凌泰身后上车,他直接驱车回到清风望山。车没有像以前一样在楼前停下,而是直接滑入车库。

她不解看着他,“有事吗,凌总?”

他深深看她一眼,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冷,“跟我上楼,有话问你。”

“好,不过我晚上约了凌洛安吃饭,我只能再待半小时。”

他眉峰一抬,“你的下班时间是八点,还有两个小时。”

“可我上午已经和陆路报备过,今晚——”

“我并没有批准。”他率先下车,示意她跟上。

【把自己搭进去了】

【十三】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瞪了他背影一眼。

电梯上升的非常快,几乎没什么感觉就到达了顶楼。

四十五层的高度,对危瞳来说很新奇。

凌泰的公寓出乎她意料的低调,简单的三室两厅,没有炫目的装潢,也没有豪华家具,简单的灰色调,太过清冷的摆设。唯一的惊艳之处是客厅朝南延伸出去的一个弧形阳台。

全玻璃式的封闭设计,上下左右均是玻璃。踏在上面犹如凌空站在半空,没有一些心理素质的人只要朝下一眼,基本挂了。

室内空调打的暖暖融融,凌泰将呢大衣脱去,半挽起衬衣袖口,冲了杯咖啡,搁到茶几上。

“就一杯,你的呢?”

“你先喝。”说着,他打开冰箱,随意问她,“有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

“凌总,我不在这里吃饭。”她走去冰箱旁,轻轻推上冰箱门,“你有什么事请直接和我说,这种状况让我很不舒服。”

他旋身走上玻璃阳台,靠着玻璃朝她低低道,“过来,和你谈谈订婚的事。”

危瞳这才知道凌洛安这家伙已自说自话把她根本没答应的事在全公司宣扬开。

按常理,她会立刻向误会了的衣食父母解释此事大误,但看凌泰现在的态度,对这事显然非常不满意,估计已完全把她想成为飞上枝头而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她突然有兴趣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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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这件事我不赞成。”

“为什么?”她直视着他,半点怯色也无。

他垂眸看她,静默下来。

她从来不是胆怯的女孩,现在或是以前,这种带了些莽撞的无所畏惧都一样。

这一刻,他突然就想起那个晚上。迷离暗淡的光线里,她微微倾身,柔软年轻的身体靠贴过来。

挑染的头发,像每一个夜不归宿的不良少女,太过成熟浓重的妆容藏起了她真正的脸孔,却掩不了那双清亮美丽的瞳和可爱笑容。

她一手搭着他肩膀,另一只手缓缓划过他脸颊,口吻轻/佻的说他很漂亮,紧接着一个吻就落在了他唇上。

很浓的酒味,却混杂了一些水果的甜。他刚恼怒的想推开,她却已经放开他,冲他软软的笑,“别生气嘛,喜欢你才亲你的,别人我才不亲!”明明是在笑,眼底却仿佛带着寂寞。

和他一样的寂寞……

他反对他们订婚并不仅仅因为他清楚凌洛安的那些打算。世界有时太大,寻找多年都一无所获。也有时太小,触感与气息的记忆,令这个影子般的女孩瞬间在面前清晰。

认出她之后,他才知道五年可以令一个人有多大的改变,那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从来都是自律的人,五年前的那夜是他这辈子至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意外。

他也曾经想过,再见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会说些什么,她又会说些什么。只是没有料到,最后的结果是他认出了她,她却忘记了他。

清俊的眉宇间慢慢透出冷厉之色,“你在公司时间也不算短,应该听说过我和洛安之间的关系。”

“听说过,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我曾经指派你去他身边,在他眼里,你是我这边的人。”

“所以,凌总你的潜台词是,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和我订婚只是为了利用我?”她慢慢笑了,“那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凌总对我的关心?然后拒绝与凌洛安订婚,并和他分手,以后各自人生互不牵扯呢?”

他长久而无声的注视她,屋内静了很久,直到他再度开口,“你最好让你的头脑保持清醒。”

“凌总,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她到底是忍不下去。

“也许那人有很多缺点,也许周围的人都反对,可是喜欢不会因为这些改变的。凌洛安以前不见得是个好男人,以后也未必会做个好男人,但他现在对我的好是真的!跟他相处的人是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是真是假。还是那句话,说到底这是他跟我两个人的事,就算以后会被欺骗会被伤害,我危瞳也认了!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非订婚不可!”

她是个护短的人,从小就如此。也许平常会对那人打打骂骂,但这些仅限于自己,其他人的指责批判她一概不接受。

于是,就这样,她一时愤怒,把自己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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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日之前,远在澳洲的凌夫人得知了消息。她本人没回来,却吩咐凌家小姐凌静优坐飞机赶回。

她回来当天就拖了行李直奔凌氏。

凌家小姐,芳龄二十,人如其名,又静又优,有着清纯无比的柔美脸蛋和柔软嗓音,无论任何表情都美的赏心悦目。

她把行李丢给凌洛安的秘书,径自进他办公室,关门谈话。

秘书小姐不敢打扰,凌家小姐虽然来公司次数并不多,但谁都知道凌洛安对这个妹妹非常宠爱。可这天,凌小姐离开时却红着眼眶,办公室里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照旧做他该做的。

凌氏夫人不同意订婚,遣凌小姐回国阻止却遭凌公子冷言拒绝的消息很快传遍公司。

这天晚上吃宵夜时,危瞳戳戳半靠在她身上的人,笑嘻嘻道,“要不,别订婚了?”

“怎么?”他挑眉,“你后悔了?”

后悔很久了……她再戳戳他,“你家人不是不同意么!其实不光你妈和你妹不同意,连你叔叔都不同意……”

补充,还有她爸和家里那十一位师兄弟都一致不同意。虽然尚未电话通知远在澳洲的渃宸,但她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他的脾气最像她老爸,对富豪人家总存着天生的排斥。

“哦?我‘叔叔’也不同意?”他笑得眼角生风,“说说,他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反对——”

他的手指掠过她脸颊,停留在她唇上,将她其他的话压了回去,“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改变。”

他低下头,用他的唇擦过她的唇,最后停留在她耳旁,吐出一口热气,“尤其是他。”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个人对她,的确有些什么。

凌泰做事,又何曾这么沉不住气过。

不像他,真不像他。

不过整件事最有趣的地方也就在这里。第一次见到那人有所在意,他自然会不遗余力。

身边的女人低着头,正用手指梳理她微乱的茶色长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清亮的眼微微眯起,就像只正思考的猫咪。

非常的,可爱。

他的手绕过她肩膀,将她按入自己怀里。眼底慢慢升腾的笑容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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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最后在凌家举办,跟凌洛安原本计划的大肆铺张有所区别,更类似于家宴般的聚餐。

这应该算是他向母亲妥协的底线。

危瞳对此却十分满意,不必弄得全城皆知惹来一堆八卦记者也不会有着这这那那的前任跑来示威哭闹撒泼演戏。

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天知道和一个曾经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订婚需要多大勇气!他交往过的女人估计比她这辈子前二十年后六十年加起来认识的男人还多!

订婚当天,危老爹没有出现,虽然现在他对自家女儿采取放养政策,但这次订婚的事他实在很不满,订婚前两天就拖着好友下乡钓鱼去了。

至于她家里的师兄师弟,也被暗令不许去参加订婚,不仅如此,他们还被警告不许把消息透露给渃宸。

最后,危瞳这边参加的人只有邢丰丰和苏憧两个。这两个都不怎么靠谱,直到进场前一刻还在争论订婚到底对不对。

这晚,危瞳第一次见到凌洛安的妹妹。

的确如传闻的那样,是个非常柔美的女孩,只是那双笑容莹莹的眼,在看着她的时候,似乎透着一缕彻骨寒意。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错觉。

凌泰没有出席订婚宴,听组长大叔说s城那里似乎有急事,两天前带着保安部两个人赶去了。凌洛安仿佛有先见之明一样,预先替她请了假,否则这会她人还在s城赶不回来。

虽是家宴,晚上凌家还是来了不少人,寒冷的早春,宾客却大多衣着单薄。仪式很简单,开香槟,切蛋糕,然后凌洛安替她戴上订婚戒指。

两克拉的豪华钻戒,邢丰丰的眼睛在戒指出现的那一刻闪闪发亮。而她和苏憧之间关于该不该订婚的问题也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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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后的第二天,一则有关s城南苑街的网络新闻席卷了整个凌氏。

据记者报道,南苑街居民因不满凌氏的逼迁举动而发出抗议,截止发稿前,已有一部分居民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宣称会以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利益。

危瞳关掉网页,立刻拨了凌泰手机。

手机通了,但没有人接。

半个小时后,对方回过来电话,声线略有些低沉,似乎带了些疲惫的暗哑,“什么事?”

“凌总,我看了网上的新闻。s城那边没什么事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现在过来!”

“没事。”偏冷的语调。

“那你大约什么时候回s城?是这样的,我已经回公司上班了,可是你不在的话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得过几天,在我回来前,你可以继续放假。”

“那好,我知道了,凌总。”原以为真能多放几天假,但这天下班前她却接到陆路电话,对方语气略显凝重,告诉她如果私事忙完了,立刻去一趟s城。

“有事吗?我下午才和凌总通过电话,他没事吧?”

“这件事暂时别告诉任何人。”陆路嘱咐道,“boss现在在医院。”

【419的谜底】

【十四】419的谜底

凌泰前一晚就进了医院,也就是说,当危瞳给他打电话时,其实他人正在医院。

南苑那里的问题,只报道了一部分出来。居民遭到手段恶劣的逼迁方式,将愤怒发泄在前来解决问题的凌泰头上,结果引发意外,导致误伤。幸亏有保安跟随,情况才能很快受到控制。

“凌总伤的严重么?”连夜坐火车赶到的危瞳问陆路。

“都是轻微擦伤,主要是右手腕关节挫伤有点麻烦。”

“凌氏真有用恶劣的手段逼迁居民?”

“你认为boss是那样的人?”陆路看她一眼。

危瞳摇摇头。虽然那个男人在面对公事时总是一副漠然冷淡的模样,但她却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一个会关心民工食宿假期等各种待遇的执行总裁,绝对不是冷酷的人。

单人病房的灯还亮着,那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

大约是因为右手受了伤,左手使用电脑很不方便,没有多久就停一下,接着又继续。

陆路见状无奈叹气,上前从凌泰手里取走电脑,“boss,你应该休息!”

“已经休息过一天,现在没事了。”他微微抬手,将电脑拿回去。

陆路不敢再取,只能嘴上抱怨,“怎么会没事,当时都痛成那样了……医生也说要休息几天!”

“我没有那么脆弱。”说着,他的视线转向门口,落在那个浅麦色肌肤的女人身上。

她自寒夜而来,脸颊因冷而泛着淡淡的红,口里呼出白色雾气,见他看自己,双眼一眯,轻轻笑成了月牙,“凌总!你又受伤啦!”

陆路翻了个白眼。boss受伤,她高兴个什么劲!

“小伤而已。不是让你放假么?”话是对危瞳说的,目光却瞟向一旁的陆路,入院的事他本没打算让她知道。见boss眼带不悦,陆路立刻找个借口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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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关了门,脱下外套挂去衣架,“这次发生意外时如果我也在,凌总你可能就不会受伤。”

虽然上次的谈话不太愉快,但现在她毕竟和凌洛安订婚了。说到底,他是凌洛安的叔叔,如果以后她真的和凌洛安结婚,那他也会成为她的叔叔。这么一想,现在还是该尽量搞好关系。

“这次就算你在也没用。”当时的情况紧迫,巨大的水泥板当空砸下,晓是她身手再好,也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陆路没告诉你?另外两个保镖都受了伤。”

“他们身手又没我好。”这点她确信无疑,见他再次因伤手而停下休息,她忍不住上前为他扶住电脑,“凌总,你要看什么,我帮你弄。”

她侧坐在他身旁,靠的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她脸孔素净,鼻子小巧挺拔,微翘的唇轻轻开合,露出雪白的牙齿。

大约是觉得唇有点干燥,她无意识舔了舔下唇,小小的舌尖粉嫩,勾起了他曾经的记忆。

女孩柔软的舌,似乎有一点羞怯,却仍大胆的滑入他口中,一点点好奇的探索。当触上他的,仿佛微微一吓,轻轻缩回,过了片刻又悄悄探过来。反反复复的探索退离,却如同燎原的星火,慢慢点燃了他,在她不知第几次玩着来来去去的舌尖游戏时,他眼眸骤暗,反吻住她。

她有些惊慌的低叫,却又在瞬间被他吞没……

……

“凌总?”

放远的眸光收了回来,他垂下眼帘,习惯性淡淡一笑,“手。”在她不解的目光里,他握住她的手搁在键盘上。

“今晚我要把这些资料看完。”她的手很小,肌肤也很软。单是这么握着,很难想像当五指收拢时所爆发出的威力。

“好,我知道了。”他的指尖微有些凉,修长的大手完全覆盖住她的手。

她等了一会,不见他移开,心里有点怪怪的,正打算不动声色的抽离,覆着的手却慢慢收紧了力度,将她的手握住。

她忍不住了,“凌总?你是不是觉得冷?”病房的空调打的是高,可他毕竟是个病人,穿着这么单薄的衬衣实在少了些。

“没有。”他看着电脑屏幕,清隽眉宇间似乎漾着淡淡温柔。

“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请保持安静。”

“……”算了,这男人个性太莫测,他要握就握着吧,反正握一下手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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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路送早餐来时,危瞳才刚睡着没多久。眼前的画面让他大吃一惊。

长长的沙发,他的boss靠坐一侧,电脑搁在宽大的扶手上,他左手在忙碌,受伤的右手却半拢在躺着的人身上。危瞳横躺着,几乎占据了整张沙发,头还搁在他腿上,睡的那个香甜啊!

“boss”的发音还没出口,凌泰就警觉抬头,朝他做个嘘声示意。

陆路点点头,放轻手脚将早餐搁在一旁,又慢慢走到他面前,压低音量道,“boss,查清楚了,闹事的那帮人是本地一伙结派的外来人员,没有固定职业,平时干些小摸小偷。这次明显是拿了钱受人指使,被闹得最重的那家在南苑街有些声望。他们家里还有个亲戚在电视台做事,这件事想不闹大都不可能!”

说完,他叹了口气,“boss,我还以为他真没动静了,没想到……”

凌泰微微掀动唇角,眸色深邃,“你也把他看的太低了。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睡在他腿上的女人动了动,差点滑下沙发。他忙揽紧她,眉头却不由蹙了蹙。

“嗯,都好了。”看着凌泰因使用伤手而忍痛的样子,他不禁上前一步,“boss,我把她移到床上去吧。”手指才刚刚碰到她衣角,就被凌泰伸手挡住。

“没事,我来。”他合上电脑,小心翼翼将人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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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醒来时病房已经没人了,她倒像个病人一样躺在床上。一旁柜子上还搁着早餐:装在保温杯里的咖啡和鲔鱼三明治。

感觉上是留给她的,但她猜测这应该是凌泰的早餐。一个三明治下肚,冷冷清清,她没觉得饱,干脆取了外衣出去觅食。

刚走进电梯,一个男人喊着等等,加快脚步跑了进来。

“谢谢!”对方很客气。危瞳看了他一眼,身著白大褂,板寸打理的十分神清气爽,应该是这里的医生。

她打量那人时,那人也正打量她。危瞳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电梯抵达一楼,她正要踏出门时,终结在对方的两个字里,“危瞳!?”

“呃……”原来真认识,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只是一时仍想不起他是谁。

见她仍疑惑,对方不由失笑,“小瞳瞳,不过五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了?”

小瞳瞳……危瞳抽了抽嘴角,这么恶俗的称呼,也只有他才会叫!

十分钟后,两人在医院对面的小餐厅坐下。危瞳仍不住打量他,不能怪她健忘。以前留着齐肩长发,整天逃学泡在游戏房和酒吧的混混如今成了大医院的医生,实在不得不说这是奇迹!

当年陈郁是那条街的常客,有时也兼职酒保,听闻他不是本地人,习惯独来独往。

他们差了几岁背景也不同,严格来说不算很熟的朋友。但那阵子她晚上也时常去那条街混,时间一久就和他熟了。

那夜意外发生后,她曾为了找男主角回去那条街,不过再没碰见陈郁。听人说,好像是被家里人揪回去了。

今天见到面,才知道当年是他父亲亲自来z城逮人,直接将他打包送去国外读书。这不,学成归来还不满一年,就又碰上她了。

异地重逢旧友,话自然多,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直到凌泰打来电话。

“我在对面吃早餐,现在就要回去了吗?……驾照?我有啊,不过考出来之后就没用过,现在基本忘记了。”危瞳试图说服对方,不过没啥效果。

“我现在经过餐厅门外,你出来拿钥匙,车停在地下车库,十分钟后在医院后门等我。”对方淡淡下命令。

她让陈郁等一等,随后飞快出了餐厅,路边停着辆黑色轿车,后座的车窗降下,男人漂亮优雅的脸露了出来。他一夜未眠,不过看起来精神不错。能回z城,估计事情已经解决了。

她接过钥匙,返回餐厅打算和陈郁道别。还没开口,对方已用颇为敬佩的眼神看她,“你居然真把他搞定了!小瞳瞳,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她头上顶了个问号,“说什么?”

“说他啊!”他扬着下巴,看向玻璃窗外的车子,“刚才那个极品男人!当年他出现在酒吧那夜,我们不是还打赌你能不能和他说话超过十分钟么……”

【暴力型炸毛猫】

【十五】暴力型炸毛猫……

虽然已过了五年,但这件事陈郁仍记忆犹新。

夜店那种地方,很少见到这种气质的优品男。一般来这里的男人,不是为了找女人,就是为了找男人。可他却只是一个人坐着,眉宇清隽,面容温雅,神态却淡凉。

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清贵出尘气质。

在第n个女人上前搭讪失败后,他和危瞳打了这个赌,至于赌什么,连他自己也忘了,唯一清楚的反倒是这个陌生男人的脸。

当时她已经有十成醉,二话不说就朝上冲。结果不知怎么的,居然真和人家说上了话,后来客人多,他一时忙没注意,再回头去看,那两个人都不在了。

当时陈郁也没想到,这竟然就成了他在酒吧的最后一夜。

他回忆完,却发现危瞳站在那里,像是僵了,“没事吧?”

危瞳隔了半天才找回声音,“你的意思是说,刚才车里的那个男人……五年前曾和我在酒吧里聊天?……你确定你没看错人!”

“看错?靠!我陈郁什么眼神!何况那种男人,见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你以为谁都能生那样一张脸出来?……”

陈郁还在唠唠叨叨,危瞳已经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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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跑进医院大门,大脑此刻有些当机,几乎一片空白,只有手脚自己在动,眼睛不断四下搜索。

她终于在大堂找到熟悉背影!

那个人正走进电梯,侧头不知和陆路说些什么,神态轻淡温柔,却自有种高人一等的气质。

陆路惊讶的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女人,还没开口就被她一把推到旁边。危瞳按住凌泰,直接将人按入电梯,紧接着凶巴巴赶走了电梯里其他人。

她随便按了个钮,转身盯着他,“你说,你五年前是不是去过老城区的渡岸吧!”

男人墨黑的瞳深沉清冽,仿佛一池不见底的寒潭,随着她的话,视线自上而下将她整个笼罩,仿佛无形的锁,在她周遭发出细微声响,将她紧紧困住。

“你***到底去没去过!”她火了。

“你知道了?”他面上仍旧平静,只是眼眸深处,慢慢起了波澜。

这个问句让危瞳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她低哀一声,抱头蹲在地上,“居然真的是你……原来你早知道了……等等!”

她又腾的站了起来,揪住他衣领,“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tm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香港那次。”他拉下衣服上的手,收在掌心没有放开,怒火中烧的她没有留意这个细节。

“那岂不是三四个月前!?你那时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这算哪门子的乌龙事!才和男朋友订婚,却发现男朋友的叔叔曾经和自己有过一腿!别说凌洛安知道后会怎么样,就是她自己也没开放到大小通吃的境界啊!

电梯的门开了又关,他重新按下楼层,待到达后,将一脸颓败正发呆的人拉了出去。

“等一等。”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他没回头,继续朝病房去。

“我让你等等!我要你说清楚,为什么早知道了却不说?还看着我和凌洛安恋爱,莫非你觉得这样很有趣?”

她说了那么多话,却不见他停下脚步。他是个冷静成熟的男人,也拥有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背景和地位,甚至如果他说当初一晚你情我愿并不存在任何责任这种话,她都可以理解!

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可以这样淡漠?

难道在他眼里,她这个过客只是无聊夜晚的消遣?用过了丢弃了遗忘了,即便再见面认出她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他的态度让怒火在她身体里肆意,她手腕用上了力度,强拖住他,“凌泰!你该死的给我停下!我要你说清楚!……”

前方人脚步突然顿住,他回过头,黑眸一片深邃,莫测难辨。

她的肩膀被抓住,男人的唇压了下来,有一点凉,却出乎意料的软。

危瞳愣在那里。

他的气息干净而浑厚,纯粹清澈,与凌洛安的完全不同。

与微凉的触感相反,他亲吻的动作很温柔,如轻软的羽毛拂动,如果不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发生在他们之间,她几乎要以为这是情人间最宠溺呵护的吻。

她没有闭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眉宇,僵硬的手正要推开,他已睁眼放开她。

“现在,冷静了没?”贴近的距离让俯视的落差增大。

他薄唇微动,气息暖融,唇上面还留有她的温度。然而他凝视她的目光却如此淡,仿佛刚才吻她的人并不是他。

修长手指拂过她脸颊,将散开的发丝理顺,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如果冷静了,我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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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

某私人会所包厢内,刚得到s城那边最新消息的助手正一一和他的老板汇报。最后,那人停了停,犹豫着该不该把最后一件事也一同汇报。

“有事就说,你知道我不喜欢藏着捏着!”灯光昏暗的包厢沙发上,五官精致俊美的年轻男子正玩转手里的红酒杯,深红色的透明液体在玻璃中轻轻晃动,映出他那双带着不悦的迷人桃花眼。

那人如此轻而易举就解决了麻烦,着实令他有些头痛。

“是……是关于危瞳小姐的。”他低着头,到底把监视者在医院看到的情况说了。

许久的沉寂,长到他几乎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自己的汇报。然而,清脆的撞击声赫然响起,红酒洒了一地。

助手微微抬头,发现自己老板的脸色比想象中更加难看。

“再说一遍,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是……是五年前一次——一夜情……”虽然监视的人没有听他们谈及此,但因为两人不同寻常的态度而追踪调查。结果被他们查到陈郁这个人,并从他口中套出了整件事。

助手小心翼翼看着沙发上眼神阴郁狠厉的男子,大气都不敢出。

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己老板这种表情,不过是女人而已,照以往的经验,他根本从来也不可能对谁真正上心。

他也是因为想着这点,才敢把实情托出。早知道他这次这么在意这女人,他就该把消息嚼烂了给吞下,死不不说!

凌洛安缓缓伸手,重新取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红酒,“那两个人现在呢?”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算时间,现在应该快到了。是……危瞳小姐开的车,他的助理负责把人引开……”

“行了!”他捏着杯子,满面戾气。

那助手不敢再久留,打完招呼,匆匆忙退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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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不快,危瞳一路都没说话,副驾上的男人撑着额角,同样缄默,像是要给她一个独立整理思绪的空间。

中午在病房,她所有恼怒的情绪在他一句话之后消散于无形。

“这件事说出来你觉得会有什么好处?对你,对我,还是对洛安?你不是不知道我和洛安的关系,也应该可以想象这件事会令你们之间产生什么后果。我不介意做不择手段的事,但你应该会介意。”

他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眉压得很低,神色稍淡。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眸色既深又沉,仿佛有一些更加深层的东西在那里面,但她却偏偏看不明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改变就很难恢复,我不希望你后悔。”他的视线锁着她,她所有微小的反应都躲不开。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才会在事后用不告而别的方式消失!她在心里恶狠狠的补充,他要敢说是,她就立刻揍他,管他是不是老板!

“意义是双方的,建立在你和我共同的基础上。”笼罩着她的视线移开,落在窗台一缕跳动的阳光上,“单只是我,怎样都不会有意义。等哪天,你希望它有意义的时候,再来问我吧。”

谈话到这里结束,危瞳的怒气是没了,可情绪却更混乱。

这个初夜对象实在太出乎她意料,究竟是五年前的她太牛叉,还是五年后的她太逊?

五年前她只用一夜就搞定了他的身体,可五年后她怎么也搞不定他犀利的唇舌和冷静头脑。

【小BOSS的诡异突变】

【十六】小boss的诡异突变

危瞳最后总结,凌泰这个男人着实可怕!

他太深太睿智太从容太成熟,她在他面前,就像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就连她的拳头,也像是冲动小青年才会依靠的不理智道具。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她终于想清楚了:这样的男人,能避就避,绝对不能正面交锋,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年那件事,反正都过去了,那就干脆让它永远过去,他不提,她也不提,就此烂在肚子里忘掉的好!

她依照他的吩咐,直接送他回了“清风望山”。

“车你开回去,明天准时来接我,这几天你暂时当一下司机。”

“凌总,这么豪华的车,我怕停我那里会被人砸。”她语调凉凉。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会,轻轻淡笑,“那么,车停这里,你人也留这里,如何?”

“你什么意思!”毛躁的人到底没忍住,又炸毛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他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她。

迫人的男性气息袭来,优美的薄唇近在眼前,危瞳慌了,脊背紧紧抵在椅背上,抿紧了嘴。

他淡淡一笑,手从椅背越过去,取了后排的笔记本电脑,推门下车前,朝她缓缓道,“开回去吧,明天别迟到。如果真被人砸了,我也不会让你赔。”

看着那男人修长优雅的背影走进大楼,危瞳发泄般的将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他、他居然用言语调戏她调戏她调戏她!

真想揍他真想揍他真想揍他……可是为什么偏偏不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超级毛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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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中午回到公司,发现保镖兼司机危瞳,脸很臭。

虽然不知道她和boss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昨天对他不礼貌是事实,他搁下文件,端着助理态度刚教训了两句,原本窝在沙发上装死的女人赫然竖了起来。

她在小茶几上取了罐王老吉,揭开,一口气喝光,随后捏着那只空罐举到他面前。

她单手一用力,那只坚硬的罐子在吱吱嘎嘎的噪音中逐渐萎缩,这一刻,陆路只感觉自己的心肝也如同这只罐子一般萎缩萎缩……

不是铝制的可乐罐,是铁质的王老吉罐啊!

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可怕的女人示威完毕,又抱着手机跌回沙发装忧郁。

打还是不打?打还是不打?她长长叹息。她不是会耍心机的那种人,凌洛安又是个高手,自己心里有事,肯定会被他看出来。

到时他问她,她不保证自己能若无其事的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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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抱着手机一直到了下班,她照旧跟着凌泰下班,电梯停在二十八楼,凌洛安走了进来。

“嗨~!”他今天穿了件紧窄的烟灰格子短大衣,裤脚笔挺,更显得他身体挺拔,腿长腰瘦,帅气逼人。

随着他进入,狭窄的电梯里立刻漫开一股矜贵诱惑的香水味。

他朝凌泰打完招呼,那双桃花眼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含情脉脉的落在危瞳身上,“危危,我可是等了你一天电话,你看你,昨天回来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啊……”她发了个无辜的单音。

他低低笑着,边说边勾住她肩膀,抚着她漂亮的长发,在手指间缠绕玩耍,“静优说想请你吃饭,赏不赏脸?”

“静优?不是吧……”不安的思绪暂时被这个名字打断。若她没记错,订婚那晚见到的凌洛安这位妹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她。现在主动请她吃饭,难道是鸿门宴?

一个湿热的触感落在她额角,细微的亲吻声,在电梯里显得格外惹耳。她捂着额角瞪他一眼,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在他叔叔面前还敢这么放肆!

她本想退开些,但肩膀上的手顿时紧了,将她按在怀里的力度强到出乎她意料。

“凌总,你也听见了,今晚难得我妹妹开口,是不是给个面子早点放我女朋友下班呢?”凌洛安的目光移向电梯里的另一个人。

原本侧身对着他们的男人转过头来,他比凌洛安还高一些,就这样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无形压力。他的视线从按在她肩膀的手扫向她的脸。

一个简单注视,却令危瞳无端端有些慌。果然凌泰说的没错,事情说出来并没有好处,这种尴尬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大小通吃这种事真不适合她……

天知道他每次这样看她,她脑海就会自动浮现他们在床上翻滚的画面,想象力丰富真不是件好事!

她想死……

“这不是你第一次影响我保镖的工作。”凌泰容颜静冷,“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公私不分。”

“都下班了还这么一本正经。你也可以一起去啊,反正静优也好久没见你这个叔叔了。”

“静优?”他似笑非笑的眯起眼,“我见她的次数似乎真的不多。”

“别麻烦了,凌总的伤还没有好。这样吧,我先送他回家,之后再过来,反正来回一趟而已,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要真让这两个男人一整个晚上都待一起,她会更累……

话说,她只感觉肩膀上的手指收的更紧了,仿佛要深深的陷进去。俊美至极的脸孔带着惑人的笑,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种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片刻,他的手赫然松了。看着她的瞳色似乎有些凉,“危危,你可真是个好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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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凌洛安所说的会所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正值下班,路上比她想像中的更堵。

开着凌泰的宾利,她又不敢乱超车,只能一路龟爬,凌洛安倒也没打电话催她。

会所包厢里,晚餐尚未开始,一侧的沙发上,黑发黑眸的柔美女孩乖巧的靠在凌洛安身边,就像一只听话的宠物狗。随着凌洛安说话,不时笑几下,或者娇嗔着捶打他。

听见她进门的声音,凌静优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了过来,几秒钟的凝视,随后柔柔一笑。

那时危瞳正脱下厚实的羽绒服,里面穿着很贴身的单薄卫衣,她长年练武,身体素质好,冬天基本就是里一件外一件。

小小的卫衣将她圆润的胸线和浑圆的纤腰勾勒的分外动人,她取下盘发的发圈,柔软的茶色卷发轻盈披下。

她一边走向沙发,一边笑着说抱歉,明婉的水晶灯光映着她熠熠生辉的脸孔,凌洛安的目光赫然就被吸引过去,仿佛被什么东西黏着住了,转移不开。

她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人感觉惊艳的女人,起初会觉得太凶悍,完全不像女人。了解之后却发现可爱而且单纯,与他身边那些心思慎密矜持的女人完全不同。

还有她的笑容,古人曾说笑谈间灰飞烟灭,他觉得就应该是这种感觉。她根本无需开口,只要静静看着谁那么弯眉一笑,恐怕这世界上没有几个正常的男人能拒绝的了。

一夜情……心头又浮上这几个字,胸臆间涌起的不快超出他的想像。

这个女人的唇发身体,曾被那个人抚摸过亲吻过;连他都没碰触过的私/密,被那个人身体的一部分贯/穿过。那一刻,她在他身下是怎么样的呻/吟,表情是欢/愉还是痛苦?

想起今天在电梯里那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怒意再度在他身体里翻滚,或许他不该继续在这个局里和她纠缠下去!

她,还有那个人,随便他们干什么他都不再理会,也许这样才是正确的!

凌静优的笑容在发觉到凌洛安的情绪变化时慢慢淡下,她轻轻推了推他,一个“哥”字还没叫出口,他就赫然站了起来。

危瞳看着几步跨到自己面前的人,堪堪收住脚步,这才避免相撞。

然而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他拥进了怀里。手臂的力度很紧,拥抱来的突然,她整个脸都被埋在他肩窝里,差点被闷死。

【他又不是文艺男】

【十七】他又不是文艺男

“凌洛安……”她挣扎着叫了几声,对方又突然放开她,随后脸颊被他双手捧住,一个深绵的热吻卷落而下。

她的唇被他肆意吞吻,带着烟味的舌尖强行闯入,掠夺她的气息,蛮横霸道,最后甚至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她扑腾了半天才推开他,这家伙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凌洛安!你禽/兽病又发了?怎么老这样,你妹还在呢——”

话没说完整,下颚已被他捏住,那双素来诱惑迷离的桃花眼此刻竟闪着冷厉的光,“记住了,你是我的。是我凌洛安的女人!”

危瞳后来想明白了,月圆夜,狼人又变身,这种事大约得习惯了才会好……

这顿饭吃的很不像话。

饭前被骚扰,旁边还有个看戏的,后来吃饭到一半去洗手间,在洗手时,又遭人“袭胸”!-_-|||

危瞳愕然的看着前方的镜子,那里面映出了站在她身后正摸她胸部的那个女孩面无表情的脸。

危瞳僵了……

这是在干什么!-_-|||

凌静优神态安宁的收回手,开口道,“手感不错。”

“……= =”她该说谢谢吗?果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

然而对方轻柔的笑了笑,再度道,“危姐姐,你是在哪家做的?”

“……”危瞳看了眼对方那张笑意莹莹的脸,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看出那笑容并非真的如此善意。她笑了笑,抽了张纸一边擦手,一边回道,“谢谢,我爸妈做的。”

“原来危姐姐的爸妈是做整容的,那改天真的要登门拜访一下呢!不过危姐姐,就算家里是职业做这行的,你也得小心啊!我哥手劲可不小,假货毕竟和真货不同。别一不小心,爆了……”

她啪的丢了手纸,敛起笑容,“你在找茬?”

“姐姐,女人生气是会变老的哦!”女孩眼瞳清澈,嗓音轻柔。

“老?”危瞳对着镜子抚了抚自己光洁柔滑的脸孔,朝凌静优挑起眉梢,“姐姐这不叫老,叫成熟!起码,而且该发育的都发育好了!”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凌静优的胸部。是的,凌家小姐长得水水润润,赏心悦目的脸蛋,黑白分明的眼瞳唯美的犹如春天山涧的碧色潭水。

只可惜,胸部不怎么给力。

“凌妹妹,如果你真有这方面的需要建议可以直接去韩国,那里的隆胸技术比国内的要好。至于姐姐这个,原装货!你要喜欢呢,姐姐不介意你再摸一会,只是你得明白,你摸我这里多久你那里都不会和我一样。人类嘛,又不是哈利波特,对吧!”

看着凌静优渐渐僵住的唇角,危瞳长长吐了口恶气,转身离开。

光动嘴不动手,今天这位凌家小姐可真是走运了!早就听邢丰丰说过有钱人家变态多,原以为一个凌洛安外加一个凌泰已经够劲爆,结果一家子全他m是变态!

要不是看在凌洛安的面子上——她就直接动拳头了!所以说动心这种事最麻烦,可恶的凌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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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凌家小姐从洗手间出来时还是那张笑容莹莹的乖巧脸孔,跟凌洛安娇嗔说话,跟危瞳笑,那演技绝对是影后级别。

这顿晚餐吃的挺长,凌洛安本来大约还想着后续,只不过娇柔的凌静优说她头突然有些痛,想要回家。

“没事,你送她,我有车。”

“他那辆欧陆?”他问的浑不在意。见她点头,眼底又掠过些微妙思绪。

危瞳并不知道,那辆宾利欧陆 gt speed,从来都是凌泰的私人座驾,别说公司里那些司机,就连他最忠心的助理陆路,都从来没开过。

凌静优系好安全带,发现驾驶座上的人仍盯着后视镜,不知在看什么,眼神有一些阴霾。

“哥。”她很小声叫了他。异常乖顺的语调,任谁听了都会心生怜爱。

“嗯,走了。”他启动车子,慢慢驶离停车场。

路上,凌静优朝他撒娇,“哥,回去陪我在沙发上看电影好不好?”

“你头不痛了?”

“人家不是头痛啦……”她露了些羞涩,“其实人家是那个来,刚才在危姐姐面前不好意思说。”

她看着他凝视前方的出众脸庞,慢慢靠上他肩膀,“哥,你像以前那样抱着我在沙发上陪我看电影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痛了……”

“好。”他随口应了声,思绪却始终在另一张浅麦色的素净脸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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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凌洛安令危瞳有些困惑。他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傲慢欠抽,种种表现简直堪称艺术,难道凌少准备转行做文艺男青年?

事情得从六天前的晚上说起,那晚手机响起时危瞳刚刚爬上床,电话是凌洛安打来的,她看了看闹钟,已是深夜十二点。

这天是周五,凌泰难得晚上有饭局,她跟完全程后还得送他回“清风望山”,等到家已经十点多钟。

几天接送下来,凌泰似乎已完全习惯,知道她准时每天早晨都会固定时间点下楼。之后让她载他去咖啡吧吃个美式早餐,也会顺便给她买杯咖啡和蛋糕。

危瞳以前都是吃中式早餐,看他总咖啡面包的觉得矫情,结果自己吃了两次也上瘾了。实在是那家的曼特宁非常香醇,早上不喝上一杯总觉得不舒服。

就她观察,凌泰的右手腕应该差不多恢复了,可车的事他一直没提,仍理所当然把她当做司机。

换作以前她一准会提加工资的事,现在嘛,她最多和陆路抱怨几句。那位凌大boss唇舌如此犀利,目光如此深沉,她不想自讨没趣。

电话里,凌洛安很简洁道,“我在你家街口,出来。”

“凌少爷,现在几点了!”

“出来!”他加重了语气,“否则我就自己敲门。”

丫的真是欠揍!果然是少爷不知道保镖女的苦,半夜三更搞什么!她火了,在睡衣外随便裹了件羽绒服,拨拨凌乱的发,踩着棉鞋就出门去揍人。

结果走到街口却不见红色小跑,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越野车,最新款的奥迪q7,4.2 fsi技术型,嚣张而霸气的停在夜色里。

她裹紧衣服爬上车,还没发作,对方就启动车子,飞快驶入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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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安带她去了凌氏旗下的温泉度假酒店,衣服用品之类的自然不用她操心,他甚至连泳衣都帮她准备好了。取卡进房时,已近凌晨两点。

危瞳对他说,这是赤/裸/裸的绑架!

“我今天生日,想从凌晨开始就跟你在一起。”在她关门时,他侧身闪进房间,将她整个人圈在墙上,“我只开了一间房,你该不会要我睡走廊吧,我可爱的未婚妻?”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却没有看见意料中的戒指。

精致的长眉皱了起来,他有点不悦。

危瞳注意到他的目光,自己解释道,“钻石太大了,我总不可能睡觉也带着。”

“是么,上次在公司也没见你戴。”他魅惑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我是做保安的,戴着那么大颗戒指怎么工作!”

“你总你的理由。”他捏住她下颚,昏沉的套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她就在这里,在他面前,再没有比这更令人舒心的事情了,“算了,这事不跟你计较,不过我现在想要我的生日礼物——”他的唇低了下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深深吻住了她。

她火速推开他。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还干柴烈火,这事依邢丰丰的说法就是一准“被吃”!

“别闹了,都两点了,让我睡会,你也回你房间去睡!”危瞳觉得就算看在以往的被揍次数上他也应该懂得适可而止。

然而他并没有适可而止,他握住推他的手,用力朝墙上一摁,人再度压了上来。双唇间的呼吸炽热,舌尖热情的探入她口中,厮磨纠缠。

两个人谈恋爱这么久,她也不可能真像刚开始时那样动手揍他,以前通常威胁几句,推搡一下,他就作罢了。

可今晚的凌洛安有些不同,她可以感觉出这个吻里的占有欲,他的手甚至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给我滚】(修)

【十八】给我滚!

手指非常技巧,宛如灵活的蛇,并没有探进里面,只是隔着单薄的睡衣一寸寸游移。

渐高的体温让他身上的香水味变得愈发诱人,他的唇滑入她脖子,一点点细微的轻咬,激起她莫名战栗。

这细微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过他,他的身体愈加紧密的贴上来,挤压着怀里的她,惑媚的眉眼间尽是撩人风情,还有逐渐涌起的情/欲,“危危,别担心,我只是想要感觉你,放松……”

放松个屁!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放松的下来!偏偏这种时候,她又想到了凌泰。想到在医院时,他淡淡看着她,眸色深沉却语调淡凉的说:你知道了?

还有五年前那个支离破碎的模糊夜晚。照陈郁的说法,主动上前搭讪的是她,那么最后究竟是他扑倒了她,还是她扑倒了他呢?

身上的手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她飞快握住那只手,“凌洛安,今天就算了,你回自己房间吧,好不好?”她不是保守,只是那件事还没来得及消化。

叔叔和侄子……每次一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她心里就毛躁……

“怎么,不愿意?”他挑眉,凝视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莫测,语调有一点嚣张,“难道身为未婚夫,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权利?”一听他这种语气她就火,“肯不肯给男人是女人决定的!你别把用在其他女人身上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那张精致漂亮的俊脸,逐渐散出一种张狂的傲慢。

他的手指轻佻的划过她脸庞,“危危,你可考虑清楚了。要知道,z城的女人们都排着队想爬上我的床呢!你就真的不想试一试?”手指经过她小巧的下颚,滑下颈脖,朝半露的胸口而去。

挑逗的手被她毫不犹豫的打掉,“不想!”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以前那些风流史!别说今天不肯,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肯!他想把她弄上床,就慢慢等吧!

滑到她胸口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收回手,低头看了她很久,最后低声哼笑,“危危,可别忘了,这两个字是你说的。”

威胁她?她眯起眼,也笑了笑,“是啊,我不会忘,你自己别忘记才好!”她拉开门,“回房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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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危瞳自己去泡了温泉。

经过一晚,心里的气消了不少,不过她没打算主动找凌洛安。邢丰丰说过,男人和女人的第一次吵架,先妥协的那个将注定以后在这段恋爱中的位置。

他本来就够傲娇了,再顺着他,她以后恐怕连一点主动权都没有!这实在违背她强悍的原则,试想有一天,她和其他那些娇媚女一样,穿着性感表情妩媚的依偎在他身边,用诱惑的红唇喊一声:凌少~

得!这情景她想想就发寒,还是免了!

这里是整个酒店的贵宾专用温泉,建在石林与翠竹之间的几汪碧池,非常安静雅致,除了她基本没别人。刚没泡多久,便看见远远走来的熟悉身影。

他穿着泳裤,身上随意披着块白色浴巾,第一次见他展露身材的危瞳于是终于明白他这么喜欢脱别人衣服的理由。

他身材确实很好,精壮的线条,没有一丝赘肉,肤色也很健康,搭配那张精致的脸孔,非常养眼。

她正思付着凌少主动找来,她要说些什么以正视听,结果那条窄窄的石林小道上又出现一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

她穿着白色的比基尼,早春还是很冷的,这里又是室外,她居然连浴巾都没拿。那脚步轻盈的,那腰身摆动的,简直像走在夏威夷热辣的海滩。

“洛安!”她笑着叫了他一声,“你干嘛拿我的浴巾,自己又不带,不知道我会冷啊!”

哐!危瞳头上像是被人捶了一下。什么情况!

“危危?”两人走到水边,凌洛安这才像刚看见她一样,桃花眼流光潋滟,“原来你自己下来了,怪不得刚刚打你手机没人听。”

“洛安,介绍一下吧?”危瞳没开口,美女倒开口了。

“危瞳。”他言简意赅,“简薇妮。”

简薇妮又是一笑,大约凌洛安如此介绍让她很满意,她朝危瞳略一点头就进了隔壁池。凌洛安朝危瞳说了句我过去陪她聊聊,也跟着进了隔壁池。

危瞳始终没出声,坐在温热的水里看对面两人。

很愉悦的聊天,非常靠近的距离,时不时例如推推肩膀打打头之类的肢体动作……他m的,现在这算什么状况!?

难不成,他这是在为了昨天的事故意气她?

凌洛安,你有这么幼稚么?

两人聊了大约十来分钟,虽然暧昧,但始终未见过分到能令她出手的举动。之后简薇妮似乎有事,取了浴巾围住身体匆匆离开。

她一走,凌洛安进了这边池子,见危瞳眯着眼睛看自己,在她被热气氤的红通通的脸上摸摸,“怎么了,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不会就这么不理我了吧!”

语气神态十分正常,还是那个凌洛安,看来是她想多了,“那女人是谁?”身为女友,还要是问一声。

“一个朋友,正巧遇上。”他笑得眉宇飞扬,“我的危危吃醋了?”

“给我滚!我才不会吃你的醋!你那么多红颜知己,我要吃醋我不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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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只是偶然,却没想这事后续还挺多。

凌洛安带着她在温泉酒店住了两天,那位简薇妮也一直都在。因为危瞳和凌洛安房间不同,通常出现的情况是,她去敲他的门,没人在。之后遇见他和简薇妮在一起,他又说没找着她。

都怪这人半夜三更把她带出来,她身上除了个手机什么都没有,电池偏偏又用光了。

这事总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可又偏偏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

周日中午三个人一起吃饭,快吃完时,凌洛安说简薇妮没有开车过来,下午临时要赶去机场。因为机场和z城市内是不同方向,他让危瞳在酒店等他。

下午她在房间看了会电视,手机没电又不知道他的号码,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等了三个小时都没见他人。

等到傍晚五点,她不耐烦了,换上衣服拿着手机去前台留言给他说自己回去了,又让人给她找了辆出租车,自己坐回z城。

这趟打的让她大出血,她在心里骂了凌洛安一百遍。当晚手机也没充电,直接吃饭洗洗睡觉。

哪知这天后凌洛安一直没主动打电话给她。上班后凌泰饭局增多,她跟着进出,之后还陪他出了趟差,基本没回公司,也没和他碰上面。

大抵是南苑计划启动,凌大boss变得相当忙碌。这天早上她刚起床,就接到陆路电话,让她立刻准备几件夏天的衣服,说要出差,还让她提早半个小时出门,接到boss就直接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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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夏天的衣服,她就想起香港。以为这大抵又是一场无间道,火辣女秘书加街头火拼,结果他们的目的地不是香港,而是海南。

陆路没有同行,上飞机的只有他们两个。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中,凌泰一直在安静看书。机上暖和,他脱了西服,身上只着白色衬衣,领口解开两颗钮扣,隐约可见里面的肌肤,光洁白皙如同骨瓷一般。

她忍不住多看两眼,隐约发现里面似乎戴着一条银色项链,坠饰掩在衬衣里,看不清楚。

“怎样,有什么新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合上了书,侧头似笑非笑的淡淡看着她,“这层衣料底下的光景你没有看过么?”

她毛躁,又用语言调戏她……她不过是在羡慕他的肤色而已啊!

“冰激凌够吃么?”他搁下书,取走她台面上两个空盒,折叠之后丢入垃圾纸袋,回头见她头发沾上的一抹白色。他取出纸巾,很自然的帮她擦拭。

“我自己会擦!”她抗议,伸手去挡。

“没事。”磁性的男声随着倾靠的身体接近,干净浑厚的气息在空气里蔓延,她心里不禁有些浮躁。正要再拒,他的动作却停下了。

她回头看见他半撩起她头发的动作,目光凝在她脖子侧后方。

浅麦色的细腻肌肤上,有一个几乎快要褪去的红印。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是谁弄上去的。她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看样子并不知情。

清隽的眉眼浮起一抹凉意。他松开手,一语不发的坐回去,一路再没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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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牌可知,前来接机的人后台不小,足可见凌泰的交际人脉。到达海南刚过中午,一行人招待着吃了顿丰盛的海鲜,便开了房间让他们先去休息,顺便邀请晚上的饭局。

晚上对方那里多了个气派不小的领导,吃饭地点也更上了一个档次。

对方好酒,拿了两瓶蓝色经典非要凌泰干一杯。

危瞳知道他在z城应酬素来不喝酒,有时对方有要求也都是陆路干掉的。这回陆路不在,她心想这重任估计得她顶上。手伸向酒杯时,却被身旁人轻轻捏住。

他握着她的手放回桌下,同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领导大悦,旁边人顺势又满了一杯。凌泰笑笑,再度干杯饮尽。

这么一顿饭吃下来,他前后喝了足有三四两酒,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她暗暗钦佩他的酒量,结果饭局一散,他还没到酒店人就在车上睡着了。

都说从酒品可以看出人品,喝多的凌泰很安静,往日总透着淡漠冷厉的眼睛闭上后,整张脸愈发的清隽柔和。行驶的车晃了一下,他身体微斜,头轻轻靠住她肩膀。

她侧头,只看得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睫毛。肩上沉重的感觉让她心里又有些浮躁,刚想小心移开,身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心里一喜,以为是凌洛安,结果来电话的是邢丰丰,找她周末喝茶。她没了心情,没聊几句就挂断。

因为要工作,手机通常开着震动。一整天下来,里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消息。

凌洛安那家伙居然真的不打给她!真是超他m的可恶!

车沿着海岸一直开,一边是灯火璀璨的酒店和夜排档,一边是深寂浩瀚的大海。她纠结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片刻后,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人声音。手机那头很安静,不像是在外面。

女人声音妩媚,问她找谁。之后又告诉她凌少这会正在洗澡,她会告知有电话来过。

那女人说完就挂了,态度拽的二五八万,危瞳心里一下就毛躁了!

狠狠将手机丢去脚下,一回头,却发现凌泰已经醒了,这么安静的车内,电话里女人的说话声他没道理听不见。

他坐直身子,淡略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后将手机捡起,放入她手中。

见他没说话,她倒忍不住了,“凌总,你有话就说吧!”

他微微眯眼,眼神莫测的看了她片刻,唇角微勾,“让我说,说什么?人不是你自己选的么?在我面前一字一句捍卫他的人是你自己。你说,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想要订婚。”

“所以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她心里清楚自己这种状态叫做迁怒,不过她忍不住……

“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他靠着椅背叠起长腿,修长手指轻点膝盖,“没什么可意外的,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倒说的轻松!”

“危瞳。”他突然连名带姓的叫她,倒把她吓了一跳。

记忆里,这还是凌泰第一次直呼她名字。他素来高人一等,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对话,别人的名字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那双墨色的瞳在车外流光的映衬下愈发深沉浓黑,他倾身过来,扶住她脸颊,一言不发的吻住了她。

危瞳惊的瞪大了眼,当觉察到对方带着酒意的柔软舌尖正在撩拨她的舌尖时,才赶忙推开,“凌泰!”

他仍然倾着身体,并没有继续的意思,微凉指尖自她湿漉的唇上掠过,觉察到上面自己的气息,唇又微微提起些许。

他在黑暗的车里看着她膛目结舌的脸,淡淡道,“如此。如论今晚他哪里和谁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算吃亏。”

【虐人向来从被虐开始】

【十九】虐人向来从被虐开始

再度被占了便宜的危瞳毛躁了半天也没敢对凌大boss下手。

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对着凌洛安的时候,一天一顿揍都是家常便饭,怎么到了他叔叔这里,就全然不敢了呢!

后来回到房间没多久,凌洛安居然回了她电话。

他的声音有点哑,语调淡漠而傲慢的问她什么事。什么事!?周日把她搁在酒店不管的人是不是失忆了?!

不过目前她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凌洛安,刚才接电话的女人是谁?”

他似乎有点不耐烦,随便丢了句“朋友”,仍然问她有什么事。她心里的火当即就窜了上来,说了没事,啪就把电话挂上。

可恶的凌洛安,真当她好欺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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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回到z城和邢丰丰苏憧喝茶时,她把这事说给她们听,两人都非常诧异的看着她,说她怎么就挂电话了呢!

“你当时就该好好审他,事后再想追究就困难了!”邢丰丰给她洗脑。

“这么听起来凌洛安好像真的很花心呢,有钱人就是女人多,你说他会不会……劈腿?”苏憧虽然爱言情小说,可不爱渣男……

“他敢!”危瞳眯起眼,“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

和两个死党喝完茶回家,她在自家旧街的路口看见停在那儿的q7。

她不想错过时机,爬上车便直接问那天电话的事。

“那天我在医院,她正巧来看我,在我洗澡时帮我接个电话。”他的解释很简单,可却找不出破绽。

“你怎么会在医院?”

凌洛安轻轻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讽刺,“那几天我住院了,你不知道?”

他告诉她,那天他送简薇妮去机场时,出了点小意外,之后被送进医院,等到伤口处理完毕打去酒店才知道危瞳已经留言退房离开。

然而那晚他打她手机,却一直都在关机状态。

“你住院了?没事吧!”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有点自责,“你怎么都不打电话告诉我,那几天凌泰很忙,我压根就不在公司,后来还去了海南出差!”

“凌泰?”他笑弯了桃花眼,“什么时候开始直呼他名字的?”

“也就私底下。你伤在哪里,好了没,让我看看。”

他拉住她卷他衣袖的手,摁在胸口,“伤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如果有兴趣,今晚给你看?”

“你就不能正经点!”

“好,正经点。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晚上我还有个饭局,今天自己乖乖在家。”他搂过她,在她脸颊略略一吻,将她送下了车。

夕阳晕黄,她纤长窈窕的背影被拉出长长的倒影。

车里,男子敛起了嘴角的弧度,那双风情的眼中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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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再去公司上班,果然从保安组的同僚那里打听到凌洛安入院的事,听说几个高层还去医院看望过他。看来真没骗她!危瞳放心了,又欢乐起来。

之后她忙工作,他忙学业——话说读了五年大学的某人,终于要毕业了……约见面的次数少了,但凌洛安照旧会打电话给她,问她晚上吃什么,工作累不累之类。

算起来,这恋爱也谈了近五个月。从一开始被动不情愿,到后面动心订婚,不得不说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

就连她老爹的态度近日也在改变,大抵是这几个月没从八卦新闻里看到凌洛安(话说她老爹也不容易,那么一把年纪的人,每次都去报亭买一堆八卦杂志回来使劲看……),偶尔晚上也会问问她谈恋爱的情况。

这天她在家吃饭,危老爹居然破天荒说下周末他不去钓鱼,如果她想请谁谁回来吃饭提早和他说一声,他去买菜。

那天吃完饭,她被十一个师兄弟包围。

众人七嘴八舌说不容易啊,老爹居然松口了,这明摆着是默认了她和凌少的订婚了嘛!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喜讯出来!只是他们希望她别奉子成婚,毕竟大着肚子穿婚纱不好看。

待到危瞳回房,聚在一起的十一个男生又是另一番讨论,三师兄为首的几人长吁短叹的说这事绝对不能让大师兄渃宸知道,二师兄为首的几人则说这事怎么也该跟渃宸通个气。

最后在武力较量下,一致决定不说——打死也不说,至于对方从澳洲回来之后他们是怎么个死法那是另一回事。

当夜,危瞳打电话问凌洛安下周末哪天有空,然后告诉他自家老爹要请他来家里吃饭。

“周末两晚我可能都有事。”他顿了顿又道,“不然,我把手上的事情延后?”

听他这么一说,危瞳忙表示不用延,她知道他这个大学读的不容易,吃饭的事哪天都行,等他有空再说。

快要挂上电话时,他突然叫住了她,“危危……”似乎有些欲言而止,片刻又传来熟悉的调侃笑声,“这几天不见面,有没有想我?”

她趴在床上,笑了,“一点点。”

“就只有一点点?”他似乎不满意,“危危,我可是很想你。”

那晚,她对着手机里跟他的合影看了很久。

照片是他刚缠上那会强硬拍的。她正在吃饭,他搂住她肩膀,整个人半挂在她身上,另一手捏着手机自拍,唇还粘在她脸颊上。她一脸不爽,他却笑得春风得意,眸光潋滟。

想着他那句“我可是很想你”,她心里甜甜的,痒痒的,突然很想见到他。抱一抱,亲一亲……恋爱这回事,果然很神奇。

关灯睡觉前,她终于打定主意,把她和凌泰之间的事跟他坦白。

两个人如果真在一起,不应该有秘密,她希望,能继续这样和他在一起,没有隐瞒,没有掩饰,好好的在一起。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事总是这样。

在你不在意的时候,纠缠不断甜蜜难挡,当你开始想要在意时,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伪的假象。

曾经真的以为,就算是有钱的花花公子也会只取一瓢水,会真心对一个人好,但果真是她太天真了!

这世界这么的现实,男人的身体和心永远是分开的,哪来的专一专情?那些都只是故事,而她生活在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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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南区的高级别墅区,一道利落的身影自某栋别墅的外墙翻入。

落地后,危瞳看着停在旁边那辆熟悉的q7,在原地站了很久。今天下午,当她打开qq邮箱某封邮件里的视频后,也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呆了很久。

视频很短,大约二十来秒,画面不是很清晰,一看就知道是潜拍的。然而那二十秒钟,却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这是一段性/爱视频,上面的女人娇/喘不断,动作间只看得见雪白的背部和凌乱长发,而那个和女人交/缠的男人——居然是凌洛安!

到这一刻为止,危瞳都很佩服自己的冷静。

她是在偷玩陆路的笔记本时,接到qq邮件的。之后,从看完到关机,只用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里,她甚至看清并记住了邮件正文里的时间和地址。很明显,对方唯恐她不相信,以为是伪造的,所以让她在这个时间到这个地址来看。

二层别墅的门虚掩着,像是知道有人要来。

里面很安静,空调打的非常热,她慢慢朝里走,楼上隐约传来声音。垂在两侧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她看了眼楼上,放轻脚步走上楼梯。

走廊一侧的房门没有关实,有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握紧的拳头无意识的放松,再无意识的握紧,反反复复,直到掌心传来刺痛。

上一次见他,是一起去看电影,他买了情侣座,整整两个小时,搂着她,时不时的笑,在她耳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这一次见他,却是全然陌生的刺目画面。床上的两人大约真的很急切,衣服都没有完全除尽,在明亮的吸顶灯下,不停纠/缠着身体。

【失恋之后……】

【二十一】失恋之后……

危家武馆的道场内,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已经维持了大半夜。

这几天都是如此,周围邻居大约也习惯了。起初还有人上门投诉,后来不知谁从危家师兄弟们那里打听到危家闺女惨遭劈腿抛弃的伤心事,这才作罢。

然而众人并不知道的是,危家大姐大正是因为某次上街买早餐不小心从三姑六婆的默默议论里听到自己被抛弃的事,才会持续对家里那十一个师兄弟展开“武力训练”……

她也只不过在第一晚回家躲在道场里喝光老爹的一瓶洋河大曲被某师弟发现时,口齿不清的骂了几句,结果这事第二天就弄得全街坊尽知。

失恋这种事她不算第一次,大学时期短暂轻浅的恋爱少说也有两三段,每次都是男人先跑,可哪次都没有这次伤的重!

危瞳回去想了很久都不明白,一个几天前还说很想她的男人怎么就跑别的女人床上去了呢!最恶心的是,那人居然是他妹!

危瞳一拳把最小的师弟揍趴后,心情不爽的扬长而去。

去哪?

她还能去哪!当然是洗洗睡了。说到底只是失恋而已,又不是失身!况且她也不是没失过身,失身加上失恋,m的!她算是死在凌家这对叔侄手里了!

再怎么烦心,班还是得上。早上照旧要去“清风望山”接凌大boss,晚上也得照样送回去。之前在海南被他偷袭成功后,她对他多了份提防。但凌泰始终淡然静默,仿佛从来不曾做过这件事。

危瞳这几天着实心情不好,想到每天要和凌洛安在同一家公司进出,说不定在哪就会迎面碰上,心里非常毛躁,堵着一口气,找不到地方发泄。

这么闷堵的状态下,居然还有人前来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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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六,难得休息日,她跟着邢丰丰和苏憧去哈根达斯腐败。

一口气连吃四个球,她毛躁的心情才算平息些许。不过这么狂吃两个死党都看出点问题,还没开口问,她就拍桌而起说了句去厕所。

哈根达斯所在的高级商厦一层专卖奢侈品,洗手间也是五星级的,里面空荡荡几乎没有人,只除了那个对着镜子涂抹唇彩的凌静优!

m的!果然是厕所虐缘!

“哟,真是巧啊!”凌静优朝镜子里的女人笑笑。

危瞳白她一眼,推门进格子间。

等她解决问题出来,凌静优又在刷睫毛,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想不到在这种高级场所也能看进你,现在女保安的工资都这么高,连奢侈品都消费的起?”

危瞳洗手擦手,没出声。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哥给的分手费非常丰厚。”她刷完睫毛,软软一笑,“危姐姐,其实你算不错了,跟我哥的时间挺长,还混了个订婚仪式,以前那些姐姐们可就——”

“你闭不闭嘴?”危瞳一脸踩到大便的眼神看她。

“危姐姐,你何必——啊!”飞掷而来的擦手纸团正中她鼻尖,危瞳用上了十成力,痛的她眼泪直流,“你居然敢砸我脸!?”

“你该庆幸我手里的是纸团而不是铅球。”危瞳气焰凶猛,“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跟自己哥哥乱伦有什么可炫耀的?说这些话就算是打击我?你低能啊!像你哥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送给我也不要!”

“你——”

“别你了,再‘你’我打的你毁容!”

“你敢!”

“那来试试!”危瞳作势扬拳,凌静优惊叫一声,拽过自己包包逃了出去。

平息怒气回到哈根达斯刚坐下,危瞳收到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她匆匆看完,那股在身体里堵了几天的怒气又腾的窜起。玻璃窗外马路,红色小跑车降下车窗,凌静优朝她笑了笑,戴上墨镜缓缓驶离。

危瞳半秒钟都没浪费,说了句我有急事,抓过背包就冲出去。凌泰那辆宾利一直都是她在开,以这车的性能想追哪辆车都是轻而易举的。

可惜,她忘了比较重要的一件事:她是个马路杀手。考出驾照已有几年,但实际驾龄只有一两个月……

红色小跑是追上了,不仅追上,还追尾了……

大约是宾利的车头太硬,跑车的后车灯全部被撞碎,那一刻危瞳看着缩在车里惊颤的女孩,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逞一时之快的后果很严重。

一个小时后,危瞳因为拿不出车子行驶证和严重违章行驶被带去了附近的公安局。

红色小跑后段严重变形,凌静优一口坚持对方恶意撞车,之后叫了拖车,存着看笑话的打算也跟去了公安局。

然而,还没等她看着什么好戏,得到通知的车主已匆匆赶至。

从澳洲回来后,这是凌静优第一次见到凌泰。

如果说凌家还有什么人是她打从心底里畏惧着不敢接近的,那就只有这个表面看起来优雅成熟的叔叔。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清雅淡漠的特殊气质,明明是温柔轻渺,却又偏偏强大的让人无法忽视。

在他面前,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要加倍小心。总觉得,那双墨黑的瞳即便只是匆匆自她身上掠过,也能将她压在内心的东西看个透彻!

从出现到交涉再到带人离开,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他话不多,神情淡然,仿佛根本没看见旁边的她,只在拉起危瞳时,漾出短暂柔软。

很短的一瞬,除了一直盯着他的凌静优,没有任何人觉察。

凌家小姐搅动着手里的纸巾,觉得自己身体里再一次蔓延开名为嫉妒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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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泰开的是公司配车,奔驰s500。

危瞳一路保持安静。

假日开着大boss的私人座驾到处乱晃还发生严重追尾,导致那辆名贵车被迫维修……她越想越郁闷,冲动害死人啊!

郁闷完毕,才发现凌泰不是朝她家的方向开。

“凌总,如果你还有其他事,可以让我下车,我自己回去。”

“我没事。”

“这条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没说要送你回家。”

“……?”

他随意报了个数字,见她不解,继续道,“车子的修理费用。”

“不是有保险公司吗?”她大惊。

“那是我和保险公司的事。”他侧头,淡笑,“至于这个数字,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他顿了顿,又道,“所以现在,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这件事。”

凌泰最后开回了“清风望山”。

坐在色调清冷的公寓客厅,危瞳内心毛躁。

独住的男主人一进门就进了房间,不知道是换衣服还是脱衣服,她真怕他等下出来时会来一句费用肉/偿……m的,不过撞凹个车头而已,居然要这么贵!她不吃不喝几年才能赚到啊!

想来想去,都怪凌静优那条短信!正当她对着手机咬牙切齿时,凌泰出来了,他将干净的白色浴袍和毛巾搁在茶几上,“去洗个澡。”

“……”他可真直接!-_-|||

“换洗衣服我已经让陆路去准备了,他一会就过来。”他拉起她手看了看,“伤口不深,好好洗干净。”

听他这一说危瞳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背有一处擦伤,血迹沾在袖口,暗红斑驳。

“小伤而已,没事!”

“去洗。”他直接下命令,见她眯起眼不悦的看自己,又轻轻一笑,“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

危瞳脸红了,低低骂了句,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看男人的眼光】

【二十二】看男人的眼光

男人的浴室非常整洁,清一色男性用品。

她洗完出来,他正在沙发上工作。茶几上搁着喝到一半的咖啡,旁边是几份文件。他换了身烟灰色的居家服,更衬得他肤色白皙,坐在那里温雅清隽,仿佛春日午后一副和谐自然的画面。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沾染了深邃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半响。

危瞳拉拉领口,表示自己洗完了,只是不清楚陆路同志什么时候把替换衣服送来。

“先过来坐。”他放下电脑,自茶几下取了个小小医药箱,拿出两片创可贴,拉过她的手,小心将伤口贴上。

她的手有些微凉,他的掌心则温热,明显的温差让相触的肌肤格外敏感。眼见他贴完,她急忙想收手,却已被他牢牢握住。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她抬头,面前男人的视线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眼底似蕴着一些厉色。这次她学聪明了,他不开口,她就等在那里。

许久,他才缓缓道,“你看男人的眼光实在太差。”

他知道了?她心里一咯啦,目光无意落在茶几角落的手机上。刚才进浴室匆忙,忘记把短消息关掉,一定是被他看见了。

消息是凌静优发来的,大致内容是嘲笑她到了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她和凌洛安并没有血缘关系。

她是凌家自小领养并尽心培养的未来凌少夫人,她和凌洛安的关系也不是这一天两天。无论凌洛安身边有多少女人,最后有资格跟她结婚的人只有她。

而她根本就被凌洛安耍了,就连订婚也是他为了把她弄上/床的一个手段而已。

危瞳突然想起上次来这间公寓时凌泰和她说的话。

他告诉她,她是他派去凌洛安身边的人,在对方眼里,她处在敌对位置。他也告诉过她,要她保持头脑清醒。可惜那时候,她护短心切,加上对凌泰并无太多好感,所以硬是要对着干。

最后变成这样,实在是她自讨苦吃。

“凌总,你带我回来,只是为了嘲笑我?”

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却似乎提了起来,“嘲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又是这样淡定自若的口吻,这个人仿佛从来不知道挫败是什么滋味。危瞳扭头想起身,却忘了自己手还被他拽着,人没站稳,对方的手指发力,她就这样被拽过去,跌落在他怀里。

男人清爽淡雅的干净气息扑面而来,她推着他胸口想起身,他的手臂却缠绕上来,围住她的背,将她揽在怀里。

“乖,就这样待一会。”微沉的磁性嗓音自耳畔传来,他的气息撩动她耳际的发丝,酥酥麻麻的痒。

这样亲密的语气和姿势让她心跳不自觉加快,想使力脱离,却又听见他继续道,“比起五年前的过去,这个拥抱不算什么。听话,你现在需要放松自己,就这样别动。”

他轻轻梳理她背上的湿发,靠着沙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口,甚至能感觉到微微起伏的呼吸与胸膛里的心跳声,温暖有力。

她的确需要一个怀抱好好依靠,但这个对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他。

感觉她还想挣脱,男人的修长的眉压低几份,似乎叹了口气,声音听似平淡,却又带着震撼性的在她耳边想起,“危瞳,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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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boss可谓一语惊人,短短十一个字,就成功让她僵在那里不再动弹。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一句比一句有震撼性。

“五年前那晚,其实我只是送一个喝醉又不知道家在哪里的女孩去酒店住宿。结果……”

“别开玩笑了凌总,你可是男人!”她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仍旧清淡的目色。

男人握起她的手,将手指在掌心轻轻展开,看起随意的在她指尖一一掠过,“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的身手了?”

“……”惊骇中……

“危瞳,那晚我挨的拳可不少。”

“……”继续惊骇中……

“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晚的事,然后告诉我,准备怎么对我负责?”男人神态平和,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危瞳愣的很久,好半天才从这个突然的“真相”里回神。

她有些呆呆的啊了一声,随后抓住了一个漏洞,“既然是我强迫了你,那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当场要我负责!为什么天不亮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了!”

“我后来回来了,不过你已经不在了。”他触触她脸颊,“没看见我留给你的纸条?”

“呃……”她又被震撼了,“什么纸条!我没看见啊!上面写了什么?”

他眸色微顿,隔了片刻才慢慢道,“没看见就算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想好该怎么对我负责,然后再来告诉我。”

这个狗血的真相让危瞳傻了。

之后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回忆当晚自己如何主动勾搭引诱,如何缠着他上宾馆开/房,如何饿狼扑食般将他放倒,如何压迫而上行xxoo之恶事……

可惜,脑袋里仍是一片浆糊。

想的太专注,连陆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觉察。直到听从凌泰吩咐将衣服换上再出来时,才猛地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对他负责?m的,五年前,他一个二十六岁的正常男人,就算被女人放倒又怎么样!

说到底也是他占了便宜,难不成他跟她一样还是处不成!?

听完她这个问题,正缓缓穿上西服外套的男人朝她看了很久。

那深邃而莫测的眼神让她心里阵阵发虚。

他走过来,微微俯身,将她颊边吻了吻,“很好,看来我们,谈到重点了。”

危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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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500平稳的在绕城高架上行驶。

车内播放着他喜欢的美国乡村音乐,轻松的曲调却难以抚平她毛躁的心情。

酒后打赌果然是件不靠谱的事,作为不良少女混的那一年,她也就疯了一回而已,结果这麻烦潜伏了五年,居然到了现在才爆发!

她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

如果相信,又要怎么负责?

在这种种纠结的问题里,车子已停在一间会所前。

会所位于城市边沿,第一眼看去并不太奢华,不过只需看一眼门前停着的车,就大约能推测出这里的顾客群。

相比之下,凌泰的s500倒显得朴素了。

危瞳不得不想起另一件头痛的事,宾利的维修费用……

在包厢坐下后,他照旧将菜单推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想吃什么就点。

她看了眼价格,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居然比之前在s城去的那个海鲜小火锅还要贵!这还是人吃的东西吗!难道端上来的是黄金珍珠!?

“凌总,我——”

“凌泰。”他纠正。

“……?”

他的视线从一旁俯身与他恭敬说话的领班身上转移过来,墨色的瞳深幽清洌,“叫凌泰。”

“凌……凌总……”她叫不出来,突然让她换称呼,这太古怪了!

“凌泰。”他干脆完全转过了身,手伸开架在她椅背上,淡淡气息却透出某种强大气场。

“凌……”

“凌泰。”

“凌……”

“继续。”

危瞳火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逼着叫名字!

“凌泰凌泰凌泰凌泰!m的,行了吧!”

突来的气势让一旁的领班倒吸了口冷气,凌氏的boss来这间会所次数虽然不多,但以她的观察,他并不是个如表面般好脾气的男人。

那张漂亮的脸看似优雅温柔,可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一句。一来是因为他的寡言,二来是因为他的气场。

然而这天,她却发现了一件跌破眼镜的事。

听到那女人如此无礼的话,凌大boss却缓缓扬起了唇角,“不用一次喊这么多遍。乖,等下吃完饭,带去你看电影。”

危瞳:“……”好吧,黑线的不止那领班一个。

【重蹈覆辙】

【二十三】重蹈覆辙

晚饭快结束时,陆路打来电话。听见凌泰有公事要忙,危瞳忙表示可以自己回去。

他没出声,之后还是亲自将她送到旧街路口。

周一上班,因为宾利还在维修,她直接去了公司。

例会之前,她在走廊看见推门进会议室的凌洛安。她懒得进去找晦气,将陆路交给她的文件托付给同去开会的某部门经理,随后回了三十楼,窝在沙发上打手机游戏,连凌泰开完例会走出电梯投来的莫测目光都没兴趣探究。

结果这天晚饭后,凌泰真带她去了电影院,甚至还给她买了大号的爆米花和哈根达斯。

看完电影时间尚早,市中心的街上仍然有不少行人,很多都是情侣。

他看了眼四周,停步回头,等到她走上前,便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抽回手,不怎么爽的看他,“凌总,请问这是在干什么?”

夜幕的街灯下,他低头凝视她,片刻,徐徐道,“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喜欢些什么?”

他的话有些突兀,由他说来却又这么自然,那淡薄如烟的眉宇在夜色里透着静谧与温软,“其实我不太懂年轻女孩心里的想法,你喜欢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想去哪里也告诉我。”

危瞳看了他好一会。他帮她解决车祸的事她很感激,他没有冷嘲热讽她被劈腿的事她也很感谢,就连他让她思考对他负责的办法她也认真的想了,可现在这算什么?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让她看不懂。

夜风微微拂来,她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开,心里缓缓冒出个念头。她朝他笑了笑,“是不是真的……我说了算?”

二十分钟后,两人已置身步行街上某间人声鼎沸的酒吧。酒吧装修非常豪华,动感音乐震耳欲聋。

进场后,危瞳看了眼凌泰的脸色,没有她期待中的不耐。她拉着他在吧台坐下,问酒保要了两杯朗姆酒。

“干杯!”她知道他不喜欢喝酒,所以才这么豪爽。

他看她一眼,淡淡喝了。

她又喊了四杯,在桌上一字排开。其实她不是真的要和凌泰拼酒,只是知道他喜静,存心想惹他生气。

反正清白和钱都欠了他,她也算破罐破摔了,大不了就是他发怒把她开除。

结果他忍耐力极好,酒过三巡她犯晕又尿急,一拍桌子就朝洗手间冲。出来时见楼梯挤,就绕过走廊朝另一侧楼梯走。这条走廊左边都是包厢,一般来酒吧进包厢的不是一伙人就是两个人。

一伙人是来闹的,两个人是来“搞”的。

正思付着,却看见不远处楼梯走上来两个贴在一起的男女。

女的穿着低胸裙,八爪鱼一样的粘在男人身上,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姿色,男人的脸孔俊美精致,飞眉跋扈,笑容轻佻。

危瞳立马僵住。真倒霉,又是凌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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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告诫他如果碰到会见一次打一次,不过他命好,她站的地方在暗处,他在看见她之前就推开了包厢门。

危瞳本已打算将怒意压下,结果那低胸女进包厢前居然好死不死缠着他问前任的事,而凌洛安则更好死不死的答了句:无趣生硬又保守的女人,甩了!

包厢的门在她面前关上,危瞳的拳头咯咯作响。

片刻后,她走到一旁某个帅哥身边,朝对方展颜一笑,要求借手机用用。对方的被那笑容一勾,呆呆说了句好就直接递过手机。

她走到边上,打开自己手机找出那条短信,飞快用借来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还掉手机回到吧台的十五分钟后,她在看到某变/态女孩的匆忙身影时笑弯了眼。她撑着下巴又向酒保要了六杯酒,照旧一字排开,招呼凌泰别客气,说今天她请客。

喝酒期间,危瞳的笑容一直没断,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好事,笑得性感撩人又可爱。用危家师兄弟的话来说,危家大姐大体质特殊,喝多不上脸,但只要见她这种状态,就知道是喝过了。

以前在家这种时候,都是大师兄渃宸负责将她安顿睡觉。其他十一个自认定力不够,受不了一个妖媚撩人还会主动脱衣服献吻的c cup女人……

可惜凌泰不是渃宸,更不是那其他十一个师兄弟,五年前唯一一次现场体验也不足以让他完全了解这个女人喝挂之后的“凶猛”反应……

(好吧,其实女主角本人也不知道……)

所以在他送她回去的车上,她一边一本正经喊热,接着微笑脱衣服的举动着实令他一惊。

他开了些车窗,四月初的春天吹着很是凉,怕她着凉,开了一会就关掉。结果在等红灯时,她开始脱第二件衣服。

不得不说一下的是,她一共才穿了三件衣服。

第一件是连帽开衫,第二件是卫衣,第三件是贴身内衣(三点式,懂了吧= =)……

凌泰忙挂空挡,脱下西服盖在她身上。路灯下,车内愈发显得暗沉,反倒衬得她肌肤莹润细腻,散着蜜一般的诱惑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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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她口齿清楚,只是看他时眉梢似带上了惑人风情,“你以为我醉了在乱脱衣服?错了,我才不会醉,那么点酒而已。”说着,她自西服里伸出手臂,沿着他肩膀一路爬上他脖颈,手一勾,探过去在他脸颊上重重一吻。

凌泰这才算知道她喝挂了。他皱皱眉,将她推回去,再度盖好西服,重新开车。

这一路开的很不顺畅,她没一刻消停过。比起喝醉撒酒疯的人,她倒是安静的很,不吵不叫,就只是笑,猫一样的舒展着身体和手臂,在他身上又蹭又摸,勾着他脖子不知道在他脸上揩了多少油。

边揩油还边一本正经道,“帅哥你长得可真漂亮……你不高兴吗?……喜欢你才亲你的,换了别人我才不亲……我身材很好哦,挤一挤就有d了……”

说着,西服被她彻底掀开,她按住粉色小可爱的两边朝中间一挤,大约是用力过猛,左边顶端的柔嫩粉色不幸暴露在空气里。

“坐好!”凌泰脸色有些变了,眼底除了薄怒还有另一种情绪。

他重新将西服朝她身上盖,顺势按住她,单手飞快的开着车。

她被他吓了一跳,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片刻,安静的小猫再度化身恶猫,她上前抱住他,一身不吭的吻住他唇。

舔舔,软的凉的,很舒服。继续舔舔,然后啃,最后直接把舌尖探过去,揪着他脖子泰山压顶式的吻下去。

男人被这突变挡了视线,车子方向一偏,他急忙踩下刹车,好在夜深路上车不多,才没发生追尾。

他抓住她胳膊,将她推开时脸色已变得极其难看。

“不许抵抗,要听话!”她腿一伸,整个人几乎跨坐在他身上,还眯着眼展示了一下她的拳头。

这一刻,晓是凌泰为人再淡定,也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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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住他脖子,手指发力,再次低头和他吻在一起。咬、啃、缠、舔……

男人的眼眸暗了又明,明了又暗。两人在车里“缠斗“了半响,其间她不安分的脚蹬到了座位旁什么东西,驾驶座立刻朝后降下。跨坐在他身上的危瞳也顺势压了下去。

身上胡搅蛮缠的女人勾起了他很久前的回忆,凌泰叹了口气,若是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就罢了。偏偏除了吻和摸,她什么都不会做。

在第n次放冷语调命令女人下去无果后,那双墨黑瞳底的清冷终于褪去,被另一种渐渐升温的情绪替代。她上身半/裸,内衣的肩带滑下一边,年轻的春/色在他眼前诱/惑荡/漾。

大约是吻累了,她微微仰头,无意识的舔了舔唇,他却在这个时候吻了上来。

起先是轻柔的摩挲,之后慢慢深入,逐渐变得激烈。

吻与被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被吻的时候,主动权在对方手里,节奏也由对方掌握。她被堵得有些呼吸不畅,从他身上滑下,男人的身体跟着翻转过来,副驾的位置也被放下。

她的肌肤感觉到了冷冷的座位皮革,在他身下挣了挣,后腰不知道撞在哪个硬实的东西上,痛的她直喊疼,又说不要在这里。

他支起半个身体,蹙眉看她,微有些无奈的理理她散乱的头发,又扶她坐好,之后直接掉头开回清风望山。

他用西服包裹住她,打横抱上公寓。

经过这一闹腾,上楼后他的情绪已冷静下来。本想安顿她休息,结果刚为她拉上被子,就再度遭到突袭。

女人之中,她的力气真算大的。他一时间被压得动弹不得,她趁势而上,又吻又摸,还一直笑。

他躺在那里,手指在她光裸的脊背上滑动,面上仍淡淡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呼吸和心跳早被她搅乱了。

漆黑的瞳底掠过很多种不同的情绪,她这样无所顾忌,他却不可以。

一次失控就已经够了,五年前是因为他喝多,可今晚他并没有。如果继续下去,错的人就会变成他。

头脑真的非常冷静,可身体和心是不同的,它们只听凭最本能的反应。

“危瞳……”他扶着她的背,撑着床缓缓坐起身,她也顺势滑落在他腰间,不知什么时候蹬掉长裤的双腿紧紧围住他的腰身,紧/致纤长光滑,惑媚非常。

他眉头又是一紧。她对他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嗯?叫我?”女人勾着他肩膀,笑容更甜了,“我是叫危瞳,帅哥你呢?”

“凌泰。”一个吻,带着细腻的微凉,轻轻的落在她脖间。

“凌泰?”她学着他也啃上了他的脖子,“这名字好熟啊!”

“嗯,我是你的雇主。”又一个吻,落在她柔嫩的胸口。

她照旧有样学样,三下五除二扒开了他碍事的衬衣,一口咬在他胸口。男人发出低沉的闷哼,揽在她腰上的手指赫然收紧。

24-28

【二十四】行了,我负责

一个深长的吻。

他扣着她的后背,力度坚决而隐忍。当然,这因为某个顾忌而残余的为数不多的隐忍,也很快在她继续扒衣服啃人的情况下褪的一干二净。

脱衣服从来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危瞳也差不多算光了。

皮带松开,西裤被某人蹭啊蹭的蹭掉……她依旧分腿跪坐他身上,树袋熊似得紧紧攀着他。他的肌肤微凉,正适合降温。她更高兴了,继续笑着蹭,完全没觉察身下人的变化。

主动权再度被夺走,吻变成反吻,纯黑的眼瞳如同暗夜天空,深邃沉敛,安静无声的盯着被吻的女人。脸这么近,她媚笑的眉眼和颤动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喘息变得浓烈,身体相贴,四肢相缠,这样女/上/男/下的姿势更令人难以抵挡。

她长长的柔软发丝垂下,在他肩头摩挲,浅麦色的肌肤与白皙的肤色搭配刚刚好。他的手指自她脚踝一路上滑,纤细的小腿、紧绷的大腿、最后是……

她低低叫了一声,离开他的唇,似有些不解的低下头。

指尖又是一动,她身体直发软,有一股莫名的燥热自体内蔓延开。大约是觉察到不太对劲,她推着他肩膀想离开,然而这种时候他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黑夜的眼已沾染上世俗的欲/色,哪怕再清冷男子在情/动时也不可能冷静。理智终究去了三四分,他微微抬起她身体,找到位置,揽紧她的腰身按了下去……

突兀的不适感让她挺直了脊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呼,死死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动自己的身体。

圈着她腰身的修长手指微微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强烈感觉,还是她强迫他停下后的痛苦煎熬。

她动了动,再次想逃离,却让他的理智又一次褪去五分。

已然温软的唇吻上她的下颚,随后是唇角,接着猛地一个深吻,同时将她牢牢的深深的占/有。

她的低呼消失在男人的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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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些深了,房间的落地玻璃前窗帘大开,因为是高层,根本不必担心偷窥的视线。

月色皎白,床前地板上的投影耸动凌乱,房间里的低吟和粗重喘息如同不曾停止的原始曲调。男人的理智大约早已丢失,仍然是她在上面,可节奏完全由不得她。

她的手臂无力的搭着他肩膀,他握着她的腰,送递的期间,将她吻了又吻。

唇、鼻尖、眼帘、眉心、脸颊、耳垂、下颚、脖颈、锁骨、胸口……细碎的红色印记一路蔓延。像是要把上一次没有留下的记号全补回来,这样,她就不会再忘记。

她是这么柔软轻盈,仿佛掠过指尖的羽毛,想要拥有,唯有收紧五指。

她始终看着他,眼眸睁得大大的,眉紧紧蹙起,看起来似乎非常清醒。但真的仅仅只是似乎,他知道或许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又会再度忘记这一切。

所不同的是,这次他不会离开,这回……不仅仅只是一次就了结。

这一晚,月光映照了多久,床前地板上的投影就耸动了多久。

休息是短暂的,失去理智的男人有着无穷精力,他始终温柔,有着十足耐心,缠/绵的亲吻与无尽的抚摸,然后沉寂无声尝试推/进,最后坚决的深深占/有。

这个动作是这样决然,每次起头她都会因不适而低呼,也会下意识的挣扎。

他抱着她吻着她,像哄一个孩子般在她耳边呓语。

她早就醉的什么都分辨不了了,他想他也一定是醉了,深深的死死的醉在她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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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次不够深刻,醒来会完全没有印象,那么一次又一次一直维持到天亮呢?

在浅睡片刻又忽然惊醒的那一刻,危瞳按着跟五年前一样胀痛沉重的头,很快便回忆起了昨晚的一切。

那个整夜抱着她的男人,那个跟她缠/绵了一整晚的男人,有着再清晰不过的清俊脸庞和优雅眉宇以及浓烈的墨黑瞳仁。瞳仁深处有一把火,每一次都像是在她身上燃烧……

浅灰色卧室,明净的落地玻璃,俯视苍生的高度——没有错,这是凌泰的公寓!

危瞳吓的直接从床上滚落,身体接触到发凉的地板才发现自己身上仍然一/丝/不/挂。幸亏房间只有她一个,她随手挂起地上凌乱的衣服,冲进了一旁浴室。

满身的惨不忍睹……

丫的死男人,当她是田地在种草莓吗!

就算种草莓也不是这个种法,简直跟小时候出红疹一样!

爬进浴缸冲淋浴时,不小心牵扯到了下/身,那股酸胀的肿痛比她丢失初夜那次还要更甚。

该死的闷骚男!平时装斯文装正经,想不到一褪去假面具居然这么狠!正在咒骂,门外却传来脚步声。浴室门被敲响,非常礼貌的三下。

她毛躁又尴尬的问他干嘛。

“你的手机在响,要接吗?”男人的嗓音依旧优雅,只是似带着一抹轻软笑意。

“我现在……不方便!”危瞳关了水笼头,“是谁打来的?”

“没有名字,已经响了几次。”

“那你帮我接吧。”她说罢,又扭开笼头冲淋浴。

一个长长的淋浴结束,她也终于把昨晚所有的一切在脑中理顺。于是很悲催的发现,果真是她强/上了他……

那么下来,她是不是又得和他谈谈负责任的问题?早知道自己喝挂后是那个德行,她怎么也不会带他去酒吧,结果好死不死碰见凌洛安……真是越想越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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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浴室,房间没有人,床角放着干净的替换衣服。从外到里,甚至连内裤内衣都是适合她的尺码。危瞳脸上又是一热,快速穿戴整齐,来到客厅。

餐厅和厨房和连着的,黑色大理石台面的长形吧台桌上搁着两份早餐。

他穿着居家的松软长裤和棉长衫,正捧着笔记本浏览网站新闻,茶几旁的地毯上,搁着几个女装纸袋除了她身上穿的,里面还有数套。

“陆路来过了?”能亲自将衣服送上楼的,也只有陆路而已。

“嗯。”他低低应了声,听来并无异常,却似乎少了之前那份轻软。

钟上时间已指向十点,她思量着该从哪句开场白起头,他已合上电脑,抬头看她。略微疏淡的视线,清俊脸庞因为逆光而显得有些模糊,“先吃早饭,我十一点有个会议,吃完一起去公司。”

她哦了一声,和他一起在吧台桌两侧坐下。吐司、火腿片、**蛋以及咖啡,他吃的越安静,她的心就越闹腾的慌,“早餐是你做的?味道真不错,我还以为大公司老板不会自己做东西吃!呵呵!”

笑完,危瞳觉得自己有点傻,又埋头吃了几口。

他仍旧不出声,静静的喝咖啡,修长睫毛下的目光微微垂落,连看都没在看她。

看这状态,估计是想逼她表态了?

身体还酸痛着的女人毛躁了,说到底昨晚她只主动了第一次,后面可都是他什么什么的,而且这种事男女双方都一样,她又不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脱衣服!

危瞳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将叉子重重朝盘里一搁,发话了,“想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你这么逼人表态的吗!你可是男人!”

端咖啡的手顿住,他慢慢抬起了视线,淡凉的有些过分。在她身上匆匆一扫,便起身去收拾电脑。

危瞳被气的够呛。什么人!这个性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凌总!”

没有回应。

“凌泰!”

还是没回应。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她的心里就像钻进了一千只蚂蚁,在那里挠啊挠的。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负责,负责任还不行吗!昨天是我错,五年前也是我错,我、我跟你去注册!”

最后一句吼的很大声,吼完她有点傻了,心想真是见了鬼了!

沙发前的男人终于停下动作,转过身来,那双原本淡漠的眼瞳在看清她的神情后逐渐染上厉色,他冷凉的开口,“不必了。我凌泰就算要结婚,也不会跟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他拎起收拾好的手提包,取过西服外套朝大门走,“会议很赶,我先回公司,你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

门砰一声关上,危瞳持续呆傻。

这么说,她人生里第一次求婚遭到拒绝了?

她长长出口气,抹了抹前额的冷汗,刚才真是见鬼了才说出那句话,幸亏他没有答应,否则这事她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有点郁闷的吃完早餐,她开始收拾自己东西。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时,她想到之前让凌泰帮她接的电话,点开一看,却发现那个号码有些眼熟。

原来电话是凌静优打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已被读取的新短消息:别以为不出声就算你厉害!我知道昨天发消息的人是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这么简单就会受打击?得了吧!我哥又不是今天才出去玩,明明是你自己嫉妒。奉劝你以后别这么三八,做再多我哥也不会要你了!

危瞳无语了。

这位凌家小姐果然非一般强悍,看来下次见面还是得用拳头好好“问候”她一下。

将手机放好,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莫非这个电话和短消息就是凌泰刚才态度异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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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冷漠疏淡的关系维持了一个月后,危瞳想,她的雇主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小气最小气的男人!

这一个月,他倒是进进出出自若公事,却辛苦了不得不跟随在旁的她。被当做透明人的滋味不怎么样,被一个明明有不/正/当关系的人假装上司下属正当关系的滋味更不怎么样!

后来实在郁闷的慌,她单独跟邢丰丰说了这件事,对方听完,抱着星冰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那么看怪兽的眼光直愣愣的看了她半天。

“再看这顿你请客!”危瞳毛躁了。

邢丰丰鄙夷的掀掀唇,“你丫还真行啊!这么劲爆的事居然瞒着我们两个这么久!”

“少废话!告诉你是让你帮忙想的!你说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海底针!之前态度那么好,还跟我说喜欢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才一晚上就大变样!”

“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这样?”邢丰丰翻了翻白眼。

【二十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概是因为凌静优的电话和消息吧……但我之前就跟他说了啊,我说我会负责!”

“负你个鬼!他是男人,要负责也是他负!以后出去混,别说认识我邢丰丰!”情场杀手恨铁不成钢,只差没把杯子飞上去,“不过凌洛安那家伙这么快就搞上别人真是让我对有钱人绝望!”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危瞳凌洛安在出轨前是不是知道了她和凌泰的事。

“我还没来得及说。”她搅动星冰乐,怏怏。

星巴克外就是步行街,午后的春阳明媚轻盈,不知不觉五月已经来临,凌泰这个月简直拿她当透明人,不知怎么回事,她心里居然隐隐有些不舒服。

邢丰丰见她这个摸样,皱着眉头问,“瞳瞳,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咯啦!塑料杯被她失手捏扁,“你才有了!我又不是小女孩,当然知道怎么做事后措施!”

被邢丰丰这话一搅合,她也没心情继续研究下去,两人离开星巴克,又一起去吃了顿自助餐,之后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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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她发现那位冷冷淡淡的雇主干脆不见了。

凌泰被她撞坏的宾利早就修好取回,但他一直都没提让她继续做司机的事,所以这一个月都是两人各自上班。

偶尔他上午有事,便不回公司直接过去,但通常这种情况陆路都跟在身边。

这天直到下午她也没见着凌泰人,倒是陆路一直在眼前晃着。后来她忍不住了,直接冲到陆路面前,问他凌泰的去向。

怎么说她都是凌泰的私人保镖,哪有不做事干发愣的保镖,她危瞳不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

陆路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神情,告诉她boss昨晚就去s城了啊!

“出差怎么不告诉我!”她砰的一拍桌子,把陆路吓了一跳,他把脊背贴在椅子上,尽量平和着语气,“我怎么知道boss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啊!”

“这么重要的事我不问你就该主动跟我说!我不在他又受伤怎么办!”

“boss有带保安组的人过去。”陆路无奈,“危大姐啊,你以为我很空?要不是这里一堆事情没处理完我早去了!”

“行。”危瞳懒得听他废话,问他要了凌泰的酒店地址,立马收东西下班。

非常倒霉的是,她在电梯里碰见了凌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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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他在公司时间并不算多,凌氏几个大项目都开始运转,除了s城的南苑计划,还有香港的一块地也已启动。

听陆路说,凌洛安时常在两地飞来飞去。

香港可以算是他的天下,他在那里的人际关系远远超越凌泰,故此凌大boss将计划交给了他。

在这事上,危瞳曾问过陆路,既然凌泰跟凌洛安不和,又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像之前南苑计划一样压制不是更好?

“你觉得boss是这样的人?”还是与上次拆迁事件一样的以问作答。

陆路这一说她便没声音了。是的,无论凌泰有多么莫测深沉难以捉摸,她都直觉他不是这种人。

他和凌洛安,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这一月,公司职员们早看出她跟凌洛安的事,纷纷私下议论他们分手的原因。大部分人都猜测是凌少终于受不了“食人花”的粗鲁暴力,毫不犹豫的将人甩了。

当然这些流言也仅只是流言,没人敢在危瞳面前乱说一个字。毕竟她身手如此了得,又是公司大boss的贴身保镖,得罪她不是明智的事。

分手后,凌洛安比以前更加随心所欲,八卦杂志的女主角经常更换,不少人在上下班时看见他身边带着不同女人。

危瞳自认不是情感细腻丰富的小女生,危老爹常说,做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他劈腿是不争的事实,她也从没想过某天可以复合。但一想到他那些虚伪的甜言蜜语,心里到底生气。

一生气,手指就自动做了些事。

她拍下他和那些女人亲密离开或者亲热吻别的照片以及视频,一条条全部都发给了凌静优。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开始凌静优还能忍住,某次一条激吻的视频发送后,对方开始狂打她手机,她一律不接,直接关机。

之后再开机发现对方传了条咬牙切齿的短消息:你算什么女人!

危瞳看完就删除了,她当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不是会装的人,偶尔在公司无法避免的碰到他,她一概无视。就像现在,电梯只有他们两个,她也只当没看见。

“听说,你最近传了不少精彩画面给静优。”男人插着裤袋斜靠在电梯上,看着前方银色电梯门映出的她。

危瞳瞥了眼电梯门,男子说话的神态依旧那么轻佻,以前某段时间她曾觉得他如此挑眉的神态很帅,但现在只觉得自己当时是眼瞎了。

“静优被你激的不轻,跟我闹了好几回,现在连手机号码也换了。危危,你做的事永远这么出人意料。”他笑得眼波流转,不知是在赞扬,还是在讽刺。

电梯快到一楼,她朝前走,却被他伸手拦住。他按下地下车库的钮,电梯门再度合上。

“真难为你居然拍的这么认真,如果真这么记挂我,直接说就是了。”他慢慢朝她靠近,伸手将她困在手臂和电梯之间。

他提起唇角,压低了头,“危危,是不是想我了?”

她还是没说话,手指慢慢搭上他手臂,眼瞳如猫一般眯了起来,眸底竟有一丝笑意。

凌洛安已经很久没这么近看她的脸,也已经很久没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出神的片刻间只感觉手臂一紧,接着身体被一扭一甩,他整个人已被摔了出去。

危瞳站在打开的电梯门口,将背包捡起,笑容明净,“你看我像是那种没头脑的贱骨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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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回家收拾了东西本想连夜赶去,结果因为买不到夜间车票只能订了第二天一早的。

她不禁有些怀念凌大boss的座驾,同时也怀念陆路一手包办的车票机票……

到达s城是上午九点多,她在路上随意买了个煎饼,边啃边坐车去了酒店。

凌泰不在酒店,房间里只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她只能再次打给陆路,对方说如果boss不在酒店,就一定在南苑那里。

为期数月的拆迁工作一直进行的不太顺利,这次又冒出几个钉子户,整天带着横幅在自家门口静坐抗议,引来了不少媒体记者。

这种工作本来不需要boss亲自过去,凌氏有的是人,随便派谁都可以。

但因为那个人,他们清楚这并非单纯的抗议事件,而是有人在后面策划,boss才非得亲自解决。当然,这个原因陆路并没有告诉危瞳。

可惜等到危瞳赶到南苑,凌泰已前脚去了医院。听留在那里善后的保安说,有家钉子户威胁要自杀,结果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凌总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危瞳有点想吐血,几番折腾,等终于见到凌泰,已是下午一点多。偏偏对方还没好脸,在医院走廊淡淡看了她一眼,问她怎么来了。

危瞳被噎的够呛,“我是你贴身保镖啊,凌总!”

他大约是注意到她因匆忙赶路而变得凌乱的长发,眼神缓和了几分,问她有没有吃过午饭。之后朝旁边几个保安吩咐几句,几人护着他从医院后门离开,去了斜对面的一家餐厅。

“你还不能走么?”她注意到他略显疲态的眉宇。

“还不行。”他答的很简单。之后两人安静用餐,气氛让她很毛躁。饭后,他让她下午先回去,这里的事她帮不上忙。

危瞳没吭声,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爽。大约老天为了证明“她帮不上忙”是个天大的侮辱,他们才走出餐厅没多久,已有探听到凌泰行踪的记者们大批涌上。

其他几个保安都还在医院,凌泰身边就只有一个危瞳。

她一边推开记者,一边拉着凌泰朝医院后门走。

人实在太多,她又不能真的动武,他们被挤得东摇西晃。

不知哪个记者手里的摄像机因为没拿稳朝他们倒过去,危瞳忙伸手一挡,没让机子砸到凌泰,手腕却因此一扭,传来清晰的疼痛。

腰间围上男人的手臂,他手指一收,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让开!”两个冷厉的低沉发音,让围着的记者们愣了一愣。

【二十六】已婚妇女

危瞳抬头,那张优雅清淡的脸孔不知何时蕴着窒冷怒意,他一手抱紧她,一手扶着她扭到的手,快步走出记者包围。

那些人不知是因为摄像机意外,还是凌泰突来的怒意,都愣在那里没有追来。

医院的保安见大boss一脸怒气的进来,忙为他安排了一件单独的安静病房。

医生很快被请来了,说只是小伤,用药油擦了按摩一下就会没事。危瞳只觉得凌泰大惊小怪,练武的人,什么伤没受过,这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他却没理会她,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取了护士送来的药油,为她细细擦涂并按揉起来。

男人的目光很专注,脸上冷色未退,但动作却非常轻柔,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

危瞳心里突然觉得软软的,之前的不爽和毛躁都一扫而空。

“凌总……”她低低出声。

他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帮她揉了一会,随后抬头看她,“叫凌泰。”

她没出声,直直的看着他,男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他低低叹了口气,俯首在她受伤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仿佛一团轻软的棉絮,又像是凉凉的果冻。

他再次抬头,握住她的手,欺身吻住了她的唇,柔软而浅薄的一个吻,却令她心底微微一颤,仿佛有什么电流,刺啦一下子从脊背上通过。

“你……”她很愕然,“你不是应该在生气?”

“你知道我在生气?”

“我又不是笨蛋。”她睁大了眼,“你干嘛又吻我?”

他看着她,为她理理乱掉的额发,轻柔的笑了,“老公吻老婆,不是很正常么?”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危瞳这一刻的震惊。

“你跟我求过婚了,忘记了?”墨黑的眸底染上了笑意。

“可是你没答应啊!”

“我现在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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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觉得自己的雇主大约是疯了,她随口说的话居然也当真!

和凌泰结婚!?让她死了吧!

然而——凌大boss的头脑和措辞,都不是危瞳能够企及的。

“我……我那天早上还没睡醒,胡乱说的!”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准备负这个责任了?”眸底的笑意收起,他缓缓在沙发另一端坐下,姿态闲适,眉宇却压低了几分。

危瞳感觉这件病房的温度立刻低了百分之三十,她临危正坐,“凌总,我记得你说过,你就算要结婚,也不会跟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的确,那天我是这么说的。”他顿了顿,眯起眼似笑非笑的注视她,“不过我有说过这个女人是你吗?”

“……”

“危瞳,听说练武的人很讲义气,说的话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会弄虚作假是不是?”

“……”

“本来倒也没想让你负责的这么彻底,但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一个男人没道理让女人失望,对不对?”

“……”

“所以,我们就这样说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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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危瞳拎着背包,一脸世界末日状站在自家门口。

昨天清晨从这个家门离开时,她还是快快乐乐的单身贵族,而此刻,她已正式跨入已婚妇女一族……

凌泰的办事效果惊人,昨天就解决了钉子户坠楼事件,今天早上把收尾工作交给赶到s城的陆路,之后直接载她回z城,顺路去了趟民政局。

当她以“没带户口本不如改天有空坐下来慢慢聊聊具体细节”为借口死活不肯下车时,凌大boss表情淡淡的自电脑包里取出一早由陆路送来的户口本……

由此可见,危家老爹并不是个有危机意识的老人家。

拍照、填资料、盖章……

办事处的老阿姨边办手续边一个劲夸赞她有福气,老公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当看到资料上面的凌泰的出生年月时,对方着实一愣,又急忙改口,说年纪大点的男人好,大一点的才懂得心疼照顾女人!

危瞳很沉默……

一如此刻,对着前来开门的危老爹沉默。

危老爹刚刚吃完饭,正在品茶,听见敲门声捧着茶杯就出来了,看见自己女儿就直问,户口本收到了吧,那事情解决了吧?

“算是解决了……”危瞳耷着肩膀,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此刻身后男人的目光正聚拢在她身上。

危老爹这时也注意到了女儿身旁这个优雅清隽的男人,目光清洌,眉宇干净,气质沉稳,倒是比上次找上门那个富家公子顺眼的多了。

危老爹边喝水边发话了,“这位是……”

“我老板。”危瞳陈述事实。

“原来是领导!怠慢怠慢!”老爹笑脸引人,顺便又押了口水。

危家大姐大接着开口,依旧陈述事实,“你女婿……”

危老爹的笑容僵住,他呆了三秒,接着一口茶水喷了凌泰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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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晚饭,危家多了一个陌生人。

碍于危老爹那张死板的八卦脸,十一个师兄弟没人敢出声询问。

饭吃到一半,危老爹开始喝酒,顺便也帮凌泰倒了一杯,接着一语不发就要和他干杯。凌泰笑了笑,爽快的干掉了。

危老爹脸色缓了一点,又倒了第二杯,两人依旧干掉。

干完第五杯,凌泰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颤,危瞳觉察到了,想开口,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转变的身份,又把话压了回去。

终于,一瓶白酒见了底,危老爹的脸也渐渐放了晴,朝一声未坑的凌泰竖竖大拇指,“酒量不错!”

“哪里,是爸您手下留情。”凌泰声音平静,清淡的眉宇间却染上了一份浅浅醉意。这份醉意令他的五官在晕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这个“爸”字,让危瞳呛了一口。

危家老爹没理会女儿,继续道,“酒品也不错。凌先生是不是,和我们家瞳瞳认识多久了?”

“叫我凌泰就好。我们五年前就认识了,只是中间因为一些事一直没遇到,去年秋天才重新见面。”

“哦……那也不算太短。”危老爹抓了两下头,又道,“凌泰,实话跟你说,我这个女儿从小就宝贝的很,自从我老婆去世后,就更宝贝了。你们都是成年人,结婚这种事说到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可婚姻不是儿戏,你们这么登记了就算是结婚了?”

“的确是我仓促了些,但我是真心诚意和危瞳结婚的。仪式我会补办,当然还是要看爸您的意思。我这边没有长辈,所以一切都听您的。”

“哦。”危老爹又抓了两下头。这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实在没其他好挑剔的。

想了半天,他又挤出一句,“你知道我女儿之前有个男朋友吧?”

【二十七】雇主是老公

噗……危瞳喷了口汤。老爸,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泰神情倒未变。他搁下筷子,笑意缓缓,“我知道,洛安他是我侄子。他们性格不合,分开也挺遗憾的。”

“侄子!?”旁听的十一个师兄弟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不过很快被危瞳一个雷厉眼神秒杀。

危老爹这回打从心里毛躁了起来(所以说,女儿总是随父亲的……),抓头又抓头后,他再次上下将凌泰仔细打量了一回,之后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三十一。”凌泰有问必答。

“哦,保养倒是不错!”隔了一会,再问,“对我女儿和你侄子的事,真不介意?”危老爹到底心疼女儿,怕对方只是嘴上说说,等领回家之后给脸色给脾气。

凌泰握起身旁人的手,搁在自己掌心握住,说道,“爸,我对她是真心的,您放心。”

虽然知道这晚上他说的话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但这一刻,握着她手说真心的凌泰还是令她心跳有点失衡。

危瞳甚至在想,如果这男人每天都能这么温柔,也许和他在一起也不算一件太坏的事。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脑中闪了一瞬,她到底不是花痴,哪有可能这么快又喜欢上一个人。

这场婚姻说到底是两场意外的后续,其实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要怪,只能怪自己祸从口出!

当晚,危老爹招呼新女婿在自家住下,他答应并非常自觉的进了危瞳房间。

门关上后,憋了一整晚的十一个师兄弟蹑手蹑脚一涌而上,用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还没听出什么来,危老爹再度出现,一巴掌甩过去,无声无息拍飞了几人。

一众师兄弟蹑手蹑脚鸟兽散,回头再看,他们老爹正蹲在门边做他们刚才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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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危瞳尴尬的看着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转过视线,询问,“想一起洗?”

她使劲摇头,“不客气,你先!”

他轻轻一笑,进了旁边浴室。

十五分钟后,某人完事,某女进浴室开始洗。

一个小时后,某女还没出来。他放下电脑,走去浴室前敲门,很有礼貌的三下。

“我想多泡会,你先睡吧。”危瞳缩在浴室木桶里,无聊的玩泡泡。

半个小时后,洗蜕一层皮的危瞳终于吹干头发走了出来。房间的灯调的很暗,凌泰果真已经睡了,占据了她半张床。

穿着一身小熊棉布睡衣的女人站在床边很纠结,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床上居然会多个男人!

这个男人昨天还是她的雇主,今天居然成了她的老公!

这心情怎一个毛躁能概括啊!

她抓了抓头,心一横,关灯爬上了床。管他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谁怕谁!

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身旁的男人翻了个身,手臂自她身后探来,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拥在怀里。

“怎么洗这么久?”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在寂静的夜里听来竟带了一抹性感。

“你还没睡?”

“在等你。”

“等我做——”后面两个字,被淹没在他微凉柔软的唇里。男人的吻有些急切,大约因为喝了酒,力度微有些过头,探入她口中的舌尖比以往的吻都要热情,那温度煨烫着她,令她的脸阵阵发烧。

他用了她的浴液,熟悉的香气里有着男人特有的清爽气息。

她感觉他的手指正滑入她衣襟,摸索着到了后背,将内衣的扣子解开。

胸口一松,她有点着急,刚想推他,他的手指却已撤了出去。

男人微乱的沉重气息贴着她耳朵响起,“以后睡觉别穿内衣,对身体不好。”

“我自己会脱!”这种事难道她会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床上有个他!

腰间的手指没有离开,他拥了拥她,轻轻道,“睡吧,晚安。”

以为又是一场“狂风暴雨”的危瞳大大松了口气,目前最大限度是跟他同睡一张床,至于夫妻婚后的某些义务,还是慢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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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泰回公寓后,危瞳又在家住了三天。

危老爹虽疼女儿,但也知道婚后应该和丈夫同住,没多久就催促女儿打包了行李,通知女婿来接人。她的东西不多,感觉像是去外地十日游,就一只背包,一只行李箱。

危瞳趁着老爸不注意,绕到车后压低声音朝放行李的凌泰表示,如果他不方便她可以继续住家里,完全没问题!

凌泰看了她一眼,道,“也行。那我通知陆路今晚把我的行李整理过来。”

“……”这种换汤不换药的事有个屁意义!危瞳怏怏作罢。

当晚,凌泰回请岳父,在清风望山附近的川菜馆订了个包间。危老爹尤爱吃辣,心情一好,又拉着凌泰干掉两瓶黄酒。

饭后,危老爹上凌泰公寓坐了一会,看惯了旧街老宅,自然对这套公寓比较满意。

装修好,风景好,大厅的保安更是客气礼貌,唯一的不足是觉得公寓里的玻璃阳台太有挑战性,担心女儿晾衣服会晾出恐高症来……

当然,这时的危老爹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公寓便是隔壁阿成口中又爱又恨的“清风望山”——号称z城第一的贵族楼盘。

将危老爹送上回家的出租车后,两人新婚生活正式拉开序幕,一周之后,当两个终于从当事者嘴里得到可靠消息的死党用看超人的表情问某已婚妇女新婚感受时。

危瞳毛躁的抖出两个字:尴尬。

没有怦然心动的一见钟情,没有你侬我侬的恋爱过程,没有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只有盖着章的结婚证书……她想,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

在公司,除了陆路,没有任何人知道凌大boss的贴身保镖已一次性升级成为凌大夫人。

她照旧做她的保镖工作,人前人后称他为凌总。每次听她这样称呼,凌泰总会投来似笑非笑的一瞥。

通常有旁人在的时候,他不会跟她多说什么。待到没人时,便要求她重新喊,喊错一次扣百分之五的薪水……

这个命令的下达导致危瞳本月还没拿到手的工资已严重缩水,可在人前让她一个保镖直呼boss名字也实在做不出来,唯一的解决方法是:人前干脆不喊,人后卖力多喊几遍。

邢丰丰说既然结了婚,就该早点公开这件事,隆重其事将婚宴仪式补办一回,否则显得她太没身价。危瞳倒是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反正办不办仪式他们都结婚了,不差这个。

至于苏憧,她唯一表示关心的是她跟雇主老公的房事问题……

频率如何,质量如何,形式如何……

表示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最近网上小说都大河蟹,我好久没吃肉了,你让我脑补一下吧……”

危瞳当场捏烂了一只红豆饼,和凌泰的“那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要不是先前两次意外,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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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搬去清风望山那晚,她就主动跟他提了这事,大致意思是说她还没适应目前两人的关系,所以问能不能分房睡。

说完后,他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响,期间只感觉屋里的温度降了又升,升了又降。

最后他淡淡表示不行,说他们已经结婚,分房睡太不像话,何况他家也没有第二张床。如果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倒可以妥协,答应她慢慢来。

听到他妥协,危瞳自然也觉得不能太过分,于是同意。

只可惜她独自睡了二十四年,就算不做那件事,这一个多星期她也没睡安稳。因为每晚凌泰都会吻她,吻完便抱着她一起睡。

男人的呼吸和身体就在身后,他的温度和气息令她很不习惯,想要适应,估计没这么容易。

除此之外,倒也有好事。

例如同住的第二天,凌泰便给了她一张卡,说是家用和零花,以后想买什么就直接买,不用跟他说。

危瞳趁上班间隙去提款机打了回卡,被里面的数目震惊了。

那天回家后她一直不怎么爽,后来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三张红票票,想了想又塞了一张回去,接着将两张红票票递到凌泰面前。

见他不解看着自己,危瞳趾高气扬的说道,“拿去!这是你这个月的零花!以后每个月都有,想买什么吃的用的就自己买,不用跟我报备!”

前女友是婶婶(上)

“零花?”他摸着那两张单薄的纸币,发现自己居然也有无语的时候。

“嗯,我给你的零花!”危瞳重申。

那天,凌泰捏着钱,笑了很久。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愉悦的笑容,那极清俊的眉宇完全舒展开来,优美的唇边拉出好看的弧度,墨黑深邃的瞳一直凝在她身上。

笑完,他将她拉过去,在她额头亲亲,慎重其事的说了句,“我会好好用的。谢谢,老婆。”

危瞳顿觉扬眉吐气,“老婆”二字听着倒也没那么突兀了。

总体来说两人的新婚生活还算不错。

如果可以,危瞳愿意就这么一直把凌夫人的名号维持在“隐身”上面。只是,在这件事上凌泰却有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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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到了五月下旬,凌氏开办周年酒会,在花园酒店铺开了草地自助餐会。这天中午吃过饭,凌泰没回公司,直接带危瞳去了某家形象设计中心。

危瞳看着设计师拎出来的一件件小裙装,脸色逐渐毛躁,“我不爱穿裙子!穿着裙子工作多不方便啊!”

“下午不用你工作。”凌泰安坐在一旁沙发上,随手翻看杂志,“今天晚上是凌氏的周年庆祝酒会,也是你第一次以我太太的身份出席。”

“……公司的职员都会去?”

他看着她,神态如常,略一颔首,“但凡凌氏本部的员工,都会出席。”

“我不去行不行?”

他没出声,搁下杂志慢慢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在她面前半蹲下,“危瞳,你应该明白,我完全可以不提前和你说,直接带你去周年会。”

“嗯……”

“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尊重你。我们已经结婚,应该要互相尊重迁就,对不对?”男人的语气和目光都异常温柔,她不知不觉间就朝他点点头。

他拨了拨她垂落的发梢,继而道,“那么,我现在尊重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迁就一下我?”

“你说的也对……”的确,如果他做到而她做不到,实在也没什么义气!

“很好。”男人的唇角弯了起来,他起身,朝候在一旁的几个人眼神示意,那几人立刻动作迅速的一涌而上,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危瞳揪了过去。

等她意识到自己又被凌泰绕进去时,木已成舟……

危瞳人生里第二次的裙装就这么生鲜出炉。装扮完毕,危瞳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

镜中的男人目光专注,视线自她整装完毕就不曾离开过她分毫,浓烈似火,深邃如海。

“这裙子倒不错!”凌家太太发表她小小见解。旁一众设计师、化妆师等面露笑容,等待对方完美点评。

在殷殷众目中,她继续道,“这裙摆够宽松,只要在里面穿条平角裤,打架完全不成问题!”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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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酒会,身为凌氏少东的凌洛安自然会出席。

近来他绯闻依旧,小明星、富家女在他身边来去不断,但这晚挽着他手臂一同出席的却是甚少露面的凌家小姐凌静优。她一入场,先前为这一夜筹谋许久尽全力花枝招展的娇俏女职员们立刻相形逊色。

装扮,到底是需要金钱堆砌的。

香奈儿、普拉达、爱马仕……凌家小姐这一身不下百万的造型让女职员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令男职员垂涎。

平心而论,凌静优的脸孔是很美的。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乖巧柔美型,纤纤动人的娇柔身形,非常纯粹的黑发黑眸,脸孔白皙柔软,嘴唇精致嫣然。这种长相向来是男人心中最想娶回家的类型,顺从温柔,可怜可人。

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热切关注,凌静优今晚的心情甚好。先前因为危瞳频繁的照片和视频,她着实烦了好一阵。就算向来清楚凌洛安有很多女人,但耳听和眼见到底是两回事。

那阵子,她很收不住脾气,经常跟他发生争执,结果反而逼得他连凌宅都不回,夜夜在外留宿。

她花的很久才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其实有钱人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即便结了婚,又有几个能对妻子从一而终?有钱,又有一副好皮囊,多的是女人前赴后继,挡不住也挡不完。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只是被危瞳一搅,乱了阵脚。

她不闹,凌洛安自然住回凌宅,只是再没有碰过她。即便她穿着薄纱睡衣主动进入他房间,他也不为所动。

他告诉她,只要在这个家,她就是她的妹妹。如果她想做他的女人,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姓凌。

她知道他是为了上次的事才会这样,说到底,他心里还在想那个女人!这阵子他看似过得潇洒自在,但她已经很多次在深夜看到他独自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抽烟。

烟头的火光一明一灭,她矗立在楼梯口静静看着,心底的恨意滋生缠绕……

周遭的赞美问候还在继续,凌静优纵然心底思绪千万,面上却仍单纯的如同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赞美总是动听的,等她觉察时,身边的凌洛安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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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所在草坪临近别墅套房,中间有个枝叶繁茂的蔷薇花园,一道曲回的长廊穿插而过。

凌洛安靠在长廊一隅的圆柱上,低头点了支烟,才抽第一口,这片安静的区域就来了打扰的人。

他皱眉回头,傍晚昏沉的暗光里,一道深蓝色的窈窕身影停在在距离他不远的弯折处。

她似乎没发现他,正弯腰摆弄着地上什么东西。女人的身形很美,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自肩头披泻而下,轻盈柔软。

虽然没有看见脸,但这样的身姿却已是上等品。男子精致的长眉扬起,他丢了香烟,如同每一次猎艳那样用慵懒而安静的脚步走了过去。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他很绅士的微微欠身,将手递到那女人面前。

面前的女人慢慢抬起头,身经百战的男子刹那间僵怔在原地,甚至连伸出的手都忘记收回。

蔷薇花园里妆点的盏盏灯光慢慢亮起,娇艳的花朵、晚春的翠叶、数不清的灯盏,仿佛这一刹那在他眼前铺开了一道华美的电影画卷。

她就站在这画卷的中心,璀璨生光。

如同深海一般颜色的雪纺纱裙,带着微微的蓬。裙摆刚及膝盖,缀着无数细小碎钻,腰间是黑色的宽腰带,将她浑圆纤细的腰身完美突显。

裙身后背微开,一个轻软漂亮的黑色蝴蝶结恰到好处的连接裙身开口处,将背后的春光衬得若隐若现。纤巧的小腿踩着高跟的黑色复古罗马鞋,披泻而下的茶色长卷发和清爽妆容将她可爱与性感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危瞳,早就知道她很美,只是没想到打扮起来,竟会惊艳到这种地步!

她以前是不穿裙子的,就连和他订婚那次,也是很简单的卫衣牛仔裤。

算起来,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自从在电梯被她摔过一次,他心里也很是恼火。

以前他任何一个女人在分手后,哪个不是哭哭啼啼着求着闹着要复合,哪怕他做的再过分也是如此。被她发现他和静优在床上的那晚她这样愤怒,他以为就算她表面装无所谓,心里也应该是在乎的!

可她将他摔的干脆利落,笑着离开。

这些日子,心里居然时不时会想起她,挥之不去的莫名身影令他生烦生厌。可现在见到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般厌烦。甚至,内心竟泛起一丝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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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拔了很久,终于把嵌入走廊地板缝隙的鞋跟拔出,再次起身发现凌洛安竟还在面前看着自己。

“怎么,又想挨揍?”倒不是她不想动手,只是之前在别墅房间休息时,陆路再三嘱咐,希望她今晚别出纰漏,好歹给boss一个面子。

“危危。”他这才似回神一般将手收回,见她要走,身体一挪,自动挡在她面前。

危瞳忍了很久才把那股揍人的欲/望忍下去,“我答应了人今天不动手,所以你今晚最好给我滚远点!”她身形利落,说话间人已闪开避过,几步将人甩去身后。

她被造型师折/腾一下午,早就饿了。凌泰临时有事离开片刻,陆路听她说饿,也没给她弄点东西来吃,直接一指酒会让她自己去弄。

—奇—结果好不容易取了盘找到食物,凌洛安居然又出现了。

—书—探究的桃花眼放肆的在她身上流连,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怎么,你也学公司那些女职员,想趁着今晚钓个金龟婿?凌氏企业虽然菁英众多,但美女也不少,相较之下,少东的前女友身份可不见得能沾到什么光。”

—网—言下之意,他凌洛安交往过的女人,就算分手,整个公司也没有一个人敢窥觊。

“危危,每年酒会惯例有一个开场舞,如果等会觉得尴尬,我不介意你来找我。”他笑容魅惑,姿态却依旧高调。

危瞳翻了个白眼,正要发作,已有人走了过来,“哥,人家找了你好久,徐uncle他们想找你聊天呢!”

凌静优轻轻挽上他手臂,笑颜温存,说完,目光似才发现一旁的危瞳,又是娇柔一笑,“危姐姐,你也来了,今天可真漂亮呀!这衣服好像是夏浔简大师的新款呢,仿的真不错!夏大师最近又获奖了,这衣服就算是仿的也比一般的品牌贵的多。看来我们公司保安组的经费还真不错呢!”

“嗯,你这身也仿的不错!”危瞳随口回了句。

“你什么意思?”凌静优脸色落了几分。

29-32

【二十九】前女友是婶婶(下)

“夸你!”回答实在有够敷衍。

“危姐姐,这不是仿的。”凌静优忍耐着回了句,瞥一眼身旁男子。

凌洛安没有出声,一手执起杯红酒,另一手斜插在裤袋里,眉宇舒展,唇角轻挑,像是在看戏。

盘踞在心底的恨意到底漏了几分出来,女孩脸色微敛,眼眸轻垂,“危姐姐,我不知道你故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如果因为我刚才的直接令你感到不快那算我多事。你应该明白,今晚这里几乎所有的女职员都希望装扮完美,能吸引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但就算想引起注意,也不会像你这样故意给我难堪。我虽然脾气好,待公司职员客气,可也是有度的。”

危瞳谨记陆路的吩咐,本想由着她,但凌静优胡说八道的本领太高,她实在忍不住!

“行了行了!你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又似是而非的话你就不觉得腻?爱演戏拿钱砸导演去,成天在我面前装,装个屁啊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哪路货色,你倒还有心情和我表里不一的唧唧歪歪,我一听就烦!”

名人济济的酒会上,不乏受邀而来的记者,凌家少爷与小姐都在这里,目光自然也聚向这里。

凌静优的脸掠过一丝难堪,凌洛安仍然没有插手的意思,她缓缓吸了口气,开口,“保安在哪里?”

当着他的面这么做是不理智,但不理智也要做一次,否则今天丢的就是凌家的脸面。

那人说了今天会回来,在得罪凌洛安和得罪另一人之间,她宁可选前者。

凌小姐开口,保安很快赶到。

凌静优指了指危瞳,道,“这位小姐非常不礼貌,这里不欢迎她,请她出去。”

保安组几个男人一看对象是危瞳,顿时愣了,这下请走也不是,不请也不是,场面有点僵。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凌洛安的眉间也起了褶皱,她懂得见好就收,看似心软的叹了口气,“算了,让她向我道个歉,这事就算结束了。”

“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结束。”低缓的优雅嗓音自她们身后传来,陆路分开人群,今晚酒会的主人终是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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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静优眼底掠过一抹意外,她并没料到凌泰竟会替她出头。

男人今天穿了一袭纯黑色的修身西服,领带衬扣一一搭配俱全,他肤色本就白皙,这么一衬更显得色泽如玉。

墨黑的瞳仁清淡优美,眉宇线条干净而清俊,气场却一如既往的强大,让在场的女人们都看得心里一颤。

凌静优看了眼脸色莫测的凌洛安,朝凌泰客客气气喊了声叔叔。

凌泰的薄唇微提,语调平淡,“倒是很少听你这么称呼。”

“哪里,平时叔叔也忙,很少回凌家,所以见的少。”她得体应对,笑容娇俏。

“也是,真也见的太少,所以有个人还没来得及介绍。”凌泰缓步走到危瞳身旁,轻拢住她肩膀,淡淡一笑,“洛安,静优,来见过你们婶婶。”

众:……

危瞳:“……”

凌大boss语出惊人似乎已成了习惯,某已婚妇女虽见识过多次,但这一声“婶婶”仍然有如天雷勾动地火,火山熔岩喷发那般叫人震惊……

凌静优的脸白了青,青了紫,紫了又白,跟个调料盘一样。许久,才挤出几个字,“叔叔你开玩笑也……”

“静优,你觉得当着这么多人面,我会开玩笑?”仍是那样清淡平和的语气,却听得凌静优心头一颤,那股莫名的畏惧感又浮上心头。

凌泰抚了抚怀中人细软的长发,神态闲适,“我们已经结婚了。”

哐啷的碎裂声,凌洛安手中的红酒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不知情的觉得诧异,那些知情的凌氏职业们都非常识趣的避开。

前女友突然间变成了婶婶,凌少的这回不光是面子,连里子都丢尽了!果然有钱人家好戏多,大小凌boss除了在公事上处处针对,现在连女人都开始共用!啧啧,精彩……

凌洛安怔怔看着脚下碎片,直到侍应上前收拾,才赫然抬头。

眉宇间先前的飞扬跋扈已让阴霾取代,他慢慢眯起了眼,目光如冰一般在危瞳身上转了一圈,唇角再度勾起,眼底却再无笑意。

他重新自侍应盘里取了杯酒,脚步随意的似要离开,却在经过她身侧时停住,他略微低下头,在她耳旁道,“你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真是恭喜你了,婶婶!”

“多谢。”凌洛安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人不自觉朝凌泰身上靠。好在凌洛安说完即走,没再多纠缠。

这边,凌静优终于缓过了神,“你们真的结婚了?”

危瞳扬眉,朝她笑道,“静优,叫声婶婶吧!”

“你——”

“叫个婶婶,刚才的事就算了,身为长辈兼女主人不该这么小气的。”危瞳看了看凌泰,诚恳发问,“凌泰,我这么说对不对?”

“对。”他眼底的笑意扩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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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小姐在憋出两个字后悄然退场,无声无息的几乎没人觉察,目前所有人焦点都集中在凌氏大boss和大boss的新婚妻子身上。

陆路适时上前,带着几个保安,为两人挡去记者的靠近。

危瞳看看身旁男人,不怎么高兴的把肩膀上的手拉下来,“说离开片刻结果这么久,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早揍人了!”

“我倒也奇怪你居然能忍得住。”男人的眉宇染上笑意。

“陆路千叮万嘱,说今晚酒会重要,让我别给你添麻烦!”危瞳越想越不爽,“我不管,今天我这么大牺牲,又穿裙子又内忍成伤,你一定给我补偿!”

“好。”他应的爽快。

危瞳还在高兴是要求回家住一星期还是半个月,凌泰已拉她走去一旁,自等候的保安手里接过盒子,将里面一条钻石项链戴上她脖子,“给你的补偿。”

硕大的钻石在草坪妆点出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犹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就在其他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大手笔的凌大boss时,凌夫人本人却摸着项链低叹成泡影的危家一周行。周遭记者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这个场面成为这晚凌氏周年酒会的高/潮。

事后有人认出这条项链,据说是法国大师的名作,取名正是“星辰”。去年秋天在一次公开拍卖上被神秘人士以天文高价竞走。没料想到,这位大手笔的神秘人,原来竟是凌氏的boss。

只是当事人对这一切都不清楚,那天回家后出于好奇问了问送礼者礼物的价格。

凌泰想了想,报数字时去掉了末尾的两个零。

晓是如此,也让危瞳惊跳起来,“哇靠!居然这么贵!”她自言自语了半天,之后在各房间进进出出,最后问凌泰家里的保险箱在哪。

“怎么了?”沙发上的人干脆合上电脑,不再工作。

“还怎么了?把一栋房子戴在脖子上,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我要把它藏在保险箱里!”

结果保险箱一开,她又被震惊了。

一直都知道他有钱,可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种心情。就像那张卡上的数字和直接端到面前的红票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这晚危瞳为了在一叠叠的“红方砖”里理出一个摆放项链盒的位置,站了很久……

周年酒会之后,危瞳成了全公司一众巴结的对象,她最烦这种裙带关系,知道众人敬畏凌泰,越发跟他跟得紧。总之他走到哪她跟到哪,把尽忠职守发挥到了极点。

这天,凌泰没有饭局,危瞳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家和老爹吃饭,陆路接了一个电话,匆匆走进boss办公室,朝他低语几句。

“怎么了?”危瞳搁下手机,走进去问。

“凌家大夫人请我们过去吃饭。”凌泰脸色很平静。

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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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第一次见她是在酒会那晚,凌泰为她戴上项链没多久,陆路也像今天这样匆忙走来,附在他耳旁低语。

之后,她跟着凌泰进了酒店某间套房,见到传闻中长年不在国内的凌大夫人关慧心。

关慧心生的早,今年不过四十七岁,加上各种保养,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的模样。

套房里除了她,还有乖巧坐在她身旁的凌静优以及站在落地窗前慢条斯理喝酒的凌洛安。

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孔和他母亲极为相似,初一看简直像是对姐弟。

【三十】去露营

凌泰跟凌洛安不和,对方老娘自然不会跟她老公是一挂的,只是有钱人说话总爱装,明明话里到处都是刺,脸上却装得春风和睦。

据关慧心说,她这次是因为周年酒会才临时改道路过z城,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这么大一个消息。

她和凌泰一番问候结束,又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危瞳,“危小姐,我听到一些有关于你的传闻,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坐下和我聊聊?”

“介意。”危瞳认真的点点头。

“危小姐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样幽默。”

“可我明明说的是实话。”

那位夫人的脸色眼看着微妙起来,“凌泰,我素来以为你要求高品位也高,怎么这回这样失策?”

“大嫂,我在某些方面其实和我大哥是一样的。”凌泰淡淡回了一句。

听到如此转弯抹角的骂人方式,危瞳忍不住扑哧笑场,不经意间却看见凌洛安盯着她的那双凛冽眼瞳,眼底似带着嘲讽的冷笑,心里顿觉不爽快。

她拉住凌泰,说自己饿,本想先走,哪知他却握住了她的手,朝关慧心说了句抱歉,带着她一起退了出来。

想到那天的遭遇,危瞳对凌泰皱个苦瓜脸,“能不去吗?”

“不用去。”凌泰合上电脑,示意陆路下班。

“啊?”危瞳高兴了。

“我和他们来往本来就不多,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男人拎起西装准备穿,得了好处的危瞳立马上前帮他。

结果因为第一次帮男人穿外套,袖口对了半天才对准。之后又绕到他前面,非常卖力的给他扣纽扣,扣完最后一颗,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圈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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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知趣的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

男人干净清爽的气息就在面前,墨黑眼瞳漾着淡淡温柔,似乎还有宠溺,目光将她整个笼罩住,优美的薄唇慢慢朝她的唇靠去。

危瞳的心跳突然加速,明明已经吻过这么多次,却没料到自己竟然还会紧张。

她扶住他肩膀,低下头想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身体却突然被他圈紧。他侧着头,唇落了下来,压住她的。

她退了两步,后背靠上墙壁。

他的唇似乎比她的还要软,耐心细致的摩挲着她,用舌尖轻轻勾勒她的唇形,然后稍加强势的挑开她牙齿,探入她口中,与她深深的纠缠。

吻的时间很长,两人的呼吸都乱了。他的身体慢慢贴上来,将她按在墙上。她身体被压得有些呼吸困难,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被放开后,危瞳觉得自己的唇肿了一圈,又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你没用力么?”他轻轻扬眉,似笑非笑。

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嘴唇,她脸红了,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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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重啃了外加言语调戏的已婚妇女憋屈了好几天,晚上睡觉坚决不给他抱,可惜每天早上醒来时总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臂弯中……

她心里又毛躁涌动,直至这天邢丰丰给她来了电话。大致意思是初夏到了,可以开始露营了!另外她和苏憧这回都有伴,让她自己看着办。

这天在外面吃完饭,危瞳提出要去一趟超市。

“买什么?”

“帮你买东西,去了就知道!”她眯着眼睛朝他笑。

凌泰家里日常用品每周都由保姆买了按时送来,并且将公寓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平时哪里不干净,以前都是他动手,现在则换成了她。

倒不是他故意让她做家务,只是她天生好动,在老宅时每晚都要在道场练习一下才睡觉。现在搬来这空中阁楼总觉得有点无趣,便用打扫来充数。

其实“清风望山”这里,相应的配套设施非常齐全,除了高尔夫球场,其他差不多都齐了。

偏偏凌泰除了高尔夫,很少做其他运动。

对于高尔夫这种坐半天车,只挥一杆的老人家运动,危瞳非常不喜欢,跟着他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她喜欢激/烈的运动,例如打架(-_-|||)、跟人斗牛(==)、群殴(喂……),或者干脆跑步也行。

但她又不能直接跟凌泰说,她喜欢“激/烈运动”,他一准往那个方面想。

所以只能提议早上去跑步,最后的结果是,她绕楼下的小公园三圈,他才跑了半圈,她大汗淋漓,他气定神闲……

于是危瞳明白,运动这回事也是看个人个性的。

他喜欢听音乐、浏览网站新闻、看财经书,以及工作(-_-|||),偶尔假日,会亲自动手做下午茶。用研磨的咖啡豆煮出香醇的咖啡,煎金黄的吐司或者是自制乳酪蛋糕。

每每看他换上居家服,挽起衣袖在敞开式厨房工作,她都会凝神看上许久。

这样的凌泰,和她去世的老妈好像。同样都带着淡淡宁静的气息,温暖而安心。看来民政局的老阿姨没说错,年龄大一些的男人才懂得照顾女人。

如果换她这种极其厨房无能的人煮,不把厨房炸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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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泰看着手推车里的睡袋、登山背包、地毯、帐篷、烧烤架、烧烤叉、木炭、大号饮水壶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终于出了声,“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

“露营啊!”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我几时说过要去露营?”

“你没说啊,是我说的。”危瞳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已经结了婚,要互相尊重迁就。那我尊重你,现在提早告诉你,你是不是应该迁就我,跟我一起去?”

学以致用是个好习惯,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浅麦色的干净脸庞漾出几分娇态来。

看到凌泰眼中微露的诧异,危瞳心里还是有些拿捏不准。挑战大boss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啊!

男人看了她一会,修长手指自手推车里那堆东西上轻轻掠过,嘴唇微扬起笑容,“你难得开口,我怎么会不答应。看看还缺什么,都一起买了吧。”

凌家小夫人第一次挑战boss——成功!

露营地点还是在郊外的野生公园,由于这次三人都有伴,便说定在公园门口会合。

邢丰丰和苏憧是同一辆车来的,开车的是苏憧新交往的男朋友,她陪着他去停车。

先下车的邢丰丰拉着危瞳,很受不了的长长叹息,直说苏憧找的男友真“极品”,开了辆宝马五系来接人就自以为了不起。一上车就漫天漫地的扯股票,说房价,分析投资,还劝邢丰丰的朋友也一起买,有什么不懂可以找他,也不管听的人受得了受不了。

危瞳指着一旁抽烟的年轻帅哥问邢丰丰是不是她男朋友,对方挑眉回了句男性朋友,随后用口型表示此男目前正在追她,属于观察期。

没说几句,苏憧和她的“极品”男友停完车过来了,互相打过招呼,苏憧男友便问是不是还有个人。

“还有她老公,去买门票了。”邢丰丰指指危瞳。

那人本来正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危瞳,听邢丰丰这一说顿时诧异,“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这话说的很不高明,连苏憧脸上都有些不快,偏偏这时,肇事者又朝他们身后挥挥手,语气很是热络的道,“真巧,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

三个女人回头,在看清来人后一致选择沉默……

30、【一静一动】

凌泰跟凌洛安不和,对方老娘自然不会跟她老公是一挂的,只是有钱人说话总爱装,明明话里到处都是刺,脸上却装得春风和睦。

据关慧心说,她这次是因为周年酒会才临时改道路过z城,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这么大一个消息。

她和凌泰一番问候结束,又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危瞳,“危小姐,我听到一些有关于你的传闻,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坐下和我聊聊?”

“介意。”危瞳认真的点点头。

“危小姐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样幽默。”

那位夫人的脸色眼看着微妙起来,“凌泰,我素来以为你要求高品位也高,怎么这回这样失策?”

“大嫂,我在某些方面其实和我大哥是一样的。”凌泰淡淡回了一句。

听到如此转弯抹角的骂人方式,危瞳忍不住扑哧笑场,不经意间却看见凌洛安盯着她的那双凛冽眼瞳,眼底似带着嘲讽的冷笑,心里顿觉不爽快。

她拉住凌泰,说自己饿,本想先走,哪知他却握住了她的手,朝关慧心说了句抱歉,带着她一起退了出来。

想到那天的遭遇,危瞳对凌泰皱个苦瓜脸,“能不去吗?”

“不用去。”凌泰合上电脑,示意陆路下班。

“啊?”危瞳高兴了。

“我和他们来往本来就不多,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男人拎起西装准备穿,得了好处的危瞳立马上前帮他,结果因为第一次帮男人穿外套,袖口对了半天才对准。

之后又绕到他前面,非常卖力的给他扣纽扣,扣完最后一颗,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圈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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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知趣的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

男人干净清爽的气息就在面前,墨黑眼瞳漾着淡淡温柔,似乎还有宠溺,目光将她整个笼罩住,优美的薄唇慢慢朝她的唇靠去。

危瞳的心跳突然加速,明明已经吻过这么多次,却没料到自己竟然还会紧张。

她扶住他肩膀,低下头想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身体却突然被他圈紧。他侧着头,唇落了下来,压住她的。

她退了两步,后背靠上墙壁。

他的唇似乎比她的还要软,耐心细致的摩挲着她,用舌尖轻轻勾勒她的唇形,然后稍加强势的挑开她牙齿,探入她口中,与她深深的纠缠。

吻的时间很长,两人的呼吸都乱了。他的身体慢慢贴上来,将她按在墙上。她身体被压得有些呼吸困难,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被放开后,危瞳觉得自己的唇肿了一圈,又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你没用力么?”他轻轻扬眉,似笑非笑。

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嘴唇,她脸红了,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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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重啃了外加言语调戏的已婚妇女憋屈了好几天,晚上睡觉坚决不给他抱,可惜每天早上醒来时总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臂弯中……

她心里又毛躁涌动,直至这天邢丰丰给她来了电话。大致意思是初夏到了,可以开始露营了!另外她和苏憧这回都有伴,让她自己看着办。

这天在外面吃完饭,危瞳提出要去一趟超市。

“买什么?”

“帮你买东西,去了就知道!”她眯着眼睛朝他笑。

凌泰家里日常用品每周都由保姆买了按时送来,并且将公寓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平时哪里不干净,以前都是他动手,现在则换成了她。

倒不是他故意让她做家务,只是她天生好动,在老宅时每晚都要在道场练习一下才睡觉。现在搬来这空中阁楼总觉得有点无趣,便用打扫来充数。

其实“清风望山”这里,相应的配套设施非常齐全,除了高尔夫球场,其他差不多都齐了。

偏偏凌泰除了高尔夫,很少做其他运动。

对于高尔夫这种坐半天车,只挥一杆的老人家运动,危瞳非常不喜欢,跟着他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她喜欢激/烈的运动,例如打架(-_-|||)、跟人斗牛(==)、群殴(喂……),或者干脆跑步也行。

但她又不能直接跟凌泰说,她喜欢“激/烈运动”,他一准往那个方面想。

所以只能提议早上去跑步,最后的结果是,她绕楼下的小公园三圈,他才跑了半圈,她大汗淋漓,他气定神闲……

于是危瞳明白,运动这回事也是看个人个性的。

他喜欢听音乐、浏览网站新闻、看财经书,以及工作(-_-|||),偶尔假日,会亲自动手做下午茶。用研磨的咖啡豆煮出香醇的咖啡,煎金黄的吐司或者是自制乳酪蛋糕。

每每看他换上居家服,挽起衣袖在敞开式厨房工作,她都会凝神看上许久。

这样的凌泰,和她去世的老妈好像。同样都带着淡淡宁静的气息,温暖而安心。看来民政局的老阿姨没说错,年龄大一些的男人才懂得照顾女人。

如果换她这种极其厨房无能的人煮,不把厨房炸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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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泰看着手推车里的睡袋、登山背包、地毯、帐篷、烧烤架、烧烤叉等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终于出了声,“买给我的?”

“对啊!”

“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露营啊!”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我几时说过要去露营?”

“你没说啊,是我说的。”危瞳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已经结了婚,要互相尊重迁就。那我尊重你,现在提早告诉你,你是不是应该迁就我,跟我一起去?”

学以致用是个好习惯,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浅麦色的干净脸庞漾出几分娇态来。

男人看了她一会,修长手指自手推车里那堆东西上轻轻掠过,似在思考什么,“露营是在山上?”

“对!正好周末两天,我们先爬山,然后扎营,晚上烧烤,很好玩的!”她说着,又去看他表情,“你该不会不想去吧?”

他握住她手,指腹细细蹭着她的掌心,“你难得开口,我怎么会不答应,看看还缺什么,都一起买了吧。”

“你真好!”她高兴了,这天回到家立刻给邢丰丰打电话,直说搞定。电话挂上,回头却见凌泰披了件浴袍从浴室出来,打开电脑坐在沙发上。

宽松单薄的浴袍是打了个松松的结,黑色发丝还在朝下滴着水珠,微敞的领口露出一大片润泽白皙的肌肤,银色项链若隐若现。

第二次喝醉那夜的大部分画面她都还记得,这阵子虽然同睡一张床,但毕竟再没有过亲密关系,冷不防看他如此模样她还是会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假装想进厨房,他却出声叫住她,“过来。”

“干嘛?”她不想过去。

“有事,过来。”他的注意力正在电脑屏幕上,没觉察她的异样。

她怏怏的蹭了过去,被他拉着坐在身旁,他指着屏幕上一款新车的广告,问她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危瞳的大脑此刻有些荡机,她的视线正定格在他浴袍下摆交叠的修长双腿上。一个男人皮肤这么白皙,却又偏偏不觉的女气,反而带着某种力的美感……

目光一路朝上,最后定格在他脸上。他专注某件事的时候,眉心会不自觉微微蹙起,并非觉得为难,只是一种习惯。

从侧面看,他的唇形非常漂亮,微抿的唇角看似有些冷淡,但其实她知道那触感,很柔软。

【三十一】妒忌

危瞳的手指在距离凌泰嘴唇只差一厘米的时候停住,她突然清醒是因为他侧转过来的视线,那双墨黑瞳底的诧异提醒了她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她居然想摸他?危瞳毛躁了,尴尬的缩回手,随便点评了几句屏幕上的车子,立刻闪去洗澡。

这晚睡前,凌泰给了她一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缠/绵的深吻,混乱的呼吸里,她感觉到他抚摸她身体的手指,心里一慌,到底还是拒绝了。

他半压着她,花了很长时间平息呼吸,最后搂着她在她耳旁轻轻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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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那天,她把这件事说给邢丰丰和苏憧听,两个女人一边喝饮料一边不约而同看了眼不远处打开帐篷整理物品的清隽男人,目光从他优美的薄唇一路流连到他白皙的指尖,很一致的咽了咽口水,随后问她是不是有病!

如果没病,怎么能跟这种超优质男人同床而不起色心?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喜欢他,怎么能乱来!”

邢丰丰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把视线转向宿营地的另一处,指着某个正与身边美女说话的男子道,“你那时被凌花花追,不也是还没喜欢就跟他谈上了吗!”

凌花花是苏憧知道凌洛安的劈腿事件后给他起的别名。

去年秋天在这里是她们第一次见他,彼时两人都被他精致出众的五官和跋扈傲人的气质吸引,此次再遇见,却觉得跟虐缘似得。

偏偏对方还不自知,非要挑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宿营,还旁若无人的任由他新女友在那里娇笑撒娇。

“种马!”邢丰丰骂道。

“渣男!”苏憧跟了句。

“无聊。”危瞳没什么兴趣,说了句我去找老公,转身就去帮凌泰的忙。

“你听见她喊他什么了吗?”邢丰丰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你看看这丫走路的模样,还说没想好要不要喜欢,我看她分明喜欢的忘形了!”

苏憧看看凌泰,又看向另一处同样在忙碌的新男友,唉声叹气,“本来看着还挺好看的,可这一比较我心都寒了!你说我这么外貌协会怎么就遇不到一个极品点的呢?”

“要不,你也去酒吧睡一个?”邢丰丰斜她。

“别乱误导我,会教坏小朋友!”苏憧捶了她一下,又去看凌泰和危瞳。

她正忙着帮凌泰把帐篷撑起来,结果旁边邢丰丰的男友似乎说了句话,她转头去听没留神踩中一旁的锅子,把凌泰连人带帐篷一起扑倒在地上,又赶紧忙着去扒帐篷扒人。

把人扒出来后,也不管自己还分腿坐在他身上,就开始撩他衣服检查有没有伤口。

这笑话闹得邢丰丰喷了口水,指着那两人朝苏憧道,“喏!知道的是明白她保镖职业病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霸王硬上弓!”

苏憧早笑得直不起腰了,冷不防却听见另一处一记哐啷声。

两人回头,发现凌花花身边之前还笑着撒娇的美女一脸委屈的站起了身,他们身前的草地上翻了只煮面的锅子。

凌洛安没理会锅子,更没理会人,就那样坐在旁边点了支烟,冷冽的视线不经意朝他们这里瞥来几眼。确切来说,是瞥向危瞳和凌泰。

先前凌氏周年酒会的报道邢丰丰和苏憧也看了,凌氏现任执行总裁公开新婚妻子身份,已注册随后将举办盛大婚宴,赠送天价钻石项链等等之类。

当然也不乏一些八卦报道将危瞳先前和凌氏公子订婚的事爆了出来,将叔侄同争一女人,侄子年轻经验浅不敌等等写的绘声绘色。

她们一直以为凌洛安主动劈腿,代表对危瞳根本不在乎,可现在看他的神情却又不太像那么一回事。

“要不要问问瞳瞳?”苏憧问道。

“别,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个性,神经这么粗的人你能问出什么来,我们这两天在山上多留意一下就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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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次日清晨,危瞳被自己睡袋里的手机震醒,来电姓名显示为陆路,电话一接通对方就着急的问她是不是和boss在一起。

听到他们在山上露营,着实吃了一惊,问她怎么会带boss去山上。

“山上不能来么?”

“boss有畏高症,你哪里不好带带他去山里!”

危瞳睡得有点糊涂,“畏高症?那他还住在空中阁楼,家里还弄个玻璃阳台?”

“boss个性就这样,越是怕的东西就越是要让面对——”意识到自己扯远了,陆路又忙说让boss接听。

男人修长的手指自她背后伸来,将手机接了过去,“是我。”

晨起的嗓音微有些沙哑,听得危瞳心中一荡。那晚的美腿美唇又在眼前晃悠,她下意识的不想回头,像只猫一样朝睡袋里面缩去。

缩到一半,却被他的手轻轻卷住腰身,朝自己怀里扯去。后背抵上他的胸口,单薄的衣衫无法遮挡身体的温度,男性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

他的呼吸很自然的落在她耳后,在她小巧粉嫩的耳垂上吻了吻。

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被吻的地方蔓延开,她的心里就仿佛有只猫爪正在挠啊挠的……

危瞳心想,早知道那晚在超市就不买这种双人睡袋了,应该买单人的,一个一个,保持距离……

陆路还在说什么,他不时嗯几声,低沉的发音牵动胸膛的震动,每一下都准确无误的传达给她的背部。她只觉得身体发热,连手脚都不知道搁哪里。

听到他挂好电话,危瞳忙转移注意力,问他是不是有事。

“嗯,恒安的少东有一点小麻烦。”

“那你快去忙吧!我这里没关系,可以让邢丰丰他们带我回城。”

他在她身后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又开口问她,“你不陪我回城?”

“你去工作嘛,我去干什么,难得出来想好好玩一下,晚上还要和邢丰丰他们吃饭呢。”她努力表现出很贪玩的语气。

他的手指缓缓顺过她茶色的长发,“也好,你回到家里,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听得他应允,她自然也乖乖应下,正想不动声色摆脱他撩人的怀抱,却被他再次按住了肩膀。

她的身体被翻转过去,男人清俊尚带着淡淡倦意的面容一下子在眼前放大,随后便是落在唇上的他的唇。

明明微凉细腻轻软,却仿佛火焰一般灼烫。

她仿佛听见心底轰的一声,头脑彻底昏了,正打算豁出去将他反摁反压,他却放开她起身,穿衣服整理东西。

危瞳羞愧的无地自容,再次默默遁入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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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凌泰独自回露营地的路上,危瞳碰见了不速之客。

其实昨天最早看见凌洛安的是她,那会她坐在凌泰车上,对方正在停车,俊男美女的搭配特别显目。

她想到前两次他冰冷嘲讽的视线,连告诉凌泰这个巧遇的兴趣也没有,只想着反正野生公园大,不一定会再碰到。

结果对方好死不死,居然就把帐篷搭在他们对面。

这天不算非常晴朗,早晨的山上微有些薄雾,他靠在山路旁的石壁上抽烟,雾气与烟雾,令他的眉眼有些模糊。

她假装没看见,从他身旁经过时,却听得他慵懒张扬的笑声,以及丢过来的一句话,“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

危瞳也是一句反问,“怎么,又想挨揍?”

【三十二】已婚妇女的色心

陆路注意到boss已经是第三次看时间。被撞者的家属依然在哭哭啼啼,恒安的少东陈伟凡一脸嫌恶的站在远处,交警才走没多久,他的律师正在和对方交涉。

从上午到到现在,boss只在中途随便吃了点三明治,想到这里陆路更加不耐烦。

boss已经够忙了,对方却越来越过分,现在连自己撞车都要交由boss处理,当他是收拾烂摊的保姆吗!

陈伟凡这态度别说是对方家属,就连陆路自己也开始看不下去,他眉头一皱就要上前,却被他boss拦住。

“你跟律师说,对方提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统统答应,别再耗了,他老板这里我会去说。”凌泰嘱咐几句,自己则朝陈伟凡走去。

见他过来,原本坐着抽烟的恒安少东立刻起身,掐了烟头朝凌泰笑笑,“泰哥,今天打扰你大半天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耳根软没有主见,就怕遇上难缠的被当成冤大头!”

凌泰唇角一勾,笑容淡冷,“怎么,现在这个冤大头不是我么。”

现在见凌泰丢话,立刻就明白过来,直说是他不好,耽误了他时间。

“现在我们不是在谈时间。”凌泰唇角的笑容未落,陈伟凡却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低了几度。

某件事在他心里转了几圈,终究还是不敢瞒,“泰哥,我错了,胜华那里的人的确是我弄过去的。可你也知道,凌洛安这小子实在太过分,南苑这块地从冬天搞到现在,计划都被搁置着,我还不是为了泰哥您的利益嘛——”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了?”凌泰眉峰一冷。

陈伟凡一看,知道凌泰真有点动怒,忙摆手说立刻打电话把人从香港叫回来。

凌泰眼底的温度仍然低凉,语气却缓了几分,“最后说一次。南苑那里,你不必插手,凌洛安那里你更不用理会。整个恒安现在是你做主,别再学你父亲以前那套不入流的!至于利益,折来折去都是我的,你急什么!”

陈伟凡听了这句,当下就明白凌泰不会把折损的算在他头上,立刻痛快了,一边招呼律师快点完事,一边立刻打电话将派去香港捣乱的人叫了回来。

凌泰看他一眼,带着陆路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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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车没多久,陆路便见boss拨了电话,隔了一会像是无人接听,他挂断,稍隔片刻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次不一会就接通了。

“还在外面?”比起刚才在医院,boss的语调温软的不像同一个人,问对方玩的开不开心,又问有没有吃饭。

陆路看着后视镜里的boss摇摇头,自己都忙的没顾得吃饭,倒光惦记着别人!

过了一会,只听凌泰微微蹙了蹙眉,“酒吧?”

之后便听boss问地址,挂上电话后,凌泰报了个地址,让陆路直接送他过去。

陆路有点无奈,都什么年代了,不就是老婆去个酒吧么,要不要这么着急赶去!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而事实上,他也并不明白酒吧一词对于这两人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至于危瞳,她倒不是不知道,只是暂时心思没在这上面。

早上碰到凌洛安,起初她以为他只是单纯见不得她好,故意丢话来惹她,可后来居然从他口中听到了另一件事。

他说,他跟凌泰之间,并不光光只是其他人表面看到的不和,公司的那些针锋相对只是一部分,更多那部分,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而凌泰跟她结婚无非两个理由,第一,他到了结婚的年纪,找个女人在一起很正常,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再者,凌泰明知道他跟她的关系,却还要在全公司董事面前宣布已婚,根本是一种报复,或者说是利用她来打击他的手段!

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是真心的。

“我承认,他去年在香港碰到意外,是我这边的人私下做主惹得祸,但他也不傻啊!这回我在香港的项目遇到的麻烦也不小!你以为不叫的猫就不会咬人?”

危瞳静静的看了他很久,仿佛要从那双熟悉的桃花眼一直看到他心里。

她再一次反问道,“你是说,跟你利用我打击他一样的那种利用吗?”

凌洛安怔在那里,直到香烟烫到手,才反应过来。

面前的女人淡淡一笑,再度道,“凌泰在香港那次意外,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是谁做的。还有,我也从来不是他那边的人,那些立场站位,都只是你自己想的。”

她收起笑,转身离开,而他始终开不了口。

因为她性格单纯,所以便将那当成天真,忘记了,其实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仅仅一句话,就问的他哑口无言。

他很想说不是,但他说不出来。他以为还可以像以前每一次在她面前演戏那样骗她,然而当他看着她那双明净的眼,这些谎言已经无法再说出口。

从一开始,他的接近追求都基于目的,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那些笑容和亲昵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不是从酒会开始就一直盘亘在他心底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和怒意,也许到了今天他都可以继续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也从来没真的在意过这个女人!

分手这么久,无论抱过几个女人,无论怎样刻意讽刺或者嘲笑戏弄,他都忘不掉她!

那短短五个月的相处,她像是成了一道擦不掉的痕迹,留在他的心上——而现在,她却告诉他,她从来不是凌泰身边的人!简直,就像个最可笑的笑话!

他凌洛安又何曾做过这么可笑的事?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凌洛安,你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年轻的男子看着空荡荡的山路,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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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想,或许凌洛安说的并不都是谎话,只是可惜,他料错了一件事。最先开口提结婚的人,不是凌泰,而是她。

本来就是因为先前两个意外才导致的婚姻,哪里来的真不真心!

连她自己都没有的感情,又怎么能要求对方有?

只是被凌洛安这么一搅合,她也意识到自己最近的不对劲。她对凌泰……的身体,似乎有了些不正当的想法……

比起凌洛安的那些话,这个问题才是目前最困扰她的。她可是女人,又不是那种只会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怎么可以垂涎别人的身体……

然而,晨间那个细腻轻软的吻和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又再度不受控制的浮现于脑海,危瞳按住脑袋,毛躁的把头磕在酒吧的吧台上。

声音不算小,惊着了旁边几人。

“瞳瞳,你酒还没喝,怎么就醉了?”说起来,苏憧和邢丰丰很少和她来酒吧,难得来也只是一人捧一瓶科罗娜,所以从没见识过喝挂后的危家大姐大。

“你才醉了!”危瞳抬头给了两人一个白眼,“没看见我在思考一些深层次的事情吗!”

“你也会有深层次的事情需要思考?”邢丰丰笑得不行,“说来听听!”

“不告诉你!”危瞳扑上去捏她的脸,结果因为动作太大,带到桌上的啤酒。酒翻在苏憧身上,标准的殃及池鱼,害得她只能去了洗手间。

危瞳生怕苏憧出来找自己算账,想到凌泰刚才在电话里说要接她去吃宵夜,便喊邢丰丰陪她去外面车上把露营用的大包拿出来。

两人刚走没多久,凌泰便进了酒吧,寻了圈只看见邢丰丰和苏憧的男友,问了后知道两人去了停车场,又朝外走。

路过走廊时碰见从洗手间出来的苏憧,她冲他打了个招呼,似乎有话说,可又有些犹豫。

凌泰何等敏锐,见状便收住脚步,等她开口。

其实早上凌洛安和危瞳对话的事,苏憧看见了,只是当时距离远,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她本想跟邢丰丰说这事,和她商量看看要不要去问危瞳,结果一转头就玩忘记了。

现在看到凌泰来接危瞳,觉得这男人比凌花花那家伙沉稳踏实的多。虽然他和危瞳结婚仓促而且意外,但她却觉得只要两个人好好相处,以后未必不会是幸福的一对!

想着,她还是把早上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凌大boss对危瞳到底抱着什么态度,但凌洛安到底是他侄子,他和危瞳以前的事他这个叔叔应该都知道。她只说她看到的,不做胡乱猜测,算是给他打个底。

凌泰没多说什么,只微微颔首,礼貌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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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觉得,这几天办公室着实有些低气压。

boss虽然素来话少,但这几天实在少的有些过头了。他趁着boss去洗手间的当口,忙旁敲侧击去问危瞳这事。

危瞳这几天正努力对抗内心的“色/性”,闻言只觉得莫名,“你问我我问谁啊!你们都是男人,你都不知道还反过来问我这女人!”

陆路:“……”

不过经陆路这一提,危瞳也稍稍留意起来。之后,下午开会、晚上饭局、开车回家,大部分时候她的视线都牢牢凝固在他身上。

这天后,凌氏开始盛传凌小夫人危瞳迷恋老公上司甚深,无时无刻都在放电的谣传……

而危瞳通过这一天的观察,得出的最后结论是:这男人工作时真的很诱人……

线条干净优美的脸,时而轻蹙时而舒展的眉宇,唇角那抹若隐若现的淡笑,以及凝望某人时那双深邃瞳底的犀利……

某已婚妇女这晚在家中浴室扶镜默哀,并花了比平时长两倍的时间洗澡。其间凌泰来敲过两次门,最后洗无可洗,她到底只能擦干出去。

小心开门探出视线,却发现他正在门口等她,脸色,有那么一点莫测。

“干嘛?”她抓紧领口。

他低下头,用额头贴住她的前额,低沉发问,“不舒服?”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心,危瞳颇有些狼狈的说了声没有,逃进了卧房。

危瞳在床上想了想,最后用薄毯把自己裹成蚕蛹,她对自己最近的人品实在没什么信心。

不多时,她听见他进房的声音。男人上/床后,习惯性伸手来搂她,她夹紧薄毯硬是一动不动。

良久,他的手指落在她发上,轻轻顺了两下,“你把毯子都裹了,让我盖什么?”

“再拿一条!”她愣是不松手。

“别闹,快松开。”他伸手去掀,她死活不肯,他眉头一蹙,手上开始发力,争抢毛毯的过程中,两人一起从床上滚落,跌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

她被压在下面,毯子到底松开了,他支起半个身体,看着躺在月色里的她,眼眸一点点深暗起来。

她单薄的睡衣领口一路开到胸前,浅麦色的肌肤荧惑动人,一如记忆里的那个晚上。

他的身体渐热,某些压抑了许久的欲/望被唤醒,他抚着她优美纤细的脖颈,低头吻住了她。

他用上了八成的力,可没吻几秒就被她推开,他没有理会,握住她的手腕,在手心上吻了吻,又去亲她的耳垂。

33-38

【三十三】每个男人都有个前女友

“乖,别闹……”他的气息仿佛在蚕食她,另一只手拉开衣襟,重重抚上她身体,“听话……”

她很不听话的再度推开他。

他一语不发,眉头蹙了蹙,再次握着她手腕按在地板上低头吻她,这次用上了十成力。

危瞳一时摆脱不开,着急了,推着他连声音都变了调,“凌泰,你别逼我!”真的真的别再逼她,再逼下去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可能是xxx,也可能是ooo,就算是xoxo也有可能!她现在满脑子不纯洁念头,可她又不想变成跟凌洛安一样的“禽/兽”……

趁着他稍微松动的瞬间,她立刻逃到一旁紧紧捏住自己领口。月色里,男人注视她的神情有些淡凉,眸底好像藏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凝视她的视线慢慢移开,良久,他平复了气息,朝她轻轻道,“地板上凉,上来睡觉。我不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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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危瞳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邢丰丰求救,“丰丰,我好像变成色女了……”

邢丰丰那头正忙的天昏地暗,听得不清不楚,没声好气道,“你找抽是吧!没事跟我炫耀你们两夫妇半夜调/情的细节做什么!该怎么办怎么办去,知不知道我今天忙的要死!下午还要出差!你以为个个像你有长期饭票不用做事啊!”

危瞳被骂个臭头,不过邢丰丰也只有在打电话的情况下才敢这么凶,如果当面的话,早被她的拳头招呼了。

她又打给苏憧,哪知才说了“昨天晚上我和凌泰在床上”就被对方娇羞的打断,“哎呀!我上次说想了解细节质量都是跟你开玩笑的,虽然大家这么熟,可你也别真说啊!讨厌啦!”说着,很娇羞的挂断了。

危瞳对着手机毛躁啊毛躁。

陆路是男的,不能问,老爸也是男的,家里那十一个师兄弟都是男的!

危瞳烦躁的抓头发,真是女到用时方恨少!怎么她身边就尽是男人!

然而,抱怨没有两天,她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女人,还是个令她怎么也愉快不起来的女人。

据说,她是凌泰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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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跟着凌泰从b城出差返回,在机场候机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循声看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熟女,一身标准办公室ol的打扮,带着意外相逢的喜悦笑容。

这种笑容落在一旁她身上的时候,却似乎淡了几分。

“凌泰,这位是你的新助理吗?你好,我叫黄珊。”女人的目光在危瞳身上转了一圈,同为女人,危瞳没感觉着什么出来,对方却难掩眼底的惊艳。

烟灰色露肩的宽松短袖t恤,米色休闲短裤,黑色绑带中靴,明明再普通不过的衣着,却因为那张浅麦色的性感脸孔和茶色长卷发而平添了妩媚。

再加上青春无敌的修长双腿和纤侬合度的身材,就算一句话都不说坐在那里,依然吸引着周边男人们的视线。

危瞳打手机游戏打的正入迷,随意抬头朝她说了句嗨,又埋头苦干。凌泰的视线落在身旁人身上,唇角也跟着慢慢提起,“是我太太。”

“你、你结婚了?”对方似乎很愕然。

他随口嗯了声,手指落在危瞳发上,轻轻顺着:“飞机大约是误点了,饿不饿?”

“不饿,中午吃很饱。”她玩着游戏答的随意,他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态度,依然一下下的顺着她的发,仿佛那长长的发丝是此刻最有趣的东西。

女人看着他们,半响才开口,“看来你过的不错。”语气微有些幽怨,说的时候视线不动声色的撇了眼那位凌太太。

换做一般女人,多数会从这话里听出些味道,可惜危瞳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依旧在玩她的游戏,全神贯注(-_-|||)。

“你太太,很年轻,很漂亮。”

凌泰微微眯了眯眼,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这种疏离令对方坐在那里怔了很久,直到地勤通知登机才微有些恍然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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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真正注意到这个叫黄珊的女人,是在飞机抵达z城,他们提了行李出关时。他们再一次遇见,据她自己说,她是从b城来z城出差,会在这里住上一星期。

她取了张名片,在机场门口递到凌泰面前,“我行程不忙,你有空找我,我请你吃饭叙旧。”

男人白皙的指尖刚刚触上那张名片,黄珊上前一步,伸手拥抱他——其实就一般正常行为的速度来说,普通人在这种突发情况下是不可能及时避开这个拥抱的。

但关键是,黄珊并不清楚这位凌太太是个啥样子的人。

电火石光的刹那,危瞳背包一丢,飞快闪到凌泰面前,ol美女的拥抱,直接由危瞳代为承受。

如果这时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挡,她一准犯傻。

身体自动反应,要她怎么回答?保护私人产物不受侵/犯?

浓烈熏人的香水味里,危瞳鼻痒打了个喷嚏,对方一惊一乍的跳开,脸色难看的摸着自己头发。

危瞳取出纸巾,擦鼻子的同时递了张给对方,“不好意思,你的香水太呛了。”

“你倒真敏感。”黄珊扯动嘴角笑了笑,“刚刚那只是朋友间的正常问候,需要这种反应吗?”

“我只是觉得,你下次再想拥抱别人丈夫时,最好先问问那人老婆的意思。”危瞳耸耸肩,拎起背包,转头问凌泰走不走。

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男人淡淡一笑,他接过她的包,握住她的手,与黄珊打过招呼,便走向机场外候着的车子。

那么温柔的眼神动作,完全不是她记忆中凌泰的模样。

黄珊愣在那里,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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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z城的第二天,凌泰带着危瞳再度正式拜访了危家,并将准备好的婚宴仪式场地日期一一细说给危老爹听。

奇~!危家老爹见女婿如此认真,事事亲历亲为,也颇为高兴,便留两人在家里吃饭。

书~!危瞳很久没松动过手脚,下午硬是逮着两个师弟在道场里“摔跤”,下手还不轻,疼的他们哭爹喊娘。二师兄实在看不下去,进房取了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网~!东西是一个还没拆封的邮件,寄件地点是澳洲。

“大师兄的礼物?今年怎么这么早!”渃宸去澳洲多年,因为话费太贵,平时和他们联系的不多。但每年危瞳八月生日,都会寄一份礼物回来。

现在才六月底,礼物早的令她吃惊。

其实她不知道,渃宸生怕路途遥远,礼物有缺失,不能及时送达,所以每年的礼物都是提早寄来,由二师兄接收保管,在她生日当天再转交。

今年的礼物是一只袋鼠手机扣以及一叠他拍摄组照。照片一张张贴在漂亮的小巧笔记本里,每一页都有在旁备注场景是哪,他当时拍摄的心情以及正准备做的事。

危瞳安安静静坐在道场看了一下午,连凌泰几时来到她面前都没觉察。直到对方的手指轻轻落在她发上,才抬头看他。

“怎么了?”男人朝她微微一笑,“突然这么安静坐在这里?”

“在看礼物。”危瞳把笔记本合上。

“谁送的?”

“大师兄。”她笑眯了眼,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在澳洲半工半读,每年都会给我寄生日礼物!”

对她来说,危家十二个师兄弟,只有渃宸是不同的。他不仅仅只是师兄,他还是哥哥和家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老爹和过逝的妈妈外,最疼她的人,永远都爱护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人。

那笑容明亮如同午后阳光,他的心跳微微有些失衡,想到昨天在机场她的反应,眸光逐渐深邃,“昨天,你为什么……”

“什么?”她收好礼物站起来,他却只是凝视着她,没再说下去。半响,淡笑着说了句算了,把她轻轻拉入自己怀中,“你爸对婚礼的安排很满意,你呢,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一靠近他,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气息,她的脑子又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哪还想得到什么意见。忙一把推开他,直说自己要去找师兄练拳脚。

刚走一步,又被他拉了回去。

她撞在他怀里,抬头却见他略有些压低的眉宇,“你这阵子怎么了?”

“我、我哪有!”她忙争辩。

他静静看着她不开口,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只能喃喃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还没适应么,你也答应我的啊……”

他移开视线,看着自己指尖上缠绕的她的发丝,“危瞳,在你认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见她想张嘴,他却突然低头吻了吻她,阻止她即将出口的话。

看着她吃惊又愕然的模样,他却柔软了眼神,“不是要你立刻回答。自己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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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她把凌泰的结婚问题想清楚,另一个问题倒是再度出现了。

危瞳想,可能z城真的不算大,否则他们又怎么会一而再的遇见黄珊?

这天她跟陆路陪同凌泰去会所,在偌大的包厢里,发现黄珊居然是对方随行人员里的一份子。

【三十五】挑衅

“醒了?”他吻吻她的耳垂,收紧手指,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早餐想吃什么?”

“吃你做的。”危瞳一点都不客气。

他答应下来,又问,“昨天为什么喝酒?”

为了勾引你。估计她这么直接会吓走他,危瞳决定慢慢来。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有一点点烦恼的事情啦……”

他没出声。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烦恼的事情?”她挺郁闷,这么不配合让她如何说下去。她抬头,他黑眸专注,直看的她心一阵阵乱跳。

隔了许久,他才道,“以后无论有什么烦恼的事,都不许胡乱喝酒。”

“为什么?”她傻了,她其实还挺喜欢喝酒的。

他微微眯眼,似有些不悦,唇角却偏偏带着笑,“这问题问的可真好。”

“我偏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危家大姐大完全没发现自己原本的思路已完全跑题……

他眉梢淡淡一扬,凝着她的眸子却暗沉几分,他翻身,重新将她压在下面,顺势一个吻,将她的唇堵住。

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抗议中,修长手指已在她身上摸索起来,带着热度和力度,令她有些头昏脑胀。

“凌泰……”她低低叫他的名字。

“叫老公。”他吻住她耳垂,气息暧昧。

“老公……”她声如妏吶。

“乖。”他微喘着低哄,在她耳畔轻轻道,“记住,你现在没有喝酒。还有,这件事开始了就是开始了,以后即便不喜欢也不许给我抱怨……”

危瞳此刻哪里还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一概嗯着点头,很快再一次被攻城掠地,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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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功将凌泰勾上/床后,危瞳心情一直很好。无论如何,她老公对她有心更“有力”,前女友之类应该不成气候。

只是这样并不代表其他人就无所行动。这天她接到了黄珊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表示,自己马上就要回b城,离开前想请她吃个饭。

“单独请我?我和你好像并不怎么熟。”

“我知道。但我们有个共同的男人,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谁。”

“行,你说时间地点!”就冲她这句不知所谓的“共同男人”,危瞳怎么也要去会会她。

那天,黄珊下意识的花了三个小时打扮自己。她去做头发做护肤,还挑了件非常适合自己成熟气质的连衣裙。

镜中的女人明光照人,却始终输了份年纪。

其实她不是自不量力的女人,在见识过凌泰的漠然后,她一直没打算单独去见这位年轻的凌太太——如果,不是几天前在餐厅偶遇凌洛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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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坐在西餐厅靠窗位,黄珊没有浪费时间,落座后直接切入主题。

“我也猜到你不是真的想吃饭。不过如果你只是为了告诉我,他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和他跟凌洛安商场那些事有关,想间接让我们不和从而分开好让你乘虚而入就太无聊了!”

对于凌泰和凌洛安之间那些事,危瞳现在不打算研究,她目前只关心凌泰,“就算一开始结婚不是因为爱情,也不保证以后不会变成爱情。你也看到了,凌泰对你态度很淡,如果不是我问他助理恐怕都不知道你是他的前任。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纠结一个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我会重新找一个在乎我爱我的男人!”

黄珊的气息有些不稳,她没想到危瞳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稳了稳情绪,重新露出笑容,“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跟凌泰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她顿了顿,看着对方慢慢说下去,“是五年前。五年前的夏天,是我提出分手。那晚吃饭巧遇,凌泰告诉我,他认识你在凌洛安之前,也就是五年前。你不觉得这太巧了么?想想你们的开始,你就会明白,你们之间的开端也是因为我。

你有见过他失态的模样么?我想你应该清楚他平时是怎样一个男人,冷静内敛,从不让别人的情绪左右自己。他非常有自制力,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在乎而失态,又怎么会和酒吧里一个年轻小女孩发生一夜情?”

危瞳慢慢收紧拳头,这女人果然欠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的,剩下的我想你应该能自己解决。”黄珊缓缓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菜点了就不要浪费,你慢慢吃吧,我会去买单,先走了。”

“等一下!”危瞳着急起身,没注意一旁走道正端着杯盏走来的服务生,对方避让不及被她撞了个结实。

她倒是没事,服务生也没事,倒霉的是走在一旁的黄珊,那些杯盏统统打翻在她身上。

碎片划过她额头,她伸手去摸,手指触到一片潮湿,顿时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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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赶到医院的五分钟后,凌泰也到了。

那时危瞳正坐在护理室外面发呆,凌泰匆忙走去,在她面前半蹲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她有事。”

“我听陆路说了,只是擦伤。”

“既然你来了,那我回去了。你跟她说,我不是故意撞服务生的,她如果真要告我就告吧。喊毁容喊了一路,我听着烦。”

她站起来想走,被他拉住带入怀里,“怎么不高兴了?我又没说你。”

危瞳再度看向他,神情平静,“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话想单独跟你的前女友说!”那三个字,她咬的很重。

男人微有些错愕,随即淡淡一笑,“她说的?”

一旁的陆路顿时紧张起来,朝她挤眉弄眼,还好危瞳也没有出卖他的打算,嗯了声算回答。之后扳开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快步走了出去。

凌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底深处泛了些冷意。他转向一旁的陆路,沉声吩咐,“去查查,黄珊在这几天见过什么人。”

“boss?”陆路不解。

“以她的个性,不可能厚着脸皮直接找危瞳。除非,这几天她见过某个人。”

“我明白了。”陆路领命而去。凌泰转身,进了护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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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的调查非常迅速,不过半个小时已将答案告之给他的boss。

凌泰听完,笑容愈发的冷,“我就猜到是他。”

“boss,黄珊这里需要我来处理吗?”陆路看了眼自己老板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女人通常会趁这种时候提一些不可能的要求。她只是擦伤,根本不需要住院……”

“要求?”凌泰淡淡道,“也要她敢提才好,今天你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安排她出院的事。”

【三十六】419遗留问题

陆路匆匆离开了,病房内,黄珊一直侧耳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

两人的谈话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走远去谈,像是根本不需要避讳她。

在她亲耳从凌洛安口中听到他们商场上那些明争暗斗之前,黄珊一直都以为凌泰和这个侄子的关系还不错。

至少,六年前是这样的。

可凌洛安却说,连凌泰的婚姻,都成了他们争斗的一部分:有目的的闪电结婚,还有曾与侄子谈过恋爱的凌太太。

黄珊并不愚蠢,回去之后在电脑上查了z城之前的娱乐八卦,果然如凌洛安所言,危瞳曾经是他的女友,而且两人还订过婚。

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令这个年轻女人在短时间内改变目标和男友的叔叔走在一起?

对此,凌洛安又给了她另一个内幕——这两人在六年前就已经认识并有过一夜情。以危瞳的身手,无论凌泰将她安置在他身边或者收在自己身边都是有利的事,况且她本身也是个美女。

也正是六年前这个词,让黄珊又重燃了希望。因为她和凌泰说分手,正是在六年前。

当年她提出分手,他那样淡漠,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她一直以为他不在乎,平淡的恋情,平淡的分手。但如果他其实是在意的呢?

其实她并不肯定,毕竟他们在一起那年,这个优秀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在恋爱。

他们似乎,只是非常平淡的在相处,见面、吃饭、喝咖啡、他送她回家……他们甚至连一场电影都没有看过。

她承认,当初是她对他一见钟情,主动追求,他应允的那天她高兴而又激动,却没有料到这场期盼许久的恋爱会如此平凡无味。

牵手是她主动的,接吻也是她主动的,可之后再没有更进一步。她几次三番的暗示,有一次甚至装病叫他去她家主动想发生关系,可结果,他居然推开了她!

那晚是她人生里最大的耻辱。她漂亮聪明能干,素来骄傲,追求者众多,以前交往的男人个个都将她宠着爱着。所以那晚后,她和他在一起总忍不住闹情绪,然后甩手走人。

时间一久,她也累了,最终提出分手。

其实她不是真的想分开,她只是想看到他说挽留,想逼他一次,看看他的真心——那些掩藏在他优雅清冷成熟背后的真实。可她始终没能看到。

这几年,她身边来去不少男人,岁月蹉跎流逝,最后却仍单身一人,只因为后面的那些男人再没一个能及得上他。身家也好,能力也好,长相气质也好。

她对他念念不忘,想像过无数次他们重遇的情景,可结果他却结婚了,有了年轻漂亮的妻子。他对她的那种宠溺与温柔,她受不了!

所以,在向危瞳说出这些话时,她撒了个小谎。她和凌泰是在春天分手的,她说晚了几个月,就是想让她误会。

可是黄珊并不知道,危瞳之所以在意是因为她说的这件事无意间对上了困扰她六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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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坐在那里,终于等到凌泰进来,他却不是为了她而来。

“洛安告诉你了我和危瞳六年前的事?”这件事虽然只有当事者知道,但凭凌洛安的耳目要查出来也并非难事。

黄珊怔怔的点头。

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时光飞逝,她的眼角有了细纹,他却如此受时间眷顾。清隽的眉宇依然漂亮优雅如往昔,沉淀了时光的气场愈加淡定从容强大。

“你听好,我不管你是怎么跟危瞳提这件事的,总之以后,我不想你再去打扰她。我已经娶了她,她这辈子都是我的太太,你懂不懂?”

不懂!她不懂!如果不懂是不是可以大声喊出来,然后扑上去告诉他,她有多想挽回他?

可她已不再年轻,这种事她再也做不出来。

凌泰走之后,她靠在病房的窗前,静静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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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那晚没回清风望山,她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回了危家。

不是她小气爱计较,不是她不相信凌泰,可六年前那件事,除了她和凌泰没有别人知道。如果不是凌泰说的,黄珊又怎么会知道!

原来他当初不告而别,竟是这个原因……

因和女友分手而失意,继而买醉,结果撞上了同样酒醉的她。

其实说到底他没做错什么,他们认识在先,她是他前女友,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如果是以前她不会在意,可现在她就是该死的非常的在意啊!

所以当夜,在凌泰打来电话时,她非常酷的冲他说道,“我要回娘家住几天!”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淡淡应允了,一句疑问都没有。

这态度不禁让她有点毛躁。难道凌泰已经觉察出她喜欢他,所以才这么不在乎,吃定她?

烦恼之余她找了狗头军师邢丰丰,对付趁机敲诈她一顿五星级酒店的自助晚餐。听她答应,立刻贡献计策,让她暂时请假几天。

危瞳不解,邢丰丰努力开导:“你想啊,你光是回娘家有什么用,第二天上班还不是照旧得贴身跟着,所以他才不着急!现在这情况,他既然不主动解释,你就冷冷他,连人都不给他见着,他才会上心。还有,记得别直接打给凌大boss,要打给你在公司的直属上司。”

邢丰丰一番话让危瞳恍然大悟,当即给保安部大叔去了电话。

从入职至今从未请过假的危瞳一开口,对方立刻答应了,给了她三天假期,再凑上之后的周末双休,放足五天。

危老爹难得见女儿回家住,也没多问什么,天天好菜招待。

凌泰在她请假的第一天就打了电话过来,那时邢丰丰提早下班,正拉她逛街,伸头一看屏幕上的名字立刻抢过去挂断。

“你干嘛!”

“瞧你那点出息!他打你就接啊,也太没姿态了!”她边说边顺手帮她关了机,“你放心,你家大叔什么阅历,不至于被挂一个电话就生气发怒。相反,他也许会担心你是不是有事啊,可能不舒服啊……”

在邢丰丰循循善诱下,危瞳逐渐有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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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五星级自助大餐,又一起去看了场电影,等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老街狭窄的路口,烟灰色的宾利欧陆静静的停在那儿。

车门在她走近时打开了,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站定在她面前。深色系的紧身西服勾勒出他优美修长的身形,她今天穿了平底凉拖,近距离的仰视愈发显出两人身高的差距。

“嗨!”危瞳第一反应是窃喜,但她谨记邢丰丰的嘱咐,没有喜形于色,语调平淡道,“你怎么来了?”

他一言不发的凝视她片刻,没有正面回答她,“听保安部说,你请的似乎是病假。”

危瞳尴尬,“就有点头晕,现在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男人的眸色转淡,微微提起唇角,“你不跟我回去?”

“不回,我说过要住几天的。”

“六年前,我去酒吧不是因为跟她分手。”男人一句话就成功留住她的脚步。

危瞳诧异回头,原来他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她心里的不舒服顿时去了大半,“看来你跟你前女友沟通过了。”

“她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修长手指滑入她的长发,缓缓顺着,“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没有提前跟你说。”

“她说,是她提出分手的。”危瞳眯起眼。

“的确。提出分手的是她,但也是我同意的,我们是和平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继续顺着她头发,“现在,能跟我回去了吧。”

“还有一个问题!”趁着这机会,她一定要把那件事弄清楚,“既然六年前你不是因为她才去酒吧,那是为了什么事?还有,你那天为什么天不亮就一个人走了,你留下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顺着她发丝的手指缓了下来,凌泰沉默了。

这件事,以前可以说,现在却不能说。误解这种事,无谓再多添一笔。

他俯下头,吻吻她脸颊,“回去再说好不好?”

危瞳看了他一会,“你回去真的会告诉我?”

“危瞳。”他渐渐收敛眸色。

“你曾经说过,结婚后,两个人要相互尊重迁就,你也问过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奇}我现在就告诉你,{书}普通人结婚是因为相爱,{网}而我们的结婚是因为你说要我负责。可是这些所有如果没有坦诚作为前提,根本不可能长久下去。”

他们的婚姻开始时,她并没有认真,自然不会考虑这么多。但现在却不可以,她一定得弄清楚当初他不告而别的原因,否则这件事会一直卡在她心里。

她说完,他没有回答,只是压低了眉宇凝视她,眼底似有诧异。

那种深沉的寂静让危瞳再度平淡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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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到底没上凌泰的车。

之后几天,她除了在家吃吃睡睡,找师兄弟动动手脚,便是跟着邢丰丰出去吃饭逛街。七月的z城正式进入炎夏,每天都艳阳高照,阳光肆意挥霍着热度。

对逛街一事本来就兴致缺缺的危瞳大呼受不了,邢丰丰知道凌泰后来没再给她打过电话,了解她心情不好,便约了苏憧,说定周六去游泳,给她减压。

周六未到,事件制造者又来了电话。

如果危瞳不是忘了黄珊的号码,一定不会接。

【三十七】揍人是个技术活

“你放心,凌泰已经跟我说清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黄珊的开场白还算顺耳,但后来她却跟她说了件不怎么顺耳的事。

黄珊并不知道发生在凌泰叔侄和危瞳之间的事,但事后再想,也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她踏上社会这么多年,却被个年轻小子耍了,还令她在凌泰面前失态,自然心有不甘。

所以现在,她把她从凌洛安那里听来的话原封不动的丢给危瞳。

“我承认除了被利用,我也有自己的目的,但最后看来这件事里最有益的一方不是我。”

“这件事你也跟凌泰说了吗?”危瞳皱眉。

“他想知道某件事根本不需经过我的口,你不信自己去问他。危瞳,我一直都没羡慕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

她说完便挂了,危瞳丢了手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又是凌洛安,他似乎就是不愿意干脆放手。

危瞳真想不明白,当初背叛劈腿的人不是他自己么!就连被她撞破那一幕,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笑脸,现在她都和凌泰结婚了,他还想怎么样!

难道他和凌泰之间就真有如此大的争端?

危瞳心里生气,但又不想就这么冲去找他。这么憋到周六,打算把怒意全部发泄在泳池里。

在水里象征性划了划水的邢丰丰和苏憧看着水里卖力来回的女人,都很无奈。她们是来泳池看帅哥的,而她是来炫耀体力的。

这家室内游泳馆是某间会所的附带设施,客人不算太多,来的基本都是有消费能力的都市男女。

当初凌泰给危瞳会员卡时她并没在意,导致此卡一直在她包包里长眠,要不是那天被邢丰丰偶然翻到,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卡有什么用。

“凌大叔对她很不错啊,连会员卡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你还教她冷战。”苏憧责怪邢丰丰。

“你懂什么,男人不能宠的,现在摆明了凌大boss不想解释当初吃完就跑的原因,那就让瞳瞳放一放咯!”见苏憧还想说话,邢丰丰忙指着一侧说有惊艳帅哥,让她看。

泳池对面的躺椅旁,的确来了几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俊男,两人边看边评头论足,冷不防却在其中见到一张熟悉的精致俊颜。

那人是凌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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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上岸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旁人群里的凌家公子,他同样看见了她,或者说,他早就看见了。

在她还在水里游泳时,他的视线就一直锁着她的身影。

橘黄色的比基尼衬着她浅麦色的性感肌肤,她就像是一尾灵巧的鱼,纤侬合度的曼妙身材散着无穷魅力。不是没见过身材更好的女人,可只有她是不同的。

看到她回视自己,他别过头,重新和身旁人说笑起来,仿佛她只是透明的空气。

这一刻,勉强压下心底怒火的危瞳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还会遇见他第二次。

事发地点是在会所另一侧的餐厅,她们三人游完泳,危瞳嫌运动量不够,又去餐厅楼上的健身房跑步,邢丰丰和苏憧实在受不了,便先下楼开包厢点东西吃。

她冲完淋浴再下楼已是一个小时之后,走进包厢之后才发现自己进错了房。

黑色玻璃长桌的两侧坐着几个陌生男女,她说了句抱歉转身想走,却一头撞在推门进来的男子身上。

混合了烟味的熟悉香水味在她鼻端蔓延开来,对方握住她手臂将她扶住,她抬头,果然入眼的是凌洛安张扬的出众俊脸。

“这么巧!”他笑了笑,很云淡风轻的神态,仿佛背地里从未做过那些令她讨厌的小动作。

“让开!”危瞳甩开他,朝门口走。

“怎么今天我那位疼爱老婆的叔叔没有陪婶婶一起来么?”带着轻讽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危瞳已打开门的手顿住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强忍这口气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松开手指,重重踢上门,走回他面前,“怎么样,是想我在这里当着他们的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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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餐桌旁的几个人见凌洛安脸色变化,立刻识趣的一一离开。

门开了又关,危瞳盯着面前的人,轻轻松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我知道你和凌泰关系不好,我以为你会正大光明跟他斗,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男人之间的问题,只用男人的方式解决。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幼稚,连他的前女友都拿来利用!你会不会太无耻了点!利用女人是你专长吗?”

女人的语调很冷漠,眉宇间的厌恶显而易见。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这室内却似乎因为空调而显得有些阴冷。一抹无声无息的凉意自他身体深处泛开,犹如冰冷的小蛇,蜿蜒着钻入血液,一点点啃噬着滑向他的心脏。

面前的女人长发披泻,短靴、牛仔短裤、贴身的t恤,把身体的每一寸都勾勒的格外清晰。

腰部的柔韧感是他熟悉的,微翘的菱形嘴唇也是他熟悉的,他还清楚记得那些美妙的触感。

她笑起来的可爱模样,她生气时的急躁表情,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

跟黄珊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当然明白在她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只是不清楚面对这些反应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他没说话,脸上的嚣张和嘲弄仍在。危瞳摇摇头,觉得他真是没救了,“我以前说过,只要你努力,总有一天会赢他一次。但我现在觉得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可能赢过他!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那又怎么样!”他突然开了口,眼底的怒意出现的非常突兀,“姓凌就非得是一样的人!?他是他,我是我!不需要你来比较!利用别人怎么了,你以为别人有多崇高多天真,谁没有自己的目的!我利用别人,别人利用我,这本来就是个相互利用的世界!你以为你又有多清高!在别人眼里,你也不过是个为钱利用身体周旋在凌家叔侄间的无耻女人!”

危瞳气的一拳打去,“你真是没救了!”

他没有避,脸上生生挨了这一拳,头被打偏,嘴角立刻裂开。他低低的笑,用指腹轻轻擦去渗出的血液,再用舌尖舔去,骤然暗沉下来的眸底似乎带着某些危险讯号。

下一刻,危瞳被他揪着手腕拖了过去,有力的指尖捏住她小巧的下颚,男子的气息蛊惑而冰冷,“你真以为我身手不及你?”

她皱着眉头去挣,手腕上的手指却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她反手扣住他捏着她下颚的手,扭推之间挣脱出来,然而不过几秒,她再次被他揪住,这回她整个人被按倒在身后的餐桌上。

还不及挣扎,男子的唇就压了下来,蛮横的堵住她的,舌尖挑开她的唇就朝里闯。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弱势的人,那时因为要试探所以才伪装。可现在不用了,他可以顺着自己心意去做。

他或许本可以告诉她,他的冷语嘲讽,他的不屑轻视,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他在乎她!

可现在他永远不会承认,也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他此刻的怒意只因为她一句简单的“赢不过”!

原来他竟已在意至此!

浓重的香烟味随着他的舌侵入她口腔,危瞳怒了,扭头避开,弓起膝盖开始攻击。

几回攻势后,她发现凌洛安的速度与力度都与以往不同,就像他说的,他的身手从来不在她之下。以前那些不敌,都只是他在她面前的伪装。

包厢内很快就一片狼藉,椅子翻到,桌上的餐具碗碟横七竖八的倒下滚落碎裂。

当餐厅的服务员因怪声而冲进包厢时,才发现里面的两位客人正打的不可开交。一个学过武术和空手道,一个学过跆拳道和散打,劝阻无能的服务员最终无奈选择拨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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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危瞳第二次进公安局了,凌泰出现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事情解决后什么都没说,只拉起她离开。

在通道碰见凌洛安时,他依旧一语不发,即使对方笑着抚摸自己唇角示意他留意她微肿的嘴唇,他仍然淡漠着脸色,安静带她离开。

她关上车门,这才觉察右手指关节有些隐隐作痛。

挥拳永远是一个相互的力作用,对方会痛,她也一样会疼。

除了手指,嘴唇亦有些微微肿痛,这才想起之前被强吻的事来,正想去看后视镜,凌泰已探过身为她系安全带。

系完,他抬头,目光自她唇上扫过,眸色微有些清冷。他没说什么,很快启动车子。

【追夫秘籍第一波】

【追夫秘籍第一波】

【三十八】追夫秘籍第一波

“去哪?”危瞳仍去瞄后视镜,可惜晚上看不太清楚。

“晚饭有没有吃了?”他反问。

“没有。”

他点头,“先去吃饭。”

在餐厅洗手间的镜子里,危瞳终于看清自己的嘴唇。下唇果然有些红肿,但不是很明显,刚才车里那里暗,凌泰应该还没看见吧?晓是她再迟钝,也知道这痕迹被凌泰发现是个什么概念。

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擦拭脸和唇,让红肿看起来没那么明显才回去包厢。

这是家日式料理店,合式包厢灯光幽黄,精美的低矮木几上已摆满各式刺生和料理。

昂贵的西服被随手丢去软榻一角,他眉宇微蹙,解松了衬衣领口,正在看手里一份文件。显然他之前本在忙碌,接到通知才匆匆赶来的。

她像是给他添麻烦了。

心里有愧的危瞳乖巧无比的在木几另一侧坐下,悄无声息的拿起筷子,准备速战速决。

“先过来。”他合上文件,示意她做到他旁边去。危瞳慢吞吞蹭过去,却看见他从一旁拎过一个小小医药盒,吩咐她将右手伸过去。

指关节上,有几处破皮,很小的伤口,她根本没有在意,只简单用水洗了洗。

看着神态专注为她擦药并贴上ok绷的男人,她心口又软又暖,酥成了一片,“你哪来的医药盒?”

“经理拿来的。”他淡淡回道。

“其实只是小伤口,不用这么仔细的,随便贴一贴行了。”她长这么大,也只有两个人会这样留意并在乎她的细小伤口。

一个她是过逝的老妈,另一个是大师兄渃宸。自他去澳洲后,便再没有人为她留意这些细节。她的老爹是个十足的神经大条加后知后觉,估计骨折程度以下的伤口一概不会注意到。

而凌泰,算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三次为她收拾这些小伤口了。

他总是这样矛盾,用看起来清冷淡漠的神态,做一些让人心里温暖的事。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也许他本来就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令他不得不维持着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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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自猜测,男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张嘴。”低软的两个音,却带着命令意味。

她下意识的张开嘴,一块软软的生鱼片被塞进她嘴里,已经沾了酱料,不!应该说沾足了酱料,芥末的份量多得她想哭。

事实上,她的确被呛出了眼泪。

太tm辣了!

她以为是他手误,结果却发现对方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眼底似乎还带了抹促狭。他问她,“好吃吗?”

“你……咳咳!你故意的!?”她捂着鼻子,好不容易才让那股呛劲过去。

男人不置可否,再次夹了快生鱼片递到她嘴边,“再张嘴。”

她忙朝后避开,“我才不要再吃!”

“危瞳。”凝着她的眼瞳逐渐深邃莫测,“你知道今天我赶去公安局之前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

“我在和夏辉集团的老总谈融资投标的事,如果谈成,这笔生意在未来起码会给凌氏带来九位数的盈利。”

他另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嘴唇,将上面沾到的一点酱油抹去,动作轻软无比,“可这事还没谈成,我就中途离开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凌氏有可能损失这笔生意……”危瞳的脊背阵阵发寒,开始在心里算着九位数到底是多少钱,算出来后连心也开始发寒。

“刚刚听陆路说,夏辉的老总对我中途离场很不满意。”他似淡淡叹了口气,“危瞳,你说这件事——”

“行了!我吃!”她心里愧疚叠加,二话不说再度将生鱼片吞了,于是又一次身不由己的热泪盈眶。吃完后豪爽的凑上去,示意他继续,不要客气。

男人修长的指尖蹭过她睫毛,将沾在上面的湿气拂去,指尖滑落她嘴唇,在下唇轻轻摩挲,眼底某一瞬似有锐利的冷芒闪过。速度太快,她不排斥是自己眼花。

芥末生鱼片就此结束,他搁下筷子,开口吩咐,“今天起回公寓住。”

“哦。”

“以后与人动手,必须在确保自己不会吃亏的情况下进行。”他继续道。

“嗯……”她有点心虚。

“去游泳池,不可以再穿比基尼。”

“呃……”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如果真想穿,可以在我们去海岛度假的时候,那边人少,随便你。”

“哦。”她有气无力,想到这次冷战的目的到现在还没达成,却又被要求这要求那,心里又渐渐泛起毛躁。

他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接下来道,“还有,那件事不要再问了。我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我们结婚了,我需要你的信任,同样的我也会信任你,可以吗?”

这样低软轻哄的口吻,她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他唇边漾开优美弧度,仍旧夹了块生鱼片递到她嘴边。

“还来?”

“放心,这个能吃。”他笑。

危瞳立刻表示自己有手,可以自己吃,但最终在对方“温柔关切”的目光下作罢,并吃了有史以来最“废柴”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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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要搬回公寓跟老公住,危老爹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很不舍得。两人的结婚典礼最终定在九月,主要她怕热,而凌泰提议的教堂婚礼是在白天举行,所以选在气温较适宜的初秋。

自婚期定下后,危家那十一个师兄弟又开始骚动,整天聚在一处讨论这事到底要不要跟大师兄说。

在危瞳本人来说,当然希望渃宸能赶回来参加自己婚礼,毕竟他是她重要的家人。可一来机票实在太贵,二来听二师兄说他最近正在准备参加一个摄影展,非常忙碌。

最后这事就算搁置了下来,交由师兄弟们去处理。

这个问题可真把他们给难倒了,现在情况不比当初危老爹默许她和凌家公子的恋爱。两人婚都结了,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不该干的该干的也统统干完了,就算告诉渃宸也无济于事。

可危瞳的婚事到底是大事,如果渃宸以后回国,知道自己错过她的婚礼,保不准会更怒。

现在问题是,大师兄实在太能打,他们每一个都很珍爱生命,不敢做那个打电话的炮灰。

讨论没结果,最终由二师兄决定抽签选出炮灰人选,最小的师弟不幸中选。那晚,众人聚在道场等消息,一个小时后,倒霉的小师弟耷拉着脑袋出现,表示任务出现差错,他联络不上大师兄。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不是他们不说,而是大师兄自己不配合,此事就此作罢,无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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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这阵子无聊的发慌,因为回公司上班没多久,保安部组长大叔就主动批了婚假给她,为期三个月!-_-|||

想来想去,应该还是之前在皇马娱乐会所那出戏闹的后遗症。

这事得从她搬回公寓住开始说起。

再回公寓,危瞳每天对着凌泰那张清隽优美的脸孔,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对她而言,目前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怎么让她的老公兼雇主喜欢上她,疯狂的迷恋上她,深深的爱上她……

为此,她前后花费了三顿大餐,两场电影,四顿下午茶,才算把两个死党搞定,让她们改变了原本“凌大boss还没有解释当初吃完就跑你不许主动凑上去花痴”这个无商量性的原则。

其实嘛,她也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她这人心胸宽广,不怎么爱记仇,也不喜欢斤斤计较。既然都和好了,也没必要再去翻旧账,努力现在展望未来才是当前需要做的!

“男人,最难搞定的就是如何让不合法变成合法,你们都登记结婚了,最难的那部分已经完成,下面只是小儿科!晚上多多努力就是了!”邢丰丰媚笑连连,“要不要借你几套珍藏的爱情动作片?不是太阳国的a/片哦,是有剧情那种,女主超性感!”

“别听她的!那样做只会让凌大叔觉得你只迷恋他的身体,久而久之你们之间就只会有情/欲,而失去那种温馨的情感。爱情是两个人心灵的交汇,你要得到他的心!”苏憧侃侃而谈。

“嗯,身体上征服,心灵上占有……”缺乏恋爱经验总感觉男人心海底针的危家大姐大拿着本子,总结归纳记录。

“忘记你们已婚的事实,多制造浪漫的互动,多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喜。例如洗澡忘记拿衣服,在家准备一顿简单精致的晚餐,当然重点不在吃,而是你要穿得性感!”

“说来说去还是情*欲!”苏憧忙补充,“应该跟他去烛光晚餐,去看爱情电影,让他陪你去湖边看星星,一起拉着走在湖边散步。还有,在他生日的时候准备一份惊喜礼物。”

“礼物还不简单,不穿衣服,在自己身上缠点红色带子,直接躺床上!当然,奶油、手铐之类的你自己权衡着准备啊!”

“邢丰丰!你别毒害瞳瞳!”

“切,幼儿园小朋友不许出声!”

……

两个死党的对话虽然有些不怎么靠谱,但危瞳去粗存精,还是整理出一份比较正规的追夫秘籍!

总体来说,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进得卧房……

厨房这一项,她估计她这辈子没啥指望了,所以当下重点是厅堂和卧房!

39-42

【三十九】保镖是老婆

邢丰丰最后告诉她,女为悦己者容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她平日当保镖总t恤短裤,就算底子再好,男人看多了总会腻的,要注意打扮!

危瞳左耳听了,右耳直接出。打扮这种事,一来她不会,二来太麻烦,而且她也不觉的凌泰会在意这些——直到这晚饭局,对方人员里来了个绝色美女。

别说是男人,就连危瞳都看直了眼睛。

对方弯下腰为众人一一倒酒时,她筷子上夹着的菜掉了两次,差点流鼻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f啊f!

最后还是凌泰夹了她想吃的菜搁进她碗里,顺手理理散在她颊边的发,“还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她还没出声,那位f胸女倒笑了起来。她属于那种很会笑的女人,唇角的弧度绽开的刚刚好,不轻浮也不含蓄,“凌总对自己的职员真是好,让我们这些旁人看了都好羡慕啊!”

对方来者里立刻有人笑着附和说凌总面子果然大,连他们公司最能干的特助都心动了。

危瞳以为凌泰会澄清她是他老婆,结果他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其实他是根本懒得搭理==)。

这下她毛躁了,之后听对方继续邀请晚饭后去会所小坐,她看了眼自己平凡无比的t恤热裤,心中开始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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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危瞳不见时,是一行人进入包厢后,那时陆路刚刚结束加班,从公司直接赶来加入。

f胸女特助姿态妖娆的向凌泰递去红酒,见对方接去顺势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可惜被对方当空气忽略。

凌泰转头,低声问陆路危瞳人去了哪。

陆路答曰:厕所。回答的同时陆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boss的定力,f啊f,换做是他,怎么也要愣个几秒,结果在他眼里,活色生香也不过是个端酒的工具。

“她去了多久?”

“放心吧boss,刚才她跟着我们一起进来的,绝对不会丢。”陆路说着,又悄声向凌泰报告自己加班的结果,“澳洲那边的资金动了。”

凌泰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唯有眼底划过一抹厉色。才七月而已,他们就已经忍不住了,连两个月都不愿多等。

他安静的喝了口红酒,一旁的陆路却有些沉不住气,再次开口,“boss,你看?”

他搁下杯子,示意他出去谈。

而与此同时的厕所,邢丰丰一边帮某人描绘烟熏妆,一边感叹自己有义气的随传随到。

“你这裙子为什么这么短?”

“那是因为你腿长!”邢丰丰脸沉了沉。

“还有,腰部太松了!”

“……”

“胸口又绷的难受!”

邢丰丰脸全黑了,“知道你身材好!再啰嗦我扒光你!”她手脚利落,片刻帮她搞定妆容,当察看她整体造型时,连邢丰丰自己都怔了好久。

不得不说,这彪悍的暴力女人打扮起来实在太到位了!

肤色性感,五官经过妆容点缀又媚又撩人,更别提她接近黄金比例的身材,那小蛮腰看得她心里荡漾无比。

“记住!等会进去别死黏着你的凌大boss,要识大体,跟大家都说说话,倒倒酒,别被那个波霸占了风头!现在是他没澄清你身份,所以你等会就只是个保镖。还有,别跟上次一样走错包厢惹祸!我男人还在等我,就先走了!”

经这一叮嘱,包厢她倒是没走错,可祸还是惹了。

祸的原由在于凌泰和陆路都不在包厢内,而她一袭紧身华美黑色超短裙装的亮相,着实让包厢里的男人们惊诧。

一众男人惊艳的同时,都没认出她就是刚才凌泰身边的小保镖。

于是,危瞳被当成了这家皇马娱乐会所的……“小姐”-_-|||

自动送上门的美色没有男人会拒绝,何况这位小姐还非常会识人,这位经理那位先生的称呼无一出错。

见她倒完酒,纷纷开口跟她说话,大部分都是夸她漂亮有气质。听见夸赞,危瞳高兴,笑容愈发明媚,男人们被电的迷迷糊糊,问她什么名字,直说下次来还找她。

“我叫危瞳,下次你们直接打给凌总就行!”

“原来你跟凌总这么熟,那就怪不得会自己过来了!”

“是啊……”

……

**同鸭讲,**同鸭讲……

当凌大boss同陆路谈完私事返回包厢时,见到的是这样一幕:他的老婆兼保镖化着时尚的烟熏妆,穿了件低胸又超短的裙子坐在几个男人中间,端着酒杯与他们谈笑风生,声音低婉柔媚,神态性感诱人。

陆路心情甚为复杂的去看自己boss,果然,那张清俊淡雅的脸孔此刻黑沉一片。犀利冷锐的眼风扫向他,“去厕所,嗯?”

“抱歉,boss!”陆路忙避开那迫人视线,用力低咳两声,提醒惹火的保镖小姐。

哪知,她却只弯眼朝他们笑了笑,接着继续“很识大体”的跟两边两个男人聊天。

陆路额前挂下一滴汗,危瞳啊危瞳,你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你的雇主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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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对方那一行人自美色中抬头,发现凌总出现。美人是好,不过生意更要紧,众人立刻识趣的让开位置,邀请正主儿入座。

“凌总!”危瞳喊的很欢乐,企图从他眼中找出惊艳与赞美来。

那双墨黑眼瞳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唇角淡淡抿出了笑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不好玩?”

“呃……”怎么是这个反应,危瞳愣了会,没注意陆路挤眉弄眼的暗示,点头表示挺好玩的。

这个小小的点头动作,直接导致了她之后整整三个月的无薪假期。使得她从老婆与保镖这一牛叉的双重身份直接降级为老婆……

陆路对于此事抱惋惜态度,除却偶尔的彪悍和脱线,危瞳这个保镖总体来说还不错。尤其遇到突发状态,身手非常靠谱。

而同时,那晚与凌氏谈合作的公司也开始流传“素来谈公事不喜女色的凌氏boss其实在皇马娱乐会所有个特定人选,对方年轻性感以至于凌总直接带人出场只留下助理独自应对场面”之不靠谱流言。

经过数天流传,此流言逐渐朝香/艳方面发展,更有人称那晚曾在皇马的地下停车场看见凌氏的boss搂着个妖艳女人热吻,情急至此不禁让众人唏嘘那位与boss新婚却独守空闺的妻子,叹息有钱人果然没一个真心。

流言以微妙的渠道扩散,以至于在女主角不知情的状况下,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并在其后引发了一点小小麻烦。

当然,这是后话。

在危瞳的记忆,这应该是她人生里比较委屈的一个晚上。

花费心思违背原则之后,不但没有以正身份,还被拖了就走。

她第一次发现凌泰的力气也挺大,那双修长优美的手此刻紧紧扣在她手腕间,她一时居然挣脱不了,直到进了地下停车场才脱出来。

“上车。”淡淡两个字,温度很低。

“你不讲理!”危瞳抚着手腕瞪她。

“哦,我不讲理?”气压明明很低,但他唇角却似带着笑。他靠着打开的车门,眉宇稍扬,“说说看,怎么不讲理?”

“你在别人面前无视我!”尤其是在f胸女面前!

“所以你就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敢说不好看她就揍他!

他再度上下看了一遍,脸色莫名淡凉,“不适合你。”

危瞳被惹着了,顿时炸毛,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揪住他整洁的领口,“说好看!”

【四十】他的秘密

她的身体因为惯性结结实实撞在他身上,非常柔软的触感,隔着单薄的衬衣清晰异常。

他蹙眉,“快松手。”

这话和表情落在她眼里却变成另一种意思,她恼了,可又不敢真的下手打他,又气他冷淡的口吻,只觉得面前优雅的薄唇怎么看怎么碍眼,真想咬一口!

事实上,她的确咬了!-_-|||

连咬带啃,齿下的触感又软又嫩,还有淡淡的红酒味,舔舔,不解恨,再咬一口,然后勾住脖子,重重吮住。

原本扶在她腰上推着她的手因为这个动作赫然一紧,手指的力度似乎有些失控。

她痛的一缩,想退开去揉,却被他紧紧抱住。

唇被吻住,他侧着脸,双唇厮磨着她的。这个吻的力度很重,牙齿被挑开,舌尖闯入,卷着她的纠缠起来。

这场吵架,最终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吻收场。

她一开始还保持着清醒,但在相缠的炽热呼吸里慢慢沉醉。

虽然每晚睡觉前他总会吻她,但这样强势的吻却并不太多,她只觉得腰上的手臂越圈越紧,几乎要将她折成两半。

最后是怎么结束怎么被塞回车里怎么回到家她都有些迷糊,甚至当他在临睡前云淡风轻的丢下那句话时,仍有点回不过神,“我今晚有事忙,你先睡。还有,明天起你正式放假,为期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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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打给邢丰丰抗议,“他嫌我碍眼,他想调虎离山!”

“……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比喻成老虎。”邢丰丰赶报告的同时还得应付好友的爱情烦恼,愈发觉得自己伟大,“他如果真嫌你碍眼,直接把你开除不就得了,还休什么假,分明想给你个教训!”

“可他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早出晚归,我打去也总说忙!我不管了,我要跟他表白!成不成就一句话!”

邢丰丰恨铁不成钢的告诉她,一般男人生气不是因为碍眼,更有可能是吃醋!吃醋就代表在意,也就是说她家boss可能喜欢上她了。

目前这种状况她更加不能先表白,否则一辈子都被吃定!她跟凌泰原本就不是一个段数的,他这么深沉睿智,要让她先表白了以后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那我怎么办?”

邢丰丰笑得得意,“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追男方式是这样的:明明是你追他,可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追你。”

“……你在说火星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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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爱情之于危瞳是件万分复杂的事,说到底她只是想弄清楚凌泰到底喜不喜欢她。如果喜欢就让他更喜欢,如果不喜欢就让他变成喜欢,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所以,当这天,从凌静优嘴里听到那番话时,她着实愣了好一会。

她们站在近郊一家教堂外延的树荫下,危瞳是被引来的,对方借助陆路的名义要她这个时间来这个地点。

然后,她看见熟悉的烟灰色宾利慢慢驶入教堂,透过黑色的铁栅栏,她见到了脸色淡漠的凌泰。

她刚想走进去,冷不防有人从后面拍她肩膀。

她回头,见到的是凌静优那张柔美清纯的笑脸。她说,“约你来的人,是我。”

“先别着急进去,他不一定想在这里见到你。”凌静优细细看着她的表情,笑容加深了,“看到我很意外吗,当初嫁给凌泰时,你就该知道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啊!”

危瞳眯起眼,“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随时能把你拖到树后暴打一顿,并且不让任何人看见。”

凌静优朝后缩了缩,眼底明显带上畏惧,可又因为其他一些原因令她制止了自己。是的,她今天来这里不是说废话的。

“你一定很奇怪,你老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吧?”

“比起他,我觉得更奇怪的是你。”

“危瞳,其实我也挺同情你的。男朋友被我抢了,随便找了个救生圈以为嫁入豪门,到头来你对你老公的事究竟了解多少?”

危瞳听着,忽而笑了,“你今天不就是为了让我更了解才来的吗,还是说重点吧,我真的不怎么喜欢对着你这张脸。”

“其实之前我一直都诧异,像我叔叔那样有品位有身家有能力的优雅男人,怎么会突然娶了你。那次凌氏周年酒会,看着我和洛安两个人像傻瓜一样称呼你,你应该很得意吧!现在我就来告诉你,凌泰妻子这个身份,谁都可以做,就算是我——只要有了当初那一夜,他也同样会跟我结婚!”

凌静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惯有的甜美笑容,“这么惊讶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你们的一夜情还是秘密?你别以为我只是虚张声势,我这回说的绝对是真话!你刚才也应该看见他开车进了教堂,不仅是今天,他每周无论再忙都会找个时间独自来这里。”

凌静优凑近她,“正如你此刻脑中正猜测的,没错,我这位叔叔他——是一个基督徒。一个虔诚而完全的基督徒。他跟你结婚,只是因为曾经和你发生过关系,他必须对你或者说对他的信仰负责。

也就是说,无论那晚跟他在床上的女人是谁,他都会和她结婚。没有爱,没有喜欢,只是一种责任,现在如此,以后永远都是如此。

你大可以反驳我说这些都是我的胡说八道,不过他人就在里面,你可以自己去问。就算不是在教堂里,他也不会骗你。”

危瞳很认真的看着她,“说完了?”

“你挺镇定嘛,不过不要死撑啊,会内伤的。”

“所以说,这就是你认为能打击到我的手段?只是这样?”

她松了松指关节,看着对方退后两步,笑起来,“不要怕,姐姐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打人。我倒是要谢谢你,告诉我一个这样天大的秘密。原来我老公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基督徒,他因为偶然的一夜便能跟我结婚,这样的男人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倒是你——”

危瞳轻轻摇头,“你用身体抢走了凌洛安那又如何?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自以为是未来的凌少夫人。可你真觉得凌洛安会跟你结婚,就算结婚了又怎样!

一个男人,身体不忠诚,心也不在你身上,仅仅靠一纸婚约就算是拥有他了?你想过你未来的生活没有,他每天在外面跟不同的女人亲热,而你却要守在空荡荡的家里,也许会不断有各种女人闯进你的生活,挑衅你——就像你曾经对我做的事。

他不会关心你,不会在乎你难不难受,不会因为爱你而呵护宠爱。你对他来说算什么?退一万步,就算你有本事让他爱上你,你又能保证他未来能专心对你?我跟他也算相处过,我了解他,有些事是天性,改不了的。

当然,如果你真能完全收服他,那我要祝贺你——但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危瞳的神态淡漠,眼底似带着怜悯,一番话慢慢说完,原本是来看好戏的女孩发现自己渐渐被困顿在一个圈里。

所有的话,都无一不戳到了她的痛处。尽管她总是不承认,总是用另外一种情绪来压制,但并不代表这些想法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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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茶色长卷发的女人转身朝教堂走去,而年轻的黑发女孩却仍怔怔站着。

道路另一侧的车道旁,停着一辆全黑的房车,后排座位上,中年女人自窗外收回视线,漂亮精致的脸孔微露出不满,“她果然还是欠了火候,这么多年都白教了!”

女人身旁,年轻男子转过同样精致的俊脸,不置可否的勾唇唇角,“明知她就这点能耐还把她推出去的人不是你么?”

“目的达成就好,区区一个危瞳,还没资格让我亲自对话。”关慧心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眉眼慵懒,目光依旧若有似无的飘向窗外,她眉头微蹙,“洛安,你要清楚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哪些女人能碰,哪些女人碰不得。”

“妈,你是不是太多心了。”他依旧回她一个慵懒的笑意。

关慧心不做声,只是看着他。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她是他亲生母亲,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儿子。从周年酒会那晚,她回国第一次见到危瞳,就知道自己儿子不对劲。

那种认真凛冽到令人心寒的眼神,她只见他有过一次——那是在十年前,他发现她跟另一个人男人亲热的时候。

【四十一】分居和大师兄

当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却用那种连她都发寒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仿佛带着恨,可在那些恨的背后却带着抹不去擦不掉的更深的感情。

回忆起来,洛安便是从那时候起,跟自己开始疏远的。

关慧心揉揉额角,“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冲动做出格的事。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情况,时间已经不多了,凌泰绝对不会自己放手。这样的麻烦牵制不了他多久,他野心有多大你自己清楚,到时可能会连你现在那份也一起吞了。”

“我不会让他成功的。”仿佛是想到什么,凌洛安眼底透出一股狠厉来。

在示意司机开车之前,关慧心慢慢道,“要做男人背后的女人,静优还不够格。明天你于伯父六十大寿,听说他的小女儿刚刚从国外回来,这种时候如果能得到于家这个靠山,你的胜算会大很多。你懂我的意思吗?”

凌洛安的手指关节紧了又松,仿佛在极力忍耐,最后还是无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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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没有进去教堂打扰,她在他的车子旁静静等待,直到祷告活动结束,他走出来。

在等待期间,她用上机上网粗略查了查基督教徒在“床/事”方面的要求,结果越看心越凉……

他看见她,停住了脚步,她从他脸上读到诧异,但没有多久这种变化又归于平淡。

“你知道了?”

和那次她发现他是419男人时一样的问句。

他真的是个非常冷静和聪明的男人,而且也不打算说任何话来骗她。危瞳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他,“如果那晚不是我,换作任何人,你也会跟她结婚?”

那张清隽干净的脸庞放软了几分,他走到她面前,“我不会否认,因为我不想骗你。”

不想骗她,但也不想希望她知道起初是这个原因才令他接近然后结婚,所以才会一直隐瞒。

她移开视线,静静看着一旁地上斑驳的树影,阳光灼热的午后,温度高的令人有些受不了。

她咬了咬嘴唇,再度看他,“那你告诉我,那天凌晨你着急离开到底干嘛去了!”

他上前抚抚她的发,“我来了这里。”

“这里?”

“我来祷告。”或者说,是忏悔。那么多年一直坚守的信仰,因为另一个信仰的破灭而有了人生里第一次酒醉,第一次被诱惑,第一次彷徨的寻求慰藉,第一次的罪,“我给你留了话,让你等我回来。可惜我回去时你已经离开。”

“祈祷……”危瞳有些凌乱,这男人一夜情后居然去了教堂祷告!所以说,他当初暗示自己因为打不过她才被霸王硬上弓然后要她负责这事……居、然、是、真、的!-_-|||

危瞳原以为从他口中确定事实后自己会很毛躁,但此刻心里最大的感觉居然是罪恶感!

酒果然万恶啊!

那年,想她一个不正经的夜店少女酒后撒泼,就这么硬上了一个虔诚保守优质的基督教男……

头痛,头很痛……这个事实让她情何以堪!原来黄珊那次他不告诉她是因为不想让她有这种罪恶感!她还一直想法设法让他喜欢自己,现在想想,有了这个前科,她还指望个屁啊!

人生真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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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吗?”回城的路上,她第五次问。

他却依旧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随后浅笑。

恶女危瞳七上八下,趁着红灯,再次搭住他手臂很认真的问,“说真的,你到底生不生气?”

男人看了看她一本正经又略带愧疚的脸,用修长手指敲敲方向盘,优美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生气。”

生气生气生气生气……一瞬间危瞳脑袋里只有这两个字!

他生气,糟糕了,完蛋了!

“所以,你以后要做些让我不生气的事。”他又补充,随后倾过身,在她颊边吻了吻,“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危瞳被他两个字搞的心不在焉,压根没留意他眸底转瞬即逝的笑意。

于是,危家大姐大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让他不生气的方法。

再于是,这天下午当凌泰回到公寓时,迎接他的是一纸留书。

留言里再一次表达了她对六年前那件事的诚心忏悔,以及她此刻的内心的罪恶感。她已经想清楚了,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她决定让他自由。从即日起,她搬回危家,也就是说,她决定跟他分居离婚……

那一刻,凌泰看着纸条,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笑。

所谓的自讨苦吃用在此刻真是再恰当不过。

他拿起钥匙打算去危家接人,陆路在这时来了电话。他接听后没多久就皱起眉,说了句我就来,匆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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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此次回家住有两套说法,第一套是对危老爹的:想他了,所以回来住一阵子。第二套是对着师兄弟们发泄的:他md我跟凌泰分居了,谁上来跟我松松手脚!

危老爹很高兴。

师兄弟们很郁闷,而更郁闷的是,他们谁都不敢把实话告诉危老爹,又更加不敢拂逆“心情郁闷情绪低落”的危家大姐大“松松手脚”的意愿。

终于,在半数人的脸上都出现青青紫紫后,拯救他们的人出现了!

这是危瞳搬回家住的第三天,凌泰一直没来电话,更别提主动出现。她想,对于她这个决定他估计很满意,否则怎么会几天都没一个电话?

虽然他不喜欢她,可她还是很喜欢他,所以希望他开心。

“只要你不生气,我愿意承受所有的痛苦……”危家大姐大靠在道场门口,四十五度仰首半明媚半忧伤的轻轻说道。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随手把小师弟借给她的言情小说丢远。

***!这台词简直太令人寒颤了,她真是脑筋扭曲了才会听小师弟的话暂停体力运动,进行脑力活动……

危瞳回头,瞪了眼正在和二师兄切磋的小师弟,对方嘴角抽搐,立刻脚下打滑,躺地装死。

这几天他受到“摧残”最多,没办法,他还在读书,现在是暑假期间,他基本每天都在家。

“小宝,来!让师姐给你提升提升!”危瞳蹲在他面前,托腮朝他笑。

“不要!”小师弟小宝趴在地上,死都不起来。

二师兄本着大顾小原则,本想让危瞳转移目标人物,结果危瞳一口咬死就要小宝,害得年方十六俊秀纤细在学校被封为校草的小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危瞳恼了,揪着他后领就将他朝上提。

混乱之中,小宝不知哪根筋搭错,朝着道场门口直呼大师兄救命。

“大你个毛!你大师兄这会还在澳洲陪袋鼠呢!”她骂完,继续摧残大业,直至有人走至她身后,拍拍她肩膀。

危瞳丢了小宝,顺势捉住肩膀上的手,反手转身一扭一推,打算将对方撂倒,结果却被对方敏捷避开。

夏日午后明媚阳光自一旁的木格窗户里漏进来,跳跃的光线里,那人退后一步,看着她扬起笑容。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t恤,细碎的额发下,一双熠熠生辉的浅棕色眼瞳正专注在她身上。那里面,有喜悦也有暌违许久的宠爱。

三年不见,他似乎没太大变化,深邃的轮廓依旧帅气逼人,宛若午后明光,灿烂温暖,令人心里暖融。

“怎么了,不认识我?”渃宸看着她张嘴愕然的模样,忍不住加深了笑容。

42、【青梅竹马】

危瞳终于反应过来,一声惊叫,随后朝他扑去,抱着他脖子不肯撒手,“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回来啦!”

他一把接住她,调侃,“你的体重和你的身手都进步不小啊!”

危瞳笑出了声,依旧像只无尾树袋熊一样攀着他脖子不肯放手。

地上,小宝泪流满面的感叹着解脱,大师兄回来了,一切痛苦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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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家这天格外热闹,危老爹因为渃宸的意外归来烧了一桌子好菜,大家满满围坐一桌,一边七嘴八舌的问他这几年在澳洲的生活,一边喜滋滋的接收礼物。

二师兄直感叹,说早知道他会突然回来给大家意外惊喜,危瞳二十五的生日礼物他就等他自己回来送了!

“谁送都一样,她喜欢就好!”渃宸喝了不少酒,脸色有些泛红,笑容愈发明亮。

他看着不断给他夹菜的危瞳,揉乱她的发,“是不是下午说你体重进步不高兴啊?一回来就想塞胖我?”

“人家明明是关心你!你都三年没吃老爹煮的饭了,让你多吃点!”她又塞了只大**腿进他碗里,原本正准备夹那只**腿的小宝一脸哀怨的盯着她,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偏心……小宝同学默默咬牙。

“是啊,师兄,你就多吃点吧!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跟她松动手脚,这几天可累的我们够呛!”二师兄半开玩笑道。

“是你们太菜……”危瞳扳着自己手指朝渃宸道,“大师兄,等下吃完饭要不要跟我切磋切磋?”

“渃宸才回来,别打打闹闹!”危老爹终于发话了,再度帮渃宸满上一杯酒,两人一起干掉。

饭后,渃宸说想去附近散步,看看周围的环境变化,危瞳自然是陪他散步的不二人选。眼看两人踏出家门,先前一派欢欣的师兄弟立马悄无声息溜进道场集中。

对他们来说,渃宸的归来虽然终结了来自危瞳的折磨,但另一个更大的问题却犹如被启动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那就是危瞳的婚姻问题。

至今为止,渃宸还不知道危瞳已婚这个事实。而同时,危瞳此次却宣布分居回家住。由她最近的暴力程度可以得知,这个消息十成是真的。

所以,众师兄弟一番低论,觉得还是不要把她结婚的事告诉渃宸比较好。反正她都离婚搬回家了,原定九月的婚礼估计也不会进行。

有钱人总是一会一个样,要让渃宸知道最宠爱的师妹结婚不到几个月就被撵回家(大误-_-|||),事情铁定大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瞳瞳自己不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如果她自己说了,那这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各种计算讨论结束,众人各自练武、洗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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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晚温度很高,风淡淡的,带了些甜蜜的花香。

危瞳陪着渃宸,一路自老街穿行,偶尔遇上附近的熟人,危瞳便会主动跟对方打招呼,拉着渃宸献宝似得表示自己大师兄从澳洲回来了。

听到对方恭喜之类的话,便笑得愈发灿烂。

一直任她拉来拽去的渃宸忍不住出声,“我回来真这么高兴?”

“高兴极了!”她冲他眨眨眼,“走,请你吃冰激凌!”

十分钟后,他们每人拿着个甜筒坐在了沿河的石栏上。三年前的春天,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渃宸告诉她,打算离开家一段时间。

那时她以为他只是被冤枉辞退后的气话,结果没有多久,他就托人办好所有手续,坐上了去澳洲的飞机。

他走的那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硬是不去送他。总以为像以往每次那样任性耍耍性子,他就会妥协,留下不走。但结果他还是走了,而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一开始她有些生气,可日子久了又开始想他。之后那个夏天,她收到他从澳洲寄来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读着礼物里夹着的信,她才慢慢理解了他的心情。

世界很大,男人总该趁年轻出去闯荡,学习成长,累积收获。一家人总是一家人,无论去的再远也不会改变什么。就算见不了面,她明白他永远都是那个疼爱她渃宸。

“大师兄,这回不走了吧?”危瞳朝他身旁蹭蹭,拉住他衣角。

他露齿一笑,随手揉乱她的发,“怎么,怕我跑了啊?”

“是啊。”她朝他挑挑眉,“就怕你又跑掉了。你不在,二师兄他们老欺负我!”

渃宸手臂一伸,勾着她脖子将她拉向自己,“是你欺负他们吧!”

“哈哈哈,你真了解我!”她在他怀里抬头,笑的得意,冷不防鼻尖一愣,渃宸已用甜筒在她鼻尖上噌了下。

恶作剧的结果自然和以往每次一样,彪悍的危瞳勾住他脖子,用手里吃到一半的甜筒涂了渃宸一脸……

嬉笑吵闹里,危瞳的心情一扫前几天的郁闷,变得轻松欢快。无论如何,渃宸回来了,以后单挑有他群殴有他无聊有他,一切一切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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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凌泰打来电话,危瞳正在一个摄影展会上。

这是渃宸回国的第三天,他在澳洲得奖的几张摄影作品会在这里连续展出一周。危瞳虽然没什么艺术细胞,但听闻渃宸得奖自然要来捧场。

明明只有数天未见,但当她看到屏幕上跳动的熟悉名字时,心口竟一阵猛跳。

其实是已经决定好的事,这几天也一直希望他出现把事情做个了结,可真正要面对起来,她发现自己竟有逃避心态。

一旁的渃宸见她只是发呆不接电话,便凑上前看了看号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雇主。

“老板的电话怎么不接?”

危瞳哦了一声,朝渃宸示意了一下旁边。刚刚走到较僻静的一隅,铃声就停了,她很鸵鸟心态的舒了口气,结果不到两秒,手机又响了,依旧是那个名字。

她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熟悉的清晰嗓音一如既往的优雅磁性,“在哪里?”

“外面。”

“哪里?”

“有什么事?”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让陆路来接你。”

“为什么让陆路来接我?”难道是去办那啥啥手续……

“你说呢?”他的声音低了两分,似多了分薄怒。

“我不知道!”她恼了。离婚就离婚嘛,还这么凶这么着急!

“地点!”

“不说!”她似没恼够,对着手机接连说了五个“不说”,随后用力摁掉,接着关机塞进背包最底下。

做完这些,危瞳顿觉心情顺畅。反正总归是要离婚的,那么在这最后一段时间里,就让她好好展露一下本质吧!

同一时间,正在待命的陆路接到boss的电话。

“给我定今天回来的机票。”

“boss你今天就回来?!”按照计划boss起码还要在那里待三天,所以才会被把接危瞳这个任务交到他头上。

电话那头的人没开口,陆路诧异归诧异,还是尽职的开口,“要什么时间的?”

“最快那班。”

“好……我马上办。”就陆路对他boss的了解,八成又是危瞳那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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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摄影展离开后,危瞳请渃宸吃了顿大餐。饭后两人有默契的选择去距离老街不远的小学操场跑步消食。

渃宸十一岁进的危家,他曾跟危瞳在这里一起上下学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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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初交锋】

危瞳小时候皮的很,有次体育课被老师下令在操场罚跑,那会正是放学时段,偌大操场只有她一个,越跑肚子越饿,差点哭出来。

之后渃宸找来了,书包一丢,跟着她一起跑,边跑还边说笑话逗她。跑完后带她去校门口的小吃摊吃泡泡馄饨和蛋饼,那晚回家,吃饱的两人怕被知道罚跑偷吃的事,又将晚饭吃的干干净净。

结果撑到半夜,不约而同跑去道场练武消食……

夜风拂在危瞳脸上,看着熟悉的操场,儿时那些久远的记忆悄无声息的在眼前浮现。

想想那时,日子真是简单而快乐。渃宸虽然不是她亲生哥哥,可对她非常好,通常顽皮的是她,受惩罚的却是他。

他也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他在,谁都欺负不了她。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从来没有随心所欲的长久。

一切,终止在她的十八岁。妈妈的去世是意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挽救阻止,可她却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怎么都转不出来。

高三那年,彻底荒废了,高考失败后她更是变本加厉,成天跟着一群混混到处打架惹事。她老爸对妈妈的死自责愧疚,劝不了她,整个危家,也只有渃宸能稍稍压制她。

直到后来,她在酒吧遇见凌泰,荒唐一夜后,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只是想放纵,到底还没到堕落的地步。那夜的秘密除了邢丰丰和苏憧,她谁都没告诉,只是染回了头发,开始漫长的高三复读。

老爹问不出原因,只是高兴,比以前更加倍宠她。其他师兄弟也宠她宠的不行,尤其是渃宸,几乎所有打工的钱,都用来给她买吃的用的。

后来想想,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害他一直没找到女朋友。现在他总算功成归来,奔三的人,也该考虑下结婚的事了。

“结婚?”回家路上,听到此一问题的渃宸似乎有些诧异,“都还没女朋友怎么结婚?”

“没事,从现在开始找,很快的。”

渃宸笑了笑,转头看她,浅棕色的眼瞳在路灯下璀璨如星,“瞳瞳呢,准备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

危家大姐大闻言,立马毛躁!

还男朋友!她都快成失婚妇女了!真不知道欠了姓凌的什么,好好去打工,先是被侄子追又被侄子甩,之后莫名其妙结了婚,这会又莫名其妙不得不离婚!

老听邢丰丰和苏憧说女人谈恋爱多好多好,她就压根没感觉到,除了烦还是烦!这也是她之前没跟渃宸提这事的原因。

她真不知道要从哪里跟渃宸说起?六年前的霸王硬上弓?-_-|||

这时的危瞳并不知道,片刻之后,不必她烦恼,自会有人主动开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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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路口,熟悉的烟灰色欧陆正停在那里。

她的心不争气的颤了颤,下意识咽咽口水。

危瞳想,她大概是这世上第一个主动提离婚又对前夫垂涎三尺的女人。

她又想,明明是大晚上,他穿这么好看是想怎样。

米色的衬衣,袖口整齐轻挽,露出肌肤白皙的手臂,领口松了两粒,坠着银色十字架的项链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再搭配浅色的休闲西裤,身形愈发修长清隽。他推开车门,站在那里,就这样用浅淡而深邃的目光安静凝视她。

危瞳忍了又忍,才把扑上去亲他的冲动给忍下来。这么“精分”的当口,自然不会注意凌泰掠过她身旁渃宸的若有似无的视线,以及微微轻蹙的眉宇。

“回来了?”到底还是他先开的口。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回来?”她问的很傻气。

“我等了两个小时。”他的长眉轻轻一挑,语态平淡。

“没人让你等。”危瞳回嘴。

这态度令他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正当危瞳感觉头皮发麻的时候,渃宸笑着开了口,“你好!我是瞳瞳的大师兄,请问这么晚找她有什么重要事吗?”

凌泰淡淡笑了笑,薄唇微扬,“你好。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也不想惊动爸,所以在这里等。”

“爸?”渃宸不解。

“那是我爸,不是你爸!”危瞳插嘴。下午还急吼吼的要接她去离婚,这会一口一个爸,虚伪!

凌泰唇角的笑意再度深了两分,她却觉得他似乎有一点点生气,正在疑惑这是否是错觉,他已几步走到面前,习惯性抚上她的发。

修长手指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挡住,凌泰微有些诧异的侧头,对上对方警惕的浅色双瞳。

凌泰明白过来,轻轻收回手,缓缓道,“你误会了,我是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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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又译丈夫或老公。合法婚姻对象,从摸头这种浅薄小动作乃至xxoo这些深层大动作,都拥有顺位第一以及唯一的行动权力。

这晚,尽管危瞳很肯定的纠正他们是即将离婚的夫妇,渃宸还是被这一突兀消息震撼许久。

这晚后来,危家的十一个师兄弟谁都没睡好,一个个按顺序在道场由大师兄“指点拳脚”,并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描述了一遍。

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渃宸脸色难看的丢下两个字:胡闹!

于是,其他人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他们几乎已可以预见到未来那充满“激/情”的家庭生活……

至于危瞳,在凌泰亮明正身后,自然仍逃不了单独面对的命运。

“我前几天有事在忙。”

“哦。”她想了想,又道,“没事,反正我哪天都空,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去把手续办一办。”

“危瞳。”他站在她面前,轻轻挑起她一缕长发,在指间摩挲,“你不知道基督教徒是不能离婚的吗?”

“啊……”得知这一消息,其实她想笑,但未免惹他更气,于是硬忍下去,“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么?”

“知道了。”她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怎么办?”是他说生气,让她好好想想该怎么做的。

这种事她又没经验,想了半天才忍痛想出这个办法——虽然现在听说不能离婚她还挺高兴……

只是,这事该咋整?

凌大boss居高临下看了她片刻,“去整理东西,今晚跟我回公寓。”

不能离婚,就是还有希望,危瞳收敛态度,早把打算展露本质的豪气丢去垃圾桶,“可我还想多住两天。”

他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大师兄才刚回来,一家人好不容易整整齐齐……”

凌泰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应允,“也好,我这边还有一些事,你在家住也有人照顾。”

说完,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清淡的目色渐渐温软下来。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44、【任务深刻的生日】

危瞳娇羞了一下下,立刻走上去。男人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细细轻抚,“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吃饭、睡觉、打架。”

他似乎弯了弯唇,“嗯,过的挺充实。对了,我之后几天可能不在z城,你如果有急事找不到我就打陆路电话。”

想了想,继续道,“出门什么也可以打给他,他这阵子是你的专用司机,不用客气。”

“真的?”危瞳高兴了。

“我几时骗过你。”修长的指尖似带着留恋的宠溺,慢慢触上她的唇。低头吻她的刹那,他仿佛听见自己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

几天不见,终究还是想念的。

吻很短,男人薄软淡凉的唇仿佛柔软的羽毛,在她唇上贴了贴,随即离开。

可这片刻的接触却已让她神魂颠倒。他的脸近在咫尺,在昏黄路灯下有种极致的温柔,线条干净的眉宇漂亮的令她有些失魂。

心脏在急剧跳动,仿佛一头不安分的小鹿,一不小心就要跳出胸口。

看着他转身上车的背影,危瞳脸颊发烫的小声嘀咕,“居然偷亲我……”

哪知,已侧身坐入车内的男人却回头朝她一笑,“下次让你偷亲我。”

“……”又被言语调戏了调戏了调戏了,可为毛她好兴奋好兴奋好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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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危家大姐大“放晴”了,可危家大师兄却“多云”了。

危家师兄弟们更是愁云惨淡,最后连危老爹都隐约觉察出异动,揪着自家女儿去一旁说悄悄话,问渃宸这是怎么了?

危瞳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约摸是刚刚回来时差不正水土不服?又或是知道她结婚,回头一想发现自己都快奔三了却连女友都没一个,心里不平衡……

危老爹听了一阵唏嘘,抓着头思索了会,如此这般跟女儿耳语片刻。危瞳听了连连点头,直叹老爹高明。

再过两天是危瞳二十五岁生日,往年这生日都是在家过的,由危老爹主厨,一伙人围着桌子胡吃海喝一顿,接着砌长城,送钱给危瞳用。

今年危老爹却放话说渃宸回来了,该让年轻人自己去外面过。这天正巧是周六,除了个别几个不休假的师兄弟,一伙人浩浩荡荡朝步行街的日式料理店进发。

日式料理是自助餐,虽然一位一百二十的价格并不算太贵,但就危家这群师兄弟的金钱观,平时自己是绝对不会来吃的。

除非是他们家的大姐大想吃,他们自然立马掏钱。所以像这样大规模的群体进场还是第一次,这都要归功危瞳。

据说前一晚,是她摇着大师兄渃宸的手臂表示今年生日想吃料理,还说想请几个朋友一起来。

渃宸之前为她胡乱结婚的事很是生气,以往他从不舍得给她重话,这回却沉声责备她太乱来,之后几天都不怎么搭理她。

无奈木已成舟,无论他怎么生气都不可能改变事实。

这次见她软语撒娇,到底心软答应。之后看了眼在旁边偷听的师兄弟,看着他们或青或紫却眼巴巴期待着的脸,松口连他们一起带上,准备好好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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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所谓的朋友除了邢丰丰和苏憧,还有另外两个女孩,一个是邢丰丰的同事,另一个是苏憧的同事。她之前都只见过一两次,并不熟。

这次请来过她生日有比较重要的用处,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她比较相信这两人的眼光,所以让她们各自挑选携带一个。

就算万一这两个渃宸看不上,也有邢丰丰和苏憧这两后备——据说她们最近都失恋了,正处于“饥荒”状态。

两人都是她的高中同学,那时渃宸一边要读书一边还得打工,每天忙的不见人,和她们也不算很熟,加上后来他又去了澳洲三年,几乎可说相当陌生。

危瞳期待着,在他们之间或许会燃起熊熊的爱情之火!

午后,一伙人吃饱喝足,气氛正佳决定续摊。女人们提议去唱歌,渃宸看危瞳点头,买了单便一起朝步行街另一头的ktv走去。

一帮人很兴奋,但都忘了一件事。现在是暑期档,学生人满为患,ktv白天下午的三小时优惠活动令大小包厢全数爆满。于是,十几人挤在柜台前,唧唧喳喳的没了主意。

喝下午茶嫌撑,逛街又太热……危瞳毛躁的抓头,她倒是有卡可以带大家去先前去过的会所,那里有空调有泳池有茶室有健身房,想玩什么都行。

不过这里距离会所很远,这里又这么多人……

“对了,这种ktv不都有那种超级豪华包厢吗?学生不会订那个,应该有空的。”邢丰丰的同事突然开口,邢丰丰在旁皱起眉,危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她说的包厢她知道,不过里面装修和服务都与一般包厢不同,价格也贵的离谱,白天档也没有特价,一小时要几百块,再加酒水零食服务费,这一下午唱下来要好几千。

渃宸虽然摄影得了奖,但他这几年在澳洲到底赚了多少钱危瞳并不清楚,一顿午饭已经吃掉他近两千,她怎么舍得他再花这么多钱。

她拉住渃宸摇头,正要表示换地方,渃宸却揉揉她发,说就定这个。

看着渃宸走去柜台的背影,危瞳开始心疼了。他以前打工时有多节俭她都知道,可在她身上花钱却从来不省。思及此,她不禁开始后悔今天的安排。

邢丰丰同事被危家几个师兄弟的目光刮来割去,下意识朝邢丰丰身后站了站。

危瞳的手机在这时响起,电话是凌泰打来的,他知道她今天生日。她简单说了说一日安排,语调乖巧顺从,听得师兄弟们一阵恶寒。

“我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去机场,不误点的话大约晚上会回来,晚上给你庆祝。”

“可我这里好多人……”

“没事,都一起。地点订好我会让陆路通知你。”凌泰正说着,危瞳却看见渃宸从柜台返回,原来这家ktv的超级包厢只招待vip贵宾。电话那头的凌泰听见,便让危瞳等等。

五分钟后,他再度打来,报了个距离步行街很近的会所,让他们直接过去,说包厢已经订好了。

危瞳又高兴了,挂上电话呼唤众人行动。

兴致盎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渃宸脸上的若有所思和眼底一闪而过的轻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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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的侍应在危瞳报上姓名后非常恭敬的称呼她“凌太太”,这不常听见的名词让她一愣。

以前就算跟凌泰去熟悉的店,服务生也从不如此称呼她,何况这家店她从没来过。

正诧异,渃宸已握起她手,笑着朝那位侍应道,“带路吧。”

凌泰准备的ktv包厢在会所顶层,装修豪华,面积超大,除了小酒吧和棋牌室,甚至连浴室都有,众人皆兴奋。

尤其两个不知情的女同事,好奇羡慕的看着危瞳,唯独渃宸不置可否。

危瞳在各种麦霸歌后的鬼吼狼嚎中度过了一下午,大抵两死党提前跟她们的同事说过,加上渃宸本身条件好,两人都非常主动的跟他攀谈,又极力邀请他唱歌。

渃宸并不扫兴,有问必答,澳洲的三年令他见识大增,侃侃言谈间不时展露的明朗笑容更令两个女人倾心,连邢丰丰和苏憧都暗下对他赞美有加。

气氛似乎正朝危瞳期待的方向发展,几个师兄弟不时拨空朝她挤眉弄眼,大意是感谢她救他们“脱离苦海”。

可惜气氛只持续到晚餐。

晚餐之前,侍应再次恭敬出现,说用餐包间已准备妥当,可以入席。见危瞳不解,对方解释,“是陆先生安排的,他让我转告您说boss已在来的路上,让您先过去。”

众人进入包厢坐定的十分钟后,凌泰果然出现。

他推门而入时,渃宸正侧身帮危瞳铺餐巾,一不小心弄掉她的叉子,旁边的侍应正巧没注意。

渃宸帮她捡起,用餐巾擦了还给她,她像是不答应,于是取走他的叉子。他胡乱揉她头发,她也不生气,侧脸朝他笑,神态分外娇媚。

凌泰眉心微蹙,伸手敲敲已打开的门。

凌泰眉心微蹙,伸手敲敲已打开的门。

他才从机场赶来,明明应该风尘仆仆,却半点不见疲态,衣着整洁,神态优雅,提唇朝房间愣愣看着他的众人缓缓一笑,“抱歉,我迟到了。”

两个没见过他的女人怔了很久才想起发问,“他是?”

“我是危瞳的先生。”他已走至危瞳身边,伸手拢住她肩膀,俯身在她额角轻轻一吻,“生日快乐。”

坐在渃宸旁侧的师弟小宝感觉大师兄的脸色明显沉了几分。他没敢开口,默默低头假装不存在。

45、【他只是一个男人】

晚餐在同一张超大圆桌进行,侍应川流不息的分菜,菜式精致可口,别说危家那些师兄弟,就连总出去饭局的邢丰丰都很少吃这么昂贵的菜品。

这导致她席间几次勾着苏憧脖子叹息穷人与富人的差别,说的多了,连凌泰也注意到了,笑问,“是不是哪里不满意?”

“哪能啊!”邢丰丰媚眼生波,“要不是凌总,我们根本进不来这间会所!怎么还可能在vip包厢玩一下午?”

她这一说,其他人也附和起来,加上危瞳生日,便顺势一起说要敬他。

“不用客气,危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叫凌泰就行。”他淡淡一笑,轻轻将身旁人搂在怀里。

他伸手时,她正在听另一旁渃宸说话。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把她逗得眉眼弯弯。

他这一搂,有意无意打断他们对话,危瞳转头,“怎么了?”

“他们在敬酒,今天你生日,你也喝一点。”

“能喝?”她还记得他说过不许她胡乱喝酒。

男人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胳膊上细细摩挲,他的指腹有一点温凉,夏天的肌肤格外敏感。

偏偏这时他还将嘴唇凑到她耳旁,“今天你生日,就算喝多做坏事我也不会生气。”

男人的气息暧昧温热,带着低低的磁性,震动她的鼓膜。刹那仿佛有道一电流自她脊背一划而过,危瞳顿时热血沸腾,豪迈的夺过凌泰手里的酒杯,拍案而起,“来吧!我们喝酒!”

危家师兄弟都知道危瞳喝挂之后是个什么德行,自然不会真的和她喝,那些酒基本都敬了凌泰。

一来二去,他们跟凌泰关系拉近不少,加上见他对危瞳很好,离婚一事显然子虚乌有,态度也连带亲近起来。

唯独渃宸,自始至终待凌泰都客气疏离,期间除了礼貌意义上敬杯酒,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倒是整晚都在与危瞳聊天,不时捏捏她鼻子,揉乱她头发,像是要充分发挥大师兄这个身份,偶尔间抬头对上那男人犀利眸色,却也只当没看见。

当事者或许没有觉察,总留心着渃宸的两个女人却看出了点什么来,这种情况下也不乐意凑上去说话。

这晚散伙之前,邢丰丰借口去洗手间,将危瞳单独拉走。

“听你家师弟说,前几天你和凌大boss闹离婚?”

危瞳简单把基督徒的事说了说,邢丰丰诧异之余没多说什么(主要这人的思考方式也实在让她没什么好说==),只问告诉她以后不用再费心思给她大师兄介绍女朋友。

“怎么了,她们不喜欢我师兄?”

邢丰丰不想散布没有十足把握的谣言,拍拍好友肩膀就进了厕所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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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危瞳出来时,众人基本都散了,会所门口只剩两个男人,各站一边,都没说话。

凌泰喝多酒不能开车,渃宸表示他没怎么喝,可以把他送回去,之后再带危瞳回家。

危瞳嫌太麻烦,想了想,还是让渃宸直接回去,她送凌泰。

“那你今晚回来住吗?”路灯下,轮廓深邃的明朗男子神色有一些暗淡。

“不回来了,帮我跟老爹说一声,我今晚住家里。”身旁男人低头看她,晕黄光线里她素净的脸孔愈发柔和,那两个字说的非常自然,连她自己都没觉察的自然。

他握住她的手,修长的五指牢牢包裹着她。

渃宸的目光从两人的手上移开,他上前一步,突然将她搂入怀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了紧便松,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之后照旧如以往每一次那样亲昵的揉乱她的发,“那我先回去,你小心开车!”

“嗯。”危瞳目送他离开,抬头却发现凌泰正盯着自己看。那目光,有一点莫测和意味深长,似乎……还有一些不悦。

“怎么了?”

这个问句,他没回答,或者说不想回答。

就算先前只是猜测,刚才在危瞳未出来前对方那一番对话也足够他清楚明白了。

他自然看得出对方的刻意疏离与客气,却料不到他竟如此直接,“我并不喜欢你。”他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目光灼灼,没有笑容,“不,应该说我有些讨厌你。”

凌泰笑了笑,不语。

“瞳瞳很单纯,你不适合她。”

凌泰缓缓开口,“过分护犊是一种病态。”

“随你怎么说。说到底,你和她不过区区几个月,我却是从小就在她身边的人。男人可以再找,大师兄只有一个。”像是不屑,又像是笃定,他笑了笑,又很快收住,没兴趣再浪费表情。

对方如此肯定,临走之前那个拥抱更像是挑衅。

在他面前尚且如此,那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呢?

凌泰的眉心不自觉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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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凌泰一直没有说话,靠着椅背似在闭目养神。

危瞳估计他是累着了,毕竟刚下飞机就赶来吃饭,又被一群人缠了一晚上,又是啤酒又是红酒。

她想她今晚得做个贤惠的妻子,回家给他取拖鞋,放洗澡水,最后再捏捏肩膀按摩什么的……这么一路盘算着回到家开了大门,手还没摸到灯,人已被他拖了过去。

门关上,她被按在门板上,黑暗中,男人带着淡淡酒味的柔软嘴唇吻住了她。

力度有一点失控,他的唇由轻自重,碾磨着她的嘴唇,带上一些吮咬。后颈被扶住,迫使她只能仰着头,身体与他的紧贴。

对方肌肤的热度很快透过夏日单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她在双唇厮磨的空隙低低叫了他一声,舌尖顺势探入,卷住她的,深深缠绕……

等到嘴唇终于被放开,已是几分钟后的事,而她人已被压在沙发上。

借着落地窗外朦胧的月色,她终于看清了上方男人的脸。一如既往的优美漂亮,一如既往的干净清俊,却被浓重的情/色沾染。

这样的凌泰,有一些陌生。这么多日子,他似乎总能很好控制他在某些方面的需求。虔诚的基督徒,过分冷静过分内敛。

失控的场面并非没有,只是太少,尤其今晚这种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甚至忘记了他们还没洗澡,身下这个也不是床。

她不太明白原因,也懒得去费神。

唇与手指无处不在,甚至有一些放肆。上方人的衣襟敞开,男人的肌肤在夜色里如玉般莹润,线条优雅而强悍,秀色可餐。

“有没有想我?”气息伴随着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惹耳。

“嗯……”她咬住嘴唇,却又在他手指的动作下发出不由自主的低吟。

“真乖……”男人的前戏总是很细致,探索着她的身体,并不着急,细细碎碎,在敏感处流连。明明是双重折磨,却忍耐着要看她先投降。

当手指在中心点开始撩&拨,她终于忍不住主动缠上他身体,低低叫他,“凌泰……”

“嗯?”

“老公……”她忙改口,紧抱着他努力蹭啊蹭,以此暗示她难得主动的老公主动的更彻底一些。

上方的人沉声低笑,“每次都这样,你是猫么……”

“我才不是——”话语被推入身体的热度打断,男人低低喘息,蹙紧长眉控制着分寸。这种时刻,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忍耐都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可即便如此,他仍不想弄痛她……

感觉她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这才开始用力,慢慢动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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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晚上只喝了半杯酒,脑袋非常清醒,这种清醒足够让她身体每个细胞清楚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身体里的动作……

慢慢的开始加快,他的喘息渐重,额前滴下汗水。嘴唇将她深深吻住,随后落在她脖颈,连吻带咬,似乎开始有些失控了……

她的低吟逐渐扩展,夹杂着零碎的低语,像是在抗议他的粗鲁。

“乖,听话……”带着喘息的语调轻柔,动作却分毫未减,扣着她的手腕举高压在沙发上,变本加厉的继续。

这种强势冲击让她头脑发晕,身体脸颊烫的惊人,仿佛正被火焰燃烧着。

她抬头,寻找他的唇,很快与他吻在一处……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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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说,小别胜新婚。

现在,危瞳终于完全明白了这句话。

第二天早上她没能爬起来,之后自然也没回危家,老爹打来电话时她还赖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己暂时不回去住了。

危老爹虽感觉有些寂寞,但女儿和女婿感情好到底是好事,而且外孙女之类的,老人家其实也挺期待的。于是嘱咐她有空多回家吃吃饭。

凌泰第二日没去公司,见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大约以为自己酒后力度没控制后,弄伤了她,晚上特意熬了一锅**汤给她补。之后还补送了她生日礼物。

礼物是由陆路领着两个男人给抬进门的,是一架跑步机。老婆生日送跑步机——对于这么个有创意的礼物,陆路同志也只敢在心里腹谏。

危瞳对这礼物倒很欢喜,起码在家无聊时还能消耗一□力。

然而之后一阵,跑步机始终没机会发挥它的功用。渃宸在第二天来了电话,“我才回来,你就真不想回来多住一阵?改天我又走了,可就见不到了!”

“走?你怎么又要走?不是不回澳洲了吗!”危瞳有点急,结果听到他在电话那头笑,才知道被耍,“大师兄,你真无聊。”

“你说对了,我倒是真无聊。才回来,也没这么快找工作,原本想陪你多玩几天。”

“我没说不陪你玩啊。”她现在是长假中的家庭妇女,时间大把,没聊几句,就敲定了次日的午饭和游泳活动。

后面几天两人经常换地方吃饭运动,闲来还会看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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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第一次跟渃宸出去的当晚,凌泰很随意的朝她丢了个问题,“你和你大师兄关系很好?”

“是啊。”危瞳想了想,又道,“大师兄很疼我,对我超好。”

奇~!凌泰搁下笔记电脑,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觉得,好的有些过分?”

书~!“对我好不是很好么?”危瞳看住他,“难道要对我不好才对?”

网~!护短心态上来,她有点不高兴,转身准备进房。凌泰的声音却再度从客厅传来,一句她不怎么明白的话,“他是一个男人。”

当然是男人,难道还会是女人?-_-|||

她不理她,爬床关灯睡觉。

之后她照旧和渃宸出去。凌泰虽忙,但对于她的去向大概都知道,也从没多说什么。

她以为先前他们关于渃宸那番对话所引起的不快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直到这晚,当她挂上电话准备去酒吧与渃宸碰头时,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的男人却朝她淡淡开口,“不许去。”

“你在跟我说?”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他搁下原本就没在看的文件,神态平和。

46、【反抗】

“为什么?”她诧异。

他靠坐在沙发一侧,叠起长腿,凝视着她慢慢压低了眉,“你问我为什么?”

她明白过来,脸上一红,“你想哪里去了!渃宸才不是这种人!”

男人微微眯眼,似有不悦,“那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种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不许去。”

“我不喝酒还不行!”她有点恼了。

凌泰扬眉,仍是那样清清淡淡的模样,瞳底却渐渐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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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去,下次我陪你。”他稍作妥协,“但今天你不许去。”

危瞳当然听得懂弦外之音,“这么说,你是在针对渃宸?”

他蹙了蹙眉,再度不悦,“如果是针对他,就不会到今天才开口。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你们进进出出,我有反对过一句?”

“我们又没干嘛,你也没什么可反对的!”

他不出声,低头喝了口咖啡,再度拿起文件翻看。

“凌泰!”

她喊了几声,他都没理会。感觉上像是已把该说的话说完,再不打算开口。

危瞳心里很毛躁,不知是因为他第一次不讲道理的干涉,还是因为他对渃宸的那些想法。

渃宸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兄长,这种念头就算只是想想也太难堪了!

她从来不会也不可能防备他,这种怀疑对渃宸简直就是种侮辱!

几次开口都不见他有反应,危瞳性急,直接走到他面前,“你根本不了解渃宸,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凭自己想法去断定!”

老实说,她现在真的很喜欢凌泰,如果他换个理由,或者干脆不提渃宸,她今天就算不出门也无所谓。

但现在她却不想妥协,因为妥协就等于认同他的想法!

握着文件的白皙手指渐渐收紧,清淡的视线自修长浓密的睫毛下慢慢探来,有一丝微凉的深沉,唇角却又偏偏带着些莫测笑意,“不负责任?”

男人的神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令危瞳再次想起喜怒不定这个词。

“你对你不了解的人轻易下判断,不是不负责任是什么!你用猜测来限制我的自由,是不讲道理!”她决定举例说明,“而且以前我跟大师兄喝酒的次数也不算少,要有什么早就有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再度平缓,似笑非笑的丢出两个字,“很好。”

很好?

危瞳莫名其妙。

他就非要这么深奥吗!每次都这样,高高在上端着优雅,说些她听不懂的话!果然,七年的代沟差距难以逾越……

她恼起来也懒得管后果,朝他搁下一句“既然你说很好,那我就当做你同意了”,接着自顾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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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一次当面与雇主老公冲撞的勇气,在当事人出门半个小时的冷静沉淀后,变成抓瞎……

想想不久前,她还以为不得不跟他分开,心情要多郁闷有多郁闷,现在好不容易好了,又出这事!

然而左思右想,这事她真不能退让。

如果单单只是自己的事,以她的性子横竖都无所谓。

可这事关系到渃宸,他根本就不了解渃宸对她有多好。即便是亲生哥哥,也不见得能像他这样。

渃宸是危家第一个收养的孩子,也是在孤儿院待得最久的孤儿。

他被收养时已经十一岁。他整个童年,几乎都是在孤儿院度过的。

院里的人都对他不错,但毕竟人多,加上条件有限,很多时候难免疏忽。这样背景下成长起来的渃宸,比同龄人更加早熟懂事,也更懂得感恩。

那年她才八岁,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但有父母宠着,自然无忧无虑。渃宸待她好,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认为理所当然。

但凡爸妈不应允的东西,只要朝渃宸开口,少则半天,多则几天,他一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

十岁那年,她看中学校对面体育用品店里的一副羽毛拍,爸妈不给买她自然而然找上渃宸。

那时只想着拥有,从没想过自己简单一句“想要”,是渃宸用两个星期的午饭钱换来的。

也不过十三岁的孩子,却硬生生挨了那么多天饿,第一时间买到羽毛拍,送到她手里。

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接过,后来自己却在校内的篮球比赛上晕倒。

那天她被吓呆了,知道整件事后哭的稀里哗啦,直说自己再也不要球拍。

他却只是揉乱她的发,朝她笑。明朗若晴空的灿烂笑容,注定只属于夏天的少年。

所以,无论她有多喜欢凌泰,这件事她都不会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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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那次后,这是凌洛安再度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这是一间爵士酒吧,音乐低缓,没有吵杂的猎艳男女,客人三三两两散着,人不多,环境舒适,很适合聊天。

他在酒吧一隅的水晶隔帘之后,身边的于家小姐于丝嫄正和旁侧几个年轻的富家二代聊天。

冲突是怎么起头的,他有些记不清了,只知道于丝嫄凑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而他没有理会。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就这么一个动作,挡住了水晶隔帘外面那两道几乎靠在一起的身影。

心里原本就窜着怒意,这下仿佛得到一个契机,他不耐烦的打掉那只白白嫩嫩的手,皱眉开口时大约语气不太好。

随后,冲突就这么起来了。

那两个富家二代也是冲着于家这位身家殷实的小姐而来,他独占鳌头原本就令他们不爽。

英雄为美人打抱不平谁都会演,若是平时或许他眉眼生风的笑几声,搂着于丝嫄说几句无伤大雅的软话,美人若是一笑,事情或许就这么过去了。

可这一刻,他却连敷衍的兴致都没有。只是觉得烦躁,以及愤怒。

母亲设计让静优去向危瞳揭露那人结婚的真相时,不能否认他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在局外静坐微笑,不动声色,像在等待一场期盼许久的闹剧。

果然,暗中监视那人的人传来两人分开居住的消息。他默不作声,却无端开始想像下一次见到她时,她的模样。

大约应该是带着恼意的,用那双明亮的瞳盯着他,责骂或是直接动手,在他面前充满生气。而他却可以云淡风轻的嘲笑他们那如同儿戏的婚姻。

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夜晚的酒吧,看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笑颜如花的聊天、喝酒。

冲突最终演变得不可收拾,怒气收不住,仿佛在寻找一个发泄的口子。

终于,连吧台旁的那两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知道她看见他了,灯光昏暗的酒吧,他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依旧可爱而性感。身旁那男人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一下子皱起眉,但最后仍然妥协。

然后,那两人一起朝这边走来。

就在他走神的这个片刻,手臂上一阵湿漉,待他回头,只看到对方目瞪口呆的脸,还有于丝嫄怔愕的苍白脸孔。

在场的几个人,大约谁都没料到,他竟会没有躲。

受伤了么?他有些木然的抬起手,一片模糊的鲜红。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去年初秋她在乔安会所包厢替他挡下的那瓶红酒。

一阵锥心的痛,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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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危瞳在医院急症室外的走廊看见匆忙赶来的凌静优。凌家公子的老妈没出现,童养媳倒是来的快。

对方见到她,脸色变得不太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危瞳立刻闪到渃宸背后,把烂摊交给他。反正是他要多管闲事,她才不想搭理凌静优。

想到今天的意外,危瞳觉得回去后有必要把凌洛安如何骗心又企图骗身以及搞劈腿的事跟渃宸说说清楚,再让他把这两人模样记一下,省得下回再趟浑水。

凌静优大约着急凌洛安的伤势,冷冷瞪了她一眼就走进急症室。

原本是出来玩的,谁知一折腾又折腾来了医院。

危瞳本来就觉得有些饿,听到渃宸说去吃宵夜,忙不迭说好。没走几步,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

“还不回来?”男人的声音略微偏低。

“吃了宵夜就回。”她懒得说凌洛安的事,不过她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打电话。

她以为之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出门,他铁定会生气,然后冷战什么的。现在接到电话,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他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又问,“喝酒了?”

“没,喝的饮料。”

“去哪里吃宵夜?”

“还不知道呢!”

“就你们两个?”

“是啊!”她总觉得今天的凌泰特别啰嗦,都告诉他没喝酒了,还想怎样!

“太晚了,说一下你们大概位置,我开车过来接你。”

“……”

渃宸见她还不挂,笑了起来,“怎么,他不放心?要不要我来跟他说?”

他这一说,危瞳心里又犯毛躁了。她根本没干什么,只是和大师兄出来聊天喝东西,以前这种事频繁的几近家常便饭。

那时他俩练武之后觉得肚子饿,常常两个人溜出去吃宵夜,次次回家都过十二点,老爹也从来不说一句。

现在倒好,和自家师兄出来倒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样!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在她心里,不想渃宸受一点委屈。

“不用了,吃完大师兄会送我到楼下。就算不送,我也可以跟他一起回家睡。”她想了想,继续道,“你最近公司很多事忙,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

电话那头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

片刻,她忍不住喂了一声,凌泰才缓缓在那头说道,“随你。”

淡漠平和的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却也没有一点温度。说完电话就被挂上了。

见危瞳神态不妥的放好手机,渃宸伸手揉揉她的发,“怎么,他真生气了?那不如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要,我饿了,去吃东西。”

“真的没关系?”他看着她笑。

“没事。”她长长出了口气,“他就这样,一天到晚那模样,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年龄跟你有些距离,又是生意人,你们的见识阅历心智都不在同一个标准线,有摩擦是正常的。”

渃宸却只是摇头笑,大手在她头发上揉啊揉,“你啊,不声不响就结这个婚,难道这些问题事先都没想过?”

危瞳被一语中的,可也实在不好意思跟渃宸说因为凌泰是基督教徒,被她压了之后只能结婚之类狗血理由。

他说的这些话的确有道理,凌泰跟她,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除了年龄的差距,其他方面也都相去甚远。个性、爱好、脾气,她直来直去,他却内敛深沉。

烦恼的事她不愿多想,于是勾住渃宸手臂,表示自己饿了,催促他快点离开医院找地方宵夜。

【波涛暗涌】

这晚危瞳还是回了公寓,渃宸坚持要送她,到达清风望山已是凌晨两点。

“几楼?”

“最高那层。”

凌晨的夜空下,他抬头望向大楼顶端,四十五层的高度,如此近距离看去,几乎已触及天空。

“真高。”他淡淡低语。

“是啊,客厅有个全玻璃做的阳台,站在上面等于悬空一样。凌泰的助手陆路说,之所以设计这楼房时会弄这样一个地方,全因他有畏高症。越是怕的东西,他越是要自己面对。标准自虐者的心态是不是?”

危瞳笑起来,眉眼弯弯,瞳底却似有明光流转。

他看着她提及凌泰时的明媚,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公寓,凌泰果然睡了,她洗浴完毕爬上床的另一侧,听见他在黑暗里翻了个身。她回头,隐约对上他墨黑的瞳。短短几秒的对视,她没出声,过了会,他重新闭上眼。

见他没动静,她这才躺下睡觉。

半梦半醒间,似乎被一双手从床沿拖过去,安置在柔软处。她实在太累,迷迷糊糊朝那处柔软蹭了蹭,再度熟睡。

次日,凌泰走时她还没醒。这几天他都这样,似乎有很多事要忙。

敞开式厨房的吧台桌上,搁着已做好的早餐,是留给她的。

危瞳梳洗完毕,托着下巴对早餐发呆。八月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盘子上,盘中煎得金黄的**蛋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她有点小疑惑,依他的脾气,事情没解决前不可能像没事一样还给她做早餐。

她眯起眼,平静的背后往往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浪。

危瞳这回猜对了,在她吃完早餐做了些零星家务,在跑步机上开始锻炼时,凌氏保安组大叔给她来了电话。

电话内容为: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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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这工作真可谓一波三折,从普通保安到凌少保镖再到凌大boss保镖,最后回归到了保安部,当一名走班制的小小保安。

今时不同往日,凌氏上下员工谁都知道她已是凌小夫人,套近乎拍马屁之类的自然多不胜数,最让她受不了还是那不知道怎么打发的上班时间。

比起从前,她如今更是清闲百倍。只要她愿意,可以从上班一直发呆到下班,完全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邢丰丰和苏憧成为她新工作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因为太无聊而频繁打电话,完全不顾两人受得了受不了。

“你家凌boss真是的,既然不满意你总跟别的男人出去,就该给你份实质性的工作!要不像以前那样带在身边也行啊!”

“渃宸不是别的男人。”

听得好友不高兴,邢丰丰识相收声,经过之前种种,她如今已对教导危瞳成为情场高手一事完全失了兴趣。

就像这事,摆明大boss吃醋不爽又不想主动挑明,她却偏偏理解不到。不过幸亏如今不爽的不是好友,凌boss如此深沉,她就偏偏不跟危瞳挑明,多折磨他一阵子估计会有意料不到的收获。

为此,邢丰丰特意给苏憧去了电话,如此这般说完,对方直笑着说她狡猾,表示自己也不会点明,同她一样看凌大boss究竟能熬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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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复职将近一周,对无聊的忍受度也已到达极限。

凌泰和陆路最近经常进进出出,每天都像有处理不完的事。而凌洛安自那天受伤后就一直没来过公司,听人说似乎借着受伤休假去了。

越是靠近九月,公司的气氛也愈发紧张。危瞳各处打听下来,才大约了解到一些事。

公司高层间暗地流传,九月底,是当初凌泰与凌洛安父亲所约定的交接日。

凌泰对凌氏的绝对管理权,并非没有期限。

就像危瞳第一次知道凌泰身份时听到的那样,这家公司这份权利,迟早都要归还凌洛安。

这个期限即将到期,可照目前的形式,凌泰似乎没这么容易放手。毕竟金字塔顶端的位置,坐的时间久了,谁会愿意主动下来?

所以,最近两派的幕后争斗也空前激烈起来。

凌洛安虽不成器,但关慧心却不是省油的灯,这几日一直在二十八楼接手自己儿子的工作,日日在会议上跟凌泰斗的波涛暗涌。

九月之后,凌氏究竟谁当家作主,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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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七拼八凑一一打听来,只觉得复杂万分,生意这事她实在半点不懂,期间几次在家问及凌泰,忙碌于文件的他也只是淡淡告诉她不必担心这些。

也是,她什么都不懂,他自然不愿跟她多说。

可喜欢一个人,总会忍不住关心他的一举一动。

这天午餐后,她在保安部的监控屏幕上见到凌泰和陆路带着几个保安行色匆匆的自电梯出来,直奔大门。

凌泰的神情是少有的凛冽,她飞快跑出保安部,推开公司大门,正巧赶在他上车前面,“是不是有事?”

见凌小夫人出现,除了陆路,其他几个保安都很知趣的退开距离。

他收起凛色,微一点头,说自己要出差几天。

“去哪?”

“s城。”他语气平淡,一旁的陆路却忍不住看手表,并低低提醒了一声。

凌泰微抬手指,制止他说话。危瞳感觉出什么,忙表示自己也要一起去。

“不用,我现在就出发。”他似乎想上车,末了还是回头朝她道,“这几天你可以回家住,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说完,手指轻轻在她发上顺了两下,弯腰坐进车内。

危瞳看着一前一后启动离去的汽车,缓缓眯起了眼。

看情况,s城那里麻烦不小。将她这么一个能力超强的保镖搁置不用,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这天下午,她回公寓简单收拾几件衣物,背上背包直奔火车站。

凌泰不会想到,在他抵达s城的同时,危瞳已身在s城的火车站。

陆路刚下车没多久就接到一个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那个熟悉的声音用轻快的语调说出她目前所在地时,他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走在前面的boss回头瞥了他一眼,陆路立刻寻了另外一个理由,之后走去一旁嘱咐对方最好在boss知道前回去。

“如果我被你一说就回去,之前就不会来了。”危瞳笑了两声,“你boss每回来s城都没好事,我当然不可能待在家里等。”

“boss不想你操心。”

“他总有他的理由,可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危瞳打定主意要挖出消息,“你应该清楚,以我的身手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在旁照看他,你也希望你boss多个照应吧!现在,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危瞳说的的确没错,在陆路的角度,boss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九月逼近,凌洛安松散,关慧心却咄咄逼人。这次s城工地连续突发两起事故,很难说是否与那对母子无关。

这种关键时刻,多个人自然也多份保障。

他最终把此次工地发生的意外大致说了一遍,并告诉她boss等下会先去医院看受伤的工人,确定对死者家属的赔偿金,之后可能还会亲自去趟工地。

听陆路说完地点,危瞳有点疑惑。就这几天打听来的八卦,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想过一些意外的源头,但为什么现在出事的地点不是南苑,而是另一块完全无关的地?难道这次的事跟凌洛安无关?

而此时的陆路也完全没有料到,他无意间透露的消息,竟导致了另一个严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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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在工地发生意外的消息传来时,渃宸正在指导几个师弟的拳脚。

打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子,声音很好听,但说话几乎没什么温度。只告诉他,危瞳在s城的工地出了意外,现在正在那里的医院。

她是为了要保护她的雇主兼老公凌泰才会受伤的,伤势并不轻。

而这件事凌泰并没有让危家任何一个人知道的打算,她是谁不要紧,她只是想告诉他,他如此宠爱着的人,在那个人身边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手拉来垫背的工具而已。

对方报出医院地址和病房就挂断电话,渃宸看着手机上那个陌生号码,缓缓皱紧眉。

消息不假,危瞳的确在医院。

伤势不算轻,但也不是很严重,左手臂,大腿各有两处口子,伤口有些深,缝了几针。

此刻她正靠在单人病房的床上,看可怜的陆路在凌大boss冷冽目光下自责和战战兢兢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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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保镖】

“真的不关他事。”危瞳看不过去,“是我自己跑去工地的,而且也不算什么大伤,骨头没断啊!”

她这一说,陆路同志立刻感觉病房的温度再次低了几分,他抬头看见boss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大叹不妙。

好在,此刻被他这种眼神盯着的人并非是他。

沙发上的男人缓缓起身,朝陆路做了个手势,对方立刻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

陆路一走,这空间里所有的无形压力顿时都朝着床上的她而去。

男人缓步走至床边,视线落下,修长的睫毛在鼻翼处形成漂亮的倒影,那双黑瞳却深的探不到底。

危瞳下意识朝床另一侧缩了缩,受伤那一刻,最令人她心惊的不是手臂大腿上被划开的血淋淋的口子,而是这男人当时的眼神。

简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是伤员,要骂也别现在骂……”她举起受伤的手,哪知伤口被牵动,痛的她皱了下眉。

床边的男人赫然倾身过来,当她反应过来时,人已被他抱住。手臂避开了她的伤口,用一种紧致到令她惶恐的力度将她扣在怀里。

他的鼻息就在她发顶,她能够感觉到他微乱的呼吸,还有他似乎带了丝颤抖的声音,“以后,绝对不许再做这种事。”

斩钉截铁,俨然是命令,却有暖意自她心底泛滥而上。

她靠在他怀里,笑了,“今天真的是我倒霉,又不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无缘无故站在那里楼梯居然就塌了,好在我眼明手快……只是小伤,真的不碍事。”

她听见他重重叹了口气,搂着她的手臂缠得更紧了些,“记住,别总以为自己是保镖。你首先是我老婆,这种事,以后由别人来做,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她推开他一点,抬头看他,“我不是因为是你保镖才走今天这一趟的。正因为你是我老公,我才非得跟着来。”

他眼底掠过笑意,“担心我?”

“那当然。”她说的理所当然,但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脸颊还是泛了抹红。

他抚抚她脸颊,在她额头吻了吻,这亲昵的举动令危瞳心情大好,转念却又想到另一件事,“你觉得,这次的事跟他有关么?”她问的人,自然是凌洛安。

然而关于他和凌洛安之间那些事,凌泰似乎并不愿意多提,只问她饿不饿。随后嘱咐她先休息等他,便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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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走廊上,陆路挂断电话,朝凌泰走去。

“boss,查过了,今天的事不是单纯意外,的确有人动了手脚。”陆路脸色忿然,“是我疏忽,以为有了两次意外,不会再发生第三次!但现在来看,前两次意外大约都是为了这第三次!”

凌泰微微蹙了蹙眉,片刻又缓缓展开,“不是他做的。”

“boss?”

“如果是他,今天受伤的人应该是我。”

“可这事太明显了!他知道连出两起意外,加上有工人伤亡,你一定会亲自过来。”陆路想到他这回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可是人命啊,却被利用来当做工具。

凌泰沉默着踱了两步,摇头,“没有证据,前两次就只是意外。”这是人命,凌洛安就算再急功近利也断不会离谱成这样。

陆路怔了怔,明白过来,“大凌夫人?boss,我明白了,我会去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说着,他正要走,却被凌泰叫住。

“这附近有卖鸭血粉丝汤么?”突然之间很不符合之前气氛的一个提问。

“……”陆路嘴角抽搐,“boss你饿了?我帮你叫外卖披萨。”

“不是我吃。”他淡淡笑了笑,原本清冷的脸部线条完全柔和下来,“问问哪里有,叫人送一碗过来,鸭肝少点鸭肠多点,多放香菜。”

“……是。”真是难为boss记得这么牢,陆路再度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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渃宸的来电着实令危瞳意外,她才刚刚入院,他怎么会知道?

听到他在电话里那头的担心,她忙表示自己只是小伤,明天就回去,让他不用赶来。

渃宸问清她回z城的大概时间后才挂上电话,她一抬头,发现凌泰正站在病房门口看自己,神情有些淡,似乎并不怎么愉悦。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他之间还有一未解决的事。

危瞳烦恼的低吟一声,凌泰立刻走到床边,俯身看她,“怎么了,伤口痛?”

她想了想,点头道,“痛死了……”

“你等等,我找医生给你拿些止痛药。”他刚要走,却被她伸手拉住。半靠在床上的女人朝他眨眨眼,“我不爱吃药。”

他看出什么来,眼底的紧张淡去几分,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扬眉,“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吃苹果,你给我削。”

“好。”他语气温柔,让危瞳的心甜蜜的跳了一会。只是她不知道他这种关心,到底是出于喜欢,还只是一个丈夫的责任。

看着坐在窗边沙发上的削苹果的男人,她突然出声,“凌泰,渃宸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和哥哥,之前的事,我希望你理解。”

削苹果的手停住,片刻安静后,他缓缓投来视线,那目光温和而波澜不惊,“对你而言,他是家人和哥哥。但对我而言,他却只是一个男人。”

见她还欲开口,他淡淡掀唇,“好了,你现在有伤,这个话题我们下次再谈。”

他走到床边,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弯腰顺顺她的发,“你喜欢的外卖一会就到,我就在那里,有什么事叫我。”

男人的神态是温软的,清俊眉宇间漾着淡淡宠溺,这么和平的时光,她突然不想去破坏。

危瞳点头,把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次日他们返回z城时,渃宸竟等在公寓楼下。

见到她下车,他露了个不出所料的表情,“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奇)他摇摇头,从凌泰手里扶过她,礼貌而疏离的朝他开口,“她的伤不算小,我已经在医院开了病房,现在就送他过去。你有事先忙,我叫了出租,就这样。”

书)“大师兄……”危瞳知道他生气,不过这态度也实在……

网)“你就老实点吧,老爹正在医院等你,自己看着办!”渃宸速战速决,丢了句让她收声的话,直接领她离开。

看到那人自说自话带走危瞳,陆路不满起来,他最疑惑的还是凌泰的态度,明明并不愿意但却没有开口阻止。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待在家人身边比较安全。”凌泰淡淡收回目光。

陆路赫然明白,“boss你是怕——这次的事原本就是冲着她去的?”

凌泰没有借口,只吩咐道,“另找四个人,每天跟着。婚礼之前,我不希望她再有意外。”九月之后,这一切即将结束。

即将来临的九月,以及在那一切结束之后,即将来临的婚礼。

夏日黄昏,薄暮红光,男人缓缓抬起视线,目光远投,不知落在远空的哪一处。

【渃宸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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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两天,回家六天,危瞳被勒令养伤,差不多连门都没出过,就这么从八月底养到了九月。

期间,凌泰一次都没来过,加上她的手机在回z城后不知所踪,所以连电话都没一个。

众师兄弟整日听她骂人,时间一长耳朵也开始起茧。

末了,师弟小宝悄悄跑去告诉她,其实凌泰有来过,而且不止一次,但都被大师兄拦在外面。

“师姐,你别怪大师兄,其实他也是心疼你……你这次为了保护你老公受伤,非常英勇!但毕竟受伤的是你,老爹听说姐夫明知有危险还带你去工地心里也不怎么高兴。不过我觉得姐夫不是那样的人,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师姐你如果想见姐夫,就得先把这个误会解开……”

可惜,难得侃侃而言的小宝并不知道,该解释的误会她都跟渃宸解释过了。由此可见这次的事并非误会,而是刻意为难。

对她此次受伤,渃宸始终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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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老爹其实明白,女婿并非那种人。

但见自家女儿受伤心里总是不高兴,所以在渃宸将凌泰拒之门外时,他并没出声;甚至发现渃宸暗下取走女儿手机丢去抽屉角落时,也睁眼闭眼只当没看见。

这天,凌泰第三次敲开了危家大门。

应门的仍是渃宸,危老爹端着茶杯踱出来,边喝茶边考虑这次的刁难女婿事件是不是该到底为止?

如果真搅合的这对小夫妻闹矛盾,他这个当爹的就不应该了。

结果,凌泰这次找的却不是危瞳。

两次被拒之门外加上电话不通,他自然知道这是渃宸的刁难。其实早在先前对方带她离开时,他就大抵料到这个局面。

说实话,若他真强行要进门,渃宸是不可能拦住的。但这样对双方都不好,出现问题得从根本解决。

半小时后,凌泰与渃宸已置身乔安会所的包厢内。

与渃宸这场谈话不算临时兴起,只是这几天公司太多事需要处理,他没有时间。

服务员送完咖啡就匆匆退了出去。虽然包厢里两个男人谁都没说话,脸上也都带着笑容,但气氛却异常诡异。

空气里,仿佛有一些看不见的火花,这种微妙的错觉令她半秒都不敢久留。

沉默的时间里,两人都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些东西。

凌泰搁在桌面的修长手指轻轻扣了扣,缓缓道,“今天,我只是想解决一些问题。”

“原来你也知道有问题!”渃宸笑了两声。

凌泰的眉宇压低几分,唇角却仍保持着礼貌的弧度,“你是纯粹针对我,还是针对任何一个人在危瞳身边的男人?如果是前者,尚属于能够解决的范畴。如果是后者……”

他顿了顿,目光淡了几分,“我想我帮不了你。”

“是不是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说话都喜欢绕圈子?”渃宸摸了摸鼻尖,甚是好笑的摇头,“看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的影响力都不容小窥。你想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是么?”

他问完,笑容又慢慢收了回去,浅棕色的眼瞳慢慢透出认真,“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说说你自己对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一来一去的谈话,两人似乎都在做探究。

凌泰知道,危瞳受伤的事不是她自己说的,也就是说,在意外发生后,有第三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之给渃宸。

无论这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他都不希望危瞳因此成为被利用的对象。

“我能跟她结婚,就已非常清楚表明了我的心态。你也不是蠢人,与其在这里因为意外而迁怒,怎么不仔细想想那个通知你的人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凌泰缓缓蹙起眉,“工地意外是人为的,在你打电话来之前,我们这里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此次意外。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这件事我会去查,不过就算这样,也不代表你能完全撇清关系。商场上那些黑白是非,不应该把她牵扯进去。我不喜欢听理由,牵扯了就是牵扯了。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应当好好保护住她,风雨再大也不让她淋湿分毫!”

渃宸说着,神态逐渐严肃,“从小到大,她虽然一直好动,喜欢找人打架,可我告诉你,有我们十二个人看着,她从来没吃过一次亏!你以为她不喊疼,就真的不痛?手臂五针,腿上七针,一共十二针!二十五年来,她大小擦伤扭伤的确多的数不清,可从来没有哪次严重成这样!”

他的怒意终究起来了,“你不用再问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无论是怎样的我都没必要也没兴趣让你知道!你也别再做出一副能够给她幸福的模样来,婚姻只是形式,什么都说明不了。你说想解决问题,那我就直接点告诉你,不用解决——关于危瞳,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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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一场谈话,算是让两个男人在场面上最后一点客套也彻底消失。渃宸说完该说的,率先离开。

走出乔克会所后,他眼底的怒意很快消散,他的目光自停在路旁的车上掠过,短暂的一瞥并未久视。随后拦了辆车,返回老街。

此刻已接近午夜,老街上的住客们早已睡下,昏黄路灯下,狭窄的老街静谧而深幽。暗中,似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

渃宸何等耳力,他朝某阴影处看了眼,笑着摇头,“还不出来?”

纤长的窈窕身影闪了出来,年轻女子浅麦色的脸孔上带着讨好的笑,“大师兄……”

看着她一身热裤t恤外加贝雷帽的利落打扮,他好气又好笑,“翻墙出来的?”

“没有。老爹早坐在墙边上捧着茶杯晒月亮呢,我是走大门出来的!”

她老爹天天糊涂,难得却精明非常,知道小宝告密后就明白她不可能还待得住,特地在墙边等她就是为了不让她带伤翻墙。

她上前勾住渃宸手臂,“凌泰找你都谈些什么?”

他避而不答,只盯着她看,“这么晚还回去找他?”

“明知故问。”她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她的模样,他又有些想笑,然而敏锐的触觉再度忠诚的反馈给他一些讯息。

他骤然拧眉,借着摸她头的动作,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斜后方的另一处阴影,那尚未凝结的笑意就这么消失无踪。

他收住脚步,逐渐凝神,“其实凌泰今晚问了我一个问题。”

危瞳抬头,月色下,渃宸俊挺的五官愈发显得深邃立体。

“然后,我就一直在想,当年执意要出国发展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当然是对的!不出国又怎么会拿摄影大奖?”

他叹了口气,目光停顿在她脸上,缓缓拉住手臂上的手,握在手里,“可惜我得到事业,却失去了你。”

“啊?”危瞳被炸的不轻,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对话!?

“瞳瞳,我真的很后悔。”他的声线压得很低,这么近距离听来有种不真实感。

危瞳不傻,若是这样都听不出背后的意思那就是白痴!

可正因为听懂,才愈发震惊,尤其在全无准备的状况下。

她张张嘴想说话,却被他摸着头发打断,“不用问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话我本不打算说,可现在我才知道骗不了自己。从小看你长大,你是我重要的家人,也是我最重要的女孩。我不该离开三年,以为你还小,以为你对感情总是懵懵懂懂所以不会太早恋爱。结果回来才知道你连婚都结了……”

“大、大师兄……”她抽了抽嘴角,发现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直努力在凌泰面前争辩的事,此刻却变成她一个人无意义的坚持。认定是家人的兄长,竟突然告白……

她推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大师兄,你是我重要的家人,我从没对你有过那种心思!”

“是么?”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熟悉的落寞。

危瞳狠狠心,“是!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因此改变疏远,所以今天这些话,我就当从来没听过,你也当没说过,我们——”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打断,“我既然说出来就不会收回!瞳瞳,那个男人不适合你。他太复杂太深沉,他的世界跟我们的世界完全不同,就算现在不分开,以后你们也终究会陌路!”

夏天的风闷热枯燥,令这个夜晚变得莫名冗长而焦躁。

渃宸在她离开前告诉她,他并不介意她这一次的婚姻。他在意的只有她,他不会逼她,但他希望她能好好想清楚。

在她跟凌泰之间的这场莫名婚姻,到底是不是真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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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第三杯咖啡时,凌泰发现窗外天空已经泛白。

近来,他的生活习惯毫无规律可言。

他按住发胀的太阳穴,端着咖啡踏上玻璃阳台。

四十五层的高度看去,整个城市都仿佛陷在一片奇怪的灰白色混沌中。天空云层很厚,想来今天会有一场大雨。

想起昨晚陆路的电话,本就深沉的眸色再度冷却几分。

他打来电话时,他正加快车速甩走后方的尾巴。这些年,被跟的多了,车技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这一次的调查几次周折,花费陆路不少时间,只因从开始他们都走进一个误区。

九月临近,总以为对方目标是公司,对象是凌泰,却疏忽了另外一人。

凌洛安先前在酒吧受伤的事,陆路也有所耳闻——毕竟只单单做被跟踪的一方,对boss来说很不公平。

凌家小姐当晚在医院出现过,想来应该就是那次知道了渃宸的存在。出自何种意图他不了解(十有八九跟凌洛安脱不了干系),但那晚之后危瞳身边也出现了跟踪的人。

这人甚至一路跟去了s城,偷听到他们电话,然后趁机设计了这个意外。

渃宸那边,也应该是凌静优通知的。

她虽没有下狠手,但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着实令人生厌。

跟踪危瞳的人早已被陆路命人暗中除去,但凌泰一想到她曾经置身危险心底的怒意就平息不了。

“关慧心教育出来的‘好女儿’,若只是骄纵任性也就罢了,可偏偏把手伸向不该动的人。”烟灰色宾利在夜色里飞驰,后视镜里,男人的眼瞳窒冷,“也是时候让凌洛安学学过滤身边的女人了。”

陆路跟了他这么些年,自认对boss很了解,以前遇上麻烦,他对自己的安危都能一笑置之。

这次为危瞳这样,绝对是动了真怒。

陆路不敢含糊,应下后当即着手布线,同时传消息给负责危瞳安全的保镖,令他们盯紧一些,别出岔子。

结果却得到对方这样一个报告:他的boss夫人,昨晚遭人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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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助理,陆路近来觉得压力颇大。

都说男人动情是件没理智又盲目的事,他一直以为清冷睿智如凌泰,不会做这么失策的事,但理想与现实总相差甚远。

之前才因一言失误导致危瞳受伤的助理挣扎了一夜,终于决定打给boss报告这一情况。

50、【婚礼前夕】 ...

不料话才出口就遭到boss打断,“没事,她过来了。”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拉开门。

公寓外,浑身湿嗒嗒的女人正摘下帽子挤头发上的水,见他开门,朝他灿烂一笑,“嗨,起这么早啊!”

凌泰眉头一紧,挂上电话将人拉进公寓,取了大浴巾给她披上,怒斥,“伤还没拆线,是不是想再进医院!”

“出门时没想到会下雨,嘿嘿!”她笑了两声,却他见动作迅速,拿了换洗衣服将她推进浴室。

洗完出来时,公寓内飘着煎**蛋和烤面包的香味,她绕到客厅,男人果然在敞开式厨房忙碌。

修长的白色身影挺拔清隽,从侧面看去,线条感觉的脸庞微微带着些疲倦。看来不光是她,他也应该一晚没睡。

她昨晚在老街附近的河边坐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整理思绪,还是纯粹发呆。

清晨准备来公寓时,老天却像故意刁难似得开始下雨。她家那一区很难打车,公车这么早也没有,她冒雨跑了两条街才拦到车。

原以为自己的出现会给他一个惊喜,结果这男人平静得就好像她仅仅只是出去晨跑了一趟回来。

她在吧台式餐桌的外侧坐下,托腮盯着他看。

凌泰淡淡一笑,“怎么了?”

“我突然回来你一点都不奇怪?”

“依你的性子,这是早晚的事。”他将早餐搁在她面前,“以后下雨不要乱跑,打电话给我。”

“回来后手机就不见了。”

“今天陪你出去买一个。”他顿了顿,又道,“去之前先去趟医院,你的伤也该拆线了。如果有恶化,还得继续住院。”

危瞳立刻转移话题,“你今天不用上班?”

他顺顺她的湿发,“该忙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别人能应付。”他顿了顿,各安天命四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凌泰!”她突然出声叫他,“我没有跟凌洛安睡过。”

“……”某人呛了一口牛奶。

难得能见他如此模样,危瞳笑没了眼,“我不是突然提这个,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外面那些人说的话而误会我。”

婚礼越近,八卦新闻也越多。这几日她在家养伤,看了各种有关她这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保安的消息。

虽然大多夸张,但她和凌洛安交往过是事实,凌洛安出了名的风流也是事实。直接讲明,她心里也痛快。

凌泰笑得很无奈,“我知道了。”

“还有,渃宸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到,我跟你道歉。”她脸色坦然,“他昨天……跟我表白了。”

虽然已从陆路那里知道,但此刻从她嘴中听来意义却是不同的。他保持着浅笑,看着她不语,似乎在等她继续说。

“当然,我只把他当哥哥。其实在我感觉他一直都把我当成妹妹,这次的事太突然,我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怎么会这样。”

“所以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在外面?”凌泰眯起眼,看起来很不悦。

“放心,我的身手一般人动不了。”她不在意,炫耀似得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却发现他依然不悦的看着自己。

她眨眨眼,踮脚撑着吧台桌,将脸探到他面前,笑容明媚似朝阳,“我以后都乖乖听你话,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黑瞳掠过诧异,他朝后退了一步,以便能更清楚看到她的脸。

她却在这时用力一跃,整个人跪上桌面,勾住他脖子,在他薄软的唇上重重一吻,“我以后,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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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这种感情不会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而改变。

她可以接受他因为基督徒这个身份而跟她结婚,她也可以接受他暂时还没有喜欢自己。

他对她好,对婚姻忠诚,试问现在又有几个女人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人?

他们已经结婚,结果是注定的,过程之类完全能忽略不计。

就算他现在还不喜欢她,可每天这样朝夕相处,他总有天会喜欢上她的——就像当初她喜欢上他一样。

他是深沉,让她捉摸不透,可这只是他的个性,不是故意为之。

所以,她不想再去别扭着计较和忐忑,索性大大方方对他好,不是更愉快?

邢丰丰说她傻的没药救了,苏憧却欲言又止的称赞她聪明。

相约哈根达斯那天,两个好友为此相揪到洗手间,好一番秘密谈话,出来之后两人都很一致的不再提这件事,开始热烈讨论她婚礼那天她们应该穿什么,凌泰对伴娘礼服价格有没有限额。

婚礼将近,虽然各种事宜凌泰都已安排好,但还有很多事必须她亲自去做。例如:试婚纱。

听陆路说,她的婚纱是夏浔简大师的作品。

这位设计界的传奇人物这一阵子都在南非度假,之前凌泰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他并让他设计了这款独一无二的婚纱。

婚纱前摆极短,未及膝盖,后摆却如鱼尾般展开,铺泻一地。

柔软轻薄飘逸的雪纺,点缀独特花纹的蕾丝,配饰恰好将她手臂上的伤完美遮盖住,连素来不喜欢裙子的危瞳也对这件婚纱爱不释手。

试婚纱那天,危老爹也一起去了。婚纱店小姐撩开更衣帘时,在场的五个人都呆住。

“一直知道这丫头漂亮,可每次看她打扮,心脏还是会嫉妒到抽搐!”邢丰丰抱着苏憧一阵长叹,“你看她的胸!明明大家都是c,凭啥她的看起来就像是d啊!还有她这几天明明就跟着我们胡吃海喝,小蛮腰怎么一点肉都不长啊~~~~”

“原来这几天你拉她胡吃海喝,是为了弄粗她的腰?”

“那不然呢!这丫的脸就不用说了,不上妆就是美女,一上妆完全是顶级明星的脸。偏偏身材还这么好,不行……我不能再看她的腿,婚礼那天我绝对不站在她旁边!”

“好看吗?”危瞳完全无视两哀嚎的死党,直接跳到凌泰面前,冲他笑了又笑。

修长睫毛下,凝视她的眼眸深黑而专注,有笑意自眸底升起,一点点自内而外扩散,满满的,仿佛要溢出来,“很好看。”

他看了眼她临时盘起的头发,伸手将固定的发夹取走,茶色的长长卷发立刻披泻而下,落在浅麦色的光裸肩头,“这样更看好。”

“老公你也好帅!”被夸奖的危瞳兴高采烈,踮脚勾住他脖子,整个人都挂了上去,两只脚还跟树袋熊似得紧紧缠住他双腿。

店里的小姐们都在偷笑,被女儿忽略的危老爹伤心的抓着头,一旁的陆路看了眼那双纤长美腿上因大幅度动作而露出婚纱的运动热裤,撇过头无声抽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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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这段日子,是危瞳有史以来最开心的。

果然像凌泰自己说的,该忙的事都差不多忙完,他的作息重新正常。公事减少,他基本每天准点下班,有时没重要事务他便会留在家里,或带她出去玩。

危瞳本来就大胆,确定了心意,对凌泰日渐“放肆”。

她很喜欢看他在家安静看书或对着电脑的模样,这时的他,眼神专注,神态淡然,整个人温雅深沉的令人心悸。

她通常会在他最专注的时候骚扰他,从后面捂住他眼睛,揽住他脖子,或者干脆转到他前面,朝他大腿上一坐,大大方方在他漂亮的脸庞上亲一口。

然后看着他似无奈又宠溺的浅笑,任凭他伸开手臂将她收拢在怀里。

男人的身体总是很温暖,泛着咖啡的淡淡苦香以及他特有的清雅幽香,她一天比一天更依恋这个怀抱和味道。

说起来,其实她从未认认真真谈过一段恋爱。那时跟凌洛安在一起,也是被缠着缠着习惯的,一般来说,开玩笑和撒娇的工作都是他负责的。

可现在和凌泰,做这些事的人却变成了她。这种感觉,完全不同。

每天在他怀里醒来,跟在他后面抢洗手间刷牙洗脸,在他做早餐时趴在桌上看着他,在他偶尔的主动时对上他莫测深邃的笑意……这一切一切,都让她感觉甜蜜万分。

心底那颗破土的幼苗,在一天天长大。有时会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迷恋一个男人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好。

这种美好一日日扩散,在婚礼来临前,她的眼里心里就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其他人其他事,都被愉悦彻底赶出了脑海,以至于,在最重要的那天,当意外来临时,她竟完全反应不过来。

51、【终于这一刻】 ...

她忽略的人,不代表就此消失。

那些诡谲暗涌的波澜,潜伏在平静的表象下。仿佛豁出一切的猛兽,只等着这一刻,使出致命一击。

宾客满座的教堂里,不速之客在戒指交换后出现。

几个来人出示了相关证件,随后态度礼貌的将凌泰从婚礼上“请走”。

这突如的变故令在场所有人哗然,危瞳上前拉住他,半个身体下意识的挡在他前面,仿佛是保镖的天性。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她的心有多慌。

男人的手指搭上她手臂,有一点微凉。她顺着那手指朝上看去,对上他依旧静淡清隽的目光。

“没有事的,只是询问。乖,等会让陆路先送你回家。”

“boss!”陆路眼中焦急,这突来变故完全在他计划之外。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不管他!

“安全送她回去。”凌泰脸庞冷静,又看向一旁的邢丰丰和苏憧,没等他开口,两人已点头表示会跟着回去陪她。

“我会听你话回家,不过有邢丰丰和苏憧在,陆路就不必跟来了。”危瞳缓缓握起拳,再开口时,声音的颤抖已不那么明显,“陆路,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乖。”凌泰伸手,如同以往每一次那样顺顺她的发,随后低头在她额前一吻,“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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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大厦二十八层的落地窗前,五官精致却阴郁的男子静静矗立。

这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大厦外的天空澄澈透蓝,几乎没有云,阳光无阻隔的洒下,将他脚下的这个城市照耀的敞亮无比。

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办公桌后方的黑衣男子是第一次踏入这栋大厦。

因为一些特殊的身份和工作,使得他总是长期潜伏在黑暗中。凌夫人通知他直接过来见他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吃惊了一下。

但真的,仅仅只是一下。

那些吩咐下来的事,都是他经手的,对什么人会产生什么结果自然也在他预料之内。今天,便是所有这些事产生结果的日子。

而他这枚棋子在凌洛安面前,也就没了隐瞒的必要。

几乎不用费神,他就能猜到此刻站在落地窗边那个男子的想法。凌氏两叔侄明里暗里较劲了这么多年,凌洛安会选择这样的方法并不奇怪。

商场上,没有哪个人的双手是干净的。

在他看来,凌洛安早已能这么做,只是他太骄傲,总想着用实力取回,结果折了一次又一次。

底限将至,终究没人能放弃得了这个高度所俯视的一切。

在金钱利益与权势的面前,亲情那种东西廉价的近乎可笑。

“凌夫人对少爷这次的成绩很满意,三天后的股东大会,她会准时出席。”黑衣男子语调平静,态度不卑不亢。

凌洛安缓缓转过身,视线停顿在他脸上,“你跟了我母亲很久?”

“是的,少爷。”

“少爷?”像是听到什么滑稽的称呼,凌洛安笑起来,那双桃花眼魅光潋滟,“原来如此,怪不得……”

他收住笑意,神情又渐渐冷却,“不过,你应该明白,想在凌氏存活,永远别指望能左右逢源。你以前是我母亲的人,这点我不介意。至于之后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想清楚了,就别再三心二意。”

“是的,少爷。”黑衣男子笑了笑。

“陈伟凡那里确定不会有问题?”

“是的,他的家人已全部安排好了。表面来看,他只是被利诱,加上主动投案态度良好,应该会轻判。几年自由换得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很划算。”

“这个人精着,搞定他应该不容易吧!”

“谁都有弱点,方法总是有的。”这世界让人变好的方法总是难找,但堕落的方法却有成百上千。

“你这种自谦的态度倒是不错。”

“谢谢少爷。”

“没事了,你先走吧。”

“是。”黑衣男子退出办公室,为他关上了门。

凌洛安再度转身,看向脚下的喧嚣都市。

二十八层的高度,到底还是差了点。三十层,才是他所应该站立的高度。

三天之后,他要看着他从那个高度上一步步走下来,自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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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z城的商业新闻版面被一则则突如其来的惊爆消息所占据。

城中四大集团之首的凌氏现任执行总裁的名字与以权谋私、收取巨额回扣以及s城历年来投资最大的商业区“南苑”种种名词摆放在一起。

与此同时,恒安的少东主,现今的当家人陈伟凡称因不堪对方种种威逼而主动投案,道出了之前关于南苑一合作项上种种不为人知的内幕。

凌氏虽是家族企业,但大小股东不少。凌泰虽是血亲,可说到底这几年不过只是暂代,距离名正言顺仍有一步之遥。

就当初凌大先生的意思,将在凌洛安正式接手公司前,举行一个股东投票大会。毕竟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决定,对集团的其他股东也不公平。

所以,九月之后谁当家作主,可以说悬念丛生。

这个股东会议的事,当初并没有公布,其他股东们也是近一个月前,自凌大先生生前的律师那里接获通知。

负面新闻爆发后,这个悬念似乎已呈现一面倒趋势。集团的利益,始终是最重要的。

关系纠葛撇清的异常迅速,凌氏上上下下,无论以前是“公子”派,还是“凌泰”派,都在紧急会议上或对外媒体发布时,站到了凌洛安这边。

名正言顺的合法继承人虽吊儿郎当,毕竟比以公谋私的暂代老板要稳当的多。

凌氏上下职员纷纷私下议论,看来明天的股东大会不必展开,就已能预见到结果。

只是,可惜了啊……

像凌泰那样一个优雅成熟又能力超群的人物,怎么就自个走进了死胡同呢?看来钱之一物,实在有如恶魔的诱惑。

现在来看,原本以为乌鸦飞上枝头的保安危瞳,此次可是眼瞎挑了棵快倒的树。若当初还跟着凌少该有多好,虽然凌少是风流了些,可总比一文不名要好吧!

可怜啊,婚礼当天新郎被人直接带走,估计这几天都躲在家里大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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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危瞳从婚礼回来后的当天晚上,就偷偷换上便捷衣服,盯住了四处奔走的陆路。

对于凌小夫人有如狗皮膏药般的贴身跟踪,他实在有些吃不消。

“我能打,非常时期屈尊当一下你的保镖!”对此,危瞳自有其解释,“再说我也想第一时间了解凌泰这事的情况,带着我吧,很方便的!”

“那你也不至于连我上厕所回家都跟着吧!如果让boss知道这两天你都睡在我家床上,他一定开除我!”

“我之前不是说要睡沙发么……”

看着对方一脸无辜的模样,陆路习惯性无声抽动嘴角。

陆路只是表面不耐。出事的这三天,面前这个女人不哭不闹,不吵也不刨根问底,丝毫退却之意也无,一心一意只想着怎么把凌泰从某个不知道地点的地方安全顺利的弄出来。

不得不说,他心里是很佩服的。

素来知道她的直爽与明朗,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对boss如此真心却并不容易。

就连他自己,也曾有一度在心底怀疑这次的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boss在凌氏的微妙身份。

当然,这想法只闪现了一瞬。

就像之前两次危瞳发问而他回答的那样,boss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但若只是诬陷,这事也棘手的可怕,对方能弄出天衣无缝的证据,就表示了他们的准备功夫有多深。想要让boss脱难撇清,恐怕没这么简单。

而股东大会却迫在眉睫!

四处奔走的两人终于还是得面对凌泰缺席这一无法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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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危瞳跟着陆路去的很早。二十九楼的会议室内,部分人员已经到达,见到他们出现,都不太愉悦的皱眉。

凌洛安的秘书正在一旁整理文件,见到他们一点都不意外,像是早已得到吩咐有了准备,将他们引到旁边的两个座位。

上午十点,各大小股东纷纷到齐,长长的会议桌旁,唯独首座和第一侧位尚且空着。

会议室的门再度打开,进来的人是凌洛安。贴身剪裁的一袭黑色西服,搭配白色衬衣,非常成熟的色调,令他收敛了往日的桀骜跋扈,多了份沉稳。

完完结

52、【真相】 ...

凌洛安的脚步在经过首座时停了停,视线划过会议室众人,扬眉一笑,绕过首座,在第一侧位坐下。

股东们见他没有开口,纷纷不耐出声,让他直接开始会议。

“我们的凌总还没到,怎么能就这样开始?”他交叠双腿,略有些慵懒的靠着椅背,勾起一侧唇角。

他不提倒好,一提凌泰场面更乱,已有数个股东开口提议凌洛安直接坐上总裁的位置。

提议一起,便得到原本几个“公子”派的附和。渐渐,除了几个跟凌泰关系非常好的股东,其他人基本众口一致。

形式,呈现一面倒。

凌洛安静静观赏着这一场面,视线缓缓投到危瞳身上,笑着道,“原来今天小凌夫人也来,莫非我叔叔被什么事绊住了,特意派你过来打头阵?”

众人的目光被引了过去,片刻之后,窃窃私语声四起,那些投向她的谴责鄙视目光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凌经理,你这是何必,有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陆路心中气愤,忍不住开口。

凌洛安目色瞬间阴冷,“陆助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这个会议你并没有参加的资格!允许你旁观,并不代表你能随便开口,如果管不好你的嘴,就请出去!”

话音未落,会议室内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围坐的众人纷纷感觉桌面一阵剧烈颤抖。

危瞳缓缓从桌面上收回拳头,朝凌洛安礼貌一笑,“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有苍蝇。”

她抬起拳头,凑到嘴唇吹掉并不存在苍蝇,再度道,“凌经理,凌总裁的事现在并无结果,一切都只是外界不实的报道和猜测。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侄子的你是不是该适时站出来,向大家解释一下,并顺便将股东大会延后一段时间呢?毕竟,今天这个会议事关重大,你应该也不想在名不副实的情况下坐上那个位置吧?”

“延后?”凌洛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愈发肆意,眉眼分外魅惑,“危瞳,你究竟何时才能不天真?”

危瞳敛去了笑意,平视着他慢慢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凌小夫人,或者婶婶。”

男子的瞳孔刹那收缩,莫名冷意在眼底盘旋,气氛冷却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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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推门之后站去旁侧,将进门的通道让给后面的人。

来人身形修长,身着最普通不过的白色衬衣,清俊的脸庞神态安然,如此静淡的神情却偏偏带着冷厉而迫人的强大气场。

漆黑的眸在偌大会议室里轻轻一掠,那沉甸甸的莫名压力便当空落下。

危瞳喜出望外,高兴之余掐了陆路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吧!”

“……很痛。”陆路边笑边痛的咧嘴,“boss果然出现了!我就知道这世上没任何人任何事能把他困住!”

凌泰没有停留,踏入会议室后直接在首位坐下。那名陪同而来的男人也跟着坐在了他身旁——原本留给助理陆路的位置。

片刻沉寂后,回过神的股东们再度交头接耳,之后,在几个“公子”派的起头下,犹如声讨般的问题接二连三涌向前方。

很久之后,危瞳每每回忆这天的事,依然会带着崇拜的表情。

那个男人,淡定从容,优雅深沉,似笑非笑的眼底却带着掌控全局的睿智。

过程非常简单,他甚至没开口说几句话。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是个律师,他出示了几分文件,一份是恒安集团最大股份的持有证明,另一份是身份证明。

至此,众人才惊愕发现,原来恒安早在数年前便已易主。

当年,恒安资金周转不灵,内部出现亏空,恒安的陈老先生把部分股票变卖。而这个买主,是当时欧洲一家公司的幕后老板。

之后,这家公司的老板几次暗中扫货和游说恒安的部分股东,以高价将股票收购,在控股比例上远远超越恒安的陈老,成为恒安新的主人。

然而在当初,对方并没有接收恒安以及露面的打算。

对方提出条件,立下契约,在陈老有生之年,不会剥夺他的主控权,更不会拆分恒安变卖股份,并答应在他去世之后的五年内保证他儿子对恒安的主控权。

交换条件非常简单,就是要他保守恒安易主的秘密,包括他的儿子。

陈老自知能力有限,自然同意。所以这几年来,此事无人知晓。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一直蒙在鼓里。

而这个收购了恒安,居于幕后的欧洲老板,便是凌泰本人。

他曾在欧洲多年,那是他的另一个身份。

所有资料已经过检察机关查实,均属真实。

事情至此,似乎变得非常明朗。陈伟凡指控凌泰利用南苑卖地一事收取巨额回扣,可天知道整个恒安本来就是凌泰的私有物。拿自己的钱讨好自己,这算哪门子的指控?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半响后,众人再度恢复平静。

十五分钟后,投票结果出来,凌泰成功当选凌氏集团正式总裁。那一刻,凌洛安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他搁在桌面的手指逐渐收拢,直至关节处发出细微声响。

一败涂地!

结果竟还是输给了他!

凌泰看了他一眼,侧头朝身后律师说了几分,对方了然点头,站起身,声音清晰的开口,“我现在,将代表我的当事人凌泰先生,在今天的股东大会上,向各股东辞去总裁一职。由于凌泰先生在凌氏未持有任何股份,辞职之后凌泰先生将与凌氏没有任何关系……”

那律师的话,仿佛是溅入油锅的水,瞬间引发惊人效果。

众人哗然一片,危瞳愕然,就连陆路也惊讶的瞪大了眼,显然事先半点都不知情。

吵杂的人声里,凌泰淡淡起身,悄然退场。

现场只有危瞳注意到,他离开前朝她这个方向做了个简单手势。

片刻后,她的手机震动,对方的话简洁明了,“跟陆路一起去停车场等我,一切等见了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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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时,凌泰朝律师示意一下,对方轻轻退离,将三十层的空间留给来者。

“为什么?”那声音,透出不易觉察的一丝颤抖来。数年的争斗对象在大局在握的形势下突然宣布退出,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讽刺和侮辱。

凌泰看他一眼,依旧慢慢整理着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

“我要知道为什么!”这是不是代表着另一个计谋的开始?

“不会再有开始。”凌泰仿佛猜得到他心中的想法,“到这里,一切都结束了。你毕业了,所有该学的,和不该学的,也统统会了。将近六年,我再没有什么可教你的,所以不需要留下。”

“你、你在说什么?”年轻男子的脸庞一点点灰沉下去,仿佛失了生气的人偶,那些仅存的自负与骄傲在苦苦支撑着。

“洛安。”凌泰停下了动作,目光平和的看着他,“也许这种逼迫成长的方式残酷了一些,但对你来说却是最有效的。凌氏现在归还给你,你很聪明,完全能分辨哪些该做和不该做。以后,就只做你该做的,忘记不该做的。”

凌泰轻轻一笑,自一旁的保险箱里取出大小两个信封。他顿了顿,将大的信封搁在整理出的物品中,另将小的信封放在了桌上,“这是给你的。那么,我走了,再见。”

他的东西不多,提起来十分轻巧,就如同他此刻的脚步,自凌洛安身旁掠过,很快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

男子的手指慢慢伸向桌上的信封。

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一封信。

白色的信封,只写着他的名字,那是父亲的笔迹,还有封口处父亲特殊的印记。

这天,凌洛安在三十层的办公室待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打开那个信封。

这么多年,勾心斗角,视他为人生最大的敌人,难道要到头来才告诉他,他这么费尽心思去陷害的是一个全心教导他的男人?!

这么滑稽可笑的事,绝对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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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临街的门面,约一百多平米,明净的落地玻璃,白灰两色的时尚装修,摆设精致婉约,细节处十分用心。

唯独所有的墙面,仍大片空白着,似乎在等待最后的主角。

两天前,凌泰上车之后,便吩咐陆路直接把车开来这里。

车途中,陆路到底忍不住,一连串的疑问出口,坐在副驾的那位律师倒是笑了。

53、【番外】 ...

那夜,是自律淡漠的他这一生中唯一的脱轨。

z城的酒吧,他是第一次踏入。

之所以不喜欢这类地方,总觉得酒精是懦弱之人才需要的东西。倘若是坚定了内心的人,根本不需要这种外来之物。

然而这夜,他却觉得自己需要这种东西,哪怕只是一夜。

却没有想到会因此遇上她。

来搭讪的女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个及得上她大胆。迷离光线里,他看不清她浓重妆容后的脸。

她大胆而放肆,不经许可便吻了他的唇,像个堕落的不良少女,却偏偏有着明亮的美丽眼瞳和可爱笑容。她冲他软软一笑,像只妩媚的小猫,“别生气嘛,喜欢你才亲你的,别人我才不亲!”

他有些震愕,因为他看见那笑的背后,藏着深深的寂寞和痛。

与他一样的寂寞和痛。

他已经不太记得他们是如何离开酒吧,又是如何去到酒店房间的。

或许他原本只是想送她回家,又或许这便是他的本意——二十六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如此放纵的脱轨。他总是严以律己,清醒着头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有着与常人不同的信仰,这份信仰总是支撑着他。他甚至前一刻还在心中祈祷,可这一刻,他却有种抛弃一切的念头。

她非常主动,抱着他依偎与亲吻,与其说在勾引,不如说那是一种渴望被安慰的求助。

他醉的很安静,她醉的也很安静,房间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就只有衣物摩挲的细微声。她一直抱着他,却也仅只于抱着,她在吻他,却也仅止于吻。

他的体温却因她渐渐升高。

仿佛是吻腻了唇,她开始探出舌尖,做另一种游戏。反反复复的探索缠绕,直至他崩裂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被他翻身压在床上,那些小小的主动游戏,被他夺取了主权。

他扣紧她的手腕,像是怕她突然逃离一般,低头深深吻她。二十六年来,他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情*欲的冲击,手指滑下她的领口,拉扯她本来就单薄的衣衫。

后来很多次,当他再回想起这一晚,总会有种错觉,似乎那个蛮横到有些可怕的男人并不是自己。她明明醉的很厉害,却也在这种强迫下抗拒起来。

她的力气很大,第一次挣扎轻轻松松就成功了。

她滚下床,跌跌撞撞打开浴室门,把那里当成了离开的出口。这个游戏变得不太好玩,她想要里那个男人远一点。

结果还没走进浴室,她就滑倒了,横倒的身体绊倒了他的脚,两人滚在一起,她再一次被压在下面。

他像是有些清醒,她却突然高兴的笑起来,搂住他脖子,再度吻上他的唇。

他们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接吻,他手指抚上她年轻幼滑的身体,指下的触感如此美妙,温暖的柔软的,充满少女的甜香。

衣物在肢体交缠间被剥落,原始的本能不需要教导。那只是一男一女的探索,那么新奇的感觉,让她发出奇怪的声音。

第一下的进入,非常痛苦,她叫出了声,头脑似乎有一瞬的清醒,可很快被接二连三的动作搅的乱七八糟。

脑中再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温暖,仿佛空寂的生命被充*盈,那一下下动作着的热度,就像是重新跳动的心脏。

痛也好,那些其他感觉也好,都是新的,以前所没有的感觉。让她清楚感觉到原来自己仍可以这样活着,这样的真实。

血迹顺着因推动而微微颤抖的大腿内侧流下,很快被他们身体下的地毯湮没,再看不见。

……

第一次攀上高峰的时候,他想其实他已经有些清醒了。

可身体仍然无法控制的再次进入她。

床很柔软,而且很好,大抵是太多他们这样的客人,动作起来没有半点声音。

彻底清醒的时候,她已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侧着睡,双手还抱着一个枕头,这样睡姿的人,通常都缺乏安全感。

她脸上的妆容全都花了,完全看不清出来面目,可他却在觉得,这应该是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少女。

他知道她是第一次,且不说那些道理责任,拥有信仰的他也不可能就此离去,把这夜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梦一般的风花雪月。

酒醒,放纵的罪恶感袭来。

他在浴室简单沐浴后,在她床头留了张纸条。有些事,他需要立刻去做。他明白,如果不是他的信念不够坚定,这夜的事本不应该发生。

他并不后悔,只是需要忏悔,然后等待她醒来,将这一夜镜花水月的温热从夜的迷离中拉出,成为阳光下的携手。

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有着怎样的过去,不管她醒来后是什么反应,他都会用自己的方式,负起这个责任。

他打了电话,尽忠的助手开了车来接他。在去往教堂的路上,他静静靠着后座,凝视窗外的浓黑夜色。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他留下的纸条被风吹落,悄无声息的滑入床底;他也并不知道,那个他已打定主意要去携手的少女,在一番惊慌失措的愕然后,就这么离开了酒店。

这一错身,就是五年。

五年间,他找了她无数次,却始终没有音讯。

直到那一晚,在香港,他遭遇袭击,在被枝叶怀抱的黑暗中,当他与那个年轻的保镖紧贴身体的时候,他才愕然发觉,那个女孩,她就在这里。

54、【你怎知我不爱你?】 ...

其实凌泰在第一天被“请走”的当晚,就已顺利脱困。当时也如同这天一样的局面,出示证据,经过查实,最后危机解除。

之所以用各种办法掩盖着不动声色,自是为了今天的股东大会。这也是他教给凌洛安的最后一课。

听完这一切,陆路既感叹又犯愁了。感叹的是,他的boss尽把这些事藏的如此之深,连他这个资深助理都半点不知。

本还以为是一场家族夺产,早已预备了要跟着boss与对方争到底,结果boss自始至终就没打算留下。

犯愁的是,他是凌泰的助理,但也是凌氏的员工,boss这一走,他再留下还有什么意思?这岂不是意味着失业?

“boss,那你下来是准备回去欧洲那边还是……”陆路纠结着开口。

“那边业务早已上轨道,我去不去都一样。”

陆路闻言很高兴,直说自己跟定他,无论他是打算去恒安主持大局,还是开新公司他都照跟不误。

凌泰搁在膝盖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淡淡轻笑,“我之后想做的事,可能你不会感兴趣。”他说着,目光侧转,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正趴在车窗上看飞逝的街景,长长的茶色卷发随风而起,纤细唯美,素来明朗的脸庞此刻却有些沉寂,安静的过分,不知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男人的手指滑上她的发,“还在担心什么?”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这么厉害。”

凌泰自然能感觉出这话里的不悦,他轻轻一笑,并未多言。

之后,律师沿途下车,陆路载着他们来到这家沿街店铺。凌泰告诉跟了自己数年的助理,从此刻起,这里便是他未来的工作地点。

“这里似乎不太大,boss你准备搞网络科技?”

凌泰失笑,“是画廊。”

“……”

那天陆路走的时候,仍旧有些回不过神。他眼中的boss在商场来去自如,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而现在,他居然把自己的未来就放在一家小小的画廊,他实在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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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泰没有感觉错,危瞳的确不高兴。正确来说,是有些生气。

这三天,她虽然没有揪着陆路刨根问底,但心里到底焦急,可如今却得知凌泰早在第一天就完好无损的离开了那边。

然而这三天,他一点消息都没给过她。

危瞳站在落地窗边,看外面的行人和传流的车辆。不被在乎与信任的感觉有一点点糟糕。

男人的脚步在她身旁停下,他的手指落在她发顶,“饿了吧,去吃午饭?”

“你早就没事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她素来都是藏不住话的人.

他没有回应,她有些恼火的转头,“这种时候你还深沉什么!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我知道我们这对夫妻原本就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名词!可这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不过,算了!现在说这些一点都没用。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自然不用理会我的感受。这样莫名其妙冲你发火,真让我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她撇掉头发上的手,转身欲走,却被凌泰自背后紧紧抱住。

宽阔的肩膀与有力手臂,将她整个拉入怀中。背后的胸膛是温热的,那些她所熟悉的气息与触感,在共同生活的这些日子里,早已成为她的一部分,依恋着期待着。

这样喜欢,深深的喜欢。

柔软的唇在她脖间印下吻,略低的磁性声音清晰传来,“你怎知我不爱你?”

随着这句话,她的心刹那如同鼓锤,在胸膛里敲个不停。这一刻,她几乎怀疑是自己在幻听。

男人低低的笑,仿佛无可奈何的卸下了平日里的清冷,却又似乎心甘情愿的沉沦。不爱,不爱,怎会不爱?

早已是爱惨了,爱过了,爱到了骨子里。

起初,或许是因为责任。从认出她的时候开始,就决定了要跟她结婚。而那一天,他同时也被她的正义和责任感动。

她没有在最危险的时候选择独自离去,这份胆色和从容,是女子身上少有。

她很漂亮,明明靠着脸蛋身材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却偏偏不贪,安心做她的小小保安,以劳力换取所得。

他知道,她那时跟凌洛安交往,从来不是因为他的钱。他不想她被凌洛安戏弄,却也没办法直接说明,唯有将她调到自己身边。

责任感动关心相处……等到后来觉察时,他已经深深陷了进去。

看着她的时候,心会变得很软,总会专注目光,总忍不住笑,总想要给她最好的。

结婚之后,他却总怕她不习惯。毕竟他太安静,而她好动;她这么年轻朝气,他……却有些老了。

他从没有认真谈过恋爱,不懂得说那些甜言蜜语,只知道关心她,照顾她,在她伤心的时候帮助她站起来,用行动无极限的去宠爱。

“在我看来,做永远要比说有用。人类的语言是浅薄而简单的,动动唇就能天长地久那些事我从来都不信。我想让你感觉到的,是远比语言承诺的情感更加深刻而悠长的感情。”

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摩挲,然后紧紧握住,“危瞳,或许以后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不会用语言去表达,但你一定要记得,此刻握着你的这双手,是你这一生都能安心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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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在她耳旁的话,无论回想多少遍,笑意便会自动从唇角泛滥。

这几天,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他们。

凌泰带着她四处挑选画廊的摆设,她虽然懂的不多,但这样与他一同逛街购物,却也是十分开心的事。

老爹得知凌泰平安无事,相当高兴,买了好多菜,在家里请他们吃饭。众师兄弟里,唯独少了渃宸。

据说那次她回公寓后的第二天,他也跟老爹辞了行,据说有事要忙,可能要过阵子才能回来。

陆路虽然很想跟着凌泰,但到底对画廊不感兴趣,最后去了恒安,收拾陈伟凡留下的烂摊子。

他跟了凌泰这么多年,早就能独当一面,凌泰有意聘任他为ceo。

画廊的软装完毕后,之前订购的画作也一一到货。这几天,她忙着跟凌泰布置那些画,每日都忙碌而安宁。

偶尔休息时,她会静静看着墙上的画,想一些事。

她时常在想,这世上是不是真有这样一种人,能够为了当年一个承诺,不顾其他任何事,一心一意努力不断。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刻,她又突然想起自己很久前对他的评语:初识,只觉得优雅成熟温柔;而后,会发现深不可测;深入,便有了迷惑与畏惧。

当现在完全了解后,却只余下心疼。

六年,那人视他为敌人,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却始终如一。

无论是误解,还是重伤,都无法阻扰他丝毫的决心!

这个男人,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独自跋涉在一条寂寞的道路上。没有人明白,没有人懂得,那些哗众取宠的称赞或是恶毒的言语攻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想想也真是可笑,那些人那么费尽心思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渃宸都不例外去追求的东西,他却如此轻易以及毫无留恋的抛下。

想到渃宸,她忍不住叹气。

这件事,陆路之前犹豫了很久才告诉她。在凌泰被带走的第一天,他返回凌氏取东西时,看见自电梯出来的他。

那时的他,一袭黑色紧身西服,神态犀利严肃,再没有之前匆匆一面时的那种随意。他没有看见陆路,直接从大门离开,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他后来去查了车牌,那辆是关慧心的车。

危瞳的大师兄与凌家的夫人,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上等号的。可如今看来,两人显然关系匪浅,所以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渃宸,在为关慧心办事。

渃宸在澳洲待了三年,关慧心每年也几乎有半年时间都在那里,这样细细想来,整件事就顺理成章了。

因为事情牵扯到危瞳,陆路知道不能马虎,本打算继续深入查这件事。然而后来他在代表恒安与凌氏商讨有关“南苑”发展的会议上,见到了跟在凌洛安身后的渃宸。

再多调查,都不及亲眼所见来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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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以为,把这一切都告诉危瞳后,她或许会很难接受,也可能会很难过,甚至恼怒之下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踹他两脚……

不过她听完后,只是很平淡的哦了一声,然后转头去看一旁的凌泰,“你们那天晚上单独谈话,你有没有拜托他去那对母子身边探听情况之类的?”

见凌泰摇头,她略有些失望的啊了一声,“这样啊,那就是说渃宸真的在帮他们做事……”

“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凌泰搁下咖啡,走到她身边缓缓顺她的发,“你大师兄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

“boss……”陆路不满的提醒,“你这次被陈伟凡诬陷的事,其实就是他——”

话语被凌泰瞥来的淡冷目光制止,陆路有点无奈的收声。所以说,动了情的男人最没理智……

得知这件事的当晚,她全无睡意,悄悄自床上爬起,取了个靠垫,坐在玻璃阳台下,俯瞰脚下的烟火都市。

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通。

金钱和权力,是不是真这样重要?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本的秉性,甚至,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都可以忘记。渃宸他明明就知道她很在乎凌泰,却将她重要的婚礼搅成一个凌乱的局。

是因为她拒绝了他的表白?

她真的想不明白。

脚步声渐近,迷茫的夜色里,她对上了他令人心安的深邃眼瞳。

“你先去睡吧,我坐一会就来。”

他笑了笑,蹲在她身旁,反问,“喜欢这个高度看夜景吗?”

“是很漂亮。”她托着下巴,“可惜,实在太高了,一个人看的时候有种孤寂感。高呼不胜寒,不算很喜欢。”

“嗯,我也是。虽然漂亮,但太高了。”

“你有畏高症?”危瞳突然问。

凌泰的眉头打了结,“陆路说的?”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聪明?”危瞳冲他眨眨眼,“你这么聪明我会压力很大的。”

“压力?我可不觉得你有什么压力。”他扬扬眉,拉起她手,将手指捏成拳头,“反正说不过你可以动手打。”

她抿了抿唇,突然转身扑到他身上,将他整个压在地板上。

长长的茶色头发从她肩膀两侧垂落下来,她笑得眉眼弯弯,一手按住他身体,一手去勾他线条优美的下巴。

“做什么?”他失笑。

“调戏你!”她笑的很邪恶。

他静静看着她,笑容莫测,却不做声。她一时占得上风,有点得意,“以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每次你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敢做,现在可不同!以后这个家,武力说话。”

她说着,低头在他唇上重重一亲,“现在我问你,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你指什么?”他躺在那里,眼底满是温柔的宠溺。

“任何事。对你而言,人这一生的追求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笨,替你哥哥抗下整个凌氏,还有凌洛安。”

“阶段追求和最终追求是不一样的,有些追求都只是为了达成最终追求的手段。还有,这不是笨。”他轻轻抚着她年轻的脸颊,“这是我的责任和承诺。”

“可没有人会感谢你。”

“不需要那些,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去做的。”

“那还是笨!”她故意道。

他缓缓直起上半身,原本跨坐在他腰两侧的人也顺势滑落到他腿上。

他揽住怀里的柔软身体,在她额头亲了亲,“可能你现在不太能明白,那是因为你还年轻。人这一生,总是要有一个信仰。人生的机遇不一定会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每一个转角处都会有波折。其实能够经历不同的事也是好的,因为经历是回忆,回忆少了挫折便不完整。挫折使人迷茫,然而有了信仰,也等于有了目标。没有目的地的飞机无法起飞,没有海岸线的轮船无法靠岸。盲目去做,和清晰去做,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见她睁大眼怔怔看着自己,他又笑起来,“再过几年,你就会懂了。”

她仰着头看他,面前的男人气息轻暖,眸色深邃,如此角度看去,那眉眼愈发如画优美。

他总是这样淡淡的,然后用平和的口吻缓缓说出一些令她心灵平静的话语。

她想,无论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都一定不会是金钱和权力。

她突然觉得,单单喜欢一词,已不足以完全表达她内心的情感。

她想,她爱这个男人。

“现在这种眼神是某个邀请的暗示么?”男人的语调里有淡淡促狭,他捏着她的耳垂,在指尖轻柔,“老婆,我有一点点怀念你喝醉后的表现……”暧昧的气息游移在她鼻端,危瞳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坏!”她憋了半天,还是只憋出这两个字。可看到他一副大局在握的淡定模样,心里又忍不住毛躁。

纠结了半天,到底心下不爽,赫然豁出去。她揪住他领口,重重在他唇上啃了一口,起身的同时勾着他下巴豪迈道,“我在床上等你,快点来哦!”

黑暗中,女子纤长的双腿一路轻盈穿过走廊,无声消失在房间门口。

他坐在那里,撑着额角,笑如烟花绚烂。

那些钱权争斗阴谋,仿佛已是另一个世界的遥远往事,此刻,唯独陪伴身侧的温软才是唯一的真实。

或许没有人会相信,这些大起大落后的平淡,才是他心中真正所求。更多小说:www.hebao.la

但求这一生,与爱的人,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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