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离婚无效 - xp1024.com
《老婆离婚无效》


楔子为遇见你伏笔

十五年前,京城。

这一年,冬天来得特别早,阳历十二月中旬后,气温骤降,天寒地冻。临近圣诞,湖面已经冰封,成了公共溜冰场。

那时,还不兴过圣诞,只有一些赶时髦的中学生喜欢过。

那时,顾凉辰还不叫顾凉辰,叫叶凉辰,生于良辰吉时,取“良辰”,因“良”字与爷爷名字相撞,换“凉”。

小凉辰是从隔壁阿景哥那知道圣诞节的。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海军大院的操场上,厚厚的雪面布满一层碎碎的金光。一大一小的两人蹲在操场边,他们中间摆着一株圣诞树。

“阿景哥哥,这圣诞树是送给我的吗?”,六岁的小凉辰对正在给圣诞树挂上彩球的少年问。

少年叫纪景年,十六岁,比她整整大十岁。

纪景年那张帅气的俊脸上浮现起一丝尴尬,宠溺地抚摸了下她的雷锋帽,“辰丫头要是喜欢,阿景哥再做一个送给你,这一株是送给你雪瑶姐的。”。

小凉辰似懂非懂地点头,圆亮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阿景哥哥,辰辰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纪景年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可爱的小丫头,嘴角勾着宠溺的笑,将她抱了起来,在一旁没有积雪的地面上将她放下。

“辰丫头,不要再说长大了嫁给我的话好吗?尤其不要在爷爷面前,知道吗?”,纪景年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柔声哄道。

只见小丫头的眉心皱了起来,“为什么?辰辰喜欢你啊,长大后就是要嫁给你的,纪爷爷说,我们是良辰好景,是天生一对。”,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焦急地说道。

看着阿景哥哥和雪瑶姐姐在一起手牵手,她心里很急,很想变成雪瑶姐姐那么大,那样就可以和他手牵手了。

少年纪景年的眉心也皱起,“辰丫头不听话了?阿景哥哥和雪瑶姐姐才是一对啊。”

“不要!呜……呜……”,小凉辰激动反驳,哭了出来。

“辰辰!”,她一哭,他就慌了,心疼地喊,怕她真伤心,其实她还小,哪知道什么男欢女爱,对他,只是崇拜而已!

小凉辰性子也倔,不听他的,快速地跑开,小小的身子渐渐远去——

***

月圆之夜,亮如白昼。

冰封的湖面上,传来女孩的哭闹声,一颗圣诞树倒在冰面上,上面的彩球滚落一地。

“阿景!我再说一次,我们分手!”,董雪瑶冲着纪景年大声地吼,身子连连后退。

“雪瑶!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们家人根本不答应我们在一起!”,董雪瑶跺着脚,哭喊道,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噗通”一声,接下来是纪景年歇斯底里的呐喊,又是“噗通”一声,他也跳了下去……

董雪瑶掉冰窟窿里淹死了,纪景年也差点死掉,命悬一线被救活。

一对小情侣从此阴阳两隔。

小凉辰见到纪景年是在一个月后,他的房间,他才出院。

“阿景哥哥,你怎么这么瘦——”

“滚!你给我滚!是你害死了雪瑶!是你告诉爷爷的,是不是?!滚!叶凉辰!我讨厌你!滚!”

原本对她宠爱有加的阿景哥哥突然疯了般地冲下床,表情狰狞,对她嘶吼,她吓得不停后退,他冲来,想要杀了她的样子,她被吓哭了,被进来的人抱出去,然后从房间里不停地传来咒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那之后,她没再见过他,就连跟着妈妈离开海军大院那天,他也没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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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如此重逢

【卷一】卷首语: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

又一年,圣诞,平安夜。

外面是银装素裹,天寒地冻的世界。

酒店豪华套房里,温度伴随着女人暧昧的吟哦声,逐渐地升高。

“嗯……热……好奇怪……”

光线幽暗,只有床头两盏挂式壁灯散发出暖黄的光。深紫色的kgsize大床-上,女孩黑色长发凌-乱,长长的几缕青丝遮掩了她的脸,皮肤白皙透红。

红艳的菱形小嘴张开,唇色妖冶,溢出暧昧蚀骨的声音。

纪景年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活色生香、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

水珠从坚硬的发丝滴下,落在刀刻般的俊脸上,再滚落……

上半身赤luo,健硕丰满的肌肉,清晰的人鱼线,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

视线模糊中,口干舌燥的顾凉辰看到一道模糊的男人身影,裸着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唔……救我……”,她快死了吗?全身如上万只蚂蚁在蠕动,钻进了血液里,折磨着她。

痛苦地撕扯酒店女公关制服里的衬衫领口,一只手紧抓着床单,摇着头,“救我啊……唔……阿轩……”

纪景年的眉心皱了皱,一股奇异的香水味窜鼻,瞬间,他感觉下腹一阵膨-胀,深邃的眸子染上一层氤氲,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蓦地,他俯下-身,左手撑着床面,右手勾起女孩完美的下巴,轻轻地吹气,拂去她脸上的发丝……

一张绝美的梨花带雨的小脸露了出来。

“什么名字?谁让你来的?”,轻声地问,语带凛冽。看她的穿着,应是这家酒店的女公关。

“救我……唔……热……”,顾凉辰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葱白的素手紧抓住他的手腕,理智早已溃散,泪眸无辜地看着他,痛苦求救。

薄唇扬起,冷哼地笑,“救你?怎么救?”,诱人的女人香,几乎迷乱了他的理智。

不过,素来冷静自持的他,这点自控能力还是有的。

微微颔首,便看到了深幽的乳-沟,那股奇异的香味似乎就是从那散发出来的,引诱着他想犯罪。

“唔……不知道……呜……”,顾凉辰痛苦地呜咽。

“嘭!嘭!嘭!”

房门门板被人用力地踢踹,发出剧烈的声响,纪景年微愣,刚要起身,一阵劲风灌进。

“顾凉辰!”,一道狠戾的声音刺耳地响起,穿着长风衣,黑色皮靴的男人站在房间中央,俊脸狰狞地瞪着床-上,男人和女人交叠在一起的一幕!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顾凉辰理智微微收拢,一张陌生的侧脸在视线里放大……

纪景年动作利索地翻了个身,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冷冷地道,成熟的俊脸,面无表情,睨着陌生的青年。

良辰这个名字,在心头回荡……

“好一对良辰好景啊……呵呵呵……”,久远而模糊声音,在心间回荡,纪景年思绪飘远……

第002章捉奸在床

这个青年叫,陆博轩。是床上躺着的女孩顾凉辰的男朋友。

矫捷的步伐带着一股劲风,将纪景年的思绪拉回,他抄起床上的睡袍,套上。只见黑色的身影走到床沿,男人左手捉住女孩的皓腕,一个用力将她粗鲁地拉起!

“顾凉辰!你这个践人!”,男人凶狠地低吼,左手揪住了女孩的衣领,右手扬起,朝着她的脸甩去--

迷糊中,顾凉辰看到陆博轩那张表情狰狞的脸,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陆博轩的手腕被人及时扣住,那一巴掌并没落下。

“松开!”,陆博轩瞪着纪景年,这个陌生的男人,应该是这家酒店的客人,顾凉辰今晚的服务对象!

声音狠戾。

怎么也没想到,外表清纯、清高似白莲花般的女朋友,骨子里竟然这么放荡!

纪景年的表情淡漠,甚至带着丝丝笑意,然,陆博轩的骨头都被他掐疼了!

“你也把她松开!”,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语速不急不缓,却不容妥协。

陆博轩是松开了顾凉辰的衣领,左手抡起拳头,朝纪景年的脸上砸去!

纪景年敏捷地歪了下头,躲开挥来的拳头,扣着陆博轩手腕的手用力一收,将他拉近,一个旋转,另一只手捉住陆博轩左手,轻易地将他像是治犯人般,治服。

床上的顾凉辰仿若从混乱的梦境里走出,坐起身,看到胸前衣领大敞着,露出乳沟,连忙揪住衬衫领口,抬起头错愕地看着:

陆博轩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治服,他在反抗。

发生了什么?!

她的脑子很乱,全身无力,“阿轩——”

“顾凉辰!你这个践人!老子给你钱你不屑要,现在背着我来做妓女!哈……真是下贱!”,陆博轩那原本俊帅的面容此刻满脸鄙夷,表情狰狞可怕,说的话,也十分难听,让她不解。

什么叫做妓女?

可此刻,她为什么衣衫不整地坐在酒店客人的床上?

顾凉辰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不过是帮何紫晴来这家酒店代班的,经理说,锦上添花套房区有客人需要服务,她按照经理说的房间号来了。

房间外有响动声,纪景年转过身推着陆博轩出了房间,房门被带上。

豪华的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顾凉辰站起身,连忙将衣服整理好,那股浓烈的怪异的香水味,令人很不舒服。

这香水是何紫晴一再提醒她喷的,说是酒店规矩。

脑子混沌,脚步轻浮,扶着墙壁走,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鞠了把冷水,使劲地洗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怎么突然会跌倒在客人床上?全身发热,痛苦难耐,然后,开始撕衣服,那客人出现……

然后,男朋友陆博轩冲了进来。

他骂她践人、妓女,想必是看到她躺在客人床上……

终于,她将整件事弄明白了。

她帮何紫晴代班,莫名其妙地上了客人的床,被陆博轩抓了个正着!

今晚是平安夜,他原本约她吃饭,带她逛街来着。

在她狼狈地出了卫生间后,只见那位客人推门进来——

第003章纪景年,一个被遗忘在旧时光里的名字

她不敢正视客人一眼,只感觉他的身形很高大,穿着白色的睡袍。

“我,我男朋友呢?”,不知道陆博轩被怎样了,她颤声地问,很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

原来那小子是她男朋友。

纪景年幽深的眸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细碎的光。直直地锁着狼狈的顾凉辰,她的脸上有水珠,刘海和两鬓湿濡。

身上穿着这家酒店女公关的制服,深红色套裙,里面搭着白衬衫。

“被保安带走了。”,轻声地道。

顾凉辰心里一慌,这才看向男人的脸,那一瞬,她又惊住——

刀刻般硬朗的轮廓,五官完美,一双如黑瞿石般深邃的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转而,又觉得这人是完全陌生的。

她迈开步子,什么也没说,朝房间门口走去,在经过他身边时,他伸出手臂,拦着她,“怎么会在我房间?”,纪景年沉声道。

“不是你要服务的吗?!”,顾凉辰没好气地回答,她不是这酒店的员工,是帮何紫晴代班的!

谁知道,搞出这么多事,还被陆博轩抓个正着!

纪景年锁着她一脸气愤的脸,仿佛在探究着什么,顾凉辰被他看得心里发憷,“这位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他淡淡地道。

她微诧,随即,逃也似地出了房间!

***

陆博轩不知去哪了,她打电话给何紫晴,没人接听,换掉那一身制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就走了。

走在寒风凛冽里,她不停地给陆博轩打电话,想对他解释,他不接。给何紫晴打电话,她也一直没接。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何紫晴一直在这家酒店做兼职,公关客服,据她所说,就是服务员。她老家出了点事,赶回去,央着她给代班,她心软,答应了。

换上她的工作服,喷上她一再强调的香水,她去服务。进了房间后,全身无力、燥热,她跌进了客人的床里,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事……

想不明白陆博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他一定以为她背着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想到他说的羞辱的话,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她有点心寒。

身子更冷,双臂紧抱,深夜,寒风里,她如穿梭在冰窟里的游魂……

***

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生活还在继续,课也要上。

开了手机,有何紫晴发来的短信:辰辰,昨晚怎样?我还在苏城呢!大概明天回来,圣诞快乐!

还有好几条短信,班里同学发来的祝福,唯独没有陆博轩的。

难道,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她苦笑,也罢,没有感情基础的情侣,当然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她魂不守舍地和宿舍的三个女生去上课。

在阶梯教室的角落里坐下,思绪乱飞,以至于旁边女生八卦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知道谁给我们代课诶?要是来个帅哥就好了!”

“别做梦了,给我们代课的,肯定也是教授级别的,咱们系的教授,不是谢顶就是挺大肚子的老头!”

热烈的讨论声,在一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挺拔,手里拿着一本《刑法学》教材的男人进门时,戛然而止!

此刻,上课铃也响了。

“帅哥,帅哥——薇薇,你掐我一下,我有没有在做梦?!”,顾凉辰右手边的女孩,一脸花痴地看着三尺讲台上站着的男人,对右手边的女孩问。

“佳佳,你没做梦,我们都没做梦。”

教室里又陷入了喧闹里,大家都在讨论这讲台上站着的男人。

纪景年也没说话,低着头,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份名单。

顾凉辰……

几竖排的名字,他独独被这个名字吸引了,抬首,那双淡漠的冷眸逡巡着——

“讨论好了吗?”,洪亮的声音响起,他的右手敲了敲讲台,气势威严,讨论声再度戛然而止。

“同学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纪景年嘴角略带迷人的微笑,沉声道,花痴的女生们几乎流着口水看着他。

“我是你们这学期期末的临时代课老师,纪景年,记住,只是临时的,你们于教授还在康复中——”

“纪景年!”,不知哪个女生说了一个这个名字,将神游太虚的顾凉辰拉回神,无意中看到了讲台上站着的男人,脸色变得更加死白——

纪景年,一个被遗忘在旧时光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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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凌厉的视线

被岁月磨淡的记忆,少年的脸已经模糊。

黑板上,出现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纪景年。

一模一样的名字,陌生又熟悉的俊容,太阳穴针扎般的疼,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名字,思绪飘远……

“滚!你给我滚!是你害死了雪瑶!是你告诉爷爷的,是不是?!滚!叶凉辰!我讨厌你!滚!”

她至今都不知道,阿景哥为什么会那么歇斯底里地骂她、赶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是她害死了雪瑶姐,甚至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

当初年纪太小,时间过去那么久,记忆凌乱。

“顾凉辰!”

“顾凉辰同学来了吗?”,讲台上的纪景年在点名,叫了两声她的名字,视线早已落在低着头,被冬日柔和阳光笼罩的,那抹白色身影上。

“顾凉辰,点你名了!”,右手边的姚佳晃了晃她,低声道。

“啊——到!”,她回神,连忙举手答“到”。视线看向讲台,他也看着她,凌厉的视线,令她心头一颤,莫名发酸。

“姚佳!”

“到!”

男人浑厚的嗓音又响起,视线早已移开,右边的姚佳激动地答。

“哇塞,我的心脏跳得好快,薇薇,马上就到你了!”,那姚佳捂着心口,花痴道。

顾凉辰悄悄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无法确定是不是那个纪景年,只记得他左手掌心有颗黑痣。

唯一确定的是,他是昨晚的那位客人!雷人的是,他成了她的老师!

尴尬、慌乱、无地自容。

他会怎么想她?

如果他真的是阿景哥,她又该如何面对?

“两个班,八十五号人,这才到了五十二号,每人扣两个学分!”,点完名后,纪景年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台下的学生听到。抬腕看了下手表,“算了,给他们十分钟。”,似是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下,只见座位上的很多同学开始摸手机发短信——

纪景年似笑非笑,视线淡淡地扫过他们,“大家把之前学过的内容复习下,一会儿我要抽查你们的学习情况!”,挺拔的身姿立在那,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迷人魅力。

大部分女生很想再多看他一会儿,看到一部分闷骚的女生已经在认真复习了,连忙翻开课本复习,都希望能在这位珍稀动物般珍贵的大帅哥老师面前好好表现。

约莫五分钟,那些缺席的男生姗姗来迟,没洗脸刷牙顶着鸡窝头,抱着课本不顾形象地弯着身子从教室后门悄悄跑进来。

期末成绩按学分制算,一学期也没几个学分,加上之前缺课被扣掉的,这新来的老师又这么狠,再扣扣恐怕得挂科了。

所以,这些迟到的学生在收到同学的短信时,立即离开温暖的被窝,赶来上课!

又过了几分钟,他开腔,“迟到的,课后到我这说明原因,下次再迟到一分钟,每人扣两个学分!”,严厉道,“下面开始检查上节课学习情况,点到名字的回答,可以坐着回答。”。

这老师好,还让坐着回答问题!

很多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了。

只有顾凉辰一直纠结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复习。

***

【画外音】:一间教室,学生虽然没到齐,却也不少于五十口人,讲台上的纪景年似乎一眼辨出,哪个是顾凉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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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男友拥着好友出现

纪老师的提问很特别,不是书本上的死知识,全部是案件分析题。新鲜的案件,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有同学回答不上来的,其他同学都参与讨论,只有角落里的顾凉辰一直低着头,置身事外。

纪景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直低垂着头的顾凉辰,微抿的唇轻启,“顾凉辰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他扬声,同学们的目光纷纷看向角落。

顾凉辰,清州政法大学有名的校花,法律系高材生,已保送本院研究生。人美、成绩好,还有一个富二代男友。

失神的顾凉辰根本没听到老师的话,仍低着头,旁边的姚佳又晃了晃她的胳膊,“啊——怎么了?”,她才回神。

“纪老师提你问题呢!”,姚佳气恼道,她今天不知怎么搞的,魂不守舍的。

“哦!”,顾凉辰反应过来,连忙站起,看向老师的方向。

他已经走到了附近的过道里,离她近了很多,那一瞬,又对上了他那双凌厉的目光,心颤了颤,那种熟悉的感觉十分强烈。

“什么问题啊?”,低下头,看着姚佳,求救地低声问道。

纪景年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白皙的脸,“问题,我再重复一次。”,他沉声道,顾凉辰看向他,点头,心里很紧张。

“魏某,男,15岁。因伙同他人抢劫于某年3月被公安局收容审查。同年4月,魏从看守所挖洞逃跑,同年11月被抓获并被逮捕。”,纪景年看着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组织语言干脆、简短、精准。

“问题是,对魏某的行为应如何定罪处罚?提示,这个案例跟刑事责任年龄有关。”,他边说着,高大的身形边后退,走到第一排座位的位置,转过身,上了讲台,双手撑在讲台桌桌面上,看着她。

不是背书,而是案件分析题,顾凉辰觉得很新鲜,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开始努力地思考。

“老师,我有答案了。”

纪景年看着她,点头,“请说!”

“对魏某的行为应以抢劫罪一罪依法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且不得适用死刑。理由是:我国刑法规定,已满14周岁不满16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或强歼、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同时规定,已满14周岁不满18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对犯罪时不满18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

“本案中,魏某实施了抢劫行为,法院应以抢劫罪一罪定罪。在量刑时,不能对其适用死刑,并应依法从轻或者轻处罚。”,顾凉辰看着他,边回忆书本上的内容,边一口气地将答案说出来。

“哇——”,她的话音落下,同学们十分惊讶,虽然不知道她的回答是否正确,但是,听她流利地说出《刑法》第十七条,大家赞叹她的记忆力。

顾凉辰这次从纪景年的目光里感受到的不是凌厉,而是,赞赏。

“回答地很好,但是,有一点你漏了,魏某在本案中还实施了一个行为,大家说是什么?”,纪景年抬手,示意她坐下,“上课要注意听讲!”,对她沉声说了句。

顾凉辰吐吐舌头,连忙坐下,其他同学们都在认真思考,不一会儿,有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逃脱行为!”,纪景年欣慰地点头,“没错,他还实施了一个逃脱行为,不过,根据法律规定,他对脱逃行为不负刑事责任,法院应以抢劫罪一罪定罪!”,他补充道。

“顾凉辰!”,这时,从教室后门传来一道洪亮的带着怒意的男声。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同学们纷纷朝后门的方向看去,顾凉辰也看去,只见戴着墨镜的陆博轩站在那,怀里还拥着……

何紫晴!

她的心猛地一震,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

第006章一巴掌

教室后门,站着一对俊男靓女,男的戴着墨镜,女的脸蛋美艳,被男人拥在怀里。

那不是顾凉辰的男朋友和好朋友吗?他们怎么会亲密地拥在一起?

与所有同学一样,顾凉辰也诧异。

陆博轩怎么会和晴晴在一起?她这时不是该在老家吗?

“顾凉辰!你出来!”,陆博轩再喊,不顾这是课堂。纪景年这时朝着后门走去,表情严肃,看不出情绪。

顾凉辰已经站起身,“报告老师,我出去一下!”,她没忘礼貌地说道。

纪景年不置可否,沉稳的身形走到后门边,“这里是课堂,要找人下课再来!”,他看向门外的男女,扬声道,气势威严。

陆博轩听到他的声音,摘掉墨镜,仔细看清楚他的脸,认出了他。

“陆博轩,清清,有事出去说!”,她不想扰乱课堂纪律,走过来,低声说。

陆博轩双眸凌厉地瞪着她,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原来,他是你的老师啊——哈——顾凉辰,你居然爬上老师的床!”,陆博轩鄙夷地大声道。

他的话,让所有同学诧异,倒抽凉气,声音很大,甚至传到隔壁教室。

“陆博轩!你胡说什么?!有事我们去别的地方说!”,顾凉辰脸色煞白,全身发抖,低吼,带头出了门。

想到昨晚发生的,心里翻`搅,她低着头走在主教学楼过道上,脚步极快,陆博轩拥着何紫晴跟在她后面出了教学楼。

“阿轩,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何紫晴那为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凉辰转身,见陆博轩搂着她。

“怎么?你怕她?”,陆着顾凉辰。

“阿轩,你们别这样——”

“晴晴,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突然回来?他对你做了什么?”,顾凉辰看着何紫晴,狐疑地问,努力保持冷静。

“辰辰,我——”,何紫晴的话被陆博轩打住!他拥紧了何紫晴,站在她面前。

“顾凉辰,我们分手了!记住,是我甩了你!”,一手食指指着她的鼻子,陆博轩挑衅道,“以后我的女朋友就是她!你最好的朋友!”。

她没看陆博轩一眼,视线一直落在何紫晴的脸上,紧盯着她的表情。

那瞬,她明白了。

她回神,冷笑,心却颤抖,犀利的视线紧盯着何紫晴那张无辜的脸,“好,希望你以后别再来纠缠我!”,顾凉辰笑着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和颤抖。

令她真正心痛的,并不是陆博轩的不信任,而是,好友的背叛!

从没想过,何紫晴会抢走自己的男朋友!

还用了计谋。

“啪”,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无论是陆博轩还是何紫晴,都没料到,顾凉辰会打人,打的是何紫晴!

那一巴掌,让她掌心麻痛,心在抽`搐,她冷笑着瞪了何紫晴一眼,什么也没说,潇洒转身!

此时无声胜有声,她知道,何紫晴一定明白,她为什么打她!

低下头,看到脖子上的红色毛线围巾,她猛地扯下,随手塞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那是何紫晴织给她的。

陆博轩回神时,见顾凉辰已进了教学楼,何紫晴半边脸颊肿了,眼泪扑簌地落下,“呜……她为什么打我?是你要我演戏的啊!我什么都没做!”,何紫晴柔弱地抽泣道。

“我今天才真正地认清了她!”,陆博轩眸子里掠过痛楚,咬牙道。何紫晴无辜地看着陆博轩,心里却在偷笑、得意。

第007章掌心的痣

凄冷的冬天,万物萧条,傍晚的太阳,一点点地沉下。随着一阵寒风肆虐而过,河边的芦苇从晃了晃,沙地上有一块块没完全融化的积雪。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顾凉辰坐在这,好几个小时了,全身已经被冻僵。

她没回课堂,也不知道纪老师怎么跟大家解释的,从学校后门出来后,一路向西,走来了这里。

古泊大运河,小时候,妈妈常说,这条河的起点就是她们的老家。

懂事之后,她明白,它的起点,是京城。

这条河,通往她幸福、美好的童年。

可时间如河水,也带走了那些幸福与美好。

海军大院里的无花果、梧桐树、秋千、一排排房子,还有那些疼她宠她的人……

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发呆,太冷,骨头都冻僵了,从怀里掏出两瓶二锅头酒,瓶子很小,一瓶只有二两。

在附近的小卖部买的,冻得颤抖的手,吃力地拧开瓶盖,仰头就灌,不怕辣、不怕呛。

很小的时候,爷爷喝酒时常拿蘸着白酒的筷子给她吃,小凉辰也不怕辣,反而上了瘾,后来,爷爷每次喝酒,她也要跟着喝点。

就是那时锻炼的酒量。

“辰辰,我今天帮你接了婚纱店模特的活,我们一起去!”

“辰辰,别跟我客气,我的就是你的!”

曾经跟何紫晴在一起的一幕幕历历在目,一起吃苦,一起打零工,一起吃一碗凉皮、麻辣烫……

为什么她要设计抢走陆博轩?

她对陆博轩虽然没什么感情,分手,并不很难过。但,想到何紫晴的计谋,她觉得可怕、阴险,全身发凉。

故意说有事,让她代班,让她喷催情的香水,去客人的房间,然后告诉陆博轩,让他抓个正着。陆博轩跟她分手,她趁虚而入。

何紫晴,你这么做,以为我发现不了?

当我是傻子吗?

寒风刺骨,刮着脸颊,她边喝酒,边痛苦地想。

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看着落日消失,心无所依……

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她,夺了她的男朋友。她突然看不见未来,看不到生活的美好一面了。

辛辣的酒精灌肠,灼痛了胃,她仍不停地喝,看着夜幕降临,身上的寒意被酒精逼走,她又开了另一瓶……

一辆suv在大桥的斜坡边停下,男人从车上下来,下了马路,朝着河边走来。月光皎洁,亮如白昼,可以清晰地看到河边的芦苇在摇摆,河边坐着的白色身影。

高大的黑影走到了她的身边,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纪景年弯下身,看到她手里握着一只小酒瓶,红星二锅头,酒精浓度,55%。

这么烈的酒。

感觉有人靠近,她惊觉地抬起头,月光下,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纪老师?”醉醺醺地喊。

“不错,还能记得我。”,嘴角微扬,“起来!”,向他伸出左手,沉声道。

她看向他的左手,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掌心,像是寻找什么。

一颗不大不小的,芝麻大小的黑痣,赫然出现在手掌中心的位置……

那一瞬,泪如雨下,心口一阵酸痛,比被何紫晴背叛了还要痛。

阿景哥……

真的是他!

纪景年看到她在掉眼泪,微愣,蹲下身子,“因为分手,所以这么难过?”,他轻声地问,心里发酸。

她却猛地捉住了他的左手,紧紧扣住,泣不成声……

第008章还记得我?

一个孤独无助,对生活看不到美好的人,突然之间,遇到了失散多年的,曾带给她无数快乐的如同亲人般的邻家大哥哥。

顾凉辰此刻既感动,又心酸。

紧紧地捉着他的手,像是抓到了那根稻草,不停地落泪。

看她如此伤心的样子,纪景年以为,她是因为刚跟男朋友分手。

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让他有点不耐烦,猛地将她拉起,一手扶住她的腰,两只酒瓶子落地,并没摔碎。

“跟我走!”,他沉声道。

顾凉辰愣着,看着月光下他的脸,嘴角凄楚地扬着,想叫他一声,喉咙却硬邦邦地,梗塞着,发不出声音。

只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和他身上的烟味,她心安,跟他走。

上坡的时候,她没力气,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上了马路,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她放上去,自己上了车,先帮她系安全带。

“陆博轩……何紫晴……”,她醉了,靠在椅子里,醉醺醺地呢喃。

纪景年系上安全带后,刚要启动,听到她的呢喃,将头灯打开,无言地看着她。

你很难将此刻的她,和当初的那个小女孩重叠。阔别十五年,她已长大成人,也恋爱了。

她似乎也不认得他了,或许,早已将纪景年这个人,遗忘在了旧时光里。

甩去不该有的杂念,他启动车子,挂了上坡档,驶向了运河大桥。

***

今天是圣诞,街道上,随处可见圣诞景象,商铺橱窗尽是圣诞装饰,雪花轻舞,雨刷不停地左右摆动,拭去雪水。

他昨天刚到这个城市,对路况不熟,一直开着导航。副驾里的她挺老实,嘴里偶尔发出细微的低喃,有导航仪不停地干扰,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醉醺醺的顾凉辰脑子很乱,一会儿出现小时候的画面,一会儿出现陆博轩和何紫晴,还有身侧的他。

“爷爷……”

“纪爷爷……阿景哥……”

纪景年并没听到她的呢喃,径自开车,不一会儿,深色的奥迪q7在夜幕里驶进了一高档小区。

房子和车,都是朋友的。

即使酒量再好,四两55度的白酒,也足以让她烂醉如泥。她被他从车上抱下,满身的酒气,纪景年拧着眉心,很生气。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喜欢喝酒的臭毛病非但没改,反倒留下了。

顾凉辰第一次抱着纪景年耍酒疯时,才五岁。

两室两厅居所,一厨一卫,屋内干净整洁,装修温馨简单。客厅里放着两只行李箱,他的。

“先坐下,别乱动!”,他将她放在沙发上,沉声道。

“阿景哥……”,她半眯着眸,捉着他的手腕,喃喃地叫,那瞬,二十一岁的美丽女孩和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重叠。

纪景年心口像被沉沉地敲击了下,闷闷的,布满惆怅。

他弯下身,与她平时,“还记得我?”,轻声地问,完美的俊脸虽没表情,却透着一丝期待。

即使改了姓,在第一眼看到她的名字时,便觉得,是她。课后去系办公室,看了她的资料,确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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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她抱着他激吻

醉醺醺的顾凉辰脑子恍惚,耳朵也嗡嗡的,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俊脸,内心一阵狂热,倏地,双手抱住他的头,将他拉向自己,体内像是有头野兽,挣脱而出——

在他的诧异之下,她激情地吻住了他!

纪景年,一个三十出头的成熟男人,第一次被一个二十出头女孩强吻,他,愣了。只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混杂着丝丝的女孩儿香,一双柔软的唇,碾压着自己的。

滚烫的温度从两人的唇间,窜遍彼此全身,驱散严寒。

她吻地很笨拙,这不是她的初吻,曾经也如此被陆博轩强吻过,舌头在他的嘴里席卷,很渴,在找水喝。

纵使他再冷静自持,也没法抵挡她这激情的攻势,纪景年反手扣着她的腰,她真个人贴上了他的胸膛,他扣着她的后脑,回吻着他。

客厅里,两人热烈地激吻在一起,寂静清冷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热烈粗喘的呼吸声……

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扰了两人的激情,也如一瓢冷水,浇醒纪景年的理智,他猛地将她推开,她跌坐在了沙发上,“渴……我要喝水……”,她醉醺醺地说道,双唇红肿,青丝凌乱……

纪景年深呼吸,冷静下来,眸子里笼着的一层雾气散去,精锐的目光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他看了眼倒在沙发里的她,出了阳台。

***

是董雪琦的来电,初恋董雪瑶的妹妹。

“阿景哥,圣诞,快乐!”,清脆的女声传来,圣诞两个字,听起来很沉重,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

“你也快乐。”,他淡淡地说道,略带笑意。

“你怎么突然去清州了?今天我一个人去姐姐墓地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抱怨,纪景年听得出。

今天,圣诞,是董雪瑶的祭日。

他生平第一次没去她的墓地。

“临时出差,没办法。等回京的时候,再去祭拜。”

“嗯,工作要紧,相信姐姐会体谅你的!天冷,注意保暖,过年能回来吧?”,董雪琦关心道,又问道。

“过年当然回去。我会注意的,不早了,早点休息。”,从屋内传来动静,他转首,朝屋内看去,发现顾凉辰在客厅里晃悠。

急于挂电话。

“阿景哥的房间内不会有女伴吧?”,董雪琦试探性地问,带着玩笑。

“鬼机灵,不学好!”

“开玩笑的啦!你早点休息,我去睡觉啦!晚安!”,董雪琦甜甜地说道,纪景年也道晚安,挂了电话。

“你在干嘛?!”,看她在客厅里晃,他恼,大声喝道。

脑子里闪过董雪瑶掉冰窟窿里的画面,那瞬,心如刀绞,又见着眼前的她,想到她年幼无知的告白,心头一阵翻山倒海!

“我,我喝水——”,她醉醺醺地说道,手腕已经被他扯住,他拽着她,去了卧室!

她被他粗鲁地摔在床上,“睡觉!老实点!别乱动!”,他大声呵斥,然后,摔门而出!

地板上,竖着三根香烟,随着气流的运动,发出明灭的光,纪景年盘腿坐在地板上,对着那三根香烟,发呆……

第010章他们算是亲人

十五年了,对于董雪瑶的死,他至今无法完全释怀。总认为她是被他害死的,虽然,那只是意外。

三根烟燃尽,烟蒂倒了,长长的灰色烟灰随他起身带起的气流,散开……

床上,她睡着了。

白色的羽绒服拉链完全散开,露出里面深黄色的打底毛衣,姣好的曲线,昭示她已长大成人。

纪景年立在那,目光淡漠地看着她,心情复杂,唇边还隐约残留着她的味道……

也许,他不该管她,哪怕知道她是叶凉辰。

***

“阿轩……好奇怪……我……不要……”,床上,何紫晴身上只剩下一套黑色的内衣,双手环着胸,嘴里吐着娇吟,妖艳的脸蛋布满红潮。

陆博轩上身**,下身还穿着牛仔裤,跪在床上,正欲扯下她的底裤,脑子里蹦出顾凉辰那张干净纯美的脸,瞬间,对床上的何紫晴再无任何感觉。

“阿轩……你……怎么了……”,见陆博轩下了床,何紫晴双手环胸,娇羞地问。只见陆博轩拿起桌上的红酒瓶,仰头灌着酒。

他怎么了?半途而废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现顾凉辰是被陷害的?

不会的,只要顾凉辰不解释,陆博轩肯定不会知道。

她也笃定,以顾凉辰的性子,不会跟陆博轩解释的。

她拿起外套披上,走到他的身边,心疼地看着他,“阿轩,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别这样借酒浇愁好吗?不如,你再去跟辰辰谈谈,劝她回头,给她一次机会吧……”,何紫晴装作很体贴很关心他的样子,眼眶却红着,让陆博轩没法撵她走。

陆博轩找到自己的外套,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用卡,“买点喜欢的东西去,我还有事。”,说罢,他穿了衣服就走。

“阿轩,我不要——”,何紫晴连忙喊道,陆博轩已经出了门。

***

顾凉辰是被每天都定时在七点的闹钟铃声吵醒的。

陌生的印着花纹的银色天花板顶棚,陌生的空气清醒剂味道、床头灯、厚重的窗帘……

大脑混沌、昏沉,太阳穴抽疼,喉咙灼痛,口干舌燥。

记忆凌乱,如一张张幻灯片,逐渐地拼凑起来,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

她被何紫晴陷害,陆博轩和她分手,她去河边喝酒,看到了他,他是纪景年,也是她小时候的阿景哥。她后来好像被他抱走了,她好像还吻了他!

“啊!”,她猛地坐起,吃惊地惊呼,被自己昨晚的举动给惊着了,看着自己穿着完好,心稍安,应该没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她小时候耍酒疯,也这样过,逮着十几岁的纪景年,抱着他的头,在他脸上亲出一脸的口水。

两家人看着也不管,说什么小媳妇亲老公是天经地义的。

当时可苦了纪景年。

她下了床,走到穿衣镜边,将衣服整理好,挠了挠头发,看着陌生的房间,心想,这应该是他住处。

他怎么来清州了?还成了她的老师?

那,他记得她吗?

应该记得的吧,不然为什么管她?

这么一想,心里有点激动,毕竟,他们算是亲人。

不过,脑子里还是闪过,他曾凶神恶煞地对她的样子。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鼓足勇气地出门。

顾凉辰才出房门,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穿戴整齐的纪景年出来,身材挺拔,气质不俗。

纪景年看到她,微愣,没想到她会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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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他不相信她

在他的印象里,冬天,女生喜欢赖床。

“阿——”,看着他,心颤了下,刚要像小时候那样叫他,又怕他记不得自己弄出尴尬,她打住。

“起这么早?”,纪景年平静且自然地问,走到饮水机边,打开开关,烧水。

“嗯,一会儿还有课,纪老师,昨晚,谢谢你。”,相对于他的淡定自然,她显得有些紧张,还是礼貌地说道,喉咙很干很疼,声音有点哑。

“你是我学生,在我的课上离开的,出于责任,我该去找你。不过,下次可别再迟到早退,要扣学

分的!除非,你不想要下学期的全额奖学金。”,因她的一声“纪老师”有点莫名地不舒服,她大概不记得自己,那她昨晚为什么强吻他?像小时候那样。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她,扬声道,知道她每学期都能拿到全额奖学金。

顾凉辰心里也一阵失落,他不记得自己了……只是出于老师的责任……

“谢谢老师,我会记住。”,她礼貌地说道,心口莫名酸涩。

大概是因为曾经那么亲密的人,现在再见面犹如陌生人,一种心理落差在作祟吧。

没勇气跟他相认,因为,从前天到现在所发生的事,让她在他面前太丢脸了,她在他眼里也一定很不堪。

现在的凉辰,活得多狼狈……他不认出她,也好。

“不用谢。”,淡漠疏离的口吻。

“那个,前晚是个误会,我没在那家酒店上班,是帮朋……人代班的,也是被人陷害才会……才会那样……希望老师不要误会,也请帮我保密!我也会帮老师保密的!”,礼貌地说,也聪明地和他交换条件,事到如今,已经明白那家酒店公关客服真正的工作性质,他要服务,肯定也是……

这样一想,有点酸,有点瞧不起他!

这丫头,敢跟他交换条件,很聪明!而且,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弄清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这点,让他很刮目相看。

“你很聪明,按理说,不该被人陷害才是。”,纪景年边倒水,边说道。

他的意思是,不相信她是被陷害的?是她主动想上他的床?

这么一想,顾凉辰很恼火!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我不聪明,甚至很傻,我被陷害,就是因为太傻,以为跟自己关系最好的人,不会伤害自己!这个教训,十五年前我就该吸取!”,他的不信任,让她很受伤,心很酸,居然直接对他大吼。

而后一句,也是在对他控诉。

一直对她那么好的人,有一天也会突然对她决裂,让她滚。

纪景年愣住,那一瞬,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悲愤,也意识到,她认出他了!

吼完,心里痛快了些,但是,她发现自己唐突了,“纪老师,我先回学校了,上午有课!”,她故作镇定地说道,没等他回应,已经跑到了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

她认出了他,只是没跟他相认,那一句,也是在控诉,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吧——

纪景年心口闷闷的,当初,是怨恨她的。如果不是她,董雪瑶不会跟他起争执,也不会发生意外……

坐在公交车上,顾凉辰看向窗外,心里一片阴霾,觉得自己最近真倒霉!

更倒霉的是,刚回到宿舍楼下,被陆博轩堵了个正着!

第012章你做梦

寒冬的早晨,霜露严重,周遭,冷风刺骨。

早晨七点半,宿舍楼还一片冷清,这么冷的天,大家都想睡懒觉。

顾凉辰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宿舍楼下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双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她原本急匆匆的脚步放缓,有点不想朝那个方向走。

陆博轩,她的前男友。她对他,没什么感情。

她就知道陆博轩对她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纠缠她!

陆博轩朝着她走来,额前的刘海上染着一层白霜,看来站在这很久了。

“一夜未归,又去哪鬼混了?”,原以为她真是被冤枉,有什么苦衷的,他来找她,想听她解释。

她舍友说,她没回来。

鄙夷的口气,俊脸面无表情。

“陆博轩,我怎样都跟你没任何关系!”,她冷然地说道,并不怕他。

说完就要上楼,他的迫近带来一股恶寒,他用力拉住她,将她拽到角落里,“顾凉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晚,到底有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你是不是有苦衷的?”,她被他按在墙壁上,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低头看着她,沉声问。

那语气,像是要大赦天下的帝王似的。

顾凉辰冷哼,“机会?对不起,我不稀罕。我也不想对你解释,我们分手了,请你离我远点!”,她嘲讽地说道。

跟他在一起很累。

摆脱了陆博轩也好,免得他总强迫她,缠着她。

“哈……这么急于摆脱我?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老师了吧?”,嘲讽地问,满脸鄙夷,拳头紧握,隐忍心里的怒意。

他说的是纪景年吧?

顾凉辰看着他那一脸嘲讽的样,心里十分不爽,在他眼里,她都这么不堪了,他为什么还想回头?还是,只是不甘心?

“陆博轩,我们分手了,是你甩了我。现在来问我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你够男人,就潇洒地放手,我们之间互不相欠,希望能断得干净点!”

她的态度很坚定,句句带刺!

看着她这么绝情的样子,陆博轩有些受伤,“顾凉辰,你就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是吧?!”,他气愤又受伤地问。

顾凉辰仰着头看着他,“如果当初不是你死缠烂打,我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也许,她开始就不该委曲求全地跟他在一起。

这话,让陆博轩听了十分受伤。

顾凉辰瞪着他,将他的胳膊推开,冲出了他的包围。

“顾凉辰!你都跟我上过床了……”,陆着她的背影,悠悠地道,底气不足。

她的身影猛地顿住,全身僵硬,心在颤抖,她猛地回头,奔回他的身边。

“陆博轩,你这是在威胁恐吓我?不怕我告你?我是学法律的!”,她贴在他面前,仰着头,瞪着他,咬着牙低吼,样子十分凶狠。

那瞬,陆博轩对她有了一份新的认识。

性格不如她的外表看似那样柔美,反而很决然、刚烈!

“学法律的又怎样?在清州,有谁能动得了我?辰辰,我可以不计前嫌,继续跟你在一起。”,陆博轩那张帅气的脸上,染着三分笑意。

“啊——呼——”

下一秒,那张俊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他抱着膝盖痛呼,她踢了他!

“你做梦!”,顾凉辰丢下这决然的三个字,上楼去了!

第013章对她,熟视无睹

这次,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再对陆博轩妥协了,即使,他恐吓威胁!

三个舍友差不多都起了,看到一夜未归的她,各自心里起疑。

“辰辰,陆博轩找过你!”

“嗯,刚在楼下看到他了。”

“辰辰,你跟纪老师什么关系啊?”,姚佳问,其他两个的心皆悬着,表面还让姚佳别八卦。

提起纪景年,看着她们三个那好奇的样子,顾凉辰笑笑,“我跟他当然是师生关系!别听陆博轩胡说!”,不知道纪景年昨天怎么跟大家解释的,她十分坦然地说道。

“我们也觉得陆博轩胡说的,你跟纪老师怎么可能会有关系……”,姚佳将信将疑。

纪景年才上了两节课,全班女生已经将他奉为男神了!

顾凉辰没再说话,了解她们的心思,端着脸盆去了卫生间。

他的魅力还真大……

***

宿醉的后遗症是头疼,她硬着头皮,坚持上完了上午的四节课,下午还有两节《刑法学》。不同于其他同学的期待,她有点不想见到纪景年,还是坐在了角落里的位置。

姚佳她们都积极地坐到前排去了。

上课铃响之后,“来了——”有人激动地说,她也没抬头,专心地看书复习。

昨天总共缺了五节课,《刑法学》被扣了学分,其他两门课没点名,躲过一劫。她得努力了,不然下学期的全额奖学金就别指望了。

调整好了心态后,还得继续努力地活下去。

为了她们母女不再寄人于篱下,必须努力。

这就是她的人生,已经很多年没有像小时候在海军大院时那样,放肆地快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她要边上学,边挣生活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回神,收到一条短信,是“爱浪漫影楼”的摄影助理阿波发来的短信,约她这周六下午拍片,也就是后天。

顾凉辰迟疑了,这份兼职工作是何紫晴帮她找的,现在,她和何紫晴闹掰了,她再去工作,合适吗?

纪景年站在讲台上,远远地就见着坐在角落里的她在发呆。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没点她名,他继续讲课。

课间,她出去打电话了。

阿波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她跟何紫晴闹掰了,跟影楼没关系,影楼看好她的表现,让她周六下午务必准时过去。

为了挣钱,她只好答应。

刚从拐角出来,差点撞到一个人,熟悉的味道,抬起头,对上他的脸。

她连忙别开视线,“纪老师——”淡漠地喊了句,连忙跑开——

跟他,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免得成了全班女生的眼中钉了!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有点发酸?

那种形同陌路的感觉,很伤人。

课堂上,他对她熟视无睹。

因为答对问题可以加分,她硬着头皮举了很多次手,他都没提她。

顾凉辰觉得,他,讨厌她。

可能是因为她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吧……

周五的两节《刑法学》课上,他仍然对她熟视无睹,提了她周围所有同学,就是不给她回答问题加学分的机会。

班里团支书组织大家请新来的纪老师吃个晚饭,定在周六晚上,用班费请。

全班只有顾凉辰一个,表示不会参加,她要去拍片,没时间。

第014章圈套

顾凉辰是校花,成绩又名列前茅,难免遭女生嫉妒。班里女生听说她不参加,都窃喜。晚上回到宿舍,洗了澡后就上床了,这两天实在太累,明天下午还要拍片,要保持好的状态才行。

其他几个则在那商量明天晚上穿什么,怎么打扮。

“你们说,纪老师是哪里人啊?他的普通话太标准了,听不出口音!”

“不知道诶——上网查了也没查出他的信息,只听说是于教授的朋友。”

“太神秘了吧?对了,听人说,他上班是坐打的来的!不会,是个穷光蛋吧?”

“呸呸呸!纪老师只是低调而已!”

三个女生一台戏,顾凉辰算是领教到了,叽叽喳喳地吵地她睡不着。

纪景年,他应该是从京城来的吧?

职业是老师吗?

不应该啊,纪爷爷难道没让他去当兵?纪家是军人世家,他们叶家也是。

顾凉辰的爷爷和纪景年的爷爷都是海军军官,多年老战友。

她的爸爸是一名陆军解放军,在她三岁时,英勇牺牲了。

在顾凉辰的记忆里,爸爸是缺席的。后来,六岁多的时候,爷爷也过世了,妈妈带着她,离开海军大院,南下,来到了中原。

想到纪景年在课堂上对她的无视,她心里有点不好受。

也罢,她以后争取好好表现就是了!期末考试一定要考好!在他面前争口气!

闭着眼,塞上耳机听英语,屏蔽掉她们的八卦……

***

上午在图书馆学习,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顾凉辰回到宿舍收拾了下,就赶去影楼了。

这份工作是给影楼做兼职模特,有时是婚纱秀表演,有时是拍照。

婚纱秀表演的话,一天可以挣100-200元,拍照的话多些,毕竟对方用了自己的肖像权,一套服装的话,是500元。

影楼为了节约成本,喜欢找艺校生做兼职。顾凉辰不是学艺术的,这份工作是艺校生何紫晴介绍的。

她身材好,模样也清纯动人,渐渐地,在这家影楼接的活,比何紫晴还多。

摄影师说,何紫晴只适合走性感妖媚路线,清纯的拍不来。

她喜欢这份兼职,因为收入高。

在半路的时候,摄影助理阿波打来电话,让她别去摄影棚,直接到一家叫“悦来”的宾馆,今天不在摄影棚拍摄,在宾馆里拍,说是为了画面更真实。

宾馆,让顾凉辰心有余悸,想到了平安夜那晚。

她不想去,阿波不耐烦,问她到底要不要挣钱?

“挣钱”诱惑了她,她还是去了。

摄影师ven老师,为人很不错,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事。

可谁知道,到了宾馆房间,根本没看到ven,只有摄影助理阿波,他脖子上挂着一架单反,连反光板等道具都没有。

“今天拍浴袍照,快点换衣服去!”,阿波对她吩咐,眯着眸子打量她。

“ven老师呢?化妆老师静静呢?怎么都没来?”,顾凉辰心里起疑,疑惑地问。

“浴袍照不用化妆啦,ven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我拍咯!赶紧去换衣服吧,妹妹!”,阿波说道,拿起床上的睡袍,丢给她。

“不,我打电话问清楚。”,顾凉辰很直接,拿着手机朝门口走去,感觉很不对劲。

她才抬脚,就被阿波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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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救星

顾凉辰不是傻子,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提高警惕,没立即甩开阿波的手,手机被他夺去。

“妹妹,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阿波问,色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猎物。

顾凉辰抬起头,“阿波哥,我没有,就是看ven老师他们不在,担心给不了钱!”,一脸甜甜的笑,冲阿波抛了媚眼,说道。

只见阿波松开她,从兜里掏出钱包,取出五张红钞,“只要拍完这组浴袍照,这五百,就是你的了!”。

见到钱,她装作十分欣喜的样子,连忙拿起那件睡袍,朝卫生间走去。

“就在这换啦!”

顾凉辰心里一惊,“那样不好的啦!”,她娇媚地说了句,冲进了卫生间。

在看到卫生间里真有窗户时,她紧张的心才稍微安下,连忙将门反锁上,跑到窗边,轻轻地拉开窗户。

七层的高度,外面是防护栏,她,怎么跑?!

心急,在卫生间里逡巡,她看到了架子上的白毛巾,拿了一条,想朝楼底下喊人,又怕被阿波听到。

脑子里灵光一闪,从自己包里找出只笔,她在毛巾上写字。

本人被困在悦来酒店707号房,被人威胁,求好心人帮忙!快!

写完这一行字,她将那条毛巾丢了下去,然后,又写了一条……直到所有毛巾都被她写完。

敲门声响——

阿波在催促。

顾凉辰屏息,说了声“来了”,随后,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披上那条睡袍,把鞋子袜子也脱掉,裤腿卷起来,到小腿肚的位置。

照着镜子,勉强看起来里面是没穿衣服,才要出门。

她在窗口看了下地面,毛巾好像少了一条,不知是不是被风吹跑了,此刻,只能祈祷有人看到那些毛巾……

手机被阿波拿了,她根本没法报警。

门开,阿波见穿着浴袍的她出来,窃喜,莹白的两截小腿裸露着,即使露出半截,也显得修长诱人……

胸口隆起,惹人遐想,在看到她领口裹得很严实时,阿波皱眉。

“裹这么严实干嘛,我要的是性感啦!”,阿波是外地人,话音比较娘,上前,伸手朝她的胸口探去。

顾凉辰连忙躲开,绕过他,跑到门口的位置。

“阿波哥,我自己来嘛——”,顾凉辰刻意嗲声道,心里十分紧张,一手摸到了门把,想开门,却转不开。

阿波这时意识到她想跑,眼神倏地变得狠戾,耐不住性子地冲上前,“啊——救命!”,顾凉辰大惊,大声喊。

“救命?我让你叫!”,阿波上前,顾凉辰撒腿便跑。

此时,“嘭——”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顾凉辰欣喜地朝门口看去——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里,她紧绷的神经放松,心扯动。

“谁让你们进来——”

阿波吓地激动地喊,保安已经冲了进来,而纪景年随后进来,朝顾凉辰走去——

面对他,她想笑,又想哭。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俊脸没表情,手里拿着一条白毛巾,她看着他,苦笑,“要报警吗?”,纪景年低头看着她,沉声地问。

她迟疑,看向被治服的阿波,“是何紫晴让我这么干的!她让我拍你裸照!”,阿波直接招认,顾凉辰背脊窜寒,没想到何紫晴会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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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带她去放松放松

顾凉辰没要报警,让保安把阿波放了,她去卫生间换衣服。

出来后,房间里只剩下纪景年。黑色顷长的毛呢大衣,领口立起,表情淡漠。面对他,她再度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为什么三番两次在他面前丢脸?

她有点局促地看着他,“谢谢纪老师。”,淡漠地开口,也不想问他怎么会出现,怎么看到毛巾的。

只想赶紧逃走。没忘记,他在课堂上冷落她的事。

白色的身影从身侧走过,纪景年转身时,她已经跑到了门口,他大步追上——

追着她进了电梯,她按了一楼。

顾凉辰看着他,眼眶有点涨红,“我的事不用你管!”,莫名地生气,冲他吼。

前一秒还感激他的,这一秒,居然对他发火?

纪景年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丫头,脑子短路了吧?

“我没想要管你啊,看到毛巾上的字,根本不知道是你。”,他耸耸肩,幽幽地说道,其实是撒谎。

周五课间她在角落打电话,他无意中听到她要拍照的事。

刚刚开车在路上转悠,在一家影楼橱窗里看到一张她的婚纱照,当时吓了一跳。后来在公交站台看到她上了42路公交,他疑惑她怎么没去影楼拍照,尾随……

若不是那毛巾上的字,他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顾凉辰更加无地自容,耳根一热,躁红。

没法反驳他。

电梯门开,她飞快地冲了出去——

纪景年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还是追了出去。

“放开我!”,他拉着她,她激动地吼,他根本不松,将倔脾气的她拉向自己的车。

“纪景年!你放开!”,天生是北方人,性格倔强起来,烈得很。

不过,纪景年根本不理她,将车门打开,把她丢了上去。

“你干嘛?!我不坐你的车!”,她边开车门,边冲上了车的他吼,纪景年无动于衷,只将手机打开,播放一段录音。

“阿波,事情办的怎样了?裸照到手了吗?”

“没有,让那丫头跑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是阿波和何紫晴的通话录音,顾凉辰渐渐地冷静下来,录音播完后,她一脸疑惑地看着纪景年。

“这录音,我给你保留着,那个女孩再为难你,你可以拿这段录音去警局报案,或者压制她。”,纪景年沉声道。

原来,放走阿波之前,他威胁阿波跟何紫晴通了电话,录了音,这是证据。

顾凉辰看着他,内心莫名地踏实,眉心皱着。

纪景年已经放下手机,系上了安全带。

“想去哪?我送你。”,他边说道,车厢里尽是他身上的味道,那种淡淡的烟味,令人心安。

“去便利店,买酒喝!”,她丢了句。

纪景年转首看向她,嘴角扬起,“又想借酒浇愁?”,淡笑着问。

她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很帅,“是啊,心情不好就想喝酒。”,她也微笑了。

“那又发酒疯了怎办?”,他算是弄明白了,她发酒疯的时候,就会逮着他乱亲,不知道,对别的男人是不是也这样……

心里微酸。

顾凉辰脸涨红,想到那次抱着他激吻,觉得很丢脸,他不会还记得吧?

“系上安全带!我带你去放松放松!”,在她失神时,纪景年的声音将她拉回神。

第017章游乐场,回到童年

在她还在为他的言行疑惑时,他的车已经滑进了车水马龙里,她连忙系上安全带。

“你带我去哪?”

“不是讨厌我吗?”

“纪老师!我要下车!”

一路上,她不停地问,他抿着唇,嘴角微扬,默不作声。

深灰色的奥迪q7上了高架,向桐山区驶去,她不再问,看着窗外发呆,想得更多的是何紫晴。

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她要这样赶尽杀绝?!

***

他居然带她来了游乐场!

这是清州市最大的游乐场,今天虽然是周六,天气比较冷,游客不是很多。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带我来这里干嘛?”,本能地将他当成以前的那个纪景年了,她口无遮拦,抱怨。

模糊的记忆,依稀记得小时候他常带她去人民公园玩,旋转木马、碰碰车、小火车……

想到这,她还真以为,纪景年还记得她呢。

阳光下,他的俊脸上染着一层笑意,没说话,拉着她去买票,还在小卖部换了很多硬币。然后,又拉着她进去游乐场深处。

原来,他说的,放松解压的方式竟是,坐过山车!

在过山车开始行驶时,忽然地降落,让她和其他游客一起尖叫,吓得紧抓着他的手,纪景年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儿,嘴角扬起。

“啊——”,在上升时,感觉过山车快挣脱了轨道,抛上天空,顾凉辰吓得又尖叫,闭上眼睛,一颗心脏也悬了起来,而这时,过山车又忽然直下,她的心脏也直往下坠,她紧闭着双眼,吓得差点哭了……

就这样,忽高忽低,一会儿进入黑漆漆的隧道,一会儿出来,全程中,顾凉辰放肆地尖叫,这样的刺激和欢乐,让她忘却了一切……

下来时,她双腿发软,被他扶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吓死我了!好刺激——!在上面的时候,感觉心脏都掉出来了!”,她坐在椅子上,激动地说道,纪景年坐在一旁,嘴角扬起,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你以前没坐过?”,他像是没事人似的,平静地问。

她喝了口水,摇头,“来了这边后,就再也没去过公园!”,心情激动,连心扉也向他敞开,她诚实地说道。

她来了这边后,生活很苦?

纪景年心里疑惑,而她说的话,似乎也在提醒他,她记得他。只是,他并没说穿。

深呼吸好久,才想到身在何时何地,身边的人是谁。

顾凉辰心里微酸,笑容有些僵硬。

“心情好了吗?继续玩?”,纪景年笑着问,看得出她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顾凉辰微微恢复,笑着摇头。

“你晚上不是要跟班里聚餐吗?赶紧回去吧!”,一切,回到现实中,她说罢,站起身,视线看着不远处在旋转的旋转木马,有很多小朋友骑在木马上,欢快地玩。

让她想到了小时候,又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有告诉他,她是叶凉辰的冲动。

“你不去?”

“嗯。”

纪景年没再说什么,拉着她去了大风车售票口,她不想玩,硬是被他强迫着上去。这个更刺激,人完全是365度地在空中旋转,她被吓哭了,而他则在地面上冲她微笑着招手。

“纪景年!你这个混蛋!”,她吓得咒骂,闭着眼,双手紧抓着座椅扶手,生怕掉下去,也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地面。

终于,回到地面时,她被他扶着。

“现在是不是觉得,踏实地活着,挺好?挺知足?”,他看着她那吓得半死的样子,沉声问。

第018章纪老师,谢谢你

顾凉辰还在剧烈地喘气,白了他一眼,“谢谢纪老师的教导,我会好好活着,乐观地活着的!”,她大声道。

纪景年微笑,仰着头看向远处的过山车,他曾经感觉痛苦的时候,也会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

她无意间看到他那,有些落寞、悲伤的样子,心收紧。

脑子里模糊地出现“董雪瑶”这个名字。

他的初恋。好像,死了。

大脑轰然作响,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他的咆哮。

“怎么了?”,纪景年回神后,看到她脸色煞白的样子,连忙问。

她连忙摇头。

“心情好了吗?”,他微笑着问。

她想摇头,又点头,“好多了!谢谢老师!”,刻意疏离。

纪景年不明白,她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自己,还不停地喊他,老师。

大概,已经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十五年了,她年幼时对他的喜欢,估计早没了。

就像他曾经以为的,她喜欢他,只是一种儿时的迷恋,长大了就不会了。

可她,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任性地告诉他们,她喜欢他?!

两家老人本来就巴不得把他们凑成一对,知道她喜欢他,更觉锦上添花,才阻碍他和董雪瑶……

两人各怀心事,出了游乐场。

“你家境很不错,为什么要拍照挣钱?”,回去的路上,他问她。

他应该是看过自己的档案了。

据纪景年所知,她的继父顾泓兴是清州市有名的泓兴建筑公司老总。

“我家里是我家里,我是我,我不想靠家里。”,她平静地说道。

这固执的丫头!

大概跟她继父关系不好。

顾凉辰的手机响了,是妈妈的来电,她很激动,连忙接起,“妈妈——”

纪景年听到她开心的声音,听得出,她跟妈妈的关系好。

“好,我晚上回去吃饭!”,她犹豫了下,才答应妈妈。

那个家,她一点都不想回。

“纪老师,我在通富北路下车。”

“今晚不参加班里的聚餐?”

他轻声问。

“嗯!我本来就没要去……”,说完,觉得对他有点不礼貌,毕竟,他现在是师长,她应该尊重他的。

“本来下午拍照,我怕赶不上聚餐,就说不参加的。这会儿,我妈妈让我回去吃饭,对不住了,纪老师!”,她连忙补充道。

那客套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

看了她一眼,笑笑,并没说话。

车厢里的氛围变得有点尴尬,“我,我想听歌!”,她突兀地冒了句,纪景年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将音响打开。

有了音乐,车厢里的氛围好了很多,一首老歌,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让她跟着轻哼。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这一句,让她蓦地转首,那瞬,夕阳的光芒洒落在他的侧脸上,他沐浴在光华里,他的气息,在鼻间萦绕。

她痴傻地看着他的左手,想起,那颗痣。

顾凉辰,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并没歌曲里唱的那样,那样爱他,对他,只是一种亲人般的感觉而已……

她含笑,在心里劝着自己。

车停下,她回神,冲他会心地一笑,“今天谢谢你!如果,你在课堂上能对我一视同仁,我会更感谢你的,纪老师!”,她心情很好地冲他微笑,爽朗地说道。

她还在意,课上没提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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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听说他有女朋友

他说,知道那些问题她都会,所以才没提问她。他提问的目的,不在于给学生加学分,而是点出他们的盲点,提醒他们更好地复习。

对于他的回答,顾凉辰将信将疑。

他问她要了邮箱,说回头把那段录音内容发给她,她给了qq邮箱地址给他。

跟他微笑着告别,刚下车,公交车来了,她迅速地上了车。纪景年坐在车里,看着公交车消失的方向,兀自抽着烟……

车窗打开,冷风灌了进来,他的左手搭在车窗上,手指点了点烟灰,又猛吸了一口,仰着头,靠在椅背里,吐出肺里的烟。

她的继父,竟是顾泓兴。

***

如果早知道陆博轩也在她家,她肯定不会回来!

看到陆博轩,她十分不客气,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他们分手了。

继父顾泓兴勃然大怒!

生意上,顾家是要仰仗着陆家的,公司一半的工程都是从陆家接的。连忙让顾凉辰跟陆博轩道歉。

顾凉辰哪肯,一句话,她跟陆博轩分手了!

“既然这样,你也给我滚!”,当着妈妈、陆博轩、小弟的面,继父顾泓兴满脸怒意地冲她咆哮。

“妈妈,我回学校了,您保重!”,顾凉辰大声道,十分有志气地转身。

陆博轩很没面子,追了出去。

“陆博轩!你以为用他们来压我,我就会回头吗?你做梦!”,出了家门,马路边,她冲陆博轩吼。

“辰辰,你别傻了,我们分不开的。”,陆博轩的语气柔软了些,上前要拉她,她退后。

“我说分手就是分手!陆博轩!求你别烦我了!我根本不喜欢你!”

“我决不放手!我跟你之间,主控权在我这!”,陆博轩霸道地说道,顾凉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看到一辆出租车驶来,她连忙招手,冲了出去。

“辰辰!”,陆博轩大吼,追上,她已经上了车。

第一次花了四十块钱,很奢侈地从开发区打车回到学校,摆脱了陆博轩,她松了口气。

他知道是何紫晴陷害自己的了吗?

顾凉辰也明白,何紫晴为什么对她赶尽杀绝了。

一定是没真正得到陆博轩,才想继续害她!

她给何紫晴发了条短信:

何紫晴!你想得到陆博轩,尽情地去得他吧,但是,别再企图害我!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恨恨地发了出去。

何紫晴没回复。

***

在宿舍睡得迷糊的她,是被舍友们的说话声吵醒的。

“真失望,原来纪老师有女朋友啊——”

“啊!我失恋了!”

“想想也是,纪老师那么帅,那么优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没女朋友呢……咱们,就别想了吧!”

顾凉辰躺在床上,瞬间,困意全无,心,渐渐地凉了……

他有女朋友……

就像戚薇薇说的那样,他年纪不小了,怎么会没女朋友。

顾凉辰的心,莫名地失落了,突然想起小时候的童言童语,“阿景哥哥,辰辰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闭上眼,眼角有泪水滑落。

***

在学校微机房上网的时,收到他发来的邮件,录音文件发给她了,还留了他的msn号,说他不用qq,让她加他。

她赌气地没加。

不一会儿,qq喇叭响了,一个叫“好景”的陌生人加她,而她的qq名叫,良辰。

第020章她被强吻

好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纪景年。

良辰好景的佳话,曾经是两位爷爷的祈愿。

她看着屏幕发呆,忘了回应。

耳机里又响起了喇叭声,“快加我!”,验证信息写了这三个字,看起来很霸道。

是他吗?

她没法确定,但直觉是他。

她加了,新建一个分组。

很少上q,今天登,是为了看邮箱,同时也把何紫晴和陆博轩的qq拉黑。

确实是纪景年,他第一次用这通讯软件,有点生疏,点开她的头像,看到一句话: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他眉心轻皱,这句诗是他少年时,常念叨的,每次爷爷提起良辰好景。他就用这一句,顶回去。

那是他少年时期的叛逆,是对未来婚事的反抗!

她用这句话做签名,是什么意思?

在吗?他先问。

在,纪老师,什么事?

她回复,直接点名,语气疏离,想到他有女朋友,她根本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她怎么知道是他?

还是他的q名,让她联想起了?

纪景年有点尴尬,本想装作陌生人跟她套近乎的。

文件收到了吗?

收到,谢谢。请帮我保密。

好,一定保密!

谢谢纪老师,我先下线了。

她的态度疏离,让他很尴尬,刚要回复她,谁知,她真的下线了。

那样干脆、决绝。

大概是,不想跟他有瓜葛吧,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纪景年看着她那颗黑掉的头像发呆。

第一次主动跟她搭讪,失败!

***

课堂上,他终于提问了她,问题对她来说,不难,她回答地非常好,得了一个学分。

终于把缺课的那一分挣回来了,她心里窃喜。

看着讲台上在讲课的他,是有些崇拜的。

他的教学方式很新鲜,他的课从来不死气沉沉,连一向喜欢上课睡觉的几个男生都能积极地听讲,积极讨论问题。

更别提那些女生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顾凉辰走到学校后门,陆博轩不知从哪冒出来,把她拉住,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去无人的墙角。

“陆博轩!你别碰我!”,她歇斯底里地吼,也不怕丢脸。

不是那次的话,她还没发现自己有这么烦他!

双手被陆博轩扣着,按在围墙墙壁上,双腿被他膝盖抵着,她动弹不得。

“辰辰,你还是我的女朋友。”,陆博轩腾出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轻声地说道,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意。

“呵……女朋友?那晚上你怎么羞辱我的,忘了?我在你眼里那么不堪,你还要我做你女朋友?犯贱吧?!”,她满嘴嘲讽地羞辱道。

他咬牙启齿对她羞辱的一字一句她都记得!

她的回讥,让他有点无地自容,“就当我没说过,我还是喜欢你的!”,他拉下面子,说罢,捧起她的脸,嘴朝着她的唇凑去!

“别碰我——唔——”,她本能地反抗,想将他推开,他已经吻住了她!

纪景年朝这边走来,看到她被陆博轩压在墙壁上狂吻,瞬间,拳头握紧,奔了过去!

人群里,何紫晴嫉恨地看着陆博轩和顾凉辰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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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又要喝酒

他们的身影被学校后门内的书报亭以及建设银行atm机器挡着,要探头过去,才能看到墙角的情况。

顾凉辰不停地闪躲陆博轩的吻,双手死死地抵着他的胸膛,陆博轩强硬地要再吻她,不顾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反而觉得,被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啊——”,又要吻到她时,左手臂被人扯住,力道很强硬,他吃痛,转首时,看到一张略显熟悉的脸!

纪景年忍住揍他的冲动,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不能做出过激的行为。

惊吓中,顾凉辰看到了纪景年,和那晚一样,陆博轩被他拦住。

“放开!”,陆博轩认出了纪景年,咬着牙道,心里十分不爽!

“这里是学校,注意你的行为!”,纪景年睨着他,冷硬道,表情很淡漠,手上的力道却不小,掐得陆博轩骨头生疼。

她本能地躲到纪景年的身边,愤怒地瞪着陆博轩。

“我吻我女朋友怎么了?要你这个外人多管闲事?!”,陆博轩瞪着纪景年,嘲讽道,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然而,他的力道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陆博轩!我们早分手了!我不是你女朋友!”,顾凉辰这时低吼,这话让陆博轩顿时很没面子,尤其在这个男人面前。

纪景年心里稍得意,松开了陆博轩,“你再这样纠缠她,她可以去告你性骚扰!”,纪景年沉声道,其实很想说,他会对他不客气。

但,终究是公开场合,他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陆博轩!我求你别缠着我了!”,她吼了句,转身就走,纪景年护着她,也离开。

陆博轩十分不甘心地看着他们,眸光狠戾,嘴角扬起,“都上过我的床了,还想摆脱我?”,故意说道,用着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纪景年的心莫名一沉。

顾凉辰全身紧绷,再也忍不住地转身,冲到他面前,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陆博轩诧异了,呆呆地,还没感觉到脸颊上的痛。

“王八蛋!”,顾凉辰忍无可忍地爆粗口,骂完,转身就走,纪景年愣了下,回神,跟着她离开!

她走的是河边的竹林小道,没什么人,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她脚步很急,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陆博轩没有追上,他能感受到,顾凉辰对他的厌恶。

“阿轩——”,何紫晴跑到他跟前,满脸诧异和心疼。

“都他妈看什么?!滚开!”,陆到围观的学生,大吼,抚上自己的脸颊,看也没看何紫晴一眼,冲出了学校后门。

出了校园,她的脚步才放缓,怀里抱着课本,仰着头看着暗下来的天空。

一股烟味窜鼻,她转身,看到他就在自己身边,抽着烟,表情淡漠。

“我想去游乐场!”,她看着他,说道。

他吸了口烟,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游乐场打烊了。”,他笑着说道。

“那我去喝酒!”,她说了句,快速地转身,走了,他连忙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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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她耍酒疯时就会吻他

她不让他跟着,他问,“为什么?”

“男老师和女学生不应该走得很近,会让人误会的!还有,你有女朋友!”,她加快脚步,快速地走,边说道。

纪景年想笑,“老师关心学生很正常,心思歪的人才会想歪!何况,我根本没女朋友。”,纪景年追上她,解释。

她猛地顿足,仰着头看着他,他的身材相较于她,很高,虽然她也有168了,她还是得仰着头看他。

“你没女朋友?”,坏心情莫名地有些变好,她扬声问。

纪景年耸耸肩,表示真没有。也对她解释,那晚为什么带一个女性朋友过去,就是故意让女生误会他有女朋友,好让她们别产生歪念。

她半信半疑,瞥了他一眼,又转身继续向前走,“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嘀咕道。

“那你会对我产生歪念么?”,他幽幽地问,十分狡黠。

她的脸颊微微涨红,“才不会!纪老师!”,大声地喊了句,加重对他的称呼。公交车来,她冲了上去,他快速地追上。

他没硬币,她还是帮他刷了公交卡。

***

带他去了一家小菜馆,离学校挺远的。

她执意要喝酒,他拦不住,不过坚持没让她喝白酒,只准喝啤酒。

“蒜爆鱼!这边的特色菜!”,一道菜上来,她为他介绍,自己喝了一杯啤酒。

白色的瓷盘下放着一只炉子,隐约可见里面烧着蜡烛,汤汁被烧得“刺溜溜”地响,一股蒜香味扑鼻,看起来很不错。

“你少喝点!”,看她又倒了杯啤酒,他气恼。

“我乐意!”,她仰头,又爽快地喝了一杯,拿起筷子,吃菜。

“你的前男友,要回头?”,他没管她,问。

提起陆博轩,顾凉辰心里十分不痛快,端着杯子,仰头灌着酒。他怎么可以用跟他尚过床,来羞辱她!

面对纪景年,她更加难过。

连喝了两杯,纪景年终于捉住了她的手腕,“别喝了!”,沉声喝道,表情严肃。

她看着他,双眼里盛满凄哀,摇头,“你别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刚刚心情还很好,这会儿又不畅了。

“我……”,他睨着她,“我是你的老师!”

她眸子里掠过黯然的光。

“我就想喝酒——”

“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跟他复合?”,以为她难过是因为陆博轩,纪景年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也喝了杯酒。

“我摆脱他还来不及呢!”,她大声反驳,又喝了杯酒,她这么“咕噜噜”地快喝了两瓶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生意,我早跟他分手了……”,她边喝,边说道,纪景年挑眉,仔细听她的话。

“他爸做房地产的,我,我家……建筑……很多工程都是从他家接的……他们都巴结他家……”,喝多了,有点醉了,她说道。

并没察觉到纪景年的异常……

她被他扶着出了饭馆,她抱着他,迈着步子,走在马路边。

“我送你回学校!”

“不要!”,她打了个酒嗝,说道,路灯下,看着他的脸,身子微晃。然后,像是着了魔似地,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脖子,拉下,再次,狂吻住他!

就像小时候耍酒疯那样……

第023章带她回家

寒冷的冬夜,昏黄的路灯下,穿着军绿色棉服的女孩,踮着脚尖,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不停地亲吻他的脸。

纪景年再度被她的大胆举动惊住了,她胡乱地一会吻着他的唇,一会儿亲他的脸,她这举动有点像小时候耍酒疯那样。

她是不是一喝醉就会这样?

只是对他?还是,对别人也这样?

酒气混着她的味道,包围着他,在她的唇擦到自己的时,像是被电击了下,酥麻的感觉让他心头一荡。

马路上,车的灯光让他恍然回神,将她推开。

“唔……阿景哥……”,顾凉辰醉了,看着他的脸,喃喃地喊。

一声“阿景哥”让他心口的滋味复杂。

她的眼神迷离,脸上的表情恍惚,站在一步之外,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说恨我?”,脑子很乱,意识混沌,她出于本能地问,眼泪流出,“为什么赶我走?为什么对我那么凶?我做错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是在做噩梦……是噩梦,对不对?”,她看着他,问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惑。

她是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才敢问他这个问题。

纪景年看着她,这些问题,让他想到了董雪瑶,想到那个寒冷的冬夜,她坠落冰窟,再也没回来……

痛苦、无力、悲伤,折磨着他!

看着眼前的顾凉辰,他的心翻搅,“你别问!”,冷静的他,此刻不冷静地冲她吼,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像是逃离。

他怕自己忍不住,会伤她。

看他走了,她本能地追,“你告诉我,那是不是噩梦?告诉我……阿景哥……”

冬夜,僻静的马路边,女孩身形踉跄,朝着男人追去,终于追上他,捉住他的一只手,醉醺醺地问,身形摇晃。

他转首时,看到一张凄苦的脸,未干涸的泪渍在路灯下散发出莹莹的光……

理智恢复,他压抑心口的复杂情绪,温柔地看着她,“辰辰,那只是个噩梦……”,大手僵硬地抚上她的后脑勺,揉了揉,像是在安抚小宠物。

她趴进了他的怀里,“是梦……阿景哥才不会凶我……是辰辰做噩梦了……”,她趴在他的怀里,醉醺醺道,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纪景年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没有推开她。

总觉得,接近她,对不起死去的董雪瑶。

又不得不。或者,不由自主地,接近她……

她站着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抱着她,拦了辆出租车,带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刚进门,她又醒了,“我要吐……哇……”,她才说完,就毫无预警地吐了,纪景年放下她,她连忙蹲下身,大吐特吐。

他懊恼地皱眉,闻着那股酸味,看着她狼狈的样儿,很想揍她!

地板被她弄脏了,她的衣服也脏了。

吐完后,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那样子,教人没法生气,尤其那双无辜的黑眸,跟小时候一样。每次调皮任性地做错事后,都这么无辜地看着他,让他没法生她的气!

“纪老师……对不起……”,她低声道,这样对他的称谓,证明她清醒了。

第024章相认,被他看光光

他不信她不记得刚刚在马路上说的话了,洞察力敏锐的纪景年,认为她是故意这么喊他的。

“怎么不叫阿景哥了?还装作没认出我?”,纪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声地问,嘴角微扬,跟她挑明。

她真的问他那个问题了?

而他,也想起她了?!

顾凉辰这下完全清醒了,无措地看着他。

“赶紧起来!叶凉辰!”,他沉声道,将手伸向她……还喊了她的原名。

她迟疑了下,才握住他的手,内心,涨满了感动,有种跟亲人真正重逢的喜悦感,她鼻酸。

“你叫我阿景哥,我才认出你。”,他撒谎道,其实,早认出她了。拉着她去洗手间。

顾凉辰满嘴酸意,身上发着一股恶臭,如此狼狈,却被他认出来了,她有点无地自容。

“我……我……也是才认出你的……”她也撒谎,明显地底气不足。

纪景年偷笑,心想她还太嫩!

“把外套脱了,洗洗吧。”,带她去了卫生间,他站在门口,对她说道。

“嗯!”她点了头,他已经离开了。

站在他家的卫生间镜子前,她皱着眉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嫌恶地脱下外套,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不停地冲洗脸庞,漱口。

纪景年送毛巾进来时,她已经洗好了,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身材修长,曲线婀娜,看到他,微微脸红,接过毛巾,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洗个澡吧,会舒服点。”

“不用了,我回学校,吐完了,也就不醉了。”,她连忙说道。

“这么晚别回了,不安全,跟我就别客气了!”,他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冲她说道,嘴角噙着她以前熟悉的笑。

“纪老师——”

“还是叫我阿景哥吧,我只是代课的,下学期就走。”,他打断她。

“哦……”

“你洗澡吧,我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他说罢,将她的棉服外套拿走,关上卫生间的门。

相认了,对他的感觉亲切了很多,顾凉辰安心地洗澡。

那边,纪景年则帮她洗了衣服,也拖了地板。

顾凉辰洗完澡发现根本没睡衣穿,她只好先擦干身子。

“洗好了吗?忘了给浴袍给你了!”,属于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有点紧张,“啊,好了——!”

“过来拿下浴袍吧,我从门缝里塞进去。”

“好的!”,她红着脸喊,双手环胸跑到门口。

女孩婀娜的身影倒映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曲线轮廓很清晰,纪景年呆愣,竟然想起她躺在酒店大床上那娇媚的样儿……

一股温热的香气窜鼻,一只娇嫩的素手伸了出,还有半截莹润的藕臂。

顾凉辰的手在外抓了好几下没抓到浴袍,拉门被她的胳膊又撑开了点,“阿景哥?”

她疑惑地喊,终于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猛地一拽。

“哗啦——”,胳膊肘捣了下拉门,居然把拉门推开了。

只闻到一股温热的香味,然后,纪景年看到了女孩全身**的**,那一瞬,空气凝结,没了呼吸,彼此呆愣……

这是纪景年生平第一次看到女人的**。

第025章吃亏的好像是我

乌黑的发尾湿漉漉的,搭在两边莹润白皙的香肩上,性感的锁骨挺立,嫣红的两朵蓓蕾颤颤巍巍地出现在眼前,两团高耸,饱满而挺翘。

纤细的腰肢,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往下,是黑色的三角丛林……

一切,尽收眼底!

纪景年如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地愣在那,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令人热血沸腾的美丽身体,温热的香味诱惑着他……

顾凉辰也愣着了,根本没反应过来,拿着浴帽的手还垂在半空中,胳膊肘被拉门撞过,还疼着。

“啊——”

约莫又过了两三秒,她终于回神,然后,大声尖叫,拿着浴袍胡乱地捂着胸口!

纪景年也终于回神,想也不想地,立即转身,“我……”,想开口说什么,尴尬地根本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满是她赤身**的画面,下腹一阵灼热,胯间的某物蠢蠢欲动。

从脸颊红到脖子,顾凉辰猛地将拉门拉上,一颗心在剧烈地狂跳,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天!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低着头,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真想钻进地面上那排水孔里!

客厅里,纪景年同样觉得无比尴尬!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她早已不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女娃,她是成年女孩!

小时候被他看光,那是正常事,现在……

他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顾凉辰躲在卫生间里,即使穿上了睡袍,套上了底裤,也不好意思出去,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小时候她跟着他,可以全身只穿着一条小内裤在河里游泳,现在呢?

那么多年不见,她是女人,他是男人……

“啊啊啊啊!烦死了!顾凉辰!你没事喝什么酒?!干嘛让他认出自己?!这下好了,在他面前,你的脸已经丢尽了!”,她抓着头发,小声地对自己斥责。

这时,门被敲响,她连忙闭嘴,硬着头皮,出去。

低着头,红着脸,他看着她那羞囧的样儿,嘴角微扬,“阿景哥……我……”,她抬起头看着他,僵硬地开口,贝齿无措地咬着下唇,脚上穿着一双很大码的棉拖鞋,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没什么,我就当没看见。”,他幽幽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没什么,但是,仔细一想,顾凉辰才发现,吃亏的,好像是她吧?!

是她被他看光光了诶!

“吃亏的好像是我吧?!”,反应过来,她很不客气地反问。

纪景年却笑了,“难不成你要以身相许?”,他玩笑道,又占了她便宜。

她的心刺痛了下,鼻头微酸,还是白了他一眼,“才不!谁要跟你这个老男人!我们有代沟!”,她故作爽快地说道,没忘记,他曾经的排斥。

气氛缓和了下来,他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下。

“我老么?”,他喝了口水,幽幽地问,她坐在他对面,双腿并拢,用睡袍下摆把大腿遮地严严实实的。

“比起我,你当然老!”,继续跟他玩笑,发自内心地笑,跟他这样说话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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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不喜欢他了

客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的玩笑话,让他不禁发笑,“十岁而已。”,他看着她说了句。顾凉辰也笑笑,心里有点苦涩,就是这十岁,当初可苦了幼小的她。

“纪爷爷呢?他老人家还好吗?”,纪爷爷身体那么好,应该还没过世吧?她岔开话题,这也是她很关心的。

纪景年浓眉微挑,“难得你还记着他,他身体很好!”,他答道。

“我是一直记得他的,本来还想考去京城的。天意吧,高考前几天得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高考都没考好,上了现在的学校,连专业都是服从调剂的,不然,只能读专科了。”,之于她,对面的纪景年就像一位失散已久的亲人,她跟他说话很自然。

原来,她想考去京城,她的志愿不是法学,可她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

是个很努力的学生。

纪景年认真地听着,点头。

“阿景哥,你呢?怎么成我们代课老师了?听你讲课,觉得你在法学方面很精通呢。”,她又好奇地问。

纪景年笑笑,站起身,去倒水,“我是从事法务工作的,也常常在法律院校授课,跟你们于教授熟识,他请我帮忙的。”,他自然地说,要帮她换杯热水,她连忙摆摆手。

“不用了!”

“那,去早点休息吧,客房收拾好了。”,他温和地说道,自然地避开和她交流。

感觉他不想跟她聊天,她点头,连忙起身要回房,刚走两步,顿住,转身看向他。

“阿景哥,小时候我对你的那种喜欢,只是小妹妹对大哥哥的一种依赖和崇拜,并不是男女间的喜欢,希望你不要介怀,不要觉得困扰。我对小时候曾给你造成的困扰,向你表示抱歉!现在,我当你是尊敬的师长。”

顾凉辰看着他,诚恳而礼貌地说道。

只不过,为什么会有种言不由衷的感觉?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模糊地记着他,他的名字,还有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些事,为什么,那么清楚地记得他掌心的那颗痣?

可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哪里知道什么是爱?顾凉辰在心里反驳自己,心口酸疼。

说这些,是想让他不要讨厌自己,也是为曾经的年幼无知向他道歉。

纪景年听她这么说,心里很复杂。

他还是笑笑,“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别多想!”,耸耸肩,微笑着开腔。

“你不计较就好啦,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了!晚安!”,她长长地呼了口气,满脸释然的笑,然后去了卫生间,拿了自己的衣服,去了客房。

纪景年出了阳台,站在那,默默地抽烟,拉窗帘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孤寂的身影,透过细细的窗帘缝隙,偷偷地看着他的背影、落寞的抽烟动作。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思念他的初恋……

她刚刚说的那番话,让他的心头仍有些激荡,说不出为什么,有那么点小小的失落。

其实,如果不是董雪瑶的死,他对她,依然会一直像大哥宠小妹那般疼爱,他很喜欢她,兄长对妹妹的喜欢。

大概是因为,曾经那么依赖他的小妹妹现如今长大成人,不再依赖、不再亲切的那种不平衡感在作祟吧……

他理清了自己的心理,转过身,看到客房还有灯亮,他表情严肃地进了屋。

第027章像个贤惠的妻子

一整夜,顾凉辰都在做梦,梦里全是小时候发生的事。

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

快乐的是,跟着他去玩各种有趣的。

悲伤的是,他带她出去,其实是和董雪瑶约会的……

最后做了那个“噩梦”,他凶神恶煞地对她吼,恨她,让她滚,董雪瑶是她害死的!

她惊醒时,天已经亮了。

清醒后,才明白,他以前带她出去玩,其实是为了和董雪瑶约会,因为他家人不准他恋爱。

纪景年这一夜也做了不少梦,全是悲伤的,小时候的顾凉辰和董雪瑶,不停地在他梦境里出现……

惊醒后,再无睡意,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靠着床头,不停地抽。

仿佛如此,就可以化解心中的悲伤和愁闷。

烟,一根一根地抽完,心中的苦闷却一点也不少。

***

牛奶、吐司面包、果酱,他整的早餐。

顾凉辰出来后,看到桌上摆放着两份早餐,纪景年从厨房出来,“随便吃点吧!”

“你早上就吃这个啊?”,看着毫无食欲的早餐,心想他这个大男人一定不会做饭,她有点嫌弃道。

“平时不做的,下楼买俩包子就凑合了。”,他幽幽地说道,拉开椅子就要坐下。

只见顾凉辰将他面前的两片吐司面包强势地端走,径自去了厨房。

他追到厨房门口,已经听到瓦斯炉打火的声音了,只见穿着白色高领毛衣,身材修长的她,站在灶台前,从她背后可以看出,围了围裙。

他走近,只见她有模有样地将一颗鸡蛋打进平底锅里,“刺啦啦”的声响,鸡蛋的香味飘出……

“早餐最重要,不要将就了,起码得吃一颗鸡蛋!不会煎的话,水煮也行啊!”,顾凉辰感觉他进来,背对着他,劝着。

他走近时,发现她已经将一片吐司覆上了单面煎蛋上,然后,铲子一挑,将鸡蛋翻了过来。

“你沙拉酱还是番茄酱?快点帮我去拿!”,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大声吩咐,纪景年连忙拿了黄油和花生酱。

大男人不喜欢吃酸酸甜甜的。

她将黄油和花生酱各挑了些,抹在煎蛋上,然后将另一片吐司覆上,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大功告成!

“你怎么会做饭?”,纪景年站在她身后方,看着温暖的晨曦中,正在做饭的女孩,轻声地问。

那一刻,觉得她很美。像个贤惠的妻子。

“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妈妈做饭了——”,她微笑着说道,转过身,将盘子递给他,“发什么呆?快去吃吧!不然牛奶要凉了!”

他回神,端着那份三明治离开,她来这边后,似乎过得很苦……

顾凉辰给自己也做了份,沙拉番茄酱口味的。

“阿姨还好吗?”,边吃边闲聊了几句,味道很不错,鸡蛋很嫩,他对她有点刮目相看。

“妈妈挺好的!谢谢关心!”,她微笑着回答,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心情非常好!

“嗯,改天带我去看望看望她。”,纪景年擦了嘴后,说道。

他要去看望妈妈?

顾凉辰有点诧异,诧异之余,挺欣喜。

妈妈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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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奸情

“啊——重一点!用力!嗯……顾总,你好棒……”,酒店客服里,地板上凌`乱地散着男人女人的衣物,金色的大床`上,女人长发披散,全身赤`裸地骑在中年男人的身上,她双手扒着头发,不停地媚叫,胸前两团豪`乳放肆地上下甩动,荡漾出层层乳波。

躺在床`上的男人,粗糙的大手扣住那窄细的蜂腰,咬着牙,不遗余力地挺动腰身!

略显苍老尤显英俊的脸上布满汗滴,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力不从心。

然而,骑在身上的女人却浪荡地不停索要……

在一次次高`潮迭起的浪`叫之后,女人的身子终于瘫软,向后倒去,“顾总……我死了……你好棒……”,这样的赞美无疑是满足了年近五十的顾泓兴的男性尊严。

他坐起身,嘴角勾着邪笑,目光带着鄙夷,看着躺在床`上的,何紫晴。

“小妖精!”,粗糙的大手抓了下何紫晴的一只豪`乳,惹得她颤抖连连。

“因为您太厉害,人家才变成妖精的嘛!”,何紫晴吃力地坐起,偎进了顾泓兴的怀里,涂着紫色丝绒指甲油的手在他胸膛妖`媚地滑动。

只见顾泓兴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沓红色大钞,在她挺立的乳`尖上拍了拍,“讨厌!”,娇嗔一声,贪婪地伸手要拿钱——

顾泓兴的手一躲,何紫晴的手落了空。

“我让你把陆博轩那小子解决了,怎么还没动静?”,顾泓兴的语气变得严肃,表情,不怒而威。

“顾总!我已经很努力了啊!谁知道,陆博轩他好像不相信我——”,何紫晴皱着眉,嘟着嘴,为难地说道。

心想,顾泓兴真是条老狐狸,表面让顾凉辰和陆博轩在一起,暗地里,让她去破坏他们……

顾泓兴起了身,下了床,将那一沓红钞扬手洒落,一张张钞票在空中飞舞,然后缓缓落下,有的落在金色的床面上,有的落在了女人的赤身裸`体上!

男人站在床沿,提着裤子,眯着眸子看着她,“收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办事!”

***

暗处,车里的纪景年看着顾泓兴出了酒店上了车,又过了不久,见何紫晴出来,他闷`哼了声。正要发车,接到顾凉辰的电话,催促他快点。

今天是周日,休息,他说要去拜访她妈妈的。

顾凉辰一早就陪着妈妈去菜场买菜了,神秘兮兮地就是不肯告诉她是谁来家拜访,说是给她一个惊喜!

“你怎么才来啊?”,听到引擎声,她欣喜地跑出来,果真是纪景年,他手里提着礼物,

“不知道该选什么礼物,挑了半天!”,纪景年淡笑着说。

这时,赵素妍正好出来,只见女儿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第一眼觉得十分亮眼,第二眼觉得十分熟悉!

“赵阿姨!”,纪景年看到多年不见,容颜依旧的赵素妍,亲切地喊。

赵素妍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在努力回忆。

“妈妈,您认不出他了吗?”,顾凉辰上前,抱着妈妈的胳膊,激动地问。

“你,你是……阿景?!”,五官轮廓比少年时更刚毅立体,赵素妍认出了他。

“是我,赵阿姨,好久不见!”,纪景年微笑礼貌地说道,只见赵素妍的表情并不惊喜,脸色开始发白……

第029章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

纪景年敏锐地察觉到了赵素妍的不对劲。

“阿景啊,是十几年不见了!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破费了!”,赵素妍转而客套地说道,从他手里接过了深蓝色精美的圆形礼盒。

纪景年送她的是永生花盒,里面有康乃馨、紫玫瑰做成的干花,其实早就准备了这份礼物。

寒暄了几句,都进了院子,顾凉辰边走边说他现在是她的老师。

***

顾家算是豪宅,室内装修地金碧辉煌,放眼望去全是名贵家具和装饰品。

“阳阳呢?该不会又在玩游戏吧?辰辰,快去叫他下来!”

“嗯!”,进了客厅,赵素妍说道,顾凉辰连忙上楼叫同母异父的弟弟顾沐阳去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赵素妍和纪景年两人。

两人分别在长沙发上面对面落座,他对面是一整幅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院里的玻璃花房。

赵素妍看了看花盒里栩栩如生的粉色康乃馨和紫色花朵,很是喜欢,她爱花花草草。

盖上盒盖,抬头看向纪景年时,表情变得严肃。

“阿景,你对辰辰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外表温婉贤淑的赵素妍看着纪景年,严肃地问,声音压得很低。

这话让纪景年瞬间心紧,佯装疑惑,“赵阿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或许辰辰忘记了那件事,可我没忘记,你当初对辰辰有误会,我担心你接近她是有目的!如果是这样,阿景,阿姨求你,不要伤害她!”,赵素妍低声地说道,眉心纠结着深深的纹路。

“赵阿姨,您真的多想了!既然是误会,我还有什么理由伤害她?”,纪景年表面诚恳地说。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不瞒你说,当初我带辰辰离开京城,也是因为你。辰辰这些年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这个家也就是这几年才富裕起来。我不希望辰辰被伤害,尤其是你。”,只有她这个做妈妈的了解女儿的心事,这些年,她一直没忘记纪景年,没忘记京城和海军大院。

“阿姨,我真没想那么多。”

这时,顾凉辰拉着弟弟顾沐阳下来,男孩大概十三四岁,长得挺俊。不一会儿和纪景年热络起来,顾凉辰则和妈妈去厨房了,今天赵素妍亲自下厨。

开饭的时候,顾凉辰发现纪景年和弟弟都不在客厅,连忙上楼找。

进了卧室后,弟弟从卫生间出来,“阳阳,阿景哥呢?”,她问。

“刚才还在的——”,顾沐阳挠挠头,说道,刚刚跟纪景年打了很久的游戏,他很厉害。

姐弟俩才出卧室,纪景年出现在了门口。

“你去哪了?”,她疑惑地问。

“刚去阳台抽了根烟!”,纪景年自然地说道。

身上是有股烟味,“你少抽点,伤肺!”,她教训他,然后,拉着他下楼吃饭。

饭桌上,赵素妍说丈夫出差了,没法回来吃饭,向他表示歉意。

顾凉辰巴不得继父不在家,心里偷乐。而纪景年想到顾泓兴跟别的女人开房,在心里为赵素妍叹息。

也为顾凉辰叹息,如果她知道何紫晴是他继父的情妇,那该……

想想,这对母女还真命苦。

第030章他快要走了

纪景年来过她家后,妈妈一再叮嘱她,不要跟纪景年走得太近,他现在是她老师,要避嫌!

她说,不用她提醒,她也会注意的。

“辰辰,妈妈是怕你对阿景还抱有幻想,他比你大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何况,他心里可是有人的。”,有天,赵素妍在电话里对女儿这么说,就是想她彻底断了对纪景年的念头,怕纪景年伤害她。

她也想办法联系过京城的纪老爷,可惜还没联系上。

那句,他心里是有人的,让她心酸,就如小时候看到他和董雪瑶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

*

即使警告自己不要太靠近他,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上他的课,成了她每天最期待的事。

不期末考试临近了,这也代表纪老师上的每一节课都是倒数了。

他的课,仍然座无虚席,连其他专业的很多女生都来旁听。更夸张的是,很多女生为争坐第一排的位置,吵得面红耳赤。

她依旧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听讲。

有时候看着三尺讲台旁站着的英俊成熟、浑身散发着无穷魅力的他,会有点自卑。

就算妈妈不提醒,她又有什么资格追求他?

第一次已经被陆博轩夺去了,她的身世又这样,最主要的是,他心里一直有董雪瑶。

越想,越心酸,她垂着头在那发呆,根本没听到自己已经被点名了。

纪景年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

连忙站起,根本不知道他问什么,他重复了一遍问题,她大脑一时短路,居然什么也答不出。这点,让纪老师很不高兴,让她坐下,提醒她认真听讲。

课后,她还被他叫去了办公室!

其他老师都上课去了,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他的办公桌整整齐齐,摆着两摞学生作业本,一只笔筒,再无其它。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办公室吗?”,纪景年坐在转椅里,顾凉辰站在一旁,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他一副老师教训学生的样子。

“我上课没认真听讲——”,她低声说道。

“为什么不认真听讲?觉得书本上的内容都会了?”,他不悦地问,俨然一副严师风范。

“我,我……我下次一定认真听讲!”,自知理亏,顾凉辰很老实,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别开视线。

“好好努力,不是书本上的内容都会背就可以了,学法最重要的是运用于实践,等研究生深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所学的只是些皮毛。”,纪景年看着她,沉声道。

她看了他一眼,重重地点头。

“专心复习吧,期末考近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她激动地问,他说过,这学期完了,就会走。

纪景年点头。

听说他要走,心忽然就失落了——

“我下班了,还有事。”,纪景年站起身,拿起过自己的包,对她说道。

“那个,你走之前,告诉我一声,我想请你吃顿饭,上次你也请过我。”,忍住心口的那股难受,她说道。

这一别,会不会又是一个十五年,或者,再也遇不到了?

突然很不舍!

“好!如果你考了年级第一,就请我吃饭!”,隐约感觉她有点异常,纪景年微笑着说。

“我一定会考第一的!”,她目光直接地看着他,十分自信地大声说道。

第031章对他,余情未了?

所有课程结束,进入了考试周。顾凉辰每天一早吃过早饭就去图书馆了。

安静,学习氛围好,又是考试周,图书馆俨然成为同学们最好的去处。

她每天早上几乎是第一个到图书馆门口,门一开,她冲进去,帮宿舍其他三个占好位子,自己坐在坐在安静的角落,专心复习。

目标是,年级第一。

以前每到期末,她都可以轻轻松松地拿到考到年级前三名。但这次不同,压力很大,必须第一。

想得到他的肯定和赞赏,想请他吃顿饭。

其实,自课程结束后,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离开清州了,不知他还记不记得他们的约定。

上午九点半,图书馆里已座无虚席,她周围坐的都是男生,她是校花、学霸,同性自然排斥。坐她对面的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她无视,并未分心。

不经意转向窗外,刺眼的阳光从打在脸上,思念的泡泡在心房里飞舞。

忍不住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回京城了吗?

“以上,就是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全部线索……”,小型会议室的台上,纪景年身着一身深色检察官制服,佩戴胸徽,身姿高大挺拔,五官刚毅的俊脸上表情严肃,站在台上的他,正在做报告。

他的陈述完毕,身后的显示屏上出现“立检为公、执法为民”一排大字!

顾凉辰等了很久,没等到他的回复,很失落。

埋下头继续专心复习,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发出“嗡嗡”的声音,在偌大而安静的阅读室里,显得异常引人注目。

明显地感觉到了很多同学投来的目光,她脸红,连忙拿起手机,小跑着出了门,在门口正好遇到睡懒觉姗姗来迟的三个室友。

打了声招呼,匆匆下楼,直到出了图书馆一楼大厅,她才接起电话。

正是纪景年的来电,最后一秒被她接到了。

“喂——”,她气喘吁吁地开口。

“我在京城,找我什么事?”,彼时,纪景年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边,左手拿着电话,右手修长的食指扒开百叶窗的缝隙,强烈的光线直射进来,十分刺眼,他本能地松手,躲开强烈的光。

“啊——”,两人既不算是好朋友,又不算知己,更不算情人,他不过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她又有什么理由找他?

顾凉辰的大脑在努力地转,编织找他的理由。

几秒后,她才机灵地扯出书本上的一个知识点,问他问题。

他是纪老师啊!

他在电话里耐心地为她解答,并不信这个简单的知识点她会理不通,纪景年隐约觉得,这丫头似乎对她余情未了……

真是这样吗?心里又不确定。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什么时候再来清州?我还等着请你吃饭呢!”,她呼了口气,扬声问道,脸上挂着笑,仰着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跟他说话,心情莫名地好。

“只要你考第一,我就过去。”,他嘴角微扬,低声道。

“一言为定!”,她激动地说道,纪景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喜悦。

“好好加油吧!我还有事。”

“哦……那你忙吧,打扰了!”,失落,十分明显的失落感,让她惆怅,舍不得挂电话,还得做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纪景年说了再见后就挂了电话,顾凉辰那纤细的身影站在图书馆门口的空地上,低着头,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吸了口气,仰起头,正要迈开步子,手机屏幕亮了,一条彩信进来,陌生的号码。

是一张在她看来很瑟情的图片!

男人和女人**地睡在一起,男人一只手抓着女人的胸……

第032章她第一次为什么没落红?

男人虽侧着头,但是,侧脸的轮廓很好认,是陆博轩。女人虽埋着脸,那外形也很好认,是何紫晴,她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没有心伤,更多的感觉是厌恶,打心里的厌恶,甚至有些反胃。

想也不想地,她快速将那张照片删掉!

无论是陆博轩还是何紫晴,他们跟谁睡,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发来的照片,她不屑地扬唇,冷笑,进了图书馆。

陆博轩在头昏脑涨中逐渐醒来,手动了动,摸到软绵绵的东西,很好的手感,又摸了摸,“啊……哦……”,随后,听到女人的娇喘声。

纵横风月场多年,这娇媚的声音他当然熟悉。

蓦地睁眼,看到身侧躺着一个女人,肩膀裸露,袒胸露乳,而自己的手,正覆在她的左胸上……

女人的头动了动,脸露出来,是一张即使素颜也显得妖媚的脸,看起来像电视剧里的狐狸精。

何紫晴?!

陆博轩如梦初醒,大脑凌乱地闪烁着昨晚发生的片段。

“呜……好痛……哼……”,何紫晴似乎也醒了,闷哼着,醒来,在看到陆博轩时,顿时花容失色!

很惊讶般。

“阿——阿轩!”,瞠目结舌地喊,连忙坐起身,被子滑落,使得她的身子更裸露,胸前一片於痕,她连忙拉起被子,装作很羞怯的样子。

到底是学表演的。

陆博轩这时也坐起身,脑子里尽是昨晚和何紫晴在酒吧纠缠的画面……

后来,他就跟她上床了?

“阿轩……我……”,何紫晴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地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紫晴!你什么目的?!”,陆博轩俊脸铁青,愤怒地低吼,抓过一旁的底裤套上,下了床。

何紫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阿轩,你,你什么意思?”,何紫晴受伤地问,一副快哭的样子。

“你明知道我和顾凉辰是……你为什么还上我的床?!”,套上了睡袍,陆博轩冲她吼,他是喝多了,可她没有,为什么不阻止自己?

“我,我,我反抗过,但是,你昨晚那么凶猛,我根本反抗不了!”,何紫晴满脸的悲愤,揭开被子,下床。

白色床单上,几滴干涸的血迹吸引了陆博轩的视线,何紫晴看着那几滴血,心里得意,表面却捂着脸哭了,“夺了我的第一次,还,还说我有目的,陆博轩!你不想认账就罢了,为什么倒打一耙?我何紫晴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何紫晴悲愤地吼完,捡起散落在床上的衣服,抱起冲进了卫生间。

第一次?

陆着床单上的血滴,眉心皱起几道深深的褶皱,想到他和顾凉辰那莫名其妙的一次。

她为什么没落红?

难道,不是第一次?

还是,他们真的没有……

不,不会的!只是顾凉辰不是第一次罢了!

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哭声,心里更加懊恼,他怎么会和何紫晴牵扯到一起!

懊恼地扒了扒头发!

都怪顾凉辰!

这个虚伪的女人!

何紫晴穿了衣服出来后说,她不要他负责,也不会对他死缠烂打,然后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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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考了第一却联系不上他了

晚上回宿舍,看到陆博轩一身黑色风衣,站在宿舍楼前的路灯下,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他见到她,他丢掉烟蒂,脚心碾了碾,朝她走来。

顾凉辰心紧,有些畏惧,怕他纠缠。

正要后退,陆博轩已经迫近,淡淡的古龙水味混着烟草味,形成他独有的味道。她不很喜欢。

“躲什么躲?你能逃得了吗?”,他站定,垂着头盯着她,语带嘲讽。

“陆博轩!你又想怎样?!”,抱紧怀里的书本,有些紧张,怕他对她不利。就算保安室就在不远处,她清楚,陆博轩能轻松把她弄走。

很多时候,顾凉辰会消极地认为,学法律没用。比如,在她莫名其妙地被陆博轩弄上床后,她根本没处伸冤,还被继父逼着跟他交往。

陆博轩扬起唇,伸手要抚摸她的脸蛋,就是这张清纯绝美的脸蛋,这双清澈的眸子,这倔强倨傲的脾气,总是吸引着他。

放了她,太不甘心。

她躲开,愤怒地瞪着他,“陆博轩,我知道你有权有势,也仗着顾家需要你们陆家,可以我为所欲为!我也反抗不了!但是,算我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从没喜欢过你,你这样对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死缠烂打,不有失你的尊严吗?!”。

她几乎是以求着他的口吻,对他说道。实在对这个无赖没辙了!

陆博轩能感觉到她的决绝,那样强烈,不是心口不一的做作!

她当真就没一点点喜欢过他?

“饶了你?我偏不!”

“陆博轩!你都跟何紫晴上床了,还来纠缠我干嘛?!人渣!”,求他不行,只好不客气。

“你怎么知道我跟她——”,陆博轩的话还没说完,立即闭嘴。心里有些愧疚。

顾凉辰愣了下,那照片不是他发的?那么,应该是何紫晴吧?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不会回头的,如果你有点羞耻心的话,也该没脸要我回头!”,顾凉辰决然道。

“何紫晴告诉你的?!”,陆博轩的重点还是,她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别缠着我了!”,激动地吼完,趁他不注意,快速地朝女生宿舍楼跑去,总之,他一男人还是不敢冲进女生宿舍楼的!

回到宿舍,舍友们又在讨论纪景年,即使他已经走了,她们仍没忘掉他。

想到纪景年,她无奈地叹气,就剩最后一门考试了……如果她考了年级第一,他真会履行承诺?

顾凉辰,你实际点吧,人家又凭什么履行承诺?他跟你有什么交情?

她在心里嘲讽自己。

***

所有考试结束,很多同学已经准备回家了,她最近忙着找寒假兼职工作、找住处……

她是在学校校园网主页查到期末考成绩的,如她所愿,真的是年级第一!

还是很激动的,第一时间给纪景年发了信息,等了好半天,他都没回复。她悬着一颗心,拨了他的号码,结果是,已关机。

归属地是清州的,他人在京城定居,是不是,以后都不用这个号了?

除了这个号码,她不知该怎么联系他,京城那么远,难道她要飞去找他?

那刻,顾凉辰有种再度跟他在茫茫人海里走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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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食言而肥,你想做胖子吗?

没联系上纪景年,她没再试图找他。已经放假了,她必须找到住处和工作。住处还好找,在学校附近有很多出租房,她租了一间,租期一个月。

起初房东还不乐意,因为一个月太短了,他们喜欢那种租一年半年房客。她说服了对方好半天,才租下。

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一张单人床、书桌、饭桌,再没其它东西了。

她一个人将宿舍里的东西搬了过去。

妈妈是要她回家的,她没答应,说在外面多锻炼锻炼。赵素妍其实知道,她是不稀罕现在的生活,她也不喜欢顾泓兴。

这个女儿,骨子里流淌着叶家世代军人的血液,有骨气、不屈服。

其实,顾凉辰之前和继父顾泓兴的关系很好。只是,在她十八岁那年,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染后,就开始厌恶他了。

她告诉过妈妈,但,赵素妍却这么说——

“辰辰,你以为妈妈真不知道吗?妈妈只是装糊涂!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家了,这个家,不能再散了!”

为了家,为了弟弟和她,母亲和中国大部分传统女性一样,选择忍气吞声,但是,她不肯!

那之后,不再用家里一分钱,对继父避之如蛇蝎。也为了妈妈,做了不少妥协。

这次,只答应妈妈除夕回家吃年夜饭。

工作还没着落,以前做过的兼职工作大部分是何紫晴帮她找的,现在她再联系,对方像是统一约好似地回复她:不缺人。

就连像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厅兼职工作都找不到了。

在附近小区的公告栏上贴了很多找家教工作的宣传单,好几天过去,没接到一个要请家教的电话,骚扰电话倒是不少。

眼见着放假好几天了,还没找到工作,她急。

甚至去找了中介公司。

填了表格,交了中介费,等消息。

坐在冰冷简陋的房间里,吃着刚煮好的方便面,看着手机,对着纪景年的号码发呆……

蓦地想起他用qq联系过她,她连忙放下筷子,用手机登了q。

沮丧的是,他的头像是黑的……

纪老师,我考了第一了!说好的,请你吃饭的呢?!食言而肥,你想做胖子吗?

以调皮的语气发了一条离线消息。

根本没人回复。

看着“好景”两个字,她苦笑。

感觉,他又把自己给忘了……

无论你在哪,一定要开心,过去的,就过去吧。

又发了一条过去,脑子里浮现起他半夜站在阳台上抽烟的孤寂画面……

也许,他心里一直还驻着董雪瑶,所以,显得有些深沉。

也会想起,他带她去游乐场时疯玩的一幕,他的笑容,很帅气、很阳光、很温暖。

***

深夜,书房里,纪景年松开鼠标,刚要端起咖啡杯,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拿起鼠标旁边的烟和打火机,刚要起身,耳边响起顾凉辰说过的话。

“你少抽点,伤肺!”

竟放下烟盒。

拿起手机,看着电话薄里的号码,找了一遍,才想起,手机里现在是京城的sim卡,里面没她的号。

看过成绩,她考了第一,不晓得她是不是联系过自己。

无心去找清州的卡,他登了那个专门为她申请的qq……

才登录上便传来“嘀嘀”的消息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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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对她,很矛盾

电脑屏幕右下角有头像在闪烁,他点开。

是她。

在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时,他忍不住发笑。

“食言而肥”这个成语被她这么用了!

这丫头,挺可爱。

接着又看到了第二句……

电脑屏幕散发的清冷的光,照着他的俊脸,他嘴角的笑渐渐地变得僵硬,表情变得阴郁,一颗心像是坠入了冰窟窿里,冰冷至极,全身发颤。

右手有些颤抖地,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过打火机。

“啪嗒——啪嗒”打了两次,才燃起蓝色的火苗。

狠狠地用力吸了两口,大量的烟雾从嘴里、鼻孔冒出,忧郁的眸子盯着屏幕。

过去的,就过去吧。

说起来潇洒……

惨痛的过去,刻在他骨子里的烙印,怎能说过去就过去?

董雪瑶,是被他害死的。

如果说是顾凉辰的错,不如说,他才是罪魁祸首!

此刻,他犹如再次坠入了那个冰窟窿里,冰冷刺骨的冷水,绝望的深渊,让他无法挣脱!

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花季少女,他这一生,第一次为之心动的女孩……

冰冷的被窝,令她根本睡不着,蜷缩着身子,寂静冰冷的冬夜里,她孤独、寂寞。

拿起手机,无聊地登了qq。

第一个分组里,那唯一存在的人居然在线。

一颗孤独寂寞的心瞬间便热血沸腾了,激动地发了信息过去:

你在?!

qq信息的声音让纪景年回神,一颗烟也燃尽,眼眶有点湿润,大概是这烟太呛的缘故。

是她。

对于顾凉辰,纪景年是矛盾的。

有点刻意地避开她,毕竟,他不该跟她靠近。

然而,又会时常想起她,小时候及现在发生的跟她有关的事。

在!

他回复了一个字。看了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她怎么还没睡。

终于联系上他了!

顾凉辰心里好不激动,鼻酸。

“这么晚,还没睡啊?”,她激动地问,打字的手在颤抖。

“准备休息了。”

感觉他对自己很冷漠,顾凉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着手机屏幕,眼眶有些湿热,“那你早点休息,不打扰你了。”,这么主动找他干嘛?

人家又不在乎你!

闭着眼,心酸地落泪。

“你也一样。”,纪景年回复了一句,正想退q,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下次去清州会找你,不会食言的。”

看到这一句,顾凉辰失落的心,瞬间又激昂起来!

他还记得他们的约定!

“嗯!到时可别把我吃穷了!”,故意发了一条状似轻松、玩笑的一句。

纪景年不禁扬唇,笑了,并不知道,顾凉辰方才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都是因为他!

想再发一句出去,看到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的笑容,放弃,只发了微笑和再见的表情,然后下线了……

他有什么资格笑……

***

等了三天,中介公司终于有消息了,有份工作是做家政服务的,直白地说,就是保姆。不是她想要的工作,但是,寒假总共才一个月,她已经耽误一个星期了……

按照中介给她的地址,她来到了郊区的一幢别墅门口,按了门铃,有一位中年妇女出来开门。

整座院子显得异常安静。

“姐姐——姐姐——漂亮姐姐——”

“啊——”,才要进门,后腰被人用力抱住,顾凉辰惊呼,转过头,看到一张俊帅阳光的男人脸庞,他正冲着自己傻笑。

她本能地挣扎,“你——”

“三少爷,你快松开,又不乖了!”,那位中年妇女连忙说道。

“不要不要——”,大帅哥撒娇地说道,居然低着头,枕在了顾凉辰的后背上,像个几岁大的孩子,靠在妈妈的后背。可他的身形明显比她高大健壮很多!

顾凉辰懵了,这,什么情况?!

第036章别招惹她

抱着她的男人一脸傻傻的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皮肤挺白,一头乌黑的短发,额前的刘海略长,脸庞看起来像是韩剧里那些温暖无害的花样美男。

顾凉辰感觉这人有点不正常,她吃力地转身,双手推拒男人的胸膛,很坚硬的触感,能感受到他胸前坚硬的肌肉。

“你放开!”,皱着眉,气愤地吼。

男人愣了下,脸上的笑容垮下,泫然欲泣的样子,活脱脱的小孩模样,松开她,落寞地垂下头。

一旁的中年妇女连忙将她拉开。

“三少爷,别生气,一会儿让这位姐姐陪你好不好?”,原来中年妇女叫吴妈,她一脸和蔼地对这个身高起码在180之上的男人哄道。

顾凉辰一直皱着眉,看着他们的互动,直觉这人有问题。

“好啊好啊!”,穿着深咖啡色毛衣的男人,拍手跳脚道。

随后,她被吴妈拉到了一个房间里——

唐司漠,二十三岁,智障,智商相当于六岁小孩。请她来,就是为了照顾他。

顾凉辰很惊讶,这个比自己大两岁,帅气地犹如偶像剧里的花样美男的男人,居然是个智力只相当于六岁儿童的有智力缺陷的人。

命运弄人,真是可惜……

她觉得,这份工作自己没法胜任,像这样的人应该有专业的看护守着才是,她什么都不会。可吴妈说,唐司漠脾气古怪,不喜欢生人接近他,家里请来的专业护士全被他赶跑了,唯独看起来对她很特别,吴妈希望她留下,薪水翻几倍都没问题。

尽管这样,顾凉辰也还是觉得自己没法胜任这份工作,好意地谢绝后要离开,谁知,那个唐司漠在她出门前又抱住了她。

哭喊着让她不要走,她反抗不了,又不忍伤害一个病人,只好敷衍他说留下。

“一言为定!我们拉钩钩!”,唐司漠听她答应留下,连忙伸出小手指,孩子气地要跟她约定。

顾凉辰苦笑,只好伸出手指……

***

京城

一辆深色suv在庄严的海军大院门口稍停,站岗的海军警卫敬了个礼,放行,车子缓缓驶了进去。

主干道上是一排排郁郁葱葱的松树,树荫打在玻璃上,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不远处,标志性建筑黄楼和灰楼越来越近,左打方向盘,不一会儿,他在紧挨着的两栋灰色三层楼前停车。

纪景年在门前稍停留一会儿,这里,再不像十几年前那样热闹了……

脑子里仿佛还能听到小女孩那银铃般爽朗的笑声。

刚进屋,只见着年过八十岁,身材依旧挺拔、稳健,头发花白,穿着老式中山装的爷爷站在一张八仙桌前,手里拿着狼毫毛笔,正在写对联。

纪景年摘掉黑色皮手套,喊了声“爷爷”,朝楼梯口走去。

纪爷爷仿佛没看到他,继续书写,一气呵成一副对联。

上联:良辰好景结百年

下联:花好月圆偕好合

“臭小子,看我写的这副对联怎样?前院肖政委儿子过几天结婚——”,原来纪爷爷写的是一副喜联。

又是良辰好景!

“挺好!”,纪景年顿足,敷衍道,“我上楼拿个东西——”,说罢,要上楼。

“你跟辰辰见过面了?”,纪爷爷扬声问,声音浑厚有力。

纪景年顿住脚步,转过头看着他。

纪爷爷也转脸,放下毛笔,“你小子现在要是还怨着辰辰,可就对不起你胸前的那枚检徽了!”。

“我跟她,不过偶遇。”,他沉声道,表情淡漠。

“不喜欢她,就别招惹她!要不是你这个混小子,她们孤儿寡母也不会南下受苦!”,纪爷爷沉声道。

纪景年没说什么,快速地上楼。

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杂物箱里的一只雕刻到一半的小木马,纪景年拿起布满灰尘的木马,眉心微皱。

这是当初准备送给小凉辰的生日礼物,还没雕好,董雪瑶便出事了。

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那瞬,心却扯了下,他蹲在垃圾桶边,看着里面躺着的,被遗弃的木马半成品,径自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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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溃烂的伤口

如果不是董雪瑶的死,顾凉辰会一直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妹……还是没舍得丢掉那只没雕刻玩的木马,从垃圾桶里捡起,随手又丢进了杂物箱。

下楼后,八仙桌上已经没了对联,摆上了饭菜,几盘菜中央摆着一盆香喷喷的卤煮,一瓶二锅头。

“吃个饭再走!陪我喝两杯!”,刚洗完手的纪爷爷过来。

“爷爷,不了,还要回检察院。”,纪景年淡淡地说道。

“混小子!当个最高院的检察官就了不得了?!”,纪爷爷很生气,气愤地呵斥。

纪景年没说话,走到桌边,表示留下。

纪爷爷这才眉开眼笑,拉开椅子坐下,让他也坐下。

祖孙俩很久没这么坐下喝酒了,纪爷爷为纪景年倒了杯酒。

纪景年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纪爷爷也喝下。

“阿景啊,爷爷知道,你这些年心里不好受!那是意外,你不必——”

“爷爷,您别提!”,纪景年不悦,连忙打断。

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也是他心头一个溃烂的伤口,他不治,也不想治,由它继续溃烂。

仿佛这样,那份愧疚便会少些。

“我就是怕你误会辰辰,你也不想想,那丫头那么听你话,怎么会打小报告!”

“爷爷!两杯酒喝完了,我该走了!”,提起这些事,就像是碰到了他的雷区,纪景年立刻站起身,说完就走。

“纪景年!你不能一辈子活在自责和痛苦里!你得走出来!是我纪家的男人,就给我洒脱点!别他妈的像个怂蛋!”,纪爷爷拍着桌子站起,冲着他的背影,面红耳赤地吼道。

纪景年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

顾凉辰本想骗唐司漠的,那天从他家回来后,第二天就没打算去,谁知道,那唐司漠居然带着司机找到了她的住处!

她不跟他走,他就坐在地上耍赖,哭喊,弄得周围人尽皆知。

顾凉辰没办法,只好跟他走,而他也确实像个六岁大的孩子一样,黏着她。

她只能在心里当他是个六岁孩子,陪他,照顾他,十来天下来,感觉还不错。

其实,跟唐司漠在一起还挺愉快的,每天为他读童话故事,教他写字、画画,像是回到了快乐的童年……

“漠漠,有时候姐姐真羡慕你,过得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愁……”,午后,坐在宽幅的向南的落地窗前铺着厚厚的纯手工羊绒地毯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她抱着抱枕,看着窗外,喃喃地说道。

一旁的唐司漠,穿着白色的毛衣,里面穿着牛仔衬衫,衬衫领口外翻着,看起来帅气而阳光,他头枕着她的肩膀,闭着眼,嘴角含笑,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渐渐地,唐司漠枕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唐司漠不让她晚上回出租屋,她还是坚持,这晚,刚下公交车,居然遇着了何紫晴。

她好像专门在这等她似的,看到她,走上前——

借着路灯的灯光只见何紫晴那张妖艳的脸上噙着冷笑,目光狠戾。

她终于不肯在她面前继续伪装了?

顾凉辰在心里冷哼,挺直背脊迎上前——

ps:唐司漠和顾凉辰组成一个词叫望尘及。

第038章某处,蠢蠢欲动

以前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姐妹,现在,如同仇人。真是人情淡薄,顾凉辰不免心酸。

“家里那么有钱还出来打工,绿茶婊!”,何紫晴不屑地打量着她,嘲讽地说道。

“你来找我,就是嘲讽我的吗?”,抑去心里的那份伤感,觉得,对何紫晴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不应该浪费感情!

她只是不明白,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她确定,最初认识的何紫晴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

“我找你,是想还回那一巴掌!”,何紫晴说罢,扬起手,便要朝她扇去!

“啊--”,巴掌没落下,只听何紫晴尖叫。

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鼻,暖黄的路灯下,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熟悉的俊容,是他。

纪景年。

顾凉辰的心瞬间涨满了感动。他,回来了。

“谁!放开我!”,何紫晴咬着牙,气愤地吼,本以为是陆博轩的吓了一跳,在看到陌生男人的脸时,舒了口气,可是手腕好痛!

纪景年右手一甩,何紫晴差点摔倒,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别问我是谁,以后你再欺负她,我保证让你吃牢饭!”,纪景年表情冷酷,黑眸睨着不远处握着手腕,表情懊恼的何紫晴,言语霸气。

男人气场十足,不怒而威,让何紫晴畏惧。

顾凉辰走了上前,“何紫晴!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来缠着我!”,她冲何紫晴冷声道。

何紫晴冷哼,转身便走。

“晴晴!你清醒点吧!别让嫉妒蒙蔽了自己的心,走上一条不归路!”,看着何紫晴的背影,她忍不住地喊。

“顾凉辰!你这个绿茶婊,别装圣母!恶心!”,何紫晴没回头,大吼。

到底是谁在装?顾凉辰苦笑。

“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交往,更不值得为她伤心。”,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顾凉辰转首,对上他的俊脸。

呼了口气,笑了。

“你怎么来了?”,激动地问。

“为了不变成胖子咯--”,一向严肃深沉的他居然开起了玩笑,意思是,履行承诺来了。

顾凉辰又笑了,眼里噙着笑意,“想吃什么,我请!这个点,餐厅应该还没打烊!”,她扬声道。

“我一天没吃饭,不怕我把你吃穷了?”

“不怕!大不了把我抵押在餐厅洗碗刷盘子咯!”,她调皮地说道。

那些不快乐的事,瞬间全部遗忘,仿佛他在,快乐就在……

找了一家学校附近的酸菜鱼馆。

“不喝酒了?”,点完菜,纪景年问,帮她倒了杯茶。

“不喝了!免得又做出丢脸的事!”,顾凉辰笑着说道,本来是想到喝醉酒失态亲他的,却想起了和陆博轩的那次,也是喝醉了……

心倏地就揪紧了,脸色都变了,有些无地自容,高扬的心又跌入了谷底。

纪景年却想到了前两次,她喝醉亲他的事,还有她赤身果体的样子,身体的某处竟然开始蠢蠢欲动……

对于他这个老处男来说,这绝对是极少发生的事。

第039章耍赖,不让他走

他是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身居要职。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无数,作为官员怎能授之以柄?所以,他对那些女人向来冷漠、狠辣,就连不受理智控制的下半身也从不曾……

可,从第一次在酒店遇到她的那晚,就不同了。

纪景年,她是小辰辰!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他瞬间清醒。

他比她大了整整十岁,怎会对她一小丫头动了欲念?她在他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妹妹。

纪景年觉得自己有点龌龊,喝了口茶,掩饰尴尬。吃饭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跟他聊了很多,包括打工的事。

吃完饭,他要送她回住处。两人从学校的南大门进来,边走边聊,在路过一栋黑漆漆的教学楼时,顾凉辰不由得朝着他靠近。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这栋教学楼以前死过人!”,说着,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小声地说道。

“是么?”,其实,他是知道的,来这个学校代课也是调查这事。

原来,这栋教学楼是顾泓兴的建筑公司承建的,在施工的时候,倒塌过一次,死了两名工人和一名女学生。

三名死者的家属开始不接受赔偿,要讨个说法,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媒体及民众都以为死者家属得到了应有的赔偿,这事真了了。

但是,纪景年所在的最高检察院收到了举报信,举报内容令人震惊,最高人民检察院组织了专案组,调查这起牵涉众多的贪污**案。

顾凉辰一路讲着,一直抱着他的胳膊,走在冬夜寂静的校园里,像是一对散步的情侣。出学校后门往东走三百米,就是她的住处了。

“你住酒店还是住原来的房子?”,这条马路边是一株株高大的水杉,站在人行道边的树下,她问。

“我住酒店。这边不太安全,你还是回家住的好。”,纪景年看着不远处的一片民房,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住这很不安全。

被他关心,她心暖,“还好,反正没什么钱不怕被偷!”,吐吐舌头,说道。

“钱财是身外之物,关键是你的安危!”,纪景年很恼,真想敲下她的小脑袋,转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我之前住的那间房子,你搬过去住!”,以命令地口吻说道,捉住她的手腕,将一串钥匙放在她的掌心。

“不用不用,也没多少天了!那是你朋友的房子,要麻烦了!”

“他们还在国外,暂时空着,没什么麻烦的!”,纪景年沉声道。

“不要了——”

“听话!”,她推辞,纪景年沉声命令。

语气虽然霸道,却让她觉得很窝心,就好像小时候,他也总这么教训不听话的她。

“那……谢谢了!”

“不客气!抽空搬过去,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我先走了!”,他淡笑着说完,迈开步子朝马路边走,扬手在招出租车。

他一离开,她的心就酸了,股股的失落吞没她的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好难受、不舍,蓦地,冲上前,居然,从他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纪景年愣了——

她十分用力地抱着自己,他能感受到,她为什么这样?

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脸枕着他的背,吸吮他身上的气息,她像个耍赖的孩子,不让他走——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女人看着这一幕,左手紧掐着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顾凉辰,清州大学一名学生,我要她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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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不好的预感

其实,顾凉辰这个名字,已经让她联想到了什么,只是还不确定罢了。挂了电话后,车里的董雪琦点了根女士香烟,吸了两口,眸子幽怨地盯着不远处,马路边的那一幕。

这些年,他身边除了她,就没出现过其他女人,现在……

怕被纪景年发现,抽了几口,董雪琦用力按灭香烟,发动车子,迅速离开。

***

顾凉辰什么也没说,双臂像是粘了胶水,紧抱着他的腰,松不开。

可到底不是小时候了,怎能像以前那样耍赖缠着他?

“你——”,纪景年终于开口,有点不明所以。

她如梦初醒,连忙松开他。

“我……”,她垂着头,双颊发烫,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景年低着头看着她,氛围有一丝丝暧昧、尴尬,她这样子,还真像以前。

“到底怎么了?”,他沉声问,隐隐地有些期待着什么。

“阿景哥!你还会来清州吗?”,避开抱他的理由,仰起头,眼含期待地看着他,激动地问。

“可能偶尔再会来出差吧——”,他不确定地说道。

“哦,那你以后来出差一定要找我啊!别把我这个小妹妹忘了,海军大院里头的兄弟姐妹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她脸上带着笑,抡着拳头,捶打了下他的胸口,故作很爽快的样子,扬声道。

满心却盛满了不舍。

她感觉自己对他,好像又动心了……

可是,再也没有勇气告诉他。只能故作潇洒地说是妹妹对哥哥的感觉。

原来,还是把他当大哥了。纪景年心头稍微有些失落,很莫名!

他笑笑点头,“一定!回去吧,注意安全!后会有期!”说完,正好一辆出租车在身边停下,他连忙打开车门。

她不停地点头,“后会有期!”,大声地喊,看着他坐进了出租车里,黑夜掩藏了她的眼泪,她不停地挥手,绿色的出租车已经远去——

不舍的痛苦,揪着她的心脏,眼泪不停地滚落。

她徒然地转身,满心的失落……

顾凉辰,你还有什么资格!

明明舍不得他离开,却眼睁睁地看他离开,一次又一次,再相逢又不知何年何月。

她好想一直跟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也是她儿时的小小心愿,而现在已经快二十二岁的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有毒吗?除去小时候的那模糊的一段往事,她跟他也没几次交集,怎么对他又动心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发现屋里似乎已经被人动过了,好像真有小偷光顾过,不过,什么也没丢,她也没什么值钱的好被偷的。

第二天,她就搬去了纪景年原来住的地方。偌大的房子,只她一个人,里面也没留下他任何的东西。

打过电话给他,没联系上,只发了短信。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还在照顾唐司漠。

陆博轩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来找她,她乐得清闲。

也没再见过何紫晴。

有次妈妈打电话来说,前两天有警察来过家里,说是找继父顾泓兴的,他不在家,警察没说什么,就走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她不安,生怕会出什么大事。

第041章唐司漠VS纪景年

纪景年还和以前一样忙,吃住几乎都在单位,见他一面不容易。这天,董雪琦拎着保温盒,带了热腾腾的饭菜来找他。

其他同事都出去吃饭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埋首在办公。董雪琦敲了敲门,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柔美的笑。

卷发,深色风衣,黑色及膝长皮靴,打扮很是性感。

“琦琦,你怎么来了?”,董雪琦的出现让他惊讶,有点不悦,不喜欢工作时被打扰,但她毕竟是董雪琦。

“怎么,不欢迎啊?还是打扰到你工作了?”,董雪琦撅着嘴,不满地问,朝他走去。

纪景年站起身,“没有。不是说过,别来单位找我吗?”

“我才懒得来找你!是妈妈让我来的!”,将保温盒放在桌上,她沉声道,打开盒盖,一股香喷喷的饭菜香飘了出来。

“让伯母操心了。”,纪景年笑笑,接过饭菜。

“你就是她半个儿子,能不担心你吗?还有,老太太让我问你,今年除夕去不去我家过。”,董雪琦在一旁坐着,看着他吃饭,边试探性地问。

这些年,纪景年就相当于董家的半个儿子,每年除夕,他都去董家过,陪董家二老。

一切,因为愧疚。

纪景年抬起头,“我正要给伯母打电话来着,手头有重要的案子,除夕得加班,今年陪不了二老了!”,他沉声,略带歉意。

董雪琦眉心微皱,一瞬间而已,“没关系!你工作要紧!只是,阿景哥,你得注意休息!你是人,不是神,身体不是铁打的,累垮了我会--我姐会心疼的。”,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连忙改口。

提到董雪瑶,纪景年的心一片复杂,两人皆沉默。

***

董雪琦走后,他一个人站在窗边,打开清州那个号的手机,看到顾凉辰几天前发来的短信。

心里的难过得到舒缓,竟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顾凉辰在卫生间,手机放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唐司漠听到她的手机响了,跑了过去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字,他眉心皱起……

“姐姐--你有电话!”,冲着卫生间门口喊了声,没人回应,他滑开屏幕。

“喂--”

听着电话那头,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纪景年皱眉,看了眼屏幕,确定是顾凉辰的号码。

“喂!”,唐司漠又喊了声。

“你是谁?”,纪景年沉声问。

“那你是谁?”,唐司漠霸道地问,带着敌意。

纪景年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想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心里有点不舒服。

“漠漠!谁的电话啊?”,顾凉辰刚从卫生间出来,只见唐司漠拿着自己的手机,连忙上前,问。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个老头!”,唐司漠傻乎乎地说道,乖乖地把手机给她。

老头?

顾凉辰诧异,看向屏幕,哪里是老头!分明是她朝思暮想的阿景哥!

心情瞬间高扬,拿着手机,欢快地奔去阳台,她满脸的笑容刻在唐司漠的双眼里……

她,那么快乐呢。

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快乐,而“阿景哥”这三个字也是他所熟悉的,因为,她几乎每天都会在他跟前念叨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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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第一回合,不要脸者胜

纪景年在电话那头听到了那个男人说他是“老头”,眉心纠结出一个深深的“川”字,对方的敌意再明显不过!

“阿景哥!我刚刚在洗手间!”,顾凉辰对着话筒,激动地说道。他上次回京

“你在上班?”,疑惑地问,没有直接问刚刚的男人是谁。

“嗯,是啊!你呢?”

“我也在上班,刚刚那位,是你同事?”,忍不住地问,知道她在外面打工,还不知道她是做保姆的。

“啊?”,她讶异,看了眼屋里,唐司漠坐在地上在玩吉他。

“你说的是漠漠啊,他是我的雇主,我做保姆,帮忙照顾他。”

“你照顾他?他多大?!”,纪景年不淡定地问。

“他六岁--不,二十三岁!不过,他的智力只相当于六岁小孩的智力!”,她早已经把唐司漠当成一个六岁大的小孩了。

“智障?”

“嗯!”

“怎么可能!你被骗了吧?”,刚刚跟他通电话的人,哪像个智力有问题的人,纪景年严肃地问,生怕她上当受骗!

“被骗?晕!才不是呢!”,顾凉辰连忙反驳。

“辰辰,我要洗澡澡!快来帮我脱衣服!”,纪景年刚要反驳,只听话筒里传来清晰的男人的喊叫声,心顿时就揪紧了!

洗澡?脱衣服?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她每天的工作是这个?!

纪景年石化了!

唐司漠这个小恶魔!顾凉辰看着屋里自己已经脱了毛衣,又开始乱扯牛仔蓝色衬衫的唐司漠,没辙了!

但是,谁让他是小孩子呢!

“漠漠!姐姐马上就来了!喂--阿景哥,我现在忙,一会儿再打给你好不好?”,虽然很想跟他讲电话,但是,她分得清主次,上班时间就是上班时间。

“喂!”纪景年焦急地喊,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嘟嘟声……

这个笨丫头!明显是被骗了!纪景年心里抓狂,想着这时她在帮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男人在脱衣服,或者在搓背洗澡,心里十分不爽!

他时不时地看着手机,她说会再打给他的,然,一个下午,她都没打来电话!

纪大检查官工作以来,第一次上班时间有点开小差……

顾凉辰被唐司漠缠了一下午,根本没时间打电话给他,最要命的是,她刚有机会拿起手机,手机却被唐司漠抢去,他拿着她手机就跑,“姐姐,快来追我啊——快追啊——”,大男人在空空的房间里不停地奔跑,嬉皮笑脸地冲她喊。

顾凉辰气恼,根本不追。唐司漠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倒,顾凉辰见状吓得惊呼,“轰隆”一声,然后是手机四分五裂的声音!

唐司漠那高大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她的手机四分五裂……

“漠漠!”,她焦急地蹲下身要拉他,“姐姐——呜……”,唐司漠撒娇地哭,拽着她的手,她用力拉他,拉不动,身子倒下,趴在了他的胸口——

两人的鼻尖已经碰到了一起……

唐司漠愣了,属于她的芬芳扑鼻,令他心跳加速,那股悸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唇接近她的……

“漠漠!你放开我!”,千钧一发之际,她挣扎!

唐司漠如梦初醒,“不要……人家好痛……”,继续不要脸地耍赖,顾凉辰再度没辙!

手机彻底坏了,唐司漠十分豪爽地赔她一个!

唐司漠让人送来手机后,她连忙装上sim卡。

令唐司漠诧异又失望的是,她居然会背纪景年的手机号!

“他关机了——”,顾凉辰失落地说道。

“姐姐,对不起——”,唐司漠往她肩上蹭,乖乖地道歉,顾凉辰苦涩地笑笑,挠了挠他一头蓬松的黑发,“乖……你也是无心的嘛,还好我记得他的号码!”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年底了,除夕没几天了。唐司漠被亲人接去京城过年,他死活要带她一起去的,但是,他的大哥对他似乎很凶,根本不依。

唐司漠走了,她就闲了,每天挺孤单的,越孤单,越会想念纪景年。

她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对他的那股感情了。

年二十九回家,妈妈和弟弟不在,好像去看望顾家奶奶了,继父似乎也不在。晚上要入睡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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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禽兽不如

刚打开房门,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在看到继父顾泓兴那红彤彤的脸时,顾凉辰心惊,本能地要关门。

顾泓兴那还算强壮的体魄闪了进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顾叔,我睡了,你什么事?”,顾凉辰身上穿着棉质的厚实睡衣,防备地看着继父,态度不善地问。

顾泓兴抬手,将手里的一堆纸袋要丢给她,“呐,这是老爸从国外给你带回来的,包、衣服、化妆品还有香水!大姑娘了,得好好打扮打扮了!”,顾泓兴醉醺醺地,讨好道。

顾凉辰看到各种国际奢侈品牌的商标,hermes、chanel、dior、prada……

她冷笑,想到了何紫晴,想起她以前每天在她耳边念叨这些牌子,那一脸充满神往的样子。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顾叔,请你出去,这么晚,你不方便出现在这里!”,视线从那些纸袋上离开,她看向继父,冷淡地说道,指着门口,赶他走。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顾泓兴上前,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朝沙发一丢,欺身上前。

顾凉辰后退,心紧。

顾泓兴蓦地冲上前,一把捞过她,将她拉进怀里,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将二十出头女孩熊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顾凉辰受惊,大吼,奋力地甩着胳膊,谁知,顾泓兴竟低下头,朝她的脸上亲去。

一股浓浓的酒味袭来,顾凉辰躲开脸,双脚不停地踢打顾泓兴的小腿,双手推拒他的胸膛,奋力地挣扎。

“你干嘛--别碰我!”

顾泓兴哪肯轻易饶了她,用蛮力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酒醉的他,更加没了理智,努力地凑近她的脸,要亲她。

她吓得不停地闪躲,拳头乱飞,“别碰我!救命-——王姨-——妈妈——”,她大喊,吓得全身打哆嗦。

“喊什么喊,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的反抗,让顾泓兴恼怒,气愤地咒骂。

即使他太渣,顾凉辰也从没想过,他会对自己下手。

“你这个人渣!我是你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在法律上,他们是真正的父女关系,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他居然想对他这个女儿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顾凉辰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更加用力地挣扎。

“女儿?小丫头,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顾泓兴打了个酒嗝,脸上勾着邪淫的笑,说着,手机响了。

他愣了下,她趁机连忙挣脱开他,顾泓兴连忙追上前,顾凉辰不顾一切地撒腿便跑,朝着房门口冲去——

“臭丫头!别跑!”,顾泓兴大叫,顾凉辰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门,穿着睡衣拖鞋的她,快速地奔下楼……

她一口气奔出了空无一人的豪宅,朝着马路跑去,一路向前,不停地奔跑,脚上的拖鞋丢了也不顾,怕顾泓兴追上。

心里,怕极了,也真的被惊吓到了。

继父居然对她图谋不轨,居然一直都“惦记”着她……

第044章唇齿纠缠

赤着双脚,穿着冬款睡衣,一路奔跑,忘了严寒,忘了脚底被磨破的痛,只感觉心揪着,难受,喘不过气!

觉得刚刚经历的,是一件极龌龊、极恶心的事!

她也想到了妈妈,如果让她知道了,她会多难受!

顾泓兴这个禽兽!人渣!

不管他是否是因为喝醉了才这样,她只觉得很龌龊!难以接受!

跑到喘不过气,肺如火烧般地疼,顾凉辰才停下,看着荒凉的马路,偶尔有路过的轿车冲她鸣喇叭,她吓得缩到路边。

在看到53路公交车时,心里才稍微踏实,因为这车开往她现在的住处……

她连忙跑到站牌边,车停下,她上去。

公交卡没带,身无分文,车上的乘客也不多,大多是附近开发区上晚班下班的工人。

“姑娘,你怎么了?!”,好心的司机看着穿着睡衣、赤着脚的样子,觉得不妥,以为她受到什么侵犯了。

“我……我……”

“要不要送你去派出所?”

“不!师傅不要!我没事,真的!我家人刚出事,在医院,我赶去看望,忘记换衣服了!”,顾凉辰随口扯了个谎,怕司机真送她去派出所,把事情闹大。

这么丢人又**的事,怎能让外人知道?!

司机让她坐下。

她狼狈地坐下,垂着头,希望赶紧到住处……

在附近的医院下了车,走了几步,就到了小区,她跑着去了楼道,全身已经被冻僵。

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机,她颓然地跌坐在门口的角落里,眼泪扑簌地落下,全身冻得直发抖……

委屈、惶恐、不堪,全部融化为眼泪,肆意地落下……

此刻,很想有个依靠。脑子里也蹦出纪景年的脸,可,他根本不在……

她双臂抱着膝盖,坐在门口,心酸地痛哭,

不一会儿,身后防盗门后的门开了——

纪景年诧异地看着蹲坐在地上,正在抱膝痛哭的女孩,愣了下,才认出了她。

连忙打开防盗门。

听到动静的她,猛地转头,仰起头,对上他的脸。

满脸泪水,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穿着一身睡衣……

纪景年诧异地看着她。

“你——”

“阿景哥!”,她喊,蓦地站起身,双腿不稳,直接朝他身上倒去,双臂本能地抱住了他!

“呜——”,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扑进他的怀里,她放声大哭。

纪景年错愕也心疼,不知道她去哪了,怎么穿着一身睡衣坐在门口,反抱着她,将她挪到屋里,关上门。

“怎么了?去哪了?”,他下午才到清州,没订房间,打电话给她没联系上,来到这边发现她不在。问朋友要了备用钥匙。

他柔声地问,她哭得更大声,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背,脸埋在他的胸口,泪水渐渐地沾湿了他的衣襟……

小时候,她受到委屈时,第一个想找的人,也是他。没想到他真的在!

“阿景哥……哇……呜呜……”

“到底怎么了?!”,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开,看着她的脸,焦急地问。

顾凉辰抽噎着,泪眸看着他的俊脸,内心一阵激荡,想起继父身上的酒味以及他的非礼,心口翻搅,随即,她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踮起脚尖,奉上了自己的双唇!

她笨拙却十分用力地吻着他,紧抱着他,像是要将他嵌进自己身体里,纪景年回神,被她的情绪感染,竟扣住她的后脑,主动地回应她,两人唇齿热切地纠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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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我,我要你

唇齿纠缠,激烈而缠绵。两个人拥抱在房间门口,她双臂紧圈着他的腰背,他扣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火舌在她口腔里肆意席卷,吸吮她的甜蜜。

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在面对心心念念想要依靠的纪景年时,全部化作了热烈的吻,不顾一切,边汹涌地落泪,边吸吮他的唇。

那股淡淡的烟味混合着成熟的男性气息,教她迷醉。

仿佛,再也不怕了。

纪景年的理智处于游离状态,离开,又回来,反反复复,一只大手渐渐地罩上了她的胸前,男性的本能教他不停地挫揉挺翘的圆润。

“嗯……”,在他的亲吻和爱抚之下,她原本冰冷僵硬的身子渐渐地变得火热,柔软,像是块冰逐渐地被融化成春水……

止不住的申银从嘴角溢出,闭着眼,享受跟唇齿缠绵带来的悸动,享受他的怀抱和爱抚……

纪景年是个成熟男人,并非圣人。此时此刻,理智逐渐被她的激情和甜美击溃,不再满足于隔着棉布料挫揉那团饱满,大手下移,从她睡衣下摆探了进去。

在触碰上那娇滑细嫩的肌肤时,他如遭电击,下腹绷得更紧,胯间的昂藏快要爆炸……

“哦……”,口水顺着嘴角滑落,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莹莹的光,面颊酡红的女孩,眯着眸子,脸颊还有未干的泪渍,双唇红肿娇艳,样子看起来无比性感诱人又惹人怜爱。

他的手上移,竟摸到了没任何束缚的胸乳,不大不小,正好被他罩在掌心。

娇嫩柔滑仿若凝脂般的触感,让他不能自持,粗粝的指腹无意间刮到了她顶端的倍蕾,她“嗯啊”地叫出声,全身像触了电,猛地一颤,一股快意向四肢百骸荡漾开……

眯着眸子,看到了他的俊脸,低下头,看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衣服里乱窜——

“啊——不——”,她粗喘,意识到什么,惊呼。

纪景年的手顿住,目光锁着她,理智也恢复了大半!

他对她做了什么?!从未冲动地对一个女人这样!

他懊恼,大手不舍地从那股娇滑细嫩的饱满上抽离,他撤退。

她竟有些失望,“不——”,不顾矜持,她连忙捉住他的手,再次抱住了他。

“阿景哥……我,我要你!”,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一个女孩子,说出了如此大胆露骨的话。

紧紧地抱着他,落着眼泪,心里清楚,这种要,不仅仅是柔体上的……

想要他的安慰和疼爱!

抱着她,吻她,安慰她,爱抚她,包裹她!

纪景年完全清醒了,她大胆的话,让他诧异,她的身子贴着他的,在颤抖。感觉她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

又怎会趁人之危?!

“丫头,别冲动,告诉我怎么了?”,纵使那股**折磨地他快要爆炸,他仍努力保持那份清醒,理智告诉他,他是一个成熟冷静的男人,不能做出不负责任的事。

他捧着她的脸,问。

顾凉辰彻底清醒,自己的言行仿若自找打脸!

而他的拒绝和冷静,也让她有些受伤,身子退后,用手背擦干眼泪,倔强地朝自己的房间冲去,脚心如针扎般,疼得难受,她强忍着,向前走。

看着她这个样子,纪景年心疼,一把将她捞了回来,抱在怀里,“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沉声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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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他对她是不是也有感觉?

到底还是关心她的,看她这样,他心疼,没法不管。

“我没事,你别管我!”,看着他的脸,倔强地吼,撇着嘴,眼泪扑簌地落下。

有什么资格要他的关心!

纪景年皱着眉,深沉的目光锁着她的脸,心,在抽疼。

她满眼是泪,仰着脸看看他的俊脸,心在抽痛,哭地厉害,又忍不住地扑进他怀里,“阿景哥——”,一声“阿景哥”拉得很长,语气饱含痛苦,也透着丝丝的撒娇。

她这样的哭喊,让他的心弦崩塌,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抚着她后脑勺的发,动作熟练地安抚,犹如当年那个少年纪景年在安抚哭泣的幼年凉辰。

时间的狂流,卷走了太多,剩下的,尤为弥足珍贵。

“为什么?他,他是我继父啊……怎么可以……”,顾凉辰趴在他怀里,抽抽噎噎,颤声地哭诉。

继父?!

纪景年愣了下,转瞬明白了她的意思!

“顾泓兴把你怎么了?!”,一颗心紧揪着,将她拉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一脸焦急地看着她,低吼。

顾泓兴那个人渣,该不会是对她……

“他喝醉了……要非礼我……我逃出来了……”,颤声地说道,闭着眼,长长的睫羽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对他说出来,痛快了些,深呼吸,压抑那股悲愤,身子还在颤抖。

纪景年拳头攥紧,有立即下逮捕令,将顾泓兴立即绳之以法的冲动!

这个人渣!

不仅跟她好朋友何紫晴搞,还想非礼自己的女儿!

他努力克制,才压住心里的怒火。

“丫头,别怕。”,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抚摸她的后脑勺,沉声安慰。

她闭着眼,撇着嘴落泪,冰冷的心温暖了很多,“嗯——我不怕,我就怕被妈妈知道,我怕她伤心!阿景哥,你帮我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埋在他怀里,她哑声道。

他能明白她的心情,“我会保密,但是,你觉得这样,对赵阿姨真的好吗?”,如果赵素妍和顾泓兴离婚就好了。

“我知道妈妈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即使早知道顾——丈夫背叛了她……我不想她伤心!”,她平静下来,心酸道。

纪景年松开她,看着她身上的穿着,以及赤着的双脚,拧眉,一把将她抱起。

她诧异了下,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她双手捉着他的衣襟,想到刚刚差点和他发生了激情,心颤……

“阿景哥,刚刚对不起,我是受了刺激,才会对你……”,垂着头,她低喃。

纪景年有点尴尬,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在床头放下,蹲下身子,检查她的双脚。

只见她的脚心有的地方被磨破皮了!

“嘶……疼!”

她皱眉。

“先去洗澡,再处理伤口,别冻感冒了!”,抬起脸,看着她纠结的脸,柔声道。

“嗯……”,她点头,他拿了一双拖鞋过来,为她穿上。

她忍着痛,走向浴室,他要离开。

“阿景哥——刚刚,你对我为什么——会回应……”,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地问。

是不是,他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

如果没有感觉,为什么会回应她的吻,还对她……又为什么会来找她?明天就是除夕了啊,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他该在京城的家里陪家人的,怎么来清州了?

第047章快喷鼻血了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纪景年的背对她,站在门口不远处。

为什么会回应?

只记得,当时脑子是空白的,感觉掌控了一切,从没对一个女人如此过,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他正要转身回答她,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我去接电话,你洗澡去!”,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很感激这通电话,化解了他的尴尬。

不然,他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一时失控?还是其它?

电话是同事打来的,案情有新进展,顾泓兴那边有动静,“密切盯着顾泓兴!”挂了电话后,他看了眼她的卧室,确定没被她听到。

***

顾凉辰冲完澡从浴室出来时,见着他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碗进门,一股浓郁的姜味窜鼻。

深色裤子,灰色羊毛衫,里面趁着白色的背心,很居家的样子,成熟的俊脸没什么表情,幽深的眸子如深潭,幽深无底。

顾凉辰看着他,心悸,一股暖流在心窝流淌。

“把这碗姜茶喝了,预防感冒。”,纪景年沉声道,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快速地出门,不一会儿又进来。

不一会儿——

卧室里亮着暖黄的灯光,女孩坐在床沿,双手捧着温热的瓷碗,男人蹲在她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帮她的脚心上消毒药水,然后用纱布轻轻地包裹起来,动作极为温柔、认真。

温热的姜茶穿肠而过,温暖了她整个人,融化了她的心。

模糊的记忆里,他以前常帮她包扎过因为调皮弄破的手或者腿。

感动的是,十几年后的现在,他还可以像以前那样。

本就对他有依赖和好感的顾凉辰,这时,对他的感觉更加强烈,目光灼灼地锁着他。

他抬起头时,正对上她的灼热视线,澄澈的双眸印着自己的面容。

发丝垂着,绝美的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诱人。

纪景年意识到,眼前的顾凉辰早不再是那个几岁大小女孩给他的感觉,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而且是一个能轻易吸引住他的女人。

“发什么呆,喝完了?”,他回神,轻声地问。

她回神,尴尬地脸红,连忙捧着碗,低着头,“咕噜噜”地喝,纪景年莞尔一笑,站起身,“早点睡吧。”,说罢,提着药箱要走。

“阿景哥!你怎么来这了?”,她连忙问。

“我来……陪你过年!”,纪景年沉声道。

这话,让她震惊,有点不敢相信。

回神后,纪景年已经消失了……

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陪她过年?

心“噗通噗通”地跳着,那种淡淡的暧昧,让她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天刚醒,她激动地下了床,赤着脚便冲了出去,以为他不在,以为昨晚是个梦,“阿景哥!”,大声地喊他,在偌大的房子里四处找他,后来直接奔去另外一个房间——

“啊——”,莽撞地推开门,她惊呼了声,瞪大着眸子看着房间里。

逆光里,男人赤luo着健硕丰满的上身,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看起来无比性感……

纪景年动作利索地套上黑色的紧身背心才转身。

“我,我对不起!”,她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简直快喷鼻血了!

他身材也太好了吧!难不成是模特?

不对,他说过,他是从事法务工作的。

一股男人味迫近,蓦地,腰被抱住,纪景年从她背后抱住了她!

第048章争风吃醋

腰上的双臂收紧,力道很大,她感觉自己被他提了起来,裹着白色纱布的双脚离地,悬了起来……

他的气息将她笼罩,心跳紊乱,比刚刚看到他裸着上身时更厉害。

他转了个身,抱着她朝着大床走去,顾凉辰到的床,不禁想入非非……

脑子里蹦出电视剧里的情节,男主角抱着女主角,动作粗鲁地将女主角摔在床上,蛮横扑倒,霸道地撕碎女主角的衣服,然后……

全身热血沸腾,想到昨晚他亲抚自己的感觉,顾凉辰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阿景哥……我……”,她闭着眼,做好被抛向大床的准备。

谁知——

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男人,轻轻地将穿着白色带着红色波点睡衣的女孩放在床沿,“这么多年,还改不掉不穿鞋子到处乱跑的臭毛病!”,纪景年站在她跟前,垂着头,教训道。

“啊?”,她诧异了下,他,他没把自己……

天!

脑子一轰,她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有多,有多……

居然在幻想他把自己扑倒?!

顾凉辰!你这猪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怎么了?”,纪景年看着她那张一阵红一阵白的小脸,还以为她发烧了,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啊!没什么!我,我刚刚一时匆忙,忘记了……”,红着脸,慌乱地解释,十分懊恼。

原来他是因为自己赤着脚,才把自己抱放在床上的!

“你脚心有伤,给我注意点!”,霸道地说完,出了房间。

“呼——”,她泄气地扒了扒头发,倒在他的床上。

“我不够漂亮吗?不对啊……他昨晚对我明明已经……”,纪景年拎着她的棉拖鞋和袜子站在房间门口,听到她在嘀咕什么,他咳嗽了声进去。

只见原本倒在她床上的顾凉辰连忙坐起,不好意思地冲他傻笑。

这傻丫头,在想什么!

***

看着吃过早饭后一直站在阳台上吹寒风发呆的她,纪景年皱眉,拿着她的羽绒服外套走了出去。

“不想回去就别回去了。”,帮她披上衣服,他沉声道。

“可是妈妈会难过,她最喜欢一家人团圆圆圆地在一起吃饭,尤其是年夜饭——”,吸了口气,说道。

最后,她拉着纪景年一起回了家,庆幸的是,顾泓兴不在,年夜饭也不回来吃。

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跟妈妈一起张罗年夜饭。

“姐!你的手机响了无数遍了!”,顾沐阳拿着她的手机冲到厨房,大声地喊。

“谁啊?”,在包饺子,满手面粉,她出来。纪景年坐沙发上在看报纸,顾沐阳拿着手机将扬声器打开。

“顾凉辰!你去哪了?!”,男人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传来,声音很熟悉,又有些陌生,顾凉辰皱眉。

“你是?你是……漠漠?!”,顾凉辰愣了下,想起是谁了。好奇怪,刚刚唐司漠说的话,跟正常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是……是我……死辰辰……你死哪去了?!呜……”,唐司漠恢复了正常,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原来,唐司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打她电话,就是没人接。

“漠漠,对不起啊,姐姐手机没带身上,没有接到你的电话。”,顾凉辰柔声安慰,拿着手机的顾沐阳有些不耐烦了,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就跑了。

纪景年那藏在报纸后的眸子有意无意地看着她不停地哄着唐司漠的样子,心里有些堵。

那个唐司漠,分明就是装的!这笨丫头被他骗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不行……亲亲才可以挂电话……”,要挂电话时,唐司漠在耍赖,非要她“亲”他一口。

顾凉辰无奈,不好意思地看了眼一旁的纪景年,然后,弯下身,红艳的双唇凑向手机屏幕,“啵——”,重重地亲了一口,发出很大的声音。

纪景年蓦地放下报纸,走近她,沉着声道:“辰辰,今晚去桥上放烟火吧?”,声音很大,足以传到唐司漠耳里!

第049章你大爷告白

放烟火?

“好啊好啊!”,顾凉辰简直受宠若惊,满脸兴奋,激动地答应。

“姐姐,怪老头是谁?”,唐司漠的声音传来,又叫纪景年“老头”,顾凉辰简直哭笑不得!

纪景年满脸黑线,不悦地瞪着手机。

“漠漠!不能这么没礼貌,他是阿景哥!现在你该去吃饭咯,跟家人好好相处,知道吗?”,顾凉辰一副哄孩子的口吻,温柔地对唐司漠哄道。

这个笨丫头!

纪景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内心早已翻山倒海,胸膛不停起伏。

“不要,漠漠想和辰辰玩……”,唐司漠在电话那头落寞又撒娇地说道。

“我们该去买烟火了!”,纪景年扬声喊了句,走到玄关口,要穿外套。

“好!漠漠,姐姐现在要出门咯,过会儿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不好,不要!呜呜……”

“漠漠!别哭啊……”

纪景年看她拿那个唐司漠没办法、十分宠他的样子,忍不住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嘿!臭小子,你大爷现在要带辰辰出门了!再见!”,低沉的声音,霸气十足,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顾凉辰呆愣呆地看着他,她没听错吧?

“愣着干嘛?快去洗手。”

“阿景哥,你刚刚说,大爷?”

“怎么,准他骂我老头,不许我占他便宜?”,纪景年幽幽地说道,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为什么见不得她对别人好?或许是因为她被唐司漠骗得团团转毫不知吧?

“哈哈哈……阿景哥!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怄气!”,这时,顾凉辰哈哈大笑,说道。

纪景年白了她一眼,“快去洗手!”,俊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远在京城的唐司漠气愤地瞪着手机,那个男人居然占他便宜!

“大爷?去你大爷的!”,对着手机,他暴吼,吼完防备地看了眼门口。

想着他们晚上还会去放烟火,他心里更抓狂,恨不得立即飞到她身边!

***

吃了年夜饭,纪景年和顾凉辰要出门。赵素妍让儿子顾沐阳跟着,他不肯,赵素妍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出了门。

当初纪景年对董雪瑶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憎恨小凉辰大家也是看在眼里,正因为他当初那么憎恨小凉辰,为了不伤害到女儿,她才带着她南下,来到这生活。

还担心女儿会被他伤害,所以,赵素妍不高兴他们有交集。联系过纪爷爷,老人家让她放心,说纪景年现在成熟了,是个有良知、懂分寸的人。

***

现在过年远没以前热闹了,城市空气污染严重,提倡环保,燃放烟花爆竹是受限制的。他们只买了些小玩意儿。

除夕夜,运河大桥上车辆很少,两人站在护栏边,顾凉辰手里拿着一簇点燃的小烟花,不停地转动,流光溢彩,绚烂耀人。

他站在她身侧,她不停地跟他讲话,她像是有说不尽的话般,滔滔不绝地对他倾诉,他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插两句。

午夜十二点,天空西面出现色彩斑斓的烟火,那是市政部门为了增添节日氛围统一燃放的。

“好美啊!”,顾凉辰激动地大喊,快乐地像个孩子,纪景年淡淡地笑。

“阿景哥!谢谢你陪我过除夕,好多年没这么开心了!现在,就好像在海军大院过年似的!要是每年都这样就好了!”,礼炮声轰鸣,她大声地喊,喉咙哽咽,眼眶涨红。

眼里闪烁着泪光,背后是绚烂的烟火组成的背景,纪景年看着她,她也看着自己。

烟火的光芒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他的星眸闪烁着亮光,顾凉辰看着他,那种心悸的感觉,让她难以自制。

两人相对而视了许久,纪景年尴尬地别过头——

“阿景哥!我——我喜欢——”,忍不住对他告白,然而……

第050章继父被抓,跟纪景年有关

一声轰鸣,淹没了她的声音,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头顶上空绽放,烟火绚烂,照亮了大地。两人同时看向天空,刹那的绚烂消失。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即逝,犹如昙花一现。

“你刚刚说什么?”,纪景年看着她,沉声问,刚刚她似乎说她喜欢什么,又没完全听清楚。

顾凉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怎办?就像小时候那样……

她迟疑了,退却了!

此时,纪景年的手机响了,是董雪琦的来电,他皱眉,看了她一眼,背过身。顾凉辰转过身,趴在栏杆上,看着天空,算是回避。

他走了两步,才接。

“我在清州,算是出差。”,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顾凉辰耳里。是谁的电话?他为什么说是出差?

“阿景哥,你真的是在出差?哪有除夕夜还在工作的?”,董雪琦不满地说道,“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不好意思承认?”,转而,又玩笑道。

“怎么可能!”,纪景年连忙道。

“也是,你对我姐还——怎么可能!”,董雪琦欲言又止,这话,轻易地戳中了纪景年溃烂的伤口,也勾起了那段痛苦的往事,身子一点点地冰冷。

瞧他做了什么!

居然跟别的女孩来放烟火!

不一会儿,她转身时,他已经挂了电话。

“阿景哥,我——”

“回去吧!”,纪景年表情严肃地说道,带头要走。

“阿景哥!等等,先把垃圾捡走!”,顾凉辰连忙喊,弯下身,拿着塑料袋,一点点地将垃圾捡起来,然而,纪景年并没等她。

她气喘吁吁地追上他,“你怎么了?”,她走在他身边,关心地问。

“没事。”,他淡淡地说道,继续向前走。

“不对,你肯定有事,刚刚谁的电话啊?”,看着他这个样子,她很不放心。

“我说没事!”,纪景年大声地吼,冷酷地向前走,胸膛在剧烈地起伏。

仿佛,跟她在一起,就是对不起死去的董雪瑶,仿佛她在九泉之下正盯着他,控诉他,为什么跟顾凉辰走得那么近?为什么常常把她给忘记?

这种感觉很难受,揪得他透不过气。

他对她的凶吼,让她心颤,很委屈,默默地跟他向前走,在十字路口,她沉默地朝着自己家方向走,而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为什么突然生气?还对她吼?她很难过,茫然无措地向前走。

走了一段路,纪景年才意识到什么,转身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他连忙寻了过去,跟在她身后,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进了家门,才放心。

对她蠢蠢欲动的心,就这么被董雪瑶压了下去……

这些年,他像个囚犯,一直把自己关在牢房里,始终不肯出来。

***

那晚后,她没再见到他,也没联系,他的忽冷忽热,让她难过。年初六,唐司漠回来了,让她继续做他保姆。

大四的最后一学期,开学很晚,为了攒学费,她答应继续照顾唐司漠。

年初十,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是,继父顾泓兴被抓了!

听说情况很严重,是最高检直接负责的案子,顾凉辰赶到家里时,只见满屋子的警察。

“请问,你们有搜查令吗?!”,赵素妍看到女儿,双腿发软,紧抓着她的双手,她看着妈妈,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安抚她。

“当然!这是搜查令,还请签个字!”,一名警察向她出示搜查令,检察院鲜红的印章下,赫然有个熟悉的名字:纪景年。

顾凉辰的心,猛地紧缩、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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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你被纪景年利用了

检察院下达的搜查令上怎么会有纪景年的签名?!

顾凉辰怔忪,赵素妍也看到了纪景年的签名,虽然字迹有些潦草。她心慌、不安,直觉就是那个纪景年!

“这个纪景年是……”,顾凉辰回神,对警察问。

“他是负责这案子的检察官,京城来的,姑娘,别问那么多,签字吧,我们都是按合法程序办事!”

“检察官?京城……”,顾凉辰更懵了,喃喃低语,一旁的赵素妍差点晕了过去,“辰辰,是,是阿景?!”,赵素妍冰凉的手紧抓着女儿的手腕,满脸的震惊和慌张,脸色惨白。

“妈,应该是阿景哥……但是,他……”

“警察同志,请问这位检察官现在在哪?他跟我们认识——”,顾凉辰的话还没说完,那名警察伸手打断,“我们一概不知!”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只见三四辆法院的车在院子门口停下……

警察在她家搜出了很多贵重物品,据说都是赃物,法院的人在她家门上贴了封条,除了她们自己的私人物品,其它东西一概不能动。

顾凉辰是学法律的,检察院和法院的工作人员都是按法定程序执行的,她根本没法阻止,母亲赵素妍的情绪比较激动。

“阿景,一定是阿景,辰辰,你小心他——”,赵素妍脸色惨白,双唇乌紫,说完,两眼上翻,晕了过去——

“妈!”,顾凉辰大吼,赵素妍倒在了她的怀里……

***

赵素妍平时有高血压,被这么一刺激,不到五十岁的人,突发脑溢血,情况十分危险,被及时送去了医院。

溢血量50ml,必须做开颅手术。

医生说,这个手术是有风险的,但是,不做手术的话,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医生!我只要我妈妈平安!”,她抓着医生的手腕,沙哑地喊,心慌至极,生怕妈妈……

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她跌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护士找来让她补交一些费用。刷光了银行卡里的所有积蓄,根本不够。

医院也没为难她,开启绿色通道,先抢救病人,只让她尽快想办法筹钱。

顾凉辰的世界瞬间,天翻地覆。

以前,家里也经历过风风雨雨,妈妈前几年得过一次宫外孕,做了手术,继父早年在工地经常发生意外,但从没像这次这样严重。

继父成了重大案件犯罪嫌疑人,妈妈重病,家里所有资产被冻结,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要面对这一切。

还有令她困顿的纪景年。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母亲还没脱离危险,被送去了加护病房,医院方面已经在催缴费了,一时半会儿,她根本不知该去哪筹钱。

“辰辰!”

消失了二十多天的陆博轩突然出现,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风衣领口立着,表情严肃。

顾凉辰怔忪地看着他。

“缺钱?我可以借给你。”,陆博轩开口,扬声道。

“我是缺钱,但是,不会问你借!这里不欢迎你!”,没忘记他之前的恶劣,顾凉辰骄傲地说道,就算走投无路,也不想向他折腰。

从陆博轩身边路过,手臂被他捉住,“不问我借?去找那个纪景年?难道你还不知道,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查顾叔?”,陆博轩嘲讽道。

“你胡说什么?!”,她的心在抽搐,不肯相信,愤怒地吼。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那个纪景年,顾叔怎么会落网?我爸也不会急忙让我移民,我家也不会被连累!”,陆博轩瞪着她,厉声吼。

原来,陆博轩前阵子是忙移民去了,陆家感觉到风吹草动,未雨绸缪了番。

icu重症监护区安静无声的走道里,顾凉辰看着一脸怒意的陆博轩,脑子一片混沌,许久,才缓缓地摇头。

“他也是公事公办!”,她开口,声音在发抖,心里其实是十分在意的,只是在陆博轩面前不想没了颜面。

“哈……难道你现在还在袒护那个纪景年?他接近你,就是为了调查顾叔!这个时候,你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我!知道吗?!”,陆博轩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沉声地吼。

他接近她,只是为了查案?

心狠狠地绞痛着,疼得难以呼吸,脑子里浮现起他亲吻抚摸自己的画面,想起他每次在她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的画面,还有除夕夜一起看烟火……

第052章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胡说,阿景哥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不会的……”,回神后,她心颤地反驳,明显地底气不足!

陆博轩气愤地瞪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纪景年和何紫晴的合影,两人坐在车里,很隐秘的样子,在交谈……

顾凉辰彻底懵了!

“现在信了吧?知道那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逮着你跟他在床上吗?是收到一条陌生短信!知道你为什么进的是纪景年的房间吗?那也是他和何紫晴联手安排,设下的陷阱!他就是要跟你有交集,好接近你!”

“我不信我不信不信!”,她本能地反驳,心绞着,挣脱开陆博轩,朝走廊尽头跑走了……

一时间,她还来不及消化那么多的阴谋算计,也不愿想纪景年利用她的事,唯一要做的就是,筹钱。

对妈妈的担忧,对纪景年的怀疑,这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简直是晴天霹雳!很想买两瓶酒去河边痛快地大醉一场,然而,不可以。

她去了唐司漠家,想先向吴妈支些工资,之前的工资已经结了。

“辰辰怎么了?”,唐司漠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地问,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她的双眼肿得像桃子。

“漠漠,姐姐没事。”,顾凉辰哑声道,告诉他能怎样?他不过是个孩子。

“辰辰,我给你留了一块蛋糕,我们去房间吃--”,唐司漠孩子气地说道,拉着她就要上楼。

顾凉辰看向吴妈,“吴妈,拜托了,我妈妈还没度过危险期……”,吴妈刚刚说,这事她做不了主,只能先像京城那边申请的。

听着她的话,唐司漠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谲,拉她上了楼。

“辰辰,你怎么了?”,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将一份红豆慕斯放在她的腿上,轻声地问。

顾凉辰对他没有一丝防备,喃喃地吐出了所遭遇的一切,她没发现唐司漠的双拳暗暗地攥紧。

“漠漠,你说,他真的会那么对我吗?真的只是在利用我吗?他明明对我很好的啊,帮我那么多次……”,想到纪景年的利用,她双手捂着脸,哭着说道,发泄心里的憋屈。

唐司漠看她这样,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辰辰别哭……别伤心……漠漠保护你……”,依旧孩子气地说道,一手颤抖地抚摸她的后脑勺。

无助地趴在唐司漠的怀里,痛哭着,发泄着。

“辰辰别怕,漠漠有钱,漠漠帮你!”,他低喃地说道,剑眉眉心却皱着,顾凉辰哭了很久,才从他怀里抽身。

吸了吸鼻子,冲他笑笑,轻轻地摇头,“漠漠别担心,姐姐没事。”,怕吓着他,哑声道。

唐司漠拉着她去了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什么东西出来,打开,顾凉辰只见里面好多百元大钞。

“辰辰,这些钱给你。”,唐司漠低声道,这里就几千块钱,他自己攒的压岁钱。

“不,漠漠,我不能要--”

“拿着!”,唐司漠很霸道,心里清楚,这点钱根本不够干嘛,但他会想办法帮她的。

她怎会要小孩子的钱,但是,唐司漠还是耍赖,让她手下了这点钱。

下楼时,吴妈一脸为难地说,京城那边没答应。

吴妈的话,让唐司漠恼火,他们对他这个傻子竟然这么苛刻,舍不得多花一分钱!

***

到了医院收费处,令她惊讶的是,妈妈的医药费已经交齐了,而且,医院账户里还有三万块余额。

是谁帮她们交了医药费?

工作人员说,对方不愿透露姓名。

顾凉辰第一反应居然是纪景年,不过,连忙被她否定。心口还如被捅了一刀,疼痛难忍。因为他的算计和利用!

“纪景年!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打他电话,已关机,她发了条短信出去。走在医院的过道上,眼泪哗哗落下……

第053章见到他

无助地走在充斥着消毒药水味的走道里,周身冰冷,右手紧握着手机,他一直没回复。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真实身份,既然是检察官,他查他的案子好了,为什么要接近她?还跟她搞暧昧?

真的像陆博轩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圈套?

她有想过,为什么那晚自己被何紫晴下药后,恰好去的是他的房间?

原以为,是他找小姐,经理让她去服务的。

后来感觉他不像是那种会找小姐的人,以为那晚只是个误会

想到他和何紫晴在一起的画面,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坠入无底深渊,越来越相信自己被纪景年利用了……

走到妈妈的病房门口,发现弟弟顾沐阳也在,十四岁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看到她来,站起身,手里攥着一张建设银行卡。

“姐,这是我的钱。”,小孩子像是瞬间长大,懂事了,将银行卡递给她,沉声道。

顾凉辰十分感动。

“阳阳……”,也很欣慰弟弟的懂事,“哪个好心的亲戚已经帮妈妈交过医疗费了,你别担心。”,不知是谁帮他们交的钱,她觉得应该是家里的亲戚。

跟弟弟并肩站在一起,这时,病房里有异常,姐弟俩立即奔了进去……

赵素妍脱离了危险,但是,人还昏迷着,具体什么时候醒来,还不清楚。

姐弟俩守在安静的普通病房里,顾沐阳低垂着头坐在那,沉默不语。

“阳阳,饿吗?”,看着弟弟,她心疼,喃喃地问。

顾沐阳抬起头,帅气的脸跟她相对,摇摇头,“姐,你饿吗?我去买汉堡给你——”

“姐不饿!”,她一手搭着弟弟的肩膀,头靠在他的额上,连忙说道。

姐弟两头靠着头,依偎在一起守着妈妈,仿佛回到了以前。

***

三天后,赵素妍的病情稳定下来,人也醒了,不能说话,意识还是清醒的。

来探病的亲戚很少,知道她家落败了,避而远之。

顾家奶奶知道儿子顾泓兴被抓后,心脏病发,也住进了医院。顾凉辰一时间既要照顾妈妈又要照顾奶奶,忙得焦头烂额。

顾泓兴属于经济犯罪,案情复杂严重,听律师说,是最高检专案组在调查。

顾凉辰大概了解到,纪景年是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警察来过病房,问了母亲一些问题。也让她去市公安局走一趟。

她去公安局接受了调查。

“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我妈妈名下有一套京城海军大院的房产,那不应该被法院抵押吧?”,来的时候,妈妈特意嘱咐过她。

那是叶家的房产,她的祖宅,这些年无论怎样困难,赵素妍都没把那栋宅子卖掉。

警察表示不清楚,打电话去了法院,对方这样回复。

顾泓兴欠银行数百万债务,银行已让法院封锁他的财产,赵素妍作为他的妻子,应共同偿还这笔债务,所以,那套房产在抵押范围之内。

那套房子,不要就不要了吧,十几年没住了……她是这么想的。

她茫然地离开,走到公安局门口,没听到喇叭声,差点被一辆警车撞到,她连忙让开,看到车侧面有“检察”两字。

隔着车膜,依稀可以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心口绞痛。

车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往里——

“站住!停车!”,顾凉辰疯了般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那辆警车,“纪景年!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她激动地大吼。

警车差点撞到她,急刹车。

车上的纪景年拧着眉心,司机正欲开口,他扬手,“我下去看看。”,沉声说完,他下了车——

顾凉辰见车门打开,心脏一阵阵紧缩,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第054章纪大检查官,再见

多日不见的他,身材依旧高大挺拔,穿着一件深色长风衣,里面穿着白衬衫、西服,打着黑色领带。

冷峻刀刻般的俊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一对黑眸幽深不见底,细碎的圆寸黑发,显得外形更加硬朗。

最耀眼的是他左胸前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检徽。

她看着他,心脏一阵阵紧缩,抽痛,难以呼吸。

她似乎瘦了很多,眼下还有黑眼圈。一个人要照顾两个病人,一定很辛苦。此外,他也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幽怨。

“这里说话不方便。”,他开开腔,带头朝公安局大门外走去。

顾凉辰跟了上前。

努力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示弱,她强忍着心痛和眼泪。面带嘲讽地面对他,双眸紧盯着他胸前的检徽。

“从事法务工作……原来是名检察官啊,还是最高检的,了不起。”,墙角边,她面对他,开口,嘲讽道。

纪景年明白,她在怨自己没跟她表明身份。

“是,我是名人民检察官。隐瞒身份,是方便办案。”,看着她,低声解释。

“是为了方便接近我,然后接近顾泓兴,是吧?!”,她忍不住地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拳紧握。

他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抓顾泓兴,我是公事公办。”

“纪景年!你是检察官没错,但是为了办案,就意味着可以欺骗我?玩弄我?!”,她控诉,隐忍着快要夺眶的眼泪。

跟他在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吃饭,一起看烟花,和他亲吻,被他看光光,抚摸……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然而,这些她自认为的美好,只不过是他接近她的手段!

“我自认为没有玩弄你!”,他紧咬牙关,脸颊的肌肉绷紧成锐利的线条。

“没有?呵呵……那三番两次地招惹我,是为了什么?!”,她暴吼,眼眶涨红。

“丫头,好像一直是你在招惹我!”,纪景年低声反驳,冷酷无情的样子,令她心死。

看她那痛苦的样子,他心口剧烈起伏,就这样吧,既然无法走出去,就跟她断个彻底,所以,没有多余的解释。让她以为,他是为了办案才跟她有了交集。

还没开始就结束,伤害总归小点。

是啊,好像一直是她在主动……他的话,像是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冷笑着看着他,“是吗?好像是哦,是我在招惹你,本来觉得你很酷,很难追到手,所以就试试咯,没想到,反被你利用了。“

“游戏结束了,散了,纪老师,不,纪大检查官,再见!”,心灰意冷,她满嘴嘲讽地说道,在他面前,想争回一点颜面。

她的话,教他心疼,在怀疑是气话还是真话。

应该是气话。

不过,终是散了,不必再深究。

她已离开,身影渐渐地远去,直到消失……

纪景年深深地呼了口气,将心里的闷痛撵走,然而,那股像是少了一块肉的痛,根本没有消失,折磨着他。

她茫然地走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被纪景年耍了。她甚至没质问他理由。

一辆轿车在她跟前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化着精致的妆容,很漂亮。

“你是凉辰吧?我是董雪琦,还记得吗?”,女人从车里下来,对她微笑着说道。

董雪琦这个名字,让她错愕,首先想到的是,董雪瑶。

而董雪琦,她是有印象的,董雪瑶的妹妹……

第055章当年真相

位于南郊路边的一家咖啡厅,环境幽雅,客人很少。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靠角落的包厢里,她点了杯卡布奇诺,董雪瑶要了杯蓝山。

“辰辰,真是好多年不见,当年那个哭鼻子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成小美女了!”,董雪琦喝了口咖啡,动作优雅地放下杯子,看着她,赞美道。

“琦琦姐,你找我,有事吗?”,十几年不见的人,没什么特别感情,还要赶回医院给妈妈和奶奶打饭,她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赶时间?那我就直接说吧。”

董雪瑶开腔,顾凉辰礼貌地点头。

“辰辰,我听说了阿景哥和你家的事,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一句——”

“不要接近阿景哥,即使他是一名正义的检察官,也难免会有失控伤人的时候,而且,他这些年一直没忘记我姐的死。他可能一直以为是你向他家人告密的……”,董雪琦看着她,很小声地说道,表情纠结,带着担忧。

顾凉辰的脸色越来越白,“你,什么意思?”

“辰辰,你别难过,我的意思是,阿景哥当初那么恨你,你就不应该跟他靠近……”

“当初什么?!他当初怎么恨我了?!”,那个模糊的记忆又来折磨他了,面目狰狞的纪景年在冲她咆哮……

她的声音很大,惊动了服务员,董雪琦抚了抚她的手背,“辰辰,你别激动!”,董雪琦皱着眉说道。

“他当初到底怎么恨我了?!我记不清了!”,她激动地问。

董雪琦叹了口气,将当年发生的跟她说了一遍,顾凉辰的心如坠冰窟,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纪景年以为是她告诉纪爷爷,他和董雪瑶在交往,董雪瑶不堪重负,跟纪景年吵架,然后,掉进了冰窟窿里,死了……

“当初你才六岁,那么小,童言无忌,阿景哥不该那么怪你的,也许他心里是不怪你了吧,但是,他毕竟没忘掉我姐,没走出那片阴霾,所以,对你……”,董雪琦轻声说道,只见顾凉辰脸色惨白,她站起了身。

像一缕游魂般,走出咖啡厅。

董雪琦追了出去,她跟她说话,她不理,让她上车,她也不听。

她只好上车,坐在车里的她,看了眼走在马路边的顾凉辰,嘴角扬起冷笑……

顾凉辰心慌地回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忍不住扑进了她怀里,“妈妈,纪景年他以前是不是以为,是我害死了雪瑶姐?我说的那个噩梦,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求你,妈!”,落着眼泪,痛苦地问。

看着女儿这样,赵素妍也流泪了,口齿不清地开口:“阿景……当初是……这样的……”,赵素妍断断续续地,将当年的实情说出来。

这些年,顾凉辰不是没问过那件对于她来说,很模糊的事,赵素妍一直在骗她,说是噩梦,因为不想伤害她幼小的心灵。

现在,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利用她,玩弄她了,是在报复吧。

她记得自己问过他,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说,不是。应该是在哄她,不那样,他又怎能让她卸下防备?

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痛不欲生的滋味,是因为纪景年,她曾经喜欢过的邻家大哥,现在爱上的男人,给予她的!

第056章交医药费的人

即使痛不欲生,也还要顽强地活着,她不是一个人,有妈妈、奶奶和弟弟要照顾。

开学了,她去学校报到,跟班主任请了假,最后一学期,课程很少。班上、乃至全校的同学好像都知道她家遭遇了变故。

无视别人的有色眼光,于她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学费还没交,这方面,学校很通人情,可以等学期结束的时候再交。

顾泓兴那边,她没去打听。妈妈和***医药费又不够了,她从学校出来后,就去问亲戚朋友借钱去了。

大半天,一分钱没借到,还遭无数白眼。

想起以前逢年过节,各路亲戚争先恐后往家里送礼,再对比现在,她齿寒。也明白,这就是现实。

每每想到纪景年,身上的某个地方还会绞痛,疼得无法呼吸的那种,已经开始努力忘掉,希望早日把他从心里清除。

在医院附近的站台下了公交,走到住院部门口,看到一辆警车,“检察”两个字,十分抢眼,甚至戳了下她的心窝,定睛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心脏揪紧,抽搐。

警车疾驰而去,她快速地进了住院部。

“妈!纪景年是不是来过?他来干嘛?”,冲进病房,连忙问。

母亲淡然地摇摇头,“没有……”

悬着的心,坠落。

他怎么可能来看望妈妈?!顾凉辰!你为什么还对他抱有希望?!

她在心里鄙视这样的自己。

去缴费处,想跟医院申请再通融几天,没想到的是,妈妈和***医药费又被人交齐了!

是谁,帮他们交了医药费?

纪景年的身影在大脑里一闪而逝,她心绞。

不会是他,他恨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帮她?!

觉得自己是自欺欺人想多了,也是因为对他还没完全死心吧。

***

刚刚在住院部门口,他其实是看到她了,一眼而已,却能感觉出她很憔悴。

警车后座的纪景年正闭目养神,看起来气定神闲,内心早已翻山倒海。

医药费是他帮交的,不想看她四处求人借钱、孤单无助的样子,希望她能过得好点。

其实,他对她,又怎能谈得上算是利用?

遇到她,只是偶然,不是刻意接近。

***

母亲赵素妍的病情还没好转,中风的后遗症是,口齿不清,走路有困难,需要复健。

头发白了一片,顾凉辰看妈妈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酸,更心疼她。

第一任丈夫英年早逝,第二任丈夫成了犯罪嫌疑人。

“阿兴,没那么坏的……一定是被人当枪使了……我去求阿景……去求纪爷爷……”

“妈!您别再为他难过了!他是罪有应得!”,对顾泓兴,她可以说是恨的,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

“辰辰……他是我丈夫……”,赵素妍喃喃地说道,掀开被子要下床。

“妈!我求您了!好好躺着好不好?!法律是公平正义的,他犯了罪就得接受惩罚!”,顾凉辰激动地拦着妈妈,大声道。

只见她流着泪,摇着头,“辰辰……妈去求阿景……”

顾凉辰跟她执拗了很久,赵素妍不想女儿为难,只好躺下。看着妈妈这样,顾凉辰不忍,决定去检察院找纪景年问问。

她去了检察院,纪景年却不见她,她就在检察院门口等,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他出来,但肯定的是,他在里面。

第057章面对面,她对他鄙夷不屑

寒风凛冽里,她站在检察院的大门口,全身冻得麻木,牙齿不停地在打颤。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直在这等,明知他不想见她。

而且,她也不应该为了顾泓兴那个人渣,向他求情。

一切,只为了妈妈。

看到办公楼有几盏灯还是亮着的,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

“纪景年!你出来!你出来!”,她放声大吼,保安追上,撵她走。堂堂的检察院岂是她撒野的地方!

正要动警棍,被一道低沉的声音呵斥住,是纪景年。

她穿着那件军绿色带着白色外翻羊绒领的棉大衣,棕色雪地靴,头发凌乱地披着。纪景年站在一楼走廊上,看着她,目光深沉。

她看到他,一瞬间,心便疼了,鼻酸地很难受,像是冷空气窜进了鼻孔。不过,表面却淡漠不屑地看着他。

“进去说吧。”,遣走了保安,他睨着她,沉声道。

顾凉辰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转了身,她跟着他的身影,进了办公楼。

两人单独呆在电梯里时,她不禁想起差点被阿波襁坚的那次,他的出现……

那么巧,被他遇着,应该也是成心跟踪她的吧……

“真是用心良苦……”,她小声嘀咕,语带嘲讽,纪景年转过身,“你说什么?”

“没有。”,抬起头,倨傲地看着他,满脸鄙夷。

对他,如仇人。

纪景年在心里酸酸地想,电梯门开,他带头出去,她跟着。

“找我什么事?”,进了他的单独办公室,他去饮水机边倒水,扬声问。

“我代我妈来的,想问问我继父顾泓兴的案子,他是一个建筑商,应该不是主谋吧。”,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纪景年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示意她坐下。

她无意中看到垃圾桶里有几只泡面桶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眼神一黯,又恢复自然。

他吃什么,抽多少烟,已跟她无关!其实,以前也跟她无关,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她在心里鄙视着自己。

“关于顾泓兴的案子,我不会透露任何。你想了解情况,可以跟他的律师沟通!”,纪景年靠在椅背里,睨着对面坐着的她,沉声道。

他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你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我希望你在没控告他之前,调查清楚!不要因为私人恩怨冤枉了他!”

“私人恩怨?你指,我和你?”,纪景年右边的浓眉微挑,语气低缓地问。

明显感觉他语气里的不屑,顾凉辰双颊涨红,“不是!”,气愤地站起身,一阵眩晕感,让她不适。

纪景年发现她的异常,心口揪着,也站起身。

“我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冤了顾泓兴,当然,也不会饶了他,这点,你们可以放心!”,他看着她,沉声道。

“公私分明?呵……”,她嘲讽地说了句,转身便走。

脚步有些踉跄,纪景年蓦地上前,一手扣住了她的胳膊,她倔强地甩开,“别碰我!”,沉声地吼,甩开他,快速地出了办公室。

纪景年不放心,感觉她可能被冻感冒了,连忙追了出去。

他在检察院大门外追到她,却不是一个人,陆博轩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旁边停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第058章抢走她

看到陆博轩,纪景年心里很不舒服,不希望她和这个渣男走得太近。陆博轩见着纪景年,心里也很不爽。

他走了上前,直接拉过顾凉辰的胳膊,“我送你回去。”沉着声说道。以为自己真晕了,顾凉辰诧异地仰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转瞬,用尽力气地甩开他,“不用麻烦纪大检查官。”,她语带嘲讽地说道,表情淡漠疏离。

“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陆着纪景年,嘲讽地说道,一把将顾凉辰拽进了怀里。

有种小小的报复心理在作祟,顾凉辰没躲开陆博轩的怀抱。即使知道,纪景年根本不在乎她。

“阿轩,我们走。”,她淡淡地开口,没看纪景年一眼,头晕地厉害,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十分难受。

纪景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和陆博轩站在一边!

陆博轩也愣了下,随即拥着她走近车边,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顾凉辰!”,纪景年大声喊了句,拳头攥紧,怕她被陆博轩伤害,冲了上前。

陆博轩见纪景年追来,连忙挡在她面前,不让纪景年靠近她。

“纪景年,你有什么资格管她?她可是我的女人!”,陆博轩不屑地睨着纪景年,得意地说道,声音很大。

纪景年根本无视陆博轩的叫嚣,幽暗里,深眸紧盯着他身后的她。

“阿轩,不要理他就好。”,顾凉辰故意扬声道,主动上了副驾驶。

“ok!”,陆了眼纪景年,耸耸肩,“纪大检查官,拜——拜——”,陆博轩冲他挥着右手,轻佻地说完,绕过引擎盖,上了跑车!

纪景年正要上前,那红色的法拉利如箭一般地飞驰而去——

***

深夜,世纪大道上,车辆不是很多,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在经过减速带和电子测速仪时,速度放缓,陆了眼副驾上的顾凉辰,她似乎睡着了。

他嘴角得意地上扬,正要加速,“嗤——”尖锐的一声,一辆黑色的suv居然不要命地横亘在他的车前方,他吓得连忙踩油门。

轮胎摩擦地面产生一股刺鼻的橡胶味。

疝气大灯灯光里,有道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来,陆博轩还没反应过来,副驾的门已经被人打开。

“喂,你——!”,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副驾上的顾凉辰抱了出去,愣了下,才冲下车。

纪景年抱着因高烧晕厥过去的顾凉辰,快速地上了车。

陆博轩冲了过去,企图拦住,纪景年无视他,差点把他撞倒,怕死的陆博轩躲开,眼睁睁地看着纪景年开车扬长而去……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从没看过有人那么嚣张地开车,居然不怕死地直接堵住了他的车!

“操!”,爆了粗口,懊恼快到嘴的鸭子飞了……

***

医院病床上,脸色酡红的女孩在打吊水,男人坐在病床边,将热毛巾覆上她的额头。

心口某个位置又开始疼了,因为她。

心里也很气,她居然跟陆博轩走,如果,被他趁机占了便宜,怎办?!

可是纪景年,她跟谁在一起,与你何干?!你有什么资格管?!何况,他们以前就是男女朋友!

心里这么劝着自己,右手却不自觉地朝她脸颊靠近,轻轻地触碰上她发烫的肌肤,拇指指腹在她的脸庞上,爱怜地抚摸……

ps:除夕快乐!

第059章照顾她一晚

她冰凉的手一直紧抓着他的,嘴里在呓语,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不停地哄着她,像她小时候那样。

“不要……不要走……呜……阿……”

她是在叫他吗?纪景年低下头,侧耳听着,仍听不清。

“不是我……不是我……别吓我……我怕……”

“辰辰,别怕……阿景哥在。”,忍不住握着她的手,柔声哄,见着她眉心皱紧,他的眉头也跟着皱着。

还是不忍心看她难过,控制不住对她的关心。

“纪景年……你……你走,别碰我……我讨厌你……”,意识混乱中的顾凉辰听到纪景年的声音,连忙激动地喊,双手乱飞舞,甩地吊水皮管不停地晃动,纪景年愣了……

她说,讨厌他!

心窝被针刺般,疼了下。

他苦涩地笑笑,将她的手按住,直到退烧后,她才安静下来。

一夜未合眼,早晨六点多,他去为她买饭。

纪景年拎着打包饭盒回来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看到了唐司漠……

唐司漠见到纪景年,眯着眸,意味深深地扫了他一眼,“你是谁?我要,找,辰辰——”,唐司漠一副无辜的样子,傻乎乎地说道。

纪景年冷笑了下,“唐三少,在我面前你就甭装了,你演技未免太拙劣了点!”,略带嘲讽的口气,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幽深的黑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知道他是谁?

唐司漠微诧,“老头,你在说什么?”,他继续装疯卖傻,脚步朝病房门口挪去。

“你大爷我让你离顾凉辰远点!要么,你就甭伤害她!”,纪景年沉声道,表情严肃。

唐司漠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庞对上纪景年冷若冰霜的俊脸,“我好像听她说,伤害她最深的,是你……”,唐司漠眯着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幽幽地说道。

是么?她这么说过他?

看着眼前装疯卖傻的唐司漠,想到昨晚的陆博轩,比起陆博轩,这个唐司漠还算好点,不过,他常年伪装成傻子,骗得唐家人团团转这一点,也说明了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但,在他看着病房里的人儿时,那关心的神情一点也不假。

纪景年心口微酸,竟将打包饭盒塞进了唐司漠手里,然后,什么也没说,掉头走了——

***

“辰辰乖……再喝一点……”,病房里,穿着深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手里端着碗,正在喂病床上的顾凉辰喝粥。

平时都是她喂他,今天倒是反了。

“漠漠,昨晚,是谁在照顾我?”,不知唐司漠是怎么来的,顾凉辰凭着凌乱的记忆,记得昨晚一直有人守在身边,照顾自己。

醒来后发现是唐司漠,她很惊讶,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陆博轩车里到医院的!

昨晚,应该是那个纪景年一直在照顾她吧?

唐司漠暗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话,私心是不想告诉她的。

不过,他本就是扮演白痴的,回答不了那么复杂的问题。

“昨晚,昨晚是漠漠啊!辰辰还说……让漠漠不要离开的……”,唐司漠挠着头发,一脸傻乎乎地看着她,天真地说道。

ps:祝大家新年快乐!马年吉祥!

第060章逼她做情妇

她当然不相信是唐司漠在这照顾自己的,因为唐司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听护士说,送她来的是个外形高大,看起来很成熟的帅哥,直觉是纪景年,又觉不可能。依稀记得夜里是梦到他了,还跟他发生了争执,在梦里很恨他。

当天便出了院,唐司漠被吴妈接走了,原来他们是来看病的。

***

她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团团转,焦头烂额。医保补贴款下来,返还了一笔钱,不多。

一个月后,妈妈和奶奶出院,她带她们回到了奶奶家。

顾家的所有财产到了拍卖阶段。

最让赵素妍痛苦的是京城的那栋宅子。她常常独自落泪,抑郁寡欢,精神出了问题。她去打听过,那套房子将被以底价四十万公开拍卖。

四十万,她去哪弄那笔钱,而且,到了拍卖会,价钱肯定要翻几倍。

如果不管,看妈妈那抑郁的样子,她心里过意不去。而且,那栋宅子叶家的祖宅!

陆博轩突然来找她,说是,可以帮她买回那栋宅子,条件是,答应跟他在一起。他所谓的在一起,当然不是结婚。

“陆博轩,我宁愿不要那栋宅子,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以后别再来找我!”,顾凉辰直接拒绝,态度坚决。那晚跟他上车,不过是想气纪景年。

“顾凉辰!你到底知不知好歹?顾泓兴就快坐牢了,别人躲你家还来不及,我这么帮你,你还给我脸色?!”,陆博轩气愤地吼道。

“帮我?你不过是想让我低头,臣服于你罢了!”

“没错!我就是这个心思!顾凉辰!你会来求我的!”,陆博轩瞪着她的背影,大吼。

顾凉辰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惜,令她痛苦的是,回到家,妈妈像疯了似地,坐在奶奶家的平顶屋上,要跳楼。

顾凉辰急疯了,冲了上去。

“我没脸活了……死……死了最好……去找你爸爸……去找爷爷……”,赵素妍双眸里黯淡无光,整个人很不正常,像中了邪,看着她,脸上挂着泪,说道。

“妈!你过来!我求你了!”,顾凉辰站在屋顶中央,朝她张开双手,满脸痛苦心慌地劝道。

顾奶奶站在楼底下,急地直跺脚。

赵素妍披散着白了大半的头发,像个疯子似地,摇头……

“祖宅……是叶家的……叶家的……不能没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改嫁……不该……我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叶家……”,赵素妍捂着脸,痛哭着说道。

当初选择改嫁,也是为了让女儿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环境里长大,顾泓兴当初是个老实本分的建筑工人,她觉得人很可靠,就嫁了。

看着妈妈捂着脸,顾凉辰机智地,快速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住,朝屋顶中央拉过,“妈!房子我会想办法!我不会让叶家的祖宅落到别人手里的,你放心吧!求你好好的,阳阳才十四岁啊!妈!坚强点!振作点!我求您了!”,她跪在地上,将妈妈抱在怀里,哭喊着劝道……

那栋宅子最终以三百万的价格被陆博轩买去了。陆博轩以此要挟她,让她做他的情妇,不然,就把这栋宅子拆了!

第061章第一次主动吻她

为了祖宅,她难道真要答应陆博轩,做他的情妇?

以她坚韧不屈的性子,就算逼她死都不会妥协的。但是,人生充满了太多无奈!一想到患了抑郁症,中风后遗症半瘫痪的妈妈,顾凉辰简直想死!

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每天除了照顾妈妈和奶奶,还得想办法挣钱。

这天傍晚,在妈妈吃了药睡着后,她买了两瓶二锅头,又去了边。

心里有太多的痛苦和无奈,无法宣泄,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辛辣的酒液穿肠,看着向南流淌的波光粼粼的河水,她看向北方……

鼻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真要答应陆博轩吗?

三百万,把自己卖给他,也值了吧?

可她怎么能自甘堕落?!她是将军的后代!

想起爷爷和传说中战死沙场的爸爸,她觉得自己愧对他们,不配做叶家的后代!

马路边,一身黑色的纪景年矗立在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对着坐在河边,在仰头喝酒的女孩发呆……

她身影孤单而无助,惹人心怜,他忍不住走下坡,去了河边。

感觉身侧有人,她转首,仰起头,对手那张淡漠的俊脸。

嘴角扬起,“又接近我干嘛?顾泓兴不是很快被判刑了吗?我对你来说,没任何利用价值了……”,她嘲讽地说道。

纪景年无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却转头,又“咕噜噜”地喝了几口白酒。

有的酒水顺着嘴角,沿着脖子滚落,灌进衣领里,她丝毫不在乎……

“其实,做陆博轩的情妇没什么不好……我第一次都给他了,还矫情个什么……跟了他,爷爷留下的房子回来了……妈妈不用更痛苦了……”,她看着河面,喃喃地说道,打着酒嗝。

她的话,紧揪着纪景年的心!

拳头攥紧,这事,他听说过!

“起来!”,上前,一把将她拉起,动作很粗鲁,口气里带着恼怒。

“你别碰我!滚开!纪景年,我算死了,死了也跟你没关系!滚开!我最厌恶的人就是你,你比陆博轩要可恶得很!”,顾凉辰大声地吼,酒瓶子被她摔得粉碎。

她像个小野猫,冲他张牙舞爪,纪景年一个蛮力,将她抱紧在怀里。

满身酒气,双颊通红,愤恨地瞪着他。

“瞪什么瞪?!叶凉辰,你给我记住,你是叶家人!”,他双手扣着她的肩膀,厉声地吼,在提醒她,叶家的人,该是怎样的性子,叶家的女儿,怎会做人情妇?

“我早不姓叶了!”,她吼,能明白纪景年的意思,但是,要骨气有什么用!

纪景年看她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的样子,十分气愤。

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拽着她,朝着马路上走,她蹲下身子,极力反抗,拼命挣扎,纪景年有些招架不住,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捧起她的后脑,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

“唔……”双唇被堵住,她发出闷哼声,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狂野而霸道,带着侵略性的吻,席卷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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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我只是在耍你?玩弄你?

夕阳下,河边,男人抱着女孩,拥吻在一起。远远看去,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黄昏下,形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顾凉辰起初是怔忪的,他的狂野几乎将她淹没,她被他困在怀里,无所遁形。

为什么要吻她?!是不是又在玩弄自己?!

脑子里有这样的疑问,然后,用力地推拒他的胸膛,原本温顺的她,变得狂躁,奋力地挣脱自己。纪景年愣了下,只见一只手朝自己挥来,他迅速地攫住她的手腕,躲过她挥来的巴掌!

她的双唇红肿,氤氲着雾气,眼眶涨红,喘着粗气,胸口在剧烈起伏,右手手腕被他攫住。

“我好欺负是吧?又想耍我,玩弄我是吧?纪景年!我不是好欺负的!滚开!”,她冲他嘶吼,以为他吻她,又是玩弄。

心口胀疼,还没完全把他从心里清除出去,所以,做不到无动于衷!

纪景年完全清醒,松开她的手腕,黑沉着脸,“我只是在耍你?玩弄你?”,低声反问。

“不然呢?!你说是什么?!你说啊!”,她猛地揪住他风衣衣襟,仰着头冲他质问。

是什么?

纪景年在心里反问自己,被这个问题困住了。

他的沉默,让她灰心,强忍着眼泪,松开他的衣服,吸了吸鼻子,“纪大检察官,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请你离我远点!”,忍着心痛,倔强地说。

或许,她可以向陆博轩低头,但是,她永远不会向纪景年低头。

因为曾经对纪景年是在乎的。

看着她绝然离开,纪景年霍地上前,“为了叶家的祖宅,你真要做陆博轩的情妇?!”,他追上她,沉声问。

“跟你没关系!”,她冷酷地吼,继续向前走。

他没再追上,深眸锁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唐司漠被吴妈带来她家找她,看到的居然是她妈妈犯抑郁症要跳楼的场景。看着顾凉辰生活地那么辛苦,他心疼。

好不容易把赵素妍救下了,顾凉辰已精疲力竭,不过,她还安慰唐司漠不要被吓着。

她拉着他,坐在院子里,对他倾吐所有苦衷。

“虽然不知道弄回那栋宅子,妈妈会不会好转,但是,弄回来,她总该会高兴些吧……妈妈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才嫁给继父的……现在……我觉得,对不起她。我想向陆博轩妥协,他就是想逼我,我知道。我都这样了,还要什么尊严……”,似是对唐司漠倾诉,实则在说服自己。

唐司漠的拳头攥得死紧,只要帮她赎回那栋宅子,她就不用做别人情妇了!

三百万,或许更多的钱……

唐司漠,你得帮她!

“辰辰,别难过……有漠漠……”,他将她揽进怀里,傻乎乎地说道,顾凉辰看了他一眼,扬着唇,笑笑,他哪能帮得了她!

***

“女人和集团,哪个重要?!唐司漠,你伪装了二十多年,为的是什么?!难道要功亏一篑?!”,从话筒里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靠在洗手间门板上的唐司漠眉头皱紧,内心在剧烈挣扎……

第063章谁能带她出囫囵

伪装成傻子二十多年了,为的是什么?为了顾凉辰,他真要放弃?!一旦被唐家人发现他是伪装成傻子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又怎样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唐司漠痛苦、懊恼,抡起拳头,恨恨地朝冰冷的白色瓷砖砸去,殷红的鲜血染上洁白瓷砖,红与白显得那样怵目。

***

陆博轩时不时地打来电话,逼她下决定,不然,他会把那栋房子拆了!

“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祖宅就快回来了!”,看着母亲精神状态好了点,她搂着她的肩膀,故作兴奋地说道。

“真的?辰辰,真的吗?”,赵素妍连忙拉着她的手,激动地问。

“当然是真的啦!”,她双眼笑成月牙状,看母亲脸上终于浮现起笑容,欣慰了很多,虽然,心里很痛苦,她决定答应陆博轩。

破罐子破摔吧,人生都已经这样了,还挣扎个什么!才二十来岁的她,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爷爷……该瞑目了……”,赵素妍喃喃地说道。精神失常的人,是不会想起问,那房子是怎么弄回来的。

***

柏莱大酒店,锦上添花套房。

陆博轩约她的地点,真讽刺。他是故意的吧,这间套房,是她和纪景年重逢的那间。

甫进门,见陆博轩穿着金色睡袍,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杯红酒,眯着眸子,看着她。

“你终于来了……”,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低下头,贴上她耳边,她连忙躲开,气愤地瞠着他!

“躲什么躲,该不会反悔了吧?”,不悦地看着他,嘴角噙着邪笑,幽幽地问。

看着陆博轩那一脸得意的样儿,她真想立即摔门而出!

“没有。”,淡漠地说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最好没有!”,他走近,勾着她的下巴,她这次没躲,陆博轩那双桃花眼锁着她的脸蛋。

“美而不妖、清丽而不俗、柔而不弱,比起何紫晴那个妖精,你就像一朵白莲……”,这是陆博轩对她由衷的赞美。

提起何紫晴,想到了陆博轩和她的艳照,顾凉辰一阵反胃,更加反感眼前的陆博轩。不过,他就快成她的金主了,她没资格反抗。

“多谢赞美,不过,我不过是个绿茶婊而已。”,她自嘲地说道。

陆博轩嗤笑,手指下移,沿着她的脖子,朝她胸口探去……

“你干嘛?!”

“干嘛?我约你在这见面,你该不会是愚蠢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吧?”,陆博轩不耐烦地问。

“那你先把房子给我!”,她激动地吼。

“先跟我上床再说!”

“无耻!”,她冲他吼,转身就要走陆博轩却猴急地扑了过来,她被他压在墙壁上,她连忙躲闪他的吻!

不停挣扎,陆博轩丝毫不肯放过她,第一次跟她在一起,实在太朦胧,记不得她的味道了,很想赶快再尝一次……

门铃响了,陆博轩不管,她喊叫。不一会儿,房门竟开了——

一位中年男人和纪景年站在门空,“他妈是谁——爸?!”,陆博轩诧异地喊。

是陆博轩的父亲,陆登明,他身侧站着纪景年,

第064章嫁给我

陆博轩将睡袍整了整,顾凉辰连忙躲到一边,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爸,你怎么来了?!纪景年!谁让你来这?!滚!”

“混账东西!不得对纪检察官无理!”,陆登明进来,一脸严厉对陆博轩呵斥。顾凉辰这才发现,纪景年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心猛地一阵紧缩,呼吸困难。

“爸!他——”

“混账!快去穿衣服!”,陆登明厉声呵斥,顾凉辰朝着门口走去,对上纪景年的脸,顿时,无地自容。

他应该知道,她跟陆博轩是在交易吧?

为什么,她每次狼狈难堪的时候,都被他看到?!

“辰辰,你先走。”,陆登明对顾凉辰说道。

顾凉辰什么也没说,快速冲了出去,纪景年没看她一眼。

“纪检察官,实在抱歉,恕小儿无知,别跟他一般见识,那栋宅子……”,陆登明关上房门,看着纪景年,恭敬地说道。

陆博轩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大人居然让他把叶家的房子卖给纪景年,出价,三百万!

他反对,差点被陆登明给毙了,也跟他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不是顾泓兴帮他顶罪,一口承认自己是主谋,陆家恐怕也不保,这个时候,怎能不巴结纪景年?!

陆博轩到底不是个傻子,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叶家那位于海军大院,在纪家隔壁的宅子,现在到了纪景年手里。

***

光线很暗的书房里,纪景年看着桌上摆着的房产证,脑子里尽是顾凉辰的身影。他一个国家高级公务员,竟然冒着违纪的危险和犯罪嫌疑人有牵扯……

回神,拿起手机——

“我要见你,运河边,老地方。”,声音低沉,语气霸道,像命令。

“我为什么要见你?!”,她声音尖锐,反抗他,已成了本能。

“叶家的房子在我手上。下午四点,不见不散。”,说罢,他挂了电话。

不见不散。

她真的去了,比他迟到,夕阳下,他的背影孤寂且落寞。

她走了过去,阳春三月的微风带着一丝暖意,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那房子怎么会到你手上?”,面对他的背影,顾凉辰淡漠地问。

他霍地转身,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她接过,打开,果真是房产证。

“嫁给我,这栋宅子就是你的。”,低沉的声音传来,她一惊,手里的文件掉落在了地上,呆愣着看着他,耳边嗡嗡的,脑子短暂空白一片。

嫁给他?

她没听错吧?一脸惶然地看着他。

“你听得没错,嫁给我,这房子就是你的!”,他又说了一遍,声音低沉,依旧面无表情。

顾凉辰回神,然后,微微摇着头,身子后退,“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还要我嫁给你?!”,大声地问,心口酸涩,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纪景年却笑了,嘴角上扬,深眸锁着她,他哪恨她了?

还有,为什么要娶她?

大概是,疯了吧……

冒着违纪被处罚的危险,花了三百万从陆博轩手里买下房子,还要变相地要她嫁给他!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一个人在人海里浮沉,被人欺负,自暴自弃。想把她据为己有!

“你小时候不是说过,长大后要嫁给我的吗?”,淡笑着问,深眸却认真地锁着她……

第065章履行承诺嫁给他

卷首语: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

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

她冷笑了下,淡淡地看着他,心脏绞痛,“年幼无知的话,纪大检查官也会当真?”,她清楚地记得,那年圣诞,她说喜欢他后,他那为难的表情。

他才不会好心地会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娶了她呢!

纪景年内心翻搅,她大概是真不喜欢他了!

“当然,不。娶你,不过是哄爷爷开心!”,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淡笑着说道,心口一片酸涩。

而他的话,也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爷爷还惦记着那桩娃娃亲,注定我这辈子摆脱不掉你吧,所以,嫁给我,房子归你,大家,两全其美。”,他补充道。

他终于要娶她了,却是为了哄纪爷爷开心

心中的痛渐渐地麻木,身子不停颤抖,她气自己还这么在乎他的一言一行!

“你这不也是像陆博轩那样,在逼我吗?”,她淡漠地问。

“算是吧。不过,嫁给我,总比做别人情妇强吧?我是给你名分的。”,想到她为了这房子,差点做了陆博轩的情妇,他心里仍是气愤的!

有些残忍地说道。

“你认为,嫁给你,比做陆博轩情妇强?”,她冷笑着反问,在她心里,没有爱情,嫁给他,更让她觉得屈辱!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答应还是不答应?!”,怕她拒绝,他冷酷地问。

“我不想答应!可是,我有得选择吗?!为什么我的人生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她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大声质问。

从六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吧……

如果,没有董雪瑶的死,她不会离开京城,也许,也不会遭遇这些变故!

“你没得选择!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他沉声地吼,现实虽然残酷,但是,他会守着她的。

她还算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在遭遇这些挫折之后,自暴自弃在所难免……

“好!我嫁给你!”,她转过身,看着他,突然大声地吼。

又是一种破罐子破摔,彻底绝望的举动。

她的心也绝望了。

然而,纪景年那颗空洞的心瞬间却被填满了,仿佛得到了一件期待已久的物品。已经太久没这种感觉了。这些年,他实则也是过着麻木不仁、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

那栋房子很快被过户到了她的名下。顾泓兴的案子有了新进展,陆博轩的父亲陆登明被逮捕,案情大反转。

这是包括陆登明在内,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本以为因为那套房子,还能讨点纪景年的人情,谁知,这一点让他们放松了对纪景年的警惕!

顾泓兴、陆登明等,被指控过失致人死亡罪、侵占罪、行贿罪,案情复杂,牵涉众多,清州大学校长、各路官员。

又两个月过去,这案子终于结了。

顾泓兴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陆登明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

赵素妍和顾凉辰在法庭上,知道了何紫晴和顾泓兴的歼情。赵素妍对顾泓兴彻底灰心,向他提出离婚,这个家也算散了。

另一边,有人举报纪景年利用公权,他在接受调查。这事,顾凉辰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到了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嫁给他。

第066章董雪瑶仍然是他的死穴

作为这起案子的主侦检察官,纪景年本应立大功的,却因为那栋宅子被调查,尽管他没有做出任何违纪的事。

“小纪,你可是咱院里最年轻有为的干事!怎么这么糊涂?!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纪景年的直接领导,站在窗口,五十多岁的申副检察长转身,瞪着纪景年,气愤地指责道。

“申副检,我没违纪,让纪检那边随便查!”,纪景年坦然道。

“嘿!你这小子!为了那个姑娘,值?”,申副检的表情缓和,直觉纪景年是为了顾凉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纪景年看着申副检的表情,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表面却还一副淡定沉着的样儿,“谁说我是为了谁!这事由他们查吧,您也甭为我操心了!我还得去清州一趟!”,跟申副检的交情很深,当他如长辈,纪景年也不再客气,说罢就走。

“案子都结了,你还去清州做啥?”,申副检追问。

“处理点私事!”,纪景年头也不回地敷衍。

“我看是好事近了吧!混小子,甭跟我闷骚!”,申副检看着他的背影,扬声道,纪景年像是没听见已经出了办公室,申副检笑着摇摇头。

***

顾凉辰没敢告诉妈妈,纪景年娶她是因为叶家的祖宅。她说,纪景年喜欢她,才娶她的。赵素妍不敢相信,纪景年在她面前一再保证,娶她,是因为喜欢。

两个人在赵素妍面前扮演一对恩爱的情侣,精神失常的赵素妍,半信半疑。

她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纪景年一身孤寂地站在窗口,落寞地抽着烟。这样的他,让她很容易想到董雪瑶。

“不是很爱她吗?娶我,对得起她吗?”,看着他的背影,她淡漠地问,心在抽搐,以为他又在思念董雪瑶。

纪景年没转身,心因为那个名字而紧绷。

“既然还没把她忘掉,为什么要背叛——啊——”,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地冲了过来,直接将她压在了门板上,她的下颌被他右手虎口紧掐着,脸上的嫩肉被挤得变了形。

对上的是纪景年那一脸黑沉、冷酷的样子。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她,听到没有?!”,他冷声地吼,眸子里迸发着狠戾的目光,看起来十分吓人。

她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脸色发白。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纪景年才松开她。

“东西收拾好了?”,他恢复平静,淡漠地问。

“好了!”,她气愤地吼了句,眼眶涨红,知道他还没把董雪瑶忘掉。

***

赵素妍和顾泓兴离婚了,顾家奶奶死活不肯跟他们搬去京城,由顾泓兴的大姐照顾。赵素妍也不愿去京城,但是,女儿就要结婚了,她这个做妈的不能不去。

弟弟顾沐阳转学跟去京城。赵素妍没脸住进叶家老宅,纪景年为她租了一套四合院,还请了一名看护和一名保姆,照顾她。

纪景年要结婚了,纪家举家欢喜。他快三十二岁了,再不结婚,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只要纪景年肯结婚,他们根本不管女方的家庭背景。

最高兴的莫过于纪爷爷,老人家迫不及待地选了个吉日,定于十天后,举行婚礼。

ps:不出意外的话11号会上架,到时会有两万字更,莫急!老纪他们要结婚了,后妈也在忙……

第067章领了证

大家都在忙着婚礼,只有她这个准新娘子,每天忙着投简历、面试。仿佛结婚与自己无关。她还没拿到毕业证,找实习工作很难,投了很多与专业对口的简历,皆石沉大海。

和大部分刚出校门处于迷惘中的大学生一样,找不到与专业对口的工作后,随便投了简历,只要对方肯要她就肯去。

一天下来,跑了两处人才市场,投了十几份简历,乘地铁回到市区,天色渐晚,她不想回家。

步行,乱逛着,肚子饿了,进了胡同口的一家卤煮店。

点了一碗卤煮,要了一瓶二两二锅头。

二十来岁的女孩,坐在一屋子京城爷们的卤煮店里,大快朵颐。

喜欢吃卤煮喝酒的女孩还真不多见。

二两酒下肚,她一点没醉,带着淡淡的酒气,离开卤煮店,走向海军大院方向……

这里和记忆中的大院一点都不一样,比以前多了很多崭新的楼房,也不再见那些品种繁多的果树了,一排排青松显得它气势威严。不过,那标志性建筑黄、白楼还在,再走不远,可以看到两栋比邻的老宅。

左边的是叶家,右边的是纪家。

过往那些模糊的记忆如野草,在心里铺天盖地地疯长……

只要站在阳台边,喊一声,她的阿景哥就会在阳台上出现。少年顶着一头乌黑的发,穿着橄榄绿色背心,俊帅的面容朝着她柔和一笑……

她总喜欢跟着他玩耍,只要他闲着,她总爱黏着他。

长辈们总说,她是他未来的小新娘,小小年纪的她也认定,将来会成为他的新娘。

暖风拂过,眼角传来一丝薄凉。

眼眶居然湿润了,那遥远的记忆画面逐渐撕裂,化作碎片……

猛地吸了口气,赶走心口的那股悲凉,从包里翻出钥匙,走去大门口。

来京城很多天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去。

空空的房子,布满灰尘,早已不再是幼年模样。其实,一切早就变了,是她自己一直沉浸在过去里……

顾凉辰,振作吧,重新开始,你可以的!

她自我鼓励,打算找个好工作,努力挣钱,养活妈妈和弟弟。

从院子出来,正好看到纪景年,他就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朝他走近,纪景年也向前迈了两步,“吃了吗?”,轻声地问。

“吃了,什么事?”,淡漠地问,对他,比陌生人还不如,心也不会那么揪疼了。时间总会抚慰好一切的。

“明天去民政局领证。”,他低声说道,她的心一凛。

领了结婚证,他们就是真正夫妻了!

“不是只是为了哄纪爷爷开心吗,表面做到就是了,为什么要领证?”,心不甘情不愿地问。

在她看来,嫁给他,就好像是三百万卖给他的,十分屈辱。

纪景年嗤笑了声,“小笨蛋,难不成你认为结婚只是演戏?”,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他气恼又宠溺地问。

“在我看来,就是演戏!”

“那也得真结婚!”,他气恼地说道,拽着她离开——

第二天,她不情不愿地去跟他领了证,照结婚照的时候都没笑,纪景年看在眼里。

第068章惩罚性的吻

车上,他拿着两本结婚证,看着他们的合影,嘴角微扬,“苦着一张脸,真丑!”,说罢,伸手要捏她的脸,她快速躲开。

“虽然我嫁给你了,但是,是被逼的。结婚后,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我找了工作后,会搬出去住。”,她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你想怎样,还真由不得你。”,纪景年幽幽地说道,不怒而威。

瞧她现在这样子,哪还是那个满眼对他充满爱意和崇拜的顾凉辰?

“你也不想娶我的不是吗?不就是为了让纪爷爷开心吗?我们做做样子就好了啊,干嘛要纠缠在一起?!你别忘了董雪瑶!也别忘了,我不是一个清白的女人!”,她转向他,激动地说道。

车厢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里。

她的话,轻易地点到了纪景年的死穴,也戳中了他的心窝。

许久,在她压抑地快喘不过气来时,纪景年开了车,扬长而去,一路上,一言不发。

“我再说一次,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她!”,车在胡同口停下,纪景年冷声道。

“许你心里有她,就不准我提吗?!”,她气愤地吼,更恨他,明明心里有董雪瑶,还要娶她,把她当什么了?!

他把她当物品了吧,三百万买来,为了哄爷爷开心的啊!

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双唇上却传来一股压力和疼痛,他,堵住了她的嘴!

这个吻,带着野蛮和惩罚,他发狠地吸着她的唇瓣嫩肉,她吃痛地闷哼,双拳锤着他的胸口,奋力挣扎。

直到尝到了一股血腥,纪景年才松开她,看着她气势汹汹,唇上沁着嫣红雪珠的样子,他别开脸,“下车!”,沉声吩咐,她回神,快速地解开安全带,逃也似地下了车。

心里咒骂,他是bt!

顾凉辰刚进四合院,就见着了唐司漠,他看到自己,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漠漠,你怎么会在这?!”,刚在门外惊魂未定,这下又被唐司漠抱了个满怀,她诧异地问,心仍惶惶的。

“辰辰……呜……你不要我了……”,唐司漠在说这话时,心口剧烈地起伏,拳头紧握,将她抱得死紧死紧。

她摆脱了陆博轩,又成了纪景年的妻子!

而他,完全失去她了,还没得到过……

唐司漠内心很不好受,然而,这就是他的选择!本可以选择帮她的,最终,没那么做。

“漠漠,别难过,辰辰以后就在京城生活了。”,她拍着他的背,安抚道。

“辰辰,漠漠舍不得……等我……等我……”,“等我”两字,说得万般无奈,像是来自心底的呐喊。

他奢望顾凉辰能等他,等他真正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再夺回。

“傻瓜,说什么傻话!”,她推开他,仰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大男孩,“你要好好听家人的话,辰辰有空一定去看你,好不好?”,微笑着说道。

没发现唐司漠的拳头攥得死紧死紧……

不一会儿,唐司漠的大哥找来,对他十分严厉,顾凉辰心疼唐司漠,劝了两句,那大哥对她投以狠戾的目光,让她心颤。

唐司漠坐在车里,不停地冲她挥手……

顾凉辰隐隐地感觉唐司漠今天很奇怪。

第069章紧张的新婚夜+入V公告

除了唐司漠,更不愿他们结婚的,还有董雪琦以及陆博轩。

董雪琦的世界简直天崩地裂,十五年了,她一直在守着纪景年,没想到,他要和顾凉辰结婚!

“阿景哥,你,为什么突然要娶她?你,喜欢她?”,电话里,董雪琦故作自然地问。

“琦琦,我不小了,到了结婚的年龄了。”,纪景年冷静地回答,避重就轻。

到了结婚的年龄?那为什么要娶的人是顾凉辰,而不是她?!

“阿景哥……那,姐姐呢……你对她……”,董雪琦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说着说着又怕纪景年怀疑,连忙打住,“也是,十五年过去了,你对姐姐哪还有什么感情,也不用愧疚,她都是个死人了,还陷在里面干嘛!”,董雪琦故意这么说,希望用董雪瑶来刺激纪景年,让他因为愧疚,打消娶顾凉辰的念头。

提到董雪瑶,纪景年心里仍是不好受的,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父亲陆登明入狱,对陆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幸好他提前移民。陆博轩发誓,一定要把纪景年置于死地!

婚礼,如期举行。

纪家是京城名门望族,纪景年的父亲纪敏洪从商,是上市公司ceo,纪景年继承了集团10%的股份。

纪敏洪本想让儿子子承父业从商的,谁知,他在服完兵役后,毅然选择司法考试。

婚礼既不低调也不铺张,在一家三星级酒店举行。

没有小时候幻想成为他新娘子的那股喜悦劲,婚礼上的她,像个傀儡。

她是个美女,穿上一袭婚纱,更加美丽动人,在座嘉宾无不称赞。婚戒是一对很简单的铂金指环对戒,她的镶钻,他的没有。也不知是他买的还是家里人帮买的。

“老纪,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向一群儿时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是顾凉辰小时候认识的一些哥哥姐姐敬酒,发小苏冬城打趣道。

他比她整整大十岁。

纪景年也没反驳,“呵呵”地笑笑,喝了酒。

顾凉辰一直微笑着,并没脸红,不停地喝香槟,不会醉人。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小插曲是,董雪琦的出现。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套装,披散着头发,戴着白色的发箍,那样子像是来参加丧礼。

“阿景哥,你领带歪了。”,董雪琦一脸素颜,嘴角微扬,走到纪景年跟前,当着众人的面,自然地帮他整了整领带。

她的举动让顾凉辰觉得很刺眼。

见着纪景年的目光锁着董雪琦,顾凉辰仔细一瞧董雪琦的脸,心猛地一颤,那瞬,还以为看到董雪瑶了呢。

不得不说,今天董雪琦的打扮确实很像死去的董雪瑶。

清纯、柔美。

心里涌起一股酸意,转瞬即逝。

“阿景哥,我代表姐姐,祝你新婚快乐!”,董雪琦端起酒杯,看着纪景年,微笑着说道。

董雪琦出口的话,让众人倒抽口凉气,这可是纪景年的婚礼,提起董雪瑶不太适合吧,今天的董雪琦是怎么了!

纪景年的眸子一黯,微微颔首,揽着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娇妻,“谢谢祝福。”,说罢,看了眼顾凉辰,她会意,配合着喝酒。

“这一杯,是我自己,敬你们白头偕老。”,董雪琦又倒了杯酒,看着他们,大方地说道。

“谢谢。”,顾凉辰微笑得体地说道,纪景年也说了句,三个人表面看起来很自然,实则,各自心有所想。

“老纪,钱大状来了!”发小苏冬城拍了下他的肩膀,沉声道,也是帮他解围。

纪景年转首,果真看到姗姗来迟的,亦敌亦友的钱勇骏。

“哟!钱大状终于来了!”,一些女性朋友看到钱勇骏打趣地问,众人的注意力从董雪琦那转移到这边。

顾凉辰并不认识这个俊帅不凡的男人,从他们对他的称呼得知,这人是律师。跟纪景年差不多的年纪,干净清爽的商务发型,面容刚毅,脸上噙着淡笑。

“老纪,实在对不住,刚出差回来!”,钱勇骏说话间,扬手招来服务员,拿起酒瓶和酒杯,爽快地倒酒。

只见他连喝三杯请罪,伴随着发小们的调侃,氛围变得轻松起来,顾凉辰心里也自然了很多,董雪琦不知哪去了,她也没在意。

晚宴结束,他们坐着婚车去新家,纪景年似乎被灌醉了,一路上一言不发,身上一股浓浓的烟酒味。

顾凉辰也不理他,心想,他醉了才好,这样,她就不用直接面对他了……

新房三室一厅,很宽敞,装修得很低调、很有品味。纪景年刚进屋就去了卧室,不一会儿传来水流声,他好像在洗澡。

结婚很仓促,床头并没挂婚纱照,她站在新房门口,看着一室喜庆的红,有些无措。思量了番,走去衣柜边,从里面找出自己的睡衣,想去客房。

“你去哪?”,纪景年从洗手间出来,看她抱着衣服要出门,沉声问。

“我睡客房。”,她背对着他,身子紧绷,淡漠道,双拳紧张地握紧睡衣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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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邻家大哥、二哥送来红包,他们上班要走了,没法看我这个邻家小妹出嫁。小时候最喜欢跟着他们到处耍了,后来,他们去外地求学,而我也开始他们的轨迹,渐渐地,和他们疏远了……

或许,你也有一个邻家大哥,也或许悄悄地喜欢过他们,即使时间久了,距离远了,仍无法忘怀曾经跟着他们玩耍的那些影像。

这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纯真年华。

写这篇文,灵感也来源于这些吧。

这依旧是一篇大基调温暖且有爱的文,当然也免不了揪心的酸,文风依旧朴实接地气(当然,后妈也写不来辞藻华丽的文字,文笔太烂!),言情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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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老婆,乖一点

冲去一身酒味,换上了一件干净深蓝色丝缎睡袍,没那么醉了。听说她要去睡客房,纪景年眸色黯然,擦头发的动作顿住。

迈开大步,朝着她走去,在她大红色的身影要踏出房门时,拉住了她纤细的皓腕,一手滑腻娇嫩的肌肤,令他心神荡漾。

“你——”,一股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弥漫,像是雨后树木散发的味道,顾凉辰本能地反抗他,甩手。

纪景年那宽厚的大手紧扣着她纤细的皓腕,她根本挣脱不开。

霍地转身,差点落入他宽广的怀中。

深蓝色绸缎睡袍在灯光下散发出华贵的光芒,h家价格不菲的睡袍穿在他身上比欧美男模还要有型。

纵使怨他,也无法忽略他的男性魅力。

他也看着她,深邃的黑眸里迸发出兽性的光彩。

一身大红色长旗袍,包裹着她前凸后翘的身段,发髻挽起,很有一种古典美,性感而优雅。

这样的她,使他醉意更浓,“新婚夜,新娘子要睡客房?”,低低的声音饱含**,语气里夹着嘲讽。

“不然呢,你想怎样?”,没有力气跟他抗争,对他冷漠,或许就是最好的防卫,她仰着头,淡漠地看着他,语气平静。

“像一般夫妻那样,该怎样就怎样。”,原本,他只想把她占为己有,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此刻,看着她清纯又娇媚的小脸,那曼妙的身材,让他想得到地更多。

这话,让她的心弦紧绷,身子颤了颤,十分抗拒。

“别的夫妻有爱,我们不一样。我没法接受你!”,若是在三个月前,他要与她上床,她肯定会激动地热血沸腾,现在,不同了。

她没法跟一个欺骗、利用自己的男人上床。

她对他,也彻底封闭了那颗心!

她在跟他谈感情?

“跟陆博轩,是因为有感情?”,纪景年的心泛酸,想到她和陆博轩曾经……这个问题,竟脱口而出。

她对陆博轩有过感情?

既然有过感情,为什么在他遇到她之后,她对他又那般……

纪景年的话,让顾凉辰的心窝一阵紧缩,抽搐,旧伤被刺痛。她怔忪地看着他,心口酸胀,在他眼里,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吧?所以,才想跟她发生柔体上的关系,尽管没有爱!

“是啊,我和陆博轩是有过感情!”,报复性地说道,有些得意地看着他。

“既然有过感情,在我面前,为什么又一副儿时依赖的模样?!”,他总感觉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很多时候还像小时候那样依赖。

考试第一,一定要请他吃饭,舍不得他离开。差点被顾泓兴糟蹋的那晚,她见到他时,歇斯底里的样子……

这些种种,让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她是爱过他,狭路相逢之后,又爱上了他,但是,在知道他的利用之后,早已心灰意冷。

“我不是说过吗,觉得你很酷,想靠近你,追你。时下很多女孩都这样的……那种好感维持不了多久的,就像对陆博轩。”,故意这么说,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没了骄傲和尊严!

她把自己说得很风流很花心的样子,让他难以接受,也或许,她真是那样的人吧。

不然,小时候那么喜欢自己,又为什么和陆博轩恋爱?

手掌渐渐地松开她的手腕,“不管你对我有没有感情,也必须得跟我睡!”,他说罢,拉了她一把,然后,将房门重重地甩上。

“我不!”,凭什么必须听他的?!

原本染了胭脂水粉红扑扑的小脸,这时更加涨红,一脸气愤地瞪着他。

“辰辰,你有什么资格说不?”,纪景年上前,大手抚着她的脸庞,低声地说道,娇嫩的脸蛋让他爱不释手。

逼迫她,让他觉得有点卑鄙。但,实在不喜欢看她冷落自己的样子!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三百万,卖给你了,是吧?”,她冷笑,嘲讽道。随手将手里崭新的红色睡袍丢在一旁的上方上,然后,双手抚上旗袍领口的盘扣。

那是一件大红色的长旗袍,绣着精致的金色凤凰,缀着亮片,旗袍衣襟滚着金黄色的边。红色的蝴蝶盘扣精致优雅。

她的双手一点点地吃力地将盘扣解开。

柔白细腻的肌肤渐渐地露出来,修长如天鹅颈的脖子完美露出,他眸光愈加深谙,呼吸有些粗重。

而她,犹如一只没有灵魂的傀儡,动作机械地一粒粒地解开旗袍盘扣,胸口传来丝丝薄凉,白皙的嫩肉露出,红色的蕾丝若隐若现。

今天,她是新娘,里里外外都是崭新的红色,包括内衣裤。

纪景年一直矗在那,饱含**的眸子紧锁着她手指的动作,看着她娇嫩的肌肤一点一点地露出,他哪经得起如此活色生香的“挑逗”,胯间的**愈发强烈,全身肌肉紧绷。

盘扣一路被解开,到腰间时,旗袍衣襟完全敞开,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蕾丝文胸。胸衣的蕾丝花映着白皙的乳肉,刺激地让人恨不得上前一把攫住!

迷醉的纪景年似是着了魔,忍不住地冲上前,在她的诧异和慌乱之下,她被他紧紧抱住。

“你——唔……”,腰被他扣住,又胸被他握住,嘴被他堵住,顾凉辰的心狂跳了几下,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

她做不到冷静,血液在沸腾,双颊火热,脑子嗡嗡的,失去了思考能力,也忘了反抗他。

纪景年爱不释手地隔着大红的文胸,搓揉她的胸,那沉甸甸的感觉令他心猿意马。更是如一头失控的野兽,狂野地吸吮她的小嘴,火舌在她口腔内放肆搜刮,“啧啧”的吸咂声在这大红色的新房内回荡,气氛愈发暧昧了……

脚步移动,朝着红色喜床的方向移动。

“啊——唔……”,她倒下,出口的惊呼声又被他堵住,男人健硕的身躯压住了她的。

凭着本能,纪景年一手将旗袍下摆撩起,大手滑进了她的大腿,贪婪地抚摸她的肌肤,火舌从她嘴里离开,带出几缕银丝,双唇迫不及待地啃噬上她尖细小巧可爱的下巴,然后,一路下移。

她的身子如火烧,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无法自持。

迷离的眸子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双手紧抓着床单,**和理智在挣扎。

从颈窝里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忍不住低吟,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再看向他,发现他埋头俯在自己的胸口。

一手罩着她的左胸,那嫣红的蓓蕾被他扯出来,手指在逗弄,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那里传来,体内有股陌生的热流涌出,身子在颤动,心在颤抖。

纪景年一手拉下她红色的底裤,手指触碰上那私密的腿心,“不——”,她在心里呐喊,身子紧绷。

感觉,她也是有感觉的。

纪景年有些紧张,分开她的双腿,手指在她花心有些笨拙地抠弄,感觉有湿润的液体沾湿了他的指尖……

要!

胯间如火烧,灼痛着,心底发出呐喊,要她!

他抬起身,准备要她。

抬起头时,看了眼她——

她像是一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女人,捂着嘴,流着眼泪。她的样子,教他愣住。

“这么不情愿?明明已经湿了……”,他抽出湿润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看着她,淡淡地问。

他的话,让她耻辱,明明应该反抗他的,身体却不能自拔地为他左右。

“跟陆博轩做过,当然敏感。”,松开嘴,冷漠地看着他,撒谎道。跟陆博轩,也只有那莫名其妙的一次,记忆还是模糊的。

这话,顿时让纪景年妒火中烧,紧咬后牙,脸颊的肌肉紧绷,额上的青筋暴起,“既然那么放荡,就别故作矜持了!”,他说罢,猛地松开自己的睡袍,脱下底裤,那巨硕的昂藏弹跳出来。

她看到,吓得瞪大双眼,双腿被他扣住,蜷曲起。

“不要!纪景年!你不能强迫我!我讨厌你碰我!讨厌!”,感觉就要被他得逞了,她尖叫,满脸的鄙视和愤怒。

“你是我的妻子!”,纪景年低吼,用蛮力分开她的双腿,看到那片神秘的花园,一股女孩儿香扑鼻。

巨硕的昂藏迫不及待地抵着她,就要强行而入!

“董雪瑶!你忘了董雪瑶了?!”,她双手撑着床面,身上衣衫凌乱,一只椒乳露在胸衣外,头发凌乱,看着他大吼。

如野兽般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话时,如被施了定身术,全身僵硬不动,跪在那。

顾凉辰得空,连忙退后,双臂环胸,怯怯地看着他。

他即使垂着头,她也能想象得出他此刻的脸色。

空气凝滞,让人呼吸困难。她知道,自己又惹怒了他,戳到了他的死穴。她怕,怕他气急,会杀了她!

约莫过了两分钟,纪景年终于有了反应,黑沉的俊脸,看了她一眼,“再提她,我保不准会掐死你!”,他瞪着她,冷声道。

心口一阵灼痛,像是旧伤疤被人撕开。

他提起内裤,翻身下了床。

顾凉辰终于舒了口气,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跑去了浴室。

***

浴室的磨砂拉门被她从里面闩上,她一直泡在浴缸里,手指的皮肤被泡得发胀发白了,仍不敢出去。

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怕他再发狂,要了自己。

其实,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这种事避免不了,也逃不了。可她却一味地排斥他。就因为,她是骄傲的,不能被他轻贱、糟蹋!

既然心里有董雪瑶,为什么还要招惹她。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各过各的,不好吗?

三百万,总有一天,她要还掉那三百万,跟他撇清关系!

她泡在水里发着呆,胡思乱想。

至今还不清楚他是用了什么手段从陆博轩手里买回那套房子的,他是检察官,该不会滥用职权了吧?

如果是这样,他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忽然发现,他真是深不可测。

顾凉辰,不管他是个怎样的人,都与你无关了,不要为他悲喜,淡然地活着,为了自己和妈妈。

彻底,把纪景年从心底拔去吧!

他们,只是一段孽缘。

***

从浴室出来,他不在卧室,本能地看向窗口,他真的站在阳台上,落寞地抽着烟。恐怕就是在祭奠董雪瑶……

她嘴角抽了抽,苦笑了下,将睡袍裹得严严实实地,钻进了红色的喜被里。

“啊——”,身体被硬硬的小小的东西垫着了,她起身,发现床铺上撒着一层红枣、花生、桂圆还有莲子。

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生什么生啊……我还不到二十二岁……这婚姻也真可笑……”,她边清理床单,边小声嘀咕。

纪景年听得清清楚楚,心想,她是真排斥这桩婚姻的。

她也确实很年轻,青春年少,大好的人生时光,竟嫁人了。

“你还读研究生吧?”,走到床边,他低声问。

她吓了一跳,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进门了,她本能地躲远,避之如蛇蝎。见他没像之前那样靠近,她松了口气。

提起学业,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现在的家境,还允许她读研吗?

“不了,会工作。”,冷淡地回答,走去衣柜里,找出一床新棉被。

“为什么不继续?学法律专业,本科学历能够干嘛?”,最近他太忙,忘了过问她学习的事了,这会儿听她打算参加工作,纪景年很气恼,觉得她不继续深造实在可惜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她找工作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人家对本科毕业的学法律专业的学生根本嗤之以鼻。

“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冷淡地说道,钻进了被窝,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被她堵得没法反驳,纪景年懊恼地看着床上那一卷身影,尚了床。

席梦思床垫沉了沉,感觉他上来,她心紧。

怕他再度失控地压住自己。她是想好了,如果他那样,她就提董雪瑶!

屏息着,一两分钟过去,他仍然没有动作,她才敢呼吸。又过了几分钟,他仍然没反应,她才踏实下来。

他竟好心地放过自己呢……

她有点弄不懂他了,刚刚还想执意跟自己……现在又……

纪景年,你究竟在想什么?!

她在心底发问,转瞬,自己的心声又反驳了自己:顾凉辰,他在想什么,跟你没关系!

是啊,跟她没关系。

闭着眼,做了一天的傀儡,太累了,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纪景年吸吮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却失眠了——

借着淡淡的手机光,看着她的睡颜,努力把她当成一个孩子,然而,她在他眼里,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对他影响力极大的女人!

一手轻抚上她细腻的脸蛋,扯着唇笑笑,闭着眼,睡去……

***

“瑶瑶……不……不是……”

顾凉辰是被纪景年的梦话吵醒的,她僵硬地愣着,看着在说梦话的男人,“瑶瑶”这个名字,折磨她的心脏!

是有多深的爱,让他十五年之后,依然不肯忘掉她?!

跟她睡一张床,嘴里还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顾凉辰觉得自己好不悲哀!

她并没将他叫醒,悄悄地起身,抱着自己的被子,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去了客房……

漫漫长夜,她再无困意,一个人孤独地睡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思绪乱飞。

有的人,终究不属于你,有的爱,无法强求。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她宁愿没有再次与他重逢,那样,也不会受伤了……

***

她居然半夜跑去客房睡了!

纪景年起床后,黑着脸看着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的小女人!

她像没看到他似的,径自吃着自己煎的鸡蛋饼,喝着牛奶。纪景年见餐桌上没有属于他的早餐,去了厨房,找了一圈,仍没找到。

她难道只做了一份早餐?

“我的早饭呢?”,折回来,不悦地问。

“我就做了一份,我自己的。”,她冷淡地说道,不想对他好,浪费自己的半分精力。想到他做梦都喊着董雪瑶,心里还很气。

纪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蓦地,抢过她盘子里的一块鸡蛋饼,“你再去做。”,他咬了一口,说道。

顾凉辰白了他一眼,将牛奶喝完,没说话,直接离开餐厅,也没去再做。

这狠心的女人!

纪景年吃着那香喷喷的鸡蛋饼,却索然无味。

心里只有一个认知,她,真讨厌他。

***

新婚第二天,是要回门的。先去了纪爷爷那,又去了纪家。纪母艾香待她如己出,这点,让顾凉辰很欣慰。

“辰辰,妈妈就把阿景拜托给你了。他性格有点闷,还有以前的那件事,我也就不避讳了,他既然选择跟你结婚,心里肯定是放下了,你要多多关心他,体贴他,感动他。他不会亏待你的。”,昨天婚礼上人太多,有些话不好说,艾香拉着顾凉辰在一边,悄悄地说道。

他心里放下了?

她在心里苦笑,也没敢告诉婆婆他娶她的真实目的,“纪……妈,我会的。”,乖巧地说道,不想她担心。

“乖,乖!还有,辰辰,阿景也不小了,你呢,年纪还小,妈知道,现在让你生孩子有些自私,但是,我们这一代人,思想就是这样,我跟你爸都想着早点抱孙子呢……”,艾香满脸慈爱的笑,说道。

这对于顾凉辰来说,又是一个难题。

她红着脸,点头,说,顺其自然。

离开纪家,带着礼物,两人状似恩爱地去了四合院。

赵素妍还在复健中,腿脚不灵活,要扶拐杖。她喜欢养花,四合院院子里被她摆满了花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常常会精神恍惚。

留在四合院吃了饭,两人回家。

“想去哪旅游?”,车上,他边开车,边问。

她愣了下,看了他的侧脸一眼,“我哪也不想去,明天要去面试。”,她淡淡地回答,心想,他婚假应该不长吧?怎么还有时间旅游?

纪景年没再自讨没趣管她,开车回到家,她正要去煮面,纪景年喊她,说是有人请他们吃饭。

去的是申副检家。

他说,以后别叫我纪大检查官,申副检这样的检察长才是大检查官。

吃过饭,纪景年则和申副检去了书房,神秘兮兮的,不知说了什么。顾凉辰则礼貌地跟申夫人去了厨房,帮她洗碗。

***

新婚第二夜,她又要去客房睡,被纪景年拦住。

“你在这睡,我不会碰你。”,他声音低沉,面无表情。

“但是,你会说梦话!”,她没好气地吼,还是抱着枕头回了床,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说梦话?说了什么?

纪景年摸不着头脑,尚了床,问她,她死也不肯说。

早上,她还是只做了一份早餐。

纪景年心里挺受伤的,什么也没说,为自己冲了杯牛奶,拿了两片吐司,抹了花生酱便吃。

她看在眼里,想到在清州有次跟他一起吃早餐的情景,那时候,她还傻乎乎地帮他做了三明治,告诉他,放颗煎蛋会更营养。

现在,看到他吃得这么没营养,已经无动于衷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餐厅里,阳光明媚,两人面对面地吃着早餐,看似很温馨,然,气氛很僵,她没说一句话,对他冷淡似水。

吃过早饭,她匆匆忙忙地收拾好简历,拿起包要出门,纪景年没过问。

***

顾凉辰的第一份工作:一家软件公司的商务代表,说白了,就是电话销售。底薪一千二,有提成。

面试很简单,填了表格,第二天就可以直接上班。

公司要求穿着西服套装,她一个人下午去买衣服。专门卖白领西服的店里,一套西服最低也要一千块,她没钱。

上网搜了下,换乘好几线地铁,去了动物园边上的服装城。跟老板砍价老半天,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一套西服和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没回家,去了妈妈那,吃过晚饭才回来。

回到家已经九点了,纪景年见她回来,叫她去做饭,她说吃过了,就去卧室了。不一会儿,听到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他好像在做饭。

听纪妈妈说,他这人,不善待自己,吃饭不规律,有胃病,是个工作狂。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声响,她心口有一点点不畅,有想帮他做饭的冲动,但是,忍住了。

为什么要对他好?

忘记他的可恶了吗?

他死活都不关她的事!

这样想,心里的愧疚便少了。

厨房里,纪景年煮了碗挂面,什么也没放,盐都没有,吃面的时候,感觉有些半生不熟。

本以为娶了她,起码不用愁一日三餐了,没想到……

这丫头,真狠心!

回到卧室,发现角落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崭新的,刚熨烫好的女性西服,里面搭配着白衬衫。

她找到工作了?

纪景年暗忖,她从浴室出来,像没看见他似的,去吹头发了。他也沉默,去洗澡,出来后,她已经睡下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

“以后必须做两份饭!我不吃芹菜、萝卜和丝瓜,肉类都吃!”,看着她的背影,他沉声开口。

“我不会帮你做饭。”,她淡漠地说道。

“你是我老婆!给我乖一点!必须听我的话!”,纪景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捧着她的脸,气恼地低吼。

这臭丫头,一点都不乖!

比起在清州的那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真是天差地别!

“我就不听。”,她一副他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反驳。

纪景年气恼,堵住了她的小嘴,像是亲不够似地,亲着她,她无动于衷,也不反抗,躺在他身下,如根木头。

纪景年终是无趣地离开她的唇,翻身躺下,伸出手臂将她圈进怀里。

“既然已经嫁给我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他淡淡地说道,也在心里说服自己,既然已经娶了她,就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我讨厌你。”,她冷淡地开口,说了句让他灰心的话,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睡。

“你讨厌我,那喜欢谁?陆博轩还是那个唐司漠?”,他酸酸地问。

她什么也没说……

***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醒了,是在纪景年的怀里醒来的,他的手臂霸道地圈着自己的腰,睡颜慵懒,裸着健硕的胸膛,宛若一睡美男。

她怔忪了会儿,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神。竟被他的美貌吸引了!

心底懊恼,将他的手臂拿开,下了床。

今天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

匆匆地洗漱好,换上那一身工作服,将头发束成利索的马尾。看着穿衣镜里,穿着深色西服套装,身材高挑的自己,她很满意,觉得自己干练了好多。

这也是她心中的,女白领形象。管它高低贵贱,只要是正当职业,能挣到钱,她就得努力奋斗!

握了握拳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给予自己鼓励!

做早饭的时候,想到他昨晚说的话,差点做了一份给他,结果,狠下心,没有。纪景年起床后,她已经吃过早餐了,什么都没剩。

他不用去上班吗?还穿着睡袍,胡子没刮,看起来很落拓,也很迷人。

帅哥就是帅哥,即使邋遢点,依旧魅力不减。

她拿起包包,没看他一眼,换上皮鞋,要出门。

“去哪?”

“上班,中午不回来。”,她交代了句,已经出了门。

纪景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瞬间,心也空了,看着餐桌上空空的盘子和杯子,苦涩地笑笑……

他还在停职接受调查中,不用上班,申副检说,他可能被降职,呆不了高检院了。

***

莱特软件技术公司是一家代理google搜索引擎广告、做网站、卖域名的一家综合性网络公司。

若不是看到公司五百平方米的办公室以及企业注册证书,顾凉辰还以为这是一家做不正当业务的公司呢。

因为,他们的销售手段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每天打电话给那些中小型企业的老板,向他们推销google竞价广告,或者卖网站、域名。

她试着打了几个电话,她将开口说“广告”两个字,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将心比心,如果每天有人给她打电话,推销广告,她也会烦。

她犹豫,是不是得放弃。

经理找她,劝了她:公司是合法的google广告代理商,而且是一家即将上市的互联网公司,只要她坚持,学好话术,总结经验,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顾凉辰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既然公司的营销性质合法,为什么不拼一拼,而且,每卖出去一千块钱的广告,她就可以得到二百块钱的提成呢。

每天和其他同事一样,不停地打电话,约客户,两天过去,一个客户都没约到,她有点灰心。

这天下班后,总经理临时要培训,她关了手机,和其他同事一起接受培训。

一直到八点半才培训完毕,听其他同事抱怨,公司常常这样加班,还没加班费。出了办公楼,部门几个同事提议去下馆子。

她不想去,因为要赶回家想办法查资料,经理布置任务,每人每天回家要查到200个企业老总的号码。

为了合群,还是答应去了。

刚出科技园大门,听到喇叭声,一辆熟悉的奥迪q7停在马路边,是纪景年的车!而且是结婚后的新车,七八十万吧,她昨晚还在揣测,他哪来那么多钱呢,会不会是贪污的。

她装作没看到,跟同事们一起走,有个老家是清州的男同事,既是老乡也是部门大师兄,跟她处得像哥们,揽着她的肩膀走。

这丫头,居然无视他!

坐在车里的纪景年看着她被一个男生揽着肩膀,心里十分窝火,松开安全带,下了车。

“辰辰!”

属于纪景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顾凉辰身子紧绷,顿足,其他同事也停住。只见一个非常帅且有型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小顾,你朋友?”,经理问。

她办入职的时候,登记的是未婚,全公司没人知道她结婚了,“经理,他,他是我表哥!”,顾凉辰大声道,连忙走去纪景年身边。可不愿让人知道她已婚了,打心里也还没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

“表哥,你怎么来了?”,看着他,仰着头,笑意盈盈地问。

表哥?

纪景年窝火,看着她婚后第一次对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而且是演戏,更觉憋屈!顾凉辰冲他眨了眨眼。

“我来接你下班啊,表妹。”,暂且给她面子,不揭穿,纪景年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地说道。

其他同事走来,都是做业务的,礼仪很到位,跟纪景年客气地打招呼。

“啊!表哥,我忘了今晚约了和你一起去看姑姑了!”,顾凉辰这时机灵地开口,不想跟同事去吃饭,想开溜,又利用了下纪景年。

她的小心思,他怎会不懂?默契地跟她配合,结果,顾凉辰坐着纪景年的车走了。

上了车后,她就沉默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利用完他,就把他晾一边?纪景年着实郁闷。

“想吃什么?”,过了很久,他问。

“回家煮面。”,她赶着回家,想办法找电脑上网查资料,根本没心思吃饭。

“面,我吃腻了。”,这几天在家,饿了,他就煮面吃,着实腻了。

“你吃腻了,跟我没关系。”,副驾驶上的顾凉辰淡漠地说道,这样的态度轻易惹怒了他,他一言不发,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

“我要回家,没时间下馆子吃饭!”,顾凉辰不肯下车,气愤地问。

“由不得你!”,纪景年瞪了她一眼,下了车。

她几乎被他抱下了车。

这个变态!

***

这家饭店生意很好,上菜有点慢,可急死顾凉辰了,对食物一点不挑剔,一言不发地吃菜,对面的纪景年却悠闲得很。

她吃饱,要先走,他说,除非你结账。

她荷包羞涩,哪请得起,只能不情愿地坐在他对面,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

终于回到家,她跑去书房,看到他的电脑,正要上前,想起什么,又出去。看着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他,想跟他借电脑用,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几次欲言又止。

“什么事?”,纪景年从跑步机上下来,看着她,低声问。

他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胸口古铜色的肌肤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滴,看起来十分性感。

“我,我想借你电脑用用。”,有点紧张,说话打结。

纪景年喝了口矿泉水,“我的电脑不借给别人用。”,他的电脑里有多重要的机密资料,除了他,谁都不能碰。

可在顾凉辰看来,他是小气,是对她苛刻。

没说什么,她立即拿起包包,出门。

“这么晚,你去哪?!”

“网吧!”,她丢了一句,快速地出了门。

她在网吧查资料,一直查到十一点半,才将两百个号码找好。从乌烟瘴气的网吧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朝自家小区走去。

他真小气,电脑都不借她。就他对她这样的态度,让她怎么对他和颜悦色?

不管了,不多在乎他就好,反正现在两人见面了如陌生人,即使睡一张床也什么都没发生,他顶多搂着她睡觉。

“救命——救命——别追我,我没钱!救命——抢劫啊!”,没走多久,忽然听到有女人的喊叫声,那声音有些熟悉,顾凉辰全身紧绷,只见一个女人朝这边跌跌撞撞地跑来,身后有人追她。

“救命——抢劫——!”,女人披头散发地喊,朝她奔来。

“臭婊子!别想跑!”,一个外形彪悍的男人追着女人奔来,丝毫没把顾凉辰放在眼里。

女人直接朝她冲来,躲到她身后,将她往前一推,她本能地伸手推拒,一股灼痛袭上手臂,她吃痛地尖叫。

锋利的匕首“嗤”的一声划开她的西服外套一层和里面的衬衫,利器撕开嫩肉。

歹徒听到她的尖叫,心想伤到人了,听着不远处的警笛声,迅速逃窜而去。

“嘶——”,不清楚伤严不严重,难捱的灼痛,她倒吸气,看向一旁,路灯的光,让她看清楚了披头散发的女人的脸。

何紫晴!

“是你?!”,何紫晴也认出了她,激动地喊了句。

多日不见,她打扮地像红灯区的站街女,一条两片连身短裙,细跟高跟凉鞋,头发凌乱,脸上的浓妆花了。

距离上次见到她,还是在法庭上。

“何紫晴,你怎么来京城了——”,忍着手臂的灼痛,她咬着牙问。

“我来京城,关你什么事!”,何紫晴一点愧疚都没有,趾高气扬地说道。顾凉辰觉得跟她真是废话了,捂着手腕,拎着包要走。

“听说你结婚了?还是和那个纪景年?顾凉辰,你脑子进水了吧!”,从背后传来何紫晴讥讽的声音。

眉心皱得更紧,想到陆博轩说过的话,何紫晴和纪景年是一伙的。

“你什么意思?”,转过身,看着双手环胸,一脸冷嘲的何紫晴,她问。

柔体的伤,根本不算什么,心房里某个位置,却疼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笨蛋,自求多福吧!”,何紫晴冷笑了声,见着不远处有人影走近,她立即就走。

“你站住!”,她冲她身影吼,正要追去,肩膀被人按住。

熟悉的气息迫近……

“手臂怎么了?!”,纪景年的声音低沉难掩焦急。

没等她回答,执起她的手臂,摸到的是一手湿濡!是血!

她,受伤了!

在他去帮她买电脑这么短的间隙!

“没事……”,淡漠地说道,丝毫不在乎那点伤。

双腿倏地落空,他被她打横抱起,纪景年抱着她,直奔巷子口。

***

伤口并不深,破了一层皮,不用缝线,打了破伤风针。披着他的西服外套,她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看着纪景年忙来忙去的身影,有些怔忪。

刚刚,他对她好像十分关心。

取完药回到她身边,穿着白衬衫,领口敞着三粒纽扣的他,满额汗水。

“还疼不疼?”,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低声地问。纵使有责备,这种境地,岂能说得出口。

“不疼,困了。”,已过午夜十二点,受了惊,她疲惫。明早还得上班,站起身。

纪景年带她出了医院,一路上,他的手一直握着她未受伤的右手腕,像大人牵着孩子。

小时候,她比较调皮,常常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他也曾如此,带着她去看急诊。

她屡教不改,还厚脸皮地说:“不怕,反正有阿景哥哥。”

这些,纪景年都还记得。

若不是董雪瑶,他想,他会一直像疼爱妹妹一样,宠着、惯着她。

她坐后一排,他沉默地开着车,“你刚刚为什么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忍不住地问,身上还披着他的西服外套,那股淡淡的烟味,让她心悸。

————

后妈小剧场:

后妈白眼道:老纪,你还想度蜜月?老子都没空度蜜月,你?玩蛋去吧!

老纪的面瘫脸一阵青一阵白:滚去码字!快让我吃肉!肉汤吃不饱!

后妈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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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又*了,要弄你

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看出来他的关心了。纪景年无可否认,刚刚对她是关心焦急的,像她小时候磕着碰着时一样,这种不淡定已经多年不见了。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快要到家的时候,他才开口,声音低沉。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只见她歪着头,靠在座椅里,睡着了。

她没听到他的回答。

她睡得很死,帮她脱衣服换睡衣时都没醒。

太久没这么照顾一个人了。

忙完后,纪景年站在床沿,看着床上的她,嘴角扬着,看着她的睡颜发呆。

看着看着,谋底的色泽加深,笑容僵硬,灵魂深处的怪物在挣扎。

总是这样,一面想对她好,一面又忘不掉董雪瑶。

所以,挣扎、痛苦。

***

她睡得太死,醒来后,九点了!八点半上班,她已经迟到半小时了!手机关机,闹钟没响!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顾凉辰疯了,快速地下床,跑去卫生间洗漱。

刚刷完牙,纪景年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穿着牛仔裤,深色polo衫,双臂环胸矗在那,依旧一张面瘫脸。

顾凉辰觉得,用面瘫来形容他的面无表情再合适不过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手机怎么关机了?!”,看着镜子里的他,气呼呼地抱怨,随即,掬起一把水洗脸,挤了点洁面乳,开始搓脸。

“手机,我关了,帮你请病假了,不用急。”,纪景年不疾不徐地说道,顾凉辰简直气死。

“你凭什么关我手机?凭什么帮我请假?!我的全勤奖没了!”,气他的霸道和自作主张,害她没了两百块钱的全勤奖!转过身,十分不满地瞪着他那张面瘫脸吼,她一脸的洁面乳泡沫,看起来挺滑稽。

尽管这样,他也笑不出来。

“你手臂受伤了。”,他为她好,她也生气,合着,在她眼里,他做什么都是错的!纪景年说完,转身便走。

手臂受伤?

她看向自己的手臂,发现左手臂上确实包着纱布。

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想到了何紫晴,还记起,他对她的关心和焦急……

好像还问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他没回答,她不敌瞌睡,睡着了。

手臂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在废物篓里找到自己的工作服,穿上,袖子上的口子不仔细瞧看不出来,不碍事。

到了客厅,看到他站在餐厅里,桌上摆着早餐。

她直接去了玄关口,赶去上班。

“回来!”,在她要出门的瞬间,他冲了过去,沉声喝。

他黑着脸,很吓人,她被吓住了,纪景年上前,她连忙后退,“我要上班了!”,尽管心里很怕,她还是大声说道。

“不准!”,他也不让她,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将她往客厅中央拉。

“不准不准,你凭什么管我?!纪景年!既然恨我,就别管我!”,她用力地甩开他,退后两步,冲他大吼。他这样对她,她会以为,他是关心她的。

可他明明恨她的。

他的表情严肃,一言不发,看着她。

见他没回答,她冷笑,“别让我更讨厌你,不然,我会想尽办法摆脱你的。”,她出口威胁,其实,完全没能力威胁到他,转身,离开,他并没再追。

也许,他是管得太多了!

闲得蛋疼才会这么做!

是,他是太闲了,纪委那边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他继续在家待业。

***

接下来的两三天,两人相敬如冰!

纪景年对她不管不问,她对他也不理不睬。有一晚,她要去网吧,他拦住她,什么也没说,将一只白色苹果笔记本电脑递给她,就去书房了。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她也明白,电脑是送她的。

有点搞不懂他了。

借用他电脑一下都不肯,却又送台新的给她。

为表示对他的“谢意”,第二天早上,她做了两份早餐。匆匆地吃完,在他起床之前,她溜出门。

坐在地铁里,脑子里想象着他看到早餐时的各种表情。

惊喜?还是无所谓?还是嫌弃?

当然是惊喜,纪景年看着餐桌上摆着的米粥、水煮蛋、葱花饼,心里的气消去了不少,有些遗憾的是,没看到她。

小丫头手艺很不错,他吃了个饱。

刷了碗,收拾好厨房后,接到董雪琦的来电,眉心微皱。

她约他喝茶,他答应了。

这些年,跟董雪琦的关系很近,他把自个儿当董家的半个儿子,凡是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

莱特软件有限公司,话务厅。

偌大的办公室里,有两百个坐席,每台坐席配备一台电脑、一部电话机。只不过,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三排有人坐,所有同事加起来不到二十人。这份工作人员流动性很大,没几个能做三个月的。

三个部门经理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整间办公室尽是业务员打电话的声音。

“喂——孙总吗?”

“请问是刘总吗?你好,我是……”

“你好,我找周院长,我跟他昨天约好的,他让我今天这时候打电话给他的。”

顾凉辰在发呆,倾耳听着师哥师姐们打电话,对面的大师兄瞿恒比较机灵。

“对对,我确定找的是周永兵,周院长啊,我们昨天还通过电话!”,大师兄又说道,冲她眨了眨眼,意思让她跟他学。

“我们周院长在两年前就过世了。”,在电话里传来某家医院前台小护士的这句话时,大师兄瞿恒懵了,“过,过世了?不可能吧,我昨天明明——”

“您一定是见鬼了!”,对方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大师兄,怎样啊?骗到了吗?”,顾凉辰见他挂了电话,连忙问。

瞿恒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然后,霍地站起身,“同志们,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一阵哄笑声,连顾凉辰都笑得前仰后合。原来,大师兄瞿恒本来想骗对方转接到院长电话的,还装作跟那院长预约好的样子,谁知道,他要找的那家医院院长两年前就去世了。

经理打断大家的哄笑声,把大师兄给斥责了一顿,“方法没错,错的是,没认真查资料!继续打电话!今天谁约不到客户就别想准时上班!”,臧经理严肃地说道。

顾凉辰心里叹了口气,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了,实在不想打。

在臧经理走到她身边时,她苦着脸。

“别人都在打电话,你开什么小差?”,不到三十岁的经理,皱着眉,敲了敲她的桌子,低声问。

“经理,我真不想打。”,顾凉辰很诚实地说道,头很疼,再这么继续打下去也没什么效率。经理人很好,她不怕他生气。

臧经理看着她,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那你出去陌拜,一个下午必须找到五个意向客户,做广告也好,做网站卖域名也罢都可以,但不准放羊!”

“好!保证不会放羊!”,能出去了,逃离这压抑的办公室,顾凉辰激动,连忙说道。

收拾收拾公文包便出去了。

所谓陌拜,就是陌生拜访,没有预约,直接去找一些潜在客户,向他们推销。

出了公司,她觉得轻松了很多。时间不多,目标锁向服务行业。她去了闹市区,寻找一些可能做网站、或者广告的餐饮企业。

每看到一家饭店或者茶餐厅,会用手机上网搜索一下,看他们是否做了网站,如果没有,就进去拜访。

一般的餐厅,像饭店、烧烤店在下午的时候,总经理都不在,她进去拜访,都是服务员在,没什么效果,也要不到经理电话。

两个小时过去,只要到了一家叫烤太阳烧烤店经理的电话,打了电话过去,听说他们公司确实要做企业网站,而且有意做网络推广,她约经理见面,那位经理说下午没空,以后再约。

顾凉辰欣喜,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意向客户了。

五月下旬,天气已经很热了,又是下午,在街上走着,难免热得难受。穿着五厘米高的皮鞋,走了三个小时,脚心都磨出泡了,口干舌燥,想去奶茶小店买杯冰奶茶,又舍不得花钱。

顾凉辰,你可以的,继续坚持,这点苦算什么!

深吸口气,然后长长地呼出,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付出,就一定会有所收获的,不怕吃苦!而且,这点苦比起以前做兼职时遭受的苦,算不了什么。

继续走,继续搜寻,也动脑子地想哪些餐厅可能会做网站、做推广。

看到一家茶餐厅,好像是连锁店,在另一条路上也看到过,她想,这样的连锁店应该会考虑做推广的吧?可以考虑推广加盟的啊,她在google和百度上看到很多这样的广告。

这么一想,连忙进去。

下午的茶餐厅,顾客挺少,环境幽雅,大堂一片宁静,只飘扬着悠扬的古典乐。中央空调打出的冷气,对于她这个在外被曝晒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

只不过,环境太过幽静,让站在服务台边的她有些难以启齿。

“小姐,这边请——”

“不,不,我不是来喝茶的!”,连忙拒绝服务员,掏出名片,双手奉上,“对不起,打扰了,我是google广告业务的业务代表,来这,想找你们经理,谈一些广告合作的。”,顾凉辰一脸职业化的微笑,轻声而礼貌地说道,明显地底气不足,怕被客人听到,打扰了店家的生意。

“你有预约吗?我们经理现在不在。”,服务员礼貌地说道。

顾凉辰想撒谎,又不好意思,微微摇头,不停地笑着,“我没有预约,请问,你们经理什么时候会来店里啊?”,依旧礼貌地问。

角落里,纪景年抬首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那穿着深蓝色西服套装,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不是顾凉辰还是谁?脸蛋红扑扑的,在跟服务员说话。

“阿景——”,对面的董雪琦见到他的异样,话语顿住,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认出了顾凉辰。

心脏一抽,神经紧绷。

“她是,辰辰?”,董雪琦问。

纪景年回神,点头,然后又看向顾凉辰的方向,看到她遭到拒绝,脸上闪过的尴尬表情……

“那,叫她过来啊。”,董雪琦悄悄地打量了下纪景年,连忙道。

“她——”,正要开口,董雪琦已经开口,“辰辰!”

正要打算出门的顾凉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小名,顿足,诧异地看了过去,只见茶餐厅靠右后方的角落里有人在冲她招手,再仔细一瞧,看到了纪景年。

董雪琦站起身的时候,她也认出了她。

愣了下,董雪琦在冲她招手,她迟疑,觉得还是应该去打个招呼,走近……

成熟的女人穿着一件乳白色的无袖连身裙,栗色的头发披肩,中分,没有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耳朵上戴着香奈儿的双c标志耳钉,脖子戴着k金链子,闪闪发光。她给人的印象是,既成熟又知性。

“琦琦姐!”,微笑礼貌地开口,看了眼坐在位子上的纪景年。

“你也在啊。”,她看向他,微笑道。

纪景年还坐在位子上,穿着白衬衫,没系领带,“嗯,我跟琦琦喝茶。”,他抬眸,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双眸认真地锁着她的脸。

哪像一对夫妻偶遇时的样子,他们,像陌生人。董雪琦心里微得意。

“辰辰,坐啊!阿景哥,你也不帮她点餐!”,董雪琦拉开藤椅,让顾凉辰坐,冲纪景年抱怨了句。

他们的关系比她和他要亲密多了呢。

顾凉辰在心里暗暗地想,莫名地有点心酸。

“琦琦姐,不用了,我出来跑业务的,忙着呢,你们慢慢喝吧!”,她笑着打断,表现地一点都不在乎,事实上,也不想多在乎,她也确实很忙,经理分派的任务,她才完成一个!

也并没怕他们。

“这,阿景哥,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辰辰去跑业务?还是互联网公司!”,看了眼她面前的工作牌,董雪琦冲纪景年不悦道。

顾凉辰在心里冷哼,并没感激董雪琦,反而感觉她是故意的。

“互联网公司没什么不好的,琦琦姐,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欢迎随时联系我。”,她满脸微笑,话里却带刺,冲董雪琦说道,双手送上名片,没有失一点该有的礼仪。

“辰辰,我不是说你从事的行业不好,是怕你吃亏。”,董雪琦接过名片,皱着眉苦笑着说道,然后拿起手包,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名片,也双手递给她。

名匠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统筹策划部经理

顾凉辰淡淡地扫了眼她的名片,已了解她的职业,应该算是娱乐圈的。

“琦琦姐,一定要帮我介绍业务哦!”,微笑着,不卑不亢地说道,纪景年一直没说话,她想,他肯定是觉得自己给他丢脸了。

“那是,一定!”,董雪琦爽快地说道。

“那我告辞咯!”,冲董雪琦说道,然后看了眼纪景年,冲他挥挥手,“你们慢慢聊。”,丝毫不在乎地冲他说道,纪景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她一家转身,踩着五厘米高的小皮鞋,“哒哒哒”地走了。

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喝茶,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阿景哥,你看起来对她,一点都不关心啊——凭你的人脉,随便帮她找个工作都比跑业务强!”,顾凉辰走了,董雪琦看着纪景年,皱着眉问。

他喝了口茶,淡淡地瞥向窗外,见着马路对面的她,一手遮着额头,拎着公文包,很热的样子,向西走。

“是么?”,他看着董雪琦,淡笑地反问。

“看起来很冷淡,该不会是因为姐姐吧?你这样,不好——”,董雪琦诚恳地说道,心里却在试探,猜纪景年对顾凉辰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如果不爱,她还有机会。

“琦琦,你想多了。她跑业务,锻炼锻炼也好。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她,十五年了,我想,是该放下了。”,纪景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后一个“她”,指的是董雪瑶。

想过要放下,但,挣脱不了。

所以,不要提,谁都不要提。

这样,他就不会再想起。

纪景年的话,之于董雪琦,简直比原子弹爆发的威力还大。

他要放下,就意味着,对顾凉辰动心了!意味着,她没机会了!

“放下,放下也好……也好……”,很久,她开口,故作自然地说道。

结了账,纪景年说有事,先走。

开着那辆父亲送的崭新的q7扬长而去。

她辛辛苦苦在外跑业务,他倒好,跟别的女人喝茶!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顾凉辰走在骄阳似火下,撇着嘴,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不让自己多在乎他。

她没发现,纪景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

任务完成时,已经快下班了,顾凉辰匆匆回到公司,累得筋疲力竭。还好,有点收获。

明天是周六,休一天,晚上部门同事聚餐,她正好不想回家,答应参加,也没跟纪景年说一声。

聚餐地点在一家湘菜馆,跑业务的一般都能喝,都能侃,最能喝,最能侃的也属大师兄了。顾凉辰也没少喝酒,两瓶啤酒下肚,一点醉意都没有。

纪景年找来的时候,她正跟瞿恒猜拳,玩的不亦乐乎。

“表哥?辰辰,你表哥来了!”,部门跟她同姓的顾欣看到纪景年,大声喊,双眼花痴地盯着他看。

“表哥?”,玩得开心的顾凉辰疑惑,转过头,正对上纪景年那张严肃的脸,他怎么找来了?!“你怎么来了?表哥!”,幸好她没醉,还记得上次骗过同事。

还叫他表哥!

纪景年忍着怒火,笑笑,“你没打电话回家,舅妈担心,让我找找你。”,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走过去,大手宠溺地抚上她的脸。

“表哥,坐,坐!服务员,再拿一副碗筷!”,臧经理连忙让出一个位置,让纪景年坐下,吩咐服务员。

纪景年在他们的热情招呼下,在顾凉辰的身旁坐下。

“喝多少了?”,纪景年贴近顾凉辰的耳边,低声问,脸上尽是宠溺的笑。

“表哥,不多,才两瓶冰啤!”,顾凉辰看着他,笑盈盈地说道,跟她演戏的他,看起来可真温柔啊。

“表哥”叫得超甜。

纪景年恨不得掐死她!

“不准喝了!”,纪景年夺过她手中的啤酒杯,命令。

“不要嘛——难得跟同事们聚聚!你就别管了,啰嗦,絮絮叨叨地像老妇女。”,这个时候不损他,什么时候损?顾凉辰很机灵,也很得意。小丫头敢说他像老妇女!纪景年捏了捏她的脸颊,“那也得少喝点。”,温柔体贴地说道。

喝吧,最好喝醉了!

纪景年看着她的小脸,想到她喝醉后,强吻他的那几次,心里不禁邪恶了……

“知道啦,表哥!”,她撒娇地说道,感觉眼前的纪景年,好温柔呢……

“这表兄妹俩,感情真好!”,臧经理说道,为纪景年倒酒,他礼貌地摆手,“我开车,不喝酒。谢谢臧经理。”

“没事没事,表哥从事什么职业?看起来不简单!”,臧经理和纪景年套近乎,还有两名女职员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纪景年身上,都觉这个表哥太帅,太有气质了,谈吐也很有修养。

“过奖,我从事法务——”

“法务工作!”,纪景年的话还没说完,顾凉辰很不礼貌地打断,补充,心脏撕扯了下,想到他曾经对自己也这么撒谎过。这个混蛋,城府太深了!

说罢,端起酒杯,看着纪景年,眸子里闪过一瞬仇恨的光芒,仰头喝下一杯啤酒。

有那么一瞬,他是感受到她的恨意的,转瞬即逝。

臧经理陪他聊着,抽着烟,顾凉辰不停地喝酒。做业务的,言辞也很开放,什么话都能说,反正都是玩笑话。顾凉辰也很放得开,跟他们相处融洽,打闹一片。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纪景年也被拉了进去。

“轮到顾欣了,谁来问?”

“我来,我来!”,顾凉辰连忙举手。

“好,辰辰问。”

看着她跟同事们处得挺开心,他也挺开心。

“顾欣,你交往过几个男朋友?”,顾凉辰问。

“辰辰,你这问题也太没深度了!你应该问,顾欣,你还是不是处女?!”,男同事朱进看着顾凉辰,遗憾地说道。

“讨厌!”,顾欣白了朱进一眼,并不真害羞,然后十分豪爽地回答了顾凉辰的问题。

纪景年算是见识到这帮业务员的尺度了,问题一个比一个大胆,不一会儿,问题到了他这里。

顾欣对纪景年问:“表哥,你还是不是处男?”

“噗——”正喝啤酒的顾凉辰听了顾欣的问题,失态地吐了一口酒出来,喷得纪景年满脸都是!

纪景年嫌恶地皱眉,拿着餐巾纸擦脸,又帮她擦,“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气恼地问,看她衬衫胸口都湿了,白衬衫成了半透明的颜色,里面的文胸若隐若现。

他连忙脱下西服外套,裹在了她身上,可不想她的每一点惷光外人觊觎了。

“哈哈……这个问题太好笑了!”,顾凉辰傻笑着说道。

脑子里浮现起在酒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一个会找小姐的男人,怎么还可能是处男!

顾欣啊,太没眼光了!

“辰辰,别笑了,让表哥回答撒!”,顾欣冲她说道。

“表哥,不准说谎哦,真心话哦!”,顾凉辰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纪景年,声音嗲嗲地说道。

臭丫头!

纪景年也为难,到底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吧,他三十出头的男人,还是个处男,肯定是被人笑话的。

不是吧,又怕眼前的小妻子失望。

“表哥,怎么不回答啊?”,女同事催促了。

纪景年微笑,看了眼顾凉辰,对上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她好像也在等他回答。

“我,咳,我是处男!”

“噗——”,顾凉辰再次吐了!

纪景年懊恼地咬了咬牙,又帮她擦拭。

“哈哈哈——他撒谎!他撒谎!别饶了他!罚酒!罚他喝酒!”,顾凉辰许是有点醉了,很放得开,激动地嚷嚷,很有活力。

“辰辰,表哥是不是处男,你怎么知道的啊?”,同事们起哄。

顾凉辰脸涨红,想到纪景年的不良前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纪景年揽着她的腰,亲密地贴近她的耳边,坏笑地问。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蜗处,顾凉辰心颤,转首,对上他那一脸坏笑,不正经的样子,着实气愤!

“你是我表哥嘛,我多了解你啊!大家快灌他喝酒吧,他撒谎。”,先冲他温柔一笑,嗲声说完,又劝同事。

“各位,我绝对没撒谎!”,纪景年微笑着说道,语气十分坚定。

“就是撒谎!”,顾凉辰连忙拆台。

“真没撒谎!”,看着她,眼神诚恳,态度诚恳。微醉的顾凉辰哪顾得上他的眼神、态度,一个劲地嚷嚷,劝他喝酒。

“老……辰辰,哥一会儿要开车,要不,你帮我代?”,纪景年亲密地搂着她的腰,此刻的她,无比可爱俏皮,也彰显着一个年轻女孩该有的活力和激情。

他喜欢这样的她。

承认了吧,终于承认自己不是处男了吧?!

顾凉辰第一反应是这个!

“才不要帮你代。”,气呼呼地说道,纪景年紧圈着她的腰,一再将她拉近自己。

“乖……帮我一次……”,贴在她耳边,柔声哄道,顾凉辰被他刺激地心悸,躲开他。

“就不!”

“怎样才肯?”

这两人,是表兄妹吗?怎么这么亲密?!其他同事诧异。

“我帮你代酒,你要答应我,答应我三件事!”,她还想喝酒,得机会也想敲诈敲诈他。

三件事?

她当他和她是杨过和郭襄么?

纪景年看她那可爱的模样,竟头脑一热,点头答应。

顾凉辰大喜,端起酒杯便帮他喝酒,一连喝了三杯,去玩洗手间回来,游戏还在继续。

“瞿恒大师兄,你喜欢的人是谁?”,轮到问瞿恒了,只见刚喝酒都没脸红的瞿恒这下脸红了,看着顾凉辰。

顾凉辰浑浑噩噩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纪景年,发现了苗头。

手臂霸道地圈着顾凉辰的腰,看向瞿恒。

“我喜欢的人是,辰辰!”,瞿恒一鸣惊人,十分爽快。

顾凉辰愣了下,纪景年心里窝火得不行,这小子,当着他的面向他的妻子表白?不想活了吧?

“我是她老……”

“表哥!”,纪景年正要冲动地站起身大吼,他是她老公,顾凉辰连忙拦住他,“大师兄,你开什么玩笑啊,大家别信他的,他跟我表哥一样,又撒谎了,罚酒!”,顾凉辰打了个酒嗝,连忙道。

纪景年铁青着脸,咬着后牙,双唇严肃地泯成一条线。

“辰辰,我没开玩笑。”,瞿恒苦着脸说道。

纪景年扣着顾凉辰腰部的手臂收紧,“辰辰,不早了,舅妈该担心了。”,想立即把她拖回家教训一顿,然后,让她辞职!

男人的占有欲真是……

“哦……”,顾凉辰晕乎乎的样子,答应。其他人起哄,想留他们,纪景年执意要走,几乎抱着醉醺醺的小女人离开了。

“唔……头晕……”,坐在副驾上,她嘟囔道。

纪景年板着脸,帮她拉上安全带,一句话没说,直接开车。

“你答应我三件事的……一定要讲信用,不准耍赖……”

“撒谎……明明不是处男……还撒谎……”

一路上,副驾驶里的她不停地嘟囔着。

“你先给我辞职再说!”,本来还想让她锻炼锻炼,不干涉她工作的,现在,看样子不行。她这个小美女太吃香了!

先有陆博轩、唐司漠,现在又来了个大师兄。

“不!开心着呢,才不要辞职……”,虽然她还没做到一笔单子,但部门氛围还很轻松,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她喜欢。

“开心?喜欢被人追着的感觉?顾凉辰,你现在是人妻!对婚姻要忠诚!”,纪景年边开着车,边教训小妻子。

顾凉辰醉了,没听得出他话里浓浓的酸意,“喜欢啊……谁不喜欢被人追着,捧在手里的感觉……”,她嘟囔道,还晓得故意气他。纪景年这下更气了,也只有干生气的份,加速,飞奔回了家。

她被他扛着上了楼。

“纪景年——你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我要跟你——”,倒在床上,她嘟囔着喊,“离婚”两个字,愣是没说出口,心口针扎般地刺痛。

“跟我什么?”,纪景年弯下腰,将她拉了起来,看着她的脸,低声地问。

她双臂环绕他的脖子,跪在床头,仰着头看着他的俊脸,心悸。

像是着了魔,体内的那股狂躁因子又在作怪,她迷醉了,看着他薄厚适中性感唇,像是被下了蛊,竟凑上了他的唇。

“唔——”,她堵住了他的嘴!

他,再次被她强吻了!

纪景年心悸,脖子被她紧抱着,双唇被她的唇激狂地碾压着,一股酒味,令他迷醉。

反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反被动为主动,狂野地回吻她,火舌探进了她的口腔里,放肆搜刮,翻搅,吸吮她甜美的津液。

她跪在床沿,他站立在那,两人拥吻在一起,她心悸,他心猿意马,一只手开始抚摸她的身段。

激情,就此点燃。

他推倒她,健硕的身躯覆了上去,她像水蛭,一瞬也不愿离开他的吻,激情主动地抱着他的脖子,拱起上身,他的吻下移,细细地啃食她的下巴,一手从她衬衫下摆探了进去。

“嗯……”,舒服地呢喃,身体如火烧,摇晃着脑袋,从胸口传来的酥麻感让她含着自己的食指轻喘……

大手隔着薄薄的胸衣,罩着她的一只浑圆,爱不释手地搓揉,双唇来到了她的脖子里,细细地啃着她的肌肤,“啊……嗯……麻……痒痒……不要……”,她呻吟,嘴里喊不要,却热情地拱起上半身,胸脯挺得很高很高。

衬衫胸口处的扣子快要因她的圆润挤爆,白色的蕾丝若隐若现。

纪景年猩红的眼眸看着那两粒碍事的纽扣,牙齿一咬,“嗤”的一声,野蛮地将一颗扣子咬掉,然后又咬掉另一只,动作狂野如快出闸的野兽。

小女人仰躺在床上,胸前的两团浑圆高耸挺立着,头发散开,一脸迷离,男人动作快速地脱掉衬衫,将背心一并脱下,露出肌肉丰满的上身,跨坐在小女人身上。

胯间的**膨胀地快爆炸。

双手迫不及待地将胸衣推上,一对挺翘的双峰弹跳出来,蓓蕾逞粉嫩的色泽,在空气中轻轻颤动,如绽放的红梅。他控制不了地低下头,发狠地含住一颗,吸匝,啃噬。

另一只手在膜拜她的娇躯……

“嗯……麻……呜……不要……难受……”,奇怪的感觉将她吞噬,嘴里喊不要,双手却紧抓着床单,弓着身子,迎合他的亲吻。

再次品尝到她稚嫩滑腻的胸乳,纪景年哪受得了体内那股子狂野**的鼓噪,大手下移,朝着她的双腿间探去……

不管她的叫喊,松开一朵嫣红肿胀的蓓蕾,被**染红的眸子紧锁着它,伸出舌头,舔弄了几下,火舌又下移,来到她的腹部,依着本能,一路啃噬。

连她小巧性感的肚脐都没逃过他的蹂躏……

“嗯……难受……”,理智早已溃散,她被体内的那股陌生的空虚感逼得流出眼泪。

“哪里难受?这?”,手指挤进了已经湿润的花心,抠弄了两下,暧昧地问。

“嗯……不要……”,她颤声道,纪景年一手快速地脱下长裤,趴在她身上。

腿间的异物,让她理智稍微恢复了点,蓦地睁开眼,只见他埋首在自己的腿间,心一抖!

“不要!别碰我!”,激动地喊,关键时刻喊停!

脑子里其实是晃过陆博轩的脸的,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经被他夺去了,这会儿,难以面对纪景年。

“来不及了!”,纪景年看着她,懊恼地低吼,一把扯下底裤。

“不要!我不要!你别碰我!我,我讨厌你……”,根本原因是,自卑。

纪景年不管她的挣扎,掏出巨硕,抵着她的花心,毫无经验,第一次,他挺着腰身,使劲朝她花心里挤,却怎么也进不去,就好像她没洞洞般。

他急得汗珠子都滚了下来。

“不要,不要碰我!我不要你,讨厌你!”,她激动地捶打他,眼泪落下,毫无经验的纪景年就在她的花心外不停地摩擦,找不到入口。

**堆积在腹部,全身一阵燥热,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挣脱出来,他全身紧绷。

“吼——”,精关打开,器官绷直,一股灼热的,白色精华飞射而出,喷洒在她的花心、腹部……

一股灼热,让她打了个机灵,她愣住,只见腹部堆积一团白浊,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你……”,看着他,喃喃地开口。

纪景年此刻无地自容,他,他居然,还没进去,就射了!全身颤抖,爆发之后的那种舒畅的快感传遍四肢百骸。

“你,你……你那个了……”,仔细想想,能明白是什么,宿舍那帮色女没少看过av。

他时间怎么这么短?早泄?

一定是坏事做多了,报应!顾凉辰在心里暗暗嘀咕。

纪景年瞪着她,将她又压下。

受了惊的她,醉意全无,“你,你干嘛?!”

“我又硬了,要弄你!”,纪景年俯在她耳边,邪恶地说道,不服输的他,想再来一次!

事实上,那巨硕的昂藏真硬了。

“不要,不要脸,我不要!”,她气愤地吼,小脸涨红。

纪景年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抗拒我?”,认真地问,有点受伤。

刚刚还主动吻他的,也很主动配合,让他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在清州的那段时光,现在,她又在抗拒他。

骄傲的个性,让她难以启齿真正原因。

“为什么要给你,我一心想着将来跟你,离婚的。”,她认真地回答,也算是真心话吧,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要。

“你休想!”,他霸道地低喝,分开她的双腿,手指挤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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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抱抱我

这次,找到了,手指吃力地挤进了湿濡的幽茓里,轻轻抠弄,她的身子轻颤了下,那股陌生的块感又来了。很舒服,很喜欢,虽然心里是排斥的。

“不要!你手指,出,出去……!”,小手捉住他的手腕,坚决道,声音里透着颤抖。

他不信她不想,纪景年不顾她的反抗,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拉高在头顶,控制她的挣扎,右手食指在她紧致幽茓里抠弄,探进了一个指关节,再往里,碰到了一层障碍。

难道,女人的阴。道就这么浅?不应该吧……他蹙眉,暗想。

“疼——别碰我!bt!”,顾凉辰激动地挣扎,眼泪不断地落下,想到跟陆博轩尚过床的那次。

在浑浑噩噩中醒来,身边躺着的,竟是全身赤luo的陆博轩,而自己也几乎yi丝不gua……

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心在颤抖、绞痛,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唰唰地落下。她不干净,很脏,随随便便地和陆博轩上床了……和陆博轩那个人渣……

纪景年还在研究她的身体构造,在想那一层阻碍是什么,要更深一点地刺入,却听到了她的呜咽声。

霍地抬手,只见她捂着嘴,在伤心地哭泣。

他的动作僵硬,愣了,手指,从她体内撤离,带出一缕分泌的液体。

她的花心颤抖,身子也在颤抖,如此敏感的身体,让她更厌恶自己!

她的反应,在他看来是讨厌他!

纪景年心里十分受伤,很想强了她,教训她一顿,但是,又不忍。因为她哭得,很伤心。

他坐起身,扯过被子,覆在她身上,自己提起短裤,下了床,找了件睡袍披着,捡起地上的西服,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

卧室里,女孩的抽泣声不断,凌乱的大床上,白色印着紫色碎花的被子下,她裸着双肩和胸口,白希的肌肤上残留着激情的痕迹。紫里透红的於痕,一朵朵绽放……

即使被陆博轩夺了清白后醒来,她也没这么伤心地痛哭过。

此刻,却脆弱地哭了。

大概是为自己的命运,为心中的愧和自卑吧。

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不会妥协,和陆博轩在一起。

三根烟燃尽,那股狂躁的**终于退却,他恢复了冷静。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大脑无比清醒。

何必执意要得到她,在乎她!

这样,对得起死去的董雪瑶吗?!

眸色黯然,进了卧室。

她还在哭泣,那哭声,烦了他。

他没管,从柜子底下的抽屉里找出自己的衣物,出了卧室。

香烟味来了又淡去,顾凉辰哭累之后,爬起身,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阳台也不见他身影。她去洗了澡,将身上残留的属于他一切,冲洗干净。

结婚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睡。

没有他的味道,竟辗转难眠。

纪景年在客房睡了,夜里转身,自然地伸出手臂,想捞她进怀,却扑了空……

内心也空落落,又回到了以前,孤独、寂寞的日子。

***

同一屋檐下,合法夫妻,却分房睡,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她仍然做一份饭,不管他死活。

一个大男人,还能饿着自己?每次,她想多煮一个鸡蛋时,总这么想。

据她不经意的观察,他好像没上班。心里很好奇,却没问。

“什么?google退出中国?吴主任,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谣言!”,顾凉辰正在吃早餐,她目前为止唯一的客户,一家私立中医院推广部的吴主任打来电话,说,google都退出中国了,他们投下的广告费怎办?

顾凉辰一头雾水,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或是存心刁难!

纪景年端着水杯走进餐厅,看她激动的样子,眉心微皱,什么也没说。去泡牛奶。

“不,不可能的,吴主任,如果google真退出中国,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您先别着急,让我先了解点情况!”,她一脸微笑,在电话里安抚客户。

纪景年端着牛奶杯走出,只见她已经挂了电话,跑出餐厅。

他站在餐厅的窗口,见着她在客厅里拿着他送她的笔记本上网。

清楚,她的工作遇到了麻烦。

google将放在大陆的服务器搬去香港了,这点,他看新闻的时候关注过。

最近看新闻,似乎常关注互联网这一块。(因为他老婆是从事it行业的,(*^__^*嘻嘻……)

“什么叫把大陆的服务器搬去香港了?!”,顾凉辰看着新闻,心颤,疑惑自语,摸索着手机,想打电话给经理,又想,一会儿就去上班了,到公司就清楚了。

“google在大陆的运作,与大陆相关法律法规悖离,所以,迁去了香港。”,纪景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沉声道。

goolge是美国的搜索引擎,它的一些理念在中国大陆的法律之下,无法实现。在中国大陆,就必须遵守大陆的互联网法律法规,google做不到这一点。

“这对大陆用户会有什么影响?”,忘了还在跟他冷战中,顾凉辰疑惑地问。

“当然有影响,现在已经打不开google这个域名了,直接跳转到hk,服务器不稳定,网页常常打不开。”,纪景年看着她,一字一句,沉声道。

网页常常打不开,那她客户的广告,还有人看到吗?

看不到广告,还能做什么宣传?

那他们公司以后怎办?

顾凉辰心慌,这于她来说,就是个晴天霹雳。在公司,也从没听到过一点风声啊……

医院这笔单子,是前两天刚签的合约,一万二的广告费,她还没拿到提成呢……

回神后,看了眼纪景年,才意识到,刚刚跟他说话了。

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拿起公文包,没跟他再说一句话,出门。

不仅她的客户,公司其他客户也都纷纷打来电话,问谷歌退出中国的事。

公司开了会,总经理仍说,对他们的广告业务没任何影响,大家继续卖谷歌广告,对客户的解释是:香港也是中国的,怎么能说谷歌退出了中国?而且,打开hk和出现的页面一样,客户的广告都还在。

顾凉辰这人性子直,在会议上就提出了疑问:“……虽然页面一样,但是,服务器不稳定,页面常常打不开,用户体验不方便,以后谁还会用google?没人用了,流量少了,客户还愿意投放广告吗?”

“这些,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了,你的任务是,想办法,换话术,让客户继续做推广!”,总经理徐海洲严肃地说道。

“广告都没效果了,还怎么卖?我们总不能骗人吧?!”,顾凉辰激动地反问,总经理的脸色更难看,经理在边上对她低声呵斥,她才红着脸坐下。

对这份工作又产生了动摇心理。

回到办公室,所有人都无精打采。

旁边坐着的是公司最老的员工,顾欣。叹气地跟她说,公司为了业务,用尽手段,不顾客户利益,她早不想干了。

顾欣在公司做了两年的骨灰级员工都不想干了,这让顾凉辰更消极。

一整天闷闷不乐的,也没打几个电话,被经理呵斥她也不管,对面的大师兄瞿恒没事会逗逗她。瞿恒解释过,那晚真是喝醉了,才撒了谎,他把她当师妹。

不敢承认,怕把她吓跑。

***

纪景年发现,小丫头这两天晚上下班回家不忙着查资料了,做饭、吃饭,然后躲卧室上网,也不理她。

房门被敲响,正上网的顾凉辰从床上下来,不情愿地去开门,他站在门空。

“很闲吗?洗衣服去!我洗了一星期,现在轮到你了。”,纪景年双臂环胸,站在门口,淡漠地说道。

他洗一星期衣服了?

难道不是钟点工过来洗的?那她的,内衣裤也都是他洗的?!

顾凉辰难以置信,以看bt的眼光看着他,“我的内衣裤,也,也是你洗的?”

“是。”,他一脸冷酷,淡淡地回答。

“你,你bt啊!”,顾凉辰气愤地吼。

他仍然面无表情,“别废话,洗衣服去。”,说罢,酷酷地转身。

穿着吊带睡衣的顾凉辰跑了出来,“我只洗我自己的衣服!”,她冲他背影吼,只见他走去玄关口,换了鞋子,出门。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鬼混去的吧?

顾凉辰恨恨地想。

管他去干嘛呢,反正不关她的事!

***

本约在ktv玩,纪景年没答应,来了常来的一家私房菜馆。

一个包厢,只坐着三个人。

苏冬城、钱勇骏和纪景年。

纪景年在喝汤,苏冬城和钱勇骏抽着烟,“老纪,看你饿的,新婚燕尔,可得节制!”,苏冬城不正经地笑着打趣他,又吸了口烟。

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瞥了苏冬城一眼,“老纪,小丫头才二十出头,你这是奔四十的人啊,将来……得注重保养!”,钱勇骏拍了下纪景年的肩膀,笑着调侃他。

这对损友!

纪景年寒着脸,“放心吧,不会让二位失望的。”,幽幽地说道。

“我们哪晓得你的能耐?你在床上阳痿早泄了,我们又不知道!”,苏冬城那张俊脸上染着痞痞的坏笑,说着下流的话。

纪景年耳根子还真的一红,连忙喝水,掩饰。

“瞧,耳根子都红了,肯定不行!也是,一直禁欲,那方面肯定不行的。要不,我介绍个男科方面名医给你?”,钱勇骏这时打趣道,掏出名片夹,就要递名片给他。

纪景年伸手挡住,“老钱,你跟人医生这么熟,也常去光顾人生意?”,纪景年眯着眸子看着钱勇骏,幽幽地说道。

钱勇骏被他堵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两位,在这开庭也不错,我倒非常乐意看到你们唇枪舌战对薄公堂的画面!”,苏冬城拍了拍手,睨着他们,扬声道。纪景年以前在地区检察院的时候,常做主控官,经常和钱勇骏对薄公堂。

全京城恐怕也只有钱大状敢跟纪景年打官司了!

“我倒是有把握在这赢了老纪,就不知,他肯不肯跟我辩论咯?”,钱勇骏自信十足地说道,公堂上他斗不过他,这,他绝对有把握。

纪景年想到自己上次在床上的表现,心里到底是心虚的,但,在这俩损友面前怎能丢了面子,只好死鸭子嘴硬了!

“是么?纪某很乐意跟钱大状切磋切磋。”,纪景年十分淡定地说道,里子心虚,表面可不能没了气场。

死鸭子嘴硬!

钱勇骏讥笑地看着纪景年,等好戏上场,苏冬城叼着烟,也在等好戏。

纪景年感觉自己掉陷阱里头了,合着,他们是在看他好戏呢!

钱勇骏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风流鬼,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快。苏冬城是个过来人,结婚好几年了,对这档子事岂会不清楚。

“冬子,人家老纪答应了,这法官的工作就你了!可得保证公正公平!”,钱勇骏敲了敲桌子,吸引苏冬城的视线,说道。

“那我可是荣幸之至啊!”,苏冬城笑着说道,又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呐,现在开庭,请控方律师提出问题!”,苏冬城有模有样道。

“辩方,你说你在男性方面的持久力很强,请问,能坚持多久?”,钱勇骏看着纪景年,似笑非笑地问。

多久?

两分钟?

他记得上次还没进去,两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半小时吧,没计算过,bt才会计时间。”,纪景年十分淡定地说道,虽是在撒谎,但也镇定自若。

“哟,半小时啊?可不短!”,苏冬城插了一句,“老钱,人家的回答挺像那么回事的。”,转而看向对面的钱勇骏,接着道。

纪景年舒了口气,点了一根烟,淡定地抽着。

“第一次的时候多久?”,钱勇骏接着问。

“半小时。”

“哈——”

“哈哈——”

纪景年本能地撒谎,脱口而出,结果,被两好友取笑了!

“哎呀,老纪,你这是不打自招啊,难不成,还没开得了荤?谁第一次有那么久的?”,钱勇骏狡猾地笑,眯着眸子看着他。

纪景年这才意识到,自己露陷了。

难道说,他第一次两分钟是正常的?

“胡说。”,他淡定地回答。

“甭装了,老纪,怎样,跟哥们说说吧,搞不定小丫头?”,苏冬城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问。

“胡扯!”,纪景年用胳膊肘捣了苏冬城胸口一下,“小丫头那么喜欢我,我怎么搞不定?”,男人是好面子的,即便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一样。

“我看不见得,这十五年过去了,小丫头难道不会变心?”,钱勇骏冲他打压道。

这话还真戳中了纪景年的软肋,“老钱,你这是挑拨离间?”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婚!可别冤枉我!祝你早日搞定小丫头,搞不定,哥们给你支招!”,钱勇骏连忙道,看了看时间,像是要走。

“不用你操心!”,纪景年白眼道,苏冬城也看了看表。

“不早了,撤吧!”

“才十一点,急什么!”,纪景年不悦。

“嘿!我说这小子没搞定小丫头吧?家都不想回了!”,钱勇骏站起身,看着纪景年说道。

“我看也有问题。还有,老纪,你这次该不会真栽了吧?你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明知故犯不说,还来个闪婚!”,苏冬城站起身,叹气道。

“我没违法,能怎么栽?大不了呆不了高检院!”,纪景年沉声道,站起身也要走,不想跟他们讨论这些问题。

“这可不像纪检察官说出口的话!”,苏冬城扬着食指,点着他,对钱勇骏说道。

“我看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咯!老纪,你自求多福吧!实在不济,改行做律师也行,我事务所随时给你留位置!”,钱勇骏边走边拍着他肩膀。

纪景年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离开——

***

顾凉辰洗了一堆衣服,愣是没帮他洗。

看了时间,十一点半了,他还没回来。

“肯定鬼混去了!”,气呼呼地嘀咕道,才不要管他,去了卧室,快要论文答辩了,她最近几天在忙复习论文。复习完,去客厅倒水喝,看了眼客房,他好像还没回来……

这混蛋!

一副对董雪瑶那么痴情的样子,实际,这么风流。

想起董雪瑶,内心又是一番翻搅。

时间过去太久,她也记不清自己当初有没有向纪爷爷告状了,感觉自己不会那么可恶的,也还没机会问纪爷爷。

对董雪瑶的死,她当然也是觉得遗憾的,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却……

如果没死,跟纪景年该已经儿女双全了吧?

如果,她没死,该多好。

她和纪景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回到卧室,辗转反侧,睡不着。

耳朵有意无意地仔细听着,是否有开门声,然,没有,直到她支撑不住睡去也没有……

***

她不知纪景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洗漱好去厨房做饭,他居然在泡奶,她吓了一跳。

她没理他,走到冰箱边,找食材。

“我的衣服怎么没洗?”,纪景年没看她,沉声问,喝了口牛奶。

“我说过,不会帮你洗衣服的。”,她不怕他,走到炉灶边,打开瓦斯。

“帮不帮,不是由你决定的。洗不好衣服,今天别去上班。”,纪景年冷酷地说道。

她之于他,像只需要驯服的小野猫!

“哈——我就不洗,你能把我怎样?”,真是好笑,他凭什么强迫她做这做那!顾凉辰恼火,双手环胸,凶巴巴地瞪着他,一副一点不怕他的样子,趾高气扬道。

本不想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但他那霸道又冷酷的样子,实在让她无法冷静!

纪景年那张面瘫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过,眼神很冷,将手里的牛奶杯放在流理台上。

“洗不好,今天别想出门。”,他冷冷地,酷酷地说道。

她对他凶一点,总比冷漠好。

“我不洗,而且要出门!”,顾凉辰看着他那面瘫的俊脸,心里简直气死!说罢,关掉瓦斯炉,早饭也不想做了,朝着门口奔去!

在她经过他身边时,纪景年长臂一伸,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他的铁臂紧圈着自己的腰,身子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清爽的草木香,混合棉质衣服被阳光暴晒过后的温暖气息,令她心脏莫名一悸。

皱着眉,对上他刚毅冷酷的俊脸。

一瞬间,几乎要沉沦。

他即使比她大十岁,快三十二岁,但,根本不算老。

这样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期吧,如果不是因为那段“恩怨”,她一定会深陷于他,无法自拔的。

从短暂的沉沦里回神,她推拒他的胸膛,他根本不松,直接抱起她,出了厨房,朝卫生间走去——

“你干嘛?!我要上班了!纪景年!”,大声嚷嚷着,双脚不停踢他小腿,偶尔踢到骨头上,生疼!他皱着眉隐忍着,踢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在卫生间,他才把她放下。

右手指着脏衣篓,严肃地看着她,“不洗完,别走!”,命令完,他转身走了,卫生间的门被他用力带上,然后,她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门板被她踢得发出阵阵响声,小女人咒骂的声音传来:

“纪景年!你这是非法限制他人自由!你给我开门!混蛋!自己是检察官还违法!”

听着她气呼呼的声音,纪景年不禁莞尔,小丫头书本知识学得倒是透彻,不从事法务工作屈才了!眸色微黯,若有所思,没管还在叫嚣的她,去厨房捣鼓早餐去了。

结婚以来,小丫头就行好做过一顿早餐给他,可能还是因为他送了她笔记本电脑。

每天早上都吃面包加牛奶,实在腻了,胃也难受,又不愿去买。只有她手臂受伤的那早,十分积极地去买了早餐,双份。

学她做饭的样子,在平底锅里倒了油,准备煎蛋。

倾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丫头似乎消停了,不知,有没有去翻脏衣篓。

顾凉辰被关在洗手间里,气愤地干瞪眼。

“帮你洗衣服?做梦!我又不是来为你做牛做马的!”,走到脏衣篓边,看着里面男性衬衫、背心、内裤、袜子等,她咒骂道。

其实,有幻想过做一名贤惠的妻子,那还在年前的时候。

她这人很传统,喜欢做贤妻良母类型的女人。

但是,那是建立在,爱纪景年,他也爱自己的基础之上。

现在……

那股怒火,渐渐地褪下,一股悲凉浮上心头,折磨心脏。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背着这句诗,鼻酸得难受。

儿时的心愿虽实现了,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董雪瑶虽然死了,却永远地活在了纪景年的心里。

弯腰捡起脏衣篓里他换下的衣物,想帮他洗一次衣服,就当是为曾经的自己还愿……

却不想,在拿到他的衬衫时,闻到了一股女人香水味,著名的香奈儿5号,记得,何紫晴在大一的时候,为了买这瓶香味,饿了一星期。

所以,她对这味道尤为熟悉。

还发现了一根长长的头发,瞎子也知道,是女人的发……

联想到他昨晚晚归,很可能早上才回来,顾凉辰的肺管顿时堵塞了,呼吸不畅,脑子也嗡嗡作响。

真去找女人了?

她深呼吸,保持镇定,一手死死地抓着那白衬衫,一手紧握成拳,紧咬牙关,咀嚼肌微隆起,闭着眼,皱紧眉心,隐忍那股呼吸不顺的痛。

检察官又怎样?就代表为人正直?年少时善良正直又怎样?

他不还会在酒店开房时找公关,不还会欺骗、利用她,不还会利用职权从陆博轩手里抢来老宅,不还会逼迫她嫁给他?

所以,这女人香水味、头发,足以证明,他昨晚是去鬼混了……

纪景年,你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终究是,放下了衬衫,木然地走到门边。

一动不动,等他开门。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门开了。

她一动不动,木然地站在那,衣服,一件没洗,那件白衬衫垂挂在衣篓边缘。

“怎么还没洗?”

“我不会。”,她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神淡漠,淡淡地说了句,然后,直接出了洗手间。

以为,她看到那件衬衫,发现蛛丝马迹,会对他大发雷霆,然而……

她,一点都不在意!

纪景年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上班去了——

幼稚,纪景年,你真幼稚!

他十分鄙夷自己对她的“试探”行为!

***

下午约到了一位客户,离市区很远,要坐火车或者大巴才能到。她做这份工作已三个星期了,出门拜访客户早可以一个人了。收拾了公文包,带了合同就去了。

经理好心提醒,最晚一班回来的车在下午六点。

想散散心,她坐了大巴,沿途还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

一路上,总在想,该怎么和纪景年继续下去,似乎,看不到一点希望,她现在对他,很失望也很排斥。

继续,努力地,无视他吧,努力挣钱,还掉那三百万,然后,离婚。

各安天命。

***

申副检做东,请了纪检的一拨人,为的是,纪景年的事。

纪景年本不愿如此,只要纪检处罚理由充分,无论把他调遣去哪,他都无所谓。被申副检呵斥了一顿,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简单?你就是我的‘车’,一车十子寒!没你这个车,我这个帅怎么跟人斗?!你无所谓,你无所谓就对不起在检徽下发过的誓!甭跟我提到哪都一样,只有在高检院,才能充分发挥你的所有能力!”

申副检的器重,对事业的那份心,他选择赴宴。

申副检出马,谁敢不给面子?只要纪景年姿态放低点。

酒席到了一半,氛围融洽,对纪景年违纪的事,仍只字未提。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是岳母赵素妍的来电。

他出了包厢接电话。

赵素妍在电话里很焦急,精神有问题的人,总大惊小怪的。

她说,顾凉辰关机了,她联系不上,担心。

纪景年安抚了番,挂断后,连忙打她手机,以防赵素妍是病发了。结果,她还真关机了!

打了家里的座机,没人接,那她应该还没回家。连忙打给她同事,臧经理的号码他是有的。

“小顾不会还在丰山区吧?下午去那拜访客户的,下班时还没回公司,我打过电话,她说,刚见到老总的面……”

“哪个公司?哪个老板?”,纪景年沉声问,眉心轻皱。

“阳光水产有限公司,老板叫,董大鹏。”,每个业务员出门拜访客户都会填写公司的客户系统,作为部门经理,臧经理每天都要监督客户系统,所以,清楚顾凉辰去了哪。

臧经理的话才说完,纪景年已经挂断,接着打电话。

申副检找出来时,纪景年刚挂电话,“你小子又作甚?!赶快给我进去!”

“申副,对不起了,我有急事,得走!”,纪景年看着申副检,认真地说道。

纪景年的话,几乎让申副检血压升高,脸色顿时铁青,“你小子能有什么事比这事还急?!”,申副检低声,跺着脚,吼。

“申副,实在对不起,我跟他们道个歉。”,纪景年微愣了下,道,进了包厢。

……

不管后果如何,他对纪检一拨人说了告辞的话后,出了酒店,开车,直奔丰山区。

做检察官这么多年,白道黑道都有人,找个人不难。

直接上了高速,即使喝了一两白酒。

他原本可是一名遵纪守法的检察官……

很容易想象,跑业务的,在跟土老板谈合约时,会是怎样画面,而且,是在酒席上。

喝酒,免不了,她酒量再大,也会被灌醉。

又不免被人趁机揩油、吃豆腐,毕竟,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天然小美女,正合这些土老板的口味。

加速,一再加速……

***

生意场上,一般客户酒喝足了,生意便成了。

顾凉辰记得在入职培训的时候,经理有讲过。

此刻,她正坐在一架农家乐包厢里,一桌子的中年男人,只有她这么个女孩。这些老男人看起来并不坏,很豪爽,董老板吃饭前就说了:“吃饭不谈公事,只喝酒!”往往,客户这么说,只要陪他们喝得开心了,合约就到手了!

一万二的单子,两千四百块的提成。

这笔单子得手,加上这月的工资和提成,她大学最后一学期的学费就有着落了,兴许,还能凑足弟弟下学期的学费。

在保持大脑清醒的状态下,她喝下一杯杯五粮液。

这些老板看小丫头酒量这么好,十分开心!一杯杯地灌着她。

顾凉辰的底线是,不被他们毛手毛脚吃豆腐,他们确实没这么做,她放心,继续喝。

“小顾真不错,小姑娘不容易,也就跟我闺女差不多大的年纪,人家都能出来挣钱了,有出息!老董,拉拔人一把!”,一位中年男人叼着烟,看着顾凉辰,冲董老板道。

“好说好说……”,董老板有点醉了,顾凉辰机警,连忙掏出合约。

“董老板,既然这样,咱们先把合约签下吧,你们公司急着做网站的,这网站早一天做起来,早一天对咱们公司有利!不然,人百度阳光水产,结果搜不到,网站都没有,人家还以为是骗子呢!”

“骗子?”

“不,不,我不是说您公司,这是大众的观点!”

顾凉辰连忙解释,只见那董老板被刺激地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了字,还将随身携带的公章掏出,印上,然后就醉得不行,倒下了……

有了合约,有了老板签字和印章,还怕收不到钱?

出了包厢的瞬间,顾凉辰觉得,这酒,没白喝。

出了农家乐,在马路边就吐了,大吐特吐,胃都掏空了。

那股空洞,蔓延至心口,一手捂着胸口,那里,好难受……

站在黑漆漆的马路边,一股后怕和悲哀浮上心头。

为了挣钱,她陪客户喝了半斤白酒!如果,这帮土老板是那种好色之徒?那她和三陪有什么区别?

以前所不屑的,为了生存,她竟做了……

一阵风吹过,她一阵恶寒,站在空旷的马路边,有种不知所从,无助彷徨的感觉……

向前走了一段路,看了手机,发现,早没电了,这么晚,她身上只有不到五十块钱,而且,早没回京城的车了。

她今晚该去哪?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旅馆都没有!

更加觉得无助,还有些害怕……

不敢再往前走,她躲在了一棵水杉树下,背靠着树,胆怯地看着黑漆漆的马路。

这个时候,如果遇到不法分子,她只有送死的份。

此外,马路对面的野地里,好像还有几座坟头,一股阴森的感觉,让她不禁抱紧胸口。

好怕……

一道强光亮起,顾凉辰吓得双腿打颤,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灯光下,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女孩,双臂环胸,低着头,犹如一只躲在树根底下的小白兔,荒郊野岭,只有她一个人……

他走近……

听到窸窣的脚步声,她更慌了,但是,又不想坐以待毙,“谁!别过来!我不怕你!我身上有枪的!别过来!”,她猛地大喊,企图吓跑妖魔鬼怪。

谁知,逆光里,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那……

面容,无比熟悉……

“是我!”,纪景年沉声道,她的样子,教人心疼。

纪景年?!

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遇鬼了,她不敢确定,但是,那轮廓太像他了。

仍不敢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那身影在移动,身影遮住了车子的疝气大灯,不那么刺眼了,她才看清楚,那真是纪景年。

属于他身上特有的那股烟味,十分真实。

“你……你……你,想吓死我……啊……”,她冲他斥责,声音渐渐地染起哭腔,最后,真的哭出了声,所有的防备和畏惧被放下后,她原本紧绷的情绪崩溃,眼泪流下,心也踏实了……

只是,想哭。

刚刚差点被吓傻!

“我来找你!”,纪景年沉声道,靠近她,抬起手,朝她的头靠近。

“你不能按个喇叭啊?!我以为,我以为是鬼呢!”,她激动地哭喊,看着他的脸,他的手僵硬住,还没触碰到她。

她身上一股难闻的烟酒味,他身上也是。

纪景年知道,她又喝酒了。

想到她陪客户喝酒,心里很不快,更多的是担心她的安危!

“谁让你这么晚在这种地方——”,恼怒、斥责,话到一半,打住。

“我想的吗?我还不是被——”,话也说了一半,干嘛跟他诉苦,他又不在乎自己!

“怎样?”

“不想跟你说话,回家!”,她倔强地说道,拎着公文包朝他的车走去。

纪景年也走去车边,她正要打开副驾驶的门,却在他经过她身边时,放弃,一个转身,面对着他……

两人愣了下,她蓦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抱抱我……”,她双臂紧抱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心口,哑着声说道。

像个受了委屈,急需人安慰的孩子。

此时此刻,忘了他曾经的欺骗和伤害,只想抱抱他,这个曾给过她“温暖”和“关怀”的邻家大哥……

许是自小没爸爸的缘故,才会对他这个邻家大哥哥那么依赖。

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黏着他,喜欢被他宠,被他教训……

那瞬,纪景年的心也软了,她的身子冰冷,紧抱着他,那样无助,脆弱,还哭着……

大手缓缓地覆上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

她感受到了他的抚摸,酸涩的心,渐渐地温暖,泪水更加汹涌、肆虐……

阿景哥,此时此刻,他仅仅是那个温暖无害的阳光少年……

他无言,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圈着她的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里,温柔安抚。

如一头冷狮,怀里抱着一只温顺的小白兔,本该矛盾的画面,此刻无比和谐……

能够感受到她颤抖的身子,也能想象她刚刚遭受的委屈和恐惧,不然,她不会如此。

“别怕,我在……”,他低喃地说道,低下头,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双臂将她圈进怀里,她也紧抱着他,闭着眼睛,像是内心深处,片刻的宁静,暂时忘掉一切……

有他在,她是不怕了。

可是,他抱她能有多久?

这份温暖能持续多久?

现实不是梦,人不可能一直活在梦里,总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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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主动爬上我的床?算是在勾引我?

脆弱,在一阵哭泣的宣泄之后,也会消失。

抽泣渐渐停止,手臂渐渐放松……

他说梦话时喊着董雪瑶的名字,对她冷漠、苛刻,夜不归宿和别的女人厮混……

他婚后的各种表现浮现在眼前,好不容易温暖的心又渐渐凉却。梦,醒了。

彻底松开他,“走吧……”,轻声地说,嗓子很哑。态度明显变得冷漠,纪景年感受得到,心口一凉,她对他到底什么个意思?!既排斥又偶尔依赖,就像刚刚。

让他以为之前的那个凉辰回来了!

可他显然也是骄傲的,问不出口这样的问题。

“这工作别做了!”,清风拂过,她身上的烟酒味浓烈,纪景年不悦道。

“你怎么来了?”,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从没想过他会出现,好奇地问,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身上也有一股烟酒味,很浓,不是她身上染给他的。

他怎么来的?

抛下一桌领导,酒后上了高速,一路疾驰,四十分钟赶来百里之外的这!

“赵阿姨打你手机关机,让我找你。”,他不耐烦地说道,语气很不悦,好像她给他惹麻烦了似的。

“那,打扰你了。”,她淡淡地说了句,拉开副驾的车门,上车。

纪景年叹了口气,上了车。

“刚刚,我对你只是一种冲动。人在软弱的时候,总想有个依靠的,失去理智,才会做些出格的事,你别误会。”,行驶了一段距离,顾凉辰淡淡地说道。

为刚刚自己的行为辩解。

“出格?我是你的丈夫,难道不算你的依靠?”,大男人的自尊受伤,纪景年反问。

“不算。我们的关系,就是两张结婚证罢了。”,她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平静说道。

“既然我是你的丈夫,你就该依靠我!”

“你还是不明白,依靠,是一种心的感觉,对你这个人我都排斥了,还怎么依靠?”,她冷静地说,“我明白你的心理,大男人主义作祟,希望我做一个乖顺的妻子,听你话,依附你。”。

纪景年听了她的话,忍不住伸出右手,直接打了她的后脑勺一下。

“啊——”,她没想到他会打她,惊呼,不算很疼,转过脸时,只见他还冷冷酷酷地开着车。

“我说得没错!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事,我也不想管,不会管。”,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的事,我还就管定了!”,这个让人寒心的臭丫头,如果他不管她,她妈妈和***医药费会有?她家老宅能回来?她会有电脑用?她刚刚在荒郊野岭不会出事?

即便她不需要,他也没法坐视不管。

“那你就管吧,总之,我不怕你!”,他的霸道惹怒了她,气呼呼地吼道。

纪景年森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继续开车。

没回家,他怕被交警查到酒驾,到时麻烦,安全是第一位,去了城里的一家宾馆。

“怎么不回家,住宾馆干嘛!”,顾凉辰气呼呼地,不情愿道。

他不说话,只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进了宾馆。

“要间双人房。”,纪景年掏出钱夹,亮出身份证,对前台服务员道。

“不,要两间单人的!”,她连忙说道,也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前台服务员看了眼这对俊男靓女,“两位,请问到底要几间啊?”,从这女孩的打扮,看起来像个业务员,这位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的男人,像老板,又不似暴发户那种。

两人该不会是……

“我要一间单人房,住一晚,他要什么,跟我没关系。”,顾凉辰连忙道,将身份证给前台,纪景年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好的,一间单人房,198元,押金200。小姐,请问刷卡还是现金?”,前台服务员微笑地问。

“现金!”,条件反射地说道,打开瘪瘪的钱包,在看到里面只躺着一张绿色的五十元时,顾凉辰羞囧地无地自容!

她根本没那么多钱,而且,还被纪景年看笑话了!

“小姐?”,前台见她愣着不动,温柔地喊。

“啊——不好意思,老公,还不快付钱!”,顾凉辰从羞囧中回神,脑子里灵光一闪,冲纪景年大声道。

老公?这帅男是她老公?

纪景年也愣了下,“老公”两字,激荡着他的心!小丫头头一次喊他老公。

既然是夫妻,干嘛不开一间房?

前台好奇地想,只见纪景年真掏了钱。

他居然真帮她付钱了!

顾凉辰诧异,本以为他还会执意地要两人开一个房间的。

“给我一间最豪华的双人房。”,帮她开好房后,纪景年又说道。

这个混蛋,开个单间不就好了,干嘛要开双人房?顾凉辰嘀咕,看着他。

“老婆,你怎么还不走?”,纪景年睨着她,幽幽地问。

她努努嘴,啥也没说,拿着房卡走了。

电梯门刚要合上,他进来。

“你今晚又要找小姐啊?”,门合上,她冲他微笑地问,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跟你有关系吗?小老婆……”,纪景年靠在电梯墙壁上,睨着她,语气轻佻地问。

叫她小老婆?

很暧昧,很不正经,跟平时不同。

“才不关我事!”,电梯正好停在了四层,她说完,快速出门。

“刚听这里的清洁工说,你那个房间以前死过人,晚上睡觉注意了。”,刚踏出电梯门,纪景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你胡说!”,大晚上的,听到这样的话,难免有些背脊窜寒,觉得阴森恐怖!

电梯门合上,她捏紧房卡,朝着宾馆狭窄的过道尽头走去……

407号房……

不会是最里一间房间吧?早就听同事八卦过,如果住酒店,千万别住走道尽头的一间,会发生灵异事件!

她独自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走道里,边走边想,越想心里越发毛,挨个房间门牌看去,就是不见407,直到走到最尽头……

不要吧?!

在心里呐喊,觉得自己好倒霉!想起纪景年的话,不禁怀疑,这房间到底死没死过人……

房卡靠近感应区,“嗤”地响了,绿灯亮,握着门把手,迟疑了下,才转开。

黑漆漆的房间,摸索着插上房卡,取电。

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布置温馨,很干净,她松了口气,“他一定是吓唬我!”,气愤地嘀咕了句,走了进去。一张白色的单人床,床尾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电视,床右侧是磨砂玻璃围城的卫生间。

对于她来说,这条件很不错了。

晚上喝了那么多酒,还受了惊吓,她太累,很想倒床就睡!

洗澡前,取出手机充电,开了机,有班主任群发的短信,公布了答辩时间。她蹙眉,该要回清州一趟了……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怕她担心。挂了电话,才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总莫名地听到清脆的滴水声,全身赤luo的情况下,很没安全感,她害怕,连忙将头发冲干净。打算赶紧洗完澡,躲被窝里去。

关上水龙头,还有那滴水声,她心慌,想到纪景年说过的话,吓得裹着毛巾冲出了卫生间,回到床上,裹着被子,靠在床头,畏惧地看着房间四周……

真的好害怕,怎办?

难道,这里真的死过人?

“混蛋纪景年,净吓我!”,顾凉辰大声吼了句,然后快速地躲进了被窝里。

“嗡嗡——嗡嗡——”

“啊!”,什么声音?!她躲在被窝里,吓死,那声音不断,躲在被窝里的她,钻出脑袋,想一探究竟,只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屏幕在亮!

是纪景年的来电!

“喂!”,大声喊,为自己壮胆,看着房间四周,听着他的声音,不那么害怕了。

“怎样?有情况吗?”

“什么,什么情况,这里才没有鬼!”,死鸭子嘴硬,心里害怕得很。

“别逞能,我在501,害怕就上来找我。”,纪景年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谁要去找你!”,瞪着手机屏幕,她气愤地吼。

十五分钟后——

纪景年房间的门铃响了,赤luo着上身,下半身围着长毛巾的他,去开门。

小丫头衣衫凌乱,怀里抱着公文包,头发还湿漉漉的,站在门口,一脸复杂的表情。

“怎么了?”

“让开!”,她气愤地说道,冲了进去。

“那房间真闹鬼?”,纪景年见着坐在豪华大床边缘的小女人,幽幽地问。

她看了他一眼,对上他赤luo的性感胸膛,不禁咽了咽口水,“我困了,你的床让给我!”,她今晚被折磨地已经筋疲力竭了,吼完,穿着衣服就爬上了他的床,拉开质地极好的蚕丝被,躺了下去。

纪景年蓦地俯下身,双臂撑在她的身子两边,几乎将她禁锢在怀里,深眸锁着她的脸,“主动爬上我的床?算是在勾引我?”,幽幽地说道,有点心痒难耐了……

“谁,谁勾引你!”,她小脸涨红,别开脸,闭着眼。

“睡我的床,就得陪我。”,纪景年幽幽地说道,将被子拉下,看着她的胸前。

第一个扣子扣在了第二个扣子眼里,证明她刚刚有多惊慌,纪景年莞尔,双眸里迸发出狡黠的光,随即,揭开被子尚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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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给她工资卡

“你干嘛?!”,他揭开被子进来,她大惊失色。

“当然是睡觉,这可是我的床。”,跟她在一起怎么就幼稚起来了?他好笑地反驳。

浓浓的男性气息笼罩,男人身上独有的热感传来,两人处于同一个被窝,她怎能不受影响。看着他的裸着的肌、肌肉,顾凉辰觉得自己像个花痴,竟咽口水了。

是啊,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她本来不要跟他睡一屋的,结果,主动找来了。

好丢脸!

只能厚脸皮地转过身,背对他。

“无言以对了?”,他关灯,只留两盏床头灯,侧着身子,单手撑着头,凑近她耳边问,一手来到了她胸口,慢条斯理地解扣子。

“你解我衣服干嘛?!”,气恼地吼,拍打他的手背。

“穿得太多了,影响我睡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蜗处,敏感地荡漾起层层酥麻感,身体轻易地有了感觉,某处在轻轻颤动。

“无理!我穿多少,不妨碍你!”,她说罢,挪动身子,躲开。

纪景年继续靠近,“求你别逗我行不行?!我真的很困了!累!”,即使心悸,但,脑子昏沉沉的,她难受,想赶紧睡个好觉。

可是,他精力旺盛得很啊,身体某处早向她昂首致敬了!

他不动她,关掉所有的灯,顾凉辰安心,闭上眼,太累了,几乎闭眼就睡着了。

纪景年抱着她,嫌她身上衣服多,碍事,愣是悄悄地解开她的衣扣,轻轻地褪下衬衫。

“漠漠……别闹……辰辰好困……”,在他帮她脱下长裤时,只听她嘟囔地说道。

那一瞬,纪景年胯间的**像是坠入了冰窟窿里,取而代之的,是受伤!

她跟唐司漠也有过什么?

看着睡得很沉的小女人,纪景年眸子里闪烁着痛苦的光。

小丫头早不是儿时那个,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小辰辰了……

纪景年,你又凭什么希望她眼里、心里只有你,别忘了,你心里的人一直是董雪瑶!

心底的声音在反驳自己。

他做不到忘掉董雪瑶,又凭什么奢望得到顾凉辰的爱?

纪景年,你不配得到爱,你活该痛苦,受尽折磨!董雪瑶是被你害死的!

身体里潜伏着的恶魔又在折磨他,他痛苦,却难以宣泄。

躺下,将只穿着内衣裤的她,圈进怀里,紧紧抱着……

她缺爱,他又何尝不缺,只是不敢踏出那个圈子,放肆去爱。因为,不能对不起董雪瑶。

***

相拥而眠的一夜,他身上唯一一条毛巾,因为她睡觉时的没品,被扯掉,使得他yi丝不gua。她也好不到哪去,只穿着三点式。两人几乎赤luo地抱在一起。

硬硬的,有东西抵在腿间。

头很疼,尤其是后脑勺,顾凉辰皱着眉,迷迷糊糊地动了动。

“嗷……”,腿间的火热被夹紧,他粗喘,张开眼,只见她也醒了。

“什么东西——”,气恼地问,抽开双腿,退开。

纪景年也有些懊恼,身上的毛巾居然不见了,那里,硬得快要爆了!

“赶紧起床!”,他严肃地说道,坐起身,露着赤luo的上半身,靠坐在床头。

“我的衣服呢?!你脱的?!”,揭开被子,看了眼被窝里的身子,转而瞪着他,气恼地问。

不是他还有谁?!

纪景年没回答,转过身。

“色狼!bt!趁人之危!”

“我没怎么你!”

“没怎么我?你这是赖账吗?!”,她以为自己已经被他吃了,觉得他敢做不敢当,气恼地吼。

纪景年无言,粗壮的手臂拿过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根,动作很man地点燃打火机,火光照亮他的俊脸,只见他吸了一口,烟已经点燃。

“敢做不敢当!鄙视。”,她嘀咕了句,摸索到自己的衬衫,拿进被窝里。

“你想讹我?”,纪景年忍不住,淡淡地说了句。

“谁想讹你,你把我吃了,还倒打一耙?”

“我吃没吃你,你自己是傻子?不清楚?”

“我怎么清楚?!我穿着内衣躺在你床上,难道你会不吃?”,傻乎乎地反驳,想到和陆博轩的那次,第二天醒来也是这样,他说,他吃了她,她就信了。

窗帘都拉上,宾馆房间光现很暗,小女人裹着被子坐着,男人裸着上身,此刻,健硕的上身倾向她,嘴凑近她,缓缓地朝她的脸上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像是调戏她。

“咳咳——”,她被呛得咳嗽,下巴被他的长指捏住,“看看你的下面有没有精业,不久知道咯?”,他睨着她,邪恶地说道。

此刻的纪景年,俨然一副流氓样儿!

看起来坏坏的,说着下流的话,却男人味十足!

她愣了下,小脸涨红,下身,没任何感觉啊!

“你,无耻!”,说罢,揭开被子下了床,冲去洗手间。

她竟褪下内库,检查自己的下身。除了一点女性分泌物外,没任何其它……

第一次跟陆博轩,似乎也没见着那些东西……

哪里,不对吗?

她疑惑……唯一肯定的是,他昨晚真没怎么她,她跟他还没真正发生关系。

在宾馆餐厅吃了早餐后,两人上路了,回京城。他一路上一言不发,恢复那冷酷的样子,她跟他搭讪,他都不理。她感觉他很阴晴不定,像有精神分裂症!

回到家换了身衣服,要出门时,纪景年递了一张工商银行卡给她。

她没要,他说,不要就别想出门,她收下。改天再还给他就是了。她不知道,那是老公的工资卡。

纪景年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两人还分房睡。她工作很忙,还要准备论文答辩,没空去看望妈妈和纪爷爷,只能电话联系。有次,在电话里听纪爷爷说,纪景年差点丢了饭碗。

原因不明,现在好像被调到市检察院了。

原因,她能猜出个大概。可能跟这件案子有关!

“活该!谁让你利用我,悄悄潜入我家查案的?!”,她觉得,是因为他在查案过程中违纪了,还有花三百万买老宅的事。

她却忽略了一点,花三百万赎回的房子,是为了她。

在公司干满一个月,她选择辞职。

经理很惋惜。

“经理,我那几个客户,你们要帮我维护好啊,答应人家的,一定要做到哦。”

“你的客户都划给顾欣了。公司现在虽然不代理google广告了,但是有了新的腾讯的soso,市场依旧广阔,你现在走,可惜!”,臧经理再次对她挽留。

顾凉辰迟疑着,是因为臧经理的第一句话。

顾欣不是也要离职吗?

“犹豫了?”

“啊,不是,谢谢经理的好意!我要回学校参加论文答辩了,之后还是再找个对口的工作比较好……”,她跟经理解释,回到座位,旁边的顾欣刚好挂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走?”,顾凉辰对她小声地问。

“我妈上次帮我找的加油站工作那边还没回复,等回复了,我就去!”,顾欣连忙说道。

顾凉辰点点头。

以后的以后,顾凉辰才知道,一直嚷嚷着要辞职的顾欣,等全部门同事都走光了,她也没走,后来还做上了部门经理。

职场里,要小心成天跟你在一起抱怨公司这不好那不好,给你带来负能量的人,他们给你带来的负能量很有可能让你辞职离开,而这点,正达成了他们的目的。

所谓,剩者为王。

大师兄瞿恒送她下楼,眼神关切,顾凉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该真对她有意思的吧?

不过,没给他任何机会,她坦白,自己已经结婚了,瞿恒诧异,最后惋惜地笑笑,送她上公交。

***

上班后的纪景年,每天早出晚归,这天回到家发现她在收拾行李,他没说什么,去了书房。

“我回学校答辩。这卡,还给你。”,顾凉辰敲开书房的门,将他给她的卡放在他的书桌上,对他说道。

她要去清州?

纪景年的心悬着了,“几天?”

“差不多一星期吧,还有,我想在清州找工作,那边学法律的人少,工作应该好找些。”,她又说了句,故意试探,妈妈和弟弟都在京城了,她哪容易呆在那边。

但是,如果纪景年同意,她会想办法的,因为这样跟他下去,没什么意思,不如早点摆脱他!

还要留在清州工作?!

纪景年心里不淡定了,“你要留在清州,你妈呢?你弟弟呢?给我成熟点!回来帮你安排工作!”,纪景年冷酷地看着她,沉声道。

“你为什么帮我安排工作?”

“做我纪景年的妻子,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怎么可以?”,眸光一闪,他冷硬地说道,又在撒谎。

原来只是这样!

心里一酸,出了门!

***

深夜,他悄悄地潜入了她的房间,打开一盏床头灯,将灯光调暗,看着她的脸,发呆。

她要去清州,少说也要一星期吧?

要一星期见不到她……

走了也罢,省得面对她的冷漠!

他这么想,强忍着亲她一口的冲动,霍地,又想起,陆博轩和唐司漠都在清州,他们该不会有交集吧?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真想跟她去,但,他才上任,工作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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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她和唐司漠在一起加更感谢月票红包

原则上,他并没违纪,但非常时期,像他这样的高级检察官在纪律上容不得半点含糊。他从高检院被调到了市检察院,检察官等级没变,仍是三级高级检察官。

在哪就职,他并不介意,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申副检。

看着她的睡颜许久,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然后在沙发上找到她的包,找出她的粉色皮夹,找到她的银行卡,记下卡号……

起床后,纪景年已经上班去了。她一个人拖着行李去了火车站南站坐高铁去了清州,四个小时后抵达。

有了上次住宾馆的阴影,也为了省钱,她住进了顾奶奶家。

虽说不是她的亲孙女,老人待她还挺好,就是有一点不满。

她和纪景年结婚。

因为大家都知道,是纪景年送顾泓兴入狱的。

她去学校交学费,财务这边显示,她的学费早在2月20号就交齐了。当时,顾凉辰就愣了。

“老师,请问到底是谁帮我交的学费?”,顾凉辰诧异地问,想到了帮妈妈交医药费的人,心想,到底是谁,那么好心地帮他们?

“这个,只能查到是刷卡缴费,工商银行卡……”,会计看着电脑里的财务系统,说道。

“那,那人有签字吗?肯定有的吧?老师,请你帮我查查好吗?!”,顾凉辰激动地问,她不知道就算知道对方是谁,自己会怎样,只是想知道,会是谁。

在她家陷入危难之际,能好心地帮助他们。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pos单存根我怎么帮你找?”

“老师,请你帮我找找好吗?别人帮我交了学费,我得知道是谁啊!”,顾凉辰焦急地说道。

“好吧好吧。”,戴着眼镜的女会计说完,就去找了。

“哟……纪景年?我说,怎么有点印象呢!”,女会计将存根拿出来,看着签字,说道。

“纪景年?”,顾凉辰疑惑,结果存根,上面那熟悉的黑色签名,让她愣了……

是纪景年帮她交了学费……

走在母校的林荫道上,她脑子还嗡嗡的,还处于一种难以置信里。

六月,主干道两旁的香樟树绿荫浓密,清风拂过,飘过阵阵树木香,如他身上沐浴后的味道……这条路,他们四个月前还走过……

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打去电话。

想问他,为什么帮她交学费?妈妈和***医药费是不是也是他帮交的?为什么这么做?

可,他关机了。

茫然地走在校园里,她陷入这个问题里,无法自拔。

“嘿!”

“啊!”

走在河边的一条两边长满翠竹的小道上,突然有人从她身后拍她肩膀吓唬她,她吓了一跳。

然后,看到了一张白希堆满笑容的俊脸……

“漠漠?!”,她冲穿着洁白衬衫的身形高大的唐司漠大喊,他还冲她傻笑着,傻乎乎地挠着头发。

“辰辰,你回来啦——”,露出洁白的贝齿,唐司漠孩子气地说道,伸开双臂,拦抱住了她的腰……

“漠漠!你怎么跑出来了?!”,顾凉辰看着唐司漠,激动地问,四下里看看,以为会看到吴妈的,结果没有。

“想辰辰了,就来了。”,唐司漠还抱着她的腰,低着头看着她美丽的脸蛋,认真地说道,“辰辰好像有点黑了。”,又心疼地说道。

这么窝心的话,让顾凉辰心暖,笑了笑,“姐姐最近在忙工作啊,所以被晒黑了点!”,她撅着嘴说道,“你又偷跑出来的吧?被你大哥知道又得生气了!小孩子要懂事、听话知不知道?”

唐司漠的眸色微黯,然后重重地点头,“辰辰,去我家玩好不好?”,松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紧紧握住,说完,拉着她要走。

她下午没什么事,送他回家也好。

“漠漠,你慢点,别跑啊——”,跟在他身后小跑着,边喊道。

唐司漠听话地顿足,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放缓脚步,跟她走在布满浓荫的小路上,清风拂过,教他陶醉……

两人手牵手走着,宛若一对恩爱的情侣,大男孩阳光帅气,女孩甜美清纯,令人艳羡。

牵着她的手,唐司漠觉得,这一刻,他不再望尘莫及。

只是,这样的牵手又能有多久?

唐司漠第一次坐公交车,坐在窗户边,她坐在他旁边,他紧搂着她,新奇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车上的乘客不禁惋惜,这么一个花一般的大帅哥竟然是痴呆。

“辰辰……那,那是你吗?你穿婚纱诶!”,公交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唐司漠看到左侧面朝南的影楼橱窗里的相框,惊讶地喊。

“嗯,是我啊!那是我为他们做模特的时候拍的!”,她向他解释,不禁想起了何紫晴……

那晚手臂被刺伤,她跑了后,纪景年有问过,她没说是何紫晴,也没报警。

那之后,她在京城没再见过她。

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留下过她和何紫晴的身影……

“辰辰?”

“啊?”

“你不开心。”,唐司漠抚摸着她的发顶,笃定地说。是不是,那个纪景年对她不好?

想到纪景年,唐司漠内心一阵翻搅。

她已为人妻的事实,让他不堪!

“不是……”

“你撒谎。心里不开心,可以跟漠漠说……”,看着她,关心道。

“跟你说你也不懂。”,一个智商相当于六岁小孩的人,怎么会理解她的心情,顾凉辰笑着道。

“老头是不是打你了?”,不想让她看出蛛丝马迹,故意这么说,以小孩子的口吻。

老头,她明白指的是谁,笑笑。

“他怎么可能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总之,他已经不是我曾经爱的阿景哥了,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帮我?居然悄悄地帮我交了学费!妈妈和***医药费可能也是他交的……我实在搞不懂他,对我若即若离的,我根本不清楚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忍不住地对唐司漠倾诉了,一口气说了很多,表情复杂。

听说这些,唐司漠的心,紧绷了。

那个纪景年,对她是上心的吧?

想起他在医院照顾她一夜、帮她买粥,又悄悄离开,花了三百万买回她家老宅,不惜被降职……

而他,连用真面目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喜欢你吧?”,忍不住地问。

只见顾凉辰缓缓地摇头,表情带着哀伤,“他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董雪瑶,他说梦话都叫着她的名字……”,撇着嘴,心酸地说道,忽然发现自己很在意。

在意,本就是在意的,只是一直在逼迫自己不要去在意。

唐司漠又怎能不知道她对纪景年的在乎!

“辰辰,别难过……别要他了,跟漠漠在一起!”,借着童言童语表达自己的心意,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挺悲哀也很无能!

“傻瓜……我会努力保护自己的心,他对我不好,我又凭什么对他好。相信时间长了,我会完全对他无感的,对于这桩婚姻,我没有信心去经营……”,跟唐司漠说出心里话,心情舒畅些了。

“那辰辰,你一定要等我哦!拉钩!”,唐司漠说完,勾着她的小手指,霸道地拉钩。

“傻瓜!你长大了,辰辰已经成老太婆了!”,她当他是小孩,说道。

“不会的!”,只要半年就好!后一句藏在心里。

唐司漠执意留她住下,对他,她毫无防卫,答应留下,陪他一起吃了晚餐,还帮他刷背洗头发,就跟以前一样。这是唐司漠这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

***

纪景年加班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心口像被人掏空了似的,空洞,没任何期待。打开冰箱,取了一盒方便面,煮了一碗。这比挂面方便多了,口味也多。

其实,不管她在不在家,他吃的都一样。

看着手机,没一条她发来的短信。

这个小没良心的,不晓得主动给他打个电话,发条短信!

迟疑了很久,还是拨了她的号。

男声传来,居然是,唐司漠!

“她呢?”,放下筷子,站起身,扯掉领带,用力甩在沙发上,他沉声问。

“姐姐在洗澡……”

“唐司漠!你别给我装疯卖傻!小心我揭穿你的真面目!”,纪景年沉声喝,明察秋毫的他,早就看穿了唐司漠!

唐司漠心紧,知道纪景年是名优秀的检察官,“老头,你在说什么啊,听不懂……”

“唐司漠,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以为你可以对她好,可以帮她,但是,你没抓住这个机会!”,纪景年不管他,冷硬道,知道他听得懂。上次,她发烧住院,看到唐司漠来找她,他把粥给了他,悄悄离开,就是想给唐司漠一个机会。

那时候觉得,自己心里有董雪瑶,不该跟她在一起……所以,不想祸害她。

但是,事实证明,唐司漠根本没能力保护她!

纪景年的话戳到了唐司漠的软肋,握紧拳头,内心激荡,十分不堪。

“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没资格纠缠她!”,纪景年又说道,态度冷硬,心里十分气愤她和唐司漠在一起,如果真是在洗澡,那不是去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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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他和别的女人挽手出现

这个女人,有没有自己是已婚女人的意识?!

他也不信,她真没看出来唐司漠是装的!

还是,她真被唐司漠吸引了?

于年纪,他们相差两岁,年纪相仿。于外形,唐司漠阳光帅气,现在的年轻女孩不都喜欢韩剧里那一类型的帅哥么?

“老头,她不喜欢你,她说,会努力忘掉你……”,唐司漠很小声地说。

“你别给我挑拨离间!”

“这真是她亲口说的,我还是有机会的。”,唐司漠轻声说道,看了眼拉门,那里有动静,“老头,你凶我,呜……辰辰,老头凶我……我怕怕……”,见到顾凉辰出来,唐司漠上前,委屈道。

“漠漠,乖,不怕,我来接。”,老头,除了纪景年还能有谁,她对唐司漠安抚道,穿着唐司漠的肥大睡袍,像穿和服,去了阳台。

“你怎么连漠漠都凶,他的心理很脆弱!”,开口便对他斥责,纪景年听了,无比恼火!

“我没凶他,他是故意的!你给我离他远点!他根本就不傻!是装的!”,他忍无可忍,吼了出来。

“纪景年!够了!你连一个智商为六岁的智障人士都这么诋毁,你还有没有心?你可是国家公务员,高级检察官!”,顾凉辰对他气愤地斥责。

唐司漠的小计谋成功了!就因为顾凉辰相信他,而不相信自己!

纪景年后知后觉,心里窝火也发酸。

在她眼里,自己这么恶劣了!

“好,他没错,是我的错,我卑鄙!”,不愿再解释,纪景年说完,挂了电话。

“辰辰,老头他也凶你?”,进屋后,唐司漠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问。

“漠漠,没有……别怕……乖……”,跟他吵了一架,全身无力,看着唐司漠,微笑着说道。

唐司漠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晚,她像以前做保姆时一样,为他讲童话故事,哄他睡觉,唐司漠一直没睡着,还要她陪着他睡。

这当然是不可以的!即使他智商年龄是六岁。

唐司漠怕吓到她,也没再勉强。

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是智障,会不会觉得被欺骗,不理他了?

深夜,在她睡着后,唐司漠悄悄地来到她的房间,坐在床沿,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

“漠漠……别闹了……”,她的梦话,让他欣喜!

她心里是不是有他的?

看着她温暖美丽的睡颜,他心悸,忍不住地低下头,薄唇朝着她的脸颊,凑近……

长长的乌黑的睫毛,高蜓的鼻梁,柔嫩无暇的肌肤,诱人的清香……这些,引诱着他犯罪。

亲一下,亲一下就好!

一边觉得自己可耻,心里一边在鼓噪,薄唇离她的脸颊只有一寸远的距离……他,就要亲到她了……心跳加速,全身热血沸腾,从没有过的体验!

“阿景哥……不……我没有……不要丢下……我……不要不理……”

她的呓语声,让他僵住,猛地抬起头,只见她翻了个身,“抱抱我……阿景……”,她再次呓语的话,教他全身的血液凝固,冷却……

她还是喜欢纪景年的!

根本没忘掉!

唐司漠心里很受伤,很纠结,紧握着拳头,离开她的房间。

唐司漠这一晚失了眠,同样失眠一整夜的还有纪景年。担心她会和唐司漠发生什么,也担心,她会爱上唐司漠……

清晨,站在书房窗口,指尖挤开百叶窗缝隙,强烈的曙光刺眼,他立即松手,躲避那缕光芒。

他是个害怕阳光,匍匐在黑暗里,背负枷锁的罪人。

有什么资格接近阳光,有什么资格占有如阳光般明媚的她……

***

那一吵,顾凉辰忽略了他帮她交学费的事,也没打电话问他。

他也没打电话来,整整五天,两人谁也没联系谁。

接到清州第一看守所的电话,说顾泓兴要见她,顾凉辰不想见,又怕他有什么重要的事,索性去了,反正在看守所,他不能把自己怎样。

顾泓兴剃了光头,穿着囚服,双手被手铐铐着,隔着一层钢化玻璃,坐在她对面。

她面无表情,见他拿起话筒,她才拿起,低着头,不看他一眼。对他,没有半分同情和可怜,只有憎恶!

他不仅对她无耻,对那些被他坑害的百姓更可恶!

学校教学楼施工时坍塌,就是因为豆腐渣工程,害死了三条人命!他还勾结开发区的官员,强占农民农田盖楼……

即使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十年,对他,算轻了!

“你妈怎样?”,干哑的声音,没有底气。

“你还有脸关心我妈吗?”,她看着他,冷声地嘲讽。

“我,我对不起她,没脸关心她……你就当我没脸没皮,她到底怎样?”,顾泓兴的眼眶里泛着湿润的光,看着顾凉辰,不放弃地问。

她一时有点心软了,“双腿在复健,走路要靠拐杖,神经也有问题。顾泓兴,这都是被你作的!”,想到妈妈的遭遇,她恨恨地吼。

顾泓兴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低垂着,“我还没来得及留点钱给她,就——”

“谁稀罕你的那些脏钱?!我们宁愿饿死,也不稀罕你压榨老百姓得来的脏钱!”,她激动地吼。

“我该死!我该死!”

“跟我忏悔也没用!妈妈她也对你彻底灰心了!她若不是看在这个家的份上,若不是念在和你曾风雨同舟过,早跟你离婚了!是你一直在变本加厉!”

想到赵素妍,想到和她曾经在一起的风雨同舟,不弃不离的岁月,懊悔、痛苦。

其实,这些年顾泓兴仍很在乎赵素妍这个结发妻子,即使,柔体上背叛了她。

“辰辰,有件事,顾叔一直没告诉你……你跟陆博轩……”

“嘟嘟……嘟……”

探访时间到,顾凉辰已经放下了话筒,顾泓兴的话还没说完。

“辰辰!”,顾泓兴在喊,她背对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他的举动……

顾泓兴没再强求,仔细一想,她跟她丈夫洞房后,就知道了。

转眼,她已为人妻。

***

答辩很顺利,她得了高分,于教授鼓励她考律师资格证,顾凉辰笑着说,考虑。

“于老师,你和,和纪老师,真的是朋友吗?”,不知道于教授知不知她和纪景年结婚了,顾凉辰小心翼翼地问。

于教授笑笑,摘掉眼镜,“我跟小纪可是忘年交!怎么不算朋友?你们结婚那会儿,我是还没完全康复,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他和于教授真是朋友,没骗她。

那接近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设好的局,还是,无心的?

不愿多想这些问题,觉得想得越多,越是对他还抱有幻想,不想,内心又有不甘,如此矛盾。

这不像她,做事一向干脆果断,遭受别人一点点伤害或欺骗,立即将其加入黑名单。

***

清州大学法律系的散伙饭统一定在一家名为日月谈的大酒店。跟班上的同学没处得特别好的,和宿舍的几个女生也是泛泛之交。她以前除了上课就是打工,也没时间跟她们相处,联络感情。

回顾大学这四年,她并没像其他同学那样,活得多姿多彩。社团活动、联谊活动、比赛、郊游……这些都没有过。

有些遗憾。

在座的无论男生女生看得出都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毕业,意味着离别,每个人都想将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别人。只有她,依然素面朝天,一头垂坠的乌发披散着,特意梳了个成熟的中分发型,露出饱满的额头,看起来很清爽亮丽。

大家说说笑笑,合影留恋,她跟宿舍几个嗑着瓜子,聊着天。旁边的姚佳说,何紫晴被学校开除了,没拿到毕业证。

她微笑地点点头,姚佳追问她们的八卦,她什么也没说。

过去的就过去了,她以后不会再和何紫晴有任何交集,她是死是活也跟她无关。

令全班所有同学震惊的是,他们曾经的代课老师,纪景年居然来了,还带了女伴,是他上次带来的女朋友!

无疑,最震惊的莫属顾凉辰。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休闲款式的西服,里面搭着条纹衬衫,白色衣领,没系领带,他的到来成为整个宴会厅的焦点。而他身边的女人也无比夺目,性感高挑的身材,白色深v长裙,披散的卷发,性感美艳的脸蛋,宛若女神。

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只听旁边几个花痴室友在不停欢呼,有人说,那女的是他女朋友……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

女人挽着纪景年的胳膊朝他们这一桌走来。

“纪老师!”,女生们几乎尖叫,都站了起来,她还傻愣愣地坐在那,只见纪景年一脸绅士的微笑,“同学们好,好久不见了!”,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

“纪老师,我们好想你!”,这样离别的时刻,也不管他身边站着的是谁了,女生们大胆地喊。

纪景年笑笑,旁边的女人也大方着笑着,“你们好热情哦!不怕我吃醋?”,女人笑着说道,嘴角拉长,露出洁白的牙齿。

“师母很大方的,才不会介意!”,姚佳激动地喊,看着纪景年身边有这样的大方美丽的女人,一点不觉酸,只觉得,这样的女人足以跟他们的男神匹配!

嬉笑中,纪景年的眸子淡淡地瞥向还呆坐在座位上的顾凉辰,此时,她也抬眸,正好与他的视线相对……

第077章放纵,与他缠绵

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眸色冷冽,一瞬不瞬地睨着自己。顾凉辰面无表情,看着他,心口有点发闷。

长发披着,穿着白衬衫,下身好像是蓝色的长裙,挺有学院气质。那张素颜不用化妆品修饰,依旧完美无暇。依旧是无动于衷的表情,纪景年喉咙微微有些发苦。

“纪老师,师母,你们快快请坐吧!”,班长和团支书招呼纪景年和女伴坐下。

“不用麻烦了,同学们都坐下吧,我们去于教授那桌,失陪了!大家好好努力!”,纪景年嘴角噙着和善的笑,一副师长对学生的口吻,谈吐、举止十分有休养,无法不令同学们尊敬、爱戴。

直到他们在主桌坐下,顾凉辰才回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窝还是有些难受,端起果汁,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感觉才爽快了些。

明明她才是他的正牌妻子,同学们却以为他身边的女人是他女朋友,而且,他们两个当事人也没反驳,反而默认。顾凉辰淡淡地扫了眼主桌那边,然后,继续喝饮料,饮料喝完,直接倒白酒。

耳边,一直是同桌女生们对纪景年的讨论声。

自己的丈夫在她们眼里,简直是神呢……

“纪老师身材魁梧挺拔,这样的男人,在那方面也很强吧?”,姚佳和戚薇薇低着头,小声地讨论。

“那方面?哪方面啊?”

“去你的!明知故问!”

“纪老师肯定很强的啦!”

“一个小时?还是一夜七次郎?”

“两分钟……”,她们在小声讨论,这时,顾凉辰冷不丁地说道。

“辰辰!你胡说什么呢!”

“是两分钟。”,顾凉辰说完,仰头喝下一小杯白酒。

“哈——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不准你诋毁纪老师!他能坚持两小时还差不多!”,姚佳气呼呼地反驳,声音有点大,不是戚薇薇拉着,恐怕一桌人都要听到了。

“我没撒谎……”,她低声说道,继续喝酒。

“你就是嫉妒!”,姚佳气恼道,顾凉辰笑笑,才发现自己刚刚多嘴了。

老男人!活该!两分钟就……纵欲过度的后果吧?

边喝酒,边在心里咒骂,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主桌,只见纪景年和那个女人正在和于教授还有系里的书记、辅导员在敬酒。

觥筹交错里,他应酬自如,身边的女伴大气优雅,从容自如,一点也不像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她看着他们,发着呆。

真是他情人吗?

应该不可能吧,他是公务员,敢带情人出席公共场合?组织纪律不允许。

可,这是在清州,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他,而且,在清州这座城市,没什么人知道他已经结婚,恐怕连他的真实身份都没几个人知道。

姚佳说她是嫉妒,她真的嫉妒这个女人吗?

应该是有的。

一个劲地强调没有,那就是口是心非了。

于理智,她不愿在乎。

可人本就是既有理智又有情感的矛盾综合体,有的时候,理智根本控制不住情感。

身体的某个角落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种感觉是自从再遇到纪景年后,常常感受到的。

她曾经的勇敢早已被他的所作所为打压地一点不剩,所以,更不会再轻易对他动心了。

感觉到一双尖锐的视线,她蓦地转首,不再发呆,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她悄悄离席,离开酒店。

***

运河边,老地方。

夏夜,河边不那么闷热,偶尔有徐徐清风拂过脸颊,她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对着河面发呆。月光的光华照射河面,波光粼粼……

胡思乱想着,想的都是纪景年。

放纵自己想他一晚,只一晚。将有关他的一切,全部在脑子里回忆一遍,从小时候到现在。

无可抑制的心痛,像疯狂的水草,死死缠住她,束缚得她难以呼吸。

每次她消失,只要来这,总能找到她。

纪景年站在运河大桥的引桥边,看着斜坡下方不远处的河边坐着的熟悉身影,暗暗地想。

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有什么特别的?

他十分好奇。

走近她,到了她的身后。

熟悉的脚步声,让她心脏震颤,握紧拳头。

“你怎么这么不合群?”,低沉略带责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贝齿咬着下唇,眉心皱紧。

“还是……因为我?”,纪景年试探性地问。

“你的女伴呢?”,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扬声问。

“你在吃醋?”,他也避开她的问题,反问。

“我为什么要吃醋?为你,值得吗?为一个心里永远驻着一个初恋的人,不值;为一个欺骗、利用过自己的人,不值;为一个花心**的男人,不值……”,她淡淡地说道,一股酒味从她身上飘来。

第一个,他无可否认;第二个,有一半;第三个,完全没有。

“我不想解释什么,回去,明天跟我回京城。”,纪景年沉声道。

“可是,为什么帮我交学费?妈妈和***医药费也是你交的吧?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越问越激动,情绪有些失控,她爬了起来,转过身,与月光下的他,面对着面。

眼泪汩汩落下,月光下,散发出莹莹的光。

这样的她,让他心怜。

见不得她落泪。

“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纪景年!你告诉我啊?!伤害我的同时,为什么又默默地帮助我?!”,她激动地大喊,声音荡漾出回声。

顾凉辰要的,并不多。也许,纪景年一个温柔的眼神,一个关心的举动,便足以让她动摇。

因为,她缺爱。

“因为,愧疚。”,他沉声道,这样的解释,足以令她灰心。

“你家被查封,总该跟我有些关系,即使那是公事公办,但我也不否认,跟你回家拜访赵阿姨时,趁机去查了顾泓兴的书房,看到了一些重要资料。”,他补充道,除此之外,还不想看她孤立无援,低三下四四处去借钱。

她流着眼泪,嘲讽的笑了起来,表情诡异,令他心紧。

“纪检察官,那是你的公职,你又何必愧疚,而我,又何必怨恨你。只是,你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一个曾经恋慕你的女孩,这个女孩,曾一再伤心失落的时候,就会来这条河边!因为……”,她流着眼泪,低哑地说道,转过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因为,它的起点在京城,只要沿着它,一直向北,就可以找到她最喜欢的阿景哥哥,在京城,有她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童年!”,她哭喊地说道,眼泪决堤。

为曾经的自己心疼,为他的伤害心痛,怨恨!

她的话,让纪景年内心激荡,更加心疼。

右手一扯,将她拉进怀里,她没有挣脱。

“对不起……”,一手抚上她冰冷的脸颊,喃喃低语。

她苦涩地笑笑,“不重要了,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干涉我的任何事,我对你的心,早死了!我求你,离我,远一点,一点点。”,崩溃地说道。

“我做不到,我当你是妻子,即便,不是爱人。”,还没有将董雪瑶忘掉,他仍认为,董雪瑶是他这一生的唯一爱人,而顾凉辰,只是个妻子。

他需要这个妻子,也会对她无微不至地关心、守护,只是没法给她爱情,因为不能背叛董雪瑶。

一句:不是爱人。

就可以轻易地封杀她的心。

痛得不能再痛了,她要推开他,他不肯,蛮力地将她抱住,“你可恶……放开——唔——”

他已强势地堵住了她的唇,带着野蛮和掠夺,想要以此来征服不温顺的她!

她要的是爱情,唯有爱情!

没有爱情的男女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的话?!

强势地吻着她的小嘴,霸道狂野地啃噬,浓浓的成熟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她被圈在他怀里,动弹不得,贝齿被他撬开,他的舌探了进去,在她口腔里放肆搅拌,她的小舌无处可躲,紧绷的心弦被扯动,逐渐崩溃,她晕头转向,体内有狂野不羁的因子在作祟,她竟回应他。

灵活的小舌与他的,教缠在一起,十分用力地纠缠他的,好似要与其抗争。

激烈的舌吻带出丰沛的口水,被他吸匝掉,激情的“啧啧”声,教人耳红……

她放纵自己的知觉,反手扣住他的脖子,挺起胸,摩擦他火热的胸膛,仿佛这样,那顶端的两点便不那么难受、酥痒了。

他的激情被她的激情反应引爆,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然,这是河边!

即使荒无人烟,河面上也没任何船只,但,两人在河边如此,总归有伤大雅。

纪景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着斜坡走去。

少了亲吻和乳峰的摩擦,她浑身难受的厉害,尤其腿间的花禾,隐隐颤抖着,一股子空虚感折磨她,她在他怀里难耐地扭动,像是中了催情药……

于她,爱上他,何尝不是中了毒。

纪景年抱着她,到了车边,按了车钥匙,打开副驾驶,将她放了进去,自己快速地奔去驾驶位,系上安全带,便扬长而去……

不违交规,到他下榻的酒店,只有十分钟的车程。

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他抱着她下车,直奔电梯!

白酒的后劲上来,她晕乎乎,被他抱着,上了酒店的十六楼……

门锁才开,他抱着她,踢开房门进去,脚后跟一踢,门板被带上,直奔套房卧室!

“啊!”,敷着面膜,穿着睡袍的的女人,看到纪景年抱着顾凉辰冲进来,大惊失色,一声惊呼,让他怀里的顾凉辰惊醒。

“艾雯儿,出去!”,纪景年气恼地命令。

“我为什么要出去,该出去的是她!”,艾雯儿瞪大着双眸,指着他怀里的顾凉辰,扬声道。

这个魔女!

纪景年懊恼,怀里的顾凉辰挣脱了下来,“老公,这么嚣张的情人,你也喜欢?”,站在地上,身子轻飘飘的,顾凉辰看着贴着面膜的女人,嘲讽地说道。

看身材,应该是吃饭时的那个。

艾雯儿嘴角微扬,“哎呀,你就是他的老婆啊,听说,你都没满足过他啊,难怪他一得空就来找我,你说,到底是你这个老婆不合格还是我这个情人不合格?”,艾雯儿走近她,伸手拍拍她的脸颊,抿着唇笑着道。

敷面膜时,不能笑,会起皱纹的。

“艾雯儿!立即给我出去!”,纪景年沉声喝,脸色黑沉。

这魔女,关键时刻坏他好事!

“哎呀,金主生气了……好吧,我先走了……”,艾雯儿嗲声说道,然后,拎起沙发上的包包,穿着睡袍、敷着面膜就那么出门了……

艾雯儿走了,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寂静里。

她眼眶还很红,有点肿,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纪景年心情复杂,想开口对她解释,只见,她正解着衬衫纽扣,一粒粒,衣襟很快完全敞开……

“今晚,我很想放纵一下自己的**……”,看着他,缓缓说道,脱掉了白衬衫。

她的上身只剩下一件抹胸款式的胸衣,白色的,蕾丝边,胸前的饱满呼之欲出,腹部平坦,肚脐凹陷,性感迷人,她又脱下了牛仔蓝色的长裙……

修长的双腿,白色的底裤,缀着蕾丝边。

灯光下,她清纯而性感,引诱他亵渎……

“来吧!”,她说完,走向大床边,床上还堆着那个女人的衣服,紫色的胸衣、丁字裤,是她从没穿过的,连她这个女人都觉得十分性感……

忍着心酸和痛,她淡漠地将那些衣物丢在地上,然后,躺在了那张他可能和那个什么雯儿,翻云覆雨过的床。

纪景年走近,看着正躺在床上,如刀俎的她,表情复杂。

“愣着干嘛?是我,没她性感吗?”,她霍地起身,长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自己躺了下去,他的身子压上了她的身子。

“你醉了……”,被艾雯儿那么一闹,理智恢复了很多,看着反常的她,问。

“我只想放纵一次,你玩不起吗?”,不思考为什么,她疯了,想跟他做,想尝尝他是什么味道,想体会一下,跟他融为一体,是什么感觉……

修长的食指轻点着他的鼻头,她暧昧又蛊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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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她是第一次?情人节快乐

乌黑的长发披散,表情魅惑夹着迷惘,白皙的脖颈,没有一条纹路,光滑圆润的香肩和脖子形成优美的弧度。往下,是令人血脉偾张的被白色蕾丝包裹的双峰。

白皙无暇的乳肉鼓胀着,拥挤在一起,中间是一条深深的乳沟,随着她的呼吸,柔嫩的乳肉在轻轻颤动,教人恨不得低下头,发狠地咬一口。

纪景年迷醉了,喉结在颤动,咽了咽口水,视线上移,落在她的美颜。

“你醉了?不要惹火!”,声音低沉、粗噶,极力隐忍**的叫嚣,那胯间的器官灼烧地快爆炸了!

“我没醉,想跟你玩玩……”,修长纤细的食指在他的唇瓣轻轻地点动,莹莹的水眸无辜地看着他的俊脸,魅惑道,淡淡的酒气喷洒在他嘴边。

纪景年再也忍不住,随着她“啊——”得轻呼,她被他压在了床上。

西服外套被他快速脱下,丢在地板上,动作性感狂野,看着身下躺着的美好性感的她,他迫不及待地低下头,迅速地攫住她的小嘴。

“唔……”,就是如此狂野激情的吻,让她心悸,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再次迷醉。双臂缠着他的脖子,眯着眼,承受他的吻,转而激动地回吻,**像藤蔓,自两人唇间恣意地蔓延开、疯长、扩散,迅速地爬满彼此全身。

酥酥麻麻,身上的每处敏感点都在叫嚣,**、腰眼、花心……

她禁不住的小声呻吟从嘴角溢出,“嗯……哦……”地叫不停,这样的娇喘于纪景年来说,像滚烫的火苗,灼着他的心。

理智溃散,他疯了,松开她肿胀红艳的小嘴,两只大手攫住饱满的丰挺,拇指向下一扯,嫣红挺立的小红果暴露出来,两团雪白的绵乳因为胸衣的紧绷,显得更加饱满。

男人猩红的眸子里迸发出**的火苗,喉咙深处发出闷哼,低下头,发狠地攫住一颗红果,“啊……恩……不……”,酥麻的感觉被一股快意取代,她颤抖,摇晃着小脑袋,双手不自觉地抓紧床单,红艳的小嘴里发出难捱的呻吟。

汹涌的快意排山倒海般地涌来,教她难以招架,只能紧抓着床单,拱起上身,想要更多。

纪景年又何尝不疯狂?

她的小蓓蕾在他的唇齿间变得有石子那么硬,他像是吃不够,吸着、舔着、啃着,一手抓着那弹性十足的乳肉,挤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她胸口一片潮红,温度滚烫,全身如火烧,身体的某一处那样空虚,瘙痒,像是有很多虫子在甬道里爬着,折磨得她不停地扭着腰肢。

“我……难受……呜……”,眼泪被逼落下,痛苦呢喃。

她难受,他更难受,裆下之物早滚烫地快爆炸,纪景年松开她那被他蹂躏地红艳肿胀的蓓蕾,坐起身,粗鲁地解皮带。

胸衣被拉下,两团绵乳挤得暴涨,被亲吻地通红,两颗蓓蕾上残留着他的口水,灯光下,泛着莹莹水光……

纪景年边看着这香艳旖旎的一幕,边快速地褪下长裤及衬衫,随即,分开她的双腿……

白色的底裤中心已经湿透,散发出一股腥甜的**味道,他不禁咽下口水,大手迫不及待地捏着底裤边缘,用力扯下……

“啊……嗯……”,原本黏在底裤上敏感的小点因为摩擦而颤抖,她忍不住娇喘,全身颤抖,更多的湿润从花心流出,沿着大腿,向下流下,滴落在床单上。

纪景年被这一幕刺激,蜷起她的双腿,分得更开,仔细地看着那神秘花园,确定那入口的位置。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可不能再进不去了!

此时,他有点紧张。

未经人事的老处男,在这方面到底是不自信的。

手指朝着花心探去,勉强挤进指头,她一阵收缩,禁箍着他的指,这么小,他要怎么进去?

“你,快点……”,眯着水眸,看着他的脸,她催促,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纪景年愣了下,随即,扯开底裤,那紫红色的昂藏上,青筋暴起,一手握着,朝她腿心挤去……

她心悸地感受他的触碰,理智稍有点恢复,看着**的彼此,想到即将意味发生什么,心头一颤。

有些自卑了、退却了,但是,想到刚刚的那个女人,想到他也没那么干净,也没那么自卑了。

凭什么女人就得是干净的处子,而男人就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

“等等!”,她蓦地低喊,在他快挤进一个头的时候。

纪景年差点没射!懊恼地抬起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戴,戴套……”,她看着他,红着脸道。

嫌弃他脏,怕他有性病!

纪景年几乎崩溃,这个磨人的小丫头,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来戴安全套!

“为什么?!”,气恼地问。

“卫生、安全。”,她淡漠地回答。

“我哪找去!”,气愤地低吼,顶端还抵着她的花心,那里,热热的,在颤抖,摩挲地他十分舒服。

“这里是酒店,抽屉里会有——”,还记得帮何紫晴代班那次,她整理过房间,知道这点。

“你怎么知道?”,纪景年诧异地问,下了床,走到床头柜边,打开抽屉,取出一盒未拆封的倍力乐。

“我有经验啊……”,故意说道,只见他已经拆开包装,取出一只安全套。

她的话,无疑是在惹火,纪景年想到她和陆博轩已经尚过床,心头泛起一股酸意,就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去了般。

动作粗鲁地套上安全套,再次尚了床,一言不发,表情严肃,分开她的腿。

即使恢复了一点理智,顾凉辰仍旧没反抗,今晚,她想跟他玩一场肉欲的游戏,不想明天,不想值不值得,委屈不委屈……

安全套上自带一层滑腻的润滑液,所以,很容易挤进,在进去一个头后,纪景年松了口气,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流泪,心口一凛,“给我专心点!”,霸道地命令。

她回神,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闭眼,屏息等待着什么。

真紧!

她真的有洞吗?为什么进去那么困难,前面像是有东西堵着。

“嘶……”,好疼!她皱眉,在心里呼喊,双手紧抓着床单,不明白为什么会疼,很胀,火辣辣的感觉。

第一次和陆博轩在一起,从没如此过。

进不去,纪景年着急,咬紧牙关,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床上,虎腰用力,向前挺动……

“疼!不要!”,像是一层肉硬生生地被刀子戳穿,火辣辣的灼痛教她尖叫。

纪景年诧异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巨硕埋在她的紧致里,那样温暖,舒服,根本无法自拔!

她疼得全身颤抖,眼泪飙出,“你……我疼……你……怎么我了……”,气愤地质问,花心在颤抖,还不知道他已经进去了,只感觉那里又疼又涨,也根本不知道,那样的疼痛是因为处女膜被戳破……

“你,是处女?”,他跪在那,昂藏埋进一截在她体内,看到有一滴鲜血从两人的交合处低落,他诧异地问。

脑子乱轰轰的,根本不敢想象她是处女,只是随便地问了句。

“怎,怎么可能!”,她颤声回答。

纪景年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她的话挑战了他的男性骄傲,俯下身,挺得更深!

“不要……疼……你出去……”,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她痛苦地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很胀、很疼,而且是火辣辣的那种,像是伤口沾上了辣椒水。

可为什么跟陆博轩的那次,一点知觉都没有?

难道……

她和陆博轩真的没有……

这么一想,心猛地一颤,她呆愣地看着纪景年,他古铜色的额上爬满汗滴,俊脸严肃……

她心悸,鼻酸,落下眼泪。

她还是清白的!根本没有和陆博轩上床,没有!

失控地落泪,一股委屈让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后背,两个人的上身贴近,他火热的胸膛熨帖着她的,纪景年感受那股美好的紧致,开始疯狂地冲刺,出于一种本能的动作。

心酸取代了那股疼痛,她不叫,只默默地流泪,咬着他的肩膀……

第一次,这是她的第一次!

给了纪景年,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她的丈夫。

眼泪止不住……

“哭什么?!不情愿?”,已经停止不了了,他野蛮地掠夺,掰开她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愤地问。

她摇头,“我玩得起。”,此刻,他们进行的是一场没有爱情的**,她心酸,轻佻地说道。

“那就别哭!”,因着她的话,气愤,他捧着她的脸道,低下头,攫住她的唇,虎腰一个劲地用力,深深顶入,抽出,如此反复……

“在别的女人的身体里时,你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她木然地问,指尖嵌入他的背脊里。

纪景年眸色一黯,心口一阵钝痛,“闭嘴!”,沉声地喝,堵住了她的嘴。

为什么要提?

不愿提,一点也不愿去想董雪瑶……

第079下了床又恢复冷漠

他的反应,让她受伤,闭着眼,承受他的掠夺,感觉自己好卑微。忍着,没有落泪,疼痛的感觉渐渐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涨又热的快感……

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连在一起,他尽根没入,不留一点空余,第一次,如此享受,不能自已,疯狂地挺动,感受她的温热和紧致,体会那股欲仙欲死的快慰!

她双腿缠着他的腰,摇头晃脑,偶尔抱住他的头,热情地送上自己的唇,与他的教缠。

如此放荡的她,完全不似处子,这一点,激发纪景年更加狂野地要她……

二十分钟过去,她筋疲力竭,他却没有要结束的架势,“不行了……我……啊啊……”,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像是堆积已久的难捱顷刻间全部崩溃,爆发,一股爆炸般的快感将她淹没,她哭喊,尖叫,潮水混合着血水,汹涌而出,眼前一黑,陷入了短暂的昏厥里。

高朝令她的甬道收得更紧,纪景年被刺激地差点缴械投降。

坐在床上,面对面的姿势,双手扣着她的纤腰,上下抛动,她的身子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两团绵乳放肆甩动,他忍不住含住红色的蓓蕾,亲吻,啃噬。

最后……随着男人一声低低的粗吼,她醒来,他的爆发,让她心悸,吟哦出声……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他火热的精华隔着安全套,烫着她的嫩肉……

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又睡去。

***

冲好身子后,穿着睡袍的纪景年站在床沿,看着床上躺着的她,暗自失神。

床单上,有两点血红,他不知那是不是处子的血,还是被他的粗鲁弄破流出的血。又觉得她和陆博轩在一起,不会什么都没发生……

刚刚戴着套,也感受不到冲破处女膜是怎样的感觉。

他站在那,纠结这个问题。

回神时,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什么年代了,是不是处女,有所谓吗?

在乎的其实是,她和陆博轩究竟有没有感情……

轻轻地抱起她,去了浴室,将她放在一缸温水里,为她洗澡……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腿间的疼痛被温水抚慰了,还感觉有手在抚摸那里,很舒服,不那么疼了。

随后,他抱着她回到卧室,擦干她的身子,放在床上,自己也尚了床。

发泄过堆积那么久**的男人,一身轻松,很快,餍足地睡去……

***

她醒来,全身很疼,尤其腿心,皱眉,呻吟,张开眼帘,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拼凑回来,她昨晚,和纪景年**了!她,是处子!她的清白没被陆博轩夺去……

她还想起,昨晚在运河边和纪景年说的那一番话。

他说,不会爱她,会把她当成妻子,无微不至地照顾。

转首,身畔空无一人。

一股失落涌上心头,转瞬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

放纵的一晚,自己跟那些随便的女人有什么区别?明明知道他不爱自己,还要跟他……

不过,这是她的选择。

不过是睡一晚,有什么!而且,可喜的是,她发现自己是清白的,也终于卸下了心里的那个沉沉的包袱了……

只不过,第一次给了纪景年跟给了陆博轩有什么区别?

坐起身,裹着被子,找到自己的内衣裤,木然地,一件一件地穿上……

纪景年回到卧室时,发现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脸色苍白,表情冷漠,完全不是昨夜在他身下婉转求欢的样子。

“换上新衣服吧!”,原来,他是帮她买衣服去了,纪景年将纸袋递给她,沉声道。

“不用了。”,淡漠地说道,腿心还很疼,眉心轻皱,不想被他发现。

纪景年气恼,“你又跟我赌什么气!”。

“你以为,我们有了这层关系了,我就该对你和颜悦色了?昨晚,不过是一场男欢女爱的游戏,改变不了任何!”,没忘记昨晚的那个女人,顾凉辰冷硬道。

也是为自己挽回一点尊严。

顾凉辰这样的话,着实让纪景年恼火,男欢女爱?她说得多随便!

俊脸上,两腮的肌肉在抽搐,“跟我在一起,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昨晚,她那么疼,还流了血,他仔细想了想,该是第一次的。

“第一次?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第一次给陆博轩了!”,倔强地吼,带着一丝报复。

企图得到一点点公平。

他的身体他的心,都不完全属于她,她又凭什么给予他一切?!

“你胡说!”

“我没必要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纪景年,昨晚的游戏结束了,你的技术并不怎样,以后慢慢锻炼吧。”,顾凉辰淡然地看着他,嘴角扬着嘲讽的笑,说道。

居然说他技术不怎样!

只见纪景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唇紧抿成一条线,极力隐忍怒意。

就在她迈开步子要走时,纪景年猛地上前,一手掐住她的下颌,“别跟我作对,行不行?!”,恼怒地问。

她并不怕他,倔强地看着他,两腮的嫩肉被他掐得有点疼,“我没跟你作对,以后,继续互不干涉。”,她淡漠道。

“不可能!”,沉声地喝,心口发疼。

即使要求自己不要靠近她,不要奢求她的爱,因为他不配,但是,在看到她跟唐司漠在一起,看到她的冷漠,他没法控制自己!

“那你想怎样?”,她反问。

“乖乖做我的妻子,好好跟我过日子。”,纪景年沉声道,很想跟她和平相处,像平常夫妻那样。

“好,可以。前提是,你把董雪瑶从你心里清除!”,好好过日子……她不想吗?不到二十岁,家庭已经遭遇了两次重大变故,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过着平静的日子。

然而,她就是没法接受和纪景年和平相处。

他的眸子变得更深,脸色黑沉,看得出他内心在翻搅。

掐着她下颌的手渐渐松开,纪景年无言。

他的沉默,代表无法忘掉董雪瑶。

“做不到是吧?那就不要干涉我。”,她呼了口气,木然地说道,心在滴血,腿间的疼痛也提醒自己昨晚的不堪。

“去收拾收拾,跟我回去。”,纪景年没回答她的问题,看了看时间,冷静道,又恢复那副冷峻的样子。

“我自己订了高铁票,下午回去。”,她说罢,迈开步子,走向房门口。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没有上前阻止。

刚出酒店房间,她遇到了昨晚的那个女人,艾雯儿。

一身长款深v的碎花长裙,高跟凉鞋,挎着小香风细链包包,长发卷着,成熟的中分被她驾驭地恰到好处,十足的女神风范。

她是喜欢这类型的女人的,如果她和纪景年没瓜葛的话,她也会对眼前的女人有好感。

回神之际,艾雯儿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涂着橘红色唇膏的她,嘴角勾着笑。

“昨晚和他上床了?”,艾雯儿看着她上身皱巴巴的衬衫,笑着问,看不出是否嫉妒。

“对不起,无可奉告。”,顾凉辰微笑道,向左走了一步,避开她,离开。

没走两步,又顿住身子,看向艾雯儿,“像你这样大气的女人,该不会委屈自己做第三者吧?如果是,趁早回头吧。”,她淡淡地说道,然后快速离开。

艾雯儿看着她的背影,会心一笑。

***

她去银行取钱,打算将卡里留着交学费的钱都留给顾奶奶。取钱的时候,发现银行卡里多了六万块钱,这对于她来说,是一大笔钱。

诧异,查了交易记录,提示是网银转账。

应该是纪景年吧。

她苦涩地笑笑,打算回去把那笔钱还给他。

回到顾奶奶家,洗了个澡,收拾了行李,唐司漠打电话找她,要她去他家,她没答应,表示要走。唐司漠落寞,却无奈。

挂了电话,他悄悄地溜出别墅,却在别墅不远处的马路边被纪景年堵个正着。

夏日,骄阳似火,烘烤着柏油马路散发出炽热的温度,戴着墨镜的纪景年,穿着牛仔裤,深色衬衫,立在那。

唐司漠穿着牛仔裤白色t恤,看到纪景年,嘴角扬着不屑的笑。

像是没看到他,转身便走。

“站住!”,他扬声喊了句。

“老头,你是在叫我?”,唐司漠转身,食指指着自己的脸,轻佻地问。

“这里没什么人,你就甭装了!我来,是再次警告你,离顾凉辰远点!”,纪景年走近,墨镜后的双眸锁着唐司漠了,霸气地说道。

他不该不自信,唐司漠根本给不了她任何保护。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唐司漠被他激怒了,不淡定地吼。

“凭我是她的合法丈夫!”,纪景年摘掉墨镜,冲他得意地笑,幽幽地说道。

一句话,让唐司漠的脸色发绿,嘴角抽搐,握紧拳头,“她根本不爱你,你也不珍惜她,这个丈夫形同虚设,你丫得意个什么!”,他暴吼。

原本温柔无害的大男孩此刻像是一头炸了毛的野兽,冲敌人咆哮。

纪景年仍旧淡定自若,“离她远点!别给她惹任何麻烦,你该清楚自己的处境。”,他走近他,几乎贴在唐司漠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话,让唐司漠心紧,彼时,纪景年已经戴上了墨镜,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操!”,唐司漠看着扬长而去的轿车,愤恨地咒骂一句,痛苦地扒着头,一颗心在抓狂。

痛恨命运如此安排,却无奈……

***

浑身酸痛,尤其双腿间,小便的时候,那里火辣辣的疼。顾凉辰坐在高铁二等舱里,闭着眼,隐忍那股难受。

从身侧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她蓦地睁眼,竟对上纪景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怎么坐高铁了?!

“看什么看,这么快就不认识你老公了?”,纪景年在她耳边,低声地问。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瞬别开视线,看向窗外,列车已经启动。

她一路沉默,闭着眼,想睡觉,昨晚,太累。

冷气却太冷,双臂环胸。

不一会儿,一股温暖传来,张开眼,他的西服外套盖在了自己身上。

没有拿开,也没看他一眼,她转过脸,闭着眼睡觉。

纪景年看着右手的她,眼神温柔,表情有些复杂,正如他一颗复杂的心。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张开眼,又打了好几个。

“感冒了?”,他轻声问。

她沉默。

纪景年拿起自己的保温杯离开座位,不一会儿回来,“喝点开水。”,将保温杯递给她,轻声道。

她不接。

“车上这么多人,想让我逼你?”,他威胁道。

她瞪了他一眼,接过保温杯,双手捧着,喝水,纪景年很满意。

“还冷吗?”

她不回答,放下杯子,继续睡觉,他帮她身上的西服盖好。

即使盖着西服,冷气温度调高,她仍然嫌冷,感觉真感冒了。

浑浑噩噩地熬过了四个小时,终于到了京城。

“脸色怎么这么红?”,要下车时,她才转过脸,纪景年不淡定地问,宽厚的掌心覆上了她的额头。

貌似,发烧了!

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将她扶起,将西服穿在她身上,生病了的她,很乖,并未反抗,被他拥着下了列车。

她还有行李箱,走路不稳,他没法抱她,下了车就打了电话,吩咐司机进站来接。

顾凉辰靠在他怀里,身子在颤抖,头昏脑涨,难受地要死。

好不容易把她弄上车,她直接倒在他怀里,“冷……疼……”,烧糊涂的她,偎在他怀里,颤抖地说道。

纪景年心疼,抱紧她,抚摸她的脸颊,亲了亲,“我们马上去医院,乖……”,低声哄道。

她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双臂紧抱着他的腰,小脑袋在他怀里磨蹭,他的胸膛很热,很舒服……

去了医院,打了退烧针,开了退烧药,没留在医院,他带她回家。

她半昏迷着,一直喊冷,肌肤却十分滚烫,却不能盖被子,他脱掉她的衣服,拿着热毛巾擦拭她的胸口,帮她降温。

“别对我好……别管我……不爱我……就远点……”,她呓语,眉心纠结。

第080激怒他的下场

她需要他的爱吗?

纪景年看着她,在心里问,他给得了她一切,唯独,给不起爱。

这些年,他一直封闭着自己的心,不让除了董雪瑶以外的女人走进。他觉得,这样才对得起那个死去的恋人……

眼前的顾凉辰,教他心疼,愧疚。

又茫然无措。

“辰辰……阿景哥想好好对你……”,握着她的手,轻吻她的手背,他轻声道,心间压抑着痛苦。

“不要……你爱雪瑶……为了她……赶我走……”,她呢喃,即使半昏迷,仍然十分痛苦,眼泪落下。纪景年眉心纠结,嘴角颤抖,心里更加愧疚。

当初,因为董雪瑶的死,他太痛苦,毫无理智和是非判断,一度认定,是她告的密,对她如仇人,水火不容。

后来连家都不肯回,因为她就住他家隔壁。

赵素妍说,因为他,她才带小凉辰南下,去了清州。

如果赵素妍当初留在京城,作为烈士家属,她们母女的生活是不成问题的,赵素妍当时还有一份很稳定的工作……

“辰辰,别哭,阿景哥错了。”,也只有在她半昏迷时,他才好意思对她如此态度,一手抚摸她的脸,柔声地说道。

“为什么……”,她痛苦地问,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纪景年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爱怜地抚摸她的脸颊,此时,手机响了,是董雪琦的来电。

他连忙出了卧室,去接。

“她高烧了,我在照顾她。”,董雪琦问他有没有空,他回答。

清楚地知道,他嘴里的“她”指的是谁,董雪琦吃味、嫉恨,“那,阿景哥……咳……你陪她吧……”

“琦琦,什么事?”,纪景年不放心地问。

“没……咳……”

“到底什么事?”

“我也感冒了,有点发烧,妈妈去山上为姐姐烧香去了,我不敢开车一个人去,所以……算了,你先照顾她吧,发烧照顾不周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董雪琦在电话里道。

纪景年皱眉,看了看时间,“在家吗?我带你去!”,他沉声问。

董雪琦推辞,纪景年执意要去送她去医院,挂了电话后,去了卧室,为她盖上被子,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

又梦到纪景年冲她歇斯底里咆哮的画面了,她吓得全身打哆嗦,牙齿都在打颤,流了一身汗水,浸湿了被子,湿漉漉的,双腿间仍隐隐作痛着。

浑浑噩噩地张开双眼,一室的黑暗教她害怕,裹紧被子,孤单地看着四周。

他,人呢?

不是在照顾自己吗?现在,去哪了?

又觉得自己是做梦了,他根本不在的,怎么可能在……

无力地躺着,又困倦地睡了过去。

“阿景哥……我冷……”,躺在床上的董雪琦在呓语,双臂缠着他的脖子,将他拉近。

“琦琦,松开!”,纪景年皱眉,为难地说道。

“阿景哥……不要……抱抱我……我冷……”,董雪琦不安地说道,纪景年十分为难,被她结结实实地抱着。

心里牵系的是在家没人照顾的顾凉辰。

不知,她退烧了没。

晚上九点,她再次醒来,退烧了,人也清醒了。

确定,他有带自己去过医院,后来不知哪去了。

丢下高烧没退的自己就离开了,她嘲讽地笑笑,去洗了个澡,腿间的疼痛提醒自己,昨晚已经和他……

没有过多地纠结,穿好睡衣后,去了厨房,肚子饿,给自己弄吃的。

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有很多泡面,红烧牛肉面,垃圾桶里有很多泡面桶,他吃的?

她嘲讽地笑笑,觉得自己关心得多了。

纪景年十点多才回来,董雪琦退烧了,他才回来。

刚进屋就见着坐在餐桌边,正在喝粥的她,有些诧异,“你烧退了?!”,看着喝粥的她,扬声问。

“嗯。”,她淡淡地回答。

“去床上休息,穿这么少!”,他沉声道,看着她自立坚强的样子,心疼。

这粥是她自己熬的。

是在关心她吗?那他刚才又去了哪?

“吃点粥就去睡。”,她淡淡地说道。

这时,纪景年的手机响了,他连忙走向阳台,“琦琦,我刚到家,你虽然退烧了,还要注意,别再着凉,多喝点开水,明天去看你。”,他的声音,不远不近,传进她耳畔。

右手一颤,瓷勺落地,一勺子米粥洒了出来,有的落在她睡裙下摆上。

纪景年被瓷勺落地的碎裂声吸引注意力,挂了电话后,连忙奔了过来。

“烫着了吗?!”,焦急地问,她淡漠地看着他,摇头。

他刚刚去董雪琦那了?她好像也生病了……

他上前要抱她,她连忙退开。

“我的事,不用你管。”,冷漠地说道,去卧室。

“你在怪我没留下照顾你?”,她可能是听到他的话了,会不会是在乎他的,他追上前,问。

“你想多了,我一向独立自主,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她嘲讽地笑着说道,进屋,将湿透的床单换掉,然后在干净的床铺里躺下。

纪景年无比愧疚,丢下她,去照顾董雪琦,他觉得自己很可恶。

但是,为了董雪瑶,他必须这么做!

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头疼,心里也难受,很想发泄,却无处发泄。

纪景年端着开水进来时,看到她躺在那发呆,上前,“多喝点开水。”,将被子放下,俯下身,为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低声道。

沉默,仿佛成了她对他最好的回应方式。

“起来,喝点水……”,见她没反应,他又说道。

只见她猛地坐起身,拿起桌上的马克杯,然后,奋力地朝他身上砸去!

“滚!”

“哗啦——”

伴随着她的吼声,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杯子砸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落地,热水溅洒在他身上。

她坐在那,胸口在剧烈起伏,一脸凶狠,像发怒中的小野兽。

“你发什么疯?!”,纪景年懊恼,气愤指责。

“滚!我不想看到你!滚!滚啊!”,第一次冲他发这么大的火,她近乎歇斯底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他非但没离开,反而靠近她,在床沿坐下,双手扣着她的肩膀,“冷静点!”,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感觉她是真恨他的。

昨晚,他们还抵死缠绵在一起的……

“滚!”,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启齿地说了一个字。

眼泪强忍着,没落下,头疼得快爆炸了。

纪景年无策,看着她苍白干燥的唇,忍不住地,堵住……

“唔唔……唔……”,她不停地发出低鸣,不肯接受他的吻,他蛮横地禁锢她,不容她反抗,狂野地吻她,企图以此驯服她。

她反抗了很久,透支了所有力气,不再挣扎,无动于衷地由他吻着。

两分钟后,纪景年松开她。

“别气了……我是对不住你。”,右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地抚着她细滑的肌肤,诚恳道。

“我要离婚,三百万我会还给你,欠你的,我都会还!我要离婚!你放了我!”,看着他的脸,她坚决地说道,眼眶里盈着泪光。

“求你……”

看着他黑沉的俊脸,她又道。

“不可能!”,他突然暴吼,揭开被子,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话,显然是激怒了他。

纪景年受不了,很想好好地惩罚下她!

“放开我!混蛋!滚开!”,她气愤地吼,拼命挣扎。

“刺啦——”,她身上的棉质睡裙被他撕开,底裤被他拉下,纪景年动手在解着皮带。

“昨晚还在我身下婉转呻吟,现在却要跟我离婚?你做梦!”,他失了理智,恼怒地吼,三两下解开皮带,褪下长裤,从底裤里掏出自己的巨硕。

她双手被他钳制着,双腿被他的身躯挤开,摇头晃脑地挣扎,“你要干嘛?!别碰我!纪景年!你别碰我!”,她暴吼,看着他铁青的脸,心颤,排斥。

“你不识好歹!”,他愤怒地指责,巨硕抵着她,没任何前戏和爱抚,巨硕,冲进了她干涩的甬道里。

她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昨晚还未消却的疼痛,此刻加深了十倍不止,疼得她紧咬他的肩膀,双眼凸睁……

他一味地以性暴力惩罚她,失了理智,疯狂地索要,她疼得死去活来,一声不吭,流着眼泪,心里更加绝望。

发泄之后,食髓知味的他发出满足的喟叹,而她像只了无生气的娃娃,躺在他身下,一动不动……

“这个教训,希望你记住,给我乖乖地做我的妻子!别得寸进尺!”,她越这样,他越气愤,无视她的凄惨,冷酷地说道。

顾凉辰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纪景年将被子朝她身上一丢,提起裤子,离开他们的卧室……

出门后,心里才涌起一股愧疚。

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对她竟动了性暴力,虽然构不成犯罪,但也是强迫了她!

纪景年,你怎么一次又一次地失了令你足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力?!

他没离开,站在阳台边,不停抽烟,强忍着没去卧室看她……

她,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曾经的那个冷静自持,沉闷低沉的纪景年,现在,变得易怒、易狂,也变得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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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我在民政局等你

他和董雪瑶恋爱不到两个月,那年,两人都十五岁。纪景年是大院里最帅气最有才的少年,董雪瑶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外表清丽脱俗。

两人恋爱,很自然。

叶家爷爷和纪爷爷是一对同生死共患难过的老战友,比邻而居。两位老人有意将孙辈撮合在一起,所以,小辰辰和少年纪景年算是娃娃亲。

少年纪景年血气方刚,处于青春叛逆期,而且一直把比自己小十岁的小辰辰当亲妹妹疼,怎能接受这样荒唐的婚姻?

赌气之下,毅然和董雪瑶恋爱。

天意弄人,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家人,董雪瑶不知从哪听的风声,知道小辰辰和纪景年的这么一段娃娃亲,早恋的女孩,心思比较敏感也脆弱,认为纪家不会答应他们在一起,所以,在圣诞夜那晚,向他提出分手。

两人在冰面上发生争执,董雪瑶掉进冰窟窿,死了,纪景年死里逃生……

即便那么多年过去,这件事于他来说,依旧如噩梦。

他像个罪人,在黑暗里匍匐前行,几乎与家里断绝关系,将董家的人当亲人般孝顺、照顾,为的是,赎罪。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当初的所为可以构成犯罪,判他入狱,如此,刑满释放后,心理的枷锁就解开了。

然而,人情的枷锁相当于无期徒刑……

他常常在想,如果董雪瑶当初活下来,也许他们可能早分手了,他也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

但是,她到底是死了。

即便对她的感情没那么深,但“因他而死”就是一个结界,将他关在那个圈里,永世不得出来!

他一直活在那个如牢房的结界里,未曾有过任何要“背叛”董雪瑶的念头,也从不想走出那个牢房,因为这样,是在赎罪。

直到再遇到顾凉辰……

她让他产生想挣脱牢笼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被她吸引……

甚至,娶了她,占为己有。

***

烟,一根一根燃尽,烟雾消散,心头的愁绪却堆积地更深。

错了吗?

娶她也许真是一个错误。

放不下她,直接买了房子送给她便好,为何一定要娶她。

是,为了保护她。

既然如此简单,为什么还要向她索要关心和爱,以及更多。

而他却给不起她爱。

纪景年搞不懂自己,或许也是在装傻。

那个原因,讳莫如深。

丢掉最后一根烟头,他进屋。

空气里残留着丝丝膻腥味,凌乱的床上,小女人躺在凉被下,一对小腿露在外。她一动不动,睁着眼,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如此的她,提醒自己刚刚对她的暴行。

心揪紧,呼吸困难。

他揭开被子,她身上挂着支离破碎的睡衣布料,胸前有一大片青紫的於痕,还有几颗牙印。这些,皆证明自己刚刚有多疯狂,多无耻!

她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哭不闹也不骂。

他弯下身,将她抱起。

她仍然没挣扎,纪景年抱着她去了浴室,将她放在浴缸里,边放水,边帮她脱掉身上残破的睡衣。

她像个木偶,一动不动,由他摆布。

顾凉辰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听到关门声,她动了动,闭着眼,大脑一片空白。

又过了一会儿,感觉腿间传来清凉的感觉,她蓦地睁眼,感觉有手指在腿心滑动,心紧,一股厌恶让她握紧拳头。

“滚!”,发自内心地,愤恨地说了个字。

纪景年手上的动作顿住,不敢再靠近,放下她的双腿,盖上被子,走到床边,她闭着眼,脸上是愤恨的表情。

站起身,喉咙口闷疼,说不出话,只能黯然离开……

张开眼,卧室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一滴热泪落下。

真恨与他重逢!

她也彻底认识到,曾经的那个阿景哥,早随着董雪瑶的死,消失了……

无需再眷恋。

她吃力地坐起身,下了床,找到自己的手机,取出,拍下手腕、胸口处留下的於痕,以及自己的脸。

这是他教她的,保存好犯罪证据。

***

腿心的伤疼了好几天,用他留下的药膏,仔细涂抹很多次,才完全恢复。

偶尔想起那干涩火辣的疼痛,心如刀割。

这几天,她一直在家疗伤,上网投简历找工作,并没见到纪景年,他好像一直没回来。

这天,她从箱子里找出结婚证,出了门,给纪景年打了个电话,他关机,她直接打去他的单位。彼时,纪景年正在开会,听说老婆打电话来,心情一阵复杂,五天了,两人没任何交集。

“休息十分钟。”,主持会议的他,看了下时间道。

“喂,是我。”,努力保持冷静,对着话筒,沉声道。

“纪景年,我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你带着结婚证来一趟,今天把离婚手续办了。”,顾凉辰在电话里平静地说道。

声音异常平静,感觉得出情绪也很冷静,纪景年傻了,一时半会儿不知说什么。

“我在民政局等你,你若不来,我会起诉你。”,他一直没吭声,她接着冷硬道,说完,挂了电话。

纪景年的脸色泛白,心颤。

二十分钟后,她到了民政局大厅,在取票机上点了“离婚服务”字样,坐在大厅椅子上等叫好,也在等纪景年。

这次是铁了心地要离婚。

过了十分钟,叫到她手上的号,可纪景年还没来,她又去取了一张,继续排队等。

又过了五分钟,他出现。

穿着检察官制服,深蓝色的一套西服,内搭白色衬衫,黑色领带松开很多,衬衫领口松了几颗扣子,看得出很慌忙。

她站起身,走向服务窗口,他上前,将她拉住。

“先出去谈谈。”,低声道,声音近乎哀求。

“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她面无表情,坚决道。

“即便是犯了死罪,也该有辩诉的权利吧?”,他低声道,深眸里藏着痛苦。

“你没有这个权利。”,不想跟他贫嘴,她沉声道,走向窗口,谁知,工作人员放上了“本柜暂停服务”的牌子。

“他们下班了,先出去谈谈吧。”,纪景年沉声道,拉住她的手腕,她甩开,带头出去。

他要她上车,她不肯,“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骄阳似火,烤在她身上,不嫌热,还挺温暖。

纪景年看着只有在深夜才能看到的她,眸色黯然。

“那晚,我冲动了,现在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爷爷前不久查出有脑血栓,不能动气,如果你执意要离婚,先等等,我不想他受气。”,妥协了,退让了,因为知道自己错了。

这样娶了她,这样对她,实在不公平。

纪景年低沉浑厚的声音传进耳畔,只听到一个重点,他答应离婚,不过不是现在。

“辰辰,原谅我的禽兽行为,我不该对你那样。”,看着她的脸,揪着心,痛苦道。

想伸手抚摸下她的脸颊,又不敢。

他的话在她听来,只是虚伪,“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爷爷那边,我会去好好说,我相信他老人家会理解的。三百万,我今后一定还你!”,她冷漠地说道,仍想马上就离婚,离他远远的。

纪景年的心一绞,“我不是拿爷爷来压你,他真有脑学栓,受不了刺激。我对他不孝了十五年,现在想弥补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你一根手指头,不约束你任何事!你先别离婚!”,从没如此求着一个人,他差点没给她跪了!

顾凉辰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不假。

“这几天,我仔细思考过。我错在不该娶你。我是个罪人,而你值得一个清白的,专情的男人疼爱。”,他缓缓说道,觉得自己这个罪人玷污了她。

她无动于衷,“我只希望,尽快离婚,你说的,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会的。”,他微笑道,“那三百万别放心上,不会要你还的。”,为何心那么痛,像被人用力抓住往外撕扯,很疼。

纪景年看着近在眼前的她,却觉得,太过遥远……

又何必装好人,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走开。

“去吃饭吧?”,他追上前,问。

她面无表情,瞪着他,眼神仿佛在提醒他刚刚的保证,他局促地别开脸,“别忘了吃饭。”,说了句,他离开。

她没忘记吃饭,她一度对自己很好,去了小吃店,点了一份凉皮。

车里的纪景年看她从小吃馆出来,才开车离开。

他去了墓地,戴着墨镜站在董雪瑶的墓前,弯身底商一束白菊,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灰尘。

“好久没来看你了,不是不敢,是不想。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愿想念你,很想忘掉关于你的一切记忆。你一定会怨我,对不起你,是吧?”,戴着墨镜的纪景年,缓缓开口,沉声道。

“我真恨不得当初自己也死了,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瑶瑶,告诉我,怎么做?”,痛苦地问,满脑子都是顾凉辰的身影。

那才是一个鲜活的,真真切切存在的人,他的妻子!

所谓,珍惜眼前人。

第082章他生病了

如他所言,真不再管她、限制她,她甚至根本见不到他,这样,和离婚没什么区别。

她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婆婆艾香来过,给她炖了很多补品,有意无意地提到孩子,顾凉辰只有在心里苦笑的份,表面还附和着婆婆。

“阿景他胃不好,辰辰啊,妈妈拜托你,一定别忘了给他做早餐!咱们女人啊,要多多体贴丈夫,这样,才能牢牢抓住他!”,艾香生怕儿子过得不好,看着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冲顾凉辰语重心长道。

“妈,我知道,您放心好了。”,纪景年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

“辰辰,老实说,阿景对你好吗?”,知儿莫若母,艾香怕纪景年心里还放不下董雪瑶,亏待了自个儿妻子,拉着她的手,关心地问。

顾凉辰眸光闪烁,笑着摇头,“阿景哥对我可好了,妈,您放心好了!”,违心地说道。

“好就好,哎……阿景这孩子,责任心太强,这些年,他一直放不下董雪瑶的死!其实呢,对董雪瑶未必就是真爱,他就作茧自缚,惩罚自己!这样,他认为愧疚会少些,心里会舒服些。他放不下的不是董雪瑶,是她的死,辰辰,你能明白吗?”,艾香皱着眉,问,和善的脸上是纠结的表情。

她一点都不想听这些,只附和地点头。

“不过呢,我们大家都看得出,阿景他对你是上心的。本来事业心那么重的一个人,却因为你被人抓了把柄,从高检院被调到市检察院,这二级高级检察官也没升上!辰辰,你要好好待他啊!”,艾香又说道,这话让顾凉辰微诧,转瞬又觉得是婆婆想多了。

她怎么不说,纪景年为了办案还利用、欺骗她的?

好好待他?不可能。

***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婚纱摄影馆,算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影楼,规模很大,有两百名员工。她应聘上了客服部,相当于售后,管理老客户资源,不用做业务,是她看中的一点,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排两个班,她们部门三个同事,轮流排。

她一三五早班,四六日中班,服务性行业一般没有双休。早班从上午八点半到下午两点半,中班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

这样的话,有很多空余的时间。

没忘记于教授的忠告,参加国家司法考试,她报了辅导班,打算空余的时间去上辅导班。

四年的大学不能白上,影楼的工作只是个桥梁,趁没通过司法考试前,她需要一份养活自己和妈妈弟弟的工作。

如果顺利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就可以去律师楼工作。

这是她近期的目标。

边工作边参加辅导班培训,其实很累,不过也挺充实,好像对人生再次充满了斗志和希望。

工作方面还算很轻松。

上午班的时候,只要负责帮客人下载手机客户端,取件,中午班的时候,打打客户回访电话,很多时候,都是闲着的,没事的时候,她会坐在工作位,偷偷看资料,辅导课一般都在晚上,四六日的课程常常落下。

她和纪景年很少碰面,她早上起床后,他通常已经上班走了,上午班回来,他一般也不在,晚班的时候,更遇不到。

看不见,更不会想念,她乐得轻松。

卡里那多出的六万块钱被她取出,放在他书房桌上了,他也没说什么。

令她奇怪的是,冰箱里菜通常是还没吃完又被填满了,不是钟点工买的,好像是他买的,可他从不在家吃。应该是帮她买的。

衣服也有人帮她洗了,不知是不是他,家务什么的,从不需要她打扫。

她就像住在这栋公寓里的客人,住期不定,唯一确定的是,不会住太久。

闲的时候,会去海军大院找纪爷爷,跟他联络感情,也想试图说服他,看淡她和纪景年的婚姻。

“辰丫头,最近阿景可比你回来得勤快!”,纪爷爷放下筷子,冲她道。

“哦,爷爷,我工作,还要去读辅导班,实在太忙了,对不起您!”,以为老人家责备她没来看他呢,顾凉辰嘴甜地说道。

纪爷爷笑笑,“你忙你的,前途重要!我是觉得阿景最近有点不太正常,每次回来也不说什么话,上楼上房间去,关着门在里面,也不晓得在做什么!”,纪爷爷道,夹了块牛肉给她。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事,但在纪爷爷面前还得表现得很好奇的样子,“是嘛?这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在想念……”,说着,连忙闭嘴。

纪爷爷和蔼地笑笑,“辰辰,阿景他早不怪你了,他现在是检察官,分得清是非!这小子啊,就是太重感情了,才一直把自己的心关起来!有点委屈你了!”,纪爷爷叹息道。

“没有没有,他对我挺好的,真的。”,她连忙道,说这句时,无比心虚。

纪爷爷半信半疑,看得出小夫妻俩之间还是存在问题的。

饭后,纪爷爷让她去纪景年以前的房间看看,她心里是不情愿的,表面还是去了。

没想推门,房门倒是被一阵风吹开,里面的摆设熟悉而模糊……

她走了进去。

跟记忆中他的房间差不多。

一张单人床,一扇窗,窗边有张书桌,书桌上摆着四大名著,白色墙壁上还有墨水留下的图画,那是她小时候拿他练字的毛笔画的。

大男孩牵着一个小女孩……

扯着唇,笑笑。

她走近书桌,只见上面放着一只小木马,旁边放着一把刻刀,尚未完全刻好……

“阿景哥哥,辰辰生日快到了,你今年送什么给辰辰?”

“辰辰想要什么?”

游乐场里,小女孩从旋转木马上被少年抱下,她趴在少年怀里,稚声地问,少年纪景年柔声问。

“想要和那一样漂亮的木马!”,小辰辰指着旋转木马,大声道。

少年莞尔,抚摸着她的头,答应。

从遥远而模糊的记忆里回神,喉咙有些哽咽,为那段纯真美好的岁月,为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

他没忘记董雪瑶其实没错,毕竟是初恋,又是跟他吵架发生的意外。只不过,他可恶,过分的是,娶了她,不爱她还要了她,还强暴了她!

想到这些,她放下那只还在雕刻中的小木马,快速地出了他的卧室。

纪景年回老宅的时候,爷爷说,她来过,他迅速地上楼,见到木马还在,心口一扯。

拿起,坐在床边雕刻。

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这木马……

***

刮台风了,好不容易跟同事调了班,结果今晚的辅导课却取消了,顾凉辰懊恼,她还没见过试卷四辅导老师的真容呢!

只好在家看资料,不过,试卷四是主观题,有很多实例分析题目,不是靠背诵就能会的,她苦恼,很多题目不会做呢!

“太难了吧!明明是聚众斗殴,为什么只是故意损坏财物罪?!”,从沙发上站起,顾凉辰懊恼地扒着头发,困惑地说道。

纪景年进门时,只见穿着白色长t恤,光着双腿的她在那挠着头发的样子,像是遇到了难题,茶几上放着复习资料和笔。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连忙弯身拿起资料,要回卧室。

“等等。”,纪景年沉声喊。

她顿足,抱着资料,背对着他。

“为什么不是你理解的聚众斗殴?要仔细理解聚众斗殴罪,这里面包括聚众和斗殴两个行为,斗殴才是本罪的实行行为。这里要仔细分析!”,看着她的背影,他沉声道。

像一个老师在指导学生。

顾凉辰听进去了,也恍然大悟,只不过,仍不想理会他,什么也没说,进了卧室。

她的冷漠,让他很不好受,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胃部又一阵痉挛。

今晚取消课程不是因为台风,而是胃痛。

她在卧室里认真复习,不想纪景年,心无旁骛。

外面的风很大,这里是小高层,玻璃被刮得沙沙作响,雷电交加。

不一会儿,门板被人敲响,她皱眉,不知他找她干嘛。

“进!”,大声道,门板被推开。

纪景年看着自己只睡过几晚的主卧,心情复杂,“你什么事?”,她冷漠地问。

他走了上前,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服,“这教案上都是复习重点,你在课本上标记出来。”,他将一本a4开的教案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沉声道。

顾凉辰愣了下,那封面上写着他的名字。

他怎么会有教案?

“不需要。”,冷淡地拒绝,说好不干涉她任何事的。

“别赌气,司法考试很重要,有了法律从业资格证,你的前途会开阔很多,我是好意。”,他的态度十分诚恳,在顾凉辰听了却很虚伪。

没容她拒绝,他已经离开了。

顾凉辰打开那本教案,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有黑色也有红色,每一个字都非常好看,都是他的字迹。

不知他写这教案做什么,大局为重,她还是仔细翻看起来。

客房里,纪景年倒在床上,脸色惨白,连双唇都是白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滴,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止痛药。

无论平时看起来多健壮的男人,生病之后,也脆弱得很。

胃部一阵阵痉挛,疼痛难忍,他想坐起身去倒杯热水,然,没一点力气。

“辰辰——”,喊她的小名,声音不大,虚弱得很。

摸索着手机,拇指按了“1”键,立即拨了她的号。

正专心复习的顾凉辰听到手机铃声,连忙去接,以为是妈妈,外面这么大风雨,不要把她吓着了。

结果,却是纪景年的来电!

他不是在家吗?打她电话干嘛?顾凉辰莫名其妙。

直接拒接。

一直在等她声音出现的纪景年听到电话被挂断,心凉,胃部更是一阵绞痛,疼得死去活来。

电话又响起,还是他,她又挂断。

她对他,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提起他就会想起被他强要的那晚,自己像泄欲工具般被他对待,觉得他很恶心、无耻。

继续专心复习,电话不再打来。

准备睡觉的时候,只听从他房间传来“轰隆”的重物坠落地板声,她有点错愕,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出了门。

在他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动静,正要离开,听到他在喊:“辰辰……”

她转动门把,推开门,只见人高马大的纪景年整个人趴在地板上,身上穿着黑色背心和大裤衩!

“你干嘛?”,还是被震惊到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脸朝下趴在地板上?

“辰辰……我……”,纪景年听到她的声音,呻吟。

她悄悄地走近,满身防备,生怕他使诈,又要欺负自己。

“你想怎样?!起来!”,气愤地吼,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胳膊。

“胃疼……”,他虚弱地说道,身子在隐隐颤抖。

“什么?”,他声音太小,她听不清。

他没力气说话,双手吃力地撑着地板,没容爬起,又趴了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不说话我走了!”,感觉到他很不对劲,但不愿浪费自己的一点点关心。

“别走……老婆……”,纪景年喃喃地喊,声音如蚊蚋,然后吃力地爬起,她已经转身。

“啊——”脚踝被他双手抱住,她低头皱着眉看着他。

从没见过他如此低三下四的样子,她弯下身,“你到底怎么了?”,握着他的胳膊,用力拉,一点也拉不动。只好弯下身,抱住他的上身,吃力地往上拉。

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因为他的重力,跌坐在床上,他人趴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

“纪景年!你放开我!”,她连忙大吼,生怕上了他的当,被他占了便宜。

“不要……疼……辰辰……丫头……”,胃部绞痛地几乎让他没了理智,脑子不清醒,哀求地喊,深呼吸,汲取她身上的幽香……

——后妈小剧场:

老纪咆哮:后妈!你虐我!

后妈:你活该!谁让你欺负辰辰!

老纪呐喊:还不是你故意的?!人家吃不上肉被看官大人们鄙视性无能,吃上了,还是被鄙视……不活了……嘤嘤……

后妈:你死了拉倒!我让漠漠转正!

老纪诈尸:不要!我要雄起!雄起撸!

后妈:节操,节操,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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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受不了她的冷暴力

挣脱疼?哪里疼?不会是装的吧?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她用力地将他推开,他翻了过去,惨白的脸色着实吓人,还有额上那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貌似真病了。

第一反应就是,麻烦!而不是心疼!

“要不我帮你打电话叫董雪琦过来照顾你?”,她无情而嘲讽地问,将他推开,自己下了床。

“辰辰……别走……老婆……”,脆弱地喊,双手在摸索,无意中抓过她的手腕,死死握着,不肯松开。

“你放开!纪景年!我不会可怜你的!”,从没想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纪景年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如此卑微。

猛地甩开他,她快速地离开。

纪景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胃绞痛疼得昏迷了……

顾凉辰则没心没肺地一觉睡到天亮。

一觉醒来,台风停了,雨也停了,阳光出来了,她打开落地窗,让雨后新鲜的空气吹进来,深呼吸,感受自然的美好。

然后去做饭。

一个人的早餐,煮粥太浪费时间,做了煎蛋葱花饼,一颗水煮蛋,泡了一杯燕麦片。

依旧一人份的,完全没把纪景年放在心里。

纪景年出来时,她正在吃早餐。

顾凉辰见到他,才想起他昨晚生病的样子,眉心轻皱。她心硬吗?也许吧,如果是再清州的那会,他病了,她一定会心疼死,现在不同了。没有一个女人回愿意对知道不珍惜你的男人全心全意付出真心。

他穿着深色工作服,正在戴手表,一身清爽,完全不似昨晚那脆弱的样子,没跟她打招呼,继续吃早饭。

纪景年看着在吃早饭的她,知道她又没给自己做早餐,已经习惯了。也想起她昨晚见他胃疼地快死的样子,都无动于衷,他心寒。

倒了杯水,走到餐桌边,在她对面坐下。

“你别坐这,看见你我没胃口。”,残忍地说道,一字一句,凿在他心口。

“我马上就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沉声道。

他的脸庞瘦削,唇有点白,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很有精神,气质依旧不凡。

她没再赶他。

“这个周末,家庭聚会,你有空吗?”

“没有,我周六、周日都不休息。”,这是实话,她淡漠道。

“请个假。”

“请不了,帮我跟他们说一声,不然我打电话给妈。”,她淡淡地说道。

“你还是我的妻子。”,他沉声道,她终于不淡定地抬眼,鄙夷地看着他,“我从没把自己当成你的妻子,也没把你当成丈夫,何况,很快就要离婚了,我最近在做纪爷爷的思想工作。”,她看着他,双臂环胸,沉声道。

“你不去就不去吧,在爷爷那,别冒险,他受不了气。”,他妥协,站起身。

顾凉辰没说什么,纪景年走了几步,又顿足,看向她,双眸里涌动着复杂的光,“我早不怪你了,也不是故意利用你,也从没想玩弄你!”,前天,打开那张清州的手机卡,收到了她曾发来的短信。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仔细思考了番,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猜测,她可能是误会了。

当初之所以没有解释,是不想给她希望。

她愣了下,复杂地看着他。

“那时候没对你解释,是感觉出你喜欢我,不想给你机会,因为,我的心里没放下董雪瑶,对你,不公平。”,他诚实地说道,如果后来没有“逼”她嫁给自己,现在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起码,她不会如此恨他。

“那后来呢?!为什么逼我嫁给你?!”,她气愤地吼。

纪景年心头一恸,“以为,娶了你,就没人敢欺负你,这是,心底的真实想法。”,他卸下骄傲,诚恳道。

顾凉辰愣了,呆呆地看着他,不停摇头,“你骗人!我才不会相信!”,她大吼,纪景年苦涩地笑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出了想说的,辰丫头,阿景哥,对不住你。”,他诚恳道。

“对不起没用!我只想跟你离婚!我不会要一个心里永远住着别的女人的丈夫,即使那是你的生死恋!而且,在你强暴我之后,我对你唯一的感受就是,恶心!”,她吼,不容自己心软。

纪景年没说话,只是笑笑,转身离开。

他说出了心底话,她都无动于衷,他总不能跪下求她吧?

***

家庭聚会,她没来。

“阿景!你们才新婚一个多月啊,这辰辰怎么也不露个面?”,大姑皱着眉,很不高兴地问。

“姑姑,她周末不休,这不,为了赔罪,昨晚特意跟我去挑选了礼物!祝您青春永驻,永远二八!”,纪景年将一盒上等的燕窝递给大姑。

“哎哟,表哥,你就别袒护你的那小妻子了!”,这时,只见一个身穿性感长裙,披着卷发的女子进门,幽幽地说道。

纪景年不悦地瞪了眼艾雯儿。

“还瞪我?你把小丫头宠上天了都,她怎么对你的?!早饭都不帮你做!你活该胃溃疡疼死!”,原来,艾雯儿是纪景年舅舅家的女儿,是他表妹。

艾雯儿的话让所有亲朋诧异。

纪景年脸上有些挂不住,“死丫头!上次生日少了一份礼物,这就打击报复我了?”,他连忙走到艾雯儿身边,拍了下她的脑袋,指责道,笑着看向大家。

艾雯儿看纪景年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也不舍得为难他,“你知道就好,下次可别忘了!”,白眼,娇嗔道。

纪母艾香松了口气,还真以为儿子和儿媳不和呢。

“这辰辰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周末也不休息?”,姑母继续追问。

纪景年帮顾凉辰说了一堆好话,才圆了过去。艾雯儿看在眼里,为他觉得不值,也心疼他。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妻子对他又——

***

第一次上主观题的辅导课,顾凉辰早早地来到教室,想抢个第一排坐的,结果被别的女生占了。大家都这么积极呢,她得努力了!

只不过,最近公司在搞活动,全体总动员,就连她这个客服都有五笔婚纱单的任务,每天得加班联系老客户,请他们帮忙转介绍新客人来店里订婚纱照。

赶快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埋头复习,而其他女人却在小声讨论,好像在讨论辅导老师,这样的氛围让她感觉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姚佳和戚薇薇他们在花痴地讨论纪景年的场景。

笑着摇头,抬起头时,竟看到讲台上站着,纪景年!

顾凉辰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讲台上的男人不是他还会是谁?!

“纪老师,我有问题!”

没错,连称呼都是!

只见纪景年走下讲台,走到提问的女生身边,弯下腰,细心解答。

她愣了几秒,想起那本教案,才意识到,纪景年在教书!而且,就是这个辅导班试卷三的辅导老师!

“司法界权威亲自授课,通过率90%!”

想起那句当初吸引自己的广告语,顾凉辰才恍然明白,纪景年就是那所谓的,司法界权威。

但是,他一个检察官,为什么来代课?

又不缺这点钱。

愣了很久,上课铃声响了,他走上了讲台,和以前一样,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沉着淡然,一声“上课了。”,课堂上马上恢复安静,他开始讲课,看也没看她一样,仿佛当她不存在。

她很快进入状态,专心听讲,无视他,甚至不抬头看他。

她渴望学习,像一块干燥的海绵,一点点地将他讲出的知识点全部吸收。

他的讲解独到到位,几乎点一下,大家便能找到问题的关键,专业素养不容挑剔。

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已是晚上十点,她自然地走出教室,他还在教室,被几个女生缠住问问题。

她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要了一只煎饼果子,还没好,身边有人靠近,“老板,我要一份,不放辣椒。”,是他。

“好叻!小姑娘,你的好了!”,

“谢谢老板!给你钱……”,顾凉辰无视纪景年的存在,微笑着说道,离开。

“等我一下。”,他伸手拦着她,低声道。

“让开。”,她冷淡道,声音很低。

他放手……

不一会儿,他追上她,手里提着热腾腾的煎饼果子,“坐我车吧!”

“不用。”

“别倔强,我不会把你怎样。”,还真是避他如蛇蝎!

“问题是,我不想看到你。”,她冷漠地说,纪景年心酸,顿足。

她去了地铁站,坐地铁回家,他到家时,她也刚到。

“教案拿去看,昨天的课很重要,你没来。”,在她进房门时,他将教案递给她。

“不需要。”

“你是真傻吗?到底学习重要还是跟我反抗重要?我真没坏心!”,被她的冷漠伤得有些受不了了,他最后恼怒地吼了出来,又连忙控制情绪。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希望你过得好!”,将教案塞在她手里,他诚恳道。

“跟你在一起,我永远不会过得好!如果你是真心的,就想办法跟我离婚!”,她声音尖锐,刻薄道。

他无言以对,颓然地转身,她推门,要进屋,“啊——”,刚要踏进房门,她的身子被他扯了回来,压在墙壁上,他的吻,落下。

她的身子下意识地紧绷,竖起防备,他将她圈在墙壁与胸膛之间,狂野地吻起来,有滴灼泪滚落……是他的。

___小剧场

老纪独白:想要个奋不顾身冲出去的理由,哪怕她爱我一点,我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董雪瑶说,你看,她那么爱我,我不能愧对她,你也希望我幸福的,不是?可她的冷漠让我退却,甚至想放弃。

ps:貌似争议比较大,千万不要把这个文和以前的文作对比,男女主也一样,因为我不会写同样的人物。这里,最大的争议就是,纪景年心里驻着的董雪瑶吧。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你有个初恋,因为你死了,不会内疚?不会自责?恐怕那会是一生难以摆脱的噩梦,老纪就是如此。从没想过走出来,直到遇到辰辰……她在牢笼外,向牢里的他招手,他控制不住,想出去,又不得……之前网络上疯转的一个帖子,一个女孩,男友落水死了四年,她每天都会在人人网,男生主页的留言板上留言,四年了,没有一天间隔。在想,像这个女孩一样,有这样经历的人,以后就不会再爱,不会再结婚了吗?老纪也如此,只是他还没完全走出来,就牵强地和辰辰在了一起……如果董雪瑶是女主,大家说不定还会说老纪多痴情怎样怎样。

还在微博听一个朋友讲过,她身边有个男的,前女友死很多年了,他每天在空间对她写东西,如今想走出来,问有没有女孩肯接受他?他说不会爱上别人,但会对妻子特别好。

月票还差四张才260啊!不给力啊!

第085章找她订婚纱照

紧抿双唇,抵御他的攻占,双眼紧闭,全身紧绷地像快木头。却隐隐地感觉脸庞有湿润的感觉,微愣。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吻她,希望用自己的吻融化冰冷的她,然,她一直紧抿着唇,全身坚硬如铁。如此的她,让他心伤。

他想被救赎,希望阳光的她带他出牢笼,却似乎又坠入了另一个深渊里。

而这个深渊给他带来的痛苦,无亚于董雪瑶的死。

董雪瑶的死,带给他的是无奈和懊悔,而顾凉辰带给他的是,锥心般的痛!

渐渐地松开她,双拳撑在墙壁上,仍将她禁锢在胸膛和墙壁之间,顾凉辰睁开眼,对上的是他涨红的眼眶,脸颊上闪烁着泪光……

她愣住。

瘦削刚毅的面容,表情沉痛。

他为何如此?

纪景年看着她的小巧的脸蛋,防备的表情,此刻的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右手离开墙壁,掌心缓缓抚上她的脸,她来不及闪躲,脸颊已经被他捧住。

秀气的小脸没他掌心大,他轻轻地捧着,不敢用力,怕她厌恶、逃脱。

“我哪来力量,奋不顾身地挣脱?”,他沉声地开口,表情深沉,眸光闪烁,痛苦而无奈地看着她,多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能发发慈悲救救他。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复杂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轻声地问,他的眼泪小小地震了下她的心。

“你根本没义务那么做……是我,自私了……”,边轻声地说道,双眸看进她的眼里,手轻轻地离开她的脸颊……

“你到底在说什么!”,有些急切地问,心口堵着,原本冷漠封闭的心,此刻又在蠢动。

“没什么,去睡吧。”,纪景年回神,沉声道。

“你是在控诉我什么吗?你是觉得,我该感激你对不对?是,我是欠你很多钱,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是陆博轩的情妇了,可现在,我宁愿当初做陆博轩的情妇,也不要跟你结婚。我对你的那点勇气,早被现实磨灭了……我也不想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但,你逼我这么做的,我只有无情无义,才能保全我的心。”,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双眼直视他,有些哽咽道。

仔细消化她话里的意思,他垂眸,嘴角微扬,“别多想,就当我是个神经病。教案,要仔细看,复习重点上面都有,做不成夫妻,起码,让我做个合格的老师吧?”,故作轻松道,弯身捡起地上的教案,递给她。

也许,退一步,彼此都会好过些。

他只希望,同一个屋檐下,她能渐渐地把他当朋友,老师也行。

那温柔笑,让她少了点对他的排斥,竟伸手接过,“谢谢。”,淡淡地说了句,进了门,纪景年苦笑了下,转身离开。

她背靠在门板上,深呼吸,勉强释放心口的压抑。

搞不懂他。

不想懂,怕接近之后,又是伤害。

***

晚上复习到深夜十二点,早上闹钟叫了五遍,她才起来,又是早班,太痛苦,所以,起晚了十五分钟。匆匆忙忙地洗漱好,拎着包拿着那本教案出来,边打着电话。

“姐姐,你是本地人,帮我问问你身边的亲朋好友好不好啊?现在订婚纱套系送写真的,十分划算的!”,她在跟顾欣打电话,她五个婚纱单的任务现在才完成一个!

其他同事大都是本地的,亲朋好友介绍介绍,都能完成任务,她一个外地的……没忘记昨天早会上被人嘲笑是花瓶的事。

“那就拜托啦!改天请你吃饭!”,顾欣答应帮她问问,她激动道,挂了电话。在看到纪景年时,表情微变。餐。

“你的教案——”,淡淡地说了句,将教案放在茶几上,就要走。

“吃点早餐,我买了双份。”,纪景年沉声道。

“不用,我赶时间。”,说罢,直接去玄关口换鞋。

纪景年连忙收拾好桌上的早餐,用纸袋装着,“带路上吃。”,将纸袋递给她,低声道。

“不——”

“拿着!没下毒。”,将纸袋拎口塞在她身上,沉声道,她皱着眉,什么也没说,出门。

还是害怕他对自己好的吧?

怕守不住那颗好不容易封闭的心。

还好,早上吃了早餐,不然她今天非得饿死累死,顾凉辰站在骄阳似火下的街口,手里拿着传单,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口干舌燥,嘴唇起皮,心里十分焦急。

不远处,警车里,坐后座的纪景年看着在发传单的她,眉心微皱。

每看到一对恋人,她都会上前发传单,还边追问。态度好的路人能听她介绍两句,态度不好的,直接不收传单,还鄙夷地看她一眼……

看她如此艰辛,又怎能不管?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冬子,身边有要结婚还没拍婚纱照的朋友吗?”

“嘿!老纪,你这唱得哪一出?”

“小丫头在影楼上班,要业绩。别废话那么多,有的话赶紧给我介绍!”,纪景年沉声道,看了眼十字路口的那道纤细的身影,拍了下前座司机肩膀,命其开车。

“哥们直接去订两个就是,不差那万把块钱!权当给你这检察官送礼了!”,苏冬城爽快道。

“你可千万别给我招黑!一定是真实的情侣,还有,不能让小丫头知道!”

“我操!你丫活雷锋啊!”,苏冬城拍着桌子爆粗口。

“多事!”,纪景年没好气地说了句,挂了电话。

就像苏冬城说的那样,随便帮她订几个单子不容易?但他怕她看出来是他们在帮她,找到真实的情侣去订单,那样她不会怀疑,而且,一两个便好,建立起信心来,害怕做不成业务?

他想帮她成长,而不是拔苗助长。

快要热中暑的顾凉辰是被公司前台电话叫回去的,说是有人指名找她订婚纱照!

她太惊喜也无比激动,快无望的时候,来了个希望,当然激动。

顺利地签约,对方订了个6666元的婚纱套系,她问他们是从哪知道她的,对方说,在街上收到了她发的传单。心中顿时浮现起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现在门市的那群女生不会嘲讽她是花瓶了吧?

下午,又来了一笔大单子,目前为止,她总共完成了三个订单,距离活动结束还有一天,她还差两单。

下午班上完,回到家,接着给老同事顾欣、朱进他们打电话。

“我们公司网站早做好了,推广的话,我帮你问问。对了,你早就说辞职了,怎么还没辞啊?”,顾凉辰靠在沙发里,浑身疲惫,在电话里对顾欣问。

这丫早说要辞职了,结果部门大师兄都走了,她还没走。

“哎呀,我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吗?你以为我想干的啊,业务那么难做,好了,我先睡觉了,一定帮你再问问!”,顾欣在电话里说道,顾凉辰跟她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这货不会一直没打算辞职吧……”,她皱着眉嘀咕。

“她当然没打算辞职,好等你们全走了,自个儿升职!”,纪景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里端着水杯,一手插在睡裤口袋里,幽幽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凉辰呆愣,顾欣会是这样的人吗?她对自己挺好的啊,以前她常坐她的电瓶车去地铁站的……

“笨蛋,防人之心不可无!”,纪景年沉声道。

“关你什么事。”,白了他一眼,连忙下了沙发,奔去卧室。

白眼他,总比漠视他的好,纪景年心里很受用。如果她对他笑一个,他是不是得乐上天了?

***

第四笔订单完全是自己努力签来的,距离活动结束只有两小时,其他人都插满了五根小红旗,只有她,还是四只。彼时,她还在街上不停地拉单子。

戴着墨镜的纪景年,身着深色牛仔,深蓝色发黑的衬衫,走近装修地浪漫奢华的“钟爱”婚纱摄影店的大厅,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轮班的接单门市小容连忙上前,带领她在一张铺着金色桌套的谈单桌边坐下,其他闲着的女生花痴地看着纪景年。

“先生请喝水,今天是来——”

“对不起,我找晨晨。”,影楼员工一般不叫真名,工作牌上的名字都是艺名,这些员工之间如果不是处得特别好的,一般都不知道各自的真实姓名。

晨晨是顾凉辰的艺名,她特意把“辰”改成了“晨”。

那小容一听说眼前的大帅哥是顾凉辰的客人,皱眉,“先生,您跟她约好了是吧?她人在外面,不如我先帮你介绍吧?”

“不,我只要她接待。”,纪景年沉声道。如果不指名找她,等她来签单,他担心原本属于她的单子会被眼前的门市抢去。

这不是没有的事。

“那,好吧,我让人帮您联系。”,经验丰富的小容感觉这位客人城府挺深,怕他和顾凉辰认识,不敢再抢单。在外面发传单的顾凉辰匆匆赶了回来,大汗涔涔,小脸通红,有点发黑。

“我的客人呢?”,活动就快结束了,她还差一笔单子,这笔单子对她来说,她重要。

“那不就是!”,小容有些不悦地指了下坐在圆桌边的纪景年。

在看到是他时,她愣了。

他来干嘛?!回神后,暗暗吸了口气,她连忙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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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小老婆,我只想对你下流

见她走近,纪景年摘掉墨镜,墨镜后露出的那张刚毅不凡的俊脸让店员及其他客人不禁倒抽一口气,这男人也太帅了吧!

令人好奇的是,他究竟是不是来订婚纱套系的,为什么身边没女朋友,只见顾凉辰在他身侧坐下。

闻到了熟悉他的气息,她手指有些颤抖地将谈单用的电脑显示器打开,嘴角噙着职业化的笑容。

心里有些紧张,不知他来做什么,而且,如果让同事知道她和他是夫妻怎办?

她一直隐婚。

“先生,您好。”,其他同事都在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面对纪景年,她有些紧张,关键是不知道他来干嘛的,要是别的客人,开口就问是不是订婚纱照的。

“我来看婚纱套系。”,纪景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带着笑,无表情。声音不高,只够她听到的,就好像是两个亲密的人在聊天。

她的反应有点慢半拍,“啊,这样,那我帮您介绍介绍吧!”,这混蛋,看什么婚纱套系!是故意来找她的吗?

“好,直接给我介绍最高套系。”,纪景年喝了口水,淡淡道,后背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她的椅背,双腿自然地分开,状似他们是一对订婚纱的情侣。

“你是帮谁来看的吗?”,边打开价格表,边轻声地问。

好奇他为什么来订婚纱照。

“当然是帮我自己和我老婆。”,纪景年鼓足勇气,表面自然道,没看她一眼。顾凉辰背脊绷直,握着鼠标的手收紧。

“纪景年,你到底——”

话没说完,纪景年身子前倾,脸颊贴近她的脸,“别管我为什么订,如果你不想让同事怀疑的话,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客人。”,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反正我是不会和你拍婚纱照的。”,她小声道,脸上带着自然的微笑,“先生,这是我们店的最高套系,天长地久,9999元的。”。

“我又没说跟你拍……”,他贴在她耳边,小声道,灼热的气息刺激她敏感的耳珠,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正好,等你二婚的时候拍。”,她微笑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先生,这套套系内容是这样的,服装任意套,也就是说,你想拍多少套服装就拍多少……”,她开始自然地侃侃而谈起来。

在她讲完整个套系内容后,纪景年十分爽快地下单,“就这个了。”

“……”,顾凉辰无语,若是在平时心里一定热血沸腾了,“那我现在帮您开单。”,她微笑着说道。

其他同事看出他们签单了,好不羡慕。

“新郎姓名——”

“纪景年。”,她开始填下单资料,边打字边明知故问,纪景年沉着道。

小丫头没把他赶出去已经万幸了。

“新娘姓名——”,她淡定地问,看不出喜怒,纪景年看着她侧脸,缓缓开口:“顾凉辰。”,她的名字从他口里说出,异常好听、深情。

她的心颤了下,转脸看向他,一脸复杂。

“就先填顾凉辰,以后可以改的吧?”,他淡淡地问,呼吸喷洒在她耳蜗边,两人姿势很亲密,她那颗坚硬的心在微微震颤。

“可以改。”,淡淡地说了句,面无表情。

“其实,我不想改。”,纪景年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补充,一瞬间,她坚硬如糖块的心似被火燎,有融化的迹象。

这混蛋!在干嘛?!同事看着呢!

她从那股心悸中回神,瞥了眼四周的同事,她们正在看着他们,以一种异样的目光。

以为她是在和顾客玩暧昧,逼单。

“离我远一点!”,她小声道,继续填单子。

“新郎手机号——”

“你知道的。”

“记不住。”

“186********”

“新娘手机号是,159********”,不用她问,他一口气说出她的号码。

记得还真熟,她在心里冷哼,并没填那一栏,直接跳过,免得让同事发现是自己。

纪景年知道她的小心思,心里有点受伤,在她的交际圈,没人知道她已婚,她是不是觉得嫁给他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先生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ok。”,在刷卡一栏打了勾,然后开始打印订单,她站起身,他跟着起来,跟她一起走去收银台。

“恭喜我们的晨晨完成一单!”,经理冷雪这时拍手,扬声道,其他同事也跟着拍手,制造出生意兴隆的氛围,好像其他还在谈单的客人尽早订单。

“纪先生,等你确定好拍照日期后,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交了钱,顾凉辰掏出名片对他道。

他接过,点头,戴上墨镜。

“不送送我?”,淡淡地开口,她愣了下,帮他拉开玻璃门,送他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做?”,出了店里,她问。

她穿着店里统一的黑色修身连身裙,头发挽着,原本被晒红的小脸,现在已恢复白皙。

“结婚的时候没拍婚纱照,现在补回来不是正好?”,纪景年淡淡地说道,两人朝旁边停车场走去。

“我不会拍的!也不会感激你的!”,知道他是来帮她拉单子的,这么巧,她也就差这一单了,他等于是她救星。

“谁说一定要跟你拍了,更没要你感激,看把你吓得,出息!”,纪景年嘴角勾着笑,扬声道,手背拍了下她的脑袋,口气宠溺,掩在墨镜背后的双眸却染着失落。

她撅着嘴,冲他白眼,“我才没怕你!回店里了!”,气呼呼地说道,转身便走。

“今晚的课别去了,回家休息吧,抽时间帮你补回来!”,冲她背影扬声道。

她猛地转身,瞪着他,“说了别对我好,别管我!”,气恼地低吼。

他知不知道,她就受不了别人的好,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就会轻易感动,轻易相信那个人!

回头发现被欺骗时,又会伤心难过。

就好比原来的他、何紫晴、还有老同事顾欣等。

“那随你,我不管。”,不敢逼她,纪景年沉声道,转身朝供自己的车走去。

她站在骄阳下,看着他的身影,恍然失神……

人性太复杂,她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

***

晚上的辅导课,顾凉辰因为连日来的劳累,在课堂上睡着了,纪景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叫她,连讲课的声音都压低。

辅导课结束,她还没醒,他一直等到同学们都走了,才走到她的桌边。

“辰辰?”,轻声地喊,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她没醒,嘴角还流着口水,可见睡得有多香。

“让你在家休息,非得来,来了等于白来,小笨蛋。”,他低声,宠溺道。

轻轻地将她课本收拾好,然后将她抱起,正好教室统一熄灯了,没人发现他抱着她出去,不然明天可得闹绯闻了。

将她放在副驾驶,座椅几乎被放平,她一直没醒,还发出细细的鼾声,他开车,车速很慢很匀速,她睡在放平的真皮座椅里,像是睡在床上,舒服安然。

到了车库,熄火后,纪景年打开头顶的灯,看向一旁熟睡的她,屏着呼吸,看着她的脸。

她究竟有什么好?

让他对她如此上心?仅仅是出于责任?

粗糙掌心抚摸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动作爱怜,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幽暗的车厢里,女孩躺着,男人坐在一旁,轻轻抚着她的脸,氛围安静和谐……

顾凉辰是被脸颊上传来的瘙痒感刺激醒的,张开眼,对上的是纪景年那张深邃的脸,心一紧,这是在哪?!

她想起身,没力气,发现是在车里,自己躺在副驾上,副驾座椅几乎成了一张床。

“怎么不下车!”,她吃力地起身,又要倒下,纪景年右手臂一伸,她落入了他怀里,“你睡得太香没叫你。”,看着她,笑着道,手指刮弄她的嘴角,口水沾湿了他的手指。

“都流口水了——”

“你!”,她懊恼,觉得丢脸,想起自己在课堂上就打瞌睡睡着了,这会儿又躺在他车里,她是被他抱上车的?

“还不下车干嘛?”,她在他怀里挣扎,这么小的空间,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他们两人,她心里紧张。

纪景年右手圈着她的肩膀,一手点着她的唇,“怕我吃了你?不过,我还挺想试试车震的滋味的。”,嘴角噙着狡猾的笑,他逗弄她,道。

同时,胯间那不要脸的东西又在蠢蠢欲动了,他想起了她美好的滋味……

车震?!

她伸手,抓向他的脸,“纪景年!你下流!”,她怒吼,尽管挠了他的脸,也没抓破,她不留指甲。

他一把攫住她的小手,“呵呵”地笑,小丫头不冷漠了。

“你笑什么,快点下去!”

“小老婆,我只想对你下流……”,一口含住她的耳珠,喉咙口发出粗喘的声音,他邪恶地说道,火舌舔舐她的耳珠,她腰眼颤动,一股电流袭遍全身——

“不要……!”,粗喘地喊,车厢里满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有那股淡淡的代表成熟的烟味儿,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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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小丫头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了

她太稚嫩,经不住他的挑逗,稍微松懈,便会被他攻占。纪景年在这一方面何尝又不生疏?只消亲她一口,闻闻她身上的味道,便像中了毒,全身的血液沸腾、**在叫嚣,扣着她肩膀的手臂不禁收紧,将她往怀里压。

“放开!”,想到他的恶劣,她冷硬地低喊,扭着身子。

他另一条手臂也圈住了她,“我不动你。”,沉声道,下巴贴在了她的发顶。

顾凉辰不敢动,怕惹怒他,他又像上次那样把自己……

害怕地全身颤抖,怎会轻易忘记那件屈辱的事。

恨意,悄然而生。全身变得僵硬,整个人变得冷漠,由他抱着。

“你是不是要变卦,不想离婚?”,冷淡地问,握着拳头。

“你呢?还想离婚吗?”

“想!当然想!”,想也不想地回答,如此决然的态度让纪景年心酸,仍旧抱着她,“那就离,但不是现在。”,他低声道,闭着眼,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那你还对我动手动脚?!”,气恼地反问。

“情不自禁……遇到你后,也遇到了太多的情不自禁。”,纪景年深沉地说道,就像是命运的刻意安排,遇到她后,他不再凭冷静、理智做事。

“别说这些深奥的我听不懂的话,既然将来是要离婚的,就该保持距离,各自有各自的轨道,不要相交。”,她淡然地说道,他话里的意思,她似懂非懂,暧昧且模糊。

“又怎能不相交?”,他嘲讽地说了句,松开她,将座椅升起。

她连忙松开安全带,要下车,他拉住她胳膊,两人在幽暗里对视。

“那晚的事,你还记恨?”,指的是强了她那事。

她是明白的,“当然!永远不会忘记被你当泄欲工具对待时的不堪和屈辱。”,冷硬道,心头颤动,委屈地鼻酸。

“你不是工具!”,他咆哮,又激动地将她按进怀里,“当时太气了,控制不住!”,激动地吼。

“别说了,我不想听!不管什么理由,做过就是做过了,挽回不了了!我现在只想逃避你!”,她冷声道,态度坚决。

纪景年木然地缓缓松开她,窒息着,她已经从他怀里溜走,下了车。

他并没下车,点了烟,坐在黑漆漆的车厢里,孤独地抽。

苏冬城说,女人对你冷漠,你得死皮赖脸追着,如果你也冷漠,两人只会更加渐行渐远……

于是,原本低沉、木讷的他,努力改变自己,跟她开开玩笑,逗逗她,期望她会心软,接受他。

可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冷……

吐出肺部堆积的浓烟,他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小丫头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了!

不好哄,也得哄,怎能轻易离婚,不然,娶她作甚?

***

上课睡了一会儿,洗过澡后,一点不困,她看书看资料复习,遇到一道很难的题目,不会,一点头绪都没有。于是,想到了纪景年。

可她根本不愿意找他求解,刚刚还态度坚硬地说,不要有交集的。

可是,他是她的老师啊,有问题请教他,再正常不过,她又不是把他当丈夫接近。

对,就是这样!

有问题不问清楚,将来考试不会,吃亏的是自己!

犹豫了很久,她出了卧室,试卷习题被扁在屁后。

彼时,纪景年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大裤衩,运动鞋,正在跑步机上跑步,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古铜色的俊脸上布满汗滴,背心遮掩不了他上身的完美身材,两条胳膊肌肉丰满结实。

这么晚,跑什么步!

顾凉辰在心里嘀咕,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她不知怎么开口。

“那个……”,开口,他好像没听到,她气得差点打退堂鼓!

“纪老师!我有问题请教!”,她鼓足勇气吼了出来,正在跑步的纪景年愣了,停下脚步,差点被跑步机绊倒还好身手敏捷地跳下。

顾凉辰看他那滑稽的样儿,差点笑出声。

差点在她面前出丑,纪景年好不尴尬,低咳两声,又恢复惯有的面无表情的样儿,“我饿了,先去弄点东西给我吃。”,他一副很拽的样儿,扬声道。

“你饿了,跑什么步子?!不教算了!”,她反驳,转身要进屋,他连忙冲上前,拽着她,“晚上赶时间给你们上课,没吃饭。既然你想互不相欠,我教你,你为我做顿饭,不是正好?”,纪景年低声道,一手拿起毛巾擦汗。

“你要吃什么?这么晚,我不想麻烦!”,她淡漠地问,还好明天下午班,可以睡睡懒觉。

她肯答应,他欣喜,表面还酷酷的样儿,“煮面好了,方便面都可以!”。

她去了卧室。

他火速地去冲了个澡,出来后,去了厨房,站在门口,见穿着睡裙的她,站在流理台边,专心做饭的样子,心口温暖……

他的妻子,在为他做宵夜。

一种幸福又温暖的感觉……

她关掉火,转身去拿碗时,看到站在门口的他。

敢情他一直在偷看!

心里有点发毛,别扭。

“好了,你自己盛吧!”,不温柔地说,解开围裙,纪景年走了进去。

“辛苦了,小老婆。”

“别这么叫我!”,还小老婆呢,那么亲密宠溺的称呼!

“那叫大老婆?”,他邪笑地看着她,幽幽地问。

“纪景年!你别不正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冷酷起来如千年不化的冰山,轻佻起来比像个耍无赖厚脸皮的小孩!

气愤地吼完,冲了出去。

纪景年扬着唇,微笑着,摇摇头。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她煮的面条,不是方便面,是挂面。牛肉片下的汤,有青菜,有鸡蛋,味道非常好。她坐在对面,拿着试卷问他问题。

他嘴里含着没咽下的食物边回答,“你就不能说完再吃?我听不清楚!”,她气恼地问,他狼吞虎咽的样儿像个饿死鬼。

“太好吃了——”,他由衷地说,只可惜,鲜少尝到她的手艺。

有什么好吃的,再普通不过的面条而已,她都没花心思做,再放点炸酱在里面才更美味。

她根本不明白纪景年的心。

他吃光了所有面条,汤都喝完了,胃撑了,有点疼。在她面前并没表现出来,继续帮她讲着题目。

案例分析:隐瞒婚姻状况能否被解除劳动合同

这个题目,他从头到尾为她疏理了一遍。

末了,他问:“你跟你们公司签约的时候,也隐瞒婚姻状况了吧?”

“是啊,我又没打算做多久,而且又不会像这个当事人一样怀孕,不会有麻烦的。”,她看着他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隐瞒?让人知道你是我纪景年的妻子,很丢人?又怎么这么笃定不会怀孕,第二次,我没做保险措施。”,他平静地问,心却是酸的。

“我就是没适应已婚的事实,没想那么多。上次,事后,我吃避孕药了,不会怀上的,除非是撒狗血了。”,她自然地说道。

后一句,让纪景年心绞。

“你吃药了?!”,忍受不了怒意,气愤地质问,拳头紧握。

他发火了!

“是啊,我虽然年轻,但不傻!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是强歼而来的产物?!”,她反驳,身子在颤抖。

纪景年极力隐忍揍她的冲动,“啪——”的一声,桌上的碗被他挥臂摔落,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她吓得愣了下,只见纪景年大步离开,去了客房,门板被重重甩上,发出巨响,几乎要震碎。

她还坐在那,呆呆地,她有什么错?难道他还自私地想要她生孩子?

她苦笑,起身,拿着扫帚打扫地上的碎片。

她做得没错,说得也没错,纪景年冷静下来,苦涩地想。是他太自私,奢望地太多,而她,没义务为他生儿育女……

感觉,她是真不爱他了,连喜欢都没有。

有点灰心,追她的心又有些动摇了。

***

自那晚他发火后,两人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也不算冷战,因为很少遇见。

公司举行员工模特大赛,从所有女员工里选出一名作为公司下个季度新产品发布的平面模特,当然,公司选出的也要和专业的模特比较,最终由公司的摄影总监南笙先生选出最合适的。

顾凉辰根本无心参加,却在第一轮选拔里,胜出。

听说有奖金拿,她没弃权,而且,以前也做过平面模特。

“晨晨,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听说如果你被选上了,将来会是南笙老师亲自拍摄!羡慕嫉妒恨啊!”,同事小麦冲她道。

“南笙?是谁啊?”,她傻乎乎地问,只见小麦的小嘴张得圆圆地,嘴角几乎流了口水,两只圆圆的眼睛花痴地看向门口。

她见一行人从门外进来,迎宾拉开玻璃门:“南笙老师好!”

为首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黑色衬衫,黑皮靴,戴着墨镜,头发略长,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

大家都叫他,南笙老师。

她是新来的,根本没见过。

男人扬唇,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算是打招呼,一身冷酷地走向电梯口——

确实很帅,很有气场,顾凉辰暗暗打量,在那行人进了电梯后,一楼门市的女生们沸腾了,开始谈论起这个摄影总监南笙起来。

南笙,原名:肖南笙。钟爱婚纱摄影创始人之一,摄影总监。现年三十一岁,未婚……

顾凉辰佩服这些女生们的八卦功力,连这位摄影总监开什么车,车牌是多少都知道。

“帅吧?如果你真的被选上了,到时就是他亲自拍哦!”,小麦贴在她耳边,花痴道。

顾凉辰笑着摇头,“那又怎样?花痴!赶紧干活吧,一会儿主管又得嚷嚷了!”

“那么酷的大帅哥给你拍照诶!omg!要是拍浴袍照,泳装照,那还不得当场就——”,小麦继续花痴,顾凉辰掐了下她的胳膊,“疼!”,小麦大吼。

在看到部门主管那张拉长的脸时,连忙低下头。

“都不用干活啊?!”,部门主管厉声喝,顾凉辰和小麦连忙分开。

“你,去一趟摄影总监办公室!”,主管看着顾凉辰,严肃道。

“哦!”,她连忙答应,去了电梯口,进了电梯才想起,她去摄影总监那,什么事?

***

这是一间极宽敞的办公室,朝南一面有大幅落地窗,窗外就是公司的外景拍摄园,风光如画。男人坐在办公桌对面,低着头,貌似在看相册。

她轻叫了声,对方像是没听到。

“啪——”

“啊!”

不一会儿,只见男人暴怒地将一本pvc琉璃册砸在了地上,她吓得惊呼,只见男人拿起话筒,按了内线。

“通知下去,摄影、化妆部门所有成员,下午三点准时在三楼摄影棚,开会!”,男人对着话筒暴吼,挂了电话,又按了个内线。

“kitty!公司请你这个总经理,不仅是要你搞业绩的,还得给我保证拍摄质量的,钟爱走得是高端路线,不是生产流水线!你给我搞清楚了没有?!不能做这个总经理,就给我让贤!”

若不是亲眼所见,顾凉辰真不敢相信,公司还能有人敢把素有“灭绝师太”之称的总经理kitty骂得狗血淋头的!

不过,骂得好!

她在打客户回访电话时,就了解到公司为了追求订单量而忽略了拍摄质量和服务,可惜,她的回访电话记录都被主管要求写上:满意或者很满意。

写不满意的,极少。

电话终于打完了,肖南笙正要抽烟,才看到站在门边的顾凉辰……

“南笙老师——”,顾凉辰微笑开口。

“你是谁?”,男人幽深的眸子锁着她的脸,问。

“我是客户服务部的晨晨,听说您找我。”,贵人多忘事,明明是他叫自己来的。

“你原名叫什么?”,肖南笙继续问。

顾凉辰皱眉,在公司第一次有人问她原名,“我叫,顾凉辰。”,诚实地回答,这种事撒不了谎,随便调一下人事档案就知道了,没必要刻意隐瞒。

“顾凉辰……叶凉辰……”,男人睨着她,喃喃低语,她没听到。

***

“老纪,有件事点一下你,肖南笙回国了。”,苏冬城打了电话给纪景年,彼时,纪景年正忙查案。

“那又怎样?”

“你该不会不知道那丫是小丫头公司的摄影总监吧?”,苏冬城在电话里反问,纪景年的脸色渐渐黑沉下来…

第087章纪景年被车撞了

他倒是忘了,肖南笙是那家影楼的老板之一,摄影总监。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顾凉辰。

“老纪?”

“我在。冬子,我最近公事忙,你帮我盯着点。”,纪景年疲惫道,右手轻抚上腹部,胃有点不舒服。

“成!我这是给你提个醒儿,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那丫也早走出了呢,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苏冬城半是爽快半是戏谑道。

“去你丫的!就这样,挂了。”,纪景年说完,迅速地挂了电话,走到办公桌边,取出药瓶,打开,倒了两粒药片,微仰头,掌心贴嘴,干咽下止疼药,随即出了门。

顾凉辰从摄影总监办公室出来,仍一头雾水,那个南笙老师什么都没说,就叫她出来了。

莫名其妙。

***

晚上去辅导班,奇怪的是,本该纪景年上的课变成了别的老师,听旁边女生说,纪老师已经三次课没来了。顾凉辰才意识到,她这几天回家好像从没遇到他。

换了老师上课,听起来有些别扭,习惯了就好。

习惯,让人既爱又恨。

她以前讨厌习惯,那种习惯于对纪景年依赖、无法自拔。

现在,她很喜欢习惯。只要狠下心不接触他,跟他保持距离,慢慢地,会习惯没有他。

或许,他没什么错,她也不该恨他,三百万,睡她两次不为过。如果换作陆博轩,她现在过得可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只是,人就是这样。

越是在乎的,他哪怕伤你一根头发,你都会记恨在心。如果只是个路人,根本不会多在意。

那么爱学习的她,居然在课堂上走神了,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她苦笑,摇头。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她愿一直做一个不长大的小凉辰,被隔壁的阿景哥宠着、疼着。

回到家,他不在。

有问题请教他,等了很久,不见他回来。无聊,去洗衣服,脏衣篓里堆了一堆。

难道以前不是钟点工洗的?

冰箱里也没什么食物了……

仔细联想,平时洗衣服、打扫卫生、买菜的活,应该都是他干的。

“你很闲吗?”,看着脏衣篓里一堆的脏衣服,她自言自语地问,一件件地拿出,在看到他的一件白衬衫时,心“咯噔”了下,鼻息间浮现起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凑近仔细地闻闻,这次,没有。

也不见女人的头发。

她洗了衣服,把他的顺道也洗了,还帮他烫了西服和检察官制服。

他说,以前没跟她解释利用她的事,是因为不想给她希望,因为他心里还没放下董雪瑶。

那现在呢?

就真的放下了吗?

想到董雪瑶,心头竟然还狠狠一痛,喘不过气。

一夜,辗转反侧,失眠,幸好第二天休息。

他,一夜未归。

第二天休息,她去了趟超市,将家里冰箱填满,又买了些东西去了四合院,看望妈妈。

头发半白的她,正弯身站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浇水。她一向爱养花,以前顾泓兴还特意为她建了座玻璃花房。

“你还是我女儿吗?阿景来看我都比你勤快!”,赵素妍撅着嘴,孩子气地冲她指责。

她诧异,“他常来吗?”

“一星期起码三次,还常去看你弟!”,赵素妍道,板着脸看着她。

“妈妈,对不起,最近工作忙……”,扶着妈妈在藤椅上坐下,眉心皱紧,在想纪景年。

“妈妈知道,看你都晒黑了,要注意防晒,别长晒斑了。”,赵素妍说起话来还有些不正常,顾凉辰坐在一旁的小方凳上,冲她笑,“知道啦,妈妈。”

“辰辰,阿景说,他说,早不恨你了。”,赵素妍抚着女儿的头,认真道。

“妈,那又怎样呢?”,她红着眼眶看着妈妈,问。

“我不知道该怎办,他跟我解释过,我不信,我怕信了,回头哪天发现又是一场美丽的谎言。妈妈,人心太复杂了,我早感受到,就是还没法适应。分不清哪个对你是真心,哪个对你是虚伪……”,二十一岁,刚出校门,即使做过不少兼职,见过不少人,一颗单纯的心,仍旧无法辨别哪些人是真心对你,哪个是虚情假意。

等时间证明了之后,已经被算计过了。

“我现在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防备。”,她自言自语。

赵素妍恍惚着,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神经又不正常了,根本没给她答案。

***

为了近期的一件案子,纪景年四天三夜没休息,“冬子,肖南笙那边有什么动静?”,边走向停车场,边问,一手抚摸着胃部,老毛病似乎又犯了,说话间,不停地咬牙。

“那丫没动静,不过你家小丫头被选为什么模特了,要拍钟爱下季度的样片,摄影师是肖南笙,还听说,不仅要拍婚纱照,还要拍什么写真……”,苏冬城说着说着,刺激起纪景年来。

“啊——!”

“老纪?!”,没听到他吃醋的话,反而听到纪景年一身惨叫,苏冬城大惊。

环境昏暗的停车场里,纪景年被三个黑衣蒙面的男人包围,他单膝跪在地上,刚后背被棍棒砸了下,此刻又胃绞痛,吃力地想爬起,根本起不来。

“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

“别废话!动手!”

一人吼完,朝他进攻而去,纪景年猛地站起身,抬起长腿,朝正面迎来的人踢去,奈何右手臂被另一个人砸了下,若是在平时,这三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要命的是,胃病发了!

嘴角沁出鲜血,他努力稳着身子,握着拳头,保持防备姿势。

这时,一对疝气大灯强光照射过来,三个歹徒意识到什么,连忙躲闪开,一辆黑色的轿车朝他冲撞过去——

“嗤——”

“嘭——”

急刹车声,重物落地声响起,纪景年被撞飞,从轿车引擎盖上滚落……

三个黑衣人上前,从他身上搜出什么,跳上那辆黑色轿车,火速逃走!

“老纪!”,那辆轿车才离开,苏冬城赶到,见到倒在血泊里的纪景年,大吼——

***

顾凉辰刚化完妆,穿着一身婚纱的她,进了摄影棚,今天要试拍几组照片,然后由评委们定夺,最后由谁拍摄下一季新产品样片。

刚进去,只见摄影师肖南笙正在摆弄相机,两名摄影助理在调节灯光。

“南笙老师,灯光布准备ok!”,一名摄影助理对肖南笙道。

“啪啪啪——”,只见肖南笙拿着相机对准顾凉辰,连拍数张,然后看着单反相机屏幕,一言不发,很专业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肖南笙上前,走到她跟前,右手直接抚上了她的脸,她本能地躲开,防备地看着他。

肖南笙的手没落下,强势地将她脸颊边地一缕头发撩起,在一边,指尖触上她的皮肤,让她很不自然。

“以前没拍过?”,男人靠得她很近,深眸眯着,看着她,问。

她摇头,“我拍过,但是,造型方面的事,不应该是由化妆助理调整吗?”,顾凉辰无畏地反问,意思刚刚摄影师的举动有些过了。

肖南笙却笑了笑,“化妆助理哪去了?!”,扬声喊了句,化妆助理拎着化妆包冲了进来。

她恢复自然。

第一组照片拍得挺顺利,她不知道南笙满不满意。

“晨晨!你的手机响了n遍了!摄影棚不让进,我也没好去找你,又没你柜子钥匙!”,刚出摄影棚,小麦冲她道。

她心一紧,响了很多次,难不成是妈妈出事了?!

连忙去了三楼的员工储物室。

手机上显示有14个未接来电,陌生号码。

她正要拨过去,又来电了。

“喂!”

“辰辰吗?”

“你是?”

“你冬子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纪景年他出事了!现在在人民一院急救,情况危急!”,苏冬城在电话里沉声吼,顾凉辰脑子瞬间懵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冬子哥”是谁。

“他,他,你,你骗我的吧?他怎么会出事……”

“被车撞了!你要是还是他老婆,就给我赶紧过来!纪家人都到齐了,就差你这个妻子!”,苏冬城吼,不怕吓着她,甚至想刺激她。

“啪——”,手机落地,她愣了,全身颤抖,呼吸停滞。

“晨晨,咋了?”,小麦进来,见在发呆的她,问。

她回神,迈开步子就跑,婚纱裙摆太长,她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本能地爬起,费力站起,继续朝外冲——

“你去哪?准备换衣服拍下一组!”,在楼梯口遇到肖南笙,他沉声说了句。

她像没听到,将他推开,提着婚纱裙摆下楼。

不一会儿,一楼大厅的员工只见穿着婚纱的顾凉辰提着裙摆冲出门,大家火速围观,只见她站在马路边,不停地冲出租车挥手……

“停车!停车!”,她站在车水马龙里,失控地吼,眼泪不由控制地落下,泪水花了眼妆,眼线液形成两道黑色雨帘从眼角落下,狼狈得很。

人家还以为是疯子站在路中央呢,哪有停车的。

“你们停车啊!我要去医院!”,她跺着脚,大吼,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在她身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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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她似乎没资格

“快看!那不是南笙老师的车吗?”,站在门口围观的女同事们惊讶地喊,其他人认真一看,果真是南笙的车。白色保时捷卡宴,车牌尾号三个六。

只见戴着墨镜的肖南笙从车上下来,将顾凉辰扶上了车……

顾凉辰根本没意识到是谁把她带上了车,嘴里不停地说:“我要去第一人民医院!送我去第一人民医院!”,肖南笙开着车,看了眼副驾上,满脸狼狈的她,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

“先把脸擦擦!”,沉声道,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

“我要去医院!他被车撞了!阿景哥他被车撞了!情况危急!”,她看着肖南笙,激动地吼,双拳锤着自己的大腿,黑色的眼泪滚滚落下,样子极惨。

“送你去!别吵!”,肖南笙不耐地吼,咬着牙。

纪景年,你凭什么可以活得这么潇洒、这么幸福?!又有个女人痴心地对你?!

肖南笙在心里嫉恨地想,脑子里浮现起董雪瑶躺在冷冰冰的水晶棺材里的画面……

得到司机的应允,她松了口气,紧握拳头,泪眼朦胧。

就算是恨他,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怎能不焦急,尤其是听说被车撞了,心脏便绞痛着。听说,她的爸爸,当初也是被车撞死的。

远远地就见着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大楼顶部的那几个大字,可是,距离一直没拉近,“怎么还没到?!”,她焦急地吼。

“堵车了!”,肖南笙沉声喝,只见顾凉辰直接开了车门,冲了下去。

“喂!”,肖南笙喊了声,穿着婚纱的她已经下车了,提着裙摆在马路上奔跑,身形踉跄,几次差点摔倒。

跑着跑着,脚上的高跟鞋掉了一只,索性脱掉另一只,赤着脚,踩在被骄阳烤得炽热的柏油马路上,朝着第一人民医院奔去。

路上的群众看到一个穿着抹胸款式婚纱的女人,满脸黑乎乎的,头发散着,疯了般地往前跑,纷纷侧目,以为她是个疯子。

冲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往前跑几十米就是医院。门口人很多,车也很多,她艰难地挤了进去,跑到门诊部大厅,看着一排排在挂号的人群,她茫然,不知该去哪找纪景年!

“纪景年——我找纪景年!我去哪找?!谁告诉我?!”,激动地喊,很多人向围观疯子一样,看着她。有几名护士过来,问她情况。

她胡乱地说了一通,“急诊在隔壁呢!”,说罢,把她带出了大厅。

顾凉辰赤着脚,提着婚纱裙摆,又跑去了隔壁的急诊大厅,她去前台问了,才被带去了4号急诊手术室。

纪家老老少少几乎都在,还有纪景年的大姑、二叔、舅舅,还有他的一些表兄妹,艾雯儿也在。

“爷爷——”,看到纪爷爷,她哑声地喊。

一家人转首,看到穿着婚纱,大花脸,头发凌乱的女人,一时没认出来。

“妈,他怎样了?”,顾凉辰看向在哭泣的婆婆艾香,哑声地问。

“这是阿景的老婆?!”,大姑疑惑地问。

“大姑——他怎样了?”,她喃喃地问。

只见大姑纪敏芝上前,一脸的愤慨,“阿景他进去抢救大半天了,你这个做妻子的才来?还穿着婚纱,这还像话吗?!”,纪敏芝不客气地冲她教训。婚纱是抹胸款式的,虽不算太露,但乳沟清晰可见!

“阿芝!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的纪爷爷这时沉声喝道。

“爸,这个小丫头太不把我侄子放在眼里了!”,纪敏芝气愤道。

顾凉辰走向纪爷爷,“爷爷,他怎样了?”,擦掉眼泪,哑声地问。

纪爷爷看着快认不出的她,叹了口气,“还在抢救,阿景命大,不会有事!”,纪爷爷沉声道,“你们谁带辰辰去换身衣服!”。

“我去吧!”,这时,只见艾雯儿走了过来。

“爷爷,让我先等等他!”,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在这等他从手术室出来。

“你这个样子别在这给纪家丢脸了!”,纪敏芝气愤地吼。

“走吧。”艾雯儿道,拉着顾凉辰的手臂,朝电梯走去——

浑浑噩噩,上了艾雯儿的车,才认出她。

“你究竟是谁?”,她轻声地问,头快疼炸了。

“你在意吗?纪景年跟谁在一起,你真的在意吗?”,艾雯儿转脸看向她,问,态度也很不客气。

她回答不上来。

“你这么急,是在担心他?既然这样,之前为什么不对他好点?”,艾雯儿继续指责。

她无言以对。

艾雯儿没再说什么,带她去了一家造型店,洗了脸后,她清醒了些,也冷静了点,换上一身休闲服,穿上平底皮鞋,脚底一片麻痛。

蓦地想起差点被顾泓兴强暴的那晚,她也赤着脚跑了很远,那晚,是他帮她包扎的脚底……

“我要回医院。”,出了更衣室,冲艾雯儿说了句,立即冲向门口,艾雯儿追了上前。

***

再到医院的时候,纪景年的手术已经结束了,被送进了icu,内脏出血,输血抢救后,陷入重度昏迷中,需要进一步密切观察。

病房外挤满了人,婆婆和公公都站在窗口,大姑二叔也都在,她还看到了董雪琦。她站在人群外,根本无法靠近窗口,看里面的他一眼。

只听说,还昏迷着。

只要不要死就好……她这么想,靠着墙壁悄悄地站着,守着。

内心仍旧恐慌,怕他有危险。

不一会儿,只见婆婆艾香穿上了无菌服,进去。

她也很想进去,却没资格,他们也把她忽略了……

“你怎么不往前去啊?这个时候,还在排斥他?”,艾雯儿站在她身边,低声地问。

她无言,刚刚听艾雯儿喊婆婆“姑姑”,这下明白,她是谁了。

“之前听他们说,你对他挺痴情的,从小就喜欢他。现在看来,你对他,挺狠心的。刚刚医生说,他胃溃疡都快到胃穿孔的程度了!你说你,平时连早餐都不愿给他做一份!”,艾雯儿有点小小的,为纪景年报复的心理,对顾凉辰指责道。

“他那次胃痉挛疼得都晕过去了,你对他也没管没问吧?”,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顾凉辰的脸色逐渐惨白,“我要是大点声告诉纪家人,他们还不得立即把你给休了!你拽什么拽!”,艾雯儿发泄完,迅速地走了。

留下顾凉辰靠在墙壁上,全身冰冷。

她不知道他上次喊疼,是因为胃疼。她是狠着心没管他,因为自己发高烧烧得那么严重,他不也丢下她走了?他一个大男人能怎样?

董雪琦站在玻璃口,眼角的余光瞥到站在墙边的顾凉辰,嘴角微扬,“阿景哥……你要好好的。”,嘴里却在凄苦地祈祷。

艾香不一会儿出来了,她想上前问问情况,被人挡开。

她退步,又靠在了墙壁上,觉得自己挺虚伪的,这个时候还表现出一幅关心他的样子,是不是迟了?

眼睁睁地看着董雪琦穿着无菌服进去,她不知道,她凭什么进去看他!

她这个妻子都没有……

可她算是他的妻子吗?

她就那么靠在那,纪爷爷走了后,就更没人待见她了。

“辰辰,你怎么还傻站在这?”,病房门口只剩下她们两人,董雪琦走近她,哑声地问,眼眶通红。

她没说话。

“哎……阿景哥真可怜……一直在叫着姐姐的名字,我进去安慰他,他好像听到了,终于不再叫了……”,董雪琦叹息着说道,她的话,对顾凉辰来说,就如残忍的利器,凌迟她的心。

她朝着窗口走近,看到了病房里,浑身插满管子的他。

董雪琦也走近,“你就别怨他了,多多体谅他,他这人就是重情重义,对我姐痴心着呢。”

“我不想听这些,你别对我说。”,顾凉辰喃喃地说道,面无表情,双眼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人看。

董雪琦什么也没说,在一旁的座椅里坐下。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晚上十点,纪景年的情况才有所好转,医生宣布,他脱离危险了,一大家子的人终于松了口气,他被送去了高干病房。

婆婆、姑姑、舅妈还有董雪琦都在病床边守着,她没法靠近,悄悄地离开病房,回家去了。

纪景年是在第二天早上六点醒的,醒来后,没看到她的身影,反而是董雪琦的脸,心里一阵失落,一股血腥味往喉咙口翻涌。

“阿景哥,你怎样了?”,董雪琦关心问,声音嘶哑,双眼红肿。

“阿景,你醒了——阿弥陀佛!”,母亲握着他的手,激动道。

他没任何回应,双眼转到另一边,寻找她的身影,然而,整个病房被他逡巡了一周,都没看到她。

“阿景啊,你在找什么啊?”,艾香问。

“辰辰,这个辰辰又去哪了?!太不像话了!”,纪敏芝看了下四周,气恼地问。

“阿景哥是在找辰辰吗?她好像早回家睡觉了。”,董雪琦说了句。

纪景年的心扯了扯,呼吸困难,脑子锥疼,自己这样了,她还能狠心不来看望?

彼时,拎着大包小包的顾凉辰正站在病房门口,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进去,苏冬城过来,帮她推开了门,“进去啊,愣着干啥!”,她才迈开步子,进去。

第089章想照顾你

一夜没睡,不知能为他做什么,收拾了他的贴身衣物、洗漱用品等带来。踏进病房,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刺鼻,婆婆、姑姑还有董雪琦在。纪景年的脸被董雪琦的身子挡着,她看不见他。

“你还知道来?”,纪敏芝看见顾凉辰,板着脸斥责,艾香也没什么好脸色,对顾凉辰有些失望。董雪琦则挪动身子,走到一边。

纪景年看到了她。

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头发扎起,面无表情,手里拎着三只纸袋。

听说,她昨晚没守着他,回家了。

纪景年心伤,体内一片麻痛。

她也看到了他。

头上裹着白纱布,戴着氧气罩,看起来十分虚弱。

不再是那个高大强势的纪景年,现在只是个虚弱的病人。

“妈,我回家给他拿了些衣服……”,她苍白地解释,看了眼纪景年,转瞬别开视线。

“医院里什么都有,要你拿什么衣服!不想守着阿景就直说!”,纪敏芝教训道。

“哟,纪大姑一大早这发什么火啊?守着阿景一夜了,也该去休息了。阿姨,琦琦,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辰辰照看着,都放心吧!”,苏冬城这时上前打圆场。

顾凉辰一直没吱声,她也知道,医院什么都不缺,但是,来医院,总该有个理由吧……说服自己的理由。

“大姐,你先回吧,我放心不下阿景,我再在这看一会儿。”,艾香哑声道,走到儿子跟前,满眼含泪地看着他。

纪景年微微摇头,让她离开。

“妈,您一夜没睡了,去休息休息吧,我会照顾好他的。”,顾凉辰看着婆婆,诚恳地说道。纪景年看着她,喉咙哽咽,觉得她是为了在家人面前表现,才会说这些的。

在众人的劝说下,艾香离开了,董雪琦和纪敏芝也走了,病房里只剩下苏冬城和他们夫妻。

“老纪,你小子也真命大!没摔坏脑子,实属万幸!”,苏冬城冲纪景年沉声道。

顾凉辰听着苏冬城的话,心里很后怕,偷偷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他,心绞着。

“得!辰辰,你在这看着他吧,我不做电灯泡了!”,苏冬城识相地道,走去了门口,离开了。

她无措地站在病床边,并未看他。

纪景年却死盯着她,心里有着委屈和失望。

“你也回去……”,他开口,吃力地说道,喉咙艰涩,说话时都有一股血腥味。

他的声音虽不大,她却是听到了,叫她走……

他居然要她走。

她有点难以接受,一股委屈翻涌而上,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眶发热,有落泪的冲动,脚心的疼痛提醒她,昨天为他失控时的狼狈。

“我不该留下吗?”,隐忍着眼泪,面无表情,沉声地问。

如果是为了在家人面前表现,她才来的,那完全不必!他想要的是,她发自内心的关心!但她怎么可能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不然也不会不守在自己身边!

越想越心酸、心寒,他闭上眼,“你不用勉强留下。”,拳头无力握起,他费力地说道。

“我,我没勉强!”,她激动地吼,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涨红,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纪景年霍地张开眼,错愕地看着她,只见她捂着嘴站在那,眼泪哗哗地落下。

“你哭什么?”,总舍不得看她落泪,她一哭,他几乎崩溃。

她哭,因为后怕,后怕他真的死了;因为心酸,在他昏迷的时候还叫着董雪瑶的名字;因为心疼、委屈……

泪眼朦胧,直锁着他的脸,看到的是一片模糊,她挪动步子,想上前靠近他,抱着他,大哭一场,只是,刚要冲上前,病房的门开了。

查房的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警察,顾凉辰连忙背过身,不停地擦眼,然后悄悄地垂立在一边。

他能自主呼吸了,医生为他摘掉了氧气罩,目前人还很虚弱。

医生走后,警察说有事和纪景年谈,让她回避,她只好出病房。想起苏冬城说,他被撞是有人蓄意伤害,心里更害怕。

他是检察官,手上的案子肯定很多,难免不会被报复。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警察才出来,她又进了病房。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似在沉思。

“有人故意撞你的吗?”,她走近,沉声问,去倒了杯水。

“只是意外。”,他撒谎道,怕吓着她。

这些年,他办案、行事一向低调,这次,对方不知怎么知道他的。

“冬子哥说是有人蓄意的。”,她淡淡地说道,拿着棉签蘸了水,然后弯下身,轻轻地帮他擦拭干燥的唇瓣。

纪景年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照顾他。

布满红血丝的眸子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她认真地帮他擦拭干燥的唇,水分被吸收地特别快,他一定很渴,这样会舒服些。

“那丫故意刺激你的。”,苏冬城这个混球,敢对她说这些!纪景年气恼,怕引起她担心。

话又说回来,她真会担心他?

不见得,上次胃痉挛疼得晕死,她都不管不问。现在照顾她,应该只是勉强。

“是嘛,那你这么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感觉苏冬城说的才是真的,她不知他为何瞒她,也许是纪律不允许吧。

语气里带着斥责,如果他死了,她真的没法想象自己会怎样。

之前的恨意蒙蔽了真正的内心,当真正要面临失去他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对她的影响力,还是很大。

“你不是恨我吗?我死了,你不就自由了?”,睨着她,低声地问。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一滴温水滴在他的脸颊上,“我是怨你,但还没到恨你死的地步!”,眼眶涨红,沉声道,背过身子,将杯子放下,她去了洗手间。

她还是怨他的,纪景年内心失落,闭着眼,叹息。

即使差点死了,也没能让她对他产生一点点心疼……

不一会儿,感觉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张开眼,她在帮自己擦脸。

“别殷勤了,他们不在。”,他无力道。

她因他这句话,很生气,没说话,继续帮他擦脸,细细地,手指按着毛巾在他的五官上擦拭,双眸锁着他的每一个五官。

“别碰我!走开!”,她不听,他沉声喝。不需要她虚情假意,被迫在这照顾自己!

她顿住动作,看着他愤怒的脸,心伤,“我只想照顾照顾你……”,说话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从脸颊滚落,她想起了董雪瑶说的话,感觉此刻的纪景年是嫌弃她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怜悯!”,咳嗽了声,激动地吼,拳头用力,才握紧,心在颤抖。

“我没有!”,她大声反驳,凄楚又幽怨地看着他。

“那是什么?”,他追问,奢望她能说些在乎的话,然而,她流着眼泪看着他说,“我还是你的妻子。”,想说,是关心他,但,觉得自己很没资格,很虚假。

纪景年闭着眼,不再跟她争执,由着她帮他擦脸,擦手。

不一会儿,纪家老老少少又来看她,她去问了医生,看他能不能吃点什么,医生说可以吃点流质食物,她立即奔回家,给他熬粥。

她兴冲冲地提着熬好的粥赶回病房时,只见董雪琦正坐在他的病床边,在喂他吃饭。

“阿景哥,你再吃一口。”

“不了,饱了。”

“那就不吃了吧。你说你,到底怎么照顾自己的?!明明有胃病,还三餐不正常!”,董雪琦斥责道。

她听在耳里,想起之前不给纪景年做早餐,心里十分内疚。

也因为董雪琦在,心口发酸。

“他舅妈,你们家的那个儿媳也太不合格了!她配不上阿景!”,从另一个拐角处过来两人,正是姑姑和婆婆。

“妈,姑姑。”,姑姑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怨不得人家在背后嚼舌根,论作为一个妻子、儿媳,她确实不合格。

即便这样,被嫌弃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尤其那句,她配不上他。

婆婆艾香没说什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跟姑姑进了病房,她站在外面,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低着头看着手里握着的保温瓶发呆。

一整天,她没机会进他的病房。

他的领导来了一拨,慰问完后,公安局的人来了一拨,过了一会儿,七大姑八大姨又来了一拨……

她像个外人,被排斥着,一直坐在走廊里。

而董雪琦却像是他的妻子,一直守在他身边……

董雪琦是被纪爷爷支走的,老人家仍是放心不下顾凉辰的,也感觉到他们夫妻俩一直貌合神离,“辰丫头,要是跟阿景过得不好,不要勉强,爷爷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纪爷爷站在走廊里,对她语重心长地说。

顾凉辰心紧,没想到纪爷爷如此……

之前纪景年一直说,是顾及他老人家。

“爷爷……”

“傻孩子,过得不开心就离了,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对阿景,不似小时候那样了。那么多年了,人总是会变的,当初我跟你爷爷也不该那么执着,非要将你和阿景绑在一起,不然,阿景……也不会发生意外。”,老人家叹息道。

“爷爷……”,她想说,她没变,又觉得很虚伪。

到底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地,死心塌地地喜欢一个人了。

“你要想进去,就去看看他,不想,就回家休息,别勉强,爷爷先走了。”,纪爷爷说罢,拄着拐杖离开,他的警卫员上前扶着他走了。

顾凉辰怔忪地看着老人家的背影消失,才进了病房。

浓烈的消毒药水味刺鼻,让人不舒服。

她朝着病床边走近,他似乎睡着了,她在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一手颤抖地抚上他的手背,那里被针管戳得都肿起来了。

“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她喃喃低语,握着他的手,“我真是配不上,不合格……连爷爷也说,不勉强了……”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你说是为了哄爷爷开心,但是,爷爷那么通情达理,怎么可能……”,抽噎道,今天泪腺很发达,说一句话,掉好多泪。

“我想照顾照顾你,单纯地想照顾你……却一直没机会……不是同情、怜悯你,你那么多亲戚朋友,哪要得着我的同情和怜悯!”

“那究竟是什么?”,他竟睁开了眼,看着她,淡淡地问。

她愣了下,转而,撇着嘴,放声哭了出来,弯下身,趴在了他的胸口。

痛苦的呜咽声响起,纪景年愣了,只感觉她哭得很伤心……

他吃力地抬起手,大手抚上她的头,感觉那股抚慰,她哭得更委屈。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想像妻子一样照顾你!觉得之前没做早饭给你吃,很过分,你胃痛晕过去都没理你,很狠心!这一次,听说你被车撞了,很害怕,我从没想过你会死掉……”,抽噎着哭诉,纪景年心颤。

害怕失去他,即使曾很恨他。

纪景年也落了一滴泪,大手抚了抚她的头,安抚她,“别哭了,我让你照顾还不行么。”,或许,她这样是因为愧疚吧,不过有一点,他很欣慰,小丫头起码没对他恨之入骨。

她抽噎,过了很久,抬起头,看着他,双眼肿成桃子,他抬高手臂,拇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擦拭眼泪。

她撇着嘴,贝齿紧咬着下唇,身子还在颤抖。

“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很丑。”,扯着唇,笑笑,打趣道。

她仍撇着嘴,又掉了几滴泪,仰着头,快速地擦拭掉。

“吃饭了吗?”,他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从昨天知道他出车祸到现在,滴水未进,也没睡着一分钟。

“那还不去吃?!”,他斥责道。

“我不饿,真不饿。”,连忙说道。

“不饿也得吃!”,纪景年气恼。

“那你怎么常常不吃饭,他们说,你的胃病就是养出来的。”,她反驳。

“没人管着我。”,他幽幽地说了句。

“……”她无语,“比我任性多了!”,气恼道。

“快去吃饭吧!”

“我,我热粥吃,这里有微波炉的吧?”,这是高干病房,里面装修地跟家里似的,有厨房就该有微波炉的吧,她拿起为他熬的粥,去找。

“那是什么粥?”

“米粥,本来是给你熬的,不过,你吃董雪琦喂的了!”,后一句,说得酸酸的,带着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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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我才是他的妻子月票380加更

那个董雪琦凭什么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就因为她是董雪瑶的妹妹?顾凉辰心酸,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想到今天遭受的委屈,被他家人排斥和嫌弃,心里更难受。

纪景年听说是给他熬的粥,着实有点受宠若惊,倒忽略了她语气里的酸意。

“你都不沾我的边,我哪知道你熬粥了。”,淡淡地说道,汩汩暖流从心头流淌而过,原以为她连他死里逃生都一点不关心的。

她稍微为他做点事,他便会感动。

“我能沾得上嘛!”,她气恼道,就要朝厨房走去。

“你是正宫娘娘,怎么沾不上?”,纪景年幽幽道。

她脸一红,转而又气,“那董雪琦是侧妃?”,酸酸地反问。

“你,别胡说!”,他才没这样想,立即反驳,顾凉辰白了他一眼,去厨房了。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坐在一旁的桌边,就着腌制的小青菜吃着。

“给我吃点。”,他斜着眼,看着她,说道。

“你饿了?!”,她连忙放下勺子,来到他身边。

“有点。”,纪景年撒谎道,根本不饿。

“那我去给你弄!”

“就吃点你的粥。”

“这是剩的!”

“没事,快点!”,沉声道,顾凉辰只好端着碗走近他,在病床边坐下,舀了勺粥,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才喂给他。

纪景年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张开嘴,心头一阵颤动,这还是她头一次喂他吃饭。

“你,你老看着我干嘛!”,撇着嘴问,被他盯着有点不自然。

“你小时候,我可没少喂过你饭。”,那些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被挖掘出来,像一张张泛黄的照片,纪景年淡笑着说道。

脸色还很苍白,双颊有点凹陷,唇上有干燥裂出的口子,眼神里闪烁着光。

她的心一抖,“是嘛,我不记得了。”,她淡淡道,继续喂他,拿着纸巾擦掉他嘴边的汤渍。

“没良心的。”,他吃力地咽下米粥,冲她幽幽道。

她再喂,他不吃了,“就吃这一点?”,她皱眉。

“饱了,你继续吃。不嫌我口水吧?”,他轻声地问,眼神里带着笑,她不说话,直接将那一勺粥送进嘴里。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小时候吃根冰棍子都要往他嘴里塞。

好东西总爱跟他分享。

纪景年也记得这些,她小时候对他,可比现在柔情一千倍一万倍!

她匆匆吃了碗粥,勉强填饱了肚子,站起身,“嘶——呼——”,双脚才靠地,脚掌心一股火辣的疼,她忍不住抽气又轻忽,皱着眉。

“你怎么了?”,纪景年连忙问,几乎要从床上爬起。

“没事没事,你别乱动!”,她连忙摇头,踮着脚尖走了几步。

“你脚受伤了?”,哪能淡定,紧张地问。

“磨破了一点皮,不碍事。”,她淡然道,想起昨天的狼狈,不禁苦笑。

“怎么弄的?”,气恼地问,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

“冬子哥说你被车撞了,我当时在拍样片,穿着婚纱就跑出来了,鞋子掉了,赤着脚……”,她坐在椅子上解释,边脱鞋子。

“又是赤脚!顾凉辰,你三岁是吧?!”,想起她上次也是赤脚跑着,脚心受了一片伤,他气愤地冲她吼。

“还不是心急吗?!”,她也气恼地反问,将棉袜扯掉,粘在皮肉上的布料被分离,扯得脚心锥心得痛,她紧皱着眉,咬着牙。

“你轻点!”,纪景年气得太阳穴的青筋直跳,看她脚心破了皮,更是心惊肉跳。

“破了点皮而已,有什么!”,说罢,将另一只袜子也扯下。

纪景年气得恨不得下床逮过她揍一顿!

可他根本一动不能动!

“去楼下挂个号,包扎下!”

“用不着!一点点皮而已,别大惊小怪的!”,她连忙说,感觉他很关心自己呢,心里好受多了。

纪景年气得脸色都黑了,她冲他吐了吐舌头,“我去就是了!”,还是不要辜负了他的好心。

“这才乖……”,纪景年柔声道,她红着脸,出了病房。

***

这个董雪琦,还真是阴魂不散!顾凉辰回到病房时,在病房外透过病房门把上方的一扇长方形小玻璃看到董雪琦坐在他的病床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猛地推开门,“老公——”,娇声喊了句,“雪琦姐,你也在啊!”,随即,惊讶地喊,都晚上十点了,她还来做什么?难不成想在这陪夜?

太不把她这个妻子放在眼里了吧?!

“辰辰,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又回家了呢。”,董雪琦连忙起身,一脸笑意地道。

“那哪能啊,他需要我照顾,老公,是吧?”,顾凉辰满脸堆着笑,说道,朝着纪景年走近,看着他,嗲嗲地喊。

纪景年骨头快酥了,就连胯间的男性都蠢蠢欲动了。

“嗯……”,他粗噶着,从喉间发出声音。

董雪琦心里一酸,本以为顾凉辰会退缩的,没想到,她会这样。

“琦琦,你回家休息吧。”,纪景年开腔,他这样,令顾凉辰十分满意,董雪琦的耳根子却红了,“嗯,原以为辰辰不在的,我才来的,你在了,我就放心啦。”,董雪琦连忙赔笑道。

“就算我不在这守着,纪家还有人啊,还有看护啊,哪需要劳驾到雪琦姐啊!”,她笑着半玩笑地道,话外之音是,纪景年生病还轮不到她来照顾,她算哪根葱?!

顾凉辰也发现,自己对董雪琦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董雪琦怎会听不出,心里一阵翻搅,觉得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个善茬,而且,她那半玩笑的态度,让人根本抓不住把柄。

“是,虽然我姓董,但这些年一直把阿景哥当亲哥哥一样,辰辰,你别往心里去。”,在纪景年面前,她不能暴露任何蛛丝马迹,不然……

“我哪会呢!雪琦姐,你真想多了,我送你出门吧?”,满脸天真无邪的笑,她扬声道。

自己才是纪景年的妻子,就该底气十足!哪怕他们没真正的夫妻感情,还会离婚……

她都这样了,她哪还能不走?

董雪琦心里十分难堪,表面还得赔笑迎人,“不用麻烦了。”,说道,朝门外走去,顾凉辰跟着。

小丫头是不是吃醋了?

一直没说话的纪景年在心里嘀咕。

“辰辰,阿景哥就交给你了——”

“雪琦姐,我是他的妻子,是我应该感谢你之前对他的照顾!不过,以后不需要了。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在这照顾他,让外人怎么想我?”,在病房外,单独面对董雪琦,她直接挑明,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客气。

“辰辰我……”,董雪琦的眼眶红了,在顾凉辰面前仍不肯暴露,“我觉得我长得像姐姐,他看到我心里起码会舒服点……”,委屈地说道。

这话让顾凉辰更加气愤,“难道你长得像她,就可以取代她了?或者,你又怎么知道他需要你这么做?”,即使心里在乎,但是,在董雪琦面前不想暴露自己的弱点。

“他昏迷的时候都——”

“那我可没听到呢,说不定是雪琦姐你故意的呢?”,嘲讽地说道,心却在颤抖,纪景年会喊董雪瑶的名字,这点,她信,因为她也亲耳听过。

“辰辰,对不起,是我多事了。”,董雪琦一脸委屈,道。

“没事,我不会介意的。先进去了,你慢走,不送了。”,平心静气,表面客套地说道,然后,挺直背脊朝病房走去。

有点分辨不清董雪琦究竟是红脸还是白脸,不过,哪有人一直在人家妻子面前提起丈夫前任事的?单凭这一点,她感觉董雪琦不是个善类。

可,纪景年为什么对她很亲的样子?他难道没看出她不是善类?

想到他,心口发酸,推门进去,脸色不是很好看。

“琦琦走了?”

“是啊!”

“你在生气?”,擅长察言观色的纪景年,疑惑地问。

“没有!”

“表现地太明显了!对了,以后对琦琦客气一点。”,后一句,带着一丝恳求。

“为什么?既然她跟那个人长得很像,你跟她关心那么好,当初怎么不娶她?!”,心里的气和委屈不打一处来,她恼火地问。

只见纪景年的脸色铁青下来,“你胡说什么!别这么龌龊!”,气愤地吼。

他脸上凶恶的表情,让她心酸,为了董家姐妹,他对自己,那么凶。

“你混蛋!”,她红着眼眶吼,冲进了洗手间。

听着剧烈地关门声,纪景年回神,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凶了,双眼直盯着洗手间的门,等她出来。

直到过去半个小时,顾凉辰以为他睡着了,才出来。

“过来!”,看到她,连忙道。

他居然还没睡着,她面无表情,没去他那,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我当琦琦是亲妹妹一样,你别那么想我们……”,他轻声地说道,不想她误会。

“你还不如说,在你的心里,她们姐妹比我重要!”,想到上次自己发烧,他丢下不管,去照顾董雪琦了,心里就酸得很。

“我是因为愧疚!你懂不懂?!”,纪景年心急地解释,“你过来!”,抬起头,对沙发上低着头的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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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顾凉辰靠在沙发里,低着头,看着自己在乱晃的双脚,“我不懂,关我什么事!”,赌气地说,不肯过去。

“不关你事?那你还发火?”,口是心非!纪景年气恼又发笑,这丫头太嬗变了!

“我有吗?没有吧!谁想理你!睡觉了!”,终于抬头,倨傲地看着他,仰着小脸道。然后站起身去病房柜子里找铺盖,今晚打算在沙发上睡一夜。

“顾凉辰!你过来!”

“不去。”,她忙她的,看也没看他一眼,纪景年气恼,睡了一天,一点不困,就想跟她心平气和地说说话,谁知,她的脾气又臭了。

见她是铁了心不理自己,沙发上的铺盖也铺得差不多了,纪景年努力想主意。

“啊……嘶……哦嘶……疼!”,不一会儿,他捂着胸口,痛苦地抽气。

刚想去洗手间的顾凉辰听到他的声音,大惊,“你怎么了?!哪里疼了?!”,连忙奔上前,激动地问。他内脏出血,就怕并发症,她吓得脸色发白。

纪景年蓦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胸口有点疼。”,皱着眉,痛苦道,大手紧握着她的手腕。

“那,那叫医生啊!”,她心慌地说道,伸手就要按呼叫铃,他连忙阻止,“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我……”,俊脸苍白,幽深凄楚的眸子看着她,苍白的双唇在翕动,他小声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俯下头,“你说什么?是不是很疼?!”,他现在不是头疼感冒发烧那样的小病,是被车撞过,死里逃生的重病患!她不敢有一点怠慢,又焦急地问。

纪景年看她那焦急慌张的样儿,心里不禁得意,她的脸贴着他很近,性感诱人的两片唇快要擦到他的,“你亲我一口就不疼了。”,声音很低,粗噶而性感。

“唔——”,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被他按住,双唇贴上了他的……

干燥的唇摩擦着她的细嫩的唇,刮弄地有点酥麻,闻着他的气息,顾凉辰心悸。纪景年的心也在悸动,火舌直接探了出来,霸道地撬开她的,在她的小嘴里搅拌,逗弄……

“嗯……”,脑子懵了,心跳加速,忘记了反抗,被动地迎合他的深吻,直到无法呼吸,他方才松开她。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饱含浓浓的**,女孩红扑扑的脸俯在他的脸上方,两人对视,彼此的心在各自失速跳动。没有排斥,有的是心悸。顾凉辰回神,气愤地瞪他,“你耍我!”,娇嗔地控诉,起身就要走。

他连忙捉着她的手腕,咧着嘴得意地笑,“刚刚是真疼,现在真不疼了。”,老男人厚着脸皮说道。

她的吻还有止疼的功能?!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趁机占她便宜罢了!

“流氓!”,娇嗔一句,甩开他的手要走,他用力拉着,“今晚就睡我旁边。”。

“不要!这是病床,你身上有伤!”,顾凉辰连忙道。

“那是内伤,碰不着的,除非,你非礼我……”,暧昧地幽幽道,这话让顾凉辰又气又恼,“你做梦!”。

“听话,就睡这,万一半夜我有什么事,离你远,你听不到怎办?”,纪景年晃了晃她的手臂,低声地求。

顾凉辰心软,点点头,纪景年心里窃喜,“我去洗把脸。”,说完,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她已经躺在了他的身边,他不顾手臂擦伤的疼,圈着她窄小的肩膀,心满意足地闭着眼,她有些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如此的亲密,还是有点别扭。

“我对董家的每一个人,是愧疚的,还有,真心的关心、赎罪。也许,你无法理解这些,但是,于我而言,很重要。”,纪景年缓缓地开口,低声说道。

内心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以为,对董家的每一个人好点,就会弥补一点他们失去亲生女儿、亲生姐姐的痛。

“那只是意外啊,你也不是故意的。”,能明白他的心理,董雪瑶的死,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意外,谁能想到,那么厚的冰面会塌掉。

或者,这用“宿命”来形容,更贴切。

“她是跟我吵架,才不小心摔倒,掉进去的……即便是意外,在法律上我不用负责,但在道义上,良心上,我没法做到无动于衷。何况,她是我的……”,很久没这么敞开心扉地跟人说些心里话了,纪景年闭着眼,说着这些时,仍旧很痛苦,不过,心口的负累算是轻了些。

“她是你的初恋,我明白。”,轻声地接他的话,心口微酸,闭着眼,能听到他沉沉的心跳,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清楚能否卸下这个包袱,能否忘掉那个死去的恋人。

纪景年没说话,顾凉辰苦笑,“可是,你要赎罪赎到什么时候?”,低声地问,一股悲哀堆积在心口,令人心情沉重。

“给我时间,慢慢来……”,纪景年低语。

“这话,你该对你自己说。”,她疲惫道。

“嗯,我在努力。你也要等我。”,犹豫着,加了一句。

“我凭什么等你,我们之间可没改变什么。”,她这么说着,感觉他的手臂逐渐收紧,知道他生气了,“辰辰,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纪景年自信十足地说道。

“你别耍赖,答应要离婚的,而且,爷爷说,他不勉强我!”,她大声道,带着些许的得意和故意。

这时候,跟他离婚的心似乎动摇了呢……

纪景年的心这下悬了,之前一直拿爷爷压着她,现在爷爷都改口了,教他可怎么办?

“不行,我霸定你了!你逃不掉!你注定是我的妻子,趁早打消离婚的念头!”,有点心慌,嘴上还是很霸道地说。

“就不!你要是实在不肯,我们就打官司好了。”,她幽幽地道,故意刺激他,让他紧张。

这个小魔女!

“打就打,我上过法庭没有十年也有九年了,还从没输掉过官司!而且,全京城的法官我都熟悉……”,他竟然幼稚地威胁她,顾凉辰捶了下他的胸口。

“我还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她也不怕,冷哼道。

“信不信由你,现在睡觉!你要是睡不着,我不介意……”,嘴凑近她的耳边,命令着,然后咬着她的耳珠,又暧昧道,一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抚摸,来到她腿间。

她牛仔裤刚被他劝脱掉了,现在穿着的是他的备用病服的裤子,很单薄,“你……流氓!”,手指在她腿心点动,她轻颤,气恼道。

“我不介意现在要了你……”,他啃着她的耳珠,魅惑道。

她全身颤抖,打了个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纪景年,你,你想暴毙吗?!”,这哪是一个重病患说的话,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居然……

“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幽幽道。

“臭流氓!别摸!睡觉!不然我去睡沙发!”,她气恼,紧抓着他的手,身子因为他的触碰起了羞耻的反应,明明该排斥他的,上次……

“好了,不碰你了,睡吧。”,他低声哄道,手从她腿间拿开。

她抚了抚悸动的心口,闭上眼,一夜没睡,她不一会儿在他怀里安心地睡去。纪景年偷偷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很久,才睡着。

***

布置温馨的高干病房里,男人怀里搂着女孩,两人睡容安详,女孩打了个哈欠,红润的小嘴张着,微微挪了挪身子,转过身,一条腿不老实地翘在男人腿上,有硬硬的烫烫的东西抵在腿心,她也不管,继续睡。

纪景年却是在一阵**的快感中醒来,腿间的坚硬正抵在柔软的东西上,他本能地挪了挪腰,胯间的男性有一下没一下地抵着那片柔软的凹陷,仿佛这样,才能舒服。

彼时,他也张开了眼,知道了身处何时何地怀里拥着的是何人。

她侧着睡,面朝自己,左腿直接跨在他的腿上,大半边身子几乎压在他身上,好巧不巧,他胯间的东西正抵在了她腿心……

“哦……”,发出性感的喟叹,吸吮她的味道,下身硬得快爆炸,腰身邪恶地向前挺……

“嗯……别动……讨厌……”,小女人嘟哝着,半睡半醒,纪景年看她嘟着嘴,皱着眉的可爱表情,不禁低下头,吻住她的鼻头,薄唇再下移,吻住她的小嘴。

“唔……不……”,她好困,被人骚扰着,心里很气,可是,唇瓣传来的酥麻感,着实让她心痒难耐,当她缓缓地张开眼睛时,对上的是纪景年的俊脸。

纪景年热血沸腾,**几乎牵动了伤口,身上好几处地方在疼着,最疼的是,胯间的男性!

“你——”,她清醒,终于意识到他在干嘛,气恼地低喊,他的右手居然在摸她的胸,抓取、揉捏着。

“纪景年!你疯了!”,她气恼地问,捉住他的手腕。

“我快被**逼疯了……给我……”,他粗喘,即使身子虚也阻挡不了**的爆发!

“你这个流氓!”,她用力推开他,觉得他真是疯了,前天才差点去阎王殿报到了,这会儿竟然精虫上脑要做,**!

第092章现场直播,羞死

纪景年也苦恼,现在的自己怎么如此敏感……仿佛闻闻她身上的味道,就能想到埋在她湿热紧致的甬道里疯狂驰骋的**感,恨不得立即要了她!

即使手臂还挺疼,依旧用力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她的身子在他怀里扭着,不敢用力,怕伤着他,“纪景年!你老实点!别摸!”,男人火热的大手在她身上隔着衬衫放肆抚摸,从胸前到腰部,她气得急喊,又不敢揍他。

如此的亲昵,让纪景年热血沸腾,胯间的男性膨胀地更硬,顶着裤子,又胀又疼!

“好老婆,给我……”,他贴在她耳边哑声地喊,她早已转过身背对着他,他自她身后抱着她,一手在她胸口放肆地抓取。

“不要,这是白天,是病房!混蛋!你别摸——啊——”,她放声地叫,没发现,此刻病房的门被人转开……

“表哥表嫂,你们在干嘛呢?!”,艾雯儿扬声道,身后还跟着一大拨人。

“啊——”,听到声音,顾凉辰惊呼,意识到有人来了,小脑袋连忙缩进了被窝里,像缩头乌龟。

好事被打断,纪景年懊恼!

看一旁的小丫头蒙着头进被窝了,嘴角忍不住扬起,躲什么躲,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藏在被子里的大手还在她的衬衫里,攫住一颗饱满,轻轻地搓揉……

“哦……唔——”,有人在,他居然还敢摸自己!顾凉辰躲在被窝里,差点呻吟出声,一手紧紧地捂着小嘴,捉着他的手。

纪景年反手捉着她的,朝自己的病服裤子里放去,她的手碰上他的坚硬,脑子一轰,可恶的臭男人居然让她的手握住了那擎天柱般的昂藏!

“一大早的,进个门也不敲门?”,纪景年不悦地睨着艾雯儿,沉声道,“咳……”,被窝里,他的手还包裹着她的,缓缓地套弄,那舒服的抚慰感,让他想呻吟,以咳嗽掩饰。

表面依旧沉稳老练,还冲母亲、姑姑、舅妈点点头。

“想突然袭击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如何呀!”,艾雯儿依旧长裙飘飘,身材高挑,披散着卷发朝床边走去。

“小表嫂呢?躲在被窝里干嘛啊?”,艾雯儿坏笑地问。

“哎呀,看样子是我多虑了啊,她舅妈,这小两口感情好着呢!”,之前对顾凉辰有点偏见的姑妈纪敏芝看向艾香,连忙道,艾香脸色微红,也笑着,“就说嘛,辰辰小时候对阿景那是——”

“辰辰还躲在被窝里做啥,不憋得难受吗?”,纪景年的舅妈也是艾雯儿的妈妈徐静芬偷笑着问。

躲在被窝里的顾凉辰听得清清楚楚,想从被窝钻出,奈何,纪景年的腿圈着她的腿,不让她动,一手还握着她的手,在缓缓套弄。

她觉得自己这下真没脸出去见人了!

还有纪景年这个混蛋怎么这么变态?!

“舅妈,这丫头就是害羞!”,纪景年笑着道。

“该不会是在里面做啥坏事吧?”,艾雯儿看着被子在动,坏笑地问。

“雯雯!”,徐静芬连忙呵斥女儿,艾雯儿冲她吐吐舌头。

“我看啊,我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回头把辰辰憋着了!”,艾香笑着说道,刚刚突然袭击的结果,让她很是满意,也放心多了。她就生怕他们小夫妻俩过得不好。

顾凉辰听到婆婆的话,终于松了口气,小手不再上下滑动,不动,紧握着纪景年的昂藏,报复性地用力。

“嗷……”他激动地粗喘,这小妖精快把他绞断了,差点没射出来。

最后一个出门的艾雯儿听到纪景年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冲他眨了眨眼,纪景年恶狠狠地瞪着她,示意她赶紧出去!

艾雯儿终于出去。

“嗷……你快绞断我了!手快动,就快了……”,纪景年粗喘地吼,额上布满汗滴,顾凉辰气恼,从被子一侧钻出,“呼——快憋死我了!”,气恼地喊,就要松开。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深眸锁着她,里面盛满祈求,“你就行行好吧!”,粗喘着说完,一颗豆大的汗滴从额角滑落。

她白了他一眼,小手不情愿地上下套弄,“这样就舒服了?”,疑惑地问,男人真奇怪!

“没在你体内舒服。”,他平躺着,闭着眼,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儿,粗喘道。

“你……”,她气恼地没话说。

小手不停地上下套弄,帮他打灰机,“用力,往前一点,就快了,别松……!”,像是水泵,蓄积了满满一池的水,就快到爆发的边缘,纪景年双手紧抓着床单,咬着牙,全身紧绷,然后,猛地抽搐起来,嘴里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讨厌!弄我手上了!”,手背感觉到一股黏腻的湿濡感,顾凉辰尖叫。

此时,病房的门居然又开了——

只见董雪琦站在了门空。

顾凉辰傻眼了,纪景年也愣了,水泵还在喷射,身子在颤抖……

“老公——”,顾凉辰娇媚地喊了声。

“啊——你们还没起啊,不好意思!妈,我们一会儿再来看阿景哥吧!”,董雪琦从微愣和嫉恨中回神,连忙转身说道,没让母亲进门。他们居然这么亲密!在病房里就……肺快气炸了,表面还得赔笑,董雪瑶咬着牙出了门。

“雪琦姐,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就起!”,顾凉辰冲门口扬声道,心想,不知董雪琦刚刚知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有小小的报复的快感,就是想让董雪琦知道,她和纪景年好着呢,她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

“该死!满手都是!”,病房门关上后,顾凉辰气恼道,从被窝里爬起。

纪景年呼了口气,即使身体上是快乐的,心理上,有点阴影,因为董家人的出现。

“快去洗洗。”,看着她,柔声道,顾凉辰拿着纸巾在擦手,将被子掀开,擦拭床单,而他也拿着纸巾在擦着他的男性……

她的小脸涨红,不仅仅是因为缺氧。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被人撞到,真丢人。”,顾凉辰边小声嘀咕,纪景年宠溺地笑笑。

不一会儿,她抱着牛仔裤,快速地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好像董雪琦母女在,她没出去。

不知是她小心眼了还是其他,对董雪琦提不起好感,甚至防备着。

董雪琦说,母亲一早就要来看他,她就带来了。董母对纪景年说了些好好照顾自己的话,没多久便和董雪琦一道走了。

她们走了,她才出来,“他们家人,对你似乎挺宽容的。”,顾凉辰小心翼翼地说道,董雪瑶是他的死穴,她不想像以前那样,刺激他。

纪景年的眸色黯然,点点头,“他们越是宽容,我心里的愧疚越深。”,哑声道。

“你别多想了!”,他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吧,对他,有了一点新的认识。

这时,艾香她们又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有吃的,有穿的,穿的是给顾凉辰的。她没带衣服,正好去换上,然后,开始喂纪景年吃饭,他不肯,非要她先吃。

“看,阿景多疼媳妇!”,一群七大姑大姨夸着他,顾凉辰脸红,想到刚刚在病床上被他们逮个正着,小脸更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低着头,不停地喝着粥。

她一直留在医院照顾他,董雪琦没再来。

下午两点,公司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上班,还有,已经确定是她拍样片了。

“我去公司一趟。”

“不准去。”,纪景年拉着她,冷着脸道。

“我就是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她连忙道,“公司选我做下季度新样片模特,我得了解点情况。”

“摄影师是肖南笙?”,纪景年的脸色很不好看,双眸盯着她,问。

“是叫南笙老师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一直在暗暗地关注自己的一切?顾凉辰窃喜地想。

“不准做什么模特,这份工作也辞了,九月份就司考了,你正好可以专心复习。”,他沉声道。

“做模特有两万块奖金呢!还有肖像权收益,为什么不做?这份工作也很轻松,不影响我复习!”,她反驳。

“缺钱,我给你!就是不准做模特,不准再在那家影楼工作!”,他霸道地说道。

“我才不要你的钱!你也没资格命令我!”,气愤他的霸道,甩开他的手臂,跑去拿包。

“我是你老公!”,纪景年大声地吼,小女人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他只有干生气的份。

对肖南笙,他还是防着的,虽然这些年他没对他怎样……

她没辞职,也确定这月20号开始正式拍片。还有四天时间,这四天她请假了,打算留在医院照顾他。

回到病房,纪景年赌气,不理她。

“吃饭了!”,勺子都凑近他嘴边了,三十快二的老男人倔强地别开头,一言不发。

“纪景年!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简直变幻莫测!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依旧一言不发。

“不吃算了,饿死你!”,她放下碗,气恼道。

“你辞职、别做模特,我就吃。”,他耍赖,和她谈条件。

“你幼稚!饿死正好!还以为能吓着我啊?!”,顾凉辰气愤道。

“我饿死了,你就成寡妇了。”,不要脸地道,脸色缓和下来,掀开被子要下床,她气恼,他现在还不能下床!连忙上前,他逮着她,将她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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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她看不健康网站

男人瘦削的俊脸,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完美,两腮边下颚上,有淡青色的胡渣,性感迷人,深幽的眸子锁着自己。顾凉辰倒在他怀里,心脏像是被磁铁吸住了,往外扯。

那股超脱她控制的心悸感觉,真真切切地存在。

要说,比他帅的、有味道的男人她也见过不少,自己怎么可能对他的外貌没有一点抵抗力。

这股心悸,当然不是来自他的外貌。

是他给她的感觉吧。

她没逃避这点。

小丫头呆愣在他怀里,漂亮的一对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表情迷离,她的反应,给了他自信。他相信,自己在她面前,还是有魅力的。

“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小老婆。”,低哑道,唇几乎贴到了她的唇边,眸色迷离,与她对视。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喜欢叫她“小老婆”,“小”代表宠溺,而且,她确实比他小很多。

这个厚脸皮的老男人!

顾凉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手抚上了他的脸,重重地捏了下,挺想挠破的,可他脸颊上还有一点点擦伤。

“谁盯着你看了?纪景年,你自视甚高了!”,直呼其名,嘲讽。

“不好意思承认就算了。”,拿开她的手,自己的右手食指点上她的鼻头,“不要做什么模特了,离那个肖南笙远点,听话。”,柔声地道,尽量不以命令的口吻。

“肖南笙……这是你第二次提起这个人。他怎么了?我为什么要离他远点?”,直觉他们认识,尤其他这认真的态度,让她好奇、疑惑。那天,若不是肖南笙载她来医院,她很可能是从公司跑到医院的。

还没机会跟他道谢呢,今天在公司也没遇到他。

“哪那么多为什么?不仅是肖南笙,一切男的,你都得保持距离,因为,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了!”,怕她担忧,心里有负担,纪景年没说实话,而且,肖南笙到底有没有不纯动机,还不清楚。

这臭男人,敢情是占有欲在作祟!

“很快就不是了。”,得意地说道,要从他怀里钻出,纪景年哪肯,霸道地圈着她,黑着一张俊脸,“你什么意思?!”,居然还想着离婚,他很生气!

“纪景年,我这人,性子倔,该忍的也能忍,但是,冲破了我原则的事,我是绝不会忍的!你说,可以给我一切,就是给不了爱情。这一点,我无法接受。”,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纪景年的眸光闪烁,不知该高兴还是苦恼,她想要爱情,说明还是在乎自己的……

“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爱是怎样的,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或者有个标准在那?”,纪景年抚着她的脸颊,轻声地问,“你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你、关心你、宠着你,这些,难道不算爱?”。

顾凉辰被他说得也迷惘了,问她爱情是什么,她一时间还真的难以回答。

“那起码,也要让我感受到爱吧?跟你在一起,我感受到的是,伤害、冷漠、无望。”,看着他,认真地说。

纪景年苦笑,没想到自己给她的感受却是这些,“是我还做得不够吧……但是,你得给我机会!”,她一心想着离婚,他们怎能有未来?他希望她给他一个机会,跟他一起努力培养感情、经营婚姻。

她眼里的光芒闪烁,似在迟疑、犹豫,不知该不该给这个机会。

“你认真想想,我尊重你。”,纪景年沉声道,不想勉强她,心里却是十分舍不得放开她。

跟她在一起,他才像个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的人。

她垂眸,没立即回答他,小心地从他怀里抽身,下了床,“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岔了,你还没答应我辞职!”,右手掌心拍了下脑门,他道。

“你爱吃不吃,饿的又不是我!我洗澡去了!”,给根杆子给他他还真敢往上爬!顾凉辰觉得,不能惯着他,不然,他会得寸进尺!

又吃瘪了,纪景年懊恼,“赶紧过来喂我!”,板着脸,扬声道。

顾凉辰并没因为他的臭脸而气恼,反而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走了过去,喂他吃饭。

明明双手能动,还要她喂!谁说老男人就一定是成熟稳重的?眼前的纪景年,跟三岁小孩没差别。

吃饱喝足,他执意要自己去洗手间,大男人自尊心强,不喜欢在床上结局,觉得窝囊。

询问医生,说可以下床,必须轻手轻脚,她扶着他,进了洗手间。

还不能洗澡,需要护工擦洗身子,纪景年龟毛地不肯让外人碰他身子,非要小妻子帮他。顾凉辰执拗不过他,只好打了热水,洗了毛巾,帮他擦拭身子。

之前妈妈生病的时候,也都是她在照顾,所以很熟练。

唯一别扭的是,擦洗他那里的时候……

即使已经跟他发生过关系,但是,要她直接面对他的男性,她还是极度害羞的,别着头,像个瞎子似的,用毛巾在他那里擦洗,男性早已因为她的触碰昂首挺立,随着她的胡乱擦拭而左右晃动。

坚硬而带着弹性,像个橡皮玩具。

“哦……你认真点!”,他粗喘,看她那害羞的样儿,忍不住想逗她。

顾凉辰白眼他,仍不敢看那里,“好啦,已经干净了!”,收回毛巾,放水里淘洗,暗暗地舒了口气。

他怎么不觉得害羞呢?

他们又不算老夫老妻,这样面对对方的赤身**……总之,她是害羞的!

还是,因为他是男人?他常常面对陌生女人的**?

这么一想,顾凉辰心里火大!

“没有,你都没认真洗!”,他控诉,顾凉辰却变了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地去了洗手间。

她怎么又生气了?

纪景年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小女人洗完澡出来了。

长款的白色绸缎睡裙,下摆滚着蕾丝边,上身还有件小坎肩,衣襟开着,可以看到里面v型衣领,以及白皙无暇的肌肤。一头秀发刚洗过,还未干,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微侧着头,露出一片皎白的雪颈,白皙的腮帮还有可爱小巧的耳朵。

年轻、美貌、清纯、性感……

这是他想到的,形容她的词,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是他的妻子……

见他看着自己,她看了他一眼,纪景年从恍惚中回神,“去找吹风机吹吹。”,怕她着凉。

“知道!”,说罢,立即去找吹风机了。

吹干头发,她要铺沙发,被他喝止,觉得她有点不识相,昨晚不已经睡病床了吗?

“我怕你又不老实!回头你的伤严重了,还赖我呢!”,她撅着嘴道。

“我怎么会严重?”,他好笑地问,她走了过来。

“纵欲!”,没好气地说,纪景年一把将她拉上床,她爬了上去,“不发泄,憋着还更会内伤呢。”,他邪笑着说道,拉开薄被,她躺了进去,转过身,背对他,他也躺下,关了灯。

心里有点紧张,拿着手机上网,纪景年没说话,看着她的背影,贪婪地闻着她发间的香……

刚点开一条新闻,手机屏幕上竟然弹出乱七八糟的页面,这页面以前在网吧上网的时候,也常跳出来。画面上,女人穿着暴露,撅着屁股,挺着胸,含着手指……

画面好不香艳。

她好奇,点开,出来的是一幅幅尺度火辣的照片,男人和女人接吻、还有……**的画面!

她被刺激地心头一颤,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火爆的画面!

“你在干嘛?!”,不过是不经意地看了眼她的手机,好奇她在看什么,没想到,居然是瑟情网站!纪景年恼火,气愤地吼。

“啊——”,做坏事被抓包,她十分不好意思,“是它自己跳出来的,我好奇,就看看……”,实在丢脸!她连忙解释,关掉那个页面。

“真是这样?”,纪景年低声询问,将她转过。

“你看!又出来了!我刷新下浏览器界面,就跳出来了!”,还好,那页面又跳出来了,不然他还以为是自己喜欢看呢!

纪景年看她用的是病房里的无线网,顿时了然,“dns被劫持了,关掉网页和无线网,睡觉!”,他沉声命令。

“可是,这画面真的挺,刺激的……”,她色眯眯地看着图片,说罢,转过身,躲被窝里偷看。

纪景年愣了下,没想到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的,“顾凉辰!你,你给我关掉!”

“凭什么关掉?!又不违法!”,顾凉辰倔强道,手指在屏幕上滑啊滑,想把那组照片看完。

女人站在地上,男人从她身后抱着,一手抚摸她的胸,一手在腿心,而男人竟然是从身后进入女人的……

“这样也可以?!”,看着图片,疑惑好奇地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老婆,要不,我们试试吧?”,纪景年也看到那组照片了,大手从她身后探向她胸前,隔着柔滑的丝绸布料,覆着她的胸前,放肆搓揉……

“你!”,全身像触电般,颤抖,奇异的快感从胸口窜起,袭遍全身……

“哦……不要……”,看着图片,胸被他搓揉着,视觉和感觉的冲击,让她没什么经验的她很快有了反应,身子在颤抖。

纪景年贴近她,薄唇在她耳后亲吻,吐气,浓浓的男性气息袭来,她全身颤抖,腿心的两片嫩肉哆嗦着,有湿润的液体从体内涌出,“不要……难受……”,小手无力地松开手机,她闭着眼,吐气如兰。

“老婆……哪里难受?”,轻声地问,含着她的耳珠,火舌探进她耳蜗里,暧昧的声音放大,她的身子在哆嗦,“下,下面……难受……奇怪……不要了……睡觉……”,感官和理智在挣扎,她喃喃道。

“乖女孩……我要让你快乐……”,他温柔地说道,大手缓缓下移,一路在她的丝缎睡裙上抚摸,描摹她的曲线,然后,来到腿上,撩起裙摆,略微粗糙的大手在她细腻光滑的大腿上抚摸,灼烫的温度几乎将她点燃,不安地扭着身子,彼时,他的手已经来到她腿心。

“不要了……睡觉……你的身体……”,理智告诉她,他有伤,不能做。

“我不做,我只帮你快乐,像你帮我那样……”,他亲吻着她的耳后,边温柔地说道,她全身酥麻,好喜欢这样的感觉……又听说他不会和她做,安心,任由他爱抚着自己,享受他的亲吻和抚摸带来的快乐。

食指隔着薄薄的底裤,轻轻地在那一小点揉动,能感受到她热情的湿意,她身子紧绷,吐气如兰,小嘴里时不时地发出闷哼。

**,席卷了她,她闭着眼,享受,那似是痛苦,又似快乐的感觉。

身体的**是膨胀的,而他的亲吻和抚摸能够给她带来美好的快慰,她心悸,忍不住含住手指,舌头本能地舔舐自己的指尖,一股奇异的感觉侵袭,“好难受……呜……”,扭着腰,难耐地低喊,纪景年反应迅速地从底裤边缘挤进手指,顺着滑腻的**,挤了进去……

她尖叫一声,他手指的抽送抚慰了那股空虚感,扭着腰肢,晃着脑袋,迎合他。

纪景年一手卖力地抽送,她的湿润沾湿了他的掌心,另一只手放肆地搓揉她挺立高耸的浑圆,微抬起头,跟她火辣辣地舌吻在一起。她的吻,主动而热情,一切,都昭示着她动了情,渴望他的亲吻、爱抚和手指的抽送……

**来临之时,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几乎晕厥。

全身轻飘飘,忘乎所以,像是到了传说中的天堂,又似失了重,轻飘飘地浮在云端……

花心在抽搐,身子哆嗦着,她闭着眼,享受那股奇异的快感。

他睡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的反应,不打扰……

直到她从余韵中恢复,尴尬地张眼,感觉腿间的黏腻,连忙起身,“我,我去洗手间……”,紧张地说完,慌张地下床,差点摔倒!

“你慢点!”,他沉声道,帮她开了灯。

看她灰溜溜地跑去洗手间,他莞尔,知道她害羞!

第094章她被唐司漠拐跑

第一次,有疼痛,快乐不那么明显;第二次,被他……有的是撕心裂肺的痛。这一次,竟然在他的手上就……而且,感觉那么强烈……她躲在洗手间里,换了条内裤,平复了很久,才敢出去。

悄悄地上床,以为他睡着了,却在躺下后,被他抱进怀里。

“你……别弄我了……”,小声地说道,想到刚刚那汹涌般的快感,仍心有余悸。

“舒服么?”,他没碰她,只是轻轻地拥着,邪恶地问。

她的心窝一颤,太羞了。

“流氓!睡觉!”

“羞什么……”,脑子里尽是她全身哆嗦时的画面。

“你讨厌!”,明知道她害羞还问,顾凉辰气恼,背对着他睡,他笑笑,不再问。

不过,不一会儿,顾凉辰倒是转过了身子,“纪景年,你究竟有过多少女人?!”,后知后觉,想到他可能对其他女人也这样过,心里升起一股厌恶来。

“一个!”,刚要睡着,被她吵醒。

“哪一个?!”,她气得脑子短路了。

“你是真蠢还是真笨?一个,不就是你?!”,他气恼道,“赶紧睡。”

“你唬我!你怎么可能就我这一个女人?!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啊!”,她根本不信,他这么邪恶,这么坏,怎么可能就她一个女人。

纪景年哭笑不得,“我早说了,是处男,你不信。”,记得上次她部门聚餐时,就说过,她带头不信的,还要他怎么解释?

“我就不信!”,她又翻过身,气呼呼道,心里委屈着,自己是处女,他可不是。也不要信他的鬼话,逗起她来那么轻车熟路的,怎么会是处男?

“不信拉倒!处男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纪景年懊恼,沉声喝。

她气呼呼地不回答,闭着眼,离他远远地。不一会儿,他的手臂又圈住了她,两人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顾凉辰拿手机上上网,又跳出那个页面,气地咒骂,大白天的,谁还好意思看那样的网站。

“把我笔记本拿来。”,纪景年睨着她,沉声道,眸色幽深,表情冷静沉着。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不见了。

“哦!”,她连忙去拿他的笔记本,帮他开机,输密码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去帮我倒杯水。”,低声道。

“哈——我又没有偷窥癖!”,聪明如她,怎会不知他是要支开自己。

她尊重他的**,只不过,心里是有一点点发酸的。她记得,以前宿舍那几个谈恋爱时,对方的各种密码都知道。

纪景年没说什么,输入密码,开了机。

他打了个电话给病房服务台,问了什么路由器上的ip地址,她坐一边看书,不一会儿,他让她打开手机看看,果真,那个黄色网站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打不开了,早知道就把那个网页存下来了。”,好奇地问,又故意说道。

纪景年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心思却很沉。

dns被劫持,是普通的网络违法行为,还是,有黑客侵入,企图劫取什么?幸好,他还没开电脑办公。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顾凉辰连忙去开门,只见苏冬城和一个甜美温婉的女人站在门空,“冬子哥来啦!”,她微笑着喊,只见那女人朝苏冬城的怀里缩去,表情无辜。

苏冬城拥着女人的肩膀,“别怕,她是辰辰啊,你不记得了?”,温和地低语。

女人摇头,“不认识这个姐姐。”。

姐姐?明明自己看起来没她小啊,这个女人很奇怪,是苏冬城的老婆吗?

顾凉辰在心里疑惑,叫他们进门。

“阿景哥!”,才进门,只见那女人朝着纪景年奔去,直接扑进了床上的他怀里,顾凉辰愣了下,然后无比恼火,只见纪景年也没把她推开。

“柔柔,乖!”,纪景年柔声道,顾凉辰更加窝火,只见苏冬城比她先耐不住性子,上前。

“柔柔!别没大没小的!”,苏冬城恼道,将小女人拉开。

“冬子,连我这个堂哥的醋,你都吃?”,纪景年打趣道。

“吃醋?不要,醋很酸的!老公不喜欢吃——”,女人嘟着嘴,摆手道。

顾凉辰呆愣着看着这个女人,她,不正常。

看向纪景年,他示意她过去,“纪芯柔,不记得了?”,她走近时,纪景年看着苏冬城怀里的小女人,冲顾凉辰问。

她皱着眉思索,半天才想起,“是柔柔姐啊!”,激动地说道。

“老公……她干嘛叫我姐……我很老吗?”,纪芯柔傻乎乎地问,顾凉辰才想起,这个纪芯柔好像是个傻子。

隐约记得,以前跟她差不多大的小朋友看到她,就拿小石子砸她,欺负她是弱智,是傻子,她常上前帮她赶跑那些不懂事的小孩。

“你不老,辰辰叫你玩的。”,苏冬城眉心皱着,嘴角噙着柔和的笑,对怀里的小女人哄,“不让她出来,非得跟着我!”,转而看向纪景年,沉声道。

原来苏冬城的老婆是纪芯柔,纪景年最小的堂妹,今天二十八岁。两人几年前就结婚了,育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

许是明白老公在训斥自己,纪芯柔撇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样子教人心疼。

“辰辰,你带她先出去转转,我有话跟冬子说。”

“哦!”,顾凉辰连忙道,“柔柔姐,我们出去看花好不好?”

“不要——老公在这——”,纪芯柔怯怯地说道,苏冬城懊恼地看着她,脸色有些变了,纪芯柔吓得连忙退后,“老公别生气,柔柔出去……”,怯怯地说完,就要走,顾凉辰连忙追上。

两个小女人出去了。

“你对柔柔似乎不怎样。”,纪景年对苏冬城教训。知道苏冬城当初对这桩婚事是不情不愿的,但他们起码是老夫老妻了。

“我对她,够好了!老纪,我可不是什么圣人!”,苏冬城说道,抽了根烟,顾及到纪景年,又将烟塞回烟盒。

“是委屈你了,但你还想怎样?儿子都五岁了,就当多养了个女儿,不成?”,纪景年对苏冬城教训。

“成!我他妈这辈子就这样了!谁像我这么苦逼的,老婆当女儿养,有苦没人说,天天还得帮她处理闯下的祸!”,也只有在纪景年面前,苏冬城才会说这些。

“臭小子,怨气还不少!”,纪景年能明白他的心,他也就敢在他面前说说,苏冬城他永远不会抛弃纪芯柔。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貌似因祸得福啊?”,苏冬城笑着打趣。

纪景年白了他一眼,“我让你帮查的事,怎样了?”

“肇事的车已经有线索了……”,苏冬城凑近他耳边,低语。

两个男人的话才说完,只听门外响起顾凉辰那焦急的喊声,苏冬城那矫健的敏捷的身姿飞快地冲了出去,只见走道上,护士的手推车倒了,针剂、药水、药丸,洒落一地。

“糖块,吃糖块——”,纪芯柔却蹲下身子,伸手朝地上的碎片里探去,捡起一颗白色的药丸,往嘴里塞。

“纪芯柔!”,苏冬城暴怒地吼,粗鲁地将她拉起,纪芯柔身子不稳,一脚踩在玻璃碎片上,穿着凉鞋的她,细嫩的脚面被玻璃割破,渗出血来……

“哇——”,愣着的顾凉辰只见纪芯柔在苏冬城怀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跟个几岁大的小孩没区别。

苏冬城的脸色铁青着,无奈地低吼,“别哭了!”,冲顾凉辰点点头,打横抱起纪芯柔走了。

“柔柔没事吧?”,她才回病房,纪景年问。

“被冬子哥抱走了……哎……怎么会跟漠漠一样……”,顾凉辰叹息道。

“柔柔是真傻,那个唐司漠是——”,纪景年黑着脸道,这时,顾凉辰的手机响了,说曹操曹操到,居然真是唐司漠打来的。

“漠漠!”,也没想纪景年的话,她微笑着喊。

唐司漠打来的?纪景年懊恼,脸色铁青,“你去哪?!”,只见她要出门,他大吼。

“漠漠说他来了,我去看看,不知是不是骗我!”,顾凉辰边说着,边出了门。

“给我回来!”,纪景年大吼,小女人早离开了。

***

“漠漠!你怎么在这?跟谁一起来的?”,在楼下真见到了唐司漠,依旧穿着洁白的衬衫,阳光干净。

“好多人……刚弄完这里!”,唐司漠傻气地说,手指指着头发,顾凉辰见到他的头发上还残留着刚做完脑部ct残留的痕迹,有一小块头发被剃掉了。

“我带你去找你家人!”,顾凉辰怕他家人急,拉着他的手腕便走。

“不要!辰辰,跟我走!”,唐司漠说完,拉着她便跑。

“啊——”,脚心的伤还没完全好,穿着帆布鞋,跟着他剧烈地跑,很疼,“漠漠,别跑啊!停下!”,顾凉辰大喘气地喊,他像没听到,往医院的一道偏门跑去。

唐司漠拉着她出门,然后奔去了公交站台。

像上次在清州那样,他们上了公交。

“漠漠,你要去哪?!我不能乱走,还要照顾纪景年呢!”,顾凉辰刷了公交卡,在椅子上坐下,喘着粗气,皱着眉说道。有辆黑色商务车一直跟着这辆公交。

第095章为唐司漠受伤

唐司漠听她说要照顾纪景年,心里很不是滋味。才多久不见,她对纪景年的态度,似乎就变了。

“你别管老头,只准要漠漠!”,紧抓着她的手,霸道地又孩子气道。

顾凉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笑,“漠漠,他是我的丈夫!哎,我的心开始动摇了,觉得,应该给这个婚姻一次机会。”,她诚恳地说道。

唐司漠的脸色变地苍白,眸光沉痛,别着头,看向窗外,“不可以……辰辰是漠漠的……不可以……”,嘴上这么傻乎乎地低喃,心里,已经在呐喊!

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变卦?怎么不能再等他几个月?!

“漠漠!你别这样,辰辰不是玩具,不属于任何人,知道吗?”,感觉他把自己当玩具了,顾凉辰温柔道,并不生气。

“辰辰就是漠漠的!”,唐司漠继续反驳,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儿,顾凉辰哭笑不得。公交车开下了好几个站,风景越来越偏僻,在她努力地劝说下,唐司漠才肯下车。

四周是没完工的工地,看地产商的广告牌知道这个地方将是大型商业街。顾凉辰对这地方并不熟,骄阳下,一手遮着额头,寻找回程的站牌,“漠漠,我们去对面坐公交回去,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出来,知道吗?”,顾凉辰站在唐司漠身边,柔声道。

“不想回去……”,唐司漠失落道,在一旁的花园台上坐下,低着头,像一个正常人在沉思。

顾凉辰看着他,眉心拧着,“漠漠,你有点不正常。”,她在他身边蹲下,仰着脸看着他,轻声地问。

这样的唐司漠,有点像正常人。

唐司漠蓦地回神,“辰辰,你说什么?”,傻气地问,觉得自己真窝囊,在她面前,连真面目都不敢暴露。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时候有点……不说啦,赶紧回去吧。”,是自己多虑了,顾凉辰暗想,站起身,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

“咳咳……”,尘土飞过,她咳嗽,只见一辆黑色商务车朝这边开来,没车牌。

唐司漠这时也敏锐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将顾凉辰朝自己怀里拉,那辆商务车停下,顾凉辰心紧。

只见车门打开,下来几个黑色打扮戴黑墨镜的人,他们朝这边走来,顾凉辰心紧,觉得有点不对劲,本能地从牛仔裤口袋摸出手机,按了快捷键出去——

“啊——”,不知电话有没有接通,手机已经落地,被一个男人捡去。

“辰辰!”,顾凉辰的身子被人拉住,唐司漠大叫。

“你们是谁?!放开我!”,她激动地吼,只见唐司漠也被一个男人抓住,“漠漠!你们别动他!”,顾凉辰尖叫,怕这些人吓着唐司漠,伤着他。

唐司漠心里一阵撕扯,想反抗,又怕这是个圈套,“辰辰……呜……漠漠怕……”

顾凉辰见唐司漠被吓着了,心疼,想挣扎,身子被人禁锢着,拉上车,扬尘而去。

原来的手机在停车场遇袭后,摔坏了,现在是新的,即使是陌生来电,纪景年也一眼认出了她的号码!一声响就挂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心,悬了起来。

直觉,她出事了!

坐在病床上的他,脸色阴沉,拨了个号码,“雯儿,辰辰可能出事了,立即帮我去找。还有,她可能和唐司漠在一起。”,纪景年对着话筒沉声道。

“喂,老哥,我可不是你的下属!”,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别废话。”,纪景年低声道,“小心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拜托了。”。

“这还像话,保证完成任务!”,艾雯儿说罢,挂了电话。

***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还没建好的大厦里,她双手被束缚着,蹲在地上,唐司漠也蹲在一边,吓得不停落泪。

即使她心里也很怕,但是,在唐司漠面前,她还得保持镇定,与歹徒周旋。

唐司漠心里在盘算,这些人到底是冲她来的,还是冲他自己。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怕唐家人为了试探他,故意摆出的圈套。所以,他得继续伪装。

“辰辰……我怕……”,他吓得打哆嗦,哭喊。

“漠漠,别怕,这些哥哥跟咱们玩游戏呢!别怕!”,顾凉辰笑着说,身子朝着唐司漠移动。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朝着她走近,宽厚如熊掌的大手粗鲁地用力,她身上的衬衫应声而碎,“畜生!别碰我!”,顾凉辰怒吼,唐司漠愤怒至极,“辰辰……”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没冲上前。

彪壮的男人看了眼唐司漠,转而,捡起地上的铁棍,朝他走近。

“混小子,去死吧——”,男人狠戾地说了句,铁棍无情地朝他身上砸去,唐司漠也不躲,吓傻了似地看着男人。他知道,这时候要是躲,很可能暴露了自己。

“漠漠!”,顾凉辰见铁棍朝唐司漠身上砸去,惊呼,想也不想地,朝着他冲去,女孩纤细的身影跳跃起来,朝男孩身上扑去,那一瞬,唐司漠傻了眼……

而后,身子被人抱住。

“啊——”,一股灼痛袭上后背,顾凉辰痛苦哀叫,唐司漠额上的青筋不停地叫,顾凉辰整个人的重量落在他身上……

“辰辰……”

棍棒再次挥起,唐司漠像是没看到,呆呆地抱着几乎晕厥的顾凉辰。

“咣当——”

从窗外飞来的石子砸壮汉的手背上,他手里的棍棒落地,只见穿着黑色皮衣,黑色皮短裤,蒙着脸,踩着高跟凉鞋的女人冲了进来。女人的身手敏捷,如动作大片里的女特工,三两下,四个男人还没反抗,已经被她踢倒在地上!

从外面隐约传来警笛声,几个男人吃力地爬起,相互使了眼色,要跑。

女人并没追,只见那几个男人落荒而逃,她走到窗口,一脚踩在窗台上,一脚撑着地面,看那几个人下了楼,上了车逃跑后,才又回到他们身边。

唐司漠傻愣着看着女人,认不出她是谁。

“晕了……这下——”,艾雯儿看着昏过去的顾凉辰,自言自语道,听着警笛声近了,她又站起身。

当着唐司漠的面,将黑色皮衣解开,长裙缓缓落下,“嘿!小子!不准对别人说,知道吗?”,意识到还有个傻子在,艾雯儿弯下身,勾起唐司漠的下巴,面具后的黑色的双瞳紧盯着他的眼,嘴角勾着笑,说道。

“别,别杀我……”,唐司漠装傻,说了句。

“哈哈——”,艾雯儿笑出声,起身,朝南面的窗口走去,高挑的身影转瞬消失不见。她的身影才消失,一批警察从北面的门口冲进来……

***

顾凉辰被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老大,我没想到她会奋不顾身地扑向那个傻子,她是为了保护那个傻子才受伤的,怨我啊?你又没让我保护那个傻子!”,艾雯儿在电话里

嚷嚷道。

听艾雯儿这么说,纪景年心绞,一股浓浓的酸意涌上心头。

为了那个唐司漠,她可以奋不顾身地相救呢……

“你自己没暴露吧?”,纪景年低声地问,恢复冷静。

“没有啊,你还不放心我吗?”,艾雯儿懒洋洋地道,脑子里闪过唐司漠的脸,不过,一个傻子懂什么,可以直接忽略的。

纪景年没说什么,挂了电话,随后,让护士送来轮椅,他去找她……

挨了一铁棍,没内伤,砸到神经,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警察在询问唐司漠,他被吓得打着哆嗦,什么也说不出,他家人也在。纪景年看到唐司漠,双眸里充满了敌意。

警察冲他敬了个礼,纪景年点点头。

“警察同志,还需要我弟弟配合吗?”,唐司漠的大哥,唐司佑对警察客气地问。

“他可以走了!”,警察沉声道。

唐司漠不肯走,双手扒着病房的门,看着里面的顾凉辰,“大哥,我不走,我要辰辰。”

“唐三少若是想进去,就进去吧。”,纪景年这时沉声道,将唐司漠推了进去。

“漠漠!”,唐司佑喊了声,病房的门被关上。

病房里,只有昏睡着的顾凉辰、纪景年和唐司漠。

纪景年表情冷硬,“你是想逼我让你在你家人面前暴露?”,坐在轮椅上的纪景年,脸色阴沉,仰着脸睨着唐司漠,眸光冷冽。

唐司漠握拳,“我无心害她。”

“但是,你已经连累到她了!”,纪景年指着病床上昏迷的人儿,冲他冷声道,“你是一个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凭什么接近她?!她会被你害死!”,纪景年咬着牙,冷声道。

唐司漠的脸色发白,敲门声响,他无奈而沉痛地看了眼床上因他而受伤的人儿,然后,朝门口走去……

“辰辰她为了我,可以奋不顾身,我不会轻易放弃。纪景年,我将来一定要跟你公平竞争!”,唐司漠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清楚楚传进他耳里。

纪景年双手紧握轮椅扶手,心在颤抖,“你早失去竞争的资格了!”,他冷声道。

唐司漠什么也没说,出去。

“漠漠……小心——!”

张开眼,属于纪景年的俊脸出现在视野里,“漠漠呢?”,她喃喃地问。

纪景年的脸色愈发地黑沉了,满腔的酸意,让他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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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吃醋的老男人

为了那个唐司漠,她可以奋不顾身、这样牵挂。那晚,他胃绞痛疼晕,她那样冷漠无情。教他怎能不酸,不怨?一层一层的酸意堵在心口,呼吸不畅,眸色深沉,锁着她的脸。

有怨、有气还有心疼。

“他没事。”,终于开腔,声音低沉,面无表情。

“嘶……好疼啊!”,后颈僵硬地疼,像堵着似的,明显感觉到筋在跳。听说唐司漠没事,她舒了口气,“漠漠在哪?没被吓着吧?”,完全将唐司漠当成一个六岁的小孩,怕他被那样惊险的场面吓着。

开口闭口都是唐司漠。

在纪景年眼里,唐司漠是个男人,实实在在的男人,而且是觊觎他老婆的男人!

“我不知道。”,生气了,吃味了,冷淡地说道,一张俊脸黑得吓人。

顾凉辰爬了起来,后背靠左的位置都僵直了,十分难受,估计一片淤青吧。

“我去找找他。”,没发觉他的异常,掀开毛巾被要下床。

“顾凉辰!你给我老实躺着!”,坐在轮椅上的纪景年厉声地吼了一句,声音吓人,她愣了下,这才发现他森寒着一张脸。

他虽穿着病服,坐着轮椅,但是,浑身散发的森寒,并未显出他的虚弱,反而给人一种凌厉和畏惧感。

“你怎么了?”,她轻声地问,有点怯怯的。

“老实呆着,哪也不准去!”,纪景年看也没看她一眼,说罢,双手滚着轮椅的轮子,朝门口而去。

“我——”,明明生气了,又不告诉她是为什么!她也生气。

纪景年刚走,有警察进来,让她做笔录,凭着记忆,将所见所闻所经历的,全部陈述了一遍。

后颈虽疼,但没必要住院,不放心纪景年,她去了十八楼高干病房区。他不在病房,听护士说做检查去了,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家煮饭,直到晚饭做好后,才回来。

***

靠南一面的窗户,玻璃开着,从西面照射来的夕阳余晖经过玻璃,折射进屋,男人坐在轮椅上,面朝南,看着窗外,昏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画面唯美、静谧,他看起来深沉、忧郁。

那抽烟的动作,孤寂而迷人。

不过,想到他是个病人,上次内脏出血,肺部还有积水,即使再迷人的动作也不迷人了!顾凉辰气恼,冲了上前。

直接到了他跟前,将他正要往嘴里塞的烟夺走,“纪景年!你想作死啊!”,气愤地咒骂,将烟头丢地上,狠狠地碾灭。他无言,没看她一眼。

“真是神经病!”,他不理她,她更气,咒骂,走去桌边,将饭盒什么的都放上。

“吃饭了!”,见他不动,她叫,上前,站在他身后,推着他去床边。

她要扶着他下来,他竟自己站起,下了轮椅,坐上床。

她将病床上的小饭桌支起,摆上饭菜,正要拿勺子喂他,被他抢了先,他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喝粥。

平时都要她喂的,现在,是怎么了?

“你在生我气吗?我做错什么了?”,直接问出来,不喜欢他冷漠无言,那样,她会憋死!

“不是每次做错事,都要人告诉你,关键,要知道反思。”,纪景年吃着饭,看也没看她一眼,沉声道,没什么表情,一副长辈的样子。

反思?

她拧眉,“我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吧?”

“那就没做错,不需问我。”,他淡淡地说了句,放下勺子,“饱了,撤了!”,沉声地说道,靠进床头,拿了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又拿起一本厚厚的《当代主要法律体系》,打开书签页,看了起来。

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顾凉辰很窝火,将剩菜剩饭都撤了,送去厨房,自己也吃了点,随后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起书来。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纪景年偶尔偷偷看她一眼,看她用原子笔另一端挠着头,仔细思考的样儿,嘴角不禁上扬,却在她看向他时,连忙以书本遮掩脸颊,心里期待着她问自己问题,可她一直没问。

明明之前很生气,这会儿,气又消一半了!

“啊!我手机丢了!”,有案件分析题不会,她找手机,想百度答案,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纪景年放下书,挑着眉,看了她一眼。

“算了,肯定找不回来了,找回来也坏了!”,她懊恼地自言自语,看了时间,打了个哈欠,去洗澡。

***

“陆少,手机里的东西调出来了。”,房间内,光线很暗,一男人将笔记本电脑推到陆博轩的跟前。

“这些照片都是她的?”,陆博轩低沉着声音,问。

“是,有照片还有录音!”

陆博轩命男人出去,自己拿着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滑动,屏幕发出的蓝光照亮他那张邪魅的脸,脸上逐渐地浮现起得意的笑来。

笑里,又透着阴沉。

“xxxx年,六月二十八号,我的丈夫纪景年不顾我的反抗,强暴了我。手臂、胸口的这些於痕都是他对我施暴留下的。顾凉辰,xxxx年……”

“哈哈——哈——”,听着顾凉辰的录音,陆博轩得意地笑出了声,紧盯着那些照片看,“臭丫头,活该啊,你活该!纪景年,红颜祸水,你也活该!让你抢我的女人!哈哈哈——”,陆博轩亢奋地咒骂,说罢,站起身去倒酒,仰头喝下一杯红酒,转而又阴狠地捏碎了红酒杯……

他料想,纪景年应该还不知道这些照片和录音,顾凉辰保留了追究权利。

他真想立即将这些照片和录音发给纪景年!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

***

床上,他躺在一边,她躺另一侧,两人之间隔着很远。没有他的怀抱,总感觉少了什么。后颈的伤僵硬又疼,没上活血化瘀的药膏,因为够不着。

他的冷漠,让她心酸,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可他仍然无动于衷。

“嘶……啊……”,不一会儿,学着他上次,装疼,痛苦呻吟。

病房里的灯,瞬间亮起。

“哪疼!”,纪景年爬了起来,将她拉近,一脸难掩的紧张。

“就后面啊——”,看着他那紧张的表情,心情好受多了,不过,被铁棒砸的那一块确实很疼,肌肉抽搐着。

“趴着!”,纪景年沉声喝,她吃力地翻过身,睡衣被他撩了起来……

一道很粗很长淤青地发黑的伤痕,怵目地斜在白皙肩胛位置,纪景年的眸光黑沉,有气愤,更多的是疼惜!

表情僵硬,手指颤抖地抚上那道紫黑的痕迹,“嘶……疼!”,她颤声地喊,落了滴眼泪。

“活该!没砸断脊椎算你命大!”,纪景年气愤地责骂,之前以为她的伤不算严重的,现在看这於痕,满心的后怕。如果对方的力气再大一点,位置再准一点,定能砸断她的脊椎!

心脏在震颤,嘴角在抽搐,“顾凉辰!你以为你是谁?!观音菩萨?自不量力地去救人,傻乎乎地连唐司漠在装傻都不知道!”,声音更大,他愤怒地吼,几乎是咆哮,有掐死她的冲动。

不是嫉妒,不是吃醋,只是愤怒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害怕失去她!

“谁装傻了?!漠漠他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那样的情况下,我不该保护他吗?!”,顾凉辰气得反驳,脸都红了。

“孩子?保护?呵——他是在装傻!他根本不是智障!”,太气了,他直接揭穿唐司漠!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跟他和顾凉辰没任何关系,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没义务替他保密!

而且,他也是被唐司漠气急了,早就警告过他,不要再来找她,既然没能力保护,干嘛来连累她?可他,不听,还扬言要跟他公平竞争。

竞争?

顾凉辰已经是他纪景年的妻子了,他凭什么竞争?

“纪景年!你在说什么?你的心胸怎么这么狭隘?!漠漠要是装傻的,他在那样紧急关头能不躲开吗?!别为了阻碍我跟他交往,这样挑拨离间好不好?!”,双手手肘抵着床铺,侧着头,瞪着他,气愤反驳。

她反驳的理由还真好!

这也怪唐司漠太过理智,那样的关头,居然还不反抗,还眼睁睁地看她受伤。

说到底,对她还不是真心喜欢!

不像他,为了她,可以不顾纪律和规定跟陆博轩交易,花三百万帮她赎回祖宅。大半夜为了去山区找她,丢下一桌子的领导,放弃了留在高检院的机会……

原来,自己对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上心了呢……

但是,她呢?

“你不相信我,是吧?我纪景年他妈的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信我?!”,右拳捶击着胸口,红着眼眶,瞪着她,愤怒地吼。

他的样子,撼动着她的心。

“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对他是有阴影的吧,即使他说过,没欺骗过她。

他松懈下来,淡漠地别开眼,“算是我活该,咎由自取。”,冷淡地说了句,躺下。

“我是觉得,你说得有点不可思议……漠漠他怎么可能是装的呢?”,顾凉辰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你别生气——”,俯下头,贴在他耳边,又低语。

第097章惹火的小丫头

不生气?教他怎能不生气?他对她那么上心,她呢?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一动不动,不理她。

“你说漠漠是装的,你有证据吗?这样空口无凭,让我怎么相信啊?而且,我也是有逻辑分析的。那么危险的时候,他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怎么可能装呢?”

他不说证据,就指控唐司漠,教她怎么相信?

即便之前有两次觉得唐司漠有点怪怪的,但,他今天在工地的表现……如果是装的,在那样危急关头,怎么会不躲?

“我跟他单独通话时,他已经表明过了,你下午昏迷时,他在病房也明确表示,将来会跟我公平竞争追你。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想知道,如果不是,他让你受伤了,我甚至不想在你面前揭穿他。因为,他也一定有什么莫大的苦衷。我话至此,不会再多跟你说证据,你爱信不信。最好别对别人说,就当他是个傻子吧,但是,不准再接近他!一步都不许!”,纪景年背对着她,一字一句,沉声道。

话里有四层意思,一、信不信他;二、他没必要诬陷唐司漠,若不得已,他不会揭穿;三、唐司漠有很大苦衷才装傻;四、不准再和唐司漠有接触。

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些,如果信他,代表在她心里,最单纯、最无害的唐司漠,居然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

这对她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不说话,纪景年以为她不信自己,心里遭受的打击也很大。

曾经对他全权信任的辰丫头,现如今,最不信任的人就是他。这真是个讽刺!

“为什么?”,许久,她喃喃低语,“这个世界,怎么跟我想象地,一点都不一样……我认为的,无害的好人,结果是……让我怎么做?怎么看清楚每个人?还是,对所有人都全部否定?”,她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很轻,透着浓浓的无奈。

纪景年心疼,理解她心里的苦,翻了个身,面对她。

“别这么悲观。即便人心复杂,也不要复杂了自己的心。相信这个世界,好人还是占九成的!唐司漠他也没要害你,只是有他的苦衷。”,掌心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抚触,柔声低语。

她涉世未深,还未被社会的大染缸染过,保留最原始的纯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人总要在这个染缸里,摸爬滚打。

看向他,心脏颤动,“阿景哥,在重遇你之后,我对你的感觉,还和小时候一样,依赖、崇拜、爱慕。你总在我遇到尴尬境地时,及时出现,帮我解难。过山车、小饭馆、看烟火……感觉又像回到了小时候……”,看着她,眼眶里蓄满泪水,一滴眼泪从内眼角滚落,从鼻梁根部一直往下……

“除夕夜,本来想跟你告白的,你电话响了,岔了,然后你变得很奇怪,走了——再后来,你成了检察官,顾家被抄了……”,她喃喃低语,眼泪肆虐。

“我全然信任的阿景哥,结果是为了案子,利用我,才对我好的……这样的打击,对我来说,像是一种毁灭。即便你之后说,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全然信任你了。现在,连唐司漠在我面前也是装的……呵……是我笨,我分不清每个人的真面目,是我脑子太简单,对人防备不起来!”,她说得有些消极,流着泪,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纪景年的内心波涛汹涌,将她扯进怀里,她的头被他按在心口,大手在她后脑勺抚摸,她抱住了他的腰,嘤嘤抽泣,“我害怕被欺骗,却总在被骗!曾经当我像亲生女儿疼爱、为了送发烧的我去医院赤着脚跑了十里路的继父,顾泓兴;一起吃过一份麻辣烫,分享一根哈根达斯的好朋友,何紫晴;花一年时间追我、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在我面前报到的前男友,陆博轩;天使一般、被上帝特别眷顾的智障男孩,唐司漠……”,她抽噎着,记忆在倒带,往事一幕幕,那些曾感动过她,又欺骗过她的人,一一在脑子里浮现。

身子在颤抖,他紧紧抱着她,满心疼惜。

“别人对我一点点好,我会记住很久,一定要还回去。我曾当顾泓兴如亲妈妈,当何紫晴是推心置腹之人,对陆博轩,即使没感情,也跟他在一起了。对唐司漠,更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我能理解。”,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别难过了——”

“同样,别人伤害我一次,欺骗我一次,我会立即将其拉入黑名单。对你,也曾一样。”

“现在呢?是不是发现,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还在观察期!”,气恼地回了句,说出这些,心里舒畅多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您请继续观察。不过,丫头,为人处世,该用情用情,更多的是脑子。不要一味地相信别人,也不要全盘否定。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至亲。”,他将她拉出怀里,低着头,锁着她的脸,低声道。

“对你也一样吗?”,她反问。

他眸色一黯,“对我,不必!”

“凭什么!”,她气恼。

“因为我是你老公,是你小时候的阿景哥。”,纪景年说道,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感叹命运的安排。

“我不再是那个小凉辰了……你也不可能还是那个阿景哥。”,她叹了口气,喃喃道。

时间在变,人也总在变,有些感觉,终究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纪景年无言以对,她翻了个身,后颈的伤疼得让她紧咬牙关,他立即命她趴下,拿了她的药水,帮她按摩。她疼哭,他不停哄着,顾凉辰也借此痛痛快快地哭了场。

想到唐司漠,想起纪景年说的证据,又想起自己手机里的“证据”,心猛地一颤,全身僵硬。

“怎么了?还很疼?!”,他焦急地问。

“啊——没有,没有。”,手机摔坏了,那里是工地,说不定有车辆经过,被碾得粉碎呢,里面的东西不会被人看到的吧……不敢告诉纪景年,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拍下被他强暴的照片,还录了音,他得多难过啊……

“又对我撒谎!”,纪景年察言观色地道。

“没有啦!”,连忙否定,看着他的俊脸,然后,竟主动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喂上了自己的唇……

她,主动吻他!

纪景年有点受宠若惊,美色当前,想不了那么多,脑子一轰,一手反扣着她的后脑,狂野地回吻她。

本来她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的,这下,被他逮着,又是舌吻又是抚摸的,她有点招架不住了,“嗯……不要……啊——”,跪在床上,身子后仰,睡衣被他撩高,堆在胸部上方,男人同样跪在床上,大手扣着她的纤细的小蛮腰,满首在她丰满的胸前,此刻,正含着左边的一颗红艳的蓓蕾,舔舐、啃咬。

她双手抱着他的头,难耐地低叫。

馨香柔软的身子教他疯狂,不舍地松开,抬起头,饱含浓浓**的眸子,锁着她,“丫头,给我——”,他粗喘道。

她低首,他双眸里的浓浓**几乎将她吞噬,“不要……你的身子……不可以!”,她挣扎,身子敏感地在颤抖。

“我的身子好着呢……”,一把将她拉下,翻身覆在她的身上,开始动手动脚,他的身子他自己还不清楚,不会有事。

“啊啊……不要……不要向下了!纪景年……!”,他的舌头像是有魔力,从她的小腹下移,一路点火,让她招架不住,颤抖连连,再往下就是一片茂密的心形黑森林。

“这里,剪过吗?”,纪景年看着那片心形的丛林,好奇地问。

“什么啊……哪有……别看了!”

“那是天生的?”,仔细瞧瞧,越看越像一颗心。

“嗯……别问了,丢人……睡觉……啊!”,还没说完,他又吻上了,她尖叫,一股畅快的颤抖从花盒上传来,她诧异于他居然吻了她,那里……

多脏啊,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纪景年,你,你来电话了!”,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懊恼,她喊。

“不接!”,纪景年懊恼,依旧埋首在他腿间。

“是董雪琦的哦!”,试探性地问,真是董雪琦打来的,因为他也会霸气地说,不解的,结果,他立即从她腿间抬头……

她心口一酸,十分不爽,见他坐起身,接过手机,立即接了。

混蛋!

嫉妒,红了她的眼。

“她没大碍,不用来了,我们后天就出院了。”,董雪琦说,听说顾凉辰受伤了,打电话来问问,还要来医院看望。

看着他靠着床头认真打电话的样儿,她心里很不爽,偎进他怀里,轻轻地解开一只扣子,纤细的小手从缝隙里探进去,在他硬邦邦的肌肉上滑动。

“哦……”纪景年粗喘,看了她一眼,只见小丫头调皮地冲他伸着舌头,粉嫩的小舌在唇瓣轻轻舔舐,一副媚人的样儿。

“阿景哥,你怎么了?!”,董雪琦连忙问。

“咳……没什么,嗷……!”,话还没说完,又粗喘一声,只见小丫头含住了他的一颗**,触电般的块感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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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顾同学,乖乖从了纪老师

听到他发出的性感的粗喘声,顾凉辰心里小小地得意起来,纪景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粉嫩的小舌尖还在他的**上调皮地刮动。

彼时,董雪琦站在公寓阳台边,听着纪景年那不对劲的粗喘声,意识到什么,心口翻搅,一股嫉恨翻涌而上。

“阿景哥,你没事吧?”,明知故问。

“没有,琦琦,不早了,我先睡了,改天再联系。”,纪景年轻咳一声,道。

“嗯,那好,你早点休息。”,对纪景年,她一直小心翼翼,既不敢靠得太近,又不能不靠近。这个人,心思太缜密,在他面前,不能出一点纰漏。

也正因为这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顾凉辰结婚!

电话才挂上,门铃响了,这么晚,会是谁?

门开,穿着破洞牛仔裤,蓝色牛仔衬衫,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南笙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董雪琦狐疑地问,肖南笙走了进来,身上有一股不浓不淡的酒味。

肖南笙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不是你之前一直在约我?”

“那也不能来我家里!你跟纪景年是死对头,让他知道你来找我,他会怎么看我?!”,董雪琦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肖南笙,气愤地反问。

肖南笙双手不羁地搭在沙发椅背上,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抬起头,帽檐下一双黑沉的眸子倨傲地睨着她,“这么在意纪景年?你姐可是因他死的!”,肖南笙冷冽地问。

董雪琦的脸色微白,“人死不能复生,原谅比恨更珍贵。”,她直起身,双臂环胸,淡淡地说,身子却在颤抖。

“原谅?呵……我怎么就没你们那么高尚?!”,肖南笙站起身,看着董雪琦的背影,冷声道。

“那你说怎么办?!你要报复纪景年吗?你斗得过他吗?!”,董雪琦蓦地转身,惨白着一张脸,大声地吼。

“就算不报复他,我也不希望他好过!”,肖南笙的声音不算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想怎么做?”,董雪琦狐疑地问,想到顾凉辰在肖南笙的公司上班,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希望来……

***

病房里,老男人和小女人打得火热,这火热当然不是指做,而是,嬉笑打闹。

“纪景年!你别碰我!”,小女人一声大吼,身手敏捷地跳下床,身上的睡裙耷拉着,一根带子已经滑下了肩膀,半颗酥胸外露,赤着双脚站在病房地板上,头发凌乱,看着病床上**着上半身的男人。

“给我上来!”,可恶的臭丫头,把他欲火点着了,竟然不负责灭。

“那你保证不动手动脚!”,跟他闹了一番,挺累人的,喘着粗气跟他谈条件。

纪景年举起双手,“好,保证不碰你。”,一副很软弱的样儿,她得意地扬唇,“不准再闹啊,我太困了,睡吧!”,怕他使诈,她凶巴巴地指着他,道。

她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纪景年一个敏捷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纪景年!你耍赖!”,她气愤地吼。

男人双手撑在她身子两边,身子悬在她上方,将她禁锢在胸膛与床铺之间,“为什么还抗拒我?”,他认真地看着她,表情温柔,眸色深沉,夹着一丝受伤。

即便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错了,但他能感觉出,她还在抗拒自己。

可以亲、可以摸,甚至相互自慰,就是不肯接纳他的进入……

顾凉辰也安静下来,平静地看着他的俊脸,成熟、俊帅、深沉、霸道,偶尔又邪魅不正经,他的魅力,哪容得了她抗拒?

只是,心里还有着疙瘩,还少了一份让她闭着眼,由着他为所欲为的激情!

也许是那次强迫留下的阴影,又或许是,还未真正地打心底对他全然信任。

“就是有点排斥,说不清原因,你让我慢慢来……”,认真地说道,纪景年眼里的伤感,转瞬即逝,翻了个身,躺下。不想再强迫她,给她尊重。

“好,慢慢来。睡觉,尽量侧着睡,被压着后面的伤。”,他圈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她翻了身,面对他,一条腿调皮地缠上他的腿,一手抱着他的腰,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很窝心、很踏实。

“我小时候是不是常常爬你床上睡觉?”,她傻傻地问。

纪景年扬唇,想起她还是个小奶娃的样子,“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你才出生的时候,认生,见到外人便哭,唯独见到我,咧着嘴,流着口水,笑哈哈的。后来,会走路了,常溜到我家,晚上还赖着不走,要跟我睡觉!睡就睡吧,非得含着我的,我的胸,才能睡着。”

她闭着眼,想象一个一点点大的小女娃天天缠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的样子,嘴角上扬,“你肯定很烦我!”,鼻头发酸,因为感动吧。

“是挺嫌弃的,爷爷他们居然还给订了娃娃亲!”,他半是宠溺,半是苦笑道。

“嫌弃,你还娶我!谁让你娶我的!别说是为了哄爷爷开心!”,她气呼呼地说道,鼻头酸酸的,翻了身,不理他。

“你又闹什么脾气?我都是实话实说。”,他从她背后圈着她,低喃。

“我又没有恋童癖,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一个没断奶的小女娃?还指定我长大了必须娶她,你说我,冤不冤?”

“冤!那时候我也太幼稚了!根本不懂什么的!不说这些了!睡觉!”,心里很气,又觉得他说得没错。

“不得不说,十五年后,第一眼见到你,你在我眼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他动了欲念的男人。

“花心大萝卜当然会是那样的反应,而且,我自认为我算是个美女。”,气呼呼地说道。

他笑笑,“自恋!睡吧,不早了……辰辰,带我走出去吧……我想活在阳光下……”,声音越来越低,在她疑惑不解地转身时,他已经睡着了。

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到底是虚弱的。

他,是什么意思?

走出去指什么?阳光,又是什么?隐隐觉得和董雪瑶有关。

应该是了。

董雪瑶啊,他很久没提她,但不代表,她已经自他心底消失了,也许是,埋得更深了。

苦涩地笑笑,又何必那么介意呢?

如他所说,爱,究竟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要他专心、用心地待她,便好。

***

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两天,纪景年实在受不了医院的环境,执意出院,谁也劝不动,包括顾凉辰,为此,两人又红了脸。

“傻丫头,我的身子我清楚,别担心了。”,进了家门,纪景年逮着她,大手摸上她的后脑勺,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宠溺道。

“谁担心你了?少臭美!”,躲开,气愤道,将地上的属于他的,大包小包的物品拎去客房。

“喂!小老婆,我该搬回主卧了吧?”,纪景年连忙上前,从她身后抱住她的小蛮腰,委屈地问。

两人结婚后,睡一张床的时间都还没睡一张病床的时间多,纪景年心里怎么不苦。顾凉辰也意识到了这点,其实,当初是他自己主动去睡客房的。

“不行!你继续睡客房!谁让你不听我的话!”,气呼呼地说道,并没执意要去客房。

“真的讨厌医院……”,快三十二的老男人居然撒娇地说了句,性感的唇还瞥着,顾凉辰的心快化了,这老男人,冲她卖萌呢!

“讨厌就能不住了?!真幼稚!”

“错了错了,我错了,认错。一切听凭老婆大人的宣判!”,纪景年看着她,没正经地道,当她是法官了。

“这还差不多!先让你在主卧住着,如过表现不好,就去睡客房!”,她霸气地说道,拎着他的物品去了主卧。

“老婆!我一定在床上好好表现!”,纪景年跟在后面,邪肆道。

“你说什么?!”

“我一定好好表现!”,她那凶巴巴的眼神,让他立即改口,顾凉辰回首时,不禁笑弯了唇角。这人,一会儿玩深沉,一会儿又流里流气的!

“纪景年!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他笑,进了主卧,这只有深夜时分,在她睡着了,才敢悄悄潜入的,他们的房间。

“那是因为在你面前,对了,以后别总喊我的全名!”,听起来很不亲密,还很讨厌的样子!

“那喊你什么?”,她边将床上的床单,扯下,边问,去了衣柜边,找出新的四件套。

“亲密一点的。”,没好意思说,叫老公。

“老纪?”,她调皮地说了句,理开紫罗兰色的丝缎床单,双手用力一扬,床单平整地飘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落在床上,贤惠自如。

在生活自理方面,他完全不用为她操心。

老纪这个称呼,让他很不满意,“把纪改掉。”,他上前,忍不住地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她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还是叫你纪老师吧!”,仰着头看着他的脸。

“不行。”,他低下头,在她的唇瓣轻轻一吻。

“就叫纪老师!别闹了,做饭去了……”,他的吻让她难以招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唇边,心痒痒着,她头后仰,要躲开,他继续吻。

“纪老师,别这样……”,故意这么说。

“顾同学,乖乖从了纪老师吧!”,纪景年咬着她耳朵,邪肆道,灼热的呼吸悸动了她的心。

第099章让你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从了我

明亮整洁的卧室,大床边,男人宽广的怀里拥着小女人,低着头,含着她敏感的耳珠轻吻,邪恶吞吐,一阵阵酥麻的快意从那荡漾开……她最招架不住他这一招,身子酥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纪老师,我不从!”,娇嗔说了句,粉拳轻轻地捶打下他的胸口。

纪景年笑笑,松开她的耳珠,“迟早一天,让你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从了我!”,霸气地说道,松开她,“我休息会儿,你做饭去,不准放芹菜——”

“萝卜和丝瓜!”,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立即打断,抢着说。

某人心窝一甜,满是感动,她记得呢。

“对我这么上心……”,忍不住又抱住她,柔声道。

“少臭美!我记忆力超级好!人家说一遍的话,我都能记住!”,口是心非地道,不想让他多得意。

纪景年垮着脸,松开她,小丫头迅速地跑出了卧室。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卧室里光线昏暗,“辰辰……”,才清醒,喊她的名字,然后,慌慌张张地坐起,翻身下了床,冲出卧室。

生怕她跑了似的,拖鞋都没穿。

“辰辰!”,面对空旷的光线昏暗的客厅,纪景年内心一片空洞,像是少了什么,心慌地喊着她的名字,无人回应,他迈着步子,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慌张地四处找大人。

“顾凉辰!人呢?!”,又吼了声,从厨房传来的炒菜声,指引赤着双脚的他走近——

灰色的油烟从锅里升起,被抽油烟机吸收,小女人纤细的身影站在灶台前,身材高挑,穿着纯白的长衬衫,及大腿,两条修长的**裸着,脖子、腰上系着粉色围裙带子,随着她炒菜的动作,脑后的马尾辫一晃一晃……

一股菜香扑鼻。

他愣在厨房门口,眼眶泛红,她在,他的小妻子在炒菜,为他做饭。

这是平常男人眼里最普通的画面,在纪景年眼里,却那么弥足珍贵。一个人,孤独寂寞太久了……

噼里啪啦的炒菜声掩盖了他刚刚的喊声,精心炒菜的她也并没意识到,纪景年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想在他面前露一手,忙忙碌碌了一下午,刚去看他还在睡,又多炒了几盘小菜。

身子,蓦地,被人从后面抱住,已经熟悉了这种拥抱的感觉。

“快让开啊,油烟呛肺的!”,她沉声喝。

他却丝毫未松开,侧着头,薄唇轻吻她的发,“喜欢看你炒菜的样子……”,轻声呢喃。

“有什么好看的,迟早会被熏成黄脸婆!”,她笑着道,铲子沾了点汤汁,凑近嘴边吹了吹,“尝尝,味道怎样?”,送进他嘴边,纪景年侧着头,双唇吸了吸,舌头咂了咂,“味道正好!”,他赞美道。

“那就吃饭吧,帮我端菜!”,她命令,拿干净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

“嗯!”,他积极说道。

“你怎么没穿鞋子?!”,看着他**的双脚,顾凉辰皱着眉大喊。

纪景年瞬间尴尬地脸红,“不穿鞋,凉快。”,哪好意思说是怕她跑了,慌张跑下床,忘了。

“赶紧去穿上!”,她瞪着眼道。

他连忙出了厨房,穿鞋去了。

在纪景年要吃第三碗米饭时,被顾凉辰喝住,“你不能再吃了!医生说你胃黏膜太薄,不能吃多!”,这个老男人,太不知珍惜自己身子了,常年的胃溃疡,使得他的胃黏膜几乎要穿孔。

难怪上次疼得都晕了。

“还不是怪你太想抓住我的心,所以这么努力抓住我的胃——”,他放下筷子,睨着她,不忘挪揄她。

“噗——!谁想抓住你的心你的胃了!这只是我做菜的普通水平!”,红着脸反驳,臭男人,太自以为是了!

纪景年得意地笑笑,抬腕看了看表,“我一会儿出去一趟,碗筷别刷了,留我回来刷,你看书复习,回来帮你解答。”,对着对面的小妻子柔声道,随后站起身。

“天晚了,你还要去哪?身子都还没复原!”,听说他要出去,她有点失落。

“有点事,身子好着呢,不信?那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见她走近,他身上刮了下她的鼻子,邪肆道。

“下流!”,她气恼地咒骂,“不会是欲求不满想出去找女人的吧?”,转而,狐疑地问,语气酸得很。

纪景年却笑了,一副不正经,“是啊,明明家里有个老婆,还不带性功能,只好出去偷腥咯。”,说罢,走到玄关口,拿起西服外套,穿上,她气呼呼地追了过去。

“你就去偷吧,别染一身病回来传给我就成!”,气呼呼地说道,双臂环胸。

“真的是这样?我明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纪景年狡猾地笑,已经穿上了鞋子。

“你鼻子有问题!”

“对,明明是一股火药味。”,继续逗弄她,捏了捏她的小脸,“十点前一定回来!乖乖在家等我,如果想抓住我的心,还是得先满足我的下半身……衣柜里有结婚时咱老妈帮你买的睡衣,我很想看看穿在你身上是什么样儿的……”,纪景年在她耳边,小声道,说完,身子一闪,躲过了她挥来的拳头,去了门边。

“我才不会穿呢!你就做白日梦吧!”,凶巴巴地吼,他已推门出去了。

刷了碗,打扫厨房,嘴里不停地念叨、数落他,时不时地看时间,盼着十点早点到来。

又觉得自己害相思病了,怎么跟以前盼着他从京城去清州似的?

顾凉辰啊顾凉辰,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心软呢?!

他明明还在观察期!

***

酒吧

老板艾雯儿给纪景年点了根烟,她站在对面,纪景年坐在椅子上,“又被娇妻冷落了?”,艾雯儿嘲笑道,抽着烟。一身黑白条纹短裙,浓妆艳抹,妩媚迷人。

“少不正经,确定袭击我的和逮着他们的是同一拨人?”,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凑近她的烟头,以暧昧姿势借火,纪景年边轻声地问。

点燃后,他深吸一口,艾雯儿媚笑着看着他。

“老哥,如果你不是我哥,我还真会爱上你!”,他很迷人,尤其抽烟的动作,由衷感叹,“谢妹妹厚爱!回答我的问题!”,纪景年低声问。

“纪律,无可奉告,这事儿,还没轮到你们检察机关介入呢……”,艾雯儿贴在他耳边,笑着道。

“臭丫头,以后有事你可别找我。”,纪景年恼道。

“莫急,慢慢来,出息点,别遇到小丫头的事就不淡定了。”,艾雯儿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儿,低声道。

“您多虑了!撤了,下次别抹这么浓的香水,你小嫂子会吃醋的。”,按掉烟头,他低声道,酒吧里的霓虹灯时不时地照亮他迷人的俊脸。

“秀恩爱死得快,哥,您低调点。对了,我要想办法混进唐家了……”

纪景年拧眉,睨着她,“注意安全。”,淡淡地说了四个字,表情严肃。

“哥,慢走!常来啊!”,娇嗲地扬了句,纪景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十点了!纪景年!你又食言而肥!变成个死胖子吧!”,小女人裹在被子里,探着头,看着闹钟,气呼呼地吼。

说了十点之前回来的,这会儿都过十点了,还不回!

“做不到就别承诺!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了!”,大声地吼完,关掉了床头灯,蒙着被子,睡。

纪景年在房门口将她的咒骂声听得清清楚楚,莞尔,进了屋,开了灯。

小女人听到动静,立即探出脑袋,“纪老师,过十点了,您今晚睡客房吧!”,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同学,我可是踩着点进门的,刚进门的时候,正好十点。”,他走近,在床边坐下,将她捞起,问。

只见顾凉辰像小狗似地,在他身上用力地嗅了嗅,浓浓的女人香水味儿窜鼻,脸色倏地就黑了,“滚开!”,说罢,又钻进了被窝里。

忘先去客房冲了澡了!

纪景年后知后觉,气恼,“别误会——”,立即将她捞起,哄。

顾凉辰心里憋屈,缩在被窝里,身上穿着一套清凉的睡裙,他说的,婆婆买的……

“纪景年!你别碰我!”,她气愤地吼,声音沙哑,他连忙将被子扯下,露出她的小脑袋来,眼眶涨红,垂着眸,“天地良心,我没找女人,就去见了雯儿。”,纪景年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别拿她做挡箭牌!我不信你!”,气愤地说道,这么晚,他找艾雯儿干嘛?要找干嘛不白天去,或者带她去?!

“小笨蛋,乱吃飞醋!”,纪景年扒开被子,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红色睡衣时,傻了眼。

“没有!嗯……”,倔强地吼,小嘴被他堵住,火热的吻落下,纪景年那滚烫的身子贴着她的,灼热的呼吸将她紧紧包裹,“打算接受我,才这么穿的,是不?”,松开她的嘴,看着她,眼神火热,粗喘地问。

“没有!成心穿的,想让你浴火焚身,吃不到!”,她大声道。

“我不信……”,他低笑道,又咬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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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灵魂的触碰

特意穿上了老妈为她买的大红色的性感睡裙,盼分盼秒地等他回来,不是想跟他交欢,是啥?纪景年心悸,发狠地吻着小丫头,内心里涨满了感动。吻得急切,用力,疼了她的唇。

“嗯……”,她嘤咛一声,小心肝颤颤,全身激动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身子仿佛在渐渐融化,熟悉的感觉侵袭而来。

边吻着她的唇,边扯下薄被,白皙的肩膀,大红色的肩带、蕾丝露了出来。

身下的小女人闭着眼,扇形乌黑纤长的睫羽在颤动,双颊泛红,微动着头,迎合男人的吻。她渐渐被他的激情感染,全身酥软,瘫在床上,白皙的藕臂勾住他的脖子,她的反应,让他更加激动,一把将她拉起,狠狠地吸吮了一口,松开她红肿的瑰色唇瓣。

喷火的眸子锁着她身上的穿着。

这本该新婚夜穿着的大红色睡裙,此刻映衬在她白皙的身子上,那样妩媚、诱人,纪景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性感的喉结在颤动,“你,别看……”,羞死人了,刚换上的时候,可是鼓足勇气,才敢穿上的。

不知婆婆怎么想的,买这么薄这么透的睡裙给她穿,老人家思想都这么开放了?

她刚开始穿上时,觉得自己跟av女优似的,太不好意思了。

手臂还没来得及遮掩,被他捉住,“别遮……”,他低嘎,看着垂着头,双颊酡红,面带娇羞的人儿,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

“那你别看!”,说罢,又要钻进被窝里,纪景年先于她拉开被子,健硕的身躯压上了她的柔软娇躯。

“丫头……给我!”,火热的身躯在她的娇躯上揉动,胯间的火热抵在她腿心,简直硬得快爆了。

粗噶的男性嗓音简直蛊惑她的心,顾凉辰心慌慌,喘着粗气,他的一只手握着自己的一颗饱满,正在轻轻地搓揉,酥酥麻麻的快感层层荡漾开……

“不要……”,想到他会进入她的身子里,那撕裂般的疼痛感,让她畏惧,心颤,摇着头,低喃。

“为什么?”,她还在拒绝,纪景年很是伤心,受伤地问。

眯着眸子,看着他,羽睫扑簌,“会疼……上次肿了很多天,你,你用手帮我……好不好……”,怯生生地说道,后一句说得异常脸红。纪景年既心疼又苦笑,了解,她是既想要,又怕疼。

“还要我说多少个对不起?”,压着她,捧着她的脸,深眸锁着她,伤心地问。

“那是你活该,要么用手,要么不做,你选择一个。”,看着他,气呼呼道。

“我的那个比手指要粗要长,会让你更快乐、更舒服的……”,低声暧昧地蛊惑,那火热用力,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她。

她脸涨得更红,快滴出血来,“你,流氓!”,别开头,不看他。

纪景年莞尔,勃发的**让他根本放不开她,火热的唇埋进了她的脖子里,激狂地啃噬起来,她闭着眼,屏息着,承受他的狂野,双手死抓着床单,身子因为紧张明显很紧绷。

“辰辰……放松点……”,边亲吻,边低喃。

“我怕——”,又怕又想要,究竟该怎办,她也不知道,无助地说道。纪景年也苦恼,怪谁啊?还不是怪他自己,上次那么冲动地对她禽兽了!

一个堂堂检察官竟然做了强暴女人的事!

于情于理于法,都是不允许的事!

“好了,我不要了……只吻你,请你,用手让你快乐,好不好?”,贴在她耳边,柔声地哄,她心颤,想到在医院病房里的那次灭顶般的快意,心中如小鹿乱撞,热血,一点点地沸腾。

“好……”,羞耻地说道,心悸。

纪景年莞尔,趴在她身上,一手托着她的丰挺,一手轻抚她的曲线,头埋在她的胸间,亲吻,啃噬,点燃一道道**爱火……

小女人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越来越瘫软,有气无力地吟哦,眯着眸子,一脸的媚态。

感觉她的放松,他更加卖力取悦她,悄悄地褪下自己的衬衫、长裤,撩起她的睡裙,火舌在她的肌肤上放肆舔舐,小女人不禁“嗯嗯啊啊”地叫出了声儿……

湿润一滴滴地沁出,湿了床单,动了情的小女人如成熟的水蜜桃,汁液丰沛,香甜迷人,手指一点点地探了进去,温热的紧致紧紧缠着他的手,“嗯……深……一点……”,她轻喘,好舒服……想要地更多。

他耐心地动,眸光闪烁,悄悄地褪下内裤。

小丫头被他手上的动作折磨地魂飞魄散,理智全部崩溃,他调整了下姿势,她一条**被架在了他肩膀上……

“不要走……”,他抽出,她连忙呼喊,眉心紧皱。

“马上就来,乖,放松点!”,他诱哄,火热的根源已经抵在了那片湿热温软里,轻轻地磨蹭,让她以为是他的手,她的眉心平抚了些,舒服地闷哼,纪景年睨了她一眼,觉得她足够容纳自己了,随即,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固定肩膀上的腿,然后,一鼓作气——

像是火箭,冲破层层阻力,贯穿了她。

她尖叫一声,吓得全身紧绷,“你,你骗我!出去!疼!”,激动地呼喊,瞪大着眸子,看着他。

“丫头,别动,别乱动……嗷……嘶……”,她紧得几乎让他无法动弹,想要马上缴械投降!

涨涨的,酸酸的,充实的感觉,并没有火辣辣的灼痛,顾凉辰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然后,看向他。自己的一条腿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上身裸着,肌肉依旧健硕丰满,性感迷人。

心脏剧烈地跳动,他那黑如深潭的眸子对上她,“疼吗?”,柔声地问,她蛊惑地摇头,胸口在剧烈起伏。

“刺啦——”,只见他宽厚的大手一把抓住红色的纱衣,用力一扯,薄薄的布料应声而碎……

如此粗鲁的动作,教人心颤,悸动!

“啊——”,随即,一下深挺,让她弓起上身尖叫,又倒下,只一下,头皮发麻,一股潮水汹涌而出……

真正的水乳交融的感觉,令人沉醉,不似第一次戴了t,也不似第二次强暴,这一次,是真正的交合,柔体的接纳,灵魂的碰撞,将两个个体联系在一起,碰撞出激情的火焰,体会到融为一体的亲密。

她一次次地放声尖叫,在他身下欲仙欲死,他一下下地卖力取悦她,享受她的稚嫩与甜美,享受灵魂的慰藉,不再寂寞、孤独,此时此刻,忘乎所以,只沉醉在灵与欲的绚烂里……

正面数下后,她被翻转过来,他的吻落在她的脊柱上,也落在那块淤青上,细细地吻,带着疼惜和爱怜,微微的疼痛感带着酥麻感,刺激得她更加快慰。

“阿景哥……不……”

“叫,老公,乖一点……叫老公……”

“老公……嗯……”,从鼻孔里发出的闷哼,她摇晃着小脑袋,纪景年满意,从她身后进入,一个深捣,又将她推上了一个绚烂的巅峰……

***

承受着他数次索欢后,她无力地昏睡过去,他帮她擦洗了身子,自己去冲了个澡,然后,满足地拥着她,闭上眼。

所谓的幸福,大抵如此吧。

脑子里不经意地蹦出董雪瑶的脸,他的心颤了下,立即将其挥开,紧抱着怀里的人儿。

瑶瑶,放过我吧,欠你的,我下辈子还。

这辈子,我注定是属于她的。

他在心里低喃,那道枷锁仍没完全消失,他想摆脱这道痛苦,无比地想。

后半夜,两人睡得都很沉,她睡相不好,常乱动,一条腿总喜欢压在他身上,几乎像无尾熊似地,抱着他的身子睡。

这代表全然的依赖。

纵欲过度的后果是,下不了床,顾凉辰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纪景年……你不是人……”,懒洋洋地,眯着眸子,低喃,肚子饿得咕咕地叫。

神清气爽的男人坐在床边,嘴角尽是宠溺的笑,小女人头发凌乱着,遮住了脸,姿势慵懒,着实可爱,“饿吗?想吃什么?”,大手将她脸上的乌发撩开,柔声地问。

“饿死了……想吃……芝士蛋糕……”,说着,嘴馋地舔了舔唇。

“这就去买!你再睡会儿。”,纪景年宠溺道,捏了捏她的脸颊,站起身。

“要昌平路那家咖啡店的……门市晓晓她老公天天早上跑那么远……给她买……”,半醒半睡的人儿,嘀咕道,纪景年笑着微微摇摇头。小丫头在羡慕同事天天早上有老公跑大老远地买蛋糕吃呢……

他还羡慕办公室男同事天天早上有老婆做的生煎包吃呢!

不过,谁叫他比她大了十岁?该对她宠一点、让一点的。

一大早,纪景年开着车超小道,给亲亲小老婆买芝士蛋糕去了。

“一份芝士蛋糕,打包。”

“先生要热饮吗?咖啡、热巧克力……”

“不用,谢谢。”,回头还是给她买现磨豆浆去,这些,不健康。

“好的,一份芝士三角蛋糕打包,共38元。”,女收银员道。

“阿景哥?!”,咖啡店的门被推开,董雪琦进来,见到纪景年,诧异地喊。

第101章老相好

纪景年微转首,见是董雪琦,嘴角扬起,“琦琦,早!”,沉着声道。

“董小姐,来啦!”,收银员冲她热情地招呼,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早!”,董雪琦一脸笑容道。

“阿景哥,你怎么跑这么远来买蛋糕?”,董雪琦走到他跟前,问,自己点了一份草莓夹心蛋糕,一杯蓝山。

“辰辰要吃这家的蛋糕。”,纪景年微笑道,董雪琦走到两步之外的桌边,拉开椅子,“先坐会儿等吧!你对辰辰真好!”,董雪琦自然地说道,纪景年走了过来,先坐下。

“对她好,是应该的。”,他自然地双腿交叠,靠在沙发椅里,看着董雪琦道,嘴角尽是自然、幸福的笑。

“辰辰可真幸福!让人羡慕啊!”,还有,嫉妒恨吧,表面爽朗地笑,在纪景年面前,一点点的真实情感都不敢流露,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他一直执迷不悟,十五年过去,仍没放弃得到他。

纪景年眸色微黯,“既然羡慕,就赶紧找一个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伴了!”,纪景年顺着她的话,微笑道。

董雪琦心里一咯噔,一股酸苦翻涌而上,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我,顺其自然吧,没有遇到合适的,勉强不来的。”

“先生,您打包的芝士蛋糕好了。”,服务生走过来,将纸袋送上,纪景年接过,也站起了身,“小丫头饿得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纪景年冲董雪琦道。

“嗯,那你赶紧回去吧!饿肚子可不好受!”,董雪琦连忙道。

“那再见了,对了,少喝点咖啡,对身体不好!”,纪景年善意地提醒了句,随即离开。

你还关心我吗?

看着纪景年的背影,董雪琦在心里酸酸地问。

自从他再遇到顾凉辰后,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冷酷地像座山一样的男人,现在,会因为那个女人而痛苦、纠结也会因为她而快乐、开朗。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他最后竟然还是跟那个凉辰在一起。

十五年的守候、陪伴,最后抵不过一个被他误会了的小女孩。

董雪琦知道,她输了,不战而败。

然而,输得一点都不甘心!

***

“饿死了……纪老师……我饿死了……”,凌乱的床上,陷在床铺里的人儿,有气无力地喊,一手无力地揉着肚子。

“买个蛋糕……那么久……该不会是没去吧……”,她在心里嘀咕,自己以前都不给他做早饭的,他能那么好心跑那么远去为她买蛋糕?可是,他好像答应了。

纪景年推门进来,看着小丫头还倒在床里,嘴里嘀咕着什么,他宠溺地笑着,大步走到床边。

“起床吧,蛋糕买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慵懒的她,顾凉辰张开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俊脸。

“怎么这么久!蛋糕呢,我现在就要吃!”,不管刷牙不刷牙,卫生不卫生了,只想填饱空空的胃!想到昨夜他的疯狂,心脏还颤颤的,也很气他毫无节制的索取,将她折磨地死去活来,不停求饶都不理。

“那你不起床了?”,纪景年柔笑着问,双手放在背后。

“先吃饱再说,赶紧拿来!”,气呼呼道,他在床沿坐下,将蛋糕和豆浆放在床头柜上,把她拖起来,她偎在了他怀里。

“先喝点豆浆。”,纪景年从她身后拥着她,手里握着插着吸管的豆浆,她的小嘴探去,吸了一大口,他拿开,放回桌上,又拿过那块三角形的黄色的芝士蛋糕。

左手捧着蛋糕,右手拿着勺子,轻轻地挖了一块,喂进她嘴里。

香甜的芝士奶油混合着柔软的蛋糕,给予味蕾极大的享受,满足地咽下,一路甜蜜,直到胃里。

明明自己有手,也没要自己动手,由着他喂着,私心里,还是想享受他这样细腻温柔的照顾的。感觉,像是回到美好的童年。那个温柔体贴的阿景哥正在照顾自己。

“你吃过了吗?”,吃了好几口,有点腻了,纪景年又将豆浆递给她,她喝了几口,问。

“还没,买了生煎包,你要不要吃?”

“不要了,还要睡,都怪你!”,仰着头,脸上尽是凶巴巴的表情。

“你自己赖床,倒怨我了?”,纪景年勾着唇,邪肆地问。

“我这不是赖床,是没力气起床!之所以没力气是因为昨晚你的毫无节制!禽兽!”,吃了点热量极高的蛋糕,力气来了,她凶巴巴,气呼呼道。

“是你体力太差了,缺乏锻炼,明早开始跟我一起去公园跑步。跑一圈再上班!”,纪景年放下蛋糕,勾着她的下巴,沉声道。

“我才不要!宁愿多睡一会儿懒觉!”,她气呼呼地说罢,将豆浆塞回他手里,从他怀里撤出,又倒回床里了。

“那就别怪我夜夜九次郎。”,纪景年坏笑道。

“禽兽!”,抡起一旁的枕头,朝他身上砸去,他轻巧地接过,笑着出了门。

她睡了一上午,醒来后,纪景年不在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去桌边倒水的时候,发现桌上躺着一只白色的手机,屏幕正亮起,上面显示的是,“老公”。

她迟疑了下,接起,“喂?”

“起了?”,属于纪景年的声音传来,她纳闷了下,“这是谁的手机?”

“小笨蛋,是我送你的!”,纪景年在电话里低笑着说,“号码是新的,你原来的号还是清州的,就别补了。”

她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心里不知是感动,还是其他,总之,挺温暖的。

尤其是,他居然直接把他的号码存在她手机里,称谓还是,老公。

“为什么不补,很多同学、朋友的号呢。”,并没感激他,撅着嘴道。

“你记住,只要想联系你,甭管知不知道你的号码,都会用尽办法联系上的。那些长时间不联系你,说不知道你的号码的,都是借口罢了。”,他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指点。

他说得没错,只要想联系,总会联系上。

“那我想联系别人呢?”

“社交网站、msn、qq……难道你以前跟你同学、朋友都是手机联系?”

“我就只有漠漠的手机号——”,她故意道。

“漠漠?”,纪景年冷哼,“你现在还想着联系唐司漠?”,声音变得愠怒。

“你不是说,他有苦衷吗?一个人要靠装傻活着,一定很危险吧?”,她喃喃道,对于唐司漠的欺骗,她选择谅解。

“那也不关你的事!顾凉辰!你是我的老婆,关心我一个男人就够了!”,纪景年霸道的声音传来,震疼她的耳膜。

“我关心谁,是我的事!”,知道他吃醋了,她老虎嘴边拔毛,继续刺激。

“……”纪景年无语,真想逮过她,狠狠折磨一番,“晚上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霸气地说了句。

“我才不怕你!对了,你去哪了?”

“在检察院上班!想我了?”,语气缓和,戏谑地问。

“医生不是说让你再休息几天的吗?!怎么现在就去上班了?!”,听说他上班去了,她很气。

“我的身体怎样,你还不清楚?”,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身子,他不正经道。

“你——无耻!”,脸红,气愤地喝了声,“那我下午也去上班好了!”,气呼呼地说道,直接掐了电话。

不一会儿,收到纪景年发来的短信:不准去上班,趁早辞了!

命令的口吻,让她不爽,也没回复。

做了午饭,自己吃了点,又弄了份便当,打算带去公司做晚饭的,剩下的就留给纪景年做晚餐了。拎着包和盒饭,刚出小区大门没多久,见着一辆银色的法拉利跑车高调地停靠在路边,跑车边上站着个人,身影熟悉,戴着墨镜。

不是陆博轩还会是谁?

顾凉辰想不到,在京城也能遇着他,他的车牌照也是京城的。

见着他就想绕道走,但是,陆博轩已经挡在了她面前,“这么快就不记得我这个老相好了?”,陆博轩摘掉墨镜,低着头,睨着她,问。

“谁跟你是老相好了?陆博轩,你别想再欺骗我,我当初根本没跟你尚过床!”,顾凉辰仰着头,一脸的凶狠,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件事,曾经折磨了她很久。

陆博轩愣了,脑子有点懵,想到自己的怀疑。

“辰辰,我知道你讨厌我,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自欺欺人吧?”,手抚上她的脸颊,陆博轩一脸邪笑地问。

“哈——你还想唬我啊?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跟我老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第一次!”,终于能在陆博轩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顾凉辰嘲讽而得意道。

她也根本不知道,当初陆博轩也是遭了顾泓兴算计的!

听着顾凉辰的话,陆博轩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难道,他跟她真没尚过床?

“辰辰,别傻了,你的第一次明明给了我——”

“你闭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落红吗?没有!”,顾凉辰低声地道,只想彻底拆穿他的谎言,陆博轩的脸色由铁青变为黑沉,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走!”,低喝一声,打开车门,就要把她塞进去!

“你放开!”,她暴吼,将手里的饭盒朝他脸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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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旧情复燃?

挺沉的便当袋砸在陆博轩的脸上,他吃痛,一手捂着发红的脸,见顾凉辰撒腿要跑,快速地冲了过去。

她被他抓个正着,顾凉辰拼命反抗,敌不过他的力气,硬是被陆博轩拉上了车。

“你这个疯子!你想干嘛?!”,顾凉辰激动地吼,正要开车门,门锁被他锁上。

“闭嘴!”,陆博轩暴怒地吼,顾凉辰拉开包包拉链,摸索出手机,却被陆博轩抢过,随手丢在一边。

“你究竟想怎样?!”,顾凉辰气愤地吼,怕陆博轩伤害自己。

他不说话,径自开车,在她企图又要开车门时,陆博轩开口,“我再认真地问你一次,我们,究竟有没有尚过床?”,陆博轩低沉地问,声音不似之前那样嚣张跋扈了。

顾凉辰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他妈问你,究竟有没有?!”

“没有!我的第一次是给了纪景年了!”,她笃定地吼。

陆博轩的心一沉,双手紧抓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复杂,“顾泓兴这条老狐狸!”,咒骂一声,车速更快。

他就继续加速吧,迟早被交警拦下,顾凉辰暗想,连忙拉上安全带,可不想自己再出什么差错。

“你到底想怎样?顾泓兴在清州第一看守所,你想找他,去那找,别来找我!”

陆博轩也没反驳,道路越来越偏僻,在驶下二十公里的荒郊野外后,他才停车。

她连忙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别跑了!这里没公交,没地铁,是我买下的一块地皮!”,陆博轩瞪着她的背影,沉声地喊,顾凉辰顿足,转过身。

感觉此刻的陆博轩并没什么攻击性,“你带我来这是什么意思?”,她扬声问,离他几步远的距离。

陆博轩的表情松懈,皱着眉,很懊恼的样子,“我今天才知道,当初被顾泓兴算计了!是他把你弄上我的床,让我误会跟你发生关系,好生米煮成熟饭!”,陆着顾凉辰,一字一句,缓缓道。

顾凉辰微愣,狐疑地看着他,眉心皱着,“你胡说什么,不是你一直在骗我,让我误会跟你上床,对你死心塌地的吗?”,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对他也满心防备。

陆博轩呼了口气,“我当时起疑过,不过,也想赖着你,就一直咬定跟你尚过床了,谁知道,他妈的是顾泓兴的阴谋!那条老狐狸,既想我跟你好,又不想你被我吃了!”,陆博轩后知后觉,气愤道。

后牙紧咬,脸上的肌肉紧绷,眸色复杂。

顾凉辰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起初是不信的,但是,他的表情和这些话,让她逐渐地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她一直认为是陆博轩卑鄙无耻欺骗自己,事实却是——

“陆博轩,不管事实是怎样,现在已经没意义了。”,看着一身黑色,站在阳光下的陆博轩,她很平静地说。

“但是,我是真心喜欢过你!”,陆博轩瞪着她,激动地吼,心在颤,脑子里忆起初次见到她的画面。

那晚,她随顾泓兴参加在他家举行的晚宴。

荷塘月色,如精灵般脱俗的白衣女孩坐在池塘边,双脚悬在荷塘上方,调皮地踢动,凉鞋不小心掉水里,她上身下意识前倾,差点掉荷塘里,被他及时拉住。

“小傻瓜,想游泳可不要在这里,后院有游泳池,哥哥陪你?”,花花公子陆博轩撇下女伴,抱着十九岁的顾凉辰,流里流气道。

她躲开,赤着一只脚退后好几步,路灯下,躁红着小脸,模样可爱单纯。

该相信陆博轩的这句话么?是信的。

事到如今,他没必要对她撒谎。

“说实话,我从没真心喜欢过你。而且,就算你喜欢,也是过去式了。没任何意义,不用再争辩。”,陆博轩对她是好过,不过大半是出于一种征服欲和占有欲,而且,他永远以高她一等的姿态待她。

所以,他才会,在误会她和纪景年上床时,不听她解释就分手和何紫晴搞在一起报复她。

“你也曾经试着跟我在一起过!我们以前也愉快地去约会过!辰辰,回头吧,只要你肯,我一定——”

“我不肯!陆博轩!请你行行好,彻底地放过我吧!我们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你早被我拉进黑名单了!”,她果断打断他的话,坚决地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的!逼你做情妇,是出于恨,想报复你!不会真让你做情妇的!”,陆博轩激动地上前,大声地咆哮。

顾凉辰身子不停地后退,摇着头,“你现在想跟我在一起,简直是笑话!我一点都不为你的话动心,从你跟何紫晴上床后,我就看清你的人品了。”

“那是何紫晴那个婊子设计我的!”

“别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我也不在乎这些,希望你能放下!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别纠缠了!”,双肩垮下,她呼了口气说道,转身便走——

陆着她的白色背影,内心一阵撕扯,冲了上前,将她紧紧抱住,“你放开!”,她大喊,双臂被他圈住,她背对着他,动弹不得。

“我错了,辰辰,给我个机会,离开那个纪景年,跟我好,我们去加拿大定居,跟我在一起!”,陆博轩颤声说道,眼眶湿润,一滴泪滑落,滚到她的脖子里。

那一瞬,顾凉辰呆愣了。

避之如蛇蝎的陆博轩为什么对她如此?是装的吧?

“你又在说笑话了,我现在是纪景年的妻子!陆博轩!我结婚了!何况,我对你根本没一点好感了!”,她气愤地说道。

他还是紧紧抱着她,提起纪景年,心头一股强烈的恨,“都是纪景年,都怪他,不然我们不可能分手!”

“你又在找借口!”,她冷哼。

“我说的是事实,那个纪景年,他有什么好?他心里爱的是那个死去的女人,辰辰,我对你才是一心一意的!我心里一直有你,一直忘不掉!”,陆博轩这句,是真心话。

之前对她是恨的,恨不得用尽办法把她禁锢在身边,后来杀出了个纪景年,还让陆家几乎家破人亡。

“就算你是真心的,我就该跟你在一起了?别做梦了!”,冷声道,从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只见深色的奥迪q7扬尘而来。

是纪景年的车。

远远地,他就见着她被陆博轩抱着,没有挣扎、反抗,纪景年心酸,快速地刹车,从车上下来,陆博轩仍然没松开她。

身材比陆博轩高大健壮的男人朝着两人大步走去,陆博轩依旧没放开她,肩膀被人掐住,纪景年的拳头抡起——

“不要!别打!”,顾凉辰大吼,纪景年的动作愣住,黑沉的俊脸看着她,还看到陆博轩泛红的眼眶和脸颊上的泪!

“他没把我怎样,你放过他吧!”,不知道纪景年是怎么找来的,不想这两个男人再因为她而有所瓜葛,她对纪景年说道。

她的反应在他眼里,却是对陆博轩的袒护,纪景年内心翻搅,毕竟,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

“陆博轩,你以后别找我了。”,看着陆博轩,她平静道,跑去他的车边,去找自己的包和手机。

“是你拆散了我和她!”,陆博轩仰着头,冲着纪景年咬牙切齿道。

纪景年冷笑,“她不爱你。”,无比自信地说道,内心却没那么自信。

“我们走吧!”,顾凉辰跑了回来,走到纪景年身边,仰着头说道,看了眼陆博轩,随即转身便走。

“辰辰——”,陆博轩冲她的背影喊了声,顾凉辰没停下,“陆博轩!你好自为之!好好做人吧!”,她喊了声,走去纪景年的车边。

纪景年睨着陆博轩,眼神狠戾,“千万别再骚扰她!”,冷声道,转过身。

“我和她,相恋过。”,陆博轩操着只有纪景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他的身形微怔,转瞬,大步离开。

***

车厢里,一片沉寂,只有从外面传来的车身和风的摩擦声,顾凉辰靠在座椅里,椅子被推后,仰着头,天窗的遮板开着,她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闪过的蓝天和绿油油的树叶。

纪景年一言不发,表情严肃,车速很快,荒郊野外,马路上没测速拍照。

她是在回忆和陆博轩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在她眼里,他就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心眼并不真的坏,对她也很好。

追她一年,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在她面前出现,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她不是圣人,也不是从没接受过他,只不过,促使两人在一起的导火索,让她反感。

勉强和陆博轩在一起,并未用情,小心翼翼。

“嗤——”,纪景年突然停车,她回神,看向窗外,是一片金黄的麦田。

“怎么停下了——”,她坐起身,四周没人,也不是马路,是田野边的小道。

只见纪景年从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啪嗒”一声,蓝色的火焰亮起,吸了一口,烟头点燃。

“你别抽烟!”,气愤地呵斥,滑下车窗,生气地瞪着他。纪景年一言不发,径自抽着,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

“我让你别抽了!”,她大吼。

只见他蓦地将烟头按在右手边的车载烟灰桶里。

一把勾住她的头,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脸色黑沉得有点吓人,“为什么让他抱着你?为什么没挣扎没反抗?旧情复燃?!”,他冷声质问,看得出是真生气了。

“我挣不开!纪景年,你别这么冤枉我!”,她气愤他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脸颊的肉被他捧得变形,都发疼了!

有了她的解释,他总算放松了些,松开她的脸,双手下移,搭在了她的双肩上,“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都说,女人容易对第一个男人旧情难忘,纪景年心酸地问。

他也一直认为,她的第一次给了陆博轩,即使第一次跟她,有出血,她一口咬定不是第一次。

他不在乎她是否是第一次,只在乎,她对陆博轩到底有没有感情。

“我跟陆博轩早就说过去时了!”,她气恼地吼。

过去时,就说明,还有过感情,心里仍然吃味,憋屈得难受,“心里不准再有他!对他,你要避而远之!”,他霸道地命令。

“那你呢?你心里就可以驻着一个董雪瑶?”,总希望平等,你心里唯一的是他,也想他心里唯一的是你,借着这样的机会,她问。

其实,心里早没陆博轩了。

只见纪景年的脸色僵硬了,眸色黯然,如此细微的变化,让她心凉,“这,不一样。”,他低声说了句。

“没什么不一样!你没忘掉她,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冷哼,心酸地说道。

纪景年叹了口气,“说好好好过的,怎么又提起这些?”,疲惫地说道。

“是你先命令我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纪景年,你还真是双重标准!”

“我对她是愧疚!”,他吼,掐着她的肩膀,脸色黑沉。

“不管怎样,都是情……不提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也别再追究我的过去。大家就算,扯平了吧。”,她低喃道。

可她的话还是让他觉得心酸,她说得没错,是他太霸道了!

“辰辰,跟你在一起,我越来越贪心了……”,纪景年忽而深情地看着她,哑声地说了句。

很贪心,希望她的全部都属于他,希望她像小时候那样,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有些似懂非懂,只感觉此刻的纪景年很深沉,又很无奈。

“你就是很霸道,只许你怎样,不许我怎样!”,撅着嘴,气呼呼地吼,纪景年却苦涩地笑笑,啄了下她的唇。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要怎么收拾我?”,她气呼呼道,“快开车!啊——”

突然被他抱住,上身靠近了他的怀里,他铁臂用力一扯,她整个人被拉到他的怀里,驾驶位座椅朝后移动,与方向盘之间形成很大的距离,她几乎跨坐在他身上。

“纪景年!你干嘛?!”,她心慌地问,又气又恼。

“我要收拾你——”,纪景年沉声道,大手探进她的裙子下摆里,一手捧住她的臀。

他的火热抵着她,让她脸红,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车里!”,大白天的,他居然要在车里……顾凉辰气愤地低叫,慌张地看向四周,幸好田野里没人。

“那又怎样,听说车震的滋味不错。”

“听说?听谁说的?还是你以前跟别的女人震过?”,醋坛子被打翻,粉拳捶打他的胸口,气呼呼地问。

纪景年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小醋坛子!下午还有事,不然一定带你好好震一回!”,一手狠狠地捏了下她的娇臀,他邪肆道,将她放在一旁的座椅上。

他的座椅朝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她全身燥热,撅着嘴骂他“下流”!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重新出发,开了一段距离,她好奇地问。

纪景年嘴角得意地微扬,“你是逃不过我的五指山的,以后千万别想跑!”

“难不成在我手机里装定位了?”,这样的想法是源于曾经宿舍的那几个舍友,不切实际地讨论言情男主的时候说过。

男主在女主手机里装定位,想想就跟跟踪狂似的,怪吓人的。

纪景年冷哼了下,“看多了吧你!”,拍了下她的头,宠溺道。

“那难道,你是外星人?有瞬间移动功能?”,傻乎乎地问。

“韩剧看多了吧你!”,纪景年没好气地说道,又想拍她头,她快速躲开。

“那就是你跟踪我!跟踪狂!侵犯别人**!”,顾凉辰唧唧歪歪道。

“你在我这,没**!”

“你——!”,她气恼,不再理他,将座椅放倒,闭着眼小憩。

回到城里,她要去上班,他不同意,把她送到家里,“在家看书复习,晚上回来帮你解答,乖,听话。”,纪景年站在玄关口,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柔声哄。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工作?想断了我的谋生能力,让我以后没你不行吗?”,撅着嘴问,不喜欢这样,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至于在将来,万一失去他的时候,自己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我可没那么想过,不是让你一心一意考司考吗?!再说了,我养你一辈子都成,你老公可不仅只拿公务员的那点工资,还有股份呢!”,他不正经道。

“谁要你养!我现在工作不妨碍复习的!”

“不准再说了!安心呆在家,乖乖等我回来!”,纪景年沉声道,低下头,重重地吮住她的唇,许久,才不舍地松开,走了。

她在家复习了一下午,晚上做好晚餐等他,可他一直没回来,打电话给他,一直没人接。

应该是在加班吧?

他是检查官,很忙,想起上次是有人故意撞他,还可能是和案子有关,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窝在客厅沙发里,边看电视边等他,直到渐渐睡去也没等到他。纪景年回到家,客厅有电视机屏幕发出的光,而她,窝在沙发里,猫一般地睡着了。

内心瞬间无限地柔软起来……

第103章想要稳稳的幸福

他喜欢这种,回到家,有人在守候他的感觉,也喜欢看她站在灶台边炒菜的样子,或许是他年纪大了,想要一个安稳幸福的家。他还贪心地想要一双儿女,最好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比妹妹大两岁,可以保护妹妹。

当然,这是他自私的想法,面前窝在沙发里熟睡的人儿还没满二十二周岁,事业尚未开始,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弯下身,轻轻地将她抱起,顾凉辰闷哼了声,还未醒来。

半醒半睡中,顾凉辰感觉脸颊脖子传来酥麻的感觉,皱着眉,“纪老师……你回来了……”,没有烟味,清爽的树木香,是他的味道,她嘟囔道,“好多问题……问你……”

纪景年俯在她身上,并未压着她,听到她前一句话,挺温暖,后一句,就皱眉了,“等我回来,只是为了问问题?”,宠溺地问,看着她迷糊的小脸蛋,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嗯……还有吃饭……”

纪景年笑笑,放过她,翻身躺下,她的身子立即迎了上来,一条腿压着他,无尾熊似地扒着他。

如此温馨的感觉,让他笑了,伸手关掉台灯。

“纪老师……”

“嗯……”,发现纪老师这个称呼还挺亲密的,又带着一点禁忌感,纪景年闷哼着答应。其实挺想做她的老师,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上,将他比她多经历的十年的人生阅历传授给她,让她少走弯路。

“我想要……稳稳的幸福。”,她低喃,此刻,就觉得很安稳、很踏实。

“丫头,我比你更想要一份稳稳的幸福,一起努力,行吗?”,贴在她耳边,很小声地问,以为她会回答,可惜,回应他的是细细的鼾声。

***

顾凉辰是被一阵阵酥麻的快意刺激醒的,一股潮水涌出,感觉像是在做惷梦,眯着眼,见到埋在胸口的男人,“不要……纪……你……啊……唔……”,该死,他居然轻易地……

充实饱涨的感觉教她忍不住低吟,清晨的男人如野兽,已经开始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起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教她飘飘欲仙,闭着眼享受。

窗帘未拉上,夏日清晨的光线很亮,凌乱的床上,男人古铜色的健硕身躯和女人白皙婀娜的身子教缠在一起,激烈地做着晨间运动。

一番激战之后,他神清气爽,一脸满足,她筋疲力竭,一脸怨念的倒在床上,“我还用不用上班了?成天躺在家好了?!”,气恼地问,双拳恨恨地砸着床面。

“当然不用!你若不辞,我帮你辞!”,想到那个肖南笙还是她的上司,纪景年是有一点危机意识的。

“不行!我还要拍样片呢!酬劳两万块!那将是我此生挣得第一笔巨款!谁也不能拦着我的发财梦!”,顾凉辰突然斗志昂扬地吼,双眼看着天花板。

快要穿好衬衫的纪景年眼神一黯,蓦地俯下身,将她压住,“拍婚纱照?跟别的男模特?”,且不管摄影师是谁,想到她和别的男人一起拍婚纱照,纪景年便酸得很。

第一次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不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而是清州那家影楼的橱窗里……

那时心里就很不舒服。

“是啊,有婚纱、有写真,还要去苏城的摄影基地拍摄呢。”,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黑沉的俊脸,并不怕,微笑道。

“我不准!”,愠怒地说道,内心早已抓狂了!

“你不准也不行,都说好了的!”,她倔强道。

“丫头,我认真的,可不可以不拍?”,硬的不行,来软的,纪景年捧着她的脸,柔声地问。

“这有什么啊,以前也拍过啊,就跟演员拍戏似的,作为丈夫,你得支持妻子的事业!”,她笑着,扬声道。

“可你到底不是演员!不是模特!不听我的是吧?”,纪景年气恼地问,说完,赌气地坐起身。

“我觉得没什么错啊,又不是拍脱戏!”,她坐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反驳。

“那是婚纱照!我跟你都还没拍过,你居然要和别的男人拍!”,纪景年背对着她,气愤地吼,边扣扣子。

原来是吃醋了,这个老男人!

“纪老师,这是工作需要——等我拿到酬劳了,送礼物给你好不好?”,顾凉辰走到床边,从他身后抱住她,他站地上,她站床上,下巴正好压在他的头上。

“你缺钱,我可以给你——”

“不一样!靠自己努力挣来的钱怎么能和伸手接来的一样!”

“你是我老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纪景年恼怒。

“那也不行——你就别别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定送礼物给你!”,想到他的生日快到了,顾凉辰心里有点激动,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快点拿到钱给他买生日礼物了。

小时候小,他过生日,她也忘记送过什么给他了。

“我想要的礼物不用花钱买——”

“你想要的是什么?”

“脱光光躺床上,等我临幸!”,他幽幽地说道。

“纪景年!你——”,她气恼,松开他,用力捶他的背!

“你打吧,只要别拍照,由你处置!”

“就要拍,就拍!就拍!”

他不理她,去了洗手间。

吃过早饭,她要去上班,被纪景年拦住,“晚上请冬子一家来吃饭,你去买菜,在家收拾收拾,晚上随便做几道菜就成。”,分派她任务,为的就是阻止她上班。

“为什么今天请啊?”,她狐疑地问。

“已经约好了,我还骗你不成?”,纪景年拍了下她的脸蛋,道。

她不满地瞪着他,“我就给你面子!”,气呼呼道,打消了去上班的念头。

纪景年心里得意地离开了。

***

收拾好出门,打算去超市买菜的,在楼下遇到纪家的司机,说是纪景年吩咐接送她的。她坐公交不就好了,还让司机接送,心里暖暖的。到了超市,先让司机回去,等她买完了再联系。

路过超市一楼的屈臣氏,想起什么,她进去。

在摆着保健品的货架前,面对各种各样的避孕套,脸红得不行。

最近是安全期,没有防护措施,也不用吃避孕药,那下次呢?总得避孕吧?想到上次吵架对纪景年说吃了避孕药后,他那凶狠的样儿,心有余悸。他该是想要孩子的,年纪不小了,可她,现在不想要啊……

起码等两人的感情稳定了,等自己的事业稳定了再要吧。

“辰辰——”,熟悉的声音响起,正要拿避孕套的她连忙缩手,转过头,见到了一脸笑容的董雪琦。她打扮时尚、大方,一身的名牌。

“琦琦姐,巧啊!”,她礼貌地打招呼。

“巧!我打算去楼上专柜的,看到像是你,还真是你!”,董雪琦热情地说道,顾凉辰有点尴尬,身子悄悄地移动了下。

“我打算去底下超市买点菜的,顺道进来买点维生素片。”,随手拿起一套维c和维e搭配的套盒,她自然地说道。

“是嘛,我还以为你买杜蕾斯的呢!”,董雪琦捂着嘴,笑着道。

“哪有,我跟纪老师要孩子还来不及呢!”,对董雪琦会不由自主地用起心眼来,就是想让她知道她和纪景年的感情非常好,这也许是因为她曾经泼过她冷水吧!

董雪琦的脸色稍僵,“是!阿景哥老大不小了,你们是得要孩子了,不然纪家人也得操心了。”,转而自然地道。

她点点头,拿了维生素要去结账,董雪琦陪她一起去,出了屈臣氏,两人分道扬镳。

顾凉辰边买菜,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孩子,如果不要,纪爷爷、公公婆婆会难过的吧?突然有种想顺其自然的想法,去了超市,也没再买避孕套。

***

下午五点,她准备好了晚餐,全是一般的家常菜。五点半,苏冬城携着妻子纪芯柔来了,还带了水果。

“冬子哥,小家伙怎么没来?”

“一个已经够我头疼的了,再带一个,还不把你家闹翻天了?!”,苏冬城苦笑道,在他眼里,纪芯柔也算个孩子,比儿子还调皮!本来不想带她来的,纪景年非要他带。

“那样才热闹呢!”,顾凉辰白眼道。

“老公……柔柔想吃冰淇淋……”,一直很乖巧的纪芯柔这时眨巴着大眼睛,仰着头看着老公,撒娇地说道。

“不准!”,苏冬城恼道,“再不听话,立即把你丢了!”

“冬子哥!”,顾凉辰见苏冬城脸上的怒意,低声呵斥,“柔柔姐,别伤心,我们去吃水果沙拉好不好?”,顾凉辰像哄孩子似地,对纪芯柔说道。

以前哄唐司漠也是这样,想到他,不禁苦笑。

纪芯柔并没动弹,怯怯地,红着眼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公,撇着小嘴,可爱地像个孩子,“愣着干嘛?想吃就去!”,苏冬城不客气道。

他这样的态度让顾凉辰很不满,这不是欺负人么?

不过,看得出苏冬城对纪芯柔是真的有点不耐烦的。

“谢谢老公!老公最好了!柔柔最爱老公!”,原本还泫然欲泣的人儿,这时一脸的兴奋,还俯下身子在苏冬城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顾凉辰有点理解,苏冬城为什么对纪芯柔那么不客气了。

因为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瓜。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只见纪景年和艾雯儿还有董雪琦站在门空,顾凉辰有些意外,对艾雯儿,有点阴影,对董雪琦也没什么好感,她怀里还抱着一瓶红酒。

第104章大吵一架

不是说只请苏冬城一家的吗,怎么她们两个也来了?顾凉辰在心里暗暗嘀咕,之前艾雯儿扮演他的女朋友,在她心里还有点阴影,不过她是纪景年的表妹,也就没什么了。

至于董雪琦,她在屈臣氏遇到她时,也没告诉她今晚请客啊,应该是纪景年请的,这个混蛋也不告诉她一声!

心里有点小气,表面还是很大方地上前迎接,一副女主人的风范。

“嗨——小表嫂好啊!”,艾雯儿上前,见着顾凉辰,扬声道,有点调戏她的意思,就差没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了!

“表妹好!”,顾凉辰笑笑,也没正经道。

“辰辰,上午遇到你也没跟我说请客,是不是不欢迎我啊?”,董雪琦抱着一瓶红酒进来,见着她,撅着嘴道,将红酒塞到手里。

“琦琦姐,实在冤枉!纪老师只对我说请冬子哥他们的!要怪你就乖他吧!”,顾凉辰脑子灵活,自然地说道,将矛盾推到纪景年头上。

纪景年表情稍僵,“是,我的错!怕老婆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只请了冬子他们!”,纪景年上前,拥着顾凉辰,冲董雪琦道。这话,让顾凉辰心里很舒服。

“阿景哥结了婚就跟我们淡了!”,董雪琦玩笑道。

“那可不是,他就是个见色忘友的人!”,苏冬城走了过来,打圆场。纪景年冲他白了一眼。

“啪——”,这时,从餐桌边传来一声巨响。

纪芯柔又闯祸了,将沙拉盘子打碎了。

苏冬城额上的青筋暴跳,气愤地上前,只见满脸沙拉的纪芯柔红着眼眶看着自己,“老公……柔柔又……啊——”,话还没说完,被苏冬城扯过,身子被他粗鲁地拉去了洗手间!

“冬子!你干嘛?!”,纪景年大喝。

“你给我老实呆在里面!不准吵!”,苏冬城站在洗手间门口,冲里面的纪芯柔粗鲁地吼,随即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纪景年气红了脸,上前,“冬子!你这是虐待!”,他不客气地道,哪受得了自己的堂妹被欺负!

“老纪!只有这一招才对她管用!您就安了心吧!”,苏冬城拧着眉气恼道。

“你这样,会伤害到柔柔!”,纪景年清楚苏冬城的为人,他不至于会对纪芯柔家暴,语气缓和下来。

“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哪懂什么伤害不伤害?!”,苏冬城低声地喝,“人都到齐了吧?吃饭,吃饭吧!过会儿她就正常点了!相信我!”,苏冬城连忙道。

纪景年的情绪才平复。

“冬子哥,不是我说你,柔柔姐就算什么都不懂,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她暴力,她心里会有阴影的。”,顾凉辰皱着眉扫着地上的碎片,边说道。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都甭讨伐我了!赶紧吃饭吧!”,苏冬城扬声道。

“把柔柔关在里面,真的好吗?”,董雪琦皱眉,轻声地问。

“别管她了,开饭吧!”,苏冬城扬声道,顾凉辰去了厨房,董雪琦也跟着,艾雯儿开酒、醒酒去了。

两个男人,三个女人坐一桌,顾凉辰和纪景年坐在主人的位置,几个人有说有笑,氛围还挺不错,“老钱这个老家伙,成天忙得不见人影!”,苏冬城咒骂了句,跟纪景年干杯。

“纪老师,你少喝点!”,虽说是啤酒,但他才受过内伤。

“小丫头这么疼你,真幸福啊!”,苏冬城说了句。

纪景年果真放下了杯子,“不喝了,雯儿,陪冬子喝点!”,纪景年道。

“我才不跟他喝呢!”,艾雯儿自顾自地喝了口红酒,不紧不慢道,苏冬城的脸色微红,没说什么,氛围有点古怪。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董雪琦这时皱着眉,说了句,拿起包包起了身。

“柔柔姐还在里面呢!”,顾凉辰连忙说道,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将纪芯柔放出来。

董雪琦对她使了个眼色,看了眼苏冬城,顾凉辰会意,连忙跟她走去洗手间,“柔柔姐,出来吧——”

“老公——呜呜——柔柔肚子痛!要拉粑粑!”,只听纪芯柔说了句煞风景的话,顾凉辰和董雪琦面面相觑,苏冬城快速地走了过来,一脸的不耐烦!

“死老纪!非要我把她带来!”,气恼道,进了洗手间。

“琦琦姐,要不,你先等等吧。”,顾凉辰看着董雪琦,无奈道。

“嘶——辰辰,我那个在……想换个卫生巾……好难受……”,董雪琦皱着眉,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主卧还有个卫生间!你去主卧吧!”,顾凉辰连忙道,并没多想。

“那不好意思了——”,董雪琦连忙道,有点尴尬地去了主卧。

不一会儿,董雪琦出来了,纪芯柔被苏冬城也拉着出来,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沾着各种污渍。

顾凉辰哄着纪芯柔,喂她吃了饭,她也老实了不少,估计在卫生间没少被苏冬城教训,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地怯怯地看着苏冬城。苏冬城看也没看她一眼,跟纪景年聊着。

“雯儿,听说你要跟唐家的谁订婚?”,饭后,几个人吃着水果,纪景年问。董雪琦捧着一杯温水,并没吃凉的,纪芯柔在客厅里,看着动漫,也算老实。

“老哥,你的消息可真灵!我家生意不景气了,老爹急着把我嫁出去,命苦啊——”,艾雯儿苦笑道,趴在桌上。

苏冬城的脸色稍变,并没说话,眼角的余光瞥着艾雯儿。

“感情的事,你可别认命。”,纪景年沉声道。

“不认命有用吗?是吧,冬子哥?”,艾雯儿说了句,看向苏冬城,脸上堆笑,转而站起身,要走。

见她要走,董雪琦也要离开,苏冬城也站起身,要走。

一行人都出了门,在纪芯柔吵吵闹闹声中,进了电梯。

刚进家门,顾凉辰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你也不提前告诉我还请了雯儿和琦琦姐了!幸好菜的份量够足!”,表面这么说,其实是想问,他为什么又叫了她们。

“跟她们偶遇的!”,纪景年抱着她,沉声道,“辛苦了——”,在她脸颊上亲了口。

“赶紧刷碗去!别指望我一个人刷!”

“遵命!”,纪景年道,去了厨房,她则快速地去了主卧。

卫生间的垃圾袋被董雪琦换了,那旧的里面确实有卫生巾,是她多疑了吗?

拍了拍头,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心胸狭隘了?

跟纪景年一起刷了碗碟,打扫了厨房和卫生间,回到卧室,她拉他去鸳鸯浴,谁知,纪景年并不领情,居然让她先洗!顾凉辰当场想跟他翻脸!

也觉得自己有点热情过头了,干嘛要跟他一起洗澡啊?一个女人家,知不知羞?

纪景年一个人站在卧室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暗自发呆,怎能不想跟她一起鸳鸯浴……但是……

他怕水,尤其是有池子的水,这些年没在浴缸里泡过澡,不敢太接近水边。

顾凉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一脸气呼呼的,他要帮她吹头发,她拒绝,说自己有手。纪景年去浴室冲澡去了。

“你在吃什么药?!”,刚从浴室出来,见她在吃药,纪景年焦急地问,冲了上前。

“你紧张什么,维生素!”,她气呼呼道,刚吃了颗ve,这会儿丢了一颗vc咀嚼片塞嘴里,嚼着,边说道,纪景年拿起瓶子,见到确实是维生素,舒了口气。

“怎么想起吃维生素了?”

“本来——”,算了,不说了,免得他又生气!

“听说女人每天吃vc、ve有助美容养颜啊……”,拿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拍了拍脸蛋,她调皮道。

“你天生丽质,不需要吃。”,看着秀色可餐的小女人,纪景年笑着道,在床上坐下,将她抱进怀里,“这么嫩,我倒希望你老点——”,纪景年摸着她滑嫩的小脸,低声道。

“就算我再老,也改变不了,你比我大十岁的事实!”,顾凉辰转过身,拍着他的胸口,打趣道,“老牛吃嫩草——”

“嫌我老?”,纪景年扬声问,某处蠢蠢欲动。

“没有嫌弃,是事实!等我三十岁的时候,纪老师你啊,都四十了!”,继续逗他,只见他的脸色黑沉下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那就趁着我还没老,使劲满足你好了。”,纪景年低嘎道,她尖叫,大声反抗,不一会儿,还是被他征服了!

***

顾凉辰到公司的时候,听说模特不是她了,很郁闷,令她更郁闷的是,新模特居然是,何紫晴!

虽然觉得做不做这模特无所谓,而且,纪景年不喜欢,但是,她还是想要个说法,去找了肖南笙。

几天不见,肖南笙已留了胡子,只有下巴上一块,头发略长,穿着休闲,很有那种浪子搞艺术的范儿。

“南笙老师,请问,为什么之前说好是我做模特,现在换人了?”,她开门见山地问,肖南笙坐在椅子里,清冽的眸子睨着她,“不是你自己弃权的吗?”,肖南笙扬声问。

“我没有弃权啊!”,她连忙反驳。

“是你丈夫亲自找到我,说你放弃的。”,肖南笙耸耸肩,道。

这个纪景年!

顾凉辰恼怒,“原来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她表面赔笑道,转身要走。

“如果你自己想继续拍,只要你一句话!我很看好你的气质和外貌!考虑考虑吧!”,肖南笙对着她的背影,扬声道。

顾凉辰微愣,“谢谢南笙老师,我想,不用了。”,虽然很气纪景年,但是,既然他态度那么坚定,她觉得,还是不拍的好。夫妻相处,不就是该退的时候退?

何紫晴来试镜的时候,一副耍大牌范儿,非要顾凉辰去伺候她。

“对不起主管,我的工作是服务客户的,不是给公司打杂的!”,让她给何紫晴端茶倒水?门都没有!

“亲爱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这个部门,不做业绩,在其他部门人眼里,不就是个打杂的?今天你要是不去,这份工作就别做了!kitty正嫌我们部门人多呢!”,主管冲她教训道。

顾凉辰很想说,不做就不做了,但,理智告诉她,得忍。

“还以为你嫁入豪门,成为阔太太了呢,没想到啊——”,化妆间里,何紫晴冲她嘲讽道。

顾凉辰没说话,继续忍。

“我渴了,想喝冰奶茶!”,何紫晴见她不理自己,很没趣,颐指气使道。

她立即离开去买,买的还是何紫晴最爱的草莓味冰奶茶,以前啊,两人也一起分享过一杯奶茶呢。

“我要香草味的!”,奶茶被她砸在顾凉辰身上,何紫晴尖锐道,化妆师和化妆助理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只见顾凉辰淡然地抬起头,“何紫晴,你在我面前,拽什么拽?你现在要试拍的片子,是我不要了,让给你拍的。你真当自己是明星了?可以目中无人,颐指气使了?再花点钱把自己整得再跟范冰冰像点再说吧!”,顾凉辰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地冲她嘲讽道,随即,迈开步子,走人。

“你,你——你敢诽谤我整容?!”,何紫晴冲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可不能让人知道她整容了。

“要是觉得我诽谤你,那就告我啊!随时奉陪!”,顾凉辰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嚣张地说道。

“你——顾凉辰!你这个三百万!拽什么拽!一个把自己卖了三百万的践人,装什么白莲花!”,何紫晴不顾形象地大骂,气得一脸狰狞,顾凉辰已经出了化妆间。

何紫晴的辱骂,她不在乎,只是,心里还是很酸,这下,同事们都该知道她的事了……

出了公司,打了电话给纪景年,“我在工作,很忙!什么事,稍后联系你。”

“纪景年!我不管你忙不忙,我只想告诉你,你对我要有起码的尊重!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边在马路上走着,边对着话筒,气愤地吼。

纪景年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是找过肖南笙,“这事,晚上回家再说。”,他沉声道。

“我今晚不回去!在四合院住!来找我之前,先考虑好,到底要不要尊重我!”,他的霸道加上被何紫晴的羞辱,让她十分恼怒,吼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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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吼什么吼?

这个倔丫头!

纪景年看着暗下的手机屏幕,心里懊恼。没时间再打电话解释,抬腕看了下表,快步出了办公室。

她去了四合院,回想起何紫晴说的话,心里还很酸涩,即使纪景年本意不是花三百万买了她,她心里还是别扭的。站在四合院门前,看着这栋月租金不菲的宅子,想到妈妈和***医药费、弟弟的学费,这一切,都是纪景年给的……

不是因为爱情结的婚,却是交易。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

好压抑啊!

这下公司也回不去了,门市的那群女生肯定在背后议论纷纷吧?!

想起来还很怨纪景年,如果他不帮她推掉模特的工作,也不会轮到何紫晴来拍,她也不会遇着她!

妈妈赵素妍还在院子里弄着花草,弟弟也在家,明天星期天。

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然后忙着做饭,弟弟顾沐阳现在看起来比较内向,让她挺担忧的,也许是因为正值青春期吧。

“阳阳,有什么事跟姐说,知道吗?”,饭桌上,顾凉辰帮弟弟夹了菜,看着面目轮廓愈发清晰立体的他,她柔声道。

少年蜕变地越来越帅气了。

“知道!你别烦,我不用你操心。”,顾沐阳有点不耐烦道,吃下了她夹的菜。

“阳阳,别让你姐担心,好好听话,认真学习,知道吗?”,赵素妍神情有些恍惚,道。

“你爸爸犯了错,受到了惩罚,是罪有应得,跟咱们没关系了,你不要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赵素妍又说道,到底是明白小孩子的心理的。

顾沐阳低着头,扒着饭,什么也没说。

顾凉辰明白,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很心疼,“阳阳,妈妈说的没错,我们是我们,他是他,他犯的错跟我们没关系,知道吗?你要好好努力,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明白吗?”

“你们好烦!”,一直低着头的顾沐阳突然抬头,不耐烦地说了句,然后起身,快速跑开。

“阳阳!”,顾凉辰大喊了声,顾沐阳那比她还高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个老鬼!都怨他!”,赵素妍眼眶红了,哑声地咒骂,捂着嘴,起了身,在一旁的藤椅里坐下,抽噎起来。

“妈——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也别想他了!我会帮你把阳阳看好的!”,顾凉辰上前安慰,蹲着身子,在她跟前。

“钱真是不好东西!我宁愿还跟着他住着平房,每天早起晚归地干活……”,赵素妍跺着脚,咬着牙道。顾泓兴自打发达后,就开始变坏了,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过着贫苦的日子,起码,一家人还是幸福和谐的。

“妈——”,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皱着眉,心酸、无奈。

“辰辰,你要把阿景看好了,别步妈妈的后尘……妈妈悔不当初……”,赵素妍恍惚着说道,精神又开始不正常了,顾凉辰无奈地叹息。

纪景年,她能看好他吗?

即使觉得他为人很正派,但也不能保证,他一直不会变,何况,他城府很深,经历也很多,比她大十岁,她一个小丫头,哪能揣测他的心思,哪能“掌控”得了他?!

这不,这么晚了,他还没来接她回家!

顾凉辰刷了碗,打扫了厨房,坐在四合院里跟妈妈乘凉,双眼一直看着门外,没引擎声,也没见他的身影。

“啪——”,赵素妍拍了下小腿,“辰辰,快进屋,有蚊子!”,赵素妍站起身,道。

她连忙扶着她进屋,伺候她睡下后,自己又坐到了院子里。

被蚊子咬了好多口也不自知,“这混蛋!今晚不会不来了吧?!”,气呼呼地咒骂。

部门同事小麦打来电话说,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事了,传得沸沸扬扬的,问她怎么办,她没说什么,心里打算辞职。

更加气纪景年,关上四合院大门,自己回屋了。

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一点多了,没他的电话,也没任何信息。

很失望也很委屈,感觉他对自己并没那么在乎!之后就再了无睡意了,一直失眠到天亮。

第二天,她去了公司,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被开除了的,结果,人事部门并没找她,她装傻地继续上班也不理会门市女生们的窃窃私语。何紫晴也不在,总之,她不会怕她。

“听说,她是他老公三百万买的。”

“我也听说了,这跟被包养有什么区别?”

“人家长得漂亮呗——”

“都不用干活?!”,正在擦玻璃的顾凉辰听到一道男声,喝止住了所有女生的窃窃私语,抬头一看,正是肖南笙。

“南笙老师……”,女生们低着头,喊了声,然后立即各归各位了。

她不知道这个肖南笙是在帮她,还是只是为了公司纪律。只见他酷酷地上了楼。

今天她选择了加班,之前为了照顾纪景年请了不少假,得补回来。忙忙碌碌一整天,纪景年一个电话都没打来,看样子,他是没想通要不要尊重她了!

既然这样,那就一直分着吧!

心里气愤又酸涩地想,突然就矫情起来了。

心烦意乱,心酸难受,一份工作总结报告都写不好,写写改改了很久,等写好后,发现公司大厅的灯已经暗下了。

“啊——”

抬起头,对上一张迷人且落拓的脸。

“还不下班?人都走了——”,肖南笙看着她,淡笑着问。

“南笙老师!我这就走!”,顾凉辰连忙道,关了电脑,站起身。

“同事们的闲言碎语别放在心上——”,肖南笙关心地说了句,她愣了下,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酷酷的上司会对她说一句关心的话。

“谢谢南笙老师!”,礼貌地说道。

“不用客气,对我也不必拘谨!”,肖南笙淡笑着说。

她点点头,两人一起出了影楼。

纪景年刚停下车,便看到顾凉辰和肖南笙从门里出来,影楼大厅已是一片漆黑,他心弦顿时紧绷,跳下了车,大步上了台阶。

“老婆!”,纪景年扬声喊了句,顾凉辰愣了下,脸上的笑容僵硬。

他终于出现了!

“阿景。”,肖南笙看着纪景年,笑着喊了句,纪景年眯着眸子锁着他,表情严肃,将顾凉辰占有性地拥进怀里。

“我们回去了,告辞!”,纪景年并没客气,说了句。

“南笙老师,再见!”,顾凉辰看着肖南笙,礼貌地微笑着说了句,知道他们认识。

“明天见!”,肖南笙微笑道,冲她挥了个手。

“不,她明天不会来上班了。”,纪景年这时转过头看着肖南笙,沉声说了句,顾凉辰的脸色瞬间变了,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给足了他面子,什么也没说,跟他上了车。

开了一段距离,她突然大吼:“停车!”。

“有什么不满的,我们回家再讨论!”,纪景年说了句,继续开车。

“我不要跟你回家!我回四合院!我回我妈那!你给我停车!”,她暴怒地吼,歇斯底里的样子,让纪景年震惊,还是没停车,闹市区,往哪停?

“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心平气和地跟我说!”,纪景年沉声道,表情冷峻。

“我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过,你听我的了吗?纪景年,你这个暴君!沙文猪!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就因为我是你花三百万买来的,就对我这么不尊重?!”,她红着眼眶,气愤地吼。

之前被何紫晴羞辱,被同事议论纷纷,还被他推掉了工作,这些,让她气愤又心酸,一股脑地吼了出来。

这个小丫头!怎么会这么想?!

纪景年无比气恼,也诧异,没说什么,只想赶紧回到家!

“我不要回去!我不想跟你过了!我不想!”,气愤地吼,眼泪也流了出来,性子烈,额上的青筋暴起,一张脸涨红。纪景年仍然不吱声,顾凉辰真想跟他同归于尽!

终于到了家,纪景年松开安全带,也松开她的,“别哭了,下车!”,他气愤道,自己先下了车。

她下了车就往车库外跑,纪景年气恼,快速地追上前,只见她还想往小区外跑,幸好她跑得没他快,快速地将她捉住,“你放开我!纪景年!我不想跟你——唔——”,她吼着,嘴被他捂住,纪景年将她抱起,扛在肩上,朝楼上走去。

快速地进了电梯,幸好这个点没什么人,不然全小区都得知道他们家吵架了!

家门被他打开,扛着她进去,踢上门,直接将她扛进卧室,丢在大床上。

“你吼什么吼?什么三百万?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娶你,不是为了哄爷爷?!”,站在床边的他,瞪着床上的小女人,一手扯着领带,一手掐着腰,气愤地质问。

“但是,我就是欠了你三百万!是你三百万买来的!”,她大吼,跪在床上,眼泪刷刷地落下,“你凭什么把我模特的工作推掉,换成了何紫晴,她在公司,那么羞辱我……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你三百万买来的新娘了!”,一手擦着眼泪,边大吼。

纪景年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喘了口粗气,上前——

第106章小老婆,别气了

他在床边坐下,她立即躲开,恨恨地瞪着他,眼眶涨红,眼里蓄满湿润,脸颊上残留着几滴晶亮的泪珠。

她的委屈,他懂。

“别人怎么想,怎么议论是别人的事!说到底,你心底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这么在意!”,说完,身子前倾,一把将她拉过,惯性使然他跌坐在床上,她落进他的怀里。

她倔强地奋力挣扎,企图脱离他的怀抱,然,她的力气奈何不了他的铁臂。

“冷静点!”,纪景年看着怀里挣扎的小女人,沉声喝,表情严肃黑沉,声音很大,她被震了下,不再挣扎。

“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怎么从事法务工作?”,纪景年看她呆愣的小脸,沉声道,掌心抚上了她的脸,心里又气又疼。

“我是沉不住气,我是小气,小心眼!我就是这样!有些刀子没挨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晓得痛!”,他还责备她?顾凉辰心里更窝火,也觉得他一点不体谅自己,更不在乎!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纪景年叹了口气,呵斥了句,掌心托着她的脸颊,“我们是夫妻,伤你不就是在伤我?”,一脸的认真,满眼情深。

“少假惺惺了!我被何紫晴诋毁的根源还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不尊重我!”,怒吼,怄火的样子,像全身毛发都竖起的小野猫。

“我让你不拍照片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满足你的男性占有欲!你自私!”

他说了句,她立即反驳。

“我是在防着肖南笙!”,纪景年低吼一声,脸色铁青。终究还是说出来了,既松了口气,又更疲惫。晚上八点才从外地赶回来,到四合院找她,她不在,去她公司,就见着她和肖南笙有说有笑地出来。

公事已经够他繁忙的了,还得时刻提防着她的安全!

前脚走了唐司漠、陆博轩,后面来了肖南笙,还有何紫晴。

他要有几个分身才够用!

“防着肖南笙?他怎么了?”,顾凉辰愣了下,问。

“不准问!你现在已经辞职了!还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给我安心复习!”,那是一片沼泽地,一片禁区,纪景年不想跟她说过多,只希望她能听话,按照他为她设想的安排去做。

他这不是霸道也不是强权,只是为她好。

“又来了,又是不准我,又是给你怎样怎样——纪景年!我受够了!凭什么都是我一味地为你着想,你却一再强制我?!”,气愤地推开他,从他怀里爬起,快速地下了床。

他连忙追上,“我都是为你好!”

“我不稀罕!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我尊重你的打算和安排,但是,唐司漠、陆博轩、肖南笙以及何紫晴,这些人,你都得给我避开!”,纪景年堵在她面前,沉声喝,被她气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陆博轩、何紫晴,我早把他们划在黑名单里了,唐司漠,我不会跟他再有交集。肖南笙,我问了你原因,你不说。你不说,你凭什么让我避开他?我要工作!他不过是我上司!”

“他以前也喜欢——”,纪景年反驳,那个名字没吼出来,心口堵着,很惆怅,表情郁结。

顾凉辰愣了下,不一会儿,明白他在说谁。

董雪瑶。

他是说,肖南笙以前也喜欢董雪瑶。

“原来是老情敌啊——”,嘲讽地开口,心里酸得很,“你们是敌人,把我扯进去干嘛?他跟你或许有怨,但跟我有什么关系!纪景年,你就是自私!”。

这个臭丫头!

敢嘲讽他,还这么想他?!

纪景年一把将她逮住,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掐着她的下颌,她脸上的嫩肉都被挤得扭曲了,“我自私?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恼道,怕伤着她,连忙松开她的脸,随即,恨恨地咬住她的唇,以狂野的吻来惩罚她的不乖!

“唔唔唔——”,她抗议,话语被他吞没,反抗的双手被他攫住,身子被他推倒,压在床上,“唔……放开——不要碰我!唔——”,剧烈地挣扎,属于他的气息在侵略她的反抗,他的激情几乎震颤着她的心。

反抗的动作渐渐地软了,被他的霸道和狂野征服。

“唔……”,身上的衬衫几乎被他褪下,文胸被推上,两颗酥胸一半被挤在外面,两颗红艳的蓓蕾傲然挺立。

纪景年压着她,薄唇在她红肿的唇瓣细细地擦,细微的动作荡漾出一层酥麻感,她的反抗变为无力的呻吟,“别碰我,我讨厌你!混蛋——!”,因为董雪瑶,他才不让她上班的。

这个认知,让她极难受,这会儿,他还压在她身上,她更恼火!

“真的讨厌?我看不见得。”,纪景年皮笑肉不笑道,一手悄悄地下滑,将她牛仔裤的拉链拉开,手指挤了进去——

“你……哦……别碰……走开……”

“小老婆,别气了……听我的话。”,捧着她红彤彤的脸,柔声哄道。

“就不听你的!在你心里面,她一直……我……”,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觉得自己很没尊严,他爱的,到底还是董雪瑶。

“别说这些傻话,我不想提,只想跟你好好的。”,纪景年轻吻她的唇,柔声道,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随即,快速地解开皮带,褪下长裤——

坚硬的火热借着湿润,一点点地挤进她的体内,充实饱涨的快感,让她理智溃散,头皮荡漾起一层酥麻感,张着小嘴,大口喘息,“轻点……不要……”

“你要,跟我一起——乖……什么都别想……”,一起快乐吧,忘乎所以!只有他们俩!

她忘情地呻吟,热情地迎合,不一会儿,纪景年身子倒下,她以骑在他身上的姿势,身子上上下下地起伏,头发凌乱,眯着眼,放声地叫,畅快地享受柔体带来的快感。

不想他是否还爱董雪瑶,只沉浸在这似吸毒般的快意里……

覆灭的**来临,她的身子倒在他身上,他在她体内放肆地播撒火种,两人紧密地抱在一起。

“纪景年……你爱我吗?”,迷离之中,她轻声地问。

他的身子明显紧绷,那软掉的男性又立起,他没有任何回答,只将她翻过,压在她身上,又一轮地冲刺起来。她承受着,落着泪,觉得,他仍不爱自己……

那她呢?

爱他吗?

她在心里反问自己,得不出确切答案。

***

纪景年是被胃疼折磨地醒来的,怀里的小女人慵懒地竖了个懒腰,也幽幽转醒。

他隐忍那股疼痛,坐起身,翻身下了床。

顾凉辰本以为他会给她个早安吻,可惜,没有。心里一阵失落,只见他去了洗手间。

“咳咳——”,痰液里有殷红的血,纪景年有点心惊,皱着眉,听到拉门声,立即打开水龙头,将痰液冲掉。

她什么也没说,走了过来,拿起牙刷挤牙膏刷牙,“一会我送你去上班。”,纪景年沉声道,她愣了下,“唔唔——唔——”,她想说,你怎么又答应我去了?

“为了证明我的不自私,就依着你!”,纪景年睨着她,宠溺道。

她漱嘴,“那你不担心我的安全了?虚伪的家伙!”,气呼呼地说道。

“顾凉辰!你说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你才满意?”,这个小没良心的!纪景年将她圈住,瞪着她,凶巴巴地问,其实并没真发火。

“怎么做都不满意,除非重生,你一开始就——”,说着说着打住,觉得自己挺幼稚的。

“丫头,放掉过去吧!”,纪景年明白她的意思,从她身后圈着她腰,看着在低头洗脸的她,疲惫道。

“不说我没放掉,是你一直沉在里面。算了,我会调整自己的,不在乎就好——”,她抬起脸,看着镜子中满脸是水的自己,喃喃地说。

“不准不在乎我!”,纪景年心紧,酸酸地命令。

“霸道!做饭去了!”

她推开他,做早餐去了,不一会儿,他出去帮忙,一起查案的同事打来好几个电话催他,他都没理。

早餐,他吃得很少,顾凉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说没什么胃口,然后催促她出门。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去上班,一路上,她那小小的虚荣心在作祟,在想,如果纪景年把她送去店里就好了,然后,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宣布她是他的老婆,帮她解释,那就好了。

深色稳重的奥迪q7停在店门口,“你不送我下去啊?”,顾凉辰看着他,撅着嘴问,此时,店门口已经有同事在围观了,她特意滑下车窗。

“这边不能停——”,纪景年刚开口,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安全带,先于她下了车,然后,绅士地走到副驾驶边,为她打开车门。

“那不是晨晨吗?”,顾凉辰听到同事的惊呼声,心里小小地得意,虚荣了下。

车边,纪景年满眼温柔地看着她,为她理了理脸颊边的发丝,“我这两天公事忙,要短途出差,好好照顾自己,懂吗?”,冲她柔声道,她乖巧地点头,一脸的幸福。

“你也照顾好自己,不准不吃饭!”,她嘟着嘴说道。

纪景年捧着她的脸,低下头,性感的双唇压上了她的。

马路边,男人不顾来来往往赶去上班的行人,捧着女孩的脸在亲吻,这一幕,令人唏嘘。尤其是“钟爱”摄影店里和店外围观爱八卦的女生!

够了啦!

他居然吻她有一分钟,顾凉辰心跳加速,脸红,这会儿,他才松开她。

“那是她的老公吗?很面熟啊!”

“是啊!好帅!”

“看起来很成熟、稳重!”

同事的八卦声传进她耳里,那瞬,顾凉辰心里特自豪,又觉得自己挺虚荣的。

“进去吧,自己小心着点。”,纪景年那成熟的俊脸上,染着淡淡的笑,大手抚了抚她的脑勺,柔声道。

“嗯,你也要小心!”,这是真心话,竟也舍不得转身,跟他分别了,即使,晚上就能看到他。

“老婆再见!”,一个看似成熟稳重的男人,竟扬声说了句,还冲女孩挥着手,这教那些女生们羡慕死!也觉得,同事晨晨的老公似乎很宠她,哪像是那个何紫晴说的那样!

“老公再见!”,顾凉辰热情地冲纪景年挥手,幸福而甜蜜地喊了句,然后,笑意盈盈地上了台阶,“大家早!”,看着同事们,她热情地打招呼。

“晨晨,那是你老公啊?”,门市小容上前,笑着问。

“是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进了店里,去前台打卡机边,按指纹。

“你老公是不是来过我们店里?”,小容又问,觉得对纪景年有印象。

“来过啊!上次订婚纱单的啊!”,顾凉辰心里很得意,又道。

其他人十分诧异,“他怎么没说是你——”

“我们当时结婚很急嘛,没有拍婚纱照,他想补,就来订单啦!不过,我不想高调,而且,这算是**吧——就说是我老公。”,她微笑着解释,这下可以堵住她们的嘴了吧?

其实这群女生也没什么坏心,自己跟她们没什么利益纠葛,只是,女生多的地方,八卦自然满天飞。

***

那早后,纪景年一连好几天没回来,他说去外地出差了。她失落,去上课时,也不是他在代课,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更失落。打电话给他,没两分钟,他就说,忙,挂断了。

他生日就快到了,休息日,她带着刚拿到的信用卡去商场,寻思着给他选件礼物。

虽然他曾不正经地说过,“她”就是最好的礼物,但她总不能真把自己脱光光了,躺在床上,等他临幸吧?

走进一家家国际名品店,在看到吊牌上的价格后,悄然退出来,一条领带都好几千,她信用卡的额度不过才五千!

“辰辰?”,刚从gui店里出来,听到熟悉的声音,抬首,只见董雪琦和一个女孩站在那。

她本能地微笑,“琦琦姐,巧啊!”

“巧!我陪同事逛街,你呢?是给阿景哥买生日礼物?”,董雪琦微笑着说道,看向她身后的店面,然后推测道。

“嗯,是啊——”,她诚实地说了句,没想到董雪琦记得纪景年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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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怀疑董雪琦

看到她逛男装店,就能猜出她是给纪景年买生日礼物的,顾凉辰真不知该佩服董雪琦的眼力,还是该对她有所防范。

“喵喵,我跟朋友有点事——”,这时,只见董雪琦贴在女友耳边,低声地说了什么,只见那女孩微笑着点头,还跟顾凉辰打了招呼,离开了。

“辰辰,正好我今天也还没给阿景哥准备礼物,跟你一起逛逛吧!”,董雪琦走到她跟前,亲密地抱着她的胳膊,大方道。

这话里的意思是,她每年都会给纪景年准备礼物?

“好啊,琦琦姐跟纪老师的关系似乎很好啊。”,顾凉辰大方道,自然地问。

“我跟阿景哥,处得一直像兄妹般啊,他这些年对我一直很照顾的,我们家也多亏了他。”,董雪琦边走边说道。

“纪老师他就是重情重义,不过,这事搁谁都会这么做的。他当然会把你当妹妹一样照顾咯。”,顾凉辰大方地回答,也在提醒董雪琦,纪景年对她好是因为愧疚。

“你能理解就好啦,我还生怕你误会我们呢!”,董雪琦连忙道。

“琦琦姐,看你说的,好像我是多小气的人似的,我是他的妻子,当然要理解他体贴他咯!”,一脸自然的笑意,在董雪琦面前就是不想示弱,就是想让她知道,纪景年跟她的感情非常好!

谁叫她以前找过她,说纪景年是为了报复的?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小丫头怎么没以前那么好对付了?听了她的话,居然面不改色,还是,她真的相信纪景年?

“辰辰,你真是个好妻子!阿景哥这下有福了!”,董雪琦说道,然后拉着她去了爱马仕专柜。

“辰辰,你看这条皮带怎样?我觉得挺符合阿景哥气质的!”,董雪琦指了一条一万多块的皮带,对她问。

黑色的腰带,银色的h标志,看起来简洁大方,有很低调,是很符合他的气质,“挺好的。”,她淡淡地说道,如果自己有钱就好了。

即使,她不是个追求名牌的人。

“阿景哥现在结婚了,我也不能送这些贴身饰品给他了,我还是选其它的吧,还是你送他腰带比较适合!”,董雪琦正想叫导购打包,想起什么,连忙道。

顾凉辰耳根子不由地稍红,一万多块,就算她刷爆信用卡也没有啊!

董雪琦看她耳根子红了,心里微微得意,“是没带够现金吗?”,她微笑着问。

“不是,琦琦姐,我们家纪老师是公务员,哪能戴这么贵的腰带?回头让纪检盯上了,现在风头紧,凡事要低调!他总叮嘱我这些!”,顾凉辰贴在董雪琦耳边,低声地说道。

小丫头的脑子反应地还真快!

董雪琦的脸色微僵,“瞧我!倒把这一茬给忘了!幸好你提醒我!”,她连忙道。本以为顾凉辰买不起皮带,她正好买了的……

“琦琦姐,我们去逛女士内衣区吧!”,顾凉辰这时红着脸,对董雪琦小声地说道。

“不是帮阿景哥买礼物吗?去女士内衣区干嘛?”,董雪琦小声地问,一脸的疑问。

顾凉辰小脸微红,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到了就知道啦!”,小声地说道,拉着董雪琦去六楼。

到了六楼,顾凉辰随便进了一家店铺,董雪琦跟着,只见她走到最里面的睡衣区,“我们家纪老师说,送他最好的礼物就是我……”,她拿着一件黑色的设计大胆的蕾丝睡裙,看了眼董雪琦,红着脸,娇羞地说道。

她说得含蓄,表情娇羞,董雪琦愣了下,会意过来,脸色瞬间惨白,毫无血色。

“琦琦姐?”,那瞬,顾凉辰将她的表情完全捕捉,女人敏锐的直觉提醒她,此刻的董雪琦是不高兴的。

“啊——”,董雪琦听到她的声音,连忙回神。

“琦琦姐,你怎么了?”,试探性地问,只见董雪琦的脸色才恢复过来,笑容僵硬,“辰辰,是你太逗了,我被你惊着了!”,董雪琦连忙道,脸色绯红。

“我又没逗你,纪老师真这么说的,这头色狼!”,顾凉辰娇嗔道,董雪琦该不会喜欢纪景年吧?心里暗忖,有了一层防备。

“那,阿景哥可真是太坏了——”,董雪琦连忙道。

“是啊,以前还觉得他很低沉,很酷呢,真正跟他相处后才知道,他跟普通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不过,他本来就是个普通人!”,顾凉辰手里挑了件豹纹款的睡裙,在身上比划了下,边说道。

“琦琦姐,你觉得这件好看吗?”,对董雪琦问,她的表情又有点不对劲了。

“好性感哦!穿着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要的就是性感!男人就喜欢这一套!对了,琦琦姐你不买一套穿给男朋友看看?”,她知道董雪琦没男朋友,故意这么问。

“我哪有男朋友!”

“琦琦姐,你这么优秀,能没男朋友?我不信——”,将那件豹纹款的递给导购,一块薄薄的布料一千多块钱呢,真肉疼!

“我真没男朋友,骗你不成?”

“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啊?老大不小的了!”,微笑道,又将一件黑色的吊带睡裙拿在身上比划。

“我爱的不爱我啊——”,董雪琦耸耸肩,脑海里浮现着纪景年的脸,说道。

顾凉辰顿时警铃大作,“是谁啊?”,笑着,八卦地问。

“说着玩的啦!你挑好了吗?”

“还不好意思呢——改天我告诉纪老师去!”

“辰辰!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你别对阿景哥说,回头他又瞎操心了!”,董雪琦焦急道,表情有点严肃,顾凉辰的直觉更强烈了。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她大声道,拿着睡衣去结账。

十五年,待她如亲妹妹,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么细心照顾着,那女人不会爱上他?顾凉辰在心里揣测,悬着一颗心。如果董雪琦真的喜欢纪景年,那她该怎办?

这董雪琦又会轻易死心吗?

刷了信用卡结了账,两人去了商场内的星巴克,“今年我就不送阿景哥东西了吧,其实往年送了也是白送,他过生日的时候,谁都见不到他!”,董雪琦嘟喝了口咖啡,沉声道。

“谁都见不到他?”,顾凉辰疑惑地问。

“阿景哥这十五年来从不过生日的,不过,今年应该例外的啦,他都跟你结婚了!”,董雪琦立即转变语调,柔笑道。

不知董雪琦在整什么幺蛾子,顾凉辰直接问:“琦琦姐,你有话就直说吧,他为什么不过生日?”,上次对他说会送他礼物,也没说是生日礼物。

感觉董雪琦又在泼自己冷水,她只想打听地多一些,判断这个董雪琦究竟有没有问题!

只见董雪琦面露难色,好似在犹豫,“辰辰,你就别问了,阿景哥现在结婚了,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生日的时候跟我姐一起——”,说着说着,立即打住。

顾凉辰知道,她想说出来!

“他跟瑶瑶姐?怎样?”,低声询问。

“辰辰,你别问了——”

“琦琦姐,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一脸伤心的样子,问。

“没有啊,辰辰,我可一直把你当妹妹疼的!”,董雪琦连忙反驳,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姐在阿景哥生日这天向他告白的,他们把这一天定为他们的纪念日。”,董雪琦的声音僵硬,很小声地说了出来。

顾凉辰的心一紧,颤了下,转瞬恢复正常。

董雪琦在骗她,一定是!故意刺激她的呢!

“是吗?不过,我相信他今年一定会跟我一起过生日的!”,她微笑着说道。

董雪琦也笑了笑,“嗯,应该会的。只要他想走出来,就一定会走出来的!”,董雪琦忐忑地说道,不确定纪景年今年还会不会去墓地。

顾凉辰笑着,喝了咖啡,看了看时间,说要回家,董雪琦也说还有事。

董雪琦一定是骗她的!只要等纪景年回来,跟他对质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如果是真的,也没什么,毕竟,那是他的过去。

如果不是真的,就可以判断董雪琦到底有没有坏心了!

***

这晚,纪景年依旧没回来,在她快睡着的时候,他终于打来电话。

几天不见,听到他声音,心里酸酸的,“你什么时候回来?”,轻声地问,怀里抱着他的枕头,少他在身边,连睡眠都差了。

“明后天吧,想我了?”,低沉的声音,略带疲惫,也稍带戏谑。

“才没有!”,违心地说道,爱一个人也许无法形容,但是否想念一个人,她是清楚的。

吃饭的时候,看着对面的空位,会失落。

睡觉的时候,翻身,扑了个空,心也空。

上课的时候,三尺讲台上不是他,会走神。

……

“小没良心的!”,纪景年沉声道。

“你去外地抓人的吗?怎么那么久?”,她小声地问。

“公事,你别多问,我有纪律!不早了,睡吧。”

“纪老师!你后天一定要回来!”,她连忙大声道,后天就是他生日,她已经跟同事调班了,本来是下午班的,调成了上午,两点半下班回家就可以忙着做菜做蛋糕了!

“我后天是要回去。”,纪景年沉声道,根本没想到是自己生日。

“嗯,后天早点回来!我等你吃晚饭!”,有点羞怯地说道,心里一阵激荡。

“好。睡吧……”,纪景年笑着,柔声道,胃又疼了,急着挂电话,怕被她听出来,担心。

“一句晚安都没有!”,她鼻酸地嘀咕,有点委屈。

他苦笑,“辰丫头,晚安……”,低声说道,还想说一句,想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你也晚安,注意身子,都要奔四十的人了,别不懂照顾自己!”,哽咽着说道,用力眨着眼,不让眼泪落下。后天他就回来了,她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越来越啰嗦了你。”,纪景年沉声道,嘴角却扬着幸福的笑,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

终于盼来了这一天,早上打电话给他,说下午回京城,她下班后,匆匆地回家,然后开始忙碌做饭。第一次做蛋糕,不很熟悉,有点紧张,生怕烤焦了,细心地看着烤箱,不一会儿,忙得满头大汗。

彼时,h市。

警车里,纪景年拿出自己的公章,在批捕令右下角敲上,“批准逮捕!”,一声令下,警官周政接过逮捕令,下了车。

纪景年坐在车里,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手机响了,以为是顾凉辰打来的,结果是,董雪琦。

“阿景哥,生日快乐!”,董雪琦在电话里扬声道,纪景年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生日,这个于他来说,并不怎么期待的日子。

跟董雪琦客套地回了几句。

“早上,墓园管理员打来电话说,姐姐墓碑上的照片掉了,我跟妈妈下午去弄上了,妈妈最近老梦见她,迷信地说,姐姐过得不好——”,董雪琦在电话里叹息道。

纪景年的眉心紧拧,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回去的时候,去看看。”,疲惫地说道,心情忽然变得很沉重。

像是有块石头压在心头,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

晚上七点,就做好了所有菜,还有一只漂亮的蛋糕,蛋糕中央写着:老公,生日快乐!

准备了三十二根蜡烛。

打电话给他,他关机,她心里一沉,担心他赶不回来。

不过,说不定是手机没电了呢?

继续等,八点,他还没回来,她索性去洗了澡,穿上了那套黑色的蕾丝睡裙,外面裹着睡袍,又打了他电话,还是关机。

无聊地翻着手机,玩遍了所有游戏,九点,他还没回来。

“食言而肥!每次都是!”,气呼呼地说道,倏地,想起了董雪琦的话。

纪念日……

他难道去墓地了?

心颤地想,转瞬甩甩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董雪琦肯定是骗自己的,可不能着了她的道!

找了检察院的电话,这么晚,是有人值班的,报了自己的身份,对方帮她询问了下,说是纪景年在晚上七点的时候离开了。

他七点就在京城了,那怎么还没回家?!

脑子嗡嗡的,精神有点恍惚,心慌,害怕他是去董雪琦墓地了……

第108章谎言

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没告诉他等他回来庆祝生日。可是,他自己该记得的吧?已经出差回来了,他同事说,他开自己车走的,这算是公事忙完,下班的吧?两人几天没见,又是生日,不该第一时间回家跟她相聚的吗?

穿着浴袍的顾凉辰双臂抱膝坐在沙发里,黯然发呆,心情越来越沉重。

她不愿相信董雪琦说的话,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但,她如果真是挑拨离间,只要她和纪景年对质一下,她不就是被拆穿了?

董雪琦那么聪明的人,能做这种事?

觉得董雪琦说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他以前过生日跟谁在一起过生日,她管不着,即使听说是他们的纪念日回觉得心酸。现如今,他都结婚了,不该跟她这个妻子在一起过生日吗?

顾凉辰心里闷堵,越来越难过。

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肆虐进来,将餐桌上的烛光吹灭,她连忙下了沙发去关窗户。

又想起书房的窗户还没关,连忙跑去了书房……

他的书房,有三面墙壁立着书架,摆满了书籍,大部分是法律相关的书,他曾说,书房里的书随便她看,只要别动他电脑。

他电脑里有什么?**吗?

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虽然,**权是一种基本人格权利。

她很想打开他的电脑,看看里面有什么不能给她看到的内容,但,忍住了。她尊重他的**权,也是尊重法律。

出了书房,外面响起了大暴雨声,看着餐桌上摆着的已经凉却的西式餐点,还有餐桌中央的蛋糕,她苦笑,幸好没把那瓶红酒开了,不然,可惜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他的生日,过了。

撤掉红酒,放回酒柜里。撤掉蛋糕,扔进了厨房垃圾桶里。热了份牛排,自己吃了,还有一份放进了冰箱,不愿浪费食物。

丢掉蛋糕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傻,连垃圾袋都被她丢进了安全通道的垃圾桶了。

将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没留下任何痕迹。

身上的衣服还没换,睡袍下是凉飕飕的丝缎、蕾丝。

外面的风雨还在肆虐,她内心如止水,没有之前的愤怒、歇斯底里,此刻,有种悲凉、心死的感觉,或者说,麻木了。

死者为大,她争不过。

刚要进房门,大门响了,她顿足,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进来。

远远地,就见着他皮鞋上有泥浆,鞋底有泥土,他在换鞋,她静静地走了过去,地上有几片松叶。

“淋雨啦?”,微笑着问,一脸的若无其事,纪景年看着她,脸色复杂,嘴角扬着僵硬的笑,“嗯,外面雨很大。”,他道,自己脱掉了西服。

“又抽烟——臭死了——”,他的西服又湿又重,有股浓浓的烟味儿,她皱着眉,恼道。

“我是老烟鬼,别指望我一时半会儿戒了!”,纪景年淡笑道,心情放松了很多。

“就不能听我话,戒了?”,她淡笑着问,内心酸胀,“不过,你怎么可能为了我,改变……”,又小声地嘀咕了句。

“傻丫头,在说什么?”,纪景年柔声问。

“没什么!看你的鞋子脏的!怎么还有松叶啊?去乡下办案的?”,顾凉辰弯下身,拎着他的皮鞋,皱着眉,试探地问。

松树,墓地最多的植物。

纪景年心虚了下,“嗯……我去洗澡。”,淡淡地说了句让顾凉辰心灰意冷的话。

他在撒谎!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吧!泡个澡会舒服些,别感冒了!”,她连忙道,快步走在他前头。

“别放了,我冲澡就成了!”,他连忙道,声音有些紧张,不免让人怀疑。

“你今晚好奇怪!答应我回来吃饭的,结果还关机了!”,顾凉辰顿足,转过头看着他,撅着嘴道,带着些许的撒娇。

纪景年心头一颤,才想起之前答应过她回来吃饭的,“临时有案子,去了乡下一趟,手机没电了,忘跟你联系了。”,看着她,愧疚地说道。

撒谎也不打个草稿,她说乡下,他就顺着乡下吗?城里就没泥土,没松树了?

顾凉辰感觉自己的心快麻木了,“没什么,我就是前两天在淘宝上买了几块牛排,觉得味道不错!”,她撒谎道,一脸的笑意。

“你又淘宝!”,纪景年瞪着她,宠溺道,舒了口气,刚还在担心以为她记得自己生日,为他庆祝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这样,他心里的愧疚也会少点。

“快去洗澡吧!我等你……明天晚班!”,顾凉辰凑近他,一脸娇媚,暧昧地说道。

明天晚班的意思是,可以晚起——

纪景年会意,心里有些许的沉重。

两人去了卧室,她尚了床,他拿着睡袍和内裤去了浴室。

她坐在床上,傻愣着看着半透明玻璃门上倒映着的男人身影,心沉。

不知为什么,连跟他大吵一架的力气都没有,也不想拆穿他,又退缩了——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冰冷的身子,纪景年内心一片沉重,他是去墓园了,刚刚在狂风暴雨里,一直站在墓碑前,对着董雪瑶的照片发呆。

不是董雪琦说照片掉了,他不会想起去墓园。

是她先对他告白的,他没立即答应,顾及小凉辰,在董雪瑶热情的狂追攻势下,他被她的热情感染,喜欢上了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与她交往……

董雪瑶后来霸道地说,他生日这天就算他们的交往纪念日,他答应,算是对她当初告白失败的补偿。

可惜,第二个纪念日都还没过,她便——

往后的一年年,生日时,他都去墓地。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连家人都不敢提的日子,这一天,于他来说,惆怅又沉重。

今晚还是去了,如果不去,她会怨他的吧?

他今晚冲澡的时间异常地长,平时十五分钟就好了,今天,半个小时才出来。顾凉辰见门被拉开,立即下了床,赤着双脚跑了过去。

在穿着和她同款的情侣睡袍的他面前顿足,踮起脚尖,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我帮你擦头发?”,甜美地笑着问。

纪景年脸色微微紧绷,她今晚如此热情……

“不用了,你先睡,我还有点事要去书房处理。”,宠溺地笑着看着她,柔声道。

她的心,麻木地不知是什么滋味。

“哦……几天不见,都不想我啊——”,胸口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柔软的两团蹭着他的胸膛,娇媚地说道。这样的暗示,再明确不过了吧?

然而,他却推开了她,“连续两天没睡了……乖,睡觉去……”

“那你还去书房!”,她气呼呼道,松开他,赤着脚,尚了床。

“急事,先睡吧。”,他说罢,快速地出了卧室。

心在滴血,她勾引他,他都无动于衷。顾凉辰倒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某个角落在锥疼。

他是想到了董雪瑶,所以不想碰她的吧?也是,刚去完前女友的墓地回来,怎能再跟老婆上床?那是对死人的不尊重!

可她这个大活人,在他心里就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紧握着拳头,强忍着眼泪,想到自己之前为了准备今晚的晚餐,跟讨厌的主管说了很多好话,才调了班。为了取悦他,刷了两千多块钱的信用卡买了两件睡裙,以及,烤了好几次才成功的蛋糕……

她心里委屈,委屈地想哭,想跟他吵,想跟他立即离婚。

却没力气。

这会儿,他又在书房干嘛?

不就是为了躲开她的吗?

猛地坐起身,迅速地下床,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去了书房门口。

门没锁,开了一条缝,悄悄地从门缝看进去,只见他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很专心的样子,甚至没发现她的窥视。

她猛地推开门,赤着脚,跑了进去,在他的错愕下,跑到了他的身后,圈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在忙什么啊?”,娇滴滴地问,双眸看向电脑屏幕。

瑶瑶:

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还没看清楚后面的字,电脑屏幕瞬间暗下——

同时暗下的还有她的脸色和心,以及纪景年的脸色。

“突然跑进来做什么?!”,呵斥的声音响起,顾凉辰笑了笑,松开了他的脖子,“难怪不让我用你电脑呢……没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睡觉去了。”,淡淡地嘲讽了句,朝书房外走去。

“辰辰!”,心口绞着,他喊她,她没顿足,直接走了出去。

纪景年迅速地关了电脑,出了书房,站在卧室门口,用力地转着门把手,却开不了,被她反锁了!

“辰辰!开门!”,他拍着门板,大声地喊。

没人回应。

听着敲门声,她坐在床上,解开睡袍,将里面穿着的黑色睡裙脱下……

旁边摆着豹纹的那一件,她拿起剪刀,刺开薄薄的布料,不一会儿,黑色的睡裙变成了两半,继续剪,伴随着敲门声,一件性感的睡裙,成了碎布条,剪得不能再剪了,她又开始剪那件豹纹的……

没哭,嘴角一直扬着嘲讽的笑。

嘲笑自己,笨,蠢,傻,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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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要么分居要么离婚

想起那天在董雪琦面前,自己娇羞又得意地买了这两件睡裙,觉得真是个讽刺!如果董雪琦知道纪景年去了墓地,而没和一起过生日,一定会笑话她的吧。

敲门声也不响了,她放下剪刀,穿上睡袍,将那些碎布条收拾起来,找了一只袋子,全部装起,直接丢进垃圾桶,还把垃圾袋也换了。

就是不想让他看到。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傻地为他的生日准备了这么多!

他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

宠物吗?

是挺像宠物的,高兴的时候,对你温柔备至,不高兴的时候,把你晾在一边。他霸道强势,要求自己什么都听他的,却不考虑她的感受!

不想再过多纠结,换上保守的睡衣,走到门口,开了门。

穿着睡袍的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见她开了门,立即站起身,按掉烟头,朝她这边快速走来。

“辰辰——”

“纪景年,你别对我解释,一句话都别说。我知道你今晚是去她的墓地了,你对我撒了谎。从现在起,分居吧,离婚也成,我觉得,你永远也不会走出来,既然你自己走不出来,我也没义务陪你呆在那晦暗里。你不是个自私的人吧?”,她背对着他,一字一句,冷静地说道,然后,转过身,淡漠地看着他。

纪景年大脑嗡嗡作响,不知是连续两天两夜没睡还是被她打击到了,她怎么知道他去了墓地?这下,误会更深了。

不管怎么说,是他撒谎在先。

之所以撒谎,还不是怕她知道会难过?

她的一句,你不是自私的人吧?堵住了他要开口的话。

“你睡客房还是我去?”,她淡淡地问,面无表情,又恢复了刚结婚时的样儿。

“对不起——我是去墓地了——”

“打住!我一句都不想听。”,他的话被她打断,她去了衣柜边,就要抱被子。

“我睡客房!”,纪景年沉声道,上前。

她让开,只见他抱出了被子,“我是怕你难过才撒的谎。”

“我不会难过,只是觉得恶心罢了,你心里藏着一个死人,还成天跟我上床,好恶心。”,看着他,冷笑着嘲讽,只见纪景年的脸色发白,表情隐忍,什么也没说,抱着被子,迅速地出了主卧。

她笑笑,将他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将行李箱丢在了房门口,反锁上门,睡觉。

为什么她对他,总不能吸取教训?

小时候是,十五年后还是。

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孤寂落寞的背影、霸道强势的吻,便能牢牢吸引她……

就这样吧,至少自己努力过,是他一直困在原地,她不是天使,也不是圣母,不可能不顾自己的感受,一味付出。

纪景年太累,思想混沌,觉得自己这个状态无法对她解释什么,体力透支厉害,倒床便睡……

她翻来覆去,仔细思索了以后要走的路,在心里下了个决定,然后,也很快地睡去——

***

她早早地起来,习惯性地做了两份早餐,做好后,他才出现。

“不是下午班的吗?”,见到她,微笑着问,看她做了两份早餐,以为原谅自己了,上前去端。

顾凉辰也没躲,递给了他,什么也没说,在餐桌边坐下。

“咳咳——咳——”,纪景年一阵咳嗽,喉咙有点痒,喝了大半杯水,才缓解,似乎有点感冒了,淋雨的缘故吧。

“感冒了就赶紧去看,别又恶化了,博人同情。”,她看了他一眼,说了句。

“同情?”,纪景年反问,拧着眉,俊脸瘦削,唇色有点苍白。

“当我没说。”,不想跟他争论。

“昨晚,是我不对,给她写的信——”

“别跟我提,我真不想听。在你没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忘掉那个人之前,不要再跟我纠缠,除非,你觉得我只是供你开心的宠物。”,表情淡漠,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说出的话也不带丝毫感**彩。

彻彻底底忘掉……

怎么可能?除非他失忆!

想开口辩驳,手机响了,跟他一起办案的警察打来的。

“老纪,孙兵在派出所,自杀了。”,低沉透着惆怅的声音传来,纪景年的眉心紧皱起来,“怎么回事?!”,孙兵就是昨晚刚抓回来的犯罪嫌疑人,竟然自杀了。

纪景年拍着餐桌站起身,大吼,脸色黑沉,表情严肃。

顾凉辰被他一震,只见他边打电话边去了玄关处,“立即封锁消息!我马上赶去!”,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回响,她怔忪地看着玄关口那个正快速穿鞋的男人。

想必是他的工作又出状况了。

在他穿好鞋,站起身时,脸转了过来,看向她——

“别因为一件事就把我全盘否定!我是自私了,但是,控制不住不靠近你!”,他的声音传来,隔着很远的距离,双目直视着她,认真地说。

“我去院里了,我的工资卡在床头柜里,密码六位数,你生日。”,他又说了句,转身要出门。

顾凉辰回神后,他已经走了。

他的钱,她不会用,至于密码为什么是她生日,她不想知道。

吃过早饭,她坐车去了公司,打算接受做模特的工作!她要挣那两万块,钱到手后,辞职,然后专心准备司法考试。必须要过!

还没进门,就见着同事们堵在门口,“怎么不进去啊?”,她好奇地问。

“那个小明星又来了,颐指气使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同事小麦气恼道。

顾凉辰笑笑,推门进去。

“顾凉辰,快给我倒水!”,何紫晴坐在谈单桌边,见到她,指手画脚道。

“何大明星,您不是大牌么?怎么出门也不带个助理啊?经纪人呢?我哪配给您倒水啊!”,顾凉辰看着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何紫晴,扬声嘲讽道。

其他同事见她这样,傻了眼,这丫头该不会是不想混了吧,这个何紫晴好歹是公司请来合作的模特啊。

“你,你——”,何紫晴被她一句话堵得,面红耳赤,脸上的粉往下掉,“我的助理帮我去买早餐了,我的经纪人还,在——”

“在干什么呀?还是,你根本没经纪人啊?”,顾凉辰皮笑肉不笑地嘲讽,虽然觉得自己挺刻薄的,但是,面对何紫晴,她不想给她好脸色。

“南笙老师——早!”

就在何紫晴想不出话来反驳时,肖南笙进来。

见到他,顾凉辰礼貌地点头,只见何紫晴连忙起身,扭着一颤一颤的臀,朝肖南笙扑去,“南笙老师——”,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只见肖南笙皱了下眉,轻轻地躲开她。

何紫晴扑了个空,“南笙老师——”,表面还若无其事地娇滴滴地喊。

“何小姐,早!”,肖南笙礼貌地说了句。

“南笙老师,我有事情找您。”,这时,顾凉辰看向肖南笙,微笑礼貌地说道。

肖南笙看向她,微笑着点头,“去办公室说吧。”

顾凉辰随即跟着他走向电梯,何紫晴也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何小姐,我跟顾小姐有要事谈。”,办公室门口,肖南笙轻轻地推开何紫晴的触碰,绅士道,示意她回避。

“南笙老师,我的事不是什么要事,何小姐在场没关系的。”,顾凉辰微笑礼貌道。

这臭丫头又在玩什么花样?

何紫晴在心里暗忖,跟着他们进去,觉得肖南笙对她太客气了!

“南笙老师,您上次说,只要我答应接模特的活儿,随时找您都可以的是吗?”

“没错!”

“那,南笙老师,我愿意做公司下个季度样片的模特,薪酬是两万块,我希望拍摄完就结钱给我。”,顾凉辰开门见山地说。

“顾凉辰!模特已经定下了,是我!我今天就是来签约的!”,何紫晴连忙尖叫,表情狰狞。

顾凉辰在赌,赌肖南笙到底要谁拍。

肖南笙那深邃的黑眸看向顾凉辰,然后,又看向一脸浓妆艳抹的何紫晴,“何小姐,还没签合约之前,我方就还选择用谁的权利,对不起,我方决定让顾小姐担当下一季度样片model!”,随着肖南笙的声音响起,何紫晴的表情愈加尴尬。

“南笙先生——我——”

“小顾,赶紧收拾收拾,启程去苏城!拍摄时间很赶!”,肖南笙没理何紫晴,看着顾凉辰,急促道。

“是,我立即收拾东西,合约的话,现在就签了吧!”,顾凉辰连忙道,得意地看了眼何紫晴……

何紫晴只有干瞪眼的份,眼睁睁地看着顾凉辰签了合约。

出了办公室,何紫晴的手朝顾凉辰扬去,她灵活地躲开,“怎么,还想还回那一巴掌吗?这里有摄像头的,何小姐不怕被拍到,明天上头条吗?不过,像你这样的三流都不算的小明星,怎么也上不了头条吧?”,顾凉辰嘲讽道,完全不怕何紫晴。

“顾凉辰!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何紫晴气得口不择言。

“多谢夸奖,我曾经的好朋友!这叫,一报还一报,你对我好的时候,我当然对你好,相反,你若对我狠,也别怪我狠。作为曾经的好朋友,我提醒你一句——”

“谁跟你是曾经的好朋友?顾凉辰,你这个傻x!我以前对你好,那都是你那亲爱的继续要我故意接近你的!”,何紫晴表情狰狞,压抑着声音,低吼。

第110章她落水

何紫晴的话已经刺激不到她了,因为不在乎,更不会在乎当初顾泓兴的所作所为。

“那正好啊,我庆幸跟你这样的人渣曾经不是好朋友!”,顾凉辰说罢,快速地进了电梯,快速地关门,将何紫晴隔绝于她的世界之外!

何紫晴气得在原地干跺脚,肖南笙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连忙贴上,肖南笙皱着眉,避开她,“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冷酷地说了句,也进了电梯。

“南笙老师,是董——”

电梯里的肖南笙投给她一个狠戾的眼神,何紫晴不敢再说。

***

这个决定是昨晚深思熟虑之后定下的,不是冲动,也不是报复纪景年,只想挣到钱,然后辞职,专心复习,过了司考。

至于肖南笙会不会对她不利,那就看她运气了。

不过,通过观察,肖南笙是一名十分专业甚至在摄影界十分有造诣的摄影大师,以他的专业素养以及对公司的管理态度,不像是会公报私仇的人。

感觉是纪景年多虑了,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能是他对肖南笙有偏见才那么认为的。

不管怎样,她会小心的。

拍摄天数未定,根据以前经验,最少要三天,去了超市,买了些菜和营养品送去四合院,跟妈妈解释了很久,又去了趟海军大院。

刚进纪家老宅,只见纪爷爷坐在餐桌边,正喝着酒,吃着卤煮,见她来,连忙叫她陪他。

不一会儿,爷孙俩边喝酒,边吃菜着聊天。

纪爷爷给她讲了不少爷爷和他当年在战场上的故事,这些故事,小时候听过,模糊了,现在听来深深理解两位老人为何关系处得如亲兄弟了,还执意让她和纪景年成为娃娃亲。

告诉纪爷爷要去苏城出差几天,纪爷爷让她注意安全,好好工作,也没多问。

出了海军大院,回了家。

收拾了行李,冰箱里食材不多了,她没填满,就算填满了,纪景年也不会做。

把家里里里外外地打扫了遍,书房和客房没去。晚上,纪景年没回来,打过电话给她,她接了,没告诉他要去苏城,怕他阻止。

***

在办公室休息间沙发上睡觉的纪景年听到手机震动声,立即警觉地坐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小老婆发来的信息。

“我去苏城拍照了,大概五天回,勿念。”

看着这么一句,纪景年有摔碎手机的冲动!

拨过去,关机。

这个磨人精,答应他不拍了,现在又变卦了,存心折磨他?

纪景年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扒着头,转而,十指交叉,握成拳头,抵在眉心,昏暗的光线里,身影落寞、孤寂。片刻,伸手拿茶几上的烟,耳边响起她的声音,动作顿住。

给苏冬城打了电话,让他帮忙盯着点苏城那边,他这两天公事实在忙,重要的嫌犯自杀,还没度过危险期,如果这条唯一的线索断了,查这件案子又难上加难了。

***

这是占地一百多公顷的摄影基地,基地里,各种风格的建筑都有,中式风格的亭台楼宇、小桥流水;中欧复古风格建筑、气派宏伟的大教堂;日式风格庭院、地中海风情建筑等等,应有尽有。

甚至有大片的薰衣草、玫瑰、郁金香等花田……风景美不胜收,宛若置身于世外桃源。

没想到来拍个照,既有钱挣,还相当于旅行。

她喜欢这里。

当天下午便开始了拍摄工作,男模特是一位十分帅气的大帅哥,比她大不了几岁,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南笙老师,效果怎样?”,一组活泼青春的情侣写真拍完后,顾凉辰走到肖南笙面前,笑着问。

肖南笙冲她点点头,“效果不错,你很专业,表情很自然,继续保持!”,肖南笙淡笑着道,那双迷人的黑眸睨着她。顾凉辰自然地点头,“很好奇,公司规模那么大,应该不缺请一个大明星拍摄的经费,为什么选了我?或者,为什么选何紫晴那样的名不见经传的模特?”,她直率地问。

肖南笙笑笑,“就不带我是个小气的老板,舍不得花钱?”,反问。

顾凉辰连忙摇头,“我不信,觉得您是一个追求完美、精致的一个摄影师,不会在乎这点银子的。”

“我们影楼,面对的是大众消费者,请大明星来拍摄,反而不接地气。大家以为,只有明星才能拍得那么美。反而,在公司内找一个员工拍摄出来的样片,更有说服力。”,肖南笙认真地说。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只不过,您如果选何紫晴的话,肯定会失望的!我这不是在说她坏话!”

“我也料到你会答应拍摄。”,肖南笙幽幽地说道,眸子里带着笑意,看着她。

这个女孩,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你怎么料到的?”,她防备地问。

“我这里,聪明。”,肖南笙右手食指点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

顾凉辰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话说回来,南笙老师,对于已逝的人,不念,就是尊重,希望您能看开。”,想到什么,顾凉辰认真地看着肖南笙,低声道,然后,走开了。

肖南笙沉默地愣在那,失了神。

***

几天接触下来,肖南笙在顾凉辰眼里,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精致的一名十分专业的摄影师。他拍出的照片,自然、生动,画面构图唯美,简直不用后期修饰。

他也并没有要伤害她的表现,反而对她和那个男模很照顾。

她也更肯定,他不是个公报私仇的人。

来这三天,纪景年打来过电话,拍摄的时候手机不在身边,她没接到,也没回,只发过一条短信:我很好,勿念!

她相信,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丈夫,会担心她的安全,但那不是出于对爱人的爱,只是责任或是义务。

他的爱,早给了死掉的董雪瑶了。

拍摄最后一天,是主打,婚纱照。

连续加班三天,两夜没睡的纪景年,终于能休息一天,乘飞机,赶来了苏城,找到了这个摄影基地。

“新娘子,笑一个,看助理的手,诶——对了!”

走在摄影基地,时不时地看到有人在拍婚纱照,一对对情侣在坐着亲密的姿势,拍照。他一时半会儿没找到顾凉辰他们,只知道,这个时候,她也在拍照,穿着洁白的婚纱,被别的男人抱着,或者吻着……

想到这,心里便酸涩难忍,他这个丈夫都还没跟她拍过婚纱照。

即便那是工作。

“新娘坐在秋千上,新郎从后面,要绳子,表情一定要深情,出于爱护!”,熟悉的声音传来,纪景年循声望去——

复古的民国风情的庭院里,紫藤缠绕成的秋千上,坐着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她笑容恬淡,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晃动秋千。

纪景年的心脏揪紧,呼吸不畅,想到她小时候,最爱在大院操场边上荡秋千,最爱要他晃了,拳头握紧,冲了上前。

“别拍了!”,男人低沉的呵斥声响起,肖南笙顿住动作,只见一身黑色,两腮布满青色胡渣,双眼布满红血丝,看起来颓靡落拓的纪景年出现在了场地。

顾凉辰的心也一震,看到了他。

他,怎么来了?

他的突然出现,教她惊讶。

隔着挺远的距离,他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请让让,别妨碍我们工作。”,肖南笙上前,冲纪景年不悦道。

纪景年没理他,快步走到秋千边,将坐在秋千上,穿着婚纱的美丽女人拉起,“回家,不准拍了!”,沉声地喝,声音嘶哑。

“这是最后一组了,请你尊重我的工作!”,顾凉辰仰着头,对上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低声道。

不想跟他在外人面前吵架!

纪景年太阳穴的筋在暴跳,众目睽睽下,那她没办法,“好,我尊重你。”,无奈地说道,朝一旁走去。

“南笙老师,不好意思,请继续吧!”,顾凉辰冲肖南笙微笑礼貌地喊了句,纪景年站在一旁,忍着怒意和妒意,眼睁睁地看着她。

“新娘现在站起,走到秋千后,新郎从新娘后面抱着新娘,亲密一点,两人鼻尖凑到一起。”,肖南笙在不远处指挥,调整焦距。

纪景年只见顾凉辰和那个男模,几乎吻在了一起,两人姿势十分亲密,怒火中烧,这个肖南笙,一定是故意的!

“鼻尖,再近一点,表情要自然,微笑!”

肖南笙指挥着,镜头朝纪景年的方向移动,按下快门,将纪景年那黑沉铁青的脸色拍下,他嘴角不禁扬起,这才将镜头转向顾凉辰他们。

就是不想纪景年好过!

这组镜头拍完,肖南笙带着他们去了人工湖边,纪景年也跟着。

只不过,在看到一池碧水的人工湖时,他脸色发白,躲远了些。

“辰辰,站在胡边缘,新郎站在那边的桥上,两人远远对视——”

肖南笙还在指挥着,纪景年隔着远远地,抽着烟,看着他们。

“新娘跳一下,很高兴地向新郎打招呼!”,肖南笙的声音传来,顾凉辰听指挥地跳起,“啊——”,高跟鞋在落地时,一崴,“噗通”一声,她掉进了河里。

“辰辰!”,纪景年大吼,冲了上前,站在湖边的他,只见河里的她在扑腾,“救,救我——”

她在呼喊,他惨白了脸愣在那,这时,又是“噗通”一声,水花溅落在他脸上,肖南笙跳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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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他是可有可无的

八月,天气还很炎热,落入水中,感觉并不冷。眼睁睁地看着他愣在那无动于衷,她的心如坠冰窟。冷的是一颗心。呛了口水,肺部瘙痒,不停咳嗽,身子被人抱住,她双眼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岸上的纪景年。

双眸里,充满了怨艾!

肖南笙抱着顾凉辰朝岸边泳来,两名摄影助理上前,正要将顾凉辰接住,“辰辰!”,只听纪景年大吼一声,冲了上前,弯身朝肖南笙怀里,浑身湿透的顾凉辰张开双臂。

她愣着看着他,眼帘湿漉漉,他的面容模糊不请。

“愣着干嘛?!快上去!”,肖南笙低喝,这池塘底下都是淤泥,他几乎站不稳。

纪景年弯下身,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往上,浑身湿透的顾凉辰像个木偶被他抱了上岸。

“呛水了吗?!”,她下半身全是淤泥,身上臭哄哄,身子不稳地靠在他怀里,纪景年一手捧着她的脸,颤声地问。她脸上的妆容花掉,一脸狼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见她不说话,他心急地吼。

那边,肖南笙被两名摄影助理拉上来,下半身也全沾上了淤泥,臭哄哄的淤泥味儿让他皱着眉头,气愤地低声咒骂。

“辰辰,没事吧?”,肖南笙走到她跟前,关心地问。

“咳咳——咳——南笙老师,我没事。”,精神恍惚地说道,想从纪景年怀里挣开,他却紧圈着她。

她的反应,让他明白,她是怨他没及时救她,顿时,心如刀绞。

心脏比刚刚颤抖地还厉害。

“快去休酒店换衣服吧!”,肖南笙沉声道,纪景年回神,沉默着,将她打横抱起,抱着一身湿透狼狈的她,跟着肖南笙他们走。

她在他怀中,沉默无语。

脑子里尽是自己落水时,他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心,在滴血。

想当年,董雪瑶掉冰窟窿里时,他是想也不想地,直接跳进去的。现如今……

连肖南笙都能在第一时间跳下去救她,他这个丈夫,竟然——

酒店,她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纪景年帮她褪下了婚纱,全身几近赤luo的她,双臂环胸,去了浴室,一言不发。一身狼狈的他,站在那,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不一会儿,她出来,身上穿着睡袍,面无表情,头发湿漉漉,他连忙上前,她瞪了他一眼,“为什么第一时间跳下水的不是你?”,她看着他,激动地问,一脸的质问。

纪景年心口闷疼,拳头紧握,“我……”

“你,你什么?当年,你为了救她,自己的性命都差点搭上,现如今,我掉水里了,你的反应连肖南笙都比不上!纪景年,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到底有多少?”,红着眼眶,哑着声问,强忍着快夺眶的眼泪。

她的话,教他无处遁形,无言以对。

告诉她,他怕水?当时被吓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理由太牵强,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只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愧对她!

“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也不稀罕这三个字!”,她吼,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本以为,他对她没爱,起码还有疼宠,现在看来——

他无言以对,深眸凝视着她,喉咙里像灌满了铅。

如果没有怕水的心理阴影,他现如今会是一名海军,如果不是那个心理阴影,他当年不会只当两年兵就退役!特种兵选拔项项满分,唯有水路作战零分。

如果刚刚再容他挣扎两秒,他也许会跳下去。

黑眸里染着凄哀的光,眼眶涨红,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你还愣在这干嘛?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她吼,满心的委屈和心死的凄哀,很想上前对他拳打脚踢一番,却没任何力气。

“你去休息,多喝点热水,别冻着。”,他说道,转而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顾凉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的恨迫使她抡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他身上奋力砸去,烟灰缸刚好砸在他的后背,一股钝痛侵袭她,转而,烟灰缸落地……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在剧烈起伏,纪景年背对着她,并没转身,只觉没脸见她。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拉开门把手,闪身出去。

顾凉辰紧握双拳,紧闭着双眼,隐忍心口的那股痛。

才从她房间出来,见到一身清爽的肖南笙,穿着深色牛仔裤,蓝色带白色细点的衬衫,面容英俊,眸色犀利。

纪景年见到他,表情变得严肃,眼神冷冽,“她呢,还好吗?”,肖南笙淡淡地问。

“刚刚,你是故意的。”,纪景年沉声道。

“纪大检查官空口无凭,这样冤枉人,不觉有失你的专业素养?”,肖南笙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睨着他,嘲讽地问。

“你知道我怕水,故意让她掉水里,你第一时间跳下去,让她误会我不想救她。”,纪景年面无表情,低声道。

“纪景年,随你怎么想。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狼狈、痛苦!”,肖南笙幽幽地说道,右手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不屑地看着一身狼狈的他,邪笑道。

“嘶——”,他的手腕被纪景年一把扣住,纪景年反手一扣,肖南笙的手臂被抵在了后背上,身子被他推靠在墙壁上,吃痛地惊呼。

“肖南笙,你有恨,尽管冲我来,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纪景年贴在肖南笙耳边,一字一句,低声警告。

“检察官恐吓人?”,肖南笙不怕死地嘲讽,啊——”,手臂被他扣紧,里面的骨头在响,“甭开口闭口检察官,把我逼急了,违法乱纪的事也不是不会做。”,纪景年咬着牙,冷硬道。

肖南笙仍不怕死地邪笑,即使骨头快断了,“那你就试试,嗷——”,话还没说完,纪景年猛地将他撂倒在了地上。

这时,她房间的门打开,已换了便装的顾凉辰见着肖南笙倒在走道上的地毯上,而纪景年拍了拍手,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干嘛打人?!”,顾凉辰瞪着他,气愤地问,出来,将肖南笙扶起。

纪景年心口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滋味,“这混蛋,他恩将仇报,自己不救你,还不让我救!”,肖南笙咬着牙道,得意地看了眼纪景年。

“他心理阴暗,南笙老师不用理他。”,顾凉辰扶着肖南笙,低声说了句。

她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他耳里。

心理阴暗……

是,他是心理阴暗。

径自朝着走道尽头走去。

“这家伙!”,肖南笙看着纪景年的背影,冷嗤地说了句。

“南笙老师真的恨他吗?其实,雪瑶姐的死,只是意外,怪他有什么用?”,进了房间,顾凉辰平静地问,为他倒了杯水,肖南笙的表情复杂。

“我还真见不得他好!”,在沙发上坐下,直率地说。

“那说明,你也没忘掉她。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偏执?或许是,还没遇到那个能完全带你们出泥藻的人吧……”,她自问自答,嘴角噙着苦笑。

纪景年说,希望她带他出去,至今他都还没走出来——

说明,她不是那个能让他忘掉董雪瑶,重新走出来的良人。

肖南笙眸色复杂,喝了口水,“但愿能有那么个人出现。你好好休息,最后一组就不拍了,拍摄任务完全结束,明早准时回京城。”,他放下水杯,站起身,看着她,道。

活动活动筋骨,“这家伙,下手真狠!”,肖南笙边说着边去门口,她笑笑,觉得这人其实挺直的。

***

她在酒店睡了一下午,梦里竟是落水时,他那无动于衷的表情,犹如噩梦,惊得一身冷汗。

醒来后,头昏脑涨,像感冒了。

摸索着开灯,下了床,差点摔倒。

门铃响,她迟疑了下,去开门。

站在门空的人,正是纪景年,他换了身崭新的衣服,依旧是沉稳的深色。

她想也不想地关门,他迅速地伸出手臂,挡住门板,高大的身躯强势闪了进来。她也不再挣扎,神情淡漠,一言不发,“有没有感冒?”,他看着她纤细的身影,低声地问,将药袋放在茶几上,里面是感冒药和冲剂。

“你这样假惺惺的干嘛?”,她转过身,嘲讽地看着他,问。

假惺惺。

这个词很伤人,也很适合形容他。真正危险的时候不救,事后,算什么?真是假惺惺。

纪景年无言以对,干涩地发疼的眼睛锁着她,有一种想放手的冲动。

但又,怎舍得?!

“喝点冲剂吧,你声音有鼻音了。”,他终于开腔。

“我会喝,不会虐待自己,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我是成年人,我有自主的能力!”,态度很不客气,强势地说道。

纪景年蓦地上前,趁她不注意,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并没挣扎,只是打心底排斥他的怀抱。

“辰丫头,我想放手,在上次没受伤前,就想过,我这样有着一个沉重过去的男人,也许就不该沾染你——”,哑着声道,双臂紧抱着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吸吮她的味道。

“我错了……不该那么自私。”,他低喃,心在颤抖。

“那,离婚吧,爽快点。”,她无动于衷地说,心脏还是一阵撕扯。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块石头,砸进他的心脏,“好!”,心头一横,说了出来。

离就离吧,既然她不爱自己,又何必束缚着她!

并没有预期的解脱,心脏反而疼了,一股酸涩翻涌而上,她有想哭的冲动,离婚,他们就什么都不算了,身子被他紧紧抱住,很用力,让她没法呼吸。

全身一阵火热,血液因情绪的激动而沸腾,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纪景年,你这样的人,就不配结婚,活该一辈子活在阴暗里!你为什么拉我下水,夺了我的清白!”,她吼,眼泪滚落,声音痛苦,也带着愤恨。

纪景年愣了下,想到什么,将她推开,“滚!我讨厌你!你这样的男人,活该痛苦一辈子!谁都不该同情你、怜悯你!”,她捶着他的胸口,恨恨地吼。

“你和陆博轩,没有……跟我才是第一次……”,他低喃,不顾她的捶打。

她愣了下,瞪着他,眼里的恨意更浓,“跟你在一起,还不如当初选择了陆博轩!”

“不离婚,我不离了!你喜欢我,不然不会把第一次给我。”,纪景年突然很笃定地说道。

“才不是!我是在跟你在一起后才发现的!谁喜欢你!你这样的男人不会有女人喜欢的!”,吼着这句话,脑子里浮现起董雪琦的脸。

他还是有人喜欢的,董雪琦那个心机女就喜欢他!

“你小时候喜欢我!”,纪景年白痴地说了一句,有点耍赖的感觉。

就这么放手,是不是太遗憾?何况,他对她是动心的。

“纪景年,你又犯傻了?”,她嘲讽道,差点笑出来,都说过多少次了,小时候是不懂事。

“总之,我不离婚,不答应。”,他突然勇气满满地说道。

“那你滚!别在我房间里!”,她被他气得发抖,指着门口,道。

“里面有感冒药,别忘了吃,我帮你去叫晚餐,明早一起回京城。”,俊脸上,表情平静,不管她答不答应,一字一句,沉声道。

“刚刚答应离婚,现在又不肯,我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阴晴不定、深不可测、内心阴暗、心理变态年,别让我更厌恶你!”,她瞪着他的背影,气愤地吼。

他的身形顿了顿,转过脸,看着她,“在我身下忘情承欢的时候,也厌恶我?”,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受伤,反问,然后,推门而出。

不过是去了趟墓地,忘了答应她回家吃饭,便因此,将他全盘否定,纪景年心里也很受伤,不过觉得自己是活该,谁叫他今天没及时跳下去。

即便那是万丈深渊,为了她,也该跳下吧?

不一会儿,服务生敲响了房门,送来晚餐,都是些清淡的食物,她没拒绝,吃得很饱,也吃了感冒药,他没再出现。

***

回了京城,在拿到两万块拍摄费后,她立即辞了工作。

帮弟弟教了下学期的学费,带妈妈去复诊,还了信用卡,用的都是这笔钱。还剩下一部分,够她维持到找到下一份工作的。纪景年的工资卡一直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和结婚戒指放在一起,她一直没动。

不再落下每一节课,专心听讲,做笔记,也没在课堂上见到纪景年的身影。

事实上,她已经快两星期没见到他了。

不想念,也不牵挂,就当没跟他结过婚,互不干涉的生活很好,随心所欲。

董雪琦约过她,她没答应赴约,这个女人,她现在是防着的,也很想试探,她到底喜不喜欢纪景年。

如果喜欢,干脆把他夺走好了,她是不想要这个男人了。

周六傍晚,她刚做好晚饭,两星期不见的纪景年,回家了,还带了一盆水培绿萝。

见到他,她表情淡漠,他却端着那盆绿萝朝着她走来,“送你的。”,瘦削的俊脸上,染着淡淡的,柔和的笑,就像跟她是老夫老妻似的。

第一次送她花,送的却是不开花的绿萝。

“我不喜欢,送给我妈吧。”,她淡漠地说道。

“这个好养活的,想起来给它换换水就成了。”,纪景年将花瓶放在餐桌上,沉声道。

“要养你养吧。”,她淡淡说了句,无视他,去厨房,他连忙跟去,洗了手,帮她端菜。

她平时一个人在家,做的饭不多,一菜一汤,空心菜和紫菜蛋汤,很素。

纪景年看了直皱眉,“没荤的吗?”,轻声地问。

“没有。”,她淡淡地说了句,他已经拿起了筷子,大口吃着米饭。

她细嚼慢咽,他狼吞虎咽,看起来很饿的样子。

其实人也瘦了一圈,大概很忙。

“最近复习地怎样?”,她的模拟卷就是他批阅的,答得不错,明知故问。

“挺好的。”,说了句,继续吃饭,只见他盛了碗汤,大口地喝下。

“有不懂的,我今晚帮你梳理梳理。”,纪景年喝完一碗汤,感觉肚子饱了些,身子疲惫地靠在椅子里,看着对面的她,问。

小丫头今天穿着黑白条纹的长t恤,头发用粉色的发带束着,看起来仍可爱甜美,只是那一脸冷漠的表情不适合她这个年龄和这可爱的打扮。

“谢谢,不过,我没不会的。”,她自信地说道,吃完了,开始收拾碗筷。

“我来!”,他连忙站起身,抢过。

她让了他,去阳台,像往常一样,看夕阳和彩霞。

他刷了碗,收拾了厨房,悄悄地去了主卧,悄悄地将这个家打量一番,觉得她过得不错。

对她来说,他就是可有可无的吧?

她伏在栏杆上在看夕阳,他悄悄地站在不远处,不敢惊动她,那一瞬,很想抱住她,与她一起……

拥着爱人一起看夕阳,那便是世间最普通、最简单的幸福。

感觉有人在身后,她蓦地转首,差点被纪景年抱住,她脸色倏变,什么也没说,要离开,“后天,艾雯儿和唐司漠订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吧。”,忽略她的脸色和排斥,他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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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她空间里的照片

她无法将唐司漠和艾雯儿联系在一起,所以在听到纪景年说这句时,愣了。

“很吃惊?”,看着她的表情,明知故问。

“是挺吃惊的,完全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过。”,她诚恳地回答,眉心轻皱,“漠漠的家人有什么目的吗?”,看着他,认真地问。

“你这么关心他?”,纪景年淡淡地问,满心的酸意。

“是啊,他是我朋友。”,顾凉辰故意道,白了他一眼,迈开步子,要进屋,在经过他身边时,他伸臂拦着,“后天,晚宴,跟我一起去,别忘了。”

“知道了,礼金出多少?”,她淡淡地说道,瞪着他的手臂。

“这个,我准备。”,他沉声道,还没收手。

“那请你让开吧!”,有些气恼地说道,身子却蓦地被他从身后圈住,“纪景年!你干嘛?!”,她气恼地吼,大男人抱着小女人将她推到阳台边。

“陪我看一会儿。”,他沉声道,将她圈在阳台栏杆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我没闲工夫陪你!”,顾凉辰气恼,转过身,推着他的胸膛,他双手紧抓着栏杆,她根本推不动,她索性蹲下身子,要从他和栏杆的罅隙钻出去。

纪景年连忙扣住她的头,企图逮她,“唔——”

“嗷——!”

小女人的头刚好被他按在了跨步,她的嘴压住了牛仔裤后坚硬的一块东西,纪景年被她的小嘴那么一撞,坚硬的男性瞬间膨胀,他低喘一声。

她尴尬、气愤,顿时脸红,他也懊恼,弯下身将她拉起。

她涨红着脸,瞪着他,“不要脸!”,咒骂一声,要走。

“它是想你了。”,纪景年低喃地说道,嘴角噙着一丝坏坏的笑。

她冷哼,仰着头瞪着他,“是嘛?只要是女的,它都想吧?”,嘲笑地问。

“天地良心,它只有你这么一个家!”,纪景年举起右手,竖着食指和中指,作发誓状,戏谑又认真地说道。

这人,坏透了,她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快速地进了屋。

纪景年苦笑了下,随即看向西天的晚霞,长长地叹了口气。

***

深夜,空旷无人,无车辆通行的马路上,一声声重型机车的声音呼啸而过,两辆机车不分快慢地朝着前方驶去,你追我赶,在经过一个弯道时,右边的一辆不要命地加速,车身倾斜,几乎贴着地面,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鼻的橡胶味,这辆车快速地超过了另一辆。

“靠!要不要这么拼命啊?!”,女人气愤地低咒,朝着那辆机车追去。

在到终点时,赢了的机车车主已经摘下了头盔,人还坐在车上,双脚撑着地面。

“纪景年!你丫又受什么刺激了?!刚刚怎么没把你给摔死!”,艾雯儿摘掉头盔,对右手边的纪景年怒骂,打火机的光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脸,“又瘦了,再瘦下去我身上的肌肉都比你壮了!”,艾雯儿恼道。

纪景年收起打火机,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浓浓的烟圈,才看向艾雯儿,“你们女人到底希望要个怎样的老公?”,纪景年轻声地问,“不过,你不算女人。”

“去你丫的!老娘怎么不算女人了?!”,穿着一身帅气机车服的艾雯儿瞪着纪景年,怒骂。

“就你这性子——回头在唐司漠面前得学会小鸟依人!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警惕着点!最该警惕的是唐司佑和唐司衡,这两个,太狡猾。”,纪景年沉声道。

“老哥,我会小心的。那两个还真是一箭双雕,既防备了我,又看住了唐司漠。唐司漠这小子日子也不好过啊!”,从纪景年这得知,唐司漠不是真傻。

艾雯儿左手插进头发里,梳理了下,双眼看向黑漆漆的前方。

“豪门风云,利益至上。唐司漠也不例外,你还是小心行事。”,在纪景年眼里,唐司漠也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知道了,我不会给咱特种部队丢脸的!女人想要的,肯定是一个无微不至、爱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的老公啊,遇到困难了,第一时间赶到,生病了,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

听着艾雯儿的话,纪景年的心如漂浮在河面上的冰,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又闹矛盾了?老哥,我当初就劝过你,既然没走出来,就不要开始,像我,一个人没心没肺地多好,做起事来,心无旁骛,现在,你在外面办案,还得为家里的那口子操心,麻烦!”,艾雯儿十分洒脱地说道。

“当你遇到了那么一个人就会知道,何为,鬼迷心窍。”,纪景年笑笑,丢掉烟头,戴上头盔,“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撤吧!”,纪景年说罢,发动机车,迅速离开——

纪景年回到家时,顾凉辰已经睡了,房门紧锁,他转不开。

黯然地去了书房,打开电脑。

习惯了熬夜,竟了无睡意。

这台电脑里,大部分都是工作内容,只有一个文件夹是关于董雪瑶的。

其实,早不曾写什么日记给她了,那晚写的是最后一篇,那晚在墓地,也对她说了很多诀别的话。他希望她能谅解他,宽容他。

光标移动到那个文件夹,右键,移至,删除,右手食指悬在鼠标左键上方,只要一点,再确认——

食指轻轻地按下,不留一点指甲的指尖用力一按,跳出一个对话框,松开鼠标,食指用力地敲下回车键。

那有357m大小的文件夹,瞬间被删除。

欠董雪瑶的,只能下辈子还了。

呼了口气,无聊地点开qq,这为她申请的qq号,等级还没一颗星。自从顾泓兴的案子结束后,他也没再登录过。

q里只有一个人,她的头像暗着,签名却是:纪老师的生日。

他的心瞬间抽紧,无意间看到很多照片,“为纪老师做的生日蛋糕,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

纪景年心沉,点开那些照片,直接跳进她的空间里。

他并不熟悉这个软件,只见不一会儿,那些照片平铺在黑色的屏幕上,一只只失败的蛋糕,最后是一张成品,不算漂亮的生日蛋糕。

一看就是出自不专业人士之手。

“老公,生日快乐!”

在看到那几个红色的字时,纪景年的喉咙梗塞,眼眶酸胀,后面,还有牛排、烛台的照片……

“牛排是在沃尔玛买的,挑了大半天呢,第一次买,没经验,不知道好不好,比不比上西餐厅的口感,不过,在家吃就将就着啦,纪老师一定不会嫌弃的!”

照片描述,是这么一长串话。

她说,牛排是在淘宝买的……

纪景年的表情复杂,像哭又像笑,眼眶涨红,有湿润的痕迹。

她记得他的生日,还精心准备了晚餐、亲自做了生日蛋糕!她那晚一直在等他回来,他却去了董雪瑶的墓地……

感动、愧疚、懊悔,全部堵在心口,喉咙口硬邦邦,发疼。

“纪老师回来后,一定会很惊喜吧?更惊喜的,还在后面哦……羞!”

脑子里是她那晚异常热情的表现,当时觉得她有点异常,因为刚从墓地回来,刚和董雪瑶说过话,一身肃穆,他觉得,跟她亲密,有些别扭,索性,躲去了书房。

“哗啦——”一声,座椅后退,他站起身,冲出书房,在主卧门口,用力地转动门把手——

刚想敲门,动作顿住。

纪景年,你还有什么资格找她?进去了,又说什么?又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她说过,不稀罕。

颓然地转身,离开,去了客房。

***

第二天一早,她才从卧室出来,只见他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蛋糕盒和豆浆还有小笼包之类的早餐。

没有感动,还是觉得,假惺惺。

“我上班去了,你在家按时吃饭,别嫌麻烦。”,纪景年看着她,微笑着说道。

“您多操心了,我向来很爱惜自己!”,她冷嗤道,不按时吃饭,有胃病的是他吧,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嗯,小老婆教训的是!”,纪景年淡笑道,顾凉辰瞪了他一眼,觉得他又厚起脸皮了!

“别瞪,这就走!”,纪景年说完,拿了一颗小笼包塞进嘴里,迅速地朝门口走去。

“你吃完早饭再走不行吗?!回头你病了,你七大姑八大姨又数落我了!”,不是关心他,坚决不是!就是怕他的那些亲戚说闲话,给她脸色看,上次在医院就体会过一次了!

纪景年身子顿住,转过身,“我以为,你看见我会倒胃口的。”,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道。

“确实很倒胃口!”,她说道,拿起蛋糕和一杯豆浆,迅速地去了阳台。

他苦笑,又塞了颗小笼包进嘴里,待她喝完豆浆转身时,他已经走了,包子也被他吃光了。

***

纪景年下班回来,匆匆进门,她已经收拾好了,“我换套西服就走。”,见着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小洋装,娉婷玉立,打扮甜美,他为之心动,愣了下才说。

“衣架上的那套,我帮你烫好了!”,她面无表情地扬声道。

“谢谢老婆!”,纪景年心悸地说了句,拿着那套西服去了客房。

再出来时,已是一身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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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她被唐司漠XX

衣架式的标准身材,这套深色的西服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材,刚刮过胡须,面容看起来干净整洁。他手里拿着一条宝蓝色的领带,深邃的黑眸淡然地看着她,“这条领带好不好?”

“挺好的!”,她想也不想地说,不过确实挺配的。

纪景年走了过来,“帮我系上。”,将领带递给她,低声道。

要她帮他系领带?

顾凉辰排斥,“我不会。”,撒谎道。

“我不信,赶紧的,时间不早了,六点就开始了!”,纪景年霸道地拉过她的手,将领带塞进她手里,沉声道。

心不甘情不愿地,踮起脚尖,将宝蓝色的领带绕过他的脖子。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她身上的气息甜美,干净,他不禁伸手,环着她的腰,“松开!”,她板着脸道。

“小气鬼。”,他幽幽道,松开她,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她那双小手灵活地帮他系领带。

“别跟我嬉皮笑脸,我对你,不会再心软的。”,顾凉辰淡漠地说道,已经为他系好了领带,又将他衬衫衣领整理了下。

“那我得努力咯——”,他淡笑道,像是玩笑。

“再努力也没用,我发现,你一点可爱之处都没有。”,她拿起包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道。

“那你想要的男人是怎样的?”,他和她一起出门,带头帮她开门,忍着心酸,自然地问。

“如果我爱他,他自然全身是优点,如果不爱,自然可有可无。所以,我想要的男人,没具体的样子,关键是我爱不爱。”,走进了电梯里,她认真地说。

“所以,我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心酸地问,并不相信,小丫头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精心庆祝他的生日?

“没错!”,笃定道,对他但凡有点好感,也因为这两次的受伤,消失殆尽了!

“但是,我还曾想过,能够做你的知己、生活上和事业上的导师呢……”,纪景年淡笑着道。

“事实却是,你是我的克星,是我的灾难。”,她嘲讽道。

“对,事与愿违。”,他淡淡道,电梯开,拥着她,出了门。

为她开了车门,绅士地请她上车,她无动于衷,觉得他很虚伪。

两人一路上很少说话,顾凉辰一直在思考,待会见到了唐司漠,要怎样面对?

纪景年提醒了一句:不要拆穿唐司漠。

***

订婚宴,按照习俗,是两家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两家人相互了解了解,联络感情。

纪景年和顾凉辰手挽手进了酒店,去了二楼的宴会厅,“哟,这对老夫少妻来了!”,刚进门,有人喊,是二舅妈。顾凉辰微笑,纪景年也笑着,拥着小娇妻走向坐在角落沙发里的长辈们。

“都认识吧?”,纪景年低下头对她柔声问。

她点点头,“二舅妈,表姐,小姨!”,顾凉辰甜甜地喊。

“辰辰,乖!你们看人阿景,娶的媳妇多水灵,这小辰辰啊,小时候就是个小美女,现在长大了更俊俏了!阿景好福气啊!”,二舅妈笑得合不拢嘴地夸赞。

顾凉辰红着脸笑,一脸娇羞的样儿,心里却满是讽刺。

“二舅妈说得没错,娶了辰辰确实是我的福气!”,纪景年圈紧顾凉辰,一点不害臊地大声道。

“瞧瞧!阿景现在春风得意啊,比起以前也开朗多了!”

他还真会演戏!顾凉辰暗忖,告别了小姨二舅妈,又去了大舅妈那,也就是艾雯儿的父母那,婆婆和公公也在这边。她一一跟他们礼貌地招呼,纪景年满脸堆着笑。

看他们小夫妻俩这么和谐,大家都放心。

六点,订婚宴准时开始,她和纪景年坐在主桌上。纪景年是艾雯儿这一辈份的代表,一般人还坐不了这主桌。上首坐着双方父母,唐氏是上市企业、综合性集团公司。

艾家,公司不算大,但也是知名企业。

顾凉辰不明白,唐家除了唐司漠,还有两个儿子,为什么让唐司漠和艾雯儿联姻?唐司漠可是个“傻子”!

难道,唐家瞧不起艾家,故意的?

还是另有原因?

“发什么呆?”,纪景年低头,在她耳边柔声地问。

“没有啊——”,亲密地贴在他耳边,低声道。

纪景年转过脸,也贴在她耳边,贪婪地吸吮了下她的味道,“今晚你很美……”,他亲昵地说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她全身发颤……

这种感觉让她很恼火,为什么自己这么敏感?!

唐司漠出来的时候,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坐在主桌的她和纪景年,他们亲密地交头接耳,在调笑,他不禁心酸。

“男女主角出来了!”,这时,有人喊。

顾凉辰连忙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的唐司漠……

看到他的刹那,她只想用“帅”来形容他!

白马王子,大抵就是他这样吧。

艾雯儿这时也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一身白色的鱼尾款式的礼服,露肩,一头棕色的卷发披着,头上竖着白色的带珍珠的发带,看起来大气而优雅。

完美的身材、完美的脸蛋,与唐司漠站在一起,是般配的。

这时,只见艾雯儿主动地挽住了唐司漠的胳膊,和他一起朝这边走来。

唐司漠面无表情,像个傀儡,像个小孩子被艾雯儿带过来。

“辰辰——”

唐司漠突然大喊,挣开艾雯儿,朝着顾凉辰这边跑来。

顾凉辰愣了下,“漠漠!”,她皱着眉,喊了句,站起身。

在众目睽睽下,顾凉辰被唐司漠霸道地扯了过来,“辰辰,人家不要那个女人——好多人——怕怕——”,唐司漠泫然欲泣地看着顾凉辰,撒娇地说道。

纪景年站起身,眯着眸子看着唐司漠,这家伙,真是个专业演员,这个时候还不忘耍宝!

顾凉辰复杂地看着唐司漠,他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是装的了吧?

“漠漠,乖——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唔——”,顾凉辰的话还没说完,身子被唐司漠拉住,扯进了怀里,随即,当着众人的面,顾凉辰被他吻住。

全场一片哗然……

连纪景年都愣了下,没想到唐司漠会突然吻她!

唐司漠的气息,干净温和,他的舌头探了进来,她脑子嗡了,忘记了挣扎。

纪景年顿时心如刀割,窝火地看着这一幕,全场也一片抽气声。

艾雯儿懊恼,很想上前当场把唐司漠这个碍事的给宰了!

两家宾客都在场,纪家这边看到纪景年的老婆被艾雯儿的未婚夫吻了,脸色都僵了,虽然这个未婚夫是个傻子!

她的味道,比想象中地还要甜美,唐司漠心里无比得意,很珍惜这个吻,继续加深,反正,除了纪景年,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纪景年上前,一把将唐司漠拉开,表情和善,嘴角噙着笑,只见唐司漠像吃过糖的孩子似的,用手背擦着嘴,舌头舔着嘴唇,意犹未尽似的,活生生的一个傻子。

顾凉辰则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地愣在那。

“看样子,唐家三少爷的心理年龄长大了啊,步入青春期咯!但是,漠漠,雯儿,才是你该亲的女人哦——”,纪景年的声音很大,全场的宾客都能听到,态度大方沉着,表情和善,对唐司漠十分耐心地说,像哄小孩,把他推到了艾雯儿的一边。

顾凉辰诧异纪景年这个时候没有发火,也没有趁机拆穿唐司漠,这一点,让她刮目相看。

“我不要……我只要辰辰……”,唐司漠委屈着说道,眼眶泛红,这时,他的大哥唐司佑走来,脸色黑沉,“漠漠!不得胡闹!”,严肃地低喝。

“各位,实在抱歉,大家都是亲戚,请多多谅解!”,唐司佑拿着话筒,说道。

“老婆,别吓着,他是傻子!”,纪景年走到顾凉辰身边,看着她那红肿的唇,心口酸涩,表面还微笑着,很大声地说道,语气温柔。

她知道,他是在演戏,撇着嘴看着他,点头,陪他演戏。

两人回到坐席。

唐司漠的吻,让她心有余悸,端起饮料,大口喝下,才冲淡他的味道。

唐司漠是装傻的,并不真的傻,为什么要吻自己?

因为喜欢?

她心紧,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他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现在,她明白,那次在四合院,他为什么哭喊着,对她说,让自己等他了——

她偷看唐司漠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心想,她的桃花还真多!

除了干吃醋,只有把苦水往下咽的份!

艾雯儿也觉得,唐司漠喜欢顾凉辰。

这个臭小子,以后看她怎么收拾他!

敢动她老哥的女人!

眼角的余光瞥向宴会厅大门口,那个身影没出现——

她也不希望他来,因为不想看到他!

他们两个还真好笑,一个娶了傻子,一个即将嫁给傻子,只是,嫁的这个傻子不是真傻,这个订婚也将会在案子结束后,无效。

“老公——这里好漂亮——柔柔喜欢!”

刚安抚了一个傻子,此时,真正的傻瓜来了,远远地,就听到了纪芯柔的声音,艾雯儿循声看去,只见那个人怀里拥着娇妻,进来。

故意,迟到的吗?

还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纪景年见苏冬城夫妇来了,眉心轻皱,这家伙,说了不来的,怎又来了?还把柔柔也带来了,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纪景年站起身,顾凉辰也跟着,随他去迎了苏冬城,“你怎么来了?”,纪景年轻声地问。

“雯儿订婚,我不来,像话么?”苏冬城扬声道,拥着纪芯柔,朝艾雯儿他们走去。

艾雯儿将唐司漠拉起,走向他们,“冬子哥,来啦!”,艾雯儿大方道,绝美的脸蛋上染着柔美的笑。

苏冬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向唐司漠伸手,唐司漠像是没看到,不理他。

“冬子哥!太不好意思了,他,跟柔柔姐一样……”,艾雯儿扬声道。

“哦,这样啊——我们还真有缘!”,苏冬城装傻充愣道。

艾雯儿笑笑,“可惜没份。”,低声说了句,苏冬城听得清清楚楚,“冬子哥和柔柔姐去坐下吧——”

“老公,柔柔漂亮还是雯儿漂亮?”,纪芯柔抱着苏冬城的胳膊,撒娇地问,晶亮的眸子四处打量。

“当然是柔柔漂亮!”,苏冬城柔声道。

“老公真好!”,纪芯柔又蹦又跳地说道,被苏冬城拉着在椅子上坐下。

“冬子哥和雯儿,有点不对劲啊……”,他们俩坐下后,顾凉辰在纪景年耳边,小声地问。

纪景年看了她一眼,笑笑,“回头说。”,眸光锁着她那还算红肿的唇,心口的酸意还没消去。

从洗手间才出来,被唐司漠堵个正着,“漠——啊——”,刚开口,被他拉住,唐司漠撒腿就跑。

“唐司漠!你干嘛?!”,顾凉辰气愤地吼,他拉着她已经出了酒店侧门,到了花园里。

“辰辰——你生气了……”,唐司漠傻乎乎地说道,顾凉辰懊恼,小声地开口:“漠漠,别装了,我知道你不傻……”,声音很小,怕外人听到。

唐司漠的心沉下。

“辰辰,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还有,我不喜欢你,别把心思花在我这,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不关我的事!”,顾凉辰很小声地说道,双拳紧握。

“辰辰……漠漠怎么惹你生气了?别生气……”,唐司漠朝她走近,无辜地问。

她退后,不想跟他说过多,怕被人听到,“老婆!”,纪景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的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膛。

唐司漠只见纪景年将她从身后拥住,“三少爷又想缠着我老婆?不是说了嘛,你的未婚妻叫雯儿,雯儿,知道吗?”,纪景年十分耐心地对唐司漠说道,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响,唐家人找来。

他其实该感激纪景年配合他演戏的,“我要辰辰——辰辰是我的!”,唐司漠大喊。

“纪先生,纪太太,对不起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唐司佑走到纪景年身边,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我以前是漠漠的保姆,他对我很信赖,今天这么多人,他才会这样的。”,顾凉辰连忙说道,帮唐司漠圆场,怕他被发现。

纪景年表面很大方,心里着实怄火。

订婚宴总算顺利结束,夫妻俩跟亲朋好友打了招呼后,上了车,纪景年刚上车便松开了领带,发动车子,一言不发。

他像是生气了,她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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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抹掉那小子的痕迹

应该会生气的吧,即使他不爱自己,但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当众强吻,面子上肯定是挂不住的。所以,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她也不是乐意被唐司漠吻的啊!

想到唐司漠,她心里苦恼,既然不是真傻,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之前为什么说等他的话?

他真的喜欢自己?

看着窗外,失了神。

纪景年沉默不语地开着车,面无表情,深沉的黑眸直视前方她被唐司漠,曾被陆博轩强吻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切换播放。满心的怒火,却不得宣泄。

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侧的她,她正看着窗外发呆,霓虹灯照射景物形成的掠影自她脸上一闪而逝,她沉浸着,失神着。

此时,她心里在想着谁?

周末,堵着有点严重,一路上,走走停停,他一直沉默不语,她也不好开腔,不知该说什么。

生气就生气吧,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两人都已是分居的状态了!

可心里到底是觉得有些歉疚的,即使错不在她。

到家下车时,他终于开腔,只淡淡地说了句:下车。

进电梯时,他让她先进,还是很绅士,出电梯也是她先。

这样的他,让她有点忐忑。

进了家门,他便脱下了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三两下扯开领带、衬衫袖扣,换上拖鞋。

她也换了拖鞋,刚想去主卧,又顿住,“今晚,谢谢你的配合。”,总感觉该跟他说句什么,她感谢他没揭穿唐司漠,还那样大度地帮他们圆场。

她这话,在他听来,完全是在帮着唐司漠!

有冲她发火的冲动,又怕再次伤着她,忍着,“不用谢,我那也是在为我自己挽回颜面。”,面无表情,双眸却充满怨艾地看着她,平静道。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自己都成什么了?!

唐司漠跟这案子无关,他完全可以当众拆穿他,但,出于善意,他没那么做。那小子呢,却变本加厉,明知他知道他装傻,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吻她?!

拿他的仁慈当不要脸的资本了!

“嗯,我去睡了。”,她点点头,朝主卧走去。

纪景年黑着脸看着她的背影,“跟唐司漠保持距离,他是你惹不起的人。”,扬着声道。

她顿足,转过脸,“你的意思是,他有危险?”,皱着眉问,关心的表情溢于言表。

纪景年的胸膛早已剧烈起伏,蓦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腰,“老婆,你该关心的是我吧?”,忍着怒意,还得装无辜地问,生怕两人的关系再僵化。

见他这样不正经,感觉他也没那么生气了,松了口气,“别不正经,我是认真的,他是不是会有危险?他到底为什么装傻?”,推开他,继续追问。

“据我所知,唐司漠是唐家的私生子,豪门内的风云争斗,不是你能关心得了的。记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各有命,你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天使,你的使命是,过自己的日子,别多管闲事。”,纪景年睨着她,一脸认真,似长辈,对她说教。

“知道了。”,淡淡地说了句,又转身。

“你站住!”,不想就这么让她进屋,纪景年低喝一声,拉住她,她本能地退后,防备地看着他。

“你干嘛?”,气恼地问,纪景年上前,那双黑沉的眸子紧锁着她的唇。

那属于他的领地,被别的男人又侵占过了!

“没,没什么——”,愤怒指责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他的手指轻抚上她嫣红的唇瓣,“就是,真生气了!辰丫头,你是我老婆,你小时候只亲我一个人的!”,酸酸地说道,指尖轻抚那片瑰色的娇嫩。

她猛地挥开他的手,退了两步,“别提小时候!说了那时候是因为不懂事!”,她气恼道,纪景年愣在那,手还垂在半空中。

她快步朝卧室走,纪景年又忍不住开口:“我生日那晚,为什么精心准备?还亲自做了蛋糕?!”,他看着她的背影,大吼,她心惊,顿住,他,怎么知道的?

想起那一晚,有些无地自容,太丢脸了。

“那是想和你好好过的时候,现在,已经完全不想了!”,她大声喊。

他看着穿着粉色洋装,甜美动人的她,心绞,“因为我去了墓地,因为那些日记,因为,你落水的时候,没救你?”,说这些话时,内心因为愧疚在绞痛。

提起这些,她的心也在抽搐,不过很快即逝,“别提这些了!还是早点跟我离婚吧!”,她吼完,快速地冲进房里,关上房门。

离婚,又是离婚!

她半夜起来倒水喝,刚到客厅,发现他还在跑步机上跑步。赤着上身,穿着大裤衩,运动鞋,浑身是汗。

觉得他是发神经了。

“你别跑了,吵死了!”,气恼地喊了句,纪景年迅速地从跑步机上下来。

“睡不着?”,他走近她,沉声问。

“我喝水!”,睡不着的是他吧,大半夜地,还在跑步,走到餐桌边,拿起水壶倒水,仰头喝下。

“我睡不着——”,纪景年说了句,也倒了杯水,喝下,她没理他,朝卧室走去。

刚要进房门,手臂被她拉住,身子被他轻松地一拉,带进了怀里,“你干嘛——唔……”,**着古铜色上半身的男人,一只粗壮的铁臂圈着小女人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着头,强吻住了她。

头在不停地转动,火舌探出,在她嘴里放肆搜刮,不放过每一寸。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狂野甚至蛮横,席卷她的一切,炽热的胸膛熨帖着她的,不禁全身发颤。

她被吻得难以呼吸,唇瓣传来丝丝疼意,他又狠狠地吸吮她红肿的唇瓣,甚至发出暧昧的声音,才松开她!

看着被自己蹂躏过的,又红又肿的两片娇唇,纪景年心口终于舒畅多了,“你……”,她愤愤地开口。

“好了,那小子的痕迹被我抹掉了,以后要像守着桢襙那样,守着它们,不准再被敌人侵占!”,纪景年睨着一脸愤怒的她,幽幽地说道。

顾凉辰气得扬起手,朝着他的脸上挥去,可惜,手腕被他迅速地扣住。

“纪景年!你太自以为是了!”,她气恼地吼。

“怎么,被我吻一下都不乐意了?”,她激烈的反应,让他很受伤,被唐司漠吻的时候,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被他吻了下,就这样……

“就是不乐意!如果你肯离婚,我们现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除了那一纸证书,我们什么都不是!”,她气愤地吼。

“什么都不是?我让你看看我们是什么?!”,被她的话惹怒、伤到,他像头受伤的野兽,一把将她抱起,朝着卧室奔去。

“你放开我!混蛋!我讨厌你,讨厌!别碰我!恶心!”,她剧烈地挣扎,身子被他丢尚了床上,他的身子压了上来,“在我身底下**的时候怎么不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吼,粗鲁地撕扯她的衣服。

“别碰我!滚!纪景年!你还想强暴我吗?!”,她暴吼,“强暴”这个词,让他愣住,理智瞬间恢复。

木然地看着身底下,一脸愤恨、厌恶的她,心沉了沉,翻身,坐起身。

她吓得钻进了被窝里。

“你离我远点!你再这样,我会告你!”,惊惶未定,她裹着被子大吼。

纪景年转过脸,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很陌生……

他苦涩地笑笑,“睡吧,刚刚只是吓唬吓唬你,瞧你那避我如蛇蝎的样儿!”,忍着心酸,他戏谑道,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然后,快速地下了床。

现在,就算他跟她解释清楚,她恐怕也不会信了吧?

“我就是避你如蛇蝎,见到你就厌恶!”,气愤地吼,在他脸上分明看到了受伤的表情。

“怎样才能不厌恶?”,淡淡地问,突然觉得自己挺失败,没等她回答,已经离开。

不是她没给他机会,是给了,还是让她失望了。

现在在她对他避而远之的时候,他又想挽回,挽回之后,又重蹈覆辙吗?

她不想再给他机会,也不想在体会飞上天堂又跌落地面的滋味,不想在对他动心,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纪景年去了书房,打开qq,在空间里写了点什么,关掉,又出来,回去客房,胃疼,吃了颗止痛药,然后,睡了——

这一夜,梦里竟是她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的画面,那个跟屁虫似地跟着他的辰丫头,冲他笑,冲他耍赖,冲他撒娇还冲他表白。

“阿景哥哥,辰辰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稚嫩的声音,清澈充满期待的黑眸,小女孩可爱纯真的面容,让睡梦中的他,嘴角扬起。

“好……阿景哥哥,娶你……”,他说着梦话,满脸幸福的笑。

有的感情是用来懊悔的,愧疚的,有的感情是用来追忆,怀念的。他和董雪瑶的那段感情,早超出了恋爱的本身,这么多年施加给他的,是懊悔和愧疚。跟小凉辰的那单纯短暂的兄妹情,却教他现在,常常忆起,在梦里怀念。

顾凉辰是被一阵阵腹痛折磨醒的,下身是难受的湿濡感,她双手贴着肚子,皱着眉,困难地张开双眼,还不明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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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可能是避孕药引起的

来例假了吗?好像还没到时候啊……

“嘶——”,肚子一阵胀痛,一股热流从体内汹涌而出,她皱着眉,倒抽气,一动不敢动,这种感觉像是来例假了,而且是例假第二天量多的时候。

还是吃力地坐起身,揭开被子,看向腿心。

睡裤上大片的血红让她心惊,从未见过例假的时候流这么多血!她坐在那看着脏掉的裤子发愣,头发凌乱地散着,脸有点白。

想到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记录大姨妈的软件,“应该还有五天才来的啊……”,看着软件上的日期,她嘀咕,自己记的也是过几天才会来的啊。

“嗷……”,还这么疼!以前不怎么疼的,第一天量也不会这么多的!

叹了口气,揭开被子下了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有血流出,忍着那股坠胀般的痛,她去了洗手间。

美好的梦境消失,醒来后,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是令他心酸觉得苦闷的现实。

纪景年坐起身,扒了扒头,看了时间,想起今天周六,难得的休息天。下床,不知她有没有起。

他洗漱好,穿着休闲裤,白色长袖t,人字拖出了卧室,她的房门还紧闭,厨房也没动静,应该还没起。

心里产生一个为她做饭的念头。

迅速去了厨房。

他挺想喝粥的,不知她喜不喜欢。

在部队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跟战友架着火,用钢盔煮过粥,很简单,他觉得自己可以。

在厨房里找到一只不锈钢汤锅,当做钢盔,接了一半水,放在燃气灶上,然后去找米,抓了一把米,没洗,直接放进水里,开火。

瞧,做饭挺简单的。

不能光喝粥吧?

她做的葱花鸡蛋饼挺好吃的,只可惜,太复杂,还有和面啥的。去冰箱拿了一包吐司面包,想起在清州时她做的三明治,纪景年在脑子里做了个规划。

先怎样,再怎样,然后怎样——

起火,上了平底锅,烧热,倒油……

不一会儿,一份带着焦味的三明治出锅,中间夹的鸡蛋似乎还没熟,外面的面包焦了。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凑合。

连忙又做了一只,粥还没开。

她还没起床?

到了开放式的餐厅,看向主卧,纪景年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

怕她不领情,见到他生厌……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开了,穿着休闲裤,衬衫的她,站在门空,长发披着,一手抚着肚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早饭做好了,吃饭吧。”,纪景年上前,试探性地说了句。

“不饿。”,肚子一阵阵胀痛,没一点胃口,她冷淡地说了句,朝门口走去,想去药店买益母草冲剂,还要去超市买几包卫生巾。

“一大早,你去哪?”,纪景年连忙问,看她垂着头的样子,似乎很虚弱。

“你不舒服?!”,激动地问,将她拉住。

“大姨妈来了!”,没好气道。

“什么大姨妈?”,纪景年傻乎乎地问,根本不知道大姨妈为何方神圣。

“就是月经!”,没好气地吼,有点不耐烦,来大姨妈的时候,性子暴躁了点,何况肚子还一阵阵地涨疼!

纪景年愣了下,终于明白,双颊不自觉地泛起两朵红云,有些尴尬,只见她已经朝门口走去,犀利的眸子在看到她的屁股时,眉心拧紧,迅速地冲上前,“你裤子脏了!”,纪景年沉声道。

“啊?”,她连忙朝身后看,可惜,看不到,“烦死了!”,她气恼地咒骂,朝卧室走去。

“是不是很难过?”,纪景年跟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态度不善,觉得他是在说废话,他不是女人,哪晓得女人遭的罪!

又向前走了几步,纪景年大步上前,将她抱起,直奔卧室。

“我要去卫生间!”,也没挣扎,这个时候,她一动不想动,好像动一下,血就会流出似的。

“好!”,她不反抗,他就很开心了,连忙殷勤地道,抱着她去了卫生间,把她放下,“你去帮我找条干净的内裤和裤子!”,她指挥,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会更难受。

“哦!”,纪景年听话地答应了句,快速地出了卫生间。

卫生纸根本招架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大姨妈,顾凉辰脱下裤子,看着那些深红色的血,不禁叹气。

纪景年进来的时候,她正光着下身,愣在马桶边,他大喇喇地走近,“换上吧!”,沉声说了句,要上前帮她,她接过。

“你去帮我买卫生巾,快点!”,走投无路了,只能叫他去,不然自己还没下楼,估计裤子又脏了。

卫生巾?

纪景年愣了下。

“快去啊!”,她大声道。

“我去我去,小区门口便利店有吧?”,一个大男人,哪关注女性用品,纪景年疑惑地问。

“有,买最长的!快点!”,她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肚子还在疼,脸色发白。

“好!”,纪景年看她那痛苦的样儿,连忙道,快速地冲出卧室。

她就坐在马桶上,一手抚着肚子,一脸苍白,像是个生了大病的人。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经量这么多!关键是那股阵阵的胀痛,简直要人命。

纪景年穿着拖鞋就冲下了楼,一路上遇到好几个院里的同事,他急忙打了招呼,快速地出了小区门口。

她说要最长的,他在那比较了好半天,拿了几包410长的,结账的时候发现没带钱包,好在老板认得他是这里的住户,让他先赊着。

“好痛……”,刚进洗手间,就见着她抱着肚子坐在马桶上,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买来了!”,纪景年大声道,冲了上前。

“帮我打开,我没力气……”,她诚实地说,纪景年愣了下,迅速地打开一包,抽出一块给她。

她连忙接过,站起身。

“什么味儿?”,纪景年嗅到一股糊味儿,皱眉,想到什么,立即奔出了卫生间,冲去厨房。

不锈钢锅子被烧成了黑色,里面的汤汁外噗,火被扑灭,已经有一股煤气味儿了,纪景年冲上前,迅速地关上开关,手背被炽热的锅身和沸腾的水烫到,手背一阵灼痛。

倒抽口气,迅速地去开窗户,确定不会有事后,想到卫生间的她,连忙赶过去。

她才垫上一只卫生巾,病怏怏地朝门口走去,纪景年进来,上前将她抱住,“是不是肚子疼?”

她无力地抱着他,点头,“从没这么疼过——”,颤声地说道,脆弱地连跟他发火的力气都没有,纪景年一阵心疼,将她抱起,“去医院吧!”,沉声道。

“哪有痛经去医院的……”,她没好气地说了句,“我要躺着……”,喃喃低语。

“好!”

刚到床边,看到床单上一块血渍,纪景年皱眉,“去我那屋吧!”,说罢,快速地去了客房。

刚到床上,她便抱紧了被子,疼得紧皱眉头,“去医院!你这样不行!”,他果断地说道,将她又抱起,拿起床头柜上的钱包和车钥匙,迅速出门。

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了,顾凉辰没有反抗,窝在他怀里,闭着眼,隐忍那股胀痛。

她被放后座,系了安全带,椅子后仰,他觉得,躺着点会比较舒服。

紧握方向盘的大手,那右手手背上不知何时鼓起了一只大水泡,他淡淡地看了眼,不觉疼,打了方向盘,抄近道去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大厅,人头攒动,每个挂号窗口都排了很长的队伍,穿着人字拖的男人怀里抱着女人冲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怀里的女人有生命危险似的。

“大叔,我挂急诊,能不能帮个忙?”,纪景年抱着顾凉辰到了一窗口,对一位老大爷礼貌地问,老大爷睨了他一眼,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点头。

“同志,你挂什么科?”,护士问。

“来例假,疼,挂什么科?”,纪景年脑子不好使地焦急地问。

排队等挂号的患者满脸黑线。

合着只是痛经啊!

“妇科!什么名字?”,护士大声道。

纪景年连忙说道,腾出一手拿了病历卡含在嘴里,两手抱着她,迅速地找去电梯口,还不清楚那些排队的人为什么笑话他……

“快到了,好点了吗?”,怀里的小女人老实了不少,脸色发白,窝在他怀里,眯着眼,嘴里哼唧着。

“嗯……”

***

“医生,我老婆痛经!”,到了门诊室,纪景年抱着顾凉辰坐下,认真地说道,满头大汗。

顾凉辰的脸瞬间涨红,对面的医生可是男的!

“以前疼不疼?”,男医生冲他怀里的顾凉辰问。

“疼,不是这么严重,还早来了几天……经量很多……”,脸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看医生,一股脑地说道。

“内分泌失调。”,医生说了句。

“为什么会内分泌失调?”,纪景年追问,难道她最近一个人过得不好?心里十分愧疚。

“医生,我作息很正常,吃饭什么的都很正常,睡眠也很好……”,顾凉辰连忙道。

“心情焦虑、烦躁、常吃冷饮、避孕药等,都能引起,以后好好注意!先给你开点止疼药——”

避孕药?

顾凉辰想到的是这一点,纪景年同时想到,眉心拧紧,脸色黑了下来,手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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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月票120加更

他记得,在上个月吵架的时候,她说过,吃避孕药了。后来跟她欢爱,难道也吃了?纪景年不禁心酸,恼火着,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

感觉,她是从未真心接受过自己,就算要避孕,也该跟他商量一下吧?自己却在偷偷地吃避孕药!

顾凉辰是想起上个月吃的那个事后避孕药了,按照说明,吃了两次,没想到,报应来了。

“这么年轻,一定要调理好妇科,别仗着年轻,胡作非为!三楼交费,一楼中药房取药!”,医生严肃道。

纪景年回神,忍着心酸和怒火,拿起病历卡,“走吧。”,抱起她,出了诊室。

“是避孕药引起的吧?”,走在医院寂静的走道里,他抱着她,边寻着交费窗口,边低声地问。

“应该是……”,顾凉辰小声地说道,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她的话,简直像把刀子,戳进他心脏里,疼得全身肌肉紧绷,血液逆流,翻涌。

眼眶酸胀,他暗暗地吸口气,隐忍那股怒意,“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厌恶我……”,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心却在滴血。

他冷不丁的话,让她微诧,“你什么意思?”,扬声问,已经到了交费窗口,纪景年没回答,轻轻地放下她,交钱。

她站在那,低着头,忽然发现他脚上只穿着一双人字拖……

在她的印象里,纪景年是一个在外十分注重形象、仪表举止的人,现在,穿着人字拖就出来了……

“去取药。”,低声说了句,弯身将她抱起。拖鞋鞋底敲打着地板,发出一声声“啪啪”的声音,她的心脏莫名一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面无表情,双眼直视前方,抿着唇,一言不发,颊边有几滴透亮的汗珠。

她能肯定,他这个时候是关心自己的。

只是,这样的关心能维持多久?在她摇着尾巴靠近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又会冷落她?

取了药,抱着她回了医院停车场,将她放在后座,系上安全带,调整好座椅时,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眸色复杂,“吸取教训,以后别糟践自己身子了!就算讨厌我也不用搭上自己的健康!”,声音低沉,带着恼意,又隐忍着痛苦,说罢,快速地关上车门,自己上了驾驶位。

顾凉辰怔忪着,拧眉。

前面驾驶位的他,迅速地系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一言不发地开车。

透过车内后视镜,她偶尔能看到他那双发红的眼。

感觉他在生气,也在伤心。

腹部还疼着,她没心情关心他,闭着眼,忍着痛,不想思考太多。

***

回到家,她要上床躺着,纪景年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去倒了热水,喂她吃药,又冲了杯热牛奶给她,“想吃什么?我去买。”,那锅粥是完了,三明治也难吃。

她的眼睛盯着他右手手背看,他意识到不对劲,也看到了手背上的水泡。

“烫的吧?去药店买京万红药膏抹抹。”,她淡淡地说了句,纪景年那颗受伤的心,瞬间反弹,甚至涨满了喜悦,小丫头还是关心自己的!

“这点小伤算啥!想吃什么?快说!”,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精神了,弯下身,抚着她的脸,连忙问。

“豆腐脑,烧饼,甜的。”,淡淡地回答,闭着眼。

“好!我去买!”,纪景年大声道,为她盖好被子,快速地出门。到了玄关口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穿着拖鞋,苦涩地笑笑,换鞋。

“冬子!丫的还没睡醒?”,纪景年一个电话打到苏冬城那,电话那头的他迷糊着,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纪景年恼道。

“嗷……嘶……柔柔,别吃了!”,苏冬城被胯间的一股淡淡的疼痛感刺激醒,只见纪芯柔躲在被子里,趴在他胯间……

“以前卖豆腐脑的那个老张头现在搬去哪了?!”,纪景年不管他们夫妻在干嘛,也没往那方面想,沉声问。

苏冬城**着上身从被窝里爬起,将小女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瞪了她一眼,纪芯柔乖乖地窝进了他怀里,小手挠着他的胸口玩。

“吃豆脑就吃呗,你丫非得找老张头家干啥?!”

“小丫头就喜欢那家的!”,很理直气壮的理由,纪景年沉声喝。

“好像搬去老槐树那的胡同口了吧?”,苏冬城思索着道。

“卖甜酥烧饼的那个二麻子现在在哪?”,纪景年又问。

在吃喝玩乐方面,他永远比不上苏冬城!

“张北桥!”,苏冬城立马道。

他的话音才落下,纪景年已经结束了通话,“这重色轻友的混蛋!”,苏冬城咒骂,低下头,对上纪芯柔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心头一颤,一个激动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

纪景年回到家的时候,顾凉辰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看着睡得不安的她,轻轻地坐下,“辰丫头……”,轻声地喊,脸颊凑近她的,眼里盛满温柔,时光仿佛穿越回到了当年的海军大院。

在蝉鸣不断,聒噪炎热的夏天,少年来到小丫头的房间,轻声地叫她起来,带她去游泳,或是买老酸奶。

“阿景哥……”,感觉颊边传来瘙痒感,她喃喃开口。

一股感动的暖流在心窝里翻涌,这一刻,感觉回到了以前。

那个小丫头总那么黏着自己,依赖自己,信任着自己。

“起床了……豆腐脑,烧饼,都买来了!”,他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声道。

她蓦地睁开眼,咽了咽口水,对上的是纪景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刚刚在梦里,梦见他骑着车带着自己去买烧饼吃的呢!

他的俊脸上染着笑意,她的表情恍惚,两人的鼻尖几乎凑到了一起。

“老张头家的豆腐脑、二麻子家的烧饼,十几年了,还能买到……”,纪景年宠溺地看着她,低声道。她是早不记得着谁是老张头谁是二麻子了,只记得,小时候吃过的豆腐脑和烧饼非常好吃。

“哦……”,轻声说了句,他的脸离开,将她轻轻地拉起。

她靠着床头坐下,他出门,不一会儿,端着还飘着热气的豆腐脑和几块烧饼进来。

“我自己可以。”,他要喂她,她别开头,轻声道,纪景年只好给她。

“肚子还疼不疼?”,他问。

“好多了。”,还很涨,偶尔疼,她拿着勺子,喝着豆脑,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眼他的手背,“你没上药啊?”,有些气恼地问,那水泡破了,一块皮黏在那,看起来十分揪心。

“忘了,不碍事的,别这么关心我!”,纪景年笑着道。

“谁关心你!我是怕你家亲戚指责我!”,她气恼道,继续喝豆腐脑。

“口是心非!”,纪景年厚脸皮地说了句,出了房间。

将染上血的床单换掉,丢进了浴缸里,放了水泡着。

顾凉辰吃饱后,又去卫生间,换了新的卫生巾,没有睡意,回主卧躺着,卫生间里的他在洗衣服,她也没管。

不一会儿,他手机响了,他似乎没听到,“你的电话!”,她扬声喊了句,纪景年这才答应,进了卧室。

是董雪琦打来的。

“琦琦,什么事?”

“抱歉,辰辰生病了,我得在家照顾,就不去了。”

听到是董雪琦的来电,顾凉辰心紧,竖起防备。

他挂了电话,走近她,“琦琦姐约你啊?”,淡淡地问了句。

“是约我们,她那有几张演奏会的门票,请我们去看,我已经推掉了。”,纪景年微笑着回答,“还想吃什么?我去买!”,在床边坐下,手指抚着她的脸蛋,轻声地问。

他这么说,她心里好受多了,心想,董雪琦这会儿一定很失落吧?

还没确定董雪琦是不是真喜欢他,他和董雪琦关系那么好,如果自己贸然告诉他,他肯定不相信自己,一定要有很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

“我不饿。”,淡淡地说了句。

“那继续睡!”

“你别管我,先去治你的手吧!”,顾凉辰看着他的手背,气恼道。非但没上药膏,反而沾水了!

“好好好——这就去买药膏!别生气!”,还说不关心自己,这分明是关心嘛!纪景年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还发出“咂”的声音。

她气恼地瞪着一脸得意的他。

纪景年心情极好地出了门。

肚子不那么疼了,她下了床,嗅到从厨房飘来的焦味,进去。

“呼——”,看着糊掉的不锈钢锅,流理台上的两盘卖相很差的“三明治”,她气恼地呼了口气。

这就是他做的早餐?

“连早餐都不会做!算什么男人!”,她嘀咕,走到流理台边,看着那两份早餐发呆,本想直接倒掉的,却忍不住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想,尝尝他做的早餐。

“咳咳——”

“你在干嘛?”,纪景年站在厨房门口,见她弯着腰在咳嗽,大喊,上前。

“咸死了!”,她气恼地斥责,吐着舌头,“呸呸呸”地叫着。

“谁让你吃的!”,他恼道。

她不禁脸红,被他当场抓包,还真难堪,“我饿了!”,撒谎地吼了句,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右手上!

“饿了不让我买吃的——”,他嘀咕了句,连忙将那两份失败的三明治倒掉!

“你的手,谁包扎的?”,顾凉辰走近他,狐疑地问,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香水味,神经紧绷起来!

第117章今晚回来睡

纪景年看了眼自己那裹着白色纱布的手,抬眼看她那紧绷的神情,不禁觉得,小丫头似乎,吃醋了。

“女人包扎的!”,故意刺激道,嘴角勾着笑,深眸锁着她。

只见她的脸色涨红。

“哪个女人?!”,话出口,顾凉辰觉得自己冲动了,哪个女人,关她什么事!

“吃醋了?”,纪景年上前,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心悸地问。

处于绝望边缘的人,对方只稍微给你点关切,似乎就成了希望。纪景年现在就是如此。她对自己的厌恶和排斥,已经让他有放弃的念头了,然而,一句关心的话,此刻吃醋的样子,让他又打消了放弃的念头,有了接近她的勇气!

“哈——谁吃醋了!”,她连忙甩开他,气恼道,她怎么可能吃他的醋!谁帮他包扎的,关她什么事?!甩开他就要走。

纪景年大步上前,从她身后将她抱住,她没反抗,他身上还残留着女人香,丝丝缕缕,在她心头纠缠,影响她的情绪。

“药店卖药膏的小护士,花痴地说我帅,热情地要帮我包扎,我不肯,人家都要追出药店了,我就答应咯……辰丫头,你阿景哥的魅力可不容小觑,你要是再冷落我,我可就被别的小狐狸精勾去了!”

双臂从她身后圈着纤细的身子,下巴扣在她的额头上,他低声说道,带着不正经也带着几分认真。

“药店护士身上哪有香水味?还有,你就少臭美了吧,你这样心里阴暗的老男人,谁稀罕!”,根本不信他的鬼话,甩开他,气呼呼地说道。

“你稀罕啊!”,他厚脸皮道,上前拦着她,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蛋。

“分明在吃醋,别不承认!”,霸道地说道,眸光一闪,将她抱了起来。

她很轻,没一百斤重,他总能轻易地将她抱起。

“纪景年,放开我!”,气愤地吼,已经被他抱到了靠背面落地窗旁的沙发上,霸道地圈着她,不让她动弹。

“你想干嘛?!”

“辰丫头,昨晚我梦见你小时候了——”,铁臂圈着她的上身,让她动弹不得,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眸子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空格外蓝,飘着洁白的云朵,这里是小高层,可以俯瞰很多建筑。

他的声音沉沉地敲进她的心坎。

“别说这些!”,她气恼道。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希望,不要和她有交集……或者,她没死,死的是我……”,他沉声道。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希望,十五年后,没有和你狭路相逢!”,不想他话里的意思,她看着窗外,笃定地说道。

“这些年,对她的愧疚,远远超过了失去她的痛苦,那晚,我在她墓地说,欠她的,我下辈子还,这辈子,我是属于你的。”,不顾她伤人的话,他又说道。

阵阵清风拂过,茶几上的那株翠绿的绿萝在轻轻摇曳。

“不,你不属于我!我们是孽缘!即使在一起,也是互相伤害!”,她连忙反驳,她才不要一个永远对另一个女人有愧疚的男人!如果是错误,她不想一错再错下去!

“我从没想伤害你——”,纪景年颤声道,闭着眼,吸吮她的味道。

“可你在冥冥之中就已经伤害到我了!你这人心理太阴沉了,跟你生活在一起,太累人了!我又是那种吃不了一点亏,受不了一点伤害的人!所以,不适合。”,说着说着,没了力气。

“你就是怨我,心里有她,你就是在意这个,只要我帮她慢慢地忘掉,不就好了?再给我机会,行不行?!”,他激动地说道。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失望!我凭什么要迁就你?凭什么就一定是我迁就你?”,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哑声地质问。

“最后一次,好不好?丫头,想想小时候对我的感觉,想想我的好,忽略那个最大的缺点,以后换我迁就你,好吗?我舍不得放开你!”,纪景年双眸认真地看着她的小脸,一字一句,发自肺腑道。

是舍不得的,再次遇见,这个女孩已经在一点一点地走进了他的世界,让他体会到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而不是以前那种,单调、枯燥的毫无趣味的光棍生活。

这也是他第一次放下一切骄傲和自尊,如此殷切地恳求她。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布满了祈求。

是一个内心一直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的男人,对幸福的期盼。

她该心软吗?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心在动摇。

万一以后,他再遇到和董雪瑶有关的事,立即奔去,将她抛之脑后,怎办?

那种充满期待又落空的滋味,就像坐过山车,是她这个追求平稳生活的人,无法承受的。

“不好。”,她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纪景年的心,狠狠地一绞!

“你不答应也不成!我就赖着你了!顾凉辰,你这辈子就是属于我的!”,纪景年忍着心酸,霸道而强势地说道,说完,立即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唔唔——唔——”

男人火舌用力地撬开她的贝齿,火舌霸道地探进她的口腔,放肆地搜刮,头不停地转动,舌吻着她!

她反抗,后脑勺被他霸道地扣着,被动地承受他的掠夺,激狂的吻,搅乱她平静的心湖……

纪景年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迷恋她的甜美,想到她昨晚才被唐司漠强吻过,火舌更加霸道起来,一寸寸地席卷她的口腔,舌尖在她敏感的牙龈上刮弄……

“嗯……”,一阵激荡的酥麻感窜起,她呜咽。

他的大手在她后背上放肆抚摸,揉搓着她的身子,她颤抖,打着哆嗦,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腹部稍微有点胀痛,皱着眉,双手猛地推开他的胸膛,“够了!”,沉声道。

瑰丽的唇红肿不堪,嘴角挂着**的口水,双颊红扑扑……

纪景年那胯间的**暴涨,却不得发现。

“不管你对我态度怎样,我就是不放手!”,纪景年霸道地说道,手指却轻柔地拭去她嘴角的口水,她气恼地躲开,“那你怎样才肯放手?”

“怎样都不会!”,他十分笃定,黑沉的俊脸上,霸气十足!

“那你就等着被我折磨吧!”,顾凉辰也十分霸气地说道!他强,她也不弱,走着瞧吧!

“虐虐更健康!”,纪景年不正经地说了句让顾凉辰满脸黑线的话!

她从他怀里退出,板着脸走开。

纪景年去了厨房,收拾残局。

***

晚餐是他从一家常去的私房菜馆打包回来的,两人和平相处面对面吃着,“不知什么时候能尝到辰丫头做的牛排……”,纪景年幽幽地道,为她盛了碗乌鸡汤。

“这辈子我不会再做牛排了!”,她恨恨地说道,想起那晚,心绞。

“傻瓜……你空间里的照片我都看到了——”,纪景年抬起头,愧疚地看着她。

她有点无地自容,“是啊,我是傻,我就是吃亏不长记性!”,气愤地吼,想到那两件睡衣,心里更酸。

“不是,你不傻,你最可爱了,是我不好,是我不是人!”,连忙哄,也是很诚恳的话。

“你本来就不是人!”,她反驳。

“……”,纪景年无言以对,“别气了,跟我这种畜生不如的人生气,不值当。”

“是不值当。”,她白眼道,放下筷子,“不吃了。”

“再吃点,流了那么多血,要补充营养!把乌鸡汤喝了!”,纪景年连忙放下筷子,走到她跟前,对她劝道。

“不喝,饱了。”

“那,就不喝吧。”,不敢惹她生气,纪景年低声道。

看他吃瘪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挺舒服的,她起身,想去洗个澡,他屁颠屁颠地跟上。

殷勤地帮她放洗澡水,却在浴缸的水升起一半的时候,连忙躲开,热气腾腾的水,在他眼里是冰锥,是洪水猛兽,让他瞬间打了个冷颤,从头冰到脚,胃疼得翻搅。

看着他逃也似地冲出卫生间,顾凉辰诧异。

他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啊……

这个奇怪的人!

躺在浴缸里,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自己,尤其抚慰了腹部的阵痛,她闭着眼,舒服地享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纪景年守在浴室外,等她出来,半个小时过去,也没见她出来。

轻轻地敲了敲拉门,里面没动静,连水流的声音都没有。纪景年心紧,侧耳听里面的动静,一点声音没有,迅速地拉开拉门,冲了进去!

“辰辰——!”

“啊——”,打瞌睡的她,被他惊醒,惊呼一声。

他看她完好,舒了口气,脸色却很难看,“你洗澡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气愤地质问,心在颤,还以为她淹死了……

“我洗澡,你一直在外面偷听?”,她双臂环胸,仰着头看着隔着一丈远的他,嘲讽道,觉得他这个人很奇怪。

纪景年没说话,垂下头,“你洗好就赶紧出来。”,低声说了句,走了出去。

顾凉辰回到卧室时,纪景年已经满血复活了,怀里抱着枕头进来,将枕头丢在床上,“我今晚回来睡!”,他霸气地说了句,他明明就是这主卧的男主人,非得去睡客房,要是被冬子和老钱知道了,肯定笑话死。

第118章对董雪琦警告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袍,应该已经洗了澡,外形看起来冷酷刚硬,说完,没等她同意,直接倒在了床上,健硕的身子占据了大半张床!顾凉辰站在床的另一边,看着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的他,着实气愤。

这老男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霍地上前,拿起自己的枕头,朝他身上砸去,“还没跟你闹离婚呢!还想睡主卧!下去!”,凶巴巴地吼道,枕头不停地砸在他的身上。

她虽然很用力,他却不疼不痒,双眸盛着笑意,锁着她。

顾凉辰见他那得意的样儿,索性尚了床,她坐在床上,用雪白的双腿踢打他的身子。

他却纹丝不动,双手扣着好脑勺,安稳地躺在那,“肚子不疼了?别白费力气了,小老婆!”,纪景年看她那气呼呼的样儿,觉得挺可爱的,说罢,忍不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纪景年那健硕沉沉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她瞠大眸子瞪着他,双手推拒他的胸膛。

“让我跟你睡一起,会怎样?又不会吃了你!”,男人黑沉的眸子看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和她嘴里清凉的牙膏残留的气息,身子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胯间的炽热膨胀起来,正好抵在她的腿心,看着她绝美的小脸蛋,忍不住低头,吻上她半开半合,娇艳艳的唇。

“唔……嗯……”

没意料他会突然吻下,炽热的唇瓣灼烫了她的,熟悉的触电般的快意从唇间荡漾,内心掀起一片波澜。

纪景年只用力地吻了下,便松开了她,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嘴角扬着,“只跟你睡觉,保证不动你!”,他低声承诺,翻身,在她身侧躺下,将她圈进怀里。

“不行!我讨厌你碰我!”,擦了擦唇,她气愤道。

他立即松开她,躲她远远地,扯起被子,为她盖上,“我不碰你,只要让我睡在这就好。”,纪景年诚恳道。

顾凉辰气愤地翻了个身,背对他睡。

纪景年这才舒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关灯。

“第一次在酒店见到你,一个半裸的女孩躺在床上,竟然教我蠢蠢欲动……”,幽暗里,寂静的空间里,他低喃。

不是他故意设套,让她往里钻的吗?顾凉辰心想,没说话,打算继续听下去。

“这些年,身居要职,到哪,都有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以为你也是其中一个。”,他低声道,顾凉辰心里却发酸,是不是每个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都接收?

“在课堂上,认出了你,回系办公室查了你的资料,知道你是叶凉辰。我知道你也认出了我,装不识,我也装作没认出你,因为……”

他的话,沉沉地敲入她的心坎,犹记得在河边,捉着他的手,看到他掌心的那颗痣时,内心的震荡和感动!

眼眶发胀,鼻酸……

“因为不敢接近你。可是,又不自觉地靠近……”,纪景年低声地说道,黑夜的遮掩,给了他勇气,说出心底的话。

他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就是不愿看到她被人欺负,不想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人海沉浮。

可他为她做的这些,她似乎并不领情,反而觉得自己羞辱了她。

他当初可以让苏冬城或是谁从陆博轩手里赎回叶家老宅的,但是,陆家当时被调查,与其交易,必定沾一身腥,受连累,何况,除了他,没人能威胁得了陆家。

同时,与陆家交易,还可放松他们的戒备。

可谓,一举两得。

后果他想过,却还是那么做了!

原来他早就认出自己了……想到她在他面前装不认识做的那些傻事,心里更难受。

“你说这些干嘛?解释不是利用我吗?就算你说在乎我,舍不得我,也抵不过你在新婚夜说梦话时,喊了她的名字!既然没放下她,为什么要跟我纠缠?把我当什么了?泄欲的工具吗?”,她哑着声道,眼泪落下。

“在结婚前,我也想到了这些,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委屈的。我是欠你很多,但是,不代表我就可以没有人格地,任你玩弄吧?我想要平等,在我付出多少情后,能收获多少,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有你的感受,我也有我自己的感受!牢记着你的生日,准备了好几天,做蛋糕、煎牛排,布置烛光晚餐,没钱给你买奢侈的礼物,刷信用卡买了两件睡裙,在董雪琦面前逞能说,你要的礼物,就是我!做好晚饭,穿了睡裙,从七点等到十二点,结果,你却去她的墓地了!”,一字一句,道出自己的委屈,什么丢不丢脸,都不重要了。

只想告诉他,死心了!

纪景年听着这些,心揪着,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忍不住将她扯进怀里,“你别碰我!我死心了!”,她吼,他紧紧圈着她,内心涨满了心疼和愧疚。

“我该死!我该死!”,他贴在她耳后,沉沉地说道。

感动她为自己做的,更愧疚那晚的爽约。

“董雪琦说,你的生日,就是你和董雪瑶的纪念日,你以前不从不过生日。我却在心里赌,赌里会回来,跟我一起吃饭,然后,看到我的布置,会感动、会温暖!”,她吼着,眼泪哗哗落下。

“可惜,我错了,我这个你曾经排斥的娃娃亲对象,在你心里怎么比得上董雪瑶。我也不想跟她比,但是,你既然结婚了,起码要尊重我这个妻子吧?”,她哑声道。

紧抱着她,无言以对。

“我落水,第一时间,救我的是你怀疑的,可能会伤害我的,肖南笙。而不是你!你让我情何以堪?为什么她掉冰窟窿里时,你那样奋不顾身,差点赔了性命?”

他仍旧无言以对,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一心想帮她,结果,伤她最深的,是自己。

“你让我怎么不死心?这段婚姻本就是不健康、不平衡的,我想结束,想摆脱!仅此而已!至于你,如何痛苦,我没心思管。”,不再落泪,她平静道。

纪景年一直沉默,紧紧地抱着她。

无论她怎么说,就是舍不得放开她。

“是我的错,太想当然,以为你爱我,会包容我,带我出阴暗。却不想,你不是圣母,也不是天使,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还是那句,我太自私。但是,既然结婚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能不能尊重这个婚姻,一起努力地经营下去?一起,爱上彼此……”

“躲你还来不及,怎么爱?!”

“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快变心的,心里还是有我的!”,纪景年沉声道,说完,起了身,出了卧室。

她没管他。

董雪琦接到纪景年的电话时,激动地差点从床上摔下,这么晚,他打电话给她,什么事?

和顾凉辰吵架了?

心里一阵激动。

“阿,阿景哥!”

“琦琦,我跟你之间,有话就直说了!”,纪景年的语气严肃,彼时,他正站在阳台边。顾凉辰的每一句话都烙在了他心里,觉得有必要打电话对董雪琦说两句。

“阿景哥,怎么了?”,听着他严肃的语气,董雪琦有点心虚,小心翼翼地问。

“以后别在辰辰面前提起我和你姐的事,不要让她误会什么,明白吗?”,这是纪景年这些年来,第一次对董雪琦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话。

董雪琦顿时心慌。

“阿景哥,我好像没说过什么啊……辰辰说什么了吗?还是你误会了?”,一副迷惘的语气,轻声地问。

“她没说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再提你姐姐的事,她已经入土为安十五年了,不要再念,也是对她的尊重!”,纪景年沉声道,不想去多想董雪琦的行为,或许是他误会了,但是,无论怎样,她都不该再提董雪瑶的死。

“阿景哥,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跟辰辰说任何事的!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什么困扰,我很抱歉……”,董雪琦的语气很心酸,带着哑声。

“你别自责,我跟她很好。就这样吧,早点休息。”,纪景年说罢,快速地挂了电话。

“啊——”

“哗啦——”,电话才挂掉,董雪琦尖叫一声,一手扫落床头柜上的所有物品,她抓着头,一脸愤恨,咬着牙。

“顾凉辰!你这个践人!阴魂不散的践人!”,她气愤地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顾凉辰碎尸万段!

“凭什么?!守了他十五年的人是我!是我!”,她激动地大吼,随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什么。

那是一张七寸照片,照片上是纪景年穿着检察官制服的样子,她看着他的照片,拇指不停地抚摸他的脸,十分用力,“你是我的!你该是我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就因为那个践人!这些年,你有没有转过头来看一下,我一直在你的身后,等着你转身!纪景年!为了你,我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啊——”

穿着睡裙的董雪琦坐在床上,头发凌乱,手里捧着纪景年的照片歇斯底里地吼,眼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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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明的亲,出门注意安全,据说还有三名暴徒没抓到……南无阿弥陀佛……

第119章真正间接害死董雪瑶的人

那年,冬

十一岁的董雪琦才进卧室,只见姐姐董雪瑶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副粗粗的毛线针,正在织围巾,黑色的,毛线团用塑料袋裹着,掉在了木地板上。

“姐姐——”,穿着姐姐小时候穿的旧碎花棉袄,梳着羊角辫的董雪琦踏进高高的门槛,进了卧室,甜甜地喊。

“琦琦,功课做好了?有没有不会的题目?”,董雪瑶放下毛线针,天太冷,搓了搓手,不停哈气,和蔼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妹妹。

“做好了!没有不会做的!姐姐,你是在给阿景哥哥织围巾吗?”,上前,冻得红肿的小手拿起围巾,好奇地问。

“嘘——琦琦,小点声,别让爸爸妈妈知道!这是给阿景织的!”,董雪瑶连忙对妹妹小声道。要是让父母知道她在谈恋爱,肯定会阻止!

“姐姐,可是阿景哥哥将来要娶辰辰的啊——”,董雪琦小声地说道,双眼无辜地看着姐姐。

只见董雪瑶那张白净的脸瞬间红了,“琦琦!你在哪听来的?!”,董雪瑶按着她肩膀,沉声问。

“辰辰说的啊——纪爷爷喜欢辰辰,会让阿景哥哥娶她的!”,董雪琦笃定道。

“不,我没有害死姐姐,那是意外,是意外,不关我的事!”,床上,董雪琦从如旧电影般的记忆里回来,看着手里捧着的照片,激动地说道。

是她后来偷偷告诉爸爸,姐姐和纪景年谈恋爱的,姐姐被爸爸骂了一顿,再后来,圣诞夜,姐姐和纪景年吵架,掉冰窟窿里淹死了。

“那是意外,不是我害的,不是的!”,董雪琦嘴里不停地念叨,心底有个声音却在吼,“是你故意告诉姐姐的!故意告诉爸爸的!如果不是你,他们就不会吵架,姐姐不会摔掉!”

“不!不是我!不是!凭什么家里的好东西都先给她?!凭什么阿景哥都是她的?!”,董雪琦双手扒着头,低着头看着床上纪景年的照片,不停地吼,外面亮起了闪电,打在她的身上,她吓得身子连连后退,仿佛看到姐姐那张死白的脸,“不要……不要……你是意外死的,不关我的事,不要……!”,她吓得躲进被窝里,边颤抖着,边哆嗦地说道。

仿佛姐姐董雪瑶就在被窝外,要来找她报仇。

虚掩着的房门口,董母躲在门边,脸色惨白,双手在颤抖,脑子嗡嗡的……

怎么也没想到,间接害死大女儿的是,自己的二女儿!

捂着心口,扶着墙壁,董母蹒跚地,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

“顾凉辰!阿景哥是我的!你这个践人,去死吧!”

“啊!不要——!”

梦里,董雪琦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咬牙启齿地冲自己吼,一步步地逼来,她跌坐在地上,用力往后,身子却一点挪不动!

“辰辰?”,纪景年被她的叫喊声吵醒,侧着头,大手捧着她的脸颊,焦急地问。

她睁着双眼,额上有汗,喘着粗气,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里尽是董雪琦那张可怖的脸……

为什么会梦到她要杀自己?

顾凉辰在心里,心慌地想。

“做噩梦了?”,看着她神经紧绷的样儿,他柔声地问。

整个人几乎窝在他的怀里,宽厚的怀抱拥着自己,满满的是他的味道,仰着脸,看着他,怔忪地发呆。

“做噩梦,是关于我?这么看着我!”,纪景年柔声地问,男人清晨的嗓音异常富有磁性,透着淡淡的慵懒。

“你怎么在我床上的?”,昨晚记得他出去了,后来她就睡着了,怎么一觉醒来,他在这?!顾凉辰有些气恼地问,没告诉他噩梦的内容,觉得自己是神经过于紧张才做了这个梦。

不过,董雪琦是不是真的喜欢纪景年?

被她这么一问,纪景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是我的床,而且,我昨晚可没靠近你,是你一直往我这边靠的!”,纪景年嘴角上扬,戏谑地说道。

顾凉辰看了看,果然,自己的枕头还在床的另半边呢,而身子却完全在他怀里!

“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拉进怀里的吧!”,气呼呼地说道,退离他的怀抱,下身有股热流涌出,她皱眉,想要爬起,纪景年扶她一把,“我发誓没拉你,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他沉声道。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下了床,一手捂着肚子,朝洗手间走去。

“肚子还疼不疼?量多不多?!”,他连忙下床,追上前问,到了卫生间门口,小女人已经拉上了拉门。

“疼!多!”,她喊了声,也不觉得害羞。

“那一会儿再去医院吧?”,纪景年沉声地喊。

“不去!”,她气恼地回了句。

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在震动。

一个陌生号码,纪景年的警觉性瞬间增强,淡定地接起,没有开腔。

面对陌生号,他向来等对方开腔。

“警告你,那个案子别查了!停车场那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对方开口威胁,纪景年冷哼,“有种就放马过来!”,声音低沉冷硬,表情狠戾。

顾凉辰出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他表情。

对方电话挂断,纪景年转过身。

“遇到什么事了吗?”,她轻声地问,样子像是关心。

纪景年心口一暖,走了上前,嘴角扬起,“没事。这么关心我,还装冷漠!”,俯着头,捏着她的脸颊,他宠溺地说道。

“关心你,是不希望看到你遇到什么危险!就跟之前你出车祸一样!”,她拍开他的手,扬声地喊。

双眸定定地看着他,“上次,你被撞是意外,还是蓄意伤害?”,想起什么,她严肃地问。

上网看过不少关于检察官的新闻,听说,检察官的工作其实很艰巨,尤其是反贪局,反渎职科的,遇到有些案子,困难重重,人身安全都没保障。

他现在好像是在侦查监督科,平时应该负责不少案子。

纪景年没想到小丫头的脑子并不简单,不想让她担心,笑笑,“是意外!别担心,没人敢动你老公!”,他自信地说道。

“不管我是否原谅你,不管我对你有没有感情,我还是那句,希望你好好的。”,她认真地说,想起上次他在icu时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怕起来。

不管怎样,她仍然希望他好好的,健健康康,安全平安。

“小傻瓜,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自己做。”,她说了句,去洗脸刷牙,他也去了。

原来,粥是用电饭锅熬的。

她做早餐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学着,她也没赶他。

早餐很清淡,又香又糯的清粥、一人两颗水煮蛋、几块葱花鸡蛋烙饼。纪景年吃得非常饱,非常舒服,不停地夸赞她的手艺。

***

早饭后,他问她肚子还疼不疼,她说好多了,问她想不想出去,她说不想,他却执意带她出去。

顾凉辰不知他带自己去哪,昨夜下过雷阵雨,今天晴空万里,空气也新鲜,出门逛逛也不错,收拾了下,跟他下楼了。

纪景年开车,载着她,去了市最高人民法院。

原来,他是带她去法庭旁听的。

这是一起民事诉讼案,原告律师是他的好朋友,钱勇骏,纪景年让她仔细听着双方律师是如何辩论的,她像个学生,仔细听着双方的论点极精彩论辩。

学法律这么多年,除了tvb电视剧,她还是第一次看这么精彩的辩论,甚至比电视剧里精彩多了!

旁边的纪景年一言不发,表情严肃,也认真专注地听。

庭审结束,两人出了法庭,纪景年打了电话给钱勇骏,问他中午是否有空,他说忙,纪景年只好作罢。

“觉得老钱怎样?”,上车后,纪景年淡淡地问。

“一个字,帅!两个字,偶像!三个字,酷毙了!”,顾凉辰大声道,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纪景年不悦地睨了她一眼,“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言外之意事,她这么夸钱勇骏,更该夸他!

“眼见才为实!”,她十分不信他的话,系上安全带,转过头,不看他。

纪景年抿着唇笑笑,也不再辩驳,继续开车。

去的是附近的超市,纪景年买了很多营养品和新鲜的蔬菜、肉类,她以为他是买回家的,结果,去了郊区,她问他去哪,他神秘兮兮的,不回答。

她也没追问,一路上看看窗外的风景,或者放倒座椅,看着天窗外的蓝天白云也不错。

去的是农村里的一户人家,在面对一位五十多岁,双脚瘫痪的伯伯时,纪景年介绍说,那是他师父,她礼貌地打招呼。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围着围裙出来,一脸慈祥的笑,冲纪景年打招呼。

纪景年喊她师母,她跟着喊,看他把蔬菜和肉类递给她。

师母为他们特意杀了一只大公鸡,在顾凉辰的帮忙下,两人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纪景年和师父坐在院子里的一株梧桐树下,边抽烟,边聊着什么。

师母边炒菜的时候,边对她夸赞纪景年,要她好好待他,她不停点头,微笑着答应。

吃过饭,纪景年便说要回城里,师父拄着拐杖送他们到小马路上,“阿景!时刻,勿忘初衷!”,顾凉辰只听师父扬声喊了句,她似懂非懂,只见身旁的纪景年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不远处的老人,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

上车后,他边开车,边对她讲了师父的故事。

师父,名叫赵永,今年55岁,投身检察事业33年,人送外号“赵捕头”!曾任市检二分院反渎职侵权局局长,前年因为腿伤,提前退休。

他说,别看师父笑呵呵,人很慈蔼,但以前办起案来却是铁面无私,碰到难啃的“硬骨头”一定亲自“死磕”,办理过一批大要案!当年去外地调查一名行贿人时,遭到该行贿人雇佣杀手的报复。他当场被砍数刀昏死过去,“脚筋”被挑断,虽经抢救保住了性命,但却留下了终生残疾。

纪景年的陈述十分平静,然,却在她内心掀起狂澜,为之所动。

他转头,看了眼在发呆的她,随即转过头,“今天带你去法庭旁听、带你来看望师父,是想告诉你,在以后从事法务工作时,时刻忠守法律,相信法律的公平正义!这是一名法务工作者的信仰!”,纪景年沉声道。

掷地有声的话敲打她的心脏,她以别样的目光看着身边坐着的男人,侧脸严肃,目光如炬,在他说这些话时,内心一定是带着无尚的光荣感的吧?

她曾经是一个悲观的人,以为,法律只是对享有特权的人才有效,对普通小老百姓根本无用。

现在,他要她竖起“相信法律公平正义”的信仰……

她没说话,他又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不相信它的公平正义?”,他问,她茫然地看着他。

忍不住身上,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这就跟迷信一样,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只有你自己相信了,以后在从事法务工作时,才会底气十足,全力以赴!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忠守法律!”,纪景年松开手,抚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沉声道。

“师父叫我勿忘初衷,说的也是这一点!你才刚毕业,遭遇这么多,对于法律的公平正义,难免消极。慢慢消化吧,多看些实例案件,你会发现,法律还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纪景年像位师长,对身侧的小妻子,教诲着,也是叮嘱。

“哦——”,半天,她答应了句,然后看着窗外。

“当初,以为被陆博轩夺去了清白,事发后,忍气吞声,即使很想告他强歼。但是知道,即使告了,也不会赢了官司,因为陆家有势力,因为顾泓兴巴不得我和陆博轩好……那时候,我就觉得,法律只是维护既得利益者利益的工具!”,她看着窗外,平静地说道。

听了她的话,他蓦地驶向马路边,在靠右的路边停下。

“你和陆博轩当初到底怎么回事?!”,转过身子,看着她,严肃地问。

她回神,见他停下了车,提起那事,心里还很委屈,“关你什么事?!”,气呼呼地问。

“臭丫头!又跟我杠上了!”,纪景年气恼道,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脸颊。

“别以为跟我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我就对你刮目相看了,既往不咎了!感情是感情,事业是事业!”,她气呼呼道,将他吃得死死的!

“跟我伶牙俐齿起来了!”,纪景年猛地倾身上前,脸凑近她,吻住了她的唇!

“唔——”,这混蛋,又吻她!

就是爱她小嘴里的香甜气息,纪景年不顾这是在马路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火辣辣的吻,才将她放开。

“臭流氓!也不怕被人拍到,你可是公务员!”,她气恼地吼。

“怎么,公务员也是人,我亲我老婆,又没犯法!”,纪景年邪肆道,继续准备开车,胯间那禁欲已久的男性又昂首挺立了,教他难以忍受!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她处得像正常夫妻呢?(纪大检查官言外之意是:到底啥时候让我开荤?!快憋死了!到底啥时候让我每天都能吃饱?!)

***

夜晚,于纪景年来说,无疑是最折磨人的时候,虽然,可以抱着亲爱的小老婆睡觉。但是,半夜三更,老婆已经睡着了,他的二弟仍无睡意!

悄悄地打开一盏台灯,轻轻地揭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她保守睡衣的扣子。

这丫头,现在都不穿睡裙睡了,明显是在防他!

扣子,一粒粒地被解开,幽暗旖旎的灯光下,白皙的肌肤,一点一点地露出来,越往下,越诱人,待扣子全部解开,纪景年眼前一亮……

小女人侧着睡着,面朝他,睡衣衣襟完全敞开,露出胸前的一对洁白无瑕的浑圆,浑圆的顶端,那两颗粉嫩粉嫩的小红果在轻轻颤抖,仿佛在向他招手……

老公,快来,快来吃我啊,好想你哦!

小红果仿佛会说话,纪景年心猿意马,按耐不住地,一只大手握住上面的一只,埋下头,张嘴,迫不及待地将那嫣红的小红果吞进嘴里,小东西在他嘴里瞬间硬得如石子。

“嗯……”,熟睡中的她发出闷哼,酥酥麻麻的感觉,教睡梦中的她,如在做惷梦。

梦里,纪景年在吻她,埋首在她胸口,吸吮、舔舐她的乳峰,那样刺激酥麻的快感,一波一波地袭来……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

纪景年见她没醒,更加大胆,索性将她的身子翻正,亲吻另一只,大手则在抚摸逗弄另外一只,吸吮她的甜美,放肆搓揉,抓取——

**像是洪水猛兽,操控他的感官,腾出一只手,缓缓下移,来到自己胯间,握住那又硬又烫的暴龙,缓缓套弄起来,嘴上还在亲吻着她。

“唔……不要……”,她还在做惷梦,浑身燥热,身体酥酥麻麻,轻飘飘的。

纪景年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小嘴,一手边慰藉着自己,一手还在膜拜她的娇躯……

手上套弄的动作,越来越快,嘴角,他粗喘一声,全身紧绷,释放出浓浓的精华。

“嗯……”,惷梦中的她也得到了释放,眯着眼,微张着小嘴,皱着眉,享受那股飘飘欲仙地快感,丝毫不知道其实真被纪景年又亲又摸过了……

处理了“犯罪现场”,纪景年这才满足地拥着小女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顾凉辰想到自己夜里做惷梦了,对象是纪景年,不禁心颤,脸红,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感觉。他则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儿,在吃过早餐后,拿起公文包,要去上班。

“我中午不回来吃,晚上可能不回来,别等我!”,看着她,依依不舍地说道。

“谁等你!”,她倔强道,心里却在想,为什么不回来?又去哪鬼混?

心里有点酸,却不想表现出来。

“我今晚不回来的哦……没有我,会不会睡不着?”,纪景年站在她跟前,低着头看着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声地问。

“没有你我才睡得安稳!”,仰起头,大声道。

“就不担心我是出去找别的女人的?”

“你找谁都不关我事!”,她继续后,心里却十分气愤!

“口是心非!我说过,除了你,没跟过任何女人有染,今晚加班调查案子,不回来了,别担心。”,抚了抚她的脸,诚恳地说道,低下头,趁她还未来得及躲闪时,在她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下。

又熬夜!

她像教训他,又说不出口,只见他已经走到了门边。

“你别忘了吃饭!少抽烟!生病了,回头你七大姑大姨又数落我了!”,她冲他喊,又扯出这个理由。

纪景年怎会不了解她“闷骚”的小心思,感动地冲她笑笑,“赶紧赶走你的大姨妈!等我回来乖乖承欢!”,纪景年不正经地说了句,冲她扬着唇,深深地笑笑,不舍地出了门。

“混蛋!老不正经!”,对着门板,她大声责骂。

转过身,面对偌大空寂的客厅,心里不免有些空落落……

***

她还没来记得约董雪琦,她倒主动约她了!

想到那个梦,想到自己对她的怀疑,她想一探究竟,爽快赴约!

董雪琦约她在一家茶餐厅喝下午茶。对面的她,打扮依旧时尚、靓丽,是这个大都市里,优秀的女白领之一。看着她,她在想,挺优秀的一个人,还是什么传媒公司的经理,怎么就想着别人的丈夫呢?

“辰辰,你盯着我看,干嘛呀?”,董雪琦喝了口冰红茶,看着她,笑着问。一身名牌,一脸精致妆容,造型优雅,完全不似那晚坐在床上大哭大骂的疯子!

顾凉辰黯然地垂眸,叹了口气,一脸苦涩的表情,“琦琦姐……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下去了……”,顾凉辰叹着气,一脸痛苦的神情,无奈地说道。

她这个样子,让董雪琦诧异,心里有些得意,想必,纪景年生日那晚,他们又大吵了一架吧?

第120章承认喜欢纪景年月票220加更

这样一想,董雪琦心里好不得意!不过,还是一脸诧异不解的表情,心里也怕顾凉辰是在诈她,到底是做贼心虚的。

“辰辰,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和阿景哥的感情非常好的吗?”,董雪琦一脸担忧地问,倾着上半身,凑近她,关心地问。

顾凉辰苦笑,凄楚地看着她,“琦琦姐,我那都是虚荣心作祟,在你面前装的呢,其实,我们根本没什么感情。他心里一直藏着瑶瑶姐,而我,也早不喜欢他了……”,顾凉辰垂眸,喃喃地低语。

董雪琦见她这样,更加诧异,这丫头该不会是存心在欺诈她吧?

她能欺诈她什么?又觉得不可能。

“辰辰,你在唬我吧?你跟阿景哥的关系,明明很好啊!阿景哥也很疼你的!”,董雪琦也狡猾,看着她,装好人地说道,生怕被顾凉辰抓到一丁点把柄。

顾凉辰抬起头,双眼已蓄满泪花,“他疼我,分明是当宠物一样的疼,根本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我受够他的霸道了。琦琦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说这些的。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心里的苦,一直憋着、忍着,还得笑脸迎人!我受够了!”,顾凉辰抓住董雪琦的手,激动地说道,声音嘶哑,泪水就要决堤。

董雪琦手下也有一票的艺人,演员、模特都有,她在仔细观察,顾凉辰到底是不是演戏。

凭她的直觉,没有。而且感觉她说的属实,因为纪景年在生日那晚,真去墓地了,即使他表面说已经放下,心里肯定还没放下!

“辰辰,你别难过,要跟阿景哥好好沟通啊——”,董雪琦假好人地劝,心里巴不得他们早散了。

这个时候,就看顾凉辰的了!

“沟通?就这样,沟通完了,下次又吵了,他又冷落我了,谁受得了?作为女人,还不是希望有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吗?琦琦姐,如果你是我,你会忍受他心里驻着别的女人吗?”,顾凉辰继续上演苦情戏,握着董雪琦的手,颤声道,连手都在颤抖,可见她内心是激荡的。

“我会!”,董雪琦想也没想地,直接说了出来。

顾凉辰愣了下,心里欣喜,这货,终于入套了!

“啊——辰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先包容这个男人,先努力试着相处……当然,你不是我,我这人思想传统……”,董雪琦意识到自己激动了,连忙圆场,想拉回来。

“琦琦姐,其实,你跟阿景哥挺般配的。”,顾凉辰灰心地看着她,平静地说道。

董雪琦愣了,内心十分激荡,“不,辰辰,你怎么这么说!我跟阿景哥,我们不可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别乱想。”,董雪琦连忙矢口否认,表情十分不淡定,做贼心虚的样子,让她断定,董雪琦真喜欢纪景年!

这个认知,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这个董雪琦,在纪景年面前隐藏地也太深了吧?还是,纪景年根本就知道?!那样,他也太无耻了吧?觉得有些不可能。

“琦琦姐,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尤其是真爱。你是真心爱他的吧?如果是这样,我会退出的,正好,我跟他也没法过下去了!我不是那个能够包容他,不问他过去的女人!”,顾凉辰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一脸同情地说道。

董雪琦被她的话懵住了,一时间内心激荡地让她失去了理智。深埋在心里的,对纪景年的爱恋,仿佛是禁锢在牢笼里太久的野兽,她垂着头,一脸苦恼。

“琦琦姐……我说的对吗?你真心爱他的,是吧?”,她小心翼翼,关心地问。

“辰辰,他已经结婚了……说这些,没意义了……”,董雪琦还是很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会努力,忘记他的……”,心里却在说,努力把他夺回来。

她这么说,等于承认爱纪景年的。

心口泛酸,自己还多了个情敌呢。知道了,总比蒙在鼓里的强,起码有防范意识。

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防着,难道真怕纪景年被人抢走?不是,跟他离婚还来不及的吗?

“琦琦姐,你喜欢他很多年了吧?之前为什么不向他表白呢?也许,他娶的会是你呢……”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娶我,他爱的是姐姐,我是姐姐的妹妹,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董雪琦颤声道,这句,说的是真话,却不知道,她说的这些,已经被顾凉辰悄悄地录下了。

“哎……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想爱不敢爱——”,顾凉辰感慨地说道,淡然地喝了口温水,这句话,是对董雪琦的怜悯。

但是,想到她之前的挑拨离间,她一点不同情她!

“辰辰,你别对阿景哥说这些,我求你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真的!”,董雪琦一脸诚恳地说道,也在用苦情戏来博取顾凉辰的信任,觉得她挺傻,挺天真,居然想把自己的丈夫让出去!

“琦琦姐,你安心吧——对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多多保重,别多想。”,顾凉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只想告诉纪景年,董雪琦,喜欢他!

看他怎么处理!

“那,你和阿景哥……”,董雪琦皱着眉问。

“我跟他,先这样吧,看他的表现了!”,她的话音变了,说罢已经拿起包,站起身。

董雪琦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她已经去结账了,她连忙拿起包追上,抢着付钱。

她付,就让她付咯,她还省几百块钱呢,顾凉辰暗想。

出了茶餐厅,她说去书店,董雪琦要送她,她给推辞了,因为书店就在不远处。

把董雪琦的录音给他听,他会相信吗?

她在心里问。董雪琦会不会恶人先告状地告诉他?他会选择相信谁?

这些问题盘踞在她心里,呼了口气,去了书店。

***

纪景年一连两晚没回家,去外地办案了。刚回检察院,董雪琦的电话打来。

董雪琦仔细想过,顾凉辰知道自己喜欢纪景年,会不会告诉他?无论怎样,她在纪景年面前不能暴露,索性打了个电话,恶人先告状。

“阿景哥,你对辰辰要好点!她都这么跟我诉苦了——”,董雪琦将那天和顾凉辰的谈话说了一通,对纪景年劝道。

“她还问我喜不喜欢你,有把你推给我的意思呢!你到底怎么伤着她了,让她这样……”,苦口婆心地说,纪景年一阵头大,不知该不该相信她说的,又不肯相信,觉得,自己在顾凉辰的心里,其实还有份量的。

“琦琦,她真跟你说过这些?”,纪景年严肃地问。

“阿景哥,你又怀疑我了,我跟你处了这么多年,现在怎么就成了一个小人了呢……”,董雪琦苦恼地说道,“不是挑拨你们,是劝你,对她好点!女人的心都是豆腐做的,经不起伤害!”,假好心地说道,心里在赌,纪景年信不信自己的话。

他一定会相信自己的,他对她一直非常好,不会觉得自己是挑拨离间的。

纪景年没说什么,简单地说了句再见,便结束了通话。

她真的,这么想跟他离婚?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口,抽着烟,心酸地想,看了看时间,转瞬,走到办公桌边,找出车钥匙,准备回家。

像前几晚一样,早早地做好晚餐后,却拖延着,不吃。

坐在桌边,对着桌上的那盆水培绿萝发呆。

“一出门,就一个电话不打回来,谁知道你是去办案了,还是去厮混了?”,她气恼地说道,心口酸胀。

“如果你知道董雪琦喜欢你,会不会把我踹了?你要的是,一个真心待你、包容你的女人——”,藏有录音的手机就在桌上,她看着它,小声嘀咕。

这会儿,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心情顿时飞扬,站起身。

三四天不见的纪景年,此刻,出现在玄关口,正脱西服外套,解开衬衫袖口,换了拖鞋。

“鬼混回来了?”,很想好言好语地说,“你回来啦——”就跟电视剧里的小媳妇等丈夫回家的那种口气,但她说不出口。

纪景年转过头,看着她。

纤细算高挑的身影,穿着长长的宽松的白色t恤,面前是可爱的卡通图案,一双**裸着,脚上穿着人字拖,头发披着。

很甜美动人,就是说的话很不讨喜。

鬼混?

他在外没日没夜地奔波,累得像条狗似的!

“有饭吗?”,纪景年上前,沉声问,面色黑沉,快步走去餐桌边,见到的是三菜一汤。

“我正好还没吃呢——”,她连忙去厨房拿碗,故意说了句,不让他以为自己是在等他!

纪景年坐下,看着桌上摆着的两双筷子,嘴角扬起,觉得,她就是在等他,不是等他难道是在等情夫?

从她手里接过米饭,吃了一大口,夹着土豆丝,狼吞虎咽,一小碗没饭三两下就被他吃光,将碗递给她,让她盛。

瞧他这狼吞虎咽的样儿,也不是在外鬼混的,她拿起筷子,默默吃着,悄悄地看了眼一旁的手机,犹豫,要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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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割腕自杀

纪景年一连狼吞虎咽下三口米饭,几乎扫光了土豆丝,番茄炒蛋和一盘肉末茄子,给她留了一点。

“饿死鬼一样——”,她嘀咕,细嚼慢咽地吃着。

“今天一天吃的第一顿饭,是跟饿死鬼似的。”,纪景年沉声道,喝着汤。

“谁让你不吃的!”,没好气地说道,有点心疼。

“忙!在外日理万机地忙着,家里后院还失火!”,纪景年瞪着她,语带斥责地道。心里十分心酸。

顾凉辰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放下碗,看着他,扬声问,一手摸过一旁的手机。

“还是很想跟我离婚?想摆脱我?”,纪景年心酸地问,幽深的眸子里,没有怒意,染着几分悲哀,“还想着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纪景年又酸酸地问。

他这话,让她立即想到了董雪琦。

这个女人,果然,会向他告状的。

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手机屏幕滑开——

“我在跟你说话!”,他右手食指点着桌子,发出很沉的声音,不悦地沉声道,愤怒地瞪着在低着头,玩手机的她,觉得她是在无视自己。

“琦琦姐……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下去了……”

就在纪景年愤怒地想起身离开时,她的手机响了,从里面传来,清晰的女声,是属于她的声音,声音凄楚,纪景年的心一紧,皱着眉,默不作声地听着,看了她一眼。

她也看着他,表情平静,没有说话。

“辰辰,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和阿景哥的感情非常好的吗?”

属于董雪琦的声音又传来,纪景年垂眸看向手机屏幕,只见那是在播着录音。他眉心皱着,并没问什么,继续听。当听到她哭着对董雪琦说,不想跟他过了的时,纪景年的一颗心如被刀割。

双手手肘撑着桌子,双手十指交叉握成拳,抵在眉心,静静地听。

即使,心已如刀割。

“琦琦姐……我说的对吗?你真心爱他的,是吧?”

“辰辰,他已经结婚了……说这些,没意义了……”

“我会努力,忘记他的……”

在听到这段对话时,纪景年蓦地抬首,看向对面的她,她也看着他,面无表情。董雪琦喜欢他,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对她将自己推出去的伤心,心被震住了!

琦琦怎么可能喜欢他?

董雪琦的声音再次飘来,意思是,他喜欢的是她姐姐,他不可能喜欢她,所以一直没敢表白!

录音一直播放到她们离开。

“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是想告诉你,董雪琦她喜欢你。我不管你信不信,录音是事实,也不管她是不是又对你说了什么,相信她还是相信我,你二选一吧。”,顾凉辰身子后仰,靠在椅子里,双环胸,那张纯净的小脸上,面无表情,说的话也很老成。

纪景年不停地眨着眼皮,一副很震惊,很难以置信地样子,然,录音的确是事实,不可能伪造。

“我从没想过,她会喜欢我!从没想过,她跟我的距离一直恰到好处……”,纪景年低声道。

“上次,我去逛街买礼物,遇到她,是她告诉我,你生日是……纪念日的。我起初觉得她是挑拨离间,事实却是——”,顾凉辰淡淡地说道,“证实她喜欢你,是想给你提个醒,有个女人,在喜欢你,也在企图得到你,还说会包容你。如果你觉得合适,可以跟我离婚,娶了她。”,这后一句,完全是赌气的话。

“顾凉辰!”,纪景年猛地拍了下桌子,气愤地瞪着她,她这样的话,教他气愤、心酸!

“我当她,从来都像妹妹、朋友一样,就跟冬子,跟雯儿他们一样!”,纪景年气愤地吼,脸色铁青。

“冬子哥是男的,艾雯儿是你表妹,你们有血缘关系,但是,董雪琦不同,你们没任何血缘关系,一个男人,这些年对一个女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喜欢上你,不是很正常?也许,你没那份心思,但不保证人家没有,纪景年,你真是个猪头!”,顾凉辰冷静地说道,最后嘲讽了他一句。

纪景年恨不淡定地站起身,抽出一根烟,点上,走到客厅中央,大口大口地抽。

她说的没错,即便他对董雪琦内心坦荡荡,但不代表,董雪琦对他……

这时,只见纪景年弯下身,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按掉烟头,走向玄关口。

“你去哪?!”,她跟上前,大声问。

“去找董雪琦说清楚。”,纪景年沉声说了句。

“你这么晚,去什么去!心里有数就是了!”,她气恼道。

“这种事,拖一分钟,都是伤害!”,纪景年果断道,穿上了西服,顾凉辰没拦着,见他换上鞋就出去了。

纪景年约了董雪琦,她正好在家,他开车直奔董家。

家里的顾凉辰刷了碗,洗了澡,了无睡意,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等他回来,不知他跟董雪琦会谈得怎样。

***

夏夜,董家院子里,树下摆着张桌子,桌上放着果盘,这么晚,纪景年来,董雪琦很激动,不知他找她什么事,不会是因为跟顾凉辰又吵了一架,来找她诉苦的吧?

让母亲先睡下,自己坐在院子里等他。

不一会儿,院门口有疝气灯亮,她连忙走去门口,为他开门。

董雪琦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下身是热裤,穿着凉拖,打扮很清凉。

“阿景哥,怎么这么晚来啊?”,她爽朗地问,纪景年看着她,很难相信,她一直喜欢着自己,在他眼里,她分明就是妹妹的角色。

“找你说点事。”

“那快进屋吧!”

“就在这说吧,说完,我就走。”,纪景年沉声道,院子里门灯的光恰好能照亮各自的脸,他没什么表情,让董雪琦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这是?很严肃的样子——”,董雪琦讪笑地问,“吃点西瓜吧,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夏天,井水如冰,将西瓜掉在井里冰镇,比在冰箱里强百倍。

“不用了。琦琦,我知道了,你喜欢我。”,纪景年严肃道,没有接过她手里的西瓜。

他的话,让她手里的一片西瓜,瞬间落地,瓜汁溅洒在他的裤脚和她的脚面上。

董雪琦脑子嗡嗡作响,呆呆地拦着他。

“琦琦,我一直以来,把你当妹妹照顾,因为你的姐姐因我而死了,我要代替她来照顾你和伯母!我是赎罪,是愧疚!但是,从没对你产生过非分之想,如果我对你的关心和照顾让你产生了歧念,我很抱歉!”,纪景年认真地看着对面的董雪琦,一字一句,诚恳地说。

“也是来劝你一句,别把感情浪费在我这个已婚人士的身上,我对你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纪景年又说道。

“阿景哥……我……我……”,一定是顾凉辰告诉他了,这个时候,她再反驳是不是很无力?纪景年明显是相信顾凉辰的话了……董雪琦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对她来说,太突如其来了!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要做的是,别喜欢我了!不然,我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我会避嫌!”,纪景年斩钉截铁地说,不给她一丝希望!

“阿景哥!我,我……我一直只是偷偷地喜欢你,从没想过跟你在一起……默默地喜欢你而已……如果这对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求你原谅我!我不会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董雪琦满脸凄楚地看着纪景年,流着眼泪,一字一句,凄楚地说道。

“我没责备你的意思,是出于善意,叫你别喜欢我,明白吗?!”,纪景年沉声说了句。

董雪琦连忙点头,“我会的,我会努力忘掉你的,我在辰辰面前也这么说过,对不起!如果,爱一个人,也是错误的话……我会自食其果。”,她喃喃地说,眼泪不停地掉,看起来十分可怜。

“琦琦,我不想伤害你,你别难过,会有一个好男人在等着你的。”,纪景年皱着眉,对她劝道。

董雪琦摇头,“阿景哥,你别担心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董雪琦发誓,一定不会再靠近你……”,董雪琦凄楚地看着他,流着眼泪,颤声道。

“抱歉!”,对她,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

“阿景哥……你走吧……回家吧……”,董雪琦擦了擦眼泪,对他微笑着说道。

纪景年愣了下,点头,快速走开。

就在他没走几步时,董雪琦忽然大喊:“阿景哥!我爱你!真的爱你!啊——”

她的声音让他愣住,纪景年霍地转身,只见董雪琦拿着水果刀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琦琦!”,鲜血四溅,纪景年大吼,朝着她迅速奔去!

“琦琦!”,董母冲了出来,只见女儿已经被纪景年抱在了怀里,“阿景哥……你走吧……我解脱了……”,董雪琦在他怀里,喃喃地说。

纪景年极力保持镇定,“我送她去医院!”,说罢,快速地冲出大门,上车后,撕下衬衫衣角将她那在喷血的手腕紧紧扎住,然后拨打了12……

第122章向她索要月票320加更

她从九点开始,等到十一点,他还没回来。不禁担心,他和董雪琦会不会有什么纠葛,不然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顾凉辰心慌,不禁苦笑,纪景年的魅力可真不小,董家两姐妹都喜欢他!

也是,论家世,纪家在京城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虽然纪景年只是个检察官,工资并不多,但他继承了集团10%的股份,论事业有事业,论外貌有外貌,这样的高富帅,喜欢他的,自然趋之若鹜。

即使他为人处世低调,行踪是个迷,但这样神秘的男人,更容易让女人心动。

董雪琦喜欢他,那是自然。

那他呢?会不会在知道董雪琦爱他后,有所动摇?

她没底,只能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又在乎他了。

医院

急救室门口,纪景年狼狈地站在走道里,裤子上,衬衫上染着鲜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稍稍冷静下来,打电话给苏冬城,让他去接董母,并大概地说了情况。

他是没想到,董雪琦会突然割腕。

震惊,担忧,怕她抢救不过来死了,那他,对董家不是又多了一层罪孽?最重要的是,那是一条命!

想到这些,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自己上辈子是招谁惹谁了?这辈子要活得这么纠结?!

靠着墙壁,闭着眼,内心苦闷,想到了还在家里的人儿,沾着鲜血的手,握着手机,给她去了个电话,“你在哪了?!”,她焦急斥责的声音传来。

纪景年叹了口气,“琦琦她,割腕了,在抢救。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你先睡,别担心。”,他疲惫地说道,这个时候,多想什么事都没发生,他能安稳地躺在家里主卧的床上,拥着她,踏踏实实地睡一觉!

听到这个消息,顾凉辰脑子懵了,董雪琦割腕……自杀……

因为纪景年吗?

“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不管怎说,人命关天,她焦急地问。

“你在家,没你什么事。”,他轻声道,不想她来。

“你……你也别担心,应该没事的。”,顾凉辰心慌地说道,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如果董雪琦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纪景年这辈子还真没法解脱了!

“谢谢老婆关心……”,她的关心,让他很窝心,压低声音,诚恳地说了句,随即,挂了电话。

顾凉辰在家几乎坐立难安,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一点困意都没有,扒着头,不知该怎办?也怕董雪琦出事,她希望,她没生命危险,不然,纪景年这辈子真别想解脱了!

苏冬城将董母接到了医院,董母红着眼眶,没有哭,见到纪景年,快速地上前,走到他跟前,扬手,“啪”的一声,甩了他一巴掌!

纪景年脑子嗡嗡的,怔忪地看着眼前头发花白,苍老不堪的老人。

董母气得胸口在剧烈起伏,“我们家闺女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董母咬着牙,颤声地说道,心里清楚,不能怪纪景年,但是,她心里太难受了,只想以此来发泄。

“伯母,对不起!”,纪景年诚恳而愧疚地说道。

无论怪不怪自己,面对这样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她的一对女儿都因自己而……他觉得愧疚,深深地愧疚。

“伯母,这感情的事,说不清楚,您也不能怪阿景!”,苏冬城这时拉开董母,恭敬地说道,皱着眉,看着一旁垂着头的纪景年。

“你也别自责,看琦琦什么情况吧!”,苏冬城上前,拍着他肩膀道。

不一会儿,董雪琦出来了,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好在抢救及时,没生命危险。

纪景年终于松了口气,苏冬城也替他松口气,董母跟着推着董雪琦的平车,边哭着,边去了病房。

“冬子……帮我点根烟……我现在连抽根烟的力气都没有……”,纪景年靠着墙壁,低声道。

“这里是医院!”,苏冬城没好气道,“行了,哥们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这是那丫头一厢情愿喜欢你的啊,你不知情啊,她自杀,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是她自己不尊重生命!所以,别自责!也别因为这事,头脑发热地贴了进去!”,苏冬城拍着他的肩膀,冲他一个劲地安慰,劝着。

“嗯……只要琦琦平安,我就松口气了,刚还在想,她如果也死了,我这辈子是不是……”,纪景年苦笑着说道,后脑勺重重地磕了墙壁一下,紧咬着后牙,两腮的骨头撑起肌肉,形成锋利的线条。

***

董雪琦一直昏迷,纪景年和苏冬城坐在病房外守了一宿,董母坐在病床边守着,老人家双眼红肿,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内心,一片晦暗。

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能因为嫉妒姐姐,就……

以前家里穷,她是小的,当然要穿姐姐穿小了的衣服……就算瑶瑶的死,是意外,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听她说起过,还对觊觎着纪景年,恨着顾凉辰。

董母看着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的董雪琦,心口绞痛着。

顾凉辰一夜没睡,天才微微亮,连忙打电话给纪景年。

“她没生命危险,还没醒。”

“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一夜没睡地等着!”,顾凉辰气恼道,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纪景年说不出话来,“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她又问。

“东方医院……”,是离董家最近的医院,昨晚开车没一会儿,遇到了急救车,他立即叫停,将董雪琦送上了急救车,自己的车这会儿估计还在马路上。

纪景年这边才挂了电话,那边,董雪琦醒了。

顾凉辰赶到医院,找了很久,才找到董雪琦的病房,在病房外,见到里面站着的纪景年和苏冬城,还有董母。

她悄悄地进去。

“阿景哥,我没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董雪琦虚弱的声音传来,顾凉辰悄悄地走到了纪景年身侧。

“琦琦!你也是个二十七岁的大姑娘了!遇到点事,怎么就想不开?你死了,伯母怎办?你这样是幼稚、懦弱的行为,没人可怜你!”,苏冬城这会儿板着脸,瞪着躺着的董雪琦,厉声呵斥。

只见董雪琦的眼泪哗哗落下。

“冬子,你少说两句。”,纪景年低声喝,即便理是这个理,他怕董雪琦受刺激又……

“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董雪琦流着泪,凄楚地说道。

“琦琦姐,冬子哥说得没错,人啊,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有轻声的念头,你这样,让纪老师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又让我怎么过意得去?”,顾凉辰站了出来,看着病床上的董雪琦,没什么同情怜悯之心,甚至觉得,她这么做就是想为难纪景年。

好在,她没什么三长两短!

董雪琦看着她,别开了头,默默流泪。

“你们都走吧,这里留我就够了,都走——”,董母这时开腔,撵他们走。

“琦琦,你好好调整、休息,我们先走了,改天来看你。”,纪景年低声道。

董雪琦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抽噎着,纪景年他们出了病房。

“冬子,医药费都交了吧?”,纪景年对苏冬城问。

“交了,放心吧。”

“你回家休息吧——”,顾凉辰看着纪景年,轻声地说了句,他沉默,点点头。

苏冬城开车送他们回了家,纪景年刚进门就奔去了浴室,脱下那染着血渍的一身衣服,站在淋浴下,冲着冷水澡。

她拿着他的内裤、睡袍,站在拉门边,看着全身**的他,站在淋浴下,仰着头,冲着水的画面,暗暗叹息,感觉他心里又在自责……

董雪琦的目的,似乎又达到了。

她敲了敲门,纪景年回过头,看着门口,垂着头的她,“衣服放在这了。”,她说罢,将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转身。

谁知,正淋浴的纪景年,忽然发了疯地冲了过来,“啊——”,她惊呼,身子被他拉进浴室,按在了光洁冰凉的瓷砖墙壁上,他**着的肌肉健硕的身躯压着她的身子,胸口在起伏,喘着粗气。

“你,你干嘛——”,她惊惶地问,随即,他那满脸是水的俊脸压了下来,冰凉的双唇吻住了她的嘴,健硕的身躯将她包裹在胸膛和墙壁之间,他像头野兽,低着头,狂野地吻着她。

她难以招架,被动地仰着头,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他索性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举高在头顶,以方便他更好地掠夺……

他的吻,汹涌而狂野,令她心颤,心悸。

他身上的水珠将她的衣服沾湿,女人的娇喘声混合着花洒声,在浴室里教缠……

她的唇被他蹂躏地红肿不堪,他松开她,激情地咬着她雪白的耳珠,“给我——我想要!”,男人粗喘着说道,声音性感、低沉,许是内心的压力太大,矛盾太折磨人,此刻,他想宣泄什么,想忘掉什么……

从耳珠传来的酥麻的感觉,让她心悸,心颤,胸口剧烈地起伏,还没开口,他的手隔着衬衫,罩上了自己高耸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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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能独当一面了

大白天,宽敞明亮的卫生间,洗手台前镜子里,映着一幅激情火辣的画面。

男人全身**,六尺高的身材高大挺拔,肌肉健壮,极富张力,古铜色光滑的肌肤上,残留着未干涸的晶莹水珠。一手撑在瓷砖墙壁上,怀里禁锢着小女人,火舌灵活地舔舐她的饱满耳珠,一手在她胸前,隔着衬衫,放肆搓揉……

他的掌心如烙铁般炽热,隔着两层布料,仍灼烫了她的心口。心跳加速,心悸,颤动,身子因他的挑逗而有了感觉。

纪景年全身火热,热血沸腾,胯间的男性如暴龙,挺立起,坚硬地抵在她腿心。大手索性撩起她衬衫下摆,推高里面白色的胸衣,埋头,含住了嫣红……

“嗯……”,她粗喘,低吟一声,双腿虚软,身子无力地靠着墙壁,上身却不自觉地挺起。

纪景年两只宽厚的大手扣着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微弯着身,埋在她胸前,放肆地亲吻、啃噬,吸砸出暧昧的声音,与“哗哗”的水流声交织。

“不要……纪景年……啊……”,她的反抗声被他用力的吸吮打断,从订单传来疼痛又酥麻的感觉,教她发出愉悦而羞耻的声音,他的身子后退,她的背离开墙壁,脑袋后仰,光滑的马尾辫散开,黑色如瀑的秀发披散开……

顾凉辰的身子快向后弯成了四十五度,衬衫和胸衣均被撩高堆在胸部上方,两团挺翘的饱满,被男人的唇舌放肆蹂躏,原本洁白的肌肤上,此刻一片潮红……

双手下移,动作粗鲁快速地解开她腰间的皮带,滑下牛仔裤的拉链,蓝色的牛仔裤连带着里面贴身的小裤裤被他用力褪下至大腿下方。

纪景年转了个身,迫不及待地将她抱起,直接放在后面的洗手台上!

“那个,结束了?”,看着她干净的花心,低嘎地问。

“不要——”,冰凉的触感令她惊呼,宽厚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布满浓浓**的眸子锁着她的眸,“给我——!”,声音低嘎,看着她,霸道地说。

一颗心颤颤地,震荡着,迷离地眸子看着他,**的驱使下,他不再等她的答案,低下头,再度吻住了她红肿的唇瓣,双手将她裤子完全褪下,大手在她光滑细嫩的肌肤上放肆地抚摸起来……

或许是他的激情感染了她,或许,她此刻也需要放纵,她没再反抗,双手反而主动地抱住了他的背,难耐的**驱使她的指尖在他的背上用力掐着,挠着……

她的主动,教他更加狂野……

白皙修长的**缠着男人有力的腰身,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身子后仰,潮红的脸,迷离的眸,微张的红唇,如瀑的秀发丝缎般地甩着,晃着……

如此迷人妖冶的她,更刺激了他的感官,一手探进她的腿心,那里淋漓一片……

随着她的一声尖叫,两人的身子毫无罅隙地,密切地连接在一起,她抱住了他的身躯,咬住他坚硬的肩膀,发出低低地如小猫叫春般的呜咽声……

太深了……深地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往下坠,很胀,很热,全身都快化了。

“乖……放松点……你太紧了……弄疼我了……”,美好的紧致与温暖,瞬间消融了他内心所有苦闷,此时此刻,只想与她抵死缠绵……

“唔……”,她不知该怎办,只感觉他已经开始动作起来,深一下,浅一下地凿着,凿地她心脏在乱颤,全身酥痒难捱,不自觉地扭动小腰,乱晃起来。

他索性捧着她的娇臀,站起身,在宽敞明亮的浴室里走动起来,她偶尔能看到毫无遮掩的窗外的风景,还好,对面并无居民楼,尽管如此,也是觉得很刺激的,心慌慌,噗通地乱跳。

男人边走边挺着腰,大量的液体从两人的交接处溢出,顺着他的大腿流下……

————————

她被他折磨地筋疲力竭,从卫生间到床上,他像个永不餍足的野兽,凶猛地折腾她,一会儿让她跪着,一会儿让她趴着,换着各种姿势、花样,折磨他。

“不要了……累……”,她跪在床上,他挺动一下,她两膝酸软,趴了下去,双手无力地抓着床单,无力地喊。

纪景年也趴了下来,“叫,老公……”,贴在她耳边,诱惑道,转而,唇瓣下移,从她的颈椎亲吻,沿着脊椎,一点点用力啃噬,她感觉整条脊椎都被蛀空了,酥酥麻麻,“老公……不要……啊……唔……”,她叫,被他重重地顶入,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灭顶的快感汹涌而至……几乎昏厥过去,身子在抽搐……

他趴在她的背上,抽搐着,释放出火种……

白色的蕾丝窗帘在飘飞,房间里,残留着欢爱后,浓郁的膻腥味,地板上的黑色垃圾桶边,落着几团卫生纸。

小女人黑发披散,趴在洁白的床单里,混睡着,男人侧着身子,拥着她,也睡着。

一个多小时过去,顾凉辰先醒来。

浑身酸软无力,轻飘飘,不得不说,此刻,身心都是放松的。鼻息间,是他的味道,转过身,见到熟睡的他。

薄被只及他胸口,古铜色胸肌露着,胸口还有性感的黑色胸毛,不多,恰到好处。

俊脸刚毅有型,睡容安详,她静静地屏息地看着他,生怕吵着他。

想到董雪琦,眸色黯然,眉心微皱,她不知该怎办,动了动身子,想下床,腰被他的手臂扣住,“别走……睡觉……陪我睡一会儿……好累……”,纪景年低喃道。

他没睡着吗?

静静地,不再动,闭着眼,一夜未睡,她也很累,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两人从中午睡到傍晚。

顾凉辰悠悠转醒的时候,纪景年已经醒了,双眸锁着她,与她的眼神对接。

不知该跟他说什么,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没有逃避。

纪景年的手缓缓抬起,抚上她的脸颊,一只手,便遮掩了她大半张脸,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里,拇指指腹轻轻抚触她的脸颊。

他看起来很奇怪,面无表情,眸光深沉,“在想董雪琦吗?你想怎么做?又愧疚了吗?想以身相许吗?!”,越说越激动,而后是,锥心的痛,眼眶涨红,背过了身子。

纪景年铁壁用力,将她拉进怀里,“胡思乱想什么!”,沉而有力的声音,他紧抱着她,鼻息埋在她的后脑勺,嗅着属于她的味道,薄唇轻吻她的发。

“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别胡思乱想——冬子说得没错,我不能把自己贴进去。”,纪景年低声道,紧紧地抱着她。

“辰丫头,谢谢你在乎我……要不是你,我还一直蒙在鼓里。”,纪景年叹息着道,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无比亲密。

“我不是在乎你才那么——啊——”,她的话,被他的用力打断,“不准不在乎我!我只有你了!这个时候,你得跟我站在一边,这样,我心里才会好过!”,他气恼道,将她的脸掰了过来,瞪着她,沉声道。

顾凉辰苦笑,“你的这些破事,我还真不想沾!”,又是气,又是嘲讽地道,同时也觉得很无奈。

觉得纪景年这辈子确实挺苦逼的。

“怕我连累你?”,纪景年轻声地问,眸光闪烁,觉得自己是被她嫌弃了。

“是啊,那个董雪琦,你以为她是什么善人吗?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的事做的少吗?顾泓兴被抓的时候,她就去清州找过我,假好心地劝我离你远点,说什么,你一直在恨着我!”,顾凉辰一股脑地说道。

纪景年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我小心眼,有城府,冤枉她,但是,证明她真喜欢你后,再去细想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明白她的目的了。你不要觉得对她愧疚,说不定自杀也是故意的,就是让你愧疚,让你贴进去!就算她自杀了又怎样?你不爱她,那是她一厢情愿的做法,根本和你没关系!”,她这么说,其实也是在安慰他,劝他。

深知,他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何况,还对董雪瑶有愧,她妹妹现在因他……

“傻瓜,我明白,我又没要怎样!我会避开她的!”,他看着她,低哑道,翻身,压在她身上。

“你干嘛?!”

“还想,干,你……”,他一字一句,邪恶地说。

“不要了!混蛋!我不是你泄欲的工具!”,顾凉辰气恼道,纪景年苦笑,“你不也挺开心的?我不也是你泄欲的工具?”,他嘲笑道。

“滚!”,气恼地吼,猛地推拒他的胸口。

“逗你玩的,饿了,没力气了——”,翻身躺着,笑着说,心里其实还烦着。

“你别去医院看她了,要去的话,带着我,或者让我单独去,你就说公事忙!”,顾凉辰坐起身,裹着被子,看着他,吩咐道。

“小丫头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了?还有,你演戏的水平还挺高的!”,纪景年似笑非笑地说道,顾凉辰白了他一眼,“是不是觉得我挺有心机的?”,她看着他问,毕竟,是她骗董雪琦说出那些的。

第124章你再说一次试试?

之前还怕他会因为自己设计了董雪琦而生气、责备她的,现在看他这反应,似乎并没怪自己。

仍旧躺在床上的纪景年嘴角微扬,“有心机没什么不好,只要没有坏心。”,说罢,双眸转向天花板,若有所思。

顾凉辰没说什么,揭开被子想下床,双腿才要从被子里抽出,腰被他手臂圈住,他只稍稍用力,她便倒了下去,跌进他的臂弯。

他转着头看着她,灼热的气息拂面,丝丝慵懒的味道,撩拨她的心弦。纪景年深邃的眸子睨着她,慵懒地开腔,嘴角略带笑意,“对董雪琦这么警觉,这么拆穿她,是不是因为,在乎我?怕我被她抢走?”,悬着一颗悸动的心,他轻声地问。

声音低沉,富有浓浓磁性。

顾凉辰本能地反驳,晶亮的双眸瞪着他,“你少臭美!我还真想把你让给董雪琦的呢!啊——”

她话音才落下,纪景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原本说饿了,没力气的男人,此刻如发怒的狂狮子,一手霸道地将她的**拉开,灼热抵着她,“纪景年!不准再——啊——”,她尖叫,他已经闯了进来,瞬间的充涨感,让她心脏震颤地几乎蹦出嗓子眼,头皮发麻,数道电流窜遍全身。

纪景年俊脸上染着森寒的怒意,深眸瞪着她,表情愠怒,“你再说一次试试?!”,扬着声,冲她威胁。

“我就是——唔——”,话还没说完,不老实的小嘴已经被他堵住,连带着下面的小嘴也被他蹂躏起来。上面狂野地吸吮,下面似马达,深深地凿进凿出,惩罚着她!

他不信她对自己没感觉,不信不在乎,不然,她不会挖坑心思地算计董雪琦!

可可恶的她居然不承认,还说出这样气人的话,狠狠地索要,深深捣入,快速抽出,狠狠撞击,撞得她魂飞魄散!

她不停求饶,被折磨地流出眼泪,纪景年才消停些,啄着她的脸颊,捧着她的脸,“说你在乎我,就放过你,嗯?”,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蛊惑着她,她眯着水眸看着他。

“不……不在乎……啊……”

这个倔强的小东西!纪景年气愤地又深深顶入,“混蛋—……”她有气无力地咒骂,双手无力地捶他肩头。

“丫头,别自欺欺人了,爱我!在乎我!这样,我才有勇气,奋不顾身……”,他埋在她耳边,咬着她耳朵,低嘎道,她的紧致包裹着他,让他沉沦,让他疯狂!

“唔……看你的表现……”,她吃力地说了句,闭着眼,贝齿咬着红肿的下唇,承受他的掠夺。

“这么紧,这么湿,这么享受,不是爱是什么?!”

“那你呢?这么用力,这么疯狂,对我,是怎个意思?”,她粗喘着反驳,纪景年愣了下,脑子短路,回答不上来,只有停不下来地连番撞击,直到跟她一起爆发……

她没力气做晚饭,他叫了外卖,不一会儿,餐桌上上演着争夺食物的大战,两人你争我抢,吃得不亦乐乎。

“你今天不用上班?”,都天晚了,才想起问,还是因为董雪琦的事,他请假了?

纪景年放下筷子,抽了张面纸,擦了擦嘴,“刚出差回来,休一天,明早还得去外地。”,纪景年淡淡道,喝了口白水,润嗓子。

“董雪琦那呢?还去不去看看?”,顾凉辰问,觉得不去的话也不好。

“一会去看看。”,纪景年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在心里叹气,起了身,走去了窗口。

穿着休闲裤,黑色紧身背心的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窗外出神……

“我跟你一起去吧!”,她站起身,扬声道。

纪景年应了一声。

***

“妈,他人呢?怎么不来看我?”,董雪琦一觉醒来,身边只有母亲,脸色惨白的她,激动地问。董母严肃地瞪着她,表情气愤,“琦琦,妈不准你再喜欢他!给我断了!”,董母坚决道,心头沉重。

董雪琦没想到母亲会冲自己发火,“不,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只要他对姐姐还有愧疚,他就会一直照顾我,我就有机会,我还有机会的,妈!”

董雪琦激动地不停地说道,董母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痛心,“你给我闭嘴!”,她低声地喝,看了眼门口,再看着她,“是你当年向你姐说三道四的,对你爸说的!怨不得阿景!”,董母气愤低语道,说话时,苍老的脸颊在抽搐,嘴唇在发抖。

董雪琦的脸色倏地变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琦琦,别再缠着阿景了,妈就当不知道,妈不怪你,那时候你不过十一岁,童言无忌,妈只求你以后别再折腾了,跟着妈好好过日子吧!”,董母激动地说道,老泪纵横,希望她能悔改,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不是,姐姐不是我害死的,我喜欢纪景年,我喜欢他,我就是要得到她,你不准告诉他,不准告诉他,听到没有!”,董雪琦怕母亲泄露秘密,激动坐起身,拉着她的手,哭喊着低吼。

输液管、输血管因她的动作在剧烈晃动,“你要是敢说,我就死给你看!”,董雪琦又激动地说道。

“妈不说,妈不说,你以后要好好的,不跟阿景纠缠,妈就答应你,琦琦,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董母激动地说道,眼眶红肿,一头花白的短发都乱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母女俩的脸色均微变,董母立即擦了擦眼泪,去开门。

纪景年夫妇出现在门空,纪景年拎着水果篮,顾凉辰抱着鲜花,“伯母,我们来看看琦琦姐。”,顾凉辰先开枪,唇角染着淡淡的得体的笑。

董母的脸色并不好看,董雪琦见是纪景年和顾凉辰来了,心紧。

“进去吧——”董母淡淡地说了句,他们才跟着进来。

“琦琦姐,好点了吗?”,顾凉辰上前,大方地微笑地问,纪景年一言不发,将果篮放下,顾凉辰放下鲜花。

董雪琦看着她,虚弱地点点头,“好多了。”,垂着眸,十分痛苦的样子。

她还不知道顾凉辰是怎么告诉纪景年的,纪景年怎么会相信她的,只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栽了,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了!

“琦琦姐,希望你不要再难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要为了任何人,耽误了自己的一生。你这样,只会让纪老师更为难的。”,顾凉辰微笑着说,眉心拧着,一副很关心她的样。

只要纪景年的立场坚定她相信,董雪琦纠缠不了他。

“阿景哥,我错了,我当时是冲动,是懵了,发神经了,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你了。”,董雪琦倏地抬起头,看着纪景年,满脸泪水,凄苦地说道。

又来了,苦肉计!欲擒故纵!

顾凉辰心里着实气愤,身旁的纪景年揽着她的肩膀,开腔:“琦琦,你能想通就好,如果,你让我为难的话,我只能避开你!之前对你好,照顾你,是代替你姐姐做的那份。还是那句,让你误解的,我感动抱歉。”,这话在昨晚就说过,现在,顾凉辰也在,他想再坚定一次。

“阿景哥,我懂,是我自不量力,以为偷偷喜欢着你,你不会知道的……好啦……以后不会打扰你的,你别担心——”,她嘴角扬起苍白的笑,看着纪景年,爽朗地说道。

还真是会演戏呢,她这样,让纪景年又怎能跟她断得干净?

顾凉辰在心里气愤地想。

“阿景,我会看着她的,我们家的女儿不可能都在你这吊死!董雪琦,你给我争气点!”,董母开口,走到病床边,气愤地说。

“伯母,对不起!”,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董母。

当年董雪瑶死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又有谁能体会?

“这些年,你对我们家也算仁至义尽了,别说这些了,是我们的命不好!”,董母沉声道,心里对纪景年是有愧的,他是个好人,但是,又怕董雪琦再闹。

“伯母,谢谢您的宽宏大量,您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来找我们。”,顾凉辰这时开腔,诚恳地说。

董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董雪琦却在心里恨死顾凉辰了,在他面前装大度是吧?

“阿景哥,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以后也别来看我了——”,董雪琦这时也大方地说道。

“琦琦姐,就算纪老师想来看你也难啊,他工作太忙了,不过,我会代他来看你的,你要好好保重!”,顾凉辰冲她微笑着说道,将她的心思揣测地一清二楚!

董雪琦也清楚顾凉辰的心思,“谢谢辰辰……”,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纪景年和董母礼貌地道别后,拥着顾凉辰出了病房,他们走了才几秒钟,董雪琦疯了似地起身,抓着枕头,朝门口的方向砸,“死践人!去死吧!我姐是你害死的!”,董雪琦疯了似地吼,董母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光线很暗,两人朝着停车位走去,并没说话。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强烈的灯光向他们迎面而来,车窗打开,有东西丢了出来,纪景年本能地将顾凉辰抱住,“小心!”,吼了一句,健硕的身躯将她纤细的身子完全包裹,朝旁边的空地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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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

纪景年那健硕的身躯将顾凉辰的身子完全护在怀里,顾凉辰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屁股很疼,身子被纪景年的身子沉沉压着,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纪景年双手抱着头,做防备姿势……

一秒,两秒,半分钟过去,也没听到爆炸声。

“纪景年!你干嘛?!”,顾凉辰喘着粗气吼,纪景年这时才小心翼翼地松开头,双手撑着地面,仍将她护在身下,看向刚刚物体落地的地方。

有瓶矿泉水躺在那!

纪景年仍没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站起,顾凉辰也爬了起来,身子被他张臂护在怀里,“到底怎么了?”,她担忧地问,他西服外套的袖子都磨破了。

“站在这别动!”,纪景年严肃道,表情冷峻,然后,悄悄地朝着那瓶矿泉水瓶走去……

顾凉辰看他那严肃的样儿,有点傻了,看着他朝着那矿泉水瓶走去,那样小心翼翼。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经年在离一步远的距离时,顿足,掏出手机,一个陌生来电。

自觉跟这件事有关,接起。

“纪检察官,受惊了!”,对方冷笑着说,纪景年沉默,抬脚踢了下那矿泉水瓶,只是一瓶普通的矿泉水。

“下次可能就是一瓶真的液体炸弹咯,嘭——哈哈哈——”,对方嚣张地说完,挂了电话。

纪景年紧咬着牙,看着手机,随即转身,朝她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

“刚有没有摔着?”,纪景年认真地将她打量了一遍,低声问。

“没有啊!你呢?袖子都磨破了!”,她连忙回答,看着他的衣袖。

“我没事。”,即使胳膊有点疼,他笑笑,抚了抚她的脸。

“不行,我看看!”,她连忙道,捉住他的手,将他衣袖撩起,只是有块皮肤淤青,并没破皮,“骨头疼不疼?”,她认真地看着那片淤青,轻声问。

“不疼,活动自如!”,纪景年动了动胳膊,沉声道,将衣袖拉下,“走吧!”,说罢,牵着她的手,朝自己的q7走去。

“刚刚到底什么事啊?”,她后怕起来,看向有些黑漆漆的四周。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纪景年淡淡地说了句,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

上车后,他打了火发动车子,看着仪表盘,确定防抱死刹车系统、车身稳定系统、胎压等一切正常后,才踩离合挂档。副驾驶上的顾凉辰将他这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觉得很奇怪,一定有什么事。

联想起上次的车祸,和那晚的电话,她皱眉。

还想起了他的师父,当初是被报复才瘫痪的……

“有人想伤你吗?不报警吗?”,她关心地问。

纪景年转过头,看着她,淡淡地笑笑,“很怕?”,目光柔和,掠过一丝复杂,看向前方,他自己是否危险无所谓,关键是,她。

怕那些丧心病狂的恶人将矛头指向她,及家里人。

“我哪有怕,我是想知道,到底什么事?!”,她其实是在担心他!怕他像师父那样……

“我的公事,你别管,明天你搬去我妈那住,我这几天可能都不在家。”,纪景年边开着车,思索道。父母那有保镖,出门有司机接送,这样,安全是有保障的。

“我自己在家好好的啊,不想去那边住……”,平时和他父母也很少联系,她怕跟他们处不好,别扭,不如在自己家里自在。

“听话!别让我担心!”,纪景年说着,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后脑勺,宠溺道。

“那你自己呢?遇到威胁了是不是?斗得过人家吗?你在明,别人在暗,要是像师父那样——”,越说,越害怕起来,为他的安危,上次车祸,算他命大,没摔着致命部位。

“别胡思乱想,没那么严重,做检察工作这么多年,我什么情况没遇到过?只是小事!”,纪景年沉声道。

她无言,看着窗外,心里有些焦虑。

回到家,才换了拖鞋,他让她收拾东西。

“我真不想去那边!”,她气呼呼道,纪景年上前,将她抱住,她并未推开,“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去他们那住,我才放心,才能安心在外工作!”,纪景年双手扣着她的腰,低着头,看着她的脸,柔声道。

“那你呢?在外就不要命地拼吗?”,想到他会有危险,她心酸,担忧。

到底不想他有任何闪失的。

“这么关心我啊——”,他得意地问,捧起她的脸,低下头,用力啄了下她的唇!嘴角扬着,笑容纯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你出什么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别得意,我这不算关心你!”,倔强地说,表情严肃。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你当初对唐司漠可是非常有耐心,非常温柔的!”,纪景年酸酸道,手指刮着她的鼻头,眼神幽怨。

“不能!你不是唐司漠!”,顾凉辰撅着嘴道,将他推开,去了卧室。

这臭丫头!敢这么说!

纪景年大步上前,追她,顾凉辰见他追来,连忙朝卧室奔去,刚进门便要关门,纪景年那健硕的身躯快速地闪进,可惜,只有一半的身子夹在了门缝里!

“啊——嗷——”,男人龇牙咧嘴地喊,小女人拼命用力地推门,企图将他关在门外。

“顾凉辰!你想谋杀亲是吧?!”,纪景年大吼,故意逗她,凭她的那点力气还想把他推出去?门都没有!

“你——”,她不知怎么回他,气恼,吃力地推着门。

“我的胳膊——快残废了——你这恶毒的女人!杀了我这个亲夫,好和唐司漠那个小三私通是吧?门都没有!”,纪景年醋意横飞地道,咬着牙,一脸的痛苦。

“你别装了!我就是想和漠漠私奔,你能怎么着!”,老虎嘴边拔毛,顾凉辰不怕死地说道。

纪景年的脸色瞬间就绿了,这个死丫头!

稍微一用力,她几乎被他推得摔倒在地上,纪景年迅速地闪身进去,将身子不稳的她抱住,“啊——你放开我!纪景年!你想干嘛——啊——”,被他逮着,她吓得尖叫,身子被他丢在了大床上,而他的身子压住了她。

“臭丫头!净气我!”,纪景年瞪着她,恼怒道,一把将她翻过,大手在她的屁股上象征性地打了下。

“纪景年!你这混蛋!你别碰我!”,顾凉辰气恼道,扭着身子,像一条美女蛇,企图挣开他。

纪景年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捧着她的脸,让她动弹不得,“非得对我这么凶吗?温柔点不成?那甜甜的一声,阿景哥哥,多久没叫了?”,深邃的眸子锁着她,他哑声道,嘴角噙着一丝凄楚,心里忽然有点惆怅。

“你少肉麻了!”,她气呼呼道,纪景年却温柔地看着她。

“还想离婚?”

“想!”,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样的态度,伤着了他。

“你总这样,说不定我真会放手的……”,他似笑非笑地说,在她眉心亲了一口。

顾凉辰愣了下。

“不,我怎么会放手!怎么可能把你放掉,看着你投入别人怀抱!”,转而,他又道,说罢,攫住她的小嘴。

他又吻了她,这让她招架不住的吻,来得狂野而迅猛,啃噬吸吮着自己的唇,有点疼,有点麻,有点心悸。其实心里是真在乎他的,只是没在他面前承认,为了那点可怜的骄傲吧。

又或许是没有勇气。因为之前鼓足勇气,结果并不如人意。

松开她时,她已经一脸迷茫,“不管你对我态度怎样,我都会接受,去洗澡吧,我帮你收拾行李。”,略为粗糙的掌心抚触她的脸蛋,动作轻柔,教人心颤。

想说什么,他已经松开手,下了床。

她去洗澡了,他在卧室帮她收拾行李。小丫头穿衣风格很清新,连内衣裤都是,可爱清新的款,想起她上次说,去买过性感的睡裙,他眸色黯下,愧疚在心里滋生。

合上行李箱,迅速地出了阳台,抽烟。

她出来时,又见着他在阳台抽烟,心里很气愤,直接冲了出去,“你什么时候能把烟戒了?抽烟的时候是不是在想那个人?是不是觉得很孤独很寂寞?!”,酸酸地问。

他这样的时候,总让她以为,他是在四年董雪瑶。

纪景年霍地转身,不知她这些话是因何而起!

“我抽烟是在想事情!”,他无奈,低声道。

“谁知道呢!”,她嘲讽了句,转过身,纪景年将她拉住,扯到栏杆边,从她身后拥着她。

她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抬起头看着黑沉的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我说,你不信,总胡思乱想。我明明早不想她了,你非得说我心里有她!”,纪景年抱怨道。

“我发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少想起她了。我也根本不愿想她,那件事带给我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他又诚实地说道,抱着她,内心趋于平静。

“我知道了,睡觉了。”,她淡淡道,想跟他说一声抱歉的,觉得是误会他了,开不了口。

“我爸常常不在家,我妈这人你清楚,待人和善,好相处,他们不会亏待你的。我办完事就去接你,好好复习,别有压力。”,纪景年转过她身子,抚了抚她的头,道。

为什么现在说这些?不是明早吗?

只见他抬腕看了看手表,“睡吧,我现在就走。”,微笑道,拉着她回到屋里,他走向玄关口。

顾凉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鼻酸,心里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促使她,冲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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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纪太太,纪先生在洗澡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怔住。身后的人儿,很用力抱着自己,那股力量瞬间抚慰了他的心,一股暖流涌满心间。这样的拥抱让他激动,血液沸腾,全身发热,一个激动,转过身。

她仰着脸,沉默地看着他,纪景年低着头,也看着她,随即,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而下……

她是舍不得他的吧?

多久没这么抱着自己了?!那代表依赖的拥抱,第一次是在清州的时候,他要上出租车,她抱着了他;第二次,在丰山区,大半夜他找到她,也是这么抱住了自己……

他发狠地吻着她,带着不舍和疼惜,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融进骨血里,到哪都能与他同在!

这些年,从未对一个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爱?

他迷惘、困惑,只发狠地吻她,张大嘴,火舌在她口腔里搅,顾凉辰也回吻着他,火辣辣的舌吻使得两人忘我纠缠在一起。玄关口,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微弯,双手捧着小女人的脸,她反手抱着他,两人在温暖的壁灯下,忘我亲吻。

像一对即将离别的恋人,彼此带着不舍和眷恋……

“嗯……”,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双颊酡红,纪景年严肃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她心脏“噗通”地跳,看着他。

“舍不得我?”,他低声地问,声音黯哑,俊酷的脸上没一丝表情,双眼却充满了期待。

“不……”,她开口,眼眶发红,不想面对他的问题,别过头,“换一件外套吧,你身上那件坏了!”,她说道,去屋里拿衣服。纪景年莞尔,不一会儿,她出来了,帮他穿上衣服。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纪景年睨着她,低声问。

“没有!”,倔强地说,声音有些低哑。

“那我走了。”,他说罢,整了整西服衣襟,离开。

“你注意安全!”,看着他的身影,说了句,纪景年那高大的身影像是做足了充分准备似地,速度地折了回来,来到她跟前,再一次,捧住了她的脸,和她吻了个昏天黑地!

“我怎么越来越舍不得走了?”,松开她时,他低嘎地道。

“睡觉去吧,别多想,我会好好的,还要霸着你,跟你到白头呢!”,嘴角染着好看的笑,说完,这次真地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出去。

顾凉辰愣在那,心里涨满不舍,失落地回到主卧,尚了床。

这张几乎缠绵了一个下午的大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没换床单,倒了下去,拉起被子,闭着眼,鼻息间满是他的味道。

对他,还是心动、喜欢的吧?

纪景年回检察院一趟,当晚出发去了外地。

案子是一桩涉黑洗钱案,牵涉众多,公安机关掌握了大量证据,奈何有人从中阻挠,影响案情的进展,检察院的批捕令迟迟未下。不仅纪景年,办案的几名重要警官的人身安全也受到了威胁。

金钱、美色诱惑,人身安全威胁,这些对于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

恐吓电话再次打来,纪景年低沉地开腔:“我要跟你们老大,当面谈。”

对方瞬间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又来了电话。地点约在a市,富宫夜总会,时间,晚上八点。

纪景年打的准时到了富宫夜总会。

眼前宏伟金黄色的长圆形建筑,就是a市著名的淫窟,即使在打黑除恶非常时期,这里仍照常营业,只不过,门口少了些豪车。

纪景年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立领中山西服,昂藏的身影向看似门可罗雀的夜总会正门走去。

甫进镶着金边的玻璃旋转门,一名身着黑西服,手里拿着对讲机,皮肤白皙的男子朝他走来,冲他礼貌恭敬的问。

纪景年面无表情,淡淡开口:“找人,v三九包厢。”,按照对方在电话里的指示说。皮肤白皙的男子眸色微黯,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拿着对讲机去了一旁,背对着他说,“v三九有客。”

纪景年一直面无表情,随即,淡然自若地随那男子去了电梯口。

v三九不是39,而是999,在最高层,最后一间房间。

包厢门才开,烟味、香水味、麻将声,传来。

门开,嘴里叼着烟的光头男人站在门后,“我找钉爷!”,纪景年淡淡地道。

对方开了门,让他进。

“哎呀——钉爷讨厌啦——人家喂你吃葡萄,你倒好——”,甫进门,便听着一女人妖媚地叫,穿着黑色吊带的女人,自己的手从吊带里掏出一颗葡萄,丢进了嘴里。

想必是人丢进去的。

包厢中央有张麻将桌,包厢四周靠墙的沙发上,男男女女,调笑、亲吻、甚至在吸着k粉。

如此场景,纪景年一眼便知,这个钉爷,不是幕后老大。

幕后老大在的场合,不会这么乱,不然,警方一个临时检查,单一个聚众吸毒罪,就将其给端了!

“哪位是钉爷?”,被晾着的纪景年开腔,目光倨傲,嘴上这么问,视线已经落在对面,嘴里叼着烟,头发光秃,正搓着麻将的中年男人那。

“哟,纪检察官来了!”,那钉爷拍着桌子,笑着道。

“钉爷,这是不是太没诚意了点?”,纪景年耸耸肩,睨着对方,似笑非笑地道。

“哪里哪里,三子!让开,让纪检察官坐!让妞好生伺候着!”,钉爷对对面的青年道,那青年立即起身,将座位让给纪景年,纪景年拉开椅子,解开西服扣子,潇洒落座。

对面的钉爷递来一根烟,他接过,旁边的一男人帮他点烟,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花痴地朝他这边看来,在她们挑剔的眼光里,纪景年无疑是整间包厢里最有型、最有气质的优质男。

瞧他抽烟的动作,食指中指夹着烟,吸了一口,眼圈从鼻孔冒出,烟雾缭绕里,那张俊脸刚毅酷帅……

“钉爷,让晶晶伺候这位检察官大人吧?”,一个穿着热裤,橘红色吊带,身材奥凸有致的女孩上前,自告奋勇道。

钉爷邪笑,睨了眼纪景年,“纪检察官看上看不上晶晶?要不,重叫?”,纪景年莞尔,幽深的眸这才转向斜对面的女孩那,女孩红着脸看着他,“36d我喜欢的尺寸,就她了!”,纪景年轻佻道。

“哎呀,讨厌!您怎么知道人家是36d啊——”,晶晶媚叫,朝着纪景年扑了过去,纪景年岔开双腿,那晶晶已经坐在了他的右大腿上!

一股胭脂俗粉味儿刺鼻,他右手揽住了晶晶的肩膀。

“看样子,纪检察官也是阅女无数,哦?”,对面的钉爷邪笑道,嘴里的金牙发着光。

纪景年微微笑,“跟钉爷比,自然不敢当。”,轻佻地笑着道,女人的手不停在他胸口抚摸。

“哪里!打牌!打牌打牌,不知纪检察官的牌技如何?”,钉爷道。

“鄙人牌技一直很烂——”,纪景年道,眯着眸子看了眼面前的牌,“七万!”,拿起七万,丢了出去。

“检察官大人,好厉害!啵——”,叫晶晶的女孩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纪景年右手摸了摸她的肩膀。

这时,钉爷出了张九万,纪景年莞尔,推倒手里的牌!十三幺!

“检察官大人,威武!”,晶晶激动地叫,抱着纪景年的脖子猛亲,在她脸上猛亲。

纪景年摸了把女人的胸,一脸得意。

几圈牌下来,他已成了赢家,“钉爷,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大呢?我只跟他谈!”,纪景年嘴里叼着烟,领带早已松开,衬衫纽扣松了好几颗,女人涂着指甲油的手在那片性感的古铜色肌肤上油走。

“纪检察官,说实话,我们家老大还没到,要明早才能来——”

“我明白了,这算是对我的考验?”,纪景年似笑非笑道,风流地将女人的吊带拉下,右手从女人的腋下伸到胸前,攫住d罩杯的胸乳,放肆搓揉,一脸愠怒的样儿。

“嘶——好疼——好刺激……”,那晶晶媚叫。

“纪检察官多虑了,不如今晚先留下休息吧,明早,明早我家老大必定到!案子还得仰仗着您呢,怎敢怠慢了您?!”,那钉爷连忙道。

“我既然敢来这里,说明也是带着诚意的!若不是我这两天帮你们耗着,你们能这么安生地在这逍遥快活?”,纪景年看似不悦道。

“那是,那是,纪检察官说的是。今晚先休息着,保证明早让您见着老大!”

纪景年这才笑逐颜开,掐灭烟头,双手扣着女人的腰,站起身,“失陪了——”,说罢,拥着女人要离开。

“快给纪检察官安排房间!”,那钉爷扬声道,纪景年淡淡一笑,出了包厢。

***

他出门两天,除了昨天早上的一个电话,现在都没联系她。顾凉辰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着手机,犹豫再三,主动拨了过去。

以防对方怀疑,手机未关机,就放在房间床头柜上。

彼时,纪景年在浴室洗澡,手机响了,裹着浴巾的女人走到床头柜边,看着显示“老婆”的来电,心口瞬间涨满了酸意。知道纪景年是何身份,不怕得罪,直接拿起电话,接通——

女人得意的声音传来,哗哗的水声传来,“纪太太,纪先生在洗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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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小老婆,想你了月票420加更

顾凉辰有点懵,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措手不及。他在外找女人?这女人这么嚣张,是谁?

心口像被人捣了一拳,有点闷闷地疼,“是嘛,那烦请这位小姐好好伺候我老公啊,我老公他有点洁癖,你要提醒他戴套套哦!”,顾凉辰坐起身,扬着声,笑着道,一手早已握成拳头。

这边的晶晶脸都绿了,这原配夫人她是见多了,头一次见过这么大度这么体贴的!

难道,这个检察官在外一直风流,老婆都不管的?

“啊——好,纪太太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服侍好纪先生的。”,晶晶嗲声说道,她的话被浴室里的纪景年听得一清二楚。

她打电话来了?电话里的她会是什么反应?

伤心了,还是吃醋了?还是二者都有?

对方恐吓他,让他收手,只要他这个检察官答应收手,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他要求见对方老大,谈条件。

扮演一贪官形象,潜入敌方营地,揪住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大。这是唯一能接近对方的机会!

电话似乎挂了,他关掉淋浴,拿起毛巾,围在腰间,走了出去。晶晶见浴室有动静,连忙将他手机放下,“大人,您洗好啦——”,裹着浴巾的半裸女人朝他走来,嗲声问。

纪景年睨着她,“别开口闭口大人,叫哥。”,他道,避开偎来的女人,去了一旁。

“哥!”,那晶晶花痴地叫着他,看着他裸露在外的结实健硕的肌肉,心痒难耐,咽了咽口水。

“做这一行,多久了?”,纪景年拿起打火机,点了根烟,吸了口,吐出烟圈,睨着晶晶问,这女孩,看起来不过和辰辰差不多的年纪。

他的臀部靠在柜子的边缘,半裸着身子,慵懒地吸着烟,眯着眸子,样子性感迷人,教人屏息。往往,没客人会关心她,问她问题,被纪景年这么一问,这个小姐晶晶顿时被感动了。

“哥,你问这个干嘛呀——人家十六岁就出来了——”,那晶晶泫然欲泣道。

“哥,关心关心你,看你不过二十出头吧——”

于是乎,纪景年和这个小姐晶晶,聊上了,聊着聊着,这个晶晶竟哭了,跟纪景年说了一堆交心底的话,还傻乎乎地把钉爷的底也给交了……

这一晚,顾凉辰一夜未眠!

等着纪景年的电话,可惜,等到天亮也没打来。

***

第二天,纪景年并未见到传说中的老大,对方还在试探他在晶晶的配合下,纪景年成功获得了对方的信任,第三天,那位老大终于出现。

跟纪景年谈了条件,只要他放弃这件案子,给他两百万。

“纪检察官,你早这么爽快的话,我们也不会对不住你——”,戴着墨镜的男人,嘴里叼着雪茄,坐在老板桌对面,幽幽道。

纪景年冷哼,“我要早那么爽快,也没证据抓你啊!”,嘲讽地说了句,打开西服外套,从内测兜里取出批捕令!

对方猛地拍了下桌子,“你他妈说什么——”

“不许动!”,门被踹开,一批警察冲了进来,纪景年莞尔,“陈劲松,你被捕了!”,亮出印着大红章的批捕令,纪景年走到男人跟前,沉声道。

那陈劲松还没来得及抄家伙,已经被警察控制,纪景年带头出了房间。

夜总会门前包围着数名警察,一大批小姐、牛郎被带走,纪景年刚要上警车,只听晶晶的声音传来,“哥!我喜欢你!我会找你的!”

纪景年满脸黑线,头也没回,立即上了警车!

刚上车就想起给小老婆打电话,不知小丫头有没有生气或者吃醋,自己回去了,该如何面对她?

电话是通了,可惜,没人接。

顾凉辰故意没带手机,拿着书本,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复习,她不让自己想他、担心他,更不想理会他那些风流韵事!只想安心复习,一次性顺利通过考试,然后,上班!

婆婆提起过孩子的事,她说了实话,现在不想要,打算工作稳定了再说。

顾凉辰认为,现在真不能怀孕,她和纪景年的关系,时好时坏,她一直没踏实下来,怎么要孩子?唯一想做的是,让自己独立、变强,如此,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能独自面对、不依赖纪景年。

第二天,无论报纸还是电视上,都在报道一起轰动全国的涉黑洗钱大案,案子告破,涉案人员全部被抓获。一位匿名的检察官接受了采访,即使画面被打了马赛克,声音被做了处理,顾凉辰和婆婆艾香还是认出了他。

“这小子,又立功了!”,艾香欣喜道,对面的纪敏洪没看电视一眼,在翻着财经版报纸。

“不务正业!”,纪敏洪斥责地说了句。

顾凉辰愣了下,“你这人,我儿子可是干大事业的人!”,艾香气恼道。

“他那叫大事业,回来继承家业就不算大事业?他能查贪官污吏、办大案,我这一个集团为京城市贡献gdp养活全国几十万员工就不叫大事?”,纪敏洪放下报纸,板着脸道。

顾凉辰算是明白公公的意思了,他想叫纪景年继承公司,纪景年不干。

“成天到晚在外奔波,不顾家里!”,纪敏洪站起身,说道。

“你这老糊涂,我儿子跟你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艾香为儿子说话,顾凉辰笑笑。

“爸、妈,你们就别吵啦!”,她笑着圆场。

“哟,一大早,家里热闹啊!”,说曹操曹操到,只见那个消失了四天的人,出现在门口,迈着步子,器宇轩昂地进来!

见到他,心里一咯噔。

“阿景!你可回来了!妈担心死你了!自从你让辰辰过来住,妈心里就不踏实了!现在可算回来了!”,艾香一副宠儿无度的样儿让纪敏洪吃味,不悦地扫了他们一眼。

“老太太!我能出啥事?!”,纪景年笑着说,顾凉辰面带笑容地朝他们走近。

纪景年转头看着她,目光柔和。

“涉黑啊!黑社会啊!想都不敢想!”,艾香揪心道。

“你一妇人懂什么!跟我视察分公司去!”,吃味的纪敏洪霸道地说道,将老婆拉了过去。

“你想视察就自己去!拉着我作啥?我还得给阿景做饭去呢!”,艾香嚷嚷道。

“人没媳妇啊?要你这老太婆煮饭!”,纪敏洪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顾凉辰,冲老婆板着脸道。

艾香这才反应过来,“辰辰,你给阿景弄些吃的啊,厨房冰箱里啥都有!”,艾香连忙道,虽然家里有厨师,但是,她常亲自下厨,也希望顾凉辰能亲自下厨做东西给纪景年吃,这样,感觉温暖些。

“妈,您放心吧。”,顾凉辰笑着答应。

艾香被纪敏洪拉去了玄关口,换了鞋,匆匆地走了,老两口将空间让给小两口。

寂静的空间里,纪景年站着不动,深眸紧锁着面前的小女人,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转过身,沉默地走去厨房。

纪景年跟了上去,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拽回来,“你别碰我。”,她冷淡地说道。

“在生气?”,他低声问,她退他好几步远。

“没啊,我能生什么气?”,她嘲讽道,迅速地奔向厨房。

口是心非!

纪景年这么想,没去厨房,上了楼,去了她的房间。

书桌上摆着课本和复习资料,他拿起她的模拟习题,仔细地看了看,有不少打着红色问好的地方,就不信小丫头不会主动问他问题!

她下了一锅牛肉面,纪景年吃了个饱,“在这过得怎样?”

“挺好的。”

“收拾收拾回家吧?”

“嗯。”,她的态度很冷淡,纪景年知道,她在生气。

“琦琦那,你去看过没?”,又问。

“去了,她都出院了,你不放心的话,自己去看看好了!”,这句,有点生气。

***

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家,刚进屋,顾凉辰就奔向了桌边,看那盆绿萝还活得挺好,心里松了口气,端起,去换水。

纪景年莞尔,小丫头还是喜欢它的。

她回来时,纪景年拉过她,她要躲,他用力地圈着她,“没问题要问我?”,看着她低垂着的脸,他问。

“没有。我去看书了!”

“你有!你在生气!”,他霸道地说。

她抬起头,看着他冷笑,她嘲讽地问,“纪景年,你千万别自视甚高,你跟谁在一起,跟谁上床,我都无所谓!”,说完,潇洒地转身。

纪景年猛地上前,将她拉住,打横抱起她,直奔卧室!

“你放开!”,她冷硬地说,身子被他压在身下,“真的无所谓吗?”,双手撑着床沿,深眸锁着她的脸,低声地问。

“是!”,她笃定地说。

“但是,我有所谓你的无所谓!”,纪景年如是说,如绕口令。

“你怎样,跟我无关!”,她酷酷地说道,纪景年苦笑,埋在她耳边,“小老婆,想你了——”,咬着她雪白的耳珠,他低低道。

那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几天不见而已,思念却如野草在心间肆意疯长……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会这样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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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老男人喝醉了

小老婆,想你了——

他说这一句时,饱含深情,像是发自肺腑,让她心悸。只是,想到那晚的那个女人,他的这一句深情的话,瞬间变得虚伪!

“老公,我也想你了——”,顾凉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手在他脸颊拍了拍,然后,拇指和食指用力,掐住了他瘦削的脸颊,根本掐不到什么肉,她还是很用力地掐着。

“嗷——”,纪景年吃痛,脸上却堆满了笑,只因她的话。

“我想你?想你才怪!”,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在她面前装深情,在外就是个风流鬼,什么查案不查案的,查案就可以跟别的女人风流了?不想生气的,但是,想到了,还是会气!

松开他的脸,推拒他的胸口,她一脸冷酷。

“当真不想我?”,纪景年攫住她的手腕,拉高在她头顶上方,睨着她,认真地问。

“为什么要想你?我又不爱你!”,她冷淡道。

这话很伤他的心,纪景年失落地看着她,“那晚你找我,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是吧?”,他主动地说,怕她误会,即使她不在乎。

“不知道,我不想听。”,冷淡道。

“不想听也不行,我那是为了案子,故意的。”,捧着她的脸,连忙说。

“案子?案子就可以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她一股脑地吼出来,吼完就后悔了!这么激动干嘛,他怎样跟她没关系!

纪景年却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表情爽朗,“还说不在乎?都吃醋了!”,他得意道,狠狠地亲了她一口,眸子里渐渐地笼上了一层晴欲,像是看猎物般,看着她。

她垂眸,不看他,沉默。

“我可不是公共厕所。”,点着她的鼻子,说道。

“总之,你不会干净到哪去!让开!”

“不让!”,纪景年耍赖,霸道地说,低下头就要吻她嫣红的小嘴,她连忙别开头,“不要碰我!”,是真生气了,也是真不想被他碰。

纪景年见她真的是排斥自己的,心酸,男性自尊教他一个翻身,放过了她!

她连忙坐起身,下床。

“你到底想怎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对你解释了,你还生气!顾凉辰,你能不能别这么作?!”,他站在床的左侧,瞪着站在右侧的她,气愤道。

他也是有脾气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不是每次面对她的冷脸,他都能厚着脸皮地赔笑。

她不说话,要出卧室,他追着她的身影,出去,“你想怎样,今天给我把我说清楚!这日子到底过,还是不过?!我娶妻子不是娶回家看脸色的!”,粗鲁地拉过她,转过她的身子,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瞪着她,气愤地吼。

“从结婚到现在,两个多月了,你对我笑过几次?真心笑过几回?!”,纪景年又问,心很酸,感受不到她的爱意。

“我笑不出来——”,淡淡地说,心里也很压抑。

“我他妈真想掐死你!”,瞪着她那没表情的脸,他咬着牙吼,目光阴鸷,松开她的肩膀,走向门口。

纪景年摔门而出,落下她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空间里,失神……

她知道自己有错,根本原因是,对他还没完全敞开心扉。是在乎,但也不想过多在乎,以为这样,就可以自我保护。但,对于纪景年这个大男人来说,他要的,是一个给他欢声笑语,懂的爱他,照顾他的妻子。

这些,她现在还做不到。

***

苏冬城被纪景年叫去了拳击馆,他几乎被纪景年当沙袋练了一下午。

穿着一身红色拳击服,带着手套苏冬城举手表示投降,摇着头,喘着粗气,倒在拳击擂台的绳索栏杆上,满头大汗,“你丫,跟我有仇吧——”,苏冬城汗流浃背,粗喘道。

纪景年丢给他一条毛巾,正好落在他脸上,同样汗流浃背的他拧开一瓶矿泉水,仰着头,喝下了大半瓶,站在拳击台中央,“你丫怎么跟肾亏似的,打两下就软成这样!”,纪景年嘲讽道,丢掉矿泉水瓶,继续活动。

“你丫才是欲求不满精力过剩!”,苏冬城擦了把脸,看着在隔空练拳的纪景年,嘲讽道,嘴角的笑意深了,“嘿!老纪,我猜得没错吧?跟小丫头又闹矛盾了?几天没吃肉了?”,苏冬城邪笑道,朝他走近。

纪景年顿住动作,身子朝后退,然后也靠在了绳子上,“冬子,你说我错了吗?我是不是当初就不该娶她?!”,纪景年仰着头,看着拳击馆的天花板,无力地问。

苏冬城趴在绳子上,看了眼一旁的他,“你再错,能有我错得离谱?”,苏冬城苦笑道。

“苏冬城!你丫欠揍是吧?”,听着苏冬城这话,纪景年跳起,厉声呵斥,“又想歪心思了?嫌弃柔柔了?你小子可别不知足,柔柔虽然傻,但她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你敢辜负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纪景年黑着脸,咬着牙道。

“嘿嘿嘿!老纪,我当你是知己,才跟你抱怨两句的,而且是你先冲我抱怨的!”,苏冬城恼道。

“你丫花花肠子一肚子,我怕柔柔被你欺负!提醒你两句!柔柔多单纯,对你唯命是从……我家的那个……你好声好气哄着她,她还不给你好脸色看,我他妈真不知道知己哪点对不住她!”,纪景年边说着,边气愤地捶着绳索,苏冬城差点被他撞飞,躲得远远地。

“老纪,你丫淡定点!女人嘛,哄哄就成了,心还能比男人的硬?”,苏冬城劝道。

女人的心硬不硬,他还能不知?艾雯儿就是其中之一。

纪景年没说什么,拉着苏冬城去冲澡,然后,两人下馆子去了。

***

“不就是有初恋么?不就是倒霉,初恋死了,心里一直有愧么?这就能把我判死刑了?世上有前女友前男友的人多着了,就不结婚了?”,包厢里,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纪景年,嘟囔着,冲对面的苏冬城抱怨。

“对,对,您说得对,是小丫头的错,是她不识好歹,您冒了那么大风险帮她赎回老宅,她居然不识好歹,她的错!”,苏冬城连忙安抚,“老纪,别喝了,你的胃啊!”,苏冬城揪心地说道,将他手里的酒瓶子夺走。

“老宅……每次回海军大院,看到那两栋连在一起的宅子,就会想到她……就算,她不想买回那宅子,我也舍不得让它落在别人手里!”,纪景年几乎趴在了桌上,醉醺醺地说,酒后吐真言,说的都是心里话!

跟她分别的十五年,哪是真的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的?每次回大院,看着一景一物,都能想起那个小女孩。

“我说老纪,你这是爱啊,真爱啊!对小丫头是不是早爱上了?”,苏冬城连忙问。

“爱……不爱……爱……是什么……”,纪景年趴在桌上,嘀咕道,一副快睡着的样儿!

苏冬城懊恼地摇头,“你说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回家对小丫头说吧!走,送你回去!”,苏冬城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将他拽起。

“不回家!不想看到冷冰冰的她!”,喝醉的男人像个赌气的孩子,沉声道。

“你不回去难道跟我回去?”,苏冬城笑着,将他架起,“也成啊,回头我们俩都弯了,搞基好了!”,苏冬城一副不正经,自个儿玩笑道。

“搞基也不找你——”,纪景年嘟囔了句。

“嘿!你丫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苏冬城恼道,架着他出了包厢。

晚上十点多,她正打算上床睡觉,门铃响了,皱眉,这么晚,会是谁?

除了纪景年,这么晚谁会来家里?是纪景年的话,他怎不自己开门?边想着,边去门口,小心谨慎的她,看了下猫眼,只见外面是苏冬城,还有他!

刚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苏冬城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冬子哥——”

“我快被这丫的折腾死了!不让他喝,非要喝!”,苏冬城一脸憋屈地说了句,将纪景年架着进门。

“我要喝,不要回家……不想见到小丫头……冬子,喝酒!”,纪景年抬起头,一脸迷醉,大声嚷嚷着,满身酒气。

顾凉辰听了他的话,心里又气又酸!

苏冬城看着顾凉辰那红了的脸色,心里在为纪景年祈祷,连忙架着他去卧室,顾凉辰带头,为他们开门。

“你丫老实呆着吧!”,苏冬城将纪景年推倒在床上,拍了拍手,瞪着床上的他,道。

“冬子哥,这么晚,麻烦你了!”,顾凉辰边送苏冬城出门,边不好意思地说。

“我跟他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也知道。辰丫头啊,对他好点吧,他也不容易,迁就他一点,如果他真伤害你,你冬子哥决不饶他!”苏冬城站在门空,转着身,对顾凉辰和蔼着劝。

她笑着点头,苏冬城让她赶紧照顾纪景年后,便走了。

“我不要回家……喝酒……不要看到小丫头……没良心的!”,刚进门,就听着倒在床上的纪景年醉醺醺的抱怨,还晃着头。

“那你就别回啊!”,她气恼冲上前,站在床沿,瞪着床上一身酒气的臭男人!

第129章刑讯逼供,大刑伺候

就好像她怎么怎么对不住他了的似的,在苏冬城面前肯定说了自己不少坏话!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一向注重形象的纪景年喝得烂醉如泥的样儿!

纪景年听到她的声音,眯着眸子,看到了她模糊的脸,“臭丫头,你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纪景年嘟囔道。

穿着一身保守款睡衣的顾凉辰上前,弯下身,帮他脱衣服,“身子抬起来!”,像家长面对不听话的小孩似的,气恼地呵斥,纪景年听话地起身,西服被她拽了下来。

“我哪有折磨你?是你自己欠虐!”,顾凉辰气恼地说道,动手又解他衬衫的扣子,纪景年双臂圈住了她的腰,她身子几乎趴在了他炽热的身上,“辰丫头……你现在,太不可爱了……”

“你现在也太可恶了!”,她没好气地顶嘴,“赶紧去洗澡,你身上臭死了!”,推开他的胸膛,她道。

“你帮我洗……”,借着酒劲,老男人略撒娇道。

她呼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继续帮他解衬衫的扣子,喝醉的老男人眯着眸子看着自己,嘴里嘟囔着,不知在说啥。

好不容易帮他脱下了衬衫,动手解皮带时,顾凉辰有点尴尬,即使跟他欢爱过不下好几回,赤诚相见,有过最亲密接触,但是,让她帮他脱裤子,她还真——

心下一横,小手来到了他的腰间,覆上扣子,稍稍用力,松开,解开西裤裤扣,然后是拉链……

轻轻地下滑,拉下拉链,一路,明显地感觉手指下方的温度越来越高,升起硬硬的感觉……

拉链完全松开,底下的内裤也支起了帐篷,顾凉辰目瞪口呆,这混蛋,连喝醉了都能……

咬着牙,屏息着,小手拽住裤腰,用力往下褪他裤子,精壮修长的大腿露出来,腿毛不多,看起来粗犷、野性,让人心跳加速。尤其他腿间的隆起。

“好了!快起来去洗澡!”,她沉声道,将他拉起。

“还有没脱呢——”,他嘟囔道。

“哦,还有鞋子没脱。”,她连忙下床,帮他脱鞋脱袜,“这下好了,赶紧的!”,站在床边,冲床上的他命令,一手拽着他的胳膊。

“没有,还没脱完——”,纪景年嘟囔,手已经来到臀部,自己动手将底裤往下拽。

顾凉辰瞬间脸红,无奈地摇头,“到浴室再脱!纪景年,你是不是在装醉?”,没好气地说道,用力将他拉起,实在讨厌他一身的酒味,“最讨厌男人喝酒了!”,确切地说,是讨厌男人喝醉酒!

“那我,以后——不喝了——我没醉——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喝……”,语无伦次地嘟囔,站起身,被她架着身子。

终于将他弄到了浴室,“你站好,我去放水。”,顾凉辰松开他,他的身子微晃,确定他不会倒下,她才去放水。

“我不要用浴缸洗——不要——”,看着在不远处,已经升起水的浴缸,纪景年精神恍惚,脸色发白,朝着门外跑去。

顾凉辰傻眼了,这男人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似的?!跟唐司漠装傻的时候如出一辙!

迅速地追了出去,“纪景年!你发什么疯啊?!”,凶巴巴地吼,在他要上床前,被她及时拉住。

“我不洗澡,不用浴缸洗!”

“那用淋浴,淋浴好不好?”,顾凉辰柔声地哄了句,“可是,为什么不用浴缸啊?”

“用淋浴……就淋浴……”,纪景年嘟囔着说,乖乖地,主动去浴室。

浴缸在最里面,纪景年看了一眼,如避蛇蝎,快速地闪进用玻璃围成的五边形淋浴间。

“你自己能洗吧?”,她站在外面,对里面的他问。

“不……你说好帮我洗的……”,纪景年说罢,出来拉她,她被拽了进去,“啊——”,花洒打开,她衣服被弄湿,尖叫一声,“你——啊——”,谁知,纪景年像个玩水的小孩,手里拿着花洒,朝她身上冲来。

“纪景年!你——住手!”,顾凉辰看着咧着嘴笑的他,气愤地吼,睡衣几乎湿透了,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曲线毕露。

纪景年这才放下花洒,“辰辰衣服湿了,快脱了……会着凉的!”,纪景年说罢,将她拉进怀里,大手粗鲁地扯她衣襟,稍微用力,纽扣崩落!

“啪!”,她用力拍打下他的手背,“你是装的吧?混蛋!成心的!”,她没好气地吼。

“辰辰……快脱衣服……别着凉……阿景哥帮你脱……”,纪景年醉醺醺地说,当怀里的她是那个顽皮淋了雨的小女孩,刹那间,顾凉辰的心,柔软起来……

记忆是模糊的,被他照顾的感觉却很熟悉,那个温柔的大哥哥,对她无微不至。

她看着他将她的衣服扯下,露出毫无遮掩的上身……

在看到她洁白美丽的上身时,纪景年双眼喷火,顿时口干舌燥,胯部的男性发疼。

男人粗糙的手,抚上一颗挺翘的水蜜桃。洁白无暇的饱满,粉嫩的顶端,他的一只手勉强能握住一只,沉甸甸,弹性十足。

“哦……别闹,快洗澡!”,她想拍掉他的手,呵斥。

“小老婆……想要了……”,纪景年低下头,咬着她的耳珠,低嘎道,语气像是撒娇。

顾凉辰有点哭笑不得,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想……

“不行!”,严肃地拒绝,拿起花洒,帮他刷背。

纪景年哪肯轻易罢休,即使喝醉了,蛮力还是很大的,熊抱着她,将她按在玻璃上,发狠地吻住……

“唔……唔唔唔……”,她挣扎,却抵抗不过一个喝醉了的纪景年。

反抗渐渐无力,承受他火热的吻,身体的一切感觉都由他掌控着,湿漉漉的睡裤被他拽下,男人埋首在她胸前,狂野地吻,双唇渐渐下移,甚至来到那最私密的地带……

她难捱地摇着头叫,后背抵在玻璃上,双手抱着他的头,企图将他拉开,却被他折磨地没一丝反抗的力气,甚至羞耻地拱起臀。

意识不清的纪景年比以往更狂野、更激情,在他火辣地舔舐之下,她近乎崩溃,难耐地咬着下唇,**支配了理智,她想要更多。

“去,床上……”,她低喃,声音如发春的小猫。

纪景年松开那片淋漓,站起身,抱起她,脚步不稳地出去,迫不及待地将她放在马桶上,随即,蹲下身。

“不要在这里……去床上……啊——”,他速度地挺身而入,双手扣着她的**,已经和她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飞上那轻飘飘地云端。

不一会儿,他抱起她,边走着,边横冲直撞,回到卧室大床上,“辰辰……说你爱我……”,纪景年俯在她身上,边啃着她的胸,边问,虎腰不停用力。

“唔……不……你别说话!”,她眯着眼,恼道,“再,深一点……啊……”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纪景年听命用力,就这样,她不停地指挥他,他听话地配合,她无比享受,听着他不停地喊着她,小妖精,小野猫……

因为她将他的胸口、背后挠出了数道血痕!

不一会儿,她跨坐在了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子一动不动,“跟别的女人上床时,也这么卖力吗?”,顾凉辰故作搔首弄姿,双手邪恶地捧着自己的丰满,看着身下的他,扬声问,醋味浓烈。

“没有上床……只有老婆……老婆……动,快点……”,纪景年醉醺醺地说道,说得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实话。

顾凉辰猛地俯下身,捧着他的脸,魅惑地伸出舌头,在他的舌头上,轻轻地舔了舔,他立即伸舌要捉,她已收回,他只能看着她,咽口水,“没有吗?那你跟别的女人都干了什么?”,酸酸地问,反正他现在意识不清,还能酒后吐真言交代些重要内容。

顾凉辰说完,故意捏着他的小**,对他“大刑伺候”着,逼供!

“就逢场作戏……亲亲……摸摸……她们身上的味道……太难闻……还是,老婆好……”,纪景年脑子里想到和晶晶在一起逢场作戏时的场景,心里生厌,老实地说,没发现亲爱的老婆大人脸色都绿了!

“亲亲?摸摸?亲哪里啊?摸哪里啊?”,顾凉辰咬着牙,紧紧掐着他的一颗小**,发狠地问。

“嗷……用力……刺激……舒服……”,谁知,这厚脸皮的老男人居然欠虐地说刺激!

“你亲了她们哪里,摸了哪里?!”,她不死心地问,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恨不得将他给宰了!

女人吃起醋来,真的能杀人!

“亲脸,没亲嘴,就摸了胸……还有……腰……胸太大……腰太肥……没辰辰的好……”,喝醉的纪大检查官一股脑地坦白。

“纪景年!你死定了!”,顾凉辰暴吼,低下头,发狠地咬住他的胸口,“嗷——疼——”,纪景年吃痛,虎腰用力一挺,几乎将她抛了起来,翻过身,将不老实的小女人压在身下,继续折磨。

顾凉辰气得想吐血,奈何,抵挡不了他的激情,可耻地在他身下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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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夫妻斗法

说他死定了,结果,死定了的是她!

谁说男人喝醉了就不行的?对于禁欲好几天的纪景年来说,一点酒精根本没让他成为软脚虾,反而让理智全失的他,变得更勇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着,一副要将她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架势。

不同以往,这次,他在爆发后,沉沉睡去。

她则拖着几乎支离破碎的身子,将彼此收拾干净……

纪景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激情又美妙的惷梦,梦里,小丫头被他放肆折磨、蹂躏,一会压在她身上让她臣服于自己身下,一会让她跪趴在床上从她身后狠狠进入,一会又让她骑在自己身上,看着她像女王似地统治自己!

颠鸾倒凤,好不快哉!

“嘶……”那些淫秽的画面在脑子里凌乱闪过,意识逐渐清醒,尖锐的头疼,让他不禁痛苦地抽气。

艰难地张开沉重的眼皮,喉咙干涩,脑子混沌,胸口处还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感,若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还以为自己被人绑架了!

“咳……”喉咙干痒,他低咳,转过头看向身侧,她,不在。

小丫头哪去了?难道昨晚自己不够卖力?

她居然能比他早起!纪景年懊恼地扒了扒头,为自己的表现打负分。

正想坐起身,奈何,双臂、双腿根本动弹不得!他诧异,看向左边,只见自己的手腕被人用两条领带,打着死结缠在欧式大床的柱子上,转向右边,同样!

还真被人绑架了!就在自家的床上!

谁干的?!

除了那丫头,还有谁?!

可她,人呢?!

纪景年懊恼,动了动胳膊,发现酸疼地厉害,双腿也是,估计脚踝也被绑在床尾了!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到。

“辰辰?!”,清了清干涩的喉咙,纪景年大喊了声,没人回应。

“辰辰?!顾凉辰!你人呢?!”,纪景年抬起头,大声地吼,双手不能动弹,只能吃力地仰着头,看着房门口。

这时,房门口终于开口,披着黑色秀发,穿着白色衬衫,牛仔短裤,粉色人字拖的小女人双手环胸出现在房门口,“你叫什么?”,她慢条斯理地问,朝着床边走来。

“你绑的?”,纪景年懊恼地问头很疼,胳膊和腿酸得要死,连胸口都很疼,顾凉辰没说话,朝着床边走来,弯下身,一把将被子揭开。

随着被子被掀起,带起一股风,扬起她的秀发,飘逸舞动,似洗发水广告里的画面,煞是好看!同时,也露出他那一丝不挂性感的身躯。纪景年的视线从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落到自己身上。

微仰起脖子,吃力地看着自己身子。肌肉丰满的古铜色胸口上,有数道如猫爪抓过的血痕以及一块赫然醒目的牙印!

是她咬的、抓的?

废话,除了她,还能有谁?!

视线下移,是**的,挺立起的老二!再往下,双腿脚踝果然也被绑在了床尾的柱子上,整个人呈“大”字形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目光霍地转向她,只见小女人面不改色,双手环胸地立在那,“辰丫头,你这是干啥?”,纪景年看着她,疑惑地问。她那双手环胸,面无表情样儿,让他胆颤。

自己做错什么了?还是说错什么了?

仔细回想,脑子里除了那些**的画面,也确定,昨晚真和她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了一夜,其它,他不记得什么了,不明白她怎么就把自己给绑了!

顾凉辰没说话,从牛仔短裤屁后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床位,打开照相机,对准他的上半身,“咔嚓”一声,男人双手被绑在床头柱上的画面定格。

“顾凉辰同学!你在干嘛?!”,纪景年慌张地问,大惊失色,合着这臭丫头个自己拍了艳照?

顾凉辰走到另一边,又拍他的脚。

“你说,让冬子哥、老钱、雯儿他们看见你被这样绑着,会是怎样的表情?”,顾凉辰边拍照,边幽幽地说道。

“你敢!”,纪景年黑着脸大吼道,上身抬起,几乎要发力将缠着他的领带挣开。

“敢不敢,就试试咯。”,她霍地转身,扬着手里的手机,嘴角也扬起,看着床上的他,幽幽地说道。

“你——我又哪得罪你了?!”,这个折磨人的臭丫头,他明明记得她昨晚十分动情的,怎么一大早地就把自己给绑了?!

这混蛋,居然不记得了!

顾凉辰懊恼,扯起被子,将他一丝不挂的身子盖上,“昨晚,你坦白认罪了,现在,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你安静地躺着吧,今天就别下床了!”,顾凉辰俯下身,低着头,小脸凑近他的脸,小手在他的脸颊上轻佻地拍了拍,嘴角勾着笑,幽幽道。

“我认什么罪了?我犯什么罪了?凭啥认罪?!”,纪景年懊恼地吼,只见小丫头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他懊恼地低咒一声,后悔最晚喝醉酒,不知跟她胡言乱语了什么,把她惹成了这样!

“几条领带就能绑着我?”,躺在床上的男人,自言自语,右手稍稍用力一扯,布帛碎裂的声音响起,他再稍稍用力,领带彻底断裂。

得意地笑笑,也是嘲笑她太小看他的力气了!左手再一个用力,领带断了,坐起身,头疼地让他倒抽口气。双手够着将脚踝上的领带松开,活动活动筋骨,只感觉胸口挺疼的,火辣辣的,后背也疼,应该也是被她抓伤了。

这丫头,到底是**时太舒服抓的,还是报复行为?

纪景年直觉是前者,因为她**的时候,就会挠人……

坐在床上的他,脑子里尽是她**时双颊酡红、双眼迷离、小嘴微张、婉转呻吟的媚样儿。

从满脑淫秽中回神,纪景年得意地笑笑,揭开被子下了床,下身一丝不挂,裹着床单去了衣柜边,刚套上一条平底裤内裤,套上睡袍,他快速地出了卧室,寻找小女人去了。

不错,还有力气做早餐,纪景年在厨房找到了顾凉辰。下次,一定得把她折磨地两天下不了床不可,她也就没力气整这么多幺蛾子出来了!

纪景年将昨晚的失败归结于,喝醉酒了。

果真,喝酒误事!难得喝醉了这么一回,被她折磨地……还被拍了照!如果真让那几个损友看到自己的“艳照”,那可怎得了?!

迈开步子,朝着站在流理台边的小女人走去,刚要张开双臂,从她身后抱住她——

一把菜刀横空出现在面前,锋利的刀锋差点碰到他的脸!

他急刹住脚步,瞠目看着眼前一脸冷酷的小女人。

“你怎么松绑的?!”,幸好她反应地够快,不然,又被他吃豆腐了!瞪着他,凶巴巴地问。

只见纪景年得意地笑了,活动活动酸酸的还有一圈红痕的手腕,“就两条领带也能绑着我?”,他嘲讽地开口,朝她走近一步。

“你给我站住!别靠近我!”,顾凉辰手里拿着菜刀,冲他凶巴巴地吼。

“丫头,到底怎么了?我到底说了什么令人发指的话了?”,纪景年伸手,轻轻地,轻轻地将不锈钢菜刀推开,顾凉辰那张白净小脸上,那一对圆亮的黑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以后,离我远点!”,她凶巴巴地说道,转过身,继续切葱花。

“昨晚不是和好了吗?”,他哪记得昨晚是什么个情况,只凌乱地记着那些淫秽的画面,根本不知道她有没有和自己和好,但是,激烈的欢爱不就代表,和好了么?

“我跟你闹矛盾了吗?怎么叫和好了?”,用力地切着葱花,将它们当做身旁这个可恶的男人,使劲地剁着!

“是,没跟我闹矛盾!”,纪景年连忙道,上前又要抱她,她手里的刀又扬了起来,他吓得后退一步,“还说没跟我闹矛盾,那这叫什么?!”,他黑着脸,不悦地质问。

顾凉辰没理他,继续切。

“小老婆,我昨晚,到底坦白什么了?我跟你说,男人喝醉酒的话,可不能当真!”,纪景年脑子努力地转了转,仔细地思索,心紧地问。

提起这一茬,顾凉辰有种挥刀将他宰了的冲动!

亲过别的女人,还摸过胸和腰!

她简直反胃!

“哒哒哒——”,用力地剁着菜板上快被她剁成沫的葱花,顾凉辰紧咬着牙。她浑身散发出的,凶巴巴的,似杀人的气场让纪景年躲远,“那葱已经被你剁烂了!”,小声地提醒了句。

她像没听到,继续用力地剁,剁出一股刺鼻的葱味儿。

纪景年觉得她很不正常,大步冲上去,这次,趁她没来得及抬手,他按住了她的手腕,一条手臂从她身后圈住她,“到底说什么了?说话!”。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顾凉辰气恼道,手肘用力地捣着他的胸口。

纪景年紧紧地抱着她,死也不松开,“难道还是因为,利用美色办案的事?”,聪明如他,在她说“脏”时,他联想起了什么,轻声地问。

利用美色办案?

这个自大狂,还真以为自己有多美啊!

她不吱声,一脸严肃。

“默认了?我昨晚是怎么跟你坦白的?”,纪景年俯着头,在她耳畔,柔声地问。

“你说,你亲过、摸过那个女人。”,她淡定地说道,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可往往她这样,是最让他难以捉摸的。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怕分寸拿捏地不好,又把她惹毛了!

“所以,吃醋了?”,轻声地问,心里还是欣喜的。

“不是吃醋,是觉得你脏!”,她气愤地吼,将他推开。

“你不也被陆博轩、唐司漠亲过吗?还是嘴对嘴的,我可是做做样子,亲了亲那女人的脸!至于摸,在我看来,根本无感!”,纪景年连忙反驳,话出口,感觉自己好像冲动了。

“被陆博轩被唐司漠,是我愿意的,主动的吗?!”,顾凉辰气愤吼。

“我那也不是愿意,是大局为重!”,纪景年沉声道,上前,猛地将她抱了个满怀,“我知道你在乎我,吃醋了,不过,可不能生气,我不演得风流点,能取得敌方信任么?”。

“你就亲亲摸摸那女的,人家就信任你了?当真没上床?”,顾凉辰转过身,面对他,酸酸地问。

纪景年却得意地笑了,“当然!就算为了工作,我也不能糟践了自己的身体啊!”,他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说道。

“那你怎么跟她过了一夜?”,她又问。

“走心啊!我跟她说了一宿的知心话,不,是她对我说了一宿的知心话!”,纪景年得意道,顾凉辰一副很不相信他的样子,“就算为了案子也不行,我洁癖,你去洗手,刷牙去吧!十天之内,不准亲我、摸我!”,她凶巴巴地推开他,走去灶台边,继续做饭。

“昨晚不是已经亲过,摸过了吗?”,纪景年反驳,被她那阴鸷的眼神吓得举起双手投降,“我去洗手,去刷牙——”,乖乖地说道,迅速地出了厨房。

顾凉辰在他走后,才得意地扬起唇。

其实该庆幸他这次办案没有遇到危险,看过报道,这帮黑社会十分嚣张,勾结不少官员参与洗钱活动,背后势力庞大,他能顺利破案,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了。

她做好了早餐,做了他很爱吃的烙饼,豆腐青菜馅的,煮了豆汁里面撒了大麦粒,可,早饭都摆上桌了,也没见着他出来。她摘掉围裙,去了卧室。

“老纪?”,卧室空荡荡,她喊,朝卫生间走去。

“你怎么还没好?吃饭了!”,看到俯身在洗手池边还在刷牙的纪景年,扬声问。

“唔唔唔……唔唔……”纪景年转过头,一嘴的泡沫,看着她,说什么也不清楚。

她走近,纪景年吐出一口泡沫,“血!”,看着泡沫里有很多血丝,她惊呼。

纪景年跟个没事人似地,漱口,“刷的次数太多了,牙龈破了!”,他笑着道,拿毛巾擦嘴。

“你刷那么多次干嘛?!”,气恼地问,仰着头看着他。

“不是你说的嘛,要刷干净,手也搓地快掉皮了!”,张着十指摆在她面前,让她检查。

“我是让你十天不——”

话还没说完,纪景年抱住了她,“哪忍得了十天!”,他低嘎道,唇凑近她的,一股清凉的薄荷味传来,“小老婆,我的嘴干净了吧?”,故意在她嘴边呼吸,他问。

她瞠目看着他,“你要不满意,我再刷!”,连忙道,就是想讨好她。

顾凉辰的眼眶却红了,“你这么讨好我干嘛?”,哑声地问。

“因为怕你生气啊——”,他叹息,苦笑着说道。

“吃饭去了!”,心里是感动的,又不知该怎么回报这份感动,说了句,带头出门,他快速地跟上。

“先把这汤喝了!”,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放在他面前,她沉声道。

“这什么东西?”

“解酒的!以后你不准喝一口酒!”,小女人霸道地命令。

“好,不喝,不喝,绝对不喝,谢谢小老婆关心!”,纪景年连忙道,端起碗,快速地喝汤,胃稍微有些难受,没敢表现出来,将一碗汤全部喝下,才开始吃早餐。

“今天不上班,在家帮你复习。”,纪景年边吃边道。

她点点头。

***

“这题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犯罪主体不是——”

“过来亲我一口,就给你讲解!”

背面的阳台露台边,两人面对面地坐着,顾凉辰将之前遇到的一道难题摆在他面前,问,问题还没问完,纪景年打住她,冲她勾勾手,讨福利。

她气恼地嘟着嘴,瞪着他。

“就亲脸,乖——”,老男人将自己的脸颊主动凑近她,冲她道。

这个臭男人!

“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找别人问!”,顾凉辰不是个服输的人,更不喜欢被他左右,站起身,作势要走,以为纪景年会妥协的……

“我倒要看看,你能问谁!”,纪景年幽幽地说道,端起她泡的明前龙井喝了一口。

可不能一直让小丫头占上风!

说到底,纪景年骨子里还是个大男人性子,可以让着她,宠着她,可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顾凉辰一个电话打给了纪景年的铁哥们,钱勇骏!

“是啊,题目就是这样的,我现在弄不明白……”,纪景年悄悄地走进屋,弄清楚她打给谁的后,气恼,之前就不该把钱勇骏的号码给她!当时他担心她遇到什么不会的,自己不方便回答,就叫她打电话给钱勇骏问的……

纪景年悄悄地又折回阳台,从另一扇落地窗,进了主卧,随即,拿了座机打电话给钱勇骏。

他的手机开通了通话转接功能。

钱勇骏见一座机号打来,以为客户,让顾凉辰稍等,接进电话。

“老钱,是我!”,纪景年声音严肃。

“嘿!你家小丫头正问我问题呢——”

“我知道,你说有事忙,挂了,赶紧的。”

“怎么回事?”

“我在家呢!”

“那小丫头找我干嘛?又吵架了?”

“胡扯什么,我们是模范夫妻!赶紧挂了她电话!回头有你好处!”,纪景年连忙道。

“这可是你说的!”,钱勇骏在电话里沉声道,通话转到顾凉辰那边,对她说,客户临时有约,实在没空帮她讲解,顾凉辰连忙说没关系,打扰了他,还感觉很好意思。

自己若不是真没办法了,能会打电话给不是很熟悉的钱勇骏吗?

纪景年这会儿不知从哪冒出来,端着水杯,偷偷地,得意地看着她,“问题解决了?会了吗?”,关心地问。

顾凉辰懊恼,“没有!你到底说不说答案,我司法考试要是过不了的话,我就跟你,离婚!”,被逼急了,口不择言地说,成心刺激他。

纪景年忍俊不禁,嘴角扬着,“亲我一口,就帮你解答。”,走到她跟前,还是不正经地说,微弯下身,将左脸颊伸到她面前。

顾凉辰看着他的俊脸,很心不甘情不愿地,凑上自己的唇,然后,蜻蜓点水般,在他的脸颊上扫过。

“哎,太没诚意了!”

“你还想怎样?!纪景年,作为辅导班的老师,你有义务且有责任,毫无条件地回答你学生提出的问题!”,顾凉辰义正言辞,瞪着他。

“好好好,顾同学,纪老师错了!”,纪景年笑着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将她拉下,坐在他腿上,然后,开始为她讲解。

临近九月,京城的天气不再酷暑般地炎热,房子里没有打空调,窗户都开着,让自然地风吹进来,窗前,窗帘轻轻飞舞,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怀里坐着小女人,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不停地响起,为怀里的小妻子讲解案例分析题目。

他讲解十分专业认真,她听得仔细投入,时间在这样的和谐温馨里,缓缓流淌而过……

“顾同学,现在可以休息了,明天再看!”,临近傍晚,纪景年将她面前的资料没收,沉声道。

“再看一页!”

“你很紧张?”,看得出她很在乎这司法考试,甚至有些紧张,纪景年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问。

她呼了口气,“是有点啊,怕不过,还得等一年。我这人,每次面临人生重要转折的时候,都很倒霉的。比如高考,明明是想考来京城的军官学校的,结果,高考前一星期拉肚子,一直拉到高考……”,想起来,还是个遗憾,心里有些委屈。

想考来京城,最重要的一点是,想跟他近一点……还有就是,继承叶家世代的军人事业……

可惜……

眼眶发红,她定定地看着他,随即,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哭什么——”,话音还没落,她张开手臂,扑进了他怀里。

纪景年愣了,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我以前想当兵的啊,顾泓兴不同意,高考偷偷填了军官学校,结果……我想来京城的……一直没忘掉海军大院,没忘掉这里的一切……”,包括,他!

纪景年明白了,她是在为当年的高考失利,梦想破灭而伤心。

大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丫头,过去的,就过去了,谁都有梦想破灭的时候,我也一样……”,纪景年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特种兵,然而……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就该适应现在!那些遗憾,也是人生的组成部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对她安慰、指导。她趴在他的怀里,心酸地抽噎,不说话,紧抱着他。

此时此刻,对他,找回到了一点曾经的感觉了,而不是排斥。

“我早适应了——”,许久,她恢复平静,淡淡地说,想从他怀里退出。

纪景年将她拉住,“挺诧异的,你的理想是当兵。”

“怎么诧异了?我们叶家是军人出身!”,她骄傲地说道,“我很诧异,你居然没当兵。”,看着他,说道。

纪景年,苦涩地笑笑,“当了两年志愿军——”

“为什么退了?”,她可惜地问。

“因为——”,刚要开口,手机响了,是他的。

她从他怀里退出,将茶几上的手机递给他,纪景年接过,是送快递的。

他出了门,不一会儿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同城快件,打开,是一张光盘。

“什么东西啊?”,顾凉辰好奇地问,纪景年借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将光盘放进去,先是避开了她的视线,打开内容。

结果,在看到里面的一张张照片时,他的表情黑了,顾凉辰也看到了内容……

这不是自己上次在苏城做模特时拍的照片吗?

效果非常好!自己的表情自然、真实,画面唯美逼真……

“不错,我觉得我适合去混演艺圈!”,顾凉辰自我感觉很好地说道,

听着她的话,纪景年的视线转向她,双眼喷火地瞪着她,重重地将笔记本合上,“你,你怎么啦?”,她颤声问,感觉他生气了,“对了,这,这光盘谁寄给你的啊?”,怯怯地问,身子连连后退。

纪景年站起身,朝着她逼近。

她吓得,连忙后退,“你,你,你干嘛啊——”

“肯定是肖南笙寄那家伙寄的!他就是想看我笑话,让我不好受的!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拍婚纱照!这跟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纪景年醋意大发,气愤地说道,将小女人逼至墙角。

“这,怎么算戴绿帽子啊?那是表演,是模特,又不是真的——”

“如果是我呢?是我跟别的女人拍婚纱照,拍写真,动作亲昵,你会什么反应?!”

“当然不可以!”,顾凉辰坚决地回答,才说完,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吐了吐舌头,“其实,也可以的啦——”

“可以?真的可以?”

“嗯!”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董雪琦,找她拍婚纱照去。”,纪景年放了大招,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纪景年!你敢!”,顾凉辰连忙冲上前,拽着他,霸道地说道。

“是你说的,我可以和别的女人拍的。”,纪景年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我……你想怎样?我照片已经拍好了,钱也早就收了,你让我怎样?”,顾凉辰妥协地问。

纪景年这才稍稍满意,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做错事,就该受惩罚,你让我戴了绿帽子,以后就得乖乖听我话,知道吗?”

“不然呢?”,这臭男人,给他根杆子,还真敢往上爬!

“不然我就随便找个女人拍婚纱照,说不定还真找董雪琦。”,纪景年理所当然道。

她瞪着眼,“我这次就让着你!”,顾凉辰白眼道。

纪景年笑逐颜开,上前,将她搂着,“小老婆,笑一个先!”,抬起她的下巴,他道。

“嘿嘿……”,她故意冲他假笑。

“鬼机灵!”,纪景年睨着她,宠溺道,“晚上想吃什么?出去吃吧?”

“随便!”

“那就——烛光晚餐吧——咱也赶个时髦!”,纪景年扬声道。

烛光晚餐,这个词眼,让她着实心酸,真不想答应他出去,可,还是没拒绝。

换了一身洋装,还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的一身白色欧根纱质地连衣裙,里面是抹胸款,带一件坎肩小外套,衣襟边缘镶着一排珍珠。也算个爱美之人,挺会打扮,用卷发器将一头秀发卷成了大波浪。

瞬间成熟了很多。

她出来时,纪景年眼前一亮,眼前性感又不乏甜美的女孩,真的是当初那个几岁大的小丫头?真的是他的妻子?

有种置身于幸福之中,又难以置信的感觉。

幸福来得太快,他还没适应。

“胸口有很多吻痕,擦了很多粉底才遮掩掉!”,顾凉辰挽着他的胳膊,走进电梯,气呼呼道。

“嘶——我心口还疼着呢,后背也疼,小老婆,你昨晚到底是有多激情?”,顾凉辰俯下头,贴在她耳边,低声地道。

她瞬间羞地面红耳赤!狠狠地掐着他的胳膊。

纪景年莞尔,看着壁镜里的自己和她,很登对,“什么时候我们去把那套婚纱照拍了?就让肖南笙拍!”,男人轴起来,是怎么也拉不回的,顾凉辰感觉纪景年和肖南笙是卯上劲了。

“纪老师,你好幼稚!人家肖南笙好歹救过你老婆一命,你怎么对他——”,说着,觉得又提了不该提的,适时打住,正好电梯门开,她先踏了出去。

纪景年眸色黯然,追上她,“丫头,其实我——”,想告诉她,怕水,又觉很不齿,挺丢脸的事。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很不喜欢他欲言又止的样儿。

“其实我,喜欢你!”,纪景年扬着声说了句,带头,酷酷地去车库。

“……”她无语。

她知道,他喜欢她,喜欢,还不代表爱,不代表他可以爱她进骨髓,爱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

虽然以前跟纪景年下过好几次馆子,但这次不同,地点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环境幽雅,宾客稀少,布置浪漫而温馨,适合恋人约会。

烛光摇曳,两人面对面地坐着,精致的银色餐具在灯光下散发着莹莹光芒。

对面的他,俊帅不凡。

服务员开始上头盘,她拿起叉子,尝了口奶油鸡酥卷,很香很脆,里面裹着沙拉,酸酸的,很开胃。不一会儿,汤、副菜、主菜、配菜开始陆续上来。

偶尔悄悄地看一眼对面正绅士地切牛排的他,方才还说不喜欢吃西餐呢,拿起刀叉来,动作优雅自如,光是看着他的动作,都是一种享受。

纪景年抬起头时,对上她那张绝美的脸蛋,烛光的照耀下,那双乌黑的眸子散发出晶亮的光,那双大眼睛和小时候仍一模一样。

他将自己面前切好的牛排盘子递给她,“干嘛啊!”,她气恼地很小声道,“我又不是不会切!”

纪景年莞尔,“切好了,直接吃不是更方便?”,臭丫头,不领情。

她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将自己那盘牛排递给他。

这算是把他生日的那晚,补偿回来了吧?

顾凉辰暗暗地想。

“阿景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差点教她手滑地丢掉手里的刀叉,董雪琦?!

这声音明显是董雪琦的!

对面的纪景年已经抬起了头,顾凉辰连忙放下刀叉,镇定地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转过头,只见董雪琦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就在她身后。

对面的纪景年已经礼貌绅士地站起了身,顾凉辰也站起,“琦琦姐,来用餐啊?”,顾凉辰微笑地问,跟纪景年站在一起。

董雪琦微笑着点头,“是啊,跟朋友一起。”

她看起来容光焕发,不像个大病初愈的人,旁边站着的男人,身材也高大挺拔,面容英俊,挺帅气的,难道是她男朋友?

顾凉辰暗暗打量,纪景年已经跟那男人握了手,打了招呼。

董雪琦对纪景年也没流露出任何情感,只是礼貌地寒暄,然后,跟那男人去了餐位。

“那是她男朋友吗?不会这么快吧——”,他们走后,顾凉辰吃着餐后甜品,低声问。

“怎么不会?女人在失恋之后,不是,通常都会立即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纪景年晃着高脚杯里的白水,轻声道,眼角的余光瞥向董雪琦的方向。

“也许,别人会,她,我不信。”,顾凉辰直白道,感觉董雪琦没那么轻易放手。

“难不成你还想她缠着我?我是巴不得看她早点找到真爱。”,纪景年小声道。

顾凉辰只能在心里“呵呵”了。

这时,小提琴乐队向这边走来,侍者推着手推车,推车上放着一大束红玫瑰,顾凉辰眼前一亮,小小的虚荣心作祟,心悸着,纪景年,他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

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地看着对面的他。

等到乐队的走近……

“吃好了吗?走吧——”,纪景年这时煞风景地说了句,顾凉辰眼睁睁地看着那乐队去了董雪琦的那一桌。

纪景年也看到了,愣了下。

悠扬的旋律响起,顾凉辰见到那个男人,拿起那束红玫瑰,走到董雪琦的身边,小提琴声落下,只见那男人单膝跪在了董雪琦身侧—

第131章你又吃避孕药了?月票500加更

顾凉辰本以为乐队、红玫瑰是纪景年要给她惊喜准备的,心里十分激动,还以为能在董雪琦面前虚荣一回的呢。没想到,是往董雪琦那边的,而且,那场面看起来是,男的要向女的求婚。原本准备要走的纪景年看到这场景也愣住,视线落在斜对面。

“琦琦,嫁给我,让我给你幸福。”,左手掌心托着一只深紫色的绒布盒,里面有一颗钻石戒指,钻石很大、很亮眼,足有一克拉。右手握着一捧红玫瑰,目光诚挚的男人,单膝跪地。

坐在位子上的董雪琦愣了下,眉心挑着,眼角的余光瞥向纪景年他们的方向。

他,看到了吧?

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阿斌,你——”,董雪琦双手无措地交握,今天穿着长袖衬衫,左手手腕上还包着纱布,勉强能被衣袖遮掩住。

“琦琦,嫁给我!我喜欢你很久了!”,周斌大声道,声音穿透了整间餐厅,正喝水的顾凉辰差点呛了下,他们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是她太有心机,是董雪琦的心思太难琢磨了。

她那样的,才算是心机重吧?从来不会跟你撕破脸皮,当面翻脸,只会玩阴的,让你防不胜防。

“走吧。”,顾凉辰看向对面的纪景年,他正放下水杯,看着她点点头。

然后不发一点声音地站起身,她也站起身,拿起包包,在他走到自己身边时,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

甜甜地冲他一笑,状似很恩爱的样子。

“阿景哥!”,没走两步,董雪琦的声音自身后方响起,顾凉辰顿时背脊僵硬,顿足,一身防备,纪景年则自然地转身,只见董雪琦不知什么时候从位置离开,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顾凉辰缓缓地转身,不动声色,想知道董雪琦要做什么。又怕她和纪景年再有什么牵扯,所以,满身防备。

纪景年嘴角扬起,看着不远处的董雪琦,只见董雪琦走来朝他们缓缓走来,一脸迷惘。

“阿景哥,你说,我该答应他吗?”,董雪琦双眼满含凄楚,看着纪景年,问。

她接不接受人求婚,问他干嘛?顾凉辰在心里冷哼。

纪景年也是同样的感觉,他又不是她什么人,“琦琦,我不好回答你这个问题吧?”,纪景年微笑着说。

“是啊,琦琦姐,我觉得你该去问问伯母,也问问自己的心。”,纪景年又不是她什么人!顾凉辰同样微笑着说道,如果纪景年让她答应,她将来过得不幸福,回头又是纪景年的事了!

“辰辰说的没错,琦琦,这种事,我这个外人没法给你任何意见!”,纪景年微笑道,只见董雪琦垂着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已快速走开。

顾凉辰和纪景年再次转身的时候,只听董雪琦的声音传来:“阿斌,谢谢你对我的包容,我不想错过你这样的好男人!”。

答应了?!

顾凉辰简直匪夷所思。

跟纪景年去结账,出了餐厅,她才呼出一口气,“希望她是真的肯放弃你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扬声道。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纪景年低声道,莞尔。

“未必!我觉得她没那么轻易放手!”,她嘀咕道,电梯门口,立即松开他手臂,带头出去了。

“你走慢点!”,她走得很快,纪景年大步追上,沉声道,要拉她胳膊,她躲开。

“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了?”,纪景年睨着她,不解地问。

顾凉辰白了他一眼,“没有!回家了!”,语气哪里像没生气的样儿。

纪景年简直摸不着头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霸道地与她十指相扣,大手扣着小手,感觉挺微妙,“说吧,我哪得罪你了?别这样不吱声,成么?”,纪景年边走边问,两人没开车来,这会儿走到马路上了,他也没有打车的意思。

还问她怎么了!她好意思说刚刚是以为那些玫瑰花是送给她的,结果是往董雪琦那边的,觉得他很不浪漫,心里很失落吗?

“你没得罪我啊,我好好的啊,赶紧打车回家吧!”,顾凉辰一脸无所谓的样儿,扬声道。

“阴阳怪气,铁定在生气!”,纪景年竖着食指,点着她的鼻头,沉声喝。

她丝毫不怕他,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纪景年没再问,想着回家得好好收拾她一顿。

两人走在长满一排法国梧桐,路边有一排排精致店面,小资情调很浓的马路边,步调不快,像饭后散步。

他的大手与她的十指相扣,任她怎么扯都松不开。

纪景年偶尔跟她说两句,大都关于司法考试,劝她不要紧张,其实很简单,只要脑子灵活,学以致用,肯定能过。

她不停地点头,嫌他啰嗦。

路过一家将关门的花店,顾凉辰顿足,视线朝花店门口看去,“怎么了?”,她停下,他问。

“那些快要不新鲜的红玫瑰,是不是要扔掉啊?好可惜哦——”,她故意这么说,眼角的余光瞥着他,这根死木头,怎么这么愣!

“扔不扔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同情心泛滥同情起花了?”,纪景年低声道,拉着她要走。

stupid!

顾凉辰脑子里蹦出这个足以形容纪景年的英文单词,恨地咬牙切齿!

她都这么提醒了,他居然还无动于衷!

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对她不上心?她可记得他以前可浪漫了,还亲手做圣诞树送给……

越想,心里越抓狂,气愤地将他的手甩开,迈开步子,丢下他向前走。

“你又怎么了?!”,纪景年一头雾水,快步追上她。

这时,只见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在她身边停下,就算那车烧成灰纪景年也能认出来,肖南笙的!

对他警觉性极强的他,快速地冲了上前,在到顾凉辰身边时,将她占有性十足地揽进怀里。

只见肖南笙从车上下来,怀里捧着一大束蓝玫瑰。

“hi——”,肖南笙冲她打招呼,没看纪景年一眼,“南笙老师!”,顾凉辰甜甜地叫道。

纪景年嘴角抽搐,“肖南笙,怎么这么巧,散个步都能遇着你这只苍蝇。”,纪景年对他嗤之以鼻地道。

火药味真浓啊,没想到纪景年这样一个很有修养的男人,会当街讽刺人。

“不是巧,是我特意来找辰辰的。”,肖南笙莞尔,嘴角上扬,挑衅地睨了他一眼,纪景年的拳头暗暗收紧,只见肖南笙将那一捧蓝色妖姬送到顾凉辰面前。

“辰辰,从荷兰空运来的蓝色妖姬,送给你,样片出来了,我非常满意,为此,再次向你表示感谢。”,肖南笙那张英俊的脸在街灯的打照下,更显立体分明。

顾凉辰微愣了下,然后接过,“南笙老师,客气了,那是我应该做的啊!”,她微笑着,客套地说道。

感谢就感谢吧,送什么蓝玫瑰?!纪景年心口窝火,很想揍肖南笙一顿!感觉他是故意的!

“没错,那是辰辰应该做的,这花就收回去吧!”,纪景年扬声道。

“这花是我专门让荷兰那边空运来的,专门送给辰辰的,这算是人情上的感激,辰辰,不喜欢吗?”,肖南笙微笑道。

“喜欢啊!”,顾凉辰连忙道,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气纪景年的,谁让他木讷,路过花店也不晓得送花给她!

还让自己在董雪琦面前感觉出了丑!

纪景年听她的话,差点没气得吐血!

“喜欢就收着吧,还有事,不打扰你们浪漫了!”,肖南笙微笑着说,得意地睨了眼纪景年,随即,跳上了车。

这个混蛋!

纪景年在心里咒骂!

肖南笙的车离开后,纪景年看向一旁的小女人,只见她双臂捧着那一大束蓝色妖姬,正低着头,花痴地看。

“很好看吗?”,他酸酸地问。

“是啊!蓝色的诶!而且不掉色!”,她故意道,今晚真是太感激肖南笙了,让她痛快地刺激了下纪景年!

她居然喜欢!毫不掩饰!

“有什么好看的!丢了!这种东西,华而不实,还不如绿萝,能吸收苯、三氯乙烯、甲醛,环保功能强大!这玫瑰花呢,过一晚就凋谢了!”,纪景年低声呵斥。

合着在他眼里,玫瑰花是华而不实的?

“圣诞树也是过了圣诞节就没用了的啊,还浪费松树资源呢!”,酸酸地说道,真不是她小心眼,就是觉得他对自己不上心,他以前明明是个挺浪漫的少年,现在——

纪景年愣了下,她抱着那束蓝玫瑰已经走了,过了几秒,才想起她指的是什么!

懊恼地追上,“那时候年轻,喜欢追求这些华而不实的,现在,年纪大了,觉得这些都是不实在的,等你有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会这么想。”,纪景年走在她身侧,略微尴尬地说道。

顾凉辰冷哼,“浪漫是不分年龄的,关键看,有没有那份心。人家肖南笙跟你也差不多大吧,怎么晓得送的?还从荷兰空运来的呢。”,她撇着嘴说道。

“他那是不成熟!”,纪景年严肃道,“当着人丈夫的面送玫瑰花,安的什么心?!”,大男人酸酸地说道。

“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也说不定人家喜欢我呢……”,得意地说道,嘴角上扬,纪景年瞪着她,气得没法反驳,招了辆出租车,将她塞进了车里!

***

回到家,她故意将那束蓝玫瑰摆在了卧室最显眼的位置,可惜,洗完澡出来时,那玫瑰已经被他丢进垃圾桶了!

“纪景年!你凭什么动我的私人物品?”,顾凉辰觉得,这老男人有点过分了!

“私人物品?你都是我的,你的东西对我来说还算什么私人物品?”,纪景年似笑非笑地说道,上前,就要将她拉进怀里!她连忙躲开,手里拿着手机,“让你嚣张!我发给冬子哥、老钱、雯儿!”,她威胁他!

“不要!”,纪景年大吼,站在原地,举着双手,投降。

顾凉辰这才得意,“那就老实听我的话!”

“保证服从命令!”,纪景年笃定地说道。

“我去复习了,你自己先睡吧,别打扰我!”,顾凉辰板着脸道,走去客厅角落的桌边,上面还摆着一堆资料。

“今天复习完了,你还看什么?”,纪景年皱着眉说,还想跟她温存来着,她倒好。

“我再看看,时间不多了!”,还有两星期就考了,她真怕不过,所以,要多复习,多努力。

纪景年看得出她很认真,为她心疼,没说什么,离开,不一会儿,端了一杯牛奶给她。

她坐在对面,看着书,陪着她。

后来,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怜惜地将她抱起,送去卧室。

其实很想对她说,即使她什么都不会,没工作,他也甘愿养她一辈子。但他知道,她个性好强,骨子里有天生的傲气,若是个男儿身,必定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之后的几天,纪景年每晚加班回来,都能看到她趴在桌上看书看睡着。

他觉得她太认真了点,准确地说,是紧张。

周末,强烈要带她去游乐园,她不答应,要他在家陪她复习,说是,怕坐一次过山车会把好不容易背下的内容给忘了!

纪景年哭笑不得,陪她在家复习,给她出了好多题,她都对答如流。

加上他对她的鼓励和赞赏,顾凉辰心里终于有了底,觉得自己肯定能过。

只是,倒霉的是,离考试还有两天的时候,大姨妈居然来了,和上次一样,毫无预警,量多、肚子涨疼,比上次还要疼!

在床上几乎打滚的她,吃力地伸手,摸向床头柜,柜子上的ve瓶子被她不小心撞倒,滚落地面。她不管,抓过手机,给纪景年打去了电话。

“纪老师……我肚子疼……那个又来了……”,上次结束到现在,不到二十天吧?怎么又来了?!她痛苦地说道,正在上班的纪景年脸色倏变,“忍着点,我马上回去!”,说罢,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已经出了办公室。

回到家的时候,直奔卧室,只见小女人一脸煞白,疼得几乎在床上打滚。

“怎么回事?!”

“大姨妈又来了——”,看到他,差点没哭出来,“我这样,后天怎么考试啊?!”,此刻,她只关心考试!

“你又吃避孕药了?!”,纪景年暴吼了一句,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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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送去化验红包加更

他有偷偷翻过家里的药箱,也偷偷翻过她的抽屉,没发现避孕药。但是,如果她没吃,怎么又会内分泌失调?第一感觉就是,她偷偷吃了!此刻,他是愤怒的、也是受伤的!

顾凉辰被他的问题问得懵住,呆愣地看着他,“我哪有吃!”,气愤地吼,肚子一阵阵胀痛,后天该怎么考试?心焦如焚再加上身体上的折磨,让她很不淡定。

没吃?纪景年愣了下,感觉她不会撒谎,而且,上次也看过医生了,她不可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吃避孕药吧?只觉是自己想歪了。连忙上前,在床边坐下,将她拉进怀里。

“我去给你买止痛药?”,大手抚上她的肚子,轻轻地搓揉,温柔地问。

“嗯!快去!量多,肚子还疼,这样下去,后天怎么考试啊?过不了怎么办?”,如果过不了,之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说话间,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过了,我保证你也有工作做!不准有压力,现在给我放松心情,我去买药,有我在呢!”,纪景年沉声道,将她放在床上,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

他的话,让她心安了些,眨眨眼。

纪景年帮她拉上被子,细心地盖好,“即使热点也别踢掉,别着凉,知道吗?”柔声地哄道,她闭着眼,“知道了……”淡淡地答应。

纪景年直起身,看了看时间,朝门口走去,脚下踢到什么,发出“哗啦”的声响,垂眸,只见靠墙边的地板上躺着一只药瓶子,透明的,是她平时吃的ve,他弯下腰,捡起。

半透明的瓶子里,只剩下十几颗药,椭圆的黄色的胶状药丸。

该不会是这维生素e不合格吧?

纪景年蹙眉,暗暗地想,又觉得不可能,这牌子的维生素片销量不错。还是多了个心眼地,将药瓶带了出去。

***

纪景年排队挂号的时候,遇到了董雪琦母女,董雪琦说,董母心脏这两天不好,带她来查查。对于董母,他是非常关心的。

“阿景哥,你呢,怎么了?”,董雪琦关心地问。

“辰辰生理不舒服,我来给她取点药。”,他微笑着说道。

“是肚子疼吧?”,董雪琦立即明白了,纪景年微尴尬地点头。

“女孩子痛经很正常,你多多照顾她吧,对了,她后天是不是要考试了?”,董雪琦又问,纪景年点头。

“那可得赶紧治了,免得影响考试。”,董雪琦道,心里得意得很,巴不得顾凉辰考不过司法考试,让纪景年失望!

她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好,除了漂亮外,似乎一无是处,纪景年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就会爱上她呢?!想起,心里仍十分不甘心!

“妈!你怎么了?!”,就在跟他说话时,董母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董雪琦惊呼,纪景年也连忙上前,在董母要倒下之前,将她扶住!

“伯母?!”,董母已经晕在了他怀里!

董雪琦一脸慌张,纪景年一把将董母抱起,朝隔壁的急诊不部跑去,董雪琦焦急地跟上……

董母有冠心病,这次病情恶化,送去急诊后,抢救了过来,不过,情况仍不乐观,得尽快做心脏搭桥术。纪景年帮忙去交了医药费,要了病房,将董母安顿在病房后,已经是中午了。

“阿景哥!不好意思,耽误你的事了,现在挂号窗口下班了,得下午两点才上班,辰辰那边——”

“没事,我记得她上次吃的什么药,去药店问问看。你好好照顾着伯母,有问题立即叫我!”,纪景年沉声道,随即,立即离开。

“你别着急,慢点,医院附近药房很多的!”,董雪琦对着他的背影喊。

纪景年头也没回地,几乎小跑着消失在了走道尽头。

“有问题立即叫你——好啊——”,董雪琦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咬着牙道,冷哼着,进了病房。

那小丫头要是知道他为帮忙照顾母亲,耽误给他买药了,一定很难过吧?

董雪琦得意地想。

***

顾凉辰从上午十点半,等到中午十二点多也没见着纪景年回来,肚子仍旧涨疼,胃这会儿也饿得疼了,她忍着痛坐在床头,手里还拿着复习资料。

身体上的痛苦她能忍受,她最担心的是,考试!

要连着考两天,四门呢,到时候月经还没走,肚子还这么疼可怎办?

心慌、无助,是不是,这是天意啊?

是不是活该她每次到人生重要转折的时候,都会转不过去?

顾凉辰心酸地想,想着想着,眼泪落了下来……

纪景年进房间的时候,她正坐在床头哭,手里还捧着资料,这样的场景,让他心疼又无语!

“还疼吗怎么又看书!”,纪景年上前,低声地问。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气愤地吼,身体和心理上的痛苦让她心情郁结,烦闷,就想发脾气,而且,他也确实出去太久了!

纪景年心里是愧疚的,想告诉她实话,怕她生气,想瞒着她吧,又怕她知道事实后更生气,只好硬着头皮交代:“在医院挂号的时候遇到了董家母女,董伯母冠心病,在医院大厅就晕倒了,我就帮她们张罗了下——”,纪景年诚恳地说道。

原本心里就憋屈的顾凉辰听他这么说,心口更难受,一个激动,将书本砸在了他的身上,“那你还会来干嘛?!继续做她家女婿啊”,她激动地吼。

“顾凉辰!你怎么这么小气?!人命关天,我能坐视不管吗?!”,纪景年气愤地吼,上前将她肩膀按住。

“你别碰我!人命关天还有医生呢!在医院里头呢!那个董雪琦不是还有未婚夫的吗?怎么不叫来啊,非得让你在那忙前忙后的?!说到底,你就是在帮董雪瑶做!你把自己当成董家的女婿了!”,本就因为生理痛心理折磨的顾凉辰,这时,性子更加暴躁,气愤地一股脑地吼。

“你不可理喻!”,纪景年厉声道,“对一个死去的人,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常常直呼她的名字,顾凉辰,你还有没有教养了?!”,就算他对董雪瑶没了感情,但是,她这么愤恨她,还是让他觉得心寒。

“你骂我没教养?是,我是没教养,我爸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妈辛苦把我拉拔大的,以前忙着挣钱,没空管我,我是没教养!可是,轮不到你来指责!滚!你给我滚!”,抓起他的枕头,朝他砸去,随着她的动作,体内有股鲜血涌出。

黏腻的感觉让她更加烦躁,气得眼泪也不断飙落!

纪景年看着她那暴躁的样子,心里气愤,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

“你冷静点!”,他沉声道,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火上浇油地惹她生气,“我错了,我不好,别生气了——”,纪景年上前,小声道。

“滚!”,她吼了句,滑下身子,裹进被子里。

纪景年叹了口气,为她去倒水,回来后,坐在床沿,俯下身,揭开被子,“先吃药吧,吃了药才会舒服多,大局为重,不担心考试了?”,轻声地哄,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考试能说服她了。

提起考试,她心里更憋屈,还是硬着头皮从被窝里出来,一言不发,被他扶起,将水递给她,喂她吃药。

“别生气了,就当我刚刚说的,都是放屁,知道吗?!”,纪景年说了句粗口,只为哄她。

她撇着嘴,心里还很酸。

感觉,在董家和她之间,他偏向的还是董家。

她不说话,要下床去。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纪景年连忙道,拦着她,不让她下去。

“换卫生巾。”,她淡淡地说了句。

纪景年脸颊微红,换卫生巾,他能帮着换吗?

试试吧!

难得有照顾她的机会。

“好,我帮你,你别乱动,乖!”,纪景年沉声道,让她重新躺下。

他要帮自己换卫生巾?顾凉辰微愣,已经被他按着躺下,纪景年去卫生间将她卫生巾拿出来,还是他上次买的,没用完。

“这玩意怎么整?”,拿出一只单独包装的,拆开,冲她问。

她一言不发。

他只好自己捣鼓,以前听冬子说过,照顾纪芯柔,就连卫生巾都得帮她换!

真想打电话给苏冬城问问,这卫生巾到底该咋整。

不过,哪好意思。

将被子揭开,将她睡裤褪下,露出里面纯白的棉质底裤,底裤边缘可以看到有露出来的,卫生巾的耳朵。他将她内裤扯下,在看到卫生巾上的鲜血时,眉心拧着。

这么多血……

十分心疼,觉得女人真辛苦,每月要流一星期的血……

将染了血的卫生巾撕下,顾凉辰躺着,感觉下身凉飕飕的,也看不到他的动作。

随他去吧,这个可恶的混蛋!

想到刚被他骂了一顿,心里还很委屈。来大姨妈时的心情本就不好,加上跟他那么激烈地一吵,顾凉辰心里更加难过,不禁想起了死去的爷爷,还有毫无印象的亲生爸爸……

默默地流泪,心酸至极。

照着她旧卫生巾的粘贴方式,为她贴上了心的,拉上底裤和睡裤,大功告成,帮她盖上被子。

“要不要给你弄个热水袋?”,纪景年弯着身,俯在她耳边,柔声问,微微揭开被子,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泪水,让他心疼,他轻轻地坐下,尚了床,“还在生我气?”,手指轻轻地抚去她脸颊上的眼泪,他柔声问。

她不说话,默默掉眼泪,扁着嘴,心口的委屈更大。

“我看你内分泌失调就是因为心情不好!”,纪景年心疼地说了句,“跟我在一起,你好像就没快乐过……”,这话,略带自责,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全身心地快乐……

见她还不肯说话,他索性揭开被子,进了被窝,从她身后拥着她,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肚子,轻轻滑动,给予她抚慰。

“我现在只担心考试!”,她终于开口,低哑道。

“不怕,有我在!”,纪景年沉声道,“考不好,还有明年呢,担心什么!”

“我复习了那么久……”

“我知道。从我这个老师的角度,你完全合格。”,纪景年对她鼓励道。

“你说合格有什么用!”,她嘟囔着,闭着眼,被他这么安慰着,心里好受了些。

“我是你男人,是你丈夫,是你的天,我说你行,你就行!辰丫头,你已经很优秀了,我这是真心话,你比同龄人经历地更多,肯吃苦,爱学习,积极向上……”,他柔声地说,她心里舒畅,闭着眼,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

趁他睡着的时候,纪景年去了药监局,找了堂弟纪锦华,他是药监局做采样化验工作。没觉得是vcve导致了她内分泌紊乱,只是多了个心眼,如果真是这牌子的维生素不合格呢?

结果要等两三天才出来。

顾凉辰肚子疼了两天,考试那天,都还很难过,纪景年这两天一直请假陪着她,即使她肚子疼也还坚持复习,知识点背得滚瓜烂熟还让他提她问题。

这样认真的她,让他心疼。

“纪老师……我睡不着……”,明天上午九点考试,两人早早地尚了床,顾凉辰窝在他怀里,小声道。

纪景年心疼地将她圈紧,“睡不着,那就,接吻吧!”,纪景年说罢,翻过身,压在她身上,捧住她的脸,堵住了她的小嘴。

她心悸,感受到他滚烫的火舌,伸出小舌与他的纠缠。

纪景年闷哼,愈加激情地回应她的主动,舌尖在她敏感的牙龈上搜刮,惹得她身子连连发颤,不禁有了感觉……

“唔……唔……”,她闷哼,感觉他的手已经探进了睡裙里,覆自己左边的高耸,随着他的触碰,全身战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身子在颤抖,鲜血又涌出了一点。

这个吻,愈发地变得不可控制,纪景年直接撩起了她的睡裙下摆,堆叠在胸部以上,火热的吻烙上她的酥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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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纪景年的老婆最棒

她被他挑逗地全身火热,随着鲜血的阵阵涌出,腹部似乎不那么胀痛了,又或许是被那股刺激的快感掩盖了,顾凉辰忍不住“嗯嗯啊啊”地叫出了声儿。

纪景年也全身火热,欲火难耐,口干舌燥,可她那个还在,要怎么办?

从她胸口抬起脸,猩红的眸子锁着她,坚硬就抵在她的腿间。

“小老婆……”,俊酷的脸颊对上她的脸,纪景年粗噶地喊。

“嗯……摸我……胸……难受……”,两团丰满涨得难受,她皱着眉,娇喘道。纪景年连忙伸手,覆上,放肆搓揉……那饱满的两团被他搓揉成各种形状,像是面团。

体内一股决堤的快感汹涌而出,大量的血液流出,她瞬间陷入了灭顶的快乐里……

她的身子在抽搐,他的却因为**的折磨而紧绷,纪景年翻身躺下,捉过他的小手,按在自己的**上。从迷醉的余韵里恢复,顾凉辰转了个身,小手握着他,开始上上下下地套弄起来……

他在她手里爆发,灼热的火种喷得她满手都是,她懊恼地皱着眉,“赶紧擦掉,恶心死了!”

“恶心?它们可都是我的子子孙孙!”,纪景年扬着唇,得意道。

“……”,这臭男人!顾凉辰无语。

“**解决了,能睡着了吧?”,收拾干净后,拥着她,柔声问。

“就跟我是欲求不满才睡不着似的。”,顾凉辰嘀咕了句。

“可不是!”,他转过身,长腿压在她的腿上,头埋进她的耳蜗里,孩子气地蹭了蹭。

“跟三岁小孩似的!”,她嘟囔道,闭着眼,嘴角染着笑。

“辰辰,生个孩子吧……”,试探性地问,虽然很自私,只是想听听她的想法。

“不要!”,她连忙反驳,声音很坚定,“我工作还没着落呢,不想那么早把自己束缚了……”,或许之前动摇过,但是,经历了后来的一些矛盾,她觉得,自己还是先有事业得好。

免得哪天他不要她了,她连在这个社会生存立足的能力都没有!

她的回答,让他很失落,不过,也能接受,“我尊重你……睡吧……”,纪景年喃喃地说道,拥着她,不再说话。她心里有点感动,感激的话,没有说出口。

***

第二天,9月14号,全国统一司法考试开始,一大早就下起了中雨,这样的天气让她心情更糟,肚子还时不时地疼着。顿时没了一点底气,买了早饭回来的纪景年看她很紧张的样儿,心疼。

“给你买了蛋糕,吃点吧。”,他上前,微笑着道。

顾凉辰诧异,他一早开着车冒着雨去那么远的昌平路买蛋糕——

心里顿时涨满了感动。

“我,不敢吃,还是不吃了吧,怕拉肚子。谢谢你。”,她小声地说道,“谢谢你”三个字说得异常地小声,有些不好意思。

纪景年笑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是你男人!吃点吧,不吃饭血糖怎么跟得上,大脑思考能力怎么跟得上?”,纪景年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那也比拉肚子强,我不吃了,真的怕——”,她苦涩地说道,走到一边,又拿起了复习资料。

“小傻瓜,怎么这么不自信?不管你过没过,在我这个司法界的权威看来,你就是合格的!”,纪景年十分气恼,按着她的肩膀,冲她劝道。

“知道了——你自己吃吧,我再看一会儿。”,她小声道,拿着资料躲在角落沙发里,专心地看。

纪景年无奈地摇头。

八点半考试,他们七点半出发。

坐在车上,她还在拿着书本复习,嘴里不停地背着,即使滚瓜烂熟了,仍然机械地背……

考场门口有很多人,送考的不得进去,纪景年打着黑色的雨伞站在学校门口,将装着考试证、身份证、2b铅笔、中性笔等,考试需要用的透明文件袋递给她,为她撑起一只小花伞。

“放心吧,证件都在里面,手机放我这,回头给你。我就一直在门口等你出来,安心地考,你没问题的!”,黑色雨伞下,纪景年穿着黑色的衬衫,英俊潇洒,脸上带有温柔的笑。

“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我考完了再来接我!”,下着中雨呢,他在这等,得多难受。

“我没事!快进考场吧!”,纪景年沉声道。

她连忙点头,转身。

“辰辰!”,纪景年喊了句,上前,将自己的雨伞放下,躲进了她的伞下面,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嘴,只重重地啄了下,“我纪景年的老婆最棒了!”,男人俯在她耳边,沉声低喃。

说了句,激荡她的心的话。

顾凉辰感动地鼻酸,冲他会心一笑,红着脸,打着伞,快速地跑了。

“纪检察官!”,纪景年才捡起伞,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是几张司法界的熟面孔,连忙去打招呼。

这几位都是监考官,其中一位听说他妻子来考试,对其他几个使了眼色,然后对纪景年小声地问,顾凉辰在哪个考场。

“这个,我还真记不清了!”,纪景年沉声道,不想给顾凉辰开后门,即使他觉得她可以过,但是,为了其他考生的公平,他不能这么做。

几个监考官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进了考场。

纪景年站在大门口,看着她的考场窗户,抽着烟,在那安静地等。

如果她从窗口能看到他就好了……

如果,她能看到自己,会不会觉得很踏实?

他真心地希望,有一天她能发现他对她的良苦用心——陪她成长。

这也算是他对她的亏欠,他在努力,弥补曾经亏欠她的部分,陪着她长大,给予她人生指导。也希望她有天能再度全然地信任自己,就像小时候那般。

试卷一是综合知识,大部分考察的是记忆方面的内容,这对于她来说,不难,答起题目来,条理清晰,下笔很快。

外面在下着雨,她在考场里安静答题,纪景年在考场大门外,静静守候,如一忠诚的卫士、如一株能为她遮风避雨的大树……

只不过,在十点钟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董雪琦的来电。

纪景年犹豫了下,接了,果真是关于董母的……

第一门考得很顺利,提前二十分钟就写好了,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错误后,她安心地舒了口气,肚子微疼,胃很饿,饿得疼了。看向窗外,没发现纪景年的身影,失落地扁扁嘴,他应该在车里吧。

想到车里还有蛋糕,不禁咽了咽口水,真希望赶紧打交卷铃!

当她兴冲冲地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个承诺,一定会在门口等她到考完的纪景年,不在,她在人群中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一股失落在心头发酵,她去了停车位,以为他会在车里等自己。

然而,到了停车位,那里停着的是别人的车。

顾凉辰失落地站在那,本来还兴冲冲地想跟他分享喜悦来着,现在——

“辰辰!”,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凉辰回首,只见穿着一身黑色,打着格子雨伞的唐司漠站在不远处。

她怔忪着,唐司漠已经朝这边走来。

“漠漠——”,她低声喊着他,他怎么不怕被人发现……

“考得怎样?!”,唐司漠一脸微笑,冲她柔和地问,雨伞遮着他的身子,看得出他在隐蔽自己。

“挺好的。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人发现吗?”,现在面对他,是有些别扭的,也无法再将他当成一个六岁的孩子。

“偷跑出来的……就想看看你!看见你很好,我就放心了——”,唐司漠低声道,语气里透着无奈。

“我好与不好,跟你没什么关系啊——漠——唐先生,回去吧,别给自己惹麻烦。”,她淡漠地说道。

唐司漠苦涩地笑笑,“辰辰,你就是我的希望!”,唐司漠看着她,沉声道。

顾凉辰心里一酸,缓缓摇头,“如果你不出现,我可能都已经把你忘了,如此陌生,又怎会是你的希望?我走了,再见。”,她笑着说,转过身,手里拿着文件袋,打着伞,走在绵绵细雨里……

连交通ic卡都没带,她是从考试的那个中学走路回到小区的,在小区楼下想起,钥匙也没带,手机在他那,借物业传达室的电话,打了电话给他。

纪景年说,马上就到家。

她倚靠在家门口等他,下身湿润地难受,近十二点,他终于回来。

她幽怨地看着他,一句话没说,进了屋,快速奔向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纪景年一脸愧疚地看着她,正要开口,“不要解释,肯定和董家有关,我不想听。”,她说罢,去了厨房,不想跟他吵,跟他闹,只想保持平静的心情,迎接下一场考试。

纪景年也没追上去解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她说太多的好。

刚想去换衣服,手机响了,是堂弟纪锦华的来电,这令他想起了那瓶ve。

——小剧场——

辰辰:后妈,你这个逗比,没月票还使劲更!

后妈:……

第134章未来

经过检验,他送去的那瓶维生素e软胶囊里所含的成分百分之九十是孕激素和雌激素。也就是说,他送去检验的那瓶根本不是维生素e,而是一种长效避孕药,这种避孕药目前国内市场还没有,大概产自澳洲,最近在网络上销售地很火。

纪锦华在电话里如是说。

“你的意思是,那根本不是维生素e而是避孕药?”,纪景年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严肃地问。

“老大,这个牌子的维生素e没任何问题,我们做过抽样检查。问题只是在于,里面的ve被换成了避孕药!这种避孕药的外形像ve罢了。”,纪锦华又解释道。

纪景年的脑子“轰隆轰隆”地作响,如正在作业的压路机缓慢而过,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下,收紧……

一种被欺骗、被羞辱的感觉,磋磨着他的自尊和疼痛的心!

“我知道了——”

“老大,不会是小嫂子在吃吧?这种长效避孕药不能常吃,很容易引起内分泌紊乱……”

“华子!不是她吃的,跟我手头的一件案子有关,这事别对人说,明白吗?”,纪景年低声道,双眸看向厨房门口。

“我明白!”,纪锦华道,纪景年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他冲出了阳台,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可气管似堵塞了般,呼吸不畅,空气凝滞……双手搭在湿漉漉的栏杆上,雨滴溅洒在他脸上,冷雨的凉刺激他,混沌的脑子清楚了些。

怕他发现,才把维生素e换成了避孕药,让他误以为她一直在吃维生素?

心里苦涩地在发笑。

“……上次,事后,我吃避孕药了,不会怀上的,除非是撒狗血了

“你吃药了?!”

“是啊,我虽然年轻,但不傻!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是强歼而来的产物?!”

她曾说过的,冷酷绝情的话在耳畔回响,一句一句像锋利的刀子,凌迟他的心脏。

她宁愿糟践自己的身子,也不愿怀他的孩子!

脑子里只有这么个事实,其它的,无法思考更多。

到底还是不爱他的,一直没真正接受自己吧?这个婚姻里,他在努力维护,她却一直在挣扎、抗争,盼着离婚的那一天……

纪景年感觉自己就像个恬不知耻的人,厚着脸皮赖着她,将她强行圈在怀里,却忽略了一点,他这不是在付出,是在强行给予她,而她,根本不需要。

只是被动地接受,偶尔被他感动了,会表现地乖巧一些。

她在厨房做吃的,洗菜的时候,看到他站在阳台,又在抽烟。不知道董伯母现在情况怎样,他去就去了吧,对董家无微不至了那么多年,突然就断了,不可能。

只是,他为什么要给她承诺?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承诺啊,她也不稀罕他的承诺!

她气的,其实是这个。

他永远体会不了那种满含希望,忽然落空的感觉。

也许是没有真正站在她的角度,考虑她的感受吧……他一直,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简单地做了两份蛋炒饭,一锅紫菜蛋汤。

纪景年回到屋里时,她已摆饭上桌了。

“吃饭吧。”,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

他愣了下,去洗手,也没说话。

没有立即质问药的事,她还有三门考试,情绪不能受任何影响。

只能肚子把这份酸苦往肚子里咽。

不一会儿,他回来,在她对面坐下。

“董伯母怎样了?”,她轻声地问,心里是真关心的,那老人家也不容易。

“上午做心脏搭桥手术,我来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他平静地说道。

所以,不是她打电话找他,他还想不到她已经考完试了,是吧?她在心里酸酸地想。

“哦,你下午再去看看吧,我自己去考场。”,平静地说道,低头扒着饭。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又或者,她生气了,只是没表现出来,“我不去了,下午继续陪你。”,他平静地说,抱歉的话,不想再说。

“随你。”

“上午试题怎样?”,他轻声地问。

“挺好,都会做。”,这是她唯一觉得值得开心的,希望下午也同样顺利!

听她这么说,纪景年为她开心,“继续加油!”,笑着说了句,只是在低下头时,笑容已经僵硬。

他从没要阻碍她的飞翔,只想帮她飞得高一点,却不想,她把他当成束缚她的牢笼。

“我会加油的,会考好的!”,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后一句,没有说出来,只在心里这么说。感觉自己是个越挫越勇的人,纪景年稍微让她失望,她便会自强起来,现在,反而一点不担心接下来的考试了,只知道要充满斗志地去拼搏!让纪景年刮目相看,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没他不行!

他极力隐忍心口的质问,吃过饭,让她去休息,他去洗碗,收拾厨房。

顾凉辰拿着书本还在看,肚子稍微还有点疼,经量也挺多,真不知道身体怎么会这样,月经不调,经量多,经期缩短,痛经还很严重!

也许,正如纪景年说的那样,跟他在一起后,情绪起伏很大所致吧。

总共就吃了两次避孕药,影响应该不会这么大吧?无暇思考这些,继续专心看书。

下午,雨还没停,纪景年送她去了考场,没多说什么话,只鼓励她继续加油,然后一直在外等。下午三点的时候,董雪琦打来电话说,董母手术顺利结束了,他表示,下午就不去了,等老人家醒来后再去看她。

董雪琦让他安心陪顾凉辰考试,不要牵挂医院这边。

他不知道顾凉辰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他只知道上午的时候,犹豫过。怕她出来后,没看到他而感到失望。但是,在他心里,她是自己人,董家是外人,觉得她能体谅自己为难。

雨淅沥沥地下,学校门口只站着他一个人,雨水打湿了膝盖,他一动不动。

想了很多事,皆是关于他和她的。

那个明媚的未来,因为避孕药的事,蒙上一层雾霾,让他有些看不清。

下午考的是试卷二,主要考刑事与行政法律制度。仍旧是死知识,这些对她来说,都很简单。越挫越勇的性子,让她比上午更自信,一点不紧张,甚至提前交了卷。

以为出校门不会看到纪景年,谁知,他却在。

一身深色,打着黑色雨伞,脚上穿着短靴,深色牛仔裤的膝盖处被雨水打湿,越走越近,发现他表情严肃。

“怎么提前出来了?”,她那自信的表情告诉他,她考得不错,迎上前,和蔼地问。

“全部做好,检查好几遍就出来了。”,她骄傲地说道。

“嘚瑟!”,纪景年宠溺道,跟她一起朝停车位走去。

顾凉辰也没多说,上车后,坐在后座,看下一门考试的复习内容。

下一门考的是民法、商法、民事诉讼法,内容很杂,也是她最薄弱的地方,所以,更认真。

纪景年没打扰她,也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心里一直梗着那件事,又不能开口。

回家后,她还在看书,他在书房忙最近的公事。

晚上睡觉时,他仍像以往那样抱着她,只是,话不多,也很老实,不像平时会趁机吃她豆腐。

她感觉他有些奇怪,可能是觉得又做错事,没脸对她怎样吧!不错,还算有自知之明!

她在心里气他!不过,很快就将思想集中在到下一门考试上,闭着眼,脑子里在认真回想知识点,不一会儿,沉沉睡去了。纪景年却无眠,实在睡不着,去了书房,给钱勇骏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

回到卧室,看着熟睡中的人儿,他静默地看着她,很久。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天气开始炎热起来,一早,他仍送她去考场,看着她信心满满地去了考场,他在考场外等,下午也同样。

令顾凉辰惊喜的是,试卷四的几道案例分析题全部被纪景年压对了!按照他曾经的讲解,她一点一点将答案写下。

出考场的时候,她一脸笑容,“试卷该不会是你出的吧?”,小丫头的粉拳捶了下他的胸口,仰着头,笑着问。

她的笑容,感染了他,教他心情豁然开朗,不禁笑了,“此话怎讲?”

“后面的五道大题全被你压中了!”,她大声道。

纪景年瞪了她一眼,看了下四周其他同学的目光,“低调点!我家有老婆要考试,怎会让我出题?要避嫌的懂吗?笨蛋!”,纪景年宠溺地敲了下她的脑袋瓜子,沉声道,揽着她的肩膀,走向停车位。

顾凉辰吐吐舌头,“你才是笨蛋!”,挣开他,小跑着走了。

纪景年看着阳光下,她那换看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转而又化作苦涩的笑……

考试结果11月份才会出来,正当顾凉辰思索着这两月该做什么的时候,钱勇骏打来电话,说律师楼缺一文员,问她乐不乐意做,工资不算高。

她当然乐意!爽快地答应了!

准备上班前一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医院看看董母,买了礼物就去了,在医院东面的偏门口马路对面,看到了纪景年,他从门口出来,上了一辆检察院的警车。

ps:女王们,妇女节快乐啊!今天还有一更!

第135章奇怪的纪景年

他是来看董母的吗?

她考完试后,他就很少回家,几乎没回,好像又在忙案子,她没机会跟他遇到,更别提一起来医院看望董母了。倒是自己悄悄来了,顾凉辰暗想,觉得纪景年来医院是看望董母的。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小气,不会跟他来看望董母?

没错,有时候她是很小气,但,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识大体的人。

即使不情愿和董雪琦有交集,但是,为了他,她还是硬着头皮来。

待警车离开后,她才穿过马路,进了医院东门。

“纪委员,你做的什么小手术?我送你回家休息吧?”,警车上,司机小吴关心地问,纪景年是检察院监察委员会成员之一,比他职位低的一般会叫他委员。

“谁跟你说我做手术了?胃疼,来看看!送我回家!”,纪景年略斥责道,靠在椅背里,身体某处隐隐地有点疼。

“哦,好!”,小吴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连忙道。

***

顾凉辰到病房的时候,董雪琦不在,单独病房里,只有董母一个人,躺在那,也没睡着,看起来很凄凉,见她来,眨了眨眼。

“伯母,好点了吗?”,顾凉辰微笑地问,在病床边坐下。

董母见着她,眸光复杂,“好多了。”,低声说了句,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这心脏病得好好养,我家奶奶也有这病。您要喝水吗?我看您嘴唇挺干的!”,她柔声问,“琦琦姐呢?”

“她上班去了——我不渴,丫头你坐——”,董母低声道,眼眶微红。

上班了?

母亲这么重的病,她还去上班?顾凉辰暗暗地想,“前两天一直忙考试,没空来看您——”

“阿景呢?很久不见他了——不来就不来吧——都是有家庭的人了,不该来!”,董母小声道,眼眶湿润。顾凉辰诧异,纪景年没来看她?

那他来医院做什么?

“伯母,他工作忙,本来想跟我一块来的,早上有案子就立即出去了,一再吩咐我代他向您赔不是!”,顾凉辰连忙道。

“你这个丫头,识大体、懂事!阿景好福气——”,董母声音浑浊,颤声道,“阿景也是个好人——”,可惜……董母内心矛盾,纠结,心口抽疼。

“嗯,像他这样善良有责任感的男人不多见了,我会好好珍惜的!”,顾凉辰附和道,心里却不这么想,他善良、有责任感固然好,但是,也不能建立在牺牲她的感受之上吧!

董雪琦刚进病房,就听到顾凉辰的声音传来,好好珍惜?她在心里冷哼。

“妈!辰辰?!你怎么来了——”,她进门,刚喊了句,装作惊讶地对顾凉辰喊。

她站起身,微笑着扬唇,“琦琦姐,我来看望伯母的,纪老师他忙。”,顾凉辰扬声道。

“哦!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营养品。”,董雪琦看着桌上的营养品,笑着说。

“应该的,这些都是心脏病人能吃的。伯母、琦琦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想跟董雪琦这个虚伪的女人多说一句话,顾凉辰站起身,拎着包,要走。

董雪琦连忙要送她,两人出了病房。

“最近多亏阿景哥了,周斌他人在国外。照应不到,辰辰你不要介意哦!”,走道里,董雪琦对顾凉辰说道,带着小小的故意。

顾凉辰却笑了,“琦琦姐,你当真以为我是多小心眼的人吗?纪老师他帮你们家,是为了瑶瑶姐,是出于善意,我怎会不体谅呢?”,故意加重“瑶瑶姐”,让董雪琦明白,纪景年是在为董雪瑶做事,不是她董雪琦!

董雪琦表情微僵,“是啊,阿景哥也是,这么多年了,还不忘——”

“琦琦姐,纪老师他不是忘不了瑶瑶姐,不过是出于愧疚罢了,这点,我比你清楚。时间不早了,你进去陪伯母吧,别让老人家一人单独呆在病房里,会觉得孤单的。”,顾凉辰语气并没客气,扬着声,说罢,冲董雪琦微微一笑,潇洒转身,离开——

这个臭丫头!

董雪琦瞪着她的背影,咬着牙,握着拳头。

她当真像表面这样,体谅纪景年?

她不信!

***

顾凉辰回到家的时候,在卧室的床上发现在睡觉的纪景年,想到他去过医院,心紧,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纪老师——”,俯下身,按着他肩膀,轻轻地晃了晃。

“嗯……”

“你怎么了?”,顾凉辰小声地问,大白天的,怎么在家睡觉了。

“我睡一会儿,昨晚通宵加班了……别吵……”,纪景年低声道,一动不动。

加班?

上午不是从医院出来的吗?!

又撒谎!

手贴上他的额头,并不热,“胃疼吗?”,又问。

“不是。”

“我看见你去医院了——”,她直接说了出来,纪景年的心微紧,“去看一嫌犯家属。”,他低声道,顾凉辰才舒了口气,合着,他没撒谎。

“我做饭去了。”,说罢,出了卧室。

在她离开后,他缓缓睁眼,随即,又闭了眼,沉沉睡去。

他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穿戴整齐,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老钱聘我去他律师楼工作,我答应了。”,几天没机会跟他说话,顾凉辰看到他,说道。

纪景年点头,“去吧,以后做名律师也不错。”,云淡风轻地说道,丝毫不关心的样子。顾凉辰却不知道,这工作是他找钱勇骏帮她要的!参加司法考试,也是他拜托于教授劝她的。

“你要出去啊?”,都傍晚了,还出门?

“嗯,忙,你自己吃晚饭吧,好好照顾自己,别糟蹋身子。”,最后一句,教他心酸,那事,还是没质问她,不想跟她吵,闹到最僵,索性装不知,以后看着她是否再吃吧。

不过,她已经没必要避孕了……

“你也顾好你的胃!”,她说了句,纪景年扬唇,笑笑,去了玄关口。

看着他换了鞋子,出了门。

总感觉跟他无形中又有了些隔阂,他表现地对她很不关心的样子,也不像之前那样厚脸皮地对自己……

就因为食言,在自责吗?

***

钱成律师事务所是由首届全国十佳律师钱成创办的大型合伙制律师事务所,创办人是钱勇骏的父亲钱成,现接班人是钱勇骏。事务所总部在北京,受京城市司法局管理,在全国数个城市设有分所,在美国纽约设有代表处,事务所现有执业律师100多,汇集了全国各大知名院校培养的专业人才。

对顾凉辰这个三流本科院校毕业的学生来说,能进入这样一家人才济济的律师楼,之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第一天上班,没见到钱勇骏,前台问她干嘛来的,她说钱勇骏让来的,随后,她便被带到了一名年轻的男律师办公室,这名律师叫冯远。

顾凉辰叫他师父,冯远推了推无边眼镜,笑着说,“别这么叫,我顶多算你大师兄。先帮我把这些文件拿去复印吧!”,冯远说罢,又看向了电脑屏幕,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敲打。

顾凉辰连忙拿着资料去复印。

上班第一天,她成了个打杂的,帮这个那个递文件、复印资料、发传真、扫描、签收快递……什么都没学到,不过挺充实的,比一个人在家发呆要好。

她是个有心的学生,倒茶端水间也能从这些师兄师姐们那学到些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比如,怎么打电话跟客户沟通,冯远在打电话的时候,她通常会细心地听,严谨的措辞、清晰的条理,这些,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都是专业基本素养。

上班一星期没见到钱勇骏,回到家也没见到纪景年,不过,这一晚,他回来了。

“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上次的事,别扭啊?”,吃饭的时候,她轻声问。

“什么事?”,纪景年疑惑地问。

“就是你中途去医院的事!我没那么小气,你别放心上。”,她大方道。

纪景年笑笑,“谢老婆……!”,说罢,低下头,继续扒着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以为他会饿狼扑食地扑上来,结果,没有。只抱着她,平静地睡,一言不发。

那股炽热明明抵着她,很硬、很烫……

“你最近很忙吗?怎么都没回来住?”,平静地问。

“在外地忙案子,睡觉了——”,纪景年低声道,翻了个身,她皱眉,翻身转了过去,面对他的后背,手臂圈着他的腰,一条腿压上他的腿,“你也不问我工作怎样啊?带我的大师兄很帅,很温文儒雅的哦——”,故意这么说,刺激他。

这个老钱!怎么找男的带她?存心的吧?!

“所以呢?”,他平静地问,内心早已翻山倒海。

怎么是这个反应?!

“所以,我很享受现在的工作啊,因为能跟帅哥一起工作!后天还要跟他一起出差去外地呢!”,得意地说道,就不信他不生气!

纪景年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折磨的冲动,奈何……

“你喜欢就好!好好努力!”,表面十分大方地说道,他这个态度,让顾凉辰觉得不可思议!

“好好努力追大师兄吗?我一定会努力的,早点踹掉你这个老男人!”,小女人不怕死地继续挑衅闷骚的老男人!

ps:今天更新完毕!猜猜老纪到底咋了,不会死吧……

第136章主动

顾凉辰以为,霸道的纪景年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会立即强势地翻身将自己压在身下,然后好好“收拾”一番然而,他却一动不动,仍背对着自己。

“呵呵……早点踹掉我……”,纪景年苦笑,轻声地说。

“是啊,就想早点踹掉你!”,她扬声道,却抱紧了他的身子,闭着眼,吸吮他身上的气息。

“如果不到你踹我的那天,我已经主动放手了呢……”,纪景年轻声地说,内心酸胀地难受,一个转身,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他突然的拥抱,这样的话,让她莫名,“你什么意思啊?”,不解地问,总感觉他怪怪的。

一手圈着她的肩膀,一手紧抱着她纤细的身躯,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闭着眼,吸吮她的气息。真的要放手吗?怎舍得?

“辰丫头,想不想跟我一起过下去?”,轻声地问,“说实话,别怕我会把你怎样。”,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折磨他。

他到底在想什么?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伤感。

“纪景年,你能不能别阴晴不定的?弄得跟个更年期妇女似的!你这样阴晴不定,我才跟你过不下去!”,顾凉辰气恼地说道。

“我阴晴不定,还不都是因为你!”,他苦笑着说,声音很沉。

“我又没招惹你!”,她嘀咕,埋在他的心口,忍不住咬住他的肌肉,“嗷——嘶——”,她居然咬了他,很用力,肌肉抽疼,“快松开!”,气恼道。

顾凉辰仍没送,用力地咬,已经尝到了一股血腥,她还不肯松开。

“辰辰,别闹了!”,纪景年摸着她的头,气恼又宠溺道,胸口被她咬得很麻很疼,记得之前被她咬的那次,牙印好几天才消去。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咬,吸吮着,将他的血咽进肚子里,也是在对他无声的示威。

“完了,我得去打狂犬疫苗了!”,纪景年宠溺道,被她这么咬着居然不嫌疼,还开起玩笑来。

她这才松开他,“狂犬疫苗?你骂我是狗吗?”,傻乎乎地质问,纪景年“呵呵”地笑出声来,“你就是小狗,不然怎会咬人!”,纪景年宠溺道,幽暗里,捏住她的鼻头。

“你才是!”,她顶嘴,翻了个身,躲开他,他一把将她拉近,她的身子十分契合地贴着他的。

“你刚刚说,要出差?”,纪景年铁臂圈着她的腰,抱着她,轻声问。

“嗯,后天,去洛川,跟大师兄一起。”,顾凉辰如实道。

“什么时候回来?”,纪景年淡淡地问,语气很平静。

“26号吧。”

23号走,26号回,纪景年暗忖,“26号几点能回来?”

“好像是下午三点的飞机,你问这个干嘛啊?”,还关心她吗?为什么她觉得他现在对她是一种不闻不问的状态呢……顾凉辰心酸地想。

“如果飞机不晚点,六点应该能到家,我等你回来吃饭。”,纪景年说道。

“到时不一定啊,说不定会有其它事!”

“一定回来!其他事都推掉!”,这丫头,难道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

“哦……”

“你答应了,记得回来吃饭,睡觉吧……”,纪景年轻声道,将她抱紧。

某处火热抵着自己,他居然也没要……她暗暗嘀咕,心里有点失落,但,她是女人,哪好意思主动!

纪景年醒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起了,在卫生间洗漱,他也迅速地起床,在看到床头柜上的ve瓶子时,蹙眉,伸手拿过,仔细地看了看,似乎没见少。

也是,他们最近都没发生过关系,她吃避孕药干嘛?

她一定不知道,里面的避孕药又被他换回成ve了吧?她不会发现的,因为,他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了,不会再为怀孕不怀孕而苦恼、争吵,她也不会发现,就这样表面风平浪静地过吧……

***

纪景年晚上加班回来,顾凉辰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刚洗完澡出来,见到他进门,很诧异,“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的呢。”,她嘀咕了句,擦着头发,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纪景年上前,拿起吹风机打开,帮她吹头发。

长指轻柔地在她发丝里穿梭,指腹轻轻掠过头皮,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

她看着镜子里,低着头,认真帮自己吹着头发的他,发呆,心脏开始轻轻地,悸动。

“你说我卷成卷发好不好看?”,除了吹风机发出的“嗡嗡”声,氛围有些沉闷,顾凉辰开口,双眸看着镜子里的他。纪景年看了她一眼,“不好!做头发有害健康,自然最好!”,纪景年扬声说了句,大手在她柔顺而坚韧的发丝间穿梭,爱极了这一头秀发。

“又不是常常做——”,她扁着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是个爱打扮的人啊!

“说了不准就是不准!”,纪景年霸道地说道,放下吹风机。

“帮你放洗澡水啊?”,顾凉辰讨好地说道,明天要去出差了,三四天看不到他,有种小小的即将分离的感觉。

“不用!我淋浴!”,纪景年沉声道,就朝卫生间走。

“你好像从不用浴缸洗澡诶——”,她好奇地问了句,纪景年的背脊微僵,“一老爷们用什么浴缸,矫情!”,他背对着她,扬声说了句,离开了。

她特意去了衣柜边,从里面挑出最性感的一件,大红色的吊带睡裙,换上,没穿睡袍,也没上床。

该做点什么呢?

怕自己穿成这样,被他看出意图来,她思索着要做点什么事,于是又将行李箱打开,一副检查行李的样子。

纪景年出来的时候,只见小女人穿着性感又清凉的大红色的睡裙,貌似还是结婚时,老妈给她买的。她蹲在行李箱边,在认真地整理着行李。

“还没整理好吗?多带点厚实的衣服,现在天气转凉了!”,他走近,沉声叮嘱。

“知道啦,有带初秋的衣服!”,她说道,将行李箱合上,拉上拉链。

小女人蹲在那,他站在她对面,从他的角度,几乎将她领口内的惷光看得一清二楚!

两团雪白的丰胸,被膝盖压着,形成半圆形的球状,白皙的乳肉几乎拥挤在一起,这一幕,让纪景年几乎喷鼻血!

在她站起身,弯着腰将行李箱拉起的时候,那双峰顶端的嫣红都能被看到……

热血沸腾,逆流而上,直窜脑门,全身如红烧。

“你穿这么少,不怕着凉?!”,气恼地呵斥她,双眸喷火地锁着她那一身大红色惹火的睡裙。一根吊带滑落在香肩下方,使得一颗酥胸半裸,那画面更加性感、火辣……

“刚刚整理行李箱,穿睡袍不是很方便啊。”,说着早想好的谎言,脸不红气不喘道。他是不是被自己的打扮吸引了?

“为什么突然穿这件红的?”,存心刺激他的吗?

体内的**像是斗牛场上那看到红色布帛的牛,只想朝她冲去,将她扑倒!

“我其它的睡衣要带走啊,还有的洗了,就穿这件咯,你问这么多干嘛,睡觉了。”,她继续撒谎道,小手将那根要吊带拉上,朝床沿走去。

这个老男人,失去性功能了吗?为什么她这样了,他都无动于衷……

还是,他对自己已经失去激情了?玩腻了?

这么一想,心里很酸,很委屈,尚了床。

纪景年也尚了床,下腹膨胀着,灼痛着,躺下,根本不敢靠近她。

做过结扎手术,一个月内不能同房,容易造成局部感染或产生血肿。

顾凉辰背对着他睡,感觉他离自己好远,心里发酸,又骄傲地不肯主动靠近他。

这混蛋!在外偷腥了吧?

在心里气愤地咒骂,扁着嘴,握紧拳头。

纪景年很想赶紧睡去,可身上如着了火般,饱受煎熬,她身上那香甜的气息时不时地窜来,令他更加欲火难耐,索性坐起了身,揭开被子下床。

“你去哪?!”,她猛地坐起,大吼。

“我,我想起还有个文件要接收——”,纪景年连忙道。

“骗人!”,她气愤地吼,站起身,冲了过去,激动地抱住了他的身子,胸前的两团柔软紧贴着他的背,在上面不停磨蹭。

本就浴火焚身的纪景年哪经受得起她这样的挑逗,闷哼一声,转过身,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发狠地吻住她!

急切的吻,用力而狂野,吸吮她的唇瓣,小女人热情地激动地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吻……

两人如干柴遇到了烈火,熊熊燃烧,激烈的舌吻发出暧昧的水声。

口水从她嘴角溢出,他的手撩起了裙摆,直接抚上大腿深处……

当他触碰上那敏。。。感的一点时,她几乎哆嗦地爆发出来,那里,早已是一片汪洋泽国……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双唇离开她的小嘴,缓缓下移,狂野地几乎吻遍她每一寸肌肤,一点一点下移……

他的嘴上功夫,让她畅快地爆发,倒在床上,全身抽搐,皮肤潮红,身上大红色的睡裙凌乱地堆在腰间,双腿大喇喇地敞着,膝盖蜷曲着,小嘴里发出舒服的吟哦……

第137章我自由了

纪景年坐在那,看着她媚态横生的样儿,心痒难耐,小腹堆积的欲火灼烧着他,疼得难以忍受。抽过纸巾,轻轻地为她擦拭,看着那妖艳的颤抖的红色小口,他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终还是帮她拉上底裤,盖上被子,下了床。

“你又去哪——”

“洗手!”,纪景年沉声道,摊着自己的手,那最长的中指上似乎还染着晶亮的水光,令她不禁脸红,羞囧地别开头,“那你……不要吗?”,小声地问,纪景年苦涩地笑笑,“小东西,你怎么这么欲求不满?”,戏谑地说了句,快速地去浴室。

“是你老了,满足不了我了!”,顾凉辰不怕死地挑衅,可惜,他像没听见,进卫生间了。

到底是他老了,不行了,还是她太放荡了?

躺在床上,她傻乎乎地想。

纪景年已三十二了,奔四的人了,那方面的能力应该衰退了吧……

不对啊,他之前可是很凶猛的……

高朝过后,全身轻松,闭着眼,等他回来。

纪景年冲完冷水澡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

她要自己去机场的,他不让,要亲自送她去,时间来得及,他带她去吃了早餐,才去往机场高速方向。

“纪老师,你平时在哪吃饭的?”,顾凉辰打破车厢里的寂静,关心地问。

“外面。”,他淡淡地说了句,忙起来哪顾得上吃饭。

“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自己知道照顾自己的吧?别不吃饭!”

“是在关心我?”,转过脸,看着她,微笑着问。

她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才不是呢——”

纪景年笑笑,“你在外,别给我大大咧咧的,跟男性保持距离,知道吗?时刻记住,你是个已婚妇女,要矜持!”,双眸看向正前方,转而严肃地教训道。

他是怕她出轨吗?

“我在外真要,反正你管不着。”,故意刺激,就喜欢看他因为吃醋而恼羞成怒的样儿。

车子在机场高速收费口停下,他让她从副驾的抽屉里拿了二十块零钱,递给收费员,随即,趁她不注意,在她后脑勺轻轻地敲了下,“啊——”不疼,是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下,叫出了声。

纪景年边挂档,边开口:“老钱可是我的人,你在外怎样我可以把你监视地一清二楚!你要是敢劈腿,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纪景年低声喝道,表情严肃,侧脸刚毅、黑沉。

“你能怎么收拾我?我才不怕!”

纪景年转过脸,看了眼她那张倔强美丽的脸蛋,眸色温柔,笑笑,“在外注意安全!”,认真地看她一眼,沉声道,因着那一丝的温柔,声音显得有些僵硬。

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最重要。

“知道啦……你也是!”,她微感动地说了句,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角噙着笑。

纪景年看了眼后视镜里,她偎在自己身侧的样子,嘴角不禁扬起……

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纪景年坐在车里,逮过她,给她一记深深的火热的吻,才将她松开,“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手机时刻开着,知道吗?!”,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啰嗦,你自己常常不开手机,还好意思命令我!”,看着他的俊脸反驳。

纪景年忽地又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吸吮了两三秒才松开,“下去吧。”,低声说了句,放开她。

送行的时候,他一句话没说,只冲着过安检口的她挥手,顾凉辰和大师兄冯远站一起,冲他挥挥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转身了……

她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

在停车场里,竟遇着了,陆博轩。

他一身黑色,戴着墨镜,嘴角扬着,双臂环胸,一副很得意的样儿,纪景年睨着他,面无表情,拿着车钥匙开锁。

“纪大检察官,好久不见啊——”,陆博轩上前,幽幽地嘲讽道。

“你,什么事?”,纪景年睨着他,严肃地问,声音狠戾。

“没事,没事,跟您打个招呼而已!”,陆博轩笑着道,走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跑车发出开锁声,只见他走了过去,“对了,忘跟你说了,那丫头可会演戏了!纪大检查官哪天可不要栽在她手上啊!”,陆博轩那嘲讽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里回响,纪景年当那是耳旁风,上了自己的车!

车里的陆着那辆离开的q7,嘴角扬着,“看你以后怎么死!”,陆博轩狠戾地说了句,随即,开车离开了。

***

她到洛川后给他打了电话,纪景年一再叮咛她注意安全,顾凉辰只觉他很啰嗦,不过,这种啰嗦让她觉得挺温暖。答应他26号一定回家吃晚饭,不知道他为什么强调。

翻翻日历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不是谁的生日。

纪景年回到家,面对空荡的房子,心情很是失落,为那盆绿萝换了水,去冰箱找吃的,冰箱门上贴着便签条,“严禁吃方便面,买了也不准吃!下点挂面吧,和煮方便面一样简单,放点鸡蛋、肉肠和青菜!”,看着她娟秀的字迹,纪景年莞尔。

小丫头是关心他的吧?

究竟是关心还是爱呢?

应该只是关心,她说过,希望他好好的,哪怕对他没感情……

爱,是个难解的谜题,没有准备的词汇来形容它、描述它,也是一种模糊又深刻的感觉。

他的厨艺还是能勉强填饱自己肚子的,吃过饭后,去了书房。

她的qq似乎没再登过,空间状态什么的,一直没更新。

天意吧。

纪景年苦笑,打开自己的,开始写点什么。

一个老男人居然还会像那些矫情的刚恋爱的少年少女那样,写空间日志……纪景年很鄙视自己这样的行为,不过,他写的,没人看到,只是纯粹的记录。

登msn的时候遇到艾雯儿,他问她近况,她守口如瓶。

“你不说,我不会干预,防着点唐司漠,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身份。”

“老大,我明白。那个傻小子好像要夺唐家的财产,暗中在收购股份。”

“静观其变!”,纪景年思索了下,敲了这四个字。

“明白,不过,唐司漠那小子好像一直在惦记着你的小老婆。”

看着艾雯儿的这一句话,纪景年蹙眉,不禁也想到了陆博轩,“我家小丫头只爱我!”,纪景年发完这一句,下线。

顾凉辰在宾馆会议室开会的时候,纪景年打来电话,手机震动,被她按掉了,发了条信息回去:在开会。

老男人失落地去洗澡,然后上床休息。

过了十二点,又打电话给她,正睡得香甜的顾凉辰被吵醒,心里十分不爽,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睡下,“你是不是怕我在偷情啊!烦人!我都睡着被你吵醒了,明早还要早起!”,气愤地吼了句,挂了电话。

纪景年着实被伤着了,气愤,想打电话骂回去,作罢,怕影响她休息,舍不得!

只是,她能体会他为她担心的心情吗?

***

她是个新人,第一次出差,心情很激动也紧张,怕自己跟不上大部队的节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也很享受这种积极工作的充实。纪景年早被她抛到了脑后,除了去分公司开会,还跟大师兄冯远一起去帮代理人处理拖欠工程款的案子。

跟对方律师交涉,如若交涉不妥,得准备起诉事宜。

她也意识到,作为一名律师,不仅仅是打官司那么简单。基础知识的储备、灵活运用,积极的心态、发达的头脑、充沛的精力、深厚的法律素养、**的语言技巧,等等。

在看到运用法律帮代理人赢回合法权益时的那种自豪感,也是让人振奋的。让她觉得,学法律是有用的!

纪景年很少在打来电话,在25号晚上打过一次来,问她明天能否准时回去,她说可以。

“我在家等你!”,纪景年沉声道,语气里透着喜悦。

“哦——”

“要回来了,不开心吗?”,听着她无精打采的声音,纪景年酸酸地问。

“有什么好开心的,在外头挺充实的,每天都能接触新鲜的事!”,她振振有词道。

“难道一点都不想我?”,纪景年忍不住地问。

“不想!一点都不想!反正你在家不会有什么事!”,不同于他出差时,她的感觉,她在外面,只知道他在家是安全的,所以没什么可想的。

“小没良心的!”,纪景年气恼道。

他也尝到为人牵挂的滋味了?顾凉辰暗暗得意,“挂了啊,睡觉了。”

纪景年不肯,非得让她亲他一口,才挂掉,她妥协,“亲”了他一口,才挂断。

第二天,纪景年正好休息,将家里统统打扫了一遍,乐哉悠哉地忙碌着,忙着欢迎小老婆回家,下午四点多,她已经回到京城了,说在公司还有点事,晚上会回家。

顾凉辰怎么也没想到,唐司漠会公然开着名贵跑车出现在她面前,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他,戴着墨镜从车上绅士地下来,什么也没说,拉着她到了车边,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唐司漠!你干嘛?!”,顾凉辰气恼地问,双眸朝四下里看去,生怕他被人发现。

“辰辰,别怕,我自由了。”,唐司漠摘掉墨镜,挂在口袋边,睨着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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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她有靠山了

自由?

顾凉辰发愣,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感觉唐司漠的手贴着她的腰,将她往车里按。

“先上车!”,唐司漠沉声道,将她往车里推!

“不,我要回公司,一会下班回家了!”,她出差回来后又去了趟客户那,现在赶回律师楼准备下班回家呢,谁知在楼下遇到了唐司漠。

“辰辰,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说,先上车,乖!”,唐司漠哪容她离开,直接将她按进车里,她身子不稳,几乎跌坐进座椅里,跑车敞篷开着,没碰到头。

“唐司漠!我要回家了!”,顾凉辰气恼,正要开门,唐司漠已经上了驾驶位。

“系好安全带!”,唐司漠嘴角噙着笑,吩咐了句,自己系上安全带,炫蓝色十分拉风的玛莎拉蒂跑车迅速地驶向马路。

顾凉辰立即系上安全带,转过头看了眼唐司漠,“你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不用再装了?”,激动地问,此刻的唐司漠给他一种骄傲而不可一世的感觉,不再是那个傻傻的,单纯的孩子。

唐司漠嘴角扬起,“是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第一时间想跟你分享!”,不再是以前那撒娇的口气,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不停地眨着眼皮,消化他的意思,“为什么是跟我分享,唐司漠,我们应该保持距离。你放我下去吧,天不早了!”,看着西边的落日,想到纪景年说过,等她回家吃饭的。

说不定他还在等自己做饭呢——

放在腿上的左手倏地被温热柔软的覆住,不同于纪景年那粗糙的掌心,唐司漠的掌心很柔软,没有一颗老茧。

她用力缩回,他紧紧握住,单手扣着方向盘,“唐司漠,你松开!”,她气恼地吼,唐司漠却不以为然,直接上了高架桥……

“你要带我去哪?!”,这都出了二环了,顾凉辰气恼地问,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下,脑子里浮现纪景年的脸。他是不是在家等自己回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会喜欢!”,唐司漠爽朗地笑着说,斜阳的余晖照亮他的脸,看起来,还很阳光。

夕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华灯初上,跑车快速地在偏僻的道路上行驶,渐渐远离那座繁华喧嚣的城市。

***

出了五环,下了高架,行驶了一段距离,可以看到东南方向有一只巨大的摩天轮,灯光璀璨,轻轻转动,在黑夜里,形成一道唯美的风景。

游乐场的大门缓缓地为他们打开,唐司漠直接开车进去,顾凉辰蹙眉,这个时候,游乐场不是该打烊的吗?

偌大的游乐场,没有一名游客,只有大门口有几名保安守着,车停下,唐司漠松开安全带,她连忙松开,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唐司漠已经绅士地帮她打开,她迟疑了下,下去。

包落在了车里。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即使,那不远处的摩天轮还在转,流光溢彩,惊艳了她的双眼,她仍理智地问。

唐司漠没说话,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朝游乐场深处跑去……

“唐司漠!”,她气恼,直到到了摩天轮底下,他才松开她,靠在栏杆上,喘着粗气,目光锁着她。

顾凉辰喘着粗气,拍着心口,仰起头,被那华丽的摩天轮惊艳住……

仰着头,呆呆地看着。

“美吧?”,唐司漠开腔,扬声问,转过身,趴在了栏杆上,仰起头,看着黑夜里的那颗璀璨“明珠”。

她缓缓地走近,也趴在了栏杆上,仰着头,看着夜空中那流光溢彩的摩天轮,仿佛回到了最单纯美好的年纪,享受此刻的浪漫……

“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是在这被丢弃的,我的亲生妈妈,把我放在了这里……”,唐司漠的声音缓缓响起,顾凉辰愣了下,看着他。

他仰着头,依旧趴在那,“我是被姑姑找到的,她说带我回家,去我爸爸那,她说,只有我不说话,乖乖听话,大小便的时候不脱裤子,就能见到妈妈……”

顾凉辰的注意力,完全被唐司漠吸引,她皱着眉,看着他的侧脸。

“后来,大一点的时候,才明白,姑姑是在让我装傻。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白痴,这样,我才能在唐家呆下去……因为,一个傻子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唐司漠缓缓地说,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打开,抽出一根,叼进嘴里,手指明显地在颤抖,打打火机的动作也不是很熟练……

“咳咳——”

“不会抽就不要抽了!”,她扬声说了句,这是她第一次见唐司漠抽烟,明明不会抽,还要抽。

他看着她,笑笑,深吸一口,让尼古丁填满肺部,再呼出,那一瞬的感觉,无比舒畅。

“以前想抽,不敢。”,唐司漠笑着说了句。

“那你现在为什么能正大光明这样了?”,她好奇地问,心里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一个孩子,只能装傻,才能在家里活下去……

“我被他们放逐在清州,很庆幸,我可以偷偷学习,卧薪尝胆,为的是,有一天从他们手里夺回我该有的,我妈妈该有的!我妈妈是被那个人,欺负死的!她得了病,才丢下我的!”,唐司漠在说这些时,咬着牙,听得出声音里全是愤恨。

顾凉辰唏嘘,眉心皱着,“你别镇定点!”

“现在,我足有能力跟他们斗!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不能让我妈白死!”,唐司漠一字一句,恨恨地说,双眸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此刻的唐司漠,哪还是那个单纯无害的男孩,浑身充满了戾气,让她陌生。

“不管怎样,你首先不能走上歪路——”,她提醒,怕他心里的恨意让他误入歧途。

唐司漠呼了口气,神经缓和,转过身,看着她笑笑,“傻瓜,我只是在夺回我应该得到的,不会做违法的事。”,他丢掉烟头,走到她跟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低着头,看着她,沉声道。

“那就好,相识一场,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她看着他,认真地说。

“辰辰,跟我在一起吧!”,唐司漠睨着她,沉声地说,眼神笃定地看着她,心头在激荡、沸腾,终于,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了!

顾凉辰却愣了,想退后,肩膀被他按住,光照下,唐司漠英俊的脸上,尽是笃定的表情。

“跟我在一起,你欠纪景年三百万是吧?我帮你还!其实,早在你被那个陆博轩威胁的时候,我就想帮你的,可惜,那时候我不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能力保护你了!”,唐司漠按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急切而坚定地说。

顾凉辰缓缓地摇头,只觉他在讲笑话。

“唐司漠,你胡说什么——”

“辰辰!我知道你是被迫嫁给纪景年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你是我的!我会爱你,会宠你,会珍惜你!跟我在一起!”,唐司漠激动地说完,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那个纪景年,他配不上你,他爱的是那个死去的女人,跟我在一起,我会全心全意爱你!”

“唐司漠!你放开我!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她吼,推不开他,只能捶着他的背。

“为什么?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爱你了啊——别怕——纪景年他不肯放过你?有我在!”

要她放弃纪景年,跟他在一起?

她只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就算她不和纪景年在一起,也不可能跟唐司漠在一起,“唐司漠,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不爱你,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也不挣扎,冷静地说,希望他也能冷静……

一遍一遍地拨着她的号,一直无人接听。

打去律师楼,说她不在。

纪景年独自一个人坐在白色的长餐桌边,烛火照亮了他落寞的俊脸,也照亮了桌子中央摆着的,一块心形用奶油点缀着一朵朵粉紫色玫瑰花朵的蛋糕。

边上写着,结婚一百天纪念日。

蛋糕旁边,放着一盆真实的红玫瑰,有根的,短期内不会枯萎。

一桌丰盛的她爱吃的菜,叫来老宅厨师做的。

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已让人去找。

手机铃声响,他回神,迅速地拿起手机,是艾雯儿的来电。

“老大,唐司漠好像带着你的小老婆去五环外的游乐场了!这个疯子!”,艾雯儿在电话里冷硬又气愤地说。

纪景年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心痛。

她平安,但是,跟唐司漠在一起,忘了在家等着的他了,连电话都不接。

唐司漠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立足了……

他喜欢她,肯定想夺走她,也许,此刻正在向她告白吧?

她有靠山了,会跟他离婚吗?

“老大?你说话啊!”,艾雯儿气恼地问。

“看着她的安全就成。”,纪景年沉声道。

“你不去找啊?不怕唐司漠那小子把她怎样啊?”,艾雯儿诧异。

纪景年的心抽紧,嘴角却扬起,“是你的,不用看,不是你的,看也看不住。”,淡淡地说,挂了电话。。

第139章做贼心虚

她是压根就没记得今天是结婚一百天纪念日吧?他本以为,她是记得的,跟他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

他体会到了这种被忽略的感觉。

是一种美好的期待,落了空的失落感。

站起身,走到窗口,一手插裤袋,掏出一只深红色的绒布盒,打开。

钻石不大,很亮,戒指造型优雅,独一无二。

结婚的时候,没准备钻戒,去金店买的很普通的一对对戒,婚后,她没戴过,他也没戴。戴在手上怕弄丢了,而他清楚,她不戴,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已婚。

好像,让人知道她是纪景年的妻子很丢脸似的。

此刻,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确定,她从未融入进这段婚姻里,哪怕努力过,那也是出于一种回报。

唐司漠一定会对她说,他自由了,有能力保护她了,说不定还会说,给她三百万,帮她赎身。

“啪”,盒子被他猛地握紧,盒盖合上。

纪景年握紧拳头,心里在赌,她会不会和唐司漠在一起。

去了书房,在电脑前坐下,敲打着键盘:

难道,你以为唐司漠是真爱你?在他的心里,你永远比不了他的“野心”。

跟我在一起,让你一直觉得,羞辱是吧?

你以为我的脸皮真的那么厚?可以不顾你一二再再而三的反抗?

我只是舍不得放手!

可终有那么一天,心上的裂痕会大于这个“舍不得”!

纪景年打完这几行字,关掉了电脑,出了书房。

面对一桌的菜,漂亮精致的蛋糕以及那发出自然幽香的玫瑰,他有砸掉的冲动!

她还会回来吗?

游乐场,呵……

在她和唐司漠在游乐场的时候,是否会想起和他在游乐场的时候,是否会记得,当年的那个邻家大哥一到周末就会带她去公园,只为哄她开心,就连和董雪瑶约会的时候,都把她带着,怕她孤单!

“啊——”,越想越沉不住气,扯住桌布,用力一挥——

“哗啦——”

碗碟落地,应声而碎,蛋糕和玫瑰也全部落地……

***

她拒绝了唐司漠,唐司漠痛苦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她平静地说。

“那你爱谁?纪景年?!”,唐司漠激动地按着她的肩膀,近乎质问地语气,吼。

顾凉辰看着他,眼神迷茫,“我最爱的是,自己。”,这是心间最真实的声音,对纪景年,还爱吗?

她弄不清了。

只知道,最爱自己,希望变得强大、独立,总之,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了。

她感觉,爱一个男人,应该是全身心地依赖,对纪景年,已然做不到。

她的回答让唐司漠松了一口气,“陪我上去坐一会儿吧?从没坐过——”

“漠漠,我该回家了,他在等我回去吃饭!”,摸着口袋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想到纪景年可能还在家等自己,又或者已经开始疯狂地找了,她拒绝唐司漠,转身便走。

唐司漠拉着了她,“让他继续等好了!陪我上去坐一会儿,就一会儿,弥补一下我这颗失落的心吧!”,唐司漠略带撒娇地说。

“不!答应他要回去的!”

顾凉辰的话才说完,身子居然被唐司漠抱了起来,直接进了护栏。

“唐司漠!你放下!我要回家了!他在等我!”,大声地喊,唐司漠公主抱式地抱着她,在抵达摩天轮底下时,它适时停下,她被他抱着,进了一只双人盒子里,关上门。

“辰辰,别乱动,小心摔着!”,唐司漠说了声,将她放下,轮子已经开始缓缓启动。

“唐司漠!你发什么疯!”,顾凉辰气恼,趴在窗户上,焦急地看着地面,感觉高度一点一点升高。

唐司漠却很淡定,坐在那,微笑着看着窗外,“这一刻,感觉真好。”,他缓缓地说,语气里透着激动。

她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升地越来越高,此刻,可以俯瞰地面的一切,她被美丽的夜景吸引。

盒子里,空间并不大,唐司漠看着坐在窗口发呆的顾凉辰,心悸,蓦地上前,见她拉进了怀里。

“你干嘛?!放开我!”,她吓得连忙说道,身子跌坐在他怀里,唐司漠捧着她的脸,“别乱动,危险哦——让我抱抱你就行,别挣扎。”,唐司漠那深棕色的眸子锁着她,幽暗的环境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你松开!”,她是真不敢乱动的,怕摔下去,粉身碎骨,她还不想死,她的人生才刚开始。

“看你吓的,我能吃了你吗?”,唐司漠受伤地问,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抚触。

“你猜,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什么时候?”,他缓缓地开口,问。

“第一次?难道不是清州,你的住处吗?”,她狐疑地问。

唐司漠笑了,笑容有些凄楚,“有一次,我偷跑出去,故意被车撞,是你拉了我一把,我愣了下,然后疯子似地,跑了。你不记得了?”

她仔细回想,“在青年中路?好像是有过,印象不深了——”

“为了表现地弱智些,家里的每个保姆,呆不到一个月,就被我炒掉,或者他们自己走。有次在中介公司送来的简历上,看到了你……”

“就让我做你保姆了?!”,顾凉辰激动地问,“唐司漠!原来你心机这么重!”,她气恼地吼。

唐司漠苦涩地笑,“笨蛋,我是在帮你,好吧?你好歹救过我一次,又不是因为喜欢你!喜欢你,是后来跟你相处,产生的!”,唐司漠笑着说。

“好像,每次都是你在救我呢……”,提起这个,他有些愧疚,但是,他现在有机会弥补了不是?以后,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的!

“我那纯粹是出于人类该有的本性!不是因为喜欢你,漠漠,如果你还想跟我做朋友,就请尊重我!”,顾凉辰平静地说。

他松开她,她连忙小心站起,坐在了他对面。

“我会尊重你的,如果纪景年敢伤害你,我一定饶不了他!还会把你抢回来!”,唐司漠笃定地说,表情严肃。

“我不是物品,别用抢这个字眼,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她淡漠地说,然后,平静地看着窗外……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多般配。”,唐司漠半玩笑地说,心里却苦涩,以前,对她是望尘莫及,现在,终于可以追她了,她却——

她也笑,“我结婚了。”

“纪景年对你不好!你可以离!”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不好?他对我,很好了——”,他是对她很好,除了关于董雪瑶的事。

“我不信!我会比他对你更好!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唐司漠,你别幼稚了!”,她说了句,摩天轮正好下移到了地面位置,她打开门,直接跳了下去,唐司漠连忙追上!

“哟,两人来这偷情啊?”,她才出了护栏,只见艾雯儿双臂环胸,站在不远处。

一条很短的牛仔短裤,修长的双腿,细细的十厘米高的黑色高跟凉鞋,上身穿着黑色的漆皮外套,里面是黑色吊带,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着额。

“你来干什么?!”,唐司漠见到艾雯儿,不悦地质问。

“来捉歼啊……”,艾雯儿幽幽地说道,丝毫不畏惧他。

“嘴巴放干净点!”,唐司漠气愤地吼,脸上的肌肉抽搐,顾凉辰有些不自在,她可是唐司漠的未婚妻,纪景年的表妹!

“雯儿,你误会了,我跟他什么也没有。”,怕两人误会,她解释。

“辰辰,你不用怕她,我很快就要跟她解除婚约了!这三八管不了我!”,唐司漠毒舌地说道,对艾雯儿毫不客气。

艾雯儿也很沉住气,还笑了笑,“傻子未婚夫,你又不乖了啊……”,她迈着猫步,缓缓走近,在唐司漠跟前站定,虎口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拍拍,像对小狗似的。

“臭三八!放开我!”,唐司漠恼怒。

顾凉辰悄悄地离开,不参与其中,想着乘地铁回去的路线该怎么走。从唐司漠的车里够到包包,打开,里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纪景年打来的……

她心颤,连忙打了过去。

餐厅里,被打扫地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手机响了,他上前,看着“老婆”的字样,拧眉。

还是接了。

“喂——”,她激动地开口。

“去哪了?”,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问。

“我,我临时开了个会,手机放办公室的。”,撒谎,让纪景年知道她和唐司漠在一起,还不得把她给劈了!

“我加班了,刚回到家,原本打电话让你自己吃的。”,骄傲地说。

那股愧疚,倏地就消失了,“哦,那我赶回去!”,边说着,边朝地铁站走。

“要我去接吗?”

“不用不用!”,连忙道,这里跟公司根本是两条路。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他沉声道。

“嗯!”,挂了电话后,迅速地去了地铁站,换乘了三条路线,近一个小时,才到家。

他不会发现自己撒了谎吧?

有些心虚地,屏着呼吸,推开门,就好像真去偷情了似的……

第140章结婚一百天了月票600加更

如果艾雯儿告诉纪景年该怎办?

不过,她好像不是那种会嚼舌根的人。就算他真的知道了,又怎样?他不也骗过自己?

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

这么一想,那股心虚也就少了。进了门,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好像比她离开之前干净了些,空气中还浮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他可能在卧室吧,暗暗地想。

刚换好拖鞋,穿着睡袍的纪景年从斜对面的卧室门口出来,她心惊了下,“你吃过了吗?”,轻声地问。

“没有,你呢?”,他走近,淡淡地说道。

“我也没有!我去弄点吃的吧!”,连忙说道,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点。

“嗯!快去吧!”,纪景年那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染着淡淡的笑,顾凉辰的心终于安下,觉得他没有怀疑。

“你的行李呢?”,冲着她的背影,温柔地问。

“行李,行李在公司啊!坐地铁带着不方便,改天你帮我去拿吧!”,她连忙道,脸上堆着笑。

纪景年莞尔,见她去了厨房。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笨了?撒谎也不打草稿,还是,太急于掩饰,没时间思考?

厨房里,干干净净,令她奇怪的是,冰箱里有很多新鲜的食材,食用油和调味料好像也少了不少,他在家做饭了?

纪景年出现在厨房门口,双臂环胸,她看到,吓了一跳,“你出现怎么也不吱一声?!”,气呼呼道。

他笑笑,“你好像很慌张的样子。”,纪景年靠在厨房门口,双臂依旧环胸,深眸锁着她,打趣地问。

“我有什么好慌张的!油、调味料怎么都少了?难道你在家自己做饭了?”,边切着牛肉,边问。

“我带女人回来了……”,纪景年幽幽地说道。

顾凉辰连忙抬头,瞪着他,然后嘲讽地笑,“那敢情好啊!帮我做做饭也好的。”,根本不信他的话。

“对我还真放心。”,他淡淡道。

“不是放心,是觉得你不会把女人往家里带,这小区大部分可都是你的同僚!”,顾凉辰扬声道,将牛肉下锅。

纪景年上前,从她身后将她抱着,“你干嘛——”

“这几天,有没有背着我,偷情?”,低着头,嗅着她发上的味道,淡淡的烟味窜鼻,表面玩笑地问,心却在滴血。

她心一惊,神经似地想到了唐司漠,她和唐司漠,算偷情吗?

不算。

但是,唐司漠真喜欢她!

“你胡说什么,可别诽谤我,我可以告你的!”,气呼呼地说道。

纪景年莞尔,“小丫头越来越长本事了,指不定哪天就把我一脚踢开了……”,纪景年幽幽地说,双臂还抱着她的腰。

顾凉辰背贴着他的胸口,那股心虚消失,感觉挺好,“嗯!那我继续努力,继续长本事,把你这个老男人踢飞!让你欺负我!”,她撅着嘴,气呼呼地说。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他笑着问,心里有些苦涩。

让她说怎样欺负她了,倒还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欺负我了!”,倔强地说,“开了,快去拿挂面!快!”,连忙道,纪景年快速地去了冰箱边。

“几捆?!”,纪景年傻乎乎地问。

“当然一捆!一捆能下一锅,两人吃足够了!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顾凉辰气呼呼道。

纪景年拿了一捆,递给她。

“你这样的男人,不会做饭,只知道工作,有谁会喜欢?!”,边下面,边损他。

“不是还有你么?”,他抱着她的腰,问,“辰丫头……到底还喜不喜欢阿景哥?到底是不是委屈求全地跟我在一起,是被逼无奈?”,贴在她耳边,低声地问。

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问,刚刚还跟她开玩笑来着,突然这么严肃、这么认真……

“你又发什么神经!”

“回答我,说实话……”,声音低嘎,心绞着。

“锅开了!去接点冷水!”,她岔开话题。

纪景年却没动,“怕说实话,我会生气?我不会生气的,保证不会伤害你——”

“跟你在一起,感觉挺好的啊!你非要刨根问底干嘛?!你刨根问底地问我,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想我全心全意地对你,那你对我又是全心全意吗?!”,她转过身,看着他,激动地说。

“我对你,当然是全心全意!”,他笃定地说,眸光闪烁。

“我没感受到!”,说罢,转身,继续煮面。

纪景年无言以对,帮她拿碗筷,端汤锅,去餐厅。

“这怎么有奶油?”,顾凉辰低下头正要吃面,看桌边有块粉色的奶油,疑惑地问,还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下来,放到嘴边,舔了舔。

“真的是奶油!”,她看着他,激动地说道。

纪景年在心里苦笑,没想到,还能被她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你说话啊!怎么会有奶油?!”,严肃地追问。

“我买蛋糕吃的。”,他淡淡地说道,吃了一大口面。

“你,买蛋糕吃?”,她不可思议地问。

“怎么,不可以吗?”,纪景年理所当然地反问,原本失落、受伤的情绪,在看到活生生的她在面前后,似乎渐渐消失了。

眼前的小女人,真是够能折磨他的。

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很难想象,一个老男人吃蛋糕的样子!”,她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甜品的吗?纪景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真的带女人回来了?!”,越想越觉得很可疑,她气恼地质问。

他却咧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笑?!食用油、酱油、醋、盐,都少了!还有,冰箱里多了很多新鲜的食材,你根本不会做饭,哪来的?而且那些食材很多像是没用完剩下的!”,顾凉辰大声质问,一副很精明的样子。

这丫头,倒学会推理分析了,纪景年仍笑着。

“你笑什么笑?!”,看着他那张俊脸,真的想挠破!

“觉得,你挺可爱的。”

“纪景年!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想被咬了?!”,拍着桌子,气愤地问,“到底谁来过?!”

“厨师啊——来做饭给我吃的,老婆不在家,我当然要找个做饭的。”,纪景年耸耸肩,理所当然道,放下筷子,吃饱了。

“厨师?男的女的?”,警觉地问。

“女的。”,纪景年爽快地回答。

“你——!”,气愤地低吼,低下头,大口吃着面。

“是家里的玉嫂!”,纪景年看着她,幽幽道。

“咳咳咳——咳咳——”,他的话,让她呛着了,剧烈咳嗽,嘴里的面条全吐了,涨红着脸。

纪景年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

“呸——纪景年!你成心的!”,她气愤地吼,凶巴巴地瞪着他。

“嗯。”

“你,你——混蛋!”,气愤地捶打他的胸口,怒吼。

***

床单、被罩都被他换了,顾凉辰纳闷,此时,他正靠着床头,在看杂志,她擦干头发,在梳妆台边坐下,以为他会来帮自己吹头发,可惜,没有。

她自己吹干头发,回到床边,揭开被子,尚了床。

纪景年放下杂志,关掉台灯,睡下。

并没抱她,她蹙眉,分别几天,他一点不想……吗?

“你怎么不说话?”主动开口,问。

“说什么?”,纪景年淡淡地反问。

“我,我今晚,对你撒谎了!”,觉得他欠刺激,她想跟他说实话!

纪景年心一紧,有些激动,“撒什么谎了?”

“我,我今晚,其实没开会!”,她激动地,结巴道,心里有点害怕,怕他教训自己!

他的心豁然明朗,“那你去哪了?”,轻声地问,压抑心口的那股激动。

“我,我,被唐司漠带去,带去游乐场了——”,她结巴着,说出实情,身子紧绷,怕他气得一脚将自己踹下去,不过,他没有!

“去干嘛了?”,纪景年悬着一颗心,淡漠地问,内心早已翻搅。

“他说,他自由了,不用装了,还告诉我,他的遭遇——”,后面的还要说吗?顾凉辰心里打鼓,说出来,他会不会气吐血?!

“还有呢?”,纪景年低声地问。

“还有,还有……他说,他说……”

“说什么!”,纪景年不淡定地问。

“他让我把你踹了!还要帮我还那三百万!”,一股脑,实话实说,也是成心的。

让他对自己不冷不淡的!

心里得意地想。

这个混小子,果真——

“然后呢?你答应了?”,纪景年低声问。

“我说,考虑考虑。”,不怕死地吼,纪景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顾凉辰!你不守妇道!”,幽暗里,纪景年暴吼。

她得意地笑了,“你能把我怎样?”,她不怕死地问。

纪景年真想弄死她,但,忍了。

翻身,将她抱进怀里,“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低声地问,苦笑着。

“今天什么日子?我回京的日子?”,她一头雾水地反问。

身子被他抱紧,“小没良心的,就知道你根本不会记得,我们,结婚,一百天了——”,纪景年那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击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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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你们男人也来大姨妈?

结婚,一百天了?

她是从不曾数过日子,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而且,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沉默,纪景年莞尔,将她拉进怀里,什么也没说。

“你叫我回家吃饭,是要庆祝一百天的?”,她僵硬在他怀里,轻声地问。

所以,他今晚其实一直在等她回家吃饭?打那么多电话是在找她?

纪景年吸了口气,“没错!”,沉声说了句,圈紧她的肩膀,“让玉嫂做了一桌的菜,买了蛋糕、玫瑰,后来听说,你被唐司漠带去游乐场了……”

顾凉辰的心因着他的话而震荡,抽搐,脑子里可以想象那个“等待”的画面,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我……”,颤声地开口,不知该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你坦白了,就不怪你了,睡觉!”,既然坦白了,就代表她和唐司漠不是偷偷摸摸的,这点,足以令他安心。

“菜呢?蛋糕呢?玫瑰呢?!”,激动地问,鼻酸,转过身子,面对他,即使看不清他的脸。

“砸了。”,纪景年淡淡地说。

“你——你——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天天地,我哪记得,结婚一百天又不算什么特殊的日子,又不是生小孩!”,捶着他的胸口,气恼又心疼,大吼着,责备他。

“怎么我就记得清清楚楚?每一天都记得!”,他恼道,觉得她不在乎,又或者,是他太在乎了。

“你矫情!”,她气恼道,趴进他的怀里,“我又不是跟唐司漠约好的,是他突然出现带我走的!”

深呼吸,满是他的味道,拳头捶着他的胸口,心里十分难受,觉得很遗憾。

“倒是怪起我来了。”,纪景年苦笑道,“我不是没怪你么,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离唐司漠远远的!”,严肃地沉声道。

“那我的玫瑰花呢!”,她气恼地吼,又重重地砸了下他的胸口。

“丢了啊,特意买的带泥土培植的,半开未开的花苞。”,纪景年沉声道,换来她那如雨点般不断落下的拳头。

“你赔!”,她不讲理地吼。

“不赔,以后甭指望我再买玫瑰花送你!”,纪景年严肃道。

“你——”,她气恼,一个翻身,爬上了他的身子,他侧着的身子被她压平,躺在床上,而她,趴在了他的身上。

“又没过十二点,你怎么不再等等?!就是不相信我,以为我跟唐司漠怎样了?!你生日那晚,我可是等你到十二点的!”,依旧不肯放过他,继续指责。

这样责备他,心里的愧疚会少一些。

“是啊,那小子自由了,多得是钱,又喜欢你,这下,你有靠山了,我怎么不怀疑?”,纪景年酸酸地说道,不过,小丫头好像挺在乎自己的。

“你混蛋!污蔑我!”,她气愤地吼,吼完,扒开他的睡袍,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胸口。

“嗷——”,纪景年吃痛,惊呼,“你这只小母狗!”

顾凉辰一点不客气地咬着他,不一会儿,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才松开他,“就算我要踹了你,也不会投身于唐司漠的怀抱的!我顾凉辰是有骨气的!”

在他眼里,她都成什么人了?

过河拆桥、见利忘义?

小丫头的话,震了纪景年的心,手臂圈着她的背,轻轻地拍着,似是安抚。

“我哪知道你的心思……你总说,要踹了我……”,无奈地说道,总感觉,她有一天一定会跟自己离婚,所以……

“老这么说,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能让你随便欺负的!警告你对我好点!别高兴了就把我当宠物宠,不高兴了,就把我撂一边!”,她气呼呼地说道,又砸了下他的心口,趴在他的胸口,心里的气还没消散。

纪景年苦笑,“我只能说,天地良心!”

“还天地良心呢!”,气呼呼地嘲讽。

“别压着我,睡觉了!”,纪景年沉声道。

睡觉……小别胜新婚,他不想要?

她身体某处是有点蠢蠢欲动了,心也悸着,“不要……就要把你当肉垫子垫着睡……”,小声道,半边脸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感觉,他那里也是硬的,怎么就不要自己呢?

顾凉辰忽然发现自己挺色的,有点欲求不满。

“听话,不早了,睡了。”,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地哄道。手术才过去十来天,根本不能同房,万一有个闪失,以后复通术困难,断子绝孙了怎办?

“睡不着……哼……你今晚让玉嫂做了哪些好吃的?蛋糕是什么样的?纪念日还有买蛋糕的?玫瑰花呢?多少朵?什么颜色的?”,就是不想睡,身子在他炽热的身上蹭了蹭。

“好吃的可多了,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玉米烙、奶酪豆腐……”,纪景年说了一堆她爱吃的菜,顾凉辰快流口水了。

“蛋糕呢?”,心里酸酸的,好遗憾啊,没想到纪景年这个老男人也这么浪漫……

“不是听说你们这些小女生就兴吃哈根达斯那牌子的么,定了个十二寸的心形冰淇淋蛋糕!”,纪景年沉声道,只听小丫头在咽口水。

“暴殄天物!”,顾凉辰气恼地捶他心口。

纪景年莞尔。

“玫瑰呢?!”

“22朵红玫瑰,带根的,有的还带花苞。”,纪景年缓缓地说,只感觉心口被她用力掐住。

“你居然给丢了!纪景年,你——”,她气得不知该怎么骂他,恨恨地咬牙。

他却笑,“睡觉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回不来了。”

“都怪你,闷骚!”,气呼呼地说,吸着鼻子。

“那你还是怪唐司漠吧——唔——”,纪景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学着他,霸道地主动地堵住了他的嘴,愣了下,小丫头在笨拙地吸吮他的唇,小舌头舔着,挤开自己的牙齿,伸了进来……

纪景年顿时全身火热,扣住她的后脑勺,火舌在她口腔里肆意搅拌,反被动为主动。

顾凉辰心悸,激情地回温他,心口颤颤的,全身火热。

几天没和他接吻,竟这么思念了……

身子瘫软在他怀里,他那厚重有力的大手在自己背部滑动,所到之处,皆如触电,颤颤的,麻麻的,“嗯……”,他的手抚摸到她敏感的尾椎,那里霎时如通了电,畅快的感觉窜遍全身。

他总是能轻易掐到她的敏感点,又或者,在他火热的掌心下,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敏感的。

胯间的**愈发地火热,额上沁出汗水,纪景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滚烫的双唇离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下移,她双手无力地举着,弓着上身,迎合他的吻,希望他快点到达那敏感的两点,给予她快乐的抚慰……

睡裙几乎被他撕碎,他一点一点膜拜她的肌肤,不放过任何敏感点,大手缓缓下移,覆上那片私密……

在他火热的亲吻和爱抚下,她全身敏感地不行,而他的指已经攻占了她,一根不够,挤进一根,最后,食指、中指、无名指一齐c动……

她迷醉,却也奇怪,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进去……

小女人敏感地如水做的般,纪景年疯狂,用尽所有技巧取悦她,随着她的一声尖叫,她激烈地飘上快乐的峰顶——

女人的情潮,带着一股甜腻味儿,暧昧,似催情剂,教他更加火热。

他坐起身,想逃离这个火海。

她躺在那,眯着眼在抽搐,“你,你不要吗?”,害羞地问。

纪景年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我不要。”,他感觉自己快被**折磨地暴毙了,嘴上还只能说不要,快疯了,逃也似地往浴室里奔。

顾凉辰有点傻了,他为什么不要?

心里不禁发酸,他的**明明很强烈的啊……

起身,裹着被他撕成两半的睡裙下床,从橱柜里找出睡袍,裹着,悄悄地去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半透明的淋浴间倒映着他的身影,他在冲澡——

这么晚,冲什么澡?

他再回到床上时,以为她睡着了,谁知,刚躺下,她偎了过来,他默契地伸出手臂,圈着她的身子,“睡觉了,明早上班。”,纪景年平静道。

这剩下的十几二十天时间可怎办?

这样下去,他迟早得阳痿!

“你,为什么不碰我?”,受伤地问,趴在他胸口,鼻酸、落寞,自尊心很受打击。

“额……最近有点,不方便。”,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不想告诉她结扎了,不想提那避孕药的事,反正那瓶药已经被他换成真正的ve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方便?难道你们男人也来大姨妈?!”,顾凉辰被纪景年的答案囧到了!激动地问,甚至爬起了身!

汗……

纪景年满脸黑线,汗颜!无语!

“好像真的有哦,你最近情绪也不太对,像更年期妇女似的……也说不定是,年纪大了,前列腺出问题了……”,小丫头开始怀疑老男人的性功能了,趁他没开腔的空挡,又说道。

第142章等老子康复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士可杀不可辱,被老婆怀疑性功能有问题了,纪景年心里憋着这口怒气差点吐血,如果是在平时,早翻身把她折磨地死去活来了,可现在——

只能忍着!

“可能是吧,以后不能满足你了,可怎办?”,顺着她的话半玩笑地说。

“你,有病就赶紧治啊——”,她傻乎乎地说,手臂抱着他的胸口,“不过你放心,就算治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很累人的,有你的手指就成了!”,她无比认真地说。

“……”纪景年再度无语,她倒是想得美!

“手指哪比得上我的老二!”,贴在她耳边邪恶地说,顾凉辰身子一颤,瞬时回味起他埋在她身体里那充涨火热的感觉。

“你……睡觉了!”,害怕自己又会欲火焚身,连忙道。

纪景年莞尔,闭上眼,心里在说:小丫头,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康复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不同于一人住酒店时的心悸、不安,这一觉,她睡得异常踏实,胳膊和腿一直霸占着他的胸口和腿,纪景年也睡得很踏实,被她抱着,才感受到那股真真切切的温暖和幸福。

顾凉辰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有烛光,有蛋糕,有玫瑰花,纪景年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手里捧着一枚钻戒,让她嫁给他——

她正犹豫着,惊醒了!

心口颤颤的,这是什么奇怪的梦?

纪景年为什么还跟她求婚?不是已经结了吗?

转过脸看向一旁的他,还安静地睡着,刚毅冷峻的脸庞此时是柔和的,下巴上长出的青色胡渣,很性感,她心悸,想到昨晚发生的,暗暗地叹息。

轻轻地松开他,裹着睡袍,悄悄地下床,走去窗口,将窗帘拉开……

巨幅落地窗外,是乳白色的欧式阳台,阳台上,放着一束红玫瑰……

顾凉辰愣了,呆呆地看着那束红玫瑰,想起他昨晚说的话,手有些颤抖地打开窗户,快速地走了出去。

温暖的阳光,唤醒了他,一股淡淡的清风吹拂,自然的玫瑰花香在鼻息间萦绕,纪景年张开眼,只见着穿着白色睡袍,披着一头乌发的小女人站在阳台边。

他不禁莞尔,还是被她发现了……

那束没舍得丢掉的玫瑰。

昨夜下了点毛毛雨,此刻的玫瑰花上,沾染着几滴晶亮的水珠,看起来娇嫩动人,可惜的是,旁边有几朵好像受伤了,花瓣失去了瑰丽的颜色,变成黑色,流着汁液,像是在哭泣。

轻轻地抱起它,转身进屋,只见纪景年已经下了床,“怎么会在阳台上?”,气呼呼地问,带着责备。

“本来想丢了的,看着可惜,就放在阳台,让它自生自灭咯!”,男人骄傲地说,是舍不得丢掉,第一次送她鲜花呢……

她小时候,送给她的东西并不少,但惟独,没送过玫瑰,这代表着男女之爱的礼物。

“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气得跺脚地怒骂,捧着那束玫瑰,放到梳妆台上。

“喜欢吗?”,纪景年走到她身后,抱着她,低声地问。

当然喜欢!以为纪景年这辈子都不会有心送自己玫瑰的,没想到——

“一般般!你干嘛送给我?”,代表,爱吗?

“男人送女人,不都是玫瑰吗?”

“那你上次送的是绿萝!”

“嗯,听说小女生还是喜欢玫瑰的,所以,俗了一回。我还是觉得绿萝好!”,纪景年沉声道,感觉自己跟她这一代真是有代沟的!

“不管送什么,其实在乎的是寓意!”,玫瑰,代表爱情,所以大部分女生都向往的啊,她也免不了俗。

纪景年莞尔,“那你慢慢琢磨,我这个年纪,不懂浪漫,注重实在,弄这些,折腾了好几天,只可惜啊——”

他在责备她昨晚爽约。

“你折腾好几天,我上次不也是!以后再也不弄这些了!扯平了!”,气呼呼地说道,放下花,甩开他,要去洗漱。

他连忙跟上,“好好好,不麻烦,我以后多整点!”,他追着她哄。

她不理他,去刷牙洗脸。

***

纪景年现在晚上有点怕回家了,不是怕见到她,而是怕晚上又——

好在,最近有几件渎职案转到他手上,挺忙的。

顾凉辰这边也常加班,偶尔还临时出个小差。

两人虽是夫妻,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很少。

一晃,两个星期过去,纪景年在数着日子过,等手术满月的那天!

晚上十点,她才加班回来,进屋后,见到他,“今晚你怎么比我早?”,疲惫地问,他一般都过了十一点才回来,有时他回来,她都睡着了。

“忙完了,就回来了,累吗?”

“嗯。还有一份律师函范本要学,你先帮我去放洗澡水。”,她疲惫道,纪景年点头,硬着头皮走到浴缸边,打开水龙头,连忙跑开。

到客厅,见到小女人坐在茶几边,弯着腰看着笔记本电脑。

“去书房用我书桌写!”,看她这样低着头,担心她的颈椎。

前几天她嫌颈椎疼还带她去拍过片子,骨头没事,就是坐久了的职业病。

“不用了,过几分钟就好。这份律师函,我就没发现哪有错,大师兄非说有错!我都检查好几遍了!”,顾凉辰看着电脑屏幕,气呼呼地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已经很困了,只想洗个澡倒头睡去!

“我看看!”,纪景年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拉进怀里,她头枕在他的腿上,看着屏幕。

“丫头,你这封信函写得太罗嗦了,你知道吗?”,纪景年和蔼地说。

“怎么言简意赅?不是要说清楚吗?”

“是要说清楚,但也要简明扼要!直截了当地说出为什么写这封律师函。长句太多,尽量用短句!”,纪景年循循教导的声音不断传来,她偎在他怀里,静静地听,按照他的要求,删删减减,修改那份律师函。

“ok了!谢谢纪老师!”,顾凉辰合上笔记本,抱着他的脖子,微笑着说。

“多多练习吧!熟能生巧,你现在就是要学习,不停积累,培养职业素养。”,纪景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将她抱起,她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圈着他的腰,被他抱着进屋。

“司法考试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呢!”,她趴在他肩膀上,嘀咕道。

“不管过不过,以后你就从事这一行了,我也好帮帮你!不然,就先读研去!”,纪景年沉声道,像抱小孩似地,将她抱进了卧室。

“不想考研,只想挣钱!”,她坐在床上,大声道。

“给你钱不用,非得——”,提到这点,纪景年就气。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想到什么,他连忙奔了进去。

浴缸的水漫了一地!

他快速地奔了过去,将水龙头关上。关好后,才意识到,刚刚似乎一点畏惧都没有……

他愣了下,她已经进来,看着一地的水,气恼地数落了他一番。

纪景年只好拿着拖把拖地,而她,泡在了浴缸里。

她喊他帮她擦擦背,他起初抵触,想验证些什么,走了过去——

他竟在浴缸边蹲下,看着椭圆形的浴缸,那满满一下的水,头竟没晕,心也没冷,眼里,是她白花花的**。

“帮我按摩下后颈,好酸……想去针灸推拿,都没时间……”,顾凉辰闭着眼,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异样。

“好。”,纪景年才回神,大手按上了她的后颈,拇指指腹在轻轻地,为她按摩着。

她舒服地闭着眼,打着哈气,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纪景年将她轻轻地抱起,出了浴室,将她放在大床上。

再回到浴室,面对那一缸的水时,他的心竟十分平静,毫无畏惧……

难道……已经克服了?

暗忖,内心一阵激荡。

***

一个月,终于熬过去了!

解放的日子到来,纪景年坐在检察院监察委员会办公室,已迫不及待地想早点下班回家了!

“老纪,你最近常常住院里啊,跟小妻子闹矛盾了?”,同事老周捧着不锈钢杯子,喝了口茶,冲他打趣道。

“就是,不回家住,成天住院里,难不成——呵呵——”,女同事吴霞笑呵呵道。

纪景年表情僵硬,“我最近不是忙么!今晚就回去住了!”,纪景年沉声道,别看都是做检查工作的,这帮老男人和老女人开起玩笑来,可都是很放得开的。

只可惜,纪景年的话才说完,手机响了,是副院长的来电,让他立即去他办公室。

纪景年第一反应就是:案子来了。

对于纪景年时常夜不归宿的行为,作为妻子的顾凉辰,十分恼怒!

难道,真是男性病?

这两天,她在办公室常偷偷上网,给他找好的男科医院来着。

刚要去倒水,手机来短信了,她打开——

居然是一条彩信!

图片上的男人,真是她亲爱的老公,纪景年!而他怀里,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叼着烟,一脸邪气!

“纪太太,还记得我吗?”,彩信还配着一条录音,女人娇媚的声音传来,顾凉辰神经立即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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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可以给她们发律师函啊月票630加更

“纪太太,纪先生他在洗澡哦!”

这声音,她怎会忘记?!就是上次的那个女人,纪景年说,跟她逢场作戏的女人,为了案子,故意接近的女人!

这女人现在发这样的彩信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凉辰恼火,有种被小三找上门的感觉!

这足以激起了她的斗志,拿起手机,不动声色地出了办公室,去了无人的阳台,顺着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好几声,对方才接电话。

一身深色工装,穿着黑色高跟皮鞋的顾凉辰站在阳台,左手环胸,白皙的素手搭在右胳膊上,右手拿着手机。

“你好——”,电话刚接通,她淡定地开腔。

“喂?纪太太?”,对方娇媚地喊,声音挺大,有很多嘈杂声。

“没错,我就是纪太太!这位小姐,你发来彩信给我,什么意思?什么企图?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听着!”,顾凉辰沉着道,心里很怨纪景年,倒不是觉得他在外招蜂引蝶了。

而是,给她惹麻烦,丢烂摊子!

“纪太太啊,那我要叫你一声嫂子咯!”,对方声音嗲嗲地说道,顾凉辰蹙眉,“对不起,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跟人攀亲带故的。”,她严肃地说,很不耐烦跟这些风月场所的女子说话。

之前有件案子,接触过这类女人。

“哎呀,嫂子不要这么说嘛,是哥,也就是你先生认我做妹妹的哦!”,女人嗲声地说道,顾凉辰头疼,听纪景年说过,跟这个叫晶晶的女人,促膝长谈了一夜!

所以,才保住了清白!

可没想到,这女人现在又来骚扰自己!

到底是做小姐的,你能指望她悔改,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那又怎样?晶晶小姐现在打来,什么意思?破坏我的家庭?不好意思,我很信任我老公的。”,顾凉辰淡定地说道,对方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嫂,嫂子,我没有要破坏你的家庭啊,我只是跟你联络联络感情嘛,那个,哥他是认我这个妹妹的!”

“是嘛,那你找他去啊,至于我,是不屑认你这个妹妹的,以后别以任何发式找我,ok?”,顾凉辰幽幽地开口,并不怕这个叫晶晶的小姐。

对于这种明着来骚欺负她的女人,她向来不怕,比如,何紫晴也是。

像董雪琦那种,喜欢在暗处玩阴的小人,她会觉得不好对付。

“嫂子我——”

那晶晶还想说什么,顾凉辰立即挂了电话,翻开通讯录,给纪景年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呢?”,扬声问。

“小老婆,想我了?”,纪景年不正经地问,最近,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不过,他很少回家,也没碰过她,这一点,让她很不舒服。

“少贫嘴!你在哪?”,气呼呼地说道。

“在h市出差,过两天才能回去,天气转凉了,多穿点,照顾好自己。”,纪景年在电话里柔声道。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叮咛!”

“嘿!又怎么了?”,感觉小丫头似乎生气了,纪景年悬着一颗心问。

“没事,你在外忙吧,我也要忙了。”,顾凉辰淡淡地说道,看了眼腕上的表,这个点,该开下午例会了。

“好!回去说。”,纪景年沉声道,她已经挂了电话。

***

“晴晴——”

“叫我何小姐!”

“何小姐!”,包厢里,何紫晴正抽着烟,晶晶进来,跟她套近乎,她趾高气扬地让晶晶改口,那晶晶连忙改口。

“让你办的事,怎样了?”,何紫晴吐了口眼圈,问。

“何小姐吩咐我的,我都照做了!”

“结果呢?”

“那个女的在电话里说,相信她老公!”,晶晶连忙报告,何紫晴按掉烟头,冷哼,“继续给我骚扰她,你和艳艳轮着来!”,何紫晴站起身,声音尖锐地说道。

“好,好,何小姐以后有活,还得给我们介绍啊!”

何紫晴睨了晶晶一眼,“先把你的小肚腩减掉再说吧!”,不屑地说道,出了包厢。

“呸!臭逼!自己的肚子还不是靠抽脂抽的?那张脸还不是整出来的,拽什么拽!”,晶晶冲着关上的门,尖锐地咒骂。

何紫晴才进电梯,遇着了陆博轩,主动地贴了过去,陆博轩下意识地躲开她的触碰,“别往我这靠,老子嫌你脏。”

“哟,陆大少,何必这样呢,好歹我们也算是旧情人啊——”,何紫晴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染着嘲讽的笑,睨着陆博轩,声音嗲嗲地说道。

“谁跟你是旧情人!”,陆博轩恶心道。

“真是薄情寡义……不会,还惦记着顾凉辰吧?”,何紫晴邪笑着问。

陆博轩不置可否。

“你想要她,也不是不容易的啊……我帮你把她弄来,不就是了……干嘛非要装正人君子呢……”,要说这方面的手段,陆博轩还真输给了何紫晴。

迷晕顾凉辰,送她上纪景年的床。迷了他,跟她搞上床。

“我可不想跟你牵扯,我们不是一路人,老子是干大事的人!”,即便心里很想得到顾凉辰,但是,他的沉住气,慢慢来。

“哟,还大事呢——丧家犬而已,想要个女人都不敢,呵呵……”,何紫晴嘲讽地说道,电梯门开,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出去。

陆博轩冲了出去,对她一阵辱骂,那何紫晴也不怕他,一广告公司小开开着宝马过来,接她走了。

“臭婊子!”,陆博轩咒骂了一句,恨恨地离开。

***

顾凉辰没想到,纪景年的“莺莺燕燕”还真不少,前天来了个晶晶,昨天来了个艳艳,今天又来了个娇娇……

全都说跟纪景年有染,全都喊她“嫂子”。

顾凉辰知道,她们是在存心刺激她,不过,这手段也幼稚了点。

她打电话给纪景年,跟他说了实情,纪景年却说,“不用理会,你相信我就好。”

“我才不想理会!也不相信你,只求你的莺莺燕燕别来骚扰我!”,她在电话里这么吼。

“做我纪景年的老婆,既要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得斗得过小三!”,纪景年在电话里厚脸皮地说道,这么气人的话,让顾凉辰恨不得把他咬死!

“老娘再没那闲工夫斗小三!纪景年,这方面的事,完全在于男人!你要是不处理好,就跟我离婚!”,顾凉辰气得口不择言道,每天工作都要忙死了,还得忙着应付那群臭苍蝇!

“老婆大人,息怒息怒,只要你肯相信我,还怕她们?”,纪景年在电话里幽幽地说道,“晚上就回家了,做点饭菜等我——乖——”

这臭男人,居然还这么得意!

“晚上加班!你自己吃吧!”,她气呼呼地吼,挂了电话。

纪景年看着手机屏幕,嘴角扬起深深的笑意。

***

顾凉辰加班回到家,屋子里没开灯,刚进门,身子被人抱住,火热狂野的吻落了下来,即使看不见,也清楚是谁。

这混蛋,终于回来了!

可想起这几天遭受的烦人的事,她不想被他吻,冷漠地咬紧牙,推拒他的胸口。

“怎么了?不想我吗?”,纪景年松开她,抱着她,柔声问。

顾凉辰用力挣开他,开灯,一句话不说,走去厨房弄吃的。

纪景年厚脸皮地跟了进去。

只见小女人站在灶台边,穿上了围裙,动作熟练地打火烧水。

“辰丫头穿着工装还真干练!”,纪景年打量着她的穿着,赞美道,嘴角勾着笑。

深色的版型很好的套装,衬得她身材修长,高挑。很像一名职业女性。

顾凉辰不理他,依旧沉默,切着火腿。

他朝她靠近,她连忙竖起不锈钢刀,他吓得连忙顿住,“怎么了?”,举着双手,呈投降状,问。

她继续切着火腿,“纪景年!麻烦你的莺莺燕燕少来骚扰我!”,顾凉辰几乎剁着火腿,气呼呼道。

纪景年却笑了,上前,趁她不注意,偷了个香,“老婆,你可以给她们发律师函啊……”,幽幽地说,觉得她对那群女人客气了,一封律师函发过去,警告一下,看她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顾凉辰转脸,瞪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地脸,真想撕烂了!

他还好意思这么说!

“你以为我不敢啊?!”,她恨恨地,咬牙道,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小诡计。

纪景年!你给我等着吧!臭混蛋!就知道欺负她,出了事不帮她顶着,还得让她给他擦屁股!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不,你敢,你敢!多做一份,我也要吃的!”,纪景年厚脸皮道,先去洗澡了。

纪景年几乎狼吞虎咽吃饱了,然后积极主动地去给她放洗澡水,顾凉辰觉得他这么积极,肯定是想……

难道,他的男性病好了?

还是,根本就没病?

“你出去吧,我洗澡了!”

“我帮你洗!”,拥着她,大手探到她的胸口,开始解她外套的扣子。

“去帮我把阳台上的睡裙拿来!”,拍了下他的手背,她命令。

纪景年十分听话,立即出了浴室,顾凉辰得意地笑笑,连忙出去,在他离开卧室后,将房门反锁。

纪景年去了阳台晾衣架边,空空的晾衣架上,哪有什么睡裙!连忙折回,转动卧室的门把手,根本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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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收到律师函

上当了!

右手重重地拍了下脑门,纪景年站在门口,为自己的失策而懊恼!

这臭丫头,又赶他睡客房?

纪景年气愤地想,然后用力拍门,边拍边叫:“辰丫头!开门!”,气恼地喊,声音很大。

顾凉辰还没进浴室,就听着他在拍门叫喊,扬起嘴角,朝门口走去,“纪景年!你今晚就睡客房吧!”,酷酷地喊了句,然后,快速进了浴室。

“我凭什么睡客房!我又怎么你了?!你给我开门!”,纪景年恼火,真想踹门。

顾凉辰根本不理他,进了浴室,泡进了浴缸。

门已经被他反锁了,即使他有钥匙也打不开。房门质量也非常好,他力气再大也踹不开。

总之,除非他有特异功能,否则,根本进不来。

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小三”这样的问题,自己不出面解决,还让她处理善后。还大言不惭地说,他的老婆应该怎样怎样,斗得过小三什么的。她才没空理会那些无聊的女人!

泡在浴缸里,她气呼呼地想,对被关在门外的老男人简直,又气又恨!

纪景年尝试了好几次,没踹开房门,不禁懊恼当初在选门的时候,为什么选质量这么好的?!

当初装修时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他常常不在家,考虑她独自在家的安全问题。

好不容易熬到结扎手术满月了、出差回来了,却被她拒之门外!

纪景年无比沮丧地呼了口气。

顾凉辰洗完澡出来,看了眼房门,那里没任何动静,他已经乖乖地去客房睡了吧?

乖乖的,就对了!

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别一副厚脸皮,不知所谓的样儿!

“啪啪啪——”

“啊!”

眼角的余光瞥到落地窗边的身影,顾凉辰吓了一跳,以为是鬼,惊呼一声,定睛一看,正是纪景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卧室的窗外,可能走客厅的阳台翻过来的。

她呼了口气,压住心头的震惊,瞪着窗外的臭男人!

玻璃反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的手不停地拍玻璃,样子很滑稽。

穿着深红色睡袍,头上包着毛巾的她,双臂环胸,朝窗口走近。

“开门!”,纪景年大声喊,奈何,这钢化玻璃的隔音效果特别好,根本传不进屋里,不过,她能看懂他的口型。

嘴角得意地上扬,“纪老师,您省省力气吧。”,她用唇形对他“说话”,然后,走到窗帘边。

“啪啪啪!”,纪景年意识到她要拉窗帘,连忙猛拍玻璃,那样子特别滑稽。

只可惜,小丫头霸气十足地将窗帘拉上,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纪景年啊纪景年,你也有今天!”,顾凉辰得意道,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尚了床。

打开word开始写律师函!

纪景年无比沮丧地爬回客厅,去了客房。

郁闷地给她打电话。

“让我进屋,我们好好谈谈。”,他不再强势,柔声哄着。

“没什么好谈的,不早了,我要睡了。”,幽幽地说道,丝毫不妥协,双眸看着电脑屏幕,嘴角扬起。

这个混蛋,她会让他清楚,什么叫“学以致用”的!也会向他证明,她确实是一个好学生!

“臭丫头,又是很多天不见,就不想我?”,纪景年厚脸皮地问,光听着她声音,胯间的男性就已经硬了,肿胀着发疼。

“别废话,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忙!”,顾凉辰恼道。

“忙?这么晚还忙什么?难道,也跟我一样?”,他低嘎地问,闭着眼,脑子里尽是她动情时,妩媚迷人的样儿。

“什么跟你一样?”,她好笑地问,不知他在说什么!

“跟我一样,在想你啊——辰丫头,让我进房吧?”,低声下气地求着,希望她能让自己进房。

“不可能,今晚你就睡客房吧,晚安!”,狠下心,一口拒绝,冷酷地挂断电话!

纪景年听着那折磨人的“嘟嘟”声,真想摔了手机!

敲好了四份律师函后,顾凉辰打了个哈欠,合上电脑,准备睡觉。

客房里的纪景年又憋屈地冲了冷水澡,压下那快爆炸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也许,他是该好好清理一下那些女人了。

不然,小丫头又得跟他闹离婚了!

之所以没清理那些女人,是想看看她的反应,也是在观察,这几个女人是受谁指使,敢这么大胆地找上门。

***

纪景年被**折磨地几乎一夜没睡,等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才踏实睡去,以致于,起床后,已经八点半了,而他亲爱的小老婆已经上班走了,只留下一份早餐!

一大早没见到她,心情更加沮丧,好在,小丫头还有点良心,留早餐给他了。

纪景年觉得,自己该知足了!

而且,自信地以为,顾凉辰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只是因为那几个女人而生他的气。

心满意足地吃了早餐后,上班去了。

上午十点半,顾凉辰敲响了大师兄冯远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写好的四份律师函,要大师兄冯远给她盖章。她现在还不是律师,只能找冯远做自己的委托律师。

冯远接过那几份律师函,皱着眉,认真地看着。

看到最后一份时,边喝水的他,差点喷出来!

“你要离婚?!”,冯远惊讶道。

顾凉辰脸颊微红,“大师兄,我求您别多问了行不行,赶紧给我盖个章吧,要是真打官司,我保证,保证付您酬劳!”,顾凉辰连忙道。

冯远咳嗽几声,“大小姐,您这想断我前程啊,你老公纪检察官,是我这等小虾米敢惹得起的吗?”,冯远拍着桌子道,一副“姑奶奶,求放过!”的表情。

顾凉辰脸色一黑,“大师兄!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刚正不阿、不畏权势的好律师,没想到,你为了自己的前程,连封律师函都不敢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顾凉辰板着脸,冲冯远指责。

冯远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不是,谁说我是为了自己前程的了,关键是,你们夫妻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离婚?”

“原因你别问那么多,我都写在律师函里了!你只需给我盖个章!回头你要是有任何闪失,我给你担着!”,顾凉辰拍着胸脯道,冯远知道,自己执拗不过她,只好打开抽屉,拿出了印章。

顾凉辰得意地拿了那四份律师函出去。

叫来快递,立即发了出去。

律师函代表向对方发出警告,那三个女人,在看到律师函后,一定会被吓得不轻。

那,纪景年呢?

他在看到律师函后,是怎么个表情?

坐在办公椅里的她,不禁笑了。

“哟,小丫头笑什么呢?”,钱勇骏不知何时进门,突然出现在办公桌前,顾凉辰连忙从椅子里跳起,“钱,钱大状好!”,抿着唇,收起笑容,她大声道。

钱勇骏手指点着她,“别跟老纪冬子学,大状,大状地,真别扭!”

“那,叫您,钱多多?”,顾凉辰调皮地说了句,钱勇骏板着脸瞪着她,她才收敛笑容,“钱多多挺好的,祝您挣钱多多啊。”

“鬼机灵!最近学得怎样?”,钱勇骏,在她对面的办公桌边靠着,臀部靠着办公桌边缘,双手插裤子口袋里,睨着对面的她,问。

“学到很多啊!”,顾凉辰开始滔滔不绝,说了在事务所实习以来的各种经历。

“好好努力,你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最后,钱勇骏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很想告诉她,是纪景年特意安排她进来的,不过,承诺过不说,他也没多嘴。

***

传达室一保安亲自找来办公室,将一封快件送到他手上。

纪景年拆开快件,坐在办公桌边,从里面取出一只信封,信封上赫然印着“钱成律师事务所律师函”几个黑体字。

“这律师函怎么寄到这了!”,委员会同事吴霞倒水,路过他身边,见着“律师函”几个字,好奇地多嘴了句。

有人敢起诉纪景年不成?

纪景年同样纳闷,不过,他面不改色地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信函,右手握着不锈钢保温杯,还边喝水。

京城钱成律师事务所

律师函

京律函字第201x526号

纪景年先生:

京城钱成律师事务所依法接受顾凉辰女士的委托,就协议离婚一事,特郑重向您致函。

特别声明:本函中所述基本事实均来自顾凉辰女士的陈述。

本律师谨代表顾凉辰女士向你郑重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以期您慎重考虑:

一、顾凉辰女士曾多次要求与您协商离婚事宜,您总是回避这个问题,以致此次委托本律师发函向您告知,期望您在收到本函后能积极地面对离婚这个问题,双方协商解决;

二、如果您在收到本函后还是一味地回避离婚这个问题,本律师将在顾凉辰女士的授权下通过法院起诉离婚,顾凉辰女士并不希望夫妻双方对薄公堂,但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为之。

在此,我所诚邀您在接收此函后于5个工作日内答复我所。我所诚望您能够重视此事。我所欢迎您来电……

“噗——咳咳——咳——”

纪景年在看到律师函最后的红色印章时,咳嗽出声,才意识到,这律师函不是闹着玩的,真的是一封货真价实的律师函!而且,是顾凉辰要跟他协议离婚的律师函!

“老纪,怎么了?谁发来的律师函啊?”,吴霞八卦地问。

“离婚协议?”,处得很好的老周上前,偷瞄了一眼,扬声问。

纪景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小丫头在律师楼实习呢,闹着玩的——”,僵硬地说。

“老纪啊,你该不会是在某方面满足不了你那小妻子了吧?你说你,常常住在院里,这不是个事啊!小丫头大概就是想提醒你来着!”,老周继续取笑,纯属玩笑。

“老纪,下班去水产市场买只鳖回去补补!”,吴霞此刻也取笑道,纪景年站起身,瞪了他们一眼,拿着那份律师函,满脸黑线地步出办公室!

是他教她发律师函警告那几个骚扰她的女人,她倒好,还发了一封给他!

纪景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还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得意门生!

第145章《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

律师函几乎是他手把手教她写的……

纪景年站在检察院的小树林里,背靠着一株梧桐树,垂着头看着那份律师函“顾凉辰女士曾多次要求与您协商离婚事宜,您总是回避这个问题”,看着这一句,嘴角抽搐。

没错,她是多次提出离婚,他是一只在回避这个问题。

小丫头写的律师函还挺简明扼要,突出重点的。

“如果您在收到本函后还是一味地回避离婚这个问题,本律师将在顾凉辰女士的授权下通过法院起诉离婚,顾凉辰女士并不希望夫妻双方对薄公堂,但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为之。”

看到这一条,他简直想笑出声。

还起诉,还不想对簿公堂?这个臭丫头!

纪景年确定这封律师函是她写的,律师是她大师兄冯远,想必只是让他戳了个章。

经过上次结婚纪念日那事,两人明明相处地不错了,虽然常常不见面。难道就因为晶晶等人的骚扰,她就想离婚了?还是,故意气他的?

纪景年心里很不舒坦,真想逮过那磨人的小丫头,狠狠揍一顿!

一上午,顾凉辰时不时地看手机,等他的来电,然而,他根本没打来,查了下快件,已经被签收了。

这个纪景年,该不会无视这封律师函吧?以为她在开玩笑?

她可不是开玩笑!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

清源洗浴中心

晶晶刚来上晚班,就被其他两个姐妹,艳艳和娇娇拉去了洗手间,将一封律师函递到她手上。

“哎呀妈,这是什么玩意儿?”

“律师函!晶晶,这下我们被你害惨了!人家连我们的真实姓名都知道,要起诉我们呢!”,娇娇一脸通红,激动地说。

晶晶展开律师函,识字不多的她,眉头紧锁,缓缓开口:

朱明静女士:

钱成律师事务所冯远律师受顾凉辰女士委托,就你骚扰其生活问题向你致函。

据顾凉辰女士称,201x年10月15日前后顾女士接到手机号码为136*******及手机号码为182********的手机骚扰电话,持前述手机号码的两位女士分别通过电话、短信对顾女士无端进行骚扰……

晶晶读着读着抬起头,看着其他两个,“这,这啥意思?他们怎么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我哪知道!急死人了!要是被告上法庭,我们可怎么办?!”

“人家请的是大律师,估计我们的八辈子祖宗姓啥名啥都能查得出来!还有,上了法庭,我们连律师都请不起!”

“就是,就是,晶晶,这事就怨你!”

“我,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啊,都怪何紫晴那个骚女人!”,晶晶气得咬牙道,这时,有一名女同事进来,说有人找她们,她们便出去了。

当晶晶看到戴墨镜,一身黑色的纪景年坐在包厢沙发里时,连忙上前,亲切地喊他“哥”!

纪景年差点没吐血。

那晶晶刚要接近他,被他带来的两名随从拦住,纪景年翘着二郎腿坐在那,一副黑社会大哥的范儿。

“说吧,谁指使你去骚扰我太太的?”,纪景年直截了当地问,看着晶晶慌张失色的样儿,知道她已看了律师函。

“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是被冤枉的!是,是何紫晴那个女人叫我们这么做的!我们哪敢得罪您和您太太啊!”,这晶晶也是个很识相的人,听得出纪景年是跟他妻子站在一边的,连忙道。

何紫晴,原来是她……

纪景年暗忖,放下双腿,站起身。

“律师函,算是给你们的警告,我是检察官,我太太是律师,你们惹了我们,等着你们的将是治安管理处罚,搞不好还会吃牢饭!”,这样的电话骚扰,一般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纪景年故意说得很严重,吓唬晶晶等人。

“不敢不敢,哥,我们哪敢!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骚扰你太太了!”,晶晶连忙摆手,激动道。

戴着墨镜的纪景年抿着唇,很严肃的样子,“希望你们说到做到,这里可是京城!”,沉声说了句,出了包厢。

“查到何紫晴在哪了吗?”,纪景年出了电梯,对随从问。

“纪少,何紫晴现在在外地拍戏。”

“她回京后,马上告诉我!”,纪景年吩咐了句,上了自己的车。

一直到下班,都没接到他的电话,顾凉辰忐忑,难道签收律师函的不是他?他又出差去了?

***

顾凉辰刚到律师楼楼下,只见一身黑色的纪景年站在车边。

她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地朝他走去。

“你怎么来了?”,淡淡地问。

“接你下班啊,好像这还是头一次,罪过罪过!”,纪景年似笑非笑道,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顾凉辰上去,不知他又唱得哪一出!

在他系上安全带后,她主动开腔,淡漠地问:“收到律师函了吗?”

纪景年不动声色,淡淡地开口:“嗯,收到了,生平第一次啊。”,略带嘲讽的口吻。

她能理解这话的意思,堂堂一名检察官,司法界菁英,代表人民行使法律的权利,一向帮受害者辩护,这次,居然被人发了律师函!

“是嘛,滋味如何?”,她幽幽地问,并不怕他。

“就跟养了一头白眼狼似的,我辛辛苦苦把它喂大,结果反咬我一口——”,纪景年双眸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缓缓地说。

讽刺她是白眼狼?

顾凉辰气恼,握着拳头,心里还是很得意的,没说话。

纪景年去了沃尔玛超市的方向,下了地下停车场,“来超市干嘛?”,她问,家里冰箱里还有很多菜呢。

“买只鳖补补。”,纪景年幽幽道,开门下了车。

鳖?

补什么?

单纯的顾凉辰哪知道这个,只记得顾泓兴最爱喝鳖汤了。

跟着他去了超市。

水产区果然有卖鳖的,纪景年要了一只,当场让人宰了。

“这东西要怎么弄!”,顾凉辰嫌弃地问,纪景年没搭腔,酷酷地去挑了些其他肉类,顾凉辰去挑了些水果,然后随着他去结账。

***

“离婚的事,你怎么说?”,刚进家门,顾凉辰冲他问,纪景年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厨房,“你倒是说话啊!”

“先炖鳖汤去,不会做就上网查!吃过饭再跟你谈!”,纪景年扬声道,近乎命令的口吻。

好吧,那就吃过饭再谈。

拿手机上网,查了菜谱,然后,开始炖鳖汤。

纪景年在一旁帮她洗菜,两人在厨房忙碌,倒像一对默契的夫妻。顾凉辰偶尔看他系着围裙的样子,觉得还挺和谐的。

不过,律师函已经发出去了,覆水难收!她的立场一定要坚定!

用砂锅炖了四十分钟,香味出来了,纪景年看着那锅汤,心里得意,表面仍很严肃。

“颈椎最近怎样?”

“老样子。”

“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健身,锻炼身体。”,纪景年淡淡道,将洗好的西红柿放在白色的瓷盘里。

“明天开始,我们该分居的吧?我要搬去四合院住!”,还锻炼身体呢……顾凉辰沉声道。

纪景年没回答,她当他是默认。

晚饭准备好了,纪景年几乎没吃米饭,光喝汤了,一锅鳖汤几乎被他喝光,顾凉辰觉得很奇怪。

“你今晚继续睡客房。”,吃过饭,她开始收拾碗碟,他抢先,“你去洗澡吧,我来!”,他自告奋勇道。

顾凉辰也没推让,直接去了卧室,并没洗澡,拿着笔记本在看娱乐节目,打发时间,现在睡觉,太早了。

纪景年一直没来打扰,她将房门反锁,去洗澡。

十点半已经尚了床,刚关灯,房门被敲响了,她心里颤了颤。

“你干嘛?”

“不是说了,要谈离婚的事吗?”,纪景年在外面大声喊,顾凉辰连忙起身,下了床,打开房门,“去客厅谈——啊——”

话还没说完,男人健硕的身子挤了进来!

她惊呼,“纪景年,你别进来!我们出去谈!”

她吼着,霸道的他,哪由得了她?!将她揽腰抱起,奔向大床,“老婆,我觉得在床上谈,更合适!”,说罢,将她丢在了床上,自己那健硕的身子,将她压住。

柔软的双人大床里,全身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内裤的男人将小女人压在身下,他浑身炽热,她即使穿着睡衣也能感受到,尤其是腿心的那一块。

纪景年那双深谙的眸子紧锁着一脸气恼的她,手指抚着她柔嫩的脸庞,“小老婆,为什么要离婚?”,他轻声地问,说话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息间,教她心颤。

“我——”

“他们说,一定是我在床上没能满足你,是么?”,纪景年那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她柔嫩的脸蛋,幽幽地问,双眸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一只大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腿间,强硬地从她底裤边缘挤了进去——

“啊……”

“一个多月没碰你了,你一定很寂寞,想离婚,很正常……”,咬了下她嫣红柔嫩的唇,他幽幽地说道,明明知道不是这原因,故意这么,邪魅地说。

“啊……你别碰我……啊……”,他的手指强硬地挤进私密地带,逗弄那一点,她颤抖,粗喘,气愤地吼。

他根本不听,另一只手来到她的胸口,惩罚性地用力搓揉。

“纪景年!《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

“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歼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歼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的,以强歼论,从重处罚。可是,你是我老婆!”,浴火焚身、怒火中烧的纪景年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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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还想离婚?

这口气,已经憋了一天了,一直在隐忍。打算今晚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他的厉害!蛮横地分开她的双腿,撕烂薄薄的小裤裤,褪下自己的内裤,置身于她的双腿间。

“婚内强歼也是强歼——啊——”,她反驳,他突如其来的闯入,令她尖叫,那熟悉的,久违了的饱满的充胀感,让她全身颤抖,一道舒畅的快感荡漾开。

他居然直接就进来了!

并不疼,只感觉很胀,很热,那股热力混合着血液,逆流冲上脑门,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肩膀,微张着小嘴,适应那股强悍的饱胀感。

一个多月没碰她,她似乎更加紧致,紧紧地包裹他,让他发出舒服的喟叹。

“婚内强歼这一说法,目前我国现行的《刑法》里还没有!就算你告我,告到法院,法官也没法判出个所以然!何况,你的小嘴里已经开始分泌**了,分明是喜欢我弄你的!”,纪景年趴在她身上,双手捧着她红彤彤沁出湿润汗滴的小脸,一脸邪气地说道。

“你胡说!啊——”,气恼地反驳,他重重地一挺,她尖叫,指尖掐入他的肌肉里,他吃痛地咬牙,发出重重的粗喘声。

“小老婆,我是检察官,怎么会不尊重法律呢?”,纪景年柔声且邪笑道,大手撩开她额前的发,低下头,攫住那微张的嫣红的唇瓣。

“唔……”,火热的久违的热吻落下,一如以往那般,狂野、霸道,如狂风暴雨疯狂肆虐唇瓣、口腔,每一个吞吐、吸吮的动作都那样撩人、蚀骨。

正如他所说,她根本不是被强迫,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迎合他的索欢,心跳那么剧烈,狂颤着,似乎要从心房里蹦出来才甘心。

他爱极了她上下两张小嘴,疯狂地啃噬上面的,下身在下面的那个里,细细地研磨,仿佛在勾引丰沛的渠水,让她慢慢地湿润。

“嗯……”,他松开她的小嘴时,那瑰丽的唇瓣已经肿胀、充血,“辰丫头,今晚,看我怎么折磨你!”,纪景年那粗粝的拇指轻轻擦拭她的唇瓣,声音低嘎地说。

她被吓得身子紧绷,“你,你想怎样?”,颤声问,他重重地用力,她又尖叫,仰着白皙尖润的下颌,眯着眼,小嘴里吐出暧昧的吟哦。

“之前不是怀疑我的性功能的吗?今晚老公的服务保证让你满意!此外……还得好好惩罚你的不乖!”,纪景年哑声说了句,随即,跪直上半身,将她的双腿蜷曲起……

随着她的一声尖叫,他开始如动力十足的马达,不停地工作。

……

“才几下就受不了了?我可是喝了一锅的鳖汤!”,纪景年睨着满脸潮红,双手抱着头的顾凉辰,邪肆道,大颗的汗滴从他那古铜色的额上落下。

其实,以他的能力,无需喝任何补汤,他就是想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看着她身上挂着的睡裙,深眸一黯,松开她的双腿,左手揪住睡裙,右手用力一撕,她的睡裙被她分成了两半,白皙的身子,曲线优美,他猛地俯下身子……

不一会儿,激情的乐曲声,不停地在房间内回响……

“还离婚吗?嗯?”,纪景年一脸邪气,声音低沉地问。

她的身子无力地瘫软着,趴在床上,纪景年大手扣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打了她屁股一下!

“啊——你!”,她尖叫,吃痛地,抗议,再次被他攻陷。

一起抵达巅峰后,两人如连体婴儿,彼此一丝不挂,身子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没过两分钟,他又蠢蠢欲动。

纪景年撩起她散在雪背上的秀发,灼热的吻在她背部一点一点地落下,她被他吻得又有了感觉,仿佛骨头里有蚂蚁在蠕动,酥痒难耐,不禁晃动了身子。

“辰丫头……还想不想离婚?”,他贴在她的背上,薄唇凑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纵使理智迷失了大半,但她仍是清醒的,哪能被他占了上风,“离……我要离婚……啊——”

男人惩罚性地用力,小女人尖叫起来……

“还离不离婚了?”

“离——啊——”,小女人仍然不肯松口,还说要离婚,又被男人折磨了一回。

男人如永不停止工作的马达,疯狂工作,卧室里,激情彭攀,他不顾她的数次求饶,一直逼她,直到她肯说,不离婚,他才再次爆发。

一连爆发了四次,纪景年才餍足,看着可怜的她实在没力气了,才放过她,抱着她,进了浴室,两人第一次坐进了浴缸里。

令顾凉辰觉得可恶的是,他在浴缸里居然也没放过她,打了点沐浴露,在水里又进入了她,美其名曰,帮她洗那里……

两人如一对鸳鸯,在浴缸里又肉搏了一次,他才彻底罢休。

“丫头,你答应我了,不会离婚,永远也不准离婚,懂吗?!”,她半昏办睡着,他贴在她耳边,命令道,声音醇厚富有磁性,撩拨着她的心。

她闷哼着答应,困倦地睡着了……

(这里省略了详细的肉肉哦,在群里!)

***

好累啊……她被撞了吗?为什么全身酸疼?

顾凉辰半昏睡着,感觉很累,全身如散了架,又酸又疼。就好像以前上学时,上体育课,跑完八百米,第二天一早醒来的那种大腿酸疼的感觉般。

不过,此刻比那要严重得多,是浑身都那样酸疼。

明亮的光线里,纪景年侧睡在大床上,右手手臂撑着头,看着似醒似睡的小女人,嘴角微扬,染着宠溺的笑。

觉得此刻迷迷糊糊的她,甚是可爱。

发丝有些凌乱地堆在白皙的脸颊上,显得很慵懒随性,黑色的细眉微挑,眉心轻皱,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头,微肿的玫瑰色的小嘴,以及那白皙透亮的脸颊……

忍不住伸手,粗粝的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地滑动。吹弹可破的肌肤,滑腻而弹性十足。

“唔……好疼……”,她嘟囔着,皱着眉。

“疼?哪里疼?”,纪景年柔声问,早已日上三竿了,她似乎还不肯醒来。

迷糊中,听到他的声音,她缓缓地张眼,他那迷人的俊脸映入眼帘,脑子里乱哄哄地浮现起昨晚那些激烈的画面。

想起他不知餍足地索欢,变换着花样折磨自己,她心头一热,转瞬,气愤地瞪着他,“纪景年,你,你——你强迫我!”,她激动地说道,声音并不大,因为被他榨得精疲力竭,再用力,也没什么力气。

这个可恶的小女人,一觉醒来又恢复原样了,纪景年单手撑着头,一手抚着她的脸,“小辰辰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差?昨晚**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忘了?是不是强迫你的,你应该记得很清楚……”,纪景年嘴角染着邪笑,睨着她,低嘎道。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嘶……想爬起,奈何,身子酸痛,根本起不来,就是你强迫我的!你强歼了我!”,顾凉辰气愤道,倔强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还提强歼?那好,我们来探讨一下,这婚内强歼,到底算不算强歼——”,纪景年幽幽地说道,眼神宠溺。

顾凉辰防备地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等他开腔为自己辩护。

“婚内强歼目前在我过只有两种情况才会被判处强歼。一,夫妻一方已经提出离婚诉讼,但最终离婚判决没有生效的时间发生丈夫强歼妻子的行为。这种情况由于特殊,夫妻关系处于不确定状态,所以法院一般会判处丈夫强歼罪成立!”

“我已经给你发律师函了!”,纪景年气恼道。

“但是,还没到提出诉讼阶段啊。”,纪景年似笑非笑地说道,“何况,我对你的行为算得上强迫?更谈不上是暴力威胁吧?明明我动两下,你已经开始迎合了,没良心的欠揍的小东西!”,铁齿铜牙的纪景年睨着她,气恼又戏谑地道。

“你,你无耻!”,她哪斗得过他,于理于情,都辩驳不过他,因为他句句在理!

她真的是被他挑逗两下就投降了!

“还要我说第二点吗?第二点是,夫妻连续分居超过两年。这时候如果丈夫强歼妻子,法院一般会判丈夫强歼罪成立。可惜啊,我们结婚才四个月,新婚燕尔啊,你去告我强歼,谁相信你?”,纪景年幽幽地说,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头。

“你,你就欺负我!”,讲理讲不过他,顾凉辰气愤地吼,小脸涨红,用力地翻了个身,背对她,全身疼得让她倒抽口凉气。

看着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刺眼的阳光,她才想起什么,“几点了?我要上班了!迟到了吧?!”,她激动地说道,吃力地想爬起身,然,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纪景年差点没笑出来,“小老婆,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半了!”,纪景年幽幽地开口,只见顾凉辰的动作僵硬。

“十点半了?!”,她大吼,转过身,瞪着他。

纪景年莞尔,“已经帮你请过假了,困就继续睡吧,饿不饿?冲杯牛奶给你?”,抚摸着她的小脸,温柔道。他嗓音低沉而性感,让人不禁沉醉。

可她并没花痴地沉沦,只吃力地抬起一条酸软的腿,朝他的腿不客气地踢去,“纪景年!你这个老禽兽!你折磨我!你,你不是前列腺有问题的吗?!”,怎么突然像头禽兽似的,将她折磨地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纪景年又差点笑了,“谁跟你说我前列腺有问题的?傻丫头,昨晚足以证明,我没病,而且,健康得很!以后每晚,我都会在床上好好服侍你的。”,他邪笑着说,然后,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

那他为什么连续一个月没跟她欢爱,即使她挑逗也不行?

难道那时候是因为不喜欢她了?现在在她提出要离婚后,觉得没面子,惩罚自己?

“我还是要离婚!混蛋!欺负我——”,扁着嘴,气恼地说,转过身,竟落下一颗眼泪来。

纪景年叹了口气,“之前不是好好的了么?是因为晶晶那几个骚扰你?我昨天已经找过她们,警告过了,她们说,是何紫晴指使她们这么干的。何紫晴目前人在外地,等她回京后,我会警告她的!”,他俯在她耳边,柔声地说道。

她没想到,背后指使那群女人的是何紫晴,心里一阵反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是有把柄在她们手上,她们才有资本来骚扰我的!而且,你第一时间也没做出处理,将烂摊子丢给我,还说是考验我!纪景年,你太嚣张了!我就讨厌你的嚣张和霸道,就好像我怎么逃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一样!”,顾凉辰吼越说,声音越大。

要强的性子如此,让她很不喜欢被他掌控,这次,发律师函也算是对他的一次严正警告吧,让他意识到这一点,既然想跟她过下去,就得让着她!

纪景年认真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也在反思自己的行为,笑笑,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首先,你要相信我,我真是因为那件黑社会洗钱案跟那个晶晶有了牵扯,但,你也听我坦白过了,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过!其次,我最近很忙,在这些无聊的女人用无聊的手段骚扰你的时候,觉得你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可以解决掉这些女人的,不用我出面。所以,没第一时间出面。最后,我似乎还没到霸道地,将你控制在手掌心的那种本事吧?我要是个真霸道不讲理的男人的话,在知道你和唐司漠去游乐场的时候,就该用手段地把你抓回来……我并没那么做,还装作不知,给予你尊重。”,纪景年一字一句,条理分明地逐一为她解释。

她愣着,感觉他说得很有理,而且最后那一条……

那晚,他早就知道自己和唐司漠去了游乐场?

这点,让她诧异。

“你太高估我的耐心了,我也很忙,没空跟那些女人斗!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必须第一时间出面!”,她气呼呼道,纪景年莞尔,将她搂进怀里。

“那你就是答应,以后不会再闹离婚了?”,纪景年如释重负地问。

“你想得美!你还在观察期,如果你再做错事,我还是会要跟你离婚的!”,顾凉辰气呼呼道。

纪景年却笑了,“我的观察期还真长!”,他苦笑着道。

“不乐意就算了!”

“乐意,乐意!乐意之极!”,他连忙道,圈着她柔软的身子,嘴角幸福地扬起,她也忍不住伸手,抱着他的背,“第一条就是,以后不可以像昨晚那样,折磨我!”,想到昨晚自己被他折磨地死去活来的画面,而且,好像还,尿床了,她羞愧地无地自容!

“这条,你得问我的二弟!”,纪景年邪气地说道,胯间的男性又抵住了她。

“啊——你!禽兽!下流!”

“小老婆,你的体力太差了,以后可得好好锻炼,早上跑步,晚上在床上跟我锻炼。”,纪景年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缓缓地说道。

顾凉辰脸颊涨红,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啊!

“你想得美!下流!无耻!纪景年,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眼前这个男人,哪里还是当初在清州,出现在课堂上,那个严肃而有修养的男人,分明是个坏流氓!

不过,她似乎挺喜欢他这样的。

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还不是因为你——”,纪景年笑着说,翻过身,脸朝上躺着,她窝在他的怀里,他右手搂着她的肩膀,大手在她圆润的香肩上,轻轻地抚摸。

她常常让他既消沉又积极,一旦被她伤着,就变得悲观、颓靡不振,一旦跟她和好了,就尽可能地跟她如胶似漆,连说话都毫无顾忌。

她就是有让他快乐让他忧愁的本事。

她总说,他霸道强势,将她控制在掌心。可事实却是,那个被控制的人,是他。

他一直逃不出她的手心,即使想过要放弃,最后,仍舍不得。

“辰丫头,跟我好好过,成吗?我不要你对我多温柔、细心、体贴,我只求你别一味地讨厌我、排斥我,别总想着离婚,尊重这段婚姻,即使,它开始地很狗血。”,纪景年看着天花板,喃喃地开口道。

“两个人开始在一起,就像两只齿轮,各有各的棱角,当没有完全契合的时候,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会有损伤,但,我相信随着一点点地磨合,它们会逐渐相容,那些棱角互补地紧靠在一起,形成一起向前的动力。这股动力推动着的,就是这段婚姻和这个家庭。”,纪景年转而又沉声道。

这段形容得十分贴切的话,震颤着她的心,尤其是,“家庭”这个词。

家,她和纪景年的家。

喉咙有些堵着,忽然有一种要全心全意地冲动,就像他所说的,为这段婚姻、为这个家努力。

而不是,害怕伤害而不敢付出,只想着逃离。

“那你不要让我失望……我这人就像个刺猬,受不了任何伤害,你伤我一下,我会立即还回去。也像个缩头乌龟,一旦受到伤害,就躲进壳子里。退缩,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她认真地说,心里在苦笑。

纪景年将她圈紧,感觉她的心理其实很脆弱,可能是小时候的家庭变故,以及后来的遭遇让她成为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吧……

而自己又常常让她的期望落空。

自责、愧疚,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相信我,我是你的男人!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不是要你完全依赖我,是让你信任我。”,纪景年低声道,亲吻她的额头。

“别说这些了,我很累,再睡一会儿,下午去上班……”,嘀咕道,闭了眼。

纪景年拥着她,陪她一起睡。

又一觉醒来,她身上还酸着,尤其腿间,好像还肿了,她醒来,看着纪景年的睡颜,气恼地踢了下他的腿,他霍地醒了,“怎么了?!”

“我,我下面好像肿了,疼!快去给我拿药!”,气呼呼地对这个罪魁祸首命令道。

纪景年连忙揭开被子,只穿着平角内裤的他迅速下床,找药箱去了。

那次,她被他强上后,买的药膏还剩很多。

纪景年看着这管药膏,不禁又自责了。

揭开被子,分开她的腿,要帮她上药。

她闭着眼,裹着被子,有点紧张,想到那次被他粗暴地对待后,自己艰难地上了一个星期的药膏,心里还有点怨,有点心酸,挺委屈的。

那是她印象中,温柔体贴的阿景哥啊,居然那么对待自己。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对他开始有了阴影的吧……

之前,即使以为他欺骗了自己,但他仍是名优秀的检察官。

“嘶……”,清凉的药膏缓解了那股酸痛,她倒抽口气,那里在颤抖,纪景年动作更加轻柔,看着那片微微的红肿,觉得自己昨晚真的有点太没节制了!

“纪景年,你以后不准对我有一点欺骗,不准冲我发火,不准对我吼,不准搞外遇,不准对别的女人好,即使没男女之情!”,最后一句,说的是董雪琦。

“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服从以上所有要求!”,纪景年沉声道,为她上好了药,下床,去帮她找内裤和睡衣。

“我怎么还没力气啊,你这个禽兽……下不了床了……”

“我的计划是,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纪景年帮她套上了睡衣后,面无改色地说了句让顾凉辰很想咬死他的话!

“你,唔——”,气恼地真的咬住了他的胸口,发狠地咬,纪景年咬着牙,隐忍着,“嗷……好舒服……就是这样……用力……嗷……”,龇牙咧嘴,居然模仿起她动情时的样子,在呻吟。

顾凉辰越听越不对劲,松开他的肌肉,只见他已被她咬出了鲜血,旁边还有好几个淡淡的印记。

“舒服吗?”,拇指和食指用力掐住他胸前的肌肉,她问。

“舒服——!”,纪景年咬着牙道,逗着她。

“你这个欠虐的!”,顾凉辰说罢,又一掐,纪景年还叫着舒服。

“那你趴过来,让我打屁股!”,她气呼呼道,想到昨晚自己的屁股被他打了一巴掌,很想报仇!

第147章是她要调教他月票670加更

小丫头要打他屁股?!

纪景年听罢,满脸黑线,非但没趴着,反而笔挺地躺在了床上,护着自己的屁股。

“男人的屁股跟脸似的,那是随便乱打的吗?”,纪景年仰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一旁的她,一脸严肃,扬声道。

“哈……你是说,你的脸是屁股吗?”,顾凉辰逮着他话里的语病,嘲笑道。

纪景年的脸色更沉,“总之,你别想打我屁股,除非,咬它!”,他严肃道。

“谁咬你屁股!爆你菊花还差不多!”,顾凉辰气呼呼地说道,小手朝着他的屁股下方探去,纪景年全身紧绷,“你干嘛?!”,她的小手钻进了他的屁股后,他怕压着她的手,身子微微抬起,“爆你菊花啊!”,顾凉辰玩笑着大喊道。

“嗷——你这个臭丫头!”,她的手指居然真的挤进了他的股沟,纪景年身子紧绷,被她那么戳了下,居然敏感地有股异样的快意窜起,尾骨像是被通了电,荡漾起一波一波地电流。

顾凉辰调皮又得意地笑着,手指重重地顶了下,然后迅速地离开,“让你欺负我!你以后再像昨晚那样,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床上一脸羞囧的他,她气呼呼地说。

“顾凉辰!看样子我还是没能把你调教好!”,纪景年气恼地说,将她拉过来,她顺势趴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上。

“你想调教我?做梦!应该是我调教你才对!”,手指在他胸口的牙印上轻抚,她得意道。

想想,这个老男人还挺腹黑的,昨天在收到律师函后,闷不吭声地,还接自己下班。

他买了鳖说补补,难道是壮阳的?

吃过饭还刷碗打扫厨房来着,让她以为他真答应离婚了,却不想,他突然袭击,在床上惩罚了自己!

“原来喝了鳖汤,才那么厉害的啊……”,指尖绕着他一根性感的胸毛,幽幽地说道。

纪景年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就算没鳖汤,也照样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小丫头,你最不该怀疑的,就是我的性能力!”,纪景年坐起身,抬起她的下巴,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你之前一个多月都没有……起床了啦,饿死了!”,她是怕了他了,怕把他激怒了,又将自己折磨个半死,连忙岔开话题。

纪景年的脸色这才缓和,“想吃什么,我去买,还是在家做?”

“昨晚不是还剩了很多菜吗?热热就好了!”,她道,见他下了床。

男人那古铜色宽广的后背上落着几道深红的抓痕,她看到,心头颤颤,想起昨晚那股**般的快感,那**时,全身酥痒难耐,只能狠狠挠他的感受,令她下身不禁哆嗦,有股温热的液体沁了出来……

顾凉辰!你现在怎么是个**了?!

她红着脸,在心里懊恼自己的敏感!

他站在衣柜边,正在穿衣服,三两下的动作,已穿上牛仔裤,黑色衬衫,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教她心悸。

心里有点恍惚——

此刻,那不远处的纪景年,真是她的丈夫吗?

那个她惦念了十五年,重逢后,出现在课堂上,令女生们神魂颠倒,男神一般的男人……

真的是她顾凉辰的丈夫?

忽然有这样恍惚的想法。

“发什么呆?看我看得这么着迷?”,回神之际,如神祗般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俯着上身,目光柔和地睨着她,柔声地问,嘴角扬着淡淡的笑。

“臭美!”,娇嗔一句,主动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阿景哥!纪老师!”,她突然很感性地这么喊他,他像抱小孩那般,将她抱住,她双腿缠在他的腰上,脸趴在他的肩头。

“阿景哥……”,低喃地喊,喉咙哽咽。

“嗯,辰丫头又怎么了?阴晴不定的……”,他宠溺道,抱着她在房间里走动,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勺。

“我在寻找那最初的感觉,最初的感动……你已经不是那个阿景哥,也不是那个让我崇拜、仰望的纪老师了,你是我的丈夫……感觉还没适应这种关系……”,她喃喃道。

“那就慢慢适应。”,纪景年宠溺道,“不要再提离婚,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经常被妻子提出离婚,自尊心都会受伤的!惹你生气了,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准什么都不说地,要离婚!坏事说多了,会真成真的。”,纪景年温柔而认真地说道。

“奥……那你以后犯错了,就主动睡客房,不然,我就离家出走!”,她捧着他的俊脸,霸气十足地说道。

“好,怕了你了!如果你犯错,我就在床上,像昨晚那样,收拾你!”,纪景年沉声道,抱着她去衣柜边。

放下她,他去厨房热菜了。

她下午要去上班,他没让,说是带她去四合院看看她妈妈赵素妍。顾凉辰想起近一个多星期没回去了,答应。

觉得纪景年挺有心的。

赵素妍问她,司法考试成绩出来了没,她说没有,心想,妈妈的精神还挺正常的,居然记得她考试的事。

“希望这次过啊,听阿景说,只有过了,以前学的才不白学,是不是?”,赵素妍皱着眉问。

“嗯!妈,放心吧,我有九成的把握!现在在律师楼工作,如果拿到法律从业资格证,再在律师楼工作一年,就能拿到律师资格证了!以后就是律师啦!”,她笑着说。

纪景年坐在四合院院子的一隅,听着她们母女俩说话。

“只要你过了,妈妈也算安心了……辰辰啊……有件事妈妈一直搁在心里,堵着难受。”,赵素妍看着她,皱着眉,说道。

“妈,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啊,我是您女儿!”,顾凉辰微笑着说,握着她的手。

“你那年高考前,拉肚子,是因为,因为顾泓兴给你吃了泻药了……!”,赵素妍叹了口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顾凉辰握着她的手不禁收紧,连不远处的纪景年也震惊了,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顾泓兴他给我吃了泻药?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激动地吼,小脸涨红,“你知不知道,高考对我来说,多重要?!”,她激动地吼,站起了身。

“辰辰,冷静点!”,纪景年将她圈进怀里,沉声喝,赵素妍一脸愧意,“我也是事后才弄明白的,没敢告诉你,一直憋在心里……”

“那个老畜生就不想我考来京城,是不是?他对我一直龌龊地窥视着!他还让何紫晴接近我,跟我做朋友,其实是监视我!”,她气愤地吼,眼眶涨红。

纪景年紧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过去就过去了,别难过了——”,纪景年低声道。

“我就是不甘心!”,她吼。

本以为,考不来京城是命运的安排,没想到是顾泓兴的诡计……

“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而且现在的你也很优秀,前途一片光明,还有什么不甘心的!”,纪景年沉声道。

“阿景说得没错,辰辰,你要怨,就怨妈吧!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不,是怪我。不是我,你们也不会离开京城。”,纪景年沉声道,声音低嘎,他会弥补,已经在努力地弥补了……

“别说这些了!我会释怀的!”,她阻止妈妈和他的话,吸了吸鼻子,说道。

两人离开了四合院,手牵着手,走在胡同巷子里。

午后的阳光明媚,十月底的天气,开始有了秋天的感觉……

路过巷子口,见着一位皮肤黝黑的老人在用最传统的方式炸爆米花,她欣喜地上前,买了一包,只要两块钱,不添加任何香精。

她一路吃着,偶尔还塞一颗进他的嘴里,纪景年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从不走路吃东西,却在她霸道的命令下,一次次地吃下她喂来的爆米花。

“咔嚓咔嚓——”

正当她喂他爆米花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拍照片的声响,顾凉辰转过身,身子已经被纪景年占有性地圈进了怀里。

只见他的目光阴沉地睨着不远处的人。

肖南笙?!

不远处,穿着棕色皮靴,一身蓝色发白的牛仔衣,戴着棕色牛仔帽,双手捧着单反相机,背着相机包的摄影师,正是肖南笙。

“刚刚你拍了什么?”,纪景年拥着她,朝肖南笙走近,严肃地问。

“嗨——辰辰,好久不见!”,肖南笙根本不理会纪景年,从顾凉辰打招呼。

今天的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刚刚喂纪景年吃爆米花的画面,十分温馨动人,作为摄影师的他,敏锐地拍了下来。

“南笙老师好!你出来拍照啊?”,顾凉辰大方地跟他打招呼,一脸的微笑,只感觉旁边的纪景年满身敌意。

董雪瑶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把肖南笙当情敌?

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天气好,秋高气爽的,出来走走,随便拍拍。”,肖南笙淡笑着说。

“我问你,刚刚拍了什么!”,被晾在一边的纪景年很不爽地冲肖南笙问。

肖南笙这才看向他,嘴角扬着,“我究竟跟你有什么仇啊……这么防着我!”,说罢,将相机摘下,递给他。

“南笙老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顾凉辰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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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背后的人月票700加更

又在肖南笙面前胳膊肘往外拐!

纪景年不动声色,心里有点发酸,接过肖南笙的相机,检查他刚刚到底拍了什么。

绿色的银杏树下,男人穿着牛仔裤黑衬衫,身侧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美好女孩,手里拿着爆米花,朝男人的嘴里塞。

那是一幅很和谐很唯美的画面,无论光线还是构图,都抓拍地非常好。

他看着那画面,不忍删掉。

“我才不跟小气鬼一般见识!”,肖南笙笑着和顾凉辰说,“什么时候再跟我合作拍一组写真?”

“写真?我估计没时间,工作挺忙的。”,顾凉辰礼貌地说,纪景年这时将相机还给肖南笙。

“怎样?删了?”,肖南笙扬声问。

“回头再刻成光盘寄给我。”,纪景年淡淡地说道,目光犀利,肖南笙明白他的意思,在嘲讽上次寄了样片的光盘给他?

“没问题啊!”,他爽快地说,嘴角扬着,“辰辰,写真的事考虑考虑,我先走了。”,肖南笙冲顾凉辰礼貌地说道。

“她不是不会拍什么写真的!你别打搅她!”,纪景年这时圈着顾凉辰,冲肖南笙严肃地说道。

这霸道的男人!

顾凉辰气恼,“南笙老师,我最近实在忙,估计真没时间拍。”,她礼貌地说,一脸微笑。

肖南笙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到一旁,跨上越野单车,骑车走了!

“纪景年!下次对人不准这么不客气,这么小气!”,肖南笙走后,顾凉辰冲他气恼地教训。

“我还没指责你呢!干嘛胳膊肘往外拐,在肖南笙面前说我的不是?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纪景年孩子气地跟她顶嘴,气呼呼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你——”,顾凉辰见他顶嘴,气恼,转身就走。

说了要听她话的,这下,又跟她顶嘴了!

纪景年连忙追上,捉她的手,她要甩开,他用力捉住,“老婆,我错了。”,纪景年低声地说,向她妥协。

顾凉辰这才得意,“你对肖南笙这样防备,让我感觉,你是在在乎她……”,顾凉辰仰着头,看着蓝天,左手被他牵着,和他十指相扣,右手拎着爆米花,喃喃说道。

“不是!”,他连忙否定,“我是担心肖南笙恨我,想报复我们!”,纪景年沉声道。

“那我信你,不过,肖南笙真会那么做吗?我觉得他这人其实还挺好的……”,顾凉辰说道,边走着边跟他聊和肖南笙发生的一切事情。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肖南笙处得很铁,和冬子他们一样,就因为……”,纪景年敞开心扉,缓缓地说。

“因为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聪明如她,怎会想不到。

“肖南笙先喜欢她的,苦苦追了她很久,她喜欢的却是我,但我不知道肖南笙一直喜欢她……如果知道,一定不会答应跟她在一起……”,纪景年感慨地说,旧事重提,总会感到一股无奈,以及,那道枷锁的沉重。

有些开始,注定是错的,却还是开始了,等意识到是个错误时,为时已晚。

一场错恋,他失去了一个好哥们、一个初恋,背上了沉重的枷锁。

悔不当初,却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别难过,肖南笙他一定会走出来的,说不定已经不恨你了呢……”,顾凉辰扣紧他的手,对他安慰道。

纪景年笑笑,“你对我好点,我就不难过。”,他厚着脸皮道。

这老男人,怎么像个大小孩似的!

随后,两人去了市区,他带她逛商场,帮她买衣服,她也没拒绝,买的都不是什么名牌,她说,他是当官的,得节俭,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纪景年喜欢她的这份朴实。

她买了几套套装,一般都是深色的颜色,配了几件衬衫,“怎样,像不像一个女律师的样儿!”,从试衣间出来,穿着一身干练套装的她,看着他,笑着问。

“不错。还是一个俏律师!”,纪景年赞赏道,嘴角勾着一抹坏笑。

她脸红,白了他一眼,自己走到穿衣镜前,打量着这身衣服。

“听老钱说,你以前常做公诉人是吗?”,顾凉辰看着镜子里的他,问。

“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常被调去做公诉人,也常和钱勇骏在法庭上较量。”,纪景年沉声道。

“老钱他还真有魄力,刑事案件都敢接!”,顾凉辰道,一般刑事案件,被告人肯定得败诉,辩护律师也就是争取从轻处罚吧。

纪景年笑笑,“不管接的是什么案件,一定要建立在尊重法律之上。”

“那如果,我的当事人确实犯法了,我知道了这点,还应该帮他辩护吗?”,顾凉辰好奇地问,她现在在律师楼还算是个打杂的,还没真正踏入律师界。

所以,有很多的疑问。

“先去换衣服吧,出来跟你讲。”,纪景年沉声道,她立即进去。

两人出商场时,他一直在为她解惑,比她在律师楼里自己摸索出的知识丰富多了。

一起去吃了粤菜,吃完后,他带她去看电影。

感觉真的像是在谈恋爱一样,顾凉辰觉得很快乐,而且,跟纪景年心平气和地相处时,能学到不少知识。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知识渊博、阅历丰富的男人。

看完电影后,带她去了音像店,帮她挑了很多部世界各国他认为的很好的法律题材的影片,“以后空闲的时候,别看那些没营养的肥皂剧,多看看这些片子,对你是有好处的。做一名优秀的律师,远没你想象地那么简单。”,上车后,他对她教导道。

“哦。”,吐吐舌头,乖巧地答应。

纪景年笑笑,“也别太有压力,慢慢来。”

“知道了,纪老师!你真啰嗦!”,顾凉辰娇笑地说道。

纪景年宠溺地笑笑,发车,“回家收拾你!”

“喂!你这个禽兽,今晚不准再那个了!”

“哪个?”

“那个!”

“到底哪个?”,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涨红着脸,“我下面还酸着呢!”

纪景年邪恶地笑出了声,“回家帮你上药。”

***

哪舍得在她下身还肿着的时候,再要她,纪景年放过她,跟她一起去泡澡。泡澡的时候,禽兽地没少吃她豆腐,而且,光是看着她美丽的**,下身便蠢蠢欲动了。

竟然当着她的面,握住那坚硬的分身,自慰起来!

“纪景年,你太,太禽兽了——”

“我憋太久了!”,他粗噶,拉过她,吻住,让她帮他。

她被迫地帮他,被他又是亲又是摸的,在她手上下运动地麻痹了,他才爆发。

是她之前太低估他的性能力了,这个老男人,其实一点也不老,持久力那么强,爆发力也很猛,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之后的几天,顾凉辰晚上都在装死,被他那一晚折磨怕了!

他要索欢,她总撒娇地说,没力气,要么就是脖子疼,这疼那疼的,就是不肯跟他做。

大师兄冯远问她,她还要不要离婚了。

她当场红了脸,说那是闹着玩的,不离婚。

被冯远恶狠狠地白了一眼,斥责她以后不准再胡作非为!

***

纪景年找到何紫晴的时候,是在大半夜,她才走穴结束,一个暴发户女儿出嫁,请她这个三流小明星驻场,她没少被灌酒。

纪景年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弯着腰在路边大吐特吐。

他上了前,递给她一张面纸。

何紫晴抬首时,对上纪景年那张严肃的脸,有些畏惧。

纪景年嘴角微扬,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是那天晶晶对他说出指使人时的录音。

何紫晴听了,脸色微变,纪景年则一直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怎么样?我就是看顾凉辰不爽!我就是不想她好过,她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凭什么过得这么落魄?”,何紫晴一脸的浓妆现在有些花了,样子看起来很丑。

“你心理怎样,跟我无关,我只警告你,不准再骚扰她!你再敢伤她一分,我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连跑龙套的角色你都演不了!”,纪景年一字一句,冷硬道。

“哟,你这个检察官还会恐吓人啊?知法犯法啊?!”,何紫晴尖酸地嚷嚷道。

纪景年冷哼,“上班的时候,我是个检察官,下了班,我是纪景年,京城里头,黑白道通吃的纪景年!”,声音不怒而威,让何紫晴打了个激灵。

早听说纪家的权势了,如果不是受人指使,她也不敢轻易得罪顾凉辰。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

何紫晴暗忖,“我知道了,以后不找她麻烦了!”,说罢,转身就走。

“你最好遵守承诺!”,纪景年冲她的背影扬声说了句。

何紫晴这一个小喽喽,警告她两句,还是会怕的,他认为,她以后不敢再骚扰顾凉辰了。

何紫晴跑了很久,从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喂!纪景年来警告我了!我不敢再骚扰顾凉辰了,不然,我在京城混不下去了!”,何紫晴对着话筒,激动地说道。

“你怕纪景年,难道就不怕我?没有我,你连跑龙套的角色都没有!”,女人尖锐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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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纪老师,你这么色,你的学生知道吗?

11月初,司法考试成绩出来,原本底气十足的顾凉辰,现在变得有些没底气了,成绩下来后三天,她都没敢登录司法考试网查询!

正好纪景年这两天出差不在家,她一个人,更不敢查。害怕没通过后,独自一人不敢面对。

老毛病犯了,跟他快乐地相处久了,就会依赖上他。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纪景年身上有毒,只要他对自己稍微好点,她就会上瘾,依赖他,不可自拔。

这晚,十点半,她都要睡了,客厅的门开,她连忙下床,刚打开卧室的门,只见风尘仆仆的纪景年站在门空。

瞬间,满心的惊喜,“你怎么回来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气呼呼地说道,穿着睡衣,披着头发的她,已经奔了上前。

纪景年莞尔,张开双臂,她扑向了他怀里,他抱了个满怀!

“这么热情?想我了吧?”,纪景年得意地问,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满心欢愉。这几天没日没夜忙碌的疲惫一扫而空。

“才没有。”,倔强地说,口气里带着浓浓的撒娇。

“口是心非!”,纪景年说罢,狠狠地捏了下她的娇臀,她娇嗔地说了句“讨厌”,然后松开他,双手还抱着他的腰,仰着头看着他的脸。

“黑眼圈好深!胡子也不刮!看起来好颓废!”,她打量着他,气呼呼道,“一定又没好好吃饭!”

被她这样指责,他心里却是温暖的,知道她在关心自己。

“还没吃饭吧?我帮你弄吃的去!”,她心疼地说道,纪景年点头,“刚下飞机就奔回家了!”

“我去炒蛋炒饭给你吃!”,她连忙说道,奔去厨房。

纪景年莞尔,看着她的背影,心口划过汩汩暖流,不过,胃部突来的灼痛,让他蹙眉,捂着肚子,快速地去了卧室。

这胃病也是个老毛病了,他工作起来是不要命,没日没夜的那种,常常废寝忘食,这胃病就养出来了。

前短时间胃溃疡很厉害,有穿孔的危险,后来车祸,调理了一段时间,好些了,这几天吃饭不正常,又疼了。

纪景年帮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忍着那股痛,怕她怀疑,边冲澡以掩饰。

所幸,出来后,那股疼痛已缓解了。

她不仅炒了一份颜色鲜亮的七彩蛋炒饭,还热了早上剩下的豆汁粥。

纪景年喝了一碗豆汁,才吃了炒饭。

“司法考试的成绩,查了么?”,好奇她怎么没提司考的事,他问,其实已经帮她查了成绩。

只见顾凉辰面露难色,扁着嘴,“心里没底,还没敢查成绩呢。”,她诚实地说道,心揪紧着,这种感觉就跟高考成绩出来后,不敢打电话查询的感受一样。

害怕,像高考成绩出来后一样失望。

这可怜的小丫头,居然还没查,“之前不是底气十足的吗?”,纪景年宠溺道,放下碗筷,她要收拾,他叫放着,抱起她,出了厨房。

“之前虽然很有自信,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就成缩头乌龟了……”,她扁着嘴,可怜兮兮地道,样子煞是惹人怜爱。

纪景年笑笑,“心理素质太弱了!得好好锻炼!”,抱着她进了卧室,她的笔记本电脑在一旁的梳妆桌上,纪景年抱着她在梳妆台边的乳白色欧式座椅里坐下。

“我们一起查,不管过没过,都要沉着,没过,大不了明年再考!”,纪景年沉声道,将笔记本打开,开机。

“你放开我,我不看,你帮我查好了,如果过了,你就……你就笑,如果没过,就什么也别说,关灯睡觉!”,顾凉辰不敢看电脑屏幕,心慌地说。

见她这么不敢面对的样儿,纪景年既心疼又想笑,“这么着吧,如果你过来,我立即把你丢床上,然后压住,然后做几天没做的事,成不成?”

“如果没过呢?”

“没过的话,就直接关灯睡觉,啥也不做,啥也不说。”,纪景年刮着她的鼻子,说道。

“嗯,就这样!”,她爽快地答应,这个时候,心理很矛盾,既想自己过,又不想跟他做,因为,怕他又没节制地要自己!

纪景年偷偷地狡猾地笑了笑。

这个小笨蛋,乖乖送上门了这次!

“好了,我要查了啊。”,纪景年打开浏览器,那双修长的手放在笔记本键盘上,开始输入烂熟于心的网址。

“你查,我不看。”,她的脸埋在他怀里,说道。

“对了,考试证号是——”

“你不说我也记得。”,他打断她的话,说道。

“那么长,你怎么记得的啊?”

“我背过。”

“……”,她心悸,真是意外,他连她的准考证号都背下了,也挺感动。

纪景年熟练地输入她的一切考试信息,然后点击查询。

590分,接近满分的高分,再次让他觉得骄傲、自豪,也为她高兴,这么高的分数,真是不枉费她那段时间的认真复习。

付出,总有回报。

顾凉辰感觉他已经查好了,没有说话,她心沉,感觉自己没考过,就要哭出来,身子颤抖,心口冰冷,就跟高考没考好时的感觉似的,不敢抬脸,默默地从他怀里退出。

“睡觉了……别跟我说话……”,她小声地说,低垂着头,不敢看电脑屏幕一眼,纪景年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儿,心疼。

站起身,在她走到床沿时,上前,猛地将她推倒,她的娇躯落在了床上,他的身躯扑了上去。

“小老婆,终于能吃你了!”,纪景年兴奋地说道,低下头,啃住了她的脖子,鼻子不停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不要,我又没过,睡觉了!”,她气恼地反抗,都快掉眼泪了。

“谁说你没过了?590分的高分,怎么能没过?!”,纪景年抬起头,捧着她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沉声道。

顾凉辰霎时间懵了,呆呆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小老婆过了司法考试了,考了590分!”,纪景年沉声道,满脸的骄傲,“辰丫头真棒!”,由衷地赞美。

顾凉辰却真的红了眼眶,“你骗我,我肯定没过……呜……”

她的反应,令他哭笑不得,起身,将电脑拿过来,“睁大眼睛看看!”

她眨巴着泪眸,看着电脑屏幕,然后,激动地坐起,双手捧着那屏幕,真的过了,真的是590分!

他没撒谎!

“我过了,我过了,我真的过了……”,她激动地说,想起考试前紧张的感觉,还来了大姨妈的痛苦,眼泪不停地落下。

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动!

“该高兴的,哭什么!”,他柔声道,将笔记本拿开。

“激动……以为过不了的……”,她哑声地说,纪景年将灯关掉,只留下一盏蓝色的台灯。尚了床,将她压在身下。

“现在,可以庆祝了吧?”,邪魅地问,大手已经抚摸上她的胸,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疯狂。

“啊……你讨厌!不要庆祝,我困!”,她娇嗔道。

“不成,说了要做的!你可不能食言!”,纪景年低嘎道,大手拉下了她的睡裤,将里面的小底裤也拉下,“小妹妹想我了没?”,邪恶地问,教她脸红心跳。

“色狼……”,她粗喘道。

“小白兔乖乖进了大色狼的圈套里了,这下,跑不掉了!”,纪景年幽幽地,得意道。

“你……啊……什么意思?”,他指尖揉捻的动作,让她颤抖,哑声问。

“笨蛋,成绩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就上网查了,知道你过了,等着你打电话来报喜呢,结果一直没有,还以为你很不在意呢……”

“这么说,你早知道我过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你故意的,故意说刚刚那个条件!混蛋!你阴我!”,顾凉辰大吼,气恼地捶打他的后背。

纪景年笑了,“不这样,怎能让你乖乖送上门让我吃!”,他得意道,手指挤进了那温热的小oo里。

她颤抖着尖叫,虽然气愤他的狡诈,但是,不一会儿,便沉沦于他的技巧之下了……

一室激情再度火辣辣地上演。

今晚的顾凉辰异常主动,许是因为考试通过了,她骑在他身上,妖媚扭摆,纪景年爱死她的样子,放纵地与她纠缠,带她一次次地攀附幸福的巅峰……

“纪老师……谢谢你的辅导……”,**后,她趴在他的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乖……你是个好学生,不过,在床上的成绩不及格,动两下就懒得动了!”,纪景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插进她汗湿的发丝里,邪恶地说道。

“嗯……累嘛……”,懒洋洋地说道,他又开始动了。

“让你平时跑步锻炼,怎么不锻炼?给我好好锻炼,在床上好好学!那样,纪老师才会颁发“三好学生”的奖状给你!”,纪景年邪肆地玩笑道。

“唔……你坏……不正经!老色狼!纪老师,你这么色,你的学生知道吗?”,顾凉辰玩笑地说道,嘴角勾着调皮的笑。

“……”,纪景年无语,这丫头,“其他学生我不管,我只知道,要让你这个学生知道,我有多色!”,脑子一转,邪恶地说道,“站起来,扶着墙壁!”,抽出,站起身,将她拉起,在她耳边邪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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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真的只吃了一次?

她不是说他色么?那他就让她这个学生知道他这个老师有多色好了!也努力让她在床上,做一名好学生!

“不要!”,她气恼地吼,拒绝听他的。

“要不要哪由得你……顾同学,乖一点,听话。”,纪景年贴在她耳边,邪肆地说,她身子被他抱了一起,站立在床上,双手无力地扶着墙壁,他在她身后,扣着她的腰。

“啊——纪老师……你这衣冠禽兽!”,他冲了进来,她气愤地咒骂,那股蚀骨的快意,让她全身颤抖。

脑子里浮现起纪景年穿着一身笔挺西服,站在三尺讲台上讲课时的衣冠楚楚模样,再联系起现在,觉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纪景年莞尔,放肆地动作,双手也在她胸前作怪,双唇贴在她耳边吐息,“顾同学,你喜欢纪老师课堂上的样子,还是现在?”,他低嘎地问,从喉咙深处不停地发出性感的闷哼声。

“……”,她无语,心颤,觉得很刺激。

好像,两个都喜欢吧!

在课堂上的他,令她崇拜、仰慕;现在的他,让她觉得亲密、激情。难以想象,课堂上的那个纪老师,现在正跟她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所以,觉得刺激、心悸。

“爱我吗?”,纪景年心颤地问,抱着她柔软滚烫的身子,更深了几分,让自己跟她紧密地贴在一起。

“不……不知道……”,这个问题,让她迷惘,“你呢?爱我吗?”,眼泪落下,分不清是因为激情的折磨,还是心酸。

问出去,便后悔了。

纪景年的心抽紧,也在扪心自问。

爱吗?

这不算爱,那叫什么?

“好像,是爱……”,不懂爱情是什么,只知道,已经不能没有她。出差在外,脑子一空下,就会想起她,那种对一个女人的思念,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的。

想给她最好,帮她成长。

喜欢她的笑容,她调皮时冲他白眼、吐舌头的样子,喜欢搂着她睡,喜欢如此刻,忘我纠缠的感觉。

他的话,让她心悸,一股热流从体内深处涌出。

他说,爱她?

不过,加了“好像”两个字,让她困惑了。

纪景年没再说话,卖力地动,将她放下,她趴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双手和她的相扣,彼此的汗水交融,激情、欢愉,溢满整个卧室……

又是一番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最后,她被他折腾地瘫软地趴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嘴里对他是骂骂咧咧的。

这个禽兽啊……

让她又爱又恨。

温馨的米白色碎花床上,小女人身上盖着被子,趴在床上,一头乌发披散着,一动不动。男人刚帮她下身擦洗干净,怕她下身不舒服,去拿了药膏,为她擦上。

回到被窝里,将全身瘫软的她拉进了怀里。

她全身**,娇嫩的肌肤紧贴着他的身子,感觉十分光滑细腻,舒服得很。

几天来的疲惫,加上刚刚的狂野,困意侵袭,抱着她,很快入眠。

第二天,他休息,她本来要加班,奈何被他折磨地又起不来,一直睡到下午。

索性不去上班了。

“你昨晚说,好像爱……是什么意思?”,两人还窝在床上,她软绵绵无力地趴在他怀里,哑声地问。

纪景年双颊泛起两朵红晕,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就是,好像是爱你的。”,他僵硬地说道,心颤。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还好像——没诚意!”,气呼呼道,“起床了!”,说罢,要起来,他连忙将她按下。

翻过身,俯在她身上方,“你又想干嘛?”,她防备地问,生怕他又欲求不满地折磨自己。

“你呢?到底爱不爱我?”,纪景年那双如黑瞿石般黑沉的眸子,锁着她,低嘎地问。心悬着,不明白女孩的心思,不知她究竟爱不爱自己。

如果不爱,为什么在床上可以那么……

总之,他的身子,只会因为她而有感觉。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顾凉辰眸光闪烁,心悸,“不知道啊。”,故意这么说,让他紧张。

也想起除夕夜,差点鼓足勇气跟他告白,她曾是个敢爱敢恨的人,现在,经历了一些心理上的波折后。

喜欢或爱,已不敢轻易说出口了。

纪景年失落、受伤,垂眸,赌气地翻过身。

看着他这样,顾凉辰笑笑,“你自己对我都不明白,又凭什么要求我对你明白?就这么过呗,不是挺好的?”,从他身后抱着他,亲吻他的背脊,她扬声说。

“我这些年不是感情空白么,哪像你——”,纪景年孩子气地不满道,意思是,他在感情方面是迟钝的,没有经验的,弄不清爱是怎样。

“哈——你这意思是,我经验丰富咯?”,气恼道,咬了下他后背的肌肉。

“六岁就知道跟人告白了,不到二十岁就谈恋爱了……不丰富?”,纪景年酸酸地说道。

“pia!”,顾凉辰重重地扇了下他的胳膊,“六岁告白,那叫幼稚,分不清喜欢不喜欢!跟陆博轩,是被迫的!”,气呼呼道。

“六岁告白,那不叫幼稚,那是真爱!”,纪景年翻了个身,看着她,霸道地说。

“呸!当年哪个混蛋说,辰丫头,你现在还小,不懂——唔……”,顾凉辰凶巴巴地说着当年对他告白后,他说的话,话还没说完,双唇被他堵住了。

这个臭男人!

纪景年狠狠地将她吻了一通,松开她,“我收回当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我们可是娃娃亲,你本来就属于我的!”,厚着脸皮地说道,语气霸道十足。

顾凉辰简直哭笑不得,真想甩他一巴掌!

曾经嫌弃她,现在又——

“别想了,起床,晚上约冬子、老钱几个去别墅吃饭。”,纪景年怕再继续争执下去,又闹出矛盾,坐起身,将她抱起,说道。

“去爸妈那啊?不给他们添麻烦吗?在家好了!”

“那边有厨师,我也舍不得你操劳。”,纪景年沉声道,顾凉辰心里一暖,脸红地下了床,跑去穿衣服……

***

两人很少能一起回别墅,婆婆艾香看到他们,很是开心。也将纪景年骂了一番,气他只顾忙着工作,不顾家!

“我说,你干脆把工作辞了,帮你爸打理公司得了!”

“老太太,敢情您被老头俘虏了?”,纪景年坐在沙发上帮顾凉辰剥碧根果,边冲老妈道。

艾香瞪了他一眼,“你老大不小了,也成家了,检察这个工作,容易得罪人,危险!忙起来又没日没夜的,妈担心你!”。

顾凉辰从纪景年掌心拿过果仁,丢进嘴里,婆婆的话,她很赞同。只是,清楚纪景年不会辞职的。

“我这**年来,不也好好的么?”,纪景年无谓道。

“劝不动你!工作劝不了,这我抱孙子的事,咱们该好好理理了吧?你们也结婚四个月了!”,艾香一脸严肃道,顾凉辰顿住动作,脸颊红了,悄悄地抬眼看着纪景年,纪景年的眸色暗沉,心里很不是滋味。

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自然地看向母亲大人。

“老太太,辰辰这不才过了司法考试吗?人准备当律师了,现在要什么孩子!”,纪景年忍着沉声道。

昨晚发现那瓶ve似乎少了很多,就剩下几粒了,心酸。

顾凉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挺感动的,“妈,我也没打算现在不要,只是在顺其自然,如果怀上了,肯定会生的。您不要担心啊。”,顾凉辰看着艾香,微笑着说,满脸诚恳。

她的话,让纪景年的心僵硬,而艾香则喜逐颜开,“瞧瞧,还是辰辰最可人,明白我们这些老婆子的心!”。

她是装的吗?

纪景年心酸地想,表情有些僵硬,为什么要撒谎?

“他年纪不小了,虽然我的工作还没起步,但是,这些跟家庭比起来,又算不上什么了。”,顾凉辰体贴地说道,心想,纪景年现在是感动的吧?能够看得出,她在努力了吧?

只要他一心一意地对她,她又怎会辜负他?

“辰辰,委屈你了!”,艾香激动地说,然后站起身要去帮厨房做饭,说是露几手,她要跟着帮忙,却被他拉下。

他拉着她去了别墅的后院,看着表情很严肃的他,她有些迷惑,“你怎么了?”,轻声地问,纪景年在凉亭边上顿足,转过身,严肃地看着她。

“既然不想生,干嘛要欺骗我妈?”,纪景年睨着她,沉声问。

顾凉辰被他这么一问,一头雾水。

“我哪欺骗她了,那都是我的真心话!”,顾凉辰气恼道,不知他怎么这么看自己!

“真心话?那你还偷偷吃避孕药?”,纪景年气得一股脑地吼了出来。

她更懵了,不知他这话从何而起!

“什么避孕药?我不就吃过一次?!”,气愤地吼,觉得他揪着一点不放。

纪景年这下愣了,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没撒谎,那,那瓶避孕药是怎么回事?

“真的只吃了一次?”,认真地问,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双眸紧锁着她那双澄澈的水眸,在观察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第151章怀疑

他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她偷吃避孕药吗?顾凉辰心里相当恼火,双眸气愤地瞠大瞪着他,“我再说一次,我就吃过一次避孕药,是被你强迫的那次!”,她一字一句,沉声地低喝。

见她这样,纪景年愣了,她没吃避孕药,那瓶ve里的避孕药是哪来的?

不明觉厉。

“纪景年,你不相信我!”,顾凉辰气恼。

“没有,没有!”,回神,看着她气愤的小脸,他连忙说道,双手扣着她的双肩,“别胡思乱想,孩子,就像你说的,顺其自然吧。”,纪景年不敢告诉她那瓶避孕药的事。

这件事上,确实是他的错,他不该不信任她,以为药是她偷偷换的。

现在,如果告诉她,她肯定会生气。

顾凉辰的表情才缓和了些,“真不知道你的那些怀疑是怎么来的?!”,她气恼地说完,走了。

纪景年的心口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

那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她换的,一定是别人,商家是不可能出错的。

会是谁?

什么目的?

办案这么多年,遇到千奇百怪的案子不少,头一回遇到这样的,而且是在自家头上!

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跟着她的身影,回到屋里。

***

傍晚时分,苏冬城带着纪芯柔来了,纪芯柔被他牵着,像个小孩。见到顾凉辰,立即松开苏冬城的手,奔向她。

“辰辰——”,纪芯柔拉着顾凉辰的手,大声喊。

她意外,没想到她能记得自己,“柔柔姐!今天穿得好漂亮!”,眼前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点的纪芯柔,穿着长款的蕾丝边白色打底裙,外面罩着一件苹果绿色的针织开衫。样子看起来甜美可人。

“是老公帮穿的!”,纪芯柔傻乎乎地大声道,“辰辰,你脖子……被小狗咬了吗?”,纪芯柔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看着那一块块红色的印痕,好奇地问。

顾凉辰低下头,差点没羞死,双颊刷地酡红。

苏冬城和纪景年听着她们的对话,不禁咧着嘴笑了,纪景年递给苏冬城一根烟。

“是啊,是被小狗咬的,柔柔怎么知道?”,顾凉辰故意大声道。

“咳咳——咳——”,纪景年听了她的话,差点被烟呛着,咳嗽了好几声,苏冬城咧着嘴笑,“哟,老纪现在可真有艳福,一夜七次郎吧?”,苏冬城趁机损他。

“因为柔柔也常常被小狗咬!”,这时,纪芯柔的一句话,让苏冬城也被烟呛着了。

顾凉辰忍俊不禁,就连纪景年也笑了。

“柔柔怎么知道是被小狗咬的?”,当她是个可爱的小孩,顾凉辰又问。

“老公说的啊,每次睡醒,看到脖子上有印子,老公都说是小狗咬的!”,纪芯柔傻乎乎地说。

“纪芯柔!”

苏冬城黑着脸气恼地呵斥,而纪景年和顾凉辰却笑出了声儿,“冬子哥,还有人自己骂自己是小狗的啊!”,顾凉辰笑着打趣。

“信她这个傻姑瞎说!”,苏冬城黑着脸说道,纪芯柔乖乖地跑到了他身边,低着头,怯怯地问,“老公,柔柔又做错事了吗?”

“柔柔姐,你没做错事,不用怕他!”,顾凉辰这时扬声道。

“哟,挺热闹的嘛!”,此时,一道女声响起,昏黄的院子里,穿着黑色皮裤、皮衣,里面搭着豹纹吊带,一头大波浪卷发的艾雯儿出现,她的身侧还挽着,唐司漠!

顾凉辰见到唐司漠,十分意外。

不仅她,纪景年和苏冬城也很意外,这艾雯儿怎么把唐司漠也给带来了?

“我带我的未婚夫来,大家觉得很意外?”,艾雯儿扬声道,睨了眼苏冬城,他怀里搂着纪芯柔。

“各位,好!”,穿着深色休闲西服,里面搭着白色t的唐司漠这时冲他们打招呼,目光落在顾凉辰那,她笑着点头。

“哟!不是傻子啊?”,苏冬城这时开口,嘲讽地开腔。

艾雯儿看着他,抿着唇,微笑,“冬子哥,让你失望了,他不是真的傻。”,艾薇儿的胳膊搭在唐司漠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

唐司漠抿着唇,嗅到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有点搞不懂这女人和苏冬城之间这摩擦来源于什么。

不过,他的注意力全在纪景年旁边的小女人身上。

她今天穿着白色平底小皮鞋,长裙,外面罩着暖黄色针织开衫,披着头发,看起来楚楚动人,那种很清爽、很邻家女孩的感觉。

不像他肩膀上趴着的这位,是个高傲的花蝴蝶。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巴不得他是傻子似的!”苏冬城扬声说了句。

“都进屋吧!”,一直没开口的纪景年,这时开腔,心里有些气恼艾雯儿把唐司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带来。

他拥着顾凉辰,带头进屋。

各色菜品都已上了桌,钱勇骏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不过,这次,他还带了个女孩过来。

很年轻的一个女孩,戴着鸭舌帽,穿着方格衬衫,牛仔裤,帆布鞋,一副中性打扮。大家的直觉是,这女孩,肯定不是钱勇骏的女朋友。

他说,是他认的小妹,带她过来玩玩。

女孩叫,方小北,钱勇骏唤她,小北方,她叫钱勇骏,钱多多。

从交谈中,顾凉辰得知,方小北是街舞教练,今年才二十岁。

人到齐了,八个人在桌边坐下,艾香被纪敏洪接走了,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几个,佣人偶尔进来上菜。

苏冬城倒了白酒,给他们几个女的开了红酒。

纪景年碍于胃不舒服,坚决不喝酒,苏冬城拉着钱勇骏和唐司漠喝,唐司漠不会喝酒,但被苏冬城一句话刺激了,爽快地说要喝。

钱勇骏说要开车。

苏冬城说,回头帮他找司机!

“第一杯,庆祝咱们的辰辰,顾凉辰小姐,顺利通过司法考试!以后,就是司法界的新星了!”,苏冬城比纪景年还积极,端起酒杯,扬声道。

顾凉辰脸红,“一个考试而已,冬子哥,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司漠悄悄地看着她,眸光温柔。

“喝!第一杯,都干了!”,苏冬城沉声道,爽快地带头喝下,其他人跟着。

“辰辰,努力向前冲!别辜负了老纪对你的期许!”,鲜少帮纪景年说好话的钱勇骏,这时开腔,沉声道。

顾凉辰看了身侧的纪景年一眼,他嘴角扬着笑,“还得多多仰仗师父您呢!”,顾凉辰对钱勇骏道。

“是,老钱,你必须毫无保留地教她!”,纪景年沉声道。

“这话说的!跟我没教她似的!”,钱勇骏说罢,喝了杯酒。

“辰辰,我敬你一杯!”,斜对面的唐司漠这时站起身,手里端着酒杯,脸颊微红,道。

顾凉辰愣了下,纪景年瞬间提起防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起身,“谢谢唐先生。”,顾凉辰微笑道。

艾雯儿像是没事人似地,夹了一只五两重的大闸蟹放在骨碟里,慢悠悠地解开绳子。

“你少喝点。”,待唐司漠和顾凉辰喝完酒后,纪景年在她耳边小声道。

“知道啦……”,她低声回应。

纪芯柔吃了几口菜就坐不住了,向苏冬城申请,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有唐司漠在,顾凉辰有点不放松,不过,在吃了一只大闸蟹后,已毫无顾虑了,又夹了一只,还挖了蟹膏送进纪景年的嘴里。

“你少吃点,寒性的。”,纪景年柔声道。

“小丫头这么爱吃蟹膏啊……肯定还喜欢吃老纪的人膏吧?”连喝了一两多的五粮液,苏冬城有点醉了,嘴贱地说了句。

“咳咳——咳——”也正在吃蟹膏的艾雯儿这时差点没呛着。

“人膏是什么啊?”,顾凉辰傻乎乎地问,看向纪景年。方小北也一脸迷惑。

纪景年脸色黑沉地看向损友苏冬城,“冬子,你那张最怎那么贱呢。”

“他要是不嘴贱,就不是苏冬城了。”,艾雯儿说了句。

“人膏到底是什么啊?”,顾凉辰傻乎乎地问,唐司漠也一脸茫然。

“嘿!小丫头这么纯洁啊——老纪,你怎么调教的?”,苏冬城戏谑道。

纪景年瞪了他一眼,让顾凉辰继续吃。

苏冬城这时又嘴贱地开口,冲在座的女人问,“黄瓜是用来干什么的?”

三个女人齐声:“不知道。”

“茄子呢?”

“不知道。”

“馒头呢?”

“啊?那也可以啊!”

顾凉辰、艾雯儿、方小北异口同声地问。

苏冬城笑出了声,“还纯洁呢!”

纪景年搂着顾凉辰,瞪着她,“这些哪学来的?”,低声地问。

“什么哪学来的?”,红着脸,装傻,知道着了苏冬城的道了!

酒足饭饱后,已是晚上十点,苏冬城喝得大醉酩酊,拐着艾雯儿就要跑,纪芯柔见状,以为苏冬城不要她了,坐地上大哭大叫,苏冬城被艾雯儿一脚踢开。

烂醉的他和纪芯柔被纪家司机接走了。

唐司漠这才发现,艾雯儿和苏冬城似乎有一腿。

大家都散了,纪景年开车载着顾凉辰回家,她微醉,他表情严肃,满脑子是避孕药的事。

“到家了……”,将她抱着回到卧室,放在床上,她快睡着似的,纪景年看到床头柜上的维生素e,拿起。

“辰辰,这ve是在哪买的?”,纪景年对醉迷糊的她,柔声问。

“唔……沃尔玛楼下的屈臣氏啊……本来想买避孕套的……看到董雪琦……就换成这个了……那个坏女人……就是不要让她知道……”,顾凉辰打着酒嗝,喃喃地说道。

“纪老师……人膏,到底是什么啊……”,她在他怀里蹭,抱着他的脖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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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嫌疑人

纪景年的注意力全在她刚刚说的那句话上,根本无暇回答她现在的问题。

她买维生素的时候,董雪琦在身边?

纪景年的脑子有些懵,觉得很不可思议,若不是她嘟囔一句董雪琦在,他根本不会联想到她,就连现在,都不愿这样联想。

但是,他是一名检察官,在查案办案的时候,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都不能放过,一点点可能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唔……纪老师……你不回答我……”,怀里的小女人双手抱着他的脖子,针织衫外套滑下肩头,露出圆润光滑的香*肩,一脸的迷蒙,小*嘴里吐出醉人的酒香。

纪景年回神,看着怀里的她,心头很沉重。

“回答你什么?”,柔声问,索性暂且抛去这恼人的事,庆幸的是,那药被发现地早,他早把里面的避*孕药换掉了。

“人膏啊……人膏是什么……”,仍然不死心地问,迷迷糊糊的样子,甚是可爱。

纪景年莞尔,苏冬城这个混蛋!

“人膏就是,我二弟吐出的东西……”,纪景年点着她的鼻头,宠溺都说道。

顾凉辰迷迷糊糊地听着,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迷蒙的双眼看着他的唇……

那两片薄厚适中,性*感的双*唇,对她来说,仿佛是一种引诱。

喝醉的顾凉辰再度发酒疯,情不自禁地,主动凑上双*唇,霸道地堵住了他的嘴!

纪景年愣住了,转而,又想笑,小丫头笨拙的吻,虽然并不激情,却也成功而轻易都撩*拨了他的心弦,一阵阵心悸的感觉引诱出一股情*欲。

清楚地知道,是先心动,后有的情*欲。

纪景年蓦地捧住她的后脑勺,反被动为主动地反吻她,相较于她的笨拙,他的吻,娴熟而富有技巧,几乎长*驱*直*入,侵入她的口腔,吸吮、舔*舐、逗弄,不放过一丝甜蜜。

“唔……”,小丫头紧抱着他的脖子,吻得十分主动,笨拙的吻,难免有口水从嘴角滑落,染得他下巴到处都是,这湿热笨拙的吻,让他回忆起她小时候喝醉酒强吻自己的感觉。

心里在笑,也有一股感动的暖流划过。

同时,也有一点愠怒。

是不是,她喝醉发酒疯,逮谁亲谁?

这点,令他很不爽,松开她。

“唔……阿景哥……还要……”,顾凉辰不满都抗议,小*嘴红肿,嘴边是湿漉漉的口水,双眼迷蒙。

“辰丫头喝醉了喜欢亲人?告诉阿景哥,除了我,还亲别人吗?”,喜欢她叫自己阿景哥,那样,代表一种亲切,像小时候那般。

她摇头,脑袋晃地跟拨浪鼓似的,“只有阿景哥,只能亲阿景哥,阿景哥是我的……”,醉醺醺地说,再度抱住了他的脖子。

“等我长大……等等我……”,她低喃,声音里透着祈求,脑子里浮现起他和董雪瑶在一起的画面,画面很模糊,只记得少年和少女年纪相仿,在树下谈情说爱,而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她的阿景哥哥还没等她长大,就已经和别的女孩谈恋爱了……

“辰辰——”,纪景年心疼地喊她的名字,转而,一把扣着她的后脑勺,激情地吻住她,她也热情地回吻,两人忘我地纠缠在一起……

此刻,纪景年内心一片感慨。

他和她,是有缘分的,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好的,即使分开了十五年,仍然在茫茫人海里重逢,还成了夫妻……

这个曾经他想“摆脱”的小丫头,终是成了他的小妻子。

吻着吻着,她已经被他推倒,激情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酒醉的她,比以往更敏感,很快在他身下化作一汪春水,柔软紧致的身子里,分泌*出汩*汩蜜*汁,浇灌着他,纪景年给予她足够的温柔和爱*抚,怕弄伤她,动作十分温柔。

男人的柔情之于她,是更好的催*情剂,那温柔的动作,折磨地她更加欲*火难耐。

非但没满足她的**,反而像是在瘙*痒……

她咧着小*嘴,含*着手指,一脸媚样儿地躺在他身下,扭摆着小*腰,一个劲地要他,重一点。

纪景年莞尔,开始卖力冲刺,重视技巧地,尽量让她舒服、让她满意。

她很享受地不停地叫着,哼着,身子如成熟的蜜*桃,源源不断地释放出蜜*汁……

她喊不要了的时候,他释放,没再继续折磨她,抱着她去泡了个澡,冲洗干净彼此,回到床*上。

想到避*孕药的事,纪景年皱着眉,拥着她,内心涨满了愧疚。

当时,怎么就以为会是她偷换了药的呢?

不算不信任她,是一种不自信吧,以为她不爱自己,才不肯生孩子的,宁愿背着自己吃伤身的避*孕药……

还好,她不知道这个,不然,一定会生气。还好,她不知道他做了结扎手术,不然——

纪景年看着熟睡的她,苦笑着,关了灯,拥着她,一时难以入眠,还在想避*孕药的事。

***

顾凉辰第二天醒来,纪景年已经不在了身边,以为他又临时出差走了,出了卧室,见他从书房出来,很是奇怪。

他说,查个资料。

其实是问了纪锦华上次那种避*孕药的原产国,购买途径。

来自澳洲的药,要么亲自去买,要么让人代购。他查了下,董雪琦这一年内的行程,没有去澳洲的。

不过,这不排除她让人代购,或者,从网络上购买。

“你在想什么?”,吃早饭的时候,他似乎在想事情,沉思的样子,也不说话,她问。

纪景年回神,喝了口粥,“琦琦,她来过几次?”,纪景年淡淡地问。

顾凉辰反感,“你提她干嘛?”,不过,董雪琦最近似乎消停了,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乐得清净,不知纪景年提她做什么,心里不爽。

“随便问问。”

“她总共就来我们这一次啊,那次聚会,你忘了啊?以后不准提她,你就当我小心眼好了!”,她霸道地说道。

纪景年笑着点头答应,努力回忆那天聚会发生的一切……

董雪琦,那天好像去过主卧的卫生间……

“啪——”,他突然放下筷子,声音挺大。

“你到底怎么了啊?”,她气恼地问。

“我想起一件案子,没吓着你吧?”,纪景年连忙道。

“工作狂!”

纪景年咧着嘴笑笑,站起身去拿外套,顾凉辰也吃好了,他说送她去上班,她没拒绝。

他送她到律师楼楼下,纪景年扣着她的头,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加油!”,鼓励道。

“你一会去检察院吗?”

“是,这几天都不用出差!”

听说他不出差,她欣喜,“下班来接你!”,他沉声说了句。

“别,万一你有事又来不了了呢!还是别承诺的好!”

纪景年投以抱歉的眼神,“对,还是不承诺的好!”

她松开安全带,“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纪景年点点头,忍不住又啄了下她的唇,她红着脸下了车,心里甜滋滋的。

纪景年目送着她进了写字楼,才发车。

怀疑是怀疑,没有确切证据,不好说那药就是董雪琦换的,但他就是怀疑她了!

半天的时间,他查清楚,顾凉辰那天买药时,是遇到董雪琦了,也就是同一天傍晚,他在检察院附近偶遇了她。

纪景年清楚地记得,那天,董雪琦抱着一瓶红酒站在马路边,看到他的车,招手,说是被朋友放了鸽子,纪景年当她是朋友,带她回家,后来还遇着了艾雯儿,也一起带着了。

假如是她,一定是在去主卧洗手间时,换的药。

纪景年坐在办公椅里,手里拿着一只魔方,不停都转着,思索着。

其实,从董雪琦自杀时,他对她就有些排斥了。

他这人,最瞧不起轻视生命的人。

同时,董雪琦的行为,有种特意给他造成困扰的嫌疑。

即使,她辩解说,是冲动。

那之后,他就开始躲避她了。

最近,似乎很长时间没遇到她了。

魔方全部拼好,他放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约了董雪琦。

***

董雪琦怎么也没想到,纪景年会主动约她。她本以为,他对自己已经毫无任何情分了!

特意打扮了一番,赴约。

地点是那家他们以前常去的茶餐厅。

在董雪琦眼里,纪景年一如既往地出类拔萃,高大、帅气、气质不凡,在他进门,她看到他的瞬间,她能明显都感觉出自己的心在悸动。

今天的董雪琦穿着橘色的套装,依旧都市女白领的打扮,看起来很有活力,见到他,微笑着站起身。

“阿景哥——”

纪景年点点头,解开西服扣子,绅士地坐下,服务员过来,他点了杯绿茶。

“最近在忙什么?”,纪景年淡淡地问,寒暄的口吻。

“新艺人培训啊,很忙的!你呢?好久不见你了,对了,辰辰司法考试成绩怎样?”,董雪琦喝了口咖啡,连忙问。

“她考得非常好,顺利通过。”,纪景年略带自豪地说道。

她早知道顾凉辰考过了,心里很不平衡,“辰辰这丫头,真争气!”,她恭维道。

说曹操,曹操到,跟客户有约的顾凉辰这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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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惩罚与被惩罚

茶餐厅一楼不是包厢区,每一桌间隔着小隔断,她要去的是二楼包厢区。才进门,橘红色很显眼,她看去,在看到纪景年时,诧异了下。

他好像也看到了自己,再定睛一看,他对面坐的,是,董雪琦。

心里顿时很不爽。

她穿着一身深色套装,里面搭着条纹衬衫,手里拎着公文包,乍然出现,让他有些意外。

想必是和客户有约。

服务员走近她迎接,她微笑着点头,去了纪景年和董雪琦的方向。

“辰辰!”,董雪琦见到她,很是惊讶,连忙站起,纪景年也站起了身,嘴角温柔地扬起,“和客户谈公事?”,柔声问,亲昵地靠近她。

“琦琦姐——”,她先礼貌地和董雪琦打了招呼,“是啊,约在二楼,你和琦琦姐先聊,我得上去了。”,顾凉辰站在他面前,扬起右手,动作亲昵地为他整了下衬衫领口。

董雪琦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表面还得扬着得体的笑容。

“去吧,有问题的话,找我帮忙。”,纪景年温柔都抚了下她的脸颊,柔声道。

“嗯,先走了。琦琦姐,你们慢慢聊。”,微笑着冲董雪琦打了招呼,董雪琦也和她客套地招呼,她才离开……

“好像上次我们在这,也遇到了辰辰,那时候啊,她还是个小业务员呢。这才几个月,已经做起律师来了。”,董雪琦在纪景年面前,夸赞顾凉辰。

纪景年笑笑,“还不算律师,实习阶段,小丫头很争气,将来必有一番成就。”,他喝了口茶,淡淡地说,语气里流露出自豪感。

“嗯,看得出辰辰是那种不服输、独立自强的女孩,将来说不定还是个女强人呢,不过,阿景哥,你老大不小的了,没有考虑要孩子吗?”,想起那瓶避孕药,董雪琦此时试探性地问,心里在暗暗得意。

纪景年都三十二了,肯定是想要小孩的,而那个顾凉辰才多大点,事业才刚起步。

在孩子这个问题上,两人必定会有矛盾。

如果,让纪景年发现顾凉辰一直在偷偷吃避孕药……那,结果……

纪景年的眸色此时微黯,这么关心他们是否要小孩?还是故意问的?

“辰丫头说,顺其自然。”,纪景年淡淡道,睨了眼董雪琦。

“是嘛,不过,辰辰还这么年轻,事业又刚起步,如果真要小孩,算是牺牲很多了,阿景哥你得好好珍惜人家。”,董雪琦笑着说,每一句话都是在肚子里过一遍的,要说得得体,还不能让他有任何怀疑。

只是,她不知道,纪景年早已知道那瓶药的事了,也在怀疑她了。

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在他听来,就是一种挑拨。

纪景年第一次发现,董雪琦的心机这么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楼上,包厢里。

顾凉辰边听着对面的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陈述,边用笔记本记录她所说的。

这是一桩遗产纠纷案。

对面的女士叫江方茹,她最近收到起诉书,成了被告,原告是他丈夫的小三。

丈夫生前与一女士同居,病危时留下遗嘱将其财产分两部分,一份留给妻子,另一份给予其同居者的女士,丈夫死后,由于妻子拒绝分配财产,“第三者”遂将“原配夫人”推上被告席,请求法庭判给其按遗嘱应得的6万元。

顾凉辰看到word里,自己总结出的一段话。

在心里觉得,这个世界,还真狗血,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有,而且,现在的小三还真嚣张,做了第三者还恬不知耻地要财产。

不过,这只是她的感性认知。

面对眼前的客户,她是理智的,也是同情的。

“江女士,您的陈述,我大概了解了。”,她为对面的江女士倒了一杯水,微笑着说。

“顾小姐,你说,我这案子,胜算有多大?那个女人,一口咬定死人分给她的遗产是在公证处公证过的,你说,这一点,我会不会输?”,江女士的情绪很激动,一脸愁容地看着自己。

顾凉辰很是同情她,被丈夫背叛不说,回头,还得跟小三争财产。

“江女士,您请冷静点。”

“我怎么能冷静得了?!别说六万,就算六十万,我也不稀罕,我要争的是一口气!”,江女士拍着桌子,气愤道。

“江女士,您先听我说,新《婚姻法》相关规定:第三条:禁止重婚,禁止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第十七条: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处理权;第二十四条:夫妻有相互继承遗产的权利。”,顾凉辰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分析,有条理,口齿清晰地说。

“这么说,这官司我赢定了!”,江女士激动道。

“您先别急,此外,《继承法》相关规定:第五条:有遗嘱的,按遗嘱继承或者遗赠处理;第十六条:公民可以立遗嘱将个人财产赠给国家、集体或者法定继承以外的人。”,顾凉辰继续平静地说道。

“按这么说,我这官司不打就是输咯?!”,江女士又不淡定地道。

顾凉辰连忙安抚:“案子没您想得这么绝对,我们律师事务所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您的,而且,这里面有很多细节,需要我们去调查、寻找证据,说不定案件背后还有另一番事实和真相呢?最后的判决,是由法庭给出的。”

“这官司,我要打,一定要打!”

“江女士,还有很多细节问题,您得配合我说清楚了。”,顾凉辰笑笑,问,继续开始记录,工作起来的她,十分积极、投入,根本无暇顾及楼下的纪景年和董雪琦。

这件案子,看起来是那个小三原告占理,但是,事务所既然接了,定会全力地为客户解决问题的。她将江女士所说的,一一记录下来。

大师兄冯远说,这件案子,百分之八十交给她处理了,让她锻炼锻炼,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总不能一直跟着他后面做事。

顾凉辰和江女士谈好后,接到纪景年的电话,他说,有事先回检察院了,就不送她了。

她赌气地说:“也没要你送啊!”

“哟,又生气啊?晚上回家再说。”,纪景年在电话里宠溺道。

“我可没时间跟你生气!”,顾凉辰说罢,挂了电话,心想,晚睡回家收拾你!匆匆打了的回律师楼。

一下午都在查资料,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大师兄冯远进来,双手环胸睨着她,“怎样,还扛得住吗?”

“扛得住!当然扛得住!”,顾凉辰不服输地说!

冯远笑笑,“那就看你的了!”,说罢,离开。

顾凉辰压力山大。

下午下班的时候,没想到,纪景年真来接自己了。想到他和董雪琦喝茶的事,心里很不爽,“都是你们这群管不住下身的男人,才造就了无数的小三!”,顾凉辰咬牙切齿道。

“原配夫人,此话怎讲啊?”,纪景年开着车,幽幽地问。

“今天接了个案子,小三把原配告上法庭,你说,这不岂有此理吗?!要我说,怪就怪那个不要脸的男人!”,顾凉辰义愤填膺,指桑骂槐道。

暗讽纪景年也不要脸,知道董雪琦喜欢他,还去勾搭人家!

纪景年莞尔,不置可否。

“你还笑!知法犯法!”

“夫人,我怎么知法犯法了?”,纪景年苦笑,又不正经地问。

“和董雪琦啊,你是要出轨的节奏吗?眼里没有新《婚姻法》了吗?”,顾凉辰气呼呼道。

“我跟董雪琦喝个茶,就算是婚外情了?”,纪景年笑着说,眸色微黯,如果让她知道董雪琦换了ve的事,她会怎样……

“所以,我这是防范于未然!醍醐灌顶教训你!”

纪景年苦笑,带她去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养生私房菜馆。

吃饭的时候,她话很少,好似在跟他赌气,纪景年也很少说话,吃饱后,她就嚷嚷要回家加班。

***

晚上十点半,她还窝在书房,纪景年洗完澡,去找她。

男人从椅子后,弯下身,抱住她,“小老婆,睡觉了……”,在她耳边吐息,柔声道。

她并不为之所动,“《婚姻法》《继承法》到底该听哪一个?!”

“都要听!”,纪景年沉声到,在她耳边亲昵地吻着,“睡觉了……”,发出求爱的信号。

“那我的案子怎办?江女士的丈夫都死了,那小三原告还说自个儿和黄先生是朋友关系呢!《继承法》那边,那笔遗产是经过公证机关公证过的!”,顾凉辰满脑子都是案情,根本没心思理会纪景年的求爱,只感觉他像只恼人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叫。

“纪景年!你别亲了,我现在不困!”,顾凉辰气恼地推开他的脸。

“丫头,你这样可不对,你可不能因为工作而冷落了我。”,纪景年委屈地说。

“你活该被冷落!知道我讨厌董雪琦,还跟她来往,面壁思过去吧!”,顾凉辰霸气地说道。

纪景年苦笑,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那我帮你一起分析案子,别生气……”,厚着脸皮,柔声地哄。

“你在我眼里,也就剩下这一种功能了!”,顾凉辰得意地嘲讽他,纪景年也不恼,“不对吧,小老婆,好像我在床上的功能才是你最喜欢的。”,纪景年说着,大手插进了她睡袍胸襟里,握住了那34c的圆润。

“嘶……混蛋,出去!”,被他吃了个大豆腐,她拍着他的手背,嗔道。

纪景年莞尔,“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了?想的话,就让我摸!”,得意地问,松开她。

顾凉辰急于案子,只好暂且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点头。

纪景年坐进了椅子里,将她抱在腿上,左手探进她的衣襟里,攫住一颗浑圆,轻轻地享受地搓揉,另一只手滑动鼠标,看案情。

“丫头,我不点明问题,我只教你分析案情的思路。”,纪景年虽然精虫上脑,但是,在她的工作上,还是很有原则的。在他看来,一个律师最重要的是该有自己的一套分析案情的思维。

而不是像她这样,一遇到难题,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哦,你说,我听着,啊……轻一点!”,这个臭男人,既严肃又邪恶!

真不知精虫上脑的他,怎么还能一心二用的。

“这件案子牵涉到新《婚姻法》和《继承法》,首先,两部法律,都得尊重。”,纪景年严肃地说,手上的动作却不严肃,指尖摩挲着坚硬的小豆豆,邪肆地把玩。

“哦……”,分不清是答应声,还是呻吟声。

“其次,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分析、研究。对法律条文逐条分析、逐条研究,将案情与其对比……”,纪景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手上却很不老实,甚至,已经将她的一颗酥胸掏了出来,莹白圆润的**倒映在电脑屏幕上,让人脸红心跳。

“唔……你还是赶紧讲案子吧……唔……”,顾凉辰娇嗔,被他逗弄地欲火焚身,又不甘心臣服于他。

“明天,查清楚每一个细节,对方不是一口咬定,公证处公证的财产吗?一口咬定《继承法》吗?那就查查他们夫妻的财产,黄先生有没有权利赠与那些财产,那些财产是否是你当事人的共同财产!”,纪景年也想赶紧结束,好拖她上床,压抑着**,沉声到。

“啊!我明白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欣喜,身子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纪景年,你干嘛——”,她气恼地叫。

身子被他丢进了大床里……

纪景年正要扑上去,她连忙爬起,“你别过来!”,她气愤地吼,纪景年一脸茫然。

“你先躺下!”,顾凉辰脑子一转,很想收拾他一顿,道。

“为什么?”,纪景年傻乎乎地问,真躺下了。

顾凉辰立即骑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扣着他的双手手腕,居高在他的头顶,“说,为什么和董雪琦约会?你皮痒了吗?”,小女人一脸不满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

原来还惦记着这事。

“为什么不能和她,喝茶,又不算约会!啊——”

话音刚落,从胸口传来灼痛,小丫头掐了他!

“顾凉辰!你这是家庭暴力!”,纪景年吼。

“家暴又怎样?你敢去告我吗?嗯?”,俯下身,小手拍上他的脸颊,凶巴巴地问,一脸阴森。

“不,不敢……!”,纪景年配合着,颤声道。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喝茶?!她约你的,还是你约她的?!”,气愤地吼。

“我约她的。就是随便聊两句,你别瞎吃醋了……我对你,是忠心耿耿,明月可鉴!”,纪景年厚脸皮道。

“哼!说得好听!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没有,没有!”,纪景年举双手投降,一脸畏惧的样子。

“啊——”

谁知,她突然打了他胯部一巴掌,纪景年尖叫,顾凉辰已经灵活地下了床,“为了惩罚你,今晚你就一个人睡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跟董雪琦约会了!明知道我讨厌那个女人,你还要跟她有来往!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顾凉辰站在床下吼,纪景年捂着胯部,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是想断了我的命根子吗?死丫头!”,纪景年气愤地吼,突然坐起身,顾凉辰连忙撒腿跑。

纪景年冲了下去,她已跑出卧室,他赤着双脚,追了出去。

她正要冲进客房,刚推门,身子被他拽住,“想跑?没门!”,纪景年气愤地吼,将小丫头抱紧在怀里。

“你,你放开我!不准碰我!混蛋!”,该死!居然被他抓住了!顾凉辰心慌,得罪他的下场不是没领教过。

纪景年一脸邪戾,“想跟我斗?没那么容易!”,将她抱起,朝餐厅走去。

“你干嘛,快放开我!”

“今晚就在餐桌上折磨你,要不厨房也行!”,纪景年打开餐厅的灯,邪恶地说道,一把将小丫头按在了餐桌上,睡袍的带子被他扯开……

小丫头雪白柔嫩的身子躺在乳白色的餐桌上,双手正要环胸遮掩,被他拉住手腕。

“躲什么躲?”,邪肆地问,双腿夹住她的,俯下身,埋进她的胸口。

顾凉辰挣扎,动弹不得,看向四周,这里真是餐厅,他居然把她弄在餐桌上!

被刺激地心慌慌地,“不要……去卧室……我不要在这里!”,多羞人啊,以前在卫生间做,她就觉得够羞耻了,现在……

“由不得你!一会儿还要去厨房,去流理台上!”,纪景年黑着脸道,刚刚二弟被她打了一下,现在还有点疼呢,这臭丫头,太狠心了!

“你……唔……”,男人惩罚性地吻住了她,不知是在餐厅的缘故,纪景年比在床上要更猛,更激情,后来还真把她拉去了厨房,按在流理台上,放肆索要。

她后腰靠在流理台边缘,双手撑着冰凉的台面,头部后仰,乌黑的长发在甩动,微张着小嘴,不停地叫着,纪景年边冲刺,边埋在她胸口,放肆吸吮……

明明是她该惩罚他的,结果倒好,被他又吃干抹净!

顾凉辰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可以有力量与他抗衡,反攻,把他按在身下蹂躏,可惜……

“纪景年,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让你,跪地求饶……”,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她嘟囔着,像发誓。

“嗯……我等着。”,纪景年莞尔。

***

第二天,纪景年便出差了,顾凉辰清净了几天,那件案子要开庭了,冯远让她出庭辩护,顾凉辰紧张死。

虽然掌握了大量有利的证据,但是,她哪有那本事出庭辩护?而且,这件案子的轰动也不小,很多家媒体争相报道。

因为“小三”告“原配”,甚是稀奇。

“我紧张嘛……才实习多久啊……就让我出庭了……”,顾凉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抱着手机,对那头的纪景年撒娇道。

纪景年宠溺地笑笑,“我当初才到检察院一个星期,就上庭了。”

“你那是刑事案件,公诉方占上风,我这是民事案件,能一样么?而且,就算我这边占理,但是,我第一次出庭,口才方面,肯定有问题啊……”,扁着嘴道。

“你这就是不自信!你该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勇敢地向前冲!凡事都得迈开第一步!加油!明天我赶回去,说不定能赶上你的庭审。”

“不!你千万别来,我最怕在你面前丢脸了!你在,我更会紧张的!”,她连忙说道,这话,让纪景年很不开心。

“我是你男人,难道不是你坚强的后盾吗?你怎么反而怕在我面前丢脸?”,气恼地问,心里微酸。

“不知道,就是怕失败,怕在你面前丢脸——”

“顾凉辰!你是我老婆!无论你成功与否,在我眼里,都是完美的!”,纪景年气愤道,不忍骂她,怕影响她的情绪,但是,心里实在难过。

觉得,她还是没把自己完全地当“自己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早点睡了。”,心里的真实想法而已,又不是违心的话。

可能是太在乎他了吧,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败的一面。

“嗯,别紧张,加油,你旁边还有冯律师陪着呢,怕什么!”,他继续鼓励。

互相道了晚安后,挂了电话。

她闭着眼,满脑子是案子的事,心里是紧张的,但,逐渐地,被困意取代,渐渐地,睡去……

***

这件案子不仅吸引了媒体的目光,还吸引了很多市民的关注,法庭1500个旁听席座无虚席。

这么多旁听的,顾凉辰心里压力更大,一直在深呼吸,冯远见她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尽管放开了,砸了摊子,还有我帮你收拾!”

“谢谢师兄!”,顾凉辰呼了口气,怕什么怕,冯远就坐她旁边陪着呢!

这么一想,将领带拉上,走去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身庄重的黑色西服,里面配着白衬衫,黑色领带,看起来十分干练、帅气,这样的自己,是自己喜欢的!

“顾凉辰!加油!”,她对镜子里的自己,扬声道。

“哟,还真把自己当律师啊?”,这时,一道冷嘲热讽的女声响起,顾凉辰没想到,在这都能遇到何紫晴这个妖女。

“你来法院干嘛?”,她淡定地问。

何紫晴站在镜子边,补妆,“今天的原告是我表姑啊,劝你趁早放弃吧,打不赢的……”,何紫晴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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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想不想我?

还真巧,原告是何紫晴的表姑。无暇去查证何紫晴是否说谎,无论她说什么,都影响不了她发挥,反而更想让何紫晴知道,像她这样喜欢做人第三者的女人,终究没有好下场。

“是嘛,那我们走着瞧好了。”,顾凉辰微笑着说道,出了女士洗手间。

上午十点,这起第三者状告原配的遗产纠纷案在京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虽然常常来法院旁听,但,这次,是她第一次坐在辩护律师的席位上。神圣而庄严的法庭上,正前方原木背景墙上挂着一枚神圣的国徽。

国徽前,有两排坐席,后一排三个位置,前一排一个,后一排中央的位置是审判长席,审判长两边分别坐着一名审判员,前一排是书记员。

原告律师和被告律师面对面地坐在侧面,原告和被告面对着国徽坐着,后面是容纳1500人的旁听席,今天座无虚席。

庭审还没开始,就听着旁听席上的群众在议论纷纷。

“我就想来看看原告凭啥拿回遗赠的财产,哪有第三者告原配的道理!”,旁听席里,有人如此一轮。

顾凉辰坐在辩护席,边整理资料,边听着。

没错,哪有第三者告原配的道理,她一定要打赢这个官司,打压这些第三者的嚣张气焰!

开庭后,全场一片肃静,原告代表律师开始陈述,论点明确:其当事人张慧英女士理应得到黄先生遗赠的价值6万元的财产。

原告律师陈述完毕吼,顾凉辰站起身,清秀的脸蛋,明眸皓齿,乌黑的发束在脑后,穿着一身干练的西服套装,纤细高挑的身材,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然,开腔后,思维冷静、口齿清晰、镇定自若的态度,让被告江女士安心。

“张慧英女士,请问,你和黄永波先生是什么关系?”

“反对!审判长,辩方律师的问题和本案无关!”

“审判长,我方认为,对于这件遗产纠纷案,一个首要且必要的问题就是弄清楚,原告与黄先生之间的关系。”

“反对无效!辩方女士继续!”

顾凉辰向审判长礼貌地点头,看向对面的原告人,张慧英,她回答:“和黄永波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她的回答让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这人就是小三。

“朋友关系?是怎样的一种朋友关系?”

“普通的朋友。”

“既然是普通的朋友,黄永波先生为什么要将价值6万元的遗产赠与你?他普通朋友那么多,还是,你和黄永波先生实则是一种婚外情的关系?!”,顾凉辰言辞犀利,直逼对方要害,对面的张慧英面红耳赤。

原告律师多次喊反对,均被驳回。

顾凉辰又出示了一系列证据,证明,张慧英和黄永波是一种婚外情关系!

法庭外,纪景年坐在车里,心里在为他的小妻子打气,很想进去,见识一下她在法庭上的风采,然而,怕她见着自己真有压力。

怎么就不能依赖他一点,反而在他这个最亲密的人面前,害怕失败、丢脸……

纪景年心里挺酸的,小丫头这样的想法,让他很受伤。

虽然原告承认自己和黄先生是情人关系,但是,原告律师一直在拿《继承法》论证,意思,原告张慧英无论和黄永波是什么关系,只要按照《继承法》,有权领到那六万元财产!

第一次庭审结束,原告在法律上占了上风,不过,在情理上,早被群众唾弃,在法警的维护下,才得以脱身。

顾凉辰和冯远出了法庭,顾凉辰喝了一杯温水。

“表现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论点分明,明天继续加油!”,冯远冲她鼓励。

“真不错吗?为什么我的脸颊在发烫?!”,顾凉辰心颤地说,刚在法庭上,确实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的。

“第一次上庭能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过,面对比你经验丰富,狡猾的对方律师,一定要稳得住阵脚,别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刚刚你就是被对方绕进了《继承法》里,忽略了自己的论点!”,拎着公文包,带着无边眼镜的冯远推了推镜框,冷静道。

顾凉辰恍然,“我好像真被绕进去了!财产来源的论点还没来得急陈述呢!”,顾凉辰吐吐舌头道。

一向严肃的冯远,柔和一笑。

“没事,明天继续!”,冯远道,跟她一起出了门。

何紫晴远远地就见着了纪景年的车,还见到了他的人,连忙躲开,谁知,纪景年已经迎了上前。

何紫晴毕竟是不敢得罪纪景年的,像她这样的小人物,只要纪景年动动手指,她在京城连喝西北风的机会都没有。

“纪检察官好啊——”

“怎么在这?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纪景年睨着何紫晴,表情严肃,冷峻地问。

“不是,今天的原告是我表姑,我来旁听的!谁知道会遇到你家顾凉辰!”,何紫晴连忙道,“我可谨记你上次的教训,没再找顾凉辰麻烦了!”

“你最好牢牢地记住!”,纪景年不客气道。

何紫晴连忙点头,然后快速离开。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对青年才俊,这是纪景年第一次见顾凉辰穿着黑色西服,白衬衫,打着领带的样子。

看起来并不死板,反而多了几分沉稳及中性的帅气,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力量,是律师身上所有的正义之气。

顾凉辰微抬头,只见纪景年站在法院的停车位边,穿着深色立领中山装款式西服,面无表情地站在阳光下。她心悸了下,他朝这边走来。

“回来啦——”,有点不好意思道,他有些邋遢,胡渣都长很长了,想必这几天在外很忙。

纪景年笑笑,跟冯远握了个手。

“辰辰,我先回律师楼,下午见。”,冯远识相地要离开。

“大师兄,我和你回律师楼!还有细节趁吃饭的时候跟你讨论下,你下午不是要出去嘛!”,顾凉辰连忙道。

纪景年有点不满,想跟她单独吃个午饭的,她倒好,还要回律师楼。

“你自己去吃饭吧,我先回律师楼!”,顾凉辰帮他里面衬衫领子整了下,仰着头对他道。

纪景年有种被她不重视的感觉,心里酸得很,几天不见,她就不想他?

“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纪景年沉声道,在外面给足她面子,心想,晚上回家,看他怎么收拾她!这个臭丫头,对他,永远没他对她上心得多!

看着她和冯远一起离开,自己上了车,胃有些难受,他决定下午去医院看看。

这胃溃疡是老毛病了,主要是长期饮食不规律、作息不正常引起的,断断续续,想起来就吃药,想不起来就不吃,一直没见好。一出差,忙碌起来就发作。

他记得师父也有这病,现在喝中药调理。

他现在几乎天天忙,哪有空吃中药调理?

总之,只要死不了的病,在他这都不算病!

***

顾凉辰下班回到家,纪景年还没回来,吃了饭,洗了澡,继续去书房看案情,准备明天的案子。

纪景年回到家的时候,书房的灯光吸引了他。

见她坐在书桌边,认真看电脑屏幕的样儿,他莞尔,敲了敲门。

“吃饭了没?”,她站起身,迎上前问。

“吃了!”,纪景年上前,圈着她的腰,柔声道。一股沁人的馨香拂面,撩拨他的心弦。

“还不睡?”,在她的唇边啄了下,她脸红,“准备明天庭审内容,争取明天就结案!”,她斗志昂扬地说道。

“不错,比昨晚有自信多了!”,纪景年捏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

“对啊,大师兄对我今天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赞扬!而且,我们掌握了很多证据,明天亮剑,一定让对方措手不及!肯定会赢的!”,说起这证据,还得感谢眼前的他的指点呢。

“乖……越来越能耐了,为你骄傲……”,纪景年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柔声道。

“你别妖魔化了我,这才在哪,我实习之路都还长着呢!”,她并不是个自满、骄傲的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进步不算什么。

纪景年松开她,掌心抚摸她的脸颊,“早点睡吧,养足精神了!”

“那你……今晚不准……不准禽兽!”,她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几天不见,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了,非得好好“吃”个饱,他才甘心。

“我是那么不识大局的人么?!”,纪景年刮了下她的鼻头道,然后出了书房。

她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已经上床了,她去方便,洗了手,上床,进了被窝,偎进他的怀里。

纪景年并没不老实,将她拥着,“想不想我?”,他柔声地问,心口微酸。

“又问这样的问题。”,她小声嘀咕,感觉这个老男人比她感性多了。

“说实话,想不想我?”

“最近太忙了,哪有空想你啊!”,顾凉辰实话实说道。

但是,为什么他即使再忙,也会想她?

纪景年在心里酸酸地想,“嗯……不想也罢,思念很伤人。”,纪景年低声地说,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

第155章至少还有你

顾凉辰觉得他很奇怪,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怎么了?最近在外有没有按时吃饭?胃最近疼不疼?烟有没有少抽?”,觉得是该多关心关心他的,可是,他常常出差在外,她根本不可能时刻盯着他,只能靠他自觉。

黑暗里,纪景年笑笑,“按时吃了,烟也少抽了,胃很正常!我没事,睡觉吧。”,他沉声道。

他嘴里说没事,感觉他还是有点怪怪的,而且,就算真是考虑她明天要出庭,也不会真这么好心放过自己吧?

这个时候,他厚着脸皮让自己帮他打飞机,才算正常。

小手调皮地在他的胸口滑动,缓缓下移……

在他腹部时,被他捉住,“别动,睡觉!”,他命令道。

“好心没好报!不要拉倒,我还嫌手酸呢!”,气呼呼地说道,转过身,背对他,纪景年也转了个身,抱着她,让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口。

仿佛这样,心才是踏实的,温暖的。

“丫头,假如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会不会觉得活不下去?”,纪景年低声问,喉咙僵硬,有些发疼。

顾凉辰差点笑出来,转过身,捶了下他的胸口,“难不成,你还会说,你是外星人,要回母星去了?”,她好笑地问。

“……”纪景年无语。

“我是说假如!问问你是不是爱我到那种,没我不行的地步了!”,纪景年沉声道。

“纪老师,你真幼稚,这样的问题只有那些刚谈恋爱的少男少女,才会问吧?矫情!”,她对他嘲笑。

曾经想过,离开他,自己会独立坚强地活下去,但从没想过,从这世界消失这样的假设,那是死亡啊。

“嗯……我矫情,跟你在一起后,越来越矫情了!”,纪景年自嘲地说,将她搂紧。

觉得,自己真是爱她的。

真的爱上了!

十五年后的重逢,他爱上了她!

因为爱,才容易情绪波动,动怒、吃醋、占有欲、思念、快乐……

“你松开我一点,快没法喘气了!”,他抱得很紧,紧地让自己无法呼吸,顾凉辰小声道,他才松开她一点。

“辰丫头,继续努力、坚强一点!”,黑夜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顾凉辰又有些奇怪了。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啊?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她紧张地问。

“哪有!看到你越来越优秀,感慨了下!”,他沉声道,低下头,重重地吻住她的嘴,依旧很用力,很霸道,那种仿佛要将她吃进肚子里的架势。

不一会儿,他松开她,搂着她入眠,没再说任何话。

***

第二天上午十点,庭审开始,纪景年悄悄地进去,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辩护席上的她的表现,仔细聆听她的每一条论点以及和对方激烈的争辩。

她的表现,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很多。

她那种骨子里的硬气和坚韧,让她在气场上,并未因为年龄和性别而吃亏,毫无畏惧地面对原告律师的种种挑剔。

“审判长大人,经过以上的论述,相信您已清楚,黄永波先生遗赠给原告张慧英女士的价值6万元的财产,根本不是他的个人财产!遗嘱里提到的抚恤金,按有关政策规定,指的是死者单位对死者直系亲属的抚慰,黄永波先生死后的抚恤金不是他的个人财产,不属于遗赠财产的范围!此外,住房补贴和公积金属夫妻共同财产,黄永波先生未经我当事人江女士的同意,单独对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处理,侵犯了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其无权处置部分应属无效!”

顾凉辰的话才说完,旁听席传来一阵轰鸣的掌声。

原来这个原配的老公根本没有6万元的个人财产能赠给这个小三的!

“肃静!肃静!”

原告律师举手,还有要反驳的,法庭安静下来。

“辩方律师,黄永波先生的遗嘱是经公证机关公证过的,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遗嘱!”

“敢问原告律师,经过公证机构公证过的遗嘱,就不存在不合理了?又或者说,就不排除公证机关失职的行为?而我,刚刚所论述的,黄永波先生根本没有6万元的个人财产能遗赠给原告张慧英女士的情况,完全属实!”,顾凉辰扬声道,自信十足。

那边,审判长有了消息,确定她说的都是事实。

原告律师无法可说,法庭有了结案陈词。

京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驳回原告张慧英的诉讼请求获得遗赠财产6万元的决定。

此刻,1500余人的旁听席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角落里的纪景年也在悄悄地拍手,看着辩护席上的小女人嘴角扬着的自豪的笑,他欣慰。

顾凉辰听着群众的掌声,以及他们议论的话,心里十分十分地自豪,第一次感受到,法律是公平的,公正的。

明明是抢了人家老公、破坏了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还有脸控告原配!而且,经过她的取证调查,那份遗嘱说是在黄先生意识不清楚的时候立下的。说不定就是这个第三者从中作梗。

突然想起何紫晴,向旁听席看去,角落里,一抹消失的熟悉身影,让她心悸,那身影好像是纪景年的,可惜,已经不见了。

应该不是他吧?他早上说,今天要去西平区忙公事。

此刻,她真希望他在旁听席。

转瞬,又觉得自己挺虚荣,怕失败的时候,不敢叫他来,等真正成功的时候,又希望他在……

回去律师楼的路上,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第一次打官司,赢了。

她情绪很激动,电话里的他,似乎很平静,“别骄傲,继续努力!”,她没底气的时候,他才会鼓励她,赢了的时候,提醒她别骄傲。

他觉得,这样,才是为她好。

“知道了!你真扫兴!”,她心口微微有些失落,觉得纪景年应该像她一样激动才是,他却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

顾凉辰初出茅庐,便能赢一场官司,于事务所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oss钱勇骏提议,晚上出去庆祝,也算是集体大聚餐,他请客。

顾凉辰有点受宠若惊,打了电话给纪景年,想他一起来参加,可惜,他在外忙。

其实,这个时候,还是很想跟他一起庆祝的,因为,没有他的提点,她也不会想到调查黄永波的财产。

顾凉辰今晚喝得很多,k歌的时候,玩得也很high,特意点了一首《至少还有你》,说是送给“纪老师”的,他不在,她的顾虑便少了,不怕在他面前丢脸。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刚唱起时,钱勇骏已经悄悄地拨了纪景年的号。

彼时,正开车的纪景年在路边停车,听着手机里带着嘈杂声的女歌声,起初不明白钱勇骏搞什么,正想问,感觉那声音越来越熟悉……

“也许,全世界我都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是她,在唱歌,他听出来了。

声音有些哑,他摊开自己的左手,幽暗的光线下,还可清晰地看到那颗痣……

脑子里浮现起,小丫头在运河边,抱着自己左手哭号的画面,纪景年的眼眶,不禁湿润。

“老纪,小丫头说,这首歌是送给她的纪老师的。”,不一会儿,钱勇骏的声音传来……

有颗灼热的泪滴,从他眼眶坠落……

歌声消失,喉咙哽咽,他张着嘴,呼出心口郁结的空气,然后,开车。

在他们聚会的ktv门口,见到了她的身影,被冯远扶着,似乎喝醉了。他立即按掉烟头,下了车,从冯远怀里,敌意地抢回她!

“纪老师……你来了……”,醉醺醺的顾凉辰看到他的脸,傻乎乎地问。

“老钱,你怎么也不看着她一点!”,纪景年闻着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当着很多事务所同事的面,冲钱勇骏责备道。

钱勇骏心里并不恼,知道他是在心疼小丫头。

“她今晚特开心,没人拦得住她!”,钱勇骏沉声说了句,纪景年没说什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自己的车走去。

即使她能喝酒,喝醉的滋味也不好受!

纪景年很气恼,但还是将她放在了驾驶位,座椅后仰些,系上安全带,放后座怕她乱动,危险。

“你为什么不来?不跟我庆祝!讨厌——!”,顾凉辰爬起身,捶打他,抱怨道。

“老实点!一个女孩子家,喝得酩酊大醉,像什么话?!”,纪景年气愤地斥责道,是真生气。

喝酒也不看场合,不看他在不在身边,喝醉了,以她那酒品,发酒疯强吻哪个男同志怎办?!想起她被冯远抱着的画面,心里还很不舒服。

“我高兴!我就要喝,喝,喝酒!我今天赢官司了!人生第一次!别人都以为我不行,结果,我行的!”,顾凉辰嘟囔道,在副驾上手舞足蹈地。

纪景年不敢开快,闻着浓浓的酒味,听着她醉话,扬着唇,又皱着眉。

“以后不准喝酒!戒了!”,沉声命令了句。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醉酒的人,总是不着调的,这会儿,她已哼哼唧唧地唱起了歌儿……

第156章醒来,他就不见了

车身的隔音效果很好,车厢里,除了能听到轻微的风摩擦车身发出的“嗡”声外,还有就是她那醉醺醺的歌声了。

她的歌声不算美妙,酒醉的她,甚至有点五音不全,然而,那一句句歌词直戳他的心坎。

如果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钱勇骏说,这首歌是她唱给他的。那她对他的感觉,是不是和歌词里唱的一样?喉咙里像是梗着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眼眶酸酸的。转首,看了眼躺在副驾上,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她。

没亮一盏灯的车厢,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只一瞬,便转过头,视线落在正前方的路况上。

他不知自己该是感动还是无奈。

“纪老师……我第一个官司,赢了……你怎么不帮我庆祝……”,歌声静下,她醉醺醺的声音又响起,说句话还打个酒嗝,很不着调的样子。

纪景年莞尔,心酸,“你想要我帮你庆祝?”,沉声问。

“想啊……当然想……”,她嘀咕,“可是,你什么都案子第一……”,她有些抱怨地说,酸酸的口吻。

“好像,工作第一的,是你吧?”,纪景年笑着说,嘴角勾着宠溺,打了下方向盘,朝自家小区行驶去。

“……”,她回答不上来,头很沉,心口很难受,很想吐,“纪老师……我难受……”

“哪里难受”,纪景年连忙停下车,紧张地问。

“唔……心口,想吐,又吐不出……”,她撒娇道,纪景年皱眉,继续开车。

“以后不准喝酒!知道吗?!”,沉声教训了一句,声音很大。

“唔……今天高兴才喝的……纪老师……成功地用法律帮当事人维护了合法权益的感觉,真的好爽!”,顾凉辰打着酒嗝,边说道,声音挺大。

纪景年宠溺地扬着唇。

“你说得对……要相信法律的公平正义……做人小三已经够无耻了,还想方设法要人财产……于道德上,就是错误的……她还想钻法律的空子……”,顾凉辰一路嘀咕,他一路柔笑。

感谢这场官司的胜利,让她加深了对法律的信任,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她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必定会遇到各种她所意想不到的困难。

他希望,她能一直乐观,相信法律。

终于到家,她被他抱回家,才进卫生间,她便说想吐,然后“哇”的一声,吐得两人身上都是发出酸腐味道的污秽。

纪景年懊恼,十分嫌弃地瞪着一身狼狈的她。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吐,第一次是在清州!

“顾凉辰!我再说一次,以后不准喝酒,听到没?!”,按着她的肩膀,冲她沉声命令。

嘴里很难过,又酸又臭,只想去刷牙,对他的话,也没听进去,“嘴里好难受……”,皱着眉,冲他撒娇地说。

纪景年无语,将她那沾染污秽的西服外套脱掉,拉着她去刷牙。

“喝酒误事,你是律师,得保持清晰的头脑,明不明白?”,边帮她刷牙,边叮嘱道。

她脑子虽然是混沌的,但是,很疑惑,纪景年为什么非得在她记不住事的时候,提醒她这些。

漱掉嘴里所有泡沫,她终于能说话,“今天高兴才这样的……这些,你改天跟我说……我要洗澡……”,她嘀咕道。

纪景年无奈,只好帮她脱衣服。

不一会儿,两人坐在了偌大的浴缸里,男人古铜色的肌肤和小女人白皙无暇的肌肤辉映在一起,画面暧昧。

她的后脑勺贴着他的胸膛,仰着头,冲他笑,双手在玩着水,像个傻小孩。

红扑扑的小脸上,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白里透红,像是粉嫩地可以掐出水来的桃花花瓣……

看着她如此诱人的模样,不会蠢蠢欲动是不可能的,纪景年喉咙发堵,浑身紧绷,尤其某处,坚硬地开始发烫,抵在她的腿间。

“嗯……碰到我了……”,她喘息,那片嫩肉被他的火热在水底下抵着,难耐的感觉,教她粗喘。

“是什么……”,傻乎乎地问,坐起身,转过脸,看向水里。

一层清澈的温水下,男人昂起的坚硬挺立着,在水面的折射下,更显粗长。

“有鱼!”,顾凉辰忽然傻愣愣地说了句让纪景年满脸黑线的话!

“嗷——”而后,她的小手抓住了所谓的“鱼”!

“这鱼,好硬,还不跑的……”,小手握着男性的粗长,她傻乎乎地说道,纪景年简直无语,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辰辰,别闹了,睡觉去!”,纪景年沉声喝,感觉要再这么下去,他保不准会吃了她,但是——

他不能那么自私。

“不要……”,她嘟囔着,双手握住他的男性,朝上拽,纪景年气恼,摸到开关,将水放掉一些,让她完全看到。

“看清楚了吗?这不是鱼!”,气恼道,大手抚了下她的脸颊,眸色暗沉,似是漩涡,想将她吞噬。

“嗯,不是鱼……是你的二弟……可以让我……的东西……”,顾凉辰嘟囔道,咽了咽口水,居然低下头,亲吻上了它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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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帮他用嘴服务,那滋味,比他想象中的要美好太多,本不愿让她如此,然而,他的理智很快迷失在了她的挑逗之下……

一场暧昧与激情在浴室里火辣辣地上演,她一次又一次爆发,他在一次爆发后,便饶了她,冲洗干净彼此的身子,抱着已经睡着的她,回了卧室。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床上的人儿,熟睡着,纪景年靠在床头,看着她,发着呆。

他是爱她的,比自己想象中地更要爱。

也更舍不得放开她。

可他有什么资格自私地占有她?

一个还没到二十二周岁的年轻女孩,一轮初升的太阳,而他,一个三十二岁,可能连性命都不保的老男人……

心脏一阵阵地紧缩,扯痛,看着怀里,美好温暖的她,心如刀割。

恨自己娶了她!恨自己自私地占有了她!恨自己霸道地不肯放手!

然,这些恨的对立面,也是欢喜。

娶她,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占有她,是他的男性冲动,更是心动。不肯放手,是爱。

低下头,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躺下,将她圈进怀里,安心地闭眼……

***

顾凉辰第二天醒来,床畔是空的,温度是凉的,十一月中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一个人睡,没打空调,还是很冷的。身上又是一丝不挂,她打了个喷嚏。

他呢?

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拼凑成连串的画面,顾凉辰坐起身,失落地想。

凉凉的温度,告诉她一个事实,他可能早就离开了。

什么时候走的?还是,昨晚在欢爱过后,就走了?连睡衣都没帮自己穿上……

心口一股失落和心酸,让她难过。

虽说要自强,但她到底是个女人,一个缺爱的女人,早已习惯上每次欢爱后,一觉醒来,身边躺着的,一个温柔的他了,现在……

下了床,披着睡袍,找遍了整个家,也没见到他。

厨房也没任何做过早餐的痕迹。

她脑子昏沉,心更难受。

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不禁又体贴地想,他可能是临时有公事,走了吧?

回到卧室,从包里找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提示,关机。

“混蛋,去哪了……”,她嘀咕,心口发酸。

不一会儿,又打了过去,还是关机,又打了电话给他单位。

他同事说,没见到他人。

心里失落也憋屈,很想找到他,发泄一顿,又觉得,他只是因为公事忙,而已。

打开冰箱,醒酒茶茶包就在边上,以前是放在里面,不起眼的位置的。蹙眉,拿了一包煮,宿醉后,脑子很昏很涨。

依稀记得,昨晚,他态度很强硬地说,以后不准她再喝酒。

“阿嚏——”,打了个喷嚏,回神,茶也煮开了。

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买了纪爷爷爱吃的扒鸡,去了海军大院。

那两栋比邻的老房子,还是老样子。

纪爷爷见她来,十分开心,爷孙俩聊了很多,顾凉辰亲自下厨,做了午饭。

吃饭的时候,让她喝酒,她连忙摆手,说昨晚刚喝醉。

“爷爷,您也少喝点!”,顾凉辰沉声道。

纪爷爷索性将酒瓶子推开,“好,不喝了,辰丫头,阿景对你还好吧?”

“嗯,挺好的!”,她爽快地说,纪景年对她,确实挺好的。

“阿景那小子,不可能辜负你的。”,纪爷爷沉声道。

她点头,“爷爷,他对我确实挺好的。相比较他,我对他……有很多对不住的地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纪爷爷笑笑,“多关心关心他,这么些年,他心里很苦,不过,现在看起来开朗多了!都是因为你啊!”

她点头,喉咙有些梗着,吃过饭后,上了二楼,他以前的房间。

这是结婚后,第二次来,刚进门,就见着书桌上摆着的一只小木马,比起上次,已经完全雕刻好,而且上了颜色,站在那,底座是半弧形的不倒设计,轻轻一推,神态逼真的木马,开始摇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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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他要离婚

这小木马是刻给她的吗?

她是属马的,小时候也常坐小木马玩……

顾凉辰心紧,掏出手机,又给他打了电话,这次,有人接了。

“喂——”,他的声音低沉,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你去哪了?”,她轻声地问。

“我在外忙,没事别找我。”,纪景年沉声道,语气有点冷漠,就好像她打电话打扰了他似的,这点,让她很受伤。

“你怎么总在忙?”,她语气不悦地问,心里气恼。

纪景年听着她的话,心口抽紧,“在抱怨我?想让我陪你?”,他反问,语气很奇怪,总感觉哪有不对劲的。

昨晚还好好的人,在浴缸里,那样亲密地温存,怎么,今天又变了?

“没有,谁想让你陪!”,气恼道,眼眶涨红。

“嗯,我知道,有没有我,对你来说无所谓。”,纪景年沉声道,说的话,让她气恼又莫名。

“纪景年!你发什么神经,我又怎么你了?!”,顾凉辰气恼地问,心口绞着,不想跟他吵架的,想和他好好的。

纪景年皱眉,“没怎么我,忙了,没空跟你瞎掰!”,冷酷地说道,就要挂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家!”,她气急,低吼地问。

“可能十天半个月吧,没事的话,挂了。”,口气很不耐烦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在哪?!我要见你!”,她气愤地问,喉咙梗着,眼眶酸胀,有想哭的冲动。

“现在在外地。”,纪景年冷淡地说道。

“外地外地,成天在外地!”,她气愤地吼,声音里带着哭腔,“纪景年,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吼完,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纪景年,心口绞着,喘不过气。

此刻,他正站在水库的大堤上,冷风刮着他的脸。

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女人朝他走近,艾雯儿看着纪景年一身落寞的样儿,眉心皱着,“你又怎么了?”,扬声问,摘掉墨镜,看向大堤。

“没事,你那边进展怎样了?”,纪景年淡淡地问。

艾雯儿防备地看着他,“无可奉告。”

纪景年笑笑,“最后,不都得回到我这?”

“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的纪律不允许!”,艾雯儿笑着说,“不过,可以告诉你一点,那个陆博轩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陆博轩?你的意思是,跟唐家有关?”,纪景年一脸严肃,认真地问。

“这些,你自己慢慢琢磨吧。”,艾雯儿拍了下他的肩膀,道。

纪景年点头,掏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你注意安全,别跟冬子搀和了……”

“纪景年!我什么时候跟苏冬城搀和了!是那丫犯贱!”,艾雯儿咬牙切齿道。

胸口在剧烈起伏。

“我知道,我会教训他的,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纪景年看着艾雯儿,平静道。

“我早放下了,我现在满脑子就是任务、行动!”,艾雯儿继续反驳,心口还是不免地钝痛了下,嘴角扬着嘲讽的笑。

“嗯,我先走了。”,纪景年说罢,戴上墨镜,拍了下她的肩膀,下了大堤的台阶,上了自己的车。

艾雯儿还站在大堤上,冷风吹拂她一头的卷发,在风中摇曳……

***

纪景年一连一个星期没回家。

那晚喝醉后第二天,她就感冒了,断断续续,一直没治好,鼻塞、咳嗽,请了三天假。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秋冬交替的季节,就是容易感冒。

而且,最近京城市出现了好几例禽流感,安全起见,她只能呆在家。

人生病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情绪不好,想的,也多是消极方面的。

每当想起纪景年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心里就发酸。

午后,她窝在向南一面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晒着太阳,对着那株绿萝发呆。它肆意地疯长,几根藤蔓长得很长,绿叶葱葱,看起来很有生命力。

“咳——咳——”,喉咙干痒,忍不住咳嗽,抽了面纸,擦鼻子,纸篓里已有大半筐面纸团了,鼻头被擦了很多次,火辣辣的,很疼。

这感冒比来大姨妈还要痛苦!

最痛苦的事,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

想到一个星期没见的纪景年,心酸也气愤,是不是,她死在家了,他都不会出现?

骄傲如她,这些天,一直没打电话给他。

纪景年进门的时候,只见穿着粉绿色毛衣窝在沙发里的她,正在剧烈咳嗽,擦着鼻子,心口翻搅。

打电话给钱勇骏,问她工作近况的,却不想,她请假好几天了。

原因:重感冒。

他迅速赶了回来。

感觉有人进门,她僵硬地转头,见到了一星期不见的他,心口酸涩,也发酵着怒意。

纪景年面无表情,朝她走近,“怎么没去上班?”,明知故问,见她的侧脸消瘦,心疼。

她不理他,心口堵着怒火。

“生病了?”,轻声地问,见垃圾桶里很多面纸团,她的鼻头很红,脸色泛黄,很不好的样子。

最近禽流感严重,即使普通的小感冒,也必须备受重视。

上前,一手自然地抚摸上她的额头,温度不高,她没躲开,也没说话。

“去医院吧。”,他轻声问。

顾凉辰抬首,双眸幽怨地瞪着他。

“不需要!你不是忙吗?继续出差去啊,来家干什么?!”,声音嘶哑,每吼一句,喉咙像在出血,干疼地厉害。

他蹲下身,定定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他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有些苍白,脸颊瘦削,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生病的时候,想要人陪在身边,这种感受,他深有体会。

纪景年看着发火的她,并不生气,反而更心疼,“跟我去医院看看,听话。”,柔声说道,只见她的眼泪扑簌地落下。

泪眸控诉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滚落,“纪景年,你这个混蛋……!又玩腻我了,是不是?!”,双手揪住他的衬衫已领,看着他,控诉地质问。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爱她还来不及,怎会腻了?!

“顾凉辰,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这不像你!我眼中的顾凉辰,可以独立,不依赖任何人!”,他严肃道。

她嘲讽地笑:“你还真是混蛋!”,说罢,松开他,下了沙发,朝卧室奔去,他立即追了进去。

还是忍不住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很用力,“要求我跟你好好过,却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在我对你有信心后,又让我失望!我是个多缺爱的人,你也许不了解,我只知道,我是一个怕被欺骗、被抛弃的人!把我宠上天,又忽然冷落,会让我想起你当年凶神恶煞地让我滚的样子!你让我,怎么跟你过下去?”。

早就劝自己,不要轻易沉沦,却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再次为他敞开心扉。

然而,他总在她心动的时候,浇她一瓢冷水!

纪景年也心如刀割,呼吸困难,心口钝痛。

内心在做剧烈的撕扯和挣扎。

“过不下去,就离婚吧。”,松开她,他表情很平静地说,双眸看着一脸泪水的她。

顾凉辰愣住了,错愕地看着他,以为出现了幻听,“你刚刚说什么?”,她喃喃地问。

“离婚。我答应离婚。”,他平静地说,目光淡然,那样子,在她看来,是冷漠与无情。

“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哪做错了?”,她哑声地问,那个一向霸道、强势,死也不放手的纪景年,居然说要离婚。

她懵了。

“你没做错,是我的问题。这婚姻太难维持了,女人也很烦,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我工作忙,照顾不过来。”,纪景年沉声道。

她像是在听笑话,“你是故意的吗?故意刺激我的是不是?”,她仰着头,看着他的脸,问。

“没有。我觉得,还是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自由、舒服。你,都快成我的负担、累赘了!一会痛经、一会感冒的,我没精力顾及。”

“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要你照顾了?我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扛着?你一个月在家能有几天?所以,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为什么要离婚?!你给我说清楚!”,她气愤地吼,当他主动要求离婚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

“不是你一直想离婚的吗?我这是在成全你!离了吧,各自过得轻松点。”,纪景年说罢,掏出烟,走去窗口,抽。

本就咳嗽的她,被烟味呛地不停咳嗽,他却无动于衷似地,继续抽,一点不体贴她的呼吸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答应离婚?!为什么是现在?!在我对这段婚姻开始努力的时候!纪景年,你这个王八蛋!我不离婚!我不同意离婚!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折磨你!我就是要让你不好过!”,她气愤地吼,眼泪却汹涌而出,心口绞痛。

没想到,也有她不肯放手,如此霸道的一天!

纪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潮澎湃,转过身,看着一脸激动的她,眼神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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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去检查

顾凉辰不相信,纪景年会这么快就厌恶自己,一星期前,两人相处地还那么要好,这短短的一星期,他对自己就腻了?不耐烦了?

眼前抽着烟的纪景年,精神看起来有些颓靡,尤其那双忧郁的眼神,不似无情。

难道,他有什么苦衷吗?

心慌慌,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近。

纪景年见她走来,抽烟的动作顿住,视线与她的相对,那双泛红的眼眶,令他心疼。

他这辈子难道,真的注定负了她了?

明明想给她最好,陪着她成长,却在她已经渐渐接受自己后,出现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结果。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她喃喃地开口,哑声问。感觉,他不是那种轻易说放弃的人,纪爷爷也说,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苦衷两个字,让他心脏抽搐,忘记了抽烟,烟头燃烧,形成一条长长的烟灰,要掉不掉地挂在烟头上。

他扬唇,流露出自然的嘲讽的笑。

“你别装,肯定有苦衷的,对不对?我认识的纪景年,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就算他不爱我,也不会抛弃我的。”,她喃喃地说,眼眶涨红。

纪景年还是笑了,“小丫头,就许你不要我,不许我不要你?我纪景年不轻易做出决定,一旦做出了,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必须实现的!”,一字一句,坚定地看着她,十分坚定地说道。

“我不信!你到底怎么了?!纪景年,你——”,她吼着,突然冲上前,抱住他,仰着脸,瞪着他,他丢掉烟头,欲将她推开,她却蓦地捧住他的脸庞,送上自己的双唇!

她主动强吻了他!

狂野地吸吮他的唇瓣,拼命用力,霸道地侵略他的口腔,强势地占有,一如他那样霸道地对待自己!

他没想到她会强吻自己,那般用力、霸道,就像他以前常这样对她。

心脏在剧烈起伏,抽痛着,连带着那颗千疮百孔的胃都开始疼了,纪景年并未因为她的吻而失去理智,没有回应她,甚至用力地将她往外推。

“唔——”

“顾凉辰!你够了!”,她的力气敌不过他的,猛地将她推开,他暴吼。

她差点摔倒,身子向后踉跄好几步,受伤地看着他。

“纪景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苦衷?!”

“没有!我就是不耐烦你了!在我眼里,事业是第一位的,你,就是我的累赘!”,纪景年立即反驳,白眼球充血,布满血丝。

“以前,你对我若即若离,是因为董雪瑶,后来,你说,已经把她渐渐放下了……开始真心真意地跟我好,让我渐渐地恢复了信心,现在,你又来了这么一出……我不想恨你、怨你,只觉得你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看着他,怔怔地说,“如果,在以前,你对我这样,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离婚。但是,现在我又陷进去了,此刻,我放下了骄傲和自尊,这样低三下四地对你说这些,你竟然还……”

鼻音很重,喉咙干疼,一颗心,冰冷。

“也是,如果你真有什么苦衷,用这样的方式把我推开的话,也代表,你心里其实并没把我当自己人吧……我觉得,如果真把我当回事的话,你永远也不会不要我……”,她的心在滴血,感觉,无论他有什么原因,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不爱她。

就连顾泓兴和妈妈都曾患难与共,不弃不离过,然——

“再说一次,我没什么苦衷。也许是你说的那样,根本原因还是,我不爱你。我也跟你说过,这辈子,给不了你爱情。”,纪景年忍着如刀割般的痛,硬着一颗心,冷硬道。

只见她的眼泪,哗哗地落下,捂着嘴,哭出了声音,这无疑是令她最痛苦的事。

泪眼控诉地看着他,痛得难以呼吸,双腿发软,身子不稳,竟然要摔倒,他猛地上前,将她稳住,“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不爱我,为什么那么宠我?纪景年,你为什么招惹我?我恨你,我真恨你!”,身子被他扶住,她揪着他衬衫的衣襟,声嘶力竭地低吼。

他在心里不停地说,对不起。

可惜,她听不见,即使听见了也无效。

因为“对不起”这个三个字,之于她来说,最廉价。

“不得不说,我确实被你吸引过——也只是吸引,别说这些了,这不像你。”,他轻声说,将她抱起,去了卧室。

“是啊,这不像我,刺猬被伤害了,应该还回去的,也不该低三下四求你。”,停止哭泣,擦掉眼泪,话音落下时,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

为什么变得不像自己了?

原因,是,她在乎他吧,或者是,爱上了他。

有人说,人总有一次因为爱一个人而失去自己。

为什么总逃不了他的魔掌。

无论是六岁的自己,还是二十一岁的自己。

她是真的在乎他,在乎这一段婚姻了,不然不会这样放下骄傲和自尊来挽回,纪景年真不知该欣喜,还是悲哀!

“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并不合适。”,他看着她,低声道。

她无言。

“吃饭了吗?我去煮点粥给你。”,轻声地问,看她生病,又被自己弄伤心,实在心疼,也无比痛恨自己!

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过了,既然已经要离婚,这样关心她,她是不是又……

“没有吃,这几天几乎没吃……忽然间又从天堂被抛在地上……以后,还是永远在地上的好,过山车一般的幸福,要不起,也要不得。你要煮粥给我吗?那好啊……”,她喃喃地说道。

纪景年没想到她会答应。

欣喜,更心疼。

“不是很爱惜自己身子的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别这样。”他略带教训地说道。

“嗯,以后不会了。”,在她想依赖他的时候,他又远离了她。

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依赖任何人了吧。

也最好不要爱上任何人,因为,很痛苦!

纪景年离开了卧室,去了厨房,她躲进了被窝里,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

如果,说爱他,他还会不会回头?

肯定不会。

因为他不爱自己。

也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吧,之前一直嚷着离婚,离婚。

真正要离婚的时候,却这么舍不得了……

顾凉辰,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不爱你,就是最好的,离婚的理由!

***

纪景年精心煮了一锅粥,这一次,无比成功,熬出的粥,不黏不稠。盛了一碗,放了白砂糖,小丫头很喜欢甜食,小时候,喝粥不放糖是不会吃一口的。

进了卧室,见她窝在被窝里,不知有没有睡着,放下粥,弯下身,轻轻地揭开被子,“吃点粥吧?”,僵硬地问。

刚揭开被子,她忽然爬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他被她拉得在床沿坐下,她扑进他的怀里。

“阿景哥——别抛弃我……不爱我也好……让我一直做你的妻子就好……我不求你爱我……也不需要你照顾我……我一定乖乖的……别再丢下我……”,她乖巧地说,忍着心口的绞痛,希望他会心软。

纪景年的心,疼得不行,想推开她,腰被她紧紧抱住,“顾凉辰!别让我瞧不起你!”,他气愤道。

“以前是我不好,不该总想着离婚的……我改,你给我机会,我会改,我会好好地爱你,照顾你,别离婚,好不好?”,她木然地问,说着让自己都很鄙夷的话。

好!

她哪怕爱他一天、照顾他一天,他都觉得是奢侈!

何况,是一生。

然而,他没资格!

“我态度坚决,你怎么求我都没用。识相的,就给自己留点尊严。若不答应,我们只好走法律程序。”,纪景年冷硬道。

顾凉辰笑笑,松开了他,“真是讽刺,不到一个月前,我才写了律师函给你,这下……我要吃粥,你喂我!”,嘲讽地说了句,然后,仰起脸,对他撒娇道。

纪景年心,得到一丝抚慰,宠她、照顾她,一直是他最爱做的事!

表情僵硬,像不情愿似地,端起白瓷染着青花花纹的小碗,拿起白瓷勺,坐在床边,喂她喝粥。

“厨艺有长进。以后不知哪个女人会有福气喝到纪大检查官熬的粥呢?”,她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嘲讽还是其它。

只有你!

这辈子,只为你熬过粥!

他在心里呐喊,偷偷地宠溺地看着低着头,在喝粥的小丫头。

“我以后,又会不会遇到一个,只爱我的男人呢?以后,再找,一定找一个爱自己的,因为,我缺爱嘛。”,喝了一口,咽下后,她看着他,微笑着说。

仔细盯着他的表情。

在听到她这样的话时,还是吃味的,心酸的。

他无法想象,以后的她,会属于别的男人。

是唐司漠那样的豪门阔少,还是冯远那样的温文儒雅的普通男人?

无论哪一个,他都受不了。

她是属于他的!

但他连性命都不保了,又有什么资格占有她?!

“想到,我以后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不吃味吗?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可是都被你吻过,以后,要被别的男人,一寸,一寸地,像你那样,亲吻,占有,你,甘心吗?”

“闭嘴!”,她说的话,让他想象一个男人在趴在她身上,亲吻的画面,像是在凌迟他,他受不了,不淡定地吼。

她却得意地笑了,“既然这么吃味,为什么还要放手?”

小丫头总有让他抓狂的本事!

纪景年板着脸,一句话没说,愣在那。

“还没尝过被别的男人亲吻的感受呢,希望下一个男人,能温柔些、体贴些,最好会说甜言蜜语,在跟我做的时候,不停地在我耳边说,宝贝,乖,你真美——”

“啪!”,纪景年再次不淡定,发狠地摔碎了手里的碗,她并未因此而害怕。

“你这么激动,就代表,还是在乎我吧,那就不要离婚啊。”,她喃喃地说,心里激动,又心酸。

“这只是男人的占有欲!”,他终于开口,沉声道。

“是啊,时间久了,你就会把我忘掉的,无论我躺在谁的身下,都和你无关了。”,顾凉辰幽幽地说,躺了下去,轻轻地咳嗽两声。

“你呢?还会再娶吗?不如,就娶了董雪琦吧,她和董雪瑶长得挺像的,你可以把她当替身,我看她也挺乐意做的。”

“你给我闭嘴!”

“人家说说嘛,你别说,你和董雪琦还真的挺配的!渣男配贱女,哈哈哈……”,她说着说着,疯了般地笑出来,神经不正常的样子。

“离吧,离了好!让我赶紧有找第二春的机会!”,她蒙在被子里,大声地喊,身子在剧烈地颤抖。

纪景年知道,她在说气话,但是,以她的性子,也真会很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那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但是,他没资格阻止。

胃部一阵抽痛,有股血腥涌上,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去拿了扫帚和簸箕,将地上的瓷碗碎片和米粒打扫干净,再回来时,站在床沿,“等你感冒好点,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关于财产——”

“我不要你一分钱的财产,叶家的宅子,你也收回去吧,我们不要了,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不!那是送你的!”,他立即反驳。

“我接受不起,被你睡了四个月,哪值得了三百万。”,她故意轻贱自己。

他苦笑,“我还有事,你别忘记吃药,病没好之前,别去上班。”,低声说了句,迈开步子。

“再陪我一晚!”,她猛地吼,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

纪景年心疼,紧握着拳头,“我忙!你也别幼稚了!我不会回头的!”,冷硬道。

“你不陪我,我就不答应离婚,死也不答应!”,她冲着他的背影,刁蛮地喊。

纪景年心口扯着,抓住了这个台阶,转过身,“那咱说好,陪你一晚,之后乖乖离婚!”,他睨着床上,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她,说道。

她重重地点头。

“老公,我想去看夕阳!”,她看着他,微笑着撒娇道,刚刚还一副凄楚的样儿,现在,已经一脸甜美的微笑。

纪景年寒着一张俊脸,不悦地挑眉,“你别过分!”

“快抱我去!”,她从床上站起,走到床沿,他还离床边一丈远的距离,她忽然张开双臂,朝他的方向跳,也不怕被摔着,纪景年反应迅速地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摔着!”,她得意地说,双臂抱着他的脖子,腰和臀被他的双手分别扣着,她在他的额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纪景年一脸黑沉,内心却一片温暖,抱着她,出了卧室。

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着西方的斜阳,她一直趴在他怀里,吸吮他的味道。

“良辰好景……”

“凉辰,景年,很般配的一对名字。真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良辰美景奈何天……一点都没错。”,她靠在他怀里,嘀咕。

“以后,会不会有个男人,也能让我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夕阳?”

纪景年已经学会了隐忍,不动怒,只是,听着她说这样的话,仍如被一刀一刀地凌迟。

“最好每天都能跟他一起看夕阳,夏天的时候,坐在摇椅里,冬天的时候,窝在沙发里,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慢慢变老……我还要和他,一起去旅游,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川。等老地哪也去不了的时候,就去乡下,最好是依山傍水的地方,盖座不大的房子,成天厮守在一起,最后呢,死掉之后,葬在一起……”

顾凉辰一字一句,边想象,边说道。

想象中的男人,都是他。

纪景年的心嫉妒地已经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了,胃在一阵阵地痉挛,左手被她抓住。

她看着他宽厚的大掌,看着他左手掌心里的那颗痣,嘴角扬着,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抚摸,“如果,我们离婚后,再也不见,或者到了你很老,我很老的时候,老得认不出你时,会不会凭着这颗痣认出你?认出你,又该怎么称呼呢?”

“前老公?阿景哥?还是纪老师?”,她说着,又笑了。

“那就不要见了吧,免得我家的老头子吃醋。”,傻乎乎地说,纪景年终于忍不住那股痉挛,猛地将她推开在一旁的沙发上,他站起身,朝卫生间奔去。

看着他捂着肚子,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顾凉辰心紧,立即跟了过去!

卫生间的门被反锁,她打不开,“你怎么了?!”,她拍了下门板,大声问。

纪景年听到她的声音,看着白色搪瓷面盆底部赫然印着的血红,心颤,连忙打开水龙头,冲去,并按了下马桶抽水开关。

那股几乎让人咬碎牙的疼痛,让他这个硬汉难以忍受,双手紧紧抓着大理石洗手台的边缘,指关节凸起,骨头几乎要挣出皮肤!

许久,那股疼痛才缓解,一身冷汗,头晕目眩。

这种痛苦,真能让人昏厥。

他缓了一会儿,才开了门。

“你胃疼了吗?得很重的病了,是不是?所以,要跟我离婚?!”,他关在卫生间的十五分钟,她的脑子想到了各种狗血情节,在门开的瞬间,看着脸色苍白的他,仰着头质问。

她好像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有胃溃疡,之前,还疼晕过一次。

纪景年的心像被人捣了一下,委屈充斥着整个心房,他笑,“你当这是你看的那些偶像剧啊?”,他嘲讽地说道,“我的胃是老毛病而已,死不了的。”,轻松地说道,推开她,出门。

她拉住了他的手腕,一手抚上他瘦削的脸庞,“不管你得了多重的病,就算是绝症,都不该推开我!”,她沉声道,“你的胃,到底怎么了?”

“胃溃疡!说过多少次了?!”,纪景年不耐烦地吼,“我不想跟你再啰嗦,不管你离不离,都必须离!”

“好!离婚可以,条件是,现在跟我去医院检查!”,顾凉辰大吼道。

他心慌,“你怎么这么啰嗦,这么低贱?我都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

“纪景年!离婚的唯一条件,去医院!检查!”,她当然希望,他只是胃溃疡,但是——

除非真得了什么绝症了,纪景年才会突然放手,不然,她实在难以理解他的做法。

“好!检查!我跟你去!”,纪景年冷硬地说了句。

顾凉辰连忙去卧室穿衣服,虽然头很疼,身子很弱,但是,她仍强撑着,换好衣服后,跟他下楼,坐他的车,奔向一家私人开的贵族医院。

顾凉辰问,为什么不去人民医院。

他说,这个点,医生快下班了,别地有熟人。

见他十分淡定沉着,她感觉自己的推测是错的,她也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只要他活着,平安健康地活着,就是好事。

在他的手,放在手动挡手柄上时,她的左手轻轻地覆上,“对不起,我好像,一直很任性……没有足够关心你……”,她喃喃道。

纪景年的心,绞痛着。

是想让她照顾的,但是,他更愿意照顾她,他比她大十岁呢……

许是她小时候没爸爸的缘故,纪景年在顾凉辰幼年的世界里,扮演的是一个男性偏向于长辈的角色,所以,小时候的她,那么依赖他。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别讨好我,我不吃这一套,报告一出来,就给我离婚!”,纪景年推开她的手,握着方向盘,沉声道。

她沉默,头无力地靠在玻璃上,发着呆。

“就算你的病不严重,也还是查一下比较好。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比我贤惠、比我温柔的女人,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她说得异常平静,像是死心、认命了般。

他在心里苦笑。

别的女人,即使再温柔体贴,也不是她。

春风再柔美,也比不上她的一个微笑。

弱水三千,他只愿取她这一瓢饮。

转眼,到了医院门口,顾凉辰回神,松开了安全带,抽了几张面纸,将鼻子清理下。

她的感冒,真的挺严重,纪景年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没拆封的口罩递给她,让她戴上,他自己也戴了一只,跟她一起下了车。

第159章背后的阴谋

因为是他的熟人,没排队挂号,直接开了单子去做胃镜检查。

顾凉辰疑惑,胃镜检查好像是要空腹的,多嘴了句,纪景年说,他今天滴水未进。

滴水未进,常这样吗?胃不出问题才怪!何况,他一直有胃溃疡这毛病!

他做胃镜检查的时候,她一直在外等,心里忐忑,按纪景年的反应,是肯定没患什么绝症的。但是,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他说的理由,她不肯相信。

即便心里十分受伤。

纪景年做完检查后,难过地直想干呕,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转瞬将那条发出去的短信删除。他脸色苍白地靠在墙壁上,闭目,休息。

“纪先生,经过初步检查,你的胃溃疡已经病变成了癌症,我建议你,赶紧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以确诊!”,那天,那名医生的话,尤在耳畔。

当时听到“癌症”俩字,内心就已慌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

他死了,她该怎办?

连做详细检查,确诊的勇气都没有。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最近接二连三地有重要案子,手头上压了几个案子还没结果,忙起来,常常滴水不进。

最近胃常常出现,不仅吐血,有时还便血。

几年没管,病变很可能,慢慢地发展成癌症,说不定已是晚期。

他懊恼命运的安排,为何不在她执意要离婚的时候,检查出来,那样,他不会霸道地不放手。现在,在她又开始认真的时候……

他知道,她怨自己,因为,他再次抛弃了她。

“很难受吗?”,进来的时候,看到他靠着墙壁,脸色苍白的样子,她走上去,轻声问。

纪景年张开眼,“难不难受,你试试!非得让我来遭次罪!说了没问题,非得咒我有绝症!”,他不悦地说,态度很恶劣。

“我没有咒你!我当然希望你什么病都没有,只要你不是癌症,我就成全你!”,她激动地说。

她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死亡,才能让相爱的人分开了。

她之前固执地以为,他爱自己,除非得了绝症,不然不会跟她离婚。现在,她觉得是自己高估他了。

“那你得说到做到!”,纪景年沉声道,唇色苍白。

“嗯,如果,哪天你想回头找我,我一定不会回头的,无论你有什么苦衷。”,她很冷静,死心地说。

只要不是“死”这个苦衷,其它一切苦衷,她都不会原谅他。

他倒是希望自己能有追她回头的机会啊,只怕,这个机会都不会有,就算是胃癌早期,切掉半个胃,能痊愈,他也不会再找她。

“安心吧,我纪景年做过的决定,从不曾后悔,不会去找你的,你也别来找我。”,他说罢,出了检查室,她跟着出去。

二十分钟后,报告出来了。

顾凉辰亲自取了报告,看不懂,跑去找医生,纪景年看着她那匆匆的身影,嘴角扬着,笑得很苦。

“十二指肠溃疡,多多注意,戒烟戒酒……”,在听到医生说是,十二指肠溃疡时,顾凉辰舒了口气,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同时,也是一个讽刺。

她这么在乎他,他却要抛弃她。

“十二指肠溃疡,我现在去取药,你别再抽烟喝酒了——”,在走道里,她淡漠地看着他,轻声地说,去交费。

他悄悄地看着她的身影,目光柔和,宠溺。

***

回到家,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厨房,打算做一顿最后的晚餐。

他胃不好,她打算做些清淡的。

纪景年去了书房,打开电脑,不到半个小时,有电话进来。

“纪少,何紫晴很快会离开京城,另外,她说,之前搞破坏的事,是董雪琦指使她做的!如果不听董雪琦,她在京城演艺圈就会没活干。”

在听到是董雪琦指使的时,纪景年的眸子里迸发出狠戾的光,“给我盯着何紫晴!董雪琦那边,先别打草惊蛇!”,咬着牙,愠怒地说。

丢掉手机,他后背靠进椅背里,捏着鼻梁,满身疲惫。

离了也好,起码她不会被他连累,被董雪琦骚扰,甚至,被他的敌对报复。

又过了半小时,门被敲响,他打起精神,出门。

“吃饭吧。”,她淡淡地说,他点点头,去洗手。

结婚这么久,两人在家一起吃饭的次数很少,面对一桌看起来口味就很淡的菜,纪景年心口温暖。

她做了汤丸,肉馅的,里面撒了很多小青菜。一盘青豆炒鸡丁,青椒土豆丝及紫菜蛋汤。

“吃面养胃,没煮米饭,就吃面条吧。”,她盛了一碗面条放在他面前,柔声道。

纪景年接过,拿起筷子,很有食欲地,夹了长长的面条,塞进嘴里。

她没什么食欲,鼻塞,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只见着对面的他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似一个患有胃溃疡的患者。医生说,十二指肠溃疡,几乎没有发生病变的,让她放心。

以后,只要调理好了,就没问题的吧?

“以后别三餐不正了,也不要为了工作卖命,难道,在你心里,你师父那样的检察官,是你的榜样?”,她轻声地问,想起他的师父为了工作,被人报复,挑断脚筋都无畏,她觉得,不值得。

即使心里十分佩服那样的英雄。

纪景年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好似在说,多管闲事。

心里却无比温暖,因为她的关心。

“我没你们那样高尚,也没有心怀天下的大爱,如果你是为工作放弃我,我只能无语。”

“既然志不同道不合,散了也好。工作上,有不明白的,问老钱,生活上,遇到困难了,可以找——”

“你也别管我这些,我会过得更好的!”,红着眼眶,心酸地说道。

纪景年笑笑,“我相信你会过得很好!”,她骨子里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自己淡忘,为了事业和妈妈弟弟,坚强地活着,努力地打拼。

“我明天搬出去住,四合院你退了吧,我会租其它房子。”,实在吃不进任何东西,放下筷子,说道。

女主人要搬走了……

那瞬,纪景年内心涨满了不舍!

“这房子给你。”

“我不要!”,她激动地说,站起身,迅速跑开。

纪景年怔忪,手机响了,看到那号码,立即拿起,去了客房。

“这案子十分棘手,保不准会连累到你的爱人、亲人,我再问一次,你决定好了没有?!”,电话里,严肃的男声响起。

“报告申副检!我决定好了!”,原本精神不是很好的纪景年,此刻,斗志十足地沉声道。

“那就甩开膀子干吧,我还是一直看好你,最高检等着你回归!”,以前的老上级,最高检的申副检察长在对话里,沉声道。

恐怕,这件案子完了,他也没那命回最高检了。

卧室里,顾凉辰坐在床头,手里拿着绒布盒,看着里面的一对铂金对戒,苦笑。

纪景年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眸色黯然,“今晚还要我陪吗?”,他扬声问了句,表情严肃。

“没必要了,你忙你的吧!”,她说了句,合上绒布盒,走到他面前,捉过他的手,放在他手心。

两人相对而视,纪景年看着她依旧漂亮,只是多了几分苍白的脸蛋,心颤,一个忍不住,竟将她抱住了,“我一会出去忙,你要么住这里,要么住四合院,听话,举目无亲,在京城不容易。”,他不知说这些,她还会不会怀疑,还是想说,还是想抱一抱她。

她也反手抱住他,“我在京城,有很多同事啊,还有唐司漠呢……”,她淡淡地说。

“不准接近唐司漠!”,松开她,激动道。

“纪景年,你管多了,我们离婚后,我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

纪景年觉得自己上当了,她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会和唐司漠在一起?

“我走了。”,冷硬地说,握着那绒布盒,快速地出了卧室。

“纪景年!这次,你又把我赶走了,以后,千万别再要我回头!我死也不会的!就算你用尽手段,我也不会再回头的!”,她冲着他的背影喊,纪景年苦笑,头也不会地,潇洒离开。

***

没吃药,拖了几天,感冒反而好了。

纪景年一直没回来,她拉着行李回了四合院,这几天忙着租房子。

母亲问她怎么了,她如实地说了。

赵素妍只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说,感情的事,她管不了。

顾凉辰觉得,母亲越来越脱俗了,好像已经没什么事能让她喜怒哀乐的了,常常默默念经,像个心无旁骛的出家人。

弟弟顾沐阳知道她要离婚后,反而反应很激烈,还胳膊肘往外拐地冲她斥责:“一定是你惹阿景哥生气了!阿景哥那么好的人,你还要跟他离婚,眼瞎啊!”

“顾沐阳!我才是你姐!跟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顾凉辰没好气地吼,几天过去,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其实,离不离婚也没什么差别,没离的时候,也常常见不到他。

“阿景哥对我,比你对我好多了!”,少年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扬着倨傲,“我生日的时候,你记得住吗?阿景哥他就记住,还送了我篮球!”,顾沐阳大声吼道。

顾凉辰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确实,她都记不清这个弟弟的生日,或许,记住了,也忙得没空为他庆祝。

却没想到,纪景年他——

“阳阳,他还跟你怎样?”

“常常跟我一块打球,问我学习近况,跟我谈理想!顾凉辰!我不准你跟他离婚!”,顾沐阳一脸霸气地吼,发育期的少年,嗓音很低,俊脸上染着倔强的表情。

原来,纪景年常常找他一块打球,辅导他功课,开导他的心理。

顾沐阳以前是很排斥纪景年这个人的,因为是他亲手逮捕了他的爸爸。经过纪景年的努力,他已经接受他,而且成为了好朋友。

既然这么关心她的家人,为什么还要……

“阳阳,是他要跟我离婚的。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也别搀和,姐以后一定多关心你!”,她认真地说,顾沐阳气愤地瞪了她一眼,拿着篮球出门了。

***

“陆少,纪景年和顾凉辰要离婚了!”,陆博轩的办公室,一个男人站在他对面,对他恭敬地说道。

陆博轩扬唇笑了,“好!纪景年果然上当了!”

“去,快去下个猛料,让他们立即就办理离婚的猛料!还能让纪景年身败名裂的事,哈哈哈——”,陆博轩激动地说,站起身走到酒柜边,开了瓶威士忌庆祝!

“纪景年,我要看看你这次怎么死!”,陆博轩仰头喝下一杯威士忌,摔掉酒杯,厉声道。

这时,房门被敲响,他说了个字“进”,只见门板被推开,带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帽子的女人进来。

董雪琦摘掉墨镜,嘴角扬起,“听到好消息了么?”,幽幽地说道,陆博轩拿起酒瓶,走到她跟前,睨着她,喝了口酒,然后,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

“唔……唔……”浓烈的威士忌呛喉,董雪琦发出难过的声音,身子被陆博轩推到墙边,压住,右手手指轻轻一拉,风衣的衣襟敞开。

“嗯……”,男人松开她的唇,双唇下移,来到了她的胸口,张口含住洁白的乳肉,开始吸吮,啃咬。

“轻点,别留下痕迹……啊……”,董雪琦背靠着墙壁,粗喘道。

“希望他们这次,离婚顺利!”,边呻吟,边狠戾地说。

“别担心,我会再下一个猛料的。”,陆博轩说罢,已经拉下了她撕破了她的裤袜,扯下她的底裤,手指挤了进去……

“嗷——”

“纪景年一定不知道,你跟我有一腿吧?”

“嗯……顾凉辰也一定不知道,我跟他的前男友早在清州时就认识了……”,董雪琦媚笑道。

陆博轩邪笑,掏出坚硬,直接冲了进去,董雪琦吃痛,“吃避孕药了吗?”

“放心,一直在吃,用力一点……掐我!”,董雪琦咬着牙,似是呻吟,似是痛苦道。陆博轩的手用力掐了下,还蛮力地甩了她一巴掌,嘴里咒骂着粗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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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在劫难逃

陆博轩要的,是让纪景年身败名裂,以报父亲入狱之仇。董雪琦要的,是让他们离婚,不管能不能得到纪景年,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和顾凉辰恩爱。

一场激情过后,办公室里,充斥着一股膻腥味儿,董雪琦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收拾完毕。

“药,吃了没?”,刚整理好床单,陆博轩睨着戴上墨镜的她,沉声问。

董雪琦嘲讽地扬起唇角,从包里取出一只ve瓶子,取出一粒,丢进了嘴里。

“放心了?”,上前,勾着陆博轩的下巴,扬声问。

陆博轩笑笑,“你若怀孕,纪景年会怀疑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陆博轩邪笑道。

董雪琦退开,“你以为我真想怀你的孩子?放心,我比你更不想要野种!”,女人嘴角的笑,阴毒而嘲讽,说完,走向了门口。

陆博轩有些莫名的恼怒,男人,总不喜欢被女人掌握了主控权。

“顾凉辰那瓶药应该早就吃完了。”,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放在银色的门把手上,正欲推门,顿了下,扬声道。

“他们都要离婚了,怕什么!”,陆博轩已坐在了座椅里,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打着打火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道,衬衫领口的扣子大开着,露着暧昧的红色抓痕。

就算怀上了,她也会想办法让顾凉辰流产的!

董雪琦觉得自己多虑了,推开门,出去。她却不知道,纪景年早做了结扎手术。

***

纪景年推开家门,进去,一室漆黑。

开了灯,偌大的房子,空旷、冷清。

茶几上,已落上厚厚的灰尘,属于她的东西,一样不见。

他去了卧室,打开衣柜,属于她的衣服,一件不留。

一丝痕迹没有留下,就如从不曾出现过。只是,她曾在每个角落留下的身影,不停地在脑中回旋。

疲惫的他,倒在了床上,抓过她的枕头,抱着,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

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

太多的过去,难割舍,难忘记

太心疼你,才选择不放弃也不勉强

……

我想大声告诉你,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用力紧紧抓住我们的回忆

……

若有一天,我看到的是你的背影

只因我爱你,没有告诉你

我爱你,真的爱你……

不知不觉中,爱上她,像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不知不觉中,对她的爱,已深不见底。

短短的一百三十二天的时间,于过去的十五年时间来说,只是短暂的四个多月时间,每天一成不变的忙碌,一眨眼,四个多月就会过去。

然,这四个多月,将他原本黑白色的世界,涂上了五颜六色的色彩。

他的生活不再单调,心情更不是低沉、压抑。喜怒哀乐交织,心脏的频率不断变化着。

他变得像个正常人,不再是个工作机器。

后悔吗?

仍不后悔!

那个女孩带给他的,一切,他都甘之如饴。

唯一痛苦的是,他的生命不够长,他还没来得及给她更多、更好,还没来得及变得足够体贴,让她爱上自己……

现在,他该庆幸,她没爱上自己吧。

没有爱上,很快就会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继续她的生活。她才二十来岁,最青春、灿烂的年纪,事业才起步,精彩的未来在等着她。

她会慢慢忘记自己,就像过去的十五年。

想到这,他还是自私地心痛了。

既想她忘记自己,又接受不了——

忍不住拿起手机,按了快捷键,刚要拨号,立即挂断!

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没勇气。

彼时,顾凉辰正躺在新租的公寓房间里,一张很窄的单人床,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味道,认床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伸手想扯过枕头抱在怀里,却扑了个空。

这些习惯,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忘掉。

就好像随着妈妈刚到清州的时候,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阳台,看向左侧。

以为,还会看到她阿景哥哥。

时间长了,就戒掉这些习惯了……

她已恢复了工作,房子也租好了,房租不便宜,借了冯远两万块。两室一厅,弟弟住学校。没钱再雇佣看护,怕妈妈发病跑丢了,每天出门,只能把她锁在家……

离婚和没离婚,还是不一样的。

原本还算安逸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原本不用她操心的家事,现在,全部落在了她的头上……

纪景年,虽不爱她,却给过她轻松安逸的生活,为刚出校门迷茫的她,指明了方向……

看,他还是对自己很好的。

她苦笑,眼眶红了,喉咙堵着,鼻酸,感觉自己又在想他了。

就是这么不争气,很容易着了他的道,依赖上他。

不禁又怨她,总是突然抛弃她,让她措手不及。无论怎样的理由,她都怨他!

半个月过去了,她不知他为什么还不找她去领离婚证,也没主动找他。

纪家那边,不知他怎么说的,总之,她这边,妈妈是不管的。

除了妈妈和弟弟,她没告诉别人。连在冯远和钱勇骏面前都没说。

***

好不容易在凌晨三点睡着的纪景年,睡得正香,被不间断的手机铃声吵醒,他坐起身,头昏脑涨,摸过手机,打开。

很多个未接来电,检察院的、上司的、苏冬城的、钱勇骏的……等等。

上司周副检察长打来电话,他接。

“纪景年!你是怎么搞的!”

纪景年一头雾水,捏了捏鼻梁,“出什么事了?”,声音暗哑。

“看来你还没睡醒啊!看看咱检察院官网的贴吧区吧!还有,各大门户网站的社会新闻板块,你这是要上头条的节奏啊!”,周副检察长气愤地说道,随即,挂了电话。

纪景年终于清醒,下了床,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一身烟味,布料褶皱,颓废得很。

去了书房,开电脑。

刚上去检察院官网,就见着贴吧板块有一条红色的很显眼的标题。

“传市检察院检察官家暴,有图有真相!”

他点开。

有图,有音频。

图片画面分别是,女人的胸口、手腕,皆有淤青,最后一张,还有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201x年,六月二十八号,我的丈夫纪景年不顾我的反抗,强暴了我。手臂、胸口的这些於痕都是他对我施暴留下的。顾凉辰,201x年……”

熟悉的声音,那一字一句,像锋利的刀锋,凌迟他的心脏,将他的心,一片一片地削下,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什么时候录的音。

六月二十八号。

刚结婚不久的时候……

强暴。

他记了起来。

却从不记得,她有拍了照片,录了音。

手机在响,苏冬城不停地打来电话。

他,颤抖地拿起手机,“老纪!你他妈怎么搞的?!”,苏冬城气愤地吼,在担心他的声誉,担心他的仕途!这样的丑闻,即使澄清了,对他影响也不好。

“我马上让人删帖!”,他没说话,苏冬城冷静了下,连忙说道,“这事,还得顾凉辰那个小丫头片子出面,召开个新闻发布会,说是误会,不然——”

“冬子,你先让我冷静冷静。”,纪景年开口,身形晃了晃,脑子仍有些懵,心口疼得不是什么滋味。

苏冬城还想说什么,不忍再伤他的心,“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哥们帮你顶着!”,苏冬城安慰了句,挂了电话。

纪景年跌坐进了座椅里,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那颗疼痛的心,一点一点地凉却,如坠冰窟。

人在遭受巨大打击的时候,心脏真的会像掉入冰窟窿里的感觉,分不清喜怒哀乐,只觉周身冰冷,心口冰凉,四肢颤抖……

这样的打击,于他来说,比检查出得了癌症还严重。

***

茶水间里,几个女同事见她进来,脸色僵硬,谈论声停止,她觉奇怪,自然地倒了杯水,离开。

回到办公位,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新闻窗口,京城网一栏的新闻,“检察官”、“家暴”字样,吸引了她的注意,点开——

“哗啦——”

手颤,握不住杯子,水杯坠落,白开水沾湿了裤子,杯子落地,碎裂——

她的心,也猛地一坠,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是一幅幅熟悉又久远的照片!

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这些照片怎么还在?!怎么会在网上?!

钱勇骏一脸黑沉,没敲门便进来,“怎么搞的?!”,站在她的桌前,一向冷静沉着的大律师,此刻十分不淡定地冲她质问,双手插在腰间。

顾凉辰惊回神,“我……我……”

“这些照片是你发的?那个录音也是你发的?!”,钱勇骏指着她的鼻子,不淡定地问。

“不是!”,她僵硬地开口,用尽力气才吼出这两个字,喘不过气来,脸色霎时惨白!

钱勇骏舒了口气,为纪景年,“那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怎么会在网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低喃,那部手机,早丢了……早丢了……怎么还会有这些照片……她当时是一时气愤……才拍下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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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解释

书房里,光线很暗,纪景年颓废地坐在椅子里,充血的眸子看着电脑屏幕,书桌上的手机不停地亮,不停地响。

他像没听到,也像没看到。

就那么坐着,如置冰窟的感觉。

顾凉辰一遍又一遍地打他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没接,他在哪?!我要找他!”,此时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他,告诉他,这些照片不是她传网上去的!那个手机早丢了,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看着钱勇骏,她无助地说,要冲出去。

钱勇骏拉住她,“我带你去找!”,应该不是顾凉辰所为,肯定是小人的诡计!钱勇骏冷静地分析,带着她出了办公室,边打电话给苏冬城。

苏冬城说,那些帖子已经联系相关部门正在删除,以造谣贴处理。以他的能耐,删个帖子,不成问题。

钱勇骏问他,纪景年现在在哪,苏冬城说,在家里。

***

小区门口,堵着很多记者,被保安拦着。还好,他们不认识钱勇骏的车,顾凉辰垂着头,坐在钱勇骏的吉普里,蒙混着进了小区。

车刚停下,她立即下了车,看到一旁停着的,他的车,立即冲进楼道。

没等钱勇骏,自己一个人进了电梯。

到了家门口,本能地从口袋里摸钥匙,才想起,走之前已经把钥匙留下了,她身上根本没钥匙。

不停地按门铃,没人开门……

钱勇骏赶到,帮她拍门板,仍然没人应门。

难道不在里面?还是躲在里面了?对于男人来说,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觉得很没脸,很受打击的!

“纪景年!你开门!听我解释!”,她拍打着门板,大声地喊,还好,独层独户,不会扰邻。

钱勇骏放弃敲门,打电话给纪景年,他仍然没接!

“纪景年!你开门啊!开门!听我解释!”,她双手不停地拍打门板,掌心红了,肿痛着,眼泪扑簌地落下,心急如焚。

他一定以为照片是她放的,一定以为她是故意的!

“别敲了!再敲下去你的手要废了!”,这防盗门的门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钢材做的,钱勇骏拉着她,沉声道。

她像没听到,继续敲门,嘶喊。

钱勇骏没法,打电话给苏冬城,问他善后处理得怎样了。就怕他们阻挡不了舆论的压力,纪景年在工作上会受到连累。

刚从书房出来,听到敲门声,和喊声,纪景年蹙眉,没去开门,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一身清爽的他,出来,刮了胡子,看起来意气风发了不少。

他站在门口,投过门口的监控,看到了外面的她。

一脸泪水,双眼红肿,嘴里不停地说着,“照片不是我发的,那部手机丢了,我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我当时是一时气愤,你出来……”

她这样的解释,终于给予他一丝宽慰。

但,没用了。

上前一步,门开。

清爽的沐浴露味道传来,顾凉辰愣住,泪眸看着出现在门口,多日不见的他,心在抽搐。

纪景年面无表情,一身西装笔挺,立在那。

“老纪——”

钱勇骏才开口,只见纪景年伸手,一把抓住顾凉辰的手臂,只见她的身子一闪,被拉了进去,然后,铁门重重地关上!

“老纪!”,钱勇骏大吼一声。

“啊——”,身子被他摔在沙发上,顾凉辰摔了个头昏脑涨,感觉到他的怒意,错愕地看向他,只见他一脸邪气地看着自己。

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开口:“你听我说,那些照片不是我传的,我的手机早就弄丢了,就是,唐司漠被绑架的那次,我不知道照片怎么会被弄到网上的——啊——”

还没说完,衣襟被他拽住,她几乎被他提了起来,后颈被领口勒得难受,纪景年那张阴沉的脸近在眼前。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现在解释,是不是多此一举了?”,他邪笑着说,看不出有多伤心的样子,她感受到的是他的盛怒和不信任。

“我真的没有!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手机丢了,你知道的,后来还是你帮我买的手机——”

“闭嘴!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那些照片,那段录音,是你亲自弄的!顾凉辰,呵……你还真会学以致用啊,我教你的,他妈的全用在我身上了!”,纪景年狠戾地说道,随即,将她朝沙发上一丢,身子压上了她!

“强暴?”,他狠戾地说,一手扯开她的皮带。

“你干嘛?!”

“让你知道,什么叫强暴!”,纪景年厉声道,强硬地扯下她的裤子,一手拉下她的底裤,左手已经覆上了她的私处,一根的粗糙的手指,硬生生地挤开那干涩。

“啊——不要——我当时是因为气愤!你别这样!纪景年!”,她挣扎,身子被他按住,他的手指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我现在,真是连亲自进去的**都没有,顾凉辰,你真让我恶心!”,膝盖压着她的腿,手指不停地抽动,他右手扣着她的脸,冲一脸痛苦的她,羞辱道。

心,却痛到了极致。

即便知道,那些照片不是她发的,但是,她也曾真的这么做过……

做过也就做过吧,都过去了,即使想原谅她,但是,仍要将她推开。

“为什么不相信我?纪景年,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她无力再反抗,只觉心很痛,他在用一种很下滥的手段在羞辱她,她像个娃娃,被他的手玩弄着。

“相信你?我为什么要信你?你这么一弄,知道对我的影响多大吗?好,算你狠,顾凉辰,咱们以后,分道扬镳,明天上十点,准时去民政局领证!”,他说着残忍的话,手指还在抽动,她仍很干涩,细嫩的皮肤被他磨破,一片麻痛,她闭着眼,眼泪不停落下。

曾对她温柔宠爱的男人,此刻,在报复,在折磨她,根本不信她的话,她绝望。

看着她蜷缩在沙发里,一脸泪水的样儿,他的心也在抽搐,手上的力道却更狠。

恨吧,总比心软地不肯离婚的好!

许久,他才抽出手指,染着血丝和湿润的中指刮上她细嫩的脸庞,她睁眼,对上的是他那一脸的狠戾和嫌恶表情,他将手指上的湿润和血丝全部挂在她的脸颊上,羞辱着她。

“顾凉辰,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么着吧!你以后就算是死了,都跟我没关系!”,纪景年狠戾道。

她心痛地看着他,落着眼泪,“我会告诉媒体,那是个误会……”,她哑声道,这样的话,让他更心疼,眼泪,往肚子里咽。

“还他妈解释个什么?”,纪景年恼怒道,站起身,抽出面纸,擦了擦那根手指。

“对不起——”,她仍说着抱歉,站起身,看着落在膝盖的裤子和底裤,灼烫的泪水落下,滴在白皙的大腿上,心脏绞痛。

“虚伪的女人,令人作呕!”,纪景年继续羞辱道,看着她狼狈地拉起裤子,脸颊上还沾染着血丝和液体。

她像是没听到,感觉脸颊上的液体渐渐干涸,皮肤紧绷。

穿好裤子,她用力地擦脸,“我明天会准时去民政局的……”,她哑声道。

没有落下的眼泪,全部落在了心里,潮湿了一颗心脏。

纪景年暗暗握拳,她走向门口。

她出了门,钱勇骏、苏冬城、董雪琦都在。

“辰辰!”,董雪琦见到她,喊了声,一脸焦急。这时,纪景年出来,见到董雪琦,眸色微黯,“你们怎么来了?”,纪景年看着苏冬城他们,问。

“你把她怎样了?!”,钱勇骏看着头发凌乱的顾凉辰,冲他问。

纪景年冷笑,“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暴!”

“你——!”

“老纪!小丫头说她不是故意的,你怎么——”

“冬子,老钱,我之前就已经要跟她离婚了,现在闹出这么一出,真是不得不离了,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就是灾难!”,纪景年无情地说。

“阿景哥!”,董雪琦上前,激动地喊,一脸担忧,“你冷静点!”,心里早已得意地不行!

顾凉辰听着纪景年的话,心痛地不知是什么感觉了。

“谁都别再劝我!我现在回检察院。”,纪景年面无表情道,看不出喜怒,说完,将顾凉辰推开,她的身子不稳,跌倒,被钱勇骏拉了一把,才没摔着。

他已进了电梯。

“辰辰,你也真是!为什么要弄那些照片,阿景哥现在已经声名狼藉了!就算不是真的,对他的影响也不好啊!”,董雪琦对顾凉辰指责道。

她的话,全部传进纪景年的耳里,电梯门合上,隔绝了一切。

就算她不需要,顾凉辰还是让苏冬城给她找记者,澄清这件事。

检察院那边,纪景年被纪检部门调查,他坦白,说了实话。

即使有她的澄清,也没为纪景年挽回什么,因为这公关的手段太明显。

检察官家暴这样的丑闻,仍在网络上散开……

纪家也炸开了锅,纪景年回到家,开口第一句就是:明天离婚!谁也别阻止!

“支持你还来不及呢,怎会阻止!那小丫头给你捅了多少篓子!”,大姑气愤道,为他不平,纪景年被爷爷叫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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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离婚,只是一个钢印的事

纪景年看着白发苍苍,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的爷爷,一股愧疚油然而生。这些年,都没好好孝顺过他老人家。现如今,想孝顺,却来不及了。

“真要离婚?因为照片?辰丫头跟我解释了!”,老当益壮的纪爷爷,中气十足地问,转过身,面对着他。

“您老就别为我们的事操心了,不单单是这一件事,我跟她早就矛盾重重了,与其在一起过得不舒心,不如散了。”,纪景年沉声道,双眸定定地看着老人家。

“在爷爷心里,你一直是一个有分寸,有责任心的男人!这次,我仍尊重你的决定!不会阻拦你!”,纪爷爷沉声道,表情严肃。

纪景年心里松了口气,本以为爷爷会“审讯”他的。

“谢爷爷。”,他微笑着说。

“检察院方面怎么说,这件事对你不会有影响吧?”,纪爷爷继续问。

“还在等纪委方面的决定。”,他沉声道。

“真是孽缘啊……你叶爷爷跟我是患难之交,救过我的命!叶家在京城举目无亲,现在,她们孤儿寡母的……本以为你能照顾好辰辰的……”,纪爷爷叹息道。

纪景年想到顾凉辰,脑子里浮现起她孤单无助的一个人走在马路边的样子,心口绞着。

转瞬,又安慰自己,她很坚强,会努力撑下去的。

“我本要给她一笔财产,她不要。”,他淡淡地说,不怕爷爷怀疑,因为,在老人家眼里,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只是和顾凉辰不相爱才离婚的。

“小丫头性子倔,怎可能要?我会想办法帮帮她的,总不能让他们在京城被欺负!你不管,我会管!她仍然是我好兄弟的孙女!”,纪爷爷沉声道。

纪景年的心得到一丝安慰,还有爷爷呢,爷爷不会不帮她的。

***

天色渐渐晚了,房间里的光线一点点地暗下,她窝在床上,坐着,大半天了,一动不动,全身冰冷、僵硬。为照片的事自责,为纪景年对她的羞辱痛苦,为两人走到今天这样而悲哀。

如果说,之前纪景年有什么苦衷的话,那么,今天的那些照片,以及他对自己的羞辱,就足以离婚了。

她对他解释了,但是,没用。

他不信任她,也真是厌恶她了。

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欲罢不能,那些恩爱、腻歪的画面,在脑子里不停回旋,眼泪不停地落下,双手紧抱着身子,喉咙哽着,呼吸困难。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再次被纪景年抛弃了。

十五年前是,十五年后也是。总是先对她好,然后再狠心抛弃。

手里还握着手机,打开图片,在看到里面他被自己绑在床上的照片时,泪水落得更加汹涌……

他莞尔,宠溺的笑,温柔的笑,邪魅的笑,皆在脑子里回旋,心痛难忍,心脏被压抑地太难受,她受不了地,拨打他的手机号。

彼时,纪景年在海军大院,自己曾经的房间里,就坐在阳台上,看着她的来电,心口绞着,疼得颤抖。

“老婆”的字样几乎让他落泪。

为什么打来?

拳头紧握,喉咙梗着,他深深地呼吸,平复心情。

在最后一秒,才接听。

她以为他不会接的,却不想,他接了,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鼻酸,泪眼模糊。

“你还有什么事?”,冷硬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我不想离婚……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那些照片被人……”

“够了!”,她的话,教他心痛,却还是冷硬地吼出了声,“顾凉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三下四了?我都那样羞辱你了,还这么委曲求全?”,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

“我不相信你会变,我不相信你会对我这么狠,我不相信,你是好男人……你告诉我,是故意对我狠的……呜……”,抽噎着哭着问,不相信他会突然变得那么狠心,即使她做错了事。

纪景年觉得自己可以欣慰些了,起码,在小丫头的眼里,他是个好男人,起码,他曾经对她的宠爱,她是看到的,记住的。一滴滚烫的泪水坠落,差点心软,却紧握拳头。

“顾凉辰,你还是太天真了,我以前对你好,只不过当你是个宠物,在我的心里,最爱的,仍然是瑶瑶。”,违心地说,口气冷漠,极尽嘲讽。

她放纵地哭,即使知道,不该这么犯贱地找他,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即使,他对自己那样羞辱过,她仍想试一试,抓住那颗救命稻草。

她的哭声,不停地折磨他的心脏。

一滴滴眼泪坠落在水泥地面,纪景年垂着头,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动静。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一点点都没有吗?”,她心痛地问,即使是在自取其辱,但是,还是问了,仿佛,这对她来说,是最最重要的。

何止一点点。

他的对她的爱,早已深不见底。

纪景年的心抽痛着,很想大声告诉她,爱她。但是——

“没有!”,冷硬地说了两个字,“顾凉辰,你这样低三下四,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

“我知道了,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以后,再也不会了。再见。”,她心死地说道,觉得自己该彻底绝望了!

说完,挂了电话,将“老公”这个名片,从名片夹里删掉,又将他被绑在床上,那看似很好笑的照片,一张张地删掉……

再见了,纪景年。

再见了,纪老师。

再见了,阿景哥。

这个对她来说,如兄长、如师长,也是她男人的男人,以后将再次从她的世界消失,即使还会再见,也会是陌路。

***

第二天,没去上班,翻箱倒柜找出结婚证,翻开,里面的自己,苦着一张脸,身侧的他,面带微笑,十分俊帅。

又去找了户口簿,翻了一遍,才想起,自己的户口早被他迁来了京城,她的户口页在他家的户口簿上呢……

上午十点,她准时到了民政局。

第三次来了吧,第一次是领证,第二次,是要离婚……

没想到,这次,真要离了。

作了那么多次,这次,终于成真了。

纪景年比她晚到十分钟,一身黑色长风衣,领口立着,戴着墨镜,身材依旧高大、挺拔,胳膊肘夹着一只黑色的皮包。见到她,并没摘掉墨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感觉到了他一身的冷峻。

十一月底的天气,她穿着那件旧的军绿色的棉服,脸色苍白,眼皮有些肿,挎着一只黑色的包,见到他,面无表情。民政局大厅的情侣依旧很多,办离婚的,却只有他们这一对。

跟结婚一样,离婚也很简单,当钢印敲下时,那便代表,他们夫妻关系的结束。

仿佛,那两本红色的小本,就将一切否定。

那些甜蜜的、心酸的时光,全都成了过去,身侧的这个曾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已和她没半点关系,那个曾在她耳边温柔地说,辰丫头,我想帮着你成长的纪景年,现在,同她如陌生人一般了。

他一直没说话,最后,将离婚证递给她。

她接过,见他将各种材料塞进包里。

“我的户口,给我吧。”,淡淡地说,声音很低,很哑。

纪景年愣了下,心在颤抖,将户口簿取了出来,翻出她的那一页,抽出,给她。

她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张户口页,如同树叶,脱离了大树的呵护和怀抱,此后,孤立地飘摇,不知在何处安根。

她将那张淡绿色的纸页塞回包里,便朝着楼梯口走,面无表情,心也是木然的。纪景年看着她那军绿色的身影,心疼、不舍。

迈开步子向前,随在她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今天很冷,即使气温还没到零下,她穿了棉袄,仍觉冷,双手插在口袋里,木然地向前走。她不知道身后的他,有没有多看一眼自己,她挺直背脊,想快速走出他的视野。

他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民政局的大门口,耳边又响起了那首歌——

心里却在说:

辰丫头,好好地活下去,即使哪天知道我死了,也别为我难过,因为,不值得。

她一个人茫然地走在马路边,车来车往,寒风像刀子,削着脸颊。今天,什么也没对他说,因为该说的,昨晚在电话里都说了。

感觉很冷,缩起脖子,身子在打哆嗦,肌肉是僵硬的……

幼年,被他伤害的打击不算大,因为年纪小。

现在,她是个成年人,是一个爱过、受伤过的女人。

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双腿越来越僵硬,走着走着,似要摔倒,一个人出现在身旁,心悸地以为,是他,抬起头时,对上的却是唐司漠那张俊脸。

红肿的眼皮,苍白的脸,唐司漠心疼地看着她,一点她离婚了的喜悦都没有。

“你……”

“去哪?我送你!”,唐司漠轻声地问,将她僵硬的身子扶着,“我,我,想喝点酒!”,说话时,牙齿是打颤的,此刻,很想喝酒。

不远处,纪景年坐在车里,看她被唐司漠扶着,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他苦笑,明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即使不是唐司漠,也可能会是其他的男人,但是,心还是酸了,自私地酸了!

第163章不再是检察官

她像具行尸走肉被唐司漠领回了住处,位于市郊的一栋小别墅里。

屋里暖气很足,她窝在沙发里,唐司漠为她倒了杯白开水。

“我要喝酒。”,她木然地说。

唐司漠只好去酒柜,拿了一瓶xo和只玻璃酒杯,放在茶几上,为她倒上,她立即拿过,闻着酒味,眉头轻皱,耳边响起纪景年的声音。

“以后不准喝酒!”

正欲仰头饮下的她,动作僵硬住,那颗绝望的心还是疼了,一股悲哀涌上心头,眼泪突然一颗颗地滚落,有的落进杯子里。唐司漠诧异地看着她流泪的样子……

只是沉默地掉泪,不说一句话,然后,越哭越厉害,鼻涕都流出来了,张着嘴,十分痛苦的样儿。

唐司漠愣住了,头一次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欲绝的样子……

“辰辰——”,他艰涩地开腔,想安慰,又不知怎么开口。

“唔——”,她哭出了声,脸上,眼泪鼻涕都有,崩溃地俯下身,在那痛哭。

那一瞬,唐司漠明白,她是真爱纪景年的。

很爱很爱,比他想象中的,要更爱。

“别难过了……为那样的男人,不值。”,唐司漠低声安抚,手抚上她的背。

她仍在抽噎,肩膀在颤抖,眼泪不停地滚落,鼻涕坠落成两条透明的银丝,看起来十分狼狈,唐司漠抽了面纸,为她擦拭。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哭着,全身紧绷,心在颤抖,前所未有的伤心和痛苦,将她吞噬。

“你别哭了!能有什么用?!”,唐司漠气恼道,心里很酸。

她不说话,只是将酒杯放下,不喝酒,因为他不准。

她吃力地站起身,擦掉眼泪和鼻子,朝门口走,哭过了,心里就舒坦了,以后也不会再哭了,她要振作。

“你去哪?”,唐司漠追上,柔声问。

“回家。”,哑声说道,继续朝门口走。

“辰辰,别回去了,我把伯母接过来,以后你们就住这里!”,唐司漠站在她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她缓缓地摇头,“唐司漠,虽然我和纪景年离婚了,但,这不代表,跟你会有可能,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平静地说道将他的手臂推开。

“我只是想帮你!我是你的朋友!”,唐司漠激动地说道。

她摇摇头,“我没把你当朋友。”,狠心地说,不想给他任何希望。

说罢,走出了别墅的门,朝院子外走去,青山绿水,气温比城里要高一点,环境让人舒服。唐司漠追了出去,“我送你!”

“不用,我想走走。”,她拒绝。

唐司漠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的背影,有种很无力的感觉,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她很快出了院子,走上一条平坦的柏油马路,将棉袄的帽子戴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继续向前走,什么也没想,脑子是空白的。

唐司漠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是很远的距离,怕她出事,就这么一直跟着。

有些搞不懂纪景年,为何突然跟她离婚,难道就因为那些照片?还是因为,不爱她,跟她早就矛盾重重?

即使这样,以纪景年之前对顾凉辰的占有欲,也不该这么离婚啊……

唐司漠看着那抹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

不出他所料,那些照片是陆博轩让人放网络上的。

纪景年坐在家里的书房里,抽着烟,胃部有些灼痛,有种破拐子破摔,早点死了算了的感觉。当然,在死之前,一定要为她扫清障碍,一定要破了这件案子。

申副检打来电话,他按掉烟头,接起。

对方在电话那头说了很多,他边听着,边暗忖,浓眉拧着。

“我明白,完全没问题,一切服从指挥!”,最后,他沉声说完,挂了电话。从椅子里坐起,有点头晕目眩,揉了揉太阳穴,出了书房。

冰箱门上,还贴着好几张五颜六色的便签条,属于她的,娟秀的字迹,那些看似霸道,实则关心的话,教他鼻酸,眨了眨眼,抑制住那股湿润,将便签条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撕下,放在掌心。

“小老婆,对不起。”,喃喃地说了这句,眼泪还是从内眼角肆意滚落,一直落到唇边……

煮了碗面条,放了鸡蛋火腿,吞下,然后出了门。

在小区楼下遇到董雪琦,她一脸的关心。

董雪琦见一身潇洒利落的纪景年,觉得他看起来似乎并不伤心。

“琦琦,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怕你伤心难过,来看看——”,她柔声地说道,一脸关心,纪景年笑笑。

“我怎么会伤心?绕了这么一圈,回头发现,深爱的,还是你姐姐。无法将她从心里割下,正好顾凉辰她心里也一直在意这件事,所以,不如散了,都解脱了。”,纪景年看着不远处的蓝天,淡淡地说。

“是嘛,我还以为你已经爱上她了呢……有些事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以为我是搬弄是非。”,董雪琦一脸诚恳地说道。

“哦?”,纪景年问,眉心微皱。

“就是有次在药店啊,我看她买了避孕药,她说,打算避孕的,让我别对你说。”,董雪琦诚恳道,双眼直视他的脸,说起谎来一点不会脸红。

这下,他更加肯定,那药是董雪琦换的。

眉心微皱,叹了口气,“她原来这么防着我……也罢,现在离了,她自由了,我也不用带着对你姐的自责活着了——”,纪景年喃喃地说,看了看时间,说要去检察院。

“阿景哥,检察院那边,你会不会受到影响?”,董雪琦连忙问,听陆博轩说,必须把纪景年从检察院弄出来,有他在,碍事。

“多少会有的吧,还真是,红颜祸水——”,纪景年苦笑道,走向车边,董雪琦也跟着,她的车就在旁边。

“我也没想到,辰辰会这么防着你。”

“无所谓了,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起这个人。”,纪景年一脸厌恶道,拉开车门,上了车!

董雪琦上了车后,得意地看了眼他的车,嘴角扬着。

***

没有休息,第二天,她就开始上班了。同事们的眼光有些异样,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都是律师,大家很尊重各自的**。

钱勇骏来她办公室,问她要不要休息几天,她说,不用,她完全可以专心工作。

钱勇骏让她不要顾及他和纪景年是朋友而有离开事务所的念头,顾凉辰说,不会,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定会给钱成添砖添瓦。

她这样的心态让钱勇骏放心。

中午忙得忘记去食堂吃饭了,大师兄冯远送来打包好的饭菜,并问她,后天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海南出差,正好去散散心。

顾凉辰答应,但想到妈妈一个人在家,心里不踏实。

冯远说,还是花钱请个看护吧,不然,她以后去哪都不会放心的。

顾凉辰觉得有理,冯远又借给她一万块钱。

她上网找了家政公司,请了一名看护,一月要四千块钱。

顾凉辰苦恼,凭她现在一月三四千块钱的工资,这样下去,怎么够?

不禁想到肖南笙,记得他之前说过,有写真想请她拍的,不知有没有拍了。

她打了电话,问问。

意外的是,还真没拍,她说了意向,肖南笙爽快地答应,并说,听说她和纪景年离婚了。

顾凉辰笑着证实,“离了好,以后我找你拍照,他就干涉不了了!”,肖南笙在电话里玩笑道。

顾凉辰笑笑,蓦地想起他,笑容变得苦涩,他曾经对她的占有欲真强!

“南笙老师,谢谢你了,等我从海南出差回来,抽出档期就过去找你。”,顾凉辰礼貌地说道。

她太缺钱,顾不得肖南笙是好人还是坏人了,只凭着直觉选择相信他,何况,她现在和纪景年没关系了,肖南笙凭什么欺负她?

肖南笙答应。

***

妈妈有看护照顾,她第二天安心地去出差,也算是出去散散心,希望尽早忘了这些伤心事。

纪景年的处理结果出来,他在纪委办公室当场砸了水杯!

“几张照片而已!你们凭什么把我调去做书记员?!”,一脸黑沉的他,指着纪委检查组组长的鼻子,大声喝道。

“纪景年!”,旁边的上司周检察长厉声喝道。

“我他妈大不了不干了!”,纪景年说罢,摘掉左胸前的徽章摔在地上!

他的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纪景年同志,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主动辞职!成了吧?”,纪景年说罢,整了下大衣,快速地出了门。

“纪景年!你给我回来!”,周检察长想,这下完了,这小子真是作死了!

纪景年真的离开了检察院,以后不再是一名检察官,苏冬城和钱勇骏找到他,三人一起去吃饭。

“老纪,这不像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钱勇骏冷静地问。

纪景年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笑笑,“几张照片而已,把我调去做书记员,这不成心逼我走吗?”,纪景年义愤填膺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这事闹得也怪大,整个互联网都知道检察官家暴的事了,不处理严重些,怎么服众?”,钱勇骏吸了口烟,道。

第164章我还能活多久?月票870加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只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奉献了自己。

他点点头,“离开检察院,我心里是不痛快的,不过,就这么着吧!”,正欲喝酒,想起自己的胃,忍住,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对,多少检察官辞了,改行做律师了!这份行当太辛苦!”,钱勇骏沉声道,一旁的苏冬城一直没说话。

“成天劝我别离婚,结果,你自己呢?老纪,你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不然,怎么舍得放弃小丫头?”,苏冬城喝了口酒,睨着他,沉声道。

纪景年的心一紧,果真,苏冬城是最了解他的人。

“我跟她,大大小小的矛盾,你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嚷着要离婚,我是真烦了!”,这个世界,唯一能让他对她放手的理由,也就剩下死亡了吧?

如果不是得了癌症晚期,无论怎样的理由,他都不会放开她!

“我看你脸色挺难看的,去医院查查吧!”,苏冬城沉声道,生怕纪景年是身体出状况了,才放手的。以他认准了,就一辈子的性子,才不会这么容易放手。

“知道了,啰嗦。”

“老纪,现在打算怎办?不如来律师行跟我合作?”,钱勇骏道。

“老钱,他要去你那的话,不是能和小丫头碰面了?”,苏冬城道,“不如跟我一起做生意吧!”

纪景年笑笑,“谁都别劝我,我现在想先休息休息,散散心,出去玩玩。没准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能帮家里老头打理打理公司。”,他淡淡地说道。

其他两人点点头,“要不,我陪你去玩?”,苏冬城扬声问。

“得了吧,你还是老实在家照顾柔柔吧!”,纪景年说罢,站起身,要走。

想问钱勇骏,她去哪了,没好开口,带着一颗失落的心,出了饭店。

***

“只要少了这个纪景年,以后我们在京城可就顺风顺水了,那些个官员也不会有所顾忌了!”,包厢里,陆博轩手里端着酒杯,冲对面一身黑色的男人,幽幽道。

这个男人,正是唐司漠的大哥,唐司佑。

陆博轩来京城后,一直在跟他合作。

近期,他们打算开发楼盘,在夺标地皮上,屡次受阻,原因是,有人在暗中查他们。后来发现是纪景年,陆博轩提出主意,先干掉纪景年。

唐司佑听了他。

“这次,做得漂亮。”,唐司佑眯着眸子,幽幽地说道。

得到唐司佑的夸赞,陆博轩更加得意,“本来我打算诬陷他一下的,没想到,他自己摘掉了乌纱帽!”

“你也先别得意,如果他知道自己没得癌症,说不定——”

“唐总,这一点,您完全不必担心!他就算知道自己没得病,又能怎样?都不是检察官了,哈哈哈……再说了,也不会知道是我做了手脚啊!”,陆博轩得意忘形地说道。

“最好小心点!”,一向谨慎的唐司佑严肃道,陆博轩无谓地笑笑。

***

顾凉辰回到京城的时候,得知,纪景年因为上次照片的事,被检察院革职了,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

离开检察院,他能做什么?

他那么热爱他的事业……

转瞬,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关她什么事,他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自从那天在民政局分手后,她没再见过他。不愿去想他,想起来,是怨的,也不想怨,就当他不存在吧……

每天的工作很充实,忙得几乎一直没空去拍照,好在这个周末抽了空,找了肖南笙。

“笑,开怀地笑!”,顾凉辰今天的表现让他有点不满意,她的笑容放得不是很开。

顾凉辰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将纪景年的身影从脑子里拂去!

“南笙老师,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做不到您的要求——”,诚实地说道。

“那就先这样吧。”,肖南笙道,她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出来,脸上的妆容也卸了,到了肖南笙的办公室,他拿着一只棕色厚实的信封递给她,“酬金先给你。”

“南笙老师,这不好吧,还没拍完呢。”

“拿着!知道你最近缺钱!”,肖南笙柔声道,他穿着黑色的夹克,头发略长,下巴上还留着一撮黑色的胡须。

顾凉辰心里一直谨记着纪景年的话,对肖南笙有所防备的,但此刻,还是被肖南笙的行为打动了,有些僵硬地看着他。

“是不是怕我别有所图?”,肖南笙笑着问,顾凉辰的脸色僵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纪景年这货是不是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你们现在离婚了,我哪会对你怎样!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肖南笙诚恳地说道。

顾凉辰才回神,感激地接过信封,“他是说过让我小心你,也说过,你们曾经是非常好的兄弟。”,她诚实地说。

肖南笙喉咙有些堵,笑笑,“一起吃个饭吧!”

顾凉辰没有拒绝,吃饭的时候,肖南笙跟她聊了很多,她感觉,肖南笙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其实,上次在苏城,你落水,阿景没救你是因为,他怕水。”,肖南笙放下筷子,看着她,平静地说道。

顾凉辰愣了下,皱眉看着他。

“那个混球,因为当年掉冰窟窿后,一直有心理阴影,怕水。后来有次我报复他,故意把他推掉水里了,差点淹死!”,肖南笙淡笑着说,想起和纪景年曾经的友谊,心里也很不好受。

顾凉辰终于反应过来,剩下的,只有苦笑,“原来是这样啊……这也说明,在他心里,我没他的命重要吧……”,心伤地说道。

“不!我说这个,不是挑拨你们,他怕水,并不表示怕死,可能是因为反应迟钝了。”,肖南笙沉声道。

这样的话,多少是给她一点安慰了。

“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我跟他,当初就不该结婚的!”,顾凉辰苦笑着说道,眼神里还染着一丝凄楚,已经不那么伤心了,只是仍有些感伤。

肖南笙看着对面,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染着泪光的女孩,一股怜惜油然而生,转瞬,立即打住。

不可以再和纪景年喜欢同一个人,绝对不可以!

肖南笙在心里告诫自己!

“那就不提他了,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也别怕我对你怎样,我这人,很随性,起码不会玩阴的。”,肖南笙沉声道,真心想帮帮她。

也不明白,纪景年为什么跟她离婚,难道还爱着董雪瑶?

顾凉辰心里很感动,没想到,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她。

“谢谢。”,她真心说道。

肖南笙去结了账,送她回家,在路过原来他们小区附近的路上,看着不远处的小高层楼房,心口仍有感伤。

***

纪景年出国了,去了中欧。苏冬城不放心他,偷偷跟着。

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穿着很休闲,在古罗马城里穿梭。拍照的时候,会想到肖南笙,那家伙,小时候就喜欢摄影。

想念最多的人,还是顾凉辰。

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忘了自己,过得好不好,这段时间,没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走久了,有点累,他坐下休息,将相机放在一旁。

仰着头,看着蓝天白云,深呼吸,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

风吹过,她仿佛在耳边喊:阿景哥,纪老师,纪景年!

喊阿景哥时,有着撒娇的味道,纪老师,就比较依赖,纪景年,是很霸道的!

无论哪一个,他都喜欢!

他也不停地在心里叫她:小丫头、辰丫头、顾凉辰!

他相信,她跟着钱勇骏,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女律师,一个有信仰,会为当事人争取最**律权益的好律师!只可惜,他的时间不多,还有很多没有传授给她。

身侧有一道身影闪过,纪景年警觉地,猛地站起,只见相机包和手机被一个黄头发人高马大的男人抢走,他立即奔跑,追了过去!

边跑,边操着英语呵斥。

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惯犯,跑得非常快,纪景年跑得也不慢,矫健的身子像飞奔的野马,飞奔向前。

正要抓到那个小偷时,腹部一阵痉挛般的痛,几乎摔倒。

想要放弃追赶,但是,他不能丢了手机!

“站住!”,气愤地大吼,加速冲了上前,胃部的痉挛几乎让他昏厥,身子跳了起来,将那人扑倒!

“嗷——!”,男人痛苦地吼了声,这时,苏冬城从角落里冲了过来。

“老纪!”,对付一个小偷没问题的吧?

只是,当苏冬城将纪景年拉起来时,发现他脸色惨白,人已经晕过去了!

“老纪!”,他的下唇在流血,像是被牙齿咬破的……

***

纪景年以为自己是死了,张开眼,白花花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腹部阵阵抽痛。

“丫的!终于醒了!”,苏冬城见纪景年醒来,舒了口气,扬声问。

“我怎么了?”,他低声问。

“急性胃穿孔!出血量400毫升!”,苏冬城沉声道。

纪景年脑子有点懵,“我,我还能活多久?”,这个时候,苏冬城肯定知道他得了癌症了吧?反而很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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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悔得直撞墙

监护室病床上的纪景年,身上插着腹腔引流管、胃管、氧气管、输液管,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得很。

苏冬城看着躺在病床上几乎半死不活的纪景年,他好像说了什么,没听清楚,俯下身,侧耳问,纪景年又问了一遍,声音虚弱,能勉强听到。

“你还能活多久?”苏冬城心里十分气愤,反问了句,只见纪景年垂眸。

“你这样下去,估计活不了一个月!”,苏冬城气恼地吼了句。

活不了一个月?

即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他还是被打击到了,黯然垂眸……

“你丫的,让你平时注意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急性胃穿孔,动刀子了!在这躺了十八个小时了,才醒过来!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让老子陪在这照顾你!”,苏冬城气愤地继续冲他斥责道,看他那虚弱的样儿,又有些心疼。

“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苏冬城又低喝了一句。

纪景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满脑子只有顾凉辰的身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多想见到她,多想有她陪在身边……只可惜,她早被他推得远远的了,甚至不知道,一个月后,纪景年这个人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你倒是——”,想说你倒是说话啊,可他现在这样儿,哪能说话?苏冬城作罢,拉着一把椅子坐下。

“我还没通知你家人,你说吧,要不要叫他们过来,还是把你转回国?”,苏冬城的话这才吸引了纪景年的注意,他吃力地转头,冲他摇头,眼神急切带着祈求,希望苏冬城不要告诉家里人!

最不能告诉的,就是顾凉辰。

“你——”,苏冬城被他气得,没话说。

“我,我……”,纪景年又开口,苏冬城贴近他,聆听他的话。

“我的手机……在哪……”,虚弱地问,苏冬城了解,从兜里掏出警方送来的手机,“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一破手机?”,苏冬城恼道。

纪景年舒了口气,那手机被苏冬城放在了床头。

护士和医生进来,为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拔了氧气,只是鼻子里插着胃管,让他一直有想吐的感觉,十分难过。自小到大除了掉冰窟窿里,大病一场,这还是第二次。

苏冬城看他一直沉默着,出了病房,他现在也不能吃东西,他一老爷们坐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出去前,纪景年一再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病。

苏冬城真想砸他一拳!

这么重的病,还逞什么能?!

在苏冬城走后,纪景年吃力地拿起手机,翻开照片,从里面翻出相片,一张是他和她的结婚照合影,另一张是结婚的时候,两人的合影,她穿着婚纱,他穿着西服,还有一张是肖南笙拍的那张,那家伙当初居然真把这张照片传给了他。

绿荫下,穿着白衬衫的女孩手里拿着爆米花,往男人嘴里塞,画面十分唯美逼真,眼泪不禁落下……

手指抚着她的脸,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就好像她就在身边,内心一片惆怅,没想到剩下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了。

摸着手机,看着里面她的号码,想拨她的号,不敢,想发条信息过去,哪怕只是寒暄一下,也不敢。

心口绞着,比胃还疼。

***

她的生活,每天都在忙碌和充实中度过,工作中,每天都几乎有新的内容,接触不同的人、不同的案子,在面对困难时,会想起纪景年教给她的思路,心思缜密地研究每一条法律条文,为当事人寻找辩护论点。

在忙碌和充实中,纪景年被她渐渐地淡忘了。

偶尔会想起,心里会有一丝怨恨闪过,然后,转瞬即逝。

他不是她的全部,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也庆幸没有爱他到深入骨髓的地步,爱得不深,伤害就会少些。今后的顾凉辰依旧会努力向前冲,凭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一片天地,活出精彩。

她要让纪景年看到,没有他,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正发呆之际,内线电话响了,是冯远,她接起,“辰辰,收拾下,跟我去远洋集团走一趟!”

“好的!马上!”,顾凉辰沉声道,收拾好公文包出了门。她知道,远洋集团是纪家的公司,也是事务所的大客户之一,法律事务都是由事务所代理。

只是例行的会议,开会时遇到了纪敏洪,私下里,她还是礼貌地跟他打招呼,闭口不谈关于纪景年的任何事。

“你妈妈身体怎样?”,纪敏洪关心地问。

五十多岁的他,看起来并不老,意气风发,披着中山装款风衣,走在过道里,对她问。

“纪董,妈妈她身体很好,多谢您关心!”,她礼貌而微笑道,在公司里还是叫他董事长比较合适。

纪敏洪点头,“改天我去看看她。”,嘴角略带微笑道,“不想知道阿景现在在哪?”

那个人,让她心里一咯噔,她微笑着,摇着头。

“那小子去中欧了,说是旅游去了!”,纪敏洪说了句,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没想到纪景年还会是旅游,懂得享受的人,顾凉辰暗暗嘲讽,仍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舍得离开检察院,为什么不争取?

***

苏冬城快被纪景年气死了,他现在恢复地很好,可整天就是不说话,不是睡着就是发呆!

“你怎么看起来真要死了似的!柔柔在家闹翻天了,嚷嚷着让我回去,你倒好,非得在这治病!”

“我不就是真要死了么?早让你自个儿回去了,我一个人能呆这儿”,纪景年沉声道。

“你这样闷闷不乐的,迟早有天会抑郁而终!让你一个人在这,我放心吗?就那几个洋妞小护士都能把你给吞了!”,苏冬城气恼道,骂起他来,不亚于一泼妇。

“我不是活不了一个月的么?”,住院有十天了,这样算算,他是活不了二十天了,但苏冬城的话,让他诧异,而且,他对他的态度,完全不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态度。

纪景年这几天常常觉得,他很没良心,好歹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面对他要死了,怎么一点不心疼,反而天天数落自己?

苏冬城这下也愣住了,“你丫的没发烧吧?”,苏冬城那张俊脸上染着闹意,上前,手背贴着他的额头,问。

纪景年蓦地躲开他的触碰,可不愿被他碰一下。

“体温正常。”,他淡淡地说道。

“那你丫说什么胡话!”

“不是你说的,我活不了一个月了吗?冬子,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还能活多久?”,纪景年认真地看着苏冬城,认真地问。

苏冬城忍俊不禁,“噗嗤”一声地笑了。

“老纪,我又不是阎王爷,哪知道你能活多久?不过,就冲你这成天郁郁寡欢的样儿,恐怕也活不了一个月!”,苏冬城戏谑道。

纪景年的脸色一点点地黑沉了下来,“苏冬城!你丫的别跟我卖关子,我这病到底,还能活多久?!医生怎么说的?怎么都没让化疗?!”

“化疗?你又没得癌症,化什么疗?钱多烧的啊?”,苏冬城气呼呼道。

这下,纪景年的脸色更加复杂了,“我没得癌症?你丫的唬谁呢?!”,纪景年大吼道,额上的青筋暴起,连腹部的刀口都快被他挣开似的,一阵坠痛!

苏冬城直觉哪里不对劲,“老纪,你别动,你冷静点,到底怎么了?你就胃溃疡,严重了,急性胃穿孔而已,哪有什么癌症!”,他安抚道。

只见纪景年的眼神变得很复杂,那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没癌症?怎么会没癌症?不是胃癌晚期?”,纪景年几乎要下了床,想抓着苏冬城,大声问。

“你,你,你丫的哪来什么胃癌晚期啊!”苏冬城脑子快炸了,眼前的纪景年让他简直头疼!

纪景年又懵了,呆呆的,傻傻的样子,愣在那。

“主治医师呢?我要见他!”,不相信苏冬城的话,觉得他是在唬自己,连忙道。

苏冬城帮他按了下铃,感觉自己是真拿他没办法了。

不一会儿,一位人高马大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进来,回到了他的一系列问题,纪景年的英文很好,能听懂对方的话,在得知,自己的真实病情后,他的内心波涛汹涌。

居然没有得癌症,也不是什么晚期,就是长期的胃溃疡,最后造成了穿孔,流血,也并没癌变的迹象。

“老纪,你丫的该不会一直以为自己得了癌症了,才跟小丫头闹离婚的吧?”,医生走后,苏冬城也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冲纪景年问。

只见他仰着头,靠在后面的床头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脸。

“老纪?”

只见纪景年此时,不停地用掌心拍着自己的脸,“pia,pia,pia……”一下又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会儿,又用后脑勺不停地撞墙,苏冬城看呆了。

“别撞了!脑子会撞坏的!”,苏冬城大吼道,将他拉开。

纪景年控制不住地,居然抱住了苏冬城,头靠在了他的腹部,“冬子……我,我……”,纪景年不停地开口,又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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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晕倒

一个大男人,抱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肚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儿,苏冬城简直无语!

“老纪,你这样被柔柔那傻妞看到,绝对会把你给劈了!”,苏冬城沉声道,脑子里浮现起纪芯柔那一脸吃醋的样儿,嘴角不禁扬起。

纪景年回神后,立即将苏冬城推开,黑着一张俊脸。

“到底怎么回事?!我猜的有没有错?!”

“没错,我是以为自己得了胃癌,跟她离婚的。”,纪景年沉声道,想不明白,那份检查报告怎么一回事。

苏冬城再度无语,“你怎么就能以为,自己得癌症了?”

“检查报告说的!”,纪景年没好气道,“会不会是这边的检查结果有误?”,心沉,又问。那种被宣判死刑,结果又无罪释放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觉得很不真实。

“滚你丫的!没见过有人想自己死的!你都在这住了十天了,反反复复检查多少次了,还有假?”,苏冬城简直快被他气死,说罢,走到窗口,也不顾这里是病房,点燃一颗香烟,径自地抽。

纪景年觉得苏冬城说得没错,自己真不是癌症……

心口有块东西堵着,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说你,现在把小丫头推开了,你们也离婚了,以后怎办?再追回来?我看,还是先告诉她实情吧!”,苏冬城连忙道。

“不!”,纪景年立即阻止,“冬子,你别告诉她!”

“为什么呀?”

苏冬城气结。

纪景年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墙壁上,他之前已经把自己逼上绝路了,伤她那么深……怎么再能追回她?

心口闷疼,尽是她满脸泪水的样子,“先别告诉她……她不会原谅我的……是我的错。”,纪景年边叹息,边说道。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混呢?就算真得了癌症,为什么不能告诉她?非得逼她离开?”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想想。”,本来已经做好要死的准备了,这下,又不是癌症,他的人生还很长,接下来,要怎么走,他得仔细想想。

苏冬城低声咒骂了一句,出了病房。

纪景年一人靠着床头,兀自发呆。

蓦地,想起了什么,打了个电话出去。

然后,继续发呆,沉思。

***

一转眼,离婚也有二十天了,圣诞节临近,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她每天仍旧不停地忙碌,忙得像陀螺。

偶尔站在窗边喝水,看着对面商铺橱窗上贴着的圣诞老人图片,才会在不经意间,想起纪景年。

去年圣诞,他们正好相遇。

十六年前的圣诞,发生了——

他今年的圣诞会怎么过?现在,去哪了?

她看不透纪景年,永远看不透。

电脑邮件声响起,她回神,立即坐下,接收邮件。

是肖南笙发来的样片,下载了很久才下载好。

让他别发来的,怎么又发了,效果很不错,很自然,这几组照片拍了很久才成功。其中还有性感的浴袍照……

msn头像在闪,肖南笙发来了信息。

两人闲聊了几句,他约她吃饭,她推辞,没时间,是真的没时间。

晚上一般都要加班到九点才回家。

刚关掉窗口,大师兄敲门,提醒她去食堂吃饭,她这几天没什么胃口,不知是咽炎还是什么,总想吐。

“没胃口也得吃饭!快去!”,冯远沉声道,她只好站起身,一股眩晕感,让她蹙眉。

吃饭的时候,硬是将自己的那份鸡腿夹给了冯远,看着就反胃。

“辰辰,你是不是生病了?胃不舒服?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一向温文儒雅的冯远,此时的口气有些强势,但也难掩关心。

“师兄,我还好,等周末了再去。”,顾凉辰笑着道,放下筷子,实在没任何胃口。

冯远气恼,看她日渐消瘦的样子,心疼。

回到办公室,桌上的手机亮了,来了条系统消息,是大姨吗软件发出的,“你的大姨妈已经延迟七天啦!”

她苦笑,前两月是早来,这月又延迟了,这内分泌紊乱地……

***

纪景年打算先留在国外,把胃病完全治好了,再回国。苏冬城先回来了,大家得知纪景年胃穿孔,一个接一个地去看他。

包括董雪琦,唯独顾凉辰还不知道他的病,也只有她没去看他。

“阿景哥,你的胃病怎么会这么严重?”,董雪琦坐在床沿,看着纪景年,一脸忧心地问。

纪景年在心里冷哼,表面淡淡地笑了笑,“老毛病了……”

“你这样躺在这,辰辰知道吗?”,董雪琦问,心里有些紧张,纪景年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得胃癌了,回头再追顾凉辰怎办?

“她,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给我带来的,不是麻烦就是灾难……如果不是那些照片,我也不会连饭碗都丢了……”,纪景年叹息道。

“也是!这丫头,性格太暴烈了,不适合你。”,董雪琦道,“阿景哥,你要不要喝水,我喂你!”,随即,又温柔地说道。

纪景年缓缓地摇头,“不用了,琦琦,你和那个周斌还好吧?”,关心地问。

“阿景哥,不瞒你,我跟他已经分手了……”,董雪琦苦笑着说道。

“怎么会——”,故作关心地问,董雪琦在那抱怨了一堆,“阿景哥,我心里,我心里其实还有你!”,最后,脸红地说了句。

她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

纪景年暗忖,复杂地看着她,“琦琦,你知道,我心里最爱的,是你姐。”

“我不在乎!我愿意做姐姐的替身,我跟她长得那么像!阿景哥,你就让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我不在乎你爱的是谁,真的不在乎!”,董雪琦激动地说道,双手抓着他的手。

纪景年感到反胃!

喜欢他,还跟陆博轩搞在一起?

她以为,这些,他现在还不知道吗?

“琦琦,这样,对你不公平!我这人,就活该孤独终老!活在对你姐的自责和愧疚里!你不要再对我有任何期盼了!”,纪景年沉声道。

董雪琦泫然欲泣地点头,“阿景哥,我明白……对了,辰辰最近好像和肖南笙,走得很近……”,擦了擦眼泪,她挑拨道。

纪景年眸色微黯,“是么……”知道董雪琦在挑拨离间。

董雪琦也挺气肖南笙的,之前答应跟她一起破坏他们,现在,反悔了,“是啊,他们去外地,拍写真,单独相处在一起呢。”,董雪琦又说道,这个时候,完全不担心纪景年会怀疑自己。

为了挣钱,她拍写真,这点,他相信。

不过,他不信,她这么快就会移情别恋。

“别说她了,我不想听。”,纪景年不耐烦地说道,董雪琦连忙住嘴。

她在这边赖着好几天,才被纪景年赶走。他现在还不能动董雪琦和陆博轩,虽然暂时从案子里退出了,但是,他得顾全大局。

现在,唯有养好身子,回国。

常常拿起手机,忍不住拨她的号码,她常是关机的状态,意识到时差,才明白,她睡觉的时候,关机了。

记得,以前她睡觉时,都不关机的。

这种心理说明,她现在少了依赖和牵挂。

顾凉辰一早醒来,有点赖床,不想起,摸到手机,开机。

竟然有一条短信,号码十分熟悉。

圣诞快乐!

四个字,一个标点。

心口扯了扯,从没想过,他还会发短信给自己。

圣诞快乐……

今天是圣诞。

去年的今天,他们在清州相遇……

扬着唇,笑笑,下了床,拉开窗帘,天气灰蒙蒙的,“圣诞节,你会快乐吗?不会想起董雪瑶吗?纪景年,你发信心来,又是什么意思?”,她喃喃地问,看着窗外。

觉得,他好虚伪。

她现在对他的印象,只剩下,离婚前一天的羞辱。

想着想着,身子有些颤抖。

没有回复那条短信,快速地去洗漱,刷牙的时候,有些反胃,记得在一条广告里看过,刷牙的时候干呕,是因为慢性咽炎在作怪。

抽空还是要去诊所看看的。她仍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健康。

平安夜,律师楼在搞活动,所有员工穿上圣诞装,在会议室开party,大老板钱勇骏缺席。

顾凉辰和大家一起玩得很开心,她和几个女同事一起跳兔子舞。

跳着跳着,感觉头有些眩晕,她强忍着,直到跳完。

此时,文员小秋过来,说是外面有个男的找她,顾凉辰连忙出去,只见穿着黑色风衣的肖南笙站在外面。

肖南笙说,刚下班,见着这栋楼还亮着,上来看看。

顾凉辰感觉身子不舒服,跟同事们说了声,打算先离开。

她跟肖南笙一起下了楼。

顾凉辰见着肖南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想起今天的日子,明白,他可能是在想念董雪瑶。

“南笙老师,你先回去吧,我坐地铁回去。”

“不,我送你!”,肖南笙坚定道,不容她反驳!

她没推辞,去了副驾驶,刚拉开车门,头晕地难受,肖南笙打开车门,见她愣在门口,有些奇怪,“你怎么了?”,连忙问。

顾凉辰没说话,肖南笙连忙过去,“我头晕……”,她才说了句,跌进他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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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面对面月票950加更

顾凉辰醒来时,是在医院里,肖南笙守在一旁。

“南笙老师,我怎么了?”,是生什么严重的病了吗?怎么会突然晕倒?她心紧,不想自己生任何病。

她不想出任何岔子,只想健健康康地,努力工作挣钱。

肖南笙笑着看着她,眸光有些复杂,“辰辰,你怀孕了。”,肖南笙低声说道,声音很平静,幽深狭长的眸子锁着她的脸。

怀孕……

顾凉辰瞬间懵了,感觉像是幻听,怔忪地看着肖南笙,“怀孕?”

“是的,医生说还不知道怀孕多久,但是,这是怀孕初期,一定要小心,很容易流产。”,肖南笙平静地说道,心口莫名地有些发酸。

她和纪景年是注定要有牵扯的吗?

顾凉辰终于反应过来,根本还感受不到这个孩子的存在,只知道,自己真怀孕了。说不上内心是怎样的感受,没有喜也没有悲,只感觉不可思议。

在她和纪景年离婚后,居然知道自己怀孕了。算起来,这个孩子差不多就是离婚前的那次欢爱留下的吧……她打赢官司,喝醉的那晚……

是她和纪景年的孩子。

本以为跟他不会再有任何瓜葛的,却不想……

“辰辰?”

“南笙老师,我有点,还没适应过来。你让我冷静一会儿……”,顾凉辰低喃道,头仍有些晕乎,肖南笙莞尔,为她掖了掖被子,“今晚就在这住吧,既来之则安之,冷静冷静,不要有负担!有任何困难,可以跟我说!”,肖南笙沉声道。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在离婚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心里一时间一定很迷茫,而且,她现在的家境困难,肯定会觉得很有压力。

他只想安慰她,帮她。

“谢谢……”,感激地吐出两个字,肖南笙先出去了病房。

顾凉辰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子一片茫然,一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腹部,手指有些颤抖,眼眶湿润。

孩子,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在心里喃喃地问,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没能力养这个孩子,才刚想好好努力打拼……

但是,它真的就来了,一条小生命,也是她曾经想象过的。

平坦的腹部,根本没有一丝凸起,也感受不到一条生命的存在,一个多月吧,可能刚形成一个胚胎,存在于她的子宫里……

纪景年如果知道,她怀孕了,会是怎样的感受?

不,不可以让他知道!

她不要因为孩子而跟他在一起!

“南笙老师!”,突然激动地喊,外面的肖南笙听到声音,立即进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肖南笙进来,一脸焦急地问。

“南笙老师,请你别告诉任何人我怀孕了!”,她激动地说道,双眼里饱含祈求的目光。

肖南笙皱眉,“你别激动,我会帮你保密!”。

“谢谢!我想暂时瞒着,谁都别告诉……”,她舒了口气,道。

肖南笙点头,只见顾凉辰又爬了起来,“你怎么——”

“我要回家,不能在这,妈妈又得念叨了。”,顾凉辰说道,肖南笙扶着她坐起。顾凉辰又去找了医生,医生叮嘱了几句,让她注意休息,怀孕初期不要熬夜、营养要跟得上,不能做剧烈运动等等。

“你不想告诉阿景?”,车上,肖南笙沉声问。

“嗯,我跟他才离婚不久,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牵扯,这个孩子……现在先不告诉他吧!”,顾凉辰平静道,手抚着肚子。

“成!谁让那个混蛋抛弃你的!让他后悔后悔!”,肖南笙扬声说了句,打了方向盘。

“抛弃”这个词,坚定了她的心。

好似,这个圣诞真是个不平常的节日,多年前,董雪瑶死了,一年前,她和纪景年重遇了,一年后的今天,她和纪景年有了孩子……

回到家,妈妈已经睡下了,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床边,抚着肚子,暗暗地想。

彼时的纪景年,刚睡醒,打开手机,没有任何的信息,心酸。

胃还疼着,前两天才做过缝补手术,还需要静养,他打算在这边把胃完全看好了,再回去。

这时,有电话进来。

“纪少,夫人今天晕倒,被肖南笙送医院了!”

“什么情况?!”,在听说她晕倒时,纪景年慌了,激动地问。

“是营养不良。”,对方沉声道。

他舒了口气,转而,更加心疼,怎么会营养不良,这臭丫头没吃饭吗?!

挂了电话,心口在剧烈地起伏,一个没忍住,竟打了电话过去。

她没接……

他鼓足勇气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竟然没接,纪景年心酸,有种彻底失去她的感觉。

顾凉辰洗了澡回卧室,上床,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她现在睡觉都会关掉手机,这样有助于睡眠,而且,觉得没必要开机。

一个未接来电,显示的是他的号码。

她心沉,不明白他为什么打电话来。

没想回复,果断地要关机,居然又打来了。

心里有些愤怒,想挂断,却还是接了,不免有些心酸,“纪先生,请你不要再打任何电话,发任何信息过来,如果再打来,我会告你骚扰!”,顾凉辰开口便冷硬地说道。

一个多月,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纪景年的心在剧烈颤抖,想开口,喉咙堵着,满心的委屈。

他没说话,她更气,“挂了!”

“不要!”,他开口,声音嘶哑,纪景年红着眼眶,握着拳头,身体的痛苦,比不上心口的痛,“最近,好吗?”,轻声地问。

知道,她其实过得很好,每天都有人传她的消息过来,只是,他的人再调查也不能调查到她的一日三餐,不明白,她怎么就营养不良晕倒的。

钱不够花,没吃饱饭还是怎么的?

居然问她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谢谢纪先生的关心。”,心很硬,没有一丝柔软,更不想在他面前软弱。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可没忘记那天他对自己的羞辱。

“嗯,就知道,没有我,你也会好好的。小没良心的。”,低声道,后一句仍是那带着宠溺的口吻。

她只觉他很虚伪,“纪景年,你又想怎样?是想报复我吗?因为是我让你丢了饭碗?”

这个没良心的!

纪景年苦笑,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他的心呢?

在她对自己解释,那些照片是早就弄丢的时,他就不恨她了,尽管也因为她当初拍了那些照片而觉得寒心。

这些,都比不上他对她的爱。

“我怎么会报复你呢——笨蛋!早点睡,挂了。”,笑着说,随即,迅速地挂了电话,拳头重重地砸在心口上!

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报复她?!

既然他在她心里这么不堪,他还去挽回什么?

纪景年苦笑,不停地捶着胸口,仿佛这样,才能好受些……

***

没告诉任何人怀孕的事,肖南笙也帮她瞒着,他最近常常来找她,下班的时候,几乎都来接她,这不禁让她警觉。

肖南笙也是个感性之人,怎会不清楚她的心思,解释说:“就是看你一个人不容易,想帮帮而已,千万别有任何负担!”。

“这个城里,不容易的女人多了去了,为什么独独是我?”

“因为你漂亮啊!等你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干脆再帮我拍几组孕妇照好了!”,肖南笙爽朗地说。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比和唐司漠在一起要轻松多了,因为,唐司漠对她是有所图的。不过,她也很多天没见过唐司漠了,只偶尔在财经新闻里看过,貌似他们家族内部斗争很激烈。

正是唐家内部的竞争,阻碍了唐司佑和陆博轩的进展,案子搁置下来。

纪景年在安心养病,自那天后,没让人再跟踪顾凉辰,只让他们跟踪董雪琦和陆博轩的行踪,至于唐司漠那边,有艾雯儿盯着。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她一直没见到纪景年。

这个孩子也很乖巧,居然一直没闹她,很少孕吐,她和以前一样,工作,偶尔还加班,身体也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正好是寒冬,肚子稍微有点隆起,有衣服遮着,没人看到。

这个春节,她带妈妈和弟弟回了清州,肖南笙不放心,也跟了去。

纪景年还在国外,再过一个月才能回来。总是想好好地,健健康康地,出现在她面前,大男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不喜在女人面前示弱。

除夕那晚,她去了运河边,身边陪伴着的人,已不是纪景年。

肖南笙拿着相机在拍摄烟火。

她站在一旁看着,一手抚着肚子,内心很平静。

纪景年一个人,孤独地在异国他乡过年,思念着她,回忆跟她在一起时的一幕幕……

至于董雪瑶,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

***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隆起很高了,春天来了,气温回升,衣服已经遮不住她的肚子了。

在同事们疑惑的目光和询问下,她证实,自己确实怀孕了,说的是三个多月。

“小顾,不会是你前夫的吧?”,有人多嘴地问了句,冯远的脸色很难看,坐在一边,沉默着。

“不是啊——”,顾凉辰撒谎道,钱勇骏知道了,会不会怀疑?会不会告诉纪景年?

“那……是那个摄影师的?”

“都八卦什么,这么喜欢探人家**?”,冯远站起身,严肃道,其他人立即散了。

“师兄,谢谢你啦!”,顾凉辰感激他为自己解围,冯远睨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责备,“怎么连我都瞒着?”,责备地问,带头朝办公室走去。

顾凉辰也跟着,“没有刻意隐瞒,是想顺其自然罢了……”

冯远没说什么,不一会儿,去了她的办公室,拎着一袋子的红富士水晶苹果,放在她桌上,“多吃点水果!”,沉声道。

顾凉辰知道,这些水果都是他平时吃的,就放在办公桌桌洞里。

“谢谢大师兄!你对我怎么这么好!”,她爽朗地笑着,双眼眯成月牙状,冯远心口的闷着的气,因为她的笑容而散去。

“真的是那个摄影师的么?你们在一起了?”,忍不住地问。

顾凉辰咬了口苹果,“大师兄,你也好八卦!”,她说道,嚼着苹果。

冯远瞪了她一眼,“连我都不告诉,以后别叫我师兄了!”,他说罢,朝门口走去,顾凉辰吸了口气,没说话,将桌上的苹果全收了起来。

水果很贵的,她平时都舍不得吃,不过,肖南笙常送她。

这消息的传播速度是非常快的,很快,她怀孕的消息传进了钱勇骏耳里。

钱勇骏没猜测,只打了电话给纪景年,问他什么时候回国。

纪景年说,很快。

钱勇骏什么也没说。

***

他的胃病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只要注重保养,不会有大问题。

揣着忐忑的心情回国,刚出机场,有人来接,是父亲派来的人。

上车后,一名助理说,董事会在等他,纪景年无视,“顾凉辰在哪,我要见她。”,纪景年沉声道。

只想第一时间见到她,即使不面对面,悄悄地看看也行。

“纪少,这,不好吧?董事会——”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纪景年拉开车门要下去,“去找顾凉辰小姐!”,那名助理连忙对司机说道。

纪景年这才坐回了椅子里。

他们居然带他去了医院,在医院附近的马路边,停车,“纪少,你要找的人,在那边——”

纪景年看去,不远处,从医院侧门出来一对男女,女人穿着浅绿色的长毛衣,一手抚着肚子,旁边跟着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是她,和肖南笙。

他猛地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南笙老师,谢谢你,又陪我来了——对了,董雪琦那边……”

话音还没落下,就感觉有一道黑影冲了过来,她猛地回头,对上好久不见的人,纪景年……

她披着长发,浅绿色的毛衣里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视线下移,最后在她的肚子上落定,那里的隆起,让他惊住……

眼前的纪景年,穿着一身黑色的春款风衣,里面是衬衫,配着领带,整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峻、帅气、气质不俗。

就好像从春季时装秀里走出来的男模……

肖南笙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纪景年回神,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纪景年!你别碰我!”,顾凉辰本能地反抗道。

第168章一定请你喝喜酒

纪景年一如以前那样霸道地将她圈在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后背,一手按着肩膀,“你怎么了?来医院干嘛?”,激动地问,见她和肖南笙这么亲近,他心慌。

他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吧?

顾凉辰内心复杂,“纪先生,你好像没资格问。”,仰着脸,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冷硬道。

他还是老样子,除了,瘦了点,身上的味道清爽很多,没有烟味。

她用力地将他的胳膊推开,身子也被肖南笙拉了一把,从纪景年的掌控里脱离。

纪景年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心口绞了下,“你肚子,怎么回事?”,脑子有点懵,心慌,喘不过气。

拳头握紧,呼吸困难。

“我怀孕了。”,这个时候,瞒不住了,顾凉辰平静地说道。

只见纪景年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脑子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差点晕倒。

“你怎么会怀孕?!”,脱口而出的质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结扎了,她怎么会怀孕?!

他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是他的吧,顾凉辰冷哼,“我怎么不能怀孕?”

“谁的?!”,他暴吼,脸色铁青。

“我的!”,这时,肖南笙将顾凉辰圈在怀里,看着纪景年,沉声道。一脸的笃定,双眸坚定地看着纪景年。

那瞬,纪景年像是被人痛殴了一下,差点晕倒。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和肖南笙在一起?!不可能!

“肖南笙,你丫的给我滚开!”,纪景年暴吼,抡起拳头就要揍他,这个时候,理智早已溃散,脑子里尽是顾凉辰那隆起的肚子!

肖南笙并不怕他,将顾凉辰护在身后,顾凉辰看着纪景年那张铁青的脸,那不淡定的样子,让她想起离婚前的那天,他那冷血无情的样子。

觉得十分嘲讽,他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顾凉辰!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纪景年疯了般地瞪着她,暴吼着,质问。

“没错,是他的。我们早就在一起了。”,顾凉辰走到肖南笙的身侧,抱着他的胳膊,看着纪景年,报复性地说道。

纪景年的世界顿时天崩地裂。

怎么可能?!

“你胡说!孩子是我的!你的孩子只能是我的!”,他暴吼,心里也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纪景年,你结扎了,她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

“纪景年,你发什么疯,是你把她抛弃的,现在想回头了?门都没有!”,肖南笙也是气愤纪景年的做法,已经失去董雪瑶了,既然和顾凉辰结婚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又抛弃她?

听顾凉辰说,纪景年心里爱的,还是董雪瑶。

“跟你有什么关系?!肖南笙,你给我滚开!”,纪景年疯了般地吼,此时此刻,什么理智都没了,只想把她夺回来!

也有一种被她背叛了的感觉!

才分开多久,她就和肖南笙好上了。

在他孤独地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时候,她却跟肖南笙……

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大步上前,趁他们不注意,将顾凉辰拉进怀里,一手罩上了她的肚子。

“纪景年!你干嘛!”,她吓得连忙要护着肚子,以为他要对孩子不利,然,他的手只是抚在了她的白毛衣上,轻轻地滑动,好似在抚摸。

是真实的肚子,不是塞了东西的,纪景年抚摸着它,心口绞痛,呼吸不畅。

肖南笙一把将他拉过,抡起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纪景年踉跄着,被打趴在地上。

他的人赶来,将他扶起。

顾凉辰看着被打的纪景年,面无表情,“纪景年,别再来骚扰我了,是你说过,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的。”

纪景年被打了一拳,嘴里涌着一股血腥味,脑子也清醒了些。

将顾凉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也许,那天对她的羞辱,早已斩断了她对他的所有。

可是,辰丫头,我是因为……

“肖南笙,这孩子,真是你的?”,纪景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睨着肖南笙,沉声问。

“没错。”,肖南笙得意地说道。

纪景年笑笑,紧握着拳头,并没揍他。

“南笙老师,我们走吧,别理他这个疯子。”,顾凉辰拉着肖南笙的袖口,低声说道,满是依赖的样子。

纪景年再次尝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眼睁睁地看着肖南笙跟她一起离开,走到不远处的停车位,体贴地帮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上去。

纪景年感觉眼前的世界成了黑白色。

也感觉是命运给他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在他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推开她,斩断她对自己所有念想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得绝症,以为可以鼓足勇气地回来追求她时,又发现,她和别的男人好了,还怀了孩子!

不,他不相信那孩子是肖南笙的,肯定是他的,一定是意外怀上的!或许手术是不成功的,出岔子了!

纪景年这么一想,立即去了医院。

直奔男科。

结果是,他的结扎手术很成功,输精率为零。

“有没有可能意外受精?”

“以您目前的情况,不可能!”

“那以前呢,之前——”

纪景年一脸焦急的样儿,喘着粗气问,“纪先生,这结扎手术一般前三个月可能发生意外,这期,需要避孕。”,男科中年医生,沉声道。

纪景年懵了下,他只记得当初医生强调前一个月要禁欲。

“你是说,即使结扎了,前三个月仍然要避孕?”,他连忙问。

医生点头。

纪景年什么也没再说,直接跑出了门诊室。

不管集团董事会还在等着他,他直接让人送他去找顾凉辰。

再次找到她时,是在她家里,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冲了进去,将她拉到卧室,关上门,不让她出去。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看着她,心酸地问。

冲上前,搂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脸庞,依旧细腻柔滑的肌肤。

她表情冷漠,“纪景年,我怀孕才三个多月,跟你离婚都四个月了,你说,这孩子是谁的?”,她冷嘲热讽地问。

怎么,知道她怀孕了,就想挽回了?

还是只想把孩子夺走?

“不,不可能……”,他喃喃道。

顾凉辰只好将他推开,去拿胎检报告,“信不信,报告上都有,你要是怀疑是假的,就去医院调。”,顾凉辰将那报告丢给他,冷酷地说道。

纪景年翻开,双手有些颤抖,一页一页地看着……

心一点一点地沉下,上面的怀孕推算日期,真的是在他们离婚后……

他的身子踉跄,差点倒下,像是受了很大打击般,那些报告从他手上坠落,他双手扒着头,用力拍打。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当初离婚的时候,不是很潇洒吗?”,她冷声地问,当初她在电话里,求他,挽回的时候,他那么冷酷,还羞辱了自己,现在——

“为什么是肖南笙?在报复我吗?你知道,我跟他曾经是好兄弟!你也知道我跟他的恩怨!”,纪景年的心在剧烈颤抖,喉咙哽咽着,质问道。

“你这么想,也行。不过,南笙老师对我非常好,我跟他在一起,很舒服。还有,我跟谁在一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小脸上,只有淡淡的嘲讽的表情。

她说得很干脆,很潇洒,一点眷恋都没有。

他笑了,眼眶涨红,想起他要离婚时,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怎样怎样……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如果当初自己真的死了,她也不会多难过吧。

所以说,他成功地将她推开了,这不怪她,只怪他当初做得太绝,也怪他太自以为是,以为,得了绝症,将她推开,是为她好。

“是,跟我没关系。肖南笙,他怎么还没娶你?你怎么还住在这里?孩子,出生前,会结婚吧?别让他成了私生子了……”,纪景年忽而很平静地说,强忍着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跟你没关系了,还问这么多!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喝喜酒!”,看他脸上那略带痛苦的表情,她痛快地说道。

纪景年啊纪景年,他看到自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的吧?听说自己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还是懊恼的吧?

他没说话,朝门口走来,她让开。

以为他要拉开门出去的,身子却被他猛地抱住,她用力挣扎,他死死地从她背后圈着自己,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肖南笙那个混蛋如果对不住你,我一定不放过他!”,他颤声说了句,在她发顶悄悄地吻了下,紧紧地抱了她一下,松开她,快速离开。

顾凉辰喘息,想笑,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最对不住自己的!

带着希望进了她家的门,出来后,所有希望覆灭。

以她敢爱敢恨的脾气,这么快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是很正常的事!

也许,他和她,就这么错过了,这就是命!真的是命!

她弯着腰,一张张地捡起地上的报告,这些报告是做了手脚的,肖南笙说,让她防着董雪琦,她怕董雪琦还会伤害自己,让肖南笙托关系,将这些报告做了手脚,改了妊娠时间……

第169章自食其果

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当初还如真得了癌症,死了拉倒。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肖南笙在一起,看着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简直痛不欲生。

人啊,终归是自私的,他纪景年也不例外。

总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

现在,他仍做不到完全放弃她,或是,祝福她。

他木然地上了车,集团董事会仍等着他。

父亲纪敏洪早有将公司交予他打理的意思,在他这几个月的说服下,他答应进集团,着手打理公司的事。

远洋集团起初以造船起家,旗下有数个子公司,其中,远洋重工是国有控股企业,另外的子公司,涉及到房产、超商、电商等各个领域。

要管理这么大的集团公司,他纪景年现在还没那本事,曾对纪敏洪说:“老头,你也不怕我把你的公司搞垮了?”

“呵——我可是花了重金给你聘请了四个mba精英帮你!”

“合着我成了国家主席了,只是个傀儡!”

纪敏洪笑而不语,他相信,不出半年,他的儿子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企业管理者!

在董事会的一致通过下,纪景年成为远洋集团总经理。

对纪景年来说,管理一个集团公司,比查案办案要难得多,尤其刚上任的这几天,每天要忙着熟悉公司的各项业务,还得恶补mba知识。

看着儿子每天加班加点地工作,艾香心疼,常常做好了饭菜送来。

“哟,您怎么又来了!”,纪景年来到会客厅,见着母亲大人,笑着问,艾香虽笑着,却仔细地盯着儿子的每个表情。

纪景年在沙发上坐下,拿过饭盒,打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老太太做的饭,永远最香!”,不正经道,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算他不孝,在心里觉得做饭最好吃的,还是小丫头!

“慢点吃!先喝汤!”,艾香沉声道,为他盛了碗排骨汤,“纪敏洪那个老混蛋,被他气死!你身子还没康复呢,让你做什么总经理!”

“老太太,您儿子的身子,倍儿棒!”,纪景年扬声道。

看着儿子表面乐观的样儿,艾香心疼,“儿子,辰辰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吧……”

这话憋在心里好多天了。

纪景年的脸色微僵,低着头,扒着饭,“你别逃避啊——是你的,就把她再追回来!”

艾香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是我的,老太太,您甭想了,人家现在跟我没关系了。”,纪景年道,喝了口汤,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艾香叹了口气,“你说你,命怎么就这么……儿子,无论怎样,妈妈现在只求你过得开心啊!你说你,之前那个胃穿孔,虽说不是什么癌症,但,严重起来,也会死人的。你以后给我好好照顾自己,过得快快乐乐的!总该会遇到那个对的人的!”,艾香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心疼这个快三十三岁的儿子!

对的人……

曾经以为,她就是他生命里头的那个对的人,事实证明,不是。

对爱情,对另一伴,他已经没任何幻想了!

“老太太,您别难过。”,放下碗筷,抽了面纸,挪到妈妈的一边,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没有女人,不是还有您吗?”,帮艾香擦着眼泪,贴心地说道。

“我?我一奔六十的老太太,说不定哪天突发心脏病,两眼一闭就去了,能陪你多久?”,艾香沉声道,真心希望能有个好女孩能爱着他,陪着他,这孩子,内心就一直没舒坦过。

“您看起来跟三十多岁的少妇似的,年轻着呢……”,原本一向严肃的纪景年,说了一堆哄老妈的话,母子俩坐在会客室里,说说笑笑老半天,艾香才离开。

母亲走后,他的笑容立即僵硬下来,眸色幽深……

***

那天后,纪景年没再来找她,肖南笙还扮演着她情人的角色,每天来接她下班,照顾着她。若不是为了做戏给董雪琦、纪景年看,她不会这么麻烦肖南笙。

例行早会,冯远主持,关于远洋律师团的一些事务,冯远让她跟进,为期三个月要在远洋办公。

“师兄,我只是个实习律师,还没取得《企业法律顾问执业资格证书》,怎么能进远洋的顾问团队?”,她知道,纪景年现在在远洋上班,纪敏洪有心将他培养成接班人,这些,财经版新闻都有报道过。

因为纪景年在远洋,她不想参与那边的工作。

冯远睨了她一眼,“既然是实习,就得熟悉各方面业务!服从安排,哪那么多异议?!”,严肃道。

“就是,小顾,你要是能拿到法律顾问资格证,再被聘上远洋的法律顾问,一年都不用干了,坐等吃喝!”,对面的女同事笑着说。

做律师这一行的,薪水也不高,关键还看提成,提成哪里来?还得看业务量!这一行,工资从几千到几十万几百万都是有的。

如果能进入远洋这样的集团企业做法律顾问,那一年的薪资远远超过现在,也不用这么忙,这么累。

顾凉辰笑笑,只是不想跟纪景年有牵扯而已,不然,她能不想挣钱么?

“就这么定了吧!你还是实习期,相当人法律顾问也没资格,跟我们后面学着,对你没坏处!”,冯远敲了敲光可鉴人的会议桌,顾凉辰才回神,点点头。

远洋那么大,她以前常去,遇到总经理、ceo、董事长等这些高层的机会还是很少的,除非在开会的时候。

***

肚子大了点,天气也暖和了,她周末抽空乘地铁只身一个人去买衣服,肖南笙去外地出差。

刚进了商场,遇到了董雪琦。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细高跟皮鞋。双手环胸,睨着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堆满一脸虚伪的笑。

顾凉辰觉得,来者不善,躲开,朝商场里面走。

董雪琦却跟了上前,“你以为,现在勾搭上肖南笙了,就飞上枝头了?他们肖家不可能要你这个儿媳的!”,董雪琦追着她,扬声道。

顾凉辰嘲讽地笑了笑,“董二小姐,您未免管得太宽了吧?”,嘲讽地说道。

继续向前走,一手护着肚子。

董雪琦追上,“我本以为你对纪景年还真是爱着的,没想到啊……现在,他对你可是死心了,而我,有机会跟他在一起了——”

董雪琦故意地说道,以为顾凉辰会难过。

她却顿足,嘲讽地看着她,“是嘛?那恭喜琦琦姐咯!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发请帖啊。”,这个董雪琦,恐怕是真疯了,她跟纪景年怎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顾凉辰上了手扶电梯,董雪琦跟了上来。

“你还不知道吧,在罗马的时候,我跟他上床了,现在,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了。”,董雪琦抚着自己的肚子,站在她的下一个台阶,冲她得意地说道。

顾凉辰心口咯噔了下,转瞬恢复平静,“是嘛,那恭喜你啊——”

说罢,转身就要走,董雪琦见她这很平静的样儿,心里十分气愤,感觉这小丫头现在是百毒不侵了似的!

一个气愤,拉了她一下。

“你干嘛!”,顾凉辰气恼,连忙抓紧扶梯。

“啊——”

董雪琦脚下不稳,高跟鞋鞋跟崴了下,整个人朝电梯下滚落,痛苦地喊了声。

顾凉辰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董雪琦从电梯上滚落,身子像球,不停地旋转。

“琦琦!”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顾凉辰看下,不知纪景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只见他站在电梯一楼的一端,隔得很远,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商场一楼的游客见到这一幕,惊讶地顿足,见穿着黑色套裙的女人从电梯上滚落,直接滚到一楼的地面上。

纪景年冲了上前,一股鲜血从她腿间涌出……

“阿景哥……她……她推我……”,董雪琦见到纪景年,皱着眉,痛苦地说道,嘴角有鲜血流出……

电梯还在缓缓上升,呆愣着的顾凉辰傻傻地站在那,脚下忘了迈步,身子后仰,就要倒下,她用力地拉着扶手,倒退一步,才没摔倒。

只见一楼底下,围满了人,董雪琦被纪景年抱在了怀里!

她呆呆地站在那,这时,两名保安抓住她,“刚刚是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保安大吼,她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摇头。

她哪有推董雪琦,分明是她先拽自己的!

有人报了警,有人叫了120,她被保安控制,说要等警察过来。

顾凉辰冷静地打了电话给冯远,说明情况,让他过来。

在冯远到来之前,警察已经来了,“我没有推她,是她先拉我,然后脚下一崴,滚下去的!”,她保持冷静,坚定道。

警察在做记录,不一会儿,冯远过来,说是她的代表律师,她才没被带去警局,警方说,有任何问题,她得随时配合调查!

上了冯远的车后,顾凉辰感觉身子在不停颤抖,脑子里是董雪琦滚落电梯的画面,如果,她有什么意外,可怎办?

“师兄,你知道她在哪个医院吗?我想去看看!”,地板上的那一滩鲜血,刻在她脑子里,还有纪景年抱着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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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当年真相月票1000加更

董雪琦被送去了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顾凉辰赶到的时候,还在急救,纪景年站在急救室外,西服外套已拖鞋,里面的背心上染着一大块鲜血。

见到她来,纪景年的心紧绷起来,眸子锁着她。

她穿着一件肉粉色的背带裙,宽松款,可以看出肚子,里面衬着白色毛衣,头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圆润、温和了些,也沉稳了些。

刚刚在来的路上,董雪琦揪着他的衣襟说,是她推她下电梯的。

当然不会信董雪琦的话。

即便她的性子再倔,再硬,也不是那种会害人的人。

顾凉辰定定地看着他,想到董雪琦说的话,如果,她怀的真是纪景年的孩子,刚刚那一摔,流产了,怎办?

“她怎样了?”,开腔,平静地问。

冯远陪在她身侧,纪景年看了他一眼,礼貌地点点头,“还在抢救。”,他淡淡地说了句,“董雪琦说,是你推她下去的。”

他的话,让她抬眸,对上他的脸,眉心轻皱,“她撒谎,我没推她下去,是她想拽我,然后,自己不小心滚下去的。”,十分平静地说道,不想探究纪景年是否相信自己,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相信你。”,纪景年淡淡地说了句,“回去休息吧。”,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心脏扯着,生疼。

他的心胸太狭隘,狭隘地在看到她的肚子时,便嫉妒地想抓狂。

顾凉辰正欲离开,急救室的门开了,她后退,身子被冯远拉了下,让道给平车。

负责抢救的医生拉下口罩,纪景年迎了上去,“她流产了,子宫壁太薄,受伤严重,今后恐怕受孕困难,要好好调养。”。

听到医生的话,首先不淡定的是顾凉辰,同为一名孕妇,在听到“流产”字眼时,心口扯了下,木然地看着那边。

纪景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医生。”

那不是他的孩子吗?为什么那么平静?还说相信自己?

医生离开了,董雪琦被推走了,纪景年转身时,对上她,“怎么还不走?”,沉声问,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顾凉辰看向冯远,让他先去电梯口等她,她要跟纪景年单独说话。

冯远走了,过道里就剩他们两人。

“董雪琦说,她的孩子是你的。”,看着他,平静地陈述,对董雪琦的话,持怀疑的态度,感觉她是在挑拨。

纪景年愣了下,嘴角扬起,定定地看着她,她也看着自己,表情淡然。

“你信了?”,沉声反问,心口发酸,以为她信了董雪琦的鬼话了。

他的意思,董雪琦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吧?

“我无所谓信不信。”,平静地说道,转身要走。她那无所谓的态度,着实伤着了他,看着她的背影,他紧握着拳头。

“董雪琦的孩子,不是我的!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一个转身,就会跟别人好?!”,他沉声吼了句,似控诉,心口震颤着。

是控诉,对她的控诉!这么快,就可以潇洒转身,这么快,就有了别人的孩子。

当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开始还不乐意要孩子的。

顾凉辰心里在笑,他现在来指控她是什么意思?当初那么狠心地将自己推开,现在,凭什么来指控?何况,她根本没和别人好。

他以为,被他伤得那么重,她还相信爱情吗?

不信了。

没有回头,抚着肚子,一直往前走。

纪景年挫败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尽头,内心一片荒芜。

***

董雪琦醒来时,第一眼看到是母亲,病房里并没其他人。

“妈,他呢?纪景年怎么不在?”,激动地问,肚子很疼,那个孩子不会流掉了吧?

这下,纪景年知道她怀孕了,可怎办?!

她是万万没想到,受伤的不是顾凉辰,而是自己!

董母的脸色十分严肃,“你找人家干嘛?!还有脸吗?!”,董母激动地说道,一脸气愤,咬着牙,嘴唇在发抖。

被她气的,平白无故怀着孩子,又流掉了。

“我怎么了?”

“说!那个孩子是谁的?!哪个男人的?!”,董母激动地吼道。

纪景年站在外面,并没进来,悄悄地躲着。

“妈,你凶什么凶,这孩子,还在不在?”,董雪琦想喊,无力,身子太虚弱了。

“流了!董雪琦,你作什么作?!作什么作啊!”,董母激动地吼道,声音颤抖,老泪纵横,就剩这么个女儿了,还成天各种歪心思,作着过。

“医生说了,你以后恐怕连孩子都怀不上!”,董母厉声道,只见董雪琦的脸色倏地变了……

“妈,你说什么,你骗我?!怎么可能?!”

“我骗你干嘛?!医生说的!”,董母狠着心道,“董雪琦!你醒醒吧!别再想着害人了!到最后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我没害人,是那个顾凉辰要害我的,我没有,是她要害我的!”,董雪琦撒谎道。

“别人为什么要害你?就你那点心思,瞒不住我!你再这样下去,我一定告诉阿景,告诉他,你姐其实是被你害死的!”,董母大吼。

“你敢?!”,董雪琦接着大吼。

她们争吵的声音清楚地传到纪景年的耳里,病房的门虚掩着,听得清清楚楚。

董雪瑶是被董雪琦,害死的?

寂静年的心,在剧烈震荡着。

有冲进去,问个清楚的冲动,忍住了,继续听着,拳头紧紧地攥起。

“你再这样下去,看我敢不敢?!琦琦,妈求你,求你好好地过日子吧,妈就剩你这么个女儿了!妈就当你小时候不懂事,才跑去向你爸告状的!妈求你,别再折腾了,别再害人害己了!”,董母老泪纵横,冲病床上的董雪琦,祈求道。

是董雪琦向她爸爸告状的?

纪景年的脑子晃了晃,心口震荡,呼吸停止,拳头紧紧攥着,指尖掐进了肉里!

他失神地站在那,内心起在剧烈起伏。

“我不!他是我的!是我的!本就该是我的!凭什么我姐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董雪琦激动地吼,纪景年霎时明白,她为什么要告状了。

原来,一直喜欢着他,从十来岁的时候,就喜欢了……

原本,还以为是小凉辰去告状的……万万没想到,是董雪琦!

突然很想笑,自责愧疚了十五年,背负着十五年的十字架,结果……

他没再听下去,也没进门,悄悄地离开,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真正害死董雪瑶的,不是小辰辰,也不是他自己,而是,她的妹妹,亲妹妹。如果,她没告状,董雪瑶不会跟他吵架,也不会掉下冰窟窿……

董雪琦也不是因为年幼无知,而是成心的,嫉妒姐姐,才去告状的。

纪景年靠在走道尽头的墙壁上,嘴角扬着,想笑,笑不出来,满心的惆怅和悲哀。

十五年,他几乎每一天都活在黑暗和愧疚里,带着自责过活,不愿走出来,不谈恋爱、不找女朋友、不结婚……

全部是因为对董雪琦的愧疚,因为,她是因他而死。

现如今……

像一个极大的讽刺。

董雪琦这么些年来,不仅没说出当年事实,还仗着她姐姐这一层,跟他接近……

他是从没怀疑过董家,十五年,当自己是他们家的儿子,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只因为该有的良心和责任!

却没想到,董雪琦利用他的这份善良,一直变相地控制他。

他靠在墙壁上,仰着头,不停地深呼吸。

“瑶瑶,是你的妹妹,直接害死了你……是你的妹妹!呵……”,他喃喃地低语,苦笑。

觉得自己很傻,一直被董雪琦利用。

十五年啊……

那种内心背负着枷锁的滋味,是常人体会不了的,时常在噩梦里,梦见董雪瑶掉入冰水里的画面,甚至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

拳头不停地捶击墙壁,他不后悔帮了董家多少,而是痛恨董雪琦的所作所为!

心情,久久才能平复,他站直身子,恢复平静,离开。

病房里,已恢复了平静,他敲门而入。

董母开的门。

“琦琦好点了吗?”,纪景年微笑着问。

“阿景哥……”,董雪琦见他进来,连忙喊,一脸惨白,十分虚弱的样子。

纪景年走近,在病床边坐下,董雪琦连忙握住了他的手,“阿景哥……是……她……她推我的……”

纪景年看着一脸苍白,表情痛苦的董雪琦,心想,演技还真不错,到底是个职业经纪人。

“琦琦,警方的人估计马上会来,你跟他们说,如果真是她推的你,可以告她故意伤害!”,纪景年沉声道。

董雪琦听说警方会来调查,心慌,“阿景哥,你希望我告她吗?”,纪景年对顾凉辰真无情了吗?为什么鼓励她告她?

“不是你说她推你的吗?既然这样,在法律上属于故意伤害罪,你可以追究她的法律责任,除非,她没推你。”,纪景年柔声道。

“不!她真的推我了!也怪我,为了帮你打抱不平,故意对她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她一气之下,就动了手!”,董雪琦怕顾凉辰会告诉他实情,连忙撒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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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默默地关心

真当他是傻子吗?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撒谎,还要诬陷顾凉辰。

“不过,你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纪景年嘴角微扬,沉声问,眼神很平静。这个问题,让董雪琦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一旁的董母表情也很僵,不知这个孩子,到底哪来的,肯定不是那个周斌的,两人早分手了。

“是在,罗马,看你的时候,在病房呆晚了,回去的路上,遇到醉汉……”,董雪琦说着说着,哭了出来,紧抓着他的手,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还真会撒谎,应该是陆博轩的吧?不过,不管是谁的,总之,不是他的。

“琦琦,别难过……既然是她推你下电梯的,那就,告她吧,这构成故意伤害罪了。”,纪景年沉声道,眸子里闪过一道精锐的光。

董雪琦看向他,十分诧异纪景年的话,他对顾凉辰真一点不喜欢了吗?怎么这么希望她告她。

“阿景哥,我看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她心虚啊,如果证据不足,告不了她怎办?

“这不是饶不饶恕的问题,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难道,她真的没有推你?”

“有!就是她推我的!不然我还能自己滚下来吗?阿景哥,你说得对,我告她!我要告她!”,董雪琦激动地说道,纪景年在心里冷哼。

既然,之前她的所作所为,法律不能拿她怎样,那么,这一次……

这会儿,正好警察过来,董雪琦录了口供,一口咬定是顾凉辰推她滚下电梯的。

顾凉辰回到家,刚吃过午饭,准备午睡。春天本来就容易犯困,她又是个孕妇,更容易嗜睡。刚要躺下,警察上门。

母亲赵素妍对警察似乎很敏感,吓得有点脸色发白,直把她护在身后。

“妈,您别担心,只是我当事人的一件案子啊!去了马上就回来,别担心我啊!”,对妈妈柔声地哄道,赵素妍半信半疑,看着顾凉辰出了门。

她还是打电话给了冯远,到了派出所,听警察说,董雪琦一口咬定,是她推她下电梯的。

顾凉辰瞬间想笑,这人,居然反咬一口。

她坚定地重复了上午的笔录,等冯远过来。

警方开始立案调查。

顾凉辰明确表态,如果警方没有十足证据的话,她会控告董雪琦“诬告陷害罪”!

她被冯远从警局带出来,“这个董雪琦,真能颠倒是非!”,顾凉辰气呼呼地说道,抚摸着肚子,想到纪景年,心口有点闷。

他会不会相信董雪琦的话?

记得,在医院里时,他说过,相信她。

说得那样坚定,简直让她诧异。

“淡定吧,只要没做的,白的不能被说成黑的。”,冯远安慰道。

“嗯,我不是怕她,只是觉得她很可耻!”,顾凉辰说道,疲惫地靠进座椅里,双手抚上肚子,眯着眼,犯困。

冯远又要跟她说话时,只见她已经睡着了,嘴角扬起宠溺的弧度。

***

周一开始跟随团队到了远洋集团,他们近期要开展一个项目,有很多法律事务要处理,团队入驻法律顾问部门。

有点硬着头皮进来的感觉,不想见到纪景年。

还好,也并没遇到他。

在这边,待遇很好,工作也很轻松,不像在事务所,每天有做不完的事。

“顾律师,吃点水果吧!”,这时,行政部的一位行政专员端来一盘子的新鲜水果过来,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微笑着说道。

“小黄,谢谢你,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份的啊?”,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其他几位同事外出了。

“这是公司的福利!是每个人都有份的啊!你快吃吧,不打扰你了!”,小黄说罢,快速离开。

有十分新鲜的剖好的山竹、切好的橙子、进口的西梅、红提子、草莓等等,都是她爱吃又很贵的水果!平时连红富士苹果都吃不起,只吃得起路边摊卖的草莓。

边吃着边想,到底是大公司,福利待遇这么好。

“小宝宝,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一手抚摸着肚子,吃完最后一瓣又酸又甜的山竹,她柔声问,打了个哈气。

明明是她想睡了。

可惜,上班时间,哪能睡觉啊……

打开电脑,继续拟定合约内容。

只可惜,不一会儿,她实在挨不住瞌睡,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纪景年悄悄地进了办公室,见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舒了口气,悄悄地走近她,生怕把她吵醒。

她的头发扎起,身上穿着一条宽松的背带裙,白毛衣,脚上穿着平底的帆布鞋,肚子隆起,这样趴着睡,一定很不舒服,眉心皱成川字。

“辰辰?”,轻声喊了句,试探她睡的程度。

她没任何反应,纪景年才安心,俯下身,轻轻地将她抱起,身子比以前重了些,但也没多少,本想抱她去自己办公室,怕她醒来难堪,索性放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上,让她平躺着。

脱下风衣外套,为她盖着。

他蹲在旁边,目光肆意地锁着她的脸,只有在此刻,才能大胆地看着她。

细细的,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红润的唇……

不禁找到她的手,轻轻地握着,手指好像比以前粗了些,更像是浮肿,听说,孕妇就是容易浮肿。

居然不争气地为她心疼。

居然,挪动身子到她脚边,为她脱下了布鞋,她的脚面肿得很高,脚踝处被鞋口勒出深深的印痕。

肖南笙这个混蛋!为什么还让她出来工作?!

这个人渣该不会是为了报复自己,才玩弄她的吧?!

纪景年愤怒地想,有逮过肖南笙,揍他一顿的冲动!更是为沙发上的小女人,他曾经的小老婆打抱不平!

同时,也因为她不再是他的女人的事实而感到痛苦。

大手握着她的脚,隔着一层丝袜,轻轻地按摩,视线落在她腹部的隆起上,即使盖着黑色的风衣,也能看到那点高耸。

为什么还能关心她,心疼她?

她明明已经背叛了自己,明明还怀着了别人的孩子!

没办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就像他身上的一块肉,没法做到无视她!哪怕,她根本不爱,那样无情!

脑子里尽是跟她曾经朝夕相处时,甜蜜的、快乐的回忆,虽然那部分非常少……越是甜蜜的回忆,越伤人,越让他无法全然放手。

按摩完一只脚,换另一只,鼓起勇气,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苦笑。

当初毅然选择结扎,是为她好,她事业刚开始,不想她这么年轻就被孩子所累,也以为那避孕药是她自己换的……现在,看着她怀了肖南笙的孩子,心里,是那么酸。

没有抽筋,她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纪景年在这。

也不知道,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担心她在熟睡时,翻身摔下沙发。

为她按摩了双脚、双腿,也偷偷地看了她很久,最后,居然鼓足勇气地摸了她的肚子,想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想象,他们是一家三口!

他曾幻想过,跟她有一双儿女,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他的小丫头蜕变成温柔的妈妈,会是怎样的样子?偎在她怀里,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打闹,是怎样的幸福画面?

在她眨着眼皮,像是要醒来时,他连忙起身,将风衣拿开,身子快速地闪出会客室。

顾凉辰打了个哈气,缓缓醒来,睡得好舒服,张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忽而想起在哪了,立即吃力地坐起身。

怎么是在会客室沙发上?!

这时,冯远正好拎着公文包进来,顾凉辰连忙站起,“师兄,是你抱我在沙发上睡的吗?”,顾凉辰迷糊地问,还没完全睡醒。

冯远愣了下,“我才来啊——”,他说道。

“那我怎么睡在沙发上了,明明在写合约的啊——”,顾凉辰摸着头,问。

冯远宠溺地笑笑,两人进了办公室,“可能是你自己去睡的,忘了吧——你最近挺健忘的!据说怀孕的女人会变笨哦!”,冯远敲了下她的头,宠溺道。

“以后中午困了,就回家睡吧!”,冯远冲了杯咖啡,沉声道。

“不,那可不行,在外面,规定还是要遵守的!”,顾凉辰说罢,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还在想,怎么睡沙发去了。

脑子里闪过纪景年的身影,连忙甩甩头,怎么可能是他!

刚回到办公室,冯远挂了电话,然后严肃地对她说,“她被起诉了。”

警方找到证人说,是她推了董雪琦下了电梯,监控录像也显示,两人有肢体接触,警方要控告她故意伤害。

顾凉辰很冷静,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

“师兄,这官司我要打,我不仅要赢,还要告董雪琦诬告陷害!”,顾凉辰激动地说,很想跟董雪琦斗一次!

“我会帮你的!”,冯远沉声道。

白天的嗜睡,影响了她的工作进程,下班时,已是晚上九点。她有些疲惫,小心翼翼地出了办公室,去了电梯口。

电梯从高层往下,一层一层地下,到了她这个楼层,停下,门开,里面有道熟悉的身影……

是纪景年,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172章神秘的电话

修长的身子靠在电梯墙壁上,很慵懒的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西服衣襟敞开。

见到她,面无表情,侧着脸,看向这边。她是没想到会遇到他,愣了下不知该不该进去。纪景年淡淡地看着电梯口的她,感觉她在犹豫。

“到底要不要进来?”,不悦地开口,表情冷酷,站直了身子,双手仍旧插在口袋里,转过身子,不耐烦地睨着她。

上上下下乘着电梯十几二十趟了,终于给他遇着她了!

顾凉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按下关门键!

纪景年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上,而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这个臭丫头!居然把门给关上了!居然没进来!

纪景年在电梯里抓狂,双手懊恼地扒着头发!

她大不了再等一会儿呗,总之不想跟他同乘一辆电梯罢了,一手抚上肚子,虽然刚吃了些饼干,仍有些饥肠辘辘。

“小宝贝,饿了吗?”,轻声地问,对着隆起的肚子微笑,仍记得,刚怀孕的时候还并不适应它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一天天地隆起了,她才真正体会到一条小生命的存在。

“再等一会儿,马上到家就有吃的啦。”,轻声地说罢,继续等电梯,这会儿才下到一楼,不过很快就上升了,一层一层,一直到二十二楼,停下。

门开,以为是空荡荡的空间,没想到——

纪景年那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电梯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双手自然地垂着,她气恼,他怎么还在?!

而且,电梯是预设在这一层停下的!

“想下楼就赶紧进来!我不会吃了你!”,纪景年沉声道,心口发酸,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顾凉辰瞪了他一眼,进来,立即转过身,按了一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她面对着门,他也是,不过,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目光看向前方墙壁里倒映着的,她的身影。

他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她也不说话,垂眸,一手还抚着肚子。

过程中,电梯一直没停,这个点,大家几乎都下班了。

她不明白他是什么个意思,为什么刚刚下去,这会儿又上来,两人独处在电梯里,他又没说什么。

也许,只是无聊吧。

终于到了一楼,她连忙下去,他随后,她走在前头,脚步有些快,在一楼大厅,打卡机边按了指纹,他带头出去。

刚出了大厅大门,遇着了他,不远处还停着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他是坐出租回去?

暗忖了下,欲下台阶,没走两步,胳膊被他拉住,“坐出租回去!”,他沉声说了句,语气挺霸道,拉着她走到车后座。

“不用!”,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为什么帮她叫出租?

纪景年拉开车门,“别倔!”,沉声说了句,“赶紧进去!”,几乎命令道,也几乎将她粗鲁地推进车里,她怕伤着孩子,并不敢反抗,挪了下身子,车门已经被他从外面关上。

司机已经开了车。

绿色的出租车从大厦门口的斜坡上下去,“师傅,麻烦你停车,我没有叫车!”

“小姐,那位先生已经把车资给付了!”,中年女司机沉声道。

“……”顾凉辰无语,沉默。

看着出租车消失,纪景年转过头,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脚边停下,穿着黑色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来,为他打开后座的门,他上去。

“纪总,您去哪?”

“医院。”,纪景年靠在后座里,略显疲惫地说道,脑子里尽是她的背影。

董雪琦见他来,欣喜,还以为他不来了呢。

“怎么还没吃饭?”,纪景年柔声问。

“等你来啊,你不来,人家吃不下。”,董雪琦撒娇道,一脸柔美的笑容,倒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女人心,海底针。

他曾经被董雪琦迷惑了那么多年,现如今,才知道她是个心理近乎变态的人。

同时,他也看不透顾凉辰的心。

短短的时间里,那个当初求着他不要离婚的女人,现已经……

非要他喂,她才肯吃,纪景年由着她,一口一口喂她吃饭。

“警方为什么不把顾凉辰抓起来?”,董雪琦气愤地问。

“可以取保候审。”

“好!那让法院早点开庭!”,她激动地说道,眸子里迸发出狠戾的光,转而,又一脸柔和地看着纪景年。

他笑笑,目光柔和。

***

在远洋的工作还是挺轻松,吃的好,还有水果吃,也可以偷偷午睡。唯一烦心的是,官司。法院已经寄来了传票,三天后在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董雪琦告她故意伤害致她流产并可能终身不孕。

终身不孕……

她该可怜董雪琦吗?即将为人母,她可怜的只有那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对于董雪琦,如果她不诬告自己,知错的话,她还能同情她几分,现在,一点同情都没有,只能说是她害人先害己,自食其果!

开庭第一天,她看到了纪景年,他就坐在原告席附近。

他明明知道董雪琦在撒谎,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

心里有些气愤,看了他一眼,正好与他的视线相对,转瞬别开。

“……我没有推她,是她先动手拽我,然后,脚下一崴,摔下了电动扶梯!”,她作为被告人,将那天的经过清清楚楚地表述了一遍,最近,十分坚定地说道。

肖南笙坐在旁听席,安静地听着,这时,姗姗来迟的唐司漠进来,见到多日不见的她,站在被告席,心疼,坐下……

控方律师叫来证人,当庭作证,对方说,好像看到是顾凉辰推了董雪琦,被被告律师冯远抓住把柄,一再盘问,对方说,记不清是不是的了。

随即,控方调来监控,通过监控显示,顾凉辰竟真的推了董雪琦。

这一证据,对她十分不利。

顾凉辰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问心无愧的她,并没感到任何惧意!

“审判长!就是她推得我!监控都证明了!”,董雪琦激动地说道。

“审判长,对于控方的监控,我们有权鉴定它的真伪性——”,冯远站起身,沉声道。

第一天庭审结束,那份监控要被拿到技术中心做鉴定,顾凉辰被警车带走。

唐司漠见怀着身孕的顾凉辰被被带上警车,而纪景年和董雪琦搅合在一起,心里十分窝火!刚出法院,纪景年的车被唐司漠拦住。

戴着墨镜的纪景年从车上下来,看着义愤填膺的唐司漠,嘴角扬着,“唐三少有何贵干?”,幽幽地开口。

“纪景年!去你妈的!”,唐司漠直接爆粗口,抡起拳头就要揍他,纪景年轻易地躲开,董雪琦从车上下来,站在纪景年身边。

“这里是法院,你还敢打人!”,董雪琦冲唐司漠激动地吼道,唐司漠没看他一眼,“纪景年,你他妈就是个禽兽!”

在唐司漠眼里,是纪景年负了顾凉辰,即使,她也和肖南笙在一起了,但是,他竟然不相信她,跟这个践人告她!

“唐司漠,你别忘了,骂人也是犯法的。”,纪景年幽幽地说道。

法院的法警这时过来调解,纪景年上了车。

“阿景哥,你说,我们会赢吗?”,董雪琦在车上忐忑地问。

“琦琦,你怎么又不相信自己了?难道真的不是她推的?”

“不!就是她!监控不是有了吗?!”,董雪琦激动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纪景年莞尔,董雪琦直接偎进了她的怀里,“阿景哥,跟你在一起,真好!”,董雪琦激动地说道。

纪景年眸色幽深,唇角扬着,并未说话,看向窗外,几辆警车经过,他心口扯了扯。

***

经技术中心鉴定,那份监控并不是伪造,冯远得知这个消息,顿觉不妙,正苦恼时,有个陌生电话打来。

对方的声音很陌生,直接开口:“在摄影里,有个词叫,“借位”。那个商场里,不仅仅有一个监控。”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

冯远顿时有所悟。

第二次庭审很快开始,庭审前,董雪琦给陆博轩打了电话。

“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陆博轩在电话里得意道。

董雪琦心里更得意,真是天意啊,那监控的画面显示的居然真是顾凉辰推她的,而且,陆博轩花了钱用了关系,买通了不少人,庭审还会有新的证人出现,看顾凉辰怎么为自己辩护!

自信十足地出了洗手间,见到纪景年,亲密地抱住她的胳膊,跟他一起去了法庭。

在看守所呆了三天,没受什么苦,冯远见过她一次,让她放心,他们有了新的证据,一定还她清白。她一再强调,不会放过董雪琦,一定要反告她诬陷。

第二次庭审开始。

法庭的显示屏亮起,开始播放那组监控,画面被一再放大,原本标准画面显示的顾凉辰推了下董雪琦,现在成了,她的手臂根本没碰到她,只是防备的一个姿势,扶住了电梯扶手。

“审判长,这是一段被放大了十倍的录像,从画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当事人并没主动伸手去推原告,而是原告先拽了下她的胳膊。我的当事人只是做了一个本能的防卫姿势!”,冯远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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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真相只会迟到不会缺席月票1050加更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被告席上的顾凉辰,双眸锁着审判长身后的那枚神圣的国徽,然后,看向审判长桌上摆着代表公平的称模型。

耳边,仿佛有道低沉的男声在说:记住,永远都要相信法律的公平公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一种沉冤昭雪并且揭穿董雪琦真面目的感觉,教她心口涌动起一股滚烫的热流,这几天受的苦没有白受。

视线,缓缓地移向对面的董雪琦,只见她的脸色发白,她侧着头,看向旁听席。

她顺着董雪琦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的是纪景年。

而他,竟看着自己。

四目相接,纪景年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就那么紧盯着她看,仿佛在不停地向她传达某种讯息。

丫头,看到了吧,真相就是真相,不会被一切灰尘蒙蔽,法律是公平公正的!

“不!我没有撒谎!就是她推我的!”,董雪琦仍不肯认错,激动地吼,她的吼声,让顾凉辰回神,审判长锤着锤子,让法庭保持肃静。

冯远又出具了差点被人毁灭的商场其他方位的监控录像。

再次证明,顾凉辰是清白的。

在顾凉辰的示意下,冯远又提出,当庭控告董雪琦诬告陷害罪,并且提供了大量证据,包括一名证人证词作假等罪证。

今天的庭审结束,顾凉辰当庭被无罪释放,而董雪琦则被法警带走。

“师兄,谢谢你!”,顾凉辰从被告席出来,走到冯远的跟前,激动地说道,一脸的笑容,眼眶泛红。

冯远看着她,儒雅地笑笑,推了推镜框,脑子里想起那个陌生电话,如果不是对方提供的线索,案子不会进展地这么快。

“应该的,先回去吧!”

“嗯!”,顾凉辰笑着说道,随着冯远离开,到了外面,跟肖南笙以及唐司漠会面。

“这几天有没有受苦?!”,唐司漠比肖南笙先到她跟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心疼地问。

顾凉辰笑笑,好久不见唐司漠了,“我没事。”,淡淡地说了句,将他的手推开,站在了肖南笙的身侧。

唐司漠见状,心里发酸。

“先回去休息吧。”,肖南笙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柔声道。

她点点头,“谢谢。”

不远处,纪景年看到这一幕,看着她身边围着的三个男人,满心的醋意。

他们都是关心她的男人……

他心口沉闷,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没有他,她照样有人爱。

她能看到别人对他的好,永远看不到他对她的爱!

也许,在她眼里,看到的都是对她的伤害吧……

***

董雪琦被押去了看守所,纪景年带了律师过来,“阿景哥,我会不会有事?我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是她要害我,我不知道那些监控怎么会那样!”,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承认自己诬告顾凉辰的,也在心里打赌,纪景年是信她的。

“琦琦,律师,我帮你找了,有任何问题,你跟律师说。”,纪景年关心地说道。

董雪琦连忙点头。

见她那虚伪的样儿,纪景年在心里嘲讽地笑着。无论什么时候,他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深知董雪琦曾经犯的错,不至于犯罪。

但是,她这样的人,总该接受点惩罚的,不然,只会变本加厉地害人。

只可怜了她的老母亲。

晚上,唐司漠请她吃饭,她把肖南笙也带着,“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辰辰的肚子不小了!”,唐司漠看着肖南笙,心里有股敌意。

看他比看纪景年还不爽!

在唐司漠心里,输给纪景年,他是心服口服的,但是,半路杀出了个肖南笙,他十分不服。

而且,十分怀疑顾凉辰的孩子是不是纪景年的!

“唐司漠,这是我们的私事!”,顾凉辰瞪着他,呵斥了句。

“那要看辰辰什么时候嫁给我了,我可是一直准备着。”,肖南笙笑着说道,唐司漠气急,真想把纪景年抓来,让他把顾凉辰抢回去!

顾凉辰故作害羞地笑笑,唐司漠气恼地瞪着她,“这个孩子是纪景年的吧?”,直接问了出来,看她和肖南笙,怎么看怎么别扭!

都怪艾雯儿那个死女人,前段时间一直缠着他,让他没空跟顾凉辰在一起,加上跟大哥二哥斗着,他是真没时间陪她。

顾凉辰愣了下,没想到唐司漠会这么问,“不是,是我跟他的。”,她坚定道。

“我不信。”,唐司漠酸酸地说道。

“你不信拉倒!我吃饱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了,这几天在看守所有点没睡好。”

唐司漠无可奈何,见着肖南笙扶她站起,“你要是不娶她,让我娶好了!”,对着肖南笙的背影,他大声喊道。

肖南笙和顾凉辰几乎都笑了出来,“唐司漠,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地过吧!”,顾凉辰头也没回地喊道。

上了车,肖南笙开口:“现在董雪琦也差不多被解决了,你打算瞒着阿景到什么时候?”

坐在后座的顾凉辰看着黑漆漆地窗外,“先等董雪琦真被判刑了再说吧,诬告陷害罪,轻则三年以下,重则十年以上。我看她顶多能被判个两年……”,语速不急不缓地说道。

“他最近和董雪琦走得还挺近,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他吗?告诉他,又能怎样呢?因为这个孩子,跟他在一起?不可能。他说不定也会夺走这个孩子。”,像是在问肖南笙,更像是自言自语。

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哭着求他时,那股心痛的滋味。

她觉得自己没告诉他这个孩子的存在,并不过分!

肖南笙沉默,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同时,也在气纪景年。

一直把她送到家,扶着她进了楼道。

纪景年躲在一棵松树后,看着这一幕,心口涨满了酸意,悄悄离开——

***

董雪琦在看守所,想联系陆博轩,怕被纪景年知道,根本不敢。也气恼陆博轩,对她不管不问,他肯定知道她被关了!

顾凉辰这边态度很坚硬,必须控告董雪琦诬告陷害罪!

法院很快发了传票。

案子择日开庭。

“阿景哥,我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开庭前,董雪琦见到他,激动地问,纪景年点头,“琦琦,你要相信法律是公平的!”

弦外之意,法律是公平的,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人!

不怪他心狠手辣,怪只怪她太贪婪、不知悔改!

“阿景哥,我真的是被她推下电梯的!”,董雪琦心虚地一再强调,纪景年点头,不停地说,相信她。

顾凉辰进来,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冷哼,纪景年看着她,视线焦灼。

她看到自己这样和董雪琦在一起,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还是根本不在乎?

感觉是后者。

几乎不需多审讯,无需辩护,董雪琦诬告陷害顾凉辰的证据确凿,即使,董雪琦在法庭上一个劲地说自己没诬告她,一口咬定是她推了自己。

审判长只相信证据,当庭宣判,董雪琦诬告陷害罪名成立,而她在事实和证据面前仍不认罪,态度恶劣,判她三年有期徒刑!不服判决可以到高级人民法院上诉!

董雪琦当庭愣住了,董母也差点晕倒。

“我就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董母被纪景年抱着,喘着粗气,看着董雪琦被押走,气愤道。

“伯母,您别激动。”,纪景年安抚道。

顾凉辰看向这边,看着董母,想到她的遭遇,很同情。

“辰辰!你别走——”董母看到她,连忙上前,激动地喊。

“伯母……”

“辰辰,你原谅琦琦吧!她就是太嫉妒你了,能不能不要告她?!”

顾凉辰为难地看着老人,“伯母,法庭对她已经做出判决了,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这边就算原谅她,也无法驳回法庭的裁决!”,她握着老人的手,诚恳道。

纪景年就立在一旁,董母的身子下坠,几乎要跪下,被他抱住,“您还要包庇她到什么时候?!”,纪景年低声地吼了句,脸色黑沉。

顾凉辰诧异地看着他,董母流下了眼泪,“给她点教训吧,不然她会一错再错!”,纪景年低声地喝道,将董母拉走。

她疑惑地看着纪景年的背影,看不懂他。

刚上车,纪景年就对董母说了那件事,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是董雪琦害死她姐姐的了,董母诧异,然后,猛地要扇她自己的脸,被纪景年拦住。

“伯母,不要再包庇她了,让她吸取一些教训!不然,您只会害她更深!”,纪景年沉声劝道,一个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心里能好受吗?

他是可怜这位老人的!

董母痛苦地捶着心口,流着眼泪,“阿景,对不起——对不起——连累了你十几年了——”

纪景年苦笑,“伯母,都过去了,不要提了,以后我还会照顾您,别担心。琦琦,就让她在监狱里反思反思吧。”

董雪琦怎么也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纪景年说帮她的,为什么官司还是输了?还有陆博轩,为什么没有帮她?

“4202!有人要见你!”,一名女狱警过来,对她说道,董雪琦激动地跟了出去,要见她的,是她这几天朝思暮想的纪景年!

第174章我只要你好好对她

见到纪景年,董雪琦像是见到了救星,激动地上前!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钢化玻璃,说话是听不到的,必须拿着话筒。纪景年表情严肃,示意她坐下,自己在对面坐下,拿起话筒。

董雪琦激动地拿起话筒,看着他,“阿景哥,我要上诉的,你帮我请了律师了没?”,她激动地说道,想起自己要在这样的地方呆三年,有种要疯掉的感觉!

还想着上诉呢,纪景年平静地看着她。

“琦琦,别再演戏了,我都知道了。”,纪景年直接开口,很平静,董雪琦诧异,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阿景哥,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知道了,你姐当年是因为你向你爸爸告状,她才跟我吵架的,才落水了……”,纪景年十分平静地说,表情淡然。

董雪琦当场石化了,表情僵硬,瞠大眸子,看着对面的他。

“清醒吧,别再一错再错了。”,纪景年平静道。

“不!我没有!我没有害死姐姐!我没有!关我什么事?!跟我没关系!是顾凉辰!是她说的!”,董雪琦激动地吼道,狱警过来,示意她冷静。

纪景年黑着一张脸,嘴角扬着,狠戾地看着她,“顾泓兴被抓,你在顾凉辰面前挑拨过我们;我们结婚那天,你故意打扮得像你姐;感冒生病,打电话让我过去照顾;把辰辰吃的ve换成避孕药;我生日,你说你姐墓碑的照片掉了,提醒我让我去,其实,你知道辰辰在家准备了晚餐等我回去……”,发现一口气还说不全她所做的下三滥的事。

这些阴险的挑拨离间的事,在他看来,比犯罪还可恶。

董雪琦的脑子像炸开了锅,呼呼作响,像蒙头被人打了一棍!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是怎么知道的?!

“阿景哥……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喃喃地问,纪景年冷笑,居然还不肯认错!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伯母,我仍然会照顾,你就在高墙里好好反思吧!幼年任性犯下的错,并不可怕也不可恨,可怕可恨的是,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现在,你已经尝到后果了,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辈子还可能不孕,如果你还不吸取这些教训的话,那就真无药可救了!但凡你还有点良知,就在里面好好改造,三年后出来,好好孝顺你那可怜的,因为你而家破人亡的母亲!”

纪景年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正欲放下话筒离开。

“阿景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没害死我姐,不是我害死的,孩子,孩子也不是——”,董雪琦激动地说道,纪景年无言地看着她,放下话筒。

用唇形对她说:好自为之!

说罢,立即转身!

“不要!不是我的错!纪景年!你骗我!你骗我的!你一直在骗我!”,董雪琦终于明白,纪景年最近对她温柔,都是为了那个顾凉辰!

是他怂恿她告顾凉辰的,结果,自己……

阴谋!是他的阴谋!

“纪景年!我恨你!我恨你!”,董雪琦失了控地吼,被狱警控制住,拖回了牢房。

纪景年出了京城市第一看守所,手机响,他走到一旁的树下,接起。

“陆博轩已落网,只是个替死鬼!”,对方沉声道。

纪景年眉心皱起,“明白。”,沉声说了两个字。

“放长线,钓大鱼,现在没人怀疑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对方说罢,挂了电话。

纪景年呼了口气,仰起头,看着三月的蓝天,天气温暖,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只是,心情不那么美丽……

该做什么作什么,他能追她吗?

能追又怎样,已经怀了肖南笙的孩子了……

想起肖南笙,纪景年心口很不是滋味。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约了肖南笙,地点在初中时的学校。

***

下午四点一刻,篮球场。

阳光普照,春风和煦,纪景年那挺拔的身子靠着篮球架,肖南笙从不远处逐渐走来,棕色的短皮靴,牛仔裤,上身穿着牛仔外套。

斜长的身影倒映在球场上,纪景年看着他,脑子里浮现起两人曾在球场上一起打球的画面,当年,肖南笙是小前锋,他是中锋,苏冬城后卫,钱勇骏是大前锋。

四个人,叱咤二中的篮球场,无人能敌。

他和肖南笙的关系,自董雪瑶的离世而破裂。

当初肖南笙几乎有杀了他的心,在他大病初愈后,将他推下水!那样痛恨他,这些年,两人几乎没任何往来,见面如仇人。

肖南笙的身影走近,眸色黑沉,刘海有点长,稍遮住了一只眼,他掏了包烟,抽出,要丢给他,他摆摆手,“戒了。”,沉声说了句。

“你能把烟戒了?”,肖南笙不相信,幽幽地问,燃起打火机,点上。

纪景年蹙眉,“二手烟对孕妇伤害很大,你不知道吗?!”,语气变得冷硬,冲他斥责道。

肖南笙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我在她跟前不抽烟的。”,幽幽地说道,只见纪景年的脸色一阵黑一阵青,甚是好笑。

既然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要跟她离婚?

难道真像顾凉辰说的那样,还爱着董雪瑶?

“你什么时候娶她?她肚子都大起来了!肖南笙,你这个人渣,该不会只是玩弄她吧?!”,纪景年十分不淡定地问,几乎有揍肖南笙的冲动,他的风流韵事,也不是没听苏冬城说过。

他最怕的就是,肖南笙为了报复自己,玩弄了顾凉辰!

“既然这么在乎她,当初怎么狠下心抛弃呢?”,肖南笙吸了口烟,吐出眼圈,睨着他,幽幽地问。

纪景年的心一扯,“这跟你没关系!你究竟会不会对她负责?!”,冲上前,十分不淡定地揪住他的衣襟,厉声问。

肖南笙几乎被他提了起来,“你放开!”

纪景年这才冷静些,将他推开。

“阿笙,瑶瑶当年,不是我害死的……”,纪景年冷静下来,呼了口气,说了出来。

肖南笙的脸色倏变,手里的烟掉地,“不是你害死,难道是我?!别再提了!”

“是,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我,但是,是董雪琦跟她爸告状,瑶瑶才会跟我吵架的!”,纪景年大声吼道,“我想的吗?我也不想她死!我自责愧疚了十五年,我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他瞪着眼前的肖南笙,眼眶有些泛红。

重情重义的人,怎会不重视曾经的兄弟之情?!

见纪景年这样,肖南笙的喉咙也梗着,他也知道,不该怨纪景年的,那只是意外而已,谁都不想董雪瑶死。

“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才玩弄了辰辰,那,我不会放过你!如果不是,就给我好好对她!”,见肖南笙没说话,纪景年沉声地吼,说罢,迈开步子,离开。

肖南笙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因他的话而震撼,这个混蛋,是爱顾凉辰的吧?

“你怎么不恨我跟她在一起?!”,肖南笙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问。

纪景年顿住脚步,没有转身,恨啊,当然恨,曾经的好兄弟跟自己的前妻好了,怎能不恨?

“我只要你好好对她!”,纪景年背对着肖南笙,沉声说了句,拳头紧紧地攥着。

“呵——纪景年!你还真是伟大哈——”,肖南笙冲着他的背影,半是嘲讽地喊。

不是伟大,只是爱她。

纪景年没说话,径自向前走,只希望肖南笙能对她好些吧,一个女人怀着身孕,不容易。

肖南笙站在原地,张着嘴,笑着,笑得很无奈。

就算他不告诉自己,是董雪琦直接害死了董雪瑶,他对纪景年的恨意,也早没年少时那么浓烈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怀念那段真挚的友谊,又何尝不想和他、冬子、阿骏还在一起耍。

自从他和纪景年闹僵了之后,连苏冬城和钱勇骏都不跟他亲了,因为,在他们眼里,董雪瑶的死只是意外,不怪纪景年。没错,是不怪他,怪他自己太偏执、太极端,谁叫董雪瑶曾是他一直暗恋的女孩呢……

***

纪景年以为在他找肖南笙谈话之后,顾凉辰不会再来上班,会在家安心养胎的,然而,她仍在上班,朝九晚五,还时常加班。

在心里断定,肖南笙不爱她!不然不会让她这么受苦!

“顾律师,总经理让你去他办公室,将商场开发细则送过去。”,内线电话响起,秘书室的打来的,顾凉辰愣了下,说了声好。

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在值班,找不到其他人送去,只好自己送。

自从那天案子结束后,她没再见到他。

去了三十二楼,在总经理室外的秘书间打了招呼,秘书让她直接进去,说总经理在里面等她。

她敲了办公室的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

坐在办公桌后的纪景年,穿着铁灰色西服,低着头,好像在签文件,这是她头一次看他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在办公。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想到他在政法方面的造诣,觉得他不做检察官实在可惜了。

顾凉辰,别忘了,他是被你害的……

心底有个声音突兀地说道。

第175章快死了?

心里多少是有份歉意的,无论如何怨他,都不希望他因自己失去那份热爱的工作。

纪景年还低着头,在忙碌,并未抬眸看她一眼,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纪总,您要的文件!”,大声说了句。

“先坐沙发上等会儿!”,纪景年头也没抬,沉声道。

她本欲反抗,但觉得那样,很不合规矩,现在,他是老板,她是员工,怎能顶撞他?而且,又怎能断定他是故意叫她来的?只好在办公室角落的小型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窗明几净,宽敞明亮,有五十平方的办公室里,他坐在靠东面的办公桌后,她坐在西南角的会客区,落地床边的盆栽架子上摆着一盆青翠欲滴的绿萝。

不禁想起家里的那一株,不知还活着没有。

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放下签字钢笔的架势,她放松地靠近沙发里,笔直地坐着肚子会有点难过。手在那微微隆起上,轻轻地抚摸……

纪景年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坐在斜对面的她,穿着深色的西服外套,里面搭着白色的打底衫,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一手抚着肚子,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样子。

她最近特别容易嗜睡,每天下午这个点,他悄悄去她办公室,都见她睡觉。

他想,大抵是她性子太倔,不肯依附肖南笙,才继续上班的。

又觉得,她跟肖南笙可能是一也情的那种,不小心怀上,两人感情还不深,所以没立即结婚,又或许,肖家不同意娶她。

这样想着,心里都是酸涩的。

不一会儿,沙发上坐着的人儿歪着头睡着了,他连忙起身,悄悄地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睡颜,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

曾以为,她这辈子就是属于自己的,除非他死,才会放手……

一转眼,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即便如此,仍没法对她狠心,站起身,将她轻轻地抱起,去往自己的休息间。

睡得迷糊的她,被放在他的床上,黑色的平底小皮鞋被他脱掉,脚面仍浮肿。为她盖上被子,握着她的脚,轻轻地搓揉,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她小时候、一年多前的样子、现在怀孕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交替地播放,一转眼,那个小丫头已经将为人母……

她睡得香甜,甚至发出细微的鼾声,他一直陪在一旁,又忍不住揭开被子,看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大手抚上,想象里面的孩子是他的!

顾凉辰醒来的时候,感觉有沉沉的东西压着自己的心口,有点难过,张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垂眸,微仰着头,看到一个头,压在自己的胸口。

“唔——”,好像是纪景年,这时,浅眠的纪景年也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枕着她的胸口睡着了,一手还抚摸着她的肚子……

“你……你干嘛!”,怎么被他弄到床上来了?

“压着你了吗?”,他连忙起身,一脸焦急地问,生怕自己压着了她。

她喘着粗气,吃力地要坐起,身子被他扶起,“你在外面睡着了,我抱你来休息室——”,纪景年有些慌乱、局促地解释,刚刚抚着她的肚子,枕着她胸口的感觉太美好,居然睡着了。

这下,被她抓个正着,面子上是觉得很难堪的。

对她这么好心干嘛?

顾凉辰觉得很莫名其妙,挣扎着要下床,“睡饱了?要不再睡会儿!”,他沉声道。

“不用!纪总,您别忘了,我们离婚了,我有男朋友,应该避嫌的!”,她冷淡地说道,这话,让纪景年十分难堪!

看着她弯腰穿鞋,他立即蹲下身子,从她手里抢过,为她穿上。

“纪景年!你到底想怎样?!”,她气愤地问,心在颤抖,忘了当初怎么狠心把她推开的吗?现在又这样殷勤,为的哪般?!

还是觉得,她现在是肖南笙的女人了,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他愣了下,帮她穿上鞋子,“没想怎样,只是在照顾下怀着身孕的女性员工。”,他沉声道,难不成要说,想挽回她?

“整个集团,怀孕的女员工多了去了,您去照顾别人吧!”,她不领情地说道,快速走开。

纪景年忍不住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你跟肖南笙是不是一也情?酒后乱性吧?没有感情的吧?如果他不娶你,就跟我在一起吧!”,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脸颊发烫,到底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这也是在变相地挽回她。

一也情、酒后乱性,还亏他想得出来!

“跟你在一起?为什么?凭什么?”,这是她想问的,曾经那样狠心抛弃她,现在又要她,到底是闹哪样?!

看着面色微红的他,顾凉辰双眼紧盯着他的脸。

“我想照顾你!”,他沉声说了句,心口震颤着。

“纪景年,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离婚的时候怎么说的?还记得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我跟你怎么说的吗?我说过,如果离了,以后,你想挽回我,无论以怎样的理由、怎样的苦衷,我都不会跟你复合!”,她激动地说道,逼自己狠心,不要心软,不要回头,不要再被他抛弃第三次!

这话,让纪景年哑口无言!

无论怎样的理由、苦衷,恐怕,他说出自己以为得了癌症的苦衷,她都不会回头的吧?

见他无言以对,她甩开他的手臂,朝门外走。

纪景年的心在颤抖,有个声音在提醒他,放手吧!错过就错过了!只要肖南笙对她好就成了!

顾凉辰才出休息室,见到婆婆艾香推门进来,手机提着环保袋,见到自己,她的脸色稍僵。

艾香没想到顾凉辰会从纪景年的休息间走出来,身上长款的西服外套有着褶皱。

“夫人——”,顾凉辰迟疑,礼貌地开口。

艾香睨了眼她的肚子,表情不悦,没搭腔,见儿子出来,才迎了上前。

“您怎么下午过来了?”,纪景年诧异地问。

“中午陪你爸在外应酬,耽误了,料想你肯定没吃午饭,还是来了!臭小子,总得我每天来监督你,才肯吃饭,是不是?!”,艾香气恼道,走到茶几边,放下袋子。

顾凉辰去茶几边拿了文件,心想,艾香是来送饭给儿子的。

“纪总,这文件——”,她看向纪景年,恭敬地问。

“先坐下等会儿,吃过饭再讨论。”,纪景年沉声道,在沙发上坐下,顾凉辰只好在一边坐下。

艾香将一只只保温盒打开,为儿子盛了碗滋补的野鸡汤,纪景年直接将碗放在了顾凉辰跟前,“你喝点!”,他沉声道。

他这一举动既惊着了顾凉辰也惊住了艾香。

这傻小子,怎么还对这丫头这么好?!

“纪总,我不饿。”,中午在食堂吃过了。

“喝下!这是命令!”,纪景年沉声道,一副老板呵斥员工的样儿。

“辰辰,喝点吧,这有一锅子呢!”,艾香说道,又为纪景年盛了一碗,顾凉辰硬着头皮点头。

纪景年见她拿起勺子,自己才开始吃饭,“让你先喝汤,又吃饭!你那胃受不住硬的米饭!”,艾香见他端起米饭就要下肚,连忙抢过,大声呵斥。

他的胃还不好吗?

顾凉辰暗忖。

纪景年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她没什么反应。

“阿景啊,我中午跟你爸去应酬,你江伯父,还记得不?”

“海陵重工的江董?”,纪景年边吃菜,边答应。

“是啊!你江伯父想提亲来着,他家女儿刚海归回来!”

“咳咳——”,纪景年差点没呛着,一旁的顾凉辰仍喝着汤,没什么反应。

“老太太,我不是说了,不会找女朋友!”,纪景年坚定道,眼角的余光看着顾凉辰,心里疼得难受。除了她,他后半身可能要这么孤独终老了!

“纪景年!你这个不孝子!你妈快六十了!”

“这不才五十五吗?”,纪景年甩赖,笑着说道。

“不成!你必须要结婚!我要抱孙子!”,艾香激动地说道,当着顾凉辰的面,有点故意的意思!

只可惜,这个傻儿子不配合啊……不过,就算配合了又怎样?这顾凉辰怀的又不是她的孙子,她可没那么大度,容忍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家的孩子当爹!

再说了,这丫头看起来那么倔,能真在乎儿子么?艾香心里无比苦恼,只希望儿子能早点从这第二段阴影里走出来,找个温柔体贴点的女孩!

抱孙子……您的孙子在这呢……

顾凉辰在心里调皮地偷笑,喝下一碗汤,放下碗。

“老太太,我现在是不会结婚的,您可答应过我,不会勉强我的!”,顾凉辰搂着老妈的肩膀,安抚道。

“那时候是见你快死了!才那么说的!现在,人家辰辰都怀了肖家的孙子了,你还想怎样?别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不值得!”,艾香气愤地反驳,故意说出来,也带着几分对顾凉辰的嘲讽。

她猛地转首,看向他们母子,脑子有点懵,什么叫,快死了?

纪景年也看着她,心头颤动,不知她有没有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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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因为我爱你

起疑了又怎样,人家早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无论什么理由什么苦衷,都不会回头。碍于艾香在,顾凉辰没问出口,收回视线,继续安静地坐在那等着。

也明白,艾香对自己是十分不满意的。

“老太太,您又啰嗦了,啰嗦的老太太最不可爱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纪景年开始赶老妈。

艾香瞪了他一眼,“我可是答应你江伯父了的,人女儿今年二十六岁,很知性大方,体贴又温柔,你跟她在一起,肯定合适!今晚就约见面吧!”,艾香沉声道。

顾凉辰默默地听着,看不出情绪。

“知性大方、温柔体贴的女孩,那适合您,不适合我,我就喜欢——”,纪景年和艾香都站起了身,纪景年拿起她的包,挂在她胳膊上,边拥着她走向门口,边说道,后一句说了一半,没说出来。

“你就喜欢什么?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么?一厢情愿!”,艾香气恼地教训道。

“那不就对了,你让我跟人相亲,我都不会喜欢人家,怎么在一起?”,纪景年扬声道,将艾香半推着退出办公室。

“你都没跟人见面,怎么就知道不会喜欢上人家?!”,艾香气恼,出了办公室,手指头重重地戳了下他的太阳穴,纪景年严肃地松开她。

“妈,别为我操心了。”,认真地看着母亲,眼眶有些发红,觉得真是对不起她。

“你这个傻小子!就是傻!”,暗香咬着牙,哑声说了句,说罢,红着眼眶走了。

纪景年在心里对母亲说抱歉,转而,进了办公室。

她还坐在那,他走了过去,拿起文件,“细则都拟定好了?”,他公事化地问,边打开文件,边走向办公桌,顾凉辰站起身,上前。

“阿姨为什么说,你之前快死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平静地问。

纪景年的身躯顿住,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疑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平静的脸。

“胃溃疡严重,导致胃穿孔,住了几个月的院,现在算好了。”,他看着她,平静地说道,还是关心他的吧,哪怕一点点。

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现在应该没大问题了。

刚还以为,他是真得了什么绝症的呢……

他缓缓地朝她走近,走到她跟前,站定,低着头,看着她,她仰起头,也看着他,“文件看好了吗?”,不想过多关心,只确定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不会死就好。

不然,这个孩子太可怜了。

纪景年堵在喉咙口的话,因为看到她的肚子,而咽下,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一起讨论下。”,他的表情严肃,认真道。

两人面对面坐在办公桌边,一起在办公,没有多说一句工作以外的话,她表现地也十分专业,记下他的问题,回去好修改。一下午,几乎都在与他相处中度过,偶尔,还为她倒水。

休息时,还让秘书送来水果。

当着他的面,她哪好意思吃,即使有一小块她爱吃的榴莲。

他记得纪景年以前十分讨厌榴莲的味道的,这会儿,竟然一个劲地要她吃水果,吃就吃吧,拿着牙签,戳了一小块榴莲,塞进嘴里。

纪景年闻着那在他闻起来臭烘烘的味道,简直想吐。

“榴莲是热性的,只适合吃一点点,别经常吃,知道吗?”,沉声道,一副教导她的口吻。

她想说,平时想吃还舍不得买呢,那么贵!

“肖南笙到底要不要娶你?”,纪景年忍不住地问,如果肖南笙不要她,他无论如何都会要她!

“纪总,您关心地,有点多了。”,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纪景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一直讨论到五点,才结束,看得出纪景年是一个十分注重细节的人,每一条合约细则,他都研究地十分透彻,那份细则她几乎要重写。

“慢慢来,这些不着急。”,在她离开前,他沉声道。

现在的纪景年,为什么不再是离婚前一天那冷酷无情的样儿?为什么要鼓励自己?还给她些小恩小惠?

“好。”,淡淡地说了句,朝门外走。

“今晚别加班了,回头身体出毛病了,还赖我公司了!”,看着她的背影,扬声道。

她什么也没说,离开他的办公室。

纪景年苦涩地笑笑,这辈子,算栽在她手里了!

逃不了,也不想逃——

***

每天早上,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挤公交车上班而没人送时,就会气愤肖南笙。打听过,肖家根本不同意这段婚事。但是,这才纪景年看来,根本不是问题。

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的话,一切外因都不是问题。

这样看着她一个女人,怀着身孕,孤单无助的样子,纪景年无法坐视不管!

打电话找肖南笙,他没接,纪景年只好找到了他公司的拍摄基地,刚进摄影棚,就见着肖南笙和一个半裸女人几乎抱在了一起,纪景年见状,冲上前,揪住肖南笙。

“谁让你进来——啊——”

肖南笙的话还没说完,纪景年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拍照的女人吓得连忙跑出了摄影棚!

肖南笙被纪景年打趴在地上,脸颊上瞬间紫了一块!

他双手撑着地面,左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这混蛋下手可真够狠!

“纪景年!你发什么神经?!”,看着一脸铁青的纪景年,他吃力地爬起,纪景年上前,又要揍他!肖南笙连忙躲开,“肖南笙!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纪景年暴吼。

肖南笙在心里偷笑,这混蛋,为顾凉辰来的吧?

“纪景年!我怎么你了?!”

“你这样跟模特搞在一起,对她不管不问,是什么意思?到底还想不想要她?!”,纪景年气愤地吼道,刚刚如果不是他冲进来,这肖南笙恐怕已经跟那女人上床了!

既然这么在乎顾凉辰,为什么还放手?

肖南笙感觉,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这人就是风流,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和她也是在拍照的时候搞上的——”,故意撒谎,刺激纪景年。

纪景年双拳紧握,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有杀了肖南笙的冲动!

他知道,她帮他拍过写真,也有像今天这样的浴袍照,这个混蛋,居然是勾引她上床的?!

“肖南笙!我想杀了你!”,纪景年冲上前,暴吼,抬起脚,踹上肖南笙的肚子。

“嗷——”肖南笙吃痛,抱着肚子痛呼,“你这个人渣!”,纪景年暴吼,拎过他,直接将他按在了地板上!

“纪景年!你——”,这混蛋下手太狠了!

“你只是玩弄她的,是不是?!”

“没错!就是玩弄她的,我不会娶她的!”,肖南笙不怕死地说道,这个臭混蛋,他一定会报仇的!

“那孩子怎办?!”,纪景年愤怒地吼,膝盖压在肖南笙的背上。

“咳咳……她想生下来就生,我大不了给她抚养费……啊——!”,肖南笙惨叫,被纪景年踹了一脚。

“人渣!”,纪景年愤怒地咒骂,肖南笙苦笑,“你想要啊?想要就拿去好了,我是不会跟她结婚的——”

纪景年还想再踹他一脚,怕把他打残了,忍住,“你以后敢接近她半步,我不废了你!”,丢下一句狠戾的话,他摔门而出。

肖南笙吃力地翻过身,躺在木质地板上,鼻青脸肿的他,苦笑着。

“蠢货,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他沉声道,笑笑,吃力地爬起,疼得龇牙咧嘴,“纪景年!老子一定要报仇!”,肖南笙咬着牙发誓!

***

顾凉辰见到肖南笙的时候,他脸上的淤青还没褪去,开口就控诉地说,是被纪景年打的,而且,是为了她!

“跟他在一起吧,他对你是真心的,离开你,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顾凉辰在帮他上药,他认真地说道。

她愣住,“什么苦衷?死吗?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既然这么在乎我,又为什么不解释?南笙老师,我是怕被他再次——而且,他爱的不是我——”

肖南笙笑笑,“他找过我,对我说,当初,害死瑶瑶的其实是,董雪琦。是她向她爸告状,瑶瑶才跟阿景吵架的……”他平静地说道。

顾凉辰诧异,皱着眉,“是董雪琦?!”,她激动地反问。

肖南笙点头,“这些年,董雪琦一直在利用阿景对她姐姐的愧疚,控制着他,让他活在愧疚和补偿里……这个女人,真是心机深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顾凉辰气愤道。

“不过,她也遭到报应了,这不,坐牢了。辰辰,我想,阿景早不爱瑶瑶了吧……十几年过去,一个死人,就算当初多喜欢,现在,又能剩下多少感觉?何况,阿景知道不是他害死瑶瑶的,心里也不会再愧疚了!你给他一次机会吧,也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肖南笙忍着心酸,表面很平静地说道。

顾凉辰不停地眨着眼皮,深呼吸,消化这些讯息。

“他是觉得不用愧疚了,再想挽回我的?”

“不可能!”,肖南笙沉声道,“原不原谅他,你自己拿主意,或者可以考验他,我帮你,就帮到这了。”,只有他放弃她,纪景年那个大闷骚才有勇气追求她吧?

何况,她并不会喜欢自己,肚子里还怀着纪景年的孩子……

“谢谢。”,她感激道,肖南笙摇摇头,不一会儿,悄悄地离开她家。

***

顾凉辰和肖南笙“分手”了,肖南笙以负心汉的形象,退出局,用心良苦地想推曾经的好兄弟一把,即使,又被纪景年误会了!

纪景年气愤肖南笙的不负责,同时,也鼓足勇气,想追回顾凉辰,哪怕,她怀着的是别人的孩子!

顾凉辰加班出公司大厦时,被纪景年强行塞进了车里。

她挣扎,被他紧紧抱住,她坐在他的腿上,后车厢里,一片幽暗,司机在开着车,“纪景年,你到底想干嘛?!”,气愤地低吼。

“肖南笙不要你了,我要你,连你的孩子,一块要!以后,它就是我的孩子!”,纪景年一手紧抱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沉声道,即使心里还泛着一丝酸意。

她被他的话震撼到,“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我?!离婚的时候,怎么那样——”

“听我解释……一会儿我就解释给你听……”,纪景年喃喃地说道,头埋进她的怀里。

她被他强行带回家,他们曾经的家!

白色的餐桌上,布置着烛光晚餐。

她被他抱着,放在桌上,看着那一桌浪漫的西餐,她有破坏的冲动,“你究竟想怎样?!”,她暴吼。

“我说了,想要你!连你的孩子一起要!”,他也大声吼道。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纪景年大吼,他的声音,刹那间静止了一切。

喉咙堵着,心口疼着,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诧异的小女人,这句,迟到的话,终于有命说出口了……

此刻,他是激动的,全身的热血沸腾着。

爱?

怎么可能?!

“不相信是不是?”,他苦笑着反问,顾凉辰定定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你曾经说过,从没爱过我……现在,就算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相信了!”,反而很平静地说道,心如死灰,不想再为他心动。

“对不起——”

“我不需要这三个字!”,她气愤地吼,就要跑开,他连忙抓住她,将她抱紧。

“之前,查出得了胃癌晚期,以为要死了,才那么狠心推开你的!”,他吼了出来,此时此刻,只想用尽方法地挽回她!

顾凉辰身子僵硬,被他紧抱着,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

烛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的乌黑的眸子里有两团火光,似是泪光……

“胃癌?”,颤声问。

“不过是假的,检查报告被陆博轩动了手脚,我没得癌症!”,他鼓足勇气地说道。

“啪——”,话音才落下,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手重重地扇了他的脸……

纪景年侧着头,身子被她猛地推开,她的胸口在剧烈起伏,一手撑着腰,身子才得以稳住,双眸恨恨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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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霸道的纪景年又回来了

因为误以为自己得了癌症,所以,将她推开?!所以,那么伤她?!

顾凉辰气得浑身发抖,刚刚的那一巴掌是没经大脑思考的本能反应,仿佛这样才能泄气!然,气和伤并没泄掉多少,她恨恨地瞪着他,有对他拳打脚踢的冲动。

耳朵嗡嗡作响,像通了风,脸皮发麻,有点丝丝的刺疼。

“就因为这个?”,她低声吼,并没因为他的所为而感动,也没因为他的那一句“我爱你”而感动,此刻,脑子里浮现的,是他要离婚时的狠心和羞辱。

他把她当什么了?

“是。我知道,你肯定怨我没告诉你,没跟你一起面对,但是,我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他诚恳地说道,只见她撇着嘴,在冷笑。

“你凭什么知道这是为我好?!”,曾经她怀疑过,他是否得绝症了,还拉着他去检查……他知道自己肯和他一起面对,居然还瞒着自己!

“那次检查的报告,你作假了?”

“是。我提前给熟人打了招呼。”

“你——!”,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心口剧烈地起伏,身子后退,无力地靠着桌子。见她情绪很激动,意识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纪景年连忙上前,扶着她。

“你别碰我!”

“你别气,我现在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能给我机会照顾你!”,纪景年几乎祈求道,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很难受,感觉像穿孔了。

她靠在桌子的边缘,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怕伤着孩子。

也着实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只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很可笑。

纪景年轻轻地扶住她,将椅子拉开,让她坐下。

面对一桌浪漫的餐点,她目光定定地看着牛排旁边的一朵翠绿的西兰花,身子还因气愤而发抖。

“陆博轩和董雪琦联手,想拆散我们,弄了一份假报告,我着了他们的道,跟你离婚。觉得,推开你的话,等我真死了以后,你对我不会有什么眷恋,会好好活下去……”,纪景年在她跟前蹲下,仰着头看着她的脸,沉声道。

那段时间,自己又何尝不痛苦?

又何尝忍心抛弃她?

他骨子里,大男人主义思想严重,见不得自己在她面前懦弱,或者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没了尊严……所以,在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后,毅然选择推开她。

以为,那样是为她好。

“自以为是,你太自以为是!”,她激动地斥责,双拳紧握。

“是,我的错。我忏悔,我赔罪!现在,我还有命活着,所以,不想再浪费一天的时间,只想跟你在一起。”,轻轻地抚上她的手,抬着眸,虔诚地看着她。

她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心口钝钝地疼着。

见她不说话,他知道,她还在生气,也没想过她能立即原谅自己,只求她给他机会。

她依旧沉默,他蹲在那,除了耳朵里传来的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

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给自己机会。

烛光在轻轻地摇曳,她怔怔地看着,眸子在这间熟悉的房子里逡巡,也见到了一旁茶几上的那株绿萝……

在纪景年蹲在那双腿快发麻时,顾凉辰终于有了动静,她缓缓地开腔,一手抚摸上隆起的肚子。

“我跟你不可能再在一起,现在,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了……”,她喃喃地说道,低着头,看着肚子,一旁的他,身子有些踉跄。

这个事实还是打击了他,但是,这个事实阻止不了他爱她的心!

“那又怎样?我不介意!我会照顾你,包括这个孩子!”,仰着脸,虔诚地看着她,十分坚定地说道。

“你不介意,我介意!”,说完,站起身,要离开。

他也站起,双腿有些麻痹,“你介意什么?怕我嫌弃你吗?我不会的!肖南笙那个混蛋,他就是一个人渣,不会对你们母子负责的!你一个女人,既怀着身孕,又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母亲,还有个上中学的弟弟,你要怎么撑下去?!”。

“这些,不用你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瞪着他,说道。

他知道,她还在怨自己,这句话是他当初说的。

“我还就管定了!辰辰,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纪景年急了,只好耍赖,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先吃饭,你都没吃晚饭,孩子要饿了。”,不管她怎样的态度,这一次,他是霸定她了!

又来了,那个霸道的纪景年又回来了!

顾凉辰瞪着他,真想再给他一个耳光!

“我要回家!”

“这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一切如初!”,纪景年看向屋子里的一景一物,厚着脸皮,笃定地说。

“我们离婚了,我也净身出户了,这不是我的家。你别勉强我,只会让我更反感!”,她推开他,执意要走。

纪景年没再拦着,看着她走向门口。

“难道,非得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还是有些受伤的,难道,她在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后,没有觉得有些庆幸吗?

如果他真的是胃癌呢?

她不说话,径自向前走。

“我说爱你,对你也没有一点触动?你曾哭着问我,有没有爱过你的?!”,他看着她的背影,又大声地问。

顾凉辰的心颤动着,更多的是委屈。

“我明白!你不在乎!你的心还是那么狠!”,他控诉道,冲上去,拦在她跟前,双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霸道地吻住她!

久违的唇、久违的香甜的味道、柔软的触感,纪景年发狂地吻着她,霸道而强势,甚至带着些许的惩罚,惩罚她的狠心!

一翻脸,就那么决绝,不给他一点机会!

她没反抗,承受他的野蛮和狂野,这个男人,还是那么霸道!

他说分手时,那样决绝,要挽回她时,这么霸道!

凭什么?!

他凭什么?!

十分气愤,牙齿用力地咬住他的唇,发狠,一股血腥味流出,纪景年吃痛,仍没松开她,火舌勾着她的小舌,与之纠缠……

她双手抓着他的衣服,十分用力,勒得他喘不过气,纪景年终于松开他,唇瓣溢出鲜血,深邃的眸子锁着她,眸光犀利。

“我再说一次,不会跟你在一起!”,她坚决地说完,快速地冲向门口,纪景年再次追上,追出门。

“我送你回去!”,懊恼地说了句,即使心里有些挫败,仍没放弃。

被他拉上车,司机还在,两人坐在后座,她缩在角落,他离她远远地,“丫头,我不会气馁的,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她抚摸着肚子,知道,这辈子可能要跟他一直纠缠不清了,毕竟,这个孩子存在。

给他机会,然后,有一天,他又有什么理由,将她推开呢?

她沉默,他当她是默认,正想靠近她,被她冷声呵斥住。

纪景年不敢再靠近。

送她进了公寓楼,一直到楼上,“回家一定要吃东西,知道吗?”,柔声说道。

“我这人,最爱的就是自己了,你觉得我会亏待自己吗?”,讽刺地反问,插入钥匙。

“还是多爱自己一点好……”,纪景年附和,这丫头,是真不爱他的吧?不然,不会是这个表现,十分心酸。

她打开门,进去,他想跟着,被她阻止,“你走吧……”,冷淡地说,已经进了门。

刚合上门板,她背靠着铁门,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因为我爱你!

他那掷地有声的声音,敲击着她的心脏!

这是纪景年第一次说爱她,她本以为,他是不爱自己的……

顾凉辰,你又心软了?!

男人的花言巧语也能信?

她哭着,也笑着,一手抚着肚子,这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落泪。

她迷茫,不知如何选择,相信他的爱,还是封闭自己的心?

纪景年看着她家紧闭的门板,这一堵门,就像她的心门,对自己紧紧地关闭着。他不想硬闯进去,只想等她心甘情愿地打开……

同时,也清楚,他们之间的问题有很多,重新在一起,还需努力。

落寞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将那一桌的菜收拾掉,洗了澡,躺在床上,抱着她的枕头,耳朵嗡嗡地,很难受,睡不着。

就算她不原谅自己,他也不能丢下她不管,慢慢来吧……

***

一早,顾凉辰才下楼,只见纪景年站在黑色的迈巴赫边,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见到她,连忙迎上前,嘴角勾着笑。

“早!”,微笑而绅士地说了声,然后,牵着她的手,朝轿车走去。

“我不坐你的车!”

“不坐也得坐!赶紧的,上班快迟到了!”,纪景年沉声道,霸道地拉着她,将她塞进车里。

刚上车,闻到一股奶香味,纪景年上来,将放在一旁座椅上的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块三角形的芝士蛋糕,还有一杯新鲜的果汁。

“赶紧吃!”,他递了蛋糕给她,微笑道。

“我吃过了!”

“撒谎,你每天早上比较赖床,根本没时间做饭,而且,请的看护也不做早饭,你每天早上都在公司附近的站牌边买早点!”,纪景年沉声道。

她怎么这么清楚?

狐疑地看着他,肚子饿得在叫,“吃吧,别饿着孩子……”,柔声道,一手抚上他的肚子,那样子就好像,那是他的亲骨肉。

第178章去我那睡

天气热了,她里面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薄款打底衫,他的大手覆在那隆起上,可以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轻轻地,不敢用力似的。

那一瞬,她的心是柔软的,也为肚子里的宝贝开心。

她拿着勺子,一勺勺地挖着蛋糕,还是以前的口味。

纪景年沉默地坐在一边,不敢说话,怕惹她生气。大手僵硬地覆在她肚子上,也不敢动,她的就是他的,既然爱她,就该爱她的一切,不是?

即使心里有点疙瘩,但并不影响他对她的感情。

经历过一次“生死”,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右边的耳朵还嗡嗡的,挺难受,他收回手,按摩耳边。

随后又插了吸管,将果汁递给她,还有点温度,不是冰凉的那种,她沉默地接受,记在心里。

上午八点五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员工惊艳的目光下,驶上斜坡,在远洋集团总部大门口停下。

“我不要在这下车!”,顾凉辰看着外面有很多同事,又是上班高峰期,这个时候自己从他的车里下来,回头肯定被议论纷纷!

“怕什么?你是我的老婆!”,纪景年厚脸皮地说道,司机已经为他打开了车门。

“我们早离婚了!”,没好气地吼了句,谁知,他已经绕到了她的这边。

原本急着进大厅打开的员工这会儿见着总经理从车上下来,纷纷放缓步子,以往可都是难得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的,人家有专属电梯,司机直接将车开去地下停车场,乘专属电梯上去就好。

今天怎么反常了?

而且还亲自打开了车门。

车门开,顾凉辰还坐在车里,气恼地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纪景年,你——”

“还不下来?要迟到了,虽然你还是律师行的员工,但是,也得遵守咱公司规定吧?”,纪景年似笑非笑地睨着一脸气恼的她,说道。

顾凉辰深呼吸,瞪着他,恨恨地咬牙,下车。

从总经理的车里下来一个女人……

员工们脚步放得更缓,纷纷留意那女人是谁,看起来不是很面熟,穿着打扮也很一般,五官那是极美的,看起来也十分年轻。

她下车,迈开步子要走,纪景年适时跟上,牵着她的手,她欲抽开,他的大手紧裹着她的手,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她也不好跟他吵。

知道她不喜欢这样,还强势硬来,纪景年,你死定了!

顾凉辰在心里为他记了一个大过!

纪景年就那么大喇喇地牵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进了公司大厅,有员工见到他,恭敬礼貌地点头,让路。

她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到了打卡机边,按下右手拇指。

然后,被纪景年高调地拉去了vip电梯!

两人才进电梯,大厅开始议论起来,纷纷猜测那女人是谁,前台客服说,女的好像是法务部的,外聘的实习顾问,又说,好像怀孕了。

这边,电梯里,小女人那愤怒的目光几乎要将纪景年给射穿!

“我最讨厌你这样不尊重我!我们离婚了!你这样,人家在背后会怎么议论我?!”

见她真的生气了,双颊涨得通红,纪景年连忙投降,“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别生气,别气,孕妇生气对孩子不好。”

“我只是想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罢了……”,后一句,说得挺无奈,也很真诚,她究竟能不能明白他的一颗真心?

在“失去”一次之后,他更加想拥有她。

“我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她冷淡地说道,垂着眸,不肯面对他。

纪景年也沉默,但并没死心,觉得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到了她的楼层,他要下去,她阻止,他只好尊重她。

“工作一会儿就休息休息,别累着了,凡事要为孩子考虑!”,纪景年沉声道。

他的大度,让她震撼也不解,他真的爱自己爱到这样的程度了?

拭目以待吧!

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

***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正要出门,纪景年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你来干嘛?”,办公室里就只有她,扬声问。

纪景年这时从西服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然后甩开,放在她的面前。

京城市第三人民医院耳鼻喉科电子镜检查报告单

顾凉辰看着那张纸,默读着上面的字,上面有姓名、年龄等信息,下面是几张彩色的,看起来很瘆人的图片。

“这是什么?”,疑惑地问,不知他又搞什么鬼!

“耳镜报告啊!我的右耳被你打穿孔了!”,纪景年一脸无辜地说道,顾凉辰愣了下,然后,激动地拽过那张报告,仔细地看着。

内镜所见:

右耳鼓膜有小穿孔、充血。

下面是四张彩色的图片,可以看到鼓膜上真的裂了一只小口子,伤口外翻。

内镜诊断:

右耳鼓膜外伤性穿孔。

真的穿孔了?还是又做了假报告?!顾凉辰抬起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还不相信啊?走,去医院再检查一遍!”,纪景年沉声道。

“我什么时候打你的耳朵了?!”,她大声问。

他笑笑,“昨晚啊,一巴掌!扇地我耳朵都穿孔了!顾小姐,你的劲可真大!这算轻伤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要么赔偿五万块以下损失费!二选一,你想选哪个?”,纪景年将大包小包放在桌上,来到她跟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笑地看着她,幽幽地说道。

“真,真是我打穿孔的?”,她心虚地问,感觉没那么严重吧,一巴掌而已,“让我看看你的耳朵!”

她激动地说道,仍然不相信。

纪景年在沙发上坐下,指着自己的右耳,“伤很深,你肉眼根本看不到。”

“怎么可能!一巴掌而已!”,她站在他跟前,气呼呼地说道。

纪景年一把拉过她,她的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男人嘴角扬着宠溺的笑,“让我打你一巴掌试试?”,玩笑地说道。

“我怎么舍得!”,大手抚着她的脸,又说道。

“现在什么感觉?”,她认真地问,坐起身,要看他的右耳。

“嗡嗡的,有点疼。听得不是很清楚,把左耳捂着,这只就听不见了!”,纪景年故意说得严重点,小女人揪着他的耳廓,朝里面看。

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医生怎么说?不要做手术吗?”,她不清楚鼓膜穿孔是个怎样的病,紧张地问。

纪景年从口袋里掏出三盒药,克拉霉素片,药效很强劲的消炎药。

“不用做手术,让它自己慢慢长起来,一个星期后复诊。”,他认真地说道,不像撒谎,她才完全相信,真穿孔了。

“还有呢?”

“多休息,不能受气,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听到尖锐的声音,不能沾水!”,半真半假地说道,“还有,需要你温柔的呵护!”,捏了下她的脸蛋,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

“别吼,再吼会更严重的,你不想我变成聋子吧?”,纪景年连忙道,她也连忙闭嘴,白了他一眼,“你活该!”,低声说了句,从他身上爬起。

“是啊,我活该,我就不告你了,也不要你的赔偿了,只要乖乖让我照顾你就好了。”,纪景年站起身,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才不!”

“那就赔钱咯,四万块!”,纪景年抓住她,从她身后圈着她的身子,沉声道。

“没有!”,倔强地低喊。

“那就乖乖跟我吃午餐,这穿孔得好生养着!”,纪景年莞尔,贴在她耳边,低声地说,声音极富磁性。

这个,可以有!

她正好也饿了!

她将办公桌收拾干净,摆上香喷喷的饭菜,跟他坐下,一起吃。

今天的饭菜份量很多,看得出他是特意带来的,“阿姨知道是给我吃的吗?”

“当然知道!乌鸡汤都是为你这孕妇炖的!”

“她也这么大度啊……”,小声嘀咕,纪景年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我妈的,爱屋及乌。”,他低声而认真地说道。

她心口一暖,也在偷笑,这个笨蛋要是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他的,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他也可恶,居然以为她这么快就会和别人好!

活该!

心里一横,打算继续瞒着,而且,她没那么快原谅他!

这一次,不会轻易地开始。

“胃穿孔怎样了?”,吃饱了,放下筷子,淡淡地问了句。

“以后只要生活作息规律就没什么大问题!”,纪景年也放下筷子,沉声道,小丫头还是关心他的吧?

她没说什么,站起身,打了哈气,“去我那睡会儿吧?”

“不去!”

“在这睡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睡的?”,想到之前一觉醒来躺在沙发上,难道是他的杰作?

纪景年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放心吧,我不会扣你工资的!去我那睡,舒服点……”,他好声好气地哄着。

“不去!”,不为他所动,沉声道!

这时,纪景年的手机响了,是秘书室打来的,接起,“知道了。”,他只淡淡地说了句,挂电话。

“你看,你不去我那,别的女人可是抢着去的!”,纪景年挂了电话后,走到已经在座椅里坐下的顾凉辰身边,似笑非笑地说道。

有女人找他?是谁?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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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踢到他那里了

纪景年现在是集团继承人,也算是个钻石级单身汉了,有女人找上门不足为奇。

可是,关她什么事?!

不对,如果他跟别的女人好了,那她的孩子怎办?

说服自己,不是在乎他,而是为肚子里的宝贝着想!

“这样好啊,早点把你这只讨人厌的苍蝇弄走,我也清净了!”,顾凉辰无所谓道,心里却在想,该不是他妈帮他介绍的女人吧?

她当真不在乎?

纪景年心酸,他心理到底该有多强悍,才能经得起她的折磨?!

“那就当帮我个忙,赶跑来找我的女人!”,一把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除了你,我对其他女人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转而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诚恳地说。

“我有什么好,都怀着别人的孩子了,还值得你这样为我?”,顾凉辰故意问,仔细盯着他的表情,轻易地捕捉到了他眸子里的黯然目光。

怎能真不在意,但是,他是在隐忍吧?

“不想再失去。”,他缓缓地说了这句,“赶紧跟我去吧!最烦被女人骚扰了!最近应酬多,外面的女人真是——”,纪景年苦恼地说道,拥着她朝办公室外走。

她被他拥着去了电梯。

在电梯里,她悄悄地整了整头发,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因为怀孕有些虚胖的自己,想着来找他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儿的?

肯定很有姿色!

“总经理,江小姐在会客间等您!”,刚到他办公室门口,一位穿着干练西服的女秘书对他微笑着说道。

纪景年点头。

江小姐?他妈那天说的,不就是姓江吗?

知性大方、温柔体贴,她清楚地记得婆婆是这么形容的。

被纪景年牵着手进会客间,刚进门,顾凉辰见到沙发上的女人站起身。

很素的墨绿色连衣裙,外面搭着一件灰色的小西服,脖子上围着淡绿色的丝巾,长发、微卷,淡妆,五官柔美。

看起来真的很知性大方,看起来又不强势,年龄应该比自己大些。

顾凉辰仔细地将这位江小姐打量了一番。

“江小姐!”,纪景年绅士地开腔,牵着顾凉辰的手上前,对江雨蓉打招呼。

江雨蓉也微笑,双颊泛着两朵红晕,“阿景哥好!我路过这边,上来看看。”,有些局促地说道,视线看向和他手牵着手的顾凉辰。

纪景年绅士地微笑,将顾凉辰拉到前面,“老婆,这位是海陵重工董事长的女儿,江雨蓉。江小姐,这位是我老婆,顾凉辰。”,十分礼貌地为两个女人介绍。

这人,居然还说自己是他老婆!

而江雨蓉的面色更红,心颤地看着这一幕,顿觉无地自容。

他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有老婆?难道,复合了?可父母没说啊!

“江小姐,我只是他的前妻!”,顾凉辰微笑着开腔,她的话,轻易地惹怒了纪景年!

臭丫头,敢拆他的抬!

“我们很快就要复婚了。江小姐坐吧,我让秘书倒茶!”,纪景年无比自然地说道,只见那江雨蓉拿起包,“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是抱着跟纪景年见面的心态来的,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

江雨蓉清楚地知道,纪景年和这位前妻想表达的是什么,再继续待下去,不是自找难堪?

“我让司机送你!”,纪景年礼貌地说道。

“不用,我有车。”,江雨蓉说罢,快速地离开。

顾凉辰看着门口,纪景年走到她身边,圈着她,“谢谢老婆的配合!啊——”

话音才落下,小女人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谁是你老婆?!”,气愤地吼道,纪景年疼得龇牙咧嘴,“嘶……疼……耳朵也疼……你小点声!”,立即捂着右耳,抽着凉气说道。

可能是她大声喊叫,震疼他耳朵了,她的心也柔了下来,“谁让你胡说八道。”,低声说道,仰着头瞪着他。

“我没胡说,我是要跟你复婚的,难道,你想让这个孩子成为私生子?”,他连忙说道,拉着她,去往休息室。

她被他拉在床上坐下,他动手将她的西服外套脱下,双眸盯着她胸前的圆润,貌似,大了很多……

禁欲几个月的老男人动了邪念。

“我可以随便找个人嫁了啊,凭什么嫁给你——”,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身子被他拥着,她嘀咕道。

“你以为那么容易?谁会想娶一个大肚婆?哪个男人会像我这样爱你?唐司漠?肖南笙?冯远?你想都别想!他们都不爱你!”,纪景年十分笃定地说道,最恨的就是肖南笙!

她冲他白眼,纪景年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过重了,“我不是在损你,你别往心里去,只想说,我最适合你!”,连忙说道,捧着她的脸,低下头要亲她。

她连忙躲开。

“刚刚那个江小姐挺不错的啊……”,躲过他的吻,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心里有点小自卑。

确实如艾香所说,这个女孩挺知性大方,而且,没董雪琦的坏心眼,挺简单的,见纪景年表明态度,就离开了。

“她再好,不是你!笨丫头,我遇到的女人多的是,比你优秀的也多了去了……”,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间,她有点被他的深情蛊惑,心,竟然在悸动。

“可她们都不是你……”,说完,性感的唇擦上了她的,触碰上那片柔软,贪婪地吸吮,唇瓣摩擦着她的……

她心悸,本能地闭上眼,那酥麻的感觉从唇间荡漾开……

轻轻的一个吻,渐渐地加深,逐渐用力,唇瓣摩擦着她的,探出火舌,要挤进她的嘴里,左手下移,覆上她的胸,果真比以前大了很多,就要用力握住。

“不——”,她猛地将他推开。

全身火热的纪景年有些受伤地看着她,只见她要走。

“你别走,我不碰你了!在这睡一会儿,我保证不碰你!”,他连忙按着她,认真地说道。

“你再非礼我一下,我以后理都不理你!”

“好!”,一脸的认真,保证。

她躺下,柔软的床铺,十分舒适,纪景年为她拉上被子,脱下西服外套和西裤,扯下领带,摘掉手表,揭开被子进去。

“你——”

“医生说,我需要多休息,保证不碰你就是。”,他一手撑着床面,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

想到他的耳朵,顾凉辰心里有点小愧疚,真的能自行愈合吗?如果愈合不上,越来越严重,他不是成聋子了?

默许他在身边躺下,纪景年自然地伸出手臂,让她枕着,圈着她,幸福地闭上眼。

庆幸自己还有命活着,能这样拥她入眠,其它的,都无所谓!

她也闭着眼,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没有烟味,他好像不抽烟了。

纪景年翻了个身,面对她,她则平躺着,脸朝上,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肚子,“才三个多月就隆这么大了,会不会是双胞胎……”,傻乎乎地问,心里很酸,想到他被肖南笙……

强忍着那股心痛,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

笨蛋,四个多月了好吧!它是你的孩子!

“不知道……”

“对肖南笙没感情,当初为什么留下这个孩子……”,他忍不住地问,如果没感情,为什么要留下?她的生活并不轻松!

现在,欠冯远的都好几万块了。

没感情,为什么留下这个孩子?

顾凉辰被他的问题一震,张开眼,转过头,看着他的脸。

当初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按道理,她该拿掉的,生活那么艰苦……

还是纯粹的人性的善良?

心底有个答案,昭然若揭,但她不想触碰。

“觉得他挺有魅力的,总之比你有魅力,现在我都不恨他,我们是你情我愿。”,她故意刺激他,说道,知道他会伤心,但,谁让他抛弃她的?!

永远忘不了离婚那几天的心酸和痛苦!

纪景年有掐死她的冲动,没一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背叛”,但他还是忍着了。

鼻酸,喉咙也堵着,“那,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酸酸地问,心在滴血。

“没有。”,她故意报复他,让他体会一下,那种痛苦。

纪景年的心果然疼了,如刀割,疼得喘不过气,当初,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沉默,背过身,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等你爱我,哪怕一天就足够。

他在心里悲哀地想。

纪景年,你这个大笨蛋!

看着他的背影,她在心里咒骂。不禁扬着唇,无奈地笑笑,闭着眼,深呼吸……

醒来的时候,他坐在床上,正在帮她按摩双脚。

见她醒了,纪景年没说话,默默地做着手上的动作,“你药吃了吗?我刚刚梦见你成聋子了,怎么大声叫你,你都听不见。”,她眯着眸,慵懒地问。

“还没吃。”

“那快去!”,轻轻地踢他,谁知,脚尖碰上一团又软又硬的东西,只听纪景年“嗷”的叫了声。

“踢到你哪里了?”,她连忙问,吃力地坐起身。

男人只穿着衬衫和黑色的底裤坐在那,一手捂着胯部,表情复杂。

“二弟!”,纪景年没好气地说道。

她的脸刷地红了下来,“没事吧?我好像没用力……”,该不会也像扇他耳光那样,没用力,也出问题了吧?

纪景年眸光一闪,痛苦地抽气,“很疼……肿胀的感觉,估计是被你踢废了!”,他痛苦地说道,顾凉辰连忙起身,“我看看!”,激动地说道,弯下身,拿开他的手,拉开他的内裤腰口……

男人坚硬粗长的象征猛地弹跳出来,直接打在她的鼻梁上,滚烫的顶端擦到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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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内衣的SIZE小了

一瞬间,碟面色变了,跃上床顾不得什么跨坐在他光着的身体上,“叶凨。”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叶凨干净帅气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血色,惨白的让人害怕,那双紧闭的眼眸没有丝毫苏醒的样子。

“叶凨。”凌碟急了,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脸蛋,这才发现他的体温好凉,如冰一样。

一瞬间,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屏息伸手检查他的颈动脉,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登时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翻身下床便向门外跑去,这一刻,她没有慌乱,反而平静异常眭。

唯有平静才不能让事情闹大,叶凨是何等的人物,发生这种事情当然不会随便求救。

打开门果然看见倚在门口的白无常,当然也同时看见了堵在走廊的记者。

白无常见碟神色不对,立即闪身进入,一脚将房间的门关上斋。

“发生什么事情了?”言毕,他不经允许的大步向卧室走去。

“你是白无常?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知道门外一定有叶凨的人守着,可是没有想到那人进入是欧阳宇身边黑无常的弟弟白无常。

“这个你可以去问叶少。”话落他们已经进入了卧室,见叶凨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一瞬间,白无常本就惨白的面色瞬间转为阴沉冰冷。

“怎么回事?”白无常闪身上前,查看叶凨的情况,动作专业规范,不难想象他是医生,并且好像很专业。

“我”碟支支吾吾,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他告诉白无常因为昨晚替她解药而纵yu过度吗?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白无常低吼,显然也检查出来怎么回事。

下一秒,他立即拨通了一组号码,简单明了的交代了几句,这才冷冷的看着碟,“你把他害惨了。”

“我”第一次,碟在人前这么没底气,这么没用的被人数落,并且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把衣服给叶少穿上。”白无常拿起酒店的浴袍扔给碟,然后又拨通了一组号码。

碟这才反应过来叶凨还没穿衣服,然而,在这里也没有叶凨的换洗衣服,唯一的他穿来的衣服还在浴室已经不成样了,肯定是不能穿了。

她深吸一口气,来到床边缓缓的掀开被子,他健硕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呈现在眼前,当然,还有他那软下的宝贝。

如今,它不在向昨晚那样生龙活虎,而是软软的倒在一般,并且她还注意到了,他的宝贝干干净净的,和身上的肌肤同一色,只有在动情的时候它才会变成深红色

“快点,救护车已经到楼下了。”白无常不知何时来到碟身边催促着。

刷的一下,碟面色要多红有多红,简直能滴出血了,该死,她竟然就这么望着男人的那个出神,并且还被另外一个男人看见

没有犹豫,她立即弯腰替叶凨穿衣服,掩饰自己的失态。

然而,由于她太过于紧张,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他某处,一瞬间,他那里竟然轻轻的动了一下。

吓得碟当场愣住了,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那玩意可以独立的动

目光向叶凨俊美的面容看去,发现他依旧没有半点苏醒的样子,果然是一个色鬼,都这样了那玩儿还有反应。

背后传来的冰冷目光让她顾不得什么加快了速度将他的衣服穿好,这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外面的人好像很着急。

当碟转头看向外面的时候,白无常已经领着几名军人进入房间了,以曹洋和向飞翰为主的军官飞快的来到叶凨身边,并且命医生将担架推进来,前后不到两分钟叶凨便被运了出去。

而着期间碟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走出房间的门便是闪烁不停的照相机,以及一个个质问的专业术语。

“向参谋长,您是否应该解释一下叶少为何会扔下如今重要的军事会议偷偷留出军区和一个女人开/房?”

“难道这就是现代军人该有的责任和素质吗?这样的军官让百姓如何安心?”

“叶首长即将退休,真的会把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他的儿子叶凨吗?”

一瞬间,各种质问,以及指责的话语,什么难听的都有。

一直到酒店楼下,叶凨在数名警察的拥护下上车离去,军官们始终没发一语。

而碟就这样被他们遗弃了,看着远去的警车碟一时间不知所措。

然而,那些没有得到答案又追不上的记者,却把注意力打在凌碟身上,顷刻间她便被包围。

“嚓嚓。”数码照相机啪啪的响个不停,对着碟便是一阵猛拍。

碟不躲不避也不让,面色从容,任由他们拍个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她现在只希望叶凨能够平安。

“这位小姐,你和叶长官什么关系?”

“是你故意勾/引叶长官让他抛下那么重要的会议来和你在酒店开/房的吗?”

“叶长官到底怎么了?为何被抬出去了?”

“你能解释一下你对叶长官做了什么?”

“还是你准备用这种手段攀高枝,想要嫁入叶家?”各种质问中。

碟本来就不善言辞,再加上记者们如此咄咄逼人,她面色瞬间冰冷,“我要离开,请让道。”她揉揉的嗓音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霸道的容不得别人抗议。

然而,这些记者早已对别人的冷言冷语冷嘲热哄早已习惯为常,不但没有推开,反而一拥而上。

“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叶家有家族遗传病,男人不能活过三十岁,难道你不怕像韩云一样守一辈子寡吗?”

“叶长官这次是不是病发了?撑不住了?”各种议论中。

然而这几句话对碟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叶凨活不过三十岁?家族遗传病?谁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叶豫活到现在还没死?为什么叶豫没有被遗传?而叶凨是发病了还是因为昨晚做的太多?

一时间,碟心中乱糟糟的只想尽快离开,因此,她顾不了别人让不让道,推开堵住她去路的记者便要硬闯。

然而记者哪里会就此让碟离去,全部一共而上,死死的拦住碟,“这位小姐你回答不出问题也用不着逃跑,这里没人说你贪图荣华富贵。”

凌碟如今心乱如麻,那里还耐得住,看见一个个举高的话筒她就一肚子火,下一秒,素手一捞顷刻间便将面前一排排话筒打落,然后推开堵住去路的记者向前离去。

这一次,她用的力道稍微大了一点,离她比较近的记者被她推到了几个,导致后面的记者也跟着摔倒不少。

“啊!”一瞬间,场面更乱,更别说想离开。

“打人了?叶长官的女人打人了”有的记者尖叫,故意扭曲事实。

“嚓嚓”快门响个不停,拍下倒在地面的记者画面,以及凌碟怒气腾腾的目光。

凌碟深吸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些该死的记者还真难以应付。

她杀人放火不会眨眼一下,然而面对这些记者真的是没辙了。

就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男性嗓音,“让开。”

几十名穿着黑衣的保镖突然出现在酒店门口,将围住碟的记者赶走,让出一条道来。

如此大的排场一瞬间,吸引了记者们的注意力,成功的让碟脱离了纠缠。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站在道路两边的黑衣保镖另一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欧阳宇健硕的身影往哪里一站,瞬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天啊!那不是帝国集团的欧阳总裁吗?”

“老天,他好帅。”

“我的心脏受不了了,扶着我”全是花痴一般的尖叫。

欧阳宇站在那头和碟相望,然后缓缓向碟走来。

随着他靠近,碟越是看得清楚他那张憔悴的面容好像比上次更加的忧虑,一向整洁的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却邹巴巴的,领口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两口,却不失风度,依旧是那么的帅气迷人。

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不是衣着可以衬托出来,不是后天可以培养,而是天生的高贵典雅,天生的俊美如画,无论他穿什么做什么都是让人如痴如醉的男神。

“碟。”他靠近,嗓音是那么的温柔,眼中满是浓情与心疼。

“嗯!”碟眼眶微微湿润,她完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如天神一般的出现了,就像王子一般向她走来。

“我们走。”欧阳宇一手将她搂在怀中,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将碟带上了车。

几秒钟之内,保镖们迅速撤离,只剩下一推不断猜忌的记者。

“这个女人是谁?是何来头?”

“既然同时搭上了叶长官和欧阳总裁,这是要让我们嫉妒死啊!”

“我的神啊!帝都女人心中的男神就这样被她一人独揽了?”女人们只差点没有嫉妒的吐血。

豪华的名贵轿车缓缓的穿过大街,使向军区医院。

“你带我去哪里?”碟看着那张长满胡渣的俊脸,发现他瘦了。

“见叶凨。”欧阳宇没有看她,深邃的目光始终都带着淡淡的忧愁。

凌碟一愣,“谢谢你。”欧阳宇永远都是那么体贴,知道她想要什么?一瞬间,她感动的差点落泪。

凌碟发现,自从成为女人后她变得多愁善感,从不轻易哭泣的她竟然会落泪。

“碟,你爱上他了?”欧阳宇无法否略掉她眼中的泪光,眼前这个挚爱的女人何曾为他流过一滴泪?

“不,没有。”碟立即否认,却更像是掩藏她内心真正的一面。

接着两人沉默了,车内静寂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今天你怎么遇见我的?”最终还是碟先打破沉默。

欧阳宇一愣,然后笑了,“我路”

“主人在楼下守了一天一夜。”黑无常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出了实情。

一瞬间,后座的两人面色变了,欧阳宇警告的瞄了黑无常一眼,嫌他多嘴。

碟却是震惊的半天反应不过来,“你一直在楼下?”

欧阳宇一笑,俊美倾城,“这个不重要。”他伸手按下车中间的一个按钮,一道黑色的屏障在前座和后座之间缓缓升起,将车内各层了两个空间,以免黑无常再多嘴。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碟再一次问道,目光中的坚定摆明就是在说她必须知道。

欧阳宇只是温柔似水的看着她,沉默许久才说道:“我放心不下你。”

“你也知道我昨天被下药和叶凨”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身体瞬间僵住了。

欧阳宇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剩下的那是无尽的痛苦,“碟,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其实他在楼下着一天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想着心爱的女人和叶凨缠绵的画面几度差点疯狂,嫉妒的发疯,痛苦的死去

然而,他有多痛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碟安全。

“昨天刑天也通知你了?”碟心中已经大概知道了情况,原来这一切都是刑天搞的鬼,刑天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碟,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刑天我不会放过他的,关键是”他欲言又止,好像隐忍着什么问题?

“关键是什么?”碟本来就是那种急性子,那里等得了欧阳宇的吞吞吐吐。

欧阳宇转头望着她,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浓情惆怅,最后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关键是现在你会爱上叶凨吗?”这个问题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凌碟一愣,没想到他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不管我能不能爱上他,我们都不可能。”既然不爱,就不能给他希望。

“哦!”欧阳宇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双深幽的目光暗沉难懂,仿佛掉进了痛苦的深渊

“我很抱歉。”碟低下头不敢看他痛苦的目光,因为她不忍心。

“不,你没有错,错的人一直是我。”倘若不是他当年不懂得珍惜,今日又怎会失去碟呢?

这样一来碟更加的愧疚,他们之间她从不欠他什么?包括爱情,也是他先负她的,然而,此时此刻,为何她会内疚?

碟发现自己遇见叶凨后整个人都变了,多愁善感不说,还变得如此扭扭捏捏,做事拖拖拉拉心慈手软。

她应该恨他的,至少在和欧阳宇分开这六年来她一直都是恨他的,恨他让她失去了妈妈,恨他辜负了她的情意。

“碟。”欧阳宇靠近,伸手踮起她的下巴,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就此画上句号。

“嗯!”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还会再爱我一次吗?如果叶凨再也醒不过来你会留在我身边吗?”欧阳宇情绪有些激动,眼中的期待让人不忍心伤害。

第181章幸福的滋味

随着肚子的隆起,胸也大了,内衣是都嫌小了,松到最后一排扣子都嫌紧,勒着难受。手头紧,没那么多闲钱买内衣,而且,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最贵的就是内衣了,那么一点点布料就好几百块钱!

他居然帮自己买了,还说亲自挑的。vs这个牌子,对他这个有钱人来说,并不贵,不过,这家的内衣款式多样、风格大胆、奔放。光是想着每年的内衣秀,她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难以想象他一个大男人走近女士内衣店挑内衣会是怎样的画面,所以,铁定是骗人的!

“你跟别的女人一起去买,照着人家的尺寸买的吧!”,酸酸地说道,不接那内衣,朝卫生间走去。

纪景年连忙跟上,“冤枉!我是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进去的!”,他连忙道。

她将浴帘拉上,他要进来,她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再造次,“试试吧,买都买了。”,僵硬地说道,想入非非。

她脱掉衣服,扬着唇,知道他是很关心自己,连内衣小了他都知道……

打开花洒,冲着澡,想起他刚下飞机,会不会还么吃饭?不禁加快了动作。

尺寸刚刚好,不大不小,穿起来很舒服,并没紧绷的感觉。

顾凉辰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镜子中,穿着桃红色性感的缀着蕾丝边胸衣的自己,脸颊绯红。

胸更挺了,两团乳肉几乎挤在了一起,腹部隆起,下身穿着半透明的桃红色蕾丝底裤,看起来也很妩媚……

想到卧室里的他,立即套上宽松的睡衣,出去。

她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裙,虽然很宽松,但是,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穿着的桃红色的内衣,纪景年心猿意马,迎了上前。

“你吃饭了吗?”,她对他问。

他耸耸肩,表示没有,她气恼地白了他一眼,出去,他跟上。

像以前那样,她站在灶台边,在为他煮面,纪景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目光贪婪地看着,轻轻地上前,将她抱住。

一切,像是未曾改变。

“老婆……”,轻声地喊,双手捧着她的肚子,如果,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就更完美了。

它就是你的!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服自己。

她的就是他的,包括孩子。

顾凉辰被他的这一声“老婆”叫得,心脏酥软,那种淡淡的,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是从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嘴里说出的,让人不心软都难。

而且,他的手居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明明不知是自己的孩子,还这么温柔。

当真爱她爱到这样痴情的地步了?

“去洗手,准备吃饭!”,低声教训,纪景年听话地松开她,去洗手。

“耳朵真的还没好啊?”,在他吃面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她,轻声问。

“还嗡嗡的。”

“洗澡进水了?药吃了没?什么时候去复诊?”,她连忙问,他要是真聋了,可怎办?

“这么关心我?”

“你要是聋了,追究起我的刑事责任怎办?”,才不承认是关心他!

“我要是聋了,你只要对我负责就好了!”,纪景年口头承诺,一脸的坏笑,顾凉辰瞪了他一眼,站起了身,“你吃完就回去吧!”,说罢,自己进了卧室。

***

他刷了碗后,去了她的卧室,只见她倚靠在床上,双耳插着耳机,肚子上贴着胎心仪,她一脸温柔的笑。

他忍不住走近,在床边坐下,“你听听,真的可以听到它的心跳!”,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开心地笑,从她手里接过耳机,塞进左耳里。

“嘭——嘭——嘭——”

一下一下,真的是胎儿的心跳声,他心悸,“听到了吗?宝宝的心跳!”,她激动地说,更能感受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了。

那样真切,就蜷缩在她的肚子里。

再过几天就五个月了,应该很大了吧,迫不及待地想看看b超的画面了……

“听到了……”,他低喃地说道,将她揽进怀里,她第一次主动要礼物,居然是这个玩意儿。看得出,她非常爱这个孩子。

“你说,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呢?”,激动地问,闭着眼,继续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没怀孕前,觉得还是事业最重要,女人不该早早地被孩子给拖累了,可怀孕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跟宝宝的互动越来越多,从“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到现在的“期待”,这个过程里,她的内心变化了很多。

“男孩女孩,都好!我们要两个孩子,好不好?”,纪景年拥着她,柔声地问,还是有私心的,希望她再生一个,他的孩子。

转瞬觉得自己很可耻!

“谁要跟你生——”,她气呼呼地说道,发现自己居然对他心软了,摘掉耳机,关掉胎心仪,放在一边,“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前一分钟还是幸福的,这会儿,心情就低落了,他无辜地看着她,心口失落,“还要多久才能原谅我,跟我复婚?”,心酸地问,怕她从没考虑过复合。

“你是不是不耐烦了?”,她轻声地问,捧着他的脸。

“没有!”,他连忙问,反抱着她的身子,重重地吻了下她的唇,“我错了,不该心急。”,贴在她的唇瓣,粗噶道,大手探进她的睡裙下摆里,在她背上滑动。

“嗯……”,他那粗糙滚烫的掌心覆上她的皮肤,身子敏感地颤抖,忍不住低吟出声……

“哦……唔……”,他的大手搓揉了下她的脊背,纪景年再也忍不住,吻住她的唇!

她心悸,被他火辣辣地吻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吻狂野而霸道,跟以前一样,只是少了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大手在她的身上滑动,膜拜她的曲线,她敏感地颤抖,不禁有了感觉……

那种熟悉的空虚的感觉,让她私处的某两片嫩肉哆嗦着,有湿润沁了出来。

身子被他渐渐地放倒,她抱着他的头,主动地回吻着,两人的舌在嬉戏、搅拌。

纪景年边吻着她,一手边撂起她的睡裙,在看到她胸前的惷光时,两眼几乎喷火!

火辣辣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器上……

桃红色的胸衣托着她完美饱满的胸型,深幽的沟壑,洁白饱满的圆润,一层纯白的蕾丝边贴在那白皙的嫩肉上,霎是诱人……

淡淡的馨香丝丝地在鼻尖萦绕,诱惑着他。

“你……回去吧……”,张开眼,碰触上他那火热的目光,她煞风景地说了句,谁知,纪景年竟直接低下头,埋进了她的胸器里……

“不要……别压着孩子!”,她粗喘道,又不敢大声,怕吵到妈妈。

“不会的……”,他双手捧着她的浑圆,埋在那两团里,疯狂地亲吻,好似要把它们吃下才甘心。

她忍不住撑起了双腿,纤细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夹着,难捱地动着。

“给我……”

“不可以……”

“为什么?”

“孩子……”

纪景年如被浇了盆冷水,想到她还挺着肚子呢,“不可以吗?”,失落地问,重重地咬了她一口嫩肉。

“唔……我也不知道……”,她实话实说,也从没问过医生这样的问题,纪景年也毫无经验,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做。

“那不做了……”,他喘着粗气道,在她旁边躺着,下身火热的**几乎撑爆了裤子,索性坐起身脱掉。

“你不回去吗?”

“不,今晚睡你这。”,说罢,正要躺下,看到了她的腿心。

桃红色的底裤中央,有一块硬币大小的湿润……

敏感的小东西……

纪景年内心一阵激荡,莞尔,对她的身子了如指掌,禁欲这么久,她也该想要的吧?

“你,你干嘛——哦……”,双腿被他分开,底裤被拉了下来,然后是一阵温热湿濡的感觉,还有那令人心悸的颤抖……

单人床上,小女人身上的睡衣卷到了胸部上方,桃红色的胸衣露出,她眯着眸,含着手指,身子在扭动,双腿分开,男人跪在她的腿间……

正卖力地为她服务……

她摇着头,轻声喊着不要,却迎合着他,那股蚀心的快乐,让她情不能自已,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最后,随着一个哆嗦,她泄出了堆积已久的**,瘫软在他的怀里,接受他温柔的轻吻,那一瞬,感觉好幸福……

纪景年的大手插在她的发里,不停地吻着她,让她感受到极致的温柔和满足。

两人挤在单人床上,她大半个人几乎压在他身上,一觉到天亮。

看着睡在旁边的他,她有些局促,连忙起身,纪景年这时也醒了,“有没有压着你?”,床太挤,怕压着她的肚子。

她摇头,“快点起来!被妈妈看到了,不好!”,她嘀咕道,红着脸下床。

他看着她拿着一套衣服,冲进了卫生间,他穿好衣服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好出来了,“你赶紧的!”,她说了句,出了卧室。

纪景年莞尔,正要去卫生间,听到外面有动静。

“妈——啊——”有清脆的声响,还有她的叫声,他的脸色倏地变了,迅速地冲了出去。

只见顾凉辰捂着脸站在门口,而赵素妍一脸气愤地站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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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说漏嘴

刚刚才出卧室的门,妈妈迎上前,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纪景年不用想,看着眼前的画面也知道,她被她妈打了!

“顾凉辰,你一个女人,还知不知道羞耻心?!前段时间和肖南笙勾搭,现在又跟他搅在一起!你让你妈的脸往哪搁?!”,赵素妍瞪着她,气愤地吼。

母亲难听的羞辱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戳着她的尊严!

脸颊更加火辣辣地疼,耳根子燥热,身子落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纪景年将她圈在怀中。

“阿姨,您要怪就怪我吧!她没有错,错的是我!”,看到心爱的人儿被打,纪景年心疼得紧,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看着赵素妍,大声说道。

赵素妍精神本来就不好,最近看着顾凉辰先是和肖南笙在一起,现在又和纪景年,是十分气愤的,女人家的名节啊!

赵素妍严肃地看着纪景年,“你怎么回事?一会要她,一会不要她,你对我家闺女到底安的什么心?!她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精神不正常的赵素妍,想到顾泓兴的案子,又想到他们离婚的事,激动地冲他斥责。

顾凉辰一直沉默,脸颊火辣辣的,心很疼,很惆怅,眼眶湿润,明白妈妈的心理,“妈,对不起!纪景年!你滚!”,她将他推开,冲进了卧室。

“辰辰!”,他激动地喊,追了进去,顾凉辰去了卫生间,将门反锁着,自己贴着门板。

狭窄的卫生间,窗口边的晾衣架上挂着几套五颜六色的内衣裤,包括昨晚故意穿上,成心引诱他的那套。

是他洗的。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朝地上甩去!

“辰辰!开门!听到没有?!”,他拍着门板,大声喊,听到里面有动静声,心里焦急,忍不住抬脚,猛地将那薄薄的门板踹开!

地面上,散落着色彩鲜艳的内衣,她站在那,粗喘着,头发凌乱,卫生间里被她糟蹋地乱七八糟的。

“你出去——”,她低吼,身子已经被他抱住。

“你出去,出去!出去!都怪你!纪景年,我恨你!”,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妈妈打,想到以前的遭遇,和妈妈的气愤,她愤恨地踢打他的双腿。

妈妈一定是听到邻居说三道四或者什么了,才会这样打她的!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因为纪景年!

他紧抱着她,扣着她的后脑勺,“是我的错,我的错,别气了,求你别生气!”,他僵硬地说道。

“呜……”,她哭出了声,眼泪扑簌地落下,双手捶打他的后背,“我为什么活成了这样?到底谁的错?”

所有的委屈席卷而来,无力再打他,只趴在他的怀里,痛哭着。

纪景年心疼地抱着她,她的身子在颤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为什么要遇到,为什么你是那件案子的检察官,我的命运,都被你牵连着……好不容易断了,又有了孩子,你现在又回头找我!”,她痛哭着说道,双唇颤抖。

他的心更疼,也更加愧疚,完全没听清她的那句“又有了孩子。”

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心里不停地说抱歉,回想过往,感觉命运确实像是有意,将他们牵扯在一起……

有悲有喜,悲伤大于喜悦,但他仍甘之如饴。

“缘分吧,命运吧,就是这么安排的,我舍不下你——”,俯下身,捧着她的脸,一脸泪水,左边的脸颊都肿了,留着红红的五指印。

纪景年恨不得那一巴掌是打在他的脸上,眼眶涨红,心疼地几乎落泪,“让我后半生好好弥补你吧!”,颤声说道,将她抱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子里。

她怎么惩罚他都不为过,他甘愿承受,因为欠她的,很多。

她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不跟他在一起,还能怎样选择?她这辈子是注定跟他牵扯不清的吧?

似乎,从自己出生起,就跟他有牵连了。

她沉默,他当她是默认,松开她,心疼地看着她肿起来的半边脸,女孩子的皮肤细嫩,不像他这个老爷们,一巴掌,足以让她的脸高肿。

“耳朵疼不疼?难不难受?会不会觉得嗡嗡的?”,他一连好几个问题,柔声问,她摇头。

火辣辣的感觉,麻痛,很难过。

那应该没伤到耳朵,他松开她,走去盥洗台边,拿了条毛巾,用冷水打湿,拧干,走到她跟前,为她冷敷。

“今天别去上班了,我陪着你休息。”,柔声说了句,她无言。

纪景年扶着她去了卧室。

她看向门外,不知妈妈怎样了。

纪景年让她坐下,自己出去。

赵素妍坐在沙发上,一脸平静,纪景年走到她跟前,“噗通”一声,竟跪下了!

赵素妍看着纪景年跪在自己面前,诧异,想叫他起来,他已经开口。

“阿姨,您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对,要跟她离婚的,我当初有苦衷。现在,已经在努力追回她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肖南笙只是个幌子,我们会复婚的,您别为我们操心了,我爱她!会用自己的命去爱的!您请放心!”,纪景年诚挚地看着赵素妍,诚恳地说道。

顾凉辰躲在门后,看着他跪在妈妈面前,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又落下眼泪。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轻易下跪,是真的有诚意,才跪下的吧?

她没有再听,去了卫生间,将一地的内衣捡起,丢进大盆里,放上水,泡着。

不一会儿,纪景年进来了,见她在洗衣服,将她拉开。

“我跟阿姨说清楚了。”,纪景年拉起她,不让她洗衣服,拽着她去洗手,帮她擦干双手。

“我们复婚,只要你肯答应!如果不答应,我会等!”,纪景年沉声道,字字敲击在她的心上,仰着头看着他。

“我给你机会。”,哑声道。

纪景年心口的郁结霍地消失,会心地笑了出来,“我先洗衣服,你去跟阿姨说说话。”

她听话地出了门。

想到刚刚跟他哭诉的时候,好像说漏嘴了,不知这个笨蛋有没有听出来。

“妈,孩子真的是他的,我没有和肖南笙好过,真的,我爱着的,一直是阿景哥啊……怎么可能改变?”,在妈妈的房间,她握着她的手,流着泪,轻声地说道。

赵素妍也红着眼,“好,人啊……还是长情些好,我后悔嫁给顾泓兴……我怕你走我的老路……”,赵素妍激动地说道。

“妈妈,您爱的一直是爸爸?”,她有些诧异地问。

赵素妍看着她,抚了下她红肿的脸,当初是一个人带着她,实在熬不过去了,才嫁了顾泓兴,说起来,她也算对不起顾泓兴的,起码在感情上。

她趴进妈妈的怀里,母女俩抱在一起,赵素妍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

经过这次,纪景年对她更加地好。帮她搬了家,住进了四合院,这样进出方便些,顾凉辰也没拒绝。

对他也没再冷漠,就是不肯轻易复婚。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是他前妻,也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消息是纪景年放出去的。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真是自己的。

他就像个刚恋爱的男生,每天变着法子追求她,哄她开心。

“臭丫头,等哪天我把你追到手了,也让你倒着追追我!”,两人在餐厅吃饭,纪景年对她宠溺地说道。

顾凉辰白了他一眼,“纪景年!你的耳穿孔长好了是吧?”,昨天去复诊了,差不多已经愈合了,小丫头娇嗔道。

“不不不,不敢了不敢了。”,纪景年连忙说道。

“其实,我又何尝没追过你?”,她嘀咕了一句,看向窗外的夜景,在清州上学的时候,她也追求过他的啊。

“什么时候?”,纪景年激动地问。

“笨蛋!”,她鄙视地说道。

纪景年思索了番,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想起来了!你约过我吃饭,我说,等你考年级第一,就答应你,是不是?”

她的脸倏地涨红,想起曾经为了能跟他吃顿饭,大冬天地天天早早地在图书馆门口排队好进去复习的自己,觉得好傻!

不满地瞪着他,又看向窗外,“我的心都被你的蠢糟蹋了!”,抱怨了句,连忙抽出面纸擦了下眼睛。

“这么说,每次都是你先爱上我的了——”,纪景年得意地问。

“不!现在不是了,现在我不爱你!”,她连忙骄傲地反驳,纪景年作心碎状。

两人出了餐厅,他哄她去他那,她不肯,“明天产检一定等我去接你!”,在车上,把她亲了摸了一顿,说道。

“好啊——”,这个笨蛋,明天在知道宝贝五个月大的时候,看他是什么表情!

她其实都暗示过他很多次了,有几次都说漏嘴了,这个蠢货硬是没反应过来!

纪景年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经将这个孩子完全当成自己的了,所以,每次在她说,你儿子,你闺女时,他都没任何怀疑。

陪着她走到四合院门前,夜深人静下,将她按在门口,又亲了一顿,才放她进去。

纪景年刚要上车,接到了一个电话,“我马上过去!”,表情变得严肃,快速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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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醋意大发

纪景年让司机送他回了他和顾凉辰以前的家。刚进屋,直奔卧室。

将一身西装换下,换上短皮靴,黑色牛仔裤,紧身背心黑色夹克,找出自己的车钥匙,迅速出门,去了车库。

用车牌修改贴将其中两个数字遮盖,换成别的数字。随即驶出小区,扬长而去——

直接驶出外环上了高架,车速极快,在经过电子拍照摄像时,放缓车速。

出了五环,行驶了一段距离,根据导航,找到了附近的一家游乐场,将车子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黑色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朝着不远处的摩天轮快速前进。

没走正门,翻了围墙进了打烊的游乐场,身手敏捷,直奔还在旋转的摩天轮。

流光溢彩般的巨型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他站在底下,仰着头,犀利的眸光逡巡着,找了一圈,才发现一只盒子里的身影。

“雯儿!”,他低声叫了句,迅速跳了下,爬上支架,直接跳进艾雯儿所在的盒子外。

门被他用力打开,一股血腥味,混合着烟草味儿,刺鼻。

一身黑色的艾雯儿蜷缩在角落里,地上是一滩鲜血。

“雯儿!”,纪景年沉声地喝,肚子在流血的艾雯儿此时眯着眸子,看着他,嘴里还叼着一只烟。

“老哥……你终于来了……”,艾雯儿笑着问,脸上血色尽失。

她无力地靠在角落里,头发凌乱,嘴里叼着烟,烟头上有长长的烟灰,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腹部在流血,一手捂着,原本白皙的手几乎被鲜血全部染红。

纪景年靠近,在她身前蹲下,“中枪了,沙漠之鹰。”,艾雯儿粗喘着说道,一副很从容的样子,然声音明显地在颤抖,原本瑰丽性感的双唇,如褪了色的玫瑰,苍白脆弱。

嘴角竟还噙着笑。

纪景年听罢,立即脱下外套,帮她包裹住,将她嘴里的烟拿掉,“现在,必须去医院!”,他冷静道,一手捧着她的脸,她的体温很冰。

“不——医院不安全,我制造了出国旅游的假象,你现在,送我,回部队,只有那,最安全!”,艾雯儿咬着牙,坚定地说。

纪景年冷静地思量了番,点头,看着她肚子上的伤,一把将自己背心下摆撕了一块下来,紧紧缠上她的伤口,这样能少流点学血,期间,艾雯儿疼得几乎晕过去。

在摩天轮到最低端时,他将她抱下。

下了摩天轮,纪景年将她放在角落,然后去找水,把摩天轮那盒子里血迹擦洗干净才抱着艾雯儿离开。没有在现场留下一丝血迹。

“哥……你很冷静嘛……如果是小丫头……会不会这么冷静……”,被纪景年抱在怀里,艾雯儿虚弱地问。

“我是不会让她有这样的时候的!艾雯儿你做什么不好,非得去当特种兵,你一个女人——”,纪景年当然是心疼她的,忍不住低声斥责。

艾雯儿嘴角扬起,落下眼泪,“特种兵多好,冷酷无情,面对敌人,杀杀杀!”,艾雯儿虚弱地说道,眸光黯淡。

“你那是逃避!”,纪景年沉声说了句,终于跑到了车边,将她放上车,“再撑一会儿!”,她被放在后座,帮她系上安全带后,他迅速开车。

一路上,他不停地跟她说话,不停地刺激她,就怕她昏迷过去,然后不复醒。

“雯儿!还爱冬子吗?!”

“不爱!不要提他!”

“喜欢唐司漠吗?”

“不喜欢!他不是我的菜!我跟他刚分手……能不要提他们吗?”,艾雯儿咬牙道,然后,紧咬着手背,隐忍那股痛,真皮座椅被她的另一只手抓破。

“任务结束后,还继续当兵吗?!”

“继续!”

“不想做个普通的女人吗?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不羡慕?”,纪景年沉声地喊,就怕艾雯儿昏过去。

艾雯儿思考了下,脑子里浮现着自己挺着大肚子的样子,连忙甩头,“不要!我不要生孩子,身材会变形——丑——小孩子还很麻烦——不要——”,虚弱地回答。

纪景年笑笑。

“那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瞎激动什么……”,艾雯儿不忘打击他一下,纪景年无所谓地笑笑,“她的就是我的!”,大声说了句。

“神经病……!”,艾雯儿咒骂一句,纪景年继续刺激她,跟她大声侃着,一路向北,朝着秘密的军事基地行驶而去。

***

想到第二天产检他就会知道宝宝五个月,顾凉辰激动地几乎一夜没睡着。

早上起来,特意穿了条宽松的长裙,平底皮鞋,短袜,以方便产检时的检查。从柜子里找出藏起来的母子健康手册以及笔和小本子,上面是每次去医院产检时的记录。

早上八点半,他还没来,说好会早点来接她的。

给他打了电话,关机。

他去哪了?不会临时有事吧?昨晚还说今天一定陪她去的!

他要是没空,不答应自己就行了,每次都是,答应了,又爽约!

习惯就好!

以前不也常常这样?现在他做总经理了,恐怕比以前更忙。没再等她,拎着手提包出门。自己乘公交车去了妇幼保健医院。

刚要进医院大门,一辆熟悉的白色卡宴在一旁停下,是肖南笙。

肖南笙从车上下来,一身休闲,“你怎么来了——”,她微笑地问,肖南笙摘掉了墨镜。

“他呢?怎么没陪你来?”,肖南笙噙着笑,淡淡地问。

自从跟她“分手”后,他没再来打扰过她,今天特意过来,以为会看到她和纪景年一起去医院,不想,只见到她一个人。

肖南笙的问题让她垂眸,有点不好回答,“他临时有事!”,随便找了个借口,“南笙老师,你怎么会在这?”,肖南笙该不会一直记得她的产检日期吧?

以前的几次,都是在他陪同下来的,他还得帮她将报告作假。

这个男人对她的帮助,并不少。

“我陪你啊,不用作假了?阿景知道了吗?”,肖南笙淡笑着问。

“那个笨蛋,还不知道呢,我都提醒他很多次了!”,她笑着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是对纪景年的。说罢,跟肖南笙一起往里走。

做b超的时候,想问医生,孩子是男是女,见墙壁上贴着“禁止非医学用途的胎儿性别鉴定”的一句话,便开不了口。

现在询问医生胎儿是男是女是一种违法行为,医生也不会说的。

管它是男是女呢,只要宝宝健康就好。

怀孕五个月,属于孕中期了,胎龄大了,超声波对胎儿的影响小了,又做了一次b超检查,确定没有畸形,脏器活动状态正常。

中年女医生还问,**有没有流血的现象,她说没有。

“那个……医生……”,刚要离开,顾凉辰突然开口,支吾地对医生问。

“还有什么情况?”

“医生我想问……”

“有问题直接点!下一位孕妇还等着呢!”

“我想问,现在可以,同房吗?”,顾凉辰脸红到了耳根子,怯怯地问,心口一阵激荡,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怪纪景年那个混蛋!

“孕中期适当的房事是可以的!不要过度!不要压着肚子,姿势要——”,女医生热情地解答,这时,肖南笙进来了,顾凉辰的脸更加通红。

“医生,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她连忙说道,拉着肖南笙快速地出门。

肖南笙莞尔,心里还是有些酸意的。

出了医院已经十一点多了,姗姗来迟的纪景年,见到顾凉辰和肖南笙从医院门口出来,顿时怒火中烧,直奔上前!

他可终于来了!

穿着休闲,一身清爽,面无表情地朝这边走来。

纪景年心里原本的愧疚,此刻在看到她和肖南笙在一起时,被愤怒和醋意取代,才走到他们跟前,将顾凉辰抢了过来。

肖南笙见到他,嘴角得意地扬起,“你来干嘛?!”,纪景年不客气地问。

“我来看看我的孩子啊——”,肖南笙火上浇油地说道,眸子得意地睨着他,就是想故意气他,报仇!

他的孩子?

纪景年听了,有杀人的冲动,抡起拳头,不淡定地朝肖南笙的脸上砸去,“纪景年!你给我住手!”,顾凉辰大声命令,他的拳头适时地顿住。

肖南笙这时更加得意地看着他,“肖南笙,我再警告你一次,敢再接近她,可不是上次把你揍一顿那么简单!”,纪景年指着肖南笙的鼻子说道,说罢,拉着顾凉辰离开。

“你打过南笙老师?”,顾凉辰被他拉着,跟在他身后问。

“南笙老师南笙老师,叫得这么亲切?”,纪景年猛地转身,醋劲十足地冲着小女人不悦地嘲讽。

她冲他白眼,态度很不好。

“顾凉辰,我说,你该不会是跟肖南笙联手,成心想报复我吧?!”,纪景年狐疑地问,问题出口,发现自己心理太阴暗了,整起阴谋论来了。

顾凉辰听了,也着实生气,猛地甩开他,“是啊,就是想报复你!混蛋!”,他说好陪她产检,结果放鸽子了,现在来了,还对她发火!

第184章就是你的孩子

纪景年见她走了,连忙追上,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但是,她也不能和肖南笙再走在一起吧?他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后,她说了句:“别跟着我!”

他没说话,继续跟着。

她知道他在跟着自己,一直往前走,朝着公交车站牌的方向。

纪景年也不再上前,就在她身后跟着,头昏脑涨,很困,心里也憋着气。感觉她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居然还和肖南笙走近,是不是,当真一点不在乎自己的?

他又有些不自信了,甚至有退缩的冲动。

见她在等公交,他也走去了站牌边,离她远远的,公交来了,她上去,他连忙跟上。

“刷卡!投币!”,纪景年没刷卡也没投币就要走,公交司机不耐烦地大声喊,纪景年不好意思地从兜里摸出皮夹。

身上哪有硬币!只有百元大钞。

求助地看向坐在孕妇专属座椅上的顾凉辰,她根本没看这边,纪景年抽了一张红色钞票,“后面的大爷大妈不用刷卡了!”,他大声嚷了一句,投了一张,立即走向车后方。

只听那些老太太老太爷纷纷在议论他的行为,他无所谓,站在顾凉辰身边,身子面对她,不让人挤着她。

她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纪景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刚回到家时,收到信息,艾雯儿脱离危险了。

他也就安心了,本来想找到她,跟她解释,道歉的,没想到她会和肖南笙去产检,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知道,刚刚那那句怀疑的话,说得有点重了,她也是生气了,故意刺激自己的吧?

都接受自己的追求了,他也接受她这个孩子了,她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

公交车到了海军大院东门站,她起身,他连忙让开,没敢碰她,只是帮她挤出一道路,跟着她下车。

原来,她是来找爷爷的。

纪景年一路尾随着她,去向老宅。

纪爷爷在院子里浇花,顾凉辰上前,微笑着喊:“爷爷!”,声音里带着撒娇意味。

“哟,辰辰来了!”,纪爷爷见到她,慈爱地笑着问,双眸看向她的肚子,“五个月了吧!”,老人家的眼神就是厉害,一眼能辨出是几个月大的肚子。

顾凉辰在心里偷笑,冲他眨眨眼。

哪里是五个月,分明是四个月!

纪景年进来,在心里很不满地想。

“哟,这小子也来了!”,纪爷爷见到他,笑着道,纪景年点点头,淡淡地喊了声,然后,无精打采地去了屋里。

“臭小子,不高兴啊!”,纪爷爷指着纪景年的背影道。

“爷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顾凉辰气呼呼道。

“吵架了?”

“没有,懒得跟他吵,爷爷,我让您看宝宝照片!”,顾凉辰激动地说道,从手提包里取出b超片子,拿给纪爷爷看。

“我就说嘛,一定是阿景的孩子!”,纪爷爷声音低哑,感性地说道。

顾凉辰的心也颤动了下,“您小点声,别让那笨蛋听到。他就是个笨蛋!”,连爷爷都相信他,纪景年却一点怀疑都没有!

纪爷爷笑笑,没说什么,戴上老花镜,看向b超图片,“爷爷,您看,这是它的手,连几根手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呢。”,顾凉辰指着照片上,小宝宝的小手,激动地说道。

纪爷爷也很激动,不停地点头,“阿景这混小子,终于有后了,我也要抱重孙了……”,纪爷爷感动地说道,眼眶有些泛红,看着顾凉辰。

“可没枉费我跟你爷爷的一番心意。”

“爷爷,这么说,还有点早吧?”,略调皮地说道,想到纪景年刚刚的话,她撇着嘴,“我对他还做不到全然地信任,或者依靠,就怕他哪天又把我给丢了……”,顾凉辰小声地说道。

纪爷爷叹了口气,“慢慢来,看他的表现,凡事,有爷爷给你撑着!”

她笑笑,觉得纪爷爷对她还是那么好,不管什么时候。

她上楼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床上睡着了,那床铺很久没住人了,并不干净,他怎么能睡着?想到早上他的失约,蹙眉,难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纪景年,吃饭了!”,拉了下他的胳膊,沉声道。

纪景年蓦地张眼,看到她站在床边,“不吃——”撒娇地说道。

“不吃拉倒!”,气呼呼道,转身要走,他连忙起身,拽住她,将她拉进了怀里,“你别碰我——”

纪景年却紧紧地抱着她,双眸看向桌上的小木马。

“为什么还跟肖南笙接触?你知不知道这样多伤我的心?你们就算没感情,但也发生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说着,心口扯痛,“是,我是把它当成我的孩子了,但是,心底还是有些介意的!他既然不要你,就不该接近你,你也该有点尊严,别接近他!”,忍着心痛,说道。

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了,承受地也够多了。

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是爱到彻骨的地步了,才会的吧……

她明白他的意思,“我跟他在医院门口偶遇的。”,平静地说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偶遇……

他有点不相信,紧紧地抱着她,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你害怕被抛弃,我又何尝不?!早上是真有事,没能赶到,抱歉。”,他诚恳地说道,不能告诉她艾雯儿的事。

“知道了,我不怪你。下去吃饭吧!”,说完,从他怀里站起,纪景年跟她一起下了楼。

“要是男孩,将来就去当兵!”,纪爷爷喝了口酒,激动地说道。

纪景年暗自苦笑,这老爷子!

“爷爷,爸,不是,纪伯伯当初怎么没当兵啊?”,顾凉辰好奇地问。

提到这一层,纪爷爷表情严肃起来,重重地放下筷子,“被改革开放的浪潮诱惑了!现在变得唯利是图!不好,这样不好!阿景,我看你还是早点辞职了拉倒!”,纪爷爷气愤道。

纪景年脸色微变,思忖爷爷的话。

“爷爷,不一定每个人的志向就非得是当兵啊!我看伯伯生意做得非常好啊,而且,人也很好,是大慈善家呢——”,顾凉辰单纯地说道。

纪爷爷有点不屑一顾地冷哼,“不提他们了,辰丫头,你得看好阿景!这人啊,一旦进了生意场,眼里就只有利益了!”,纪爷爷沉声道。

“我哪管得了他!”,她看着纪景年,撅着嘴道。

“能啊!只要你跟我把结婚证换回来,以后你就是管家婆,我什么都听你的!”,纪景年连忙道,一扫晌午的阴霾。

她脸红,冲他白眼。

“才不!”,倔强地说了句,站起身,去院子里晒太阳了。

她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手背遮着额头,看着隔壁的房子,扬着唇。纪景年走到她身边,坐下,“报告呢?我看看,孩子怎样了?”

“报告,你又看不懂。”,她说道,将超声波图片拿给他。

纪景年背着光看着那图片,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小孩,蜷缩着倒立在子宫里,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柔软起来……

“可爱吧?医生说,非常健康,一切数据正常!”,顾凉辰激动地说道,坐起身,忍不住趴在了他的肩上。

“男孩还是女孩?”,他柔声问。

“不知道啊,没敢问,现在医院禁止非医学性检查胎儿性别的。”,她说道,吸吮他身上的味道,一手悄悄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纪景年将她抱住,让她躺在椅子上,自己坐在旁边,低下头,贴上她的肚子。

“里面的小家伙听着,我是你的爸爸,纪景年!纪景年,给我记住了!”,老男人傻乎乎地说道,声音很大。

他这么做,是想告诉这个孩子,无论它是谁的种,它的爸爸,叫纪景年!

顾凉辰看着这温馨有爱的一幕,喉咙堵着,鼻酸。

“你要是个男的,就踢妈妈的肚皮一下——”,他的左耳贴在她的肚皮上,柔声道。

“笨蛋,它哪会听懂!”,虽然早就有胎动了,但他这样对孩子说话,人家哪能听得懂。

“动了,动了,我感觉到它在动了!”,纪景年激动地说道,明显地感觉耳朵在震动,那震动来自她的肚皮。

“真的诶——”,她也傻乎乎地说道。

小家伙在踢个不停,“嗷……它太调皮了!一直在动!”

只见纪景年还趴在她的肚子上。

树荫下,男人趴在自己的肚子上,静悄悄地听着宝宝的胎动,那画面,看起来无比地温馨。

“真是个臭小子!长大了就送去当兵!”,纪景年沉声道。

她笑笑,只见纪景年继续贴在她的肚皮上,听着,说着,“小家伙,你在里头老实点,别欺负你妈,不然,等你出来了,一定打你屁股,管你是谁小孩!”,纪景年沉声道,心头有些惆怅。

越不是自己的小孩,越会舍不得教训,他这只是吓唬吓唬它而已。

顾凉辰的手抚摸上他的头,轻轻地插进他的发丝里,“笨蛋,它就是你的孩子!”,哽咽地说道,眼眶有些涨红,鼻头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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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勾引傲娇的他

连爷爷都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他的,为什么他不能多想想?

纪景年贴在她肚皮上,眯着眼她的话似乎并没令他感到惊讶或是掀起波澜。

“嗯,他就是我儿子。”,轻声地说道,闭着眼,享受这片美好的静谧。

她还以为他会惊喜地跳起呢,谁知——

“纪景年!我是说,它真的是你的孩子!不是肖南笙的!”,知道他误解自己的意思了,顾凉辰气恼,坐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声喊。

这个笨蛋当真爱她爱到宁愿戴绿帽子,给别人养孩子的地步了?

纪景年这下愣了,坐起了身,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傻丫头,我真不介意这个孩子是谁的,我早把它当成自己孩子了!”,温暖的阳光打照在他的俊脸上,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温和。

他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庞,笑着说。

她非但没感动,反而更气,实在受不了他的迟钝,“纪景年!你再给我仔细听清楚了,这个孩子,不是肖南笙的,是你的!它现在五个月了,不是四个月!我当初是骗你的!”,顾凉辰咬着牙,激动地说。

纪景年嘴角的笑容渐渐地僵硬,凝固,柔和的目光渐渐地黯下,变得诧异,睨着她。

“你说什么?”,脑子嗡嗡的,以为是幻听。

“我不说了!笨蛋!”

“孩子是我的?!”,纪景年这时猛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瞪着坐在藤椅上的她,厉声吼道。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它本来就是你的,跟你离婚后,圣诞那天,我发现自己怀孕的!”,她气恼道,只见纪景年的脸色渐渐地铁青起来,样子十分吓人。

“顾凉辰!你骗我?!”,纪景年突然暴吼了一句,他的样子,让她大惊,连肚子里的胎儿都不安地踢动了下。

她骗了他,这孩子本来就是他的,骗他说是肖南笙的,她是故意的,故意瞒着他怀了他的孩子!

没有惊喜,更多的是愤怒!

愤怒她的欺骗!

“我——”,她有些哑口无言。

“你骗我!你居然骗我!”,纪景年指着她的鼻子,恨恨地低吼,脸色铁青,心口在剧烈地起伏。

“你发什么火?!”,抚着肚子,瞪着他,气愤地反问。

他的反应让她十分失望。

“你居然骗我!剥夺了我作为孩子父亲的知情权!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没良心的东西!”,纪景年跺着脚,愤怒地吼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居然大步离开!

这下,轮到顾凉辰愣了。

纪景年逃也似地奔出了院子,没什么惊喜,只是愤怒,第一感受就是,她骗了自己!

是为了报复吧?!

纪爷爷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院子里已经不见纪景年的身影,只有她呆呆地坐在梧桐树下的藤椅上,“阿景哪去了?”

“爷爷——”,顾凉辰淡淡地喊了一声,“我告诉他实情,他居然怨我欺骗他,愤怒地跑出去了——”,她委屈地说道。

“别管他,那小子有分寸的!让他先冷静冷静,回头,又得来求你!”,纪爷爷慈蔼地笑着说。

纪景年哪有来求她?

一连好几天,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根本没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有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早餐午餐也都有人安排好。

原来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倒是殷勤,现在知道了,居然冷落她!

怪她骗他?

那他有没有思考她为什么要骗他?而且,不是亲口告诉他了吗?矫情个什么?!

他不见她,她还不想见他呢!

***

灯红酒绿的音乐酒吧里,纪景年和苏冬城坐在角落的小包厢里,纪景年端着酒杯仰着头,灌下。

“老纪!不能喝了!你的胃啊!”,见纪景年又要倒酒,苏冬城抢过酒瓶子,呵斥。

“冬子,你别管,我喝点,痛快!”,纪景年醉醺醺道,数个月没喝酒,刚喝几杯就醉了。

“在中欧胃穿孔差点死了的滋味忘了?!”,苏冬城拍着桌子,大声道,他今晚是要来这个酒吧,他才陪他来的,不然才不来。

这酒吧是艾雯儿开的。

“怀着我的儿子!瞒着我!说是肖南笙的!我一大男人,被她耍得团团转,忍着心痛,劝自己接受她的孩子,结果,她告诉我,骗我的!这个死丫头,一点良心都没有!她生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纪景年捶着胸口,对苏冬城抱怨。

“这还不怪你笨?怎么就不去查查清楚?”,苏冬城笑着说,纪景年从他这边抢过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我哪有勇气查?咳咳——咳——”,很久没抽烟,抽两口也呛得难受,纪景年气愤地说。

苏冬城也抽了口烟,“女人啊——还不如娶个傻子,不用谈感情。”,突兀地感慨了句,视线看向吧台,已经很多天没见到老板了。

“她本来就不爱我,以她的倔脾气,被我抛弃后,真的能跟别的男人好,报复我。我就信了,没查,也不敢查……而且,我还做了,结扎手术……”,纪景年醉醺醺地说道。

他到现在都觉得,顾凉辰还不爱他,或许爱过,但,现在不爱了。

心里好不难受,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着他。

“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回去见她啊,这是大团圆结局啊!在这喝什么闷酒!”

“我不见她,不见!我要冷落冷落她,让她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我纪景年,我他妈也是有脾气的!她别有恃无恐,恃宠而骄,变本加厉地折磨我……”,纪景年是真的醉了,才敢说出这么狠的话。

苏冬城却笑了,“好好好,不见,到时候小丫头又跟人跑了,你可别着急!”

“我才不着急!臭丫头!磨人精!生来就是为了折磨我,我上辈子肯定杀了她全家了,她这辈子才来这么折磨我……”,纪景年连珠炮似地数落着,抱怨着。

“老纪……雯儿哪去了?”,苏冬城小心翼翼地问,纪景年刚喝几杯的时候,他没劝他,为的就是从他嘴里套出点话。

“雯儿……”,纪景年愣了下,转瞬清醒,睨了苏冬城一眼,摇头,“不知道……”,嘟囔道,就算喝醉了也还是训练有素的,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

这样的回答,让苏冬城很失望,索性倒了酒,也开始喝了起来。

肖南笙过来的时候,两老男人已经喝趴下了,烂醉如泥,他不禁扬唇,走上前,“阿景?”,推了推,没任何反应,拍了拍苏冬城的脸,也没反应……

***

“辰辰——”

“柔柔——”

酒店标准间里,靠右边的一张床上,两个男人睡在一起,苏冬城一条腿搭在纪景年的腰上,嘴里嘟囔着,纪景年嘴里也嘟囔着。

各自喊着各自女人的名字。

肖南笙这时醒来,看着隔壁的一幕,莞尔,拿起相机,“咔嚓咔嚓”,见对面床上,两男人搂抱在一起的画面给拍下。

“呸——谁!”,苏冬城像以往早晨起来一样,都是先要亲一下纪芯柔的,迷糊中,刚碰上对方的唇,一股酒味和别样的触感,让他惊醒,嫌恶地低吼。

谁知,怀里抱着的人,居然是,纪景年!

纪景年这下也醒了,映入眼帘的是苏冬城的那张脸,而且,身上好似还被什么压着。

“你们俩终于醒了!”,肖南笙的声音响起,穿戴整齐的男人,手里拿着相机,坐在对面的床铺上,冲他们笑。

苏冬城和纪景年几乎同时坐起,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

还好,有衬衫,长裤也没脱。

纪景年头昏脑涨,苏冬城亦是。

“肖南笙!你丫搞什么鬼?!”,苏冬城气恼地问,揭开被子,下了床,嫌恶地瞪了眼床上的纪景年,居然跟他睡了一夜!

纪景年也坐起身,下了床,将衣服整理整齐,面对肖南笙,心里有些别扭。

这丫之前为什么故意刺激自己?明明没有欺负过顾凉辰,还要表现出浪荡风流的样儿……

相比较苏冬城,纪景年这时是冷静的,也对肖南笙开始另眼相看。

“本少爷的新店下周末开张,届时恳请两位莅临指导。”,肖南笙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说道,丝毫没有邀请他们的诚意,“如果你们不去的话,小心我把你们出柜的照片放在橱窗里,供客人观摩。”

他说着,将照相机屏幕在苏冬城和纪景年的面前扫过。

屏幕上,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睡觉的画面。

纪景年不禁莞尔,苏冬城这下也明了,“肖南笙啊肖南笙,想请我们参加你的开业典礼,何必拐弯抹角?你丫——”,苏冬城指着肖南笙的鼻子,气恼道。

肖南笙的表情稍微有些僵硬,转过身。

他和他们疏离十几年了,想直接开口跟他们言和,他说不出口,只好找了这个台阶。

纪景年上前一步,大手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阿笙,我在你们店还订过一套婚纱照呢,改明得劳驾你亲自拍!”,纪景年搂着他的肩膀,沉声道,一如少年时代。

肖南笙心口一恸,有些感动,知道,纪景年跟他算是和好了!

胳膊肘捣了他胸口一下,“都知道孩子是你的了,怎么还冷落她?”,顾凉辰对他说过这事,肖南笙冲纪景年指责道。

纪景年眸子微黯,“你丫干嘛跟她一起欺骗我?!”,他恼道。

“得了!别说这些了!”,苏冬城嚷嚷了句,从肖南笙手里抢过单反相机,将那两张照片删掉,“老纪,这照片要是让我家那个醋坛子看到了,铁定宰了你!管你是他亲哥堂哥的!”。

纪景年笑着,看了下时间,“早上有会议,阿笙,你的心意,我领了!下周末的开业典礼,必定到场!”,他恢复了正经,抬腕看了看表,沉声道。

肖南笙点头,“别忘了把她也带着!”,淡淡地说了句。

“再说吧。”,纪景年也回了句,凭什么总是他去哄她、找她,她就不能主动来找他?

想到那可恶的小女人,心里还酸酸的,赌气。

“那丫还傲娇呢!”,苏冬城穿好了西服外套,说了句。

纪景年没搭理他,带头出了房门。

***

他没去找她,极力忍着见她的冲动,此时,正坐在车里,看着她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公司。

他不去主动找她,她是不是永远也不会主动?

纪景年心酸,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更委屈!

这时,他迅速地下了车,快步地走上台阶,进了公司大厅。

“总经理早!”,正在排队打卡的顾凉辰听到有人喊纪景年,心脏扯了扯,看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那出类拔萃的身影,朝着电梯口走去,器宇轩昂的样子,他就那么走了,好像没看到自己似的。在心里不禁有些怨尤,之前对她多上心啊?

现在呢,知道孩子是他的,反而这样?

就算生她的气,觉得被骗了,也该有个度吧?

现在,冷落她足足一个星期了!

纪景年进了电梯,藏在墨镜后的眸子看向大厅里的小女人,目光贪婪,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个时候,如果她跑过来,喊他一声,他肯定感动死。

可惜,她永远不会主动讨好他!

到底是不爱!

他就这么陷入了怪圈里,像一个刚恋爱的毛头小伙,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

中午,行政助理小高又送来了饭菜,她还以为他会过来的,可惜,没有!

“小高,我今天中午胃口不是很好,这些饭菜先放这吧,不用张罗了,等我有胃口了,自己弄。”,她礼貌微笑地对年轻的办公室小妹,小高说道。

“那,顾律师这些饭菜先放着,您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叫我,我帮您加热!”,小高热心地说道,顾凉辰连忙点头。

纪景年正在审阅文件,内线电话响了,小高在电话里说,顾凉辰中午没吃饭,说没胃口。

纪景年的心这下不淡定了,猛地站起身,朝着门口冲去。

刚要出门,顿足,这么着急干嘛?!忍着!她身子不舒服,怎么不主动找你?

纪景年收回脚,又回了座位!

不一会儿,又打电话给小高,问她吃了没,小高说,没有。

“吩咐法律顾问办公室,把我要的文件送来!”,纪景年在办公室里,不淡定地来回走了数趟,最后,打了电话给秘书部。

他终于要见她了!

顾凉辰在接到秘书室的电话后,暗忖,嘴角得意地扬起。

***

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低头在那忙碌,“纪总,您要的文件。”,她淡淡地开口,礼貌地说道。

纪景年酷酷地,没抬头,“等会儿!”,沉声说了句。

等会儿,在哪等?站着等还是坐着等?感觉他的态度十分冷酷,她在心里冷哼,大喇喇地去会客沙发边坐下。

困倦地打了个哈气,靠在沙发里,想睡觉。

纪景年悄悄地看了她一眼,看起来不错,心扯着,这时,放下了签字笔,站起身,顾凉辰见他起身,困意全无。

“让你修改的细则修改好了吗?”,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朝这边走来,刚毅的俊脸上,面无表情,冷酷地问。

完全一副老板对员工的态度。

“修改好了,请您过目!”,她态度并不好,站起身,将文件双手奉上,纪景年接过,在她对面坐下,她没客气,一屁股坐下。

只见对面的他,皱着眉,一页一页地翻看,“啪——”,最后,他将文件重重地摔在茶几上。

“改了一个多星期,就这样?里面很多条件都是模棱两可,这要我跟客户怎么谈判?!”,纪景年一脸严肃,冲她斥责道。

顾凉辰觉得,他是在成心刁难自己!

“谢纪总指点!我拿回去!继续修改!”,这是在公司,她不能对他无理,她忍着,还是恨恨地瞪着他,大声说道。

“做事给我专心点,仔细点!一个数字,小数点点错一位,都够罚你一辈子薪水的!”,纪景年不客气地继续教训,顾凉辰听了,委屈得很。

感觉他就是成心找她麻烦的!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纪景年心里更加懊恼,气恼地扒着头,打了个电话给肖南笙,约他晚上去吃饭。

纪景年跟肖南笙说了很多,肖南笙也知道,两人因为那欺骗的事,在冷战,肖南笙并没告诉纪景年这么做的主要原因,而是联系了顾凉辰。

苏冬城也知道纪景年这几天心里很不好受,也没忘帮他。

“小丫头啊,你家老纪,又拉着我喝酒了!这个混蛋,前不久胃穿孔才好,现在,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你能不能管管?!”,苏冬城在电话里,添油加醋地刺激她。

“他为什么抽烟喝酒?”,连忙问。

“还不是因为你!想你啊,拉不下脸见你,天天拉着我喝酒。我说妹子,这男人啊,就好面子,其实也是需要女人哄的,你能不能好心点,主动跟他示好啊?”苏冬城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着。

“冬子哥,我知道了。”,她暗忖了下,乖巧地回答。

这个大闷骚,心里不舒服也不跟她挑明,还找冬子他们喝酒!

顾凉辰在心里气愤地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总该有个人先低头吧?也怕他喝酒抽烟再把胃给弄垮了!

***

纪景年在外忙着应酬,空闲之余,想到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每天晚上都去四合院门口,瞧一会儿,才离开,也很想进去,抱抱她,听听儿子的胎动,可惜……

拉不下脸!

还是觉得,她不在乎,不爱自己!心里很不平衡,赌气地不主动讨好她!

从四合院回来,心里空落落,回到他们以前的家。

刚开灯,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纪景年吓了一跳。

小女人披着乌黑的秀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衬衫,而且,是男款的!

衬衫略长,遮住了她的屁股,露出一双白皙的**,穿着他的人字拖。

纪景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眨了眨眼,定睛,她的身影非但没消失,反而,朝着自己走来,“你回来啦——”,柔声喊,声音甜腻酥软,叫得他心神荡漾……

这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回来?还穿着他的衬衫!此刻,还帮他脱西服外套!

他刚刚从四合院回来,在她家门口看到里面没灯光,失落地回来了,她居然在这?!哪来的钥匙?!

“你怎么来了?”,他故作镇定,她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自然的香味,冷淡地问。

西服外套被她挂在衣架上。

她一脸温柔的微笑,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吃饭了没?”,柔声问,嗅着他的味道,好像没任何酒味,苏冬城该不会骗她吧?

“吃了。你来这,到底干嘛?”,纪景年淡淡地问,企图将她的胳膊拿开,觉得她很不对劲,有点热情过头了。

她并不松开,还环着他的脖子,“纪老师,你最近怎么不理人家?”,顾凉辰那张绝美的脸蛋上,染着柔媚的笑,撒娇地问。

隆起的肚子蹭到了他的肚子,纪景年有将她抱住的冲动,胸口排山倒海般地翻搅。

“因为,纪老师生气了。”,他冷淡地回答,忍耐着,想看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这时,顾凉辰松开他,小手拽住了他的领带,牵着他,身子后退,走着,他被她牵着向前走,“你干嘛?”,随着她的走动,衬衫在晃动,隐约可以看到她下面穿着的紫色的性感内裤,还有衬衫后透着的紫色的胸衣……

不禁心猿意马。

但是,他还是骄傲地面无表情,睨着她,表现出很冷淡的样子。

“想让纪老师不生气啊……”,小丫头魅惑地说了句,转过身,牵着他,朝卧室走去……

床单,换成了大红色,是结婚时的那一套。

纪景年隐约明白了什么,顿时热血沸腾,只见她将他按在床沿,让他坐下,自己则站在他的跟前,动手,一粒粒地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

“纪老师……还生气吗?”,白皙的肌肤渐渐地露出来,然后是紫色的蕾丝边,诱人的乳沟,饱满的嫩肉……

小女人魅惑地伸出粉舌,舔了舔唇,嗲声问道。

不!哪还生什么气,只想将她拉过,压在身下!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衬衫的扣子被解开到腹部的位置,她将衬衫往后褪,露出圆润的香肩和紫色的胸衣,以及胸前那饱满诱人的惷光……

第186章俘虏月票1300加更

紫色的蕾丝边贴着她莹莹饱满的嫩肉,深陷拥挤的沟壑,随着她的呼吸,那片嫩肉在微微地颤抖。令人有冲上前,狠狠咬住的冲动!

“你……”,浑身热血沸腾,喉咙干燥,饥渴地直想咽口水,粗噶地开口,看着对面的半裸的惹火小女人,拳头紧握。

“纪老师……你怎么了?”,顾凉辰踮着脚尖,迈着轻飘的猫步,上前,踮起脚尖,双臂再次搭上了他的脖子,微微后仰着头,淡淡地看着他,娇媚地问。

纪景年全身僵硬,肌肉绷紧,双拳紧握,如木桩似地定在那,垂着眸,看着眼前的尤物。

圆润白皙的香肩,紫色的肩带,性感挺立的锁骨,往下,是让人几乎喷鼻血的乳沟和半裸在外的**……

她这是在勾引自己吗?!

就是**裸的勾引!穿着自己的衬衫,穿着他给她买的性感内衣……

“顾同学,你想,怎样?”,他粗噶地问,伸手将领带扯下,丢在一旁,睨着她。

男人的呼吸变得粗重,一阵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息间,他刚毅的面容,火热的视线,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线,一切,对她来说,也算是不小的诱惑。

心悸、颤抖,心下一横,下定决心。

“人家想……”,右手那纤长的食指轻轻地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画着,她娇媚地说道。

指尖在他的心口轻轻地滑动,那撩拨的酥麻感,令他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地,一手猛扣住她的腰,她轻喘一声,腹部贴上他的身子,并未压着孩子。

“纪老师……你干嘛啊……不是不想理人家的吗?”,顾凉辰幽幽地问,感觉他手臂的温度好烫,这个闷骚的臭男人,动情了!

之前对她不是不理不睬的么,现在经不起她撩拨几下,就——

觉得他可恶又可爱!

她的这句话,阻止了他亲她的冲动,感觉自己挺没骨气的,才被她这么一逗弄,就要缴械投降了!

一只手臂来到她的领口,“把衣服穿好了,别着凉冻着我儿子。”,闷骚的老男人违心地说道,恨不得将她的衣服剥光光。

这个闷骚!

“不呢,人家好热……”,她连忙推开他的手,将衣襟往下拽,肥大的衬衫几乎从她身上滑落,胸衣完全露出来。

“纪老师,你也很热吧?”,娇嗔说了句,动手开始脱他的衬衫。

纪景年看着眼前穿着紫色蕾丝胸衣的小女人,胯间的**更加膨胀,肿痛着。

热血沸腾、欲火焚身,能不热吗?

扣子被她一粒一粒地解开,那坚硬的小麦色的胸膛露出,她葱白的手指偶尔略过那片肌理,教他颤抖连连。明明有感觉了,还不承认,还忍着!顾凉辰暗忖,觉得这老男人真的太闷骚了!

她倒要看他坚持到什么时候!

“纪老师,你真的也很热啊,看看,都流汗了!”,手指在他胸口刮下一滴汗水,指尖擦上他的唇,她笑意盈盈地说道。

纪景年粗喘,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快,衬衫完全敞开,露出他的腹部和那道疤痕,心口疼了下,双手直接来到了他的裤腰处……

她在解开他的皮带,纪景年又重重地呼了口气,在腰带松开的刹那,他一把扣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低下头,重重地吻住她!

“唔……”,猝不及防地被他吻住了,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还以为他还会傲一会儿呢。

滚烫的唇碾压着自己的,灼烧着自己,那样用力,吸疼了她的唇瓣,他一手扣着她的香肩,重重地搓揉,随即滑动到胸前,一只大手罩住一颗饱满,狠狠搓揉。

以前一手刚好覆住一只,现在有些罩不住了。

胸部瞬间传来膨胀而酥麻的感觉,全身火热,有了感觉,不禁闷哼,弓起了上身……

两人拥吻着,身子朝着红色大床倒去,她被他推坐下,那件白衬衫只剩下一粒纽扣,隆起的肚子露出来,纪景年站在床沿,三两下完全解开皮带,拉下裤链,褪下长裤,用脚踢开,将衬衫也脱掉,随即俯下身。

他接近,她连忙后退,双手撑着床面,身子向后滑了一段距离,躲开他。

大红色的床上,小女人身上的白衬衫要掉不掉着,紫色的胸衣,蕾丝底裤,隆起的腹部,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圆润,动人。

男人一般还是喜欢身材比较丰润些的女人的,骨瘦如柴的摸起来不带感。

她逃,他迫近,“纪老师,你干嘛啊——”,她故意娇嗔地说,一脸惊恐状。

“别装了!给我!”,纪景年霸道地低吼,倾身上前。

“可是,人家怀着身孕啊……”,她嗲嗲地说了句让纪景年几乎泄气的话,对啊,怀着身孕,怎么做?!

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失望,顾凉辰偷笑,上前,“您先躺着!”

他听话地躺下,只见小女人爬上了他的身子,坐在他的胯间,难不成想帮他用嘴……?

那也不错了,但他更想念她那紧致温热的oo。

“其实呢……医生说,在怀孕中期,也就是5月到7月,是可以做做运动的……”,她褪下他的底裤,看着他,幽幽地说道。

纪景年稍愣,转瞬,明白了什么,立即坐起身,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想将眼前的小猎物拆之入腹!

“慢着!”,她瞪着他,命令道。

他不解地看着她,“你到底想怎样?!我受不了了!”,粗喘地低吼,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骄傲不骄傲了。

“怎么,现在,肯理我了?之前怎么一副拒之千里只外的样子?!”,她气愤地瞪着他,开始秋后算账!

纪景年咽了咽口水,将她拉进怀里,大手直接罩上她的浑圆,她背对着他靠在他怀里,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不停地亲吻,“好丫头,给我……我受不了了……我错了……”,不敢强行动她,怕伤着他的宝贝儿子。

在她耳边边亲吻边祈求道。

“你错了,你怎么错了?”,顾凉辰也粗喘,但不想轻易饶过他,气恼地问。

他的双手已经将她的胸衣推高,露出两只丰胸,手指在那顶端轻轻地揉着,玩弄着,弄得她娇喘连连。

“我不该不理你……”,乖乖地说道,咬着她的耳珠,吐气,她受不了地拱起身子,“纪景年……你……唔……”,她想再骂他,再次被他堵住了嘴。

她也受不了地回吻他,双手缠着他的脖子……

体内的猛兽想冲闸而出,奈何,碍于她的肚子,不敢放肆……

(肉肉省略,放群里——)

“进来……没事的……”,一番纠缠,两人皆已欲火难耐,她躺在床上,摇着头,对他粗喘道。

纪景年跪在她的腿间,极力忍耐着,然后,轻轻地进去……

她满足地粗喘一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肚子。

那是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她没有背叛他!堆积在心里的感动爆发,绵绵的细吻落在她圆润的肚皮上,腰身在轻轻地动,感觉她比以前更加敏感,才几下,已经潮水泛滥……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有些满足不了她,双手紧抓着床单,自己也动了起来。

纪景年躺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唔……你不理我……你下次还敢不敢不理我?”,她坐在那不动,他急,她腹黑地威胁。

“不敢!虽然表面不理你,但是,我还是偷偷关心你的……”,纪景年粗噶道,小女人这才满意,动了起来。

出租车,早饭午饭,看护去买的菜,恐怕都是他的杰作。

火红的大床上,两具身子变换着姿势纠缠在一起,暧昧的声音不断响起,最后,他释放出压抑已久的**,与她一起,攀上巅峰。

她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身子还在抽搐,他躺在她身侧,将她拥着,“累不累?”,他才爆发一次,不敢再要,俯在她耳边,柔声问。

“还好……”,她粗喘着回答,眯着眸子,享受那股美妙的快感。

“有没有伤着孩子?”,他又问,声音低哑。

“没有啦……”,那股快感褪去,她体力尚好,张开眼,对上纪景年那严肃的俊脸。

“顾凉辰!”,他又变了脸,她诧异。

“你又怎么了?”,被他的臭脸吓着了,她问。

纪景年坐起身,将她拉起,“我想打你屁股!”,纪景年吼了句,大掌果真拍上了她圆润的屁股!

“啊——疼!你这个变态!”,她吃痛地喊。

“你这个狠女人!敢骗我!”,纪景年将她放倒,捧着她的脸,气愤地质问,忍不住咬了她一口。

“是你蠢!怨不得我!我不是暗示过你那么多次了,何况,根本原因是,你不信我,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气呼呼地反驳。

“我以为你会报复我!何况,我做了结扎手术,哪会想到你怀着的是我的孩子!你说不是,我就信了!狠心的臭丫头!你想折磨死我是不是?!”,纪景年一股脑地抱怨,头下移,来到她的肚子边,双手捧着那圆润的隆起,低下头,激狂地亲吻起她的肚子……

“结扎手术?”,顾凉辰愣愣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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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她就是他的阳光

细细的,绵柔的吻落在她圆鼓鼓的肚皮上,内心激荡,涨满感动的纪景年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只不停地亲吻她的肚皮,细细的吻,像是温柔的呵护。

见他没反应,她踢了他一脚,他才抬起头,“怎么了?”,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结扎了?!”,她双手撑着床面,气愤地瞪着他,问。

纪景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没,没什么——”

“撒谎!”,她精明地吼,纪景年心想,这下,又完了。

他挪动身子,扯过薄被,为她盖着,将她搂着,“好丫头,我说实话,你保证别生气。”,将她柔软的身子圈在怀里,捧着她的脸,柔声哄道。

“快点说!再不说,我立马就走!”,顾凉辰掐了下他的胸口,大声道。

纪景年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想起曾经的经历,心口泛酸。

“我是结扎了,在你司法考试后,就结扎了。”,他认真地说道,顾凉辰诧异地看着他,脑子嗡嗡作响。

“你别生气,我是有苦衷的。”,他愧疚地说道,双眼盛满歉意,苦衷还不是不信任她造成的?做好了她生气发火的准备了。

顾凉辰身子气得发抖,“什么苦衷?为什么去结扎?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的?!”,她揪住他的衣领,气愤地问。

“你冷静点!”,怕她生气,又伤着孩子,纪景年按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一手抚着她的脸,“听我慢慢解释,别生气,求你了……”,心疼地说道。

“你司法考试,例假提前,我以为你吃那维生素不合格,引起的。就去拿给华子化验了,结果,是避孕药——”,纪景年如实地说道,顾凉辰的表情更加诧异,“什么维生素?”

“维e!”,他沉声道。

“怎么会是避孕药?!”

“被董雪琦偷换了!”,纪景年低声吼了句,顾凉辰的表情更加复杂,脑子嗡嗡的,也在思索。

“董雪琦为了破坏我们,把你的维生素e偷换成避孕药,后来我知道那不是ve,以为是你偷偷换的,背着我吃避孕药,不想生我的孩子,我心里憋屈,不敢向你质问,偷偷做了结扎手术,把那瓶避孕药又悄悄换成了ve。”,纪景年搂着她,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对她坦白。

顾凉辰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一时半会儿还理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她低喃,然后,身子紧绷起来,从他怀里退出,仰着脸,瞪着他。

“以为你想避孕,我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你凭什么以为?为什么不问我?!”,气愤地吼,忍不住想扇他一巴掌,还是忍住了,恨恨地瞪着他。

他苦笑,“你就当我是自以为是吧。”,他黯然地说道,捉着她的手,打了下自己的脸。

“自以为是,还真是自以为是,偷偷去结扎,把那避孕药又悄悄地换掉,以为为我好是不是?就跟查出胃癌,自己悄悄地走掉一样!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小孩?而不是你的妻子,另一伴?”,她的声音不大,也不算愤怒,只是觉得很悲哀。

对他这样爱的方式是,没觉得怎么感动,只觉得很惆怅。

纪景年愧疚地看着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以前的自己,骄傲了些,强势了些,以为只要是为她好的,就是对的。

“我的错,怪我没跟你沟通,怪我太骄傲,太自以为是!”,他歉疚地说道,将她搂着,她却躲开,躺下,背对着他,侧着睡。

他沉默着下床,给她时间空间冷静,去了卫生间,洗澡。

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她心里哗啦啦地也在下雨,有气愤、有惆怅,也有淡淡的感动。

不管他信不信任自己,出发点,总是为自己着想的,只是方式不对。

她也居然毫不知情……

想想是董雪琦换了药,心里有些后怕,她竟恶毒到这样的地步了。

纪景年从浴室出来,已穿上了睡袍,端着一盆水过来,在床边放下。

她淡漠着看着前方,一动不动,被子被他揭开,身子被他转正,面朝上,双腿被分开,然后,舒服的温热的感觉传来……

温热的毛巾细细地擦拭着花心,将他留下的痕迹擦洗掉,她躺着,闭着眼,心情渐渐地放松下来,“既然结扎了,我为什么还能怀上?”,她想起,有段时间他总躲着自己,可能就是刚做过手术吧。

他苦笑,“术后三个月需避孕,我只记住前一个月要禁欲了……”,为自己的愚蠢气恼,“辰丫头,我也不想你早早怀上的,这样,对你不公平。”,他诚恳地说道。

顾凉辰鼻酸,他是真为自己考虑的。

“笨蛋!自以为是!沙文猪!”,她蹬着脚,咒骂。

他苦笑,“可能还不会爱吧……不知怎么爱你……”,他僵硬地说道。

“你就是太闷骚了!”,她娇嗔着说了句。

纪景年笑笑,下了床,“你衣服没带来?”,想给她找睡衣,结果,柜子里一件她的衣服都没有,“没有,又没要回来。”,今晚是特意来的。

纪景年只好找了自己的一件衬衫过来,揭开被子,将全身光裸的她,拉起,为她穿上。

“纪老师,你以后有事能不能不憋在心里,直接跟我说清楚?如果做不到,我们干脆别结婚了,不然,还是得离。”,她看着他,认真地说。

纪景年点头,“你呢?也能做到?”

“你不可以要求我!”

“岂有此理!”,他黑着脸道,尚了床,将她搂进怀里,一手抚上她的肚子,“怎么这么狠心,让我难过那么多天!被你背叛,简直比死还痛苦,你知道不?”,纪景年心酸地说道,那心如刀割的滋味,真是刻骨铭心!

“你抛弃我的时候,也让我心如刀割,比死还痛苦!而且,故意把孩子弄成是肖南笙的,是怕董雪琦知道了,害我。你出国的那段时间,董雪琦可没少出现在我面前挖苦讽刺。”

纪景年叹了口气,将她拥得更紧,“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这个笨蛋了!”,她气呼呼地说,掐了下他的胸口。

“董雪琦她怎么那么坏啊——”

“心理扭曲了!”,他喃喃地说道,闭着眼,想到董雪瑶的死,周身仍有些冰冷,将她抱紧,获取安慰。

“其实,最痛苦的就是你了……现在还愧疚吗?”,喃喃地问,纪景年的手包着她的半边脸颊,心口悸动。

“不了,有你了,只想珍惜你!我爱的,是你。”,他深情地说道,他的话,让她心悸,想说,她也爱他。

但,说不出口,感觉比起他对自己的爱,她的爱要渺小得多,而且,自己好像爱自己比较多一点……

很想听她说一句,爱他。

可惜,没有,“知道了,睡觉吧。”,她小声地说道,满心的感动。

他不想勉强她,仍等她彻底爱上自己的那天,拥着她,沉沉睡去。

***

凌晨四五点,她被腿抽筋疼醒,纪景年也惊醒,看着她皱着眉,痛苦的样子,揪心不已,连忙坐起身,帮她按摩。

她咬着牙,忍受着他的触碰,小脸纠结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怀孕的是他,“乖,忍着点,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看,怀孕都这样,缺钙。”,她倒抽着气,说道。

过了一会儿,那股痛苦终于过去了,“饿不饿?”

“有点,不,不吃了,睡觉,快天亮了。”,怕麻烦他,这会儿天还没亮,连忙说不。

“不成,饿了就得吃!”,纪景年沉声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想吃,豆脑,烧饼,茶叶蛋……”,她小声地说道,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会儿他去哪买这些?

“等着,这就去给你买!你继续睡!”,他宠溺道,让她躺着,在她额上亲了亲。

“不要麻烦了——”

轻声说了句,他已经去穿衣服了。

天还没亮,纪景年开着车,凭着记忆去给她买吃的,心里甜滋滋的。

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不一会儿,东方露出一片鱼肚白,再过一会儿,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过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嘴角上扬。

她就像那道阳光,曾经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给他的生活带来新的不一样的篇章,有快乐也有痛苦,但这些,都是常人应该有的喜怒哀乐。

绕了好几条老街,将她想吃的豆脑、烧饼以及茶叶蛋买齐,迅速地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小女人还迷糊地睡着,纪景年悄悄地看着,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她在胡渣刺着脸的刺痒中醒来,张开眼,对上他柔和的俊脸。

“豆脑、烧饼、茶叶蛋,都买来了,吃点吧?”,男人柔声问。

“可是,不饿了,还很困……”,她慵懒地说道,打着哈气,昏昏欲睡。

“冷了就不好吃了!”,他柔声哄道。

“那你喂我。”,难得地撒娇道,纪景年顿时心花怒放,像接了一份美差事。

最喜欢小丫头冲他撒娇了。

不一会儿,端着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和烧饼,在床边坐下,喂她喝了几口,她要吃烧饼,他拿给她,咬了一口,只见她的表情僵硬。

“怎么了?”

“疼!”,吐掉烧饼,她痛苦道。

“哪里疼?!”,纪景年慌了神,焦急地问。

“牙——”,她指着嘴,看着他,痛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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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他的婚事

这好好的,怎么会牙疼?

“是不是没刷牙吃东西引起的?去刷牙!”,纪景年把她抱下床,放下,她穿上鞋子,捂着左边的脸,“真的很疼,嘶……”

“虫牙?你那么爱吃甜的!”,纪景年沉声道,语带宠溺,她小时候就有虫牙。

“哪有,一颗虫牙都没有,你以为是小时候啊……”,换牙的时候,虫牙早没了,此时,她感觉左边的脸颊肿得有点疼了。

“你看我的脸,是不是肿了?”

“是有点!”,纪景年连忙道。

她去了卫生间,刷牙,牙刷刚碰到疼的地方,她整个人差点跳起,“不行,疼死了,疼死了……”,说话时,泡沫喷出去好多,她跳着脚,不停道。

纪景年这下又慌了,“我看看!”,让她漱了嘴,掰开她的嘴,朝里面忘去,“好像是智齿!”,只见她腮边的嫩肉上,有一点白色的东西,在牙龈上方,看不清楚。

“呜……疼……好疼……”,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里面如针扎般,不仅疼,还一跳一跳的,涨涨的感觉。

“去看牙医!”,纪景年果断地说道,拉着她出去,瞧她半边脸都肿了,感觉很严重。

她随着他出门,换上昨天来的时候穿的衣服,纪景年刚要出门,接到老爷子纪敏洪的电话,“混小子!你这个总经理还当不当了?!今天跟我去工地!”,纪敏洪在电话里教训道。

“老爷子,我现在没空,辰辰牙疼了,带她去看牙医!回头再说吧,我这总经理现在还是实习期,有没有我都一样!”,纪景年急匆匆地说道,就要挂电话。

“纪景年!你这什么态度?必须马上来公司!昨天通知好了,现在还让我这个董事长亲自叫你!你面儿够大!”,纪敏洪在电话里对他痛骂,纪景年十分无所谓。

“你先去忙吧——”,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

“纪董事长,您要是觉着我不合格,把我这个总经理辞了也成!”,纪景年边换鞋子,边说道,指了指地上的鞋子,让她也换上。

“你——!那丫头牙疼,让你妈陪着,让佣人陪着去看,都一样!你马上过来!今天江董也在!”,纪敏洪沉声道。

“不行!就这样了!”,纪景年十分果断道,随即挂了电话。

管他江董李董,老婆最大!

现在的工作和以前不同,以前是公务员,为人民办事,那是第一位的,现在,是为家族企业打工,他可以放在第二位。

“这样真的好吗?”,他挂了电话,她支吾地说道,脸肿了,连口齿都不清了。

“我想怎样就怎样,走吧!”,纪景年沉声道,牵着她的手出门。

去了口腔医院,看了急诊,真是长智齿了!而且,她这智齿还长歪了,很容易得牙周炎。到医院时,半边脸已经肿了。

顾凉辰疼得直掉眼泪,紧抓着纪景年的手。

“能不能拔了?”

“不能拔吧!会伤害宝宝的!”,顾凉辰连忙紧张地说道。

医生思忖,“先保守治疗,上药清洗,如果严重了,再用其他办法,最好不要拔,智齿拔除手术并发症相对较多。”

“医生!只要不伤害到宝宝就行!”,顾凉辰忍着肿痛,口齿不清地说道,她这样子,让纪景年十分心疼。

怀孕真不容易,生个病什么的都不能用药,只能忍着。

从口腔医院出来,纪景年当街捧着她的脸,亲了她一口,“老婆,辛苦了……”,低声说道,眼眶发红。

牙齿的肿痛因着他的这句话,好受了很多,红着脸,看着他,“你去上班吧,我也要去——”

“你这样还去上班?在家休息!我也陪着你!”,纪景年沉声道。

“不行,你是总经理,怎么能在家?上班去吧,回头你爸真生气了,那么大的集团公司……”,她体贴地说道,纪景年心疼地搂着她。

送她回了四合院,当着他的面,忍着疼痛,一个劲地劝他去上班。

“严重了立即打电话给我,知道吗?医生说了,不能强撑着!”,院子里,他捧着她的脸,沉声道,她重重地点头。

“乖……”,在她脸颊上又亲了口,才不舍地转身。

“你在外应酬,不许跟别的女人接近!”,看着他的背影,顾凉辰大声喊了句。

纪景年莞尔,这小笨蛋,她难道不知道,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是女人!

***

牙一直疼着,几乎什么都没吃,吃了点东西就去刷牙,午睡也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妈弄了几个土方子,用火纸包了碱,放在蜡烛上烧成灰,让她含着,结果,一点不管用。

她拿着手机,想给纪景年打电话,又怕打扰他,不停地掉眼泪,肚子还饿得难受。

纪景年那边忙得抽不开身,上午被父亲拉去工地,视察还没落成的soho中心,中午有应酬,去的是海菱重工江董开的酒店,巧的是,他女儿江雨蓉也在,还被安排坐在他的身边。

他不动声色,礼貌地得体地应酬。

终于吃过饭,上了车,跟父亲大人坐在房车车厢里,纪敏洪喝着茶,“江家女儿怎样?”

纪景年眸色一凛,不动声色地喝了茶,“您,有话直说。”

“阿景,以后集团就交给你了,作为集团接班人,你有责任和义务,把它管理好,让它更强!”

“所以呢?”,纪景年看向一旁的父亲,眯着眸,幽幽地问。

“以前,你做公务员,我管不了你,现在,既然选择集团,就该以集团利益为重,我要你和江家女儿联姻!这样,我们的江山才更稳固!”,纪敏洪慷慨激昂地说道。

“啪——”,纪景年重重地放下茶杯,“老爷子,您在开玩笑?”

“没有!你的婚事,已经让你做主了一次,这一次,怎么着也该为集团考虑了!”,纪敏洪严肃道。

“我的妻子是顾凉辰!我还会跟她复婚!而且,她现在怀着了我的孩子!纪家的孙子!除了她,我不可能娶别人!”,纪景年义正言辞道。

“真是你的孩子?”

“没错!”

“那又如何——阿景,现在的情势,我们不得不放弃些什么——”

“老爷子!合着,您在让我来公司上班时,就计划好了的?”,纪景年后知后觉地问,纪敏洪笑着点头。

“那我现在,立即辞职!”,纪景年说罢,又喊了声“停车!”,车真的停下,他下了车,纪敏洪也没拦着他。

***

纪景年来看她的时候,她居然发烧了,躺在床上,流着眼泪,一手捂着脸,那样子,教他心疼不已。

“丫头?”,蹲在床边,抚着她的额头,沉声道。

“叫她去医院也不去,用毛巾敷了,还没退烧!”,赵素妍进来,喃喃地说道。

“怎么不去医院?!”,纪景年瞪着她,大声道,像是教训。

“去医院能怎样?又不能吃药!”,她辛酸地吼,眼泪扑簌地落下,脸肿得都不能吃饭了,肚子还饿着,身上也滚烫,难受死,还不敢开空调。

“乖,乖——别生气……”,纪景年柔声地哄,收拾几套她的衣服,然后抱起她,跟赵素妍说了句,带她走了。

去了医院,也不能用退烧药,只能物理降温,半边脸还肿着,疼得麻木了,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一直守着,用酒精不停地帮她擦身子,“你怎么不上班?”

“辞职了。”,纪景年沉声说了句,她疑惑地看着他,“说着玩的。”,怕她知道什么联姻的事会担心,连忙道。

她昏昏地睡了过去,纪景年守在病床边,在她退烧后,带她回了他们自己家。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辞掉公司的职务,但也不可能向父亲妥协,感觉父亲有些变了,比以前更注重利益了!

他只能从母亲这边下手,告诉她,顾凉辰怀的是他的孩子。艾香在电话里笑得合不拢嘴,纪景年也对她说了联姻的事,艾香气得直说,“别理那老顽固!”,纪景年这才安心,有母亲撑腰会好些。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纪景年劝她吃东西,她不肯,他说喂她,也不肯。

“再不吃点,我可要动嘴了!”

“什么动嘴——唔——”,说罢,嘴已经被他堵住,他吻了她,火舌探进她的嘴里,来到她的智齿处,轻轻地舔舐,她心悸,胸部被他抚摸着,有了感觉,牙疼的感觉少了些。

纪景年松开她,“快喝一口!”,将勺子凑到她嘴边,她连忙含住,咽下。

“你——别摸了……”,她皱着眉道。

“这样分散注意力,会好些!”,他邪恶地说道,一只手捏着她的**,一手喂她喝粥,弄得她全身酥麻,牙疼是不那么厉害了。

“唔……不吃了……”,瘫软在他怀里,他的手居然在她腿心邪恶地作怪起来。

纪景年吻着她,一手在她花心作怪,两人火辣地吻在一起,她被他推倒,“想不想要”,贴在她耳边,邪恶地问。

顾凉辰眯着眼,身子瘫软,点头。

他再次低下头,吻了她,快速地脱掉身上的衣服……

在他进入的瞬间,他俯在她耳边,含着她敏感的耳珠,“宝贝,明天去民政局把结婚证换回来,好不好?”,他低声地哄,手指捏着她敏感的小核,问道。

她打了个哆嗦,包裹地他更紧。

“不……还不可以……你还在考察期……”,她嘟囔道,纪景年惩罚性地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花禾,“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气恼地问,用力地撞了下。

她咿呀地叫了起来,“问题还有很多……啊……”,她粗喘地叫着,纪景年苦笑,不把结婚证给领回来,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一晚,她被他折磨了两次,最后,她终于松口,答应在生产前一定领回结婚证,前提条件是,两人得磨合好了!

纪景年劝她去把智齿拔了,她就是不肯,怕伤着孩子,哪怕有一点点的伤害,都不敢冒险。

那天在父亲面前说了气话后,他还是去上班了,不可能一句气话,就真不去了。他知道,父亲有意要和海陵合作,投资建厂。

这几天的应酬上,常见到江雨蓉,她表现地很得体大方,并没对他有任何表示。

纪景年心里有着防备。

***

婆婆艾香来看她,带了很多补品。

“辰辰,你打算和阿景复婚吗?”,艾香捉着她的手,问,表情有些僵硬。

“妈,在生产前,我一定会跟他复婚的!您放心,您的孙子不会成私生子的!”,顾凉辰以为婆婆是来劝她的,笑着说道,即使半边脸疼得让她想哭。

艾香的脸色又变了,“哎……真是不巧……”

“妈,怎么了?”,顾凉辰皱着眉,问。

“你们能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怀上,这下,离了,怎么——”

“妈,您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凉辰激动地问,感觉她话里有话。

“辰辰,是这样,你伯伯之前以为你怀的不是纪家的孩子,帮阿景答应了一门婚事……”

“您是说,江雨蓉吧?他已经跟那女孩说明白了!”,顾凉辰有些生气,直接道,他家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过分吗?

“辰辰,你别激动,我只是说说,如果你没怀上……”

“就算我怀的不是纪家的孩子,他仍然会娶我!妈,不,伯母,如果你们不想我嫁给他,那就劝他去好了,我只听他的话!”,她算是明白了,他的父母现在对她,好像不喜欢了。

不喜欢又怎样,她只认纪景年!但是,心里难免还是泛酸的。

“你这丫头这么激动作啥?你的脾气但凡好点,对阿景但凡温柔体贴点,我也不会不站在你们这边!”,艾香站起身,气愤道。

“我就是这样的脾气,也自认为没有对您无礼,纪景年喜欢的也是这样的我,您不用这样挖苦我。”,她心酸,但表面还是很强势地说道。

艾香叹了口气,转身便走,顾凉辰也没送她,她离开后,她就倒在了床上。

心里有点慌,以前,他的家人从没成为他们在一起的阻碍,而且,这婚事是纪爷爷当初定的。这下,他父母那边怎么出问题了?

纪景年很晚才过来,身上有着酒味,到她房间,她还没睡,看着一旁桌上的补品,“我妈来过?”,他柔声地问,手插进她的发丝里。

“你喝酒了……身上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她看着他,嗅了嗅鼻子,喃喃地说道,左半边脸还高高地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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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老婆,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她的话,并未让他的表情、动作产生一点点变化,表情还是那样温柔,目光锁着她,长指在她的发丝里,轻轻地滑动,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现在应酬比较多,在外面哪能不喝酒?至于女人……不相信我?”,手指来到她的脸庞,轻柔地抚着那红肿的脸庞,声音很低很轻。

她闭上眼,仔细感受他的温柔,酸涩的心得到一丝抚慰。

“你妈来过,说,你爸给你定了一门婚事。你妈说,不喜欢我,说我不够温柔体贴。”,她张开眼,平静地看着前方,缓缓地说道。

这是纪景年没想到的,以为,母亲会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右手暗暗握紧,看样子,她已经被父亲拉拢了。

“我的婚事哪有让他们做主的道理?我妈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够了!”,纪景年沉声道,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又胡思乱想了?以为我要抛弃你了?”,她倒在他怀里,沉声问,一手抚上她的肚子。

他们的关系才好一点,这会儿又……

他还是希望她能相信自己,跟他始终站在一条战线上。

“也没有。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我现在才明白,在你们家,只有爷爷是喜欢我的。如果我爷爷还活着的话,也许你的父母会真心喜欢我……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在他们眼里,第一位的,永远是利益,我说的,对不对?”,她靠在他的胸口,仰起头,一手抚上他的脸庞,平静地问。

本以为在纪家,“门当户对”这一套是不适用的,现在看来,她错了。在他父母眼里,她只是个平凡地再不能平凡的人,无论是家世还是她这个人,都配不上他们的儿子。

纪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以为又会跟他大吵大闹一顿的,这样的她,反而让他更心疼。

“我的分析是,之前的十五年,我一直抗拒婚姻,他们拿我没辙,后来突然要娶你,他们是欢喜的,也是接受的,只要我能从那段阴影中走出,能让纪家有后,他们就满意了。现在,我和你离婚了,工作也丢了,现在是远洋的继承人,所以,他们的态度变了!”,他认真地说道,她倾耳听着。

“你的态度是什么?反抗还是接受?”,顾凉辰平静地问,如果他足够爱自己的话,会反抗的吧?大不了从集团净身出户,只要他肯。

“我既不会反抗,也不会接受。不准你胡思乱想,我不可能和那个江小姐结婚,你要相信我!”,捧着她的脸,沉声道。

“我很意外,你会喜欢现在的工作……”,心里有些失望,不知他是出于孝义,还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她总觉得,纪景年,还是适合做一名铁面无私的检察官,一位有信仰的法律工作者。

他性感的双唇缓缓开启,嘴角泛着很有深意的笑,“你觉得,我会真的喜欢?”,话里有话地问,摸摸她的脸,“还疼不疼?这智齿必须得拔掉,我问过医生,怀孕五个月,胎儿的抵抗力强了,可以拔掉!”,知道她这几天没少受折磨。

“疼啊……如果真的没什么影响,就先拔掉吧!”

“好,明天陪你去!咱们请最好的医生,保证咱儿子不受一点伤害!”,纪景年沉声道,说罢,低下头,聊起她的睡裙,在她肚子上亲了好几口。

“痒……”,她娇嗔道,他松开了她。

“吃点东西吧,别饿着我儿子了!”,刚听看护说,她这一天又几乎没吃什么。

“你就关心你儿子!”,她气呼呼道,稍微有了点活力,纪景年莞尔,帮她穿鞋子,“当然!”,故意道,她欲踢他,纷嫩的玉足被他捉住,手指在她的脚板底坏坏地挠痒痒。

“啊——咯咯——你别挠,痒!”,她被他逗得不停地笑,纪景年看着她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

听说他带自己出去,顾凉辰心花怒放,下了床,“想吃大排档!”,嘴馋地说道,好像牙一点不疼了似的。

“太不卫生了!”,纪景年宠溺道,拿过梳子帮她梳头发,看着她发尾有些分叉,蹙眉,营养不够还是怎的?

“那不出去了。”,有些不满地说道。

纪景年还是圈着她,出了门。

没开车,两人沿着老胡同走,手牵着手,脚步很慢。初夏的夜风吹拂,十分舒服。

“我的户口本,就在家里……你的呢……”,太过害怕不能跟他在一起了吧,走着走着,她有些突兀地说道,暗示,随时可以跟他去民政局。

两人的脚步停下,就站在街灯下,身影被街灯拉出长长的影子。

“老婆,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纪景年有点受宠若惊,抬起她的下巴,笑着问,眸光闪烁着点点光彩。

她的脸瞬间燥热,绯红一片,前几天还说,不嫁的,现在,主动开口了。

觉得很丢脸!

“才不是!只是不想让我的宝贝成私生子!”,她倔强道,迈开步子,他莞尔,迈开一个箭步,便追上了她,大手扣住了她的。

恐怕是母亲的刺激,让她心急了,怕自己真跟别人联姻了。

这样看来,她是很在乎自己的吧?

“这两天就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换回来!”,纪景年沉声道,这句话,让她吃了颗定心丸,安心了不少。

她相信,纪景年是不会跟别的女人联姻的!

就是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离开远洋,以他的本事,做个律师也行啊……

没带她去吃大排档,而是沿街的一些老字号小吃。

他也一起吃了些。

“纪老师,你到底爱我什么?”,回去的路上,顾凉辰傻乎乎地问。

感觉自己与他相比,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到底爱自己什么?

纪景年却笑了,“爱你的容貌!”,说出一个很肤浅的答案,让她很不满意。

“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

“自信点吧!爱你的一切!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对我说出这一句!”,他诚恳地说,眸子看向夜空中的一颗星辰,内心里充满了向往。

向往着有天,小丫头能大声对他说:纪景年,我爱你!

她喉咙有些堵,想鼓足勇气地说出这么句,但,开不了口,也底气不足。

感觉自己并不像他爱自己这样,爱地这么深。

她只是反手扣紧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纪景年的心有些失落,又淡淡地笑笑,总有那么一天的吧?

他相信。

***

第二天带她去拔了牙,脸还是肿了两天才好。

肖南笙的影楼开张,两人结伴去了。

苏冬城带着纪芯柔也来了,钱勇骏单身一人,四个好兄弟齐聚一堂。

纪景年在看到富丽堂皇的大厅墙壁上挂着的,顾凉辰和别的男人的婚纱照时,差点没气死!双眼喷火地瞪着肖南笙,有杀了他的冲动!

“辰辰!那个,那个新娘子是你吗?”,纪芯柔虽然傻,但是,眼神极好,指着墙壁上的照片,对顾凉辰傻乎乎地问。

“是啊!柔柔姐,你真聪明!”,顾凉辰拉着她的手,大声道。

“咦?为什么,旁边的不是他?”,纪芯柔这下又问,苏冬城上前,将纪芯柔圈在怀里,睨了眼纪景年那张铁青的俊脸。

“柔柔,你说,照片上的男人帅还是你阿景哥帅?”,苏冬城幽幽地问。

纪芯柔食指按着下巴,作思考状,“照片上的小帅哥比较帅,好像上过电视诶,阿景哥……像大叔!”

纪景年听罢,十分不淡定,见顾凉辰也在偷笑,不悦地将她揽紧,“笑什么笑?”

“柔柔很有眼光啊。”,她故意刺激他,说道,只见纪景年的脸色都绿了!

“回家收拾你!”,他贴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道。

她不屑地看他一眼,拉着纪芯柔离开。

“冬子,派出所有认识的人吗?”,纪景年跟苏冬城走出影楼,去了后面的花园,叼着烟,问。

“我认识的人,哪有你多!”,苏冬城不解地问。

“城东派出所户籍部,我要调户籍!”,纪景年严肃地说道,昨天回家找户口,没找到,想必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苏冬城眸色微变,“听说你要跟江家小姐联姻?”,小声地问。

“没那回事!”,纪景年干脆将那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沉声道。

“得了吧,我的消息向来可靠!以你的性子,早该净身出户了,怎么还留在公司?”,苏冬城眯着眸,老谋深算地问。

“你丫管得有点多了,别忘了户口的事!”,纪景年说罢,重重地吸了两口烟,按掉烟头,进屋去。

“柔柔,别跑了——啊——”

纪景年才踏进影楼后门,听到顾凉辰的喊叫声,然后是“哗啦”的玻璃碎裂声。

心脏狠狠地一颤,他迈开大步,冲了进去,“辰辰!”,大声地喊。

“啊——好痛!”,纪芯柔这时也喊了声,两个女人双双倒地,躺在一地的碎玻璃上!

原本摆放在大厅中央用一只只高脚杯堆砌成的三角塔现在是一地的碎片。

“辰辰!”,纪景年见躺在碎玻璃上的人儿,心惊地大吼,俊脸通红。

“柔柔!”,后脚进来的苏冬城看到纪芯柔倒地,也大惊,迈开大步冲了上前。

顾凉辰感觉头晕眼花,身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身子被拉了起来,腹部一阵惊鸾,“我……”,小脸纠结,抚着肚子,有黏腻的液体从腿心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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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傻男人

鲜血渐渐地从腿心流下,纪景年看到流到她脚踝处的殷红的鲜血,刹那间停止了呼吸!

“柔柔!”,另一边,纪芯柔被苏冬城抱起,纪芯柔那白色的裙摆,已被鲜血染红。

“老公……柔柔……肚子疼……”,纪芯柔被苏冬城抱在怀里,眯着眸子,痛苦地看着他,怯怯地说道,怕老公生她的气。

苏冬城脑子轰然作响!

“还愣着干嘛!赶紧送医院啊!”,钱勇骏看着这一幕,大声喝,影楼的员工这会儿也从惊心动魄中回神,一个个满脸惊慌。

“辰辰……”,纪景年回神,找回了呼吸,看着脸色发白的人儿,颤声喊,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肚子有点疼,救宝贝,我怕……”,她颤声道,眼泪哗哗落下,心里很害怕,怕孩子被摔着。

“没事!不会有事的!乖!”,纪景年沉声道,嘴角扬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然后,抱着她,朝门外冲去。

肖南笙从楼上下来,先是看到纪景年抱着顾凉辰冲了出去,又见着苏冬城抱着纪芯柔离开,大厅地面上,一片狼藉……

一身白西服的他冲了出去,钱勇骏也跟上,让两个抱着各自女人的男人上了一辆房车,然后,朝最近的医院奔去!

“柔柔!你怎么了?!臭丫头!怎么这么多血?!”,车厢里,苏冬城看着怀里的纪芯柔,撩起她的裙摆,看着她底裤上的鲜血,大声地吼,心颤。

“柔柔也,怀孕了?!”,纪景年大声吼,一手捂着顾凉辰的下身,心脏在绞痛,“肖南笙!你他妈再开快点!”,纪景年不淡定地吼!

肖南笙已经在不停地加速,闯了好几个红灯,后面有交警在追着,钱勇骏坐在一旁,帮他看着路况,万一撞着行人,怎办?

车厢里,乱作一团,两个大男人几乎落泪。

相对于顾凉辰,纪芯柔流了很多血,这样血腥的一幕,让苏冬城心绞,第一次,恍然无措,只那么呆呆地看着怀里的人儿,脸色越来越白。

怀孕了?

是怀孕了吗?

***

两个女人分别被送去了急诊室,对面挨着,纪景年和苏冬城身上狼狈,染着各自女人的鲜血,同时,心也在滴血。

“谁是纪芯柔家属?”

“我!”

苏冬城大吼,“她怎样了?!”,揪心地问。

“病人流产了,大出血,现在需要输血,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目前我们医院储备不足,现在需要病人家属——”

“这什么鸟医院?!没血就给老子调啊!”苏冬城一副要揍人的痞相,暴吼,双拳紧紧地握着。

“先生,现在病人情况危急,调血恐怕也来不及——”

“我来!冬子,你冷静点!”,纪景年沉声说了句,走到护士跟前,“我跟纪芯柔一个血型,抽我的吧!”,纪景年说罢,看向对面的急诊室。

柔柔流产了……她呢?

他们五个月大的宝贝,会不会……

纪景年眼眶湿润,随着护士离开。

“护士,你他妈说什么!谁流产了?!”,在他们离开后,苏冬城才反应过来护士刚刚说的话,大吼。

钱勇骏和肖南笙缴费办了手续回来,只见苏冬城对着墙壁拳打脚踢,连忙将他安抚住。

最近他很少回家,躲着纪芯柔,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而且,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傻子,哪懂怀孕不怀孕……

没想到……

纪景年抽完血,头晕眼花,朝急诊室奔来,一颗心备受折磨。

带着最坏的打算,走到急诊室门口,苏冬城蹲在墙角,双手捂着脸,一副悲伤的样儿。

这边,急诊室的门开了,顾凉辰被推了出来,他箭步冲上前,心脏绞痛,不敢开口,“辰辰——”,喃喃地喊着她。

没事,只要她没事就好,孩子……

可到底是舍不得的,已经能听到那小人儿的踢动了,感受到他的存在了,怎么……

“大人和胎儿都没事,不过,胎儿情况很不稳定,需要进一步观察!”,医生的话,句句敲打他的心,在听到“都没事”时,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纪景年冲了上前,看着平车上躺着的脸色惨白的人儿,鼻涕眼泪不停地落下,他僵硬地随着平车,去了病房。

不一会儿,纪芯柔也被推出来,苏冬城奔了上前,心颤着,去了病房。

两个女人就住隔壁,纪景年和苏冬城分别守在各自女人的床边,肖南笙和钱勇骏也没进去安抚,钱勇骏有事,先走了,落下肖南笙,他也一堆事要处理,今天还是开业。

看着纪景年握着她的手,在那无声抽泣的样儿,他默默地离开……

纪景年一手握着顾凉辰的手,一手抚摸着她的肚子,不敢用力,心脏紧缩,生怕这个孩子会跑掉。

也更心疼她,如果,他和她的血型一样就好了,还可以输血给她,这样,他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没用的男人!看着她受苦遭罪,却保护不了,也无法跟她分担!

顾凉辰醒来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念叨,“宝贝”,她被他叫醒。

“宝贝没事,辰丫头,儿子在呢,还在!没事,他没事!”,一个劲地说着这句,知道她最在乎,最想知道。她果真松了口气,“真的没事吗?”,喃喃地问,对上纪景年那通红的双眼,脸颊上还有泪滴。

“你怎么,哭了啊?”,她哑声地问。

纪景年抱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眼泪却掉得更加汹涌,“我高兴……儿子还在,我高兴呢……”,他哑声地说,努力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心疼,眨着眼,“你好傻……”,她小声道,“脸色,很白——”,细心地发现他的脸色很白。

“刚给柔柔抽了点血,没事!”,纪景年眨了眨眼睛,沉声道。

“柔柔,柔柔她怎样了——”,想到刚刚在影楼,纪芯柔孩子气地跑起来,她追了她一下,她撞到了酒杯……

纪景年眸色微黯,“她流产了……怀孕早期,没保住……”,轻声地说,对那个傻堂妹也是心疼的。

顾凉辰也诧异,心揪着。

“医生说咱儿子还不太稳定,要小心。”,纪景年又说道。

“嗯!”,只要还在就好,她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她在心里笃定地想,此刻,心里非常后怕。

***

纪芯柔醒来,看到自己躺在病房里,吓得吵着闹着要离开,她最怕医院,也最怕打针。

“纪芯柔!你别闹了!”,苏冬城冲她暴吼,脸色铁青,纪景年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

“老公……你别生气……打针痛……”

“你他妈给我老实点!能不能别给我惹事!我他妈这辈子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白痴!”,苏冬城内心既痛苦又矛盾,也气愤,口不择言地大吼。

纪景年一把将他拉开,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苏冬城被他打得踉跄了好几步。

“阿景哥!你别打他,你敢打他!我讨厌你!”,纪芯柔这时从床上爬起,虚弱的人儿咬着牙,用尽力气地冲纪景年吼,护着苏冬城。

纪景年哭笑不得!

心疼这个傻妹妹,也为苏冬城觉得无奈!

“冬子,你对她,好点!她是你老婆,你儿子的妈!”,纪景年看着苏冬城,沉声道。

苏冬城站起了身,脸颊上一片乌青,无奈地走到病床边,“老公,柔柔乖乖,你别生气……”,纪芯柔怯怯地看着老公,傻乎乎地说道,乖乖地躺下。

身上好痛,肚子也好痛,不敢告诉老公。

她根本不知道,流产是怎样的概念。苏冬城也没告诉她。

“乖……老公陪着你,给你讲小红帽……”,他坐下,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纪景年叹了口气,悄悄地离开,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很久不见的唐司漠,居然在。

“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唐司漠好像没看到纪景年,仍坐在病床边,握着顾凉辰的手,低声道,对纪景年,招呼都没打。

纪景年也没发火,去给顾凉辰倒水,然后在另一边坐下,喂她喝水。

“我和艾雯儿退婚了,这下,你可以考虑答应我的追求了吧?”,当着纪景年的面,唐司漠不怕死地问,还挑衅地看了眼纪景年。

“咳咳——咳——”,顾凉辰被呛到了,纪景年连忙扶起她,拍着她的背。

“唐司漠,我怎么越来越讨厌你?”,顾凉辰冲唐司漠白眼道。

唐司漠那张俊脸上染着柔和的笑容,“没事,只要我喜欢你就成了!”,不怕死地继续说道。

纪景年觉得,今天是个可以打开杀戒的日子,先是想打肖南笙的,后来打了苏冬城,这会儿,十分想揍唐司漠一顿!

绕过病床,走向唐司漠,握着拳,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别动手,我还想问你,艾雯儿那女人去哪了呢!”,唐司漠退后,瞪着纪景年,沉声问。

艾雯儿现在应该还躺在病床上,纪景年想起艾雯儿昏迷时,叫着唐司漠的名字,这会儿,觉得唐司漠更惹人讨厌!

他配不上艾雯儿!

“你等着,她会回来收拾你的!”,纪景年咬着牙,沉声说了句,“马上离开,不送!以后也别再来!”,他指着门口说道。

然后走向顾凉辰的身边,他头晕,眼前发黑,加快步子,在椅子上坐下,然后上身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纪老师!”,顾凉辰心慌地喊,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她的手抚上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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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你是我的大女儿

纪景年因为抽血,血糖低,昏厥了过去。唐司漠去找来医生护士,把他抬去了一旁的病床上休息,人并无大碍。唐司漠被她赶走了,让他以后不要来找自己。

她躺在病床上,一瞬不瞬地看着隔壁床上的男人,眼眶湿润,为他心疼。

快天黑的时候,艾香拎着保温饭盒过来,见病房里的两个人,皱着眉,叹着气。

纪景年醒来,见到母亲,心里有着防备。

仔细检查她送来的食物,是否有任何不对劲,自己先吃,才让顾凉辰吃。

“妈,您也看到了,我跟她,是必须在一起的。”,纪景年边喂顾凉辰吃饭,边说道,她默不作声,安静地吃饭。

艾香叹气,心里有些心疼顾凉辰肚子里的孙子,“阿景,你也别让我这个做妈的为难啊——你爸那边,生意上有问题,得靠江家扶持一把啊!”,艾香左右为难地说。

顾凉辰心里有点酸,他们考虑地也没错,作为集团继承人,理应为公司利益着想。

娶她这么个家道中落,没家世没背景的女人,有什么用?

“遇到困难就想着联姻?我爸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难不成只有靠女人的本事?”,纪景年嘲讽道,拿面纸帮她擦了擦嘴。

当初,纪敏洪做生意起家也确实靠了艾家,不然,哪那么容易成功?

“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把你爸的公司搞活啊!成天围着个女人转,丢不丢人?”,艾香气恼道,见儿子对顾凉辰那么体贴温柔,作为女人,真是羡慕、嫉妒。

“只要他肯打消了和江家联姻的念头,我必定全心全意帮他做生意!”,纪景年沉声道。

“我会跟他说的!你也别太为难我这个老婆子!还有,这丫头,她对你一点不体贴温柔,害了你两次,我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艾香站起身要走,看向病床上的顾凉辰,气愤地说道。

当着她的面这么数落自己,这老太太是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吧?看样子,也是真没打算再和她成为婆媳的。顾凉辰心里很不舒服,同时,心也沉下,她什么时候害过纪景年两次?

唯一的一次,就是害他丢了工作吧?

艾香走了,纪景年在她身边坐下,捉着她的手,冲她微笑,亲吻她的手背。

“我害你丢了工作,还害你什么了?”,她撇着嘴,喃喃地问,手背被他亲吻地酥酥麻麻的。

“害我对你倾心,无法自拔啊——”,纪景年不正经地说道,脸色还微微泛白。

“认真点回答!”,她霸道地说道。

“没有,我妈胡说的!你也听到了,只要我能扭转公司的局势,老爷子也不会逼我。”

“你能做到吗?以前又不是从商的……”,她低声问。

“不相信我的能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纪景年办不到的事!”,他得意地说道,顾凉辰白了他一眼。

“辰丫头,你要相信我,我会努力,为你跟儿子撑起一片天的!”,纪景年看着她,深情地说道,“给我点时间,相信我。”

“嗯,我不急,我这次,一切听你的。”,她平静地微笑着说,纪景年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了吻。

随即,伺候她洗漱,自己也洗了澡,就在她身边躺下,拥着她,幸福地睡去。

***

在医院住了三天,胎儿稳定了才出院,纪景年本来要来照顾,被她赶走,让他专心忙公司的事。隔壁的纪芯柔跟她一天出院,纪景年没空来接她,让苏冬城接了她。

身体复原后,她打算去上班,给纪景年打了电话,他执意让她在家休息,她觉得没必要,处处小心翼翼就是了,而且,重要的是,想每天能见到他。

大师兄冯远打来电话说,她被调回律师楼了,以后要上班就去律师楼坐班。

之前的合约内容不都是她在跟进吗?为什么把她调回去?

有些不明白,但她服从安排。

事务所对她很照顾,安排给她的工作都很轻松,她暂时没想和纪景年的事,安心工作。偶尔想到领证的事,有些不解,半个月过去,他都没提。

他最近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有空来看自己,有时身上带着烟酒味,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那个点,她睡得很沉,没力气跟他理论。

只感觉他抱着自己,亲亲摸摸,跟儿子说说话,第二天醒来,他是不在身边的。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

怀孕满二十四周,需要产检,这次,是纪景年陪着她去的,而且神通广大的他还弄清了孩子的性别,并不是他认为的儿子,而是个女儿!

这对纪景年来说,是个惊喜!

“女儿好,妈妈的小棉袄,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纪景年乐得合不拢嘴,贴在她的肚子上,激动地说道。

“不知道你家是不是重男轻女呢,知道我怀的是女儿的话,肯定——”

“打住!他们怎么想,跟我们完全没关系!”,纪景年瞪着她,沉声道,将她从检查床上扶起,蹲下身,帮她穿上鞋子。

“是吗?可是,你还是在意他们的。不然,为什么不提复婚的事了?为什么把我从远洋调回律师楼了?又为什么,最近常常和那位江小姐出席活动?”,顾凉辰喃喃地说,表情淡然,一副很镇定的样子。

纪景年脸色微变,“你都知道?”

“纸包不住火的。不过,我说了,相信你,给你时间去处理,你别让我失望就好了。”,她虽然笑着说,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如果是在以前,早跑得远远地了。

现在,她是为了孩子,为了他,才这么镇定、大方的。

“我跟江雨蓉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别吃醋,对身体不好。”,小丫头越来越成熟了,纪景年欣慰地想。

“我才不会吃醋呢!”,她倔强道。

纪景年挠了挠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出了医院。

中午,带她去下馆子,下午又去逛商场,纪景年在逛到童装区时,比她还激动,什么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见什么买什么,凡是他觉得可爱的,连洋娃娃手推车都买了,还订了婴儿床。

顾凉辰简直无语。

“你再这样买下去,她穿到十岁都穿不完了!”,不仅婴儿装买,看到可爱的童装也买,什么公主裙,小皮鞋买了一堆,购物车里快堆成山了!

纪景年莞尔,搂着她的肩膀,“吃醋了?都忘了给你买衣服了!”,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

“哈——我吃什么醋!莫名其妙!”,她连忙反驳,不过,心里好像是有那么点小醋意的,以后,她这是要跟女儿争宠的节奏吗?

“小老婆,别吃醋,我以后肯定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你就是我大女儿!”,纪景年低下头,在她耳边戏谑道,这话听得她心口一暖,红着脸,捶了下他的心口!

“谁是你女儿啊——”

纪景年幸福地笑着,一手推着手推车,一手牵着她的手,继续逛商场,脑子里浮现起以后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女儿逛街的画面。

心口涨满了幸福的暖流,已经迫不及待那一天了……

没走几步,纪景年看到了亲子装,拉着她要买,“以后再买不迟的!笨蛋!”,这老男人心理年龄怎么这么不成熟啊?

“买!”,纪景年倔强道,拿了三身亲子t恤。

“看等到多少年后再穿!”

“也就三四年呗。”,他打量着她的肚子,脑子里在勾勒着女儿的模样,想着想着,那小女孩的身影和她小时候的重叠,嘴角扬起无尽宠溺的笑浮上脸庞。

晚上,他带她回到他们以前的家,帮她洗澡的时候,两人泡在浴缸里,纪景年有点蠢蠢欲动,坚硬的下身抵在她的腿心,从她身后抱着她,双唇咬着她的耳珠,舌头轻舔,惹得她全身颤抖,酥酥麻麻。

“可不可以?”,他柔声问,自上次出血后,就没敢再要她。

双手搓揉着她胸前的绵乳,恨不得马上冲进去。

“嗯……你轻一点……”,她粗喘,出口的话近乎呻吟。

纪景年得到应允,长臂伸向她的腿心,手指轻轻地在水中撩拨着她的腿心,逗弄她。

因怀孕而身体更加丰腴的小女人靠在他怀里,难耐地扭动身子,双手紧抓着浴缸边缘,咬着唇,晃着臀。

“大宝贝……想要吗?”,现在,她是大宝贝,肚子里的那个是,小宝贝,小女人又多了一个称呼。

“嗯……想……”,好想,身子在紧缩,心痒难耐,不禁想起以前在水下交欢的滋味,那种温热的水流冲进肚子里的感觉,真让人怀念,心悸,热血沸腾。

他眸色一黯,调整了下两人的姿势,坚硬抵着她,借着水流,冲了进去,她忍不住尖叫……

不一会儿,随着他的动作,浴缸里的水洒了一地,柔体拍打着水面的声音暧昧地响起,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两具**的身子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两人忘我地沉沦,纪景年那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响好几遍了,他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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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隐瞒

隐瞒

她躺在按摩浴缸里,白皙的**分别挂在白色浴缸的边缘,他坐在她腿间,卖力地动。

在水中,阻力的作用,无需他多用力,她也能感受到那股汹涌的快感,仰着头,不停地叫着。

她贪恋这份柔体上的快乐,仿佛只有他完全进入时,才能感受到他是真实存在的,忍不住直起上身,双臂紧紧圈着他的脖子,抱住他,咬着他的肩膀,承受这股汹涌的快意。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之后,她瘫软在他的怀里,纪景年温柔地为她冲洗干净身子,抱着她回去卧室。

“纪老师……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她半昏半睡嘟囔着说道,细如蚊蚋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他的耳里,他愣坐在床头,眸色黝黯,嘴角宠溺地扬着。

“当然不会,睡吧,我在这……”,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抚。

她是真的困,迷糊中,听到他的话,十分安心,不过,仍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很少在一起,尽管她说相信他,但是,顾凉辰一向是一个内心缺乏安全感的人。

表面也许并不在意,心里还是在意的,害怕他会再次丢下她。

她坚持去上班,因为工作能给她带来一种安全感。

纪景年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真想什么都不管,躺下,跟她一起睡,每天跟她厮守在一起,当然,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女儿。

手机响了,他轻轻地松开她,离开床边,快速地去拿手机,然后去了阳台。

“我不想再查下去了。”,纪景年站在阳台边,夜风吹拂他的脸,双眸看向天上的一颗星子,低声说了句。

语气里透着无奈。

“为什么?”

“我只想跟我的爱人及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他说着发自肺腑的话,也说着一句对不起检徽的话。

“纪景年!这不像你!说的话太不负责任了!你想过着平凡的日子,谁又不想?!”

“申副检,对不起,我失言了,我会调整心态。”,他连忙改口。

“扛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你师父那样的前辈!”

“明白!”

“有什么新进展?”

“暂时还毫无进展,远洋和唐氏合作的机会并不多。”,他如实回答,脑子里浮现起另外一个疑点。

但是,没说出来。

不一会儿,挂了电话,他进了书房,从抽屉里找出一只录音笔,打开。

“工作日记一:发现一个很大的疑点,远洋和海陵合资建设的新厂,有一大笔资金来源不明……”,他对着录音笔,平静地叙述。

回到卧室,他尚了床,将她拥进怀里,闭着眼,抱着她,幸福的暖流自心田滑过……

“辰丫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信仰吗?”,他在心里问,也是在叩问自己。

***

第二天醒来,他居然在,顾凉辰窝在他怀里,幸福地竖着懒腰,“大宝贝,早——”,纪景年慵懒地开口,低声说了句。

“纪老师,早!啵——”,她慵懒地回应,撑起身子,亲了他一口。

纪景年一个激动,翻了身,捉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深吻,吻得她七荤八素,才放开她。

“这样才算吻,知道吗?”,男人坏笑着说道,胡渣滋生,表情慵懒而迷人,教她心颤。

“你讨厌——”,她撒娇地说了句,并不想起床,窝在他的怀里,“以前婚后,常常分居,现在想想,真是作呢!”,她感慨地说道,这样清晨醒来,他就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纪景年看着天花板,很赞同她说的话,“还不是你在作么,常常赶我去客房住,以后还作不作了?”

“是你不好!总惹我生气!你要早点说爱我,不就好了!”,她气呼呼地撒娇,捶着他的心口。

“现在说也不迟啊……”,纪景年幽幽地说道。

“那你现在说!”,红着脸,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纪景年转了个身,低下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辰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贴在他耳边,深情地说了句,然后一连串地说着那三个字,一口气说了很长很长。

就好像要将以前没来得及说的,全部补上似的,每一句都发自肺腑。

她是没想到他这个闷骚的老男人会一连串说这么多,心悸、感动,“说这么多干嘛啊,说多了,就不是真爱了!”,红着脸,倔强地说,其实,还是虚荣地喜欢听这么多句的。

“是不是真爱,你还分辨不清?”,他低声问,她心口颤动。

“我怎么分辨?你现在说爱我,回头又跟别的女人吃饭、应酬了!”,酸酸地说道,要起床。

他耍赖地抱住她,低下头,亲上她肚子,“小宝贝早!”,摸了摸,傻乎乎地说道。

顾凉辰莞尔,抚摸着他坚硬的发丝。

“起床了,还要去上班呢——别闹了,好痒,你的胡渣!”,他亲着她的肚皮,胡渣刺得她酥痒,宠溺地看着埋在她肚皮上的他。

这人怎么看起来跟个小孩似的!

肚子里的小宝贝像是感应到了他的亲吻,不停地踢着,她招架不住地后仰着身子,双手撑着床面。

“我的小宝贝对我说早安了!”,纪景年感觉小宝贝在动,仰起头看着她,惊喜地说道。

顾凉辰幸福又有些无语地笑了,“你们都别闹了!”,沉声说了句,就当小宝贝真的在跟他玩闹。

纪景年捧着她的肚子,又亲了进口,贴着耳朵在她的肚皮上,仔细地听,“小宝贝,我是爸爸!”,他傻乎乎地说道。

顾凉辰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

这一刻,那样幸福、温暖,以前也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她跟她的阿景哥有了共同的孩子,可以这样坐在床上,他贴在自己的肚皮上,孩子气地跟肚子里的宝宝玩耍……

幸福,来得很突然,也很不真实。

让她忐忑,也很想牢牢抓住!

纪景年闹了一会儿,终于放过她,肚子里的小宝贝也不踢了,“现在就这么调皮,以后可怎么得了,不许你以后惯她!”,她嘀咕道,语气有点酸。

这丫头,又和小的吃醋了!

纪景年只好殷勤地找了她留在这的衣服,伺候着她一件件地穿上。

带她去吃早饭,送她去了律师楼。

“小顾,你跟纪总什么时候复婚啊?”,在茶水间倒水的时候,有女同事八卦地问,是看到纪景年送她来上班了。

“我们,快了!”,她笑着说。

“嗯,你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我听在远洋上班的同事说啊,纪景年和那个海陵重工的千金,签有协议!好像是什么婚约的协议,等同于婚前协议!”

说话的这位不是律师,是一位文员,不知她的消息哪来的,一般专业的律师都不会泄露客户的任何私隐。

所以,她不信。

“别信谣言,做我们这行,得管住自己的嘴!”,她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那文员脸色微变,顾凉辰端着水杯去了冯远的办公室。

冯远见到她,表情微微有些僵,“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开门见山地问。

“你这丫头,一大早地,说什么胡话?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不说算了,我知道你的难处!”,欲擒故纵,说罢,要走。

“辰辰!你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冯远说了句和茶水间女同事一样的话,这下,她感觉,真是空穴来风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他们签了婚前协议,现在,他是个有婚约的人了……”,她平静地说道。

昨天还跟她一起去逛了商场,昨晚还一起共赴芸雨,早上还孩子气地闹腾了一会儿,说了那么多“我爱你”,这会儿,她居然已经是个“小三”了。

“也许,只是个权宜之计!辰辰,你要挺住!”,冯远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我知道,他不爱那个女人,也是被迫的,但是——”,他说过,会用自己的能力给集团带来利益,而不是靠联姻。

现在,怎么成了这样的局面了?

难怪,不提复婚的事了……难怪,常和那个江小姐出双入对……

她不闹,听他的,但是,他的做法,很伤人,让她难以接受。

如果足够爱她和小宝贝,为什么不能辞掉公司的职务?那样,就不被控制了啊……

之后的几天,她没见到他,偶尔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她也没问他那件事。

半个月后,媒体上刊登他们已订婚的传闻,她约了他。

他去律师楼,公然接她下班,怀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她接过,欣喜地笑笑,被他扶着上了车。

刚上车,他便将她抱进了怀里,给她一个火热的深吻,大手抚摸着她肚子,“小宝贝又大了点!”,男人激动地说,“想我吗?最近一直在外地奔波……”,他松了松领带,贴在她耳边,粗喘着问。

“你打算瞒我多久?”,她无动于衷,淡淡地问,看着他,他的笑容开始凝固。

第193章给你全部

看样子,她还是知道了。

没说话,只将她搂在怀里,双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澄澈的眸子,没有一丝伪装,那样坦然。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秘密签了结婚协议,把我放在什么位置?让我怀着你的女儿,做第三者吗?”,她平静地问,心却如刀割。

“没有!”,他厉声反驳,搂紧她的肩膀,“你是我老婆!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他笃定地说,眼神坚定。

“那又如何——”

“这只是权宜之计!不是说好了,给我时间的吗?三个月,好不好?或许用不了三个月。”,语气变得柔和下来,他抚着她的脸,柔声地说道。

权宜之计,三个月……

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该相信他,还是怎样,脑子在不停地思索,约莫一分钟,她开口。

“我相信你不会移情别恋,但是,这段期间,你还是别找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留在远洋,是出于孝义还是爱上了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感觉,我只暂时相信你,希望你不要变了,变成一个被利益熏心的纪景年。”,她平静地说道。

“不找你,做不到。我也不可能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只求你相信我!”,捧着她的脸,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薄唇在她唇瓣,缓缓蠕动,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唇瓣。

他总是能轻易蛊惑她,那灼热的气息教她心悸,他的唇就要吻来,她努力躲开,“纪景年!我也做不到!让我下车!”,坚定地说道。

“不成!”,他霸道地说,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用力扣着她的后脑,让她偎在自己怀里,大手贴在她的肚子上。

“别碰我!我们不需要这样的你!混蛋!你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她咬着牙,气愤地吼,终于不那么淡定了。

“不是!我永远是爱你和小宝贝的纪景年!”,他大声反驳,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小嘴,霸道地吸吮。

她用力反抗,推挤他的胸膛,恨恨地咬着他的舌头,他终于吃痛,松开了她!

唇瓣染着鲜血,他喘着粗气,她也是,“分手!”,她坚定地说道,心口绞着。

这样的委屈,她受不了,就算相信他的为人又如何?!在外人眼里,她才是那个第三者!

分手两个字还是震撼到了他,纪景年同样心绞,好不容易把她追回来的,“丫头,你听我说,我是不可能和江雨蓉结婚的!”,他柔声地哄。

“我知道,你说了,三个月,那就分手三个月好了,这三个月,我们谁也别见谁,也没任何关系。”,她喃喃地说,满心苦涩。

“我做不到不见你!”,大爱小爱都想要,只要她相信他,乖乖地配合他,不久之后,就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

车厢陷入一片寂静里,谁也不肯妥协,纪景年有苦说不出,顾凉辰觉得爱得憋屈,还连累了未出世的女儿。

过了几分钟,他抱着她,贴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相信我,我爱你。”

随后,去了一家律师楼。

当律师将一份财产过户文件摆在她面前时,她扫除了心中的疑惑,明白纪景年为什么带她来这了。

现在租住的那栋四合院、海军大院的老宅、市值五百万的股票等等。

“这是我全部身家,现在全部转移到你的名下!”,穿着深蓝色的意大利手工西服的纪景年,坐在她的右侧,目光真挚地看着她,平静地说道。

她的目光惊愕,蹙眉,复杂地看着他,将全部身家都给了她,这代表,他不是一个注重利益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在远洋做下去?

两人目光交汇,那一瞬,纪景年真心地希望她能多了解自己一点,想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想用这些,打发我吗?”,她说了句让他很失望的话,他苦涩地笑笑,摇头,“现在我还不能把我的人完全交给你,先把这些身外之物给你,也许你并不屑,但,这是我的诚意!赶紧签了!”,纪景年贴在她耳边,沉声道。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她也贴在他的耳边,柔声问。

他莞尔,“相信我,就乖乖听我的,我们不久就可以复婚了。”,她问出有没有苦衷这一句,让他很欣慰,激动地说道。

顾凉辰拿过文件,翻了翻,苦笑,“也好,就算你把我真的抛弃了,我还有这么多财产呢!将来是个富婆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故意说道,纪景年的脸色发绿。

“臭丫头!给你财产可不是让你给我戴绿帽子的!”,纪景年宠溺道,轻轻地拍了下她脑袋。

这些财产,并不能给她带来她想要的那份安全感,她的安全感,来源于他。

她相信,这些财产不是打发她,是他的心意,是他在证明。那么,他究竟有什么苦衷?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真签字了!”,拿起签字笔,看着他,她沉声问。

纪景年莞尔,“赶紧签!等着去吃饭呢!”,他爽快地说道,笑笑,签了字。

纪景年舒了口气,“好了,以后我就是个穷光蛋了,还得靠你包养呢!”,他耸着肩,幽幽道。

“说不定这些财产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呢。”,她平静地反驳。

纪景年笑笑,“天地良心!我以前不过是个小公务员,能有多少财产?这些是我把远洋的股份卖掉,换来的。”

“卖掉股份?你爸不得杀了你!”,她好奇地问,纪景年扶着她站起,“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眸色渐渐幽暗,他沉声道。

她没再多问,跟他一起去了西餐厅,原来,他订好了位子,两人坐在落地窗边,浪漫地享受晚餐。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宝蓝色燕尾服的侍者推着推车,推车上是一大束红玫瑰,他身后跟着一支乐队。

顾凉辰愣了下,转瞬低下头,继续切牛排。

今晚,又有哪个幸运的女人要接受求婚呢?

她暗暗地想,反正不会是她。想起那次董雪琦被人求婚,自己以为是纪景年给的惊喜,心里还觉得挺尴尬的。

所以,完全没有期待。

纪景年目光落在对面还在认真切牛排的小女人,内心一片柔软,放下红酒杯,拍了两声。

她回神,然后,听到很近很近的,悠扬舒缓的小提琴声,只见,流光溢彩下,一位小提琴师边拉着琴,边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这浪漫的一幕,另一名吹着萨克斯的乐手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她被浪漫的乐曲包围,然后,对面的纪景年站起了身——

再愣了下,他怀里抱着一束红玫瑰,朝自己这边走来……

灯光下,他的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略带微笑,朝着自己,缓缓走来,一股玫瑰香沁人心脾……

烛光,朦胧了他的俊脸,无数只肥皂泡不知从哪飘起,弄得周围都是,此刻,纪景年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肥皂泡飘舞,记忆飘远……

小女孩吹着肥皂泡,大男孩冲着她微笑,宠溺地说:“辰丫头,别闹了……”

回忆和现实交错,漫漫的时间长河流淌而过,多年之后,那个纪景年还站在她的面前,怀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脸上依旧带着笑,笑容里藏着宠溺。

不知为何,眼泪在刹那间滚落……

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与他对视。

眼前的女孩,不再是那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脸蛋绝美,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肚子隆起……

清澈的眼神,绝美的五官,那个小丫头,现在是他的女人,肚子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两人在浪漫的乐曲里、飘渺的肥皂泡里、浓郁的花香里,相对而视……

时间静止,心潮澎湃……

乐曲渐渐地画上了完美的休止符,世界安静下来,两人从久远的记忆里回神……

纪景年那顷长的身子缓缓跪下,他单膝跪地,举高双手,她垂眸,看到那一朵朵娇嫩的玫瑰花中间,放着一只打开的盒子,盒子里面,镶嵌着一只精致的钻戒……

这是在向她求婚吗?在这样的时候。她诧异地看着他。

“辰丫头,我现在向你求婚,嫁给我!”,他沉声道,此前的一幕跟曾经的梦境重叠,心悸,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她深呼吸,呆呆地看着他,从没想过他有天会跪在自己面前,绅士地求婚。

以为,哪天复婚了,他只会霸道地拉着她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换回来。

在她心里,纪景年就是一个木讷、愚钝,不懂浪漫,却霸道十足的老男人。

对上他诚挚的目光,眼眶泛红,她苦笑,“我现在会答应你吗?不可能的吧……”,悲哀地说道,眼泪再度落下,那枚钻戒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晕。

“纪景年,你很可恶,有婚约还向我求婚!”,她红着眼,委屈地吼。

“我没求你现在答应,只是将这份承诺寄存在你这,等时机成熟,就会兑现,那时,你再答应我也不迟!”,他仰着头看着她,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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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偷情也不错

第一次结婚,没有求婚,也没有钻戒,甚至带着交易色彩。现在,纪景年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捧着鲜花钻戒向自己求婚,给了她全部身家,却无法立即与自己结婚。

她矗在那,呆呆地看着娇艳欲滴的玫瑰,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戒,内心在犹豫、彷徨,不知该不该答应这特殊的求婚。

她明白,他是在承诺,也是想让自己安心。

但,内心终究是不踏实的,怕他兑现不了这个承诺……

而她接受这枚戒指,也代表一种承诺,即便他现在顶着别人的未婚夫头衔,要了这枚戒指,就代表,她是他的女人。

纪景年看她闪烁着的目光,明白她在犹豫,他没催促,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的脸。

“那,这戒指先放你那,等你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身了,再来求我!”,她狠心地说,暂时不愿接受。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心里还是有些黯然,“收下吧,那样,我心里也会踏实些。”,他祈求道。

“不,你快起来吧!”

纪景年站起身,将鲜花放下,拿起那枚戒指,捉住她的左手,直接往无名指上套去。

“纪景年!你——啊——疼!”,指环有点小了,硬是往她指根塞去,弄得她生疼,他连忙停止,“小了?”,蹙眉,当初明明是按照她的手指直径定的啊。

“是的!根本不合适!”,她气恼地说道,觉得他挺没诚意的。

纪景年苦笑,“这戒指早就买了,本来想在结婚一百天那晚送给你的……现在你怀着身孕,手指粗了!”,他解释。

这平实的话,让顾凉辰感动,原来,在那时候就准备了……好可惜……

“那正好,先放你那,等我生完孩子瘦了再要!”

纪景年有点受伤,捏着那枚钻戒,“好吧……”,失落地说道,很受打击,第一次鼓足勇气向她求婚,居然失败了!

看他像没要着糖而失落的小孩一样,她忍不住笑了,“花我就收下啦!”,捧起那束红玫瑰,甜甜地说道。

“我来捧着,底下有泥土,很沉。”,表情严肃,他沉声道,抢过,然后,拉着她的手,离开。

结了账,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像是赌气。

出了西餐厅,顾凉辰感觉有人在拍照,连忙要松开他的手,纪景年反而紧紧地扣着她,“怕什么,你本来就是我老婆!”,他沉声道,抬头挺胸地牵着她的手,朝车边走去。

他的话,让她也挺起了背脊,有种理直气壮的感觉,“但是,这让你的未婚妻家知道,不好的吧?”,应该是狗仔记者在投拍,如果登上了新闻,被江家知道了,怎办?

“什么未婚妻?!那只是协议,如果合作不成功,就不用结婚了!”,纪景年不悦道,为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上了车,自己则故意看了眼狗仔记者的方向,才上了车!

“还真成了名人了,你以前很低调的……现在出行都有记者跟踪了。”,上车后,她酸酸地说道,看向窗外,逡巡有没有记者跟着。

纪景年没搭腔,松了松领带。

“纪总,您去哪?”,司机礼貌地问。

“回家。”,纪景年淡淡地说了句,靠进了椅背里。

“我要回四合院的。”,知道他说的“家”指的是哪,顾凉辰连忙说了句。

“老吴,回家!”,纪景年严肃地强调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人反抗的威严。

他生气了!

顾凉辰思忖,没再反对,沉默地坐在一旁。

几乎没什么光线的车厢里,纪景年坐在右侧,她坐在左侧,他的头后仰,靠在椅子里,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有点不敢惹他,也没说话,她也靠在椅背里,闭着眼,一手摸着肚子。

不一会儿,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推开,一股温热的触感从肚皮上传来,他的手缓缓滑动起来……

也没说话,就那么安静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她想开口,又不忍破坏这静谧的氛围,而且也不知该说什么。

肚子里26周的小宝贝许是感应到了爸爸的抚摸,在轻轻地踢动,那清晰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神奇。纪景年感受到了那真切存在的胎动,一股暖流划过心田,他侧着头,倒了下去,像个孩子似地,头枕在了她的腿上,脸庞贴在她的肚皮上,闭着眼,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顾凉辰一动不动,轻轻地呼吸,任由他枕着自己的腿,听着胎动。

此刻,什么都不想,只享受这片刻的幸福与静谧。

到了小区楼下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纪老师?”,柔声地喊,纪景年清醒,坐起身,下了车。

他为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下了车,仍一言不发,牵着她的手进了电梯。

他生什么气啊?

就因为没答应他的求婚吗?

男人一言不发,背对着她,在电梯门开时,一手挡着电梯门,让她先出去,随后,自己才跟上。

他帮她洗了澡,一如以往那样温柔,就是一句话不说,帮她吹干头发后,自己去洗澡。

这样不说话的他,让她挺郁闷,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下身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的纪景年拉开拉门走了出来,**着健硕的身躯,肌肉丰满,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腹部的那道疤痕。

不过,那淡淡的,浅浅的疤痕看起来并不可怖,反而带着几分野性与粗犷,增添了几分狂野的男性魅力。

面容英俊,表情严肃,被岁月沉淀过,历经沧桑,有过故事的男人,看起来更加迷人。

此刻,她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擦着头发,“还不睡?”

“等你啊——”,她害羞地说了句。

“你先睡,我还有点事。”,纪景年淡淡地说了句,走向衣橱边,从里面找出一件睡袍,穿上,出了门。

“在跟我冷战吗?”,顾凉辰气呼呼地低语,觉得老男人又生闷气了!

***

书房里,纪景年关掉电脑,从抽屉里找出那支录音笔,打开,“工作日记二:很难进入远洋的财务系统,连我这个总经理都没有权限。前天,在西南分公司视察,看到一组照片,是父亲纪敏洪和唐氏集团唐司佑一起视察分公司的合影。艾雯儿之前的目标一直是唐氏,我必须往这方面联想,这起涉黑、涉毒的洗钱案,幕后到底有几个头目?牵涉到哪些利益集团?哪些官员?不得而知,水太深,但我相信,真相一定会渐渐浮出水面。”

纪景年回到卧室时,她似乎睡着了,悄悄地上床,关掉灯。

刚躺下,她偎了上来,一只手探进他睡袍衣襟,小手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滑动,惹得他泛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不高兴啊?”,柔声地问。

“没有,睡觉。”,他捉住她的手,沉声道,语气有些严肃。

明明就是生气了!这个大闷骚!

“那个……睡不着……”,扭着身子,手在他胸口暗示性地抚摸,缓缓下移,纪景年的身子有了感觉,肌肉紧绷。

“纪老师……你不想要啊……”,她轻声地问,黑暗掩去了她娇羞的脸庞。

“你都没答应我的求婚,这是想跟我偷情?”,他酸酸地说道。

就说嘛,因为没答应他的求婚才生气的,手邪恶地在他的肚子上滑动,描摹人鱼线和疤痕,他敏感地绷紧身子,一股燥热从胯间窜起。

“偷情……也不错啊,听起来挺刺激的!”,她调皮地说道,小手来到了他的腿根,轻轻滑动,他霎时傲然挺立。

“睡觉!”,赌气地说,禁欲大半个月,当然是想要的,但是,这小丫头太可恶了,居然没答应他的求婚!

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来到他胯间的隆起上,轻轻地在帐篷上点动,撩拨,这小小的诱引,足以让他欲火焚身!

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她知道,他已经动情了,只是还在隐忍。

索性,揭开被子,跨坐上了他的身子,“顾凉辰,你——唔——”,她居然学他以前那样,强势地封住了他的嘴,吻住了他。

肚子很大了,这样弯着身子怕压着孩子,她用力抱起他的头,而纪景年也想到了这一点,索性双手撑起床面,更靠近了她!

小女人霸道狂野地吻着自己的唇,小舌头撬开贝齿,挤了进来,他仍“无动于衷”,不回应,她不信他能坚持到胜利,继续卖力地勾缠他的舌,小手在他的胸口摸着,学着他的样儿,宁捏着他的**,纪景年粗喘,身子快要爆炸!

这个小魔女!居然再度上演勾引他的戏码!即使在黑暗里,即使没有穿着性感的内衣,只一个吻,一个挑逗的小动作,都让他轻易地欲罢不能!

“嗯……”,他的火舌突然席卷了自己的,像是汹涌的潮水,侵袭而来,教她心悸,心颤,他坐起身,她双腿缠着他的腰,跨坐在他的胯部,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暗夜里,两人忘我地亲吻在一起,她身上的睡衣被他用力撕破,大手罩上胸腔的丰盈。

粗重的喘息声和娇媚的呻吟声缠绕在一起,点燃一室激情。

第195章我也会吃醋

今晚的纪景年动作有些粗野、激狂,但也在极力控制力道。她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胯间,他的坚硬深深地埋在她的体内,双手自她身后,来到她胸前,托着那两团沉淀。双唇自她后劲细细地吻着,啃着,沿着脊柱一路下移。

火热的吻似要将她的骨头蛀空,酥酥麻麻的快意教她放纵吟哦,一波一波地快感袭遍全身。

他想时间就此停止不前,希望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希望两个人可以永远地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然,现实终是残酷的,即便最后的真相更加残酷,他也必须挺身前行,让真相水落石出。

此刻,内心纠结的不仅仅是能否跟她在一起,矛盾的,还有父子情谊……

他退缩过,想放弃过,甚至不想再做检察官,只想跟怀里心爱的小女人和未出世的小宝贝在一起,什么家国天下、什么职责本分……

但是,想到为了查案被罪犯迫害至瘫痪的师父,想到为了查案深入龙潭虎穴中枪的艾雯儿,想到那些被毒品、被黑恶势力迫害同样不得与家人平凡相处的普通百姓……他还有什么理由放弃?

作为一名男人,他也想为她遮风挡雨,不想失去她和女儿,在二者相互矛盾时,他只有努力兼济,也希望她能信任他,乖乖听从他的安排,给他时间处理好公事。

“辰丫头……我以后……也许只有你们了……”,吻再度来到他的耳边,双手离开至她的腹部,轻轻地抚摸,无奈地在她耳边说了句,让她很莫名的话。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啊……”,问题被他撞碎,化作呻吟,在他的冲击下,再度攀上灿烂的顶端……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像无法分开的连体婴儿。

***

醒来后,他在穿衣服,她迷迷糊糊,浑身乏力,昨夜有点纵欲过度,纪景年见她醒来,弯下身,宠溺地亲了亲她的唇,“再睡会儿,我先走了。”

“怎么这么早……”,她嘟囔,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不过六点半。

“要赶去季市,那边的广场今天开业。”,他柔声道,大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肚子,“下次产检我陪你去。”

这么说,又得近半个月见不到他了?

“嗯……”,乖巧地回答。

“这段时间,你只要信任我,安心养胎就可以了,其他的,直接无视!”,坐在床沿,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地说。

纪景年,我只有完全不爱你,不在乎你,才会做到无视啊。

她在心里说,“嗯……”,嘴上还是答应了他。

三个月的时间,她等。

正好那时候,小宝贝也该出世了,那个时候,一家就可以真正团圆了。

“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低下头,亲了她一口,说罢,站起身,戴上手表。

“别抽烟喝酒!”,她喊了句,他已走到门边,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然后,离开……

躺在床上,再无睡意,也不愿醒来,拿手机随意地看看新闻,又一对明星夫妻爆出离婚,然后,又一大票网友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她扬唇,爱情是什么样的?

什么是真爱?

谁又能保证爱谁一辈子?

就像她和纪景年,现在似甘柴猎火,想在一起却不能,爱得无奈却又乐此不疲。但,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呢?

又或者,她现在对他是信任的,感觉他是有苦衷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在欺骗呢?

所以,她觉得,最重要的是,爱自己,保护好肚子里的女儿,不要迷失自我,先爱自己,才能爱别人,是否是真爱,留待时间去证明吧!

活在当下,且行且珍惜。

她现在选择相信纪景年,会理智地去相信他,不是感情用事。

***

纪景年才上加长版房车,父亲丢来一份报纸样刊!

“花了一百万压下的新闻!”,纪敏洪冲他斥责道,纪景年拿着那份样刊,见上面是自己和她牵手的照片,心情忽然很好,仔细地盯着那图片看着,还喝了口茶。

“你以前好歹是名检察官,做事怎么不动脑子?这新闻让江家看到,别人会是什么心情?”,纪敏洪严词厉色地对对面的他斥责。

“老爷子,我对你已经妥协到底线了!别在逼我,不然,我还真辞职了!”,纪景年将那份报纸甩在茶几上,拿起紫砂壶,倒了杯茶,扬声说了句。

纪敏洪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对女人,何必这么上心……”

“我妈呢?!你对她也不上心吗?”,纪景年看着对面的父亲,有些心痛,他真心希望自己的怀疑只是个误会……

纪敏洪为他倒了杯茶,笑笑,“我跟你妈,向来和谐,这其中最大的和谐之处,不是感情,而是利益的牵系,明白么?”,纪敏洪那未显苍老的俊脸上,噙着一丝笑意。

“所以,在您心里,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他端起茶杯,看着对面泰然自若的父亲,问,然后,漫不经心地喝下茶水。

纪敏洪笑了笑,“当然!”。

纪景年捏紧了茶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心脏扯了下。

“阿景啊,你现在还没适应这个圈子,需要慢慢适应,爸不逼你!跟辰辰那丫头,也别太认真,感情,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就不怕我把您的这些话告诉老太太?”,玩笑地问,纪敏洪无谓地笑笑,靠近座椅里。

“她相信我!”,纪敏洪十分笃定地说道。

这些年来,在纪景年的心里,父母一直是一对模范夫妻,恩爱地让人羡煞,却不想,在父亲心里,对母亲更多的是利用。

也许哪天,艾家倒了,他第一时间会抛弃了这位糟糠之妻了。

***

顾凉辰第二次见到江雨蓉时,是在一家西餐厅的电梯里。冯远生日,约她吃饭。她一眼认出这个大方知性的女人,江雨蓉也认出了她,两人还点头打了招呼。

后来,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到在补妆的江雨蓉。

她合上粉盒,看向她,视线落在她隆起很高的肚子上。

她也淡然地看着她,镇定自若地去洗手。

“几个月了?”,江雨蓉开口,轻声地问。

她透过镜子,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快28周了。”,微笑着回答,这个女人,是纪景年的未婚妻呢。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江雨蓉突兀地说道。

她知道,她说的是纪景年,心里竖起了防备,纪景年说,他和这个江雨蓉不会扯上感情,那她现在是什么意思?

“谢谢夸赞我的男人。”,她微笑着回答。

“你确定他是你的男人?”,江雨蓉笑着问,略带嘲讽。

“我确定,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感觉她像在对自己示威,如果是示威的话,外面的那个男人是谁?刚见到他们的时候,她是亲密地挽着那男人的胳膊的。

江雨蓉笑笑,“那说不定,不久之后,他也成为我孩子的爸爸了呢……”,幽幽地说了句,离开。

不好意思,他已经结扎了。

她看着江雨蓉那高挑的背影,暗暗地说道,对这个女人完全竖起了防备。

跟纪景年打电话的时候,坦白了这件事,电话那头的纪景年很淡定,“就算我没结扎,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有机会怀上我的孩子!我只认你这块肥沃且干净的土地,只想在你的土地上撒种!”,男人邪恶地说道。

顾凉辰脸红,“臭不要脸的,你现在有种么?”

“放心吧,以后会做复通术,咱们再努力播种,再要一个孩子!有一对才好玩!”,纪景年想到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画面,有些“贪婪”地说。

她也在幻想那样的画面,又不敢有过多幻想,双手抚摸上肚皮,“对了,我拿了一部分钱投资理财了,亏了的话,你会不会骂我?”

“随你挥霍,只要不包养小白脸……最近跟你大师兄好像走得很近嘛……”,纪景年酸酸地说。

她笑了,他这是吃醋了?

“是啊,大师兄嘛,就要天天在一起取经啊。”,小丫头说起了玩笑。

纪景年邪笑,“那你就是那个二师兄?挺着大肚子,是蛮像的。不过啊,你纪老师就是西天的如来佛祖,经都在我这呢!”,彼时,纪景年站在办公室的窗口,闭着眼,享受阳光的照耀,对她调戏道。

“你——纪景年!你骂我是猪!”,她迟钝地咆哮!

他在电话那头“呵呵”地笑出了声儿,她气地在那头对他胡乱骂着,“好了好了,我该忙了,不准跟你大师有除了工作以外的接触,我会吃醋的!”,纪景年严肃道。

“就让你吃醋,酸死你!你跟江雨蓉不也天天……”,说着说着打住,“我也会吃醋!”,霸气地吼了句,纪景年心里更加得意了……

“大宝贝,爱我么?”,纪景年止住笑容,认真而心悸地问。

还从没听她亲口说爱他呢,即使感觉出,她是爱着他的。

她也心悸,心跳加快,那个“爱”字堵在喉咙口,他屏息着,等待她开口……

ps:也许你觉得辰辰挺自私、挺现实、不讨喜,我想说,这虽然是言情,但也有我要表达的:女人啊,多爱自己一点没错,先爱自己,再爱别人。这样,在被背叛或在失去的时候,仍能坚强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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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深不见底的爱

爱,这个字眼,像根绣花针,轻轻地戳了下心脏,并不觉刺痛,只是触动了下,心悸、心跳紊乱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经历这么多,她当然清楚,自己是爱他的。但是,那个“爱”字堵在喉咙口,就是发不出。

是底气不足还是勇气不佳?

她找不出原因,就僵在那,一言不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话陷入了沉默里,这沉默对于纪景年来说,那样漫长,也是一种煎熬。他也是个普通人,免不了俗,想听自己心爱的人亲口说一句:“我爱你”。

漫长的沉默结束,没听到她的回答,一股失落涌上心头,纪景年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事要忙。

“我这边要忙了,先这样吧,注意身体,抽空就去看你。”,柔声说道,像是已经忘了那个问题。

“哦,那,再见,你也注意身体。”

“嗯,拜——”,纪景年说罢,等着她挂电话,“我爱……没事了,就这样吧!”,还是没说出口,她匆忙地挂了电话,心脏“噗通”地跳。

很想鼓足勇气地对他说,爱他。

很大声地说出来,只是,开不了口啊。

不知他有没有难过。

他说过那么多次的爱,她还一次没说呢。其实,他也应该能感受到她的心意的吧,如果不是真爱他的话,她早跟他一刀两断了!

***

怀孕七个月产检的时候,是纪景年陪她去的,胎儿一切正常。肚子又大了些,纪景年心血来潮带她去拍孕妇照,让肖南笙亲自给拍。

她以前听肖南笙说过,他的新影楼,并不仅仅拍婚纱照,还拍孕妇照、全家福,让摄影,记录一个家庭的成长。

她觉得这个理念很好也很有意义。

肖南笙觉得纪景年是故意的,居然叫他亲自为他们拍亲密的孕妇照,给他们安排最好影楼里最好的摄影师,他还不干。

影棚里,怀着七个月身孕的顾凉辰穿着一袭蓝色的带着白色波点的长裙,双手抚着肚子,脸上未施粉黛,长发披散,纪景年穿着舒适的居家服,站在她的身后,双臂自然地从她腋下抚摸上她的肚子。

“二位表现地真够自然啊,都不用我指挥!”,肖南笙心里有点酸,镜头对准他们,幽幽地说道,按下快门。

“那是,我们是真情流露,无需表演!在你这还有套婚纱照呢,以后还请你拍!”,纪景年腹黑地说道,其实,他怎会不知道肖南笙对顾凉辰的感觉。

肯定是喜欢的,才帮了她那么多。

他不想再失去这个兄弟,也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要把感情给错了人。当然,以肖南笙之前“伟大退出”的表现,他相信,他不会再插足他们的。

肖南笙听了他这话,心里更酸,想故意给他拍丑点,只可惜,纪景年帅得360度无死角,怎么拍怎么帅。

“行啊,很乐意为二位效劳!不过,你这个混蛋什么时候把她娶了?!肚子这么大了!”,两人换了一个姿势后,肖南笙看了看屏幕,然后,认真的睨着纪景年,沉声问,表情带着愠怒。

一副为顾凉辰叫屈的样子!

肖南笙是搞不明白,纪景年为什么还不娶了顾凉辰,这段时间,他和那个江家小姐倒是常常出双入对,让他很窝火!

追她的时候,那样深情,追到手了,又不立即复婚。

“南笙老师,我们该换下一套服装了吧?”,顾凉辰这时扬声说了句,想避开这个令人无奈的问题!

纪景年有口难辩,“阿笙,我不会辜负她的,你放心好了!”,他笃定地说,声音动人,让她窝心,肖南笙也信了他的话。

“你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肖南笙对他警告,纪景年冲他扬唇,笑了笑,带她去更衣间换衣服。

“是不是觉得很委屈,连肖南笙都在为你叫屈呢……”,更衣室内,他搂着她,轻声地问,在她唇边亲了亲。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边,她笑,深吸口气,“没有啊,不就还剩两个月的时间嘛,我等得起!”,爽快地说,捏了捏他的脸庞。

“谢谢!两个月,我一定处理好!”,即便离水落石出还有一段距离,他仍给她承诺,也是在给自己施压!

她微笑,然后大幅度点头,跟着他出去,继续拍照。

拍完照,他们请肖南笙吃饭,怀着身孕的顾凉辰嘴馋地提议去吃大排档。说,特别想吃小龙虾。

纪景年不准她吃,说大排档的那些小龙虾都是用洗虾粉漂洗过的,吃多了会得急性肠胃炎,她一个大肚婆哪能吃那些。

要带她去餐厅吃澳洲大龙虾,她不肯,死活想吃普通的小龙虾,最好是麻辣口味的。她一个劲地求着,嘴馋地要流口水的样子,肖南笙说,他会做!于是,三个人一起去了水产市场。

仔细挑选了鲜活的小龙虾,去了肖南笙的家。

肖南笙亲自下厨。

“纪老师,这一点,你可要跟南笙老师学学了,人家会做饭!”,顾凉辰见围着围裙站在灶台边有模有样地做饭的肖南笙,夸赞道。

纪景年不屑地看了眼肖南笙,“我有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小老婆就成!这一点,他比不过我!”,纪景年圈着肩膀,得意地说道。

肖南笙冲纪景年白眼,“一会您可别吃我炒的菜!”

“好啦!你们俩就别吵了,跟小孩子似的!”,顾凉辰说完,咬了口苹果,大口咀嚼,笑弯了眸子看着这两个大帅哥在斗嘴。

“对了,南笙老师你也不比纪老师小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我们律师楼里有很多单身的女同事哦!”,顾凉辰八卦地问,看着肖南笙这个看似邪魅,实则很低调的男人,在想,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他呢?

“对啊,我女儿都要出世了,你也不眼红么?”,纪景年故意对肖南笙刺激,搂着小女人在肖南笙面前晃啊晃的。

“我女人多的是!不用劳烦二位操心!”,肖南笙轻佻地说道,“要恩爱去外面恩爱去,别在厨房碍手碍脚!”,不耐烦地冲他们打发。

“听到了没,这厮风流着呢,以后离他远一点!”,纪景年边拥着她,边说道,出了厨房。

肖南笙悄悄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扬起。

肖南笙煮的小龙虾很对味,麻辣的,不比大排档的口味差,最重要的是,干净!

纪景年要帮她剥虾壳,她还不让,说自己边剥边吃才对味儿!

看着她这么开心、爽朗的样子,纪景年安心了不少,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担心她表面表现地很镇定,暗地里在纠结、难过。

看样子,小丫头还是很成熟很自强的。

***

虽然知道纪景年和顾凉辰还在一起,但是,纪家并没阻挠,而且,有纪爷爷为她撑腰,没人敢动她!

艾香也没来看过她,可能知道她怀的是女孩,不屑一顾吧。

纪景年得空就会来找她,她问,你的未婚妻不会吃醋吗?他坚定地说,不会。而且一再强调,他和江雨蓉连未婚妻都算不上!

怀孕满八个月的时候,又做了一次产检,一切正常,医生强调,要禁止房事了。

而她也因为肚子太大,体力越来越跟不上,走点路就很吃力,纪景年不准她再去上班,留在家,好好养胎,平安度过这最后的几周。

为了女儿的安全、健康考虑,她决定暂时不去上班。

弟弟顾沐阳恰逢暑假,他要去打工,被纪景年劝止,“你现在唯一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姐姐!”。

顾沐阳十分崇拜纪景年,对他的话唯命是从,答应。

“阳阳,我想吃荔枝——快点给姐去买……”,大腹便便的顾凉辰躺在客厅里,晒着吊扇,懒洋洋地对在一旁做作业的弟弟吩咐。

顾沐阳连忙悄悄地翻开一本笔记本,打开书签,翻开——

荔枝属热性水果,孕妇不宜多吃。

“不行!荔枝是热性的,不能吃!你吃葡萄吧,冰箱里还有!”,顾沐阳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冲姐姐道。

“臭小子!少吃几颗没事的,你就是懒!等阿景哥来了,看我不告诉他!”

“我说的都是正确的,姐夫才不会怪我!”

“你——你姐夫重要,还是你姐姐,你的小外甥女重要?!好了,不吃荔枝了,吃圣代可以吧?蓝莓口味的!快点去买,好想吃!”,她抓过弟弟的胳膊,又是责备又是撒娇地撇着嘴道,一副她才是小妹妹的样儿。

这段时间以来,姐弟俩的感情明显比以前升温了许多。

“受不了你这个吃货!”,顾沐阳一副很嫌弃她的样子,换上篮球鞋,还是出门了。

顾凉辰在他走后,连忙下了藤椅,走到桌子边,从他课本下翻出那本很神秘的笔记本。

棕色的封面页,封面上写着京城市人民检察院字样,她蹙眉,翻开——

满满的,都是纪景年的笔迹。

作息: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喊她起床,晚上九点半,最迟十点,劝她休息。中午午饭后一个小时,劝她午休。

三不准:不准不按时吃饭;不准玩手机、电脑等一切有辐射的电子产品;不准乱吃东西!

ps:如果她想吃除正餐以外的食物或是水果,一定要查询附录1。

读着,读着,顾凉辰渐渐地明白了什么,眼眶不禁湿润……

她就说嘛,顾沐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会照顾人了,原来,纪景年把所有的,她这个孕妇平时应该怎么被照顾的细节,全部写下来了,做成了笔记……

感动的泪水坠落,将黑色的字迹晕染开。

原来,他即使不在自己身边,也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些琐碎、细节……

赶忙去找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刚接通,被人挂断。

他可能在忙,约见客户,或者在谈生意吧,不敢再打过去,连短信也不敢发,怕打扰到他。

然后,坐在藤椅上,一页一页地翻看那本笔记。

他所记录的这些琐碎里,有很多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常识……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正是他打来的。

她激动地接起,“你在哪?”,激动地开口,声音低哑。

“你哭了?”,纪景年在那边激动地问。

“看到你给阳阳做的笔记了。”,她喃喃地说道,吸着鼻子,“你在哪?我想见见你……”,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吧,真的想他了。

没想到她发现那本笔记了,纪景年有些尴尬,自己没法在她身边照顾,只能让别人代替。

他对她的愧疚太多太多,也清楚,一个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的辛苦。

“在c市呢,过几天才能回去。小宝贝还好吗?有没有不乖?”,声音很柔,也有些暗哑,富有磁性,投过无线信号,传入她的耳里。

“她很好,也很乖,最近没为难我。”,抚摸圆滚滚的肚子,向他报告。

“辛苦了,我欠你太多了。”,纪景年的声音有些僵硬,透着无奈,心口闷疼。

“没有!不要说这些欠不欠的,你只要快点解决你的事,跟我复婚,跟我们在一起,就不欠我了!”,她忍不住落泪,哽咽地说。

很快就足月了,足月后,临盆就是早晚的事了,多希望赶紧复婚,一家三口可以团聚……

“会的,很快的!”,纪景年暗暗地吸了口气,坚定道。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总感觉你不是个追名逐利的人……”,她喃喃地问,视线落在笔记本封面上的烫金字体上。

他会不会,还是一名检察官?

不,怎么可能呢,他辞职了啊,因为照片的事,影响太恶劣了……

她的问题让他欣慰,也为难,起码在她心里,他不是一个会逐名逐利的人。

“别多问!乖乖的!”,他宠溺道,内心有太多的压力,太多的苦和无奈,无法与她诉说。

而她,其实是他最想倾诉的人。

但是,必须保密!

她听话地不再多问,只知道,纪景年很爱很爱她,比她想象中地还要爱!爱地,深不见底。

深夜,纪景年刚回酒店,在房间门口,遇到了同来的江雨蓉,她一身酒气,双颊酡红。

“你怎么在这?”,他淡漠而疏离地看着她,只见江雨蓉的身子朝着他倒来——

ps:四千字加更奉上啊!才写好!凌晨就先不更了,大家早点休息吧,不要等更啊!

第197章暗战

一身酒气的江雨蓉朝他这边倒来,他还来不及闪躲,腰身已经被江雨蓉抱住。

江雨蓉全身的重量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一股酒气混杂着淡淡的香味,窜鼻。

淡漠的目光渐渐地变了颜色,深谙了几分,眯着眸子,睨着怀里的女人。

墨绿色的抹胸长裙,外搭米白色雪纺坎肩,胸前镶嵌着一只墨绿色的花朵,坎肩有些凌乱,一只肩膀裸露在外。

“我头晕……扶我进房,好不好……”,声音很低,轻飘飘,仰着头,脸颊躁红,眼神迷离。

“你的房间不在这。”,纪景年冷漠地说,这个江雨蓉现在想搞什么鬼?

“我是你的,未婚妻……”,女人的手指抚上他的唇瓣,嘟囔着说道,纪景年垂着眸,视线落在她胸前的那朵墨绿色的胸花上,胸花中央那深绿色的宝石,吸引了他的目光。

精锐的目光瞥了眼那颗宝石,转而睨着江雨蓉,“既然如此,进去吧!”,他扬起唇,微笑着说了句,长臂圈上她半裸的肩膀,走向房门口,从兜里掏出门卡,刷了下,开门……

才进门,还未来得及开灯,江雨蓉突然从他怀里退出,将他压在了门板上!

纪景年下意识地高举双手,女人柔软的身子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股奇异的香味儿窜鼻,他精神稍微恍惚,“你喜不喜欢我?”,江雨蓉缓缓地开口,手指在他胸膛上轻轻地滑动。

“我跟你,只有利益上的关系。”,纪景年沉声道,感觉脑子有点晕。

“即便这样,也不代表,不可以发生点什么啊……我真的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江雨蓉吐气如兰地说。

“我……我的头,好像有点晕……”,漆黑的房间里,纪景年有些难过地说。

“那我,我扶你去,去床边休息,好不好?”,江雨蓉柔声道,松开他,摸着黑,将他往房间里拖。

纪景年踉跄着脚步,随着她走,不一会儿,他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女人的身子压了上来……

***

凌乱的床铺上,男人性感的背脊露在外面,被子堆叠在腰部,他脸朝下趴着,睡着。从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让他逐渐地清醒……

地上,床面上,到处散落着男人女人的衣服,及内衣裤。

卫浴间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倒映出模糊的**的女人身体,女人仰着头,正在冲澡……

他渐渐地清醒过来,一道拉门声响,穿着白色浴袍的江雨蓉从卫浴间走出,边擦着头发,边看着床上逐渐醒来的,纪景年。

“你醒啦——”,她笑着问,纪景年坐起了身,皱着眉看着她,目光诧异地看着床上和地面上散落的衣物……

男人**的上半身,肌肉健硕,呈着性感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无比诱人。

纪景年没说话,表情恢复了平静、淡然,从一旁抓过西服,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点燃。

坐在床上,径自地抽着。

“是生气了吗?后悔跟我发生了关系?”,江雨蓉放下毛巾,一头栗色的头发半干未干,她用手自然地梳理湿发。

看着坐在床上,半裸着上身,正一言不发抽着烟的男人,心想,他的样子可真迷人。

刚毅的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清晰,如精雕细琢一般!

“觉得对不起你的爱人?”,江雨蓉又问,纪景年狠狠地吸了两口烟,长臂伸向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按灭香烟。

转过头,终于肯正眼瞧了江雨蓉一眼,“你昨晚给我下药了?”,低声地问,表情平静,看不清情绪。

江雨蓉的脸色稍僵,“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垂着眸,紧张地说道。

纪景年冷哼,长臂一捞,将她拽了过来,江雨蓉尖叫一声,身子倒在了床上,她一阵心慌,纪景年一手扯住她的衣襟,企图将其分开,“想上我的床,不需要下药,我一定能满足你!”,男人表情邪魅,说完,动手要撕开她的衣襟。

“不要!”,江雨蓉吓得连忙捉住他如铁一般僵硬的手腕,大惊失色道,一脸惊恐的表情。

纪景年莞尔,“为什么不要?昨晚不是很浪吗?”,右手拍着她的脸颊,邪肆地说道。

江雨蓉心跳失控,“现在,现在是早上,要去开会了……”,慌张地说道,纪景年这才松开她的衣襟。

她连忙起身,下了床,裹紧浴袍。

纪景年冷哼,拽过床面上自己的黑色底裤,拿进被窝里,穿上,这才揭开被子,下了床。

“昨晚意识不清楚,记不住你的味道了,今晚不妨再试一次!”,边穿裤子,拉上拉链,勒紧腰带,上半身**的性感男人,目光锁着她,嘴角勾着令人怦然心动的邪笑,对她邪恶地说道。

江雨蓉不禁咽了咽口水,然后,别开脸。

“好啊!”,说罢,捡起地上的衣物,去了卫生间。

在她走后,纪景年嘴角的笑意渐渐地淡去……

***

房车上,纪敏洪端着红酒杯,轻轻地摇晃着,睨着对面的纪景年,“听说,你跟江雨蓉关系进一步发展了?”

纪敏洪淡笑着问。

纪景年抬起头,右腿绕上左腿,靠进椅背里,“您有何指示?”,他面无表情地问。

“江董催着婚事了!生怕你这个女婿跑了似的,我其实挺瞧不起这种人!”,纪敏洪面带愠怒,不屑道。

纪景年目光疑惑地看着他,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向来只有我纪敏洪操纵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牵着我鼻子走的道理!新厂子也渐渐步入正轨了,主动权到我们手上了,姓江的若现在退出,损失的可是他。”,纪敏洪幽幽地说道。

“您的意思,我可以不用履行婚约了?”,纪景年敏锐地问。

“可是,毕竟签了协议了——你可别冲动,万一被姓江的告了,我们这边也会有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拖着!”,纪敏洪睨着他,说了句。

纪景年在心里冷哼,“老爷子英明!”,表面附和道,这时,房车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酒杯里的红酒洒落,弄脏了他的裤子,纪敏洪放下酒杯,表情愠怒,“怎么回事?!”

“董事长,前面有个老人拦路!”,司机连忙报告,纪景年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保镖从其他车上下来,护着他。

他们刚刚才视察完附近的工地,这会儿正回程。

纪景年下了车,只见一名老人**着上身,坐在劳斯莱斯的车头,右手举着一块砖头,冲着车里不停咒骂:“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开发商,还我房子!还我儿性命!”,头发花白的老人吼完,站起身,冲了上前,将手里的砖头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玻璃碎开几道长印!

“这老不死的!”,有保镖上前,纪景年沉声喝了句:“站住!”,那保镖停下,纪景年走了上前。

“阿景!不用理会!”,并没下车的纪敏洪滑下车窗,冲外面的纪景年喊道。

他顿住脚步,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位老人,一脸皱纹,长着老年斑的老人,瘦削的上身**着,下身穿着一条打着布丁的裤子,赤着双脚。

两名保安上前,将其拉开,纪景年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写了一个很大的“冤”字。

那个字,刺了他的双眼,也扯疼了他的心。

暗暗吸了口气,转过身,上了车。

纪敏洪拿着手帕在擦拭裤子上的红酒渍,嘴里低声地咒骂,“这些个不自量力的,我拿到的地皮都是通过合法手续,要伸冤也去政aa府伸去——”

“根源呢,还不是在这?”,纪景年淡淡地说了句,纪敏洪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这就是这个圈子里头的规则!大家都这么做,你得慢慢适应!”。

纪景年沉默,喝了口酒。

看着对面在外界眼里是知名企业家、慈善家,在京城乃至全国算风云人物,在富豪排行榜上占有名次的父亲,他深深体会到,何为“道貌岸然”。

表面顶着企业家慈善家的头衔,暗地跟贪官污吏勾结,掠夺老百姓的家园田地,吸着他们的鲜血、踩着他们的尸体,竖起一栋栋高楼大厦,发展了这个城市的gdp,塞满了自己的口袋。

此外,还有一大笔来历不明的资金被注入了新公司,那笔黑钱从哪来?

***

等到深夜,才等回他,在他们的家,大腹便便的她要为他热菜,他却紧紧地抱住她,“谁让你做饭了?”,看着一桌自己爱吃的菜,他从她身后圈着她,在她耳边亲吻,略带责备道。

“怕你在外面野味吃多了,忘了我炒菜的味道了!”,她捉着他的手,笑着说。

“我只好你这一口,就恨没机会天天吃。”,他说着,含住她的耳珠,声音低噶地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荡漾起一层鸡皮疙瘩。

“说得好听!你们男人就是满口鬼话!”,她娇嗔,他的双手已经来到了肚子上,轻轻地滑动,然后,蓦地松开她,来到她的跟前,蹲下身,头贴在了她的肚皮上……

“小宝贝有没有想爸爸?”,他闭着眼,温柔地笑着问。

第198章别抱错孙子了

布置温馨的餐厅里,女人穿着宽松的长裙,腹部隆起,男人蹲在她面前,耳朵贴着她的肚皮,闭着眼,安静地听着她肚子里的动静。

顾凉辰垂着头,目光温柔。

他的表情温和平静,刚毅的俊脸笼着一层柔和的光。

感觉肚子里的宝贝踢了下肚皮,他也听到了,性感的薄厚适中的唇扬起微笑的弧度,“她听到了……在说,想我……”,声线低柔,满含宠溺,也透着傻气。

“傻瓜!”,她宠溺地说,此刻的纪景年在她眼里,就像个小孩。

纪景年并未松开她,仍贴着她的肚皮,静静地听。

“我们的闺女,一定要好好呵护,长大后,不需有多大的本事,也不需读多少书,有多少才能,只要是一个思想健康,自强自立的好女孩就ok。”,纪景年平静地说。

“想那么远干嘛?”,她娇嗔道,手不禁抚上了他的头。

“不许早恋,这一点一定要看好!不可以跟别的男生随随便便的!”,纪景年口气酸酸地说。

顾凉辰直想笑,“喂!她才多大点,还没出世呢!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她好笑地说道。

“就是不准早恋,选女婿得经过层层筛选、考核,一定要找我这样人品端正的男人才可以!”

这下,轮到顾凉辰吃醋了,“喂!你这么在乎你女儿,把我置于何地?真把她当成你的小情人了?”,这混蛋,有了女儿后,该不会让她失宠吧?

瞧他现在这样疼女儿的样儿,觉得他做出这种事!

“你?还是大的!”,男人仰着头,冲她柔和一笑,直率地说。

“我不要做大的!我要做唯一的!女儿就是女儿,什么情人不情人的!”,跟女儿吃醋的小女人,酸味很重,纪景年站起身,捧着她的脸,“跟女儿都这么吃醋,是不是太爱我了?”,戏谑地问,其实很认真。

“臭美!赶紧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纪景年并未松开她,低下头,给她一个火热的深吻,她勾着他的脖子,放纵地回应,想到那些笔记,心悸。

松开她时,她气喘吁吁,他右手食指轻轻地擦掉她嘴角的口水,然后走向餐桌边。

“禁欲很久了,在外面有没有偷腥啊?我知道,你们应酬的时候,都是美女如云的!”,他在餐桌边坐下,她试了几道菜,感觉还没凉透,没有拿去热,边酸酸地问。

“怕我出轨啊?不是跟你说了么,在我的眼里,异性只有你一个!”,他宠溺道。

“我就不信面对那么多美女,你真会坐怀不乱!除非你是太监!”

纪景年笑笑,“男人确实是下半身动物,面对诱惑,不会蠢蠢欲动绝无可能,除非,真不举。”,吃了口土豆丝,看向她,如实地说。

她紧张了起来,“你——”

他开腔,打断了她激动的话,“控制不住下半身的,那是动物的行为!我不是动物,我有自制力和责任感!”,纪景年十分骄傲地说。

对**的自制力,对爱人的责任感,都是他引以为傲的。

他的意思是,面对诱惑,他也会蠢蠢欲动,但是,他有自制力以及责任感,所以,不会碰那些女人。

她为他的这番话而心动,也认同。

这世间,充满了无数的诱惑,我们不是圣人,只是凡夫俗子,有**,也有贪婪的心。但是,我们还要自制力和责任感,以及道德标准的约束。

“你就是说,要我相信你的人品咯!”,为他盛了碗排骨莲藕汤,笑着说。

他点头,开始喝汤,温热的汤汁进了胃里,感觉暖融融的。

吃过饭后,他去刷了碗,然后拉着她站在阳台上看万家灯火,空气污染严重,京城夜晚的天空是看不到繁星点点的。

“看守所打过电话来,说,董雪琦精神失常了,有次遇到董伯母,她也证实过。”,顾凉辰低声说。

纪景年蹙眉,“看守所里,什么样的犯人都有,她被折磨地精神失常也不无可能。我改天去看看,看那边怎么安排吧。”,他沉声道。

“你可真是个好人,对他们家还这么上心。”,她平静地说,并不是小心眼,是有感而发。

“怎么说董雪瑶也是我的初恋,我也是那个间接的……”,他说着说着苦笑起来,叹了口气,“我有时也恨我自己责任心太重!比如,对董家不管不顾的话,心里就很不安,去管了,照顾了,良心才会安下。”

“说明你真是个好人啦!这个社会,像你这样有责任心的男人,真不多了,极品!”,她赞美道。

“你才极品!”,纪景年孩子气地反驳。

“纪老师……你对瑶瑶姐,真不爱了吗?”,她好奇地问,知道不该问,但是,忍不住。

纪景年真想打她的屁股,捏了下她肉呼呼的脸颊,“那时候,不过是青春期的情感萌动,和爱,还相距甚远!”,他直白道,“对她,更多的是愧疚罢了。”。

她舒了口气,头靠着他的胸口,“不要再愧疚了,你对董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早放下了!”,纪景年笃定道,抱着她,看向那片万家灯火,“辰丫头,作为律师,一定要有正义感,明白吗?”

“哦。”

“我不需要你在家相夫教子,等生完孩子,恢复好了,就去上班。”

“纪老师,你又说远了吧!”,纪景年这是怎么了,总说很久以后的事,她现在唯一的心思是,平安地生下女儿,然后,怎么熬过月子,其它的,并没多想。

纪景年也发现自己说多了,笑笑,不一会儿拉她去洗澡。

看着她丰腴的身子,他欲火焚身,忍着喷鼻血的冲动,为她洗了澡,自己冲了个冷水澡后,去了书房。

“……原来,我的父亲在背后也没少做违法乱纪的勾当,那天见到一位老人,背上写了个冤字。后来得知,他家的房子被强拆了,儿子在反抗强拆过程中,砍死一名强拆者,被判了死缓……老人一分赔偿款都没拿到,家破人亡……拆迁款本就不多,一层一层被贪污……”

“另,据公安机关消息,近日,有大批毒品流入娱乐场所,毒品来源尚不明确。我想,不久之后,又将有一大笔黑钱出现……我的目标锁定远洋,并怀疑其子公司,是纪敏洪为洗黑钱开的挂牌公司。”

录音结束,他关掉。

双手扒着头,胳膊撑着桌面,满心痛苦与折磨。

再继续下去,他是要亲手将亲生父亲批捕吗?

这些怀疑和线索,他还未向上级报告!独自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

怀孕满九个月的时候,离预产期还有两周,顾凉辰做好了待产准备,每天小心翼翼,只是,三个月好像已经过去了,孩子也快降生了,纪景年为什么还没要和她复婚?

而这两天,他和那个江小姐的婚事却俞传俞烈……

她终究不是圣人,即使再相信他,心里不免还是觉得委屈,尤其是,挺着一个大肚子,回头还会被说,是第三者。

这两天妈妈对她也没好脸色,不过,弟弟顾沐阳一直在维护她,也在帮纪景年说好话。

今天下身有点出血,她紧张,告诉顾沐阳,他连忙带她去了医院,还带上了备产包,结果到了医院,等了一天,住了一晚也没生,也没联系上纪景年。

第二天出了院,回到家中,在院子里遇到了艾香及江雨蓉。

顾凉辰着实诧异。

“你们有事吗?”,她平静地问,让顾沐阳去给端椅子,母亲这会儿也从屋里出来,见到艾香,点点头。

她年纪比艾香小十岁,看起来却比艾香老十岁。

“我们也就不坐了,辰辰啊,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雨蓉她怀孕了,以后,你和阿景可要保持距离了!”,艾香开门见山地说,旁边的江雨蓉不卑不亢地看着她。

顾凉辰第一反应就是,您不知道您儿子结扎了吗?

在心里嘲讽地问,也心寒,在她眼里,自己肚子里的宝贝,就真不算纪家的孩子吗?

她抚摸着肚皮,“是嘛,那恭喜您了!不过,江小姐,您确定,您的孩子是纪景年的吗?”,顾凉辰嘲讽地问,旁边的赵素妍脸色铁青。

江雨蓉面不改色地看着她,“顾小姐,你可以讨厌我,但是,不能侮辱我,我的孩子,当然是我未婚夫的。”,十分自然地说道。

顾凉辰嘲讽地笑了,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艾香,“伯母,您今天不应该来找我,您应该去找您儿子纪景年,还有,我知道您着急抱孙子,但是,可别抱错了,成冤大头,晚节不保啊!”,她嘲讽地说。

“雨蓉是阿景的未婚妻!她怀着的当然是阿景的孩子!你以为阿景真的多爱你?看看这些照片吧!”,艾香激动地说道,将一叠照片砸在她身上。

“既然知道阿景跟雨蓉订婚了!就别再缠着他了!女人要有廉耻心!要自爱!”,艾香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儿,严厉道。

顾凉辰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照片,纪景年趴在床上,上身**,怀里搂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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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小宝贝

女人只露出半张脸,从脖子到胸口都是**的,旁边的纪景年趴着,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侧脸,裸着上身。

呼吸顿时变得困难,脑子像被人捶了一下,一片空白,晕沉沉,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身子也渐渐地变得冰凉。

艾香见她像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儿,心里微微得意,“你跟阿景当初结婚的时候,我没阻挠,婚后,你对他怎样,我也都看在眼里。现在呢,阿景是集团总经理了,以后肯定是要当ceo的,跟雨蓉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现在雨蓉也怀着阿景的孩子了,你呢,就退出吧!想要任何补偿,看在同为老邻居的份上,我们一分不会少你的!”,艾香说着说着,看向一旁的赵素妍。

“你们马上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出去!”,赵素妍这时瞪着艾香,指着四合院那朱红色的大门,冲她大声吼。

艾香瞧了眼赵素妍,表情更加不客气,“有其母必有其女!”,嫌恶地说了句。

“你凭什么骂我妈?!”,原本一副很受打击样子的顾凉辰这时冲了过来,挺着肚子,冲艾香大吼。

“你妈当年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寡妇!”

“啪——!”

艾香的话音刚落,紧接着的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赵素妍发狠地扇了艾香一巴掌!

四合院院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里,艾香那原本白皙的脸庞上赫然印着一只五指印痕!

“妈!”,顾凉辰惊呼,没想到妈妈会突然打艾香一巴掌,连忙拉住她的胳膊。

“这一巴掌,打你的脏嘴,也是为我的女儿鸣不平!你们可以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你们不得侮辱她!”,一向精神恍惚的赵素妍,此刻严词厉色,瞪着艾香,大声吼。

艾香被江雨蓉扶着,耳朵嗡嗡的,愣了下才回神,“你敢打我?!”,气愤地吼,极力隐忍着还回去的冲动,以维持她的贵妇形象。

“别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门都没有!滚出去!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赵素妍大声吼,目光凶狠,如利剑般扫着艾香。

“顾凉辰!我再警告你一次,再接近我儿子,我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艾香一手捂着滚烫麻痛的脸,瞪着顾凉辰,气愤地斥责。

“您这是在威胁、恐吓我吗?”,顾凉辰扬声问。

“是又怎样?!”,艾香吼了句,拉着一直没说话的江雨蓉迈开步子,看着堵在面前的顾凉辰,用力一推,顾凉辰踉跄着,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辰辰!”,赵素妍心惊地喊,艾香顿足,转过身看了她们一眼,眸子落在顾凉辰的肚子上,眼神有些复杂。

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个孩子的,虽然是个女孩……

见顾凉辰被扶了起来,她又转身拉着江雨蓉一起离开,江雨蓉也回头看了眼顾凉辰,眼神同样复杂。

“好痛……妈……我肚子疼……”,起身后,才感觉肚子很痛,一阵痉挛,抽出,然后,腿间开始湿润,有液体流出。

“辰辰!”,赵素妍慌张地叫着,看着顾凉辰吃力地将裙摆撩起,那白皙的大腿内侧,有透明的液体混合着血水流出……

“羊……羊水破了!”,虽然脑子有时不灵光,但这个时候的赵素妍,无比清醒,大惊道。

羊水破了,就是要生了啊!

“妈,怎么办?肚子好疼,宝贝会不会有事?”,突然很害怕,突发的状况,让她无助地看着妈妈,心惊地问。

“不会的,辰辰不会有事的。妈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赵素妍连忙说道,扶着她,朝门口走去。

看护去买菜了,弟弟顾沐阳在送她回家,在胡同口被她吩咐去买老酸奶了,这会儿,家里只有她们母女。

“阳阳!阳阳去哪了?!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

“妈妈!姐!”,这时,拎着两大袋子老酸奶的顾沐阳跑了进来,在看到姐姐很痛苦,裙摆湿掉的样子时,手里的袋子落地。

“我姐怎么了?!”,顾沐阳激动地问,少年修长高挑的身影冲了过来。

“阳阳,叫救护车!你姐要生了,羊水破了,要生了!”,赵素妍激动地说道,有儿子在,心里也松了口气。

顾沐阳连忙掏出手机,拨了120,镇定地报了地址,然后从顾凉辰的另一边架住她。

“姐,别怕!救护车马上来了!我们先走出去——”,顾沐阳沉声道。

“嗯……阳阳,把待产包,带着……”,她说了句,那待产包就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赵素妍听到了她的话,连忙去拿。

然后,母子三人艰难地走出了院子,进了胡同口,羊水流地越来越多,肚子很疼,感觉宝宝在里面不停地挣扎,腹部一点点地往下坠,就要出来似的。

阳光下,巷子里,弟弟顾沐阳在右,妈妈在左边,她在中间,被他们架着,朝胡同尽头走去。

她疼得流出汗水来,意识有些恍惚,脑海里浮现起纪景年的脸。

她要生了,他现在在哪?

他答应,要陪着她进产房的……想到刚刚的那些照片,心里顿时觉得好委屈,有种快崩溃的感觉,却不允许自己崩溃,因为她还要生下女儿!

腹部一阵一阵地坠痛,她艰难地向前走,带着委屈,带着惊惶,带着辛酸……

终于,在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时,她心间的惊惶消失,眼泪落下,这个时候,唯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是,这救命的救护车!

“在这边!”,救护车停在巷子口,进不来,距离不远,顾沐阳大声喊,挥手,护工抬着担架快速奔来……

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推进产房,羊水流地太多,她的子宫口还没完全打开,胎儿根本出不来。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医生果断决定剖腹产,“医生……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她抓着医生的手,激动地问。

“马上剖腹产!别紧张!找病人家属签字!”,医生沉声说了句,出了门。

顾沐阳在给纪景年打电话,一连好几个,他都没接。

赵素妍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顾沐阳去交费,拿着纪景年留给他的工商银行卡,交了钱。

“姐夫怎么不接电话!”,顾沐阳在椅子上坐下,皱着眉嘀咕。

“不准给他打电话!”,赵素妍激动地说道,想到艾香,握紧了拳头。

“哦。”,顾沐阳应和了声,悄悄地给纪景年发了短信,告诉她,姐姐提前生产了,在做剖腹产手术,要他马上过来。

“我姐怎么会突然要生?”,顾沐阳后知后觉地问。

“被艾香害的!被纪家害的!我的丫头到底是什么命?!”,赵素妍气愤地气愤地低喝,双手扒着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顾沐阳这时也握紧了拳头,“妈,姐姐不会有事的。”

“阳阳……你以后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帮妈妈争口气……不要学你爸……”,赵素妍红着眼眶,靠着儿子的肩膀,抽泣着说道。

提起父亲,顾沐阳心里有着恨意,“我不会跟他一样的!”

母子俩坐在椅子上,守着手术室里在动手术的顾凉辰,各自心伤……

赵素妍的精神状态今天的也异常地好,像一个正常人,也是一位守护着孩子的母亲。她为手术室里的女儿觉得不值,为她的人生经历而心酸、心疼……

也怨起了纪家,也想起了很多年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

纪景年在外地出差,艾香她们是知道他在外地,才敢今天去向顾凉辰示威的。

开完会,才看到手机上的短信。

她在做剖腹产手术?!

那瞬,纪景年震惊也心绞,为什么会这样?!预产期不是还有两星期?!为什么突然剖腹产?!

迅速地给顾沐阳打了电话。

“阳阳,你姐呢?!”

“我姐在手术室,还在手术!”,顾沐阳刚听说姐姐是被推倒的,现在将气撒在纪景年头上,态度不善地吼。

到底是跟自己的亲姐姐比较亲的,即使平时再崇拜纪景年,也如此。

“为什么突然剖腹产?!”,纪景年心慌地问。

“被你妈推倒的!”,顾沐阳激动地说道,“你赶紧过来,不来就死定了!”,接着又对纪景年威胁。

那边,纪景年边打着电话,边冲出了会议室,快步地走向电梯口。

“我马上赶回去!阳阳,那边现在先靠你了!”,纪景年沉声道,心急如焚,想到她在手术室,一股心慌教他畏惧,无措。

到了停车场,司机迎了上来,“马上,回京!”,纪景年大吼,跳上黑色的商务车。

上车后,他解开西服扣子,松开领带,深深地呼吸,拳头捶着额头,此时此刻,内心一片纠结。

唯一想做的就是,冲到她身边,陪她度过。

之前,她说,只要条件允许,一定要顺产。

他说,生产的时候,他一定会在,一定陪她在产房里,一起迎接女儿的出生。

现在……

她在京城,在手术室里,他却在隔壁的城市……

“开快点!”,失控地对司机吼。

“纪总,您怎么了?”,司机老吴关心地问,加快了车速。

“她在手术室!她现在在剖腹产!”,纪景年对亲信老吴大声道。

“您别担心,在医院不会有事。”,老吴安慰道,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后视镜里的纪景年低着头,右手抚着额头,看起来十分痛苦。

不会有事……

她应该不会有事,女儿也不会有事,万一她们有任何闪失,他一定活不下去!

很快上了高速,老吴开了几十年的车,年轻的时候在部队给师长开车,车技非常好。

这时,车速已经达到了240,在经过大货车边时,轿车车身几乎飘了起来。

纪景年冷静了下来,想起顾沐阳说,她是被母亲推倒的,他连忙打了电话出去,调查。

不一会儿得知,艾香带江雨蓉去了四合院,具体做什么的,还不知道。

助理打电话来,问他人在哪,他说在回京途中,这边的行程临时取消。

一心只想奔向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见证小宝贝的出生。

***

局部麻醉,很快没了疼痛感,她的意识一直很清醒,甚至能感受到手术刀切开肚皮时发出的声音,能感觉医生在往外拽孩子的拉扯。

也想到了纪景年……

他终究是没有兑现诺言,陪她一起看着女儿的出生。不过,今天是个意外……

后来,在听到一阵阵“哇哇”的婴儿哭喊声时,她的眼泪哗哗落下,也因太累,闭上眼。

“宝宝是个女孩,六斤重,很健康!”,护士微笑道。虽然这个孩子算提前生产,但庆幸的是,已经足月了,算瓜熟蒂落了。而且,体重很标准,不需要送去保温室。

赵素妍听了护士的话,会心一笑,“健康就好,健康就好,小乖乖,不哭不哭……”,赵素妍看着外孙女,喜悦地说道,眼眶有些湿润。

“我姐呢?!我姐现在怎样?!”,顾沐阳激动地问,担心顾凉辰的安危。

“医生正在为她做缝合,很快就出来了。”,小护士见对小帅哥顾沐阳说道。

这时,纪景年又打来了电话,顾沐阳有点不想接,还是接了,将手机靠近了点小女婴。

从听筒里传来小婴儿“哇哇”的啼哭声,纪景年一只手不禁抓紧了膝盖,“阳阳——”

这声音,是女儿的哭声吗?

纪景年激动地开口,“已经生了!”,顾沐阳说了句。

“哇哇”的啼哭时靠近,纪景年紧紧地抓着膝盖,指节泛白,落了滴眼泪,内心无比激动。

已经生了……

“你姐呢?她怎样?孩子健康吗?有没有问题?”,深呼吸,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问。

“我姐还没出来,小孩平安!你赶紧回来吧!别等她醒来的时候你都不在!”,顾沐阳激动地说完,挂了电话。

连十五六岁的少年都知道,女人生产,男人不陪在身边,是一件遗憾的事。纪景年此时的内心,更加遗憾,纠结。

手术创口缝合好后,她被推了出来,一切很顺利,也没意外发生。

小婴儿也不再啼哭,被放在了她的身边,赵素妍守在旁边,顾沐阳去为她办理住院手续去了。

看着病床上睡着的女儿,及她旁边那小小的,皮肤通红的小婴儿,赵素妍内心一片感慨。

总算是平安坠地了。

肖南笙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赶了过来,不一会儿,苏冬城,唐司漠也赶来,钱勇骏和冯远也来了,艾雯儿最后一个来,唯独最该出现的纪景年还没到。

“纪景年这个混蛋死哪去了?!”,唐司漠对纪景年十分不满。

穿着白衬衫,牛仔长裙,打扮挺反常,清新的艾雯儿双臂环胸,立在那,一言不发。

随后,进了病房,其他人还在外面守着。

肖南笙在心里为顾凉辰心疼,也气恼纪景年的缺席。

“纪家的人一个没到哈……”,唐司漠嘲讽地说了句,为顾凉辰鸣不平。

苏冬城打电话催着纪景年。

不一会儿,纪景年终于赶来。

西服有些褶皱,尤其裤子,衣襟大敞开,领带松弛,衬衫领口松开几颗扣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唐司漠见到他直接冲上前,一副要揍他的样子,“滚开!”,纪景年吼了声,铁臂用力将他推开。

肖南笙见到他,没什么表情,苏冬城站在门口,为他让开道路。

纪景年大步进了病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儿,屏着呼吸……

真皮鞋跟敲打着地板,发出沉而有力的声响,脚步慢下,朝着病床边,一步一顿地走去。

她脸色苍白,闭着眼,躺着。身侧有个白色的包裹,以他的身高,可以看到包裹里的画面。

一张红彤彤的小小的脸蛋映入眼帘……

内心瞬间一片柔软。

艾雯儿悄悄地让开,赵素妍不满地看着他,而他,眼里只有她,来到了病床右侧。

病房里,一片安静,他定定地站在床边,垂眸,看着病床上,一大一小的人儿。

小人儿睡着了,闭着眼,饱满的额头,淡淡的几乎没有的眉毛,小巧的鼻头,小小的嘴巴。

喉咙堵着,鼻头发酸,他缓缓地蹲下身子,蹲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们母女,眼眶发胀、湿润……

赵素妍本想赶他走,怕吵着女儿休息,没那么做,起了身,出了病房。

艾雯儿悄悄跟着,也离开,带上了病房的门。

此刻,静悄悄的,充斥着消毒药水味儿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他蹲在床边,流着眼泪,看着他的两个宝贝,心里涨满了愧疚,也有着淡淡的遗憾……

手指轻轻地,朝着小宝红红的脸蛋弹去,那么小的脸,都没他半个手掌大……

手指终于触碰到了女儿的脸,那么柔嫩像嫩豆腐,他根本不敢碰,怕碰坏了。

“小……宝贝……”,哑声地喊,初为人父的惊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前几天,她还在妈妈的肚皮里呢,现在,就已经是个小人儿了……

她缓缓地张开眼,视线由模糊,渐渐地变得清晰。

纪景年见她醒来,激动地握住她插着针头的手,她转过头,看到了他的脸,泪眼婆娑,表情既像哭,也像笑……

第200章结扎了

感觉手被他紧紧握着,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脑子里满是羊水流出来的画面,那种痛苦、无助、失望的感觉现在还在。

身子麻木,没任何感觉,只有心里憋着几分惆怅,垂下眼眸,便看到了身侧小包裹里的……

孩子。

心,霎时柔软起来,一股感动的热流涌上心田,血液沸腾,情绪激动。

可以闻到很温暖、很温热的味道,可以看到稀疏的黑色绒发,然后是红彤彤的脸。

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看到已经出生的宝贝女儿后,全部消失,激动地只想赶紧抱她入怀。

纪景年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沉默不语。

她想转个身,摸摸孩子,但是,没一点力气,只吃力地从他手里抽出手。纪景年感觉到她的挣脱,连忙松开,见她蜷曲着胳膊,指尖摸上了小宝宝的脸。

她无暇顾及纪景年,满眼满心都是这个小小的人儿,怀孕九个月,也曾努力地让自己转换成为人母的角色,但,没有亲眼见到孩子,是无法真正体会为人母的喜悦的。

而此时,那种内心的柔软及母性的坚韧,填满了她的内心。

心里在想,要怎么呵护这小小的人儿?

纪景年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疏离,许是在责备他,“辛苦了——”,这三个字,是他最想对她说的,也是唯一能说的。

包含疼惜,也包含对她的感恩。

她像没听到,只看着女儿,所有的心思地集中在小小的人儿身上。

纪景年感觉到了她的冷漠,想起是母亲害她早产的,能理解她为什么如此。而且,她生产时,他没陪在身边。

小小的人儿这时眨着眼皮,小嘴张开,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小小的手握着拳。

“宝贝——”,顾凉辰见到这可爱温暖的一幕,激动地哑声喊。

纪景年也看到了这一幕,嘴角扬起激动的笑容,站起身,坐在了床沿。

小小的婴儿张开乌黑澄亮的眸子,好奇地看着妈妈和爸爸,不哭也不闹,握着小拳头,就那么好奇地看着。

“小宝贝……我是妈妈,妈妈啊!记不记得?认不认得?妈妈每天都跟你说话的啊!”,顾凉辰激动地说道,整个人无比兴奋,忘了所有负面的情绪。

这所有的快乐与激动,都是这个小天使给她带来的。

相比较,纪景年反而很平静,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们,这时,女儿的视线落在自己这里,“哈……”,小宝贝张开小嘴,发出声响,看着他,居然咧着小嘴,像笑的样子。

纪景年伸出手指,小宝宝的小手居然立即抓住了他的手指。

一直小手紧抓着他的一根食指,爸爸的手指相对于她来说,很粗很大……

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小手正用力地抓着自己,纪景年激动地有点不知所措,内心跌宕起伏,眸子里氤氲着雾气,宝贝的面容模糊。

看着女儿紧紧地抱着他的手指,顾凉辰苦笑,这是父女天性吗?

小宝贝显然更喜欢他。

难不成真是他上辈子的小情人,现在来找他了。

鼻头酸酸的,抽回手,安静地看着他们,“小宝贝,我是爸爸,记得吗?”

“咿——”,小宝贝开了口,还咧着小嘴笑了。

“老婆,她在笑,在冲我笑!”,纪景年激动地说道,深眸看着她。

她并没理他,只是看着宝贝在笑,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不一会儿,小宝贝又“哇哇”大哭起来,急得两个初为人父、人母的人慌乱无措,叫来了护士。

护士说,小宝宝可能饿了,而她现在还没过麻药,不能喂奶,也还没奶水。小宝宝被护士抱去喂奶了,赵素妍跟着。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辛苦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柔声道,她连忙别开头。

“我知道今天我妈和江雨蓉找过你,你才提前生产,你放心,这件事我马上解决!”,他沉声道,表情严肃,眸子里迸发出狠戾的光。

“你妈给了一堆你和江雨蓉的床照让我看,让我离开你,江雨蓉还怀着你的孩子了!纪景年,我不管你有没有跟她上床,我现在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的承诺!三个月过去了,我的女儿终是成了私生女,你这样,还算什么男人?!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总之,你让我很寒心!”,她冷静地说道,却很用力,一字一句,直戳他的心。

“我跟江雨蓉真没发生过关系,我发誓!至于怀孕,你该清楚,我结扎了,手术很成功,现在输精率为零。马上,我就过去找他们,毁了这个婚约!”,他看着她,坚定地说。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正等着江雨蓉不淡定地闹出这一出呢,谁知,她先早产了。

也没想到,母亲会变得这么可恶。

她信他没和江雨蓉怎样,但是,今天的种种,还是伤着她了。即使她足够坚强,但,也总有脆弱无助的时候。

这样脆弱无助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还因为他,受了伤害。

情理上,他是没错。

但她做不到完全不介意,就好像一根刺卡在了喉咙口,“这些,我都不想听,你先解决你的事吧,让我安静安静。”

说完,闭上眼。

纪景年为她掖了掖被子,此刻也觉得自己很不是个男人!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纪景年出了病房,只剩下苏冬城和唐司漠在,唐司漠见他出来,直接进了病房,他也没管。

“你到底怎么回事?”,苏冬城略带责备道。

纪景年睨了他一眼,“这里找人帮我看一下,我去解决点事情!”,他说完,迅速地离开。

才上车,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立即回家。

“老太太,您知道我回来?知道她生了?”,纪景年沉声问,语气有些嘲讽。

“知道!别守着那女人了,她妈今天扇了我一巴掌!赶紧回家!雨蓉怀了你的孩子了!你江伯父、伯母都在呢!”,艾香赶忙道。

纪景年在心里冷哼,“马上回去!”,说罢,挂了电话,摸出烟盒,抽了根眼,含进嘴里,单手打开打火机,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

先回了趟家,拿了些文件,然后,去了别墅。

***

已是晚上。

装点奢华的客厅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客厅里亮如白昼。甫进门,他感觉灯光有些刺眼。

随后,看到了两家人坐在了围城椭圆形的沙发里。

父母、江父、江母、江雨蓉都在。

西服外套甩在肩上,只穿着白衬衫和深色西裤,领口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领口敞着,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拉着棕色的文件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进了门。

艾香见纪景年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冲他使了个眼色。

纪景年像没看到,扬着唇,目光轻佻地看了眼江父、江母,然后看向江雨蓉。

江雨蓉冲他自然地笑笑,然后便收回了视线。

“阿景回来了!”,艾香连忙说了句,起身,迎上前,“雨蓉已经怀孕三周多啦!你要做爸爸啦!”,艾香激动地说道。

“妈!我已经做爸爸了啊,我的宝贝女儿现在就在医院里呢,怎么,您还不知道吗?”,纪景年幽幽地说道,那一句反问里带着嘲讽。

艾香的脸色微变,“你这小子,胡言乱语什么!咱们家的孙子,只有雨蓉肚子里的那个,快给你江伯母、伯父倒茶!”

反观父亲,一直不动声色地在那喝茶,纪景年眯着眸子,上前。

“雨蓉怀孕了?”,纪景年睨着坐在那,垂着头的江雨蓉,幽幽地问。

江雨蓉抬起头,红着脸,对他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很端庄的样子。

“哟,那恭喜了!”,纪景年嘲讽道。

“臭小子!你这什么意思!自己的孩子还要说什么恭喜!”,艾香气恼。

“妈,这孙子可不是乱认的,我纪景年的孩子,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怀上的。”,纪景年幽幽地说了句,慢条斯理地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掏出几张纸来,然后,甩在了茶几上!

纪敏洪这时愣了下,睨了眼那几张纸,上面写着:输精管结扎手术后,精液检查分析报告

“这是什么?”,艾香上前,拿起那几张纸,仔细看着。

“结扎手术?”,她蹙眉,嘟囔,这时,只见江雨蓉的脸色倏地煞白,悄悄地看了眼斜对面的纪敏洪。

“爸、妈,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啊?”,纪景年嘲讽地问,表情轻浮,目光阴鸷。

“纪景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香在看了那份报告时,脑子嗡嗡作响,激动地冲他吼,完全失了贵妇形象。

“妈,报告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嘛,我早在去年十一月就做了结扎手术了,现在手术很成功,你看,精子活率为0。”,纪景年搂着艾香的肩膀,贴在她耳边,笑着说,目光嘲讽地看着江雨蓉以及她的父母。

这么急着栽赃给她,是想赶紧让他娶了她,稳固两家的合作?

眼角的余光瞥向纪敏洪,他就像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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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解除婚约

他便再无所顾忌,目光凌厉地看向江家父母,他们的表情尴尬,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们也是担心纪家再利用完他们后,将他们一脚踢开,所以,赶紧让女儿绊住,正好女儿也怀孕了。可谁知道,纪景年整出一份报告来!

“啪——”,纪敏洪这时放下茶杯,杯底敲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沉沉的声响,似发怒。

纪敏洪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江董,江董十分不解地看着他。

“我明白了,你,她,她怀着的,不是你的孩子?!”,艾香终于反应过来,看着纪景年,激动地说道。

江雨蓉这下脸色更加煞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全身僵硬。

纪景年嘲讽地看着母亲,对她一点同情心都不再有,谁教她太势力,自己的亲孙女都不肯认!

“不,这不可能,我家蓉蓉是个好姑娘,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这时,江母为自己的女儿说话,激动地站起了身。

“那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把报告作假了?!”,艾香觉得,纪景年不会撒谎,这个时候,只有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心里有震惊,也有气愤!没想到自己被江家给摆了一道!

“报告有没有作假,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医院验。”,纪景年沉声说了句,看向纪敏洪。

纪敏洪这时也终于开口,“老江啊,我们家待你们不薄啊,你们为何这么算计我们?这样下去,要我们怎么跟你们合作?”,一脸严肃,语气缓和,态度却让人生畏。

这下,江家完全处于下风。

资金全部砸进去了,这下纪家要是退股,就算是违约,财大气粗的纪家也赔得起!但,江家不行!

江父这时站起身,走到江雨蓉跟前,江雨蓉站了起来,“啪——”,只见江父扬手,狠狠地扇了江雨蓉一巴掌!

江雨蓉的身子踉跄,跌坐进沙发里,客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里。

只听到江父气愤的喘气声。

纪景年同情地看了眼江雨蓉,要说可恶、阴险,这里,最可恶、最阴险的应当是父亲。

需要江家的时候,拉拢,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还让江家背了骂名。

“你这个败家女!”,江父气得咬牙切齿道,江雨蓉捂着脸,红着眼眶,眼泪扑簌地落下。

“爸,对不起,我的错!是我的错!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江雨蓉哭着承认。

“你们一家子联合起来骗我们,现在还演这一出!怀着个野种推到我儿子头上!这样的媳妇,我们纪家不会要!”,艾香这时气愤地说,脸上的肉在抽搐。

纪敏洪这时又端起了茶杯,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纪景年扫了他一眼。

这下,他的目的,达成了。

“还愣着干嘛?!走啊!”,江母这时开腔,站起身,红着脸,就要离开。

“我家雨蓉跟他也确实上过——”

“爸爸!您别说了!我跟他从没尚过床!是我迷晕了他,陷害他的,那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江雨蓉这时激动地喊,恨恨地看了眼镇定自若地坐在那的纪敏洪,有杀了他的冲动!

“什么?!”,江父这下更加激动,大吼。

江雨蓉迈开脚步,捂着脸,朝门口跑去。

“好啊!还陷害我儿子!”,艾香咬牙切齿,暴吼。

“纪董,这婚事,就算了。我还是希望,不要影响了我们的合作!”,江董看着纪敏洪,声音十分有力地说道。

“还合作——”

“管家,送客!”,艾香讽刺的话还没说完,纪敏洪站起身,扬声说了句。

江家夫妇这时拂袖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夫人,还上菜吗?”,女佣人过来,对艾香恭敬地问。

“不用!”,艾香气愤地说了句,佣人连忙走开。

“我去医院了。”,纪景年淡淡地说了句,要走。

“阿景,那,那孩子,怎样?”,艾香这时顺着台阶问,看了眼丈夫纪敏洪,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妈,您现在想起关心孩子了?”,纪景年嘲讽地开口,西服还搭在肩膀上,一副颓废,不礼貌的样儿。

“行了!别挖苦你妈了!我还不是为你好?!那个小丫头她有什么好的?!”,艾香激动道。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孙女!你亲孙女!今天她是被你推了下,才早产的!”,纪景年义愤填膺地咆哮,也不顾纪敏洪的目光,对这对父母,他的心沉痛得很!

觉得很悲哀,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艾香想到今天顾凉辰挺着大肚子被扶起的样儿,心口有些不自在,“现在不是也没事么……”,垂着头,红着脸说道。

“那丫头,也确实配不上你……”

“江雨蓉那样的就配得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觉得她端庄贤淑,她就真的端庄贤淑?”,纪景年讽刺道,还有个秘密被他极力忍着,没有说。

为这个思想愚钝的母亲感到悲哀,如果哪天让她知道,跟她同床共枕三十多年的丈夫是怎样的衣冠禽兽,她会是怎样的感受?

“行了!这婚也被你毁了,以后你的婚事,就自己做主吧!我跟你妈不会再插手!”,纪敏洪这时发话,出口的话让艾香着实震惊。

之前可是他一直教唆她,阻止这一对的!

“谢老爷子,成全!”,纪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沉声说道,“成全”两个字,音调异常地重。

父子俩彼此了解各自的心思,只有艾香蒙在鼓里!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阿景,爸是赏识你的,器重你的,最近公司被你管理地不错,以后只要按照爸的意思来,少不了你的好处!爸也都是为你好!”,纪敏洪走到他跟前,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鼓励。

纪景年也笑笑,“我已经渐渐适应这个环境了,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有我的坚持!”,他沉声道。

说出这样的话,让纪敏洪很放心。

若是他完全服从他,那样的话,反而很不现实。改造他,得慢慢来,慢慢把他洗脑,变为他真正的自己人!

毕竟,很难找到像纪景年这样聪明的人!

今晚的这场戏,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早结扎了!

“好好干!”,纪敏洪又说了句。

纪景年没说什么,出了门,艾香站在那,感觉自己这次是,里外不是人!

他归心似箭,上了车便命司机老吴迅速地去医院,又想起她可能饿了,让老吴送他去了家私房饭馆,买了粥和老鸡汤。

麻药过了,刀口开始疼了,那一下下锥心的疼痛,让她难过。胸也很胀,到现在还没出奶水,肚子也饿了,可还没通气,根本什么都不能吃。

唯一欣慰的就是,可以抱着女儿,看着她含着自己的**,那用力吸咂的样子,着实可爱。

纪景年拎着保温瓶到了病房门口,见顾沐阳坐在椅子上在玩手机,“阳阳,今天谢谢你!”,他诚恳道。

顾沐阳仰着脸看着他,耸耸肩,“她是我老姐!你要是敢再欺负她,我会对你不客气!”。

瞧瞧,平时对他崇拜地五体投地的小伙子,这下为了姐姐,对他翻了脸。

这有血缘和没血缘到底是不一样的,不过,见他们姐弟俩现在关系这么好,纪景年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没白费。

让顾沐阳暑假照顾她,就是为了培养他们姐弟的感情。

“好小子!回家休息吧,这里交给我!”,纪景年笑着说,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见他拎着保温瓶进来,顾凉辰心口扯了下,赵素妍表情不悦地看向纪景年。

“阿姨——”,纪景年礼貌地喊了句。

“这里,不欢迎你!”,赵素妍心里是有委屈的,为女儿!

“阿姨,您听我说,我已经解除婚约了,我跟辰辰马上就可以复婚了!真!相信我!”,纪景年连忙说道。

“你家人答应,我还不答应呢!”,赵素妍气愤道,没赶他离开,自己出了门。

只听外面的顾沐阳对她说,跟他回家。

“这里是不欢迎你。”,怀里的宝贝女儿还醒着,顾凉辰对纪景年冷淡地说了句,刀口疼,胸也涨疼,肚子还很饿,生理上的痛,使得她心情很不好,加上之前对纪景年的失望,所以,没好脸色给他。

“你生气是应该的,不过,我真和江雨蓉解除婚约了!”,纪景年坚定道,“本来是想这两天把这婚约给毁了的,然后去领证,这样,在女儿出生时,就不是黑户了……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纪景年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床边,对她诚恳地解释。

“那照片的事,真的是假的,不信,你听。”,纪景年说了句,打开手机里的录音。

“我不听!”,她倔强地说,纪景年并未关掉手机,反而从她怀里抢过女儿,抱在怀里。

那手机里在播放录音,他则抱着女儿,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目光温柔似水般地看着怀里的女儿……

她不听,也没法把手机关掉,那些录音还是传到了自己的耳里,还可以想象出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爸爸!您别说了!我跟他从没尚过床!是我迷晕了他,陷害他的,那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江雨蓉的这一句话,清清楚楚地传进她的耳里,她愣了下,看向桌子上的手机。

纪景年这时也看着她。

“这下相信我了吧?小笨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全然地信任我?”,纪景年怀里抱着小小的女儿,朝着这边走来。

对她,受伤地问。

手机录音还在播放,纪敏洪的话,艾香的话,让她露出嘲讽的笑,想到艾香,她心寒得紧。

也不是因为自己得不到他们的认可而心寒吧,而是,为女儿感觉委屈。

明明是他们的孙女,却被嫌弃,不要。

“信任你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受伤,受委屈了!”,她笑着说,吸了口气,那手机录音被她关掉了。

“因为江雨蓉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他们就轻易地答应悔婚了?”,她看着他,淡漠地问。

“都在外偷人了,我妈怎么会允许她进门!”,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江家被父亲利用完了!这些,他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原来,那天晚上在酒店,纪景年是发现江雨蓉身上装了监控的,那朵胸花上的墨绿色宝石就是探头,他当时将计就计,看江雨蓉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本以为她是给他下了春药的,结果,只是迷药,份量不算多,他倒在床上后,意识还是有的,假装睡着。

发现江雨蓉也并没对他怎样,只是扒了他的衣服,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

他后来是真晕死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假装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跟江雨蓉搞了,还故意调戏了她一把,配合她把戏演得逼真些。

只不过,那个江雨蓉还以为他是真当真了……

谁在监视她,要她跟自己上床?

纪景年怀疑是江家父母,只有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这桩婚事才有希望。只是,江雨蓉似乎有什么苦衷,根本不想跟他上床……

不过,江家父母怎么也没想到,女儿怀着的不是纪景年的孩子,还被纪景年算计,毁了这段婚约。

而纪敏洪也是坐得渔利者,让儿子出面,顺利地踢掉了江家这个麻烦,也……

顾凉辰看着他,纪景年抱着女儿已经坐在了床边,“饿了吗?吃点东西吧?”,心疼地看着她,柔声问。

“不吃……”,她淡漠地说,抢过女儿,抱着,还没通气呢,什么都不能吃!

“还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沉默,“你生气归生气,但是,不能亏待了自己。”,纪景年觉得自己该死,也活该被她冷落,只担心她赌气,拿他犯的错,惩罚她自己。

“不用你管,没你,我照样可以好好的。”,赌气地说,让女儿含着**,嗅着,可惜,什么也出不来,**沉甸甸的,胀痛着。

医生说,让宝宝多吸吸,就能吸出奶水了。

她这话,让他心酸,没错,她是很坚强独立,他这个男人,根本没为她撑起半边天。

他沉默,将保温瓶打开,盛了碗鸡汤,“喝点吧……”,柔声哄道。

她不语,索性躺下,“你别吵,我们睡了。”

纪景年挫败地愣在那,不知该为她做些什么。

***

“你这个老恶魔!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放了?!”,黑夜里,桥洞下,江雨蓉对着一道身影,气愤地吼。

“只要你乖乖听话。”,低沉浑厚的男声响起。

“我已经听你的了,什么都听你的了!”,江雨蓉暴吼。

“小丫头,还么到时候……”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就不怕你老婆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就不怕我揭穿你这个衣冠禽兽的真实嘴脸?”,江雨蓉继续暴吼。

黑色的身影大步上前,“啊——咳咳——”,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难。

“敢威胁我?你未免太嫩了点!”,低沉浑厚的男声如魔音,在桥洞里回响……

江雨蓉感觉自己快被掐死,闭上眼,这时,死了也好……

但,脑海里此刻浮现起一张俊帅的脸,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放开我……我会老实……我会听你的话……我不想死……”,虚弱地说,脖子被松开,她蹲下身子,在剧烈咳嗽。

“不想死,就乖乖取悦我!”,皮鞋触碰上她的脸颊,魔鬼般的声音令她心头发憷。

“我知道了……这个孩子……怎么办……”

“先留着!”,说罢,黑色的身影渐渐离开,江雨蓉站起了身,苦笑着,手按上了肚子,用力掐着,捏着,恨不得这个孽种马上就死!

***

她一直没睡着,在半夜十点的时候,终于通了气。

见纪景年趴在床边睡着了,她悄悄地起身,想弄点吃的。

浅眠的他,惊醒。

“是不是饿了?”,小宝贝还在睡,他柔声地问。

顾凉辰吃力地坐起,他扶着她。

“我去热热汤!”,她没反驳,那就是默认了吧?

连忙去弄吃的。

在他走后,她掀起病服,看着两团肿胀的胸,苦恼,这奶水就是不出来,怎办?

拿起床头柜上的吸奶器,自己动手,忍着胀痛,咬着牙,用力地吸着。她是第一胎,乳管堵塞,奶水不出很正常。

“好痛……”,流着眼泪,吃痛地低喊,如果奶水不出来,时间久了,很容易得乳腺炎,到时候更麻烦。

不禁哀叹,生个孩子真不容易。

纪景年打热了鸡汤出来,在看到病床上的一幕时,着实诧异。

病服下摆被高高撩起,她双手正捏着什么,**露着,嘴里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怎么回事?!

连忙奔上前,顾凉辰听到动静,连忙羞窘地抬起头,放下衣襟。

“你在干嘛?”,他低声问,怕吵着熟睡的女儿。

“没干嘛……”,她淡漠地说道,闻到浓浓的鸡汤味,肚子饿得更厉害……

将吸奶器放在桌上。

纪景年拿过,“是不是还没有奶?”

她仍不说话,纪景年心急,有些气恼,但是,也不敢对她发火,谁叫他有错呢?

放下鸡汤,出了病房,去找医生!

在他走后,她上半身凑近床头柜,端起鸡汤。

她才不是那种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人,深知,只有营养跟上了,奶水才会充足,才不会饿着小宝贝。

她不傻,端着碗,不停地喝粥鸡汤,填饱肚子。

纪景年终于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回到病房,发现她已经喝了一碗鸡汤了,挺开心。

“再吃点粥吧。”,光喝汤不会饱,他坐在床头,要喂她,她要自己来,他不肯。

拿着勺子喂她,她沉默地接受,一口一口吃下。

“等你出院了,就去领证,好不好?”,他边喂着,边小声地问,她不说话。

“搬回咱们原来的家住,正好婴儿房也布置好了……等过段时间,我就在家照顾你们,什么也不做。”,等这案子结了,他不会立即回归检察院工作,想在家照顾她们。

她还是沉默,径自吃着粥,心想,你不要又承诺了,免得到时候又化为泡影。

可她不知道,这些也是纪景年心中的美好愿景。

守着她和女儿,就是他最想做的事。

“不吃了——”,吃饱了,肚子上的刀疤又隐隐作痛,难受地紧,虽然吃了止疼药,还是会感觉到疼痛的。

“好。”,纪景年放下碗,帮她擦了擦嘴,又去给她接水漱口。

伺候完了,想到医生说的话,索性在床边坐下,撩起她的上衣。

“你干嘛!”,低声呵斥,他已经倒在了她的怀里,不顾她的反抗,含住了她的右边**。

“嘶……”,他在吸,胸部胀痛着,想到医生说的话,“吸奶器吸不出来的话,可以让你老公吸。”,脸刷地红了起来……

心里有些别扭,霸道的纪景年也不管她的低吼,富有技巧性地吸着她的**,希望把乳管吸通。

她渐渐地也不再反抗,纪景年趴在她的怀里,那样子让她有些难为情。

纪景年的腮帮在鼓起,瘪下,又鼓起,又瘪下……

淡淡的,甜甜的水渍,让他欣喜,感觉有点通了,然后又用力,甜美的汁液越来越多……

“通了!”,他松开她,看着那小巧的**上冒出的白色的乳汁,激动地说道,顾凉辰也激动,看着**。

还真通了!这下小宝贝就有吃的了!

纪景年转瞬又吸另一只,她则拿着吸奶器在另一边,将涨了几个小时的奶水都吸掉,医生说,久了不新鲜。

不一会儿,左边的一只也被他吸通了,小宝贝这时候,“哇”地哭了起来,顾凉辰连忙抱起。

“是不是饿了?!”

“也说不定是尿了!我看看!”,纪景年连忙道,初为人父的他,有点手忙脚乱,顾凉辰也是。

“尿了尿了!”,他激动地说,小心地将纸尿裤取下。

“旁边的包里有新的,还有湿巾,要擦擦!”,顾凉辰连忙说道,照顾小宝贝要紧,她没空跟他赌气!

纪景年连忙去拿,找了纸尿裤和湿巾。

“宝贝不哭,不哭……”,小宝贝还在哭着,顾凉辰柔声地哄道。

“小宝贝不哭,爸爸在!”,纪景年僵硬地哄道,有点笨手笨脚地将纸尿裤打开,边安慰她怀里的小宝贝。

好像听懂了爸爸的话,小宝贝居然真的不哭了,顾凉辰诧异,也有点小吃醋。

凭什么啊?怀胎九个月生下她的,可是她!

他这个爸爸在这九个月里,陪在她们身边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顾凉辰心理很不平衡!

小宝贝那双圆亮的眸子一直随着爸爸,就连吃奶的时候,也盯着他看,纪景年坐在床沿,笑着看着她,手指勾着她的小手,被她一把抓住,那温热的小小的掌心,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指,那种感觉,让他内心一片柔软,不禁拥着了她,当着女儿的面,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大宝贝……”,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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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不让见

是真心诚意的感谢。

感谢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在人生刚开始奋发的时候,停下脚步,为他生了个女儿。

而且,还承受了很多的委屈。

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是他在亏欠她,即使面对她的冷落与不解,他都心甘情愿地承受。

因为他确实没尽到一个做男人、做丈夫、做爸爸的责任和义务。

她知道,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明白这“谢谢”里所包含的,其实,他也无需对她说这句,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她虽然没有开口说过爱他。

但是,为他怀孕、生女、独自承受怀胎九月的一切,足以代表,她对他的爱。

如果不爱,当初为什么还留下这个孩子?为什么能承受他是别人未婚夫的委屈?

她沉默。

他看向女儿,冲她微笑,小宝贝不停地吸吮妈妈甘甜的乳汁,那画面,让人心情放松,心脏柔软。

“跟你小时候真像,也特别喜欢我。”,纪景年嘟哝了句,隐约还能记得她出生时的场景,虽然,他那时才十岁。

“不要谢我,她也是我的骨肉。”,她才开口,轻声说了句。

意思是,辛辛苦苦生下女儿,不是为了他。纪景年敏感的心,还是被伤了下。

不过,转瞬即逝,管她对自己是怎样的心呢,只要她答应复婚,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小宝贝吃饱了之后,被她哄睡着,她太累,不一会儿也睡着了,他就睡在病房的沙发上。

半夜睡得正香,听到女儿的哭声,他立即惊醒,跑了过去。

顾凉辰同样睡得正香,还在做梦,被吵醒,听到女儿的啼哭声,才恍然明白,女儿已经生下来了!

刚在梦里,自己还是挺着大肚子的呢。

纪景年将小宝贝抱起,“尿了!”,摸了摸纸尿裤,说道,将她抱在床尾,“宝贝,不哭,爸爸这就给你换!不哭不哭……”,柔声地说着,哄着,看着小宝贝那泪眼婆娑的样子,无比心疼。

好在小宝宝在看到他的脸时,停止了哭泣,身底下湿透的纸尿裤被拿走,也舒服多了。

顾凉辰还躺着,有他在,似乎不用她操心,等着给女儿喂奶就好了。

第二次换尿片,他动作熟练多了,“好了,去吃奶好不好?啵——”,在小宝贝脸颊上亲了一口,他激动地说道,抱着小小的人儿,来到了她这边。

她要动手解扣子,被他抢过,为她解开衣襟,她微侧着上身,小宝宝枕着她的手臂,小猪似地吸吮起来……

他帮她倒了杯开水,喂好奶后,不那么烫了,让她喝下。

“睡吧,我在这。”,为她们盖好薄被,看了看空调的温度,说道,关了灯。

她眯着眸子,幽暗里,见他那高大的身影在狭窄的沙发上躺下,有些心疼。

他解除婚约了,他们可以复婚了,但是,真的要立即复婚吗?

想到他妈对自己的态度,一股不甘涌上心头……

***

第二天,围了收腹带后,就可以下床了,这样可以刷牙洗脸,自己方便,舒服了很多。

赵素妍和顾沐阳一早赶来,赵素妍亲自炖了鸡汤,见到纪景年,态度很冷漠。

顾凉辰感觉妈妈好像变得正常了,不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的了,不知是不是被艾香刺激的。

纪景年在帮女儿换了尿片后,说是要去公司开个会,先离开了。

正在病房里喝着鸡汤,门口有了动静,弟弟顾沐阳连忙上前,在见到艾香时,顾沐阳想也没想地开口:“老巫婆,别进来!”。

艾香和家里的佣人王阿姨被拦在了门口,顾凉辰和赵素妍听到动静,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艾香。

依旧身着华贵的名牌服饰,挎着名牌包包,一副贵妇打扮。

以前,在她眼里,艾香是一个十分有修养的贵妇人,她没眼光没架子,现在,面对她,她觉得用“刻薄、势力”,这样的词形容她不过分。

“你这小伙子,什么素质?!”,劈头盖脸被骂“老巫婆”,艾香不悦道,声音很低,怕被外人听到,损害她的形象。

赵素妍这时也走了上前,顾凉辰则看向一旁还没睡着,在自己“玩”的,乖巧的小宝贝。

想到昨天的经历,心里还有一股后怕。

如果送医院不及时怎办?

“我儿子说的没错,这里不欢迎你!”,听到妈妈的声音,顾凉辰看了过去。

艾香被赵素妍的话堵得没法反驳,想说,来看看孙女的,又张不了口,昨天还跟她们闹翻了的。

她也是被纪敏洪劝着来的。

“这位姐姐,我们家夫人,是想来看看孙女而已,您就——”,王阿姨赔笑着开口,帮艾香说话,知道艾香拉不下脸。

“孙女?她知不知道,她的孙女昨天差点被她害死?!”,赵素妍激动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走开!”,说罢,让儿子关了门。

“你们——”

“活该!”,艾香激动地说了句,这时,有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只见煮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旁边跟着一名警卫员,朝这边走来。

“爸!”,艾香连忙喊了句,上前。

纪爷爷不悦地睨着艾香,“活该辰辰不让你见孙女!你们这些个白眼狼!”,纪爷爷气愤地说道,敲着拐杖!

“没有叶家,哪来的纪家?没有我,哪来的纪敏洪?!你让他给我注意点!”,纪爷爷厉声低喝了句,走向病房。

“爸,您别动怒,我们也是为阿景好!”,艾香连忙喊了句。

“告诉纪敏洪,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纪爷爷回头,看了艾香一眼,说罢,敲了病房的门。

顾沐阳跑来开门,“爷爷!”,顾凉辰看到老人家,激动地喊,“阳阳,快让爷爷进来!”

“爷爷,请进!”,顾沐阳礼貌地说道。

“好小子!好身段!是块当兵的料!”,纪爷爷笑着打量顾沐阳的身材,沉声道。

“是吗?!”,顾沐阳激动道。

“爷爷!您又来了!”,顾凉辰笑着道,赵素妍也上了前,跟纪爷爷大招呼。

老人家朝着病床走去。

“来看看我的小重孙女——”,老人家喜悦地说,眼眶有些泛红,赵素妍抱起小外孙女,递给纪爷爷。

“刚吃饱,这会儿还没睡着呢。”,赵素妍笑着说道。

纪爷爷抱过小宝贝,一脸慈爱的笑,顾凉辰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着,也感动于纪爷爷对他们的好。

“好丫头,跟辰辰小时候一样!”,纪爷爷激动道,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赵素妍激动地说。

“哎呀,当年第一个抱辰辰的,好像是阿景那小子啊!”

“对对,我当初也是意外早产,还是阿景送去的医院!”,赵素妍接着道,“当时一个大人没有,只有阿景守在产房外……”

“妈,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啊?”,顾凉辰连忙问,脑子里想象十岁的纪景年守在产房外,是怎样的情景……

“你小时候跟你说过啊——”,赵素妍笑着道,是她记不得了。

顾凉辰脸红。

纪爷爷打开了话匣子,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她听着,觉得他们原本真是一对美好的青梅竹马。

只可惜……

感觉他们的命运好像真的一直有着牵连,冥冥中,像是有条无形的线,牵系着他们……

纪爷爷叫她放心,一切都有他在,纪家不会亏待了她,也不会亏待了这个小宝贝!

还留下了一只金锁,给小宝贝的见面礼。

纪爷爷才走后不久,一个令她们没想到的人出现,纪敏洪拎着补品,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赵素妍在看到他时,表情有些僵硬。

顾凉辰见到他,脸色也很不好看,“姐,要赶他吗?”,顾沐阳当然认得纪敏洪。

“阳阳——”,她叫了声,冲他微微摇头。

“怎么,我这个做爷爷的,来看看孙女也不行?”,穿着一身笔挺中山装的纪敏洪扬声道,放下补品。

快六十的男人,看起来不到五十岁,身强体壮,身板还没走形。

“这个孙女,你们是你们之前不认的!”,赵素妍板着脸说道。

“素妍,那是误会!我们怎么会不要纪家的骨肉?别跟艾香那个妇人一般见识!”,纪敏洪看着赵素妍,淡笑道。

“之前一直想去看望你,一直没抽出时间,近来,身体怎样?”,纪敏洪又问。

顾凉辰隐约觉得有点奇怪,记得有次在集团,遇到他,他说,改天去看看妈妈。

以为是客套话……

“妈妈最近身体很好,精神也很好,比刚来京城的时候好多了!”,顾凉辰礼貌地说,“您坐吧!”,既然他是来示好的,她也不能把局面闹僵。

赵素妍脸色有点不对,手在发抖,走到角落里的沙发里坐下,顾沐阳留在病房,抱着小外甥女玩。

纪敏洪也没有要抱孙女的意思,对顾凉辰嘘寒问暖,“之前,是你婆婆太不像话,妇道人家,鼠目寸光,你要多担待!放心吧,我一定赞成你们复婚!”

“你们赞成,我女儿现在不一定会嫁!”,一直没说话的赵素妍突然起身,激动又突兀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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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乖女婿,叫声爸来听听

两鬓斑白的赵素妍,打扮朴素,即使看起来苍老了些,但,脸还是瓜子脸型,虽有皱纹,也掩藏不了她曾经是一位美人的事实。

表情倨傲,瞪着纪敏洪,很有骨气的样子。

顾凉辰感觉,妈妈的精神真的恢复了。也是因为有骨气才说了这样的话。纪景年父母的做法,实在很伤人。

就好像操控权在他们手里,他们想要这个孙女就要,不想要就可以踢开似的。

妈妈不接受,是很正常的。

“素妍,之前是我们不对,还请你原谅!”,纪敏洪诚恳地说,面露笑意,黑色的浓眉微挑。现在,他要拉拢的是纪景年,看在纪景年的份上,才同意他们复婚的。

“你们可以欺负我女儿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赵素妍瞪着纪敏洪,气愤地说,拳头握紧。

想起艾香那天说的话,那件被她遗忘了的事,又记了起来。对纪敏洪这个人,有了戒备之心。

“妈,您别激动,小心身子。纪伯伯,我跟他的婚事,再说吧。伯母她昨天做的事,真的很过分,如果那位江小姐怀的真是纪景年的孩子,我想,你们今天也不会是这个态度。所以,我会慎重考虑,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顾凉辰礼貌地说。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

这一次,她会认真地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纪敏洪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只红包,走到顾沐阳的身边,“这是爷爷的见面礼!”,看了眼小小的婴儿,将红包放在小宝宝的怀里。

小宝宝看着他,皱着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纪敏洪别开视线,看向赵素妍,“素妍,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辰丫头,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纪敏洪很有风度的样子,说了句,出了病房。

“衣冠禽兽!”,纪敏洪才离开,赵素妍低声说了句。

顾凉辰是听清楚了,“妈,怎么了?”,疑惑地问。

赵素妍脸色微僵,“没什么,辰辰,妈妈脑子好像清楚了……”,她说了句,目光柔和地看着女儿。

“妈!您一直都很清楚啊!”,她笑着说,看向顾沐阳,“我们一家人以后要好好的!阳阳,你要努力学习,最重要的是,要学好!”,经过这次,她和弟弟的感情也亲了很多,虽然和他不是一个爸爸,但,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啊。

这个弟弟,经过这一年,也成长了不少。

她担心他会随顾泓兴的性子,不过,现在看来,不会。

其实,顾泓兴也不是本性就坏,坏就坏在这个“**”上,若是他一直是个工人,每天为生计发愁,还有那么多精力贪婪更多吗?

“你姐说的没错,要学好。”,赵素妍说了句,也想起了顾泓兴。

自从他入狱后,还没去探视过……

***

她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这一星期,纪景年白天虽然很忙,但是,晚上会准时过来,守着,陪着她们母女。

最累的就属他了,白天要管理公司,有时出短途差,早上出门,晚上必须赶回来。

晚上就睡沙发,半夜要醒来三四次。

顾凉辰感觉他这几天瘦了不少,很多时候,他也都是沉默的,只有在面对女儿的时候,才会笑,会说一些和蔼的话。

她感觉,他还有什么心事,又没好开口问。

出院那天,他接她们母女回家,没有回四合院,而是他们以前的家,那的客房被他布置成了充满童趣的婴儿房。

“我会休假一个月,照顾你到出月子。”,纪景年从身后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看向婴儿床里的小宝贝,柔声说道。

“这样可以吗?”,平静地问,心里很激动。

本以为他会很忙的。

“可以!你怀孕的时候,很少陪着你,坐月子再不陪着,我心里的遗憾会更大——”,纪景年诚恳地说。

“你不用自责……”,她小声地说,悄悄地转身,想出去。

谁知,纪景年捧住了她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锁着自己,酷酷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下巴上有胡渣,看起来很man,这样的他,教她砰然心动。

他的唇凑了上来,用力地吻住了自己的。

她没反抗,心悸,在颤抖,本能地闭上眼。纪景年感觉她没有反抗,继续深吻,火舌探出,撬开她的贝齿,席卷了进去……

小女人身上那香甜的,淡淡的奶香味窜鼻,诱惑着他,吻得更加深入,一只手来到她的后腰,扣紧她的身子,另只手来到了她的胸前,覆上那团高耸的浑圆。

隔着薄薄的布料和胸衣,轻轻地搓揉……

“哦……”,她敏感地发出呻吟,胸口如着了火般,拱起了上身,探出粉舌,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纪景年并不满足于隔着布料抚摸她,邪恶的大手从睡衣下摆探了进去,来到她的胸前。

涨满奶水的丰胸比以前大了很多,更加丰挺,圆润,手指来到胸衣中央,将前排的扣子,熟练地解开……

为了方便喂奶,他帮她买了方便哺乳的胸衣,扣子在前面。

胸衣崩开,他火热的大掌罩上了右边的一颗饱满,放肆地搓揉,不一会儿,感觉掌心湿润,那股甜甜的奶香味更加浓郁,她的身子被他推向墙壁。

“啊——不要——”,理智稍微清醒,意识到这是婴儿房,而且,才生产,根本不能怎样,她惊呼,身子已经被他按在了墙壁上,衬衫扣子被他解开,露出两团丰挺的胸。

纪景年喘着粗气,低着头,看着她胸前的一对白兔,红了眼……

那红润的顶端,小巧的蓓蕾上,沁出洁白的汁液,他咽了咽口水。

她胸口在剧烈起伏,那两团饱满在轻轻颤动,仿佛在向他招手。

“我该去休息了!”,她沉声道。

纪景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满眼都是这一对诱人的饱满,然后低下头,含住了一只!

“啊——不要!”,她低呼,怕吵到女儿,捂着嘴,低下头,只见纪景年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捧着她右边的一只,在大口大口地吸吮……

原本饱胀的感觉消失,舒服的快意窜起,像是得到了解放,酥麻的感觉从顶端传来,他并不像女儿那样老实,舌尖不停地舔着,逗弄着,她没感觉才怪,身子又异常地敏感……

太久没品尝她的甜美,纪景年此刻欲火焚身,没了理智,只顾吸吮那甜美的汁液,还腾出另一只手搓揉她的另一只……

带着粉色的,充满浪漫温馨气息的婴儿房里,窗边,粉色的纱幔轻轻飞舞,旁边的粉色墙壁边,女人衣衫不整地靠着墙壁,睡衣扣子松开,男人俯着上身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在亲吻她胸前的浑圆,一边吃着,一边搓揉着……

她抱着他的头,摇晃着脑袋,一副似是快乐,似是痛苦的样子,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到女儿。

“不要了……”,她粗喘,他松开了一只,仰着头,看着她,他那性感的唇边,还残留着白色的汁液。

她气恼地瞪着他,被他一把扛起,出了房间。

“你疯了!我现在根本不可以……”,她被他放在了床上,气恼地说,只见纪景年站在床边,快速地解开了皮带。

“你禽兽啊剖腹产后三个月不能房事!”,她激动地说,双颊酡红,只见他趴了上来,躺下。

“帮我!”,他捉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胯部,粗喘道,只见他动作狂野地脱下身上的白色背心,露出在颤抖的健硕肌肉,胸口在剧烈起伏。

这邪恶的男人!

她本想拒绝,手去控制不住地从他底裤的腰口探了进去……

他“嗷”地叫了声,那里膨胀地更大,躺在床上,双手抓紧床单。

她忍不住发笑,单手撑着床面,一手握着他的,上下套弄……

纪景年看着她……

小女人身上的睡衣一侧已经滑落到肩膀下方,露出白色浑圆的香肩,胸衣的肩带松松垮垮地挂着,两团丰盈随着她的动作在颤动,他咽了咽口水,再次含住……

顾凉辰看着怀里的他,内心柔软起来。

动作利落地,认真地帮他打灰机,他埋在她胸前,不停吃着,这对禁欲已久的他来说,无疑是最美的享受……

“别吸了!留点给小宝贝!”

“嗯……”,反正女儿吃得又不多,她奶水丰沛,常常用吸奶器吸掉,倒了,要么就留着给女儿洗脸。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享受她的服务,过了许久,身子开始紧绷,**奔涌而出……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色的液体如子弹般冲向天花板……

还真叫打灰机……

纪景年满足后,抱着她的身子,埋在她怀里,头在磨蹭,像是个寻求安慰的孩子,“我好累……”,在她面前一直是个大男人的他,突然这么说了句。

顾凉辰心颤,不由得涌起一股心疼,“你怎么了?”,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问。

纪景年也没抬头,还在她怀里蹭着,想到越来越近的真相,就快到手的证据,心里有些,无措。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只有你们了……大宝贝、小宝贝……还有爷爷……也好……”,他喃喃地说着让她觉得很莫名其妙的话。

“纪景年,你到底怎么了?”,她紧张地问,他才探出头来,冲她柔和地笑。

“没事。”,轻描淡写地说道,开始帮她整理衣服。

“觉得你很不对劲。”,在医院的几天,半夜醒来,常看到他站在窗口发呆,也不开灯。

“这么关心我?”,他笑着问,“是不是原谅我了?那,明天就去领证!”,纪景年恨不得马上就把结婚证领回来,仿佛这样,她就跑不掉了般!

其实,也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即使外表是个硬汉,内心也还是有脆弱一面的。

“恐怕,我妈不会答应——等等吧,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她说道。

“我只在乎你的态度,是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还是,因为有女儿了,你就觉得,不嫁也得嫁了?!”,他有些激动地问。

最在乎的是,她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认命。

“你问这些干嘛……”

“我希望你是因为爱我,信任我,放心地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我,才嫁给我的!”,他沉声道。

她眼神有些迷茫,正欲开口,外面的门铃响了。

“赶紧穿衣服去开门吧。”,她连忙说道,不知是谁来看望他们的。

没等到她的答案,他心情失落,穿了衣服,去开门。

是肖南笙,拎着影楼的袋子,还有一包给小宝宝的礼物!

“让你过段时间再来的!”,纪景年瞪着他,指责。

“南笙老师!”,顾凉辰激动地迎上前。

肖南笙并不理会纪景年,“你要加做的相册,都在里面,别给他看!”,他酷酷地说道。

纪景年只见顾凉辰从袋子里拿出一本相册,那封面是他抱着大肚子的她拍的照片,连忙走了上前!

原来是之前拍的孕妇照。

肖南笙拿着洋娃娃,径自去了婴儿房,听着顾凉辰激动地说,这张好看,那张好看。

“等小宝贝百天的时候,再找南笙老师拍!”,看完相册,她激动地说。

“老婆,应该是让他把婚纱照给补了!”,他柔声道,拥着她,去了婴儿房,只见肖南笙弯身站在床边,轻轻地来回推着床,温柔地说着话,逗弄着小宝宝。

听到女儿发出的笑声,纪景年有些吃味,大步上前,“够了啊,别勾引我女儿!”,纪景年走上前,幽幽地说。

这个肖南笙,总是喜欢跟他“抢”!

顾凉辰简直无语了,他怎么这么幼稚!人家好心好意来看看他女儿,他还说是勾引。

“阿景,现在好像流行大叔萝莉配,我觉得,我该等等你家的小姑娘……”,肖南笙幽幽地说,面不改色,故意刺激纪景年。

纪景年也面不改色,睨着他,嘴角勾着笑,幽幽地开口:“那我可是你是岳父了,乖女婿,叫声爸来听听!”。

只见肖南笙的脸色渐渐地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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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麻雀飞上枝头

这家伙,占他便宜!

肖南笙黑着脸瞪着一脸戏谑笑容的纪景年!

顾凉辰笑着上前,“你们俩怎么到一起就斗嘴啊!”

“我跟他就是死对头,天生的克星!”,肖南笙气恼地说了句,弯下身想抱小宝宝,纪景年连忙挡住他,抢先将女儿抱起。

顾凉辰看着他的小动作,忍不住地笑,他怎么这么小气?而且还很幼稚!

“真小气,鄙视!”,肖南笙冲纪景年白眼道,看向他怀里小宝宝,白皙幼滑的脸蛋,圆亮亮的大眼睛,看起来好可爱。

纪景年没搭腔,抱着女儿轻轻地晃,故意在肖南笙面前显摆。

“南笙老师,你坐吧!我去倒水!”

“不用麻烦了!我这就走,明天出发去西臧,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来跟你们告辞的。”,肖南笙那双深邃迷人的眸子认真地看了眼纪景年,又看向顾凉辰,笑着说。

纪景年挑眉。

“南笙老师,你真潇洒!”,顾凉辰羡慕地说,感觉肖南笙就是那种浪荡不羁的艺术家。

“这样多雨的季节,去什么西臧,装什么潇洒!”,纪景年泼冷水,心里其实是在意肖南笙的安全。

“越危险就越有挑战性,就越刺激!你懂什么!”,肖南笙十分潇洒地说道,嘴角扬着得意的笑。

纪景年睨了他一眼,将女儿抱给顾凉辰,看向肖南笙,转头示意了下,然后带头去像阳台,肖南笙跟着去了。

顾凉辰觉得,纪景年其实很关心肖南笙,对他的那种兄弟之情不比对苏冬城和钱勇骏差,甚至还远远超过。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到处游荡?”,穿着黑色背心的纪景年和肖南笙并肩站在阳台边,他略带责备地说。

虽然口气不善,但也掩藏不住那份关心,肖南笙明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我的闲事了?”,幽幽地问,嘴角勾着笑。

“阿笙!我当你是朋友,才这么多管闲事的!你老大不小了,该定下了!”,纪景年语气低沉地说,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作为朋友,他希望他能幸福,同时,对他还有一份因为董雪瑶的愧疚。

“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咯?”,肖南笙淡笑着反问,目光深邃。

“别岔开话题!我是说真的,赶紧找个女人,结了婚,安定下来吧!好好过日子,也别肖想辰辰了,她不属于你。”,纪景年压低声音,对他劝道。

肖南笙这时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纪景年也有些尴尬。

“我们还真是——臭味相投!”,他无奈地说了句。

“朋友妻不可欺,我肖南笙是个有原则的人。我结不结婚,跟她无关,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目光深远,看向天边。

“我也不是真怕你会怎样,就是作为朋友,劝你一句。”,纪景年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

“听着更像是遗言!”,肖南笙嘴贱地说了句,纪景年心口一紧,皱紧眉头。

不会,他不可能出事。

进屋后,肖南笙抱了抱小宝宝后,就走了。

纪景年去了书房,房门锁着,进去就是半天,她不知道他在里面忙什么,看起来神秘兮兮的样子。

她想看看书,充充电,但是,月子期间,不可以。

只能窝在床上,睡觉。

纪景年关掉电脑,从抽屉里找出录音笔,又说了很多,收起。

***

深夜,一辆蓝色的跑车被一辆卡车迎面撞来,车里的唐司漠见状,立即调转方向盘,蓝色跑车朝旁边的护栏撞去,安全气囊打开,他几乎被弹晕!

这时,见到有几道黑色身影朝车子走来,他心惊地看着。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被人暗算了!有人要杀他!

“啊——”,车门被人强行打开,他被拖了下去,大叫一声,黑暗里,看到明晃晃的匕首朝着喉咙刺来!

“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然后是金属落地声,挟持他的人被踢倒在地,暗夜里,一道轻快的黑色身影动作敏捷地跳来跳去,其他几个身影相继倒地。

随后,在他惊魂未定之际,身子被拽着,然后,跨上了一辆机车。

双臂圈住了纤细的腰身,脸贴上了黑衣人的后背,机车发出“突突”的声响,一股汽油味刺鼻。

“你是谁?!”,唐司漠终于缓了过来,大声喊,刚刚的一幕,教他惊魂未定。

开车的人没有说话,唐司漠感觉她是个女的,腰肢那么细,身上有股陌生又熟悉的香味。

只感觉机车开得更快,他抱紧了她。

这时,从前方传来警车的警笛声,机车停下,“下去!”,声音低沉,又不像女声。

“你是谁?”,光线很暗,他看不清她是谁,也感觉不出。

身材修长,穿着黑色及膝皮靴,黑色紧身皮衣,戴着面罩和头盔。

“以后别不自量力,能救你一次两次,不会救你第三次!好自为之!”,女人说完,又跨上了机车,在唐司漠还未来得及开口时,调头离开。

救过他两次?

唐司漠脑子有点懵,愣了下,想起她来。

女侠?!

就是之前有次救过他和顾凉辰的女人?

心跳突然加快,这时,警车也靠近……

纪景年是被艾雯儿的来电吵醒的,悄悄地按掉电话,起了身。顾凉辰眯着眼,看着他出了卧室。

大半夜的,谁打来的……

她好奇,但太困,没法思考那么多。

“是不是唐司佑他们要杀他?”,纪景年坐在书房的椅子里,严肃地问。

“应该是,唐司漠一直在和他们作对,太碍手碍脚,起了杀意!我的分析!”,艾雯儿冷静地说,声音宛若机器。

“你能救他一次两次,这下一次不一定救得了,想办法让他从唐氏脱离吧,不然迟早会被干掉!”

“他的死活跟我何干?”

“没干系,你还去救他?”,纪景年反问,“雯儿,退了吧。”

“你呢,你怎么不退?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是不是一直在查,查出什么了?透露给我一些,我这边一直摸不准他们交货的日期。”,艾雯儿冷静地问,不带任何感情。

“不知你在说什么。”,纪景年淡淡地说了句。

“不说拉倒!”,艾雯儿说罢,迅速地挂了电话。

不是他不信任艾雯儿,是他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还根本不足以证明什么,严格来说,不算证据。

在没有足够证据之前,一切的线索都只是推测。

“谁打来的啊?”,回到床上,她偎了过来,嘟囔着问,“是雯儿,没什么事,睡吧。”,他柔声说了句,拥着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

“她和唐司漠……”,想问为什么分手,因为太困,窝在他怀里,又沉沉睡去……

纪景年无眠,最近压力太大,还没调整过来。

之所以在这节骨眼休假,也是担心纪敏洪怀疑,索性就在家吧,也能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

没有请月嫂,女儿和她,几乎都是他在照顾,赵素妍每天白天会在,帮他们忙做饭。

中风的后遗症现在好了,做起事来很利索。

纪景年也在变着法子讨好她,让她能心甘情愿地把女儿再嫁给她。

被纪景年磨了半个月后赵素妍终于松口,答应他们复婚。

顾凉辰并不激动,一直觉得这是迟早的事,而且,也了解妈妈的性子,她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的人,只是一时气愤而已。

打算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回来,早点把女儿的户口上了。

下午,艾香突然造访,纪景年在家,让她进来,也真心想让她见见孙女。

也希望母亲不要真变了。

赵素妍见到艾香,表情很不悦,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说,顾凉辰对她也不冷不热,怀里抱着女儿,在喂奶。

“辰辰奶水足吧?”,艾香坚硬地问。

“很足。”,纪景年开腔,顾凉辰抬头,看了艾香一眼,客套地微笑。

是看在纪景年的份上,才给她一个笑容的,如果不是纪景年,以她的性子,艾香进不了这个门!

小宝贝在吃着奶,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妈妈,顾凉辰看着她,心里柔软。

“妈,我们明天去领证,在这跟你打个招呼。”

“这么快?!”,艾香激动地反问,很不高兴的样子。

“您是不是还不想我们复婚?”,顾凉辰问,看了艾香一眼,她黑着一张脸。

“我是觉得,你们太冲动,第一次结婚是,后来离婚也是,现在要复婚了,怎么也不考虑清楚?”,艾香连忙圆场,实际上,真不想他们复婚。

“考虑清楚?你孙女不要户口了?”,赵素妍这时激动地开口,“你这种人,就不配做奶奶!”

“妈!”,顾凉辰连忙喊了句,对她示意。

“辰辰,她就不想你再进纪家的门!咱们何必忍受这种委屈?!”,赵素妍实在憋屈,这个时候,很恨自己的无能。

“委屈?你女儿嫁给我家,就是麻雀飞上枝头!”

“妈!你别说了!”,纪景年厉声打断艾香的话,黑着脸,觉得她太过分。如果他是顾凉辰或者赵素妍,也会受不了这样的气!

“阿景!你堂堂一个集团总经理,要什么样的女人——”

“滚!这里不欢迎你!”,赵素妍这时站起身,指着门口,冲艾香大吼。

第205章愿意就嫁不愿意就算

顾凉辰也恼了,这艾香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还十分瞧不起她。也难怪妈妈会发火!

纪景年也火了,没想到母亲这么无礼、傲慢!

“妈!你马上向阿姨和辰辰道歉!”,纪景年一脸厉色,脸色黑沉,对艾香说道。

顾凉辰这时抱着女儿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去了婴儿房,怕小宝贝被吓着。

“道歉?门都没有!”,艾香起身,激动地吼,“阿景,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水性杨花的人生的女儿?!”

他第一次结婚,她并没阻拦,忍着。因为儿子终于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了!她对顾凉辰也是好生哄着,希望他们小夫妻俩过得快快乐乐的。

谁知,这顾凉辰也不是个善茬,对儿子那么差,他们离婚时,她是暗自叫好的。

“您骂谁水性杨花?!”,顾凉辰只身从房间出来,正好听到了艾香的话,连忙上前,不客气地问,纪景年走向她,企图安抚她,她躲开,来到了艾香的跟前。

艾香见着顾凉辰那严词厉色的样儿,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埋在心里多年的梗让她受不了,“我说你妈!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狐狸精!一个寡妇,尽做伤风败俗勾引男人的事!”,艾香痛快地吼了出来,脑子里浮现起纪敏洪年轻的时候和赵素妍勾搭的画面。

那时候,他们都住在大院里,是门旁靠门旁的邻居!

赵素妍的脸色瞬间惨白,顾凉辰的脸色是涨红,因为气愤,觉得艾香这是在恶意诋毁妈妈,妈妈是怎样的为人,她最清楚!

“妈!你给我回去!”,纪景年夹在中间,只能阻止母亲这边,心里也气,原来,变的不仅是父亲,这个在他眼里,温柔善良的母亲,实则也是个傲慢势利的人!

“勾引?是你那衣冠禽兽的丈夫他调戏我!”,精神很正常的赵素妍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心绞着说道!

女儿三岁的时候,当兵的丈夫就牺牲了,她成了寡妇。

那时候年轻貌美,就跟现在的女儿一样。那个年代,思想保守,她过着几乎深居简出的生活,即便这样,隔壁的纪敏洪每次在看到她时,都用一种猥亵的目光看着她。

她躲着,纪敏洪也并没得寸进尺,直到公公死后,他变得有些过分,但也并没得逞,有次被艾香撞到了,纪敏洪圆了过去,她不知艾香信没信,总之,后来纪景年出了事,艾香一个劲地劝她离开京城。

她算是叶家的童养媳,根本没什么娘家人,叶家祖籍也不在京城,无亲无故,她带着女儿,南下去了清州。

表面是为了躲避纪景年,实则也是躲那些闲言碎语。

被纪敏洪调戏的事,她当做没发生过,一直烂在肚子里,即便再见到纪景年,心里也还有梗,开始并不待见他,又说不出理由。

后来,两人要结婚,她已经精神不正常,记不得那些恩怨了。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里,顾凉辰脑子嗡嗡的,纪景年也同样,没想到父亲对赵素妍也动过歪心思!

艾香第一反应就是,赵素妍撒谎,诬赖自己的丈夫!

“是你勾引他的!”

“你们别吵了!”,顾凉辰这时大吼,打断她们,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觉得很乱!

纪景年也同样,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跟顾凉辰明天是领不了证了!不知是母亲的主意,还是父亲的。

总之,目的达到了,也让顾凉辰知道了有这一层事,恐怕,她不可能轻易释怀。

别说她了,就连他都跟吞了苍蝇似的。对父亲的为人也更加痛恶!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赵素妍虽然是个改嫁的女人,但我行得直坐得正!自己管不好男人,别诬陷到别人头上来!”,赵素妍说罢,迈开步子,进了房间。

“你家的儿子,我高攀不上,也不会再高攀!”,顾凉辰挺直背脊,看着艾香,沉声道,眼眶有些泛红。

都这样了,还复什么婚!

她要是再嫁给纪景年,就是不孝,就是没骨气,就是丢叶家的脸,丢妈妈的脸!

“辰辰——”,纪景年心口堵着,心酸地喊了她一声。

顾凉辰看了他一眼。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但凡性子合我的意一点,我也不会这么——”

“艾女士!不是你找妻子,是我,我纪景年在娶妻子!你看不看得上,不关你的事!”,纪景年发火,气愤地吼。

艾香脸色涨红,拎起包,朝门口走去,随后,摔门而出。

客厅里,一片寂静。

她挪动步子,沉默地朝房间走去……纪景年愣着不动。

艾香才下了楼,在楼底下,遇到了纪敏洪,艾香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车边,纪敏洪亲自帮她打开车门。

“气什么?”,上车后,纪敏洪问。

“我问你,当年到底是你调戏那个赵素妍的,还是她勾引你的?!”,艾香第一次冲纪敏洪真正发火,脸色铁青,板着脸,厉声地吼。

纪敏洪依旧镇定自若,目光沉沉地锁着艾香,“被挑拨了?怀疑我了?”,幽幽地问,那深沉的目光,似会勾魂,艾香心悸,霎时就信他了。

“哪有!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这个赵素妍,我当初就不该同意阿景娶那死丫头!这次,绝不再让她们母女得逞!”,艾香气愤地吼道,抱着纪敏洪的胳膊。

“你闹了?!”,纪敏洪不悦地问,是他让她去看望他们的。

“是啊,我看她们讨厌了,还娶什么——”

“胡闹!”,纪敏洪黑着脸,甩开艾香的胳膊,艾香受伤地看着他。

“你这样,让阿景夹在中间,怎么做?他要是生气,辞了公司的职务,我的公司交给谁?!”,纪敏洪对艾香劈头盖脸地斥责。

“我,我实在讨厌她们!”,艾香对纪敏洪有些畏惧,又不肯承认顾凉辰这个媳妇。

“你讨厌,你算什么?鼠目寸光的女人!”,纪敏洪难掩对她的嫌恶,厉声说了句。

“纪敏洪,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儿子?!我就是不答应这婚事!不答应!”,艾香气得撒泼地吼,纪敏洪瞪着她,目光阴鸷。

“你不答应?你算什么东西?!”,纪敏洪呵斥了一声,命司机停车,在艾香诧异又受伤的目光里,他下了车。

***

“妈妈,我相信你的为人!不要难过啦……”,沙发上,母女俩看向婴儿床,她偎进赵素妍的怀里,笑着说,喉咙有些哽咽,鼻酸。

当自己真正为人母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不易,想到妈妈当年一个人带着自己谋生,在心里对她更加敬仰,更爱她。

“这就是命。”,赵素妍认真地说了句,嘴角泛着苦笑,“辰辰,是妈妈没本事,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尤其在顾泓兴入狱的时候……”,那时候她是疯了,家里的重担全落在了女儿的肩上!

“也没有啦,其实,那时候,一直有他在暗中帮我。”,嘴里的“他”,指的是纪景年,赵素妍明白。

“阿景是个好男人,我跟你都是有目共睹,刚刚你那话说重了,一会儿跟他说清楚,妈也是一时气愤。你嫁的不是纪家,是阿景这个人。别伤了他的心。”,赵素妍拍着她的手背,缓缓说道。

“这道理,我也懂,我会找他说的。”,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有梗,这复婚以后,婆媳关系,纪敏洪和妈妈的关系,怎么维系?

还是,各过各的,不往来?

谁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这结婚了,就不那么简单了!

她也知道,妈妈在妥协,也是真的爱她,才如此。

出了婴儿房,发现纪景年不在家,不知哪去了,第二天也没回来,领证的事,泡汤了。

***

纪景年三天后才回来,见到她,面无表情,然后,奔去女儿房间。

纪景年将婴儿床里的小宝贝抱起,从兜里娶出一只很小很小的用红绳系着的玉翡翠锁挂在她的脖子上,亲吻她的脸颊,“祝我的小宝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咯……咿……”,小宝贝笑着,留着口水,也亲上了他的脸,小手拉着脖子上的锁,很开心的样子。

纪景年莞尔,内心柔软似水,“宝贝有没有听妈妈的话?无论爸爸在不在家,都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纪景年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不满一个月的小人儿,柔声说。

顾凉辰悄悄地站在门口,听着他的话,扬着唇。

他跟小宝贝说了很多话,直到小宝宝睡着了,才出了婴儿房。

在外间遇到她,他面无表情,顾凉辰隐约觉得,他在生气,可能因为那天自己说的话。

当时是很气,在艾香面前,不想低头,没了骨气。

“那天的话,是气话。”,她硬着头皮说了句,为了他,她放下的够多了。

他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已经算是仇人了!

纪景年点头,“现在呢?释怀了?”,他淡淡地问。

“你什么意思?你生什么气?你凭什么生气?你妈那样对我和我妈,你难道还想我对她和颜悦色,求着她答应,让你娶我吗?”,她气急,激动又委屈地说。

“纪景年,我为你,已经放下了骄傲和自尊了!我妈为了我们,也放下太多了,可是,你妈是怎么对我们的?!”,一股脑将心里的憋屈都吼了出来!

纪景年叹了口气,“我不是没逼你么,给你时间冷静、考虑了,你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就算,宝贝的户口,我想办法安上,这两天就办好。随你姓都可以。”,这个“纪”姓,不姓也罢,等他那禽兽父亲被绳之以法之后,免得小宝贝还顶着是那老禽兽孙女的后代,被人唾弃。

此刻,在纪景年心里,是他配不上她。

他的话,让她诧异,这意思是,她嫁不嫁都无所谓了?

心里更加受伤,感觉他是放弃了她似的!

“你不想娶我了?”,她受伤地问。

“我是随你的心意,你想嫁就嫁,不想嫁,我不勉强。”,纪景年消极地说。

“你混蛋!”,她气愤地吼,冲上前,激动地捶打他的胸口,他也没反抗,由她拳打脚踢。

“我是混蛋。”,他叹息道,表情很复杂,然后将她的腰抱住,“明天跟老爷子去迪拜,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请了月嫂。”,他垂着头,看着她,沉声说道。

顾凉辰停止动作,抬头看着他,“你说休假的,我还有十天才出月子!”,她激动又不满地吼,气得小脸涨红。

“公司临时有事。”

“有事,去迪拜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事?!”,她揪着他的衣襟,气愤地吼,“你是不是变心了?!”,心颤地问,情绪失控。

纪景年捧起她的脸,低下头,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怎么可能变心?!

激动地吻着她,心颤,这次去迪拜,纪敏洪说是去玩的,他不信,以和顾凉辰冷战为由,想出去散散心,要跟去。

他吻地心酸,心悸,一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顾凉辰也激动,紧抱着他的脖子,回吻着他。

抛开一切的不快,仿佛这世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忘我地激吻在一起,身子摇摇晃晃,被他推着,倒在了沙发上。

睡衣扣子被解开,胸衣被他野蛮地解开,埋下头,狠狠吻住,原本饱胀的胸乳,得到释放,她轻叹一声,眯着眼,享受那股蛊惑人心的快意。

纪景年吸吮着那股香甜,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一股狂躁的**侵袭而来……

恨不得将她拆之入腹,恨不得跟她立即连为一体,恨不得这个世界只有她、他还有女儿!那样,就没一切烦恼和阻碍了!

火热的**抵在她的腿心,她双手主动地解开皮带,从底裤里掏出那团火热,小手灵活地动起来。

纪景年趴在她身上,粗喘,“我要嫁给你,跟你父母无关,只是因为你!”,她粗喘着说,流出眼泪,纪景年感动,捧着她的脸,吮掉那一颗颗晶莹的泪花……

ps:今天七千字完毕啊!

第206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什么自尊啊骄傲啊,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只想能和他在一起就好!

一双泛红的泪眸,凄苦地看着他,纪景年浓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心脏在狂跳,“只因为我?真的吗?不是因为女儿?只因为我?”,粗噶地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本以为,倔强、骄傲的她,会因为母亲的态度,坚决放弃跟他复婚的,没想到……

小丫头居然说是因为他。

“当然是!”,他为什么就不懂她的心,心里有点悲哀,哑声道。

“唔……嗯……”,随即,他又激动地吻住了她,她嘤咛地呻吟,手紧箍着他的坚硬,纪景年将她压在沙发上,狠狠地亲吻,不停地抚摸,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教缠在一起,震荡着彼此的心弦。

“嗷——”,许久,他粗喘一声,爆发了出来,嘴紧紧吸吮住她的绵乳,吞咽着那甘甜的乳汁。

她亦粗喘,享受那酥麻地快感,有点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纪景年,你是不是变心了……”,她低声问。

他苦笑,起身,从茶几上抽出面纸,擦拭那据说上的黏腻,也帮她擦手,“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变心?”,他笑着反问,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变心?

“你有啊,集团总经理,钻石单身汉,长得又帅,我呢,要什么没什么,现在还是个有孩子的妇女,肚子上长满妊娠纹,再过不久,脸上可能也会有妊娠斑……你怎么没资格变心?”,她靠在沙发里,酸酸地说。

这几天他消失,她每天都会心慌,生怕他不要她,即使知道,他不会是负心汉,可心里就是不踏实。

纪景年看着她有些浮肿的脸,皮肤仍然白皙,脸蛋仍然绝美,哪有什么斑!至于肚子,肚皮好像有点松弛,有些斑痕,不过并不明显,帮她洗澡的时候看到过。

“就算你变成老太婆,我也不会嫌弃你,更不会变心!就算我身份再高贵,我还是你顾凉辰的男人!”,纪景年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圈在他和沙发之间,看着她的脸,诚恳地说。

“说得好听!”,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变心,我一定阉了你!”,撅着嘴,霸气地说道,穿好衣服,走开。

纪景年看着她的身影,嘴角尽是温柔的笑。

***

她要帮他收拾行李,他说,不用,到那边什么都有,她说,也是,现在跟以前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拉着她去洗澡,她在坐月子,不是每天都能洗澡,怕落下毛病。

雾气蒸腾的浴室里,他拿着毛巾帮她仔细地擦洗身子,从脖子到胸前,再到肚子上。她肚脐下方有一道横着的疤痕,十公分长,已经愈合,剖腹产留下的。

“是不是很丑?肚皮好松……”,她垂着头,双手捏着肚皮,自卑地说道。

“胡说什么!这是伟大!”,纪景年气恼道,蹲下身子,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那片松弛的皮肤。眼眶不禁发热,是为她心疼吧。

“以后多多运动,别懒惰,出了月子就锻炼身体,知道吗?”,他沉声道,像在教训小孩。

“那你到时要督促我,每天陪我跑步!”,她充满期待地说,纪景年微愣了下,然后才说,好。

温热的毛巾缓缓地下移,来到她的私处,那一片黑森林被擦过,乌黑的毛发散发出莹莹的光亮。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她心悸,很不好意思,抬起头,闭着眼,不敢再看。

“嗯……”,温热的毛巾来到那片娇嫩上,轻轻地擦拭到那敏感的一点,她忍不住呻吟,贝齿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更多的声音。

他命她分开双腿,她照做,淘洗了毛巾,继续擦拭,酥麻的快感,教她身子抽搐。

纪景年呼吸变得沉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私处,让她更加难耐,“不用了,我自己洗!”,连忙害羞地说道,转过身,纪景年跟了上去,自她身后将她抱住。

她全身**,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吻落在她的后颈,火热的唇用力吸吮她的脊柱,酥麻的快感荡漾开,仿佛整条脊椎都空了。

“不要……”,低喃,他的手来到了下身,手指邪恶地按上了那一点,轻轻地揉捏……

她敏感地颤抖,他一手来到她的胸前,握住了一只浑圆。

对面,就是一面镜子,氤氲着一层雾气,只模糊地看到一具女人**的身子,男人从身后抱住她,左手握着丰胸,在揉捏,右手在她私处,揉捏,抠弄。

她难过地呻吟,身子在颤抖,也在扭动,一波一波的**,席卷了她。

他啃着她的背脊,酥麻的快意像道电流,刺激地她全身打着哆嗦。

湿润的**低落,沾湿了他的手,最长的中指插了进去,就着黏腻的蜜液,缓缓地抽动起来。

“啊……不要……”,太久没有异物入侵,她紧致地如处子,嘴里还不要,却弯下身,夹紧了双腿,他一把将她转过来,身子被他压上了墙壁,手指深埋在她蜜液泛滥的yd里,头埋在她的胸前。

“嗯……好……难受……”,她似是痛苦似是快乐地叫着,他又挤进一根手指,丰沛的蜜液汩汩流出,落在他的手心,沿着他的手腕滑落……

他将她按在浴室的墙壁上,用手,让她达到了**。

**之后的小女人,趴在他的怀里,身子还在抽搐,心跳飞快,他抱起她,出了浴室。

“不要走……”,她被他放躺在床上,要离开,被他抱住,纪景年索性躺了下去,她抱着他,闭着眼。

“不想你去什么,迪拜……明明说,过完月子再上班的……又食言……”,他不在的这几天,她觉得好不习惯,没了他的照顾,心情都很郁闷。

此刻,撒娇又委屈地说道。

纪景年侧过身子,大手插进她的发丝里,轻轻地抚摸,“人生就是这样,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要是能左右的话,能不陪你么?”,柔声地哄道,他寸步都不愿离开她们。

他的大宝贝和小宝贝都需要他照顾,他也甘愿照顾她们一辈子,做牛做马。

“那你早点回来,在那边,不许胡来,不许经不住诱惑……”,哑声地说,命令的口吻。

“一定早点回来!”,他笑着承诺,心口却有一丝不安……

得到他的承诺,她安心地闭眼,“小宝贝名字还没起呢……户口……先不上吧,领了证再弄……还是跟你姓合适。”

“爷爷说,名字让我们自己起,我想了一个,卿心。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卿,心,就是心脏的心。或者叫,思卿,思念的思。”,纪景年抱着她,盖着被子,沉声道。

“为什么非要这个卿字?不负如来不负卿,为什么从这一句里选?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她疑惑地问。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纪景年在心里默念这句诗。一面是信仰,一面是爱人,他既不想负了信仰,也不想负了她!内心如此矛盾,担心无法做到二者兼得。

而她,一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更不知道,他还是一名人民检察官。

“就是,不想辜负你的意思,笨蛋!”,他笑着说,“卿心,还是思卿?或者,你自己选一个。”

“纪卿心……记住你的心。纪思卿,思念你……不好,又没分别,干嘛要用思字……”,她小声嘀咕,觉得纪景年选的这个“思”字不好。

纪景年却在心里苦笑,“那就卿心吧!小名叫卿卿。”,他沉声道。

“嗯,先叫小名吧,等你回来,落户口的时候再决定也不迟!”,她沉声说道,纪景年莞尔,去洗澡。

他洗澡后,居然把小宝贝也抱来了,说是,今晚一家三口睡一张床。

两个大人,中间躺着小宝宝,一家三口,很快温馨地睡了。

半夜,小卿卿醒了一次,纪景年帮她换了尿片,她喂了奶。

“请了两名月嫂,经验都很丰富,以后晚上你把奶挤出来,夜里就不要醒了,都交给她们做。”

“不行,让外人照顾我不放心,你要早点回来!不准偷懒!”

纪景年笑了,“保证保证,睡吧。”,她安心地躺下,闭上眼。

纪景年却失眠了,接着幽暗的光线,悄悄地看着她和女儿……

五点,悄悄地起床,去洗漱,穿戴整齐后,要赶去机场,航班在六点,时间很紧。

“你站住!”,他才要开门,她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怎么醒了?回去睡,我赶时间。”

穿着粉色睡衣的她,朝着他走来,“怎么也不叫我?”,委屈地斥责,纪景年上前,拥住她。

“怕打扰你睡觉。”

“那也得叫我!”,说罢,她竟抱住了他的腰,“刚做恶梦了,你在国外要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突然很不舍,也不知为什么,不过是出国而已,弄得跟他好像不回来要抛弃她们似的。

他抱紧她,手抚着她的后脑,“我会的,你也是,我不在的时候,要坚强!万一……”,连忙打住,不能有万一!

第207章证据

他说的是什么话?顾凉辰心里很敏感,疑惑又担心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激动地问。

他却轻松地笑了,“万一,我被美女勾引去了,到时抛弃了你,你可要坚强!”,玩笑地说,抚了抚她的脸颊。

“你敢!”,连忙反驳,一脸的气愤。

纪景年莞尔,“继续睡吧。”,柔声说了句,在她的唇瓣亲吻了下,松开她。

她看着他的身影,心里有点莫名的不踏实,他又不是第一次出国,以前常全世界地飞,现在不过去迪拜玩几天,为什么这么不放心?

可能刚生完孩子,心理比较敏感吧,回神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

私人飞机上,父子俩面对着面坐着,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浓郁的明前龙井的清香窜鼻,纪景年端起茶杯,喝了口。

“老太太没要来?”,放下茶杯,淡淡地问了句。

对面的纪敏洪穿着一身休闲的淡金色丝缎中山服,浓眉微挑,“要跟来的,没让,带女人出门,麻烦!”,纪敏洪边倒茶,边沉声道,喝了口茶,拿起旁边的扇子,打开,后背靠近了沙发里。

“以前还觉得,您很在乎老太太的。”,纪景年放下茶杯,懒洋洋地靠近沙发里,眯着眸子,睨着对面的父亲,嘴角噙着笑。

“在乎,是在乎!女人啊,你不哄着她,怎么会乖乖听话?”,纪敏洪咧着嘴,边“呵呵”地笑着,边道。

他附和着点头。

“阿景啊,我看你是还没从体制里完全走出来,也难怪,做了八年检察官!时间久了,你就会享受到体制外的一切。权力、金钱、美色,一切!”,纪敏洪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扇着风扇,扬声道。

纪景年笑着,“各人的追求不同吧,我还感觉不到这些诱惑,来公司上班,完全是为了孝敬您。之前的十几年,都没好好孝顺您和老太太。”,他诚恳地说道,为纪敏洪倒了杯茶,自己端起茶杯,看着他,喝下。

“你为集团牟取最高的利益,就是对我的孝敬!阿景啊,好好干,越往上,你越会感受到更美更诱惑的风景!”,纪敏洪说罢,端起茶杯,喝下他斟的茶,然后站起身。

“我去眯一会儿,你自己玩。”,对他说罢,走去了后舱休息室。

纪景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然后,视线转向窗外。

越往上,风景越美?

他冷哼,爬得越高,他只感觉有种飘渺不踏实的感觉。说不定哪天,一不留神,便摔个粉身碎骨。

所以,人啊,还是脚踏实地地好。

“你,你别过来!”,豪华的大床上,女人蜷缩着身子,瞪着朝她靠近的纪敏洪,惊惶地吼道。

纪敏洪站在床沿,解开一口,脱掉上衣,露出不算丰满,却很精壮,没有一丝赘肉的身子,在床边坐下,大手扣住女人露在被子外的脚踝,用力一扯。

“不要!你这个老禽兽!”,江雨蓉激动地咒骂,双腿用力蹬着。

“给我老实点!”,狠戾地低喝一声,“不想见那小子了?”

原本如在油锅里垂死挣扎的鱼儿般的江雨蓉这时一动不动,“你带我来,是不是让我见他的?是不是?!”,激动地问。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让你见他一次!”,纪敏洪冷哼道,在床上躺下,“愣着干嘛?!”,狠戾地说了句。

江雨蓉揭掉被子,穿着黑色性感女仆装的她,爬上了纪敏洪的身子,弯下身,双唇吻上了他的上身……

纪敏洪的手在那曼妙的曲线上抚摸开,缓缓地移向她的肚子……

“它还好吧?”,轻声地问。

江雨蓉一阵恶心,忍住,“还好。”,说着,机械地吻着他的胸口。

纪敏洪没说什么,眯着眼,享受女人的服务,嘴角勾着……

此刻,房门裂开一条细细的风,一双犀利的眸子躲在那,看着里面的一幕,握着门把手的指节泛白,将房门轻轻带上,身影迅速地闪开。

***

以他和父亲纪敏洪为首的一行公司高层于傍晚抵达迪拜机场,七星帆船酒店派来五辆劳斯莱斯幻影接他们去酒店。

车上,纪景年打开手机,被纪敏洪嗤笑,“你小子和我当年一样!到哪都得打电话回去报告!”

纪景年笑笑,还是给顾凉辰打了电话,“平安抵达,放心吧……”,他小声说道,语气温柔。这时,纪敏洪的手机响了,他挂了电话。

“不用我打回去,人主动打来查岗!”,纪敏洪不耐烦地说道,接了电话。

艾香在电话里一阵嘘寒问暖后,挂了电话。

一行车辆抵达世界顶级的七星帆船酒店,远远地,便看到高可入云的世界第一高建筑,迪拜塔。

蓝天白云下,随处可见的热带椰子树,一行奢华尊贵的劳斯莱斯幻影在酒店门口停下,穿着制服的门童上前来开门。

有酒店高层卓美亚集团副总裁亲自来迎接,纪敏洪向他介绍了纪景年。

纪景年暗暗仔细留意每一个和纪敏洪接触的人,并无可疑。

到了奢华的房间,洗了澡,换了套西服,被叫去吃饭。酒席上,除了酒店的负责人,就是公司的高层,没有一张可疑面孔。

难道真的只是来吃喝玩乐的?

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一名京城的官员,他跟其打招呼时,对方吓得脸色煞白,纪景年微笑,“高局长,我早辞职了,您甭怕,在这吃好玩好!”,他幽幽地说,语带讽刺。

刚在宴席上听酒店副总裁说,每天下榻此酒店的客人里,百分之二十是中国富豪,在中国的春节期间,客人中有百分之八十是中国客人。

以他的分析,这百分之八十里,一大半是官员。

回到房间,她打来了电话,纪景年倒在床上,扯着领带,喝了不少酒,有点醉了,“我的小宝贝呢……”,他笑着问,听到从听筒里传来“咿呀”的声音,心脏顿时柔软。

“她刚洗完澡。”,免提开着,顾凉辰坐在床上,帮宝贝女儿穿上了小睡衣,拿过一旁的玉锁,挂在她的脖子上。

小卿卿似乎特别喜欢爸爸送给她的这只锁,小手又捉住了,然后,咧着小嘴“咿咿呀呀”地叫着,在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爸爸的声音时,更加激动,口水沿着嘴角流下。

顾凉辰见着这一幕,不禁微笑,“卿卿,叫爸爸,爸——爸——”,那边有点喝醉的纪景年,傻乎乎地说。

“她现在哪会说话!我看你是真喝多了!不准再喝酒,听到没有?!”,拿起手机,对着话筒,沉声教训。

“没有喝酒,没喝……大宝贝,有没有想我?”

“没有!”,红着脸,违心地说。

“口是心非——”

就在这时,从外间传来敲门声,隐约有女人的声音,然后是门铃声,纪景年神色紧绷,“我这边有点事,先这样。”,说罢,连忙挂了电话。

“喂——”,回应她的是一连串“嘟嘟”声。

这么晚,谁找他?

她有点不放心。

纪景年开了门,门口,什么都没有——

四下里逡巡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

来了迪拜三天,每天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有。

无意中听说,纪敏洪在迪拜还有一座私人岛屿,他很想去看看,纪敏洪说,过两天带他去。

“陈特助,董事长呢?”,纪景年午睡醒来,发现父亲不在房间,找到他的特别助理,询问。

“董事长刚乘直升机走了,具体去哪,不清楚。”

纪景年迅速地去了酒店顶楼,那里有酒店闻名的停机坪,询问工作人员,刚刚是有一辆直升机离开,去海岛方向。

自从知道纪敏洪有私人海岛后,他就查清楚了那海岛的方位。

之前答应他带他去的,这会儿,怎么没知会他一声,走了?觉得很有问题。

纪景年租了一辆游艇,让人送他出海。

抵达那座海岛,已是傍晚,远远地便可看到海岛上的风景,大片的豪华别墅坐落在山丘上,红瓦白墙,还有大片椰子林。

上了岛,有保安过来询问,仔细询问了一番,才让他上岛。

一身黑色,戴着墨镜的纪景年被带去了别墅,“我父亲呢?”,对一位黑色皮肤的中年印度女人问。

“老爷和朋友出去了,少爷,您今晚在这留宿吗?”,印度女人操着流利的英文,对他问。

纪景年点头,然后,上了楼。

据他观察,这栋别墅的每个角落都装有监控,他很自然地上了二楼,尽量避开监控,这里,应该是父亲的秘密窝点吧?

逡巡了一圈,下了楼,用了晚餐后,上楼,走道的灯被他全部关上,他悄悄地潜入了纪敏洪的书房,用餐时,问管家这里是否有电脑,管家说,书房有。

电脑屏幕蓝色的光,照亮了他的脸,启动好电脑,如他所料,有开机密码。

这段时间跟在纪敏洪身边,不是一无所获,起码,他所有账户密码,他都清楚。

这台电脑的密码跟他董事长办公室密码一样,他轻易地破解,进了他的电脑……

电脑硬盘里,有个加密文件夹,他解析了密码,随即,打开。

在看到那表格里,记录下的一次次毒品交易、原油交易,交货时间表时,纪景年还是被震惊到了。那就是他一只寻找的,铁一般的证据!

心颤,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立即关掉资料,双手按了屏幕锁的快捷键,书房的门被人打开——

“老爷子!”,他站起身,沉声开口,书房的灯光打开,纪敏洪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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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还没来得及说

纪景年外表镇定自若,站在书桌后,目光沉着、直接,看着立在门口的父亲。

“助理林洋给我发了封紧急邮件,您这电脑密码是多少?”,纪景年开腔,对着面无表情的纪敏洪问。

纪敏洪走了进来,“你怎么找来这小岛的?”,严肃地问,表情不悦,纪景年反而松了口气。

“老爷子,您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了?调查私人财产、物业,我可最在行了!”,他玩笑着说,纪敏洪已经走近,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密保程序还是开着的。

纪敏洪嗤笑,“那你找来,意欲何在?帮你妈监督我?”,幽幽地说,双手在键盘上摸索了几下,密码解开。

“想不到老爷子的电脑也会加密,这么大年纪,用电脑还算熟练。”,纪景年似夸似贬道,在椅子里坐下。

纪敏洪还立在一旁,“甭觉得你爸老了,我可是个跟得上时代潮流的老头!”,得意地说,目光警觉性地盯着电脑屏幕,只见纪景年打开了gmail邮箱。

是啊,是挺跟得上时代潮流的,毒品、原油以及军火,他都能沾上。

纪景年心里冷哼,镇定地打开邮箱,那里真有一封未读邮件,也确实是助理林洋发来的。

感觉纪敏洪的目光移开,他打开邮件,仔细浏览了一遍,开始回复。

“老爷子,这来了四五天了,什么时候回去?”,边回复邮件,边问,见纪敏洪离开了书桌边,走向左面一面的书架边,似乎在找书。

“后天。今晚就在岛上住下,晚上有台风,别乱走。”,纪敏洪背对着他,沉着声道。

纪景年双眸盯着屏幕,目光瞬间闪过一丝狠意,刚才那份报表还没看完,下面似乎还有一项牵涉到的官员名单。

这些涉黑者为何能一次两次地交易成功?这背后,必然牵涉到一大批**的官员。

这也正是公安部门迟迟没法破案的重要原因,因为,公安部门都有可能藏着被他们收买的官员。

这样的案子,只有各方联合,暗中调查,不然,很难揪出背后的**oss,明着能抓到的,都是些替死鬼。

比如,陆博轩。

他就是唐司佑的替死鬼。

回复好邮件后,纪景年关掉邮箱,“老爷子,我关机了?”,他冲纪敏洪的背影,扬声问。

“关掉吧!”,纪敏洪放下手里的书,塞回书架,这时,外面打了一道闪电,狂风四起,纪景年走去窗边。

“这风雨,说来就来——”,看着窗外不远处的灯火,边关窗子,边说道。

“海上就是如此,看起来也许风平浪静,底下,指不定藏着什么!这人也是!”,纪敏洪感慨地说。

纪景年眉梢微挑,这该不是在说他吧?

他当初进入远洋,并不是怀疑纪敏洪才进去的,只是用一个新身份包装自己。

谁知,竟查到了自己父亲头上了。

连申副检那都没有怀疑他的线索。可见,纪敏洪隐藏地有多深。

他被安排住进一间客房,外面,狂风肆虐,他躲在窗口,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车,有人从别墅出去,上了车。

纪景年根本无心睡眠,打开手机,发现一格信号都没有,连个电话都打不出去。

他出了这个房间,拿着手机,走在走道上,寻找信号……

光线幽暗的过道上,死一般的幽静,木底人字拖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想到后天就要离开,他心有不甘,不禁朝着书房走去……

太想得到那份报表,太想早点将背后的一干涉黑人员绳之以法,太想过回平静安稳的日子……

太想他的两个宝贝了。

彼时,顾凉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打电话给他,总是打不通,不在服务区。

这么晚,他在哪?

也许正在沙漠里,进行篝火晚宴,跟穿着性感的女人在跳肚皮舞;也许在赌场,正在跟一票的富豪赌博;也许正在睡觉……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质,他才离开几天而已,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曾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依赖他,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活得潇洒,活得快乐……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调整心态,脑子里在不停地回忆,回忆曾经跟他在一起的一幕幕……

“纪老师……阿景哥……纪景年……”,喃喃低语,渐渐地,睡着了。

电脑上没有安装usb驱动,他无法拷贝那份报表,打开邮箱,传进邮箱里,保存为草稿!

在成功保存后,他暗暗地松了口气,立即关机,站起身,快速地朝房门口走去。

刚打开房门,一股烟草味的窜鼻,有硬邦邦的金属抵在脑门中央。

幽暗里,父亲那张脸近在咫尺!

他手里拿着一支黑色手枪,枪头正对准自己的脑门,“老爷子——”

“闭嘴!不许动!”,纪敏洪狠戾道,“举起双手!”

他缓缓地举起双手,有两名蒙面的黑衣人走到他的身侧,将他抓住。

“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他激动地问。

“臭小子,查到老子头上来了!”,纪敏洪狠戾道,眸子里迸发出两道阴鸷的光,表情严肃。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别装了!混账东西!”,纪敏洪狠戾地说了句,抬脚,朝着他的肚子上踹去。

“啊——”,纪景年吃痛,一股血腥翻涌而上,嘴角沁出鲜血。

“纪景年!你给我听清楚,老子就是涉黑!贩毒、洗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能奈我何?!”,他被拉进了书房,纪敏洪跟着进去,一字一句,厉声地吼。

“就你?敢跟我斗?”,纪敏洪扣着他的脸,狠戾道。

“爸!回头是岸!”,纪景年知道,自己已经被他识破,再装下去也无济于事,哀痛地看着眼前的父亲,这声“爸”,是希望他能念及亲情。

“查我的时候,怎么没当我是你爸?!你是我儿子,是老子亲生的儿子!你居然敢查我?!”,纪敏洪也恼怒,之前并未对他有所怀疑,只不过,刚刚才真正发现他。

二进他的书房,定是有所图谋。

他揪着他的衣襟,一张老脸扭曲,变形,咬着牙,激动地咆哮。随即,抬起脚,又踹上他的肚子!

纪景年吃痛,咬着牙,鲜血从嘴角溢出,“因为我是一名人民检察官!”,他瞪着他,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地说道。

无论是谁,只要损害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他一定会将其绳之以法!

“好一个大义灭亲的白眼狼!给我拖出去!”,纪敏洪又踹了他一脚,命手下把他带走!

“纪敏洪!回头是岸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了我都没用!”,他被拖着离开书房,边走,边吼,有心痛,也有大义凛然的无悔!

纪敏洪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他不相信所谓的法律,所谓的正义,只相信金钱能买到一切!

包括法律、正义、权力!

***

“卿卿,想爸爸了,是吧?”,抱着女儿坐在沙发里,喂奶,小宝贝小手还抓着那枚玉锁,她柔声问。

小宝贝看着她,小嘴里发出她听不明白的声音,然后,含住了自己的**。

这个混蛋,一天一夜过去了,都没给她打个电话,打过去,仍然是没有信号。

她想打电话给纪敏洪问问,又不好意思,对他和艾香,都还有隔阂的。

艾雯儿昨天来过,来看望她们,也问了纪景年去迪拜的事,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这几天,艾香也没来过,一直是两名月嫂和妈妈在照顾自己。

***

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别墅里逃跑。不一会儿,有强烈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身手敏捷地逃跑,从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他被穷追不舍!

“砰——”,在他快跑到码头时,有爆炸声响起,一枚手榴弹落在他的前方,爆炸,激烈的火光刺亮他的双眼,一股灼痛袭来,他尖叫一声,身子向后,重重倒下——

几辆摩托车在他身边停下,他被拉起,朝着别墅拖去。

“啊——”,顾凉辰从噩梦中惊醒,全身是汗,而后,听到了女儿的啼哭声。

“纪老师……”,她心慌地喊,梦里,纪景年满脸是血……

听到女儿的啼哭声,她下了床,赤着双脚奔去了婴儿房,有月嫂在忙着给她喂奶。

“太太,这小宝贝不肯吃啊,不知怎么回事,量了体温也不高,就是哭个不停。”,四十多岁的月嫂见到她,皱着眉,说道。

“我来吧。”,她说了句,从月嫂怀里接过哭得满脸泪水的小宝贝,她心疼,“卿卿,是不是跟妈妈一样,做噩梦了?”,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宝贝,柔声问。

小宝贝哭得更凶,“宝贝不哭了,不哭了,爸爸明天就回来了,别难过了,天亮了,爸爸就回来了,乖,乖啊……”,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身子,柔声地哄,心里有些慌乱。

“哇——哇哇——哇——”,小宝贝哭得更凶,声音更大,泪水汹涌地落下,小手紧紧地抓着那枚玉锁,晶莹的泪滴大颗大颗滚落,样子看起来好可怜。

顾凉辰心疼地难受,眼泪也忍不住落下,“别哭了好不好?你这样,妈妈会更担心的!宝贝,求你了,乖啊——”,哑声地哄着。

小宝贝根本不听她的,声嘶力竭地哭号,她真怕她会哭坏了嗓子,无措地抱着她,不停地哄,自己也边落着眼泪。

后来,小宝宝终于哭累了,睡着了,后半夜,她没再合眼,煎熬着等天亮,等他回程。

***

艾香这两天眼皮直跳,一早醒来,给纪敏洪打去电话,打了不下十遍,才有人接。

“纪敏洪!你搞什么名堂,这么晚才接电话!”,艾香气愤地问,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说话啊!”

“老婆……阿景,他,出事了……”,纪敏洪终于开腔,声音沙哑,哽咽道。

艾香的心猛地一颤,“你,你说什么?”,激动地问,脑子嗡嗡的。

“阿景昨夜乘游轮游海,发生意外,游轮翻了,人失踪了!”,这是艾香生平第一次听到纪敏洪那不淡定,透着慌张的声音。

她脸色煞白,身子不稳,差点倒下,“老头子,你别吓我,我血压高,心脏不好!”,艾香激动地说道,脑子嗡嗡的,头晕,血压真的急速上升,跌坐进沙发里。

“你先别担心,已经派人在搜救,当地的搜寻队也在搜救!”,纪敏洪连忙安抚,艾香倒在沙发里,浑身无力,艰难地喘息……

新闻里播放着一条新闻:

当地时间,凌晨三点,一艘游艇在阿拉伯半岛被巨浪卷起,沉没,船上一名中国男子,一名阿拉伯裔女子以及,两名迪拜船员失踪目前,搜寻队正在该海域搜救。

纪景年失踪的消息传开,唯有顾凉辰、赵素妍她们还不知情。

她一直在打纪景年的电话,一直没信号,最后,实在忍不住,给纪敏洪打了电话。

是纪敏洪的助理接的。

“顾小姐,纪总经理失踪了,董事长正在找他。”

“谁,谁失踪了?!”,顾凉辰激动地问,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正在收拾家务的赵素妍听到她的话,动作顿住,脸色僵硬,看向顾凉辰。

“我说的是纪总,纪景年,他昨晚乘游艇游海,遇到台风,游艇翻了……”

“啪——”,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无力握住手机,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沉沉的声响。

“辰辰,怎么了?!”,赵素妍激动地上前,僵硬地问。

看她这个样子,想起自己当年在得知丈夫发生意外时的情景,心慌……

“妈……妈妈……我身子好冰……”,她颤声说道,牙齿在打颤,然后,抱住了妈妈。

她的身子冰冷而僵硬,赵素妍心里的感觉更加不好,“到底怎么了?”

“他们说,他失踪了……掉海里了……”,她喃喃地说,没有任何情绪,只那么僵硬地陈述。

赵素妍的身子一晃。

顾凉辰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身子,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时,门铃响了,月嫂去开门,只见苏冬城出现在了门口。

“冬,冬子来了!”,赵素妍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结巴。

苏冬城只见顾凉辰抱着赵素妍,站在客厅中央,他预感,她们应该是知道了。

“阿姨——”,苏冬城叫了声,“辰辰,你先别紧张,老纪说不定没事的!”,苏冬城上前,对她安慰道。

顾凉辰才恍然回神,“冬子哥!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失踪?能不能找到?!”,她激动地问,双手抓着苏冬城的手腕。

“会找到的,肯定能找到,老纪他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苏冬城大声说,心里也没底,那么大的海域,人掉里头,就跟一根一块石头掉进去似的,怎么找?

除非有奇迹!

她脸色煞白,表情僵硬,头晕目眩,“他不会有事,不可能有事,他怎么可能有事,不会的!”,激动地说,然后,迅速地奔去婴儿房。

苏冬城跟了进去,见她蹲在粉色的床边,不哭也不闹,看起来十分冷静的样子。

纪家上上下下心急如焚,尤其艾香,哭晕了好几回,搜救了三天,除了一具男性尸体,其他,一无所获。

那尸体经过尸检,确定不是纪景年的,是那艘游艇上的船员。

四天后,纪敏洪回国。

别墅里,纪爷爷、艾香,纪景年的大伯一家,姑姑一家,舅舅一家,都在。

纪敏洪才进屋,艾香扑了上前,“阿景呢?!阿景在哪?!”,艾香抱着纪敏洪,激动地吼,老泪纵横,纪敏洪反抱着她,一脸僵硬。

“姑父!哥呢?!”,艾雯儿上前,激动地问。

纪敏洪似受了很大的打击般,缓缓地摇头,“没有找到……”,纪敏洪挫败地说道,眼眶涨红。

“啊——我的阿景!我的儿子!”,艾香疯了般地嚎叫,双手紧抓着纪敏洪的胳膊,脸色惨白。

顾凉辰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艾香那痛哭的嚎叫声,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幸而有苏冬城扶着。

她终于进了屋,看到了一客厅的人,也看到了纪爷爷,“爷爷!”,她奔了过去,纪爷爷见到她,表情凝重。

“辰丫头,坚强点!”,纪爷爷抱着她,沉声道。

“你们也沉着点!只要一天没找到阿景的尸首,他就还活着!”,纪爷爷扬声道。

“他没事,他肯定还活着,他不可能丢下我不管的!他不可能丢下我们!”,顾凉辰趴在纪爷爷的怀里,激动地说道,强忍着眼泪,不让落下。

可她的话,在大多数人听来,都是自欺欺人的。

艾雯儿冷静地站在一旁,“姑父,他为什么在凌晨出海?”

纪敏洪看了她一眼,“乘游艇游海湾是很特色的娱乐活动,谁知,刮了台风……”,纪敏洪颤声道。

那边,艾香已经哭晕了,纪敏洪抱起她,上了楼。

“这下怎么办?还是要继续找,继续找才对!”,艾雯儿的妈妈站起身,颤声地说道。

“我已经派人过去继续找了!”,苏冬城这时开腔,看了眼艾雯儿,艾雯儿没理他,面无表情地出去。

顾凉辰被纪爷爷扶着,出了门。

“爷爷,他不会丢下我们的,肯定不会的,他没死,肯定还活着,他说过,舍不得丢下我们的,他不会食言的!”,她僵硬地走,不停地说。

眼泪终究还是落下了。

“我也相信阿景他不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纪爷爷沉声说道。

只是,有些意外,谁能预料?

***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这半个月,她每天活在煎熬与折磨里,虽然,表面仍很平静,该睡睡,该吃吃。

月子过去了,她人也消瘦了,根本不用跑步减肥,连奶水也少了。

救援队已经放弃了搜救,苏冬城派去的搜寻队也没找到纪景年的踪影,甚至把附近的几个海岛都搜遍了。

她每天都在给他的手机打电话,之前还有提示不在服务区,后来,直接说关机。

可能早没电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她对着窗口,喃喃地问。

电视机里,本地电视台里正播放一条新闻,是远洋集团开的新闻发布会,确定其总经理于上月二十号,在阿拉伯半岛落难。

“什么落难?胡扯!他没落难!他没死!你们怎么信口雌黄?!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顾凉辰疯了般地冲到电视机前,敲着屏幕,激动地吼。

赵素妍冲了上前,抱住她,将她拉开,“辰辰!冷静点!好孩子,坚强点,阿景他——”

“妈!他没死!他怎么可能死掉?!他不可能死掉!他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他发誓过,保证过!他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呜……”,她疯了般地吼,吼着吼着,眼泪飚出,心如刀割。

身子滑落,跌坐在地上,双臂抱着妈妈的腿,嚎啕大哭,“他不会丢下我的,他发誓,再也不丢下我,纪景年不会丢下顾凉辰不管的,我们的命运从出生,就连接在一起了,他不可能先我而去……”,她哭嚎着,眼泪不停地滚落,鼻涕也流了出来。

婴儿房里,小宝贝听到妈妈的哭声,也哭了,赵素妍急得不知该顾哪边,“顾凉辰!你给我坚强点!振作点!你现在为人母了!你得想着孩子!”,曾经,她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为了女儿,挺了过来。

现在,她只求女儿也能像她一样,坚强一点!

听到小宝贝的哭声,顾凉辰连忙爬起,朝着婴儿房奔去,抱起哭号的女儿,坐在沙发上,“卿卿不哭,不哭,妈妈在,妈妈在。”,她激动地说,擦掉眼泪鼻涕,撩起衣服下摆,机械地喂奶。

小卿卿根本不吃,眨巴着泪眸,看着她。

好像在问,妈妈,爸爸去哪了?

她的心在滴血,强扯着笑容,“爸爸肯定还活着,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他,那么爱我们。”,她哑声地说。

转眼,纪景年失踪了一个月。

艾香生了一场重病,出院后,来找他们。

看着老了很多的艾香,她没狠心赶她走,“我来看看阿景的孩子,我的孙女……”,艾香刚坐下,便哭了。

顾凉辰将女儿递给她,“您别难过。”,她不知该怎么安慰,礼貌道,见艾香抱住女儿。

“我可怜的孩子……”,艾香声音嘶哑,痛苦地呜咽,赵素妍坐在一旁,没说话,这个时候,更多的是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同情。

“奶奶对不起你……奶奶是老糊涂……”,艾香哭着说,眼泪不停落下。

小卿卿没有哭,明亮的眸子看着艾香,小手张着,乱晃着。

艾香哭了很久,终于消停,“辰辰,这孩子是阿景的骨肉,纪家的血脉,我认这个孙女。”,艾香开口,眼眶红肿。

顾凉辰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您认不认,于我而言,都一样。”,她喃喃地说,认如何,不认又如何。

“以后,我们纪家会照顾你们!”

“这不需要,我自己会把孩子带大,而且,他曾经给了我一笔财产,够我们母女花一辈子的了。”,现在想想,冥冥之中,他好像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一样,早早地把他的遗产全部给了自己……

每每想到这,心就如刀割,疼痛难忍。

“尊重你,我们尊重你,你只要让我来看看孙女……呜……”,艾香说着说着,又哭了,捂着脸,那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又无奈。

她没有拒绝,也是在可怜这位失去儿子的老人,同时,她也知道,纪景年希望他们祖孙相认。

再次见到肖南笙,他瘦了一圈,说是在西臧遇到了意外,才回来。

听说了纪景年的事,他和顾凉辰一样,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见了顾凉辰,没说什么,只安慰了几句,见她很好,他放心。拉着苏冬城和钱勇骏,一醉方休。

十一月份的时候,律师执业执照下来,钱勇骏亲自来家里,送给她。

看着一个多月没出门,样子憔悴,身形消瘦的顾凉辰,钱勇骏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

“当初,你从影楼辞职,是老纪让我找你,请你去律师楼上班的。辰辰,你要振作,别辜负了老纪对你的期望!”,穿着一身深咖啡色西服的钱勇骏,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她怔忪地看着他,“是他,让你请我去的?”,喃喃地问,眼眶湿润,视线变得模糊,双拳紧紧地握起。

“是,记得老纪在电话里夸了你很多,让我好好带你,培养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后来,你怀孕,他做了总经理,也是他让我调你去远洋坐班的,会少忙些,工资和待遇比律师楼好太多……”,钱勇骏陈述道。

她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振作点!无论老纪在哪,都别让他失望!身体复原了,就回去工作吧,孩子找保姆带,带去上班也成!”,作为纪景年的兄弟,钱勇骏觉得,这是纪景年想告诉她的。

“我知道,我会振作,我会振作的。”,她不停地点头,说道,钱勇骏离开了,她立即奔去了书房。

关上房门,身子靠着门板滑落,眼泪汩汩流下。

“纪老师……你在哪?!你出来,出来,好不好?”,看着他书房里的一景一物,她哭喊着。

“你消失很久了,已经很久了,该回来了,纪老师……”,失去之后,才意识到,他已经真正地成为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刻,心脏好像被人挖去了一部分,抽痛着。

没人回应她的话。

她蜷缩着,蹲在门后,脑子里浮现起他站在讲台上讲课,坐在她身边,讲题的样子,还有不远处的书桌。

她站起身,朝着书桌走去,在椅子里坐下,闭着眼,企图吸吮属于他的味道。

“纪老师……你不要我这个学生了吗?我才拿到律师职业资格证,可是,我还有好多好多知识没学到呢,还想从你这学一些经验呢……你怎么……为什么……丢下我?你又食言了,你知不知道?!混蛋!”,说着说着,气愤地咒骂起来,眼泪也哗哗地落下,电脑黑色的屏幕里,倒映出一张狼狈的脸。

她看着这台电脑,他藏着属于董雪瑶的所有事的电脑,突然苦笑,“你去找她了,对不对?你最爱的是她,对不对?!”,明明知道不是这样,故意刺激,仿佛他就在身边。

希望他能现身,反驳。

说着说着,自己都相信,他是去找董雪瑶了,“掉海里了,掉水里了,你就是去找他的!这电脑里藏着日记,是不是?!你再不出来,我就删掉了!”,她疯了般,开了电脑,对着空气大呼大叫。

有开机密码,才能打开他的电脑。

她输了他的生日,没有解开。

“我的工资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耳边响起他深情的话,她傻乎乎地输了自己的生日,按了回车键,居然真的进去了。

电脑屏保图片是之前拍的孕妇照。

她下身穿着白纱蓬蓬裙,上身穿着白色纱质抹胸,头上别着白色的小礼帽,妆容高贵冷艳,虽然挺着肚子,但是,很有艺术气息。

他自身后抱着自己,咬着自己的耳珠。

她怔忪地看着屏幕,不一会儿,自动换了一张。

这一张比较温馨,她穿着白色长裙,双手抚摸着肚子,他站在身后,双手覆盖在自己手背上……

“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拍婚纱照?你说过,还要拍婚纱照的……”,喃喃地说。

拿着鼠标,不知该点哪里,也不知道他给董雪瑶写的日记放在哪个硬盘里,她只想到了自己的qq,点开。

弹出的登陆界面上,写着,“好景”,是他的qq。

点了下登录……

她仍记得,在清州的时候,某一天在学校机房,qq喇叭响了,有个叫“好景”的网友加她。

她当时就觉得,是他。

qq签名仍是,良辰好景。

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人,点开分组,是她的qq,头像暗着。有多久没有登录了?

自从那次他过生日后,就没再登过……

她不知道他的号有没有常登,一个老男人,商务人士,谁会用qq?她自己都好久不用了。

可他的空间有更新。

她激动地点了进去。

日志里,居然有好多好多内容……

最近的一篇是在两个月前,他失踪的前十天。

题目是:如果我不在了

如果我不在了,你要笑着面对一切

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坚强!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不在?说过不会丢下你,就是不会!

可是,没有我,你真的会伤心难过吗?

辰丫头,好想听你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发自肺腑地说一句!

每次想鼓足勇气这么要求你,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她捂着嘴,眼泪再次扑簌地落下,屏幕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心绞痛着。

“你回来啊,你回来我就对你说,你回来啊!混蛋!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呜……”,激动地开口,泣不成声。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那三个字,他便失踪了。

她爱他,比想象中还要爱,他也爱她,比她想象中更爱。

日志一篇一篇地被她点开,翻开着,满满的,都是他对她的爱,以及一个老男人在爱情上的自卑,这份自卑来源于她对他的冷漠。

“知道你怀着的是我的孩子后,我第一感觉不是兴奋,而是受伤。是有多狠的心,才会这么欺骗我?顾凉辰,你爱我吗?一定不爱!”

“看到我和董雪琦在一起,你是不是又不信我了?我比你还讨厌她,于是,故意教唆她,让她告你故意伤害,我知道,以你的脾气,一定会以牙还牙!”

“今天打电话给了冯远,告诉他监控拍摄时可能是借位了,另外,商场还有其它监控探头。其实这些,冯远会想起,只是,我想这个案子早点结束,越快越好,因为不想怀着身孕的你,在看守所受苦,即使,我在看守所动了关系。明明知道你的孩子不是我的,为什么,我还这么……一定是,发神经了……”

原来,那件案子背后,也有他的帮助。

这些,她不知道,是第一次知道!

这个老男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付出着,他对她的爱,一直是,深不见底。

越往下看,日期越远,最后一篇,是关于那个生日的。

看了你空间里的那些照片,我有杀了自己的冲动,原来,那晚,你精心准备了那么多……

刚刚把写给董雪瑶的东西,全部删除了,那晚,真的是想最后一次去……

看完所有的日志,她感觉全身的力气被人抽干,靠在椅子里,目光无神地盯着屏幕,一张张相片在播放,双眼干涸,已经掉不出眼泪了……

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当着他的面,大声告诉她:我爱你!

就像他在知道自己的了胃癌晚期时,在日志里写过的一样:我想大声告诉你,我爱你,真的爱你。

可是,他不在,失踪了。

像人家蒸发了一样,去了迪拜,就再也没回来……

苏冬城和肖南笙都亲自去找过,艾雯儿也亲自去过,都一无所获。

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说他没死。

如果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她相信,只有死亡,能阻碍他向自己靠近。如果他还活着,一定想尽办法,回到自己身边……

所以,他死了。

纪景年真的死了……

她小时候的阿景哥,长大后的纪老师,后来的老公,她的男人,纪景年,真的死了。不能再自欺欺人,沉溺于悲伤离了,他死了,她还得坚强地活下去,女儿还需要她照顾。

她还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让他刮目相看!

“纪景年,你真的不回来了,是不是?好,那我就好好地,坚强地活下去,活给你看着!”,她苦笑,然后,猛地关上电脑。

***

时间久了,大家又回到了正轨,她打算休完产假就去上班,按照纪景年对她的人生规划,做一名法律工作者,励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最近和艾雯儿走得很近,她常陪她一起去健身房。

“你真的不伤心了吗?”,艾雯儿边在跑步机上跑步,边问。她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抹胸款,腹部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皮肤光滑,竟然没有任何疤痕。下身穿着黑色的紧身裤。

“伤心如何,不伤心又如何?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我倒下了,卿卿怎么办?”,顾凉辰站在一边,擦着汗,她穿着粉色的一身,腹部露出一点赘肉,肚脐下方有道疤痕。

“说的没错!女人,就该坚强一点!对了,要不要帮你介绍整容医生,把那道疤痕去掉?”,艾雯儿下来,擦着汗,指着她腹部的疤痕,问。

她之前肚子上有枪伤留下的疤痕,去掉了。

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不用了,用他的话说,这是母爱的象征!雯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嫁出去,老大不小了,他以前常提起你。”,她关心地问。

“我?不嫁!一个人自由着呢!走吧,中午去你那吃饭!”,艾雯儿潇洒地说道,眸色灰暗。

“子弹伤到了你的子宫,子宫受损严重……”

“雯儿?”,她叫了她好几声,艾雯儿才回神,跟她一起去换衣服。

到了她家,艾雯儿抱着小卿卿,不停地逗弄着,“还说不喜欢小孩!”,看着艾雯儿一脸温柔的笑,顾凉辰笑着打趣。

“哪有,我只喜欢你家的卿卿好不好?!别的小孩,我才不喜欢!卿卿多可爱,不哭不闹,长得又漂亮!”,艾雯儿笑着说道,抱着小卿卿,朝纪景年的书房走去。

顾凉辰也没拦着。

艾雯儿进了书房后,悄悄地将房门带上,抱着小卿卿去了书桌边,将抽屉挨个打开,翻找着什么。

她一直坚信,纪景年还是个检察官,跟她一样,在暗查。

这次,究竟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摸到了一支笔,她蹙眉,敏锐地发现,这是一只录音笔,随即,按下了播放键——

第209章下落

书房里,窗户敞着,窗帘开着,光线很亮。现在,只要是晴天,顾凉辰都会把窗帘、窗户打开,让阳光照射进来。

因为纪景年在日志里说过,他之前十五年,一直生活在阴暗里,他想要阳光地活着……

穿着黑色衬衫的艾雯儿怀里抱着穿着粉色小公主裙的小卿卿,她仔细地听着,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录音笔没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她蹙眉,将小卿卿放在椅子里,将录音笔拆开,她很熟悉这款录音笔的构造,德国生产,是隐形的摄像机,录音机。

里面有一张记忆存储卡,音频视频文件都在里面。

有一张记忆卡,她取出,直接塞进了手机里,经过软件扫描,一个音频文件都没有,也就是说,那张记忆卡是空的。

艾雯儿蹙眉,难道,他真的只是意外失踪?

“雯儿,吃饭了!”,顾凉辰这时进来,看着艾雯儿站在他的电脑旁,有些不解。

“好!”,她将那录音笔装好,放进抽屉里。

“这笔有什么问题吗?”,顾凉辰疑惑地问。

艾雯儿摇头,“对了,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过家里,找过什么?尤其这间书房。”,她连忙问。

顾凉辰摇头,“之前有警察来过,书房,没人来过,除了我。”,她平静地说。

“那没事,我多虑了。”,艾雯儿将笔放回原处,平静地说。

顾凉辰觉得艾雯儿很奇怪,有时候冷静起来,不像个常人,“卿卿小宝贝,姑姑抱,吃饭去咯!”,艾雯儿柔声说,又恢复了正常。

她没多想,离开书房前,平静地看了眼寂静的书房,阳光洒落在书桌的座位上,恍惚间,穿着白衬衫的他仿佛就坐在那,面无表情,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

她莞尔,感觉他还在,无形中存在于她的生活中,守着她们。

眼眶温热,有些湿润,连忙将房门关上,迅速地离开。

她不要脆弱,不要再流泪,要坚强地活着,按照他期许的那样!

“姑姑想你搬去她那边住,你怎么打算的?”,吃饭的时候,艾雯儿关心地问,对面的顾凉辰挑眉,“我不想搬过去。”,有些矛盾,不是因为纪景年不在了,就可以完全化解了的,她自认为不会再和艾香处得融洽和睦,所以,避开的好。

“她是觉得,帮你照顾小卿卿,这样你也轻松些。”

“还有我妈呢,她现在精神完全正常,腿脚也好了。”,多亏了妈妈,在她最低谷的时候,给予她一些帮助。

“行,还有我呢!”,艾雯儿爽快道。

“放心吧,我能挺住!”,她坚定地说,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

***

休满产假,她正式复职,现在已不再是个实习律师,有了律师职业资格证,可以像普通律师那样,接案子了。

她不缺钱,纪景年留给她的财产,足以够她活一辈子,所以,在业务上并没什么压力,她更热衷于义务法律服务,帮助弱势群体维权。

刚开始上班的时候,特别想孩子,几乎一到律师楼,便开始各种担心了,有没有想妈妈?习不习惯没妈妈在身边?有没有哭闹?

好在几天之后,渐渐习惯了,现在,小卿卿也不会想爸爸了,小婴儿没什么记忆能力。

有时候,她十分羡慕小宝贝,没有记忆,就可以无忧无虑,没有思念,也不会有痛苦。

“你好,钱成律师事务所——”

“请问是顾凉辰小姐吗?我这边是城东看守所。”

“你好,我是。”,挑眉,想起了董雪琦。

果真是董雪琦那边出了事,看守所的工作人员说,她精神失常,昨天闹自杀,现在在医院,嘴里念叨她的名字。

***

顾凉辰再见到董雪琦的时候,是在医院病房里,精神内科。

病床上的她,脸色惨白,左手手腕包着纱布,又是割腕。董母就守在病床边,见她进来,激动地站起身。

“辰辰——”

“伯母。”,穿着长款卡其色风衣,披着一头齐肩短发的顾凉辰,微笑着开口。

“辰辰,快坐,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你,比以前成熟多了!”,董母激动地说道,顾凉辰笑笑,视线落在病床上的董雪琦那。

她现在是女囚发型,齐耳短发,脸色苍白,皮肤松弛,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起来精神恍惚。

“就是剪了头发而已,长发分叉厉害,给剪了,现在利索点。”,她微笑着说道,在白色的椅子上坐下,“她怎样了?”,轻声问。

“护士刚给打了镇定剂,现在老实多了。”,董母叹着气说。

“阿景哥……”,董雪琦这时有了反应,转过头,看着她,双眼无神,轻声喊。

她清楚地听到她的话,微笑,“他不在。”,平静地开口。

董雪琦认出了她。

卡其色风衣,里面穿着深蓝色西服,白衬衫,头发及肩,脸庞瘦削,还是非常漂亮。一股嫉妒,涌上心头,“他死了,纪景年他死了!顾凉辰,你最后不也这么惨?他爱你,又怎样?还不是死了?”,董雪琦激动地说,面目狰狞。

瞧她说的话,哪像个精神失常的人说的话,还是像以前那样,尖酸、刻薄。

“琦琦!你给我老实点!”,董母厉声呵斥。

顾凉辰无谓地笑笑,“董雪琦,你该装得柔弱点,或许,我还能把你弄出监狱。”,她冷嘲道。

“辰辰,她是神经不正常才这样的!你别见怪!”,董母连忙道。

“她什么时候又正常过,她的心已经坏了,好不了了!”,顾凉辰很直接道,觉得董雪琦是真的无可救药了,良心已经坏透了。

满头白发的董母叹气,顾凉辰看着她,心里唯有同情,但绝不可怜董雪琦。

“顾凉辰,阿景哥他死了,你不伤心吗?你不是爱他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董雪琦激动地说,顾凉辰那张素净的脸上,噙着一丝淡然的笑。

“我爱他,才不会伤心。反而会微笑地活下去。”,说完,站起身,“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根本不爱他,你都不敢随他一起死去!顾凉辰,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他的!”,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董雪琦那尖锐的叫声,嗤之以鼻。

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边,冷风拂面,脸皮刺疼,深秋了,冬天马上又快来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正闹离婚。

“纪老师,你真的忍心,丢下我吗?”,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哑声问,眼眶湿润,有泪水滑落。

有时候,她也想过以死来解脱,但是,看着嗷嗷待哺的女儿,想着他说过的那些话,她没法死,也没勇气死,那样,太不负责任了。

有时候觉得,他根本没死,还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也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一时半会儿没法回来。

穿着卡其色长风衣的女人,踩着黑色的皮鞋,双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手腕挎着公文包,身影纤细,修长的手指,按了下喇叭,她停下,转身时,见肖南笙从车里下来。

微笑,“这么巧!”,她笑着说,肖南笙示意他上车。

“去哪?我送你!”,肖南笙沉声问,俊脸上略带微笑。

他现在留着圆寸,头发很短,面容刚毅,麦色皮肤,偏黑,左耳上戴着一枚银色的耳环,很小,紧贴着耳垂。

穿着深色风衣,样子酷酷的。

“我想去一趟乡下,今天是他师父的生日。”,跟肖南笙不会客气,俨然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肖南笙帮她也不少。

苏冬城和钱勇骏也是,总是在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帮他们的好兄弟纪景年照顾她们孤儿寡母。

“好啊,我送你去!顺道拍些秋景!”,肖南笙爽快道,常常一个人这么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随车带着一套摄影设备,遇到好的风景就拍下。

去买了礼物,然后凭着记忆跟肖南笙去了郊区乡下。

以前和纪景年来过一次,这里没什么变化,到了赵师父家,正好是饭点。

赵师父还是老样子,拄着拐杖才能走动,见到她,表情和蔼,师母一如以前那样热情,红着眼眶,想到了纪景年。

“在他的记事本上看到过,今天是您的生日,本来也没打算来,临时买了礼物,师父,您请见谅。”,她诚恳地说着实话。

“丫头,你能有这份心,师父就很欣慰了!快做!”,赵永沉声道,招呼了肖南笙,坐下。

饭后,肖南笙去村里了,赵师父拉着她在客厅里说话,“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以阿景的性子,不可能会放弃检察官的工作!”

赵师父的话,勾起了顾凉辰曾经埋在心里的疑惑。

她也曾疑惑过,纪景年为什么会为了公司而跟江雨蓉联姻,让她受了几个月的委屈,他那么爱自己……

按照他爱她的程度,应该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的!

“师父,您有话请直说。”,顾凉辰紧张地问。

赵永迟疑了下,“我只相信,阿景还活着,那小子命大,没那么容易挂了!”,要么是暗查的时候,发生意外了,要么是,还在暗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苦笑,“我也这么麻痹自己……可是……”

“那就继续麻痹自己,相信,他一定会回来!”,赵永笃定道,她笑着点头。

“师父,您刚才的意思是不是,他去远洋上班,也是为了案子?”,顾凉辰反应过来,连忙问。纪景年在日志里从没说过公事,只字未提。

赵永的表情微僵,“有的时候,暗访比明察更安全,你看我这双腿——”

顾凉辰的心咯噔了下,“远洋有什么问题吗?不可能吧……”

“丫头!别想这些了,这不是你要操心的,只要相信,阿景还活着!”,赵永连忙打断,不想她被卷入不该卷入的事情里去。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惊天的阴谋。

***

这天,周末,艾香和纪敏洪来了家里,买了很多小衣服、鞋子,都是给卿卿的。

“小孩子的身高长得特别快,之前还怀着身孕的时候,跟他一起买过很多小衣服、鞋子,要够她穿到好几岁呢!”,顾凉辰微笑着说,态度十分诚恳。

纪敏洪抱着小孙女,表情和蔼,“我们买,是我们的心意,辰辰啊,这卿卿的户口,你打算怎么弄?”,艾香和蔼地说道,现在对顾凉辰比以前好太多。

“她是他的孩子,还是随他的姓吧,户口会落在我这,已经托人在办了,不麻烦。”,顾凉辰平静道。

“既然是纪家的孩子,那还得落在我们家才是,将来,等我们入土了,纪家的财产都是她的!”,艾香诚心道,看着小孙女,就想到了纪景年。

纪敏洪这时表情微僵,“儿子都没了,你还要抢孩子?就落在辰辰这!”

“你说的什么话?!我是抢吗?抚养权不还是在辰辰这?!”,艾香激动地反驳,觉得纪敏洪对她越来越苛刻。

“你们别吵啦,抚养权在我这,户口也落在我这吧,总之,只要你们想看这个孙女,随时都可以!卿卿也不会要纪家的任何财产。”,顾凉辰说罢,从纪敏洪怀里抱过女儿,进了婴儿房,给她喂奶。

“纪敏洪!你变了!那么心疼财产?你的那些财产原本就该属于我儿子的,现在他没了,就剩下这么个孙女,你还想给谁?还是,在外面包养小女人了?我告诉你,你别想让别的女人为你生孩子!”,艾香最近也变得很神经质,常常这么怀疑纪敏洪。

“无理取闹!”,纪敏洪厉声呵斥了句,生气地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他快步走去办公桌,打开抽屉,开始翻找起来。

之前派人暗中来找过,什么可疑的线索都没发现,他不放心,亲自来找。

只可惜,五分钟过去,什么都没发现,找了支录音笔,里面什么都没有……

***

阴暗的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门被推开,强烈的光线照进,坐在墙边的人,像是没感觉,一动不动,一道身影走了进来,门被关上,陷入一片黑暗里。

“你到底留没留下线索?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纪敏洪那如魔鬼般的声音响起。

第210章听到录音

阴暗的房间里,黑色的身影蹲在墙边,一动不动。

“我再问一次!有没有留下线索,指使你的人是谁?!”,纪敏洪上前,咬牙切齿地咆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指使我的人是中国人民共和国135亿人民!”,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穿透耳膜,让纪敏洪觉得无比刺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哼,纪景年,你小子太天真了!事到如今,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海关、公安局、工商局,包括你们检察院,都有我的人!你当真以为,你那点正义能起多点作用?什么也改变不了!愚蠢的东西!”,纪敏洪嘲讽道,声音狠戾。

“135亿人民,除掉你们这些恶人,也有13亿是正直善良的人,他们积聚起来的正义的力量永远大于邪恶的力量!自首吧,你也快六十岁了,挣再多钱,得到再多权利,有何用?任你享受,不过二十年。”

正义的力量永远大于邪恶的力量,他坚信,更坚信像纪敏洪这样的黑恶势力定会有天被铲除!

他倒下了,还有无数战友起来反抗,继承他的事业。

只是苦了心爱的她和女儿,心绞着,双眼胀痛,握紧拳头,仍一动不动地蹲在那。

“啊——”,纪敏洪气不过,一脚踹上他的身子,纪景年吃痛地叫了声,身子虚弱地倒下。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把老子逼急了,照样把你一枪毙了!”,纪敏洪凶狠地咬牙道,“别仗着我是你老子,以为我不敢动你!老子死了,二十年后,又有小儿子继承我的事业!”

“小儿子?江雨蓉肚子里的那个?”,纪景年嘲讽地问。

“算你聪明!”,纪敏洪得意道,“亏得你妈天天惦记着你呢,还要把那小丫头入了纪家的户口,哼,我纪家不养没用的东西!”,纪敏洪又冷哼道。

想起宝贝女儿,纪景年心脏颤抖,有眼泪流下,刺激地双眼更加刺痛,仿佛有血流了出来。

随后,只听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响,空气里没了纪敏洪的气息。

“大宝贝,小宝贝,我还活着。”,他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灼烫的液体汹涌落下……

只奢望纪敏洪那个老禽兽不要伤害她们母女,不过,他也没必要伤害她们。

他也希望,艾雯儿早点发现他留下的线索……

***

“老婆,小老婆?辰辰,辰丫头……好黑……抱紧我……”

床上,顾凉辰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只枕头,不安地皱着眉,嘴里喃喃自语,“老公,纪老师,我在,我在!”,梦里,她紧紧地抱着他,激动地喊,然后,蓦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窗户,低下头,看向怀里,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枕头。

心绞着,眼泪汩汩流下,双臂紧紧地抱着枕头,“纪老师……老公!你在哪?!你在哪啊?!你究竟在哪?!”,情绪瞬间失控、崩溃,心中筑起的坚强的高墙顷刻间坍塌,死死地抱着他的枕头,不停地抽泣。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快支撑不下去了……老公……我还没来记得及告诉你,我爱你呢……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听到没有,不要惩罚我了,我错了,不该总对你不冷不热,我错了,回来好不好……让我好好地爱你,像你爱我那样,爱着你……”,她在心里呐喊,眼泪汩汩流出,似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心里有太多的遗憾和懊悔,在他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他,反而常常任性,故意刺激他。

现在,他真的消失了,两个多月没有再出现。

“不负如来不负卿,你说过,不会辜负我,现在,为什么消失?丢下我和卿卿?还是,根本没有死?如果没死,为什么不出现?”,脸埋在枕头里,心里在哀嚎,泪水沾湿了枕头,她哭得快背过气了。

没人回应她,心口绞着,那么痛,那一瞬,她又有了自杀的念头,但是,转瞬即逝。

木然地坐起身,苦笑,“我才不会死,没有你,依旧会活得精彩!”,眼眶红肿,她哑声说道,下了床,进去洗手间。

他的毛巾,刷牙杯,牙刷,都还在,有关他的一切,一件都没丢。

“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地说了句,恍惚间,他似乎就站在自己身后,抱着腰,闭着眼,还能感受到他贴在自己耳边,轻柔地亲吻。

她心悸,心颤。

回神后,又什么都没有。

刷了牙,洗脸,用冷毛巾敷了双眼,红肿消去不少。

去了婴儿房,小宝贝已经醒了,躺在婴儿床里,小手里抓着爸爸送的小玉锁,“卿卿小宝贝,早上好!饿了没?”,将女儿抱起,在她脸颊上轻柔地亲了口,然后去喂奶。

喂好奶后,进了餐厅,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妈妈,辛苦了!说了让我起来做的!”,她感恩地说道,上前,抱着妈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天天在家,又不累!”,赵素妍说了句,“赶紧吃饭吧,你今天要出庭的吧?”。

“嗯,是啊!还是一件刑辩案件呢!”,顾凉辰坐下,吃着妈妈烘焙的蛋挞,心田溢满了幸福。

“刑辩案件你也敢接?替罪犯辩护啊?”,赵素妍皱着眉问。

“妈!您思想狭隘了!任何人都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包括犯罪嫌疑人!还有啊,一切犯罪嫌疑人在法庭没有宣判他有罪之前,都只能叫做嫌疑人,不能叫罪犯!”,她为妈妈普法,赵素妍白了她一眼。

“还不都一样?再说了,你的当事人都是因为证据确凿被抓捕的,人家公诉机关那么多铁证摆在那,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以后,这样的案子就别接了,不道德的!”,赵素妍又说道。

“哎,怎么跟您老人家解释呢?就不带公诉机关的证据有假?就不带我的当事人犯罪动机有苦衷?而且,我也不是为他们做无罪辩护啊?我只是为他们争取最大化的权利!您放心吧,真正的恶人,我是不会帮他们的!这些,纪老师以前都教过我!”,顾凉辰一脸爽朗地说道,最后一句,戳中了她心口的柔软。

好怀念跟他讨论司法问题时的感觉。

赵素妍心口也泛酸,“辰辰——”

“妈!今天这名当事人,是一位农村妇女,半年前,她为反抗丈夫家暴,在丈夫睡着时,将他砍死。一个村庄的村民联名为她写了请愿书,希望法院从宽量刑,因为,这位妇女长期被丈夫施暴,她其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这案子,我没收她任何辩护费,但会尽全力帮她的,最后的判决,留给法院吧。”,她打断母亲的话,不想去思念纪景年。

“妈支持你!你好好努力,不要伤心,坚强点!”

“谢谢妈妈,我吃饱了!出发咯!”,她笑着说,快乐地像名无忧无虑的少女,快速地出了餐厅,“多穿点,今天又降温了!”,赵素妍在她身后叮嘱。

旁听席上,唐司漠安静地听着辩护律师,顾凉辰的慷慨陈词。近两年过去,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名执业律师了!

辩护席上的她,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自信十足,口齿伶俐,论点明确。

庭审结束后,出了法庭,有众多记者围着她,在采访她。

大家很不理解,为什么她要帮一个弑夫的女人辩护,顾凉辰说明了立场。是非对错,留给百姓议论吧。

出了法院大门,遇到了唐司漠。

他穿着一身长风衣,身材挺拔,容颜俊帅,今年也就二十五岁吧,还很年轻,看起来老成些。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会抽烟了,抽烟动作显得很熟练。

“顾大状,可否赏给脸,一起吃个饭?”,唐司漠将烟头丢进垃圾桶,看着她,似玩笑地说道。

“没空。”,顾凉辰冷酷地说道,“赶时间回家喂孩子呢,哪有你这么清闲!”,穿着长风衣的她,拎着公文包,快步离开,唐司漠追了上去。

“那我送你回去!”,他连忙道,顾凉辰看了看时间,怕卿卿饿着,“那麻烦三少爷了!”。

“荣幸之至!”

“今天的表现真好!”,车上,唐司漠边开车边对她夸赞道,顾凉辰莞尔,“多谢夸奖!”

唐司漠的手覆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她连忙抽回,“唐司漠,我明确地告诉你,我跟你没任何可能,你别以为纪景年不在了,就有机会了,那是不可能的。你今天所看到的一个自信的乐观的顾凉辰,她的一切,都来源于纪景年,她永远不会背叛他。”,她声音平静,口齿清晰地说道。

“这么伶牙俐齿!”,唐司漠受伤地说,“我尊重你。”,随后,认真地说了句。

经历这么久,他已经认命了,他永远追不上她,对她,只能望尘莫及。

就算纪景年死了,他都代替不了他。

***

回到家里,刚进门,见艾雯儿从书房出来,顾凉辰蹙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说话间,见到唐司漠进门,艾雯儿的表情微僵,这时,从洗手间出来一个男人。一身黑色夹克,下巴上留有一撮黑色的胡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

顾凉辰愣了下,见那男人朝艾雯儿走近,艾雯儿双臂热情地抱住了男人的胳膊,“这是我的男朋友,方岩!”,艾雯儿看着顾凉辰,也看了眼唐司漠,微笑着介绍。

唐司漠的表情有些怪异。

男朋友?顾凉辰也诧异,这艾雯儿什么时候又交男朋友了?

不过,她一直是个花蝴蝶,到哪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记得跟她去健身房的时候,总会有一大票男人围着她转,她享受油走于男人之间的感觉,乐此不疲,还常常对她分析哪样的男人好。

“你们好!”,方岩开口,普通话口音有点像老外,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细纹。

“这是顾凉辰,这间房子的女主人,我的表嫂。”,艾雯儿为方岩介绍她,顾凉辰微笑,“方先生你好!”,她礼貌道。

“你好!”

“这位,叫唐司漠,我的前未婚夫!”,艾雯儿对方岩介绍唐司漠时,嘴角一直噙着微笑,还故意加重了“前未婚夫”。

唐司漠心里瞬间燃起怒意,面对着这老男人伸出的右手,他握住,“幸会!我前女友脾气不好,你请多担待些!”。

听着唐司漠的话,顾凉辰觉得怎么那么别扭,不过,三个当事人好像很自然的样子。

“我觉得雯儿的脾气非常好!”,方岩笑着说,松开了唐司漠的手。

吃饭的时候,顾凉辰得知,这个叫方岩的,年近四十的男人,是英国籍华人,跟艾雯儿前不久在酒吧认识,两人很快交往了。

唐司漠是那种典型的嘴贱的男人,极品前任,不停地揭艾雯儿的短,艾雯儿也不恼,方岩也不在乎,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让嘴贱的唐司漠根本没辙。

吃过午饭,唐司漠灰溜溜地走了,艾雯儿去了窗口,背影落寞,方岩走了过去,“为情所伤?”,递给她一杯温开水。

艾雯儿笑笑,“俗!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任何发现!你呢?”

“书房又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你说,他真的是在查案吗?”

“我这边接到消息,是在查案。”,方岩低声道,表面似在和她聊天的样子。

艾雯儿呼了口气,皱着眉,“线索都断了,连我表哥都失踪了……”

“不要灰心,大家都在努力!”,方岩说了句,顾凉辰朝他们走来,怀里抱着小卿卿。

“小宝贝醒了!”,艾雯儿抱过小卿卿,柔声道,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宝贝看着她,咧着小嘴在笑。

“好可爱哦——”,看着小宝贝那温暖的笑容,艾雯儿母性大发,柔声道,只见小宝贝手里紧紧地揪着那枚玉锁。

“乖,别拽啊——会勒着脖子的!”,艾雯儿怕小卿卿伤到自己,皱着眉心疼地说道。

顾凉辰也皱眉,“不知为什么,她就喜欢这枚玉锁,有时偷偷藏起来,她就哭闹,给她戴上,就很开心的样子,戴上了吧,又喜欢紧抓着不放。”,顾凉辰有些烦恼地说道。

艾雯儿的注意力落在那玉锁上,很小巧,上乘翡翠,“这是谁送的?”,好奇地问,以为是纪爷爷。

顾凉辰心紧,说是纪景年给的,他给了女儿信物,却没给她,那枚钻戒不知被他藏哪去了,或者一直带在身上,随着他消失了。

“可能是,想爸爸了吧……”,艾雯儿难得的,声音柔软道。

顾凉辰笑笑,去切水果。

小卿卿还抓着那枚玉锁,艾雯儿怕她勒着自己,将带子取下,“卿卿!”

谁知,小宝贝竟然扬手,将那枚玉锁丢掉,艾雯儿喊了声,然后,听到清脆的碎裂声,方岩低下头,在地板上看到了一枚黑色的记忆卡。

艾雯儿也看到了,只见那枚记忆卡被方岩捡起,“怎么了?!”,听到动静的顾凉辰跑了出来,紧张地问。

“卿卿不知为什么,居然把玉锁摔碎了!”,艾雯儿大声道,只见那枚玉锁碎成了三瓣,顾凉辰心颤,连忙捡起,双手颤抖地捧着那些碎片。

“卿卿!你怎么这么淘气?!那是爸爸留给你的!”,顾凉辰激动地对小宝贝吼,眼眶涨红。

小宝贝被她吓得泫然欲泣,艾雯儿连忙转了身子,“辰辰,你太激动了!”

她回神,是太激动了吧,才会如此……

“对不起……”,她低喃,抱过女儿,小卿卿并没哭,趴在了她的怀里,她心里充满了自责。

艾雯儿对方岩示意了下,跟顾凉辰告辞,离开了。

“宝贝,妈妈是太在乎爸爸了,才会冲你发火的,明白吗?”,看着眨巴着泪眸的小宝贝,她酸着鼻子道,手里捧着那三块碎片。

“这最大的一块,就像爸爸,这一块大一点的是妈妈,最小的是你,我们一家人要紧紧地连在一起,不分开……”,可,还是分开了,如同这只玉锁一样。

***

轿车里,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启,那枚记忆卡被放进读卡器里,插进usb接口,方岩戴着耳机,仔细聆听里面的音频文件。

艾雯儿见状,从他左耳摘下一只耳机,塞进自己耳里。

“工作日记一……”

艾雯儿仔细地听着属于纪景年的声音,表情诧异地看着方岩,他面不改色,只安静地听着。

“今天,已经确定纪敏洪以办厂的手段,洗黑钱。黑钱来源,还未查清,我会继续跟进。”

“艾雯儿,如果你听到我这段录音,那么,代表我此时已经遇到了危险,被灭口,或是被囚禁。你不要怀疑前面听到的信息的真实性,只要沿着我提供的线索查下去,会找到答案,也别怀疑,我的父亲,纪敏洪,他真的在涉黑团伙之中!”

最后一段录音是纪景年特别录下,送给艾雯儿的,他是曾担心自己有这么一天,才出此办法。

艾雯儿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摘掉耳机,心很沉,“姑父……姑父居然也在里面……!表哥肯定是被姑父发现了!肯定是!”,艾雯儿激动地说道。

“艾雯儿!你给我冷静点!”,方岩摘掉耳机,按着她的肩膀,厉声呵斥。

艾雯儿深呼吸,双手扒着头发,坐在座椅里,“不是意外,是谋害!我就说,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有爱人,有孩子,怎么会在夜里出海?还跟女人在一起!不是意外!”,艾雯儿激动地说,即使接受过特种训练,此刻,内心也无法平静。

纪景年是她的亲表哥,纪敏洪是她的姑父!

他们是父子,儿子在查老子!

“表哥他,应该没事,姑父就算再狠,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儿子?一定没死,一定没有!”,艾雯儿不停地分析道,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纪景年说的这些,都是他的推测,要有证据,才行!”,方岩语速不快,缓缓地说。

“我明白,我不急,我只担心表哥的安危!他到底是死是活?!”

“我会寻求国际刑警组织帮助!寻找他的下落。”

“现在,我和你要做的是,找到纪敏洪的犯罪证据!”,方岩表情严肃地说道,艾雯儿点头。

***

那个梦,一直纠缠着他,纪景年在梦里总说,怕黑,无助地紧紧抱着她。

一觉醒来,泪水沾湿了枕巾。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感觉,折磨地她快精神崩溃。

当出了家门后,还是得坚强面对一切。

打了五个官司,赢了两个,还有三个是刑辩案件,赢,是不可能的。她的表现得到了师兄冯远和老板钱勇骏的肯定,不过,她最想得到的肯定,是来自于纪景年的。

卿卿的户口上了,在她这边,名字叫,纪卿心。

纪敏洪为纪景年在墓园竖了一块墓碑,她从没去看过,想他的时候,就回海军大院,去他以前的房间。

那只小木马被她拿回家了,因为他在日志里说过,那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迟到了十五年的礼物。

艾香最近常来找她,常欲言又止的样儿,“您有话直说吧!”

“辰辰,他在外面有人!有女人!”,艾香忍无可忍,拉着顾凉辰的手,无助地说,她诧异,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赵素妍走了过来,冷哼,“你不是一直相信自己丈夫的吗”,她嘲讽地说道,在沙发上坐下。

艾香脸色涨红,顾凉辰这下明白,婆婆是在说谁了。

纪敏洪对她不是一直很好的吗?

“您说这些,我们好像帮不了你啊——”

“他是因为阿景没了,才找备胎的,肯定是!辰辰,我不要,我不要他得逞!”,艾香捉着顾凉辰的手,激动地说道。

她爱莫能助,不想过问纪家的事,“要不,您去找爷爷吧!爷爷是纪家的一家之主!还有,您得有证据,疑神疑鬼也是不行的。”,她头疼地说,看艾香这样子,有几分同情。

“我当然有证据,他经常去郊区的别墅,我让私家侦探查了,就快知道那女人是谁了!”,艾香咬着牙,气愤地说,双眸里迸发出两道阴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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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纪敏洪的种

顾凉辰不想趟这浑水,纪家怎样,跟她无关。对纪敏洪的为人,自从知道他曾经企图调戏妈妈后,已经无好感了。而且,也感觉得出,纪敏洪不喜欢小卿卿这个孙女,所以,在听艾香说,他可能找别的女人为纪家传宗接代,觉得很有可能。

艾香肯定气死,任何女人摊上这种事,都会心寒的吧。

她也有些心寒,为纪景年。

每天都会在他空间里留言,做着和他曾经一样傻的事情,这样犯傻的时刻,也成了她每天最开心,最期待的时候了。

有时,写着写着,就会落泪。

对他的爱,并没因为他的消失、时间的推移而减淡,反而更加浓烈,更加刻骨。

那个对她来说,像邻家大哥、像老师、是爱人的男人,已经失踪50天了。常常梦见他,紧紧地抱着自己,说怕黑,让她抱紧他,说她就是他的阳光。

屏幕前,小女人梨花带雨,眼泪顺着内眼角滴落,双眸定定地看着屏幕上的字,任由自己沉沦在思念他的痛苦里。

如果你能回来,我一定会大声对你说出那句埋藏在心底的:我爱你。

我其实一直爱着你,傻瓜。

你真笨,辰丫头怎么会不爱阿景哥?没有你,她的人生怎么会完整?

如果你能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像个温柔的妻子那样,细心地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养好你的胃。

你也别什么都放在心里,不对我说。别把我当成六岁时的小丫头,什么都瞒着我,不让我烦恼,默默地在背后为我安排好一切。

我想跟你做相濡以沫的夫妻……

可是,幻想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在哪?

***

这天,艾香找她,说是查到纪敏洪情人的住处了,让她陪她一起去。顾凉辰不肯,艾香说,你就是我的代理律师,去警告那女人!

顾凉辰觉得,这样的办法也挺好,于是答应了。

艾香坐车来接她,开车的司机是纪景年以前的司机,老吴。

“还以为您辞职了。”,顾凉辰和吴师傅说话,艾香就坐在她身边。

“感激董事长器重我啊,给我留了这份饭碗!”,穿着黑色中山装,戴着白手套的老吴傅诚恳地说。

“不过,您开车技术确实非常好,以前他常常夸过你!”,顾凉辰又答了句,老吴冲着后视镜里的她点头。

“辰辰,你说这女人会听我们警告吗?”,艾香打断她的话,激动地问。脸色铁青,一副要杀人的样儿。

“伯母,对方叫什么?您清楚吗?”

“不知道,那女人深居简出,侦探查不出名字!但我知道,她就在里头!”,艾香咬着牙道,顾凉辰蹙眉,司机老吴表情也微变,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

“说不定是侦探随便说的呢,为挣您的钱——”

“不是!我还没付清全款,我没那么傻!”,艾香激动地反驳。

顾凉辰在心里叹息,有钱人真不是好当的。她这段时间,接手的案子,大部分是离婚案件。

她没再说话,艾香在车里不停地数落纪敏洪,“亏得我那么相信他,对他唯命是从,阿景要和那个姓江的订婚,也是他的主意!结果,幸好阿景做了结扎,不然,我还把别人的野种当自己的孙子呢,想想,真是讽刺!”,艾香激动地说。

顾凉辰也觉得讽刺,所以,此刻,她对她也还没什么好感。完全是看在纪景年的份上。

见顾凉辰没有答话,艾香心里也很尴尬,不再多言,轿车朝郊区外行驶,不一会儿,便看到了豪华的别墅群。依山傍水,独栋独户,每户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这一套房产得千万以上!

艾香拍了下膝盖,“想当年,我嫁给他,算是下嫁了,我爱他,他对我也好,这些年也没觉得他变心,怎么现在就在外面——难道真是想儿子想疯了不成?”,艾香那双丹凤眸看向窗外,盯着那栋别墅看着,咬着牙说着。

她没有安慰,暗暗叹息。

原本觉得纪敏洪真的是一名正人君子,但他曾对妈妈做过的事……

所以说,看人不能看表面。

这会儿,黑色的奥迪在别墅门口停下。

顾凉辰扶着艾香下了车,穿着深色呢子大衣,提着公文包的她和艾香站在大门口,打量着别墅里头,老吴去按门铃。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艾雯儿的来电。

艾雯儿问她在哪,她回答,艾香知道是艾雯儿,问顾凉辰要了手机:“你这丫头一早去哪了?!我本想带着你一起来的,人跑没了!”

“姑姑,什么事啊?”

“你姑父那件事!查出来了!”,艾香激动地说道,艾雯儿连忙要了地址,说马上赶来。

有一位妇人来开门,问她们找谁,艾香直接很强势地说,是纪敏洪的妻子,要进去!妇人站在门后,隔着镂空的雕花铁门,让他们离开,不然会报警。

“看看,做三的都这么嚣张!”,艾香气急。

这时,从别墅里走出一个女人,顾凉辰愣了下,定睛看向里面,觉得那身影好熟悉。

艾香也看到了,脸色渐渐地白下。

“江雨蓉?!”,顾凉辰很不淡定地开口,因为太意外了!

艾香这时身子被刺激地晃了晃,差点摔倒,被她扶着,老吴也惊讶,这江雨蓉原本不是纪景年的未婚妻么?

“小姐,你快进屋去!”,这时,妇人对江雨蓉吩咐,她听话地转身。

“开门!给我开门!她怎么会在这?!”,艾香激动地吼,双手扒着铁门,用力地晃动。

是啊,江雨蓉怎么会在这?艾香是来找小三的啊,怎么会是江雨蓉?

“伯母,会不会查错了?!”,顾凉辰连忙拉着她,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快开门!老吴!快帮我想办法!我今天进去,非问清楚不可!”,艾香发了疯似地叫,老吴连忙走向轿车边,从修车工具箱里找出扳手。

“不行,伯母,这是私闯民宅,犯法的!”,顾凉辰在一旁劝道,可艾香像疯了似的,根本拦不住!

“这是纪敏洪的物业,一半是我的!这是我的房子!”,艾香激动地吼,太阳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着,老吴拿着扳手砸门锁。

里面的妇人正在打电话,艾香不停地晃着铁门,一时间,乱作一团!

铁门硬是被他们闯开,艾香冲了进去,顾凉辰追上,怕她惹出事端!

刚进别墅大门,里面奢华的装修,让人咋舌,穿着白色毛衣的江雨蓉站在楼梯口,她的腹部明显地隆起。

艾香愣住,顾凉辰拉住了她,“江雨蓉,你怎么会在这?!”,艾香激动地问,一脸铁青,双唇有些颤抖。

江雨蓉平静地站在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应该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才是……”,她小声地说,轻轻地下了楼梯。

艾香脑子嗡嗡的,顾凉辰脑子也有些茫然,根本没往纪敏洪那想,倒是艾香。

“你肚子里的野种,是,是,他的?!”,艾香的右手颤抖着指着江雨蓉,激动地问。

谁的啊?

顾凉辰单纯地在脑子里反问,只知道不是纪景年的。

江雨蓉不置可否,已经下了楼梯。

“我宰了你!”,艾香疯了,挣脱顾凉辰,冲上前,就要抓江雨蓉。

“夫人!”,老吴大叫,顾凉辰也冲了上去,艾香已经抓住了江雨蓉,疯了般地抓她的头发,索性,身子被顾凉辰拉住。

“您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她肚子里的野种是,是纪敏洪的!”,艾香脸色又红又紫,暴吼,顾凉辰这下愣了。

大脑轰然作响!

难怪艾香这么激动!

“不会吧!”,她看着江雨蓉,大声道。

江雨蓉头发凌乱,脸色涨红,看了她一眼,“没错,这个孩子,不是你儿子的,其实,是你丈夫的。”,江雨蓉缓缓地开口,声音不高,轻飘飘地,却清晰地传进了他们的耳里。

艾香的血压顿时升高,“践人!怎么会有这么贱的女人?!”,艾香跺着脚,朝江雨蓉冲去,她连忙跑开,朝着楼梯口冲去,艾香追上。

猛地推她一把,江雨蓉的身子朝着楼梯扶手撞去——

“不要!”,顾凉辰冲上前,将艾香抓住,只见江雨蓉趴在了白色欧式柱子上。

腹部一阵闷痛,她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

野种,死了好!死了好!

江雨蓉心里在嘶吼,绝望将她覆灭,希望自己也就此死掉……

“谁在这撒野?!”,这时,从门口传来属于纪敏洪的声音,艾香回神,看了眼还趴在那的江雨蓉,地毯上,开始染起血红……

纪敏洪大步上前,将艾香拉开,看到了趴在那的江雨蓉,地上的一滩鲜血,教他脸色大变!

“我的孩子!”,他大吼一声,冲了上前,将江雨蓉拉过,脸色惨白的江雨蓉倒在他怀里,见到他,心里在冷笑,表面却虚弱地像要死去。

“你的孩子?纪敏洪,你这个老禽兽!我不放过你!人渣!禽兽!”,艾香气愤地暴吼,突然一阵窒息,呼吸不畅,她,眼前发黑,就要晕倒。

“伯母!”,顾凉辰大惊,跟老吴扶住了她,而纪敏洪抱着江雨蓉以及冲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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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江雨蓉也是一条线索

艾香倒在了她怀里,顾凉辰和老吴将她扶着,朝门外走,这时,外面有汽车引擎声,想必,纪敏洪已经离开了,他们才到门口,艾雯儿和方岩冲了进来。

“姑姑!”

“雯儿,她晕倒了!快送医院吧!”,顾凉辰激动地说,方岩上前,掐了艾香的人中,她似乎醒了,但还是闭着眼,方岩将她抱起,出了别墅。

“这怎么回事?!”,他们四人一辆车,老吴独自开车,艾香被放在后排的座位上,躺着,艾雯儿坐在副驾驶,顾凉辰在后面守着,方岩开着车。

“那个江雨蓉,之前不是说怀的是纪景年的孩子吗?结果,其实是,纪……”,没好说出纪敏洪的名字,顾凉辰觉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是我姑父的?!”,艾雯儿激动地问,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很大,随即,看向方岩,方岩也看了她一眼,两人默契地想到了一丝线索。

顾凉辰叹了口气,点头,“真可笑——”

“是荒唐!”,艾雯儿激动地说,拳头紧紧地攥起,觉得纪敏洪太荒唐,也太禽兽。不但害了自己儿子,还包养女人,这女人还曾经是儿子的未婚妻……

“开快点!”,鲜血肆意地流淌,纪敏洪瞪着司机,沉声喝。

怀里的江雨蓉还没晕过去,心里在冷笑,巴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或者,来场车祸,死光了拉倒。

可脑子里,浮现起一张酷帅的俊脸,心颤,揪紧。

在看到纪敏洪那张严肃的老脸时,一股恶心感涌上,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究竟,是死,是活?”,咬着牙,吃力地问。

“践人!你是成心想害死这个孩子?!”,纪敏洪额上的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瞪视着她,狠戾地问。

“没有,被你老婆,推的。”,她连忙说反驳。

纪敏洪抬起头,拳头握紧。

“这个孩子要是没了,你们都没好下场!”,他阴沉地说了句。

“如果,纪景年没死,你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江雨蓉嘲讽地说了句,知道这个老禽兽没那么好心,在他眼里,这个孩子就是个备胎。

如果纪景年没死,他肯定不会要这孩子!

可,即便知道了纪敏洪的真面目,江雨蓉也想不到,纪景年是被纪敏洪迫害的。

纪敏洪冷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想跟我斗,也得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地进入了一家医院,江雨蓉被送进了急救室,不一会儿,艾香也被送到,在急救室走道里,几个人碰面。

“姑父!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艾雯儿看到纪敏洪,上前,激动地质问,表面是在演戏,暗地里,已经清楚了纪敏洪的面目。

只是,还没有他犯罪的证据,而且,他们最近很平静,没有新的交易。

纪敏洪一脸严肃,笑笑,将身上染着血的大衣脱掉,“雯儿,长辈的事,晚辈甭插手。”,纪敏洪淡淡地说。

“但是,你也太过分了!”,艾雯儿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性子直爽,气场很强,所以,现在当着纪敏洪的面,冲他发火,是很正常的表现。

反观顾凉辰,就很平静地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

她也没立场插手管。

“雯儿。”,方岩上前,将艾雯儿拉过。

艾雯儿气得跺脚,转过身,走到了墙边,方岩拉着她去缴费。

“你怎么会跟她一起?”,纪敏洪这时看向顾凉辰,淡淡地问。

顾凉辰看了他一眼,“伯母让我以她律师的身份,去找对方,予以警告。开始也不知道是江小姐,见到是她后,就不淡定了。”,她平静地解释,如果今天的这个第三者是别人,也许,艾香不会这么激动吧?而且,万万没想到的是,江雨蓉的孩子是纪敏洪的。

纪敏洪微微点头,觉得这一小丫头还不至于有那么多心眼,怀疑到他头上来。

“不诧异?”,纪敏洪淡淡地开口,表情严肃,他的外形和面容,跟纪景年很相似。

“是没想到!不过,你们的事,我没资格管。”,她不卑不亢地说。

这小丫头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纪敏洪暗忖,本以为她在知道纪景年死了后,会伤心地死去活来的……

“有自知之明的人,最聪明。”,纪敏洪说了句,转过身,这时,他的助理赶来。

“我不方便在这,你在这看着!”,纪敏洪说罢,走到了艾香急诊室这边。

他这样有着社会地位的企业家,必定是不能有这些花边新闻的。顾凉辰明白纪敏洪的意思,冷哼,看向对面的急救室,那个江雨蓉,她到底,图的什么?

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啊……

第一次见到江雨蓉,是在纪景年的办公室,那时,觉得这个女人挺识大体的,知道纪景年的意思后,就红着脸走了,没想到……

“艾雯儿,我觉得,这个江雨蓉是一条线索。”,角落里,方岩操着流利的英文,对艾雯儿说道。艾雯儿点头,“我会想办法查江雨蓉。”

“别让纪敏洪怀疑!”,方岩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放心吧!师父!”,她笑着说,像个小女孩。

方岩宠溺地笑笑,随她自然地离开。

艾香先被推出来,血压降下,并无大碍,对面的江雨蓉情况还不明,纪敏洪随着平车去了病房,顾凉辰他们跟在后面。

“辰辰,你觉得这个孩子,该不该留?”,艾雯儿很小声地问,艾香已经进了病房。

“好歹是一条小生命啊,看那肚子,也有五个多月了吧,都成形了,哎……”,她已为人母,也曾体会过差点失去肚子里小宝宝的滋味,不管怎样,那是一条生命,孩子,永远是无辜的,生命是平等的。

“真不知道这江雨蓉是怎么想的,做什么不好,非得做第三者,姑父还是个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啊!”,艾雯儿说着说着,只觉恶心,方岩对她使了个眼色。

“我们去办入院手续吧,我爷爷那边,还不知道呢,我都没敢通知家人。”,艾雯儿说着,和方岩离开。

顾凉辰站在病房门口,见纪敏洪立在病床边,她并没进去。远远地见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的艾香,心里有着同情,即使以前很讨厌她。

儿子没了,丈夫出轨,小三还怀了身孕……

如果是她,恐怕早崩溃了。

不一会儿,纪敏洪的手机响了,他接起。

“死了?!”,纪敏洪激动地吼,将艾香也给吵醒了,“继续抢救,我要活的!”,第一次见纪敏洪如此失控,艾香冷哼,也心寒。

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双手吃力地握紧。

“死了好,野种!纪敏洪,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艾香虽然虚弱,但说起话来,还是无比讽刺。

纪敏洪瞪着她,“阿景已经死了,你当真想纪家绝后?!”

顾凉辰进来,那一句“阿景已经死了”,灼伤了她的心,一股酸楚涌上,她深吸口气。

“那野种是在阿景没出事前就怀上的!纪敏洪,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知道那野种是你的,还帮着践人诬陷阿景!”,幸而鼻孔里插着氧气,不然她这句话都不能完整地说出。

艾香激动地要坐起,顾凉辰上前,“您别激动,血压才降下!”,她上前安抚。

“辰辰,帮我打电话给爷爷,快!”,艾香这时说道。

“不用打了,我来了!”,这时,从病房门口传来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只见纪爷爷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门口,顾凉辰连忙迎上前。

“爷爷——”,不知老人家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赶来的,她扶着老人。

纪敏洪见到老父亲,表情微僵,纪爷爷上前,脸色严肃,还没到纪敏洪跟前,便抡起了拐杖,朝纪敏洪的身上砸去!

“伤风败俗的逆子!”,纪爷爷咬着牙吼,瞠大双眼,纪敏洪没躲开,挨了一棍子。

“爸——”,艾香喊了声,伤心地哭了出声,因为纪敏洪的背叛,“我到底哪做错了?你这么对我?纪敏洪,你还有良心吗?!你怎么就变了?!”,艾香哭诉。

“那孩子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怨什么?纪家没后代了!”,纪敏洪气愤地说了句。

“谁说纪家没后代?卿卿是我重孙女!”,纪爷爷吼,又打了纪敏洪一棍子,“这一下,为阿景也为我那重孙女!”

“老爷子,被你打了这两下,我不记着。错事已经做过了,挽回不了什么,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一步!”,纪敏洪说完,不顾纪爷爷的阻拦,出了病房。

“爸!他这是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艾香伤心欲绝。

纪爷爷叹了口气,被顾凉辰扶着在一旁坐下。

“师父,我查到了,这个江雨蓉曾有个男朋友,叫陶文赫后,来突然分手,那男的现在下落不明。”,艾雯儿对着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方岩,小声道。

“哟,还真像名医生的!你就笃定,江雨蓉真的是被威胁的?”,艾雯儿问,帮他整理了下头上的白色帽子。

“碰碰运气吧,她这会儿该醒了,你去绊住纪敏洪!”,方岩沉声道,艾雯儿点头,立即离开。有方岩在,她踏实多了。每天行动都会有目标,然后一个一个地去实现,朝着最后的目标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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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找到一个男人

纯白的天花板,模糊的光晕,随着眼皮缓缓地张开,模糊的光晕逐渐变成一盏圆形的节能灯,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儿刺鼻。

全身无力,感觉自己不存在一般。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声响,记忆,一点一点地被拼凑起。

那个孩子,还在不在?

心口一绞,总算有了知觉。

这时,有沉而有力的脚步声响,江雨蓉吃力地转过头,只见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朝这边走来。

“医生,我流产了吗?”,她吃力地问,真心希望这个孩子流掉。面对它,就会想到被纪敏洪那个老禽兽糟蹋时的痛苦和屈辱。

方岩手里拿着查房登记表,在病床边站定,举起登记表,只见江雨蓉的表情诧异,瞪大了双眼。

那登记表上贴着一只黑色的证件,最上方有一排拱形的英文“terol”,中间是一枚图腾,圆形的地图,围着麦穗,又有对称平衡的称,下面写着两排中文小字: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

方岩收回国际刑警证,看着她,“不用怕,我是警察,你有什么苦衷或是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们会帮你!”。

方岩在赌,赌江雨蓉的心理,究竟是相信他,还是继续被纪敏洪威胁。其实,从纪景年的工作日记里可以听出,当初联姻,江雨蓉是不情愿的。

那她为什么肯和年近花甲的纪敏洪在一起?除了被威胁,他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这个人真是警察吗?她该相信吗?如果真的是的,被纪敏洪发现了怎办?

江雨蓉的迟疑,让方岩更加坚信,她是被纪敏洪威胁的。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连累到你,还会帮助你解脱。”,方岩继续说服。

江雨蓉内心也在挣扎,说,还是不说?

如果说了,被老禽兽知道了把文赫杀了怎办?

但是,如果不说,她难道就这样一直被那个老禽兽威胁?说不定,他根本没想放过文赫!

“我是被纪敏洪威胁的,我的爱人,陶文赫,在半年前,被他控制……至今,下落不明,我最后一次听到他声音,是在半个月前……”,江雨蓉说着说着,落下眼泪。

“我们会立即派人寻找他的下落,另外,你是否知道,纪景年的下落?”,方岩接着问。

江雨蓉摇头,眉心皱紧,“我只知道,他在迪拜发生意外,死了。你们要抓住纪敏洪,他是个坏蛋,我男朋友先是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后来才被抓的!”

“秘密?”,方岩轻声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应该是纪敏洪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了,我男朋友原来在他手下做事!”,江雨蓉激动地说。

“这些,我们会调查,你好好休息,孩子已经流掉了。”,方岩轻声地说,然后,转身。

江雨蓉愣着,那孩子,终于掉了,掉了……

“求你们救我出去,帮我摆脱纪敏洪!”,她冲方岩的白色背影,咬着牙,喊。

方岩做了个让她安心的手势,出了病房……

***

艾香由家里的保姆在医院照顾,她要回去给小宝贝喂奶。雯儿和方岩送她回家,下车前,艾雯儿手机响了,说是有条邮件进来,上楼,问她借电脑用。

“你用我的笔记本吧!”,艾雯儿要去纪景年的书房,顾凉辰把自己的笔记本拿给她。

艾雯儿自然地接过,方岩坐在一旁沙发上,喝着茶,眼角的余光瞥向艾雯儿,刚开机,艾雯儿敲了两下键盘,笔记本电脑屏幕顿时成了蓝色。

“呀,死机了!蓝屏!”,艾雯儿挫败道,方岩嘴角悄悄扬起,“这笔记本好像用很久了。”

“嗯,一年多了,不过还是第一次蓝屏啊。”,顾凉辰说道,上前,强行按关机键。

再打开的时候,直接进不了系统了。

“系统坏了,得重装了!”,艾雯儿说了句,“我还是用书房的电脑吧!”,说罢,直接进了书房,顾凉辰连忙跟上。

“干嘛不让我用台机?”,进了书房,艾雯儿那双化着完美眼妆的眼睛,看着她,问。

“不想乱动属于他的东西。”,她诚实地说,一股冷风刮进来,艾雯儿嫌冷地抱胸,走到床边,“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关窗户。”

“他怕黑。”,她平静地说道,心口酸痛,去开了电脑,“最近常常梦到他,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在抱着我,很用力,然后,贴在我耳边说,怕黑……”,输入密码,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她鼻酸地说。

艾雯儿的心也有一丝柔软,喉咙堵着,很不是滋味。

但是,既然那个江雨蓉的男朋友还活着,那么,纪景年还活着的希望会更大些,毕竟是父子。应该只是被软禁了……

“你就当他还活着好了,说不定,他也真的还活着呢……”,艾雯儿鲜少如此感性地说,在椅子里坐下。

顾凉辰去了窗口,隔着玻璃,感受柔和的,温暖的光线。

艾雯儿悄悄地打开纪景年的电脑,将他的邮箱全部打开,企图能找出一些关于案子的线索,然而,几个邮箱都翻遍了,收发件箱里,什么都没有……

“你别乱动里面的东西!”,顾凉辰激动地说,艾雯儿无奈地皱眉,“我哪有看什么,小气鬼!”,说罢,站起身。

顾凉辰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礼貌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艾雯儿感觉她现在比之前消极了些,或者,她之前只是故作强势,伪装心底的那份脆弱吧。

***

纪敏洪出轨的事,整个纪家和艾家都知道了。艾家十分愤怒,企图给纪敏洪些颜色看看,但,以艾家现在的实力,根本整治不了纪敏洪,反而被纪敏洪暗示性地警告了下。

艾香现在对纪敏洪不同以前那样百依百顺,没给他好脸色,还信誓旦旦地发誓要整死江雨蓉,也让纪敏洪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艾香住院的这几天,她每天都去看望,医院里病毒多,她被传染上流行感冒,担心传染给女儿,根本不敢见她,连母乳都不敢喂。

在同一屋檐下,听到小宝贝的哭声,她都不敢上前,那种滋味,简直是一种折磨。

“妈,卿卿怎么还哭啊?咳——”,顾凉辰躲在房间里,打着电话,赵素妍就在婴儿房里。

“小宝贝不肯吃奶粉!”,赵素妍沉声道,“我试着给她喂些米汤吧,你别担心,赶紧睡觉!”

顾凉辰揪心,心疼地掉眼泪,尚了床,裹进被窝里。

“纪景年!你看到了没有?!混蛋!”,她流着眼泪,流着鼻涕,痛苦又气愤地咒骂,像以前那样,对他抱怨,只是,他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话。

她裹紧被子,回想以前感冒时,来例假时,他守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画面。

宽厚的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掌心,贴上额头,那股温暖和抚慰,让人十分安心……

“纪老师……”,床上的人儿,蜷缩在被窝里,身子在抽搐,嘴里喃喃地喊着纪景年。男人的手轻轻地贴着她的额头,让她以为,他回来了。

那温热的触感渐渐地消失,她有些慌乱,“别走!”,激动地叫了句,张开眼。

根本不是他。

而是,一脸温柔的肖南笙。

“醒啦……”,肖南笙轻声道,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顾凉辰失望,一颗心,就好像从山崖上坠落……原来,不是他回来了,是肖南笙在照顾自己。

“南笙老师,你怎么来了……”,好像已经睡很久了,之前想着想着他,然后,昏昏睡去了。

“听说你感冒了,卿卿没有母乳,我去找了些来,新鲜的,够她吃两顿的了。”,肖南笙柔声道,从床边站起。

“谢谢……”,她感动地说,是真的很感动。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是我的好朋友,阿景……”,这个名字才出口,他打住,不想她更伤心,但还是说了句,“阿景更是我的兄弟!”,更不想她有思想负担。

有些人,有些爱情,这辈子都是注定好的,他肖南笙永远取代不了纪景年,也取代不了顾凉辰心里的那个纪景年。

肖南笙走了,她翻了个身,痴痴地看着天花板,“我还是会好好的……坚强地活着,时间长了,就好了……”

是夜,东南亚的某个小岛上。一行警察在树林里穿梭,进了一栋无人别墅的地下室……

正在门口看守的保安,见到警察,还没来得及报信,已经被治服,两名警察踹开门,一股恶臭扑面,手电筒照亮了地下室的一隅,有个人影躺在地上……

艾雯儿睡得正香,被恼人的敲门声吵醒,她现在晚上还在酒吧做老板娘,方岩帮她看场子,每天都很晚才睡觉。

习惯裸睡的她,套上一件长款白衬衫,便去开门,知道是方岩,他就住隔壁。

“这么早,什么事啊……”,懒洋洋地问,打着哈气。

“今天凌晨三点,terol在老挝的一座孤岛上发现一名被软禁的男人。”,方岩双臂环胸,靠在门边,睨着她,平静地说。

只见艾雯儿瞬间惊醒,“是,是纪景年吗?”,她激动地问。

第214章听到她们的声音

方岩淡然地立在那,双臂环胸,“不是,是陶文赫。”,很直接的回答。

“陶文赫……”,艾雯儿淡定地低喃,“现在在哪?有没有在附近找找,说不定他就被关在附近呢?”,方岩已经走开,穿着深蓝牛仔裤黑色背心的他走到桌边,拿起银色水瓶倒水。

“搜遍整座岛,没发现纪景年。陶文赫现在被秘密送往了新加坡,我马上飞过去。”,方岩喝了口水,平静地说。

穿着白衬衫,光着**,踩着棉拖鞋的艾雯儿走近,一脸思索的表情,“陶文赫被救出来,纪敏洪会不会怀疑?”

“这点,我们做了周全的部署,首先,警方是以搜寻失踪人口为由上岛的!其次,就算陶文赫说出了实情,警方找到纪敏洪,相信,纪敏洪肯定不会认罪,警方会顺着他来,让他怀疑不了!”,方岩认真地解释。

“我明白了。”,艾雯儿点头。

“你这两天在酒吧盯紧点!注意安全!”,方岩说罢,朝自己房间走去,进门前,又顿足,睨着她的穿着,“冬天拉了,多穿点!”

“啊——”,艾雯儿这才意识到,衬衫下面是一丝不挂的!惊呼一声,连忙冲进了房间。

怎么能在她最崇拜的师父面前失态!

***

感冒了一个星期才好转,她发现生过孩子后,身体免疫力下降了不少,人也有点虚,即使一有空就和艾雯儿一起去锻炼身体。

眼见着圣诞节又快到了,她正好去清州出差。特意在平安夜这天,回了趟母校,清州大学,现在,她已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性子孤傲、清高的大学生了。

而是一名思想成熟的律师。

悄悄地随着一行学生去了主教学楼的一间教室,坐在最后一排听课,讲课的老师,正是于教授。

她安静地听课,双眸盯着三尺讲台上的人影,恍惚间,那个穿着西服,身姿挺拔的纪景年就在台上,在侃侃讲课……

她微笑、鼻酸……

在下课铃响起时,悄悄地出了教室后门,走向学校后门,一个人沿着教育路,向西面走。

两年后,运河还是那条运河,斜对面不远处停着一搜搜运沙子的穿,河边的芦苇荡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随着冷风摇晃,显得萧条。

她很想去小卖部买两瓶二锅头,坐在河边痛快地喝一顿,幻想,他还会突然出现,把她捡走……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任性的小丫头了,清楚地知道,纪景年不会再出现,她若喝醉在河边,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耳边响起那首歌,闭着眼,仿佛还能感受到,大醉酩酊的自己,捉着他的左手,寻找他掌心的痣时的感觉。欣喜、感动、惆怅……

一股懊悔涌上心头,还是后悔,没有全身心地爱他一次,义无反顾,不怕受伤。

转身时,本以为在斜坡的位置,能看到他的身影,然而,什么都没有。

在清州参加律协和妇联举办的法律义务服务,没想到,会在现场遇到一年多不见的,何紫晴!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即使捂得严严实实地,她也一眼认出了她的身影。何紫晴见到她,还想躲开的,她追了上前。

“别躲了!我认得你!”,她冲着何紫晴的背影喊。

何紫晴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穿着短靴,深色长大衣,披着不长的头发,梳着知性而自信的中分发型的顾凉辰,瞬间,一股自卑涌上心头。

一年多不见,她变化这么大!

而她呢?

何紫晴转过身,又要跑,顾凉辰大步上前,拉住她,“我不想见到你!”,何紫晴激动地说,甩开她,口罩不小心掉落,露出她一张如毁了容般的脸。

顾凉辰震惊了下,只见她连忙捂住了脸,她回神,将口罩捡起。

脸颊红肿,鼻梁是歪的。

何紫晴紧紧地捂着脸,旁边有人来围观,顾凉辰拉着她,进了妇联的办公室。

“这里没人,你放心吧。既然来这边,肯定是寻求帮助的,我现在是律师,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我。”,顾凉辰为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平静地问。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何紫晴的声音嘶哑,样子憔悴。

她不知道,这一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看她的脸,应该是整容后遗症。

“你不找我咨询也可以,我帮你介绍其他律师,我只是单纯地站在妇女的角度,帮助你,你别多想。”,她平静地说。

见顾凉辰要出门,何紫晴忍不住开口:“看到我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她驻足,转过身,“没有,你怎样,都跟我没任何关系。如果不是今天偶然遇到,我不会想起你这个人。”,她平静地说。

“一年前,我被封杀了,在京城混不下去了,来了清州!找了个暴发户嫁了,后来,他发现我不是处女,整过容,隆过胸,骂我、打我,还不肯离婚!我的鼻子是被他打歪的,脸也是被他打肿的。还有胸,里面的盐水袋,破了!我现在,想跟他离婚,想要他赔偿!想告他!我在他家连佣人都不如!”,何紫晴激动地说。

顾凉辰眉心轻皱,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对你的欺骗,怀恨在心,才这么折磨你的吧?”,她走近,淡淡地问。这世间所有的果,都能找到因。何紫晴被施暴,也怪她当初的欺骗。

当然,家庭暴力是违法的行为。

“我是傻子才会告诉他,我不是处,我整过容,隆过胸!”,何紫晴激动地说道,仍不肯像顾凉辰低头。但她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得反思自己的行为。”,她平静地说。

何紫晴无言,她让她坐下,填了一份资料。

“我的命就是没你好,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何紫晴怨天尤人地说。

“我的命,好吗?你看到我现在是律师了,就觉得我过得很好?何紫晴,人要懂得知足,不要总一味地羡慕别人。少一些嫉妒,多一份谦卑。”,顾凉辰平静地说,跟她讲了些自己的事。

“纪景年,死了?”,何紫晴很诧异。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或是可怜的,我是觉得自己真没什么,值得你嫉妒的。”

何紫晴苦笑,也讲了些心里话,还讲了当初勾搭上顾泓兴,等着顾泓兴投资影视,让她做女一号呢,结果,他坐牢了。

顾凉辰请她去吃了饭,回头和冯远一起,找到她的丈夫那,与其协议离婚。

对方在听说他现在对何紫晴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时,立即答应离婚,还答应赔偿她十万块钱。

顾凉辰离开清州时,何紫晴打来电话,说是离婚了,钱也拿到了,打算回苏城老家,顾凉辰予以祝福。

回去的飞机上,冯远说,他要结婚了,就在年后,正月。对方是个追他很久的女孩,顾凉辰恭喜他,冯远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有些话,还是埋在心里不说的好。

回到家里,纪敏洪居然在,赵素妍见到她回来,如释重负,她见纪敏洪抱着卿卿,卿卿在他怀里哭个不停。顾凉辰连忙上前,将卿卿接过。

“卿卿,妈妈回来了,不哭不哭,乖啦……”,怀里抱着小宝贝,柔声地哄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小卿卿眨巴着泪眸,委屈地看着她,然后,偷偷地看了眼纪敏洪,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纪敏洪站起身,“我就是来看看,这孩子好像挺怕我。”。

“小孩子都是有些认生的。”,她笑着说,跟纪敏洪有些隔阂。

听说现在艾香对他管得紧。

“那我以后就常来看看这个孙女!”,纪敏洪和蔼地说了句,然后离开。

门才关上,顾凉辰拉着妈妈问,这纪敏洪到底来做什么的。

赵素妍说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抱了抱小卿卿。

难道,江雨蓉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又开始指望这个孙女了?顾凉辰暗忖,但是,她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将来背负任何包袱的!

她只想她快快乐乐地成长,做一个普通的孩子,那也是纪景年希冀的。

“哇哇——哇哇——哇——”

“卿卿,不哭,我是爷爷。”

“卿卿不哭,外婆在,外婆在的……”

“哇哇——呜——”

“卿卿,妈妈回来了——”

“您也在啊——”

明亮的房间里,男人穿着宽松的睡衣,背对着纪敏洪,坐在一张椅子里,各种声音传进他的耳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攥起,宽松的裤子起了数道褶皱。

那是小宝贝的声音,还有大宝贝的……心绞着,在颤抖。

“听到了吗?你的女儿,你的女人!他们现在可还都不知道我的真面目!”,背对着他坐着的男人,正是在外界看来,失踪已久,实则被他软禁藏起的纪景年,纪敏洪对着他坐着的背影,沉声喝道。

“你想怎样?”,声音平静、低沉,透着一丝沙哑,缓缓地问,拳头握地更紧。

纪敏洪嘴角扬起,“江雨蓉,流产了,被你妈害的!”,他缓缓地说,不禁收起拳头,怀恨着艾香。

第215章他是被纪敏洪害的

原来,母亲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也流了……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母亲这辈子那么爱他,在知道江雨蓉怀着的是他的孩子时,情绪一定很崩溃。爷爷应该也知道了,老人家会不会也受了刺激?

至今,他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为人子,心疼母亲,也心疼爷爷,同时,也十分痛恨背后的这个父亲。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你觉得我这个儿子,又可以利用了?把我带回去,做你的傀儡?可惜,我已经瞎了。”,他那么淡然,背对着纪敏洪坐着,语带嘲讽,缓缓地说。

就连最后那句“我已经瞎了”,都说得那样淡然……

那晚逃跑,双眼被炸弹的流光所伤,眼角膜发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

原来一直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地方,现在已经换了环境,双眼仍没得到治疗。

“只要你肯乖乖听我话,别说一双眼角膜,就算是颗心脏,我都能给你换来!”,纪敏洪嗤笑道,意思是,他这样的人,想弄一双眼角膜还难?

听纪敏洪这么说,纪景年还巴不得自己就这么瞎下去,他不想连累一条无辜的生命!

“那您还是省省吧!”,他不屑地说。

“纪景年!你现在有反抗的余地吗?!你的女人和孩子都在我的手里!”,纪敏洪气愤。

在他的人生观里,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黑与白,一个人活着,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非要遵守那些条条框框!

他从青年的时候起,就很反感父亲给他灌输的那一套。入伍三个月,做了逃兵,幸而家里有关系,没被处罚。

“你不敢动她们!你若动她们,你就会暴露!”,纪景年笃定地说,他坚信,聪明的雯儿已经听到那些录音了。

他们一定开始查纪敏洪的犯罪证据了。

纪敏洪先是愣了下,然后,听出纪景年话里的威胁,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他冲了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掏出手枪,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是不是还有卧底潜伏在我的身边?!是谁?!”,纪敏洪的双眼瞠大到极限,白眼珠上爬着红血丝。

枪口紧贴着他的太阳穴,纪景年抿着唇,嘲讽地笑,“只要不是跟你一伙的人,都是卧底,13亿,你杀地完吗?”,声音淡然,表情淡然。

这话,让纪敏洪真有一枪崩了他的冲动!

“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蠢货?!”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父亲?起初,是根本没怀疑过你……你能体会到一个检察官查案,到最后,竟然查到自己亲生父亲头上的滋味吗?”,他嘲讽地说,心里仍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说这些已经撼动不了你,在你的眼里,我也不算是你的儿子,任何人在你眼里,都只有两种,有利用价值和无利用价值!”,纪敏洪还没开口,他又道,太阳穴旁的枪口离开,听到冷哼的声音。

“我再给你一星期时间考虑,到时候,如果你还没想通,我只能对你的女人,和你那嗷嗷待哺女儿下手!”,纪敏洪说罢,摔门而出!

他深吸口气,张开眼,睁得很大,然而,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感受不到一丝光线。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包围,像是坠在一个无底的深渊里……

拳头紧紧地握紧,不停地回忆,刚刚她们在录音里的声音。

他的小宝贝有五个月大了,之前为她买的粉色的小公主裙,应该能穿了吧?

虽然是冬天了,但在屋里穿着,一定不冷。

应该长牙了吧?头发肯定也浓密了,奶水够不够吃,长得胖不胖?

有没有,想他这个没有跟她在一起处过一个月的爸爸?

心逐渐地潮湿起来,眼眶湿润,觉得,对不起女儿,太对不起她!他不是一个好爸爸,更不是一个好男人!

脑子里浮现起顾凉辰的脸,那样清晰……

两年前,她还只是他的学生,两年后,她已经和他育有一个女儿……

她有没有怨恨自己,第三次抛弃了她?

以她的性子,一定很怨,很恨!

怨吧,恨吧,就当他死了吧,最好再找一个男人,可以对她不弃不离的好男人。

就肖南笙吧。

比起唐司漠,他成熟、稳重很多,也很会照顾人,也是真心喜欢她的。

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呢……

也许,她早已对他无所谓了,时间长了,再多的思念都会消失……

即便如此洒脱,心底还是不情愿她跟别人在一起的。可是,纪景年,就算你能逃脱,你这个瞎子,又有什么资格,再拥有她?

只会连累她,害了她!

不如自杀得了,免得被禽兽父亲纪敏洪威胁……

可他还没勇气死,舍不得死,舍不得真正地丢下她们!

哪怕能跟她们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都是幸福的。

不管她是否已经忘了自己,或者接受别的男人,他只知道,他会一直爱着她。

***

纪敏洪没想到,陶文赫会被警方找到,今天,还有警察上门,他做了笔录,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很好解决,拉个替罪的手下就成。

不过,陶文赫许是碍于江雨蓉还在他手上的缘故,并未说出他贩毒的事。这是纪敏洪的猜测。

“我们当然是相信纪董的!感谢您配合!”,警察和他客套地握手,说着恭维的话。

“我纪某还得感谢你们警方啊,帮我剔除了一个败类!一定要严惩,不要姑息!”,纪敏洪慷慨激昂地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送着两名办案警察离开。

警察刚走,他回办公室,穿上一身华贵的裘皮大衣,出了门。

一脚踹开房门,坐在床上看书的江雨蓉处变不惊,仍旧翻着书本。

纪敏洪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手里的书夺走,摔在地上。

双手揪住她睡衣的衣襟,让她面对着他,看着纪敏洪近在尺咫的脸,江雨蓉瞪着他,“你想怎样?”,平静地问。

“不怕告诉你,陶文赫那小子,落到警方手里了!”,纪敏洪咬着牙说道,江雨蓉大喜。

总算,可以摆脱这老禽兽的控制了!

“你可别高兴地太早,就算那小子逃脱了,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还有你爹妈呢……”,纪敏洪冷笑,松开了她。

这个魔鬼!

“我也说实话,没想要跑,我被你糟蹋成这样了,还有脸再和他在一起吗?”,江雨蓉双眼看着被褥上的绣花,怔怔地说。

后一句是实话,她被纪敏洪糟蹋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资格和陶文赫在一起,她只求他平平安安的,永远逃出纪敏洪的魔爪。

即使,心里还深爱着他。

越是深爱着陶文赫,就越痛恨纪敏洪,此刻,如果有凶器,她一定和他同归于尽!

纪敏洪得意地笑了,“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么,你也把我利用完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江雨蓉那张毫无血色的素脸,那双乌黑的双眼,瞪着纪敏洪,大声地吼。

纪敏洪冷笑,“被我利用完的人,通常都活不了,你该庆幸,我对你的身子还有几分留恋……”,阴狠的话,听得人心里发毛,江雨蓉惊惶地看着他。

只见他大步上前,“啊——”,被子被揭开,江雨蓉惊呼,本能地推拒他,然而,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年纪上算老人,力气上绝对不输于青年人的纪敏洪!

睡裤被他一把扯下,然后是底裤。

在看到底裤上垫着的染着鲜血的卫生棉时,纪敏洪的兽行才停止。

她刚流产不久,下面还流红。

“今天饶了你!”,冷哼一声。

“畜生!禽兽不如的老禽兽!”,江雨蓉抓起枕头,朝他砸去,随后,又抡起床头柜上的台灯,不顾一切地朝纪敏洪砸去,纪敏洪轻轻一闪,台灯应声而碎。

纪敏洪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江雨蓉喘息,弯下身,要捡起地上的碎片,这时,佣人已经进来——

连自我了断的机会都没有。

***

早上九点,从新加坡回来的方岩回到艾雯儿的公寓,她不在家。不过,没过五分钟,艾雯儿开门进来。

见到他,愣了下,表情有些僵硬,方岩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地睨着她。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点不敢面对他,“那个,陶文赫怎么说?”,连忙问。

“昨晚打电话给你,怎么不接?”,方岩面无表情,严肃地问。

昨夜十一点半打过电话给她,被挂了,后来便是关机,他不放心,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还打了电话给她上级,又联系了顾凉辰。

刚在机场又打了一遍,她关机。

这个时候看来,她是一夜未归……

“我,我跟朋友在一起。”,她有些结巴地说道,喉咙很干,嘶哑,随着她的走近,有股酒味拂面。

方岩已经明白了什么,仍然没无表情,站起身,眸光闪烁,“想办法把江雨蓉救出,陶文赫的条件是,救出江雨蓉,才会配合我们。”,方岩以公式化的口吻道,拖着行李箱,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救她?怎么救?要是救出江雨蓉,纪敏洪不是会怀疑吗?!”,她冲着方岩的背影问。

“你长脑子是用来干嘛的?”,方岩冷硬地说了句,进了房门,重重地甩上。

艾雯儿有些莫名,他老人家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不就是没接他电话吗?

电话还是被唐司漠那小子挂掉,关机的!

既要救出江雨蓉,又不能让纪敏洪怀疑,这可苦了艾雯儿。想问方岩办法,又不敢,他黑着一张脸的样子,是很吓人的,比没人性的教官还可怕!

感觉师父也是在训练她。

找到姑姑艾香的时候,她正在和顾凉辰一起喝茶下午茶,也在讨论夫妻财产分配问题。

顾凉辰觉得,艾香已经在防着纪敏洪了。

“姑,你们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离什么婚啊,要我说,直接把那江雨蓉赶走就是了!”,艾雯儿搅着咖啡,激动地说。

“雯儿,长辈的事,我们别掺合!”,顾凉辰连忙呵斥,冲她白了一眼。

“我说的是事实啊,这年头啊,男人出轨,女人要是选择离婚的话,不是便宜小三了吗?人家就巴着你们离婚,借机上位呢!”,艾雯儿分析道。

她其实懒得管这些,还不是为了帮江雨蓉顺利逃脱。

艾香脸色更加难看,握着拳头,“雯儿说得没错,我不能就这么离婚了,便宜那小践人了!可是,怎么赶她?你姑父那老不死的,还把她藏着呢!”,艾香气得咬牙切齿。

顾凉辰没搭腔,径自喝着水果茶,常在想,如果纪景年在的话,会怎么面对父母发生这种事?

艾雯儿帮着艾香出主意,她也不怕纪敏洪怀疑到她头上,这侄女帮姑姑,是天经地义的事。

艾香被艾雯儿说得心动,打算花钱逼走江雨蓉,艾雯儿正好趁机将江雨蓉送走。

这表面上,江雨蓉是被艾香给弄走的,实际上,是被警方庇护了。

趁纪敏洪出差之际,艾香找到了江雨蓉,逼她离开,江雨蓉“被逼无奈”,坐上了艾香派人来接她的车,成功逃离,在半路,车子被拦下,她换坐上另一辆车,离开……

上车后,才知道是警察,对方要送她去新加坡,她不肯,担心父母。警方说,她父母已经在警方的保护范围内了。

在听说陶文赫就在新加坡时,江雨蓉仍不愿过去,但是,为了安全,还是去了,也想再见陶文赫一面。

纪敏洪出了一趟差回来,江雨蓉竟然不见了。刚回到家,便遇着了艾香,她双臂环胸,冷眼看着他。

“那个女人,是我赶走的!纪敏洪,你以后再敢在外面胡来,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艾香一脸狠戾地说道。

纪敏洪那猩红的眸子里迸发出嗜血的光,有将眼前的老女人宰了的冲动!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嚣张了?!以前可是对他百依百顺的。

“我不想跟你吵。”,他说了句,要上楼,艾香把他拦住。

“你给我让开!”,纪敏洪忍耐着要爆发的怒意,厉声呵斥。

艾香根本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怎么样?恼羞成怒了?一点悔改的心意都没有!纪敏洪,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陪你一起通宵熬夜忙碌的!”。

她说这些,对于纪敏洪来说,就是对牛弹琴!

一把将她推开,朝着楼梯口走去。

正在艾香房间里,抱着女儿看纪景年以前照片的顾凉辰,听到楼下的动静,连忙起身,朝房门口走去。

纪敏洪上楼,艾香追上,“纪敏洪!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我还有没有感情?!”,艾香跑着上楼,在楼梯口,拦着纪敏洪,红着眼眶质问。

纪敏洪厌烦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感情?你问我对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太的感情?”。

眼前的艾香,身材圆润,丰满,即使看不出六十岁的年纪,起码也有五十岁,人老珠黄的一老太太而已!

若是她乖顺些,他倒不至于这么厌恶她!

艾香听着纪敏洪那嘲讽的话,心里受伤得很,她对他是还有感情的,“纪敏洪!你这个混蛋!”,艾香跺着脚,哑声地吼,伸手就要挠他。

纪敏洪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艾香朝着一旁的柱子上倒去,她的头重重地磕上了柱子。

躲在门后的顾凉辰见到这一幕,吓得愣住,怀里的小宝贝也被吓着了,就要哭出来,她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屏息着。

只见纪敏洪按着艾香的头,“好痛——”,这么一撞,艾香头晕眼花,头发被纪敏洪钳住,纪敏洪四下里看了看,整栋空荡荡的宅子里,只有他们。

“你是不是也想像你儿子那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嗯?!”,纪敏洪狠戾地大声道。

艾香全身僵硬,诧异地看着他,一张脸毫无血色。

躲在门后的顾凉辰听到纪敏洪的话,瞬间忘记了呼吸,瞪大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你什么意思?你,你把阿景怎么了?!”,艾香反应过来,激动地吼,嗓子瞬间哑了,声音不大。

“凡是跟我作对的!都得死!”,纪敏洪厉声吼了句,拽着艾香,下了楼梯。

他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顾凉辰的耳里。

她僵硬在那,怀里的小宝贝在不安的扭动,她立即松开她的嘴。

小宝贝就要哭出声,她低下头,连忙吻住她的嘴……

全身冰冷,在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悄悄地迈开步子,看向外面,纪敏洪和艾香的身影都消失了……

纪景年,是被他的爸爸,纪敏洪,害死的???

脑子里回旋着这个问题,她心颤,身子无力地倚靠着墙壁,转瞬,想起艾香的安危,顿时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报警吗?觉得不妥,万一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怎办?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她连忙跑了过去,是艾雯儿的来电!

“雯,雯儿……”

“你跟我姑在一起吗?!喂,说话啊!”,艾雯儿似乎有些着急,激动地问。

“雯儿,她,刚刚被纪,纪敏洪,刚刚和他吵架,被他带走了!我怕她危险!”

“你是说我姑姑吗?!”

“是的!我不知道该怎办!”,她冷静不下来,尤其想到纪敏洪的那一句,“你是不是也想像你儿子那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脑子就跟炸开了般,失去思考能力,身子骤然冰冷,整颗心被一股无边的恐惧包围。

“你别慌,交给我!小心自己的安全!”,艾雯儿说罢,挂了电话。

纪景年是被纪敏洪害的……

是被他爸害的……

他是被他爸害的……

茶几上,还摆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那一张张里,还有他小时候和爸爸妈妈的合影,他被纪敏洪抱在怀里……

为什么?

纪敏洪为什么要害他?刚刚那副狠戾要杀人的样儿,那么凶,是为什么?

他又把艾香给弄哪去了?

顾凉辰慌乱至极,怀里的小宝贝泫然欲泣,又好像不敢哭出来,十分乖巧……

她抱着孩子,悄悄地出了艾香的房间,然后,下了楼,王阿姨买菜还没回来,她出了别墅,正好遇到老吴。

她愣了下,“别怕,我送你们回去!”,老吴连忙道,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老吴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凉辰上了车,“吴叔……”

“你别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老吴边开车,边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我什么也不知道!”,老吴看她那不安的表情,又说了句。

“你是纪敏洪的司机啊……”

“我不是!我是纪总的司机!”,老吴意味深深地说了句让顾凉辰有些不明不白的话。

这个纪敏洪,到底有多少秘密?

纪景年呢?关键是,他到底是生是死?!纪敏洪为什么要害他?!

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外面飘着雪花,她觉得很冷很冷。

回到家里,将睡着的女儿给了妈妈,她立即去了书房,打开他的电脑,翻看那些日记。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谈到他和纪敏洪的,一句都没有!

“纪景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害你?!”,顾凉辰看着屏幕,捂着嘴,激动地问。

感觉好可怕,她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最担心的还是,他,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

赵素妍觉得她怪怪的,不放心她,端着一杯热牛奶进门,见她双臂环胸,蜷缩在皮椅里。

“遇到什么事了?不是说中午在那边吃午饭的吗?”,赵素妍关心地问。

她扯着笑容,笑笑,捧起奶杯,“其实没有去那边,伯母临时有事,我在外逛逛就回来了。”,刚刚的纪敏洪太可怕,这件事,她不敢告诉妈妈。

“这老太太,她不靠谱,这么冷的天,你抱着孩子在外面逛什么逛?”,赵素妍斥责。

“妈,我有点困,去睡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卿卿。”,顾凉辰说了句,从皮椅里起身,关了电脑。

回到卧室,她尚了床,抱着手机,想给艾雯儿打电话,不知艾香情况怎样了,艾雯儿还不知道纪景年是被纪敏洪害的呢……

第216章知道他的苦衷

驾驶位上,方岩双眸直视前方,双手打着方向盘,专注地开车,副驾驶上坐着艾雯儿,她那双美眸紧盯着前方的一辆黑色轿车。

“再快一点!跟紧点!快跟丢了!”,艾雯儿紧张道,方岩浓眉微挑,“淡定!”,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觉得她有些不冷静。

“不跟紧点,跟丢了怎办?他要把姑姑害了怎办?”,艾雯儿不淡定地说,“依我看,现在就把他抓了!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抓他了!陶文赫、江雨蓉,都是我们的证人!”。

她的话,让方岩脸色更黑沉,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

“喂!你干嘛?!”,艾雯儿不解地大吼,方岩转过头,瞪着她,“现在抓纪敏洪?以绑架或者非法限制他人自由罪?”,方岩有些嘲讽地问。

艾雯儿这会儿冷静了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垂下头,“sorry!”,她大声说了句,方岩这才重新打火!

艾雯儿觉得自己太不淡定了,这有失她的专业素养!现在贸然把纪敏洪抓了,顶多能告他个绑架罪,他们还没掌握多少他贩毒、走私的证据,而且,把他抓了,唐司佑那边怎办?

“艾雯儿,你再犯一次错误,就别认我这个师父,也别再跟我合作!”,方岩边开着车,边严肃地说,心口莫名地扯了下。

师父严肃的话,让她有些紧张,又有些难过,觉得他对自己太严厉了!

“e!”,扬声说了句,有点不满,撅着嘴,这时,纪敏洪的车又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好像是去医院的方向!”,艾雯儿恢复自然,大声说了句。

纪敏洪开着车,艾香倒在后座,脑子刚刚被撞了下,现在还头晕眼花。纪敏洪逐渐地冷静下来,此刻,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怎么就一时冲动告诉了艾香?!

实在是被这老太婆烦了,才会脱口而出的。

“你要带我去哪?阿景呢?我的阿景在哪?!”,艾香爬起,看着前面在开车的纪敏洪,激动地问。

纪敏洪冷哼,“现在,我带你去医院,看精神科!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儿子!”,这个时候,只有威胁艾香了,控制住他,保守这个秘密。

本想把艾香也关起来,这会儿,他理智恢复,觉得不妥,如果现在有人在跟踪他,那就麻烦了。

“阿景还活着?我的阿景还活着?”,艾香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激动地问,几乎站起身,扒着纪敏洪的座椅,头发凌乱,表情惊惶,双唇在颤抖。

一直以为,儿子已经死了的……

纪敏洪开着车进了京慈医院,停下车后,转过身,看向后座的艾香,她一脸茫然,“阿景在哪?纪敏洪!我的阿景在哪?!让我见他!我要见他!”,艾香激动地说。

“现在还不能让你见他!乖乖听我的——”

“你为什么,为什么害他?!为什么?!你一直很器重他的!”,艾香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焦急地问。

纪敏洪脸色微僵,眼神狠戾,“那小子,太不听话了!”,低沉地说了句,攥紧拳头,艾香看他那副凶狠的样儿,心颤、畏惧。

眼前的纪敏洪,就好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人皮面具下,藏着凶狠且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现在怎样了?你有没有伤害他?纪敏洪!他是你儿子!虎毒不食子啊!”,艾香此刻是怕了,眼前的纪敏洪,深不可测,让她畏惧,不敢再强硬,抓着他的衣袖,一副快哭了的样子,颤声问。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他。”,纪敏洪幽幽地说,大手抚上她凌乱的头发,一点一点地为她理顺,艾香左半边头上顶着一只大包,她看着纪敏洪,他嘴角的笑容,让她背脊窜寒。

沁出一身的冷汗。

“刚刚那么不小心地撞了下,会不会撞坏脑子?进去查查吧!”,纪敏洪说罢,就要下车。

“不,我没被撞,我好好的,脑子没坏!”,纪敏洪的话,让她心里更加发毛,听起来是温柔的关心的语气,实际,然她感觉到森森的狠意,不知他要怎么折磨自己。

“这就不听话了?”,纪敏洪噙着笑,看着她,幽幽地问。

艾香脸色惨白地看着他,“我,我下去,我去检查,你别伤害阿景,我求你!他是你儿子,你们是父子……”,艾香又激动地说,然后,自己拉开车门下去。

刚下车,差点摔倒,纪敏洪像个体贴的丈夫,将她扶住,然后,拥着她去往门诊部。

“这狡猾的老狐狸!”,车里,艾雯儿气愤地咒骂,叹了口气。

方岩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打开天窗,抽了起来,仍一副淡定沉着的样儿。料到纪敏洪不会冲动地把艾香怎样,不然,他也不会成功隐藏地这么深。

纪敏洪,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咳咳——”,她故意咳嗽两声,不悦地瞪着方岩。

“我得给辰辰打个电话!”,艾雯儿说了句,已经拨了顾凉辰的号。

他一定还是一名检察官,一定是为了查案才做了总经理……顾凉辰终于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这时,手机响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雯儿!纪伯母她怎样了?!”,有些激动地问,生怕艾香被纪敏洪害了,还没忘记在别墅时,纪敏洪那要将艾香置于死地的样儿,实在,太可怕了!

她是第一次见识到纪敏洪这么可怕的一面!

“姑父送她去医院了,你别多想,应该没什么事!”,怎么可以告诉她实情,这件事,她知道地越少越好,艾雯儿守口如瓶,这是保护她的方式。

也知道,纪景年也在一直瞒着她!

“可是,他说——”,正欲脱口而出那件事,意识到,被艾雯儿知道了,会不会对她不利。她根本不知道艾雯儿的真实身份。

“他说什么?是不是纪敏洪说过什么?”,难道顾凉辰也知道纪敏洪的真面目了?知道纪景年是被他抓了的?

“没什么,伯母没事就好。雯儿,你,你要小心纪,纪敏洪,我觉得他不简单。”,暗示性地说了句,现在觉得,纪敏洪是个危险人物。

艾雯儿感觉顾凉辰知道了什么,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处理,如果跟她多说,担心她怀疑自己的身份,也怕她担心。

“那个老禽兽,这么大岁数出轨,还打妻子,当然不是个好东西!你放心吧,我对他避而远之!你也是,以后别让他见卿卿了,他不配做卿卿的爷爷!”,艾雯儿故意地说。

“嗯!”,她重重地答应,艾雯儿说还有事,先挂了电话。

顾凉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身上裹着被子,关于纪景年之前反常的种种,现在串联起来……

他是一个非常热爱检察官事业的人,犹记得,第一次和他去见赵师父时,临走前,师父对他喊了句:“勿忘初衷!”,他在回去的路上,也说了很多关于信仰的事。

所以,他怎会轻易放弃这份事业?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没有得癌症后……

后来,在她答应和他复婚时,他竟然答应和江雨蓉联姻,置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于不顾。

以他爱自己的程度,不会做那样不合乎情理的事,她也怀疑过他是否有苦衷,他说,给她三个月的时间。

她本以为,他是为了家族的企业,为了集团的利益,才这么做的,后来又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辰丫头,我只有你们了……”

他埋在自己怀里,那有些莫名又伤感的话,在耳畔响起,心颤。

“你一直都还做检察事业,对不对?你跟江雨蓉联姻,其实是为了查你的父亲,是不是?”,她颤声地说,眼眶湿润,对他,没有一丝怨艾,反而后知后觉地才明白,他这一年来所受的,难以言喻的苦,是有多么深和无奈?

一定是纪敏洪发现他在查他,然后,把他灭口了。

“不!他不会杀你的……他怎么可能杀你,虎毒不食子……所以,你活着,一定还活着,对不对?”,身子倒了下去,抱紧被子,躲在被窝里,失控地哭诉。

想到他没死,心里升起一股希望来。

心情激荡,热血沸腾,“可是,纪敏洪的意思是,把你弄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他害你掉海的……”

这下,她又绝望了。

游艇翻了,不是意外,是纪敏洪的安排,但是,他真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死了……

一面觉得纪敏洪不会杀他,一面又信了纪敏洪的话。

总之,那种失去的痛苦,折磨着她的心,以及在知道真相后,为纪景年心疼。在他被自己误解的时候,他内心里,一定觉得很委屈吧?但是,那委屈还不能说出来!

“对不起……是我笨……我没想到这一点……是我笨……你开始去清州查案,也是暗查的……扮演一名老师……我怎么没想到,你会再扮演一名集团总经理查案!我知道你瞒着我,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那也是你的纪律……”,她心酸地说,紧揪着被子,此刻,多想他回来,让她全心全意地爱一次!

这晚,她又梦见了他,他抱着她,不停地说:“好黑,什么都看不到,抱紧我,别松开!”。

ps:白天还有更新!

第217章逃

为什么常常做到这个梦?他说,好黑,什么都看不到。

九泉之下是黑色的吗?还是,他根本没死,被纪敏洪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了?

每每梦醒,顾凉辰一身冷汗,同时,心绞痛地没法呼吸,也更加痛恨禽兽不如的纪敏洪。

她想过去公安局报案,又清楚,没任何证据,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既然纪景年是卧底,公安机关肯定已经在暗中查他了,她不能捣乱,破坏他们的计划。

那天后,艾香住院了,在疗养院,纪敏洪说,她神经出了问题,需要静养。

顾凉辰感觉,这又是纪敏洪的阴谋。

见到艾香的时候,是在除夕夜。

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病床上,桌上摆满了亲朋来看望时送的鲜花和水果,她穿着白色的病服,脸色苍白,皮肤松弛,头发也花白。

见到她抱着小卿卿进来,那黯淡无光的双眼立即死灰复燃一般,散发出明亮的光,身子前倾,将小七个月大的小卿卿抱进怀里。

“乖,长高了不少,卿卿别怕,奶奶没病,奶奶真没病。”,艾香激动地说,顾凉辰将保温盒放下,去将病房的门关上,回到病床边,见艾香抱着小卿卿不停地亲着。

医院病菌多,她很少带卿卿来,今天是除夕,她可怜这个老人,让她见见孙女,她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伯母,我带了水饺来,您吃点吧!”,隐约可以听到外面的鞭炮声,艾香看着顾凉辰端着的饺子,眼眶涨红,“过年了……是不?”

“嗯,今个儿除夕啊!”,她微笑着说,一手接过小卿卿,艾香接过了保温盒,“阿景,阿景他很多年没在家过过除夕了……很多年没吃过我包过的饺子了,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艾香落着泪,哽咽地说。

她抱着小卿卿,坐在椅子上,艾香的话,让她心紧,“他,还活着?”,她很小声地问,表情僵硬,眼眶涨红。

艾香认真地看着她,点头,然后,慌张地看向病房门口,生怕被人听到似的。

“别怕,外面今天没人。保镖刚被我劝去吃饭了。”,她轻声地说,手抚上艾香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

艾香瞬间老泪纵横,呆呆地看着她。

“那天,我听到纪敏洪说的话了……”,顾凉辰小声地说道,怀里的女儿,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

“他威胁我,让我别告诉别人,不然,就杀了阿景……阿景没死,辰辰……他没死……没死!所有人以为我真疯了,我没疯,纪敏洪他,故意的!”,艾香声音低哑,愤恨地说。

虽然已经猜出大概了,她的心仍被震撼到了,“我知道,我一直相信您没疯,不要再说了,小心被他知道,我会保密。”

艾香点头,拿着筷子夹水饺,一口吞下,顾凉辰看着,心情惆怅,郁结,抱起小卿卿,走去窗口。

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口一阵,一阵地紧缩。

他没死,没死……

但是,在哪?

***

纪景年失踪已经六个月零十天了。自从知道他没死后,她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坚强地过活每一天,等待纪敏洪被抓,等待他的归来。

春节后,她恢复工作,情人节这天,收到一束红玫瑰,是唐司漠送的,她觉得他很无聊。

下班下楼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他,穿着一身华贵的皮草大衣,站在一辆很拉风的蓝色跑车前,戴着墨镜。她无视他,朝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考虑三月份的时候去学驾驶,买辆车,这样上班下班方便些。

唐司漠被她无视,心里十分挫败,大步上前,追上她。

“躲什么躲啊?当大律师了,眼界高了哈!”,唐司漠堵着她,双手霸道地按着她的肩膀,幽幽道。她年前打赢了一场商业纠纷的官司,当时挺出名的,因而,在律师圈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了。

顾凉辰仰着脸,看着戴着墨镜的唐司漠,伸手将他的墨镜摘下,“唐少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再来纠缠我了!我要拒绝你多少次,你才能死心?我真不想出言伤害你!”,真搞不懂唐司漠,对艾雯儿藕断丝连,这边又来缠着他。

“赏个脸,吃个饭,也不成么?”,唐司漠开始厚脸皮装无辜。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我就不明白了!我一离过婚带着几个月大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追求的?”,顾凉辰连珠炮地说道。

“笨蛋,我们都认识两三年了!”,意思是,他喜欢她,也两三年了。

“可我不是当初的那个顾凉辰了!”,气愤地推开他,大声地说,唐司漠连忙追上前,“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跟我吃饭?”

“不答应!”

“那我跪下,当街跪下!”,唐司漠小声地威胁。

“你敢!”

她的话音才落下,唐司漠迅速地单膝跪地,一大帅哥在一拎着公文包的女人面前跪下,吸引了路人的目光,顾凉辰顿觉无比丢脸!

“你起来!”,她气愤地低吼,双手被唐司漠捉着,想挣脱他都不得。

“答应我,跟我一起吃饭!”,唐司漠仰着头,笃定地看着她,威胁。

马路对面,红色的法拉利里,艾雯儿看着这一幕,咬着牙,握紧方向盘,“唐司漠,你这个人渣!”,她咬着牙,气愤地咒骂。

艾雯儿顿觉好累,头靠近座椅里,闭着眼。

此刻,也想起了曾经的苏冬城。

无论是苏冬城还是唐司漠,都让她动过心,然后,又被他们狠狠伤害……

艾雯儿,你真愚蠢!

做一个潇洒无情的特种军人不好么?非要对男人动心动情?!

张开眼,转过头,看向马路对面,顾凉辰已经上了他的车,那辆蓝色的跑车高调地驶入了车流里……

“纪景年都失踪那么久了,你就解脱吧!答应我,跟我在一起,我带你们出国,我已经从唐氏脱离出来了!”,唐司漠看着对面在切牛排的顾凉辰,十分诚恳地说。

她笑笑,抬起头,“他失踪,192天,你知道吗?我爱他,18年了。他曾经在我的世界消失了15年,可,15年中,我一直没忘记过他。”,说完,放下刀叉,喝了口红酒,眼眶泛红,嘴角却噙着笑。

“相比于那18年,192天,又算什么?无论他是生还是死,我这辈子,只会爱他,也只会嫁给他。唐司漠,你要再纠缠我,就是自找没趣,我不怕伤害你,因为是你咎由自取。”,说罢,擦了擦嘴,站起身,拿起包。

她表情冷酷,眼神淡漠,让唐司漠很受伤。

觉得,她真的挺狠心。

他追上,她已经走去收银台,结了账。

“别再跟着我!”,他站在电梯外,她站在电梯里,瞪着他,无情地吼了句,然后,决然地关上电梯门。唐司漠那张受伤的俊脸渐渐地被电梯门遮掩……

不后悔伤了唐司漠,给他希望才是害他。

一个人走在寒风里,凄冷的街头,遇到卖花的小朋友,她买了小女孩剩下的所有玫瑰花,让她能早点回家。

“纪老师,谢谢你的红玫瑰,情人节快乐!”,她抱着花,仰着头,在心里低喃。

纪景年,无论你在哪,我都等着你,等你回家……

亮如白昼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穿着白色睡衣的男人坐在床头,他的腿上放着白色的纸,此刻,那双修长的手,正在叠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朵白色的栩栩如生的玫瑰花,被他捏在手里,那双黑眸锁着手里的花,瞳孔无神。

“老婆,情人节快乐……”,声音沙哑,他低喃地说了句。

不知时间,偶尔有人送饭进来,他会问一句,然后计算着日期。

还从没跟她在一起过过情人节呢……

从外面传来火车的鸣笛声,然后,感觉地面在震动,他蹙眉,“轰隆隆”的火车经过声传来——

“吃饭了!”,没听到任何脚步声,男人的声音已经逼近,纪景年知道,是受过军事化训练的人,走起路来才会没声音。

“我腿麻了,递给我。”,他低声说了句。

穿着军靴,身上配着半自动步枪的男人,狐疑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纪景年,小心地走近……

火车的“轰隆”声还未消失,双眼看不见的他,闻见有气息靠近,以及饭菜的味道,缓缓地伸出双手,要接过饭盒。

“接着!”,男人低沉地说了句,银色的饭盒被放在他的手心,他蓦地站起身,一手紧抓着饭盒,朝男人的脸上砸去!

“啊——唔——”,男人正要喊叫,身子被纪景年绊倒,倒在地板上,轰隆的火车过境声,掩盖了重物倒地声,他有力的手肘落在男人的脸上,奋力地撞击,直到男人一动不动。

双手在男人身上摸索,集中所有注意力,虽然看不见,仍能想象出房间内此刻的情景,将男人身上的枪扯下,然后脱下其上身的衣服……

布料摸起来像帆布,硬邦邦,感觉像迷彩服。

不一会儿,他换上了男人的衣服,穿上了一双久违的军靴,背上了沉重的ak47……

ps:还有一更啊!

第218章得救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他虽然失明了,嗅觉、听觉却比以前灵敏了。这半年来,被囚禁在这个房间里,他已经摸清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在脑子里能描绘出房间的情景。

在换了衣服后,他将被他打晕的男人扶起,朝着床边拖去,一切很顺利,那人被弄上床,他掀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长长的轰隆声终于结束。

从声音可以听出,这火车不是高铁也不是动车,它们的声音不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普通的列车。

那么,这栋关押他的房子,应该是在荒无人烟的郊区。

敲门声响,“怎么这么久?我去方便!你看好了!”,从外面传来男声,听了这人的声音,纪景年窃喜,有种“天助我也!”的感慨!

但是,这房间外面的情况如何,他不得而知。

凭着嗅觉和听觉,他能成功逃脱吗?

不试试,又怎会清楚?总不能一直在这坐以待毙吧?!

这半年多过去了,各方查得,应该查得差不多了!

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所以一直没找来。摸索着,悄悄地出了房门,刚迈步,皮靴敲击地面,发出辰辰的声响,那种声响带着轻微的回声。

他闭着眼,聚精会神,深呼吸,闻到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阴冷,向左走了两步,听着声音,感觉这是一条长长的过道。

轻轻地向前走,即使步子很轻,也能听到回声,他更加确定,这是一条长长的走道。

“喂!你去哪?!”,从背后传来声音,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很长,有回声。

纪景年顿足,“去抽根烟!”,压低声音,模仿送饭的人声音,说了句。

“早点回来,我过会儿也要去!”,对方说了句,他暗暗松口气,迈开步子。

纪景年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他的判断没错,这两人都是烟鬼,每次给他送饭,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烟味。其次,感觉这里守着他的,只有这两人。

不过,应该还有个做饭的。

走到走道的尽头,碰上墙壁,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向右,往前,轻轻地走,抬起右脚,往下放,踩空。

楼梯?

而且是向下的。

轻轻地放下脚,果真,前脚下降了二十公分的高度,抬起左脚,踩下……

脑子里在想象此时的场景,自己在一个楼梯上,正在一步一步地走下,这个楼梯有多少台阶,他不清楚,有几层,也不清楚。

走了二三十个台阶,感觉到一股阻力,双手向前,摸到了一堵墙。

脚下成为了平地,再往左拐,差点踩空,摔倒。

原来自己是在楼梯的拐角处。

楼道里,黑灯瞎火,但是,这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并不影响其行动,反而对他很有利。

又下了二三十个台阶,他终于猜到了平地,以为下面还有台阶,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反而摸上了一堵金属质的门……

***

黑夜里,方岩坐在一辆吉普车里,天窗打开,他躺在放倒的椅子里,看着那一方黑夜。

这个点,她应该在跟唐司漠那小子约会!

长长地呼了口气,坐起身,拿起红外望远镜,看向不远处的废弃工厂,之前有消息,纪敏洪来过这里,行踪很隐秘。

这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没告诉艾雯儿,自己一个人来蹲点。

此刻,只见那工厂的门开,方岩调整望远镜焦距,仔细盯着,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身上背着半自动步枪,武装军人打扮的男人出来!

方岩略微激动,这时,只见那人在黑夜里跑了起来,他蓦地放下望远镜,关上天窗,仔细盯着。

“别跑!我开枪了!”

有人大吼,然后,一道枪声传来,他立即打火,黑色吉普朝着那道跌跌撞撞的身影驶去。

纪景年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闻见了汽油味,心惊,不禁将步枪抱起,一手摸索上了扳手。

方岩的车已经接近了他,他举起枪,对准吉普车的方向,“stop!”,方岩大呼,摸过头套,戴上,冲下车。

穿着迷彩服,怀里抱着步枪的男人,脸庞被灯光照亮,方岩大惊,“我是国际刑警,方岩!你是纪景年?”,不远处,有人追来,方岩对纪景年低声地问。

那瞬,纪景年内心一阵激荡,“是!”,本以为这是一场穷途末路的逃亡,却不想,遇到了自己人!

这带着浓浓英语口音的声音,是他记得的。

方岩二话没说,上前,将他拉住,朝自己的车奔去。

黑暗里,纪景年跌跌撞撞,任由方岩拉着,车门打开,“上去啊!”,车门已开,见纪景年没有动作,方岩大吼。

“我看不见。”,纪景年如实地说,方岩愣了下,“砰——”

枪声响起,他转了个身,将纪景年推上车,胳膊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子弹穿透了他的柔体,“嘶——”,他抽气,喘息,紧咬着牙,打开车门,跳上车!

吉普车在黑夜里疾驰,枪声不断,方岩忍着剧痛,打着方向盘,后座的纪景年摸索着坐直身子,车门被他摸着,关上,抵挡了寒风。

“你们查得怎样?若还没足够的证据,不能让纪敏洪发现我被你们救了!”,纪景年的声音很冷静。

“他们最近很平静!嘶……后面有车在追!”,方岩沉声说了句,抽了口气。

“最好不要让纪敏洪发现我是被你们救了的!”

“我明白!”

方岩沉声说了句,朝着大马路上疾驰而去——

“艾雯儿呢!”

“那臭丫头,在约会!”,方岩苦笑地说了句,加快车速。

“和唐司漠?”

“同志,你别问了,我手臂中枪了!疼着呢!”,方岩玩笑地说了句,发现疼得不止是伤口,还有心口。

强忍着疼痛,摸过手机,“方岩,请求支援!”,话音才落,他挂了电话。

***

“老板,来杯威士忌。”,刚收拾了吧台,准备下班回家,艾雯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正对上苏冬城那张成熟的俊脸,他嘴角勾着笑。

“对不起,下班了。”,她冷淡地说道,离开。

苏冬城立即追上,“雯儿,我今天,离婚了!”,苏冬城大声说了句,如释重负。

艾雯儿愣了下,挑着眉,想到了纪芯柔,那个傻姑。

苏冬城居然和她离婚了!

“苏冬城,你还是不是男人?!豆豆已经七岁了!”,对苏冬城,她已经没了任何的感觉,艾雯儿气愤地呵斥他。

苏冬城笑笑,“小家伙会明白的,雯儿,我解脱了,自由了。”,他上前,要拉着艾雯儿的手腕,被她甩开,“你别碰我!你这种男人,让我很鄙视!”,说罢,朝着酒吧后门走去。

苏冬城追了出去,“我照顾她这么多年,对她欠下的债,该还了清了吧?我不想再继续受折磨下去,我应该有我的人生!”,苏冬城追着她的背影,大声地喊。

艾雯儿冷笑,“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跟你不熟!一点都不熟!”

“雯儿,我欠你——”

“你不欠我!我艾雯儿早不喜欢你了!苏冬城,你别自作多情了!滚开!”,艾雯儿说罢,走向自己的车,按了车钥匙,黑夜里,她那一头卷发在抖动,打开车门,上了车。

苏冬城站在那,怅然若失。

晚了吧?

真晚了,他知道。也感觉不出艾雯儿对自己有半点的喜欢,但是,他还是离婚了,不是为了她,为了自己。

朝着停车场走去,还没走到车边,一个身影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老公……”,纪芯柔不知怎么突然出现,这让苏冬城诧异,看向四周,一个她家人的身影都没有。

“纪芯柔!你给我松开!”,苏冬城粗鲁地低喝,纪芯柔连忙松开他。

“别跟着我!我现在不是你老公了!我们离婚了!”,苏冬城嫌恶地瞪着她,毫不留情地说道,纪芯柔一脸怯怯的表情,眼神迷惘。

“老公……你是老公啊!”

苏冬城挫败,眼前的傻子,根本不懂何为“老公”,他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纪芯柔立即跑到车子副驾驶,要开车门。

“你别碰!”,他厉声呵斥,进了车,将副驾驶的车门锁地死死的,倒车,边给她家人打了电话。

“老公!等我!等等我!”,纪芯柔见苏冬城的车子走了,冲上前,大声地喊。

纤细的身影跟着suv跑,不停地喊,苏冬城看着后面的那道身影,心口更加复杂,就想将她甩地远远地,不要被这个傻子烦着,缠着!

纪芯柔摔倒,像个小孩,嚎啕大哭,眼泪哗哗地落下。

车子紧急停下,苏冬城挫败地捶着头,下了车,纪芯柔见车子停下,不顾膝盖和掌心的痛,又爬了起来,朝着他的车跑去……

艾雯儿回到家里,方岩不在。

这么晚,他去哪了?

打他手机,已经关机,心里有些不安。仔细一想,他应该不会出事,他可是神通广大的师父!

第二天,方岩仍没回来,接连两天都联系不上他,艾雯儿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

纪敏洪怎么也没想到,瞎了的纪景年居然能逃掉!不过,载着他逃跑的吉普车掉进了运河里,车上的人不见踪影,不知死活,那辆车还没车牌。

“找到了吗?!”

“没有。”

“混账!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纪敏洪不淡定地吼,如果纪景年被淹死了,那还好,如果没死,落警方手里了,那就麻烦了!

纪敏洪心里很不踏实,担心纪景年逃脱了。

艾雯儿在电视新闻里得知有辆吉普车坠河了,从画面认出,那辆车子是方岩的,心惊,终于没再忍住,联系了总部。

回到秘密军事基地,在一间病房里,见到了方岩,他左手臂包裹着纱布,吊着。

见到她,表情淡然,一句话不说,很严肃的样子。

“师父,你怎么受伤了?”,她皱着眉头,问,“有什么行动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伤。”,他淡漠地说了句,“你去隔壁看看纪景年吧,他在。”

“表哥?!”,艾雯儿激动地惊呼,怔忪着,愣了下,然后,迈开大步,冲出房门。

方岩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孤独地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手臂的伤,隐隐作痛。

“哥——”,病房的门被她推开,窗口,穿着蓝白条病服的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艾雯儿激动地喊了声。

纪景年听到她的声音,扬起唇,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内心总该是欢喜的。

“哥!”,艾雯儿冲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看着纪景年那瘦削的俊脸,双手忍不住捧住,“哥,你没事吧?你这半年,被关在哪了?!”艾雯儿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激动地问,声音嘶哑。

就算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军人,但她仍是个人,有情感的人。

纪景年双眸没有任何焦距,眼神茫然,“雯儿,她们,还好吗?”,纪景年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辰辰,辰辰她很好,卿卿也非常健康!都很好!你呢?你好不好?”,艾雯儿激动地问,总感觉纪景年的这双眼睛并没看着自己。

很奇怪的眼神,好像没看到自己似的。

艾雯儿心惊,腾出一只手,在他的眼前缓缓地挥动,他的眼皮眨都未眨一下……

“哥!你眼睛怎么了?!你看到我吗?!”,艾雯儿大声地问。

纪景年那苍白的唇,弯起弧度,“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他淡然地说,艾雯儿的表情僵硬,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脾气刚烈的她,暴吼,跺着脚。

完全不能接受纪景年失明的事实!

“雯儿,别难过。”,纪景年反而安抚她,知道她们母女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哥!”,艾雯儿喊了句,蹲下身,趴在他的膝盖边,“难怪,辰辰常说,梦见你时,你总抱着她说,怕黑……原来是,看不见了……”,艾雯儿流着眼泪,苦笑着说道。

她的话,让纪景年心绞,疼得厉害。

她梦见过……

ps:今天更新完毕!

第219章借刀杀人

听艾雯儿这么一说,他心里对她的思念更加浓烈,一股股热流溢满了胸腔。她一定还不知道他还活着,也一定不知道,他失明了。

“哥,医生怎么说?好治吗?”,艾雯儿从那股心疼中缓过神,僵硬地问。这好好的一个人,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以瞎掉!如果治不好的话,多遗憾!

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刚毅的五官,皮肤泛白,浓眉眉心皱着淡淡的细纹,“雯儿,先别告诉她找到我了,更别说我失眠了。”,纪景年避开艾雯儿的问题,吩咐道。

不好治吗?

为什么不回答?

“我知道,我有分寸!总之,你现在安全了,就是最可喜的事!”,艾雯儿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笑着说,只是,那双眸子根本没看自己,黯淡无光。

“很多事,我们都查清楚了,就差纪敏洪唐司佑他们下次的交易时间和地点了!”,艾雯儿接着说。

“我有证据,等中心局负责这次行动的领导过来,会给他们。”,纪景年平静道。

“好!”,艾雯儿连忙答应,然后跟纪景年说了很多私事,江雨蓉的,艾香的,顾凉辰的,以及苏冬城和纪芯柔的,都说了。

“冬子那个混蛋,怎么会抛弃柔柔?!”,纪景年握拳,气愤地说。

“谁知道他,还找过我,我没理他!哥,我对他真的无感了!”,握着纪景年的手,她笃定地说。

“你能放下就好。”,纪景年微笑着说,“那,对唐司漠呢?你是不是喜欢他?”,纪景年又问。

这时,刚想敲门的方岩站在门口,清楚地听到了纪景年的话,微握成拳的手僵硬在半空。

“我哪有喜欢他!”,艾雯儿不悦,气恼地反驳,她才不喜欢唐司漠那样的渣男,他只会刺激她,她所喜欢的,他营造的那些浪漫,都不属于她。

心口泛酸,有种淡淡的委屈和感伤。

“上次你中枪昏迷,嘴里不停地念叨他的名字。”,纪景年缓缓地说,艾雯儿皱眉,有些尴尬,“或许吧,或许是喜欢的,但是,他喜欢的,不是我,还是辰辰!”,艾雯儿大声地说,声音清楚地传到方岩耳里。

一直屏住呼吸的方岩,这时怅然地呼了口气,转过身,悄然离开。

纪景年无言以对,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希望她这次能不要再受伤,早点找到属于她的归宿。

“总之,我不会犯贱的,他不喜欢我,我也努力不喜欢他。算了,我去看看师父,他的胳膊不知怎么受伤的。”,这才想起隔壁的方岩,艾雯儿站起身,活动活动有些麻痹的双腿。

“他的手臂中枪了。”,纪景年平静地陈述。

“中枪?!”,艾雯儿心惊,不淡定地吼了句,然后,焦急地步出病房。

“师父!”,她推开病房的门,冲了进去,方岩已经躺下,闭着眼,像没听到她的声音,艾雯儿走近,“师父?”,小声地喊,方岩这才缓缓地张开眼。

她终于想到他了?

“大呼小叫的,干嘛?”,严肃地问,表情淡漠。

“听说你,中枪了?!”,艾雯儿激动地问,双眼盯着他打着石膏裹着纱布的手臂看,表情很不淡定。

原本成熟优雅的她,在方岩面前,就如一幼稚且常不淡定的小女孩。

这才想起关心师父?

方岩在心里问,“小伤。”,他酷酷地说了句,仿佛这伤真不算什么。

“怎么会是小伤!吃枪子儿了都!”,艾雯儿气恼地说了句,不会照顾人的她,也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照顾照顾方岩,“你要不要喝水啥的?我帮你倒!”,艾雯儿转动脑子,努力思考怎么照顾一个病人。

然后,对他激动地问。

方岩本想拒绝,却迟迟没有说话,艾雯儿已经去倒水了。

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卷发扎起,素颜,看起来比平时稚嫩很多,而她实际上也比自己小一轮。

他三十九,她二十七。

他是她鸣枪示意拜的师父。

“你什么时候行动的?怎么也不告诉我!害我找了你好久!”,抱怨的语气,她在床边坐下,撇着嘴,气呼呼地问。

“哪能打扰你的约会!终身大事比任务重要多了。”,方岩幽幽地说道,语气酸酸的,转瞬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他是她师父!她一直把他当成敬重的师父,他不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哪有约会!”,娇嗔了一句,舀了一勺温水,凑近他略显干燥的唇边。

方岩有点受宠若惊,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这么照顾。

缓缓地张开,吸吮银色汤匙里的水,咽下,干燥的喉咙被滋润,感觉很舒服。

不是约会吗?情人节啊,那小子没搞些浪漫追求她?

方岩没说话,病房里挺安静的,“师父,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所以,你现在都不想带我行动了?”,艾雯儿性子很直,有什么问什么。

她也是个好徒弟,不懂就问,不会就学。

“以后,公私分明,拿捏好分寸!”,方岩严厉地说了句。

艾雯儿重重点头,“以后我如果做错事,师父尽管指出,尽管惩罚!”,她冲他敬了个军礼,大声道。

方岩脑子里浮现起她穿着军装,戴着贝雷帽,那飒爽英姿的样儿,心口一阵激荡。

他难得地挤出一个笑容,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师父,你老了——”

“咳咳,咳咳……”,艾雯儿心疼地说出这句,方岩被水呛着,咳嗽个不停。

老了?

她嫌他老?

“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不打算结婚了?”,艾雯儿又冒出一句,方岩瞪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人家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神一般的您收服嘛!”,艾雯儿调皮地说了句,方岩的表情复杂得很。

还从没想过结婚的事。

艾雯儿两个病房轮番跑,听医生说,纪景年的眼角膜坏了,要想恢复光明,必须做角膜移植手术,只是,这眼角膜不是随便能移植的,得有捐赠者才行。

她要喂纪景年吃饭,他不让,她诧异地看着他拿着筷子,夹菜,居然十分精准。

“哥,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啊,怎么跟正常人似的?”

“废话,我要是没点特殊功能,能逃出来嘛?”,纪景年沉声道,挺乐观的样子。

他逃跑的经历已经听说过了,十分惊心动魄,方岩为了掩护他,直接把车子开水里去了,这样,造成生死不明的假象,可以让纪敏洪安分点。

“看到你这么乐观,我就放心了!等案子结束,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啦,辰辰她真的挺爱你的。”,艾雯儿对他安慰,生怕他心理上不是这么乐观。

纪景年夹菜的动作稍僵,什么也没说,径自吃着饭菜。

***

顾凉辰常常抽空来疗养院看望艾香,这天,一如往常一样,为艾香带了很多吃的。

听说,董雪琦也住进了这家医院,她被确诊为精神病,据说都快人格分裂了。

“顾凉辰!”

“啊——”

没走几步,突然有人从转角处跳出来,她吓了一跳,定睛,正是董雪琦。

她面黄肌瘦,头发干枯,样子看起来很狼狈,“你好,我还有事,现走了。”,顾凉辰平静地说了句,迈开步子,要走。

不想跟一个疯子浪费时间,谁知,董雪琦竟追上了她,拉着她的手腕,拼命地奔跑起来。

“董雪琦!你干嘛?!”,她惊呼,董雪琦的蛮力很大,拉着她,朝楼梯口跑,“我带你去见阿景哥,我看到他了,阿景哥就在那边!”,董雪琦边跑着,边激动地喊。

“不要!护士——医生——!”,顾凉辰大喊,董雪琦这个疯子拉着她,出了安全通道。

“啪——”,这时,一把匕首掉落在地上,顾凉辰心惊,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收回注意力时,只见董雪琦已经捡起了那把匕首。

她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手里明晃晃的刀子,看起来十分吓人!

身子后退,朝安全出口的大门靠近,董雪琦手里拿着匕首,逼近她。

“顾凉辰,我送你去见阿景哥,阿景哥在等你哦——”,董雪琦一脸森冷可怖的笑,让她心里发毛,不停后退,想朝楼上跑,被董雪琦拦住。

“琦琦姐,你把刀子放下,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去,好不好?”,她努力保持平静,安抚她,劝着。

“你不知道!只有我才知道!”,董雪琦上前,右手紧握着刀柄,那锋利的刀锋朝她直接扎来!

安全通道的大门关着,她被堵在角落里,面对着挥来的,锋利的刀刃,她本能地伸出手臂去挡,抬脚踢着董雪琦的小腿。

“啊——”两人同时吃痛地叫,顾凉辰的胳膊被锋利的匕首划破,董雪琦也被她踢倒在了地上,忍着痛,转过身,拉住门把手。

“啊——”,这时,头发被人拽住,身子被一股很强劲的力量掰正,对上的是戴着头罩的男人,然后,感觉心口一阵剧烈的钝痛,低下头,那把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

她瞠大双眼,看着那歹徒逃走,而董雪琦还坐在地上……

呼吸停窒,鲜血顺着匕首的刀刃流下,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面上……

第220章纪老师,我爱你

身子缓缓滑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大量地鲜血流出,脸色瞬间煞白,那一瞬,她脑子里闪过纪景年的脸。

心口钝痛,呼吸不畅,对面跌坐在地上的董雪琦吓地身子不停后退……

看着顾凉辰胸口被插着一把匕首,流出大量鲜血的样子,董雪琦被吓得有那么几分清醒。

这时,有医生和护士分别从楼上、楼下的楼梯口赶来,这一层的安全门被反锁,根本推不开。

这是一家疗养院,根本不具备抢救她的条件,她被送上急救车,转去别的医院。

“事情办妥了?”

“老板!已经办好了!”

纪敏洪听罢,放下电话,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和对面的男人碰了下,对面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是唐司漠同父异母的大哥,唐司佑。

“这下,就看纪景年会不会被引出来了——”,唐司佑幽幽地说,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嘴角勾着邪笑。

“那小子这么爱那小丫头,不来才怪,除非,真死了。”,在说这一句时,纪敏洪眼睛都没眨一下。

“纪叔叔,难道一点不疼自己的儿子?”,唐司佑试探性地问,纪敏洪冷哼。

“事到如今,都是他咎由自取!我有心栽培过他,他回报我的是什么?”,纪敏洪摊了摊手,道,仰头喝掉杯子里的红酒。

唐司佑点头,“下月的交易,能准时吧?哥伦比亚那边急了!我们这边也没货了,场子快玩不下去了!”,唐司佑低声问。

“就看那小子到底去哪了?”,纪敏洪意味深深地说,如果纪景年还活着,掌握了他们的交易时间,他们还哪有机会交易?

***

匕首插到了右心室,心瓣膜受损,情况很危急。顾凉辰受伤的小心很快传到了这边,纪景年知道后,十分不淡定。

“我要去看她!”,他不淡定地吼,双拳紧握,就要冲出去,方岩拦着他。

“请冷静点!”,方岩厉声地说,艾雯儿已经赶回京城了。

纪景年真的冷静下来,他像个没头苍蝇,在病房里乱窜起来,“你放心,我们会为她安排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没事的!”。

纪景年没说话,方岩悄悄地离开,带上门。

“辰辰……”,他在墙边蹲下,抱着头,低喃,然后,愤恨地捶打自己的头,那种无奈又无能的感觉,吞噬着她。

更怕失去她!

宁愿自己死无葬生之地,也不愿她有任何闪失!

他没说话,就那么蹲在那,抱着头,内心早已一片翻山倒海!

***

急救手术在进行中,胸腔已经被剖开,腔内的情况很复杂,数名专家围在手术台边,主刀医生有点犹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心脏急救手术。

匕首戳进了右心室,心瓣膜受损,如果血液回流进胸腔,那是必死无疑。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穿着淡蓝色无菌服的医生进来,旁边还跟着医院院长,“这位是希爱医院的裴医生!这手术由他主刀!”,院长说完,有人轻轻拍手。

这位裴医生是国内心脏外科的权威,五年前就做过这样类似的手术,当年,有名小男孩玩铅笔,铅笔不小心戳进了心脏,也是他急救的,后来还登上了报纸。

无影灯下,顷长的身影微弯,深邃犀利的眸子通过外科显微镜在观察病人胸腔内的情况,“血袋准备充分,持续给病人输血!”

“是!”

这时,只见裴医生离开显微镜,戴着手套的手握住那把还插在病人心口的匕首刀柄,然后,果断一拔。

鲜血顿时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有的溅洒在无影灯上,一些没见过此场面的护士皆倒抽口气……

有的反应机灵地去帮裴医生擦掉脸上的血渍,手术艰难地进行着……

艾雯儿赶来,肖南笙也在,她问了情况。

方岩打电话来说,为顾凉辰主刀的医生是他的朋友,医术精湛,以前做过类似手术,应该不会有问题,让她放心。

艾雯儿挂了电话后,双手合十仰着头,嘴里无声地念叨几句,祈祷顾凉辰平安。

肖南笙沉默地靠着墙壁,面无表情,样子看起来很沉着,内心也早已翻山倒海。

她若死了,怎办?

艾雯儿在不停地接电话,有消息说,顾凉辰其实不是被董雪琦刺伤的,很有可能是“借刀杀人”,让她务必保护她的安全。

艾雯儿立即让人保护好赵素妍和小卿卿。

不一会儿,唐司漠赶来,见到他,她无视。

“谁干的?!我要宰了她!”,唐司漠踢着墙,厉声喝,痛苦地扒着头。

“幼稚!”,艾雯儿冷哼了句。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唐司漠瞪着她,鄙夷地呵斥了句,艾雯儿心口颤了下,转瞬恢复自然,上前,抬起腿,直接踹了唐司漠一脚!

唐司漠差点被她踢倒在地,幸而有助理扶着。

“你这个凶婆娘!难怪嫁不出去!难怪苏冬城娶了一个傻子也没娶你!”,唐司漠气得口不择言,嘴贱地咒骂。

“姑奶奶嫁不嫁出去,可用不着你操心!”,艾雯儿双臂环胸,冷嗤。

“都吵什么呢?”,这时,属于纪敏洪的声音响起,艾雯儿心中警铃大作,这老禽兽来干嘛?难道,就是他让人害辰辰的?

为什么要害她?她对他没什么威胁吧?

“姑父!”,上前,撒娇地喊了句。

纪敏洪点头,“辰辰怎样了?”

“还在抢救呢,哎……”,艾雯儿叹了口气说。

“这命苦的姑娘!”,纪敏洪说了句。

手术在漫长的等待中结束,顾凉辰并未脱离生命危险,被送去了icu,艾雯儿寸步不离地守着,生怕纪敏洪暗中做手脚。

方岩打电话来问了情况,“我怀疑,纪敏洪故意伤她,引纪景年出来,或者在试探,你务必小心谨慎!”,电话里,方岩严肃地说。

“是……知道了。”,艾雯儿小声地说道,看向不远处的纪敏洪。

纪景年蹲在墙边,整整半天,方岩进门,他才抬头。

双眼无光,面无表情,“她怎样?”,缓缓地开口,平静地问。

“手术很顺利,但是,她还在昏迷中,还没脱离危险。”,方岩如实地说。

“我要见她!安排我见她!”,纪景年激动地站起身,不淡定地咆哮。

“你不能见他!纪敏洪的人在守着!我们怀疑就是纪敏洪派人害她,逼你现身!”,方岩沉声喝。

“我他妈不管!管不了那么多了!”,纪景年暴吼,像发了疯,凭着感觉,朝病房门口冲去,方岩上前,单手推了他一把!

“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是,请你顾全大局!”,方岩沉声呵斥,表情严肃。

“去他的大局!我为了这件案子,牺牲地还不够多吗?!我他妈现在都不算个男人了!那是我的爱人!我最爱的人!”,纪景年暴吼,心口沉痛。

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此刻,只想回到她身边,当然,这是失去理智,冲动的想法。

方岩同情他,但不能帮他,“再忍忍,下个月,他们交易的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只有斩草除根,我们才能过上真正太平的日子!”

“除得掉吗?一个纪敏洪死了,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我们的亲人、爱人若失去了——”,纪景年愤怒地吼。

“谁让你是检察官?!谁让你入这一行的?!”,方岩上前,揪住了纪景年的衣领,厉声质问。

纪景年这才如梦初醒,理智渐渐地恢复……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检察官,我宣誓: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宪法和法律,忠实履行法律监督职责,恪守检察官职业道德,维护公平正义,维护法制统一。宣誓人纪景年。”

掷地有声的誓词,敲击着心脏,领口被方岩松开,他后退,表情木然。

想起了从事这一行的初衷,想起了为了办案被人害残的师父,想起了很多很多前辈,也想起为了将犯罪嫌疑人送上法庭,日夜奋战时的自己……

刚刚说得那些抱怨的话,只是冲动时的口不择言。

同时,也是真的痛恨自己。

就是这样矛盾。

作为一名检察官,他要选择顾全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但是,他纪景年到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血有肉的男人!

他是有感情的人,不是神!

想着她此刻躺在icu里,浑身插满各种仪器,与死神在搏斗,脆弱而孤单的样子,他心如刀绞。

可他还不能见她,不能守在她身边!

看着纪景年那痛苦的样子,方岩十分同情。这么多年,他自己一直是个孤家寡人,从不敢动情,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吧,这样一个人,行动起来,从不会有任何牵绊。

“同志,再忍忍,就快胜利了,快了!”,方岩说完,离开了他的房间。

***

她的心跳一直很虚弱,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所有专家医生时不时地过来,为她检查,裴医生也没走。他是来京城开会的,被方岩临时找来,做了这个手术。

手术固然是很成功的,但也得靠病人的意志力,那样才能挺过来!

“她没什么亲人吗?”,纪景年和艾雯儿并肩站在玻璃外,艾雯儿穿着无菌服,“她有个七个月大的女儿,还有妈妈,她们不方便来。”

“纪老师呢?我听她一直这么叫!”,裴医生平静地问。

这话,让艾雯儿这样的女汉子差点泪崩,“那是她老公,现在,不能来看她。”,艾雯儿小声地说,眼眶泛红,身为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当然是想有男人陪在身边的。

“我的意思,这个时候,能有她最在乎的人陪着,她的意志力会坚强些。”,裴医生又说道。

艾雯儿理解地点头,她进了病房。

“辰辰,你要挺住,我告诉你,表哥,纪景年他,没有死,你醒了就能看到他了!”,艾雯儿贴在顾凉辰的耳边,很小声地说,防备地看向外面,纪敏洪留了好几个保镖在这。

这老狐狸,还好没怀疑她!

顾凉辰像没听到她的话,艾雯儿挫败,“他真没死,你听到我的话吗?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卿卿就成没妈的孩子了!”,艾雯儿急切地说,顾凉辰仍然无动于衷,那心电图在微弱地变化。

艾雯儿出了病房,唐司漠非要进去看她,被医生拦住,艾雯儿对肖南笙交代了几句,说是去录一段卿卿的声音,让顾凉辰听着。

实则,她去联系了方岩,想办法让纪景年过来。

在电话里,方岩把她训斥了一顿。

方岩找到纪景年,将一录音机放在他面前,“她还在昏迷,不如,你录几句话,让雯儿播放给她听?”

纪景年点头,摸过那录音机,方岩告诉他,哪是录音键,然后离开,将寂静的空间留给他。

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的纪景年,按下录音键——

***

深夜,icu里,只有仪器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艾雯儿坐在床边,将耳机塞在她的耳朵里,然后,按下播放键——

一长串的沉默,然后,才有低沉的声音传来。

戴着氧气罩的顾凉辰,一动不动。

“辰丫头,听到我的声音吗?没错,是我,我还活着,我没死,我是纪景年,你的纪老师,你的阿景哥。你曾经的邻家大哥,临时老师,老公……”

“我没死,我真的没死,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怎么舍得丢下你和卿卿……”

“我不知道你还爱不爱我,是否已经忘了我,听到这些,你是否会有反应……”,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时,心电仪开始不规则地动,裴医生进来,仔细监测。

“不管你是否爱我,你都要醒过来,大宝贝,小宝贝还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艾雯儿看着顾凉辰的表情有变化,她皱着眉,双唇不停地在动。

痛苦的深渊里,她听到了纪景年的声音,他说,他没死,还活着,让她也活着……

“小老婆,我们还没把结婚证领回来呢,还没去拍婚纱照呢,还没给小卿卿再添个小地弟呢……你不可以有事,等我回来,我马上就可以回来了,醒来,听到没有!”,最后一句,说得那样霸道,像是对她的命令。

“纪老师……我……爱你……”,摇着头,喃喃地说,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他的声音消失,好像他也消失了,她只想大声告诉他,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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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肯定是他的声音

他问她,是否还爱她,她急切地想告诉他,爱他!那是她埋藏在心底,曾想开口,又无法开口的话。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他,也没有勇气说出,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她很想立即告诉她!

待他的声音消失时,她急切地喊了出来。即使用尽力气,但是,声音仍细如蚊蚋。

“辰辰!”,见顾凉辰有了反应,艾雯儿轻声地喊她,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顾凉辰缓缓地张开眼睛,干涩的眼球在用力转动,白茫茫的天花板消失,眼球吃力地向左转,每动一下,眼眶都疼得让人忍不住闭上眼,但是,为了能看见那个心爱的人,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辰辰……”,艾雯儿见她真醒了,终于安心,舒了口气,笑着叫着她。

第一反应是,这下,纪景年也该安心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纪景年的脸,而是,艾雯儿。顾凉辰的双眼里染上疑惑和慌张,她立即转动眼球,看向右侧,继续寻找纪景年的身影……

仍然没有!

此刻的她,就像和家长在街上走丢的孩子,双眼四处转动,寻找父母的身影。然而,酸痛的眼球用力转了一周,也没看到他的踪影。

病房里,除了艾雯儿,就剩下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了。

艾雯儿悄悄地将耳机拿走,收起。

裴医生和其它医生在为她做全面检查。

顾凉辰转头看向艾雯儿,双眼里盛满了疑惑,好像在问:他呢?

双眼散发出泪光,无辜又茫然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艾雯儿体会过那种,在大难不死后,想见的人不在身边的那种伤感。

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为什么醒过来,他不在?还是,刚刚只是在做梦?她酸酸地想,仍不死心地转动眼球,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

已经能自主呼吸,呼吸机被摘掉,她苍白的脸完全露出,“雯儿……他呢……”,轻声地问,声音干涩,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还没想过自己是怎么在医院里的,此刻,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纪景年在哪?

艾雯儿有点无言以对,“辰辰,你在说什么?”,心想,她是真听到录音了,说来真神奇,一个昏迷的人,居然真的能听到声音。

“我说,纪老师,我听到他声音了,咳咳……咳……他……”,说着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渲染上一层潮红。

护士将病床调高,端了痰盂,她吐了口带血的痰。

“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人呢?”,不死心地问,刚刚,他的声音那么清晰,说的话,她都还记得。

他说,他回来了。

艾雯儿看着惹人心疼,脆弱无助的顾凉辰,心想,如果让纪景年看到她这么依赖他,一定会很感动吧?

“辰辰,你是不是做梦了?他根本不在啊……”,真不想让她失望,但是,现在怎能告诉她实情?艾雯儿只能无奈地撒谎,看着她双眼里渐渐浮现起一层失望的神色。

做梦……

激动的心情,瞬间落空,她闭上了眼。

“辰辰?!”

“别紧张,她太累了,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可以送去普通病房了。”,裴医生这时平静地说,艾雯儿松了口气,还以为她又有危险了。

这下,纪景年也该放心了。

***

顾凉辰睡了很长很长时间,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完全醒来。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身子轻飘飘,动根手指头都很困难,身上还很疼,几乎没一处不疼的。

“纪老师……疼……”,还未清醒,撒娇地说,就像以前生病、痛经时那样,现在的痛,比痛经时要疼上百倍。

理智渐渐地恢复,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看着死里逃生的女儿,赵素妍眼泪盈眶,双唇颤抖地喊着她的名字,纪爷爷也在,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七个月大的小重孙女。

“妈……好疼啊……”,浑身都疼,尤其心口,抽搐着疼。

麻醉过去,那刀口不疼才怪,赵素妍握着她冰凉而颤抖的手,心疼不已。护士过来,让她吃了止疼药。

“卿卿……”

“卿卿在,爷爷抱着呢!”,赵素妍柔声地说,纪爷爷抱着小卿卿过来,小卿卿穿着鹅黄色的小棉袄,张着小手,似要抱她的样子。

顾凉辰忍不住落泪,“卿卿……”,哽咽地喊,想到了纪景年在梦里说的话,她强忍着哭出声的冲动,不想让爷爷和妈妈担心。

双眼紧盯着女儿看,心里有酸苦,有委屈。不知道他在哪,他们一家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团圆!

犹记得,他在梦里说,还要给小卿卿添个弟弟的……

“爷爷,妈,带卿卿回家吧……医院病菌太多……”,卿卿抵抗力不是很好,每次去医院回家都要生点小病。

卿卿被纪爷爷带去海军大院,让家里阿姨照顾,临走前,顾凉辰提醒爷爷,让他老人家务必注意安全,还说了,刺伤她的人其实不是董雪琦。

纪爷爷说,他心里有数。

她不知爷爷说的,心里有数是什么样的意思,知道纪敏洪的真实面目了,还是其它?

当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放纵自己流泪,耳边尽是他说的话,那样清晰真实的声音,他说,他没死,回来了。

“可是,你在哪?!我知道你没死,你在哪?!”,低哑地说,眼泪不停地滚落,心口的刀口抽疼地厉害,止疼药还没起作用,即使起作用了,能止住柔体的疼痛,但那心伤又如何能止住?

撇着嘴,不停地哭,眼泪鼻涕爬了一脸,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身子在抽搐,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这个时候,真的希望,他就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低下头,亲吻她的唇边,用他的柔情安抚自己的伤痛,安抚在病痛中脆弱的自己。

可他,终是不在。

给了她一个很美好的梦,呼唤她醒来,醒来之后,他却不在,她要面对的,还是那么残酷的事实。

以前,无论现实有多残酷,至少有他在,教她很多,也会在背后默默地帮助她,帮她一次次解难,即使,当时她并不知道。

现在,她要一个人面对,女儿、生活、职场、疾病、阴谋……

***

黄昏十分,夕阳的光辉洒落进来,纪景年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仍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轻柔的温暖的光,洒落在脸上。

就好似她在身边,那双柔软的手在抚摸他的脸颊。

她醒了,脱离了危险,是听了他的录音后,挺过来的。

艾雯儿说,没敢告诉她录音的事,骗她说是做梦了。

她还说,顾凉辰很激动,醒来后在不停找他,这点,让他既欣慰,又伤感。

欣慰的是,她心里还有自己,伤感的是,没法陪在她身边。

心脏手术后,一定很痛苦,无论是柔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要备受煎熬。她才二十四岁,本该和普通人一样,应该在职场打拼、谈着恋爱,或是在相亲,寻找合适的另一伴。

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已经有了女儿,经历了生离死别。

这么年轻,已经承受了这么多……

再次觉得,很对不起她,是他连累了她!

他抬起头,后脑勺抵在墙壁上,握紧双拳。

***

警方来病房做了笔录,她如实地讲述了事发经过,想到那天的事,开始后怕,感觉是纪敏洪的所为。但是,他为什么要害自己?报复纪景年?

艾雯儿来到病房,门口还有纪敏洪的人守着,她自然地进去。

“雯儿,你告诉我,那天是不是真的有他的声音?”,这两天,她一直在回忆他说的每一句话,总感觉不是假的,是真的说过。

艾雯儿愣了下,她怎么会怀疑?“辰辰,你肯定是太想他了,才会——”

“不是,我妈说,你那天去家里录了卿卿的录音给我听的,企图唤醒我。但是,我没听到卿卿的声音,却听到他声音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还很疼,止疼药不能多用,疼得常常睡不着觉。

用尽力气才说了这么多话,看着艾雯儿,激动地问。

“都说了,你那是在做梦,他都失踪那么久了,怎么会出现?”,艾雯儿仍不肯松口。

“他还活着!那声音,应该是他的录音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只要他还好好的,我就安心了。”,她垂眸,平静地说,然后,看着艾雯儿的眼睛。

艾雯儿是很惊讶,她会想到这些。

“辰辰,别多想,安心养好身子,就是给他最好的安慰。”

艾雯儿的话,让她更加证实心里的想法,纪景年,得救了!现在应该在很安全的地方!

她笑了,发自内心地笑,凄楚而美好。

也有着委屈,他明明还活着,却不来她身边,应该是防着纪敏洪吧。

纪景年!你欠我的,以后一定要加倍还回来!

她在心里霸道地说。

***

守了一个星期,一点发现没有,纪景年真像死了一般,根本没出现。纪敏洪内心忐忑,不知这纪景年是真躲起来了,还是真死了!

“行动吧?再不行动,这批货怕是要丢了!”,唐司佑喝了口酒,说罢,就等着纪敏洪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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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尘埃落定

纪敏洪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儿,右手轻轻晃动红酒杯,看着里面赤红的液体,“就怕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不宜行动啊——”,纪敏洪叹了口气道。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唐司佑点头,也笑了。

“纪叔,这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能出其不意,我们何不拼一拼?这么些年,不是一直都在闯?”,他们走黑道的,终究不似走在光天化日下,往往,每一次交易,都可能是生命的终结,又何尝不提心吊胆?

即便,买通了各方关系,也总担心有败露的一天。

就如此刻,无论是纪敏洪还是唐司佑,都嗅到了一股危机。

也都不是傻子,就算纪景年没出现,80%的可能,他还活着,说不定已经在暗中撒下天罗地网,正准备围剿他们。

但,他们是枭,又怎能轻易被抓。

“拼了!”,纪敏洪说罢,手里的酒杯硬是被他捏得粉碎,赤红的液体撒满一手,唐司佑从西服胸口口袋里取出金色的手帕,覆上他的手。

一声“拼了!”,让人心情沉重。

但是,不拼,就只有等死的份!

唐司佑没发现,在他低头帮纪敏洪擦手时,纪敏洪那双眸里迸发出的狡猾的光。

对他纪敏洪来言,从不会被人逼到走投无路的份!

***

公安机关得到消息,原定于四月份的毒品交易将提前,就在三天后。

公安部做了紧密部署,洒下天罗地网,就等交易开始。为防止走漏风声,这次行动非常保密,也没有安排特警大队出动,而是由一支神秘的特种大队负责此次的抓捕行动。

纪景年还在休养,关于这次行动,他也一概不知,就等着抓到纪敏洪后,写起诉书将他送上法庭了!

艾雯儿最近像消失了般,顾凉辰没见到她,也无从得知纪景年的消息,只知道他一定在安全的地方。纪敏洪的手下也撤离了,公安局还没查到刺伤她的凶手,听说董雪琦被关在病房里,每天靠打镇定剂维持精神状态。

人啊,为什么都这么复杂?

董雪琦为了得到纪景年,这些年,心理都扭曲了。

纪敏洪为了什么,谋害自己的亲儿子?为了什么,折磨自己的结发妻子?

每每想到这些,都觉得很难以理解。

正失神的时候,肖南笙拎着餐盒进门,见到她,柔和地笑着,“南笙老师……”

“伤口还疼吗?”,上前,将她扶起,关心地问。

“好多了,你怎么又送饭来,我妈每天都会送的。”,看着肖南笙打开饭盒,她说了句,这么麻烦他,太不好意思了。

“我打电话告诉阿姨了,让她别忙饭。”,肖南笙说道,将筷子递给她。

住院十来天了,她已经能自理,恢复情况也很乐观。

“你这么照顾我,让我怎么好意思!”,没有吃饭,傻愣愣地看着肖南笙,肖南笙就坐在*沿,“傻丫头,都说是为了阿景!又没要你以身相许!”,肖南笙玩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难道,你喜欢男人?喜欢纪景年?”,顾凉辰调皮地问,心情很好的样子,说的话也让肖南笙诧异。

又哭笑不得!

“我性取向很正常的好吧?!”,肖南笙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头,笑着说,此刻乐观又调皮的她,让他十分敬佩。

“那你对他,为什么那么好?”

“好吗?我不觉得,反而,这些年对他的误解很深。”,肖南笙边说,她边听,吃着饭菜。

“你现在,还会想念董雪瑶吗?”,她小心翼翼地问,肖南笙下意识地摇头,“都快忘了她的长相了。”,说的是实话。

“你都已经走出来了,为什么还不成家?一个人孤单单的,很辛苦的。”

“等你不孤单了,我再找。”,肖南笙脱口而出地说了句,顾凉辰微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俊脸上,染着笑,那双迷人的黑眸似会放电,眼神又有些迷离,那瞬,她是感觉到什么的。他喜欢自己?

不可能吧……

他说了,是为了好朋友,纪景年。

“那就一言为定吧!我很快就会不孤单了,十分坚信!”,纪景年,就快真正地回来了吧?艾雯儿最近消失了,肯定是有所行动了!

她只要安心地养病,等他回来就好!

肖南笙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难道,她还期望着纪景年回来?

他也期望,感觉这世界上,除了纪景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会让她爱上的了,包括他自己。

所以不做那自取其辱的事,不像唐司漠那样,厚着脸皮追她,他只默默地关心,觉得这么做,也是对她的尊重,更是对好友的尊重。

***

某特种大队的训练场上,一支在共和国历史里留下辉煌战绩的女子特种队,暗影。队伍里的六名队员难得聚在一起训练,她们身着迷彩服,头戴钢盔,怀抱步枪,正在练习打靶。

艾雯儿阔别这个训练场整整三年了,这次集训,就是为了后天的行动!

“魅影!”

“到!”

随着女教官的一声命令,代号叫魅影的女特种兵迅速从地上爬起,跑到教官跟前。

“大队办公室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会是谁?艾雯儿暗忖,放下步枪,摘掉钢盔,戴上贝雷帽,那一头秀发被藏在了帽子里。

找她的人,竟是方岩。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见她进来,穿着黑色风衣的他从椅子里站起。方岩那双浓黑的眸子锁着眼前穿着迷彩服戴着黑色贝雷帽,身子挺拔,一脸素颜,脸颊上甚至沾着一滴泥浆的艾雯儿。

艾雯儿见到师父,有点激动,举起右手,向他敬礼!

“您怎么来了?手臂好了吗?到处乱跑!”,看着他手臂已经垂下,她上前,拉住他的左手,就要检查。

“说了是小伤。”,严肃地说,将她的手拿开,从兜里掏出手帕纸,抽出一张打开,擦上她的脸颊,她先是愣了下,抬起双眼,对上方岩那张认真的俊脸。

温热的男性化气息,几乎将她包围。

那双浓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的脸,那一瞬,她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有股燥热浮上脸颊,“我,我的脸怎么了?”,有些结巴地问。

“沾了泥巴。”,方岩回神,说了句,才意识到刚刚的动作有点亲昵了。

退开一步,表情有些尴尬,艾雯儿的脸已经红透了!

“最近训练地怎样?”,她当年被派出去做卧底,就是他训练的,所以,她一直喊他师父。方岩严肃地问,艾雯儿才从那尴尬里回神。

“已经适应了!后天的行动我是队长!”,艾雯儿自信满满地说道。

方岩点头,“安全第一!”,心里有些担心,她这三年几乎恢复了常人的生活,这次行动会不会有闪失?

“您这是在关心我吗?”,忍不住地问,心跳“噗通噗通”的。

方岩的表情又有些尴尬,“你废话真多!”,他沉声说了句,然后,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的掌心,“记住,安全第一!”,说罢,他松开她,快步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她摊开掌心,只见手心里躺着一枚玉观音。

“师父!”,她激动地转过身,冲他的背影喊。

方岩顿住身子,“为什么给我这个?!”,她大声地喊。

“开了光的,保平安!”,方岩沉声说了句,仍然很严肃的口吻。艾雯儿并不知道,那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戴着的护身符。

方岩说完,已经走了,她追到门口的时候,见他已经跳上了一辆军用越野车。

一向对她很严厉很挑刺的师父,居然……

艾雯儿有点莫名,但是,心里甜滋滋的。

感觉,师父是很关心自己的!

***

当晚,夜间十点,这项秘密交易在准确的地点开始。

公安部指挥中心里,孙部长下了命令后,其中有名警察悄悄地出门,拿起手机,就要通风报信,才要拨号,两名警察突然出现。

“带走!交给纪检组!”,孙部长出门,厉声命令,“败类!”,咬着牙说了句,回到指挥中心。

正是有这些藏在内部的败类为那些恶人通风报信,这件案子才拖了这么久!

哥伦比亚来的大毒枭瑞克当场被击毙,唐司佑跳上了一辆货车,逃窜。

黑夜里,一道敏捷的身影跳起,双手抓住了货车挡板,大货车在疾驰,左右摇晃,企图将攀附在车厢上的一名女兵甩掉。

一道道枪声响彻夜空。

艾雯儿死死地抓着车厢,咬着牙,后腰用力,双脚寻找支撑点,“啊——”低吼一声,使劲全身的力气,翻进货车车厢里,朝着驾驶室逼近。

唐司佑从车窗里探头,朝着她不停开腔,她灵活地山躲开。

“操!接应的人呢?!”,唐司佑咬着牙低吼,“你开的是方向?!”,事先做好逃跑准备的,这时,货车去的不是直升机方向。

“唐少!对不住了!纪爷说,你得死!”,司机突然狠戾地开口,掏出手枪,朝唐司佑开枪,唐司佑反应敏捷地先按下了扳手。

“想让我做替死鬼?!”,看着趴下的司机,他狠戾地咆哮,将司机拉了过去,自己开车。

“砰——砰砰——”随着三道枪响,货车的几只轮子泄气,侧翻,艾雯儿敏捷地跳下车,朝着驾驶室逼近,正要靠近,唐司佑突然朝窗户窜出,向她开枪!

艾雯儿敏捷地趴下,唐司佑迅速地奔跑,她穷追不舍。

眼睁睁地看着唐司佑劫持了一辆出租车,艾雯儿动作敏捷地跳上出租车。

“雯儿?!”

苏冬城确定,刚刚看到的跳上出租车的身影,是属于艾雯儿的。

脑子有点懵,不自觉地加快车速,追了过去。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窜过,曾经,那个跟他一起学武的小师妹,那张爽朗的脸还刻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开。

三年前,她已经退伍了,这时,为什么……

不顾警车的阻拦,苏冬城毅然加快车速,也不顾车后座上在不安叫他的纪芯柔。

刚纪家人打来电话,说纪芯柔又跑没了,他是在自家楼下找到她的,这正送她回纪家,却在路上遇到了艾雯儿。

虽然戴着面罩,但那身影,化成灰,他也能认出。

穷途末路,唐司佑被警方团团包围在桥面上,整座桥被封锁,唐司佑劫持着人质。

苏冬城急忙下车,将车门甩上,朝着警戒线跑去。

“老公!”,纪芯柔看着他下车,焦急地喊,想开车门,开不了,被锁了,车子还没熄火,她按下车窗,探出头,大喊大叫。

苏冬城轻易地避开警察的视线,进了现场,没发现艾雯儿的身影,默契地走向栏杆边,朝下忘去,只见那抹纤细的身影在桥的侧面攀爬,逐渐地逼近斜拉锁的位置。

明白她的意图,苏冬城紧张,担心她一不小心掉进河水里,这时,空中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然后,响起了爆炸声。

苏冬城立即趴下,直升机上的歹徒竟然在丢炸弹!

唐司佑也松开了人质,趁警方不注意,朝着逼近的直升机跑去,苏冬城这时站起身,跑到斜拉锁边,艾雯儿正好上来,他拉了她一把,艾雯儿愣了下。

“这里危险!马上离开!”,她低声喝了一句,朝唐司佑追去,直升机上的人拿着机关枪嚣张地朝着地面扫射,艾雯儿纵身跳起,将唐司佑按倒!

唐司佑手里拿着枪,艾雯儿按着他,两人在地上翻滚,情况十分危急,苏冬城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企图帮助艾雯儿。

其他特警举着盾牌朝在枪林弹雨下,朝他们逼近。

苏冬城扑了上前,将唐司佑的枪抢过,艾雯儿再无所顾忌地一拳砸在唐司佑的胸口,那辆直升机上的人这时朝艾雯儿开腔,苏冬城立即将艾雯儿扑倒。

“苏冬城!你给我滚开!这里不需要你!”,艾雯儿气愤地吼,将他推开。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她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那边,唐司佑已经起身,从地上捡起手枪,朝艾雯儿开腔,苏冬城立即迎上前,挡在了艾雯儿的面前,“老公!”,纪芯柔的声音不知从哪冒出,然后,在子弹朝他穿射来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跟前。

熟悉的身影倒在他的怀里!

唐司佑又要开腔,这时,从他背后响起了枪声,他的身影倒下。

此时,穿着黑色风衣,拿着手枪的方岩在击倒唐司佑后,躲到桥柱子后,手枪瞄准空中的直升机,朝着开枪的人瞄准,站在舱门边的枪手当场被击中,从直升机上落下……

“柔柔!”,苏冬城终于看清了怀里的人儿的脸,大声地吼,她嘴里吐着鲜血,双眼看着他,“老公……有坏人……柔柔保护你……”纪芯柔看着他,仍傻乎乎的样子,说道。

“老公,好疼……”,不知从哪传来阵阵疼痛感,她皱着眉,痛苦地说,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冬城僵硬地看着她在汩汩流血的头部,眼睁睁地看着她闭上了眼……

“柔柔!”,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艾雯儿转过头,“快叫救护车!”,队友已经控制了那辆直升机,警方控制了现场,方岩的一枪,特意没要唐司佑的命,必须留着他这个活口!

“没事吧?”,方岩过来,沉声问。

艾雯儿摇头,“我收队了!”,说罢,看了眼抱着纪芯柔的苏冬城,她什么也没说,跳上军车,和队友一起撤离现场。

苏冬城,我早从那段情殇里走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能?!辜负了一个女人,为何又辜负第二个?

艾雯儿摘掉头罩,靠在车厢里,战友们在讨论今晚的行动,她却深陷在那股惆怅里……

***

“老爷子,您又赢了!”,今晚的第三盘棋,纪敏洪全输给了纪爷爷,老人抬起头,睨着他,“心不在焉,怎会下得好棋?”,纪爷爷沉声道。

纪敏洪站起身,笑笑,朝门口走去,“不早了,回了!”,想必这个时候,唐司佑已经被灭了。

唐司佑死了,活口没了,就算警方怀疑他,也没确凿的证据,死无对证!

木板门才打开,只见纪景年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众多警察。

纪敏洪脸色倏变,身子后退……

“纪敏洪,你被捕了!”,警察开口,沉声喝。

“我犯什么罪了?你们凭什么逮捕我?!”,纪敏洪沉声喝,纪爷爷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门口站着的纪景年,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此时,纪景年抬起右手,“这是检察院的逮捕令,纪敏洪,你被捕了!”,纪景年沉声道,看不见他是怎样的表情。

警察上前,将纪敏洪铐上手铐。

“阿景!”,纪爷爷上前,看着他,激动地喊。

听到爷爷的声音,纪景年微笑,“爷爷,我还有事——”,老人家一定还不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吧?

是纪爷爷报了案,说纪敏洪在他这。

“你忙!忙完了赶紧去医院看辰辰!”,爷爷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纪景年握紧拳头,并没回答,他被一名警察扶着,走向院子里。

一行警车在黑夜里从海军大院离开……

第223章他去哪了?公告

车厢里一片漆黑,纪景年坐在警车最后一排,旁边坐着申副检。纪景年一直沉默,申副检坐一旁抽着烟,浓浓的烟雾充斥着车厢,闻着那股烟味,让人大脑更加清醒,“起诉书由你写吧,你最了解案情。”,申副检缓缓地说。

纪景年仍沉默,心情沉重、阴郁,亲自逮捕了自己的父亲,那种心情,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申副,我打算辞职。”,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

“为什么?!因为纪敏洪的事?你是你,他是他,这一点,我会向上级汇报清楚!你的眼睛,算工伤,我们会联系最好的专家给你会诊!”,申副检沉声道。

“申副,不必,我想休息了。”,纪景年低声道,申副检想继续劝他,他扬手,打断他的话。

***

顾凉辰是在报纸上看到纪敏洪被抓的新闻的。

新闻里并没提到办案经过,也没提到纪景年,但她知道,这背后的大功臣,一定是他。

另外一件令她震惊的事是,纪芯柔出事了。

icu那沉重的银色大门打开,穿着病服,披着大衣的她轻轻地走了进去,远远地,就见着走道上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有苏冬城,有纪家的人。

苏冬城那道顷长的身影靠着墙壁,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里面。他的衣服上沾染着干涸的血渍,胡渣爬满两腮,双眼猩红,样子看起来十分颓废。

脑子中枪,不死就算奇迹了吧?

在icu,就是等于一只脚踩在鬼门关了。她还不知道纪芯柔为什么受伤,一个简单、单纯地如一张白纸的傻姑娘而已,怎么也会受到伤害?

“冬子哥……”,她看着苏冬城,轻声喊了句,苏冬城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壁,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玻璃窗里面。

纪芯柔的弟弟,纪锦华见她,点头,顾凉辰跟他的父母也打了招呼,站在一边。

苏冬城全身木然,脑袋昏沉,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纪芯柔挡在他面前,“老公,有坏人,柔柔保护你……”这一句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

那个在他眼里,是一个白痴,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会不顾一切地挡在他面前,保护他……

内心开始颤抖,喉咙僵硬,鼻头泛红,眼眶也泛红,呼吸不畅。

他一直认为,纪芯柔什么也不懂,就是个白痴,跟她在一起,就是在照顾一个小孩。照顾他,是他的责任,是他心里的一道枷锁,因为他,她才变成这个样子。

但他终究是一个俗人,跟一个傻女人在一起,他体会不到爱情,而且,因为娶了她,也辜负了艾雯儿。

这么认命地跟她在一起,忍了七年,他终是忍不住了。

毅然跟她离婚,抛弃了她。

可她天天跑出来找他,也根本不知道何为离婚,她一向很依赖他……

心口绞着,双拳紧握,身子在抽搐,在她为自己挡了一枪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个小傻瓜,爱他,她是懂得爱的,只是不会表达。

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在*上当她是玩物,心里却嫌弃着她。

纪锦华对她说,人的脑部有很多重要神经,这一枪,虽然没伤害到最致命部位,但她能平安醒来,恐怕非常难。

也许,就这么一直躺着了,也许,连呼吸都没有,直接丧命。

最好的结果是,留一口气,这么一直躺下去。

顾凉辰还听说,纪芯柔是为了救苏冬城才中枪的。

听到这事,她内心无比震撼,很难想象,一个傻瓜居然知道为救人而挡枪。

她悄悄地走出了icu,走在寂静的走道上,内心一片怅然。

纪景年呢?

纪敏洪被抓了,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不应该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吗?

也许在忙着搜查更多的证据,在忙着写起诉书吧。虽然已经批捕了纪敏洪,但是,将他送上法庭还有很多事要做。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他,心情无比激动,也有一点点紧张。

十分期待那种久别重逢的感动。

不过,每每想到他亲自办了纪敏洪,也会为他心疼。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的!

但是,他还有她,还有女儿,还有爷爷啊……

现在,她也终于明白,当初纪景年为什么会很莫名其妙地说:“我只有你们了——”

他当时就知道纪敏洪犯罪的事了吧?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

顾凉辰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直到出院也没等来纪景年。纪芯柔还没醒来,可能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了,苏冬城一直守在她身边。

出院那天,是肖南笙来接她的。

“南笙老师,他没死,你知道吧?”,车上,顾凉辰坐在驾驶位后座上,对前面的肖南笙,轻声地说道。

肖南笙深眸看着镜子中的她,眸色微变,点头。

“我知道。”,肖南笙沉声道。

“嗯,可是,都过去两星期了,他怎么没来找我?这个纪景年……”,她小声嘀咕,像是自言自语,也像在对纪景年抱怨。

难道不想她吗?怎么都没抽空来看一下……

肖南笙表情有些僵硬,“可能,他在忙吧。”,平静地说,安慰她。

“嗯,应该是吧。可是,再忙,也该抽空,看看我们啊……”,痴痴地看着窗外,眼睛有些湿润,喉咙堵着。

肖南笙表情又僵了,挑着眉,不知该说什么。

顾凉辰回到家,见到好几天不见的小宝贝,抱起她,在她脸颊上亲了好几口,“妈!他真的没回来过吗?”,这问题问得有些傻,如果他回来,妈妈还能不告诉她?

赵素妍也叹了口气,“没有啊,阿景这孩子,这次怎么这么反常?难道是怕你嫌弃他不成?”,赵素妍说道。

“我嫌弃他?我为什么要嫌弃他?”,抱着小卿卿在轻轻地晃,那张瘦削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赵素妍笑了笑。

“别说妈市侩啊,我是担心自尊心强的阿景是这么想的。阿景是个多骄傲的男人啊,这下,自己亲生父亲犯了这么大的罪,他在心理上,肯定会觉得自卑的吧,不好意思来见你。”,赵素妍按照她的理解分析。

“才不会!有什么比见我们还重要的,我相信纪景年他不会这样的!而且,他爸归他爸,他是他,他才不会因为这个,不好意思见我呢……”,这次,两人都算是死里逃生了,分开这么久,没什么比见面更重要,何况,她觉得纪景年是真爱自己的,不可能会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事而逃避自己。

“我这也是猜测,回头你去检察院找找他吧。”,赵素妍笑着说,总之,他们小两口也算是真正地苦尽甘来了吧?

这以后也该没什么难倒他们的了吧。

“嗯,我下午就去!南笙老师,快洗手吃饭吧!”,顾凉辰看向坐在沙发上在发呆的肖南笙,大声喊道,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总失神。

肖南笙吃饭的时候,也常常走神,顾凉辰让他下午送她去一趟检察院,他答应了。

***

到了京城市人民检察院,她和肖南笙一起进去,到了他所在的部门,得知,他不在。有他以前的同事说,他压根就没回来过。不过,应该可能在高检院。

她和肖南笙又去了高检院。

那么多单位,那么多间办公室,根本不知该去哪找他。

索性,去找申副检察长。

申副检也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她说了自己是纪景年的女朋友后,他的秘书才为她转接了电话。

“申副检,我是顾凉辰,纪景年的前妻,我想问一下,他现在在哪个部门任职,我找不到他。”,她礼貌地问,申副检在电话里知道她是谁后,十分客气。

“小顾啊,纪景年同志他前不久辞职了,具体去哪了,我也不清楚啊。”,申副检扬声说了句。

顾凉辰眉头瞬间皱紧,辞职了?

“他,他为什么要辞职啊?”,有些不淡定地问,已经熬过来了,为什么还要辞职?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申副检带着对纪景年的承诺,没回答她的问题。

顾凉辰有点傻了,一旁的肖南笙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地握拳。

顾凉辰挂了电话后,愣愣地,出了检察院,不知该去哪,心里一片迷惘,难道真像妈妈说的那样,他是觉得不好意思见她?

不可能!

她又麻烦肖南笙送她去疗养院,感觉纪景年不可能不管艾香的。肖南笙毫无怨言地送她去,刚进艾香的病房门,艾香上前,拉住她的手,“辰辰,阿景呢?怎么这么久都没看我?!难道,他连我都一起恨了吗?”,艾香激动地说,声音嘶哑,眼眶涨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都没来这?

顾凉辰心慌,“伯母,他也没来找我……”

艾香诧异,“怎么会?!你爷爷前不久来过,说是阿景亲手逮捕纪敏洪归案的啊!爷爷亲眼看见他的!”,艾香激动地说。

“我也一直在等他,还以为他来过您这呢……”,他到底去哪了?!表情疑惑,皱着眉。

看着她们这样,肖南笙真想告诉她们实情!

纪景年瞎了!所以,逃了!

骄傲的他,不想以一个瞎子的面目面对她们,尤其是顾凉辰……他现在一定躲在某地,独自舔舐着伤口,独自承受黑暗吧……

公告:

近期在严打,网络这块在整顿,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言情吧网页版都打不开了,所有文都被锁了,作者全部停更了!

目前手机版应该还能看到。

此文也开始停更!

不仅是扫h,连官场都不能写,像老纪这样的检察官也不让写!具体什么时候恢复正常更新,我也不清楚!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等更了啊!

我也不清楚这一章更新大家是否能看到!

第224章他失明了

感觉他像失踪了,顾凉辰心里虽然很急,但也没慌。先将艾香接出了疗养院,安顿在四合院里。纪家被查封了,所有财产被冻结,艾香的财产也在冻结中,就连纪爷爷也被调查了。

顾凉辰现在也终于明白,纪景年为什么早早地把手里的股份卖掉了,是料到有这一天的吧。听说,现在远洋的股票大跌。

他早把他的所有财产给她了,现在,一无所有的他,去哪了?

她十分不理解。

“辰辰啊,阿景他肯定有什么苦衷的!他责任心那么重,怎么可能丢下咱们不管?你放心,我的那些财产都是干净的!将来都是你们的!”,艾香坐在*上,抓着顾凉辰的手,激动地说。

或许,人在危机、无助的时候,财产,才是最能给予安全感的东西吧。对于艾香来说,就是。

自纪敏洪出事后,艾家的人,至今还没一个敢来看她的,那可都是她的至亲!艾香感到十分寒心!然,这个曾经她待之刻薄的顾凉辰,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想着她,帮她一把!

顾凉辰明白艾香的意思,到底是豪门出来的人,把金钱看得太重。

“您是他的母亲,我照顾您是应该的!”,她诚恳地说,“您也不要觉得愧疚,他之前把他的财产都送我了,这房子也是他买的,您安心地在这住着吧!”,顾凉辰那仍显苍白的脸上,染着澄澈的笑容,说罢,站起身。

“辰辰……我是真愧疚……”,艾香哑着声说道,眼眶又红了,想到以前对顾凉辰的苛刻,她无地自容!

“您真不必这样,我以前也真不是一个好媳妇,对待他也真的不好,您是个爱丈夫、爱儿子的女人,会那样对我,也算正常。”,往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纪景年还平平安安的,所有的委屈,她都可以释怀,历经生死之后,她的心胸也开阔了不少。

艾香落着泪,仰着头,后脑勺靠在墙壁上,深呼吸。

看她那难过的样儿,顾凉辰心里很是同情,“您不要想不开,还有阿景哥、爷爷和卿卿呢!”,顾凉辰轻轻地说了句,悄悄地离开房间,带上房门。

艾香的一颗心如被凌迟。

不久前,她还是个风光不限的阔太太,现如今,已经落魄潦倒地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这些年,她当纪敏洪是她的半边天,她对他百依百顺,做他背后的女人,一直支持着他。然,结果是,她一心爱着的枕边人,竟是一匹狼。

她与狼共枕了好几十年。

他的背叛、对她的无情和残忍,以及犯下的这么大的罪,早已让对他,恨之入骨!

更恨自己的愚蠢!

有的时候,真的想死去,一了百了,但是,她还没见到儿子……

***

这两天,她在京城四处找他。

他所有认识的人,她都问过了,还去乡下找了赵师父,然而,没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都说没见过!

她真想不明白,纪景年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地消失!

明明没死,明明该抓的人都被抓了……

所有人都不知他的下落,她唯一觉得能清楚他下落的艾雯儿,现在也不见了。她现在都还不清楚艾雯儿的真实工作,总之,不会简单,还有那个方岩也不见了。

呆呆地坐在他的电脑前,进了他的空间,开始给他留言。

纪景年!你到底去哪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为什么又不辞而别?!再这样下去,我会恨你的!

激动地打了一行字,是心里话。她觉得他很可恶,明明活着,在她生命危急的时候,还录过音,承诺过!

想起来真的挺怨他的!

又有什么苦衷吗?天大的苦衷,就算是绝症,你也该回来看我们一眼吧?

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从书房出来,眼睛已经红了,但是,没哭。

“辰辰……”,唐司漠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见她出来,穿着一身深灰色风衣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朝她走来,微笑地跟她打招呼。

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他了,顾凉辰微笑,“坐吧。”,和他一起走到沙发边,坐下。

对面的她,瘦了不少,大病初愈,脸色看起来还很病态,没一丝红润。穿着温暖的黄色长毛衣,灰色的打底毛裤,面带微笑。

茶几上摆着他带来的稀珍的印度血燕窝,据说大补。

唐司漠也面带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很多,不像以前,面对她时,总嬉皮笑脸,他喝了口茶。

“身体恢复地怎样?”,关心地问。

“挺好的,还需要静养,指望立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她轻声地说,捧起白色瓷杯,喝了口红枣泡的水。现在贫血挺严重的。

唐司漠看着对面淡然沉静的女人,时光如梭,她从一个单纯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这两三年,他看着她经历了种种,然而,始终是个旁观者,他从没真正地帮过她什么。

“纪景年呢?他在哪?”,唐司漠四下里看了看,屋子里没男主人的身影,他最近在国外忙,还不清楚国内的事。

只知道,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被抓了,唐氏也算毁了,幸而,他抽身而退得早,不然,也会被殃及。

现在在美国成立了新公司,很快会回国内。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案子结束后,他就不见了。”,她如实地说,唐司漠那双剑眉眉心微拧,有点诧异吧。

纪景年那么爱她,怎么会一声不吭地又消失?

“要不,我帮你找吧!”,他沉声说了句,顾凉辰皱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很诧异吧?”,唐司漠笑笑,“我已经放弃了,你这辈子,就注定是纪景年的了吧……”,唐司漠似笑非笑地说。

她也笑了,“不是说,我注定是谁的,是我的心在他那。不敢保证说一辈子,但起码现在,我深爱着他,接受不了其他人。”,感慨地说,看向唐司漠。

“我相信,你也会找到那个对的人的。我们这辈子会遇到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你我,或是过客,或是朋友,但不会是伴侣。所以,早点觉醒的好。对于我以前对你说过的狠绝的话,我表示,抱歉。”,这是她第一次跟唐司漠这样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堆。

这也是因为,他今天也很心平气和,没有强迫她什么。

唐司漠的表情认真,半天才看向她,眸色幽深,想到和她相遇,相处的那段美好而快乐的时光……

所有人都当他是傻子,只有她,真心诚意地对他,悉心照顾他。

想起,他仍后悔,当初选择了继续装傻,没能救她于水火,注定和她错身而过。

“现在的你,倒像个哲学家!”,玩笑地说,嘴角尽是笑容。

“经历了一些,一点感悟而已。人啊,就是在失去之后,才想起要珍惜。现在,我只想找到纪景年,好好爱他,好好生活。”,跟唐司漠说着心里话,也感觉他这次,也真放弃追她了。

暗暗地松了口气,总算不算是辜负一个人了。

“你见过艾雯儿没?知道她去哪了么?”,唐司漠站起身要走,对她问了句。

她摇头,“我也在找她,也许,只有她知道纪景年去哪了。”,顾凉辰站起身,回答。

唐司漠眉心微皱,握紧拳头,朝着门口走,“我会找到她的!也会帮你找纪景年的!”,他坚定地说。

“谢谢你了。对了,如果你喜欢雯儿的话,也要努力了!别回头她被别人抢了,你又得追悔莫及了!”,她叮嘱了句。

唐司漠愣了下,笑笑,“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去上班了,在家安心休养吧,纪景年那家伙,不敢把你丢弃的!”

“没错!他不敢丢下我!他要是敢,我饶不了他!”,孩子气地说了句,凶巴巴的样子,唐司漠笑着离开。

***

唐司漠找了艾雯儿很久,调查了一个多星期,用尽手段,才知道艾雯儿的真实身份。

原来,她是个卧底。

她之所以跟他订婚,是为了调查唐司佑!她其实,一直知道他不傻,也一直在利用他!现在,利用完了,她就消失了……

这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也很受伤!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一位戴着黑色墨镜,披着栗色波浪卷发,穿着一身黑白条纹连身裙,踩着黑色高跟凉鞋,披着短外套,推着行李的女人,异常出众。

艾雯儿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出门的时候,遇到,唐司漠。

他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铁灰色西服,白衬衫,宝蓝色领带。薄唇抿着,双手插在裤袋里,那样子,似乎在等她。

她无视他,继续向前走,经过唐司漠身边,没任何停下的意思,她路过他的身边,一股女人香扑鼻。

“站住!”,双手从口袋里抽出,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对着她的背影,沉声喊了句。

声音低沉、霸道,艾雯儿扬唇,没听到似地,继续向前——

唐司漠再也不淡定地冲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左手手腕!

艾雯儿这才站定,镇定地摘掉墨镜,“唐先生,有何贵干?!”,她平静地说,然后,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这女人的力气,可真大!

唐司漠气恼,摘掉墨镜,与她的那双化着精致眼妆的眼睛对上,这女人,依旧魅力四射,妩媚而气场十足!

“魅影小姐,别来无恙?”,唐司漠扬唇,轻声地问。

艾雯儿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变化,转而,冷笑着看着他,“唐先生,你还是知道地越少,越安全!”。

唐司漠耸耸肩,“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我的未婚妻,还是一名特种兵。”,一双眸子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幽幽地说。

“别拐弯抹角了,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嫌浪费口水,说吧,什么事?!”,艾雯儿严肃地问。

“先上车再说吧?请——”,唐司漠绅士地说,一辆黑色的宾利在他们面前停下,艾雯儿没拒绝,上了车。

不远处,戴着墨镜的方岩,眼睁睁地见她上了唐司漠的车。

那晚行动之后,他们没再见过,他没联系过她,她亦没联系他,听说,她快退伍了,就快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现在,见她上了唐司漠的车,感觉,那就是该属于她的归宿。

郎才女貌,很登对的一对。

方岩深深地呼了口气,呼出心口的不痛快,迈开步子,走进了机场,手里拿着机票。

艾雯儿坐在唐司漠的车里,从包里翻出手机,开机,第一时间给方岩打了电话,那边,已关机——

“给谁打电话呢?”,见艾雯儿不淡定的样儿,唐司漠幽幽道,倒了一杯红酒给她。

“你管不着!”,艾雯儿不悦地说了句,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艾雯儿,你以前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动过心?”

“唐司漠!你现在想必已经清楚我以前的身份了,我不怕你知道,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以前一直在利用你!”,艾雯儿冷硬地回答。

唐司漠心里很是受伤,“那你,为什么救过我两次?”,他立即问。

艾雯儿愣了下,没想到他知道救过他的人,是她。“第一次救你,那是要救辰辰!第二次,你死了,我还怎么接近唐司佑他们?”,艾雯儿冷哼,这话让唐司漠面红耳赤!

“不是,你第二次救我,我们已经退婚了!”,他激动地问,心有点慌。

“你死了,唐司佑他们就少了一块绊脚石了。唐司漠,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那么希望我对你动心么?”,双眼紧盯着他,幽幽地问,低下头,喝了口酒。

“当然不是!谁稀罕你对我动心!”,骄傲的唐司漠一口否认,艾雯儿的心,莫名一沉。

早就知道答案了,何必再期待,这个唐司漠和苏冬城一样,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唐司漠有点后悔说出那句话,但是,又没有勇气承认什么,气恼地喝了杯酒,“纪景年在哪?辰辰现在找不到他,很着急!”,放下高脚杯,看着她问。

原来,是为了顾凉辰。

不过,纪景年去哪了,她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他已经回到顾凉辰母女身边了。

难道,他悄悄地选择失踪了?因为失明?

“你现在,送我去见辰辰!”,顾凉辰应该还不知道纪景年失明了吧?心口有些泛酸,为可怜的纪景年。他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人,能去哪?

唐司漠也一直担心顾凉辰,这会儿吩咐司机去她家,尽管,已经在西餐厅订好了餐位。

心里很矛盾,两者之间,还是选择带她去见顾凉辰。

反正,艾雯儿对他也毫无感觉……

***

顾凉辰最近感冒,每天都去医院打针,他们到她家的时候,她正好刚出门不久。艾雯儿抱着好久不见的小卿卿,不停地亲着。

“好可爱!小卿卿比以前更漂亮了!长大了肯定和姑姑一样,是个大美女!对不对?”,小卿卿穿着一身可爱的小西服,穿着小小的鞋子,站在她的腿上,艾雯儿双手抱着她,边亲边说道。

唐司漠坐在对面,看她一副温柔的样子,觉得很稀罕。

“那么喜欢小孩,干脆自己生个得了!”,幽幽地,玩笑地说,只见艾雯儿的脸色微变。

心口一阵刺痛,“我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自己生,太麻烦了!”,说了句,小卿卿咧着小嘴冲她笑,露出下面一排洁白整齐的小乳牙,甚是可爱。

她也老大不小了,是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了,但是——

艾雯儿内心一片惆怅,活着这么大,仍然很茫然,没有归宿感,也找不到方向,或许,她就是这命吧,注定跟别的普通的女人不一样。

如果当初,她和苏冬城没分手,现在,也该是个很平凡的女人吧?说不定,孩子都很大了。

“你这样的女人,还算女人么?!”,唐司漠对她挖苦道。

“是啊,我不算女人。”,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算什么女人!艾雯儿在心里自嘲。

唐司漠被她堵得,条件反射地,口不择言地道了一句:“你就活该没男人要!”。

“我有没有男人要,跟你有什么关系?”,艾雯儿并不恼,已经习惯听到这句话了,所以,没感觉了,反而镇定地反讽了句。

唐司漠哑口无言,站起身,说是去诊所找顾凉辰。

在听说艾雯儿回来后,顾凉辰直接拔掉了吊水,跟唐司漠回到家里。

艾雯儿才哄卿卿睡着,从房间里出来。

“雯儿!”,顾凉辰激动地喊,冲了上前,手背上还贴着胶带。

“他去哪了?!”,没容艾雯儿开口,她大声问,表情很平静。

“我也不知道,进书房说吧!”,说罢,她拉着顾凉辰去了书房,将唐司漠晾在客厅。

“你怎么会不知道?!不管你们的案子结没结束,这次,你一定要告诉我,他在哪?!”,顾凉辰态度很坚定地问,不容艾雯儿有任何隐瞒。

“案子早结束了!表哥他,他,瞎了!看不见了!我以为他已经回来了的……”,艾雯儿激动地回答。

顾凉辰的表情僵硬,脑子嗡嗡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刚刚一定是听错了!

“我说,他瞎了,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事实!”,艾雯儿直爽地说,这事,可不能瞒着她。

顾凉辰呆住了,彻底实话,大脑不听指挥,里面在嗡嗡嗡地想,心口也在轰隆隆地响,像是有重型机械在心脏上来回碾压。

缓缓地摇头,脸色苍白,“不,不可能的,不会的!”,她激动地说道,身子后退。

“在迪拜,纪敏洪抓了他,他逃跑,差点被炸死,眼睛受了伤,没及时治疗,角膜炎恶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你以前不是常梦见,他在梦里说怕黑吗?就是因为失明了,他托梦给你呢……”,艾雯儿说着说着,心酸了起来,心疼纪景年这个亲表哥。

顾凉辰的身子不停后退,一直退到抵在墙壁上,无路可退。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纪景年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会?!

她抱着头,像受了巨大刺激那样,脸色煞白。

艾雯儿没再说话,给她时间冷静,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顾凉辰抱着头,靠着墙壁,心慌不已。

“我是没想到,他还会逃走。哎,也难怪,他是一多骄傲的人啊——”,过了很久,艾雯儿叹息道。

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蹲在墙边,眼泪落下,“笨蛋!每次总这样!当我是什么?一直把我当成小女孩保护,就没想过跟我分担过!”,她气愤地吼,眼泪落下,双手捂着脸,在心里恨死纪景年了,同时,也心疼死他!

“自以为是,永远都自以为是!”,她抽泣地说,低下头,脸贴在手臂上,嚎啕大哭。

艾雯儿没安慰她,也没帮纪景年解释,知道她是一时气愤,带她哭消停了,就好了。

现在得想办法找到纪景年才是。

过了很久,顾凉辰平静下来,艾雯儿也站起身,“他什么都看不见,一个人肯定没法离开,肯定找人帮忙了,就不知道,是找谁了。”,艾雯儿冷静地分析。

顾凉辰点头,“老钱、冬子哥他们都不知道,肖南笙也不知道,申副检那我也问过,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所有人,我都问遍了……”

站起身,双腿已经麻痹,她靠着墙壁,平静地说。

心里还怨着纪景年,找到他后,她一定要对他拳打脚踢一顿!

同时,也还不能接受他瞎了的事实,那会是什么样?

“我帮你找,你别担心!他的眼睛也还会有得治,要找到匹配的眼角膜换上,就没问题了。世界这么大,找一双捐赠的眼角膜,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是太骄傲,接受不了自己是瞎子的事实吧,才躲起来的。”,艾雯儿说道。

顾凉辰点头,出了书房,去了女儿的房间,看着熟睡的女儿,满心的惆怅……

纪景年,你躲哪去了?

笨蛋!你以为我会嫌弃一个瞎子吗?!

在心里激动地说,眼眶再度湿润,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第225章跟我回家

暮春三月,万物开始复苏,推陈换新的季节,一切有了新生。

枝头的雀儿在欢快地叫,青草的气息,罄鼻的花香,湖水的清幽……

一切,他都能感受得到。

微微仰头,温暖柔和的阳光普照在脸上,他闭着眼,浓黑的睫毛一根一根地贴合着下眼睑,皮肤略显苍白,光滑地不见一只毛孔。

高而挺的鼻梁,五官依旧完美、立体。

他穿着深灰色立领风衣,坐在湖边的椅子上,仰着脸,沐浴在*里。身侧的垂柳泛出绿芽,在春风里轻轻地飘动,如少女的青丝。

穿着黑色大头皮鞋,蓝色发白牛仔裤,休闲款深咖色西服的男人朝他走近。

听着细微的脚步声,他能分辨出,来者何人。

“你怎么又来了?”,语气里带着不悦。

肖南笙扬唇,忍不住笑了,这家伙,倒是成半仙了,看不见都能猜出是他。他上前两大步,走到长椅边,在他身侧坐下,翘起二郎腿,从兜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给我一根。”,身侧的纪景年开腔,沉声道。

肖南笙斜眼看了他一眼,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他,他自然地接过,叼进嘴里,动作十分自然,他为他打火,纪景年深吸了一口,“咳咳咳——”,太久没抽的缘故,吸了口,咳嗽了好几声。

“不能抽还逞什么能?”,肖南笙欲夺他手里的烟,他躲开,他不禁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明明,一点感知都没有,眼皮一眨不眨。

“我看你快成半仙了,在街头摆个摊子给人算卦好了,要么,买把二胡,卖唱也成。”,肖南笙冷不丁地打趣。

身侧的纪景年抽了好几口烟,并不理会他。

肖南笙有点自讨没趣,瞪了他一眼,“你究竟要藏到什么时候?”,肖南笙弹了弹烟灰,不悦地问。

“你这么做,她知道真相后,只会更加怨你!到时,可别后悔!”,见他沉默,肖南笙又教训。这些话,几乎在每次来看他时,都说一次,可他,仍然无动于衷的样子,肖南笙郁闷。

纪景年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她最近怎样?”,轻声地问,外表如此平静,内心却饱受着思念的折磨。

肖南笙冷哼,“想知道她怎样,就回去啊!”,气愤地站起身,“纪景年!你真孬种!”,肖南笙又低吼了句,丢掉烟头,狠狠踩灭。

“你这样躲在这,算什么男人?!”,肖南笙忿忿地吼,“我这就去告诉他,你在这!”,威胁地说了句,迈开大步。

“肖南笙!”,纪景年大吼,站起身,“你要敢告诉她,就不再是我兄弟!”,纪景年大吼了句。

“比起你,我更不想她们母女孤苦无依!”,肖南笙转过头来,大吼。

“不是还有你吗?!我早就说过——”,后面的话,说不出口,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让给别人?他做不到!

“啊——”,脸颊传来一股灼痛,肖南笙揍了他,他身子踉跄,几乎倒下!跌进木质长椅里!

“你这话,要是让辰辰听到了,她会恨死你的!”,肖南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视着狼狈地跌坐在长椅里的纪景年,他表情木然,颧骨上浮现起淤青。

刚刚下手很重,他也是太气,为顾凉辰打抱不平。

纪景年心绞,抽痛,那种痛苦,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又何尝不想跟她们在一起?

但是,他自卑。

接受不了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内心像走火入魔了,陷进了自卑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也因为她从没对他表达过爱意而自卑,认为,她适合更好的男人!

也许,时间长了,她就会把自己忘了,不忘的话,也可以慢慢不爱,然后,过上对他可有可无的日子。

反正,他的所有财产都给她了,她们母女不会过什么苦日子的,起码在物质上。

没有回答肖南笙的话,心里在劝着自己:时间久了,就好了,她会适应的。

不远处,一位年过半百,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朝这边走来,肖南笙回神,“你好自为之吧!趁早自己主动出现!”,肖南笙说罢,离开,经过老吴身边时,点点头。

老吴将纪景年扶了起来,叹了口气,“纪兄,回屋吃饭吧!我烧了你爱吃的蒜爆鱼!”,老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纪景年微笑,站起身。

“吴师傅,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纪景年沉声道。

“这么久,还跟我客气?我们也算是忘年交,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老吴爽朗地说,他其实是一名老缉毒警察,这案子结束,也提前退休了。

志同道合……

想起自己曾经的工作,纪景年内心一片怅然,辞了,也罢。

他一瞎子,还能做什么?父亲犯了那么大罪,他还有什么资格为人民服务?

“纪兄啊,你不可能一直隐居在这里,该积极配合治疗才是!”,不远处,就是一栋老宅子,白墙黑瓦,有围墙,是老吴的祖宅。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住,老吴每天照顾他三餐,其他的,他自己都能摸索着照顾自己。

老吴在三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有个儿子,跟着前妻,今年读大三,平时不来这。

“老吴啊,别劝我,我现在是,心,病了。”,纪景年很清楚自己的症结所在,比起心理上的自卑,这失明,其实是其次。

“我会调整。”,他淡淡地说,不用老吴提醒,抬起脚,已经踏入了门槛,从湖边走到院子大门,大概要二百八十步,这些,他都记着,所以,自然地像没失明。

进了屋,小方桌上摆着四盘老吴烧的菜,一瓶二锅头,一盏小酒杯,老吴在倒酒,纪景年闻出酒味,“吴师傅,也给我一杯吧。”,他沉声道。

老吴顿了下,“我给你拿酒杯去!”

纪景年点头,抿了口浓度很高的二锅头,脑子里浮现起她曾坐在河边,一个人喝酒的画面,嘴角不禁扬起。

老吴帮他夹了一块鱼肉,他低头,夹起,吃进嘴里,地道的香味,令他怀念起曾经的往事。

那年,清州,小饭馆,他和她,吃着当地的特色菜,蒜爆鱼。

老吴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失神,嘴角染着柔和的微笑。那种笑容,想必是想到心爱之人了吧?

***

顾凉辰收拾了行李,打算先去清州找他。

卿卿那么小,肯定是不能带去的。之所以,想去清州找他,是以为,他会躲在他们曾相识相遇的地方。当然,最早相识相遇的地方是,海军大院。

但是,他根本没藏在那!

还没敢告诉爷爷和艾香,他失明的事,怕他们承受不了。

艾雯儿说陪她一起去,唐司漠也要跟着,她拒绝了唐司漠。

“卿卿,妈妈要去外地找爸爸了,你在家要听外婆的话,知道吗?”,不舍地抱着小宝贝,她哑声道。不停地低头,在她的额上亲吻。

小卿卿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妈妈,似懂非懂的样子,“卿卿,还记得爸爸吗?”,她笑着,哑声地问,“你爸爸,他就是一头猪,沙文猪!霸道、强势,又很笨!”,她气愤又心疼地说。

“不管怎样,妈妈会找到他的!他逃不了!妈妈会找到爸爸的,我们要给他阳光和温暖,即使,他看不见了。”,眼眶泛红,说着说着,更加心疼起那个老男人了。

从女儿房间出来,见穿着白衬衫的艾雯儿倒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一副很颓废的样。

她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醒酒器,倒了一杯,艾雯儿这时坐起身,又喝了杯酒,一副很烦躁的样儿。

“是不是想唐司漠跟着去啊?要不,我叫他——”

“呸!谁要那个臭苍蝇去!辰辰,你可别在我面前提他,那丫真的很烦人!”,艾雯儿气愤道,又躺下,将抱枕垫在后脑勺,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关机,关机!又关机!来无影去无踪,你当你真是大侠啊!”,她又坐起身,瞪着手机屏幕,气愤地咒骂。

“雯儿,你来大姨妈了吧?脾气怎么这么暴躁?这两天一直在给谁打电话呢?!”,顾凉辰好奇地问,喝了口红酒,抓过抱枕,抱着,双腿缩进了沙发里。

对面的艾雯儿身着一件长款白衬衫,卷发松松地束在脑后,素颜,“你才来大姨妈了!”,艾雯儿没好气地说了句,“我是在给方岩那老家伙打电话!”,师父也不叫了,谁叫她现在满心的怒火呢,也不算是怒火吧,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的不辞而别,让她着实难受。

也许,在他眼里,她根本是无足轻重的吧,常呵斥她,教训她……

人家是大神,她不过是个小虾米。

顾凉辰这下迷惑了,这艾雯儿到底喜欢谁?她一直以为,她和唐司漠早擦出火花了,只是两个当事人一直“当局者迷”罢了。

“为什么要给方大叔打电话?你们合作不是早结束了么?”,顾凉辰笑着问。

是啊,她给他打什么电话!

还联系干嘛,合作结束了,人家早不记得你是哪根葱了!

艾雯儿酸酸地想,将手机丢在一旁,继续不爽地喝酒,“合作结束了,也应该还是师徒关系吧?我还没出师呢!”,艾雯儿有点醉了,傻乎乎地说。

顾凉辰笑了,“其实,唐司漠也挺好的啊,他最近对你挺关心的。”。

“别提他!我艾雯儿不会为任何一个渣男回头!苏冬城是,唐司漠同样是!我也不会结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艾雯儿倔强地说,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房间走去。

“当然,除了纪景年!”,艾雯儿要到房间门口时,回头说了句。

顾凉辰笑了,鼻酸,“可是,他又太好了!好得让我觉得对不起他!”,她大声喊,忍不住落泪,一手捂着嘴,眼泪掉下。

他爱她,比她爱他要多很多,很多……

***

回到清州,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当年的那套公寓,他说是他朋友的,曾借给她住了一段时间。过去后,以为他会在,结果,没有。

住户换了,根本不认识他。

她回学校,找了于教授,于教授也说,没见过他。

偌大的清州,找一个人,哪那么容易。艾雯儿联系了她的朋友,帮着一起找,结果,都没有。

“辰辰,我看他根本没来这吧,肯定还猫在京城呢。那丫狡猾着呢!”,艾雯儿也气,气纪景年的自以为是!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说不定,纪景年就在京城呢!知道顾凉辰会来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找他,所以没来这。

“他是铁了心地躲我呢!”,顾凉辰咬牙道,握着拳,“雯儿,回京城吧。”。

***

这一折腾,顾凉辰又感冒了,身体十分虚弱。

几乎卧*不起。

肖南笙过来,见她这样,心疼。

“你再吃点吧!”

“不吃了——吃不下,我饿死好了,快死了的话,看他出不出来见我!这混蛋肯定把我的行踪掌握地一清二楚!”,顾凉辰靠着*头,白着一张脸,气愤地说着,不停地咳嗽,心口的刀疤都发疼。

“辰辰!这不像你!”,肖南笙没好气地吼,快被这一对折腾死了!

一面是好兄弟,一面是他喜欢的人,两头都要顾及。

这边答应纪景年瞒着,这边还得帮顾凉辰找他。

“他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故意消极地说,又咳嗽了好几声,最近发现肖南笙有点不对劲。

“他不要你,还有别的男人!你还有卿卿要照顾!你倒下了,她怎么办?!”,肖南笙气愤地吼了句。

“你不懂,你没身处其中。别管我了,死了拉倒——”

“你出事了,那货会更难过!他哪是不要你?他是想要,没勇气!”,肖南笙憋不住地吼。

“什么没勇气?不就是瞎了吗?!有什么大不了!我只要他活着,天天跟我在一起就好了!”,顾凉辰激动地反驳,一张脸涨得通红。

“那家伙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劝也没用!”

“南笙老师,他,在哪?”,肖南笙还没反应过来,顾凉辰已经爬起,跪着挪动到*边,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激动地问。

肖南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表情僵硬,不敢看她。

“他在哪?!”,她双手紧抓着他的手,指甲掐进他的肉里,肖南笙吃痛,一脸为难。

“我,我不知道……”

她蓦地松开他,下了*,“辰辰,你去哪?!”,见她赤着脚冲出房间,肖南笙追了上去,到了客厅,只见她拿着一把水果刀架在脖子上!

“肖南笙!你到底说不说?!”,顾凉辰一脸决然地问,赵素妍从卿卿的房间出来,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辰辰,你——”

“顾凉辰!你冷静点!把刀子放下!”,肖南笙气愤,看她那一副决然的样子,他挫败地举起双手,“我认输,我告诉你他在哪……”,肖南笙低喃。

顾凉辰瞬间有哭出来的冲动,忍着,水果刀还贴着脖子。

不闹得激烈点,肖南笙不会松口。

可她不知道,就算她不这么激烈,他也快忍不住说出来了,因为,他喜欢她。

肖南笙缓缓地开口,报了个她完全陌生的地址……

以为她会立即换衣服,冲出去的,她去很淡定地回了房间,说是要休息。

她要把身子养好,才会去找他!

***

风和日丽的一天,她穿着一身潇洒干练的套装,在肖南笙和艾雯儿的陪同下,来到了西城区。

黑色的轿车在一户农家院子外停下。

刚下车,她激动地走向院门,黑色的大门关着,她没敲门,用力一推,门开——

一股花香扑鼻,她踏进门槛,走了进去。

面无表情,身姿挺直,踩着高跟皮鞋,一步步地朝里面走去。庭院里,有很多花草。

艾雯儿他们没进去。

顾凉辰朝着主屋走去,门敞着,看起来没人的样子。

“纪景年!”,刚踏进主屋的门槛,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语气强势,声音很大。

“嘶——”,房间里,正在雕刻着木头的男人,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刻刀不小心割破手指,他吃痛地抽气,连忙将破了的拇指塞进嘴里,屏息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一阵阵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声音传来。

“纪景年!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了!”,属于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的声音传来,他心脏瞬间抽痛,全身僵硬,愣在那,呼吸停顿。

内心激动、澎湃,又怕被她发现似的,不敢喘气。

她已经找了一间房间,里面没人,现在走向对面的房间,屏着呼吸,“纪景年!”,说罢,重重地推开房门,扬着下巴,看向房间——

房间里,采光极好,推开门,刺得睁不开眼,她眨了眨眼,定睛看去——

光芒里,黑色的身影坐在一张桌子前,背对着她。

头发有点长,不是曾离开时的圆寸,身形有些瘦削……

不管他怎么变化,都是那个,永远的纪景年!

她嘴角抽搐,强忍着鼻酸,迈开右腿,踏进门槛,走了过去,“躲,躲什么躲?还不是被我找到了?”,双臂环胸,极力隐忍冲上前抱住他的冲动,她语带嘲讽地说。

又气又疼的感觉,折磨着她!

真想揍他一顿!

她来了……

纪景年的脑子还嗡嗡的,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已经感觉到,她就站在身后不远处了。

他沉住气,淡定地站起身,身体笔直,背对着她。

内心,一片翻搅。

“你来干什么?”,他转过身,“看”着她,沉声问。

在他转身的瞬间,她瞪大双眼,紧盯着他的双眼。

那双深眸,明明和以前一样,还能睁着,怎么就,瞎了?!

她有点难以置信!

眼前的纪景年,五官还和以前一样帅气,不过,人看起来落拓得很,那下巴和两腮的胡子,好像很多天没刮了似的!

她轻轻地靠近,“我来找你啊,找到不负责任的你回去负责啊!纪景年,你不要女儿了?”,她一步一顿,上前,抑制着所有的情绪,语带嘲讽地问。

他暗暗握拳,“女儿,是你的,跟我没关系。”,话音才落,一股淡淡的香味拂面,脸颊已经被她捧住!

顾凉辰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嘴角勾着笑,“跟你没关系?你开玩笑的吗?”

他蓦地用力,将她推开!

她的身子轻飘飘,踉跄着,几乎摔倒,他吓得不淡定地竖起耳朵,判断她的处境,“顾凉辰!你找到我也没用,我现在,对你没感情了!”,狠心地说。

“又来了——纪景年,我真想揍你!”,她冲上前,霸气地说了句。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这些狠心,绝情的话吗?以为我还是那个一年多钱的顾凉辰吗?只是,你还是老样子!自以为是!”,再次捧住他的脸,她咬着牙说,确定,他那双眼睛是无神的。

确定,他真的看不见自己。

“我说的是实话——唔——”,话音还没落下,她竟然主动地吻住了他!

捧着他的头,用力地吻!

他一动不动,她却浑然忘我,带着满心的心疼,随后,眼泪湿润了他的脸颊……

不一会儿,一双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眼睛。

“看不见了?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还有女儿吗?你说过,我是你的阳光的……”,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哽咽着,喃喃地说,双手还捧着他的脸。

他心颤,绞痛,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

“自以为是的是你!”,他咬着牙道。

“随你怎么说!你只要知道,你跑不掉了!你的任何狠心绝情的话,我都不会再相信!纪景年!你跟我回家!”,她说罢,抓着他的手腕,朝门外走。

“顾凉辰!”,他低吼,用力地甩开她,她手腕被扯疼,似要脱臼般!

她喘着粗气,站在那,瞪着他,“我不会回去!你别自以为是!”,他冷硬地说,身子一动不动地矗在那,僵硬如雕像!

第226章决不放弃你

两人面对面,即使房间采光极好,一片明亮、温暖,他也什么都看不见。还找他回去做什么?一个瞎子,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即使复明,又怎样?

没了事业,家道中落,父亲那样不堪……他的心陷入了一个怪圈里,转不过来,自卑地缩在阴暗的角落,不敢面对世俗的一切,更不敢面对心爱之人,不愿将自己的狼狈曝光在她面前。

他只想逃,躲得远远的,独自匍匐在黑暗里,**伤口。

此刻的纪景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自信、强势的男人,这样的他,教她瞧不起,但也更心疼。

“纪景年!我看失明的不是你的双眼,而是你的那颗心!”,她咬着牙说,双拳紧握,连肩膀都用力地耸起,上身微微前倾,瞪着他,很用力地吼。

“我所认识的、了解的纪景年不应该是这样!就算双眼永远看不见了,又怎样?他还是会在逆境中,找到自我的价值!就算父亲犯了滔天大罪,家道中落,但是,跟他没关系!他更不会因此抛妻弃女!纪景年!你让我很失望!你还是那个会给我指引的纪老师吗?!”,她继续吼,眼泪扑簌,心口胀痛。

为他那可怜的骄傲和自尊心,为他的迷失!

僵硬的,竖起层层防备的心,一点一点地在融动,他知道,自己让她失望了。

经历了那么多,他本应该跟她一起面对,无论自己的境遇怎样,都该与她同在,不弃不离。但是,理是那么个理,真正行动起来,他没勇气,再次做了缩头乌龟。

“不是!我早变了,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在连自尊都没有的情况下,什么爱情、亲情,都是扯淡!第一位的,还是自我!怎么让自己活得舒服点,自尊点,这才是一个落魄男人,摆在心里的第一位!”,他平静地说,一副很冷静的样儿。

她对他的话,采取一切否定的措施,他说什么,她都左耳听右耳冒就是了,不能较真。

“管你说什么,都动摇不了我!纪景年!我再说一次,跟我回家!”,说罢,她冲了上前,捉住他的手腕,再次用力,拽着他!

“全球六十多亿人口,我就不信,找不到适合你的眼角膜!纪家被查封了又怎样?你纪景年以前也不是靠家里的人!你知识渊博,熟透各种法律法规,难道,就没你立足之地?!大不了在家帮我带孩子,我养活你!”,她强势地说,用力拽他。

可他的身子如埋在地底下的木桩,她根本拽不动,而且,大病初愈的她,身子虚得很,根本没什么力气。

“纪景年!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咳咳——咳——”,她气恼地吼,咳嗽了好几声,“我才从鬼门关回来!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她转过身,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又说道。

他一动不动,内心**,想到她心脏受过严重的伤,有反手将她抱住的冲动!

心在滴血,泪水往肚子里咽,“别傻了,放弃我吧,我已经放弃自己了……没能力再要你们……”,喃喃低语,声音低沉,这句话,算是心里话。

“但是,我们没放弃你!”,她激动地说,流着泪,笑着看着他,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让他感觉到她在流泪,为他。

“我和卿卿都需要你!我们不放弃你!所以,你别想逃!”,她的声音颤抖,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得出她现在的样子,这个时候,都没嫌弃他,是不是代表……

不敢去想,用力地抽回手,她不放,深吸气,“你曾经抛弃过我两次了,这一次,绝不能再抛弃我!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我已经很感恩了!哪怕你缺胳膊少腿,我都不嫌弃!”,她坚定地说。

不容他反驳,只听顾凉辰一声大吼。

“南笙老师!雯儿!你们过来,把他拖走!”,说罢,肖南笙和艾雯儿已经进来!

艾雯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纪景年,你真让我瞧不起!”,艾雯儿直爽地嘲讽。

“雯儿!”,顾凉辰怕她的话伤到脆弱的纪景年,连忙呵斥。

“辰辰,我说再多刺激他的话,他都不会被刺激到的,他在乎的,是你!”,艾雯儿笑着说,然后上前,“表哥,难不成让我们八抬大轿抬着你,你才肯回去?”,艾雯儿扣着纪景年的手臂,幽幽地说道。

艾雯儿说的没错,除了她,没人能左右他的心。

“阿景,从了吧!”,肖南笙开口,略带笑意地说,纪景年此刻恨死肖南笙了,一定是他告诉她的!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拖他走就是了!”,顾凉辰这时发话,艾雯儿开始拉他。

“别碰我!我自己可以走!顾凉辰,你到时可别后悔!”,纪景年冷硬道,甩开艾雯儿的手臂,迈开步子,向前。

别后悔?他想怎样?

无意中看到桌上雕刻的木头,她拿起,那是一只未成形的小马……她苦笑。

顾凉辰并不怕,想上前扶着他,怕他被门槛绊倒,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抬起脚,轻松地跨了过去,她不解地看着艾雯儿,看着肖南笙。

“他虽然瞎了,却好像有特异功能似的,只要他走过的路,都能记得路上的哪些障碍。”,肖南笙为她解答,然后,顾凉辰又看见他踏出了主屋的门槛。

“这就是所谓的,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吧?他眼睛失明了,但是,听觉、嗅觉、触觉增强了!”,艾雯儿分析道,三个人随着纪景年的身影向前走。

“老吴!”,外面传来脚步声,老吴才进院子大门,纪景年喊了声,顾凉辰更加震撼,一是没想到在这见到老吴,二是,他居然能知道是老吴。

老吴一手提着鱼竿,一手拎着用青草绳子扣着的一条长鲤鱼,见到顾凉辰她们,并不惊讶,一脸和善的笑。

“我就说,藏不住吧?”,老吴爽朗地说,将鱼放进一旁的缸里,放下鱼竿,走了上前,扬声道。

“吴师傅——”,顾凉辰上前,礼貌地喊了句。

“还记着我?”,老吴笑道,顾凉辰点头。

“纪兄,回去吧,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老吴拍着纪景年的肩膀,沉声说道。

“老吴,谢谢。”,纪景年低语,说了句,感激老吴近段时间来的照顾。

“又来了!他这个人啊,太正直了!顾丫头,你也要好好开导他,给他自信!”,老吴看向顾凉辰,笑着说,随后,又用口型说,“他是心理出毛病了!”

顾凉辰点头,“吴师傅,您放心,也谢谢您照顾他!”。

“回去吧!”,老吴扬声道。

纪景年迈开步子,独自向前走,他们跟着,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出门外,在出了院门后,她小跑着上前,扶住他,肖南笙也过来,为他们打开车门。

纪景年没推开她,僵硬地跟着她走,“小心——弯腰——”,轻声地说,为他挡着额头,轻声道,纪景年弯身,快速地钻进车里,不想在她面前笨手笨脚,狼狈。

见他轻松地坐进了车里,她为他关上车门,又跟老吴说了很多悄悄话,然后才上了车,艾雯儿和肖南笙也上了车。

她主动抱住他的胳膊,被他一把推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如一座冰山。

艾雯儿系上安全带,笑笑,“表哥,您老就甭矫情了!”。

顾凉辰也不恼,什么都没说,“南笙老师,直接回家里吧!”

“我不去!”,纪景年沉声说了句,顾凉辰愣下,仔细思考,想到了什么。

他们那个小区里,住着不少他以前的同僚,他肯定是……

“那我们回大院吧!正好,我们家的老房子也早装修好了,里面的化学物质该挥发掉了!”,顾凉辰大声道,脸上染着微笑。

就回到最初的地方吧!

纪景年没反驳,心口颤动……

***

轿车在纪爷爷家门口停下,顾凉辰下了车,要帮他打开车门,谁知,他竟自己开了车门,弯腰下去。

他真的只要走过一次,就能记得?

他的大脑可真强!顾凉辰不禁想起在一档电视真人秀节目里也看到过,有的身体残疾的,大脑反而超强。

“纪老师,你真棒!可以去参加最强大脑了!”,顾凉辰笑着说,将他手臂抱住,纪景年欲推开她,她死死地抱着他,纪景年气得什么也没说,凭着感觉和记忆,朝大门口走去。

“爷爷!阿景哥回来了!”,还没进门,顾凉辰大声地喊。

纪爷爷听到小丫头的声音,内心一阵激荡,快速地出了主屋,出了门。

只见顾凉辰扶着纪景年出现在庭院里,拄着拐杖的老人家大步上前,表情严肃,顾凉辰脸上还堆着笑,心里却在想,爷爷如果知道他失明了,会不会受到什么刺激!

老人的气息窜鼻,纪景年内心激荡,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爷爷!”,纪爷爷抡起拐杖,就要朝纪景年砸去,顾凉辰大喊,在他面前,挡住,双臂抱住了她,纪爷爷这一棍子没来得及收,拐杖还是落到了她的背上!

“啊——”,身体被她抱住,她发出痛苦的声音,纪景年心紧,连忙反手抱住她——

第227章终于说出口

“怎么了?!”他不淡定地问,心在颤抖,焦急的声音,令她偷笑。

一棍子,虽然闷疼,但并不严重,“爷爷,我没事。”,怕老人家担心,她连忙说。

“辰辰!你别护着他!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账东西!太让人失望了!我今天非打死他!”,纪爷爷厉声呵,瞪着纪景年,气愤的他还没意识到纪景年的双眼看不见。

原来是爷爷要教训他,被她拦住了,那她应该是被爷爷打到了。

“爷爷!他看不见!他是失明了,才——”,顾凉辰抱着纪景年的腰,右边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转着脸,看着纪爷爷,大声喊。

纪爷爷将要抬起的手臂僵硬住,那双长满老年斑的苍老的脸,还面红耳赤着,矍铄的眸子看向纪景年的脸!

纪景年看不见爷爷,内心被强烈的愧疚感折磨着,不知老人家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阿——阿景——”,纪爷爷颤声开口,肖南笙和艾雯儿悄悄地走近,看着他们祖孙三人面对面。

“爷爷——”,纪景年开腔,颤声地喊了句。

顾凉辰松开他,身子让开,纪爷爷上前,拐杖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那双苍老的双手按住了纪景年的肩膀,“阿景!”,纪爷爷又喊了声,声音低沉,透着颤抖,也包含辛酸。

纪景年喉咙哽咽,表面仍没任何表情,鼻头也有点泛红。

纪爷爷一向是个铮铮铁汉,就连纪敏洪出事时,他也泰然自若,此刻,面对孙子瞎了的事实,老人家不禁潸然泪下。

爷爷双手颤抖,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肩膀,他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

想说一句,让您担心了。

话梗在喉咙口,什么也说不出。

顾凉辰看着他们祖孙二人重逢,欣慰,也明白,纪景年真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此刻,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只是隐忍而已。

“爷爷,我们进屋吧!”,顾凉辰开腔,说了句。

纪爷爷回神,松开他。

“进屋,进屋说!混小子!”,纪爷爷沉声道,左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沉声道。

肖南笙捡起拐杖,顾凉辰扶着爷爷,艾雯儿扶着纪景年,朝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几个人在客厅坐下。

“失明了,就躲起来了?我大孙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纪爷爷教训,纪景年仍然无动于衷,沉默,没什么表情。

“甭跟我装了!”,纪爷爷气愤地说了句,“又不是啥不治之症,怕什么?!你爷爷我当年差点瘸了,不也挺过来了?!”

“爷爷,您别责备他了,让他缓缓就好了。我下午把卿卿也接过来,我们就在隔壁住着,让他在您这住吧!”,顾凉辰对爷爷说道。

“瞧辰辰多关心、多体贴你!你小子怎么忍心折磨她?!你现在连个小丫头都不如!”,纪爷爷喝道。

纪景年还是没说话,顾凉辰笑笑,心里微微有点苦涩,风水轮流转吧,现在,轮到她包容他的一切了,带他走出这一片阴霾……

“爷爷,您别教训他了,他心里现在比谁都难受呢!中午我下厨!南笙老师,雯儿,麻烦你们去帮我把伯母和我妈,卿卿她们接来,好不好?”,顾凉辰站起身,沉着微笑地说道。

“当然没问题!”,艾雯儿爽快地说,站起身,肖南笙也站起身。

“谢谢你们啦!爷爷,你们聊,我去做饭了!”,顾凉辰说罢,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爷孙俩。

“阿景,男子汉,就得能屈能伸,大道理,在你小时候爷爷就教过!不用我多说,你该明白!我不多说了,给你时间恢复,这眼睛,还得治!纪敏洪代表不了咱老纪家,他是败类,影响不了我们!你能做到大义灭亲,没有和他同流合污,爷爷很欣慰,这才是我纪家真正的子孙!”,纪爷爷沉声道。

纪敏洪那样,他老人家不心痛吗?

当然心痛!

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就算他再坏,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纪景年同样也是,虽说,纪敏洪犯了罪,跟他无关,但他还是他的父亲!

这都需要他们承受,慢慢地去接受这个事实,慢慢消化。

“爷爷……你让辰辰,别跟我了……一个男人失去自以为是的骄傲后,爱情,变得无足轻重了,我恐怕给不了她幸福……”,纪景年喃喃地低语,纪爷爷听得清清楚楚,真想扇他一耳光!

“糊涂!你活着,你陪着她,她就是幸福的,难道,你还不了解辰丫头对你的心?!”,纪爷爷没好气地说。

纪景年没说话。

纪爷爷也没再劝他,他相信,爱他的顾凉辰会感化他那颗退缩的心的。

不一会儿,艾香、赵素妍和小卿卿也来了,顾凉辰躲在门后,看着妈妈将卿卿递给了他,他抱住了,那瞬,她感动地落泪,没出去,回厨房,继续炒菜。

不一会儿,听到艾香嚎啕大哭的声音。

想必是知道,他失明了。

客厅里乱作一团,小卿卿在哭,艾香也在哭,小宝贝趴在爸爸的怀里,哭得很伤心,纪景年看不到她,却能完全感受到她的存在,那股久违了的奶香味,那柔软的小手,正在抚摸着他的脸庞。

是他的女儿,卿卿。

朝思暮想的小人儿,现如今长高了很多,还会站着了,身子也硬朗很多。

小宝贝的脸埋在他的心口,哭着哭着,声音小了,他的手贴着她的后背,小宝贝抬起脸,一张爬满泪水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惹人怜爱,小手抓着爸爸的脸,愣愣地看着。

纪景年看不到她,只听声音小了,母亲艾香还在哭。

“妈——”,他喊了声,艾香走过去,将坐在那的他抱着,“阿景……”,艾香激动地喊了句。

艾香拉着纪景年说了一堆,纪景年只沉默地听着……

这几个月,全家每个人都经历了一场劫难,罪魁祸首是纪敏洪,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让所有人的心都不再完整,遭受创伤,听说,连堂妹柔柔都受伤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着,就剩一口气了。

苏冬城现在后悔了吧?

他表面虽然平静,心里,什么都清楚!

一阵伤感之后,艾香在叹息,赵素妍欲从纪景年怀里抱回卿卿,小宝贝居然不肯离开爸爸怀抱,“到底是父女啊!阿景,卿卿喜欢你呢!”赵素妍说道,纪景年微微笑,大手在女儿的后背轻轻抚摸。

“咿……”,小宝贝还不会说话,只会咿呀地叫,她站在爸爸的大腿上,仰着头看着他,激动地发声,他双手贴着她的背,感觉她在跳,生怕她摔着。

赵素妍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互动,笑着,去厨房忙了。

艾香在那教着小卿卿,不停地说,他是爸爸。

纪景年闻着小宝贝身上的那股奶香味,喉咙一直梗着,开不了口哄女儿……

她的厨艺一如以前,做的菜美味可口,饭桌上,她要喂他,他冷漠地拒绝,顾凉辰看在眼里,却一笑了之,为他夹了不少菜。

吃过饭,他要休息,顾凉辰让他去隔壁,说那边房间都收拾好了,他不去,她只好把二楼他以前的房间收拾好。

要扶着他上去,他当着众人的面,粗鲁地甩开她,自己上楼。

“纪景年!你别得寸进尺!”,肖南笙有点看不过去,冲他的背影吼。

“南笙老师!”,顾凉辰连忙呵斥他,纪景年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是继续向前,一脚一个台阶,小心翼翼,不想在她面前狼狈。

“辰辰,你别太纵容他!”,肖南笙气恼地说,觉得纪景年有点过分了,怎么可以对她冷漠?!

“南笙老师,放心吧,他本意不是这样。”,顾凉辰笑着说,肖南笙很想说,他是心疼她!没说出口,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跟他说了几句,告辞了。

“辰辰,谢谢你能包容他。”,艾香是真心感激顾凉辰。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然,怎能配得上他的爱……”,顾凉辰平静地说,这样的话,让艾香更加感激。

赵素妍带着卿卿去了隔壁,下午请搬家公司把卿卿的东西都搬了过来,打算以后就先住老宅里。

一下午,纪景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房间的门被他反锁着,谁也进不去。

顾凉辰没强行要进去,晚饭时,照顾纪爷爷的保姆端了饭菜给他,他开门了,吃过饭也没下来,顾凉辰住在自己家的老宅。

两栋房子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他的房间隔壁就是她小时候的房间,在隔壁,还能听到他那边的动静。

***

夜深了,万籁俱寂的时候,小卿卿早睡了,她是了无睡意,走出了阳台,趴在阳台边,看着对面。

“你睡了吗?”,她大声喊了句,披着外套。

彼时,纪景年还没睡着,蜷缩在*上,月光洒落进来,听觉比以前灵敏的他,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话。

“我睡不着,心口疼,不知是被你气的,还是伤口落下的毛病!上次伤得真的很严重,刀尖已经扎进右心室了,如果扎进的是左心室,我现在可能早死了……”,她趴在一堵没她人高的墙边,看着对面,他家的阳台,大声地说。

不管他有没有听到。

内心堆积着太多的话,想要对他倾诉。

“你该庆幸,我还活着,你更应该珍惜我!”,她咳嗽一声,接着说。

纪景年内心翻滚,眼泪悄然落下,犹记得她生死未卜的时候,自己所遭受的,心如刀割般的痛!他流着泪,蜷缩着身子,泪水沾湿了枕巾。

顾凉辰也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

“你知道吗?当听说你死了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至今还能感受到。”,她大声说,手捂着心口。

“打开你的电脑,看到你写的那些日志,那一刻,我有死掉的冲动,因为,追悔莫及!”,她又说,这边的纪景年,双手攥成拳头,忍不住下了*。

“你别吵了,这些肉麻的话,对我来说,没用!顾凉辰,我现在真讨厌你!以前是发疯了,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赤着脚,站在阳台上,低吼。

顾凉辰见到他,并未因为他的话而伤心,却笑了,擦掉眼泪。

“是啊,以前的我,一点都不识好歹,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看了你写的那些日志,我才知道,原来,你那么爱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可那时,你失踪了,我痛不欲生,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你,然后,抱住你——说一句——”

“闭嘴!”

“我爱你!”,他吼,她也吼,脱口而出,喊出了那三个字,那曾经来不及说,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说的三个字,滚烫的泪水滚滚滑落。

纪景年全身僵硬,愣在暗夜里,因为出现了盲听,以为听错了。

那曾经无数次奢望的,从她口里说出的,无比珍贵的三个字。

“我爱你,一直爱着你!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她的声音又传来,带着哭腔,抽泣着。

纪景年握紧拳头,贪婪地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全身僵硬,心在抽出,眼泪也落了下来,暗夜里,她看不到,也看不到他的肩膀在抽动。

“阿景哥,纪老师,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你说过,以后只要我们了,我也想告诉你,就算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但是,至少还有你,值得我珍惜和爱!我一直爱着你……只是不会爱……也是怕受伤……以后,让我爱你,好不好?像你爱着我那样,爱着你……”,泪水倾泻而出,声音嘶哑,说着曾经想对他说,却没有机会说出的话。

现在,他终于在了,她再也不顾所谓的矜持、伤害,毅然开口。

纪景年仍沉默,内心在挣扎,闭着眼,鼻酸,差点哭出了声音。

听着她的哭泣声,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滚动。

隔壁的辰丫头,在饱经风霜后,站在隔壁,对他说出这些……他一直以为,她早不那么爱自己了,跟他在一起,或许只是认命,她却说,爱他……

ps:还有一更,但是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来了!

第228章用爱感动他

因为她从没对他表达过爱意,曾经常常闹离婚,后来即使要在一起,他也以为是因为女儿的缘故多些。想不到……

是在可怜他吗?怜悯他,知道他需要她的爱,才说这些的吧?

他固执地想,内心如涨潮的大海,汹涌澎湃……

一股股感动的热流涨满心窝,那样温热,温暖了他的心。

见他仍无动于衷的样子,顾凉辰心酸,深吸口气,仰着头看着黑色的天空,不再是小时候那样繁星点点,却能模糊地记得,小时候,夜晚,坐在他怀里,和他一起仰头看星星。

哪是银河,哪是牛郎星,哪是织女星……

“你是不相信吗?还是不需要我的爱?我知道,你需要,你在日志里都写过!”,她又说,企图软化他的心!

等你爱我,哪怕一天就足够。

他在日志里,曾这么说过。

多么让人心疼的男人,一直深爱着她,却不知道她也爱着他,一直等她爱他,只有一天,都足够。

谁说男人就非得强势的,男人的心有时候也是脆弱的,也需要女人的呵护与疼惜。

“我们都是历经生死的人,你该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我也是,在你失踪后,才意识到你的珍贵,才醒悟,以前的自己,多么地任性、矫情、不知好歹!明明爱着你,非得为了保护自己,不敢爱你,像刺猬一样。”,她接着说,想要打开他的心扉。

她的话,一点一点地触动着他澎湃的心,竖起的防备,似要渐渐倒塌。

“过去,是我不识好歹,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纪老师,一直还想对你说一句,谢谢!”,她平静地说,对他,也充满了感恩。

“你曾经说过,要做我生活和事业上的老师,指导我,帮助我成长,那时候,我没领情,现在,在你的指导下,我真的成长了!感谢你,给予我的一切!但是,你也不要一味地付出,帮我个没长大的孩子,行不行?我顾凉辰早已经成熟了!你应该把我当成你的另一伴,在遇到任何困难的时候,不是一味地想保护我,而是应该和我一起面对!”,她大声地说,企图能点醒他!

楼下的房间里,纪爷爷也听到了她的话,心里为这一对冤家唏嘘。

值得欣慰的是,他们是相爱的,一直都是!

阿景!勇敢点吧!

纪爷爷在心里喊。

纪景年这时,缓缓地转身,虽然看不见她,但也面对了她的方向。

她微笑,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他的身影,“是不是不相信我是爱你的?就如同你当初对我告白时,我的心情一样,也是不自信,有点受*若惊。”,她笑着说。

“你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的!”,她笑着说。

“你傻。”,他缓缓地开口,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你也一样,我以前对你那么差,还那么爱我——”,她笑着说,好像他走过来,然后,给他一个深深的吻!可他,还愣在那,一动不动……

她够不到他。

“别傻了,我对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了。”,他沉声道。

“我不需要啊,以后只要让我对你好就成了!我会*着你,爱着你,甚至可以把你当成孩子养!”,她大声说,声音有些异常。

“你在干嘛?!”,他狐疑地问,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

他的感官还真灵敏!

“我在朝你飞奔而去!”,她大声说,彼时,已经爬上了那堵墙,纪景年感觉她声音方向的变化,心紧,“顾凉辰!你究竟在干嘛?!”,气恼地喊,张开双臂,向前走。

“我爬上墙了,好高啊,阿景哥,我怕掉下去!”,故意大声喊,看着他张开双臂,摸索着朝自己走来。

“顾凉辰!你给我停止!别乱动!”,听说她爬墙了,他吓得魂飞魄散,大晚上的,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了怎办?!

听着他霸道又饱含焦急与关心的声音,顾凉辰再度落泪,嘴角也勾着深深的笑容,看,他还是那么关心她!

“纪老师!”,说完,身子前倾,朝着他的怀里倒去,熟悉的幽香扑鼻,她的身子落入他的怀里,他重心不稳,朝后倒去,她像只无尾熊,紧紧地抱着他,也像小时候那般撒娇、调皮!

他努力撑着身子,才没倒下,她双脚着地,“你发什么神经!唔——”,责备地低吼完,她对他,以吻封缄!

泪水汹涌而落,紧紧地抱着他,吻着他……

纪景年错愕,并无反应,她却锲而不舍地企图击溃他的防线。

最终,她成功了,而他,被她逼近了屋子里,男人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皎洁的月光下,女人趴在了他的身上……

爱的攻势,让他无处可躲,无法防备,最终,全然地接受她,接受她的一切……

两个阔别已久的灵魂,再度紧紧地重叠在一起,心与心在碰撞,在交融,最后化作一滴滴汗水,一道道沉沉的喘息。

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她枕在他的臂弯里,两个人躺在地板上,“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她喘着粗气,撒娇地问。

他沉默。

“喂!你还想不负责任啊?!都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她气呼呼地说。

“那枚钻戒在哪?我一直没找到!”,与他十指相扣,她心悸地问,纪景年仍然沉默。

“不说就算了!”,气愤地说了句,“好累……在这事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红着脸,娇嗔一句,爬起来,双腿有些发软。

纪景年觉得万分地不好意思,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她攻陷了防备!

心里也明白,因为太爱她!太需要她!

沉默地坐起,小女人已经进了浴室,冲澡去了。他坐在*边,陷入沉思里……

她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捉着他的手,头枕着他的膝盖,“在想什么?”,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的味道。

“我是个穷光蛋,又失业了,眼睛还瞎了,你,二十四岁,前途无量的律师……”

“我的,不就是你的么?我拥有的一切,不都是拜你给的吗?”,她仰着头,看着他,说道。

“我也给了你太多的伤害——”,那是他心底的愧疚,在她心脏受伤的时候,他就开始动摇了,觉得自己害她经历了这些不该有的伤害,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她。

那种不能保护自己爱人的无奈,让他瞧不起自己!

“那你要用爱来弥补我啊,而不是逃避!”,这个笨蛋,怎么就是这么木讷呢!坐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心口,“自信一点吧,我爱你。”,轻声地说,听到他的心跳跳得更用力,频率更快……

***

第二天,纪景年终于肯下楼了。

赵素妍一大早楼上楼下都找遍了,没找到她的身影,后来才知道,女儿半夜爬隔壁去了!

这丫头!一点都不害臊!

小时候她对阿景就很主动!

卿卿现在吃奶粉,给她喂奶的时候,她让纪景年抱着她,喂她,说是,父女俩要搞好关系!令顾凉辰挫败的是,女儿现在又黏上了爸爸。

赖在他怀里不肯走,而纪景年嘴角也时常露出淡淡的笑。

女儿睡着后,她拉着他出去散步。

大院围墙上盛开着纯白色的小小花朵的木香花,一路幽香,令人心情极好,她双臂抱着他的胳膊,偎在他怀里,满心的甜蜜。

“我们现在就走在操场边,再走个十来步,就是当年你做圣诞树那了!”,她酸酸地说,看着纪景年,他仍然面无表情。

“董雪琦是真的疯了,人格分裂,常常吓得躲在角落,嘴里喊姐姐,一会儿又变成她姐姐的样儿,教训着自己!哎……”

纪景年听到这些,内心阴郁。

董雪琦罪不至此,如果她能早点幡然悔悟,不要作茧自缚,害人害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归根结底归结于一个“欲”字,有欲,才会贪婪,贪婪不到,就不择手段。

他的那个父亲,纪敏洪也是。

听说他申请“取保候审”过,没得到批准,像他这样罪大恶极的人,被当场击毙也不为过。

不知他现在是否已经幡然悔悟了,不过,困难!

有的人,犯了错,也许会知错能改,得以改造。

像纪敏洪这样的,早已病入膏肓,给他机会,也不会悔改。

顾凉辰边走着,边回忆着曾在大院里的一切,纪景年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样子,心里,却也陪着她在回忆,一切。

走了一圈,她手机响了,是爷爷打来的。

说是,纪芯柔在医院有情况,纪景年听罢,神色严肃。

不一会儿,顾凉辰和他以及爷爷坐着车去往医院。

纪芯柔突然失去呼吸,目前还在抢救,苏冬城见到纪景年,满心愧疚,当初没听他的劝。

纪景年给了他一拳,他被打得趴在了墙壁上,嘴角沁血丝,“你打吧!只要她能活着,打死我都行!”,沉声道,擦了擦嘴角的血,同时,在心里怨起纪芯柔来,她是故意的,故意折磨他的……

抢救室的门,缓缓地打开,苏冬城的表情僵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头,那种恐慌的感觉,又在折磨他!

第229章六千字

苏冬城感觉自己快被折磨地疯了,如果他的命能换回她的命就好了,而不是现在这样,活在痛不欲生里。此刻,他怔忪地立在那,看着抢救室空洞的门。

心想,如果她死了,他该怎办?

跟着一块死,还是继续活在愧疚与折磨里?

越想,越怨她!越加撕心裂肺!

在医生出来后,众人围了上前,只有他站在人群外,表情木讷。不远处,艾雯儿站在走道的拐角处,安静地看着这一幕,视线落在苏冬城的身上。

此刻,觉得他挺可怜的。

不过,也是他自作自受。她早已表明立场,他还执迷不悟。

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又何必执念于过去。她认为,苏冬城对于自己的愧疚多于爱恋,或许,他早不爱自己了,只是源于愧疚罢了。

在听到医生说,纪芯柔被抢救过来时,她心安,悄然离开。

所谓的抢救过来,只是,延续了呼吸而已,纪芯柔仍然昏迷着,虚弱地呼吸着,维持着她脆弱的生命。

大家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

有时候觉得,纪芯柔这样,还不如死了。有时候又庆幸,她还有一口气,豆豆还有妈妈。

她被送回病房。

纪景年在顾凉辰的带领下,去了病*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摸了摸她的手,什么也没说。

纪爷爷站在一旁,转而看了眼外面的苏冬城,老人家若有所思。

纪芯柔的母亲,沈慧坐在*边,抚摸着女儿的脸,“可怜的孩子,当初我们就不该让苏冬城娶了你!”,沈慧哽咽着说。

顾凉辰从艾雯儿那多多少少也了解了苏冬城和纪芯柔的事,当初苏冬城是被逼娶了傻掉的纪芯柔的,辜负了艾雯儿这个恋人。

她是傻,可爱苏冬城的心是真的。苏冬城也没什么错,让他成天面对一个傻瓜,而且是被迫娶了的,心里有不快也正常,只是,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儿子也七岁了,怎么就——

“婶,您别哭,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就希望有奇迹发生,柔柔姐能醒来吧!”,顾凉辰开腔。

“咱纪家是怎么了?柔柔就剩一口气,阿景都失明了——”,沈慧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说道,心疼地看着纪景年。

“都乐观点!阿景的眼睛会好!一粒老鼠屎,还坑不了纪家!”,纪爷爷沉声道,他的话让昏迷着的纪芯柔眼皮动了动。

“是啊,阿景哥的眼睛会好的!婶,您也别悲观,柔柔姐这样了,都还坚强地挺着,说不定哪天就有奇迹发生了呢!”,顾凉辰笑着说,只要纪景年还活着,她就觉得,未来还是美好的,也会变好的!

她一点都不担心他的眼睛!

纪景年听着身侧的人儿的话,心口激荡,并未说话。

出门后,苏冬城颓废地倚靠在外面的走道里,脸颊上还有一块淤青,“冬子在吗?”,纪景年沉声问。

“冬子哥在的。”

苏冬城那双空洞的眸子,这才有了光彩,纪景年说,跟他单独谈谈,苏冬城带头走去走道尽头,顾凉辰送了纪景年,然后悄悄离开。

“你是不是还想揍我?揍吧!老纪,我现在真是生不如死!我他m真想死啊!我死了,这双眼角膜正好给你!”,苏冬城冲着站在阳台上的纪景年,大吼,声音痛苦。

纪景年很平静,冷静下来,也能体会到苏冬城的痛苦,该说的,他曾经都说过,“冬子,现在纪家也没人怪你,怪就怪当初让你娶了柔柔。你别自责了,相信柔柔也不想看到你这样。解脱吧,别愧疚,继续你想过的生活。”。

苏冬城没想到纪景年会这么说,越如此,他心里越痛苦,哪怕被纪景年狠狠地收拾一顿,他会痛快些。

“我他m现在还想过什么想过的生活?!”,苏冬城大吼,双手扒着头,又颓然地松开,转身,去往病房的方向。

继续照顾她呗,赎罪呗,还能怎样。

人生晦暗,看不见希望,无所谓明天或未来,继续痛苦想去,如果,这是她想要的,对他的折磨。

苏冬城回到病房门口时,见纪爷爷从里面出来,顾凉辰去找纪景年了。

“爷爷——”,苏冬城疲惫地叫了声。

“你甭进去了,该干嘛干嘛去,纪家不需要你的愧疚,柔柔也不需要!”,纪爷爷沉声道,苏冬城摇头,还是进去了。

她还是像往常那样,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有心电图在跳,证明她还活着。

头是光秃的,现在戴着一顶红色的毛线帽,脸色苍白,脸颊瘦削。

“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纪芯柔!你这样不死不活,让我怎么受?!恨我这些年玩着你,回头又抛弃你是吧?!你是傻子,你的爱,我不懂!也是我混蛋,干嘛要跟你离婚——”,苏冬城吼着吼着,没了力气,扒着头,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压住了她的手。

如果时间能倒回,他不会抛弃这个小傻子,这辈子,就把她当女儿养着算了,要什么爱情,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就是了——

但是,时间,回不去。

***

纪景年还是很孤僻的样子,常常窝在房间里,拿着刻刀,一块木头,胡乱雕刻。顾凉辰常抱着女儿上来,他虽然不爱搭理她,她还是一个劲地跟他说话。

有时候,他坐在书桌边刻着东西,她就躺在*上,倒背如流地说着他日志里的内容。

“辰丫头,看着你站在辩护席上义正言辞地为你的当事人辩护的样子,我心里觉得无比自豪——小丫头,终于成长了!为你骄傲,为你鼓掌!”

顾凉辰躺在他的*上,肉麻兮兮地说着他日志的内容,小脸因为不好意思而涨红,但她看着他的背影,仍在说着。

“小丫头以后就是一名律师了,无论什么时候,你要记住,相信公平正义——”

“顾凉辰!你很烦!出去!”,纪景年实在听不下去了,觉得这些话很肉麻,真不像是自己写过的,面红耳赤地打断她的话。

顾凉辰这时笑嘻嘻地起身,穿着拖鞋的她,跑到他的身后,只见抱住了他的脖子,前胸贴在他的后背上。

“就不出去!是不是觉得很肉麻?这些话可都是你的语录!回头我要打印出来,最好出版——”

“你敢!放开我!”,纪景年愠怒道,表情紧绷,并未推她,她还抱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纪老师,你现在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顾凉辰笑着说,吸吮他身上那成熟的男性气息。

纪景年无语,拿起刻刀,继续刻着。

“到底什么时候肯跟我去领证嘛?人家都是你的人了,这么不负责任——”,她嗲声地说。

“你很闲吗?不用工作?不接案子?”,纪景年冷声地说。

“我才大病初愈诶!你就赶我去上班?!”,松开他,反驳,并未真生气,“老公……”,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胳膊上,低声地喊。

“拿到律师资格证就不用学习了?各种法律法规信手拈来了?”,他对她的撒娇无动于衷,继续教训道。

“老公……人家有看书啊……”,她回答,看着他刚毅冷峻的侧脸,心悸着,就傻傻地盯着他看,目光贪婪。

纪景年不再言语,沉默着,一副冷酷的样子。

“人家到底怎样,你才肯恢复以前嘛?”,嗲声地问,吸了吸鼻子,很委屈的样子。

纪景年顿住动作,“受不了就走开!”

“没有!没有受不了,看你现在这样,我想起以前的自己了,没事,我不会在意的。等你完全敞开心扉的那天!”,顾凉辰再度来到他的身后,双手蒙住了他的双眼,“好想捐一只眼角膜给你,咱们就变得一样了,可惜,目前没有**移植眼角膜的手术。”,顾凉辰缓缓地说道。

他瞬间放下了刻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你想证明自己多伟大?告诉你,我不稀罕!”,他推开她,站起身,气愤地凭着对光线的感知,朝着阳台走去,她连忙跟上。

在他在阳台站定后,她抱住了他的腰,“只是说说而已啦,医院不是已经把你归档了嘛,世界上好心人那么多,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供体了,不用担心。”,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她柔声地说。

纪景年沉默,双手缓缓地覆盖上她的手,这个举动,让她有些受*若惊。

一动不敢动,屏息着,只静静地抱着他,一股淡淡的木香花味儿飘来,她闭着眼,此刻满心的幸福……

“纪老师……跟我们在一起,你难道感觉不到幸福吗?”,她平静地问。

幸福……

除了不能看到她们之外,他是幸福的吧。

但是,内心还是阴暗的,那种黑暗折磨着他,让他困顿,烦躁。

“一定感觉得到的!卿卿那么喜欢黏着你,我这么爱着你——”,顾凉辰微笑着说,“以后等你眼睛好了,你去教书吧,我见过你抽屉里有教师资格证,还有副教授职称。”

“我知道,你肯定还舍不得原来的事业,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做回的啊。”,她体贴地说。

“不会!我不会再回去了!”,纪景年沉声道,很排斥的样子。

“不回就不回,那听我的,去教书!”,她跑到他跟前,仰着头看着他,连忙说,“要不,你也可以做律师啊!跟我同行,我是你的前辈,哈哈!”,顾凉辰激动地说。

纪景年真想瞪她一眼,可惜,什么都看不见,不屑地扬起嘴角,“就你?菜鸟一枚,别嘚瑟!看书去!”,他沉声喝。

她吐了吐舌头,感觉纪景年终于开朗了很多,“对了,我听说,听说……”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纪景年沉声喝。

“听说,纪,纪敏洪……要钱勇骏和他父亲,钱成做他的辩护律师。”,顾凉辰小心翼翼地说,怕勾起纪景年的伤感。

纪景年表情平静,身子还被她抱着,黑暗里,他感觉没那么无助。

他请他们做辩护,并不觉得很惊讶。

“好像他们也答应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答应!”,顾凉辰义愤填膺地说。

“这没什么,每个犯罪嫌疑人都有辩护的权利。”,纪景年平静道。

“这个,我懂!不说这些了,我们去跑步好不好,我看你的肌肉比以前松弛多了!”,她拉着他,沉声道,临近傍晚了,去操场跑跑步也好。

“不去。”,他淡漠地说,将她推开。

“必须去!”,顾凉辰霸道地说,拽着他,走到*边,将他推倒,蹲下身子帮他穿鞋。

“说了不去!”,纪景年气恼,坐起身,将她推开!

“啊——”,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发出沉沉的声响,吃痛地惊呼,看着纪景年的表情紧张,她偷笑,“好痛……”,撒娇地说。

纪景年摸索着,将她拉起,她顺势坐进了他的怀里,“哪摔着了?”

“屁股!”,并不害羞,说道。

“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我才死里逃生诶!混蛋……”,沉声喝了句,趴在他怀里,磨蹭着脸,他抱着她,安抚的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大手缓缓地抚上她的后背,轻轻地滑动,似是无声地安抚。

“我没生气,也没受伤,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在icu的时候,听到你的录音,才醒过来的。我知道,你那时肯定是没法出现,才不得已那么做的……”,感觉他的手越来越用力,顾凉辰心窝温暖。

“唔——”,倏地,后脑勺被他捧住,头扬起,他的吻落下,先是碰到了她的鼻头,然后才找到她的嘴。

这一次,他主动地,用力地吻住了她!

他内心澎湃,翻搅,因为愧疚,因为爱,想到差点失去她,想到在她生命危险的时候没能陪在身边,吻得越发用力了……

她同样……

主动、用力,两人如异性磁铁,紧紧吸附彼此。

“对不起……”,他说出发自内心的话,下巴贴着她的发顶,颤声地说。

“不需要!只要你爱我!”,她反驳。

“我没信心爱,傻瓜,何必跟着我受苦……”,纪景年心颤地说,双唇都在颤抖。

“纪景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没有受苦!你到底自卑什么?!”,她捧着他的脸,大声地吼。

“你再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你不爱我也可以,我会爱着你!”,她激动地说,真想掐死他!

沉而有力的声音敲打着他的心扉,纪景年感动,也更觉自卑。

“去,去跑步吧——”,小声地说,表情有些尴尬。

顾凉辰忍俊不禁,“我帮你换运动鞋!”,她说道,嘴角扬起,蹲下身子。

他还是畏缩的,不过,已经在努力走出了。

不一会儿,空旷的操场上,外围的塑胶跑道上,多了一对身影,她牵着他的手,两人慢慢地沿着操场跑,不一会儿,她气喘吁吁,喉咙如火烧般,肺快炸了。

“不行了,受不了——”,她一屁股坐下。

他站着,伸着大手,“我拉着你。”,沉声地说,看不见她在哪。

顾凉辰忍不住抓住他的手,爬起,“就走走吧——”,明明是她要他来的,结果,他的体力比她要好太多。

沿着操场走了很多圈,她还是滔滔不绝,他还是沉默。

***

只有帮女儿洗澡的时候,才能见到他那珍贵的笑容,小宝贝咯咯的笑声,让他忍不住也温柔地笑着,虽然看不见女儿。

他时常在脑子里描绘她现在的样子。

小卿卿在一只大木桶里,脖子上套着游泳圈,正欢快地游着,笑着,顾凉辰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互动,笑笑,悄悄地出门,去帮卿卿拿衣服。

“卿卿?”,女儿的笑声消失,他张着手,朝木桶里探去。

“咳咳——”

“卿卿?!”,听到小宝贝的哭声,纪景年吓得大喊,顾凉辰听到动静,撒腿冲了进来,“卿卿怎么了?!”

“卿卿!”,只见小宝贝的头栽在水里,她大吼,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咳咳——咳咳——”,小宝贝的小脸涨红,在痛苦地咳嗽,顾凉辰当场差点崩溃。

“卿卿怎么了?!”,纪景年站起身,激动地问,什么都看不见,听着顾凉辰的脚步声离开。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在门口被东西绊倒,整个人摔倒。

顾凉辰将小宝贝放在*上,平躺着,按着她的胸口,轻轻地压着,“宝贝,把水吐出来,吐出来才没事!”,也管不了纪景年了,压着女儿的胸口,小宝贝在咳嗽,皱着眉,感觉有口水憋在她肺里,“咳咳——咳——”

她终于吐出一口水,有水从鼻孔里喷出,她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宝贝,不怕了,不怕了,乖,乖……没事了……”,顾凉辰心疼地将全身光裸裸的她抱起,柔声安抚,见纪景年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连忙上前。

“卿卿没事了,你别担心!”,连忙说,女儿哭着,他狼狈着。

纪景年心如刀割,痛恨自己的无能。

“去医院看看!”,他沉声说了句,顾凉辰连忙点头,转瞬意识到,他看不见,“好,我马上去,你放心吧,水已经吐出来了,不会有大碍的!”,顾凉辰说罢,赵素妍才赶了进来。

卿卿没大碍,医生叮嘱,以后洗澡要注意,千万要有人在身边看着。

顾凉辰松了口气,回到家,发现纪景年不在,应该是回隔壁了。将小宝贝哄睡着后,让妈妈看着,她悄悄地去了隔壁。

他的房门锁着,怎么叫门,他都不开,她只好回家,从阳台爬了过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已经睡下了。

“你怎么不开门?”,在*边坐下,责备地问,“我知道你没睡着!”,她大声说。

“又自责了?因为卿卿呛水?”,她叹了口气,说道。

他肯定是觉得自己没能照顾好女儿吧?而且是因为,他看不见,没能及时发现女儿的情况。

“你振作点好不好?又不是一辈子会这样!”,顾凉辰沉声道。

纪景年紧握着拳头,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

“你走开!我睡了!”,他吼了一句!

“纪景年!你这样,让人很无奈,你知不知道?!”

两人的争吵声,传到楼下的纪爷爷耳里,老人家叹了口气,坐起身,披着衣服,去了书房,戴起老花镜,从抽屉里找出文件纸,拿出钢笔,充满黑色碳素水,开始写起字来……

房间里,回荡着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争吵最后化作一场激烈的肉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彼此心里的无奈和惆怅。

他索取着,宣泄着,她攀附着,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鼓励的话,以及动人的爱语……

“纪老师……你还是完美的……”

“我爱你……”,她咬着他的耳珠,不停地说,跟他以前对待自己一样。

他心颤、心悸,更加用力……

埋首在她胸口,看不见她的伤口,只细细地吻着。

***

半个多月过去,纪景年终于开朗了很多。

纪爷爷最近每天都欢声笑语,常抱着小重孙女坐在院子里,逗着他,顾凉辰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天伦之乐吧。

医院方面还没消息,需要换眼角膜的人很多,纪景年正排着队呢,失明不可怕,关键是心态要好,她清楚这一点,所以,一直在开导他。

苏冬城不过是去外地两天,回来之后,纪芯柔已经快不行了。

听说,她有醒来过,脑子还正常过,留下了口头遗书……

现在,又恢复了昏迷状态。

“你们骗人!为了治疗阿景的眼睛,你们要放弃她,是不是?!骗人!我不信!”,病房里,苏冬城在听了纪芯柔的录音后,激动地吼,所有纪家人都在。

“苏冬城!没人骗你!柔柔虽然傻,但我们不至于为了阿景放弃对她治疗!”,纪爷爷沉声喝道,“再说了,这是纪家的事,你管不着!”,纪爷爷沉声喝。

“你们谁都别想动她!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准你们动她!”,苏冬城疯了般地上前,将纪芯柔抱住,生怕他们要杀了她似的。

他也不信纪芯柔会突然醒来,说了那一番让他心碎的话……可那录音里的声音,分明是她的……

ps:今天六千字完毕!

第230章手术

爷爷,爸妈,哥,阿景哥:

放弃我吧,太痛苦了,我想解脱,让我安乐死,解脱了吧。我死后,眼角膜捐给阿景哥。你们帮我照顾好豆豆,柔柔不孝,对不起你们!

放过苏冬城吧,当年是我爬上他的……*……的,他没错,一直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雯儿。

你们若疼我,就让我解脱吧。

纪芯柔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心间回荡,平静的口吻,不似一贯的疯言疯语,她还说出了七年前的实情……

当年,他和她这个傻子发生了*,加上她童年时也是因为他的无心之举被吓傻的,所以,不得已娶了她。

“苏冬城!她跟你没任何关系!你也听到了,柔柔没怪过你!”,病房里,*上躺着的人儿一动不动,纪爷爷拄着拐杖,瞪着苏冬城,厉声地喝。

苏冬城还趴在纪芯柔的*边,双臂护着她纤细的身躯。

纪景年和顾凉辰沉默地站在一边,纪家其他人也都沉默。

安乐死……

她要安乐死……

苏冬城看向她的脸,嘴角抽搐,“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是吧?你死了,想让我一辈子活在折磨里是吧?纪芯柔,你狠,算你狠!”,苏冬城落着泪,咬着牙,痛苦又怨恨地说。

心如刀割,那股痛不欲生的滋味,折磨着他!

“冬子,她说了,你没错,当年也是我们冤枉你了,所以,你不要自责!”,纪景年这时沉声道。

想想,苏冬城也算是条汉子,当年并未说是纪芯柔主动的,连他这个兄弟,都不曾告诉。害他一直怪她,既欺负了纪芯柔,又辜负了艾雯儿。

“好!从今以后,纪芯柔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我特么终于解脱了!”,苏冬城吼完,直接冲出了病房!

“冬子哥——”,顾凉辰喊了声,纪景年伸出手臂,拦着她。

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病*上的纪芯柔仍一动不动。

***

苏冬城不再去医院,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以酒精麻痹自己,醉生梦死。不管她是否选择了安乐死,眼角膜是否捐给了纪景年。

无所谓,死了就死了,跟他没关系!

她一直是他的负累,根本不是他的爱人,他爱的还是艾雯儿,他们本该在一起!是纪芯柔可恶,是她……

酒瓶子被他猛地摔碎,发出尖锐的声响,恨意,自胸口窜起,恨她自以为是地为他挡枪,以为他会感激,会感动?!

不会!

不过是多了一份负累!

他倔强地这么认为,在心里更加痛恨那个傻子,恨得心如刀绞!

***

一场春雨过后,院子里的银杏仿佛在*之间,已由原来的吐绿,变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纪景年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小卿卿。

“ba——”,小宝贝大叫着,蹬着小腿,在爸爸的腿上跳着,嘴里发出很清晰的发音。

顾凉辰每天都给她看早教碟片,小宝贝常跟着电视里学。

“卿卿,是在叫爸爸吗?”,声音低柔,略微僵硬,吸吮着小宝贝身上那温热的奶香味,嘴角泛起幸福的微笑。

“ba——”,她才八个月大,只会发声,根本吐不清字音,就是瞎叫,小卿卿那双白嫩的小手捧着爸爸的脸,踮起脚尖,小脸贴心地贴上爸爸的脸。

纪景年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然后是柔软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心脏瞬间融化,暖烘烘的,一股股热流在心田来回涌动。

“小宝贝……”,他轻声地喊,薄唇凑在小宝贝的嘴边,轻轻地吻,吸吮她身上的那股令人温暖的味道,听着她小嘴里发出哼唧的声音。

“小宝贝,爸爸不是个好爸爸……”,他声音低柔,带着嘶哑,说着愧疚的话。

小卿卿那可爱的小脸上盛满迷惑,看着他,“爸爸没能好好照顾你和妈妈,爸爸很无能……对不起,宝贝……”,摸着她的小手,捉住,他亲吻着女儿的白嫩的小掌心,声音低哑地说道。

“咯咯……咯咯……”,好痒痒哦,从手掌心传来的痒痒感,让小宝贝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咧着小嘴,嘴角流出口水,然后,猛地亲住了爸爸的脸。

一脸的口水,让纪景年忍不住笑出了声,眼里闪烁着泪光。

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女儿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只可惜,他的世界仍是一片黑暗,无边无垠的黑暗。

拎着公文包的顾凉辰站在不远处,看着门口的一幕,嘴角扬起,他对女儿要比对她亲密多了,大多数时候,他对她都是沉默的。

只有在夜晚的时候,热情如火。

她能感受到,他是爱自己的,不过因为眼睛的问题,不愿表达而已,本就是个*的主儿。

“卿卿——”,她上前,远远地喊了声,小宝贝听到妈妈的声音,转过身,看向她。

纪景年听到她的声音,微微转头,“怎么,见到妈妈就不笑了啊?”,酸酸地说,小宝贝居然转过头,抱住了爸爸的脖子。

“纪老师!你的小*太霸道了!”,顾凉辰气呼呼地说,这下好了,女儿贴着爸爸,他呢,对自己也爱理不理的,她成孤家寡人了!

“你跟小孩子较真什么——”,纪景年冷淡地说了句。

“好,我不较真,你们爷俩就自己过吧!”,她酸酸地说道,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进了屋。

纪景年莞尔,“小宝贝,妈妈吃醋了,怎办?”,贴在女儿的身边,小声地问。

小宝贝哪知道什么是吃醋,抱着爸爸的脸便亲,亲得他一脸的口水。

“量体温了!”,不一会儿,顾凉辰出来,拿着婴儿车和家用药箱出来,将车子和药箱放下,将小卿卿抱起,放在婴儿车里。

小宝贝很不情愿地坐在婴儿车里,有点皱眉地看着妈妈。

“小没良心的!居然这么排斥我!”,顾凉辰瞪着小宝贝,气呼呼地说道,边拿起温度计。

“她那么小,哪懂什么!”,纪景年立即维护女儿,顾凉辰气得重重地捏了下他的肩膀,然后,拿着体温计的手从他的衬衫领口探进去,将体温计塞进了他的腋下,“夹好了!”,气恼地命令。

他后天就做手术了,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明天才住院,现在只要关注吓体温就好。

“你什么时候对我,能像对卿卿一样温柔?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大宝贝!”,她蹲在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酸酸地问。

纪景年喉咙梗着,温柔的话堵在那,说不出。

“后天就要手术了,这种手术成功率非常高,几乎不会有排斥现象。你说你,现在还拿乔什么?”,她也不怪他,更不会真的心酸,只是希望他能自信点,恢复以前那样,对她,温柔呵护。

纪景年没说话,顾凉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绒布盒。

“纪老师,以前你向我求婚,我没答应你,现在,我向你求婚!”,她握住他的手,柔声地说,手上多了一枚铂金指环。

纪景年愣住,一脸诧异。

“这对戒是我用赢第一场官司挣的钱买的,很简单,就是铂金指环。我真心诚意地向你求婚,无论以后我们还会再经历什么,我祈求你,一定不要抛弃我,一定要跟我厮守在一起,一起到白头。”,她仰着头,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地说。

本来,想在他复明后,再做这么一件事的,但是,怕到时候他看见了,自己不好意思,索性,在他手术前这么做吧。

感觉左手被她捉住,无名指传来一股冰凉的金属触感。

“我……”

“已经套上了!不准反悔了!等你复明了,咱们就去领证!你是我的!纪景年是顾凉辰的!哈哈——”,她激动地说,站起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自己也套上了戒指。

纪景年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其它,心脏紧缩着,颤抖着,仰着头,看不到她在那,表情复杂。

“我拿温度计——”,她弯下身,再次说道,“唔——”

谁知,他竟扣住了她的后脑,粗鲁地吻住了她!

院子里,阳光下,穿着西裤,白衬衫的小女人弯着腰,后脑被坐在椅子里的男人扣住,两人火热地吻在一起——

纪景年感动她说的那些话,这段时间以来,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爱和依赖以及,她的坚韧。

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够拥有美好的她?

坐在婴儿车里的小卿卿看着爸爸妈妈亲吻在一起,咧着小嘴笑,然后,激动地拍起小手来。

“ba——”,在听到女儿的声音时,他才松开她,屏息很久的她,小脸涨红,在看到调皮的女儿时,脸色更加涨红。

“臭丫头,看什么看!”,她气呼呼道,纪景年却笑了,那笑容明媚而清澈,温暖动人,亦如他少年的时候,她竟忍不住,低下头又吻住了他!

本欲出门的纪爷爷在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幕时,顿足,笑笑,转过身。

***

晚上,纪家像是吃团圆饭似的,叔叔一家也过来,一大家子的人,唯独缺了纪敏洪和纪芯柔。纪爷爷让阿姨去买了爱吃的卤煮,烤鸭,烧鹅。

“老爷子,我本打算等阿景复明后,一家人聚聚的!”,纪敏洪的胞弟,纪敏涛这时开腔,有点不明白老爷子怎么这个时候叫一家人在一起聚。

纪爷爷喝了口酒,只泯了一口,然后吃了口卤煮,才放下筷子,“一家人,联络感情,就非得过年过节有事的时候?”。

“不,我不是那意思。”

“今天,一家人,差不多都齐了,犯了法的,那就不算是纪家人了,在座的每一个,你们给我记住,作为纪家人,一定给我遵纪守法!”,纪爷爷沉声喝。

顾凉辰看着对面的爷爷,心头攒动,真是苦了这位老革命家了。

纪景年也明白爷爷心里的苦和沉痛。

艾香也痛苦地垂头,想到纪敏洪,心里有着无尽的恨。

“爷爷,您放心,我们一定谨遵您的教诲!”,纪锦华这时说道。

“华子,你也到结婚的年纪了,有合适的女孩,就结了。甭管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人品好,是个好姑娘就成!阿涛,听到没有?!”

“是,听您的!我们不会干预华子的婚事,只要他喜欢就成!”,纪敏涛连忙道。

“爸,这可是您说的!妈,您也没意见吧?”,纪锦华立即说道。

“谁都不准干预!柔柔和苏冬城就是前车之鉴!”,纪爷爷沉声道。

沈慧点头答应。

“阿景、辰辰,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复婚?”,纪爷爷这会儿说到了他们,顾凉辰笑笑。

“爷爷,等他手术后就去!”,亲密地抱住他的胳膊,将他手上和自己手上的戒指摆给纪爷爷看。

老人欣慰地笑笑,“好,好!”。

“现在政策允许,你们过几年再添个小子,虽然我不会看到了——”

“爷爷!您怎么会看不到!一定会看到的!”,顾凉辰连忙说,纪爷爷笑,然后招呼大家吃菜。

堂屋里时不时地传来欢声笑语——

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响了,阿姨去接电话,然后叫纪爷爷去接。

在看到纪爷爷的脸色变得严肃时,一家人面面相觑,纪景年也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他不安地握住顾凉辰的手。

“爸,怎么了?”,纪敏涛问,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什么?!”

听到纪敏涛的声音,大家心紧。

“纪敏洪逃了!”,纪敏涛大声说道,大家倒抽口气,纪景年的表情严肃,握紧拳头。

“警方怀疑他会报复阿景!”

“这个老*,临死了还作!”,艾香心紧地吼了句!

“有我在,他敢怎样?!”,纪爷爷说罢,上了楼,不一会儿又下来,“你们都在屋里!辰辰,你妈妈呢?”

“妈,妈在家!我去叫!”,本来要叫她来的,她死活不肯,顾凉辰说罢,快速地出了门。

“辰辰!”,纪景年感觉她离开,连忙起身,离开坐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纪爷爷赶紧追出去,其他人没有妄动,艾香将婴儿车里的小孙女抱起,护在怀里。

刚出大门,就听到了一道道急促的警笛声,顾凉辰担心一人在家的妈妈,出了门,追上来的纪景年被纪爷爷拦住。

“啊——”,顾凉辰才出门,门灯照亮了一张脸,她吓得惊呼,纪敏洪见到她,霍地上前——

“你***别动!”,本以为自己会被纪敏洪抓到,关键时刻,一道伟岸的身影挡在自己的面前,只见纪爷爷手里拿着一把土枪指着纪敏洪。

“辰辰,进屋去!”,纪爷爷大声道,顾凉辰退后,“爷爷——”,见纪敏洪手里拿着匕首,顾凉辰十分担心纪爷爷的安危,激动地喊。

“进去!”,纪爷爷命令道,声音威严。

纪敏洪扯着唇,不屑地看着他,“老爷子,冲这开腔啊,这!”,手指指着眉心,纪敏洪幽幽地道。

“纪敏洪!甭以为老子不敢!”,纪爷爷猩红的眸子瞪着灯光下的纪敏洪,他的大儿子,五味陈杂。

警笛声,越来越近……

“你当真我不知道你那把土枪里,一颗子儿都没有?前些年,国家缴获私人枪支弹药的时候,你的枪和子弹全部上交了,现在拿一把土枪在这,吓唬小毛孩?”,纪敏洪幽幽地说。

“就算老子没子弹,你也逃不掉了!”,警车的灯光亮如白昼,纪爷爷大声地喝,谁知,纪敏洪这时冲了上前,纪爷爷要躲闪,纪敏洪已经敏捷地跳到了他的身后。

锋利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纪敏洪挟持着纪爷爷,走了几步,这时,院子门打开,纪敏涛和纪锦华站在门口,“爷爷!”,纪锦华大喊。

“你们听好了!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他!”,纪敏洪挟持着亲生父亲,向警察靠近,警察迅速地将他们包围。

院子里的一家人也出来,在看到爷爷被劫持了,顾凉辰崩溃地哭出声来,“爷爷怎么了?!”,纪景年的心绞着,已经想到了什么。

“纪敏洪劫持爷爷了——”

“各位同志!甭听他的!我纪某无能,培育出了这么个败类,你们千万别听他的要求!”

“闭嘴!快点让开!”,纪敏洪暴吼,哥伦比亚方面的人就要到了,他只要成功和他们碰头,就可以逃走了。

“纪敏洪,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爹!你这个天打雷劈挨千刀的!”,艾香冲了过来,见到亡命之徒纪敏洪,他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身上穿着不是很合身的西服。

纪敏洪看了眼艾香,心想,这老太婆还没死,冷哼,不予理会。

听到直升机声越来越近,他得意地笑,纪爷爷这时也意识到什么。

“阿景、辰辰,你们要好好的!纪敏涛,纪家交给你了!”,纪爷爷大吼一声。

“爷爷!”,纪景年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大吼,冲了出去。

“纪敏洪!我这一辈子,铁骨铮铮,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没想到,晚节被你给毁了!想逃?没那么容易!”,纪爷爷大吼,一把握住了纪敏洪的手,用力一抹——

鲜血溅洒一地——

“爷爷!”,顾凉辰大喊,纪锦华也大吼,这时,纪敏洪推开纪爷爷的身子,撒腿就要跑,不过,警察已经将他围住。

“爷爷——不要!”,顾凉辰看着躺在地上的纪爷爷,歇斯底里地吼,一旁的纪景年,身形踉跄着。

“爸——!”

艾香和沈慧也尖叫——

顾凉辰冲了上前,第一个跑到纪爷爷的身边,老人家还没闭眼,双唇蠕动。

“辰辰……阿景……好好的……爷爷本来……就……”,纪爷爷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顾凉辰倾耳倾听,眼泪扑簌地滚落,一手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沾湿了她的手。

那是一位老革命家的热血。

为了不让纪敏洪得逞,他毅然牺牲了自己!更是为了他的孙子……

“爷爷——!”,顾凉辰歇斯底里地喊,“不要——不要这样——”,这位可爱又固执,精明的老人,教她心疼,心痛!

纪景年终于找到了他们,双腿直直地跪下,“爷爷!”,大吼一声,这时,救护车赶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枪声,他们不关心。

纪爷爷被送上了救护车,纪景年被顾凉辰拉了上去,在车上,她告诉他爷爷说的话,他发了疯般地摇头——

***

翌日

得知他们今天手术的苏冬城赶来医院的时候,纪芯柔正要被推进手术室,“停下!”,苏冬城暴吼,拦住她。

将覆盖在她头上的白布揭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他的手指探向她的鼻子,“纪芯柔!”,他瞬间崩溃般地大吼。

她一动不动。

“苏冬城!你快让开!这里没你的事!再耽误下去,供体就不能用了!”,纪锦华将苏冬城拉过,大吼。

“要挖,挖我的!挖我的眼珠!”,苏冬城疯吼,纪锦华抡起手肘,在他后脑勺打了一拳,他两眼向上一翻,晕了过去。

纪芯柔被推了进去。

纪锦华叫来苏家人,将苏冬城弄走了——

手术室外,顾凉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痛不欲生地流着泪,不一会儿,艾雯儿来了,在她身边坐下,“我听说了——节哀吧——”,她搂着顾凉辰的肩膀,哑声地说。

唐司漠不一会儿也过来了,表情阴郁,什么也没说,陪着。

艾雯儿的手机响了,她站起身,去接电话。

“你去哪了?!”,她压低着声音,愤怒地低吼,第一次敢对方岩发火。

方岩有点一头雾水。

“继续追哥伦比亚那伙人了,昨晚回国。”

“你现在在国内?!”,她不淡定地吼。

“是。”

艾雯儿舒了口气。

“我在医院,纪景年今天做眼角膜移植手术。那个,师父,你,你暂时不走吧?”,她平静地说,才意识到刚刚失礼了。

“暂时不走。什么事?”,方岩平静地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再说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我男朋友!”,艾雯儿又道。

唐司漠躲在角落里,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那个方岩不是她男朋友……

第231章遗言

那边,艾雯儿也后悔了,感觉刚刚的那句话挺暧昧的,明明各自心知肚明,男女朋友关系在案子结束后,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人之前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都没给他们一个交代——”,紧张地说道,说完,吐了吐舌头,暗暗地呼气。

那边的方岩听到她的话,唇角的笑意收敛,“你没和唐司漠在一起?”,平静而试探性地问,情绪居然变得紧张起来。

“唐司漠?师父,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好马不吃回头草!”,艾雯儿有些激动地回答,尤其加重了后一句。

无论唐司漠还是苏冬城,她艾雯儿绝不吃回头草!

无论,苏冬城当年的苦衷是什么!

唐司漠听到她的话,拳头攥紧,紧咬着后牙,表情隐约,两腮隆起锐利的线条,转首,看着坐在走道上的顾凉辰。

没错,她才是他该喜欢的人!

艾雯儿算什么女人!

迈开步子,毅然走向了顾凉辰的方向。

艾雯儿打完电话回来时,见唐司漠坐在她身边,递了手帕纸给她,“别难过,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节哀顺变吧……”,唐司漠柔声哄道。

艾雯儿悄悄地走过去,站在顾凉辰的一侧。

她在低声抽噎,接过唐司漠递来的面纸,擦了擦脸,心口绞着,心疼纪爷爷,这位可敬的老人。她也已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不然,早已嚎啕大哭。

“辰辰……别难过……爷爷本来想,想自杀的……给阿景治眼睛……这下,一举两得……别难过……爷爷老了……没用了……”,老人家倒在她怀里,说的话,至今绞着她的心,一下一下,鞭笞着。

原来,前几天收到医院的通知,说是有捐献者了,说是一名被判死刑的囚犯捐的,他们兴冲冲地准备手术,现在才知道,那捐献者其实是爷爷。

如果没发生这个意外,老人家会自杀……

可是,爷爷,您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

她仰着头,靠着墙壁,吸着鼻子,紧锁着眉头,想起纪景年昨晚知道真相后的疯狂,刚刚极不情愿做手术的样子,被医生护士打了镇定,才平静……

就算将来复明,他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吧。

爷爷啊,这样的老人家,让他们情何以堪?顾凉辰内心抽搐着,闭着眼,泪水又汩汩流出,不一会儿,手术室门开了,有人被推出来。

艾雯儿看了眼那盖着白布的人,心口在叹息,看了眼走道尽头,不见苏冬城,回神时,平车已经被推走了。

听说,当初不是苏冬城主动和纪芯柔……是纪芯柔主动的……

酒后糊涂也好,情难自禁也罢,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

手术室里,医生已成功将供体的眼角膜从眼珠上玻璃,那如同隐形眼镜般的两片薄薄的物体,就是眼角膜,没了它,眼睛将什么都看不见。

纪景年自身那原本坏死的角膜已经被剪下,主刀医生正将植片放在移植*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缝合……

顾凉辰一点不担心这个手术,相信爷爷的角膜在他的双眼里,一定会成功生存下去,为他带来光明的。

还是心疼爷爷,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他为子孙付出地太多,考虑地也太周到。

根据他的遗言,他的遗体不火化,身体的脏器,凡是能有医用价值的,都捐掉,遗体捐赠给医学院做研究。

这样的老人,教她怎能不敬佩?

不一会儿,从公安局回来的艾香和叔叔婶婶过来,艾香老泪纵横,低低地抽噎。据说,来援救纪敏洪的同伙都被抓住。

全家人皆对他恨之入骨,尤其艾香。

几个小时后,纪景年的手术结束,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但并不是说手术已经成功了,这还得看三天后,纪景年是否能重见光明。

还未醒麻醉的纪景年躺在平车上,双眼包着白色的纱布,一层一层。他被推去了病房,顾凉辰他们跟着去了。

***

苏冬城从昏睡中醒来,后颈疼得厉害,人有种眩晕感,他下了*,出了门,见到母亲,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两天了。

之前醉生梦死不眠不休,这一昏迷,让他足足睡了四十多小时。

“柔柔呢?!”,满脸胡渣的他,激动地问。

“已经火化了。阿冬,振作点,豆豆现在只有你这个爸爸了。”,苏母拉着苏冬城的手,激动地说。

留着锅盖头的儿子坐在沙发上,玩着玩具,七岁的孩子,哪能明白,死亡是怎样的含义?

苏冬城面如死灰,看起来并不怎么悲伤,又或者已经被折磨地麻木了。

他走到儿子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将穿着蓝色毛线衣,里面衬着衬衫的儿子拉进怀里,“豆豆,不想妈妈吗?”,苏冬城沉声问,声音嘶哑地不行,喉间一股子血腥味。

苏母去为他盛了碗鸡汤。

“柔柔?柔柔去哪了?不在家也好,不跟我抢玩具了!”,豆豆边说道。

苏冬城苦笑,在豆豆的心里,纪芯柔于她而言,根本算不上妈妈,小家伙心里也没妈妈这个概念,纪芯柔就相当于他的一个小伙伴,而且是,喜欢跟他抢吃的抢玩的一个敌对的小伙伴。

“是,没了她,拉倒。”,苏冬城低声地说,心口苦闷,如被一道枷锁,锁着。

他知道,她死了,与他而言,不是解脱,还是一道沉沉的枷锁。

就如董雪瑶的死,之于纪景年一样。

他苏冬城又何尝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柔柔去哪了?”,豆豆认真地问了句。

苏冬城眸色黯然,笑笑,“柔柔……去,很远的地方了……可她还在……”,在折磨着他,操控着她,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还是要他自责,愧疚!

“老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上臭死了,快去洗澡!”,豆豆皱着眉,捂着鼻子说。

苏冬城站起身,果真去洗澡了……

***

双眼蒙着纱布,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纪景年坐在轮椅上,顾凉辰站在他的身后,正帮他轻轻地,按揉双肩。

他自手术醒来后,一直没说过什么话,一直沉默。

她知道,他心里肯定很痛苦,她也一样。

“渴不渴?”,轻声地问,纪景年缓缓摇头。

“你这样,让我心里也不踏实,知道吗?”,俯下身,腋下抵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扣在他的胸前,轻声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你不要辜负了爷爷的一番苦心啊……”,吸吮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贴在他耳边,柔声地说。

这段时间,他内心遭受了太多的打击,这些打击难免让他心情起伏,他这样表面很平静,内心一定又在翻搅。

别说他了,她这个正常人心里都难过得很。

“就算没那晚的事,爷爷也做好牺牲的准备了,我们要更好地活下去,才是对他老人家的孝顺。”,她哑着声道,这个时候,只能这么安慰彼此了。

“我不说多少了,免得你嫌我烦!你也不敢不振作,那就是对不起爷爷!”,他不说话,她有点受伤,松开他,叹了口气,这要是在以前,早对他发火了!

不过,现在的她,确实比以前沉稳多了,很沉得住气,经历多了,锻炼出来了。这个时候,必须要足够地包容他,陪他走过这艰难的一段,走出人生的低谷期。

苏冬城大步进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面容英俊,外形潇洒。

顾凉辰见到他,愣了下,因着他那潇洒的打扮。

之前见他,都是邋遢颓废的样子。

“冬子哥——”,她叫了声,纪景年的眉心微皱,苏冬城走了进来。

“好点了么?”,扬声喊了句,拉了张椅子,在他斜对面坐下,看着他。

纪景年没吱声,顾凉辰帮他回答,“打了两天抗生素,今天停了,医生说没出现什么排斥现象。”,顾凉辰为他倒了杯水,苏冬城接过,翘着二郎腿,喝了口。

“你曾经给她输了1000的血,这下,她回报你一双眼角膜。”,苏冬城扬唇说了句,顾凉辰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手足情深啊……”,苏冬城又说了句,“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挺潇洒的,没错,今天还擦了点香水,她不是想我一辈子记着她么?那我偏不!”,苏冬城又说了句。

“冬子,柔柔本意不是如此。”,纪景年平静地开口,顾凉辰坐在*边削苹果,听着他们地对话。

“没错,她本意是很大方,是对我很宽容!但是——”,他想爆粗口,忍住,“呵……算了,她就跟董雪瑶对于你一样,这么,折磨着我!死了,也不让我舒坦!”,苏冬城咬着牙说,暗暗地吸气。

顾凉辰愣了下,挑眉,转瞬又暗暗地叹气。

“你对她这样,难道不是因为爱?我对董雪瑶当初是自责,柔柔遗言已经说过,让你不要自责的,她不怪你。”,纪景年平静地说了句。

苏冬城摇头,“她说不怪,我特么就能释怀?那一枪是为我挡的!”,咬着牙道,鼻酸,“死的人是我多好,我不稀罕要她为我怎样!”。

“当初,我也不稀罕你为我怎样!”,这时,一道高扬的女声响起,只见穿着朴素的艾雯儿和方言进来,方言穿着黑色的短靴、牛仔裤,黑色衬衫,手里拎着果篮。

艾雯儿的话,震了下苏冬城的心。

当初,他是想救艾雯儿的,结果,是纪芯柔救了他。

“对于你的行为,我没任何感激,只觉得你很愚蠢!”,穿着白衬衫,领口系着丝巾的艾雯儿,又说道。

这下,他该真正地明白,她对他,毫无眷恋了吧?

顾凉辰搬了椅子,招呼方岩坐下,方岩绅士地递上果篮,沉默地坐在一旁。关于她和苏冬城的恩怨,昨晚喝酒的时候,她对他一一倾诉过。

“雯儿,你少说两句吧,他现在心里估计也不好受。”,顾凉辰走近,对她劝了句。

苏冬城摇头,“没,我没事,我这颗心,已经波澜不惊了,呵呵……”,半是嘲讽地说,站起身,“老纪,我先走了,甭为我担心,我不会死的!”,苏冬城笑着说,随即,大步离开。

这样的他,有点反常。

艾雯儿拉过他坐过的椅子,坐下,“哥,好点了没,师父特意来看你的。”,她拉着纪景年的手,关心地说。

纪景年转着头,向方岩的方向。

一直沉默的方岩,这时笑笑,“客套话不用多说,大家都算朋友!”,方岩沉声道。

“客套话虽然不用说,但还是要感谢方兄曾经的帮助,辰辰——”

“嗯,我在!”,纪景年喊她,她连忙过去。

“是方兄当初找了名医,帮你手术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后来怎么没见到那位又帅又冷峻的医生的!”,顾凉辰半玩笑地说,她的话,缓和了原本严肃的氛围。

只见纪景年的表情有些绿了,“辰辰,你这是故意刺激表哥啊!”,艾雯儿笑着说,方岩也在笑。

“没有啊,实话实说啊,这尊冰山,我算是伺候不起了!方言师父,那位冰山外科医生现在在哪啊?啊——”,顾凉辰的话还没说完,屁股上传来一阵灼痛,她咬着牙,纪景年居然打了她屁股!

“死冰山!”,顾凉辰娇嗔道,然后,绕到了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在艾雯儿和方岩面前也不觉害羞。

“他终于恢复一点点正常了!”,顾凉辰看着艾雯儿,眼里染着泪光,嘴角勾着笑。

艾雯儿也笑笑,“他敢不正常吗?!有你在,他会好起来的!我最了解他了!”,艾雯儿扬声道。

突然很羡慕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羡慕顾凉辰,有这么个深沉的男人,一直爱着她,坚定不移地爱着,像兄长、像师长,又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她生命里所遇到的两个男人,一个不得已抛弃她,一个就知道刺激她……

算了,人各有命,羡慕不来的。

***

手术后第四天。

今天可以拆纱布了,以确认移植的角膜是否能让他产生视力。

纪景年外表虽然还很平静,心里却十分紧张,担心,仍什么都看不见。

紧张地一直在喝水,一直去卫生间。

顾凉辰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你别紧张啊——”,她连忙道,身子蓦地被他抱住。

纪景年双手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一动不动,什么也没说,她只感觉他在很用力地抱着自己,有点无助,像个孩子。

她反手拥着他,双手在他宽广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安抚他,“没事啦……不要紧张,就算这次手术没成功也不要紧,还可以再做的啊。”,柔声安抚,其实,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此刻的他就是。

她也享受他的这份依赖,闭着眼,“好人会有好报的,纪老师,你是个大好人,所以,一定不会有事!”,她鼓励道。

纪景年仍沉默,双臂又用力,紧紧地,似要将她嵌入他的心坎里,以填补那里的空洞感。

这时,医生已经敲门了。

他松开了她,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有我在!别怕!”,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抓着纪景年的手,对他说一句,有她在!

这就是爱人之间的相互扶持,相互依赖吧。

纪景年点头,若有似无的一声“谢谢”,传进她耳里,仔细看了下他的唇,好像又没动。不过,她确定,刚刚他对她说了句,“谢谢”。

病房的门打开,不仅医生护士出现在门口,女儿也被艾香带来了。

顾凉辰抱过卿卿,“小宝贝,我们一起为爸爸加油打气,好不好?”,她*溺地说,举高小宝贝,让她抱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纪景年莞尔,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医生站在他的身侧,护士端着托盘,站在一边。

顾凉辰屏息着,抱着小卿卿站在一旁,艾香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

纪景年双手握拳,屏着呼吸,感觉纱布一层一层地被剥开……

他闭着眼,还没感受到一丝亮光,两只眼睛有点肿痛。

纱布全部被剥下,只见他的双眼上贴着两只方形纱布,眼角有干涸的血渍,医生拿着酒精棉在擦拭。

顾凉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揭开那两只纱布就……

小卿卿不解地看着爸爸,小嘴里发出细细的声响。

医生轻轻地揭下胶带,他左边的眼睛露了出来,眼皮有些红肿,这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顾凉辰心紧地看着,他还闭着眼,她也闭眼,正常人闭着眼时,也还是会有光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

也不敢问,只屏住呼吸,见医生又摘下了另一只眼睛上的纱布。

“纪先生,别急着睁眼,试着动动眼球。”,医生耐心地说,他照做,双手紧张地握成拳头。

“现在,试着张开眼皮,缓缓地,不要着急……”

纪景年呼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张眼,顾凉辰忘了呼吸,盯着他的方向看……

世界仍然一片黑暗,那一瞬,他的心坠入深渊。

“看见吗?”,医生轻声地问,顾凉辰脑子嗡嗡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如若看到,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她们的。

可,没有。

在见到纪景年在缓缓摇头时,她的心一沉,身子踉跄了下。

“阿景?怎么回事?!医生!”,艾香激动地上前,问。

医生在帮他检查,表情严肃,没回答艾香的问题。

顾凉辰将卿卿给了艾香,在他身侧蹲下,抓住了他的手,他手心全是汗!

“别紧张。”,她轻声地安抚。

医生帮他仔细检查了遍,不解地摇头,“不应该啊——”,轻声地说了句,然后,让纪景年坐上了轮椅,推他去做详细检查。

顾凉辰跟了去,纪景年看起来仍很平静。

在做了全面检查后,医生发现,那双角膜已经和他的眼球融合了,并未有任何排斥现象,事实上,他的双眼也有光感。

“纪景年!你在骗我们是不是?故意说看不见的,是不是?想给我们惊喜的吧?”,顾凉辰激动地说,以为纪景年搞腹黑,故意的。

“没有。”,他平静地回答,表情十分严肃。

顾凉辰这下傻眼了。

“小周,去叫心理科的王医生过来!”

“心理医生?”,顾凉辰诧异地问。

“他双眼是好的,理论上是可以看到的,我怀疑这是癔症!让心理医生来给他做个测试吧!”,医生说道。

癔症……

顾凉辰傻了。

不一会儿,心理医生过来,让他做了几道测试题,确定他是心理出了问题。许是之前失明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在他做了角膜手术之后,即使眼睛可以重现光明了,视力仍没恢复。

那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自己看不见了,瞎了,然后一直影响他,结果,确实表现出失明的症状。

“纪老师!你心里到底还有什么不舒坦的啊?我求你赶紧走出这些阴影,好不好?!”,顾凉辰急了,这身体上的疾病好治,就怕心理上的。

纪景年没有说话,顾凉辰无奈地推他离开,并未去病房,而是去了医院的阳台。

“为什么?难道我和卿卿,不足以让你从这段低谷中走出来吗?还是,我们对你来说,真不重要了?”,看着外表平静的他,她哑声地说。

“你别乱想,给我时间。”,他说了句。

“好,我不急,我只是怕你心理更,更压抑!”,顾凉辰连忙说,“就算你一辈子看不见,我都爱你,真的,纪老师,你得自己恢复信心,赶紧走出来——”,顾凉辰哑声地说,纪景年点点头。

感觉医院里的气氛太压抑,他们决定出院,回了大院。

每天定时去医院检查,做心理辅导。纪爷爷的丧礼没有办,也没开追悼会,只在客厅放了一张老人的遗像,有亲朋友和他以前的老战友,陆续来看望过。

这天,纪爷爷的遗嘱执行律师上门,宣读他老人家的遗嘱……

原来,老人家早安排好了一切,一切都是为他们这群后代着想。

ps:今天更新完毕!

第232章活着

纪敏涛一家,艾香、纪景年、顾凉辰和小卿卿,都在。一大家子人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听着律师宣读遗嘱。

纪爷爷将他名下的个人财产,全部捐给了希望小学工程。剩下这栋老宅子,留给了纪景年,其它,再无财产。老人家一辈子清廉,财产并不多。

老人家还留了一封信,由律师交给了纪敏涛,纪敏涛让纪锦华读给大家听。

那是一封纪爷爷亲笔写的信,白纸黑字,字迹工整,很多字是繁体。

信笺被传阅了一圈,只有纪景年,什么都看不见,当纪锦华的声音响起,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中……

一个人,活着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伴随着我一生!

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在思索、在实践。

于我这年近古稀的老头而言,活着,意味着付出、奉献。

年轻的时候参军,不为升官发财,追名逐利。只为那满腔热血,意气风发,以为,男儿不上战场拼一拼,并非好汉!等于白活!

在部队得到历练之后,思想有了改变,参军,不再是为了那一己的满腔热血,真正的价值在于,保家卫国!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对国*党的历次作战、74年的西沙之战,88年赤瓜礁海战,这些你们听来,耳熟能详的战役,正是我当年的骄傲!

一生戎马,铁骨铮铮,曾为祖国为人民立下过汗马功劳。

我纪靖节自认为这一生活得很有价值!

我也教育你们,做人要正直、要有奉献精神!

但是,纪敏洪,却成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

我知道,你们同我一样愤慨,外界之人,也会这样议论:这纪司令一生正直、热血,怎么会出了这么个儿子?

也许,还有人会这么认为:纪景年那小伙子正直、热血,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还有人会说,纪敏涛怎样怎样,怎么他哥哥会怎样怎样……

所以,一个人的为人,与基因、与教育,没根本的原因,纪敏洪小时候,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孩子,谁知道他——

一切源于,一个,欲字。

纪敏洪成了纪家的子孙的反面教材,成为我这一生的耻辱,你们务必以此吸取教训!这个混账东西,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阿景,你是爷爷的骄傲,在该正直,该铁面无私的时候,没有犯浑,为了正义,大义灭亲,这点,爷爷为你骄傲。

不过,自你眼睛失明后,变得不再自信,消沉、低迷,爷爷看了,很是心疼,当然,你的消极多半也是因为纪敏洪。

毕竟,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但是,孩子,纪敏洪他已不配做你的父亲!别再因为他,徒增伤感。

爷爷今年85了,搁那身体不好的,早归西了,这两年,高血压、心血管方面疾病不少,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你不同,你还年轻!

爷爷决定,把自己的角膜捐给你!与其等捐赠者,不如把我的先捐了,多出一份资源,让给其他需要的人!

爷爷知道,这个决定,你肯定不答应,会接受不了!

就算不是因为你的眼睛,爷爷将来归西时,也会把自己的身体器官捐出去,不过是少活那么个两三年。

没什么可遗憾的,重孙女也见着了,外重孙也七岁了。除了那一个不争气的,咱纪家的子孙都让我很骄傲,我可以安心地去了!

还有个让我挂念的孩子是,柔柔。

这孩子,命苦。

那天,她在医院突发状况,抢救的时候就醒了,阿景和苏冬城去谈话时,我就进了她病房,她张开了眼,捉着我的手说,“爷爷,我清醒了,不想面对苏冬城,让我死吧,死了后,把眼角膜捐给阿景哥。”

这丫头,是真喜欢苏冬城的,但是,苏冬城不爱她。

为了试探苏冬城,柔柔录了那么一段,结果,他仍——

不管苏冬城对她怎样,咱们的柔柔需要重生,需要振作,她虽然脑子清醒了,智力也正常,但她缺失了多年的教育,还和正常人有差距。

她自愿振作,重新生活,我将计就计,让她在苏冬城眼前消失。若苏冬城对她有感情,相信他们会修成正果,若没有,那就随缘吧!

你们要鼓励柔柔振作,女孩子,要学会自强、自立,有尊严,自爱!

其他人,就都不用我担心了。

阿涛,你现在是一家之长,一定要给后辈树立起好榜样!

艾香,纪敏洪对不住你,希望你不要再为那个畜生伤感,辰辰是个好孩子,你要善待她。

华子,你是个本分的孩子,爷爷不求你大富大贵,但求你继续本分、踏实下去,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辰辰,爷爷一直把你当亲孙女,之前的十五年,你跟你妈妈在外面受了不少苦,爷爷没做到应有的关心,实感愧疚。这些,就让阿景代我弥补吧。这两年,爷爷看着你成长、成熟,着实欣慰!无论是你对阿景的感情历程,还是事业的起步。爷爷走了,你别难过,应该开心,爷爷终于可以去九泉之下跟你爷爷下象棋了!

“爷爷——”

她喊出了声儿,仿佛纪爷爷就在她身边,和蔼地在跟她说这些,眼泪,扑簌地落下,她靠在纪景年的肩上,嘤嘤抽泣。

纪锦华读完了整封信,喉咙哽咽,全家人眼眶泛红。

纪景年心口沉痛,即使知道爷爷不希望他难过!

“纪老先生的遗嘱内容就是这么多,作为纪老先生的遗嘱执行律师,我在此诚劝各位,节哀顺变。也请大家能理解纪老先生的一番苦心,按照他的嘱托,继续生活。”,薛律师平和地说道。

纪敏涛站起身和妻子一起,送他离开。

“可怜的爷爷——一辈子总在付出、奉献……”,顾凉辰吸了吸鼻子,哑声地说,“纪老师,你听到了没,不要难过,你若自责、难过,那就是对爷爷的不孝!他老人家这么去了,死而无憾!”,她拿过那封信,放在他手心,沉声劝道。

沉甸甸的信封,托在掌心,拇指收紧,捏住,心口在震颤。

“是啊,阿景,赶紧从阴影里走出来吧——”,艾香心酸地说,手术成功了,他竟然还看不见。

大家都清楚,这是心理原因。

“妈,我没事。”,纪景年缓缓地说,表情平静。

“阿景,振作点,也别心急,慢慢来!”,纪敏涛进门,扬声道。

“叔,我会的。”,他连忙回答,“柔柔那边,有人照顾吗?”

“有,我们请了私人教师和心理医生帮她辅导。”,纪敏涛回答。这次,让苏冬城误会纪芯柔死了,捐了角膜给纪景年。一方面试探他对纪芯柔的心态,另一方面,也好让纪芯柔成长起来。

“苏冬城那边——”

“还瞒着!我看那小子也没什么行动,根本没来问柔柔的身后事。如果他真能放下也好!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沈慧这时回答寂静年的话。

他点头,“婶说的是。就怕柔柔对他念念不忘,心伤难过。”,纪景年平静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像爷爷说的那样,自立自强起来!”,纪锦华这时也说道。

“叔叔,婶,哥,你们要多去看望她,柔柔姐才恢复,也许她的心智还可能停留在孩童时期,会很脆弱,需要大家的关心和爱护的。”,顾凉辰细心地说。

虽然她也见过纪芯柔醒来的样子,说话什么的和正常人无差别,但是,她的心理一定还和正常人有差别的。

“辰辰,难为你有心,我每天都会去照顾她。”,沈慧说道。

一家人又闲聊了很多,然后散去,纪景年摸索着去了爷爷的房间。

一下午,他都坐在里头,感受着老人家那还未消散的气息。

“爷爷,阿景不会让您失望的!”,他沉着声道,站起身,努力地睁眼,眨了眨,眼前能够感受到光感,并不是完全的漆黑,然而,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不放心他,一直在门旁守着,见他出来,才放心。

纯黑色的衬衫,衬托地他更加深沉,给她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但还是抱住了他的胳膊。

“下楼吃饭吧。”,微笑着说,双臂抱着他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儿。

她早已经摸透他的性子了,这样的大男人,你必须对他表现地依赖些,他心里才舒服,尤其是现在,在他失明的时候。

***

纪景年每周都回去做心理治疗,顾凉辰没急着去上班,在家照顾他和女儿,也要去学驾驶。生活渐渐地趋于平静,纪景年大部分时间是和女儿呆在一起的。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起来,顾凉辰欣慰,哪怕他对她还没彻底敞开心扉的样子。

“这辰辰怎么还没回来?平时早回来了!”,赵素妍做好了午饭,走到院子里,看着大门口问,纪景年抱着小卿卿坐在院子里,星期天,顾沐阳也在家。

“阳阳,快给你姐打个电话!”,纪景年这时焦急地说,眉头紧锁,生怕她出什么事,心里瞬间就不踏实了,抱着女儿的手臂也在收紧。

“知道了,姐夫!”,顾沐阳连忙道,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顾凉辰。

“没人接!”,顾沐阳道,纪景年的眉心皱紧。

“阿景,你别担心,也许路上堵车。”,赵素妍见纪景年那焦急的样子,连忙安抚。

“阳阳,手机给我!”,纪景年扬声道,顾沐阳很听他的话,将手机给他,还体贴地帮他拨通了她的号。

连续打了五次,通话终于通了。

“喂——”

“顾凉辰!你死哪去了?!”,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纪景年暴吼一声,他的样子可吓坏了卿卿,小宝贝泫然欲泣,又没哭出来,被小舅舅抱起。

纪景年站起身,挪动几步,“我,我遇到唐司漠,有点事——”,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时,纪景年顿时火冒三丈!

“你给我回家!马上!”,居然跟唐司漠在一起,连电话都不接了!

“你别生气,我这边真有点事。”她连忙安抚,这是纪景年头一次发这么大火,不过,她知道,他是吃醋了。

她跟唐司漠在一起能有什么事?纪景年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挂了电话!确定她没发生什么意外他也就放心了。

回到包厢,顾凉辰不好意思地冲众人点头,唐司漠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谢谢唐总。”,她微笑着说。

唐司漠一一为她介绍他的合伙人以及公司的高层,他的公司才起步,想聘请她做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

私下里,他对她说很多次了,她起初没答应,因为避嫌。

唐司漠说,他当她是朋友,没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对她的信任,用别人,他不放心。

驾校就在这家酒店附近,刚在等车,被唐司漠遇到,拉她来吃饭,顺道熟悉下公司高层。

饭局结束后,顾凉辰拉过唐司漠在一边,“你今天唐突了,这件事我还没和纪景年商量呢,还没同意你呢!”,严肃地对他指责。

“你工作还要他同意?”,唐司漠笑着反问,“好,我等你们的答复!你记住,是信任你,才聘你的,你也知道,我之前的经历,现在,我是如履薄冰!能信任的人,太少。”,唐司漠认真地说,眉心微皱,很疲惫的样子。

她是想帮他,而且,她也需要做事,需要养家,就是担心纪景年不高兴。

“我劝劝他,如果他不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你。”,她冷静地说了句,唐司漠送她回家。

“辰辰回来了——”,赵素妍见她回来,喊了句,这话是喊给纪景年听的。

“卿卿,有没有想妈咪啊?”,抱过女儿,在她的脸颊上不停亲吻,赵素妍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纪景年一直在生气。

顾凉辰回以让她淡定的表情,对女儿亲了又亲,然后,将卿卿放回赵素妍的怀里。

“纪老师怎么没午睡?回去睡会儿吧!”,她走到他跟前,笑着说,然后将他扶起,纪景年迈开步子,带头向前走。

两人回去了隔壁。

纪景年一声不吭,她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愠怒的气场。

上了楼,回到他的房间。

“中午——啊——”,刚开口,站在窗口拉窗帘的她,身子蓦地被他从身后抱住,男人的吻,落在了耳边,呼吸粗重、灼热,他身子也火热……

她心口一颤,“别生气啦——唐司漠找我,是公事,嗯……”,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滚烫的手按着她的身子,熨烫了她。

“你跟他,能有什么公事?”,那个醋坛子纪景年似乎又回来了,他埋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地问。

chuang边,逆光里,男人和女人的身影重叠,男人高大的身躯包裹着小女人的……

“唐司漠不是开了新公司嘛,国内的公司也起步了,他在国内人脉不多,想聘请我作为他公司的法律顾问——”

“不准!”,霸道地低吼一句,#已屏蔽#,“你听我说啊——”,她说道,身子被他拖着,朝大chuang跌进……

“那小子对你还没死心,没安好心!不准去!不挣他的钱!”,纪景年想起自己曾经做总经理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把她弄在身边。

这下,心里当然竖起了防备!

顾凉辰有点哭笑不得,但她爱极了此刻吃了醋,变得十分霸道的他,这样的他,才像纪景年嘛!

一吃醋起来,失了理智,发了狂的样子,是很可爱的。

她捧住他的脸,他悬在她的身子上方,“唐司漠对我早已经死心了,真的!他现在也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让我帮他打工而已,又不是非法挣来的钱,不挣白不挣啊!”,她笑着说,看着他铁青的俊脸,忍不住扬起身子,亲了他一口,“冷静点,乖啦——”

小手抚mo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发怒的狮子。

纪景年倒了下去,躺在她身侧,她将他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侧着身子,手抚mo着他的头发,“你还不放心我吗?这么没有安全感?只要我心里爱的是你,别的男人就算用尽心思挖墙脚也挖不走啊。”,她柔声地哄着他,腰被他的铁臂圈着,纪景年闭着眼。

是不该禁锢她,干涉她,不让她去唐司漠公司工作,纯属自私行为,也是心里的那股不安定因素在作怪。

“去吧,尽管自由地飞。”,他小声地说了句,顾凉辰愣了下,看着他的脸,“你真答应啦?”

“嗯。”

“为什么?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地这么快!”,她问。

“没有为什么!”,纪景年冷酷道,拉起被子,盖住了彼此,他开始动手剥她的衣服……

表面虽然很大方,但,心里吃味的男人,还是好好地折磨了她一番,以平衡心里的那股不平衡。

一个疗程的心理治疗全部结束,他仍是老样子。

“不要急,慢慢来,即使看不见,你不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吗?”,顾凉辰抱着他的胳膊,两人走在医院旁的小巷子里。

他戴着墨镜,有她陪在身边,他走得自然。

“别啰嗦,我现在心理没什么压力,去看看柔柔吧。”,纪景年平静地说道,顾凉辰点头,出了巷子口,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郊区的一栋自起的小洋楼里,传来女孩大声的朗读声,读着最简单的英文单词。

“柔柔在学习呢。”,顾凉辰抱着他的手臂,进了门,笑着说。

听说纪芯柔傻了后,后来还去上学的,但是,总被同学嘲笑,所以退学了,现在没任何文化水平,一切,需要从头开始学起。

进了门,婶婶迎上前,听他们说是来看望纪芯柔的。

“还在上着课呢!她进步很快,学起文化知识来,到底不像那一般的儿童。”,沈慧乐观地说,全家人都没放弃这个死里逃生的小傻子。

现在,她也不傻了,正常了,除了有些自闭。

沈慧说,她常常躲在洗手间的拐角里,蜷缩着身子,嘴里喊着“老公”,心理医生为她开导过,现在好多了。

“阿景哥!辰辰!”,不一会儿,穿着浅绿色毛衣的纪芯柔下楼来,一脸笑容,顾凉辰连忙迎上前,她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拉着她在纪景年面前坐下。

“柔柔——”,纪景年“看”着对面的她,一点人影都看不到,能感觉到她喜悦的气息。

“哥!我在!”,纪芯柔笑着,抓着他的手,“我不傻啦,把我当正常人就好!”,吐吐舌头说,本来没想活下去,想要个安乐死,正好把角膜捐给他。

可,爷爷不答应!

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是可耻的!

她仍记着爷爷的话,她需要重新振作,珍惜生命。

纪景年笑笑,“好好学习,振作起来,人生还很长,这世界还很精彩!别想过去的事。”,他对她平和地劝道。

“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也不会再糟蹋自己了!放心吧!”,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看起来还像个小姑娘,嘴角染着乐观的笑,说道。

“以前你做错的事,是因为傻,因为任性,也不要过多地责备自己,明白吗?冬子他其实也早不怪你了,我对他了解得很。”,纪景年拍拍他的手背,柔声哄。

苏冬城

一阵钻心的疼痛,绞得她喘不过气来。

以前傻乎乎的时候,任性地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的男人,现如今,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了。

“嗯!”,用力地挤出这一个字,以前虽然傻,但记忆是好的,所有跟他在一起发生过的事,现如今,全都记得。

以前不明白的事,现在也全明白了。

他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其实,在他眼里,她就是个玩具,好起来的时候,在chuang上变着法子玩弄她,而她也傻地贱兮兮地跟他玩,很情愿的,乐此不疲。不好的时候,当她是累赘……

还好,清醒了,只不过,清醒后,仍没法忘了他!

这时,顾凉辰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纪芯柔的失神,“冬子哥?”,见是苏冬城的来电,顾凉辰紧张地说了句,他一定是找纪景年的,因为纪景年现在不用手机,苏冬城都打到她手机上。

纪芯柔愣了下,然后,起了身,逃也似地跑去厨房了——

ps:今天更新完毕!

第233章你看到?

顾凉辰见纪芯柔快速地跑了,“我接了。”,轻声地询问纪景年,他点头。

“喂,冬子哥——”,她微笑自然地开腔。

“我找纪景年!”,苏冬城的语气明显很不悦,还直呼纪景年的大名,顾凉辰挑眉,“冬子哥找你。”,将手机放在他的掌心,他拿好,贴上耳边。

“老纪?在哪呢?!”,听筒里传来苏冬城那轻佻的高扬的声音,听着他这声音,纪景年有所察觉,感觉苏冬城有事。

“找我什么事?”,他平静地反问,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我问你在哪,你跟我岔题干嘛?”,苏冬城半是嘲讽地问,“东城区,纪芯柔家老房子?”,苏冬城接着道。

顾凉辰只见纪景年表情严肃,人也愣住了,她不知什么事,挑着眉。

苏冬城怎么会知道他在这?

纪景年直觉,他已经知道了……

“有话直说!”,他沉声喝了句,将气场扭转过来。

“纪芯柔没死!”苏冬城笃定地说了句,“老纪,你也甭再帮她隐瞒了,我特么全知道了!还真当我苏冬城是傻子?玩诈死?她纪芯柔以为自己是谁?以为她死了,我就爱她了?改明儿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上演一场久别重逢?做梦!”,苏冬城尽是嘲讽的语气,说着无情的话。

“这件事跟柔柔没关系,是我们的主意。”,纪景年平静道。

“甭管谁的主意,你现在让她接电话,我知道她在!让她接电话!”,苏冬城态度强硬地说,从没对纪景年态度这么恶劣过。

这个时候,纪景年又怎会让纪芯柔接电话,可以想象苏冬城会说一些多难听的话,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没想到苏冬城对纪芯柔这么无情,本以为还是有三分情分的,起码,在知道她活着的时候,是开心的。

“柔柔不会接你电话。”,纪景年冷硬道。

“不让接?那我只好闯进去了,到时可甭怪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苏冬城的语气更加冷硬。

“苏冬城!你想怎么着?!”,纪景年蓦地站起身,对着话筒暴吼,纪芯柔和沈慧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站在门口。

纪芯柔脸色泛白。

“老纪,我特么还不想跟你翻脸,你让她接电话,我对她说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苏冬城的态度也很强硬。

“希望你说到做到!”,纪景年沉声道。

“让柔柔接电话。”,纪景年沉声说了句,顾凉辰迟疑地接过电话,难道苏冬城已经知道纪芯柔没死了?

顾凉辰暗忖,朝厨房门口走去。

“柔柔,过来,接个电话。”,顾凉辰看向纪芯柔,柔和地笑着说,她迟疑了下,迈着步子,朝这边走来。

是他要她接电话?

知道她没死了?

这点逻辑分析能力,她还是有的,从顾凉辰手里接过沉沉的手机,朝着餐厅走去,远离他们三人,走到窗口,才将手机贴在耳边。

想着苏冬城就在电话那头,她心口闷沉,有股镇痛侵袭……

深深地呼吸,按照心理老师教的那样,调整自己的情绪,才开口:“喂——”

苏冬城坐在轿车后座,先是等得不赖烦,正扯着领带的他,在听到纪芯柔的声音时,动作顿住。

转瞬,冷嗤了一声,“纪芯柔,你没死啊?”,无情地嘲讽。

清楚地听到他的话,耳朵嗡嗡的,想开口,什么都说不出,也不知该说什么我,脑子空白,组织不了任何语言,只剩沉默。

一片沉默,让苏冬城更加不耐烦,“无话可说是吧?纪芯柔,我不管你现在傻还是不傻了,我警告你,别特么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别以死来博取我的同情!很遗憾地告诉你,在知道你没死,活着的时候,我是松了口气的。”,残忍的话,一字一句连珠炮般地吐出,苏冬城只觉好不痛快!

也觉得纪芯柔可恶得很,可恶地教他唾弃!

“你记着,松了口气的意思是,我特么终于不用愧疚了!记住!别再来纠缠我!也别来找豆豆,在他心里,你根本不是他的妈妈!只是一个会抢他玩具的坏伙伴!”,话,越说越绝,越说越痛快,苏冬城双眼看着不远处的那栋小洋楼,嘴角噙着残忍的笑。

“你在听吗?!”,如暴君般,厉声地吼。

“在。”,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以后别再来纠缠我,知不知道?!”,还似以前教训她的口吻,这是纪芯柔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甚至条件反射地在找洗手间。

“我知道,我知道!”,连忙说,声音颤抖,脸色惨白,双唇都是白的,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她知道了,也不会纠缠他的,她不会。

“知道就好!敢让我见到你,对你绝不客气!”,苏冬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浅绿色的身影站在那,晃了晃,手机还贴在耳边,“嘟嘟”声不停地响。

沈慧这时忍不住进了餐厅,“柔柔?”,轻声地问了句,小心地将手机拿回,她松了手,双臂紧紧地抱住xiong口,沈慧听了手机,已经没声儿……

“妈妈,我上楼休息了。”,她还能说话,双唇颤抖,沈慧点头,她已经跑出了餐厅。

“柔柔!别再对苏冬城有幻想了!记住爷爷的话!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许!”,纪景年听着脚步声,大声地喊了句。

穿着白裤子浅绿色毛衣的身影顿了顿,然后扶着楼梯快速地跑上楼……

“这苏冬城是怎么知道的?”,沈慧叹息着问。

“纸保不住火,他迟早会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也罢,让柔柔认清了苏冬城对她的态度,让她早点断了幻想,早点走出阴影也好!”,纪景年平静地说,只希望纪芯柔不要因为苏冬城的无情而一蹶不振,希望她能坚韧些,tg过去。

“我上楼看看她,这傻丫头估计又躲洗手间了!”,沈慧点头,说了句。

“婶,我们也先走了,有任何事,联系我们。”,纪景年道。

“不在这吃饭啊?我做你们的饭了!”

“不了——”

寒暄了几句,沈慧送他们出了门,然后匆忙上楼找纪芯柔了。

出乎她的意料,纪芯柔并未躲在卫生间,而是站在了她自己房间窗口,好像在看着外面,沈慧没进去打扰她……

她认出了家里的车,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轿车。

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家里了,那个家,不是她的家了。

“纪老师,是冬子哥。”,顾凉辰见苏冬城从轿车上下来,站在车边,看着他们,她对身边的纪景年小声地说了句。

原来苏冬城已经找来了,纪景年暗忖。

顾凉辰挽着纪景年的胳膊,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到马路边,苏冬城摘掉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冬子哥——”,她还是礼貌地喊了声。

苏冬城点点头,“是不是超乎你们的预料?更准确地说,纪家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苏冬城嘲讽地说。

纪景年有揍他的冲动,忍了,“苏冬城!你别自视甚高!这么做,是想让柔柔更早认清楚你对她的心罢了!好让她重新振作,重新生活!如果你不爱她,就别再伤害她!”,纪景年冷声低吼。

“哈——我伤害她?一直是那个傻子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好吧?她没死,很好,我反倒松了口气,以后再不用特么地愧疚了!”,苏冬城扬声说了句,打开车门。

“我也相信,柔柔她以后绝不会再犯贱地爱着你!”,纪景年扬声吼。

“那最好!我最怕她犯贱地来纠缠我!”,苏冬城背对着他们,说了句,钻进了后车厢。

轿车离开,留下一阵尾气和飞扬的尘土,顾凉辰叹了口气,“还以为他对柔柔姐是有一点情分的呢,没想到——还是纪老师对我最好!”,顾凉辰先是叹气,随即又扬声说了句。

看着身侧的纪景年,他的脸色有些缓和,迈开了步子,她连忙跟上。

“我们纪老师只有在有苦衷的时候,才会把我推开!不过,以后除了死,你都不会辜负我的,是不是?”,她扬声问,嘴角染着骄傲的笑。

现在,也只有死,能将他们分开了吧?

“别臭美,赶紧叫车!”,纪景年泼冷水,顾凉辰气恼地白眼他,连忙打电话叫车。

她说的没错,也只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才会伤她了。

不过,他们和苏冬城不同,说到底,苏冬城还是不爱纪芯柔的,不然不会这么无情。

那天后,苏冬城和纪芯柔没再有任何交集,苏冬城的事业反而风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他曾找过艾雯儿,当着她的面,说出了当年的事,算是给她一个交代,给他们曾经的恋情一个交代。

但,这样的交代对艾雯儿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各自,早已分道扬镳。

11月份的时候,艾雯儿光荣退伍。除了纪景年几个,没人知道她这三年仍是名军人,连她父母都不知道。

那间酒吧早已关掉,她开了一间综合性健身俱乐部。

给家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发了一张vip金卡,说是欢迎他们随时去健身。纪景年被顾凉辰拉着,几乎每天都光顾。

纪景年变得也越来越像个正常人,即使眼睛还看不见。

刚去医院拆了线,经过全面检查,移植的角膜和眼球已经完美融合,也没留下任何创伤。只是,他仍看不到。

顾凉辰是早习惯了,反正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有时候新烫了头发,去美容院做脸了,或是买新衣服了,没法将美丽新鲜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罢了。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纪景年内心的伤,渐渐地,已经平复了。平时她上班的时候,他在家和母亲,或是赵素妍照顾小卿卿。

小卿卿就快一周岁了,现在已经学会走路了,小宝贝踩着会发出声音的小鞋子,满院子地跑,鞋子叫得越响,她跑得越快,小嘴里发出银铃般“咯咯咯”的叫声。

“卿卿,慢点跑,快来爸爸这里!”,纪景年站起身,听着女儿那在转圈的声音,张开双手,缓缓地蹲下身子。

“爸——吧——”,小宝贝发出很像“爸爸”的发音,朝爸爸的这边跑来,纪景年感动地笑地更深。

小小的身影飞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抱了个满怀!

“宝贝……爸爸好想看看你是什么样子的……”,纪景年贴在女儿身边,在她耳边柔声地说道,喉咙哽咽。

现在,脑子里女儿的样子,还停留在她不满一个月的时候,而现在,女儿长得已经很高了,而且会走路了,每天光听着顾凉辰的描述,他也没法在心里勾勒出女儿的样子。

“粑粑!”,小宝贝突然大喊一声,很清楚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粑粑,是爸爸!”,纪景年纠正,亲了女儿那柔嫩的小脸颊一口。

小宝贝哪会地那么快,能发出一两个音节已经很不错了,“粑粑粑粑”地叫个不停,然后从爸爸的怀里退出,又欢快地跑起来了。

“卿卿,别跑远!”,纪景年叮嘱一声,生怕女儿摔着碰着,不过母亲就在屋里,会看着点的。

不一会儿,女儿鞋子上发出的声音消失,纪景年有点心紧,“卿卿?”,他连忙喊,皱着眉,全身紧绷,双眸本能地在四下里逡巡。

小卿卿那小小的身影此刻趴在院子里的老井边,小宝贝在看到清澈的泉水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时,觉得好好玩。

“呀——”,看着里面的自己,她叫了声,就跟照镜子似的。

纪景年循着女儿的声音看去,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一个穿着嫩粉色小棉袄的小女孩,正趴在井口,她的一只脚抬起,朝着井口爬——

“卿卿!”,他冲了上前,弯下腰,一把将小宝贝抱起,小宝贝抬脸时,对上爸爸的脸。

一双乌黑的圆圆的大眼睛,瞳孔乌黑乌黑,很大,很清澈的一双眼睛,留着bobo头,可爱的齐刘海,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和她妈妈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女儿的脸清晰地映在眼前,只是,渐渐地,又开始模糊。

“怎么了怎么了?!”,艾香跑了出来,连忙问。

纪景年晃着头,仔细地眨着眼睛,居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哎呀,这井盖怎么没盖上?!”,隔壁的赵素妍听到动静连忙跑来,在看到这一幕时,联想起什么,大声问。

纪景年完全回神,“妈,你刚刚打水怎么没把井盖盖上?!卿卿刚刚差点掉下去!”,纪景年这时恼怒道,责备艾香。

记得她刚刚说打水烧点井水泡茶的,这口老井里的水十分甘甜。

“我,我给忘了!”,艾香连忙道。

“忘了?家里有小孩,怎么可以忘!”,赵素妍气恼道,听说外孙女差点掉里头,吓得心慌,“平时这井盖都盖上,锁起来的!家里有小孩,这些安全隐患得时刻注意!”,赵素妍边说道,边将井盖上了锁。

“赵素妍,这里是纪家,你算——”

“妈!”,艾香的话还没说完,纪景年连忙喝了一句。

“我算什么是吧?卿卿可是你的孙女!我是为了她的安全才跟你废话的!不然懒得理你!”,赵素妍气恼地说了句,然后大步离去。

“阿姨!”,纪景年喊了句。

艾香脸色涨红着。

纪景年抱着小宝贝,朝一旁走去,“妈,你过分了!”,他沉声道,抱着小宝贝进了屋。

艾香拉不下脸去隔壁说声抱歉的话。

“小宝贝,爸爸刚刚看到你了!”,纪景年最激动的还是这件事,狠狠地亲了女儿一口,将她抱得更紧,又怕勒着她,松开。

脑子里刻着女儿刚刚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幕,那张跟顾凉辰小时候酷似的一张小脸,令他哽咽。

“跟你妈咪小时候一样呢……”,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下次不要去危险的地方玩,知道吗?那样,会要了爸爸的命的!”,纪景年哑声着说道,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顾凉辰下午下班,开着白色的轿车在家门口停下,进门后,感觉家里的氛围有点诡异,艾香已经张罗好饭菜了,她打了招呼,她僵硬地笑笑。

“都怎么了?”,顾凉辰放下公文包,脱掉大衣,挂在衣架上,脱掉拖鞋,要是在以往,他已经迎上前了。

“没什么事,快吃饭吧。”,艾香连忙道。

“妈,你去隔壁喊阿姨来吃饭。”,纪景年这时沉声道。

“我,我不——”,艾香连忙反驳!

“我在院子里喊声就是了!”,顾凉辰连忙说,就要出门。

“辰辰你站住!让我妈去!”,纪景年十分严肃地说,一脸威严。

“妈,你必须去!”,纪景年又说道,艾香终是解下了围裙,硬着头皮出门。

“纪老师,到底怎么回事?”,顾凉辰看着纪景年那一脸黑沉的样子,轻声地问,将坐在沙发上的小宝贝抱起。

纪景年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伯母带孩子比较少,出点小问题,在所难免,你也要给她点台阶下,她跟我妈不同,她原来可是眼光高傲的阔太太。”,顾凉辰小声地说道。

“正因为这样,才要治治她!”,纪景年沉声道。

“好啦!你也别对她太苛刻了,她经历地也够多了。对了,听说那案子很快就开庭了,是吧?”,顾凉辰轻声地问。

见纪景年的眉心微拧,“你也别难过了,好几个月过去了,难道还没平复吗?”,握着他的手,轻声地道。

这时艾香和赵素妍进了门,顾凉辰见到母亲,嘴角扬起,心想,艾香肯定是向她认错了。

妈妈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心慈善良,相信只要艾香在她面前低个头认个错,她就可以不计前嫌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顾凉辰为大家盛了玉米粥,“辰辰,你和阿景这,结婚证,咋还没领?”,艾香开腔,问。

“是纪老师一直不肯啊,哎,我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他过吧!心甘情愿的!”,顾凉辰坐下,故意酸酸地说。

“今天还教训我一天,你自己呢?!这样对辰辰!”,艾香连忙教训起纪景年,终于找到出气口了。这混小子,敢给她难堪!

虽然,他今天教训的是!刚刚去隔壁,对赵素妍只那么硬着头皮说了句,人就原谅她了。

做人就是这样,有时就得低个头,退一步。

“阿景这孩子,自尊心强,我能理解。”,赵素妍这时倒帮起女婿来了。

“嗯,等他眼睛复明了,到时候向我求婚,看我轻不轻易答应!”,顾凉辰拽拽地说了句,纪景年在心里苦笑。

“就是,辰辰,你得好生教训他一顿!”,艾香这时气呼呼地说道。

吃过晚餐,赵素妍回自己家了,纪景年悄悄地去了母亲房里,“老太太,谢谢你肯低头。”,他软着声道。

艾香红着眼眶,“妈就知道,你还是孝顺妈的!”

“哪能不孝顺您呢!老太太,能屈能伸的女人才可爱,以后跟阿姨处好点,我会感激您的,今天对你态度那么差,别往心里去。”,纪景年贴心地说道。

艾香哪还有什么气,也明白儿子的苦心,红着眼眶不停地答应。

纪景年会心一笑,离开了她的房间。

刚进屋,从浴室出来的顾凉辰,一身温热的香气,他顺着她的气息,上前,将她抱住,她也没躲。

“我今天,看到,看到卿卿了。”,纪景年下巴贴在她的发dg,哑着声说了句。

顾凉辰愣了下,“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看到卿卿了?”。

“我是看到卿卿趴在井口了,然后才冲上前,抱住她的。”,他如实地说,今天跟她们讲述过,她们都忽略了这一点。

“你是说,你看到了?!”,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大声地问。

一手扬起,在他面前晃动,他根本毫无反应。

“就一下子,我抱着卿卿,她仰起头,看着我,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那张小脸,跟你小时候真像——”,纪景年嘴角扬着,微笑着说,一脸幸福的样子。

“你,你居然看到卿卿了……!怎么没看到过我?!”,顾凉辰激动地问,将他推开,然后,脑子里的灵光一闪,她直接将睡袍脱下。

“纪景年,我现在脱光了,你看到吗?”,她光着身子,不怕冷地站在不远处,对着他大喊!企图让他恢复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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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落水

在顾凉辰看来,瑟佑是最能刺激到纪景年的方法,以前,屡试不爽。小女人披散着一头波浪卷发,白皙的身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自然的芬芳,那是纯天然精油散发的味道。

纪景年转首向她的方向,努力地眨眼,企图将眼前的那股浑浊挥开,以看见数个月没有看到的小女人。

“纪老师,你看到吗?”,她轻声地问,语气里带着娇羞,心悸着期待他能看得见自己,他为什么能看到卿卿,应该是因为太在乎。

既然如此,也该能看到她的吧?

经过一番努力,纪景年缓缓摇头,“看不见。”,诚实地说,顾凉辰泄气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身子,“其实你是看到的,对不对?”,身子紧贴着他的xiong膛,轻轻地揉动,有点魅惑地问。

纪景年瞬间口干舌燥,喉结滑动,咽了咽口水,“我骗你干嘛?”,他苦笑,一把将她抱住,低下头,双唇贴近她的耳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的毛孔上,她铭感地颤了下。

“你以为我不想看见么?我多想马上看见你,你的脸,你的身子,你的……每一寸肌肤……”,他贴在她耳边,缓缓地说,那低哑的性感的嗓音,教她心悸地更加厉害……

“那你为什么能看到卿卿,看不到我?在你心里,我不重要了,对不对?!”,有些吃味地问,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仰着头,一脸的不满。

纪景年莞尔,“还和以前一样,幼稚。”,chong溺地说了句,大手捏了下她的屁股。

“混蛋!居然敢说我幼稚!”,她推开他,十分不满地反驳。

“帮我洗澡去。”,他扬唇,笑着说。

“你自己去洗!”,她大喊了一声,去了chuang边。

纪景年只好自己去洗澡,动作熟练地进了浴室。平时都是她帮着洗澡,那也是他十分享受的时候。

感受她的细心呵护和绵绵爱意,让原本因为缺乏她的爱的他,越来越感受到她的爱意,让他变得越来越自信,内心的阴暗逐渐地被照亮,即使失明,也不觉有什么不同了。

温热的毛巾缓缓地在背脊划过,小女人竟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正帮他擦背。淋浴溅湿了她的身子,在毛巾来到他的肩膀上时,白皙纤长的素手被他的大手捉住,“啊——”,身子猛地一个翻转,后背贴在了瓷砖墙壁上,她激动地叫了声,然后,男人的身躯压了上去……

十一月份,秋意渐渐被冬意取代,尤为深夜,外面的气温很低,然,浴室里的温度却伴随着男人和女人的激情,逐渐升高。

雾气蒸腾,两人仿若飘上云端,享受那股放纵的快乐……

“纪景年,你这头,禽兽……”,头发湿漉漉地散开,披散在白皙的后背上,她趴在chuang上,侧着脸,有气无力地咒骂,被子被揭起,盖在后背。

他mo索着进了被窝,听着她的话,莞尔,将她圈进了怀里。餍足的男人,心情极好。

“恨你!明天我要怎么去上班——”,嘟囔着,被他榨干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今晚的他,异常猛烈,不知为何。

“那就不去——”,他柔声地说,将她圈在怀里,闭着眼,心满意足。

越爱,才越猛烈吧,恨不得永远埋在她的灵魂里,抵死纠缠,直到死去。那种激狂,代表着彻骨的爱!

“你……”,这臭男人!

他的手穿透她的发丝,享受那股丝滑般的触感,闭着眼,嘴角一直扬起,“谁让你说我不在乎你,我只好以实际行动证明。”,大言不惭地说,最近每天都去健身,体力比之前好太多。

“借口……!”,她娇嗔了一句,捶了下他的xiong口,嘴角得意地上扬,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每天早上醒来,在睁开眼睛之前,内心都会先充满期待,然后鼓足勇气地睁开眼皮,以为可以看到一个清晰的世界,然而,每次都会失望。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似手术前的一片漆黑,现在能感受到光感,就是看不见清晰的画面,纪景年有点挫败地坐起身。

被子滑落,露出他麦色的xiong膛,身侧的她缓缓地张眼,挪动身子,倒在了他的腿上,他默契地用手臂给她当枕头,她双臂圈住了他的腰。

那股起chuang气还没散去,懒得睁眼,继续睡,身上有点酸疼。

男人赤着上身靠坐着chuang头,小女人偎在他怀里,还半睡着,姿势亲密,氛围宁静。这寂静的早晨,外面传来公鸡的打鸣声,那是隔壁赵素妍饲养的几只大公鸡,留着过年的时吃的。

“唔……几点了?有没有迟到?”,她嘟囔了句,纪景年本能地转过头,看向chuang头柜,“七点五十。”,他说了句,然后,愣住。

眨了眨眼,再转头,哪里有闹钟,分明什么都看不见!

“啊!来不及了!”,她蓦地起身,抓过另一边chuang头柜上的手机,果真,七点五十了!

“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正要下chuang的她,想起什么,立即看向他,问。

纪景年一脸平静,“刚刚,我看到闹钟上的时间了,现在,又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诚实,又苦笑着说。

她跪起身,捧住了他的脸,“看见我吗?看见吗?”,激动地问,有点像神经病。

他摇头。

她挫败地叹了口气,“不行,上午跟我去看医生!”,她一手插着刘海,向后梳,呼了口气说道。

“不用。”

她知道,他最讨厌去医院的,“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立即告诉我,我们去看医生,知不知道?!”,对他教训,她上午要赶去唐司漠的公司开会,然后再回律师楼,最近手头还有案子,很忙。

“知道,啰嗦。”,纪景年说了句。

“嘶——腿好酸!”,下地时,双腿有点虚软,她气恼地说了句。

纪景年莞尔,翻身下了chuang。

他感觉自己的视觉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说不定再过不久,就能恢复正常了——

***

做律师以来,她接手的案子最多的就是离婚案了,可见现在的离婚率之高。今天的这位客户是她在艾雯儿的健身馆练瑜伽的时候认识的,三十一岁的周女士和丈夫谈离婚,男方已经答应离婚了,但是,女方必须净身出户。

周女士当然不答应,这下,要上法庭。

对于这样的案件,顾凉辰处理地太多了。首先,她会劝当事人三思,这婚姻有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离婚。

“这都一分钱不给我了,我还能回头?离,必须离!反正没小孩!”,周女士态度很坚决,说完,喝了口茶。

也是,但凡有一点情分,不会让女人净身出户的,何况,他们的房子当初女方也是拿钱的。

“好,那我就帮您发律师函了!”,她微笑着说。

“发吧,越早越好!”,周女士潇洒地说。

“看你tg潇洒的。”,她多嘴说了句。

“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我想到就要从坟墓里出去了,当然得潇洒!”,周女士容光焕发地说,“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了!以前是碍于父母,忍着,让着,现在觉得,女人啊,该为自己多想想,我才三十一岁,你说是吧?”

“嗯,没错!”,顾凉辰说道,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抬首时,见咖啡厅楼梯口的方向,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仔细看了眼,认出了那女人。

顾凉辰抢先去买了单,让周女士先走了,她悄悄地回了咖啡厅大厅,“江小姐。”,她站在小包厢隔断边,对着对面,留着及肩直发,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江雨蓉,喊了声。

江雨蓉愣着回神,对上她的脸,然后扬起笑容,“是你啊。”,她站起身,微笑着说。

“约人了吗?”

“没有,我上来吃个商务便餐。”,江雨蓉笑着说,“你坐吧。”

顾凉辰在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有点唐突了,不过,是没想到会遇到你。”,她笑着坐下,礼貌地解释。

“没有唐突,我回来,也是因为,要开庭了——”,江雨蓉在说话的时候,眉心皱着,侍者过来,顾凉辰要了份水果茶和甜品。

“那,你是回来出庭作证的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江雨蓉点头,那张素脸,苍白,没有血色,“本来想约你和纪大哥见见面的,一直没好意思。”,江雨蓉僵硬地说。

“怎么不好意思,你也是受害者,我们从没怪过你。尤其纪老师,他总觉得欠你很多,毕竟,那是他父亲。”,顾凉辰诚恳地说,所谓,父债子还。

“不,这跟他没关系,反倒是我,当初差点害了你。”,江雨蓉连忙道。

“过去的就别提了吧,我们现在都tg好的。对了,你的那位恋人,现在还好吧?”

江雨蓉脸色微僵,又笑笑,“他身体才复原,不过,我们分手了,这次,他也会回来作证。”

“为什么分手?你为他——”

“是我提出的!”,江雨蓉连忙打断,“还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起。”,脑子里尽是那些被纪敏洪凌辱的画面,如噩梦,纠缠着她,即使看过很多心理医生,那些噩梦仍缠着她。

“只要是真爱,又何必计较这些呢?!”,顾凉辰有些激动地说。

江雨蓉摇头,“不提了。纪大哥的眼睛,现在怎样了?”

转移了话题,顾凉辰也不愿再劝她,跟她聊了很多,江雨蓉说了很多抱歉的话,也对她说清楚了,当初和纪景年在一起时,没发生过任何。

这些,顾凉辰都清楚,她也一直相信纪景年对自己的忠贞。

回家的时候,告诉了纪景年遇到江雨蓉的事,纪景年很平静,倒是艾香,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话,情绪十分激动,“纪敏洪那个老畜生,活该千刀万剐!害得我,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女,也差点认了野种做孙子,还伤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艾香痛苦地说,顾凉辰上前安慰,“伯母,江雨蓉跟我说了,那个孩子流掉,不怪你,是她故意要撞死它的!她也痛恨那个孩子的存在!”,顾凉辰拉着艾香,激动地说。

艾香愣住,一脸的难以置信。

“真不怪您。”,她笃定地说,艾香表情才缓和,“作孽!”,低咒了一句,跌坐进沙发里,掉着眼泪。

“您也不要怪江雨蓉啦,她也是被迫的,她这一辈子,哎——”,可以想象那个老禽兽都对她做过些什么,一个好好的女人被毁了,换做是她,也难以面对自己的爱人吧。

“我怪老禽兽,也怪我自己!”,艾香激动地说,双唇颤抖。

谁都怨纪敏洪,这个家也被他坑害了,在每个人的心上都留下了一道伤。

***

纪敏洪、唐司佑等人的案子于11月中旬在市中级法院开庭,检方的起诉书长达六十五页。开庭当天,这起重大xx案件得到了媒体乃至全国百姓的关注。

面对公诉人的指控,被告人纪敏洪结合个人经历,做了长达140分钟的自行辩护。纪敏洪否认起诉指控,辩称所有事实、证据不能证实其犯罪;其不存在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一切以不知情回答,并将罪责推到唐司佑头上。

面对纪敏洪的自行辩护,旁听席一片哗然,顾凉辰转过头看着纪景年,他面无表情,双眼直视前方。

“这个老禽兽,还不认罪!”,身侧的艾香激动地吼了句。

“伯母,小点声!”,顾凉辰立即拉住她,“不要激动,别说话,法律是公平的,他逃不掉的。”,她连忙安抚。

纪景年曾经料想过有这么一天,不过,那是在爷爷没死之前,令他觉得悲哀的是,在爷爷那么死了之后,他居然仍一点悔改都没有!

不过,他相信之后的证人证词,一定会证明他犯下的滔天罪行!

第一天庭审结束后,纪景年一家人出了法院,居然被一帮记者堵个正着,镁光灯对着他闪,记者们纷纷向纪景年提问。

知道他曾经是一名检察官,为了调查父亲的案子,潜入远洋,最后大义灭亲地将亲生父亲绳之以法!

纪景年面对记者们的提问,并未回答一句,“对不起!纪先生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你们让开,谢谢。”,顾凉辰帮他推开人群,大声地说。

这时,肖南笙赶来,将纪景年从人群里拉开,上了自己的车,顾凉辰和艾香也跟上。

“你没事吧?”,顾凉辰看着纪景年表情严肃,关心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别担心,我心里平静得很!”,纪景年扬声说。

“南笙老师,你这段时间哪去了?很久没见到你了!”,顾凉辰对开车的肖南笙,扬声问。

“我最近……忙……婚事!”,肖南笙扬声说道。

“婚事?谁的?”

“当然是我的!”,他苦笑着说了句。顾凉辰看向纪景年,“纪老师,你听说过吗?”

纪景年摇头,觉得肖南笙的婚事来得tg突然,没听他说,谈恋爱什么的。

“老大不小了,随便找个人结了算了!”,肖南笙看了纪景年一眼,又看着镜子中的顾凉辰,扬声道。

“南笙老师,这可不像你啊,搞艺术的,都是性情中人,哪会将就着——”,顾凉辰说了句。

“不将就能怎样?我爱的,不爱我,还能要打一辈子光棍?”,肖南笙苦笑着说,纪景年挑眉,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一股酸意涌上心田。

这个肖南笙,还对她念念不忘?

他是真不想再失去这个朋友,所以,一直没有挑明,而且,肖南笙也没做过出格的事,在他不在的期间,还帮她那么多……

“南笙老师有爱的人?不对啊,按照你的性子,应该直接——”

“顾凉辰!”,纪景年这时突然很不悦地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顾凉辰傻愣愣地看着他,“你吼什么啊?”

这时,连艾香都感觉出了什么,并没说话。

“你怎么那么八卦!”,纪景年没好气地教训。

“什么八卦啊,南笙老师是我好朋友,关心下,不可以啊!”,她反驳。

纪景年更加不悦,“不可以!”,这时,肖南笙苦涩地笑笑,这家伙,看样子已经完全好了,不然不会这么强势,之前可是都要把她让给他了。

“纪景年,你怎么这么没格局!南笙老师,你可别见怪啊!”,顾凉辰连忙道。

“我不会见怪的,你不知道,当初他颓废躲在老吴那里的时候,可是要把你让给我的!”,肖南笙睨了眼镜子中的纪景年,得意且报复性地说了句。

顾凉辰愣了下,转而看向纪景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信他胡说!”,纪景年连忙回答,紧张地握拳,此刻,有想揍肖南笙的冲动!干嘛说这些?故意的吧?!

顾凉辰皱着眉心,无意中从镜中,和肖南笙对视,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让她心惊了下,然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肖南笙刚刚所说的,爱的人,难道,就是自己?

而纪景年是知道的,还说过,那样混账的话!

“停车!”,她不淡定地暴吼了一句,肖南笙诧异,并未停下。

“我说停车!”

“辰辰!”,纪景年连忙喊了句,肖南笙将车子开到路边,才停下。

顾凉辰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纪景年mo索着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干嘛?!”,他不淡定地问。

“你放开我!纪景年,你这个混蛋!”,顾凉辰甩开他,不顾艾香的叫唤,下了车,重重地甩上车门,肖南笙这时追了出去。

“辰辰!那都是玩笑话!”

“肖南笙!你也混蛋!”,顾凉辰冲他吼。

居然一直喜欢着自己,而她傻乎乎地什么都不知道,纪景年还说过把自己让给他的话!即便那时候的他心理有问题,但她此刻也觉得尴尬至极,只想走!

她在打电话叫出租车,纪景年并没下车,“我不想给你困扰,跟你没关系——”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阴阳怪气地说出来!你们是好兄弟,你们——”,还把她让来让去,呵……

出租车很快在脚边停下,她拉开车门上了车。

肖南笙挫败地回到车里,“阿景,我——”,有点无颜面对纪景年的感觉,他心里也是压抑的,排斥结婚,才会说出刚刚那出格的话。

没想到顾凉辰会意过来了。

“开车!”,纪景年沉声说了句,肖南笙无言,开了车,将他和艾香送回大院。

她朋友不多,除了同事,处得算好的就是艾雯儿和小北方了,小北方在艾雯儿的健身房教学员跳街舞、钢管舞。

三个女人在家摆起了火锅,吃得酣畅淋漓,“哈——你们以后要经常吵架啊,这样,我就有口福了!”,艾雯儿得意地说,才不怕她和纪景年真会怎样。

“别跟我提他!弄得他们兄弟情深,我像衣服似的,让他们推来推去!”,顾凉辰气愤地说,塞了一块涮羊肉进了嘴里。

“你别说,这男人有时候对兄弟就是比对女人好!”,艾雯儿添油加醋地说,顾凉辰更加气愤,喝了一大口烈酒。

“混蛋,变心了,他能看到卿卿,居然看不到我!你们说,奇怪吧?肯定是不在乎我了!那时候,刚找到他的时候,对我,也是不冷不热,我每天可是绞尽脑汁地哄他开心的!”,醉意袭来,她气呼呼地说。

这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这下,把纪景年全盘否定了!

小北方看了眼艾雯儿,“没事,让她发泄发泄。”,艾雯儿小声地说,知道顾凉辰这几个月来也很不容易。

心里多少还是积聚着怨艾的。

“眼睛瞎了了不起啊——还要把我让给肖南笙,我是玩具嘛?说让就让!”,顾凉辰说罢,拍着桌子,站起身。

发酒疯的她,直接冲出门。

“辰辰——”,艾雯儿追了上前,出了门,只见纪景年站在外面,他拉住了她。

“跟我回家!”,纪景年闻着一股酒味的顾凉辰,气恼地低吼。

“不回!哪是我家啊?纪景年,你别忘了,我们还没结婚呢!混蛋!”,她完全醉了,抬脚踹了下纪景年的膝盖,他吃痛地抱腿,小女人狡猾地跑了。

“糟了,辰辰进电梯了!”,艾雯儿连忙说道,纪景年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居然快速地冲进了电梯里!

艾雯儿看傻眼了,他怎么看到的?

进了电梯,纪景年张开双臂,像mo鱼似的,mo着她——

在他逼近角落时,顾凉辰蹲下身子,从他腋下跑开,“纪景年,你真可恶!我对你忍无可忍了!”,电梯那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酒气,他听着她的声音,朝她奔去。

她狡猾地又一躲,“顾凉辰!你欺负我看不见是吧?!”,他气恼地问,表情黑沉。

“是啊,就是啊!你不也仗着自己眼睛看不见,对我爱理不理的吗?!”

“话可别说得这么过分!你知道我是心理问题!”,他严肃地说,“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乖乖跟我回家!”,他又扑了上前,这时,电梯的门打开——

他听到声音,感觉她跑了出去,他连忙追了出去。

顾凉辰一口气跑到了河边,纪景年也追了上来,她趴在栏杆上,喘着粗气。

“顾凉辰!别任性了!”,冷风里,纪景年喊了句,拿她实在没办法。

“我就任性!凭什么的,你现在肯定不喜欢我了——卿卿差点出事,你能看见她,你看不到我!”,她说着,爬上了栏杆。

暗夜里如一个疯子,在那叫唤。

“我现在在栏杆上,后面就是人工湖!”,艾雯儿住的是高档小区,软环境设施一流,这条月牙状的人工湖,喝水清澈,还倒映着月亮。

她冲不远处的纪景年喊,“我要跳下去!你要是看不见,就说明,不喜欢我!”,她激动地喊,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才不是真要跳下去,就想刺激刺激他。

“顾凉辰!你别逼我!别幼稚了成不成?!”,他走近,张着双臂,一副要抱她的姿势,心里吓得要死,生怕她真跳河。

“不成!我要跳了,这么冷的天,洗个澡,是什么滋味?对了,你好像是怕水的,我掉下去,你也不会救我的吧?那我,那我就去死好了——”,黑夜里,小女人对他百般威胁,纪景年倏地迈开步子,冲了上前。

“啊——”,见他突然冲来,她吓了一跳,身子后仰,直接朝后面的湖里倒去!

“顾凉辰!”,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扑了个空,小女人尖叫着朝后面的湖里倒去,这一幕,几乎和曾经的一幕重叠……

那个寒冷的冬夜,冰面突然裂开,女孩掉进了冰窟窿。

瞬间的怔忪,他一个翻身,越过了栏杆,“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只见暗夜里,她在水里扑腾。

刺骨的河水里,他抱住了她,“咳——好冷——我,我,怎么——”,这一激灵,让她彻底清醒!

“哥!辰辰!”,不放心跑出来找他们的艾雯儿,在河边见到两人在水里扑腾,大喊!

ps:今天七千字完毕!

第235章醋坛子

艾雯儿拿着手电筒照着湖面,看到两个人都在里面。这么冷的天,掉河里就算不淹死也得冻得半死!

水不深,纪景年感觉双脚已经踩在湖底了,她被自己抱在怀里,头发湿透,满脸是水,手电筒的光照亮了她的脸,脸色死白。

“啊——好冷,怎么会——”,说话时,她在不停打哆嗦,冻得说不出话来,纪景年还未从那股焦急和震颤中恢复,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你们俩还傻愣着干嘛!上来啊!旁边就是台阶!”,艾雯儿大喊,被这对活宝给气死,想叫救护车吧,他们好像没呛着,想报警吧,这大半夜的,叫什么事儿?

纪景年回神,看向艾雯儿,他站在岸边在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几层楼梯台阶,抱着她,朝那方向拖去,每走一步,可以闻到沟底的臭泥味儿。

“好冷啊,冻死了……”,全身湿透,冷得彻骨,打着哆嗦,牙齿在打颤,顾凉辰全身冻成了冰块,毫无知觉地由着他拖着,朝岸边靠去。

“艾雯儿!拉她一把!”,纪景年冲艾雯儿喊,艾雯儿放下手电筒,愣了下,“不对啊,哥,你,你看见?”,她激动地问,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纪景年也愣了下,眼前,艾雯儿的脸,她后面的住宅,河边的柳树,天空的月亮……

似乎,都看见。

顾凉辰这时也看向他,“对……纪老师……”,她傻愣愣地喊,看着他的脸。

“你看见!”,然后,只听顾凉辰大吼一声,捧住了他的脸,两人四目相接。

眼前的小女人,脸被冻得煞白,双唇在颤抖,两排牙齿在打颤,在不停地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的面容……

不同于以往那双无神的眼睛,此刻,她能清楚地看到纪景年的眼神在上下移动,“你看见了,你看见的,是不是?”,激动地问,双手用力地捧住他的脸,头凑近他的,直接狠狠地用力地吻住了他!

艾雯儿愣了下,然后立即转过身!

两人还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她抱着他,竟疯了般地吻起来,死死地,内心激动,血液沸腾,仿佛一点都不冷了。

纪景年狠狠地反吻了下她,然后,蓦地将她推开,“给我上岸!”,他暴吼,一身怒意,注意力还集中在刚刚她落水的那一幕,那一幕,教他心惊肉跳,心有余悸!

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令他太恐慌!

顾凉辰被他这么一吼,有点傻了,艾雯儿这时已用力将她往上拉,赶来的小北方和她一起,将顾凉辰拉了上来,纪景年自己爬上了岸边。

“真臭!”,艾雯儿嫌弃道。

“这得赶紧进屋,要不冻着了!”,小北方连忙说道,顾凉辰还坐在台阶上,这时,上了岸的纪景年弯下身,直接将她抱起,大步离开。

“你,你真的看见啦——”,她还傻乎乎地,惊喜地问,纪景年有揍她的冲动,压抑着内心的各种情绪,“艾雯儿,你家在哪栋?!”,纪景年大声问,刚刚他打车进来的,直接让司机把他带进了电梯口。

“就前面的六啊!”,艾雯儿大声喊,会心一笑。

“呀!阿景哥能看见了?”,小北方后知后觉地问,见着一身狼狈的纪景年抱着顾凉辰朝她们那栋楼走去。

“是啊,还真神奇,这被一刺激,居然真能看见了。”,艾雯儿激动地说,“心病还真得用心药医啊!”

可她的心药,又在哪?

到了艾雯儿那堪比豪宅的家,纪景年抱着她去了卫生间,“这对活宝!屋里被他们搞的,臭烘烘的!”,艾雯儿进屋,嫌弃地抱怨。

“总算那是人工湖,湖水不深!”,小北方扬声说了句,去拿拖把拖地板,艾雯儿给他们找衣服。

“纪老师,你真的看见啊?”,这个问题,她问了不下二十遍了,双眼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还没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一件一件地脱下。

“你真看见了,真的看见!”

“你给我闭嘴!”,纪景年怒吼,浓黑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里面盛满了怒意,心在颤抖。

她并不害怕,脸上染着很单纯的傻笑,“你,你还不怕水了!是不是?!”,又激动地问,眼里闪烁着喜悦的泪光。

因为当年董雪瑶落水,他就怕水,刚刚掉下去的瞬间,清醒后,还以为他不敢跳下去的呢,没想到——

“我让你闭嘴!”,男人铁青着脸,怒吼,艾雯儿这时进来,将她和方岩的睡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冲纪景年笑笑,同情地看了眼顾凉辰,她出了卫生间。

“你生什么气啊?应该开心的啊,纪老师,你看到了!”,她笑着说,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凑上他的唇,狠狠地吸吮。

纪景年那颗恐慌的心,这时因着她的举动而更加狂野,反手扣住她,激狂地回吻她……

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心,此刻,切切实实地抱着她,让他终于感受到了一股踏实的感觉,两人的身子移动,在花洒下,他打开水阀,让热水溅洒在两人的身上,冲去那彻骨的寒冷……

他身上那一身脏污的衣服被褪下,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两人又一番忘我的激吻后,她用力地抱住他,“还看见的,是不是?”,生怕他的视觉又莫名地消失,一手在他眼前轻轻地摇晃,确定他是否有视觉。

“别试了!我能看到!”,他没好气地吼了一句,“顾凉辰!我想掐死你!”,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句,拿了沐浴露,为她冲洗身子。

“为什么啊,你不该高兴的吗?早知道,我就早点跳水了,这下,你就——啊——”

“pia!”的一声,从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她大吼,纪景年居然打了她!

“你——”,正欲开口,身子被他压在墙壁上,下颌被他右手虎口紧扣着,“生命是用来开玩笑的吗?!顾凉辰!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跟以前一样,幼稚!胡闹!”,纪景年怒吼,“明明知道我怕水,还落水故意刺激我?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恨你!”,铁青着脸,不像是玩笑,说的话,认真得很,那严肃的样子,吓得她全身打哆嗦,此刻,他已经松开了她!

“我,我——”,她对着他的背影,颤声地喊,只见纪景年拿起男士浴袍,裹上,直接出了卫生间。

他怎么了?!

顾凉辰一头雾水,连忙冲掉身上的泡沫,裹着睡袍也出了卫生间。

刚出去,只见纪景年已经换上了一身男人的衣服,面无表情。

“你,阿嚏——”,看着他,她打了个喷嚏。

“哥,你要走,也赶紧把她带回去啊!”艾雯儿看着纪景年身上穿着的方岩的衣服,心想,这两人的身材还tg相似,他穿着刚刚好。

“是啊,纪老师,你不要我了么?”,顾凉辰上前,拉着纪景年的手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他,一副怕被他丢掉的样子。

纪景年对她这样的撒娇,根本没辙,即使心里还气。

气,也是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觉得她爬栏杆,掉水里故意刺激他的这种行为很可恶。

对他来说,失明远远没有她的生命安全和健康重要!

可她居然还说出那样的话!

“去换衣服!”,他冷硬地说了句,顾凉辰只好看向艾雯儿。

“别劳烦我动手啊,我懒得管你们,衣服在我衣柜里,自己随便挑,别穿我的内衣裤啊。”,艾雯儿幽幽地说道。

顾凉辰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迈开步子要走,双腿虚软,根本走不动。

纪景年蓦地上前,将她抱着,去了艾雯儿的房间。

一言不发,一件件地帮她穿衣服。

“纪老师,你还气啊?”,她小声地问,语气怯怯的,一副怕被他杀了的样子。

纪景年此刻威严得很,那张黑沉的俊脸上,没一丝表情。

不一会儿,她已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被他拉起,拽着她的手,出了卧室,离开了艾雯儿的公寓。

一路上,她不停打喷嚏,感觉真感冒了。

还没到家,她就发烧了,“去医院!”

“不要,喝点热水就好了,别麻烦了……我想上chuang躺着……”,她抱着他的腰,撒娇地说。

艾香这时下楼,纪景年看到她,愣住,那双深眸紧锁着母亲的脸。

太久不见,她苍老了太多,皮肤远没以前那样年轻了……

“妈——”,纪景年激动地喊了声,艾香抬起头看着他,隐隐地觉得不对劲,“衣服怎么换了?你们这是怎么了?”,艾香连忙问,纪景年的视线还留在她的脸上。

“伯母,纪老师他,他看见了!”,顾凉辰激动地说。

艾香恍惚了下,然后,激动地看着纪景年,只见纪景年松开了顾凉辰,张开双臂,竟直接将艾香抱进了怀里。

“妈!”,纪景年激动地喊了声,大手贴在艾香的背上,喉咙哽咽,这个拥抱,包含了很多。

“阿景!太好了——”,艾香激动地说,眼泪落下。

他心疼母亲的遭遇和苍老,心疼这一家人的遭遇,也感慨自己的眼睛终于是恢复了!

顾凉辰看着他们母子拥抱在一起,会心地笑了笑。

他此刻是激动的吧?一定很激动!只是,都没跟她分享这份激动和喜悦,还那么教训她。心里不禁有点发酸,有点小小的委屈。

他松开了艾香,拇指擦拭着她的眼泪,艾香不停地点头,“好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艾香嘴里不停地念叨。

纪景年莞尔,“妈,您还跟以前一样,漂亮!”,他嘴甜地说了句。

“臭小子!甭挖苦我!”,漂亮什么漂亮啊,她现在就是个糟婆子!

纪景年这才看向顾凉辰,她也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楼梯口走去,“妈,您先去休息吧!”,纪景年扬声说了句,追着顾凉辰上楼。

进了屋,她将艾雯儿的靴子甩掉,赤着脚上了chuang,一头倒下。

“去换睡衣!”,纪景年沉声喝了句。

她一动不动。

“你听到没?!”,没好气地教训。

“没听到,没听到!混蛋!你就是不喜欢我了!混蛋!对你妈都那么亲,对我,你,你还骂我,打我!呜呜……”,她涨红着脸吼,眼泪扑簌地落下,趴在被子里,嘤嘤抽泣。

“你那是活该!”,纪景年对她简直又爱又恨,霸道地将她拉起,粗鲁地拉起被子,为她盖上,起了身去给她找退烧药。

“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凭什么教训我,眼睛看见了,不该高兴的吗?纪景年,你说你恨我,我还恨你呢!我知道,你变了,以前在你心里,我是你的全部,现在不是的了,我就是可有可无的,混蛋!”

她这些咒骂的话,让他苦笑,没理她,去倒水。

她不停地数落这几个月来,心里的憋屈,说着说着,实在没力气了,纪景年将她捞了起来,喂她吃药。

“不吃。”

“张嘴!”

“不吃!死了算了!唔——”,她气呼呼地说,趁着她张口的时候,他的掌心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各种药丸被他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杯沿堵住了她的嘴。

她差点被呛着,咽下了那些药丸。

“睡觉!我去看卿卿!”,迫不及待地想再看到小宝贝的脸,纪景年为她盖上被子后,说了句,出了门。

身体不舒服的她,此刻心思更敏感,直接哭了出来。

“对谁都比对我好!”,酸酸地喊了句,抱着被子,心里不仅跟艾香吃醋,跟女儿也吃醋了……

小宝贝一个人,睡着温暖的婴儿chuang里,睡容甜美,即使睡着了,嘴角依然勾着甜美的笑容,那粉嫩的小嘴唇,曲线优美,白皙的小脸,肌肤滑嫩,通透。

他目光紧锁着婴儿chuang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嘴角泛着chong溺的笑。

“小宝贝,爸爸终于看见你了,很清晰……”,他柔声地开口,眸子里泛着喜悦的泪光,轻轻地吸吮那股淡淡的奶香味儿,一颗心,柔软似水。

寂静的房间里,她抬起眸子,四下里逡巡了一周,仔仔细细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确定,视线是无比清晰的。

是爷爷的角膜,让他重新见到了光明。

他忍不住去了老人家的房间。

那里,静悄悄,属于他老人家的东西,还在,墙壁上挂着一幅相框,里面是他和他战友的合影,穿着海军军装……

“爷爷——”,喃喃地喊了声,想到发烧的顾凉辰,他立即离开。

她没睡着,全身颤抖,打着哆嗦,脸色发白,体内寒热交错。

纪景年褪下衣服,上了chuang,将她圈进怀里。

“纪景年,你坏蛋——”,她趴在他怀里,伤心地控诉,男人的大手帮她脱下衣服,滚烫的肌肤熨帖着她的,给予她温暖。

“我怎么坏了?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任性?!再敢任性,我不会再娶你!”,他霸道又强势地说,手上还戴着她送的铂金指环。

很简单的款式,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不娶就不娶,我还不想嫁给你呢……拽什么拽……看追我的男人多,还是,你这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吃香……”,她气愤地反驳,体内很难受,一阵一阵的寒气袭来,她不禁抱住了他的腰。

“你这么任性、幼稚,也只有我肯收你了!”,纪景年没好气地反驳,嘴角扬着。

“胡说!我只在你面前才这样,我在外面的形象是,是,干练的女强人形象……”,她趴在他怀里反驳,说话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xiong口。

纪景年发笑,“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在她的发dg轻吻。

“因为你,不喜欢我了……对我没以前好了……还要把我让给肖南笙……对卿卿,对你妈,你都那么好……纪景年,你,你是不是不chong我了?”,她抽抽噎噎,心酸地问。

他重重地捏了下她的屁股,“我chong你的时候,你说我没把你当成能共甘共苦的女人,我把你当成成熟的女人了,又说我不chong你!”,他气恼地跟她理论,到底要怎样做,她才满意?

她哑口无言,“就是对我不好了……”,过了一会儿,还气呼呼地说了句。

“以后别刺激我了,好不好?见到你落水,我简直魂飞魄散,你知不知道?”,他小声地哄道,她没回答,似乎,已经睡着了……

健硕的身躯,紧紧地包裹着她纤细的相对于他来说,娇小的身子,闭着眼,他心满意足地睡去。

***

退烧后,她流了一身汗,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房间的门被小宝贝推开,穿着可爱的缀着蕾丝边的白色小棉袄的小女孩如小天使般,朝着chuang边走去。

大chuang很矮,小宝贝正好可以趴在上边,“爸爸——”,快一岁的小人儿清晰地喊出声,纪景年蓦地惊醒,张开眼,看向chuang边,对上一张天使般的容颜。

以为做梦了,眨了眨眼,小宝贝的小手已经探进了被子里,纪景年伸出大手,女儿双手抱住了他的大手。

“宝贝,早——”,纪景年哑声地开口,眼眶泛红。

“爸——爸爸——”,小宝贝那粉嫩的双唇张开,对他激动地喊,露出一口洁白的小乳牙,这时,顾凉辰缓缓张开眼睛。

“纪老师——”,说话时,喉咙干疼。

听到妈妈的声音,小卿卿挑眉,清晰地看到妈妈趴在了爸爸的怀里,小宝贝居然崛起了小嘴,双手用力抓着爸爸的手,一只小脚要抬起,想爬上chuang。

纪景年大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抱上了chuang!

小宝贝高兴地笑出了声,聪明的她还记得把鞋子脱下,然后解开被子,钻进了爸爸的怀里。

“卿卿,卿卿怎么在?”,顾凉辰清醒,头很疼,只见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他怀里了。

“刚刚自己来的。”,纪景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小宝贝,顾凉辰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怀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卿卿,爸爸妈妈还没穿衣服呢,快下去,找外婆玩去!”,她对女儿严肃地说,都还没穿衣服呢!

瞧她躺在他怀里那得意的样儿,她以前要带她一起睡的时候,还不高兴呢!

可能真的异性相吸吧,她就觉得,女儿喜欢他比喜欢她要多很多。

而他也特别chong女儿,真当她是小情人一样惯着,教她怎么不吃醋!以前自己是被他当孩子般呵护着的!

“让她玩一会儿!”,纪景年可舍不得女儿离开,在小宝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宝贝,再叫一声爸爸。”,纪景年抱着小人儿,亲着她,边哄道。

“咯咯咯咯——”,爸爸新长出的胡渣刺得她好痒,小宝贝爽朗地笑出声来。

顾凉辰不满地看了他们一眼,坐起身,扯过旁边的大衣套上,下了chuang。

“爸爸——”

“真乖!真聪明!再叫,妈妈?”

这时,顾凉辰竖起了耳朵,心里有些激动,期待女儿也能叫她,谁知,小宝贝十分不给面子,嘴里一个劲地喊着“爸爸”,顾凉辰好不伤心!

纪景年悄悄地看了眼她的背影,知道她伤心了,莞尔。

“宝贝,不可以不喜欢妈妈,知不知道?”,她也不是不喜欢妈妈,只是对他更亲近些,他很清楚这一点。

顾凉辰从洗手间出来后,见他们父女俩还在chuang上,这时,纪景年竟趴在chuang上,让女儿骑着他的脖子,他在chuang上爬了起来。

“纪景年!赶紧穿衣服去医院!你今天要把复通术做了!”,顾凉辰双手叉着腰,用她那半嘶哑的声音大吼,一副母夜叉的样子。

“为什么?”,纪景年抬起头,疑惑地问。

“我要生儿子!”,她气呼呼地大吼,这个游戏可是她小时候的专利!

纪景年这下明白了,小女人又在吃醋了,将小宝贝放下来,抱在了怀里,“咯咯……咯咯……”

“卿卿这么小,要什么儿子。”,纪景年说了句,“爸爸只要卿卿一个小宝贝就够了,是不是?”,转而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笑着说道,故意刺激那掉进醋坛子里的小女人!

“好啊!以后就你们爷俩过吧!”,顾凉辰气得咬着牙道!

ps:今天六千字完毕!

第236章她永远是第一位的

看着她那生气吃醋的样子,纪景年的男性自尊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在心里偷着乐,双眸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小宝贝。

“宝贝,妈妈吃醋了,怎办?”,他撅着嘴,对着怀里的小宝贝,故意道。

“谁吃醋了?!哈——我才不会幼稚地跟一个一岁小孩吃醋呢!纪景年,你以为你是谁啊?!”,顾凉辰气得简直要跳脚,脸上扬着不屑的笑容,嘴里说着违心的话,那脸色因为心虚而涨红。

死鸭子嘴硬!

纪景年莞尔,在心里嘲笑她。将小宝贝放下chuang,穿上鞋子,自己坐起身,顾凉辰只见小丫头此刻居然双臂撑着chuang沿,仰着头,在那看着爸爸穿衣服。

这丫头,是有多爱他啊!

她以后难不成要一直跟这个小屁孩争chong?

这么想想,也觉得自己是幼稚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让他chong什么chong!

顾凉辰这么一想,上前,走到衣柜边,体贴地为纪景年找衣服。

在他揭开被子时,她立即将小宝贝抱起,不让女儿看他的身子。纪景年chong溺地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嘴角扬起。

下楼吃饭的时候,艾香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煲了粥,烙了饼。

纪景年要去隔壁告诉赵素妍眼睛好了的事,艾香说,一早上已经告诉她了,她刚去菜市场买菜去了,让他们中午都去隔壁吃。

“伯母,辛苦了!”,顾凉辰看着一桌丰盛的早餐,诚心地说了句,觉得让她老人家早起做饭,tg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辛苦的!我现在跟你妈比手艺呢,可不能输给了她!”,这人啊,凡事看开了,心xiong就开阔多了,她现在和赵素妍处得像对老姐妹,即使,以前有过不愉快。

顾凉辰笑笑,“还是您手艺好!”,甜甜地说,在一旁坐下,知道她现在和妈妈处得不错。

“是嘛?阿景,你说,妈的手艺好,还是你赵阿姨的好?”,艾香激动地问儿子,看起来tg幼稚的,纪景年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在跟隔壁的赵素妍比呢,也是在他们子女面前表现。

“都一样啊!”,他笑着道,哪边都不敢得罪!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赵阿姨的手艺好!”,艾香撅着嘴,小家子气道。

“再好,都没我老婆的手艺好!”,纪景年幽幽地说了句,圈住了顾凉辰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原本心里堆着酸意的顾凉辰,这下子,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现在知道叫老婆了,可人辰辰还没嫁给你呢!”,明白儿子的小聪明,这会儿也顺着他的话说。

并不是她急着让他们复婚,是担心赵素妍、顾凉辰不高兴,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提起这事儿,顾凉辰心里又有点怄气了,“谁想嫁给他!”,她小声嘀咕了声,舀了一勺粥,喝下,说道。

纪景年但笑不语,抱起女儿,给她喂饭。

“纪景年!你现在眼睛也好了,你说这婚事,怎么办的?!”,艾香拍着桌子,对纪景年喝道。

“老太太,甭操心。”,纪景年冲老妈安抚道。

“辰辰,你别担心啊,这小子心里肯定想着怎么给你个惊喜呢!”,艾香生怕顾凉辰不高兴,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安定的踏实的婚姻?

“我才不稀罕呢……”,顾凉辰小声说了句。

艾香冲纪景年狠狠地瞪了眼,纪景年仍没回应,继续喂女儿吃饭。

真的不稀罕么?

当然稀罕。

自从他失踪后,她就日思夜想,盼着他回来,跟他复婚,永远跟他在一起……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等,等他复明,恢复自信,然后跟她复婚……

现在……

有点索然无味,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去客厅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机,新闻里正好播放纪敏洪的案子。

艾香和纪景年也看向了电视的方向。

第二次庭审在明天。

“这老东西,是要到枪决的那天才认错么?!”,艾香敲着桌子,恨恨地说道。

纪景年看了她一眼,将女儿放下,“卿卿,去妈妈那里玩——”,女儿很听他的话,快速地跑去了妈妈那。

“妈,不要再为他动气,明天,我会出庭作证,他逃不掉法律的制裁的。”,纪景年平静地说。

“怎么不气,怎么不恨?我曾经对他,百依百顺,死心塌地,到头来——”,艾香痛苦地说,失神地看着某个点,眼角的鱼尾纹很深,眼眶泛红。

在纪景年的印象里,父母一直都是模范夫妻,母亲温柔体贴,纪敏洪虽然是大老板,但对她一直不弃不离,在外面从不曾有任何绯闻。

却不想,他隐藏地那么深。

“妈,别多想了。”,纪景年看着她,沉声说了句,离开座位,去了她们母女那。

***

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双眼视力除了有点散光外,没任何大问题,配了一副散光眼镜,也只有开车的时候需要戴。

“真的完全好了?”,他要带她去看诊,不放心她,顾凉辰直说不去。

“好没好,你看不出来吗?!”,没好气地反驳,冲他翻白眼,那双大眼睛在医院的墙壁上四处逡巡。

小女人还生着气呢,纪景年长臂一搭,将她圈在怀里,“回家吧。”

“去一楼,挂男科!”

“为什么?”

“做手术啊,我要生儿子!”,她理所当然地说道,纪景年终于忍不住,咧着嘴,笑出了声儿。

“卿卿还没满一周岁呢,别忘了,你可是剖腹产,近一两年内不能要的。”,纪景年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下头,看着她,柔声道。

她早产那天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每每想起,像刀刃在心脏上轻轻地刮过,丝丝地疼,丝丝折磨。

顾凉辰这才想起,纪景年莞尔,知道她是一时冲动了,也许是被自己的态度气到了。

这个傻女人,怎么又不自信起来了?

在他心里,她永远是第一位的。

很不满地撇着嘴,瞪着他,甩开他的双手要走,纪景年赶忙跟上,捉住了她的左手,十指相扣,“我讨厌你!”,顾凉辰很不满地说,耍孩子脾气。

他莞尔,侧着视线,紧锁着她的侧脸。

我爱你。

他心里却在说这一句。

***

所有朋友都知道他复明了,纪景年和顾凉辰约了所有人在家里吃饭。

肖南笙第一个赶来,只身一个人,为昨天的事,向他们道歉。顾凉辰本以为他不会来的,微笑着接受他的道歉。

她是何德何能啊,能够被肖南笙恋慕,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对她好是因为,他是纪景年的好兄弟,而且,之前两人一直有恩怨,所以,他是在弥补对纪景年的那份兄弟之情。

肖南笙和她站在院子里,纪景年有点不安地站在门口,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辰辰,你别往心里去,昨天,我是太压抑了,才说了出来。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喜欢过两个女人,结果,都不能……现在要结婚了,心里有苦闷,才会——”,肖南笙转过身,面对着顾凉辰,微笑着说。

“不过,既然说出来了,我心里坦荡多了!”,肖南笙苦笑。

“嗯,好好对待你的未来老婆,日久生情!”,她笑着说,这时,大门口又有人进来,是艾雯儿和小北方,艾雯儿带了一瓶红酒,顾凉辰招呼他们进去。

钱勇骏和苏冬城一同进来,纪景年和顾凉辰见到苏冬城很是诧异,“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我会来?”,苏冬城戏谑道。

“坐!”,纪景年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苏冬城能来,他很欣慰,这个兄弟,他也不想失去。

“老纪,我跟你,兄弟归兄弟,其它的,跟咱们没关系!”,苏冬城沉声道,掏出烟盒,正要抽烟,见着站在茶几旁的小人儿,连忙收起。

“卿卿,姑父——冬子叔抱抱来!”,朝小宝贝张开双臂,开始说错了话,连忙改口。

小卿卿害羞地走近,被苏冬城抱在了怀里。

“冬子,我当你是朋友,才叫你来的!”,纪景年在他身侧坐下,将女儿抢了过来。

“柔柔现在不是不傻了嘛,苏冬城,你作什么作?”,肖南笙不悦道。

“打住!甭跟我提那女人!”,苏冬城本能地反驳。

“就让他作吧!我们这一圈里,还就他最先结婚的,这丫心里一直憋屈着呢!”,钱勇骏拍了下苏冬城的肩膀,笑着打趣。

“卿卿,找姑姑她们玩去……”,纪景年对小宝贝说了声,小卿卿听话地跑开了。

“得了,都别提吧!”,纪景年沉声道,“老钱,我有话单独跟你说!”,纪景年站起身,对钱勇骏道。

钱勇骏当然清楚是什么事。

“江雨蓉会出庭作证,到时,你提问的时候,记住,不要给她造成二次伤害!我希望你道德点!”,两人在书房里,纪景年严肃地说。

钱勇骏的风格他是清楚的,言辞犀利,抓到论点,不依不饶,直击对方要害。

“老纪,我虽然一贯毒舌,但是,道德底线还是有的!”,钱勇骏沉声道。

出去的时候,只见苏冬城他们和艾雯儿她们正凑一桌在打牌,艾雯儿和苏冬城看起来十分自然,并没任何暧昧。

“吃饭了!都去洗手吧!”,围着围裙的顾凉辰出来,吩咐道,纪景年开始摆筷子。

饭桌上,钱勇骏滴酒未沾,为了明天的庭审;苏冬城喝了不少,跟艾雯儿划拳;肖南笙喝得也很高,纪景年滴酒未沾。

顾凉辰小酌几口,双颊已经泛红,又要端起酒杯,被纪景年拦下,不准她再喝。

“雯儿,跟哥说,你现在喜欢的是不是,唐司漠那小子?我跟你说,那小子,配不上你!”,苏冬城酩酊大醉,边说着,边敲桌子。

艾雯儿冷哼,“苏冬城,你管得宽了,你跟纪芯柔tg配的,赶紧去找她吧!”,对他挖苦道,不怕他恼。

“我找她干嘛?我现在逍遥着呢,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艾雯儿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真脏!这点,还配不上纪芯柔了!”

“别跟我提她,我都快忘记那傻子长什么样儿了!”,苏冬城倒在桌上。

晚上九点,一行人散去。

唐司漠不知怎么进来大院的,在门口似乎等很久了,见艾雯儿出来,上了前,“你来干什么?”,艾雯儿冷酷道,企图甩开他的触碰,唐司漠强硬地将她抱在怀里。

拖着她,打开车门。

其他人也没管,不怕唐司漠把艾雯儿怎样。

在气场上,唐司漠是永远强不过艾雯儿的,即使,她喝醉了。

蓝色跑车扬长而去。

“小北方,我送你!”,艾雯儿走了,这小北方就落单了,钱勇骏扬声说了句,小北方摇头,“我男朋友在大院门口等我呢!我先走啦,各位!”,小北方礼貌地招呼完,立即走了。

“老钱,你送阿笙,我开辰辰的车,送冬子!”,纪景年吩咐,正好他们俩都没喝酒。

“没问题。”,钱勇骏道,拉着肖南笙的衣袖,朝自己的车走去。

烂醉如泥的苏冬城被纪景年塞进了车里。

“纪老师,你小心点开!眼睛才刚好!”,顾凉辰有点不放心,叮嘱,早知道不喝酒了。

“没事!”,纪景年对着窗外的她说道,“进屋去吧,外面怪冷的,我马上回来!”。

“嗯!”,顾凉辰让开,走到院门口,看着钱勇骏的车和自己的车离开。

纪景年在大门口的时候,见方小北上了一辆摩托车,扬长而去,钱勇骏的车朝着反方向离开,他按了按喇叭,钱勇骏回了两声。

“老纪,我们还是好兄弟,为了那傻子,不该翻脸,上次……是我的不是……”,苏冬城坐后座上,满身酒气,嘟囔着。

“我可一直没介意!不过,你以后别傻子傻子地叫柔柔,她在你眼里即使再不堪,但是,他是我妹妹!柔柔现在不会缠着你的,她在慢慢改变。”,戴着眼镜的纪景年开着车,扬声道。

“那最好!现在我活得,轻松多了……”,苏冬城说罢,就要闭眼,这时,车身猛地朝右侧倾斜,“老纪,你特么——”,苏冬城身子大幅度摇晃,差点吐出来,气愤地吼,这时,只感觉车子急刹住,一股轮胎的焦味刺鼻!

“怎么了?!”,苏冬城大吼,酒意清醒了七分!刺眼的亮光照得车里亮如白昼!

“冬子!趴下!”,纪景年说罢,趴下身子,苏冬城反应迅速地趴倒——

ps:今天还有更新!

第237章为什么还不复婚?

马路上,刚刚上演着惊险的一幕,一辆无牌照的suv朝着一辆白色的奥迪直冲而来,白色奥迪敏捷地向右躲闪,在要撞到路两旁的护栏时,急刹车停下。

这时,有戴口罩的男人上前,朝着轿车里开枪,纪景年喊了声,和苏冬城一起趴下!

挡风玻璃发出碎裂声,一整块玻璃如蜘蛛网,破了一个洞,碎裂的纹络散开……

纪景年第一反应是,杀人灭口!

子弹落进来,没伤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警车的警笛声传来,歹徒想再次开枪,这时,另一道枪声响起,那人倒地,警察迅速赶来,将现场包围,拉了警戒线。

“特么的!谁想害老子?!”,苏冬城见纪景年下了车,他也下去,恼怒地吼。

“你们没事吧?”,穿着黑色风衣的方岩出现在他们跟前,沉声问。

原来刚开枪打伤了匪徒的是,方岩,此时,那名匪徒已被警方控制。

纪景年摇头,“再次感谢!”,这已经是方岩第二次及时出现了,“我来找艾雯儿的,赶巧了!”,方岩诚实道。

“艾雯儿被唐司漠那小子拐走了!”,苏冬城扬声说了句。

方岩脸色微变,“我先走一步!”,说罢,立即离开。

纪景年和苏冬城被警察带走。

纪景年没敢告诉顾凉辰今晚遇袭的事,在电话里说,公诉方找他讨论明天案子的细节,他今晚不回去了,让她早点睡。

顾凉辰将信将疑,抵不住困意,睡去了。

“江雨蓉那边,有人保护吗?”,警局里,纪景年冷静地问,苏冬城倒在隔壁的桌上,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有!她一直被检方重点保护着。”,副局长对纪景年客气地回答,不一会儿,公诉方的检察官过来,跟纪景年去了隐蔽的房间。

“看来,纪敏洪的余孽还很多,这场庭审比想象中的,要艰难!”,纪景年抽着烟,对对面的检察官周毅,沉声道。

周毅曾是他的下属。

“师父,无论再艰难,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放心吧!”,周毅乐观地说,纪景年点头,有些黑暗,两人皆心知肚明。

纪敏洪的背后,有一整张关系网,大部分已落网,当然,也不排除还有漏网之鱼。

这是一场恶战,是法律正义和黑暗势力的一场较量和对决!

这一晚,纪景年坐在警局里,冥想了一整夜……

***

顾凉辰隐隐地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作为一名律师,她还是有这方面的意识的,早上看新闻的时候,听说昨晚附近发生了枪击案,会意出了什么。

并未多害怕,只知道纪景年现在是安全的。

没告诉艾香,吃过早饭,她收拾了下,没带艾香去庭审现场,艾香也不想去,她自己一个人打车去了法院。

之前就听说,江雨蓉和纪景年今天都会出庭。

今天纪敏洪的辩护律师变成了钱勇骏的父亲,钱成。在律师界威望举足轻重的一位老律师,全国十佳杰出律师之一。

庭审开始,纪敏洪被法警带上法庭,双手戴着手铐,他穿着卡其色的上衣,表情严肃,比之前老了很多,眼袋很重。

这样的人,应该是连血液都黑了吧?

不然,三番两次地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庭审半小时后,一名重要证人被带出庭,她就是江雨蓉的恋人,陶文赫。

那是一名外形tg拔,面容英俊的青年,气质冷峻的男人,不到三十岁。目光里带着恨意,看着纪敏洪。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这个老禽兽糟蹋成那样,他心里肯定是极恨的!

她平静地观察。

公诉人让陶文赫详述他被纪敏洪限制人生自由的经过,陶文赫一一说明,并说出当初为何被纪敏洪非法限制的。

在陶文赫叙述事情经过后,江雨蓉被带上庭。

她一身黑色大衣,头发散着,皮肤白皙,有点苍白,坐在证人席位上,就坐在陶文赫身边。

公诉人没有让她叙述纪敏洪对她的兽行,只是将她的叙述文件呈给了审判长。纪敏洪的辩护律师,钱成这时发问。

纪景年坐在法庭外的监控室里,在听到钱成问的那些尖锐的问题时,不禁气恼!

他昨晚叮嘱过钱勇骏,没想到,今天的律师换成了钱成,他担心的事,发生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纪敏洪他确实强bao了我!变着法子折磨我,我说的是事实!我没撒谎!我神经没有问题!”,江雨蓉的情绪十分激动,脸色涨红,因为钱成律师说,她在撒谎!

“肃静!”

审判长敲了下锤子,全场安静下来,“审判长,这是我当事人的性功能检测报告,报告上明确地说——”

“假的!他每次都有吃药!每次都吃药——”

江雨蓉在看到陶文赫的脸时,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她没有脸在他面前说出纪敏洪对她的那些无耻的兽行,而那些如噩梦般的记忆,也在折磨着她,二次伤害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在公诉人的反对后,法庭宣布休庭二十分钟。

太卑鄙了!

这是顾凉辰对钱成的评价!

竟然说江雨蓉精神不好,纪敏洪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你跟我走!”,休息室里,陶文赫拉着江雨蓉的手腕,冷声道。

“你要我去哪?!”,江雨蓉激动地喊。

“我们不作证了!”,陶文赫“一鸣惊人”,包括纪景年,和周毅面面相觑。

“陶先生,请您冷静点!”,周毅连忙上前安抚。

纪景年双臂环xiong,静观其变,想必陶文赫也是为了江雨蓉,不想她在法庭上再次受到伤害。

“我特么冷静个p!”,陶文赫野性十足的样子,有将纪敏洪宰了的冲动!

“你不作证,是你的事,我要作证!”,江雨蓉笃定地说,甩开陶文赫的触碰,走到角落里,蹲下,双臂环xiong,头趴在膝盖上。

此时的滋味,还不如死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白白地死去,不能便宜了纪敏洪!

纪景年在江雨蓉的面前蹲下,“谢谢你。”,他平静地说,江雨蓉抬眸,看了眼纪景年。

“谢谢你们,今天肯出庭,没有你们这对证人,纪敏洪将逃脱很多罪责!”,纪景年扬声道,陶文赫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休息室的门开,穿着一身素色大衣的顾凉辰进来,走到纪景年的跟前,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你没事吧?”,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关切地问。

纪景年莞尔,“我没事。”,笑着说。

看着她平静的带着关切眼神的脸,纪景年欣慰于她的沉着,顾凉辰mo了mo他的脸。

“江小姐、陶先生,我们都是受害者,他是纪敏洪的亲生儿子,却被他害得曾双目失明,就在昨天,眼睛才复明。我呢,曾经也被纪敏洪的人,捅了一刀,从鬼门关tg过来的!而他的亲生父亲,我们的爷爷,也是因为纪敏洪死的!而就在昨晚,纪敏洪等人的余孽,竟然还要杀人灭口,差点把纪景年害了。这样恶贯满盈的恶棍,如果逍遥法外的话,后果——”

顾凉辰双臂抱着纪景年的腰,看着江雨蓉也看着陶文赫,一字一句道。

纪景年这才知道,原来她知道昨晚的事了。

面对她的沉着与从容,他欣慰,心脏在悸动,为她。

“后果,我们无法想象,只知道,会有更多的,像我们这样命苦的人,会被他祸害。所以,恳求你们,继续作证吧,让他早日得到法律的严惩!”,她有些激动地说。

只见陶文赫走到角落里,将江雨蓉拉起,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拉进怀里,江雨蓉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怀里,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江雨蓉流着眼泪,痛苦地说,身子被陶文赫紧紧抱住,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无能。”,陶文赫沉声道。

顾凉辰和纪景年悄悄地出了休息室,“江小姐真可怜。”,出了门,她小声道,腰部被纪景年抱住。

“老婆,你真好。”,纪景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

她脸一红,“我哪里好!”,她红着脸道。

“哪里都好!”,他厚着脸皮地说,心脏却不停地悸动着。

“纪老师!我现在才后怕起来,怕你昨晚真出事了!这帮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赶尽杀绝啊!”,顾凉辰激动地说,担心纪景年的安危。

这时,休庭即将结束,戴着手铐的纪敏洪被法警带过来,朝法庭里走去,“纪敏洪!你还是不是人啊!他是你的儿子!”,顾凉辰没忍住,冲那禽兽不如的纪敏洪大吼。

纪景年拍了下她的肩膀,双眼狠戾地瞪着纪敏洪,纪敏洪的视线与他相对。

“纪敏洪,我一定不会让你逃了的!”,纪景年狠戾道,纪敏洪睨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狡猾的笑。

“禽兽!畜生!”,顾凉辰也看到了纪敏洪那狡猾的笑,厉声嘶吼。

“别喊了。”,纪景年拉住她,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一会儿我出庭。”,他低声说了句,两人额头对着额头,抵在一起。

“我现在,其实只担心你的安危!”,顾凉辰看着他,柔声地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事的。”,纪景年乐观地说,此时,钱勇骏和钱成走了过来,见到他们,点头打招呼。

“钱叔!”,纪景年会意钱勇骏那歉意的目光,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

“阿景!”,钱成冲他微笑着招呼。

“敢问钱叔,您在你的当事人辩护的时候,还有没有道德底线?”,纪景年不客气地指责。

“阿景,我只问我该问的问题,不遗余力地为当事人辩护,这也是我身为律师该有的职责!”,钱成笑着说道,一副泰然自若的样。

可这在顾凉辰看来,是圆滑,是老谋深算。

“法外有情!也请您尊重一下证人的感受!”,顾凉辰冲着钱成的背影,大声地吼。

钱成头也不回地向前,钱勇骏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

“纪老师,你说,他这样的律师,真的算是成功的律师吗?”,顾凉辰疑惑地问,纪景年看着她,摇摇头,“你说得对,法外有情,他这样不顾证人感受的律师,算不上成功的律师!只是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后说不定会知法犯法……”,纪景年对她微笑着教导。

小丫头的思想觉悟越来越高了。

“没错,他已经开始走偏路了,江小姐明明被——还说她是神经有问题。”,顾凉辰说道。

***

纪景年出庭作证,面对钱成的刁难性问题,他对答如流,并且小心谨慎,不让对方抓到一点把柄和漏洞。

并且,公诉人也向法庭陈述了昨晚21点20分,纪景年发生的意外,提供了那名被打伤的匪徒的证词。

第二次庭审结束,以目前的形势来说,纪敏洪不可能被判无罪。

顾凉辰和纪景年是坐法院的警车回家的,有警察在他们家周围,保护着他们。

刚到家,艾雯儿抱着小卿卿出来。她不放心,打算以后每天留在这保护他们,直到庭审结束。

“哥——”

纪景年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别多问,怕母亲担心。

“都别瞒着我了,警察在附近监视一上午了,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艾香连忙道,纪景年和顾凉辰相互看了眼。

纪景年说出了昨晚的实情,让大家之后出门要小心。

“这个老不死的!”,艾香对纪敏洪恨之入骨!

“又是师父救了你啊——”,艾雯儿问,眉心微皱,想起昨晚自己差点被唐司漠在车里占了便宜,被方岩抓个正着的窘境,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

纪景年点头,然后不悦地瞪着艾雯儿,“你跟唐司漠藕断丝连的是怎么回事?!”

“谁跟他藕断丝连了?!是他对我纠缠不清!”,艾雯儿激动地说。

“那最好!”,纪景年冷硬道,站起身,抱着女儿上楼。

“雯儿,你别生他的气啊。”

“我才没有呢,我这两天不走了,就做你们的保镖了!”,艾雯儿在沙发上躺下,没心没肺地说。

顾凉辰见她没事,上楼去了。

***

小卿卿一个人在chuang上玩,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她走了进去,他在冲澡。

她帮他刷背,洗好澡后,帮她穿好衣服,她才出门,被他从身后拥住,“卿卿在呢——”,她红着脸说,身子被他推着朝chuang边走去。

小卿卿看到爸爸妈妈,撅着小嘴,站起身,张开双臂,也想让爸爸抱着。

“哟,小宝贝吃醋啦?”,顾凉辰说道,转过身,当着女儿的面,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不——哼——”,小卿卿气呼呼地看着妈妈,顾凉辰变本加厉地居然亲了纪景年的嘴,“臭丫头,妈妈的醋你也敢吃!小没良心的!”,她松开纪景年,将小卿卿抱住,在她的脸颊上忍不住亲了好几口,对女儿简直是又爱又气!

“小宝贝,忘了爸爸不在的时候,是谁把你把一点点地拉拔大的了?是妈妈,知道吗?”,她对女儿柔声说教着,纪景年在她面前蹲下,仰着头看着女儿,握着她的小手,亲吻她的掌心,“小宝贝,妈妈是大宝贝,你们都是爸爸的宝贝。你要爱妈妈,比爱爸爸还要爱,知道吗?”,纪景年无比认真地说,双眼里染着泪光。

他的话,让顾凉辰的心一下一下地悸动。

就说嘛,纪景年怎么会不在乎她了……

“你前晚对我,还那么凶——”,委屈地说,纪景年上了chuang,将她她们母女拥进怀里。

“那是凶吗?那明明是在乎。你知道我怕水,你还任性地为了刺激我,掉进去——那瞬,我多怕失去你……”,纪景年贴在她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让你想起董雪瑶掉水里的时候了?”,她小声地问,纪景年苦笑。

“没错。我宁愿看不见也不想你冒着生命危险……”

“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喝醉了才耍酒疯的!”,顾凉辰连忙打断,小卿卿听不懂爸爸妈妈的话,趴在妈妈的怀里,悄悄地睡着了。

“宝贝……这几个月……辛苦你了……”,他深情地说,亲吻她的耳边,她闭着眼,身子在颤抖。

“你以后要好好弥补我!”,她撒娇地说,纪景年莞尔,含住她的耳珠。

纪景年无言,沉默地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细腻的吻,让她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他因为昨夜无眠,沉沉睡去,女儿被他抱在怀里。

顾凉辰就那么傻傻地坐在chuang边,看着他们父女俩的睡颜,嘴角上扬。

这几个月不觉辛苦,是她心甘情愿地付出的,也不算是付出,都是她应该做的吧。只是,他为什么迟迟不提复婚的事呢?

***

案子还在审理中,钱勇骏退出辩护,只有钱成在为纪敏洪辩护。

纪敏洪等人一天不被判刑,所有人一天不得心安。终于,江雨蓉被证实,没有患有精神病,她的证词被法庭接纳,加上陶文赫和纪景年的证词,以及之前被当替罪羊的陆博轩等人的证词,庭审有了进展。

顾凉辰再次见到陆博轩的时候,是在法庭上。

他穿着囚服,剃着光头,看到她时,与她四目相接。

顾凉辰视线作短暂的停留,然后,看向一旁的纪景年。

往事不堪回首,对陆博轩,她没有同情,只觉得他咎由自取。

她也感激身边的纪景年,将她从囫囵中拉出,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做陆博轩的情妇,否则——

庭审,暂时告了一段落,法庭择日宣判纪敏洪等人的罪行!

***

以纪景年的经验,纪敏洪最轻也要被判处死缓。

江雨蓉和陶文赫等不及最后的审判,他们急于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家人为他们办好了移民,以后在新加坡定居。

纪景年和顾凉辰分别对陶文赫和江雨蓉劝说了一番,希望他们能摆脱阴影,好好在一起。

在12月20号,纪敏洪等人的最终审判到了。

纪敏洪和唐司佑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其他犯罪同伙也得到了应有的严惩,陆博轩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这件案子,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一家人的心,终于安下。

艾香领着他们去庙里祭拜了纪爷爷,告诉他老人家这个好消息。

眼见着,一年一度的,令人心情惆怅的圣诞又来了,顾凉辰很排斥这个节日,即使,纪景年早已完全走出,她也心有余悸。

纪景年倒是有要大肆庆祝一番的架势,早早地买了很多小礼物,小彩球和彩带,说是要给院子里的松树点缀一番。

“顾凉辰!”

“干嘛?!”

“出来!跟我一块弄!”

“我才不要!卿卿,跟妈妈进屋,外面太冷了!”,顾凉辰看了眼蹲在松树前的纪景年,脑子里晃过很多年前,他蹲在操场上做圣诞树的情景……

心头一酸,抱着女儿去了隔壁。

混蛋!

他到底想怎样,还不复婚,她最近都暗示他很多次了!

他像没反应似的!只字未提!

待纪景年将一颗圣诞树全部装点好后,再去屋里找人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

去隔壁找了,只有卿卿和赵素妍在家,赵素妍说,她刚刚出去了。

纪景年连忙出门去找。

她没走远,一个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绕着操场走。

纪景年朝着她跑去,在她跟前,堵住了他,他喘着粗气,“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来干嘛?”,他沉声问,语带责备。

“出来走走。”,她淡淡地说,绕开他,继续向前走。

纪景年!你这个混蛋!

离婚是他提出的,她提了很多次都没离成,他只提那么一次,两人当初就离了。

之前要复婚,她也提了很多次,他一直推脱……

她心里在不满地咒骂,纪景年上前,拉住她的衣袖,“生什么气?”,轻声地问。

“谁跟你生气了!烦!”,甩开他,没好气地吼,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纪景年嘴角扬起,抄近路,横穿操场中央,她跑了大半圈,被他堵了个正着,“你——啊——”

她话还没吼完,身子被他抱起,直接抗在了肩头,纪景年迈开大步朝着自家走去,小女人在她的肩头不停地拳打脚踢,嘴里不停地数落着他——

“为什么还不复婚?!混蛋!我恨你!不嫁了,再也不嫁了!”,她哭喊,眼泪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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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求婚

寒冷的冬夜,月朗星稀,寂静的大院操场上,小女人的叫喊声、咒骂声不断。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女儿都快一周岁了,他们还没复婚,他也一直只字未提,每当妈妈或者艾香问起时,他都打哈哈。

这让她觉得,他对她很不尊重!而且,好像是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一样!

她觉得自己受的委屈够多了,她承受地也够多了,本以为,在他复明后,他会第一时间和她去领证的!

她终于是忍不住吼出来了。

纪景年莞尔,嘴角上扬,扛着小女人朝着那两栋比邻的宅子靠近。

“把我放下!纪景年,我要跟你分手!我受够你了!真的受够了!”,趴在他的肩头,双手捶打他的后背,十分用力,双腿被他的铁臂圈住,动弹不得。

“小点声,就不怕丢人?”,纪景年终于开腔,说了句让她咬牙切齿的话!

“我就不——”,刚大声反驳,意识到这里住的都是些军区老干部,她连忙住嘴,转过头,竟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纪景年吃痛地惊呼,咬着牙,“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想嫁给我。”,他得意,幽幽地说,“嗷——”,随即,一声尖叫,小女人将他的耳垂咬出了血。

“谁想嫁给你,我才不想!”,她挣扎,怒吼。

这可恶的纪景年,尽欺负她!

自己也够不争气的,无论是十八年前还是十八年后,居然都是她要嫁给他!

纪景年的脑子里,还清晰地浮现起那个小辰辰对他告白的画面,那么小的人儿,再将她放下,扣住了她的肩膀,和她对视。

她瞪着他,脸上染着莹莹的泪光,甩开他的触碰就要跑,他长臂一捞,圈住了她的腰,将她转过,面对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她的脸。

“看什么看!我看你就烦!”

纪景年却笑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那张脸看,看她是否和那个六岁大的小女孩一样。

感受到他炽烈的目光,她也看向他,情绪渐渐地平静。

寒冷的冬夜,呼吸时,鼻子是酸涩的,四下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

彼此心中涌动着一股爱的暖流,以炽烈的眼神,传达给彼此。

眼前的他,看自己的目光那样炽烈,怎么会不爱?不在乎?不尊重?

“看什么啊,回家了!”,她回神,低声说了句,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不管结不结婚了,不过是两本红本子而已。

他们不是夫妻,早胜似夫妻了。

他松开她的手,她转身朝院子里走,他没拦着,跟在她身后,与她以前以后,进了院子。

刚进大门,顾凉辰的身影顿住。

院子里,靠右边墙壁附近的一株轻松,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彩灯一闪一闪,树上尽是各种小礼物,还有小彩球。

先是愣了下,然后苦涩地笑笑,又不是小女孩了,才不会喜欢这些,他布置这个是为女儿的吧。

她正要朝屋里走去,想到卿卿还在隔壁,连忙转身,“我去找卿卿。”,看了他一眼,说道。

在经过他身边时,手腕被他捉住,身子被他拉着,朝那株圣诞树走去。

“你干嘛啊——”,她跟在他身后,孩子气地问,并未挣开他,很快,两人已经到了圣诞树边。

“喜欢嘛?”,纪景年松开她的手,微笑着问。

“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喜欢的。”,实话实说,确实不喜欢,尤其是,看到它就想起了那很尴尬的往事。

干嘛要过圣诞节,不知道她最讨厌这个节日的嘛?

于她而言,圣诞节,就是他和董雪瑶的纪念日,不管他还爱不爱她,而且,圣诞节还是董雪瑶的忌日。

身子被他从身后抱住,纪景年双臂拥着她的腰,那彩色的小灯光照亮了他的脸,表情有点失落。

“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也要送给你,以前答应过的,不记得了?”,他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做了一个圣诞树给董雪瑶,她以为是送她的,他依稀记得,在得到否定答案后的她,那小小的脸上,染着的,失落的表情。

记得,怎会不记得,就算当初年纪再小,关于他的记忆,她都很努力地,一直记着。

“那是小时候喜欢的,现在早不喜欢了!”,而且,经历了后来的事,教她还怎么喜欢?

这个笨蛋,情商还是那么低!

“那也是欠你的。”,他低声道,下巴抵在她的发dg,“做这个圣诞树,跟你过这个节,也是想告诉你,我对董雪瑶已经完全释怀了,以后这个节,就和其它的节日一样,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不要有任何任何的阴影。而且,这节日应该属于我们的重逢日。”,那年圣诞,两人重逢,处境尴尬。

还清楚地记得她躺在酒店chuang上,衣衫不整的样子……

她脸红,心跳也加速,“才不要,那样的重逢太尴尬了!”,她曾幻想过和阿景哥重逢的画面,却从没想过是在那样的情境之下!

“嗯,我后来才知道,那晚叫你去我房间的人,其实是纪敏洪。他想引我犯错,离开检察工作。”,纪景年解释,那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房间里。

“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是你不洁身自好,找酒店公关的!”,她惊讶地问,却不想,那是纪敏洪撒下的网。

“臭丫头,这么不相信我的为人!”,纪景年教训道。

“你不也是,最初还不相信我,以为我真是在酒店卖的!”,她嘀咕道。

“不说这些了,总之,我活了三十多年,就只有你这么个女人,你应该觉得捡了大便宜了!”,纪景年幽幽地说,无比自豪的感觉。

她的手肘用力地捣了一下他的xiong口,“你的意思,就好像我不是只有你一样!我也一直只有你的!”,她大声反驳。

“嘘——不怕被我妈和阿姨,还有小宝贝听到?”,他笑着说,顾凉辰的脸更加涨红。

“赶紧进屋了,这圣诞树有什么好看的,也就逗逗卿卿还差不多,纪老师,你追女人的水平能不能提高一点?”,顾凉辰抬起头,对他幽幽地戏谑道。

只见他长臂一伸,探向圣诞树,拿了什么,握在手里,“现在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个?”,手在她面前摊开,一只紫色的,华美的绒布盒出现在视线里,然后,他单手打开——

钻石的光芒在莹莹闪烁,通透,耀眼。

她呆愣着……

这枚钻戒,还是以前的那枚,他曾经向她求婚过的那一枚,在他失踪后,她一直在找,可惜,一直没找到。

纪景年的心在颤动……

他怎会不想跟她复婚,只是一直在等一个有意义的时机罢了。

“顾凉辰,我曾经一直以为,你不够爱我,对我,总是一味地排斥,而我,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爱你的表现,一直在默默地做一些以为是为你好的事。你呢,一直表现地很不屑的样子,还说我自以为是。直到,这次失明被你找到,你站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地说爱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爱我。而在我失明的这段时间里,你对我的悉心呵护……”,属于纪景年的,那低沉饱含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顿了下,又开腔,每一个字,都轻轻地,颤动着她的心。

“你的悉心呵护,让我倍感感动,我也自卑地认为,你是在可怜我才会这么做,对你,一直很冷漠,你却对我不弃不离。而我,也是真心需要你的呵护的,享受着你的照顾,也从中感受到了你的爱。使即使失明的我,也能感受到那股温暖的阳光。”,动人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起,没有华丽的字眼,也不是很煽情的叙述,只是平静的陈述,这些话,却在打动着她的心,也让她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种种

他的xiong膛,一如以前那般温热,被他圈在怀里,面前是那枚不算华丽,钻石也不算大个的钻戒。

爱情,不应该用钻石的大小、戒指的华贵来衡量。

眼前的这一枚,即使很普通,却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你爱我,也让我感受到了爱,在我人生最最低谷、最最黑暗的时候。辰丫头,我常常在想,我该怎么回报你?我又怎样才能配得上你?我对你的那些亏欠,又该怎么弥补?”,纪景年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带着哽咽。

“我说过,这一次,是换做我爱你!是我在回报你!你以前对我付出那么多,而我,一直在气你!现在,你就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她立即反驳,一个激动,之前的委屈全部消失了,此刻,已经被纪景年感动了,俘虏了。

他笑着,双眼里闪烁着泪光,“那么,顾凉辰小姐,你愿意再次嫁给纪景年先生吗?”,他看着她,微笑着问,已经捉住了她的手。

我愿意!

差点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在左手被他捉住后,她没有说出,而是,猛地甩开,“你,你在跟我求婚?”,看着他那张带着惊讶的脸,她煞风景地问。

“当然!总不能直接拉着你去民政局吧?那样,对你多不公平!”,他一副对她多好的样子,说道。

“求婚?就在这里?就一棵圣诞树?一枚钻戒?就,就想把我打发了?”,这混蛋,想得倒很美,以为轻轻松松地就能把她娶进门了?

“那你还想怎样?!”,纪景年十分不解地问。

“第一次求婚,还有玫瑰乐队呢,这次,还不如上次!”,故意刁难他,谁叫他之前那么拽!

“这不是意义不同嘛,这圣诞树,代表我对你的承诺,对董雪瑶的彻底了断!”,纪景年大声说道,然后,捉住她的手,拿着那枚戒指,往她手上套。

记得上次求婚,她那时候怀孕发福,戒指根本没套上,现在,她身材早恢复了,应该很顺利能套上的。

“那也不可——”,反驳时,无名指上已经多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大手托着她的左手,“不到不小,刚刚好。”,纪景年笑着说。

“我——”

她要反驳,身子被他猛地抱住,“老婆,我爱你!”,一声“老婆”,叫得异常亲切自然,那一句“我爱你”,却是发自肺腑的。

纵使她有再多的不情愿,也被他这句久违的话,感动地毫无反抗的能力,顾凉辰就那么不争气地趴在他怀里,感动地掉着眼泪。

虽然差那结婚证,但是,两人早已是老夫老妻了。

纪景年拥着她,嘴角扬起,往事一幕幕,总觉得,两人在一起甜蜜的时间很少很少。

有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去做。

“小老婆,现在成大老婆了,辰丫头,你真长大了,也成熟了。是心甘情愿地要嫁给我的吧?要知道,我现在算个穷光蛋,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的一个老男人。”,他仰着头,苦笑着说。

“你没钱,但是,你老婆有钱!你没工作,但是,你大老婆能养着你!”,顾凉辰推开他,霸气地说道。

两人面对面,纪景年不禁笑出来,她也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蓦地低下头,捧住她的后脑勺,狂野地吻住了她!

她也立即反手抱着他,与他热吻在一起……

夜空中飘起了雪花,两人在凄冷的世界里,拥吻,严寒奈何不了他们!

“啪啪啪——”

清脆的,小小的掌声传来,两人依依不舍地松开彼此,看向掌声来源处……

小卿卿被外婆抱着,正对爸爸妈妈拍着小手,赵素妍欣慰地看着这一幕,艾香立在一旁,也鼓了鼓掌。

顾凉辰红着脸,转过身,不好意思看她们。

“终于苦尽甘来了啊——”,艾香红着眼眶说,“我就知道,阿景不会辜负辰辰期许的。”

“好了,都进屋吧!外面怪冷的,下雪了!”,赵素妍大声说,喉咙也有点梗塞。

“这两爷爷以前乱点的鸳鸯谱还真——”,艾香说着说着,笑了,进了屋。

***

吃过晚饭,纪景年竟然拉着她说,今晚回家住。他所谓的家,是指他们以前的家。

刚开门,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味扑鼻,打开灯,一大片鲜艳的玫瑰花映入眼帘……

身子被他推了进去,客厅中央,成了花的海洋,一支支红玫瑰被摆成了心形。

“这——”

“现在还说不说,没有玫瑰了?”,纪景年抱着她,贴着她耳边道,“999朵,不求天长地久,只求能和你过完余生,不再有疾病、不再有分离。”,他温柔地说,他这朴实的话,让她动容,不争气地又想掉眼泪。

“纪老师,你是不是发高烧了?”,她煞风景地说,还伸手抚mo他的额头,纪景年捉住她的手,表情严肃。

“不然,怎么会这么浪漫?还是那个木讷的纪景年么?”,她傻乎乎地问。

纪景年表情严肃,“我本就不喜欢这华而不实的一套,奈何,你们这些肤浅的女人就喜欢这些!所以……”,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得罪她了,连忙打住。

“不喜欢就不要弄啊,人家又不是真的在乎!只要你对我还像以前那样好就成了!”,他学起浪漫来,她还真不习惯。

这女人啊,还真是复杂!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吧?!”

“喜欢!谢谢纪老师!”,她大声说了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不用谢,今晚,在……上……好好表现,就是对我的最大的感谢……”,纪景年贴在她耳边,邪恶地说。

“你,你……讨厌!”,说罢,推开他,跑到那一大片玫瑰花边,低下头,深呼吸……

纪景年还站在玄关处,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目光温柔。

在他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她在空间里的留言,他都看到了,她的爱,他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幸福与荣幸。

曾经那个一直生活在枷锁里、愧疚里的纪景年,现如今,真的幸福了……

她去洗澡了,不让他跟着,神秘兮兮的样子,纪景年感觉她是在给他惊醒。不过,出来的时候,她身上裹着厚实的浴袍,一个劲地叫他去洗澡。

他去了,她神秘兮兮地将房门关上,打开衣柜,找啊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套以前买的比较性感一点的睡裙。

柜子里一直放着防霉防潮的带着花香味道的樟脑丸,所以,放了很久的衣服,并没什么霉味。

站在穿衣镜前,顾凉辰看着xiong口的那道长长的蜈蚣形状的疤痕,懊恼地想打退堂鼓!早知道,早点去做美容除疤除掉了!

还是硬着头皮,穿上了那件紫色的十分清凉的睡裙了,放下一头性感的卷发,快速地吹干……

半个小时后,冲好澡的纪景年出来。

在门口敲了敲门,房门是虚掩着的,没什么灯光,他推开门——

光线很暗,亮了两盏壁灯,随着房门完全打开,房间里的画面,映入眼帘……

双人大chuang边,穿着清凉的紫色睡裙的女人,优雅地坐在chuang边,白皙的钰腿交叠,倾斜着,她单手撑着chuang面,右手里托着一杯红酒……

纪景年挪动沉沉的双腿,关上房门,只见小女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魅惑地看了他一眼……

纪景年顿时心猿意马……

这就是她的感激?

他爱死的方式!

她看着他那英俊深邃的面容,心悸,也有点害怕,感觉自己像在点火,随着他的走近,她的心噗通噗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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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家、久违的chuang,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带着激情与爱,在这片属于他们的天地里,用人类最原始的方式,狂欢。

她睡了个很饱很饱的觉,最后是被饿醒的。

“老公……”,嘟囔着喊,昨晚的记忆渐渐地恢复,她下意识地用右手mo着左手,mo到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确定,昨晚不是梦一场。

钻石在,不是那枚普通的指环。

转过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那俊帅如斯的面容,映入眼帘。

她盯着他的俊颜仔细地看。

他缓缓地张眼,眼神慵懒,嘴角扬起,“看多久了?”,得意地问,她偎进了他怀里,他修长的腿压着她的腿。

“谁看你了谁看你了——”

“呵呵……”

“起chuang吧,今个儿去领证!”,纪景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扬声道。

领证?

她迟疑了下,“哦,可是我上午稍微有点事诶,大概下午两点点之后,才有空。”,她趴在他xiong口,甜甜地说。

“那我先去排队,等你,你办完事立即去民政局。”,纪景年沉声道。

“嗯……”,她懒洋洋地答应,坐起身,看着身上他留下的印记,想到昨晚的疯狂,心有余悸。

可恶的纪景年,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吃了饭后,体力勉强恢复,他送她去唐司漠的公司,他去大院,拿两人的户口本。然后直接去民政局取号排队了。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关乎终身大事的时候,纪景年坐在民政局大厅里,取了三次号了,小女人还没来,他不停地看时间,等着。

“我不要跟你结婚了!”,这时,一对正领证的小情侣在吵架,让等得无聊的纪景年有了点打发无聊时间的乐趣。

“不跟我结,你跟谁结,除了我,谁会要你!”,男生霸气地说了句,那女生的脸色涨红,“我,我——”,女生的双眼在四下里逡巡,在纪景年诧异的目光下,他的手臂被那女生抱住,他连忙起身。

“我跟这位大叔结!”,那女生大声地喊,双臂紧紧地抱着纪景年的胳膊,得意地看着那男生。

纪景年满脸黑线,“这位小姐,请松开!”,他低头,看着女生那张很漂亮的脸蛋,沉声道。

“大叔大叔,求求你了——”,女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那男生走了过来,“苏小果,你就得了吧!”,男生不屑地吼了句,直接离开了民政局。

“混蛋!”,女生恨恨地吼了句,松开了纪景年的手臂,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纪景年连忙走开,拿出手机给顾凉辰打电话,她接了,“纪老师,我在路上呢,马上到!”

“你赶紧的!三点一刻了!”,纪景年压低声音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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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纪太太

这民政局下午五点就下班了,今天又是圣诞1225,领证的人很多,纪景年就担心她赶到后,这边已经下班了。

“知道了,急什么急,每次都听你的!”,她这么回了句,随即挂了电话。

这态度让纪景年有点窝火,上午不是说好下午领证的么,这会儿,他不过催了下,就不耐烦了?

转瞬,又觉得是自己心急了。

急啊,他是急!

第一次领证的时候,也是他急。拉着不情愿的她来领了证,当切切实实地看到盖着民政局大钢印的结婚证时,那一刻,他内心里是欣喜的、激动的,那是十五年来,第一次遇到的能让他发自内心快乐的事。

彼时,纪景年坐回了民政局大厅的金属座椅里,心里在回味第一次领证时的感觉。

嘴角不禁扬起,觉得那时的自己,就像个毛头小伙。

不过,此刻的他也没好到哪去不是?

巴不得她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立即轮到他们办手续,切切实实地将结婚证拿到手里!

就在纪景年陷入沉思之时,身侧传来女声。

“大叔,你女朋友没来啊?正好,跟我凑一对好不好?”,纪景年转头时,对上女孩那张甜美的脸。

纪景年转过脸,不想理会。

“大叔,你倒是说话啊!像你这样年纪的,跟我这个年纪的女生很般配的!”,叫苏小果的女孩花痴地看着纪景年的侧脸,笑意盈盈地说道。

纪景年严肃地转过侧脸,睨了眼这个路人,什么也没说,站起身。

“喂——”,见他走了,苏小果追了上前,跟着纪景年出了民政局大厅,道外面院子里了。

彼时,咖啡厅里,顾凉辰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喝着清新的水果茶,边看着斜对面的民政局。

这个时候,他该等得不耐烦了吧?

今天就是故意的,根本没什么事,不想被他这么容易得逞,让他得到一点小小的“教训”。

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又任性了,但是,逗弄纪景年是她的最大乐趣之一。

手机又响了,老男人又在催促,在最后一声响前,她接了电话,“喂,堵车呢!”,焦急地说了句,嘴角在偷笑。

“堵车?你那边怎么有轻音乐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敏锐,顾凉辰连忙撒谎,“出租车司机播的啊!”。

“顾凉辰,你最好别给我玩什么花样!”,纪景年很不客气地说,似乎已经怀疑了!

“怎么,等不及啦?再等半小时,一定到!”,拽什么拽,就不信治不了你!她在心里嘀咕,说罢,又挂了电话。

纪景年站在民政局院子里,等得实在无聊,下意识地摸索口袋,想掏烟,没有,早戒了。

索性出了大门,在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包七块钱的红塔山,比较回味这个味道。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大门边,嘴里叼着烟,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

真是有味道的老男人!

纪景年转身时,见那女孩还在,苏小果笑嘻嘻地跑了上前,“大叔,就跟了我吧!”。

实在懒得搭理她的纪景年,这时吸了口烟,终于肯开腔,“小姑娘,叔今天是来复婚的。”,纪景年睨着她,沉声说了句,表情似笑非笑。

那苏小果愣了下,纪景年会以为她会惊讶的,“没关系啊,大叔,好马不吃回头草!干嘛要复婚呢!”,穿着红色斗篷,紧身黑白格子裤,黑色短皮靴的女孩,仰着头,看着他,直白地说道。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开放了?

纪景年感觉自己有种和社会脱节的感觉,也是实在跟这样年纪的女生有代沟了。

“无可奉告。”,淡漠地说了句,转过身,抬起右手手腕,左手撸了下衣袖,看着腕上的表。

就快四点了,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纪景年觉得自己被她耍了!

若今天领不回结婚证,看他怎么收拾她!

“大叔,你前妻估计不会来了,就跟我了吧,我缺一个老公呢,今天好不容易从家里偷了户口本出来!”,苏小果不死心地说,撇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小妹妹,冲动是魔鬼,叔没空跟你扯淡,离我远点!”,纪景年最后的语气十分强硬,表情严肃,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很冲动。

“我才不是冲动,与其让我跟讨厌的人结婚,还不如随便找一个嫁了。”,苏小果不肯离开,靠着民政局大门的门柱子,冲对面的纪景年说道。

纪景年没空也对这女孩的吐槽不感兴趣,掏出手机,又要打电话,这次,在接通时,她居然挂断了!

可恶!

纪景年无比气恼,恨恨地瞪了眼屏幕。

“大叔……跟了我吧……民政局就快下班了……我今天要是结不成,就死定了……”,对面穿着大红色斗篷的女孩,有气无力地说道。

纪景年没理她,双眼看着马路边,等她出现。

顾凉辰算好时间从咖啡厅出来,并没打车,直接朝斜对面的民政局走去。外面有点冷,她拉高大衣衣领,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这条路,蓦地想起了离婚那天。

也是快过冬的季节,也是这条路,她和他领了离婚证,一句话没说,两人分道扬镳。那天的自己,走在这条路上,像具行尸走肉,一直向东。

想想,觉得他很可恶,有种折回的念头……

但是,她已经到了门口了,过了马路,就是了。

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大叔,跟我结婚吧——”,大红色的衣服很显眼,远远地,她便看到一个穿红色斗篷大衣的女孩双手抱着纪景年的胳膊,顾凉辰心口顿时来了火,拎着公文包的她,快速地上前。

像个要捍卫自己领土的战士。

“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你前妻肯定也很老了,就不要吃回头草了——”

她很老吗?

顾凉辰听到那女孩的话,冷哼,“纪景年!”,扬声喊了句,纪景年看到了她。

这死女人,可终于来了!

苏小果顿住动作,双臂还抱着纪景年的胳膊,看向顾凉辰。

女人穿着干练知性的格子大衣,脖子上围着厚实的围巾,手里拎着公文包。

顾凉辰嘴角染着笑,走近,“小妹妹,缠着我前夫做什么呀?”,不客气地问,气恼的是,纪景年居然没推开那女生。

“这位姐姐,我没缠着大叔,我们要结婚来着!”,苏小果微笑着说。

纪景年仍没推开她,心里反而有点小小的得意,谁叫她故意整他的!

“是嘛——”,顾凉辰幽幽地说了句,抬眼看向纪景年,他这才将那女孩推开,朝着她走近。

“大叔!”

“苏小果!”

从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声音,声音很陌生。

循声看了过去,在几名男人中间里,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唐司漠!

顾凉辰下意识地看了纪景年一眼,他也默契地看着自己。

苏小果,如临大敌,“完了!”,苏小果大声喊了句,撒腿便跑,可民政局就那么一个大门,门口还站着大哥的人,她根本跑不了!

纪景年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苏小果竟然躲在了他的身后,穿着深灰色风衣的唐司漠朝这边大步走来。

唐司漠见到顾凉辰和纪景年,转瞬明白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有点后悔在这出现,也觉得有点尴尬,随着旁边的苏懿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小果!你给我过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是苏小果的大哥发出的。苏小果死死地抓着纪景年的衣服,“我不嫁给他!死也不嫁!”,苏小果尖叫。

顾凉辰这时十分诧异,这女孩和唐司漠什么关系?

“辰辰。”,唐司漠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对苏小果的话毫无反应,注意力只落在顾凉辰这。

“唐总——”,顾凉辰礼貌地喊了声,只见那个陌生的男人将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从纪景年的身后拉离。

顾凉辰这时立即走到纪景年身边,只听那女孩不停地喊,“不要嫁给他”,她却被强行拉着朝民政局走去。

“我是来办结婚的。”,唐司漠看着顾凉辰,低声说了句。

顾凉辰诧异,纪景年面无表情,“恭喜。”,他反而扬声道喜。

“我们是来办复婚的!”,顾凉辰回神,说了句,“那个女孩似乎很不情愿,而且看起来也很年轻,唐司漠,你为什么又要这样?”,顾凉辰认真地问。

“别人的事,你管什么?”,纪景年不悦地插了句。

唐司漠明白顾凉辰的意思。

第一次订婚,是被操纵的。

这次结婚,他是有自主权的,然而——

“谢谢关心。”,他淡淡地说了句,并未多说,朝民政局大厅走去。

“你现在不是喜欢艾雯儿的吗?没人限制你的自由了,为什么还要娶别人?”,顾凉辰冲他的背影,激动地喊。

唐司漠的身形顿了下,头也没回,然后,毅然向前。

“别人的事,你少管!”,纪景年恼火,在唐司漠的身影消失后,他忍不住发火。

“我不想看到他后悔!”,她沉声道。

“他后悔不后悔,跟你何干?”,纪景年酸酸地说道。

“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还领不领证了?!”

“不领了!”,纪景年说罢,竟朝着大门口走去。

顾凉辰这下有点急了,“你发什么疯?!”,她追了上前。

“我发疯?顾凉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在耍我?!”,纪景年黑着脸道,有掐死她的冲动!

她脸色微僵,吐了吐舌头,“是想教训教训你,谁让你之前那么拽,每次结婚都你做主,离婚也是,说离就离——”,她嘀咕,扁着嘴。

霎时,他心软了。

又想笑又想气,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幼稚!就算要算账,也不能拿人生大事玩笑吧?”,冲她教训道。

“不是还没下班嘛!”

说罢,纪景年拉着她的手腕,朝民政局服务大厅跑去。

“纪景年!这次复婚了,就是一辈子!以后不准再离婚,你听到没有?!”,边跑,她边喊。

“保证不会再离!死也不离!”,纪景年大声回答。

“你以后要尊重我!不准自以为是,不准强权强势!什么都得跟我商量,听我的!”,她接着喊。

纪景年愣了下,觉得这条,自己似乎做不到。

“好!”,但还是狡猾地先答应了,两人爬着台阶,终于到了大厅,里面不再像刚才那样,像是被清场了。

只见那个苏小果和唐司漠站在窗口。

“同志,我们办复婚!”,纪景年拉着顾凉辰到一个空闲的窗口,拿出各种证件。

“大叔!救我!他们强行逼我结婚,这是违法的!”,苏小果朝着纪景年这边大喊。

“苏小果!你给我老实点!”

唐司漠没说话,尴尬地看着顾凉辰,苏小果的大哥在教训她。

“同志,我是律师,你们这么做,违反了《婚姻法》。”,作为一名律师,顾凉辰忍不住上前,敲了敲窗口的玻璃,对里面的办公人员指责。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不是自愿的!”,苏小果连忙道,话音才落下,被苏懿拉到一旁。

“辰辰,你别管了。”,唐司漠低声说了句。

“我懒得管,我只是不想看的违反乱纪的现象!职业病犯了而已!”,顾凉辰说罢,回到了纪景年身边。

她不知道苏小果是怎么被她的哥哥劝的,还是威胁的,回来时,竟不闹腾了,乖乖地站在那,办理手续。

顾凉辰觉得,唐司漠这会儿结婚,一定是为了商业利益。

并不同情他,反倒同情这个女孩,以及为艾雯儿……不知,她知不知道唐司漠今天结婚。

纪景年不想管这些闲事,他知道,艾雯儿喜欢过唐司漠,后来关心地问过她,艾雯儿说,唐司漠就和苏冬城一样。

那时,他明了,以后没再多问。

证件齐全,办起来很快,离婚证被收回,在照相室外面,看着不情不愿在里面拍照的苏小果,顾凉辰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她双臂环着纪景年的胳膊,嘴角扬起,“纪老师,我真想为难为难你,可是,还是狠不下心!”。

“臭丫头!这一下午,我等得备受煎熬!”,纪景年低声说了句。

“渣男,你不及这大叔的十分之一!”,轮到纪景年他们进去,苏小果恶狠狠地对唐司漠羞辱。

唐司漠表情严肃,看了眼顾凉辰,什么也没说,冷酷地出了照相室。

她理了理头发,才在右边的凳子上坐下,纪景年坐在左边,两人的头自然地靠近,脸上流露出自然的笑意。

出来的照片很甜蜜,不像第一次时那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纪景年看着那照片,咧着嘴笑傻笑。

“傻笑什么?”,她笑着说,这时,纪景年看向她,“我早看之前的那张照片不顺眼了,得,换了一张正好!”,幽幽地说。

“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你当年离婚的罪行?”

“我说的是事实,当年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的,现在,是你心甘情愿嫁的,这婚也是我求来的。”,他搂着有她的腰,去了窗口,唐司漠和苏小果已经领好证了。

他们去了窗口,顾凉辰没和唐司漠打招呼,不想管他的事,他也一言不发和苏懿离开了,丢下了苏小果一个人。

他们领完证,那苏小果还没离开,坐在民政局大厅的椅子上,低着头。

这时,民政局正好下班了,苏小果不得已离开,顾凉辰和纪景年出了门,“小妹妹,想开点。”,顾凉辰怕这女孩受刺激,做出什么傻事,好心地劝了句。

“我迟早会踹了那个渣男的!大叔!你要等我!”,苏小果一副原地满血复活的样子,冲纪景年喊,顾凉辰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双臂抱住了纪景年的胳膊。

“你想得到他?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她霸气地说道,那苏小果没心没肺地冲她吐舌头,转身便跑了。

顾凉辰松开纪景年,退后一步,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遍,目光有些轻蔑。

“你那什么眼神?”

“老男人,还怪有魅力哈,来民政局领个证,都能被人看上!”,顾凉辰双臂环胸,睨着他,嘲讽地开口。

“那是!男人是越老越有味道,纪太太,你以后可得多加防范,每天得变着法子讨好我才行。”,纪景年帮她拎着包,上前走了一步,将她搂在怀里,不正经地说。

“哈——纪先生,你老婆好歹也是个万人迷,才二十四岁,正年轻着呢!该小心的是你!”,顾凉辰自信十足地说,被他拥着上了车。

***

两人浪漫地去西餐厅用餐,顾凉辰偶尔发现纪景年正对着窗外失神,顾凉辰心紧,今天是董雪瑶的忌日,他难道真的什么都不会想?

感觉不可能。

出了西餐厅,他提议去看电影,“又不是小情侣了,看什么电影!我们,去一个地方吧?”,顾凉辰笑着说。

“哪里?”,纪景年疑惑。

不一会儿,两人已出现在了肃穆寂静的墓园里……

顾凉辰弯下腰,将一束白菊放在董雪瑶的墓碑前,“瑶瑶姐。”,她轻声喊了句。

她知道,纪景年心里一定是没完全忘掉的,责任心重的他,说不定还有着一点愧疚,决定跟他一起来祭拜一下董雪瑶。

纪景年感动于她的贴心。

没错,他今天心里是有一点点疙瘩。

“瑶瑶,是辰辰让我来的。”,纪景年开腔,说了句,“今天是你的忌日,我们今天复婚了,并不是对你的不尊重,而是我想对我的爱人,证明点什么,你不要见怪。”,纪景年牵着顾凉辰的手,平静地说。

今天最大的症结就是,这样的一天,和顾凉辰复婚,是不是对董雪瑶有点不尊重?

仅此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放下了,你肯定也早放下了,说不定早转世投胎了,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董伯母那边,你不要担心,我还照顾着,至于琦琦,她落到今天的下场,也算是为她曾经犯的错买单吧。”,纪景年平静地说,跟顾凉辰的手紧紧地握着。

“瑶瑶姐,我相信,你也一定希望他幸福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顾凉辰也说了句。

两人对她鞠了个躬,然后一起离开墓园。

“心里舒服了吧?”,她抱着他的胳膊,体贴地问。

“谢谢。”,纪景年感激地说了句。

“谢什么谢!我还不了解你么!责任心那么重!不过,你心里舒坦,我心里就舒坦了!”,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甜滋滋地说。

远处传来圣诞歌的旋律,她嘴角的笑容,变得更深,“明天开始,是全新的开始!纪老师,跟我一起加油吧!”。

纪景年深吸口气,“你说,我是改行做律师,还是去大学讲课?”,第一次,纪景年在事业上,跟她讨论。

“不要做律师,跟我抢饭碗啊?我才不要多一个劲敌!”,她连忙说,似玩笑。

“那就,做老师?”,纪景年*溺地笑着说。

“可以,但是,法学院女生比较多……”,小女人警觉地说,纪景年无语,拉着她上了车。

“先甭讨论这些了,想想今晚该怎么过新婚夜吧!”,纪景年色色地说,开着车,扬长而去。

***

“都老夫老妻了,要什么新婚夜!不要,别过来——”

小女人躺在*上,身子连连后退,冲着扑来的大灰狼,尖叫。纪景年嘴角勾着笑,走路间,已经摘掉了腕上的表,脱下了大衣……

他一副“看你往哪逃的样子”,顾凉辰是真不想跟他做运动,昨晚累死,“先去洗澡啦——”,从大*侧面下去,朝浴室里跑,纪景年连忙追上。

在门板后,她被他抱住,男人的唇贴着她的耳边,铁臂自她身后圈着她的腰,“我想起,那晚,你躺在酒店大*上的,媚样儿,怎办?”,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让她心颤。

也想起了那一晚,“那是被何紫晴下了迷情香水,才那样的!”,红着脸说,当时全身火热,不停地撕扯衣服,在他眼里,自己当时一定很……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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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奋斗

纪景年脑子里想入非非,尽是她穿着酒红色套裙,躺在那张豪华大chuang上的媚样儿。心脏在扯,血液在沸腾,蓦地低下头,贴在她的耳边。

“但是,真的很迷人……那还是我头一次对女人产生了兴致。”,纪景年贴在她耳边,诚实地说。

她耳根子燥热,心悸,“说得好听!”,说罢,要离开,他却紧紧地抱着她,边吻着,边挪动脚步……

“顾凉辰,你就是我的那根软肋……”,男人一路吻着,一边在她耳边低噶地说,霸道的口吻中,透着一丝动人的温柔。

曾经的纪景年,是个工作狂,生活上,无欲无求,直到再次遇到她。

他确定,她就是他的那根软肋,注定好的那一根!

无论生命、际遇如何变化,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一会儿,浴室里响起水流被拍打的声音,一室旖旎……

***

她工作tg忙,没时间度蜜月,卿卿也还小,带她一块去的话,出门在外很不方便,不带出去,两大人又舍不得。

听说纪敏洪那边要上诉,纪景年没过多关注。没有判死刑立即执行,这是对他最大的宽恕,不过,这暗中的人情关系网,他也清楚。

只求纪敏洪、唐司佑等人,在两年后别被减刑。

最近有几个学校在找他,有公立的名牌大学,有私立的教育机构,他在考虑当中。就像顾凉辰说的那样,只要有能力,还怕没用武之地?

找个工作,对他来说,没任何问题。

书房的门,虚掩着,顾凉辰端着冲好的牛奶,站在门口,顺着门缝,可以看到他站在书架前,手里正捧着什么证书。

“我可以进去嘛?”,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只见他连忙将那红色的本子塞进了书与书之间的夹缝里,“进来吧!”,他沉声道。

“你藏什么藏啊,以为我不知道啊——”,她说道,将牛奶放在书桌上,走到他跟前,从那书的夹缝里,取出——

那是他曾经工作时获得的荣誉证书。

“还怀念以前的工作,是吧?”,她转过身,抱着他的腰,仰着头,柔声问。

“算是,又爱又恨吧。十分享受将犯人成功抓捕归案的自豪感,当然,背后也付出了不少……一项神圣而危险的职业!”,他笑着说,脑子里尽是以前工作时的种种画面。

“不过,现在想明白了,只要是和法律相关的工作,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心中的信仰不会改变!”,纪景年沉声道,深眸认真地锁着她。

顾凉辰仰着头,看着他,“今天,事务所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钱勇骏辞职了,钱董也来了,跟他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父子俩的理念发生了分歧,老钱毅然辞职!”,顾凉辰认真地说。

“哦?我还没听说。”,纪景年平静道,“想必是因为上次的案子。”,他挑着眉,深思熟虑道。

钱勇骏是个正直的人,上次庭审,有些道德底线被父亲打破,他临时下了辩护席。

“嗯,老钱说,以后自己出去单干,我想,你现在的工作没定,是不是可以跟他一起合伙办个事务所?”,顾凉辰认真地问。

纪景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扬着唇,“你不是不希望我入这一行的么?”,他chong溺地问。

“那是说着玩的而已!你以为我真那么小心眼啊!”,她连忙反驳。

“你愿不愿意啊?如果愿意,我们就去找老钱啊,还可以把大师兄也挖过来!”,顾凉辰一副很憧憬的样子。

纪景年想了想,“如果老钱有这想法,你可以跟他合伙,我也可以入股。不过,我私心里,还是想教书的。”。

“那也好啊,教书是主业,律师是副业!”,她连忙道,总之纪景年肚子里有货,做什么都能胜任,她对他一直这么自信!

纪景年笑着点头,“我考虑考虑。”,对于他来说,做什么都一样,最重要的是,以后不会像以前那样忙碌了,有时间照顾她和宝贝女儿了。

***

果真,钱勇骏要找她合作,纪景年有过管理公司的经验,答应入股。顾凉辰也从钱成律师事务所辞职,纪景年最近忙着办理相关的手续。

在农历春节前,辰景律师事务所正式开始营业。

纪景年负责律师楼的管理,钱勇骏是事务所的金牌大律师,冯远是知名律师,顾凉辰也是律师之一,另外,律师楼还有两名实习律师和一名行政助理、一名财务。

目前,律师楼的最大客户是唐司漠的mt集团,营业一个星期,还没一个客户上门。

创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顾凉辰对这点深有体会。以前上班,只顾着接业务,现在不行,事务所才成立不久,根本没什么知名度,而且,钱勇骏现得罪了在律师界极富威望的父亲,钱成。现在几乎没人愿意找他打官司。

苏冬城了解他们的情况后,将公司的法律顾问换成了辰景事务所,肖南笙也是,连艾雯儿都要聘请顾凉辰为法律顾问。

“谢谢各位捧场!”,饭桌上,钱勇骏端起酒杯,扬声说了句。

“谢什么谢,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苏冬城爽快地说,“老钱,甭怕被打压什么的,以后老子有案子就找你!”,苏冬城说着,拍着桌子,有点微醉的样子。

“别别别!千万别因为有案子要找我,那可不是啥好事!”,钱勇骏连忙道。

“错了,是我朋友,朋友——呵呵呵……”苏冬城嚷嚷道。

纪景年端着酒杯站起身,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我们这拨人,都是自小玩到大的,感激的话,我不多说,那样显得生分!”

“就是,生分!”

“我这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纪景年说罢,一饮而尽。

“谢什么谢啊!都是自己人!”,艾雯儿说了句,端着酒杯,敲着桌子,其他人一起敲着,算是碰杯,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不谈公事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放下酒杯后,钱勇骏招呼道。

顾凉辰一直没喝酒,身侧的纪景年喝了很多,她知道,他今晚高兴,在人生低谷的时候,有这么一大帮的兄弟姐妹帮着。

在这个连亲情都不可靠的社会里,有这么一拨人与你患难与共、不弃不离,实在难能可贵。

“阿笙,你正月就办喜事了吧?怎么还不把叶歌带来一起聚聚?”,纪景年微醉,才会八卦一点,实则也是关心。

肖南笙一副老样子,嘴角勾着笑,“以后机会有的是,今晚不都熟人么!”

“叶歌……夜夜笙歌……绝配啊!”,苏冬城嘴角勾着暧昧的笑,狭长的桃花眼眯着,睨着斜对面的肖南笙,打趣道。

“对哦!还真是!”,艾雯儿附和,只见肖南笙的脸颊微微泛红,很不自在的样子。

“冬子,丫别打趣我了,你呢?最近跟几个嫩模玩得不错啊?”,肖南笙冲苏冬城戏谑。

“逢场作戏而已——不过,哥们先劝你一句,结婚前,一定要三思!单身多自由啊,想要啥样的女人都有,结了婚后,就完了!”,苏冬城不正经地说。

“瞧你那出息,以前被柔柔管得太紧了吧?知道风流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肖南笙冲苏冬城道。

“什么?”

“那是,身处婚姻的牢笼里,也照样逍遥!”,肖南笙得意道。

“喂喂喂,这话题过了!”,纪景年连忙打断。

“就是!你们这群男人,都该向我们家纪老师学习,洁身自好!”,顾凉辰抱着纪景年的胳膊,得意地说。

“他们也就耍耍嘴皮子得紧!”,艾雯儿不屑地说,继续吃菜。

“哟,雯儿,你不信,要不咱们……叙叙旧?”,苏冬城几乎趴在了桌上,冲隔着一个顾凉辰的艾雯儿,放肆地说。

艾雯儿也没真生气,冷冷一笑,“老娘嫌你脏——”,她幽幽地说,动作优雅地擦着嘴,嘴里却说着有点粗俗的话。

就是这样的一个尤物,即使出口的话有点粗俗,仍不给她减掉一分。

“那个唐司漠,他更脏!都结婚了——”,苏冬城幽幽地说。

苏冬城的话,让艾雯儿的动作僵硬住,而顾凉辰则心紧,看向一旁的纪景年,他们之前已经告诉过她了。

只是,旧伤疤被揭开……

“他脏不脏,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冬城,你管得有点宽了!”,艾雯儿说罢,站起身,“饱了,先撤了!”,爽快地说完,扯下椅套,拿起外套,快速离开。

“苏冬城,你丫的嘴能再贱点么?!”,在艾雯儿走后,纪景年沉声道。

担心艾雯儿自己开车,他站起身,追了出去。

酒店外,纪景年见艾雯儿已经跨上了机车,刚要上前,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车边——

似乎是,方岩。

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约他总约不到,又会突然出现,仿佛一直潜伏在暗处。

“喝了酒,开什么车!”

“师父——”,对着黑暗里,一身严肃的男人,她红着眼眶,略撒娇地喊了声,一向外表强势的艾雯儿,此时张开双臂,竟抱住了方岩,他矗立着,身子如雕像般坚硬,心脏却柔软地在收缩,膨胀……

纪景年不忍上前打扰,折回身,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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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出卖

第五卷:良辰好景,与君共

卷首语:

有生之年,与君狭路相逢

一段爱恨纠缠,一场风花雪月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爱上了你,像一场劫难

明知,在劫难逃,却义无反顾

埋藏在心里的爱,深不见底,埋藏在心里

无法大声告诉你

过尽千帆,此生不死,决不负卿!

劫后余生,至少还有你

愿:与君共度,这一世良辰好景!

总有个人在下一站等着你出现,等着,陪你到终点。

纪景年不禁感慨,踏进了酒店门口,进了电梯,在包厢门口遇着了等他的小女人,“雯儿怎样了?”,她关心地问。

“没事,有她师父在。”,纪景年笑着说,进了包厢,苏冬城和肖南笙还在醉生梦死地灌着,他坐下,苏冬城嚷着要灌他酒,纪景年索性放纵了一回,钱勇骏也加了进来。

顾凉辰劝不住,气愤地看着他那放纵的样子,这还是头一次,见他酗酒,动作豪迈,酒品还很好,即使醉了,嘴里也不会絮叨说下品的话。

打了电话叫了三辆出租,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把四个醉汉弄出了酒店,其他三个让出租车司机送走了,她开着车,带着喝醉的纪景年回家。

“纪老师!你今晚有点过了,你知道吗?”,车厢里一股浓浓的酒气,纪景年坐在后座,她边开车,边教训。

“小老婆,我今晚,高兴!”,纪景年送着衬衫领口的扣子,醉醺醺地说,“我高兴的是,这么多年,我跟他们几个的友谊,友谊还在!”

这人,喝醉的时候,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她安静地听着,并不气恼,“在这个浮躁的,利益熏心的年代,能有这帮子掏心掏肺对你的好兄弟,是我,三生有幸!”,纪景年接着说。

一路上,他滔滔不绝。

回到家,面对烂醉如泥的他,她有些窝火,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以后坚决不准再喝一滴酒!胃病复发了怎办?!”,他坐在了chuang上,她蹲下身,为他脱掉鞋子。

“以后不准再喝酒了,听到没有?!”,站起身,看着一脸迷离的她,继续教训。

纪景年仰着头,孩子气地冲她笑,双臂圈住了她的腰,“老婆,最高兴的是,有你在。”,纪景年说罢,埋头趴在了她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她。

那瞬,她的心柔软似水,一阵阵温热的热流在心田里,缓缓地涌动,她笑着,反手抚mo着他的后脑勺。

“我更庆幸,有你啊。”,她缓缓地说,“我去给你煮一份醒酒茶。”,她柔声地说,安抚着他,然而,此刻温馨动人的氛围,却被怀里耍酒疯的男人给破坏了!

“纪景年!你——”

男人调皮地揭开她的毛衣,头直接钻了进去,她倒抽口气,气愤地大喊。

喝醉酒的纪景年耍赖的本领她是见过的,这一次,她再次见识到了,不一会儿,被他推倒在了chuang上……

他像个大顽童,把她当洋娃娃似的,从头到脚玩了个遍,顾凉辰也不恼,陪他一起“玩”……

宿醉之后,头痛欲裂,缓缓地张开眼,双眼干涩地发疼,“老婆?”,轻声地喊,脑子里凌乱地浮现起昨晚回来后的画面。

“醒啦?”,门开,小女人端着一杯散发着姜味的茶进来,嘴角勾着温柔的笑。

纪景年恍惚想起,昨晚上,自己,似乎被她叫,穿过她的xiong衣!

“我昨晚——”,男人赤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坐在chuang上,样子看起来性感且慵懒,听着他的话,顾凉辰莞尔。

“把这茶喝了!”,她沉声道,嘴角依然勾着温柔的笑。

他接过温热的杯子,若有所思,“咕噜噜”地喝下大半杯茶,“我昨晚,是不是——”,他严肃地问,总觉得昨晚做了很丢脸的事了。

“你昨晚,怎么了?”,从他手里接回杯子,嘴角扬起,笑米米地问。

纪景年看着她的笑,直觉有问题!

“老公,来,拍一个!”

“你手机呢?!”,恍然记起昨晚她要给自己拍照片的事,连忙问,表情严肃,脸色黑了下来。

“干嘛啊?”,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疑惑地问。

“快点!”,他现在想起来了,这可恶的小女人昨晚竟然让自己穿她的xiong衣,拍了囧照!

顾凉辰这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身子退后在安全距离里,将手机屏幕对准他。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张照片。

上身光裸的男人,xiong口围着一件大红色的文xiong,双手捧着脸,故作卖萌的样子……

纪景年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差点没吐出来,脸色变得铁青。

“删掉!”,这可恶的臭丫头!趁他喝醉酒时,欺负自己!

顾凉辰调皮地吐舌,“不要,除非你答应我——”

还谈条件了,纪景年气得想打她屁股!

“过来!”,脸色铁青,冲站在很远处的小女人命令,不知她想搞什么鬼,但是,他岂能是她玩弄的!

“你凶什么凶,现在处于弱势的人可是你!”,她大声嚷嚷道,凶巴巴地瞪着他,一副“你该求着我”的样儿!

纪景年窝火,脸色黑沉,“你想怎么着,开条件吧!”,爽快地说了句,顾凉辰这时才满意。

“你要是想把这些照片删掉了的话,就答应我,以后不会限制我网购!”,她走近,看着坐在chuang上的他,谈条件。

纪景年满脸黑线,这丫头,就为了这个条件?

她之前网购成瘾,几乎闲着就淘宝,家里快堆成仓库了,他气得直接没收了她的网银支付卡!

不是心疼钱,而是,她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都都没什么实际用处的,除了,一些性感的睡衣……

“好,没问题!”,爽快地答应,伸手接她手里的手机。

“我的卡呢?!”,她张开手心,对他道。

纪景年只好去拿卡,“那绑定的手机号怎办?”,他还可恶地将绑定她的号码改了!

纪景年当着她的面,打了客服,将手机号改了,她这才将里面的照片删掉,“我现在就去买年货!”,小女人兴高采烈地说,没走进步,双脚离地,身子被男人抱起,丢进了chuang上!

“你,你干嘛啊——”,吓得惊呼,身子被他压在身下,“赶紧去吃早饭了!”,话才说完,男人粗鲁地动手。

“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混蛋!谁让你喝那么多酒,啊——”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强势的男人还是将小女人征服了!精疲力竭后,顾凉辰接到唐司漠的电话,让她晚上跟他去见客户。

“去什么去,放假了!”,接近春节,事务所就快放假了,纪景年大男人性子使然,总不喜欢她出去应酬。

“纪老师,你这老毛病该改改了!总想把我关在温室里,那当初就不要让我做律师啊?”,顾凉辰边穿衣服,边教训他。

她说得没错,这些应酬,在所难免,是他太敏感。

他从她身后抱着她,“在外面,要小心,知道吗?”

“没事,只是吃吃饭而已。”

“我真想把你关在家,不让任何男人看到你。”,他贴在她耳边,嘟囔道。

“我真想把你关在笼子里,不让任何女人看到你。”,她反驳。

纪景年傻呵呵地笑了笑。

唐司漠的公司主营智能电子产品,最近研发出了一批新型智能型温度调节器,适用人群是老年人。

临近春节大关,公司急需将这批产品铺货出售,全国实体店的分销商、代理商都已搞定,现在就差电商这一大块。

对方在合约上提出异议,唐司漠只好请对方代表吃饭,带着顾凉辰这个法律顾问一起。

唐司漠一向是个交际高手,带了公司两名女公关过来,一人陪一个,陪着对方代表,对于这些,顾凉辰早已见怪不怪。

这也算是酒桌上的潜规则吧,只要把对方哄开心了,一般,生意也就来了。想必,唐司漠带她来也只是做做样子,对方根本不会问你合约的细则。

她注意到,对面的,电视渠道采购经理,似乎一直在偷瞄着她,她不知自己是错觉还是怎样,看了眼唐司漠,用眼神催促他。

唐司漠也有点不耐烦,但没办法,公司刚起步,在这些经销商面前,他就是个孙子!

不经意间,又见到那个经理在打量着她,唐司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方也投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只有男人之间能明白,唐司漠心口翻搅,“唐总,这合约细则,我们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可否请顾律师详细给我解释解释?”

“当然没问题!”,唐司漠沉声道。

“是的,张经理,您有不明白的地方,我这就给您解释!”,顾凉辰礼貌地说,已掏出了合约。

“这酒桌上不方便吧?”

“去里间吧!”,唐司漠这时开口,顾凉辰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跟着一块去。

唐司漠回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又看了眼斜对面的副经理。

顾凉辰会意,只好先进去。

那是一间酒店专门为客人提供的一间会客室,有沙发、茶几,还有一圈长沙发,配有卡拉ok等娱乐设施。

顾凉辰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门也敞着,将合约掏出,请张经理坐下,她在对面坐着。

穿着酒红色一字裙,黑色高领毛衣的她,配着一张绝美的脸,性感动人,绝对比外面的那两名公关要有味道。

“张经理,这合约的内容我们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拟定的,您看,还有哪方面需要商榷的?是关于分成方面,还是——”

“顾律师这么年轻,就胜任mt的法律顾问了,本事不简单啊——”

“张经理见笑了,我工作已经快三年了,您放心,我在专业上绝对——”

“不不不,顾律师误会了,我是说,你和唐总的关系……”

这人,问这些,难道是觉得她和唐司漠……

“于公,我和唐总是上下同事的关系,于私,唐总和我,还有我老公都是好朋友。张经理,我们该要讨论的是,合约吧?呵呵……”,顾凉辰巧笑着说。

“顾律师已经结婚了?”,那张经理惊讶地问,接过合约。

顾凉辰连忙回答,听着外面,唐司漠还在和那个副经理在喝酒,这边,这个张经理也问了不少问题,问着问着,竟坐到她身侧了。

“张经理,问题差不多了吧?我方充分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您还有问题向上级请示的话,我们今晚就先谈到这,我方会给你们充分的时间考虑。”,她站起身,公式化地说道,外头没了动静。

“顾律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见顾凉辰要走,对方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她皱眉,不客气地甩开。

“唐总!”,连忙走到门口,喊。

男人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顾律师,我们就不要捉迷藏了……唐总已经把你让给我了——”,男人在身后邪肆地说,顾凉辰一个抬脚,重重地踩在那人的皮鞋上。

“去死吧!”,一脚朝后,重重踢去——

男人被她踢得嗷嗷叫,她跑了出去,令她没想到的是,包厢的门竟从外面锁了,“唐司漠!”,她大吼,有种被他出卖了的感觉!

在那个张经理追来前,她掏出手机,本能地按了快捷键……

电话接通时,唐司漠打开门,“你这个畜生!”,顾凉辰瞪着他,怒吼了一句,抬脚踹了他一下,冲了出去——

“辰辰——”,唐司漠大吼一声,脸色涨红,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懊恼地扒了扒头发。

“顾凉辰!你说话!”,正加班的纪景年只听电话里头一阵嘈杂,还有她的怒骂声,叫了好多声,她都没说话。

他挂了电话,连忙又打过去。

她外套都没拿,听到手机铃声,才停下,寒风里,她双臂环xiong,看着纪景年的来电,心口翻搅……

唐司漠,居然会为了生意出卖她……!

内心涨满了委屈,怔忪地看着“老公”两个字,视线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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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他的底线

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还是他,看着他的来电,一股感动和不堪在心头交织、涌动。在拇指欲按下那接听键时,动作微顿。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顾凉辰了,在被顾泓兴轻薄后,扑进他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她不能让他担心!

深吸口气,止住那欲夺眶的眼泪,这才,按了键。

纪景年的情绪开始焦躁时,通话接通,堆积在肺部的一团气这才散去,“刚刚怎么回事?!”,焦急的声音,难掩激动的情绪,直觉是,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啊,这就快回去了,你在哪?我去找你!”,极努力地压抑情绪,然而,寒风冷冽,没穿外套的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声音有些发颤,这些,均逃不过纪景年那敏锐的洞察力。

他确定,她有事!

担心和愠怒,让他窝火,却极力隐忍,单手关掉电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边打电话边走去衣架边,拿起大衣外套,快速地出了办公室。

“铂宫大饭店是吧?”,压抑着情绪,平静地问。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等我,十分钟!”,他那低沉的声音传来,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抱着右膀,寒风拂过脸庞,意识更加清醒,“嗯。”,轻声回答了句。

纪景年已挂了电话。

她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下,双臂环xiong,刚刚好不容易冲到包厢外却拉不开门锁的那种绝望和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仍让她不堪!

她当唐司漠是好朋友,知道他的身世和经历,所以,对他以前的欺骗予以宽容,对他的创业也很支持。

但是,从没想过他会出卖自己,这不是一个有人品的人做出来的事,就算她和他没任何交情,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他也不可以这样做吧?

顾凉辰,你忘了吗?

唐司漠是个怎样的人,你不清楚?

为了他的报复,一直装傻,那次,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歹徒殴打,却见死不救,仍装傻。

与艾雯儿订婚,在成功报复唐家后,立即和她退婚。

现在,已经和一个他几乎叫不出名字的女孩领证,就是为了他的事业。

这样的人,难道还值得交往?

她站在那,失了神,觉得自己还是天真了点,认人不清,交友不慎。

唐司漠站在酒店那豪华的旋转门门口,隔着轻轻转动的玻璃,看着站在底下的纤细身影,他手里还拿着她的外套。

推了下门,迈开步子,沿着转动的玻璃门走,下了巍峨的台阶……

外形稳重的suv在路边停下,男人开门,从车上跳下,大步走到纤细的身影边,脱下大衣外套,为她披上!

一股淡淡的烟味和稳重的气息传来,她抬起头,那张轮廓分明线条刚毅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一股温暖,将她包围。

外套不见了,一个人站在寒风里,眼眶有点发红,纪景年屏息,“唐司漠欺负你了?!”,厉声地质问,抬起头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唐司漠。

纪景年想也没想地上了前,“纪老师!”,顾凉辰连忙追上,只见纪景年抡起右拳,朝着唐司漠的脸颊砸去,唐司漠没有闪躲,身子后退,差点摔倒,右腿支撑了下,并未摔倒,手里的衣服落地。

顾凉辰赶来时,见唐司漠已经被打了。

“纪老师,回家了!”,她拉着他的衣袖,连忙劝道,见唐司漠爬了起来,不远处,酒店的保安朝这边走来。

这一拳,打得他很痛快,而纪景年也没后悔这股冲动,此刻的氛围让他确定,她是被唐司漠欺负了!

纪景年弯下身,将她的衣服捡起,上面散发出一股烟酒味。

“唐司漠,我警告你,欺负她之前得想想我,我纪景年只要愿意,分分钟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纪景年竖着食指,指着唐司漠的鼻头,第一次,如此强势地威胁一个人。

他说的也不是大话,以他在京城的关系网,对付唐司漠真是分分钟的事,他以前不屑做这种欺负人的事,但现在,唐司漠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顾凉辰就是他的底线!

听着纪景年这样的话,顾凉辰心里感动,她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为了她,也可以变得凶狠。

唐司漠一句话没说,到底是有愧的。

“辰辰——”

“唐司漠!从现在起,我跟你没任何关系!这职位我也辞了!今晚的事,我先不报警,请你以后离我远点!”,唐司漠欲开口,顾凉辰打断他的话,咬着牙,身子紧绷,大声地喊。

听说报警,纪景年心里更加窝火,他究竟把她怎样了?!

紧握双拳,紧咬牙关。

“对不起!”,只听唐司漠沉声说了句,顾凉辰拉住纪景年的手腕,转过身,“纪老师,走吧——”

纪景年投给唐司漠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离开。

两人上了车,她坐副驾驶,拉上安全带,车内的空调系统已经打开,座椅开始加热,原本冰冷的身子渐渐地暖和起来。

旁边的纪景年,身上散发出一股愠怒的气息,他一句话没说,她有点不敢开口,但,总该对他解释一下的吧?

“我没事……”,僵硬地开口,看向他,纪景年面无表情,幽暗的环境下,他脸部的线条轮廓更加清晰。

他一句话没说,径自开着车,朝着自己家的方向。

最近工作忙,卿卿一直交给艾香和赵素妍照顾,住大院里。

没事,没事,总说没事!

这在纪景年听来,她是没有依赖他,即使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肯依靠他!不禁加快了车速,在遇到电子拍照时,急减速,这样开车的方式,让她很不舒服,也感觉到了他那濒临爆发的怒火。

他终是忍住了,进了小区,停车,带头下去,她快速地跟上!

门被他打开,他站在门口,一脸冷峻,示意她先进去。

厚重的门被他重重地关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顾凉辰转过身,看着一脸铁青的他,“你别生气,我真的没什么事。”,今晚她逃脱地快,没被对方揩油,只是因为唐司漠的所作所为觉得不堪!

“没事?是不是,我特么还不该打唐司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对我不坦白、不依赖?!”,纪景年很不淡定地吼,吼完,朝着阳台走去。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她连忙解释,追了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他。

“不想让你担心而已,你最近够操心的了——”,她也知道,只有关于她的事,芝麻大点的,都能被他放大。

“你不说清楚,我更担心!”,纪景年吼,被她这么抱着,心里的怒火总算消弭了些。

“唐司漠今晚约电商渠道经理吃饭,那经理对我图谋不轨,唐司漠……出卖了我……我及时逃出来了……”,说着说着,声音开始颤抖,收紧手臂,十分用力地抱着他的身子。

那一瞬,纪景年有杀人的冲动!

一个转身,“这个人渣!”,他咬牙切齿,“我去宰了他!”

“纪老师!你冷静点!我没事!那人没占我什么便宜,我只是气愤唐司漠的行为!”,她大声喊,跑到他身前,拦住他,仰着头看着他的脸。

纪景年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将她圈住,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股委屈涌上,夹着感动,她反手抱着他,一如那次被顾泓兴轻薄后,回到住处,发现他在时的感觉一样。

这样被他抱着,心是踏实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是我不是男人,没保护好你!”,他低声道。

“不是!”,她颤声地反驳,肩膀在颤抖,“是我不好,不该给唐司漠机会……是我心太软……他放弃了两次喜欢的女人,还有什么不可放弃的……艾雯儿都可以不要……对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纪景年紧咬着牙,深吸气,他也没想过唐司漠会这样,毕竟,她曾是他喜欢的女人!

顾凉辰将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地描述了一遍,两人觉得,也许唐司漠只是稍微利用了她一下,不会让对方真正得逞,但是,有这样的念头,也是无耻的!

以后,她是不会再和他合作了,也绝对和他保持距离。

松开她,她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着自己,纪景年心怜地为她捋了捋头发,“你刚刚对我好凶!”,她撅着嘴抗议。

“以后遇到任何事,第一时间都得跟我坦白,清楚没?”,依旧严肃地说。

她点头,他一把将她抱起,朝着房间里走去。

她坐在chuang沿,他蹲着,帮她脱掉皮靴,“以后出门不准穿黑丝!”,又是一个不准,纪景年眼红地看着她那穿着黑丝袜,性感无比的双腿。

都怪她太漂亮了,才会招蜂引蝶!

他是这么认为的!

她抬脚,踢了下他的xiong膛,双手撑着chuang面,“那我穿什么?”,娇嗔地说了句,这样的穿着打扮再正常不过!

这霸道小气的男人!

他一把捉住她的小脚,瞪着她,“以后在我面前才能穿得性感!出门的造型由我帮你搞!”,纪景年霸道地说了句,然后,弯下身,压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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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招桃花

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还是他,看着他的来电,一股感动和不堪在心头交织、涌动。在拇指欲按下那接听键时,动作微顿。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顾凉辰了,在被顾泓兴轻薄后,扑进他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她不能让他担心!

深吸口气,止住那欲夺眶的眼泪,这才,按了键。

纪景年的情绪开始焦躁时,通话接通,堆积在肺部的一团气这才散去,“刚刚怎么回事?!”,焦急的声音,难掩激动的情绪,直觉是,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啊,这就快回去了,你在哪?我去找你!”,极努力地压抑情绪,然而,寒风冷冽,没穿外套的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声音有些发颤,这些,均逃不过纪景年那敏锐的洞察力。

他确定,她有事!

担心和愠怒,让他窝火,却极力隐忍,单手关掉电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边打电话边走去衣架边,拿起大衣外套,快速地出了办公室。

“铂宫大饭店是吧?”,压抑着情绪,平静地问。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等我,十分钟!”,他那低沉的声音传来,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抱着右膀,寒风拂过脸庞,意识更加清醒,“嗯。”,轻声回答了句。

纪景年已挂了电话。

她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下,双臂环xiong,刚刚好不容易冲到包厢外却拉不开门锁的那种绝望和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仍让她不堪!

她当唐司漠是好朋友,知道他的身世和经历,所以,对他以前的欺骗予以宽容,对他的创业也很支持。

但是,从没想过他会出卖自己,这不是一个有人品的人做出来的事,就算她和他没任何交情,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他也不可以这样做吧?

顾凉辰,你忘了吗?

唐司漠是个怎样的人,你不清楚?

为了他的报复,一直装傻,那次,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歹徒殴打,却见死不救,仍装傻。

与艾雯儿订婚,在成功报复唐家后,立即和她退婚。

现在,已经和一个他几乎叫不出名字的女孩领证,就是为了他的事业。

这样的人,难道还值得交往?

她站在那,失了神,觉得自己还是天真了点,认人不清,交友不慎。

唐司漠站在酒店那豪华的旋转门门口,隔着轻轻转动的玻璃,看着站在底下的纤细身影,他手里还拿着她的外套。

推了下门,迈开步子,沿着转动的玻璃门走,下了巍峨的台阶……

外形稳重的suv在路边停下,男人开门,从车上跳下,大步走到纤细的身影边,脱下大衣外套,为她披上!

一股淡淡的烟味和稳重的气息传来,她抬起头,那张轮廓分明线条刚毅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一股温暖,将她包围。

外套不见了,一个人站在寒风里,眼眶有点发红,纪景年屏息,“唐司漠欺负你了?!”,厉声地质问,抬起头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唐司漠。

纪景年想也没想地上了前,“纪老师!”,顾凉辰连忙追上,只见纪景年抡起右拳,朝着唐司漠的脸颊砸去,唐司漠没有闪躲,身子后退,差点摔倒,右腿支撑了下,并未摔倒,手里的衣服落地。

顾凉辰赶来时,见唐司漠已经被打了。

“纪老师,回家了!”,她拉着他的衣袖,连忙劝道,见唐司漠爬了起来,不远处,酒店的保安朝这边走来。

这一拳,打得他很痛快,而纪景年也没后悔这股冲动,此刻的氛围让他确定,她是被唐司漠欺负了!

纪景年弯下身,将她的衣服捡起,上面散发出一股烟酒味。

“唐司漠,我警告你,欺负她之前得想想我,我纪景年只要愿意,分分钟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纪景年竖着食指,指着唐司漠的鼻头,第一次,如此强势地威胁一个人。

他说的也不是大话,以他在京城的关系网,对付唐司漠真是分分钟的事,他以前不屑做这种欺负人的事,但现在,唐司漠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顾凉辰就是他的底线!

听着纪景年这样的话,顾凉辰心里感动,她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为了她,也可以变得凶狠。

唐司漠一句话没说,到底是有愧的。

“辰辰——”

“唐司漠!从现在起,我跟你没任何关系!这职位我也辞了!今晚的事,我先不报警,请你以后离我远点!”,唐司漠欲开口,顾凉辰打断他的话,咬着牙,身子紧绷,大声地喊。

听说报警,纪景年心里更加窝火,他究竟把她怎样了?!

紧握双拳,紧咬牙关。

“对不起!”,只听唐司漠沉声说了句,顾凉辰拉住纪景年的手腕,转过身,“纪老师,走吧——”

纪景年投给唐司漠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离开。

两人上了车,她坐副驾驶,拉上安全带,车内的空调系统已经打开,座椅开始加热,原本冰冷的身子渐渐地暖和起来。

旁边的纪景年,身上散发出一股愠怒的气息,他一句话没说,她有点不敢开口,但,总该对他解释一下的吧?

“我没事……”,僵硬地开口,看向他,纪景年面无表情,幽暗的环境下,他脸部的线条轮廓更加清晰。

他一句话没说,径自开着车,朝着自己家的方向。

最近工作忙,卿卿一直交给艾香和赵素妍照顾,住大院里。

没事,没事,总说没事!

这在纪景年听来,她是没有依赖他,即使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肯依靠他!不禁加快了车速,在遇到电子拍照时,急减速,这样开车的方式,让她很不舒服,也感觉到了他那濒临爆发的怒火。

他终是忍住了,进了小区,停车,带头下去,她快速地跟上!

门被他打开,他站在门口,一脸冷峻,示意她先进去。

厚重的门被他重重地关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顾凉辰转过身,看着一脸铁青的他,“你别生气,我真的没什么事。”,今晚她逃脱地快,没被对方揩油,只是因为唐司漠的所作所为觉得不堪!

“没事?是不是,我特么还不该打唐司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对我不坦白、不依赖?!”,纪景年很不淡定地吼,吼完,朝着阳台走去。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她连忙解释,追了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他。

“不想让你担心而已,你最近够操心的了——”,她也知道,只有关于她的事,芝麻大点的,都能被他放大。

“你不说清楚,我更担心!”,纪景年吼,被她这么抱着,心里的怒火总算消弭了些。

“唐司漠今晚约电商渠道经理吃饭,那经理对我图谋不轨,唐司漠……出卖了我……我及时逃出来了……”,说着说着,声音开始颤抖,收紧手臂,十分用力地抱着他的身子。

那一瞬,纪景年有杀人的冲动!

一个转身,“这个人渣!”,他咬牙切齿,“我去宰了他!”

“纪老师!你冷静点!我没事!那人没占我什么便宜,我只是气愤唐司漠的行为!”,她大声喊,跑到他身前,拦住他,仰着头看着他的脸。

纪景年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将她圈住,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股委屈涌上,夹着感动,她反手抱着他,一如那次被顾泓兴轻薄后,回到住处,发现他在时的感觉一样。

这样被他抱着,心是踏实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是我不是男人,没保护好你!”,他低声道。

“不是!”,她颤声地反驳,肩膀在颤抖,“是我不好,不该给唐司漠机会……是我心太软……他放弃了两次喜欢的女人,还有什么不可放弃的……艾雯儿都可以不要……对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纪景年紧咬着牙,深吸气,他也没想过唐司漠会这样,毕竟,她曾是他喜欢的女人!

顾凉辰将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地描述了一遍,两人觉得,也许唐司漠只是稍微利用了她一下,不会让对方真正得逞,但是,有这样的念头,也是无耻的!

以后,她是不会再和他合作了,也绝对和他保持距离。

松开她,她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着自己,纪景年心怜地为她捋了捋头发,“你刚刚对我好凶!”,她撅着嘴抗议。

“以后遇到任何事,第一时间都得跟我坦白,清楚没?”,依旧严肃地说。

她点头,他一把将她抱起,朝着房间里走去。

她坐在chuang沿,他蹲着,帮她脱掉皮靴,“以后出门不准穿黑丝!”,又是一个不准,纪景年眼红地看着她那穿着黑丝袜,性感无比的双腿。

都怪她太漂亮了,才会招蜂引蝶!

他是这么认为的!

她抬脚,踢了下他的xiong膛,双手撑着chuang面,“那我穿什么?”,娇嗔地说了句,这样的穿着打扮再正常不过!

这霸道小气的男人!

他一把捉住她的小脚,瞪着她,“以后在我面前才能穿得性感!出门的造型由我帮你搞!”,纪景年霸道地说了句,然后,弯下身,压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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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过年

作为女人,她觉得,得时刻保持着危机意识!像纪景年这样的老男人,其实并不老,不满三十五岁,正成熟。

而他的外形、气质又那么出众,谈吐又十分有修养,不会招女人喜欢才怪,就连一岁大的女儿都是他的粉丝,她能不防着吗?

他现在是律师楼的老板,初期,需要拓展业务,这家餐饮公司找律师楼合作,那女老板每次约的都是纪景年,他也都是单独赴约。

瞧她那醋意横飞的样儿!

“老婆大人,什么叫,勾搭?”,他站起身,朝着她走近,幽幽地问。

“以谈合作为名,实则是去约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女人身上的火药味和酸味很浓,纪景年嗅了嗅,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难道,在你眼里,你老公是靠牺牲色相做生意的无能的男人?”,纪景年抱着她,贴在她耳边,幽幽地问。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能力,是现在的女人太没原则了!”

“我知道,是因为你老公太优秀了,让你觉得很没安全感。”,纪景年很得意地说,转过身,面对着她,“醋意散了?”

“没有!”,脱口而出的一句,说完,悔了,“我才没有吃醋!”,连忙补充,纪景年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一口她的小嘴。

“老婆在我心里,永远最美!别的女人打扮地再妖冶,我都无视之!”

“说得好听!明天开始,你就别刮胡子了,也不准擦保养品了,穿着也要跟我一样邋遢!要不,就运动鞋,休闲裤,羽绒服的打扮吧!”,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他,说道。

纪景年难以想象自己穿着运动鞋,羽绒服,休闲裤的打扮,满脸黑线,“不成!”,连忙反驳。

“凭什么不行?!”,激动地反驳,=。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公平起见,还是也自毁吧!

第二天,纪景年真穿着运动鞋,灰色休闲裤,以及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来上班,也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好好的一高富帅被整成了高富挫!

在钱勇骏眼里,这对夫妻就是活宝!

不过,也羡慕他们这样甜蜜的闹腾。

顾凉辰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那位尚品的女老板又约他时,纪景年没去,让钱勇骏去。

“纪老师,你为什么不去啊?怎么滴,怕在美女面前觉得没面子不成?”,她幽幽地说道。

“就是,老纪,你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心虚不成?”

“胡说什么!老钱,我这是给你机会,就这么定了,下午交给你了!”,纪景年连忙道。

“我要什么机会我!”,钱勇骏推辞道。

“讨老婆的机会!”,纪景年喝了口水,没好气地说。

“纪景年,看样子你跟那女老板还真是——”,顾凉辰说着,揪住了他的耳朵。

“冤枉!是人家金老板自个儿说的,有合适的可以给她介绍的。”

“你们聊到什么程度了?这样的私事都说?”,顾凉辰继续吼。

“一般的朋友而已!做法律顾问,不跟客户处得跟朋友似的,人家凭什么信任你?”,纪景年连忙反驳。

他说的也没错,顾凉辰这下来了主意,“是啊老钱,那老板正好姓金,你姓钱,以后要能好上了,那可发了!”,她连忙改口,企图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钱勇骏。

钱勇骏岂会不明白她的小聪明,站起身,“我就为了兄弟,舍身取义吧!”,玩笑地说了句,出了休息室。

“哈哈哈——”,顾凉辰笑着,倒进了纪景年的怀里,他靠在沙发里,她转着头,摘掉他的眼镜,“纪老头,纪老头……”

“顾老婆子!”,两人幼稚地损着对方,乐此不疲。

金老板被钱勇骏成功搞定,以后钱勇骏就是她公司的法律顾问。这两天,已经放年假了,夫妻俩终于不用穿着土掉渣的衣服了,恢复了正常,两人每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着。

今年打算在大院过年。

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了,但,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在一起过年呢,顾凉辰想起,还有些感慨。

跟婆婆、老妈一起,张罗着年货。

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各种腊肉、香肠、盐水鸭、火腿等等,今年还打算把叔叔一家也叫来一起过年。

“卿卿,快过年了,快不快乐?”,纪景年抱着小宝贝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三道忙碌的身影,对小宝贝问。

小卿卿点点头,“妈妈——”,大声喊了句,顾凉辰欣喜地转身,朝着她跑来,在小宝贝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我的小宝贝最贴心了,妈妈的小棉袄——”,顾凉辰毫不吝惜她的夸赞,大声地chong溺地说,那样子,快乐地不行。

“辰丫头的嘴,越来越甜了!”,艾香打趣地说了句。

“律师嘛,就靠一张嘴皮子。”,赵素妍也说了句,坐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烙锅边在烙煎饼的两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现在两人处得跟姐妹似的。

这也是赵素妍以前没想过的,这里头,多了艾香的放下架子,也跟赵素妍的包容分不开。

年三十,大院里更热闹,纪家的所有人员到齐,就连很久不见的纪芯柔也来了,唯一遗憾的是,爷爷不在。

上午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去墓地看望过他老人家了。

“辰辰,我包得对吧?”,纪芯柔包了一颗饺子,递给顾凉辰检查,原来不会的,刚学会,笑着问。

“不错,再捏紧一点,不然下锅会坏掉的!”,顾凉辰微笑着说。

“你们俩别包了,辰辰,带柔柔去客厅聊聊天去,她每天除了我和老师,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沈慧连忙道。

顾凉辰拉着纪芯柔去洗手,两人去了客厅。

“柔柔姐,最近还好吧?”,看着恢复正常的纪芯柔,她问,她看起来不错,头发也长了不少,已经快齐耳了。

“嗯,tg好的,学习的话,已经学到高中的知识了,打算过完年去学校里学,正常地融入到社会里吧。”,她笑着说,双手里捧着玻璃杯。

“柔柔,看谁来了!”,这时,纪景年的声音响起,她们循声看过去,只见,纪景年的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

那是她的儿子,豆豆。

纪芯柔愣在那,呆呆地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儿子,喉咙闷堵,哽咽,她放下杯子,双腿用力才站起,“豆豆——”,微笑,看着那又高了不少的儿子。

纪景年好不容易说服苏冬城,带豆豆来纪家过年,为的是让他们母子见见面,虽说,纪芯柔原来是个傻子,两人也没什么母子感情,但是,那毕竟是血浓于水的骨肉。

他也不信纪芯柔不想豆豆。

“柔柔,听说你好了?”,现在的小孩很早熟,七岁大的孩子几乎什么都懂,朝着她走近,看着她,仰着头问。

“头发短了,没以前好看,太瘦了,肯定没好好吃饭!让冬子罚你!”,小屁孩没大没小地说,纪芯柔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俯下身,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

“豆豆——柔柔很想你——”,她蹲下身子,抱着儿子的小身躯,哑声地说,心里却在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你哭什么哭啊,又要被爸爸教训了。”,小屁孩皱着眉头,拍着她的背说道,真不习惯这样的她。

顾凉辰眼眶泛红,都是有孩子的人,能体会到纪芯柔那种想孩子的心情,拉着纪景年悄悄地离开,将空间留给这对“特殊”的母子。

“不哭了不哭了,柔柔不哭了,柔柔啊,其实是高兴。”,她松开豆豆,擦掉眼泪,笑着说,手抚上他的脸,这一张帅气的小脸蛋,让她心暖。

“你去哪了,怎么不回家?”,豆豆看着她,大声地问。

儿子的话,几乎让她再度泪崩,回家?

那早不是她的家了——

“豆豆,柔柔带你去买玩具好不好?我们这就去商场!柔柔还没买过东西给你!”,岔开话题,今天没想到他会来,什么新年礼物都没准备,她连忙说。

豆豆只觉得柔柔很奇怪,非但不抢他的玩具,还要带他买玩具。

现在下午,商场还没关门,纪景年和顾凉辰陪着纪芯柔母子去了商场,满足一下她这个做妈妈的女人的一点心愿,送儿子新年礼物。

她什么都要为儿子买,玩具、衣服、鞋子,买了一大堆,还要各种零食。

“纪老师,你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可能了?”,顾凉辰挽着纪景年的胳膊,看着纪芯柔那殷切的激动的样子,叹着气问。

“为什么一定要有可能?柔柔现在对冬子只字不提,她在走出来。苏冬城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提起她,满脸不屑的样,要怎么在一起?”,纪景年平静地说,他只希望纪芯柔不要辜负了爷爷的期许,先学会独立、自强,再谈其它。

豆豆嚷着要吃汉堡,平时在家,奶奶不让吃这些垃圾食品,纪芯柔带他去了商场里的kfc,“只准吃一个哦,慢点吃,柔柔不抢。”,她心酸地说,想到以前跟儿子抢东西吃的自己,觉得好不堪,也想起了生他的时候,差点死在手术台时的情景,还想起了那个流掉的小生命。

若没掉,现在比小卿卿还大呢……

“柔柔,冬子常和别的阿姨在一起,你不管了?”,这小孩什么都懂,豆豆也记得,以前只要爸爸跟别的阿姨有什么,柔柔就会发疯。

现在,他奇怪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柔柔,觉得她真的变了。

良辰好景两年后

如果是在以前,她听说苏冬城和别的女人怎样,那真是就疯了,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了。因为在傻子纪芯柔的心里,苏冬城就是她的一切,心里唯一在乎的就是苏冬城。

她虽然傻,不谙世事,但是,对苏冬城的心,是一直明了的,就是不会表达。同时,也因为爱他,而做了很多错事。

“豆豆,柔柔现在和冬子没关系了,冬子的事,柔柔不管了。”,她对着七岁的儿子,温柔地说,希望他能明白,“柔柔还希望,冬子能给你找个好妈妈。”,对面的儿子,长这么大,一直缺少母爱,如果苏冬城能找个好女人,给豆豆一个正常的家就好了……

“你不就是我妈妈吗?”,小孩子天真的话,直戳她的心坎,有些怔忪,她一直以为,在豆豆心里,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妈妈,一个他讨厌的小伙伴而已……

他却知道,她是他的妈妈。

感动着,却也有满心的惭愧,她哪有资格做他的妈妈。

“柔柔,算吗?豆豆不是一直讨厌柔柔的吗?”,哽着喉,轻声地问,心里打着鼓,生怕他点头。

“笨蛋柔柔,我们才是一伙的!”,豆豆气恼地瞪着对面的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对她教训道。

虽然两人以前天天各种争,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会同仇敌忾对付外人的。

纪芯柔明白儿子的话,忍不住笑了笑,“豆豆,你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柔柔现在已经变了,你也要懂事,知道吗?要听***话,听,爸爸的话,对别的阿姨要有礼貌,好好学习,知道吗?”

豆豆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觉得现在的柔柔好奇怪,啰啰嗦嗦的,很像奶奶。

“不知道。”,小家伙说完,擦了擦嘴,离开座位,她连忙跟了出去。

回到家,正好开饭了,豆豆第一次在纪家过年,这也是纪芯柔这几年来第一次在爷爷家过年。

她对豆豆的照顾,让豆豆有些不习惯,以前可都是跟他抢菜吃的,现在还夹给他!

吃过饭,纪景年要把豆豆送回去,正要动身,苏冬城打来电话说,已经进大院了,他亲自来接儿子。

“柔柔姐,出去送送豆豆吧?”,一家人都站在了院子里,纪景年和顾凉辰拎着纪芯柔为豆豆买的东西,顾凉辰对纪芯柔说道。

她连忙摇头,“不了。”,苏冬城说过,别让他再见到她,她又何尝不想一辈子见不到他,他以为,她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么?

“豆豆——”,蹲下身子,将儿子拉在怀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豆豆,叫柔柔一声妈妈,好不好?”,她贴在豆豆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要叫她妈妈,豆豆觉得很不习惯,也叫不出口,“柔柔,你不跟我回家吗?冬子会给我们压岁钱的,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去买好玩的了!”,豆豆看着柔柔的脸,还一副以前的样子,激动地说。

她苦笑,“柔柔不回去了,以后都不回去了。”,说罢,站起身,头有点晕,死里逃生的后遗症一堆。

“豆豆,走吧。”,纪景年扬声说了句,顾凉辰牵着小家伙的手,朝门口走去,其他人也跟着,唯独纪芯柔站在原地,目送着那小小的身影。

苏冬城站在车边,见着一行人从院子里出来,逆光里,他数着人头,少了一个人。纪景年和顾凉辰,还有儿子的身影变得清晰,后面是三名老妇女和两名男人,不见那纤细的身影。

眼不见心不烦,算她识相。

他在心里冷哼,“冬子!”,豆豆大声喊了句。

“臭小子!冬子是你叫的?”,苏冬城chong溺地教训,将儿子抱起,“爸——叔、婶,伯母、阿姨!”,差点习惯性地叫了纪敏涛,连忙改口,礼貌地跟长辈们一一打招呼。

“爸爸,柔柔给我买了很多玩具!你很惊讶,是不是?”,纪景年打开了后备箱,将那些礼物放进去,豆豆大声说道。

“家里玩具一大堆,你要她买什么玩具!”,苏冬城对儿子教训,心想,这纪芯柔还真不傻了,以前可都是跟儿子抢玩具的。

“各位,不早了,该回去守岁了。”,苏冬城着急着要走,冲各位扬声道。

“走吧,外面怪冷的!”,纪敏涛说了句。

“爸爸,为什么不带柔柔回家?你不想给她红包对不对?”,豆豆坐在爸爸的怀里,眼睛看向院子里,大声问。

苏冬城有点尴尬,“是,今年的红包全给豆豆!”,他玩笑着说,转过身要上车,避开儿子的话题,也不想在纪家人面前说些不好听的。

“没有柔柔,不好玩——”,豆豆失落地说了句,已经被爸爸放进了车里,苏冬城拉上了车门。

“老纪,辰辰,华子,先走了!”

“路上小心!”,纪景年说了句,苏冬城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外公外婆再见……舅舅再见……”,豆豆拉下车窗,跟所有人再见,黑色的商务车已离开,所有人进了院子。

“爸爸,柔柔说,希望你给我找个妈妈,柔柔她变了,她现在很听话,你还是让她回家吧。”,豆豆乖巧地帮妈妈说好话。

这女人,竟然这样说,成心的吧?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

“苏嘉屹!我再对你说一次,柔柔以后跟咱们没关系了!别在老子面前提起她!”,苏冬城一脸严肃地瞪着儿子,沉声教训。

豆豆撇着嘴,转过头,不再说话。

***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外面传来鞭炮声,顾凉辰和纪景年在院子里看烟火,她被他从身后圈在怀里,享受这份浪漫和幸福。

“纪老师,我们以后每年除夕都要一起看烟火!”

“好!”,纪景年说罢,又一朵烟火在夜空中绚烂地绽放。

纪芯柔站在门空,看着这对幸福的夫妻,也看着天空中盛放的花火,嘴角扬起。

看完烟火,顾凉辰先回去了,纪景年和纪芯柔站在院子里,在说话。

“还想着苏冬城吗?”,纪景年不怕她难过,直接问,若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谈什么自强。

“没有,哥,你也以为我是个没脸没皮的人么?以前是傻,不懂什么是自尊、自爱,现在不傻了,明白这些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在他面前出现了,真的。也没有再想他,以后连豆豆都不想多见。豆豆对我,没有那种小孩对妈妈的感觉,少了我,无所谓的。”

双手插在口袋里,仰着头看着夜空,平静地说。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人这一生,很短暂,不该只为了爱一个人而活着,现在,你要珍惜活下来的机会,好好学习,做些有意义的事,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纪景年对她鼓励,这也是爷爷的意思。

以前傻子纪芯柔,满心满世界都是苏冬城一个人,现在不同了。

“嗯!我在努力!以后不会想情不情爱不爱的了,对他也无感,就希望不要再见到他,他过得好好的,我就对雯儿还很愧疚,但不知道怎么——”

她的话被纪景年打断,“雯儿早不爱冬子了,她也没怪过你,这个,你不必烦恼。”。

可是,苏冬城还爱着艾雯儿啊……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到七年前该多好,她一定不会做那么卑鄙无耻的事……!

纪景年对她说了很多鼓励的话,纪芯柔随着父母和哥哥离开了大院……

***

肖南笙的婚礼定在正月初九举行,新娘子叫叶歌,和原来的顾凉辰一个姓,不过,这个叶家和她没什么关系,同姓而已。

叶歌是一名外科医生,三十岁,之前因为学业、工作而没时间谈婚事,现在,年龄大了,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肖南笙。

新娘子很漂亮,大方知性,跟肖南笙站在一起tg般配,就是笑容不多。

可能跟医生的职业习惯有关,不爱笑,理性多于感性。

见肖南笙终于婚了,纪景年是很开心,也不用担心他来抢顾凉辰了。也真心希望肖南笙能够幸福,跟他一样幸福。

事务所起初被钱成打压,几乎在夹缝中成长,不过,渐渐地,随着他们在行业里实力的证明,业务越来越多,渐渐地步入了正轨。

有过很多困难、吃了不少苦,但是,夫妻俩一起奋斗,也算是甜大于苦。

***

两年后——

“审判长,最后,我代表我的当事人陈勇先生,向法庭求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法庭上,辩护席,穿着一身黑西服,系着黑色领带的女律师为其当事人做最后的庭审辩护。

这是一桩刑辩案件,她的当事人原本是一名农村往城里卖瓜的农民,被暴力执法的城管殴打,自卫的他一刀将一名城管捅死,其妻被城管打残。

最后,全场起立,审判长宣读了审判词,这位叫陈勇的农民被判了无期徒刑,这对于顾凉辰来说,已经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成功了,起码,没有被判死刑,但她心口仍很沉重。

出了法院,一大批记者围了上来,意料之中的情况,她大方地接受了记者采访。

上午十一点,白色的奥迪在政法大学法学院主教学楼门口停下,又过了二十分钟,一拨又一拨的学生从教学楼涌了出来,顾凉辰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等纪老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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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再要个孩子

这场官司历经三个月,今天终于画上了休止符,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反而觉得很累,心口仍像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等了十分钟,他还没出来,心想,一定又是被学生缠着问问题了。

一年前,纪景年开始教书,大学的课程不紧,闲暇的时间很多,一般在学校上完课后,就会去打理事务所。

无论做哪一行,纪景年都是个十分敬业的人,以往每次庭审,只要他有空,都会去旁听,但若是和课程有冲突,他肯定会选择来上课。

今天就是这种情况。

六月中旬的天气,车厢内十分燥热,等了好一会儿,心里有点焦躁,她发动车子,打开空调,打了个哈欠等他出来。

又过了几分钟,那道高大的身影才出现,身边还多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年轻的女孩,穿着帆布鞋,牛仔裤,红色t,她觉得那身影很熟悉。

“纪老师,你回家吃饭吗?”,苏小果仰着头看着他,扬声问。

“是,我老婆在等我,再见。”,纪景年见到主楼门口停车场停着的白色轿车,冲苏小果淡淡地说了句,朝车边走去。

彼时,穿着黑色西裤,白衬衫的顾凉辰从车上下来,衬衫下摆塞在裤腰里,显得干练、tg拔。

朝他走来,纪景年见到她,嘴角自然地扬起,那是一种默契,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纪老师,你开车吧,我有点累。”,顾凉辰有点没精打采地说,在看向走近的苏小果时,她提起了神儿。

这不是唐司漠的那个妻子吗?

难道,她是纪景年的学生?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她暗忖。

“嗨——师母好!”,苏小果笑着冲她打招呼。

“你好!”,她扬声打了招呼,走到副驾的门边,打开车门,一股冷气袭来,外面实在太热。

“要不要载你一程?”,顾凉辰善意地问。

苏小果连忙摇头,“不打扰你们了!”,说罢,背着背包的她,连忙走开。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后,顾凉辰严肃地问。

“苏小果么?”,纪景年已戴上了墨镜,转过头问。

“是啊!那还有谁!”,改不了容易吃醋的坏毛病。

“她主修的不是法学,来听课的,我也才知道她在这上学,今年大三,都快实习了。”,纪景年淡淡地说,“案子怎样?”,又关心地问,已发了车。

来听课?知道是纪景年的课,所以来听的?她暗忖,又觉得这个苏小果没什么威胁力,放了心。

“无期。”,顾凉辰沉重地说了句,回答他的问题,这是他们之前研究过的最好的结果,但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尽力而为了,就没什么遗憾了。开心点!”,纪景年腾出一只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中午想吃什么?”,见她有点不开心,柔声问。

“没胃口,想回家睡觉。”,她无精打采地说。

纪景年这下紧张起来了,连吃都吸引不了她了,这说明,她真心情不好。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太累了?”,边开车,偶尔转过头看着她,伸手抚mo她的头,柔声地问。

“嗯,想休息了……纪老师,我们再要个孩子吧……”,她是真累了,想休息,调整。

纪景年蹙眉,“回家说。”,说罢,加快了车速。

简单地弄了吃的后,她已躺下了,他冲了个凉,也上了chuang。

外面是炎炎夏日,屋里,打着空调,窗帘都被放下,大chuang靠背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婚纱照,那是他们两年前让肖南笙补拍的婚纱照。

海边,穿着长长摆尾婚纱的新娘子,偎在穿着白色西服的新郎怀里,两人一同看向一个方向,画面唯美。

小女人闭着眼,窝在他的怀里,“想休息一段时间,最近压力很大,尤其是接这样的案子,看到那些悲哀的人,悲哀的结局,情绪跟着消沉了。如果再不调整,我怕会抑郁。”,她诚实地说,现在心里一有不舒服的,都会及时告诉他,找他梳理。

而纪景年像个导师,会为她解惑,帮她开导。

彼时,他双手按着她的太阳穴,知道她的压力缘何而来。

她最近接了好几起类似的刑事案件,作为一名刑辩律师,明知当事人不可能无罪释放,还是要为他们辩护。

“傻瓜,累就休息一段时间,但这不代表要孩子,我们有个女儿,足够了。”,生个孩子不容易,这又需要她牺牲很多,他不怎么想再要孩子了。

“可是我想要啊。你以前也答应过的!再生一个,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这样,卿卿也好有个伴啊。”,她趴了起来,看着他的脸,眼含期待地问。

“我不想你牺牲太多,你的事业现在处于上升期,这个时候休息,重回职场后,一切又得重头再来。”,纪景年说着真心话,她以前牺牲地已经够多的了,而且,想起她生卿卿时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不在乎那些,我在事业上没什么大的追求,也不想扬名立万!等生完二胎后,重头再来也行!”,说的是实话,这两年,她进步了很多,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了,还是一名政法大学的在职研究生。

但是,这些并没让她觉得有什么优越感,不过是一份工作,现在,她想调整下自己,将重心偏向家庭。

“你要考虑清楚了,我也要仔细考虑考虑。”,纪景年严肃地说,她倒进了他的臂弯里。

***

在小女人的软磨硬泡之下,纪景年终于答应要二胎,去医院做了复通术。同时,夫妻俩也去做了全面的检查,确保在身体完全健康的情况下,要孩子。

商场里,穿着亲子装的一家三口,他们出众的外表,亲密的状态,时不时地吸引路人的视线。

穿着牛仔裤白色t,xiong前印着箭头印花的纪景年,怀里抱着穿着白色小t,粉色蓬蓬裙的小宝贝,臂弯里偎着穿着白色t,面前印着红色桃心的顾凉辰,一家三口亲密地逛着商场。

此时此景,正是纪景年以前一直在脑子里勾勒出的画面。

进了一家童装店,纪景年又要给小宝贝买衣服,“家里衣服那么多,还要买。”,顾凉辰酸酸地说。

“马上给你买,少不了的!”,纪景年睨着她,柔声哄道,这小女人还改不掉和女儿吃醋的小毛病。

顾凉辰这才满意,心想,以后有儿子了,肯定更热闹!

要给她买衣服,她带他们去了一家内衣店,纪景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帮着她挑选内衣和睡衣。

顾凉辰红着脸,挑了好几套清凉的睡衣,纪景年心里乐呵得紧,只可惜,他现在还不能和她那个,因为刚做过复通术,要满一个月才能同房。

他最近晚上都直接睡客房,怕禁不住她的引诱……

从内衣店出来,迎面,遇着了苏冬城和豆豆,还有一个女人。

“舅舅!舅妈!”,豆豆大声地喊,扑进了顾凉辰的身边,“豆豆!哇——好重!”,顾凉辰吃力地抱起他,小家伙现在长高了好多,也重了不少,九岁大的孩子,看起来已经很高了。

“巧!”,苏冬城冲纪景年招呼了声,然后拉过旁边的女人,为他们介绍。

“周蕊,我女朋友。”

在听说“女朋友”三个字时,顾凉辰心一紧,想到了纪芯柔,她放下豆豆,看了眼那个女人,不算很漂亮,起码不妖艳,面目慈善的一个女人。

很有礼貌地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连大带小的六个人找了一家环境安静的小餐厅,吃饭,边吃边聊。

与其他他的女朋友不一样,纪景年感觉苏冬城这次是认真的,眼前叫周蕊的女人看起来是那种能过日子的女人。

他能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他当然是祝福的,也没想过纪芯柔。

看得出这周蕊对豆豆也tg好,很温柔和善,豆豆也没排斥她。

“舅舅,柔柔去哪了?”,豆豆忍不住问了句,偷偷地看了眼爸爸,怕他生气。

苏冬城的眉心微皱,在纪景年面前也没向儿子发脾气。

纪景年笑笑,抚了抚小家伙的后脑勺,“柔柔在外地学习呢。”,难得小家伙还记着她,虽然他们母子已经两年没见面了。

“不放暑假吗?我都放暑假了!”,豆豆又问。

顾凉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记得,纪景年常在qq上发豆豆的照片给纪芯柔,作为一个母亲,怎会不想自己的儿子。

“柔柔暑假不回家,会在那边工作。”,纪景年柔声道。

“她会工作?得了吧!”,苏冬城不屑地说了句,嘴角染着鄙夷的笑,那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工作,不把人公司给砸了就好事了。

“冬子,你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纪景年笑着说,碍于这个周蕊,不想多说关于纪芯柔的事。

是啊,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那个傻子了,他早当她死了,又怎会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出,也不想知道。

他苏冬城这一生,被纪芯柔完全打乱了,现在,他想调整过来,过个正常的日子。

周蕊是知道纪芯柔的,并没介意她的存在,也知道苏冬城对她没任何旧情,她不介意跟苏冬城这个有一个九岁大的孩子的男人在一起,因为她欣赏他、喜欢他。

纪景年给豆豆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回去后传给纪芯柔看,早熟的豆豆问他要了纪芯柔的qq,苏冬城也没拦着。

***

这天,纪景年出差去了,顾凉辰一个人去医院拿两人的体检报告,纪景年各项指标正常,而她的那份,似乎有点问题。

医生说,在她的子宫里发现了一颗黄豆粒大的瘤子,得做进一步检查,确定那瘤子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顾凉辰有点懵了,不禁紧张起来,生怕那颗瘤子是恶性的。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去做了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来,想着最近内分泌有些失调,白带异常,她心里更忐忑。

万一是恶性的怎办?万一是癌症呢?

不敢想象……

刚出了医院,纪景年的电话打来了,她迟疑着,接起,“报告出来了没?情况怎样?”

“啊——正常,一切正常!可以生的!”,撒谎道,此刻,她能理解纪景年当初在知道自己得了胃癌后,不敢告诉她的心情了。

大部分女性子宫都会长瘤,很正常的现象,恶性的很少,说不定她就是幸运的那一个呢,在心里安慰自己,和他说了很多话后,挂了电话。

没回家,去了健身房找艾雯儿。

她知道艾雯儿子宫有毛病,以前中过枪,子宫壁太薄,不能生孩子,最近好像在治疗,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艾雯儿见着她,扬声问。

顾凉辰穿着瑜伽服,盘腿坐在垫子上,“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好,生病了?”,艾雯儿追问。

“雯儿,你最近吃中药调理地怎样了?”,她连忙问。

“宫寒情况好多了,雌性激素也改善了,我想冒险要个孩子,可是,方岩不肯啊!”,艾雯儿躺在垫子上,气恼地说。

“冒险当然是不行的,万一出事了,两条命啊!方岩师父是为你好,他是爱你的!”,顾凉辰连忙劝道。

“爱我?我看未必!”,酸酸地说,皱着眉。

“不仅他爱你,你也爱他!”

“胡说!”,她连忙反驳,当初跟方岩去登记结婚,有点将就着过的感觉,因为对男人、对爱情都失望了,没任何幻想了。

“心虚!”,她也连忙反驳。

“我哪还有什么爱情,我觉得我跟方岩现在的相处状态更像是朋友,这样很可靠,而且,他是那种很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不会担心出轨的问题。跟他在一起,我很踏实!”,艾雯儿说着说着又流露出了小女人的模样来。

她没揭穿,只要方岩对她好就成了,她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真心的。

半夜,肚子疼,她惊醒,例假居然提前来了,这让她不免有些恐慌,记得才结束不到半个月啊——

难不成真是那瘤子的问题?

大半夜的,纪景年也不在,她被痛经折磨地在chuang上几乎打滚,又不忍心打电话给纪景年,怕扰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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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大家也清楚,最近互联网在整风严打,我的几本旧文都被hx了,现在都打不开,这一本也多灾多难,最后连老纪的职业都给改了。那些旧文,暂时要被隐藏一段时间,这样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具体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更不清楚。损失的不仅是读者、网站,作者也是!还有,有亲来问我要旧文的底稿,底稿发一章两章给大家无所谓,但是,整本文都发是不可能的,这牵涉到版权问题。

现在能说的只有抱歉,能做的也只有等。

这一本正文估计下月初能结局,番外不会少,大家安心!最后再吼一次月票!

良辰好景半个太监

可千万别是什么恶性肿瘤的好,不想再出任何差错,只想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纪景年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真心希望这句话能应验。

她蜷缩在chuang上,捂着肚子,闭着眼,在心里祈祷,祈求老天爷能开恩,饶了她。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期间夹杂着焦急和煎熬。

谁都没告诉,这两天仍忙着公事,就算是良性肿瘤,这下也不能怀孕了吧?

这些她都无从得知,只觉得生活中处处充满了你不可预料的意外。

阳光从玻璃外强烈地照射进来,抬起头,面对那刺眼的阳光,她有点头晕。起了身去将竹帘子拉下,肚子一阵阵灼痛,十分不舒服。

敲门声响,她吃力地喊了句:“进!”,助理小米进来,说是唐司漠找她,人已在外面了。

唐司漠……

这个已经快大半年没见的人,蹙眉,“不见。”,她认真地说了句。

“可是,顾律师,他——”,小米正为难地开口,这时,只见唐司漠那顷长的身影已经进来。

顾凉辰只好让小米出去,她一脸不悦地看着已经站在不远处的唐司漠。

皮肤比以前黑了点,身材还是tg拔的,不是印象中的那个像偶像剧里的奶油男,人吧,成熟了些。

“唐总,有何贵干?”,幽幽地问了句,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早已和他无任何交情。

唐司漠看着眼前的人儿,笔tg的高腰阔腿裤,显得她双腿更加修长,上身穿着黑白大方格无袖衬衫,衬衫下摆别在裤腰里,长发绾起,束在脑后。

现在的她,成熟而干练,似一个女强人。

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他知道,顾凉辰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她身侧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陪着她,帮助她成长。

那个人,就是纪景年。

所谓,良辰好景。而他和她,只能是望尘莫及。

看她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心里微酸,本来可以和她继续做朋友的,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他笑着说,笑容略带苦涩,绅士地解开西服扣子,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上落座。

“是tg不欢迎你的。”,她直白地说,不怕得罪他,也不怕他难过。

“我这两年也没做什么错事啊……当初的那件事,是我一时犯浑……”,他僵硬地说,在他说话间,她在轻轻地摇头。

“你好与不好,都跟我没关系。”,他有苦衷也好,人品差也罢,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早拉入了黑名单里的人。

他笑笑,“辰辰,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你几乎就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现在对你无半点非分之想,只想挽回一段友谊。”,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诚恳地说。

“唐司漠,无论爱情,还是友情,还是其它感情,失去的,就真的没法挽回了。我现在看见你,就会想起那晚的事,就会觉得恶心,你说,我还怎么跟你处?”,她抬着下巴,看着他,不客气地说。

正因为什么情分都没了,所以才这样不客气。

唐司漠被她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眼神里透着受伤的神色,内心更是在挣扎,就在顾凉辰不经意间,唐司漠竟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你——放开!”,顾凉辰诧异,本能地反抗,双手欲推着他的xiong膛,唐司漠却用力地抱紧她,任她动弹不得!

“唐司漠!你放开我!”,她激动地吼,本来身子就很不舒服,肚子涨疼着,这下,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却退不出他的怀里。

“辰辰,我不快乐……我一直不快乐……”,他哑声地说,声音里透着哭腔,身子微微在颤抖,她愣住。

许是因为唐司漠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吧。

“就像一叶孤舟,在风起云涌的海浪上漂浮,没有方向,不知所求,心里空洞。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公司有望明年在纳斯达克上市,唐家那两个兄弟,现在还在牢里呢,我也早就在老头子面前扬眉吐气了,但是,没有一点快乐、满足的感觉……”,此刻的唐司漠像当初装傻时那样,紧抱着她。

说着一些让她同情的话。

“那晚的那个张经理,他对你的心思,我清楚,我利用了你,拍下他强迫你的画面,联合他的同事,设计了他。我知道,我卑鄙、不择手段,为达目的,这样的阴招都使得出。但,那次之后,我改了……真的改了……”,怀里的女人,对他来说,有种特殊的意义。

即使早已不爱,在他心里,她像是他的亲人。

只不过,他不配。

“你找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需要你的悔过,也跟我没关系!”,他怎么还不明白?

“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能代表,我必须当你也是重要的人?”

办公室的门,蓦地被推开,一股自然的芬芳袭来,门口,怀里捧着一束粉紫色枪炮玫瑰的纪景年愣在那,表情僵硬地看着办公室里,抱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是,唐司漠。

见到他,她蓦地推开唐司漠,唐司漠此刻才意识到纪景年来了。

唐司漠的眼眶涨红,顾凉辰脸色泛白,纪景年如一个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丈夫,瞬间,满心醋意,心口窝火!

他进门,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外面有同事在张望。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两天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迎了上前。

纪景年表面大方地将怀里的那束玫瑰递给她,“这话真漂亮!”,她自然地说了句。

“永生花。”,说了句,看向唐司漠,“唐总,找我老婆,什么事?”,双眼充满敌意地看着唐司漠,幽幽地问。

没有当唐司漠的面发火,一方面是相信他们没怎样,另一方面不想唐司漠得逞。

“他没什么事,唐司漠,你走吧,我们不可能还会是朋友!你想要寻求安慰的话,应该找那个对的人。”,顾凉辰连忙上前,说道,希望唐司漠赶紧离开,也不想纪景年误会,把话说开。

他就知道,是这小子又来纠缠她的!

他怎么有脸来?!

“对的人……在哪?”,唐司漠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看着他看着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纪景年有宰了他的冲动!

当着他的面还敢跟她搞暧昧?

“在哪,我们管不着,总之不会是我老婆!”,纪景年冷声道。

唐司漠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对了,你跟苏小果,不也走得很近?”,唐司漠睨着纪景年,嘴角勾着笑,幽幽地说了句,然后,离开了。

门被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说的苏小果什么意思?”,顾凉辰不悦地问。

“你呢,为什么让他抱着?”,纪景年也十分不客气,满心的醋意,表情严肃,双臂已经抱住了她的腰。

“是他强行抱着我的!”

“为什么不推开?”

“我推不动!”

“借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他的食指和拇指紧紧地掐着她尖尖的下巴,“如果我不及时出现,他要强吻你,你是不是也得让他得逞?”,醋意大发的男人,表情十分危险。

“你,才不是!他不敢强吻我!”,说着说着,身子被纪景年朝办公桌推去,“顾凉辰,我看你最近胆子肥了,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把我当回事了!”

“哗啦——”,她办公桌上的文件被他一手推掉在地上,她的腰被他扣住,她坐在了办公桌上,他动手便扯她的衬衫,一手解开她裤腰上的暗扣……

“不要——我——”,双臂撑着桌边,她难过地喊,肚子疼着呢,他居然禽兽了起来。

“我要好好教训你——”,话音还没落,竟触碰到了厚实的垫子,他蹙眉。

“教训啊!继续啊!我看你要闯红灯不成?而且,你现在就相当于半个太监,你行么你!”,她忍着肚子的不适,双手撑着桌子,嘴角扬起,睨着他,嘲讽地说。

“谁是半个太监?!你,你来那个了?”,纪景年气恼地吼,在看到卫生棉的护翼时,又诧异地问。

“时间不对啊……”,细心的男人将她的生理周期记得清清楚楚,这距离她上次来,也就半个月吧。

提起这个,她原本稍微好点的心情,倏地一落千丈,心跟塌了似的,“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内分泌紊乱了。”,还不敢说肿瘤的事,随便扯了个理由。

纪景年皱着眉,将她的裤子和衬衫整理好,“疼么?”,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大手抚mo着她平坦的肚子,柔声地问。

他关心的样子,教她心暖,鼻酸,“疼……”,抱住他的腰,撒娇地说。

她坐在办公桌上,他站在一侧,腰被她抱着,他的肚子在她的腹部轻轻的挫揉,“疼还来事务所,不好好在家休息!要多少岁才能不让我操心?”,半是chong溺,半是教训地说。

“老公……”,她撒娇地喊了声,抱得他更紧,想问,如果她真得了子宫癌怎么办?但,不敢问。

“上次的体检报告呢?不是说一切正常么,怎么妇科的问题也查不出?”,他细心地问。

ps:今天还有一更!假期快乐!

良辰好景个半个太监

可千万别是什么恶性肿瘤的好,不想再出任何差错,只想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纪景年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真心希望这句话能应验。

她蜷缩在chuang上,捂着肚子,闭着眼,在心里祈祷,祈求老天爷能开恩,饶了她。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期间夹杂着焦急和煎熬。

谁都没告诉,这两天仍忙着公事,就算是良性肿瘤,这下也不能怀孕了吧?

这些她都无从得知,只觉得生活中处处充满了你不可预料的意外。

阳光从玻璃外强烈地照射进来,抬起头,面对那刺眼的阳光,她有点头晕。起了身去将竹帘子拉下,肚子一阵阵灼痛,十分不舒服。

敲门声响,她吃力地喊了句:“进!”,助理小米进来,说是唐司漠找她,人已在外面了。

唐司漠……

这个已经快大半年没见的人,蹙眉,“不见。”,她认真地说了句。

“可是,顾律师,他——”,小米正为难地开口,这时,只见唐司漠那顷长的身影已经进来。

顾凉辰只好让小米出去,她一脸不悦地看着已经站在不远处的唐司漠。

皮肤比以前黑了点,身材还是tg拔的,不是印象中的那个像偶像剧里的奶油男,人吧,成熟了些。

“唐总,有何贵干?”,幽幽地问了句,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早已和他无任何交情。

唐司漠看着眼前的人儿,笔tg的高腰阔腿裤,显得她双腿更加修长,上身穿着黑白大方格无袖衬衫,衬衫下摆别在裤腰里,长发绾起,束在脑后。

现在的她,成熟而干练,似一个女强人。

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他知道,顾凉辰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她身侧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陪着她,帮助她成长。

那个人,就是纪景年。

所谓,良辰好景。而他和她,只能是望尘莫及。

看她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心里微酸,本来可以和她继续做朋友的,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他笑着说,笑容略带苦涩,绅士地解开西服扣子,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上落座。

“是tg不欢迎你的。”,她直白地说,不怕得罪他,也不怕他难过。

“我这两年也没做什么错事啊……当初的那件事,是我一时犯浑……”,他僵硬地说,在他说话间,她在轻轻地摇头。

“你好与不好,都跟我没关系。”,他有苦衷也好,人品差也罢,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早拉入了黑名单里的人。

他笑笑,“辰辰,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你几乎就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现在对你无半点非分之想,只想挽回一段友谊。”,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诚恳地说。

“唐司漠,无论爱情,还是友情,还是其它感情,失去的,就真的没法挽回了。我现在看见你,就会想起那晚的事,就会觉得恶心,你说,我还怎么跟你处?”,她抬着下巴,看着他,不客气地说。

正因为什么情分都没了,所以才这样不客气。

唐司漠被她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眼神里透着受伤的神色,内心更是在挣扎,就在顾凉辰不经意间,唐司漠竟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你——放开!”,顾凉辰诧异,本能地反抗,双手欲推着他的xiong膛,唐司漠却用力地抱紧她,任她动弹不得!

“唐司漠!你放开我!”,她激动地吼,本来身子就很不舒服,肚子涨疼着,这下,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却退不出他的怀里。

“辰辰,我不快乐……我一直不快乐……”,他哑声地说,声音里透着哭腔,身子微微在颤抖,她愣住。

许是因为唐司漠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吧。

“就像一叶孤舟,在风起云涌的海浪上漂浮,没有方向,不知所求,心里空洞。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公司有望明年在纳斯达克上市,唐家那两个兄弟,现在还在牢里呢,我也早就在老头子面前扬眉吐气了,但是,没有一点快乐、满足的感觉……”,此刻的唐司漠像当初装傻时那样,紧抱着她。

说着一些让她同情的话。

“那晚的那个张经理,他对你的心思,我清楚,我利用了你,拍下他强迫你的画面,联合他的同事,设计了他。我知道,我卑鄙、不择手段,为达目的,这样的阴招都使得出。但,那次之后,我改了……真的改了……”,怀里的女人,对他来说,有种特殊的意义。

即使早已不爱,在他心里,她像是他的亲人。

只不过,他不配。

“你找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需要你的悔过,也跟我没关系!”,他怎么还不明白?

“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能代表,我必须当你也是重要的人?”

办公室的门,蓦地被推开,一股自然的芬芳袭来,门口,怀里捧着一束粉紫色枪炮玫瑰的纪景年愣在那,表情僵硬地看着办公室里,抱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是,唐司漠。

见到他,她蓦地推开唐司漠,唐司漠此刻才意识到纪景年来了。

唐司漠的眼眶涨红,顾凉辰脸色泛白,纪景年如一个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丈夫,瞬间,满心醋意,心口窝火!

他进门,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外面有同事在张望。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两天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迎了上前。

纪景年表面大方地将怀里的那束玫瑰递给她,“这话真漂亮!”,她自然地说了句。

“永生花。”,说了句,看向唐司漠,“唐总,找我老婆,什么事?”,双眼充满敌意地看着唐司漠,幽幽地问。

没有当唐司漠的面发火,一方面是相信他们没怎样,另一方面不想唐司漠得逞。

“他没什么事,唐司漠,你走吧,我们不可能还会是朋友!你想要寻求安慰的话,应该找那个对的人。”,顾凉辰连忙上前,说道,希望唐司漠赶紧离开,也不想纪景年误会,把话说开。

他就知道,是这小子又来纠缠她的!

他怎么有脸来?!

“对的人……在哪?”,唐司漠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看着他看着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纪景年有宰了他的冲动!

当着他的面还敢跟她搞暧昧?

“在哪,我们管不着,总之不会是我老婆!”,纪景年冷声道。

唐司漠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对了,你跟苏小果,不也走得很近?”,唐司漠睨着纪景年,嘴角勾着笑,幽幽地说了句,然后,离开了。

门被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说的苏小果什么意思?”,顾凉辰不悦地问。

“你呢,为什么让他抱着?”,纪景年也十分不客气,满心的醋意,表情严肃,双臂已经抱住了她的腰。

“是他强行抱着我的!”

“为什么不推开?”

“我推不动!”

“借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他的食指和拇指紧紧地掐着她尖尖的下巴,“如果我不及时出现,他要强吻你,你是不是也得让他得逞?”,醋意大发的男人,表情十分危险。

“你,才不是!他不敢强吻我!”,说着说着,身子被纪景年朝办公桌推去,“顾凉辰,我看你最近胆子肥了,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把我当回事了!”

“哗啦——”,她办公桌上的文件被他一手推掉在地上,她的腰被他扣住,她坐在了办公桌上,他动手便扯她的衬衫,一手解开她裤腰上的暗扣……

“不要——我——”,双臂撑着桌边,她难过地喊,肚子疼着呢,他居然禽兽了起来。

“我要好好教训你——”,话音还没落,竟触碰到了厚实的垫子,他蹙眉。

“教训啊!继续啊!我看你要闯红灯不成?而且,你现在就相当于半个太监,你行么你!”,她忍着肚子的不适,双手撑着桌子,嘴角扬起,睨着他,嘲讽地说。

“谁是半个太监?!你,你来那个了?”,纪景年气恼地吼,在看到卫生棉的护翼时,又诧异地问。

“时间不对啊……”,细心的男人将她的生理周期记得清清楚楚,这距离她上次来,也就半个月吧。

提起这个,她原本稍微好点的心情,倏地一落千丈,心跟塌了似的,“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内分泌紊乱了。”,还不敢说肿瘤的事,随便扯了个理由。

纪景年皱着眉,将她的裤子和衬衫整理好,“疼么?”,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大手抚mo着她平坦的肚子,柔声地问。

他关心的样子,教她心暖,鼻酸,“疼……”,抱住他的腰,撒娇地说。

她坐在办公桌上,他站在一侧,腰被她抱着,他的肚子在她的腹部轻轻的挫揉,“疼还来事务所,不好好在家休息!要多少岁才能不让我操心?”,半是chong溺,半是教训地说。

“老公……”,她撒娇地喊了声,抱得他更紧,想问,如果她真得了子宫癌怎么办?但,不敢问。

“上次的体检报告呢?不是说一切正常么,怎么妇科的问题也查不出?”,他细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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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失害怕失去

对她的健康,他总是不放过一丝疑虑!

她有些紧张,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实情,心里很矛盾,万一是恶性的,怎办?

“体检说,没事啊——”

“给我看看!”,纪景年觉得她有撒谎的嫌疑,那一个迟疑的表情,都让他感觉不对劲。

“在,在家了!”,她连忙回答,“这玫瑰花是永生花啊——”,连忙上前,将那一束特别的,带着长长杆子的玫瑰花抱起,深吸口气。

“顾凉辰!你有事瞒着我!”,敢在他面前撒谎?纪景年那犀利的目光紧锁着她,走了上前。

这男人,怎么就能将她一眼看穿?

心里感动着,转过身,面对他,怀里捧着那束玫瑰,“体检报告,在我包里——”,表情有点僵硬,那神情让纪景年的心下沉了下。

有事,一定有事!不然她不会这样!

她的包刚刚被他扫落在了地上,纪景年走了过去,弯身捡起。

她怀抱着粉紫色的永生玫瑰,站在那,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凄楚,看着那正在从包里翻着东西的他。

还是告诉了他,一起面对吧,不然,她岂不是跟以前的他一样了?

得了胃癌瞒着她,眼睛瞎了躲着她……

被他心爱的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他遭受这样的痛苦。

纪景年双手有些颤抖地握着那份报告,一页一页地翻着,很多医生的专业术语他根本看不懂,还有一些检查数据,什么白细胞红细胞数量,什么白带常规……

“我子宫里发现一颗有黄豆粒大的瘤,还不知是良性恶性的,很小的一颗,我之前没敢告诉你……”,她走到他身边,轻声地说。

纪景年眉心紧皱,转过头看着她,她的表情紧张,脸色微白,生怕他生气的样子。

“怕你担心,之前没敢告诉你……”,小声地解释,因为两人之前约定好,对对方一定不要有任何隐瞒,遇到任何困难,都要一起面对。

纪景年的心,此刻只关注那颗瘤,“啊——”,在她不经意间,男人那粗壮有力的铁臂将她紧紧地圈住。

她惊呼了一声。

玫瑰花花瓣一片一片地飘零,她的身子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那种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里的感觉,代表他对她的紧张和心疼。

“没事的,没事的,良性的,一定是,不会有事,不会,我不准你有事!”,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停地安慰,最后霸道地说了句。

他是紧张的,甚至无措的,但是,又不想将这份紧张和无措传递给她,此刻,她更需要的是安慰和安心!

有了他的话,她不那么紧张了,“你也别紧张,这种瘤,良性的居多,很多女人都会有的。”,她连忙道,他的力气才小了点,她退步,“花都坏了!”,看着地板上落了好几片花瓣,她皱着眉,心疼地说。

“坏了再给你买!”,他笑着说,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锁着她的脸蛋,心里不停地在说,她不可以有事,不能再有事!

他无法想象没了她的世界!

感受到他那直接而炽烈的目光,她心悸,这两年,两人的感情很稳定,生活也很平静,没什么大的波折,时间久了,她以为爱情已经淡了,但此刻,她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在乎和爱意。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男人捧着她的脸,用着将她拆之入腹的力道,吻着她,霸道中不失温柔,细细地吻着那片娇嫩……

“大宝贝,你千万不要有事……”,他心里在低语,在祈求,宁愿自己少活几年,也不愿她出任何岔子。

松开时,她的唇已经红肿,“回家!”,他沉声说了句,大手抚mo了下她的脸颊,面带微笑。

“嗯!不管是不是恶性的,这下,估计不能生了,怎么办?”,他在帮她收拾地上的狼藉,那些被他刚刚扫落的办公用品此刻被一一地捡了起来。

“不能生就不生!有卿卿一个就足够了!是你一直想要生的!”,纪景年沉声道,虽然他也喜欢小孩,但是,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如果说,让她冒着生命危险来要个孩子,他更不愿意!

他为她收拾好了办公桌,牵起她的手,朝门外走去。

出了办公室,见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心想,他们是误会了。

不过,他们看着纪景年像牵孩子一样,牵着她离开的样子,又觉得,什么事都没有。这对夫妻,感情好得足以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

两人心里都很忐忑,但谁也没表现出来,纪景年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桌爱吃的菜,这两年,纪老师的厨艺大增,也是平时闲暇的时间比她多,空着的时候就在家研究,有时还跟老妈、丈母娘取经。

“多喝点汤,肚子还疼不疼?”,为她盛了碗用益母草煨的乌鸡汤,拿着勺子轻轻地搅拌,让热气散去。

“好些了,你说,如果,万一,是恶性的,怎办?”

“啪!”

勺子被他丢下,纪景年抬起黑沉的俊脸,瞪着她,“怎么就不往好了里想?!就算是恶性的,那么一小点,及时治疗,防止扩散就会治好!”,纪景年板着脸,大声道。

“你凶什么啊——”,委屈地说,皱着眉,“不吃了——”,赌气地说着,就要离开。

纪景年连忙上前,“坐下!”

“就不!”,不会哄哄她嘛,总这么命令,她偏不听话,孩子气地跟他拿娇。

纪景年根本不敢对她动粗,弯下身来,也知道,她这是在撒娇,要他哄,“听话,再吃点,乖……”

这就对啦,就喜欢他那笨拙的安抚自己的样子,喜欢看他温柔的样子,“你还凶不凶?”

“不了不了,我的错,我的错!”,他连忙说道,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她这才坐下,端过那碗汤,正要喝,他在她身边坐下,抢过勺子,竟然喂她喝。

“又不是小孩……”,她嘀咕了句,心里却涨满了暖流,之前见他喂女儿吃饭,她都羡慕来着。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纪景年chong溺道,目光柔和,“是我不好,平时对你要求严格了些,这大半年没怎么好好照顾你,关注的大部分都是你的工作。”,纪景年在反思,觉得她的身体出问题的话,就是他没照顾好的原因。

“怎么能怪你!生病又不是因为照顾没照顾,病因多了去了!”,不喜欢看他自责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如果有事的话,更痛苦的是他。

他沉默,她一口一口地喝下他喂的汤,不一会儿竟喝了一碗。

冲了澡,他用木质的洗脚桶打了一盆四十多度的水,让她坐在chuang边,他蹲着,帮她泡脚,大手不停地按摩她的脚心。

“唐司漠说,你跟苏小果……”

“我们是简单的师生关系。”,纪景年平静地解释。

“我们以前也是简单的师生关系呢。”,小女人酸酸地说,纪景年抬起头,仰视着那一脸醋意的她。

“我只爱你,爱你还爱不够,哪有闲工夫跟别的女人好?”,他知道,她爱听什么样的话,也清楚,她心里是相信自己的,只是耍性子,乱吃飞醋而已。

听这话,她心里非常得意,脸红地傻笑着,看着他继续为自己搓脚。

洗了脚后,她靠在chuang头,他坐在她的脚边,拿着指甲刀为她剪脚趾甲。

穿衣镜里倒映出温馨的一幕。

男人的左手包裹着女人的脚,右手拿着指甲刀,神情专注认真地为女人小心翼翼地剪着脚趾甲……

温暖的暖流在心田缓缓流淌,她甜蜜地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嘴角幸福地扬起,只是在想到子宫里的那颗瘤时,心里又忐忑起来。

“纪老师,万一,我不在了,你不要——啊——”

脚趾头传来一阵刺痛,她的话,让他分神,一不小心,剪破了皮,冒出鲜血,纪景年黑着脸,瞪着她。

“我错了,我错了,不该说这些丧气话,你别生气!”,连忙安抚,知道他为何发怒,只见纪景年什么也没说,沉默地下了chuang,不一会儿,拿来消毒水和创可贴,为她贴上。

“纪老师,睡觉吧——”,以为他不气了,她连忙说,而他,已经下了chuang。

“你去哪?”,见他朝门口走,她连忙喊。

他一言不发,出了卧室。

“万一……”,她垂着头,看着凉被上的花纹,低喃。

她这人,遇到任何事,都会想到最坏的结果,所以才会想到万一。

纪景年坐在书房里,面对着电脑,那网页上全部是关于子宫瘤的关键字搜索,她怕万一,他又何尝不怕?

世事无常,人生无常,什么样的意外都可能发生,赌的是运气,万一她……

扒着头,心已经在颤抖,那种滋味,绞着他,活的起身,冲了出去。

她没睡着,感觉门开,不一会儿,大chuang沉了沉,属于他的气息迫近,然后,身子落入了一个宽厚的xiong膛里,他紧紧地抱着她,一手抚mo着肚子,头埋在她的后颈里,感觉,有点无助……

“老公……别担心啦……”

“顾凉辰!我警告你,千万别有什么事,不然,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就给卿卿找后妈!”,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沙哑,强势而冷酷地说,却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后颈窝……

缓缓流下,仿若沁入了她的心田里。

ps:大家如果看了一次【半个太监】那章,如果再出现一章,千万别点开,是重复的,因为之前定时发了一次,一直没显示,怕审核编辑看不到,又发了一次。今天更新完毕!新的一月,继续求各种支持!这两天回娘家,不会断更!

良辰好惜景珍惜眼前人

纪景年沉默着,心仍很沉重,他不知道她留着那子宫图什么?还想着生儿子不成?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我担惊受怕?你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就算你子宫留着了,做肿瘤切除手术后,就算任何问题不会有,也起码好几年不能生孩子吧?”,他平静地说,双拳紧紧地攥着。

“别劝我了,好不好?我真不想……”

“你让我想想,让我考虑考虑!”,纪景年转过身,推开她,说罢,走到桌边倒水喝。

不一会儿,艾雯儿和方岩来了,他们听说了这件事,艾雯儿这才想起,那天她为什么有些不对劲了,两个女人坐在卧室里,方岩和纪景年在客厅,闲聊着。

“说我贪心也好,我就是不想切除子宫。”

“我能理解,对女人来说,最大的耻辱就是,不能生孩子吧,我是这么想的。以前甚至没想过要结婚,嘴上说,不要小孩,心里看到别人家的孩子,羡慕地不行。”,穿着一条时尚长裙的艾雯儿坐在沙发上,看着靠坐在chuang沿的她,感慨地说。

也许,女人没了子宫就相当于男人失去性功能吧,那代表女性的尊严。

“纪老师他,想我切掉,虽然我们已经有卿卿了,但是,我真不想……呼……”,长长地呼了口气,忧郁地说。

“哥他是在乎你啊,不想让你冒险。”,艾雯儿一副“旁观者清”的口吻,道。

“嗯,我知道!就像方言师父对你,也是如此。”,顾凉辰终于笑了下,说道,只见艾雯儿的表情,微愣,心口像被重重地撞击了下,呆若木鸡地愣着。

“傻瓜——珍惜吧,方岩师父是真对你好的人。”,顾凉辰笑着说。

“我,我……”

艾雯儿说着说着,房门被人敲响,她站起身,开门,怎么也没想到,纪芯柔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纪芯柔见到艾雯儿,微愣,有些尴尬,脸红,“进来吧——”,艾雯儿大方地开门,她进来。

“柔柔姐,你怎么来了?”,见到纪芯柔,她很激动,很久不见的一个人。

“听说你的事,我回来看看。”,纪芯柔说话时,脸色涨红,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艾雯儿却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

面对艾雯儿,她无地自容。

艾雯儿却当她还是那个傻子,傻子在她眼里,就意味着不懂事的孩子,所以,跟她没什么好计较的。

“柔柔姐现在开朗多了——”,顾凉辰冲艾雯儿道,艾雯儿看向她,仔细地打量一番。

头发很长了,看起来很柔顺,脸蛋素净,还很甜美,“嗯,而且看起来还像二十来岁的样子!”

“哪里,眼角都有细纹了!”,纪芯柔看了眼艾雯儿,被她的美丽和气质惊艳到,这样的女人,怎会不招人喜欢?

“没有,看不出,多多做脸部护理,保养保养。”,艾雯儿大方地说,觉得她真不傻了。

“要漂亮有什么用,无所谓啦。”

“怎么没有用,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哪天往苏冬城面前一站,然后来个华丽地转身,非气他个半死不可!”,艾雯儿说话间,轻轻地理了下头发,右手食指上戴着一只很大颗的酒红色珠宝戒指,很配她今天的长裙。

出口的话也十分豪爽。

“就是!”,顾凉辰附和了一句,纪芯柔却笑着摇摇头,“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你放弃了?纪芯柔,你对他曾经可是——”,艾雯儿说着,打住,觉得不该说这些,很不礼貌,也怕伤着纪芯柔。

“那时候傻啊,才会死缠烂打,雯儿,我一直想当面跟你——”,纪芯柔站起身,站在艾雯儿的面前,低下头,弯下身,竟给她鞠了九十度的躬,“雯儿,对不起!”,她大声地说,声音颤抖。

艾雯儿愣了下,转瞬摇着头,一脸难以理解,“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因为当年那件事,我没怪过你!现在,我跟苏冬城早没半毛钱关系了,顶多算个普通朋友!你说这些,没意义的。”,她站起身,连忙劝着纪芯柔。

“雯儿,你接受吧,柔柔姐她不说出来,心里不好受。她现在懂事了,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理应为以前不懂事的时候的所作所为道个歉。”,顾凉辰搭话。

“好了好了,我接受,接受。你以后可别再纠结了!”,艾雯儿冲纪芯柔道。

她不说话,重重地点头,仍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重又坐下,三个女人闲聊了些,知道纪芯柔现在暑假在洛川的一家婚纱设计名店打工,明天就回去。艾雯儿无意间提起了苏冬城的事,纪芯柔才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要说毫无感觉,是不可能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下,转瞬,又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

只希望那是个好女人,会是个好妈妈,不要亏待了豆豆。

从纪景年家出来,在楼下的时候,纪芯柔差点和苏冬城及周蕊面对面,在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立即躲开了,躲到了公寓楼边的冬青树下,见着他和那个女人一起进了楼道,想必是去看望顾凉辰的。

女人很端庄的样子,不像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应该是能过日子的那种……在他们进了楼后不久,她立即离开。

苏冬城才进门,艾雯儿便说:“柔柔刚离开,你们在楼下没遇到?”

苏冬城面目表情,像听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摇摇头,“没见着。”,不知艾雯儿是故意刺激他的,还是真的。

“雯儿!”,方岩占有欲十足地冲她喊了声,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艾雯儿连忙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方岩圈住了她,一手搭在她光滑圆润的肩头,目光冷冽地睨着苏冬城,这个,她曾经的初恋。

顾凉辰出来招呼他们,看着苏冬城和周蕊似乎木已成舟的样子,只希望周蕊能对豆豆好些,希望苏冬城以后不要后悔,纪景年则一点都无所谓,他只希望纪芯柔振作。

“辰辰,你的这个病,我有一位朋友,也得过,做了手术后,现在跟正常人一样,去年还生了一个小宝宝呢!”,周蕊对顾凉辰安慰,也是说着实话。

“真的吗?”,听说能生孩子,顾凉辰心里无比激动,纪景年脸色还很不好看。

“当然是真的!改天我带你去见见她,乐观最重要!”,周蕊笑着说。

“纪老师,你听到没有?!”,顾凉辰走到纪景年身边,抱住她的胳膊,欣喜地说。

“听到了!”,这臭丫头,给点阳光,她就灿烂,之前得知是恶性的时候,都做好会死的打算了,现在呢,听说还可以生孩子,就活了!

“阿景哥,你也别太紧张了!”,周蕊又说了句,苏冬城一直没说话。

纪景年礼貌地点点头。

“生命无常,我们这些渺小的人啊,说不定哪天就——所以说,大家都珍惜眼前人吧,假若我有一天真挂了,这也算是我对大家的——”

“顾凉辰!我打你屁股你信不信?!”,她的话被他打断,纪景年有抽她的冲动,厉声呵斥。

她调皮地吐吐舌头,偎进了他的怀里。

艾雯儿转过头,复杂地看了眼方岩,与他那焦灼的视线相对,心脏莫名地悸动了下。

方岩更加坚定,不让她冒险生孩子。

艾雯儿抱住了方岩的胳膊,“这里除了周蕊,我们都经历过死里逃生的滋味,像辰辰说的那样,相互珍惜吧,师父,我会好好珍惜你的!”,说着,转过头,看着方岩,亲昵地说了句。

方岩有点迷糊,没明白她的意思。

苏冬城的表情有点恍惚,想到了死里逃生的纪芯柔。

转瞬又拂去,觉得自己多虑了,她生死都跟他无关,也就无所谓珍惜不珍惜了,讨厌还来不及的一个人。

***

每天,当做末日来过,就会发现,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珍贵的。

近期,事务所的事务全部交给合伙人钱勇骏和冯远打理,还是暑假期,纪景年寸步不离地陪着顾凉辰,他最终妥协,不切除子宫,先切除病灶。

但是,她必须答应他,如果以后病情有变,一定全部切除子宫。

她答应。

这是她第三次进去手术室,第一次是生女儿,第二次,心脏被刺……

“妈妈——”,手术室门开,顾凉辰躺在平车上,三岁多的女儿被纪景年抱着,小宝贝看着她,一脸的不解,喊着。

“卿卿,快对妈咪说一声,我爱你。”,纪景年贴着宝贝的耳边,轻声地说,用着顾凉辰听不到的分贝。

“妈妈,我爱你。”,小卿卿弯下身,趴在妈妈的脸颊边,亲了一口,然后,甜甜地说。

“宝贝,妈妈也爱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她激动地说,然后看着纪景年,他无言,她却能感受到他的鼓励。

“妈,我没事的,别哭啊——”,看着婆婆和妈妈都在掉眼泪,她笑着说。

手术室外,还有很多人,能来的几乎都来了,肖南笙这时和一名女医生朝这边走来。

“主刀医生为什么是你?”

“肖南笙,我是外科医生,主刀医生为什么不能是我?”,叶歌摘掉口罩,睨着肖南笙,嘲讽地反问。

“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会报复你的心上人?”,没等肖南笙开口,叶歌冷笑着问,肖南笙黑着一张脸。

“肖南笙,随你怎么想,今个儿,主刀医生就是我。”,叶歌说罢,进了手术室侧门。

她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医生,怎么会害她?肖南笙觉得自己多疑了,那边,顾凉辰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地很顺利,不算什么大手术。

她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昏迷着,纪景年跟着进了病房,其他人被他劝着离开了。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病chuang边,悉心地照料着她。

“只要你平安地活着,为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知道吗?”

一只手抚着她的额头,“等你伤口愈合了,我们就去旅游,马尔代夫、爱琴海、中欧,或者,云,南、西,藏,任你选,好不好?”

嘴角莞尔,这段时间的磨练,他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所以,并不那么担心了,表情很淡然。

说了很多话,也不管她是否听到。

在下午六点,她醒来,麻药过去,伤口很疼。

恶瘤被切除,具体情况还得做检查,才能清楚有没有切除干净,是否有做化疗的必要。

顾凉辰挺乐观的,虽然伤口很疼,她也极力忍着,不想纪景年这个可怜的老男人为她心疼。

“纪老师,你该洗澡了,看你的胡子,身上一股馊味儿!”,chuang边一脸胡渣,白衬衫泛黄的男人,还在帮她擦着胳膊,她好不心疼。

纪景年傻笑,“马上就去!”,艾香和赵素妍她们要来照顾她,他没让,护工也没请,全部是他一人照顾,忙着照顾她,忘了收拾自己了。

不一会儿,一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刮了胡子,洗过澡的纪景年出来,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这才帅嘛——亲一口!”,她笑着说,纪景年弯下身,在她的唇瓣重重亲了一口。

“纪老师,你那个手术,满一个月了吧?”,红着脸,调皮地问,纪景年先愣了下,转瞬反应过来。

“问这干嘛?莫名其妙!”

“人家心疼你嘛,又要禁欲……”,撇着嘴,调皮地说,那样子,教纪景年哭笑不得。

“小色女!不学好!”,说罢,低下头,有些瑟情地吻住了她!

她是有色心没色胆,他倒好,既有色心,又有色胆!把她吻得七荤八素,甚至吃了她的豆腐,在病房的门被护士敲响了之后,他才松开她。

护士让家属去主治医师办公室,纪景年去了,知道所为何事。

良辰好景?真切了?3900字

顾凉辰也知道是什么事,是检查报告出来了吧,不知道结果如何,纪景年走后,她躺在病chuang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里有些忐忑。

但,现在的心情远比之前刚知道病情的时候冷静得多。

不管情况怎样,总之,她短期内不会死掉就是了,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活一天,是一天。

纪景年没离开多久,肖南笙捧着一束鲜花来看她,还拎着一只果篮,见他进来,顾凉辰欣喜地打招呼,要坐起,肖南笙连忙将她扶起。

“怎样了?伤口还疼不疼?”,肖南笙在椅子上坐下,面露微笑,关心道。

“好多了,但不疼是不可能的,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没有吃。”

“真坚强。”,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肖南笙由衷地说了句。这几年,他是她一路走来的见证者。

她笑,“哪有,挨个刀子罢了,之前刚得知这样的病情时,都要死要活的了,现在想想,还真软弱。”,想起之前的反应,她很笑话自己。

“现在平安了就好。”,肖南笙平静地说,“你可别想着再要孩子了,平安第一!”

肖南笙才说完,纪景年这时进门,见到肖南笙,他愣了下,顾凉辰十分紧张地看着他。

“纪老师,结果怎样了?!”,激动地问。

“结果很好,没有发现扩散的癌细胞!”,怕她紧张,纪景年很爽快地说,顾凉辰有点不信的样子,“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纪景年连忙呵斥,在chuang边坐下,一股花香窜鼻,不悦地睨了肖南笙一眼,“来就来,买什么花?”,略带斥责的口吻。

瞧他那酸样儿,顾凉辰忍俊不禁,只见肖南笙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顾凉辰觉得,纪景年小气了。

人肖南笙都结婚两年了,他怎么还防着他?当真以为她的魅力深远?

“南笙老师,你别搭理他,他更年期到了”

“顾凉辰你——胳膊肘往外拐!没良心!”,纪景年气恼地说。

肖南笙笑着站起身,“既然我在这是碍事的,就识趣地走了吧,不打扰你们了。”

“南笙老师,他跟你玩笑的!”,顾凉辰连忙说,肖南笙已要走,纪景年跟了上前,去送他。

“辰辰,我真有事,你好好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纪景年送他出了病房,“阿笙,这次谢谢你们夫妻俩了!”,门外,纪景年很诚恳地对肖南笙说了句感激的话。

“混蛋!跟我还客气什么!什么也甭说,我明白你对我的心!呕——”,肖南笙半玩笑地酸酸地说,自己被自己也恶心到了,说罢,快速离开。

纪景年看着肖南笙的背影,忍不住发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在转身进门时,脸上的笑意微僵。

“我真的没事吗?”,他才进去,顾凉辰又问,表情认真。

“真没事,都不需要化疗!那肿瘤太小了,根本还没扩散!”,纪景年笃定地说,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以后我们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白头偕老了!”,他一脸喜悦地说。

她听了,也欣喜若狂,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用力地亲了一口,“那是不是,我们还可以再生个儿子?”,她欣喜地问,只见纪景年的脸色有点暗下。

“还要什么孩子!一个卿卿就真的不行?再不济,你就把我当小孩*!”,他黑着脸道,心也收紧,她万一就想要孩子怎办?

“好好好,我贪心了贪心了!我应该想,怎样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是不是?”,她连忙改口,笑着说。

纪景年用力地抱紧她,一手抚摸着她的头,“我们有卿卿就真的够了,小宝贝那么听话,懂事,华子家不是有个小地弟么,以后让她常和他在一起玩就是了。”,纪景年又道,企图说服她,不要再有要再生的念头。

顾凉辰也觉得,再要孩子,那是一种奢求,她只当做梦一样,梦幻着。

***

一个星期后出院,回到大院休养,赵素妍和艾香轮流为她做饭,悉心照料着她虚弱的身子,纪景年几乎也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有时还要带她去医院复查。

每次的结果都很乐观,而她复原地也很好。

“纪老师,说好去旅游的呢?”,他坐院子里看书,小女人孩子气地跑到她身后,从他身后抱住他,撒娇地说道。

“我也要去——”,这时,三岁大的小卿卿也跑来,穿着一身白色小公主裙的她,仰着小脸,看着爸爸妈妈,大声说道。

纪景年*溺地笑,一把将小宝贝拉进怀里,这一对宝贝,都很依赖他。

小卿卿坐在爸爸的腿上,仰着头,“爸爸,你要带妈咪去哪里?”

顾凉辰见着小宝贝一副怕他们把她抛弃的样儿,莞尔,心口柔软,卿卿是个十分依赖爸爸的孩子,那种依赖程度不亚于她小时候对纪景年的依赖。

“卿卿,爸爸先带妈妈去玩,再带你出去,好不好?”,纪景年柔声哄着。

“纪老师!可以带卿卿一起去的啊!”,见着女儿那略显失望的样子,顾凉辰心疼,连忙道。

“卿卿不去了……”,小宝贝连忙改口,“爸爸带妈咪去,妈咪生病了……”,意思,妈妈生病了,就不跟她抢爸爸了,只要妈妈开心。

“卿卿,妈咪跟你和爸爸在一起,才会开心啊。”,顾凉辰连忙说道,懂事乖巧的小宝贝让她心疼。

“不要!”,卿卿说罢,从爸爸的腿上下来,“妈咪给我买一百个芭比娃娃,就好!”,小宝贝边说着,边敞开双臂,比划出很多的样子,天真地说。

顾凉辰感动地答应,待小卿卿离开后,她和纪景年商量。

“你身体不好,再带个卿卿,我得同时照顾两个,会分心,会出岔子。”,纪景年抱着她,轻声解释。

“那不出去好了,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就够了。”

“去!一定得去!答应过你的!把旅游指南拿来,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这次旅行,纪景年把它当做是蜜月之旅。

第一次刚结婚的时候,就想过,奈何,那时候她不屑。

考虑到她身体不好,没有选择国内旅游,像xi藏,yun南等地,海拔比较高,她这样身体柔弱的,肯定会有高原反应。

计划去欧洲,先去意大利。

临行前,顾凉辰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外面很热,你就别进去了,在车里等我。”,地下停车场的车位没了,他将车子停在医院旁的巷子里,还没熄火,空调开着。

“我没事啦,每次报告我都没看过!”,她反驳,纪景年瞪着她,“又不听话了!”

“好好好!我听话,听话!”,她连忙道,吐吐舌头,没要下车。

纪景年连忙下了车。

顾凉辰觉得有点不对劲,会不会是,自己病情恶化了?为什么每次纪景年都不带她去拿报告,他回来后,也不见有什么报告。

想想觉得很不对劲。

不禁下了车,打算亲自去找叶歌问问。

***

“阿景哥,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辰辰她现在真是平安的!”

“报告呢?叶歌,你是不是在瞒着我?她的子宫根本没被切除?”,办公室里,纪景年沉声问。

“阿景哥——”

“你们在说什么?!”,顾凉辰冲了进来,激动地问。

“辰辰!”

纪景年见到顾凉辰,十分诧异,不是让她没跟着的嘛?

“你们说什么子宫切除?我的子宫被切除了?!我怎么不知道?!纪景年,你给我说清楚!”,想起他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可疑的事,顾凉辰暴吼,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冷静点!”,纪景年按着她的肩膀,冲她吼。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争吵变得安静下来,她的手扬在半空中,纪景年的脸颊上,清晰地印着五指印痕,“那是我的身体,你凭什么做主?!凭什么?!”,顾凉辰暴吼,然后看向叶歌。

“作为病患,有知情权,你这个医生难道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在不经病患的同意下,擅自答应病人家属切除病患的身体器官?!”,她转而看向叶歌,厉声指责!

“顾凉辰!你要指责就指责我!要告就告我!是我求叶歌这么做的!”,纪景年连忙吼道,叶歌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纪景年!别以为我不会那么做!”,她暴吼,冲出了办公室。

“阿景哥!”,叶歌连忙开口,纪景年连忙追了出去。

这个时候,她是愤怒的,更是痛苦的,毫无理智可言,只知道,自己的子宫已经被切掉了,她以后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了,就算不打算要了,但是,她连这点权利都丧失了!

她吃力地跑着,出了医院,上了纪景年的车,直接打火,在纪景年追来之前,她开着他的车,扬长而去——

纪景年疯了般地打她手机,没人接,生怕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开车会发生意外。

她开着车,上了高架,直接出了城,一路向南——

深受打击,一想到子宫被切除了,就会加快车速,后来直接上了京沪高速。

手机在不停地响,她没接,也没哭,只一股脑地向前开,在遇到高速并线的时候,直接选择左道,直到油不多了,她才下了服务区。

“阿景!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纪景年回到大院,她不在家,赵素妍和艾香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赵素妍激动地斥责,心急如焚,担心女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哎,阿景还不是担心辰辰的安危?!”,艾香这时说道,一脸愁容!

赵素妍怎会不知道纪景年的用心良苦,但她也了解女儿的性子,“辰辰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法平静的,现在又开车走了,我就怕她会出什么岔子!”。

“妈,你们别担心,我去找!拜托你们把卿卿照顾好!”,纪景年说罢,迅速地出门。

再打顾凉辰的手机时,她已经关机了,纪景年直接回了他们的家,她不在,他只好开着她的车出去找,联系了各方朋友,艾雯儿那问过了,没见到人,肖南笙那边问了,也没有。

连唐司漠,他也问了,没有。

律师楼也去了,仍没有。

他心慌,怕她出事,知道她是个急性子,本来想等过段时间告诉她,好好哄着的,谁知道被她提前知道了。

这下,她这一急,若是发生意外了,怎办?

去了交通局,找朋友,托了关系,调了京城各要道路口的监控,终于发现她上高速了,联系了相关部门,得知,她现在还没下高速,并且向沈海高速方向走了。

这高速上,并道那么多,你根本不知道她会不会一直沿着沈海高速走,或者,心里一个主意,去别的方向了。

纪景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此刻,就担心她在高速上发生意外,冲动地甚至想开车追过去,但是,这是不现实的。

等第三次下服务区休息的时候,她的理智才稍微恢复了点

坐在车里,头趴在方向盘上,一手捂着肚子,她苦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以后,她就真的无法再生了,连做梦的权利都丧失了。

“啊——”

仰起头,看着天窗,她嘶吼,泪水缓缓落下,心口颤动,连肚子都有些疼了。

“顾凉辰!你怎么这么失败?!”,愤恨地拍着方向盘,痛骂着自己,许是她的声音被人听到了,有服务区的工作人员朝这边走来,她连忙发动车子,又上了路。

开着纪景年的稳重的q7,车速一百一,平稳地行驶在高速路上,无心顾及沿途的风景,她像个没头苍蝇般,一直向前。

稍微冷静后,已经不怎么怪纪景年了,知道,他是为她好。

良辰好景3追上3300字

可他难道不清楚,他这样为她好,她心里就真的会不在意,会开心?

之前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了,劝了很多次了,留着子宫,万一会有奇迹呢。他倒好,居然让叶歌……

还瞒着她这么久!

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继续一路向前,疲惫了,就下服务区休息,吃点东西。包带在身上,里面有些现金,银行卡、驾驶证也都在。

纪景年实在耐不住,嚷着要开车找她,肖南笙找到他后,说是带他去找。

“难怪她生气!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叶歌也是!她是医生,怎么能答应你做这样的事!”,天色已晚,肖南笙边开车,边冲副驾上的纪景年斥责。

纪景年一副还很镇定的样子,眯着眼,双手交叉,掌心向上,放在腹部,内心却在翻山倒海,“开你的车!别说这些没意义的!”,他气恼地斥责了他一句。

“你别怪叶歌,是我求她的。”,纪景年沉声道。

肖南笙无话可说,只知道,纪景年爱顾凉辰已经爱到骨子里去了。

他无法冒任何失去顾凉辰的风险,这种爱,是他无法体会的,也是在现实中不多见的。

一路前行,夜幕降临也没停下,纪景年时不时地打电话问情况,关注她的行踪,只求不要接到她发生意外的消息,只求现在天黑了,她不要再开车,停在某个服务区休息,等他们去找她。

叶歌打电话给肖南笙,被他挂断,“为什么不接?”,纪景年沉声问。

“多管闲事。”,肖南笙睨了他一眼,说了句,纪景年直接拿自己手机给叶歌回去,不过,他才拨号,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连忙充电,拿了肖南笙的手机拨了过去,没响两声,被挂断了。

“阿笙,你们这算什么夫妻?”,纪景年早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了,不禁问。

肖南笙见纪景年的情绪好了些,便开腔,“我们就是尘世间最最普通的一对夫妻,哪像你和辰辰,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大风大浪不间断!”。

他说的是实话,跟叶歌在一起,很平淡,她是医生,很忙,他是搞摄影的,也常年在外奔波。叶歌性子冷,话都很少,两人在一起,过着平淡似水的生活。

本就是相亲结婚,没多少感情,这样的情况也和平常夫妻没什么区别。

纪景年想想,觉得也对,在普通人眼里,他和顾凉辰才算异类吧?

也不算异类,只是经历的风雨多了些。

“阿笙,好好待叶歌,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有了小孩,这夫妻关系会进一步的。”,纪景年由衷地劝,是为他好。

“我是想要啊,人家说,没空,呵呵——”,肖南笙苦笑道,那叶歌是个工作狂,忙得没空生孩子。

“我看是你对人叶歌不好!你休息会儿,换我开!追归追,安全第一!”,纪景年冷静地说,肖南笙开着车,下了服务区,重新上路后,换纪景年开车。

这厮,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

肖南笙暗忖,一路上,两个男人说了很多。

开了*,也没追上她,路上每个服务区都找过,没发现他的车和她的身影。

“这丫头,难不成要去海口不成?”,肖南笙睡醒后,看到路牌,嘟囔道。

“她的体力吃不消的——”,纪景年分析道,感觉自己就快追上她了,以她的体力,怎能开车横穿大半个中国?

“换我开!再加把劲追追,兴许很快就能追上了!”,肖南笙积极地说,两人先去了服务区,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上路。

“阿笙啊,你对我才是真爱啊,以前我抢了你心上人,你现在倒好,帮我追老婆。”,纪景年幽幽地说,并无睡意,满心惦记着那个可恶的人儿,和肖南笙说着调笑的话,如此,气氛会活跃些,消除疲劳。

“阿景!你丫是想恶心死我吗?万一我被你恶心着了,一个不小心,撞了——”

“那就算殉情吧!”,纪景年抢了一句,这时,听到了警车声。

他和肖南笙本能地绷起神经,肖南笙再开了一会儿,车停下。

“堵着了,好像是车祸!”,肖南笙沉声道,纪景年慌了神,打开车门就跳下。

“阿景!”,肖南笙也跟着跳了下去,大声地喊,只见纪景年疯了般地朝车祸现场奔跑。

不是她,一定不是!

高速路上发生车祸再寻常不过,怎么可能那么倒霉,会是她?纪景年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只听人说,q7,q7……女司机……

q7多着呢,怎么可能就是他的那辆?!

即使这么安慰自己,心里也还是怕得不行!

“顾凉辰!”,他冲了过去,见到了地面上的鲜血,那辆奥迪q7是黑色,跟他的一样,侧翻着,几乎被高速中央的绿化带撞毁,看到这一幕,纪景年大吼。

旁边还停着一具尸体,被布包着。

“顾凉辰!”,他脸色煞白,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先生,请问——”

“辰辰!”,交警还没来得及问问题,只见纪景年竟然跪在那,抱着那尸体痛哭着,肖南笙赶来,见纪景年哭得那么伤心,心,沉了。

真的是她!

见侧翻着的车,他连走过去看车牌的勇气都没有,周身冰冷。

“顾凉辰!你给我醒来!”,纪景年看着旁边地面上躺着的一支跟她平时用的一款一样的channel的唇膏,已经把尸体当成顾凉辰了。

这时,他没发现救护车上的护工抬了另一具男尸过来——

“纪老师?”,人群里,有女声传来,肖南笙顺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而纪景年像是没听到,仍跪在那,痛哭着。

“纪老师!”,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到纪景年的身侧,清晰的声音传来,痛哭的纪景年愣了下。

“纪老师!你给我起来!”,霸道的声音,那再熟悉不过的音色,教纪景年蓦地抬起头,在看到小女人那张白希的脸庞时,他愣住。

“辰辰……”,他喃喃地喊,只见顾凉辰弯下身,将他拉起。

“你这个笨蛋!我没死,你哭什么!”,她气恼地吼,想必,他是以为出车祸的是她了,她也是听说有q7出事,才停车瞧瞧的,没想到,听到人群中有他的哭腔,喊的也是自己的名字,她好奇,过来瞧瞧,还真遇到了他。

这个傻瓜,光天化日之下,跪在高速路上,面对着一具裹着袋子的尸体痛哭,喊着她的名字……

她又气又心疼。

纪景年怔忪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蓦地起身,右手的食指拇指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脸颊,使劲地捏,“嘶——疼!”,她气恼地叫。

“阿景!辰辰压根没事!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肖南笙过来,大声地喊。

只见一言不发的纪景年这时张开手臂,紧紧地将顾凉辰抱在了怀里!

她感觉自己被他禁锢地喘不过气,后背的肉被他的手紧抓着,疼得她咬着牙,“混蛋,混蛋的是你!你这个畜生!顾凉辰,你就是个畜生!”,纪景年痛骂着她,声音在颤抖,唇在颤,牙齿在打颤。

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而下,围观的司机,群众,看到这一幕,十分不解,两具尸体被运走,那辆破损的车被拖车拖走,马路被清扫,他们被赶着回车上。

纪景年这才松开了她,双手死死地捧着她的脸,又是揉又是掐的,“我以为,我以为,是你!你这个畜生!”,他痛骂,然后,“啪”的一声,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谁让你笨!”,顾凉辰气恼道。

“二位,请让开,不要在高速路上你侬我侬的,刚刚那两位就是女司机在开车,男司机不老实,两人——”,交警站在他们身侧,劝道。

“阿景!快上辰辰的车,我自己开车,前面不到两公里就是服务区,先到那再说!”,肖南笙对他们说道,此刻,只有他有理智!

纪景年忍着心口的情绪,上了车,不一会儿到了服务区。

车子才停下,副驾驶上的她被他拉进了怀里,纪景年捧着她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肖南笙赶到的时候,只见那辆黑色的q7停在服务区的停车道上,车身在微微震动,他莞尔,没忍上前打扰,这对冤家!

顾凉辰感觉自己快被他吻地喘不过气了,唇也肿了,疼着,她双手推着他的胸口,这时,他终于松开,“你想憋死我啊?!”,她气恼地吼。

“死了拉倒!”,纪景年怒吼,俊脸黑沉,双眼里充满红血丝,一副颓靡且愤怒的样儿,那样子,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那就让我死啊!干嘛切掉我的子宫!”,她吼,红肿的唇似乎要滴血,纪景年蓦地,又发狠地堵住了她的嘴,用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力道。

刚刚,在以为那尸体是她时,他感觉世界塌了,心里冰冷,痛苦地翻搅着,差点什么都看不见,失去视力。

此刻,他不后悔央着叶歌切掉她的子宫,对于他来说,她活着,最最重要!

“不要了——”,她气喘吁吁,唇红肿地疼痛不已,沁出血丝,尝到了一股咸腥味。

纪景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目光热切地看着她,那视线,几乎灼伤她的皮肤,“我真想掐死你!你死了,我也一头撞死!”,36岁的老男人,咬着牙,发狠地说,一脸笃定的样子。

“你死了,卿卿怎办?”

“随便!大不了也像你一样,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不要!”

“不要就给我好好的!”,纪景年暴吼,“谁让你自己开车冲了出来?谁允许的?!”,心口有着怒火,怎么也发泄不完,就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但是,哪舍得伤她一根头发!

顾凉辰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苦笑,趴进了他的怀里,“别气了——我现在好好的……”,她低喃,“我接受,这个事实了,接受了……残缺就残缺吧……总比死了好……”

她的心在颤抖,他的身子在颤,还没从那种痛苦中恢复……

ps:3号,两更完毕!

良辰好景14关么于你的事,怎么可以选择冒险?

“可是纪景年,你怎么可以做这样违法的事?!这不像你!”,她推开他,气愤地质问。

“只要你是平安健康的,哪怕我违法、犯法,我都甘愿!”,他仍不后悔求叶歌那么做,也曾想过后果,但是,为了她的生命健康,就算会坐牢,他也甘愿!

他是纪景年呵,那个一向尊重法律的人,现在,为了她,居然已经到了“目无王法”的地步了!

顾凉辰觉得,他是疯了,因她而疯,这也更加证明了他对她的爱。

车窗被敲响,两人皆回神,只见肖南笙站在外面,彼此松开,她开了车门,纪景年跳下车。

她下车的时候,感觉身体虚软,双脚似没接触到地面一样,轻飘飘,就要跌倒的样子,被纪景年及时扶住,“开车的时候不觉得累,现在,我怎么觉得,全身没力气——”,阳光普照在身上,她头晕,看到了肖南笙,笑着说,那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的一句,也算是和肖南笙打了招呼了。

“辰辰,我还真佩服你,开了半天一夜的,我和阿景是换着开的!”,肖南笙扬声道,嘴角勾着笑。

她僵硬地笑,“可能开的时候,太激动了,一点不觉得累,现在,现在……纪老师……我没力气了……”,她虚弱地说,气若游丝的样子,让纪景年十分担忧,一个打横,将她抱起。

肖南笙连忙跟上,去服务区的宾馆为他们开了间房。

顾凉辰全身瘫软,倒在chuang上,闭着眼,呼吸不畅,头晕,像虚脱了。

纪景年坐在chuang沿,为她盖上被子,“先将就着,睡会儿。”,他柔声地说,想到家人还在担心,连忙出房间,开了手机。

先打了电话给艾香她们,告诉她们,找到她了,而且她是平安的。

顾凉辰一觉醒来后,竟发现自己是在家里的chuang上,那熟悉的天花板,让她迷糊。

“纪老师……”

“醒了?已经到家了,你都睡二十小时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纪景年正准备休息,只见她醒了,柔声地问。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睡饱之后感觉舒服多了。

“卿卿呢——”

“在大院呢,想不想吃点东西?锅里有八宝粥。”,纪景年坐在chuang沿,她爬了起来,他将她扶起。

“嗯,我先去洗手间。”,她进了卫生间。

她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八宝粥和一些小菜。

她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纪景年还没动,那边,门铃响了。

纪景年站起身去开门,只见叶歌站在门空,手里拎着水果。

顾凉辰见她进来,站起身,迎了上前,“叶姐,之前的事——”

“辰辰,阿景哥,你们听我说!我赶时间去医院,是这样的,辰辰,你的子宫没有被摘除,手术的时候,也根本没伤到子宫。阿景哥,实在抱歉,我没按你的意思做。”,叶歌语速很急,像是赶时间的样子。

她的话说完,纪景年和顾凉辰像石化了般,愣在那。

她前天就想告诉纪景年的,奈何,顾凉辰来,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阿景哥,我是医生,怎么会做违法违规的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之前没告诉你,是想让你放心,现在,没发现什么癌细胞,再告诉你,我想你会安心些!”,叶歌看着石化的纪景年,又解释。

顾凉辰恍了恍神,“叶姐,我,我子宫没切掉?”,顾凉辰诧异地问。

叶歌那素净的脸上燃起一丝微笑,“我按照了你的意思,选择第一种不伤子宫的手术,事实上,那颗瘤很小,就算切除子宫也不会完全切掉。是阿景哥太在乎你,他不愿冒任何失去你的风险,辰辰,你要谅解他。”,叶歌的双眼里盛满对纪景年的赞许。

纪景年终于回神,紧锁着眉,“叶歌——”

他才开腔,顾凉辰紧紧地抱住了他,“没有切掉,叶姐不是没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她激动地说,“纪老师,你别担心了,没有癌细胞,不会扩散的,我顾凉辰还真的那么倒霉?不会有事的。”

她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了,都是安抚纪景年的话,希望他乐观点,抱点侥幸的心理,她的命运难道就真会这么坎坷?

“是啊,最重要的是有积极乐观的心态,阿景哥,辰辰,我赶去上班,得走了!辰辰如果有不舒服的,立即联系我!”

纪景年这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拥着顾凉辰,送叶歌离开。

“太好了!没有切掉!”,门刚关上,她转身,紧紧地抱住了纪景年,激动地说,纪景年的脸色很黑,双眸睨着怀里的她,不禁伸手拥住了她。

他苦笑,没有切掉就意味着,又多了风险,以后的他,又得在担惊受怕里度日。

他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承受这些?

见他一直没动静,她抬起头,从他怀里撤离,“傻瓜,又担心了,是不是?没事啦……”,看着他严肃的俊脸,她笑着哄,一脸爽朗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很有活力。

“没,不担心,以后都不担心了,总之,你要是去了,我也跟着就是了!”,纪景年笑着说。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的!看着卿卿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我成为老婆婆,你成为老头子!”,她欣喜地说,拉着他的手,朝餐桌走去。

心情很好的她,竟吃了一碗八宝粥,两张鸡蛋饼。

吃过早饭后,纪景年疲惫地睡去了,她心情很好地打扫了卫生,还洗了衣服。忙好后,见纪景年还睡得很沉,她心疼,坐在chuang边,看着他,抚了抚他的脸。

出了门,去了菜市场。

自生病后,就没为他做过一顿饭,都是他在照顾自己,无微不至。

去了菜市场,挑了新鲜的食材,回到家时,他还在睡,她悄悄地去了厨房,忙碌着。

纪景年醒来后,她不在,他吓得慌了神,最后在厨房找到她。

大男人赤着脚站在厨房,将她紧紧抱着,“谁让你做饭的?!”

“快去穿鞋子!邋遢!”,低下头,见他赤着双脚,她喝道。

纪景年意识到自己没穿鞋,双颊不禁泛红,立即松开她,假装镇定地离开。

“纪景年!我知道你紧张我!”,顾凉辰冲他的背影,得意地喊,纪景年没回头,加快步子,快速地逃离她的视线。

她犹记得以前有次也是,他睡觉醒来,在厨房找到自己时,也是赤着双脚,是因为紧张,没来得及穿鞋就跑出卧室了。

这样的事,她也做过。

纪景年再出来的时候,餐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菜,“简单做点就好,做这么多干嘛。”,他僵硬地说。

“看你最近瘦了很多,该补补了!”,他确实瘦了,脸颊都凹进去了。

他坐下,端起碗,吃了一大口米饭,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纪老师,我们还去旅游吗?”

“去,怎么不去?”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还在担心?”,他吃了三碗米饭,现在终于放下筷子,脸色看起来仍不好看。

“没。旅行计划按期进行吧,我快开学了,这次不去,等到什么时候?”,纪景年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边说道。

“我来!”,她不让他去刷碗,抢过。

纪景年随着她去了厨房,虽然她不让他动手,他却抢了大半的活,不让她沾冷水。

下午,两人又去了医院,看了她最近的检查报告,在她的子宫里没发现任何癌细胞,也无需化疗。关于以后还能不能生的问题,顾凉辰不再考虑,更不再幻想。

她听着叽叽喳喳的鸟语醒来,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一股淡淡的,清新的自然的香味窜鼻,外面的鸟叫声更大,她转过头,看到了一扇木质的白色窗棱,窗边放着一盆五颜六色的花,向外看去,竟可以看到蓝天白云……

那是在京城很少看到的,蓝色的不染一丝杂质的天空,飘着几朵纯白的,同样不染一丝杂质的白云。

感觉像是来到了世外桃源。

坐起身,朝四周看去,这间不大的,只有一张chuang,一只白色柜子的房间里,不见纪景年的身影。

她正要开口喊,白色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醒了?”,穿着白衬衫的他,出现在门口,嘴角扬起。

“我又睡了多久?”,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慵懒地问。

此刻,忘记了时间,只记得下了飞机后,上了接他们的车,她就睡着了,直到现在才醒。

“也就五六个小时吧!”,纪景年chong溺道,上前,从柜子里找出行李箱,打开,为她找衣服。

“又睡了那么久,好像手术后,我就爱嗜睡!”

“那是因为身子还虚,出去玩玩吧,这边风景如画!”,纪景年淡笑着说,即使脸上笑着,眉心仍没完全舒展开,顾凉辰细心地捕捉到这一点,由他帮自己换上了一套吊带碎花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优雅的小西服。

穿了一双白色的真皮平底系带平底鞋,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一同出门,刚出了房子,遇着从隔壁的白色房子里出来的艾雯儿夫妇。

ps:今天还有一更!

良辰好景15老早安,纪老师

跟他们一起来,是好有个照应。

两对夫妻分头游玩,顾凉辰抱着纪景年的胳膊,去了东南角的郊外,看着美丽的风景,真的有种置身于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纪景年脖子上挂着一架单反相机,他面无表情,双眼看着远处的天际线。

他的不开心,她看在眼里。

“纪老师,这么美的风景,这么美的大美女,怎么可以不拍照呢?!赶紧帮我拍照啦!”,她松开他,小跑着上前,转过身,面对他,身子后退,看着他,爽朗地喊。

纪景年莞尔,捧着相机,开了机,“你会不会拍啊,不要把我拍丑了啊!”,小女人调皮地喊,镜头已经对准了她。

“不过,像我这样的大美女,就算技术再差,也不会拍丑的!”,为了逗他开心,她继续喊,纪景年这时已经按下了快门。

“啊,我还没摆好po呢!”,她连忙喊,跑到他的身边,“我看看,肯定很丑!”,抢过他的相机,翻看里面拍下的照片。

在看到照片里,那自然的笑容,自然的状态却没有一点丑态的画面时,她欣喜,“纪老师的拍照水平快赶上南笙老师了!”,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纪景年也明显地感觉到了,她在努力地讨好自己。

他也想开开心心的,但是,开心不起来,每天提醒吊胆着,生怕被摘除的那颗恶瘤还会复发。

“别拍马屁了!”,纪景年白了她一眼,嘴角尽是chong溺的笑,小女人调皮地冲他吐吐舌头,跑到不远处的姹紫嫣红的花丛里,不用纪景年提示,她自己摆了很多po!

“茄子!”

“黄瓜!”

“菊花!”

“最萌三连拍!”,小女人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词汇,然后,双手捧着脸颊,然后,撅着小嘴,最后侧着身子,做着三连拍的姿势,活脱脱地一幼稚的小女孩样子!

“再来一张!菊花!黄瓜!茄子!”

“什么菊花,黄瓜,茄子!”,纪景年收了相机上前,冲她问。

顾凉辰调皮地吐着舌头,“纪老师的,菊花,最爱吃,黄瓜茄子了,哈哈哈哈——”,她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抢过他手里的相机,然后跑了。

纪景年先是愣了下,然后,想起了什么,“顾凉辰!你这个臭丫头!”,这个可恶的死女人,居然这么损他!纪景年迈开大步,朝着那调皮的小女人追去。

顾凉辰转过身,看着一脸黑沉的纪景年,不禁将镜头对准他,“咔咔咔——”一连拍了好几张。

见他要追到自己,撒腿又要跑,纪景年迅速地追上,“不要——要摔倒了——”,身子真的倒下,朝着花丛里倒去,纪景年见她要倒下,连忙拉住他,自己身子不稳,倒了下去,而她压住了他的身子!

“啊——”,摔在肉垫子上,一点都不疼,她惊呼了声,“有没有摔着?”,她连忙问,见他好好的,而且身下压着的是花丛,安心。

“快起来!”,纪景年要坐起。

“不要——”,她撒娇地说,反而趴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捧住他的俊脸,双唇凑上了他的,重重地吻了下,“你要怎样,才能开心呢?”,柔声地问,心疼他,手指轻轻地舒展他眉心的褶皱,希望他能发自内心地快乐。

“胡说什么,我没不开心。”,他别开头,要起身,淡漠地说道。

“你骗不了我!你就是不开心,就是还在担心我的身体!”,她嘟着嘴说,她都很乐观了,为什么他不能开怀,活一天算一天就是了,不要想那么远。

他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火热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吮,顾凉辰也压抑不住自己,放纵地跟他纠缠。

这一记深吻,让两人皆气喘吁吁,她坐起身,整理了下微乱的衣服,爬了起来,将他拉起。

两人继续在乡间走着,手牵着手,十指紧紧相扣。

晚上,在门口点起了篝火,四个人就坐在篝火边,野餐,喝着酒,顾凉辰喝了香槟,四个人海聊着。方岩和纪景年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不像两个女人,微醉后,开始没品地侃着,话题的尺度越来越大。

顾凉辰的双臂抱住了纪景年的脖子,偎在他的怀里,看着对面的艾雯儿他们,“雯儿,你也就在方岩师父面前,还像个,像个女人——”

“胡说!我在哪都是女汉子!我是女汉子!汉子!懂不懂?!”,艾雯儿激动地说,看了眼方岩,他嘴角噙着笑容,眸色幽深,倒映着晶亮的火光。

“我在师父面前,还是……女汉子……”,她红着脸道,转过头,见顾凉辰抱着纪景年的脖子,她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方岩的脖子,方岩愣了下,才伸手扶住她的侧腰。

“想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那是……”,艾雯儿又开始滔滔不绝,侃着她在部队的经历。

“唐司佑的子弹——穿过了我的肚子——我眼睛都没带眨一下的,跳上摩托便跑,成功逃脱……”

“艾雯儿,你吹牛……摩托车跑得还能比汽车快?”

“你不信?不信问纪景年啊!那晚,是他救了我!”,喝醉的艾雯儿嚷嚷着,在她讲述这些时,方岩的双眸在闪烁,心,早已揪紧在一起,蜷缩成一团。

“他什么时候救过你,我怎么不知道?”,顾凉辰嘟囔着,转过头看向纪景年。

“就是我要第一次带你去产检的前一晚,雯儿出事了,第二天赶到医院,你已经产检完了。”,纪景年轻声解释,顾凉辰这才想起是哪一次。

“你都没告诉我实情,我那时还以为你又食言了!”,打了个酒嗝,愧疚地说。

“怎么能告诉你……我们当初为了抓唐司佑这伙人……都是秘密行动的……”,艾雯儿道,“当时第一个找的人,是师父,可他在国外……”

“对不起……”,方岩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我记得,我躲到了唐司漠的游乐场,躲在摩天轮的盒子里……以为……”

唐司漠这个名字,刺了她的心,也刺到了方岩的心。

“是唐司漠带我去的那摩天轮嘛……”,顾凉辰问,喝了口香槟,“雯儿,别说了!”,纪景年插了句。

“我羡慕你啊……摩天轮……多浪漫……可唐司漠他……”

“艾雯儿!”,方岩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的话,心已经酸得像被腐蚀了,他知道,艾雯儿喜欢那个唐司漠,一直没把他忘掉,此刻,她酒后吐真言,居然……

“师父——”

“你醉了!回去!”,方岩愠怒地喝道,将她抱起,“失陪了。”,冲纪景年他们打了个招呼,他抱着艾雯儿进了隔壁的房子里。

“纪老师,他们走了,我们也进屋吧……”,顾凉辰嘟囔道,纪景年起身,把她拉了起来,将篝火熄灭,才进去,其他的有管理员打扫。

房子虽小,什么都有,两人坐在浴室里的圆形大浴缸里,她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温热的水流包裹身子的惬意。

“老公……你想不想……”,她转过身,小手在水里mo索,眯着眸子,看着他,醉醺醺地问。

“不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严词回答!

“为什么啊?你的手术早就满一个月了……”,她嘟囔着问,小手在水里缓缓滑动。

“就是不想!”,她都这样了,他还哪有心情想那样的事,纪景年打算余生里就做一个太监了!

“怎么不想?你是正常的男人,难道,已经……没有啊……”,傻乎乎地问,在水里捉住了他……明明很想要的,为什么嘴上说不要?

一定是觉得她不行。

“老公……还有很多方式的嘛,我想要你快乐……”,她体贴地说,低下头,吻住了他**的xiong口……

就算他心里不想要,但是,生理的反应,仍是那样火速,迅速有了反应。

体贴的小女人趴在他的xiong口,用着她的方式,也是他喜欢的方式,取悦着他,纪景年的头渐渐地后仰,喉咙里发出性感的低鸣声,抓着浴缸边缘的手,指节逐渐地收紧……

男人身上的肌肉随着小女人的动作,逐渐地紧绷,一室春情,旖旎上演……

小镇的早晨在鸟语花香里醒来,清风吹拂着窗帘,白色的chuang上,小女人趴在男人的臂弯里,迷糊地睡着。

纪景年醒来,在看到她时,眸色深沉,居然下意识地伸手,探向她的鼻子边……

短暂的屏息后,心脏恢复自然,他舒了口气,不禁苦恼自己的行为。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打着哈欠,醒来,肩膀上,xiong口上,全是男人留下的草莓印记,他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一切……

昨晚,他并没要她,因为她的身子不允许,而她却使出了浑身解数,取悦他。

这点,让他感动。

“早安,纪老师!”,她醒了,对上温柔的脸庞,眯着眼,笑着,用力地说了句。

“早安,顾同学。”,纪景年难得开玩笑,笑着说了句,大手抚mo上她的头发,上下滑动。

她蓦地趴上了他的身子,头枕着他的xiong膛,“纪老师,人家昨晚的服务是不是满分?”,红着脸,调皮地问,手指在他的小豆豆上轻轻地撵着。

ps:今天更新完毕!最近事有点多,有空了会加更的!10号之前会结局,结局只是代表一个故事的结束,故事里人物的命运还在继续,只是不会再去写了而已。

良辰好景16实没有实质性

纪景年被她这么逗弄着,听着她说的**的话,身体某处不禁蠢蠢欲动,呼吸变得紊乱而粗重。也想起曾经玩过的“游戏”,她可是他精心调教出来的学生,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chuang上……

纪老师这时在回味昨晚的激情,身子更加紧绷,热血沸腾,“昨晚,应该打……”,开腔时,声音早已粗喘不已。

“打多少分?”,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俊脸,那刚毅的轮廓上,新生的青色的胡渣,迷离的眸子,微张的唇,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性感。

纪景年眯着眸子,看着她那张绝美的小脸,粉舌轻舔玫瑰色的唇瓣,他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按下,她的脸趴进了健硕的xiong膛里了,“忘了你昨晚的表现了,顾同学,重考一次如何?”,邪肆的声音响起,她趴在他的xiong口,呼吸喷洒在那敏感的肌肤上,教他更加难受。

“纪老师,你好坏!”,她故意反驳,随后,张口含住了他的小豆豆……

男人仰头,张开双唇,长长地喘了口粗气,然后,眯着眼,享受小女人的再次服务。

她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服务,还狡猾地让她“重考”可一次,她也非常乐意取悦他,她希望两人早点恢复正常的夫妻生活,这样,他也会渐渐地从害怕失去自己的阴影中走出……

她不知道,身体里会不会有潜伏着的癌细胞,会不会扩散,危急生命。这样的经历,只会让她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珍惜和他,和卿卿以及所有亲朋在一起的每一天。

日上三竿,两人才洗漱好,出了门。

在院子里遇到了方岩,他只一个人,双手里端着托盘,明显是送东西给艾雯儿吃的样子,“雯儿呢?生病了么?”,顾凉辰关心地问,只见方岩的表情略显尴尬。

纪景年连忙将小女人拉开,“你干嘛啊?我关心下雯儿!”

顾凉辰说话时,纪景年冲她使了个眼色,“你冲我眨什么眼皮啊!”

方岩尴尬地笑笑,“先进去了。”,方岩说罢,朝着房子里走去,还没进屋,只听顾凉辰恍然大悟的“嗷”了一声,然后没声了。

见方岩进屋了,顾凉辰才八卦地看向纪景年,“哎呀——也不知道方大叔能不能满足雯儿了,不过,雯儿都下不了chuang了,一定很性福!哈哈哈……”,小女人邪恶地说道,纪景年冲她翻白眼。

“好想赶紧见到雯儿,嘲笑她一番!”,顾凉辰忽视纪景年的白眼,继续邪恶地说道。

“顾凉辰,你怎么跟个八婆似的!”,纪景年冲她教训,大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谁是八婆啊!只是关心雯儿好吧!再说,在你面前我才这么开放的!”,顾凉辰气恼,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小跑着进了坐落在天然湖水边的早餐吧。

“手机里有什么好看的,一直低着头!”,顾凉辰见纪景年吃早餐的时候一直在看手机,很不满,抗议道,就要抢他手机,他连忙收起,“没什么,吃好了没?”

“好了。不会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吧?”,她擦了擦嘴,玩笑似地问。

“是啊,养了,不止一个呢!”,纪景年白了她一眼,酷酷地说,她冷哼,笑了笑,“你要是有那本事,那倒也是好啊!”,幽幽地说了句,站起身。

纪景年也起了身,和她一起出了早餐吧,朝着郊外走去。

因为时差关系,下午才能打电话回家,弟弟顾沐阳从部队休假回来,开了电脑,夫妻俩正好和小宝贝视频聊天了一会儿。

“小宝贝,想妈咪吗?”

“想。”

看着屏幕上的女儿,她内心一片柔软,转过头找纪景年,谁知,他不知什么时候去了阳台,在外面打着电话,神秘兮兮的样子。

她挑眉,“妈,家里还好吗?”,看着视频里的母亲,她问。

“tg好的呀。”,赵素妍笑着说,“你们在那边好好玩,别担心家里!”。

“嗯,婆婆呢?怎么不见她?”

“她刚出门去法院了,关于纪敏洪案子的事。”,赵素妍道,顾凉辰挑眉,提起那个老魔头,心里还有点后怕的感觉。

两年前,纪敏洪起先要上诉的,后来不知怎么的,没上诉,现在,缓刑两年的时间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执行枪决。还是,会和以往案例那样,被减刑?

她心里有些忐忑,如果减刑到无期,留一条命也好,但是,就怕那老魔头还不肯悔过。

视频结束后,她去阳台找纪景年,他的表情僵硬,“你是不是知道些纪敏洪的消息?”,早上他拿手机,是在看国内的新闻吧?

纪景年表情缓和,“有消息,他被减刑了,唐司佑等人却没有。”,如实地说,目光落在远处的一点,表情严峻。

“这样也好啊,唐司佑他们就快被执行枪决了吧?纪敏洪就让他一直关着吧,就算以后再减刑,起码也是二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她平静地分析,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知道,纪景年当初觉得纪敏洪他们被判得轻了,中国就是个人情社会,这背后一定还牵扯到一定的利益链,所以,纪敏洪等人才没有得到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

即便如此,被减刑了也不代能出来祸害人,所以,没有过多地担心。

现在,又是怎样的利益链,让唐司佑等人执行枪决,而纪敏洪得以缓刑?若说,他在看守所表现突出立功了什么的,那肯定是表象。

“嗯,别担心,不会出什么事的。”,纪景年对顾凉辰安慰,不想她焦虑,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唐司佑他们都快被枪决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顾凉辰连忙道,“纪老师,我不准你再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既然来这玩了,你就给我专心一点,享受这段来之不易的旅行!”,她大声教训。

纪景年笑笑,心里有些苦涩,这些事,教他怎么高兴起来?

表面还很开心的样子,跟她一起游山玩水。

这天,四个人,两匹马,骑着在郊外散步,顾凉辰被纪景年圈在怀里,艾雯儿被方岩圈着,两匹棕色的马悠闲地走在两旁长满五颜六色野花的乡间小道上。

不远处,是一大片雏菊花田,风景美不胜收。

“那牌子上写的是什么?”,顾凉辰见雏菊花田田边竖着一只白色的木牌,上面写着意大利语,她不认识,冲艾雯儿问。

方岩的视线落在那牌子上,嘴角莞尔,“这是一家叫lulu精油公司的花田!”,艾雯儿大声解释,“这个牌子的精油我一直用!他送我的!”,艾雯儿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方岩,表情有点古怪。

“哟,关系进步了嘛,都不喊师父了。”,顾凉辰感觉他们夫妻俩在闹脾气,笑着打趣。

艾雯儿脸红地白了眼顾凉辰,“去那边吧!”,她对身后的方岩吩咐了声,方岩扬起马鞭,他们的马迅速地跑开了。

“这两人——”,顾凉辰笑着说了句,“纪老师,你怎么又愁眉苦脸的了?”,转身时,对上纪景年那严肃的表情,顾凉辰撅着嘴问。

纪景年没答话,扬着鞭子,让骏马奔驰了起来。

不一会儿,遇到了一行人,俊男靓女,正和艾雯儿他们说话,只见一个头上裹着异域风情丝巾的女人双手抱着方岩的胳膊,而艾雯儿被晾在了一边。

“你来了怎么不找我?!”

“我哪知道你们也来了意大利!”,方岩嘴角扬着少见的chong溺的笑容,对身侧的女郎说道,这时,转过身,冲他们打招呼。

纪景年下了马,将顾凉辰小心地扶了下来。

“哈喽——”,女人还抱着方岩的胳膊,看着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lydia,中文名,璐璐。”,方岩向纪景年他们介绍身侧的女人,然后,又介绍一旁的混血儿男人,“william,中文名,上官翊——这两位是——”

方岩为他们一一介绍,双方互打了招呼,而艾雯儿还站在一旁,美丽的眸子一直盯着lydia和方岩手臂交叠的地方,心口酸酸的,有杀人的冲动。

那女人终于被混血男人拽开,“你真是!结婚了都不告诉我!”,lyidia冲方岩斥责道,那双美丽的眸子看向艾雯儿,似在暗暗打量。

艾雯儿上了前,抱住了方岩的手臂,占有性地看着lydia,觉得这女人很漂亮很有味道,气场十足,她竖起了防备。

因为,她似乎看到过方岩的一条链子上刻过这女人的名字。

那不成是他喜欢的女人?

她选择静观其变,仔细观察方岩的一举一动,而后,随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庄园。

玩了一天,回到住处,艾雯儿率先跑进了屋,方岩跟纪景年他们道了晚安后,立即跟上,“方岩师父,雯儿吃醋了!”,顾凉辰冲方岩的背影大声地喊,方岩愣了下,然后快速地进屋。

“这迟钝的两人!”,顾凉辰笑着说,随着纪景年进了屋。

意大利之行历时两星期,本来还打算去水城威尼斯的,但是,夫妻俩实在太舍不得女儿,提前回国。

纪景年瞒着家里所有人,去了看守所,见到了纪敏洪。

自他入狱后,他没来看过他,艾香也是。

一道玻璃之隔,对面,身穿囚服,戴着手铐、脚镣,光头,面容瘦削,胡渣都是白色的人,正是,他的父亲,纪敏洪。

再过不久,他将被押送去监狱。

纪景年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顾泓兴睨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看着他的双眼,感觉到犀利的目光,清楚,那双眼睛已经好了,角膜是……

“来看看你,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希望你得到应有的惩罚,一辈子呆在高强里,更希望你的良心能遭受谴责,每天活在痛苦和懊悔了,一旦有任何的歪主意,举头三尺之上的爷爷将惩罚你!”,纪景年很不客气地说,说话间,语气里带有浓浓的恨意。

是恨,就算他立即死了,也死不足惜!

纪敏洪笑笑,那笑里,带着嘲讽,“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就是如此丧失了良知和良心的人,根本不怕报应,更无惧神灵。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没悔过。”,纪景年冷哼,也没想过他悔过,意料之中的,这样的十恶不赦的恶人,恐怕将牢底坐穿,也不会悔过的吧。

“今天来,想劝你一句,甭再有任何逃脱的心理,那是不可能的!”,纪景年厉声说了句,站起身,要走。

“你妈身体还好吗?”,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纪景年有些怔忪,转过头,纪敏洪也已经站起了身。

“很好!老太太现在很幸福!”,纪景年咬着牙说,与纪敏洪对视,那一瞬,一切的一切在脑子里快速地回放了一遍。

慈父与毒枭的形象,在他脑子里来回转换,纪敏洪别开视线,转过身,走了。

沉沉的脚镣磕碰着地面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直到出了看守所,那声音才消失。

深吸口气,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他嘴角扬起,很快,心里的那股惆怅在因为想到两个宝贝时,消散不见。

隔三差五,他就神经质地带她去检查身体,子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仍没发现癌细胞。顾凉辰乐观地相信,自己不会太倒霉,起码不会短命的。

生理周期恢复正常,内分泌稳定,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是个正常人了。

洗完澡,回到卧室,他又不在,顾凉辰很是气愤,纪景年现在完全是个性冷淡,若不是每次帮他用手解决,他乐此不疲,她还真以为他成太监了。

亲吻、抚mo,他还如以前那样热情,只是,每次就是不肯进去,让她一度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身子了。

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他果真在。

“怎么还不睡啊?”,轻声地问,走了进去。

“备课!你先睡!”,沉声道,表情冷淡,她不依,走到他跟前,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看向电脑屏幕,他果真是在备课,准备ppt文件。

“不嘛,等你一起睡,你快写。”,她娇声地说,从他腿上离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他。

“我早着呢!睡觉去!十点了!”,纪景年沉声喝,表情很严厉。

“纪老师,你为什么在晚上的时候,总躲着我?”,小女人又起了身,来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以一副受伤的语气,对他问。

纪景年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躲着你?”,明知故问,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不碰我啊。”

“我哪晚没碰你?”,他幽幽地回答,她脸红,“那哪算啊……”,每晚,两人都要“恩爱”一番,但不是实质的叫唤,他可以用别的方式,送她飞上云端,她也同样,每次热情地求着他时,他总不用最亲密的方式满足她。

“我伤口都愈合了,内分泌也正常了,子宫里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进去,是不是,嫌弃我了?”,她酸酸地问。

“万一怀孕了怎办?!老婆,我之前听你的话,做了复通术了,现在京子活动率正常,万一怀着了,你又得危险了!”,他有些气恼地说出了实话,难道她没想过这些?

“那,可以戴tt啊!”,感动他的细心与呵护,红着脸,继续说道。

“我怕挣开伤口。听话,安全第一,先去睡吧,乖。”,纪景年柔声哄道,他不想嘛?当然想!

想又能怎样,一切比不上她的健康来得重要!

“已经愈合了,你怕什么!”,她又反驳,纪景年凶巴巴地瞪着她,她没敢造次,扁着嘴,小声嘀咕地骂了他两句,出了书房。

小女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之后的几天,纪老师连打灰机的服务都没享受到,他要碰她,被她冷声拒绝,他也不敢再点火,受尽折磨。

下课铃响,台上的纪景年宣布下课后,有几名女同学拿着课本上了讲台边,向他提问。

纪景年耐心地一个一个地帮她们解答,教室外,穿着红色带着黑色小波点衬衫的女孩一直在等,直到纪景年走出了教室。

“纪老师!”

纪景年见到苏小果,挑眉,“什么事?不是在实习吗?”,他沉声问,朝办公室走去,苏小果跟在后面。

“难得您记得!”,苏小果笑着说,双手扣着背包底下的袋子,走在他身侧,“纪老师,你还有一家律师楼,是不是?”。

“没错,难不成你需要法律服务?”,纪景年睨着她,淡淡地问,按了电梯向上按钮,办公室在主楼十一楼。

“纪老师英明!”,苏小果跟着他踏进了电梯门,冲他大声道。

纪景年挑眉,她能有什么法律帮助?

“我就直说了!纪老师,我想跟唐司漠离婚,你也知道的,我跟他的关系,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分居两年,以这样的理由向法院提起诉讼离婚是可以的吧?”,苏小果直接问。

纪景年目光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只要你向法庭提供分居两年的证据。怎么,你想离婚?唐司漠不肯?”。

“嗯,他和苏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我不想再做傀儡了!我要解除这段婚姻关系!我哥那边现在也没法威胁我了!我现在希望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所以,向你咨询啦!关于请律师费用方面,我有点困难,先赊账成不成?”

说着,电梯门已开,纪景年出了电梯,苏小果跟上,跟着他去了他的独立办公室。

“我们事务所和市妇联有公益合作,无偿帮助一些妇女提供法律上的服务,你到时直接找我太太,她擅长打离婚官司。”,纪景年大方地说,将办公桌整理了下,拿起棕色的包,准备出办公室。

“好!那我下次直接去你们事务所找她咯!”,苏小果一脸期待地说,随着纪景年出门。

就在他走到门口,刚转过身时,只见苏小果那红色的身影,直直地朝地上倒去,他反应不及,只听“咚”的一声,她摔在了地板上!

“苏小果!”,纪景年大惊,冲了上前——

顾凉辰到学校接纪景年的时候,他不在办公室,听学校的学生议论说,纪景年抱着一个女学生从办公室离开,然后上救护车了。

她连忙打电话给他,一直无人接听。

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去了哪家医院,赶到时,在医院门口遇到了他,还有一抹纤细的身影,走近时,才认出,那是苏小果,唐司漠的妻子。

苏小果的脸色泛白,没有一点血色,“你送的女学生就是她啊,小果怎么了?”,顾凉辰皱着眉,关心地问。

“没,没事!师母,我贫血,晕倒了,是纪老师送我来医院的!纪老师,我还有事,先撤了!”,苏小果说罢,转身就走。

“你回来!送你回去!”,纪景年大声道,表情严肃。

“不用了!”,苏小果逃也似地跑了,顾凉辰觉得很不对劲,“她到底怎么了?”,她问,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唐司漠,手机被纪景年夺走。

“她就是贫血,别打给唐司漠,苏小果要离婚,你帮帮她吧。”

“离婚?!”,顾凉辰诧异地问。

“没错!他找我咨询过,我交给你了,她和唐司漠分居两年,若是打官司很好打,回头她应该会联系你!”,纪景年沉声道,然后拉住她的手腕,朝车边走去。

“不对,纪老师,你怎么跟这个苏小果走得这么近?你们也不算是师生关系啊——”,顾凉辰酸酸地问,纪景年瞪了她一眼。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死女人,成天乱吃飞醋。

“我为什么要帮她打离婚的官司,那小丫头以前不是扬言要追你的么?回头我帮她离婚了,人来插脚我们的婚姻怎办?”,坐进了车里,顾凉辰继续酸酸地说。

纪景年弹了下她的脑袋瓜,“小心眼!”。

“嘶——我说的是实话!看你最近对我那么冷淡,说不定背后跟人打得——”,说着说着,她的话被纪景年那要喷火的目光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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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17敢纪景年,你敢?

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下去,纪景年的表情还有些愠怒,“顾凉辰,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和苏小果有什么吧?”,他面对着她的脸,认真地问。

他相信,她是信任自己的,但有时候玩笑开多了,醋吃多了,他难免会觉得她真把自己想歪了。

顾凉辰认真地看着他的俊脸,那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感觉消失,“我当然相信你啊!”,大声说了句,嘴角弯起,“只不过,爱情这东西,是有保鲜期的吧?万一,你哪天真变心了呢?人家也是有危机感的!”,又诚实地说。

昨天,已成为过去,今天也会变成昨天,谁知道,爱一个人可以长长久久,不变心?

所以,带着这种危机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努力地经营爱情和婚姻,让爱人更爱你。

只要有个度,别让自己和对方感觉到累即可。

纪景年右边的嘴角扬起,什么也没说,打火,戴上了眼镜。

“苏小果的案子我会接的,最近正好也tg闲的。”,恢复正常,她认真地说。

“好,她这两天会去事务所找你。”

“就不知道唐司漠那边肯不肯了,如果不肯的话,还真得上法庭了。”

“唐司漠肯定不会答应的。”,纪景年淡淡道。

“这人,我对他已经无语了。喜欢的人,不去追求,娶了个妻子连摆设都不算,在我面前说活着很迷茫,现在,苏小果要离婚他又不愿意,还是因为生意,把两人捆绑在一起?”,顾凉辰有些激动地说,觉得唐司漠活得真悲哀。

幸福不会从天降,唐司漠总抱怨自己活得不幸福,却不去努力追求幸福,怪谁?

“鄙视他,无视他。”,对唐司漠,他懒得评价,很干脆简短地说了句。

苏小果离婚的案子是顾凉辰康复复出工作后的第一件,听从纪景年的建议,以后不接压力很大的刑辩案件了,以后侧重于民事纠纷案、婚姻案。

“苏小果,你既然要选择我做你的代表律师,就该信任我,将你和唐司漠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坦白地说出来,我才可以帮你。”,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会客区设置在巨幅落地窗边,她和苏小果面对面地在浅杏色的沙发里,有些问题,苏小果支支吾吾,顾凉辰皱着眉问。

苏小果双手捧着装着柳橙汁的玻璃杯,垂着眸,似乎在做着某种决定。

“你放心,我是一名有职业道德的律师,绝对不会泄露你**的。”,她喝了口柠檬水,补充道。

苏小果抬眸,看着她点头。

“那你现在回答我,从你们自201x年12月26日领证结婚起到今天,有没有和唐司漠先生发生过夫妻之实?有没有生活在一起?”,顾凉辰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因为苏小果提出的离婚理由时,两人分居两年以上。

“没有!”,她连忙回答,脸色有些发白。

“说得详细一点,这两年多,你们是从没有过生活在一起的经历?”,顾凉辰继续问。

“嗯,我见过他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吧,我们连手都没有碰过!”,苏小果连忙说。

“可是,看你的样子,不像那么回事啊。”,顾凉辰盯着她的双眼,犀利地问,觉得苏小果是在撒谎。

苏小果抬眸,有些惊慌地看了她一眼,“真的是这样!”

“小果,我再说一次啊,你在我这说得不属实的话,唐司漠那边一对质,真相就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就是不诚实,这样,法庭不会帮你的。”,顾凉辰又说道。

“不会的!”,苏小果很笃定地说,“我和他确实什么也没发生过,师母,不,顾律师,你就相信我吧!唐司漠他对质不出什么来的!”,苏小果继续道。

她点头,“这样,我先给你发一份律师函给唐司漠。”。

“嗯!是不是如果看到律师函后,他不答应离婚,就要上法庭了?”,苏小果激动地问,一副想立即摆脱唐司漠的样子。

“没错,我会限定期限,如果这期间,他一直不回应,法院会给他发传票的。”,顾凉辰边打着律师函,边说道。

“当然,他也可能找我和你交涉。”

“不管怎样,我就是要离婚!呕——”,苏小果大声道,说罢,犯了恶心,捂着嘴。

顾凉辰挑眉,“你怎么了?洗手间在里头。”,她说罢,苏小果已经站起身,狼狈地跑去了洗手间,顾凉辰皱着眉,站起身。

苏小果将自己关在卫生间很久才出来,脸红,刘海湿漉漉的,“小果,你怀孕了?”,她以过来人的经验问,递给她面纸,也想起那天纪景年送她去医院的事。

“这是我的**,总之,不是唐司漠的!”,苏小果连忙说,“跟这案子没关系的!”

“你有恋人了,并且怀了他的孩子,所以,要离婚?”,这怎么能和案子无关?

“不是!我跟唐司漠离婚,就是因为不爱他,不想被这婚姻束缚!我,我……”,苏小果有些语无伦次,“我怀孕了,这不犯法吧?这样的话,唐司漠更应该跟我离婚啊——这个孩子就是个意外,我会去做掉的!”

意外——

“小果,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想成功离婚,就得跟我实话实说,不然,我帮不了你。”,她再次劝道。

“顾律师,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孩子跟这案子没什么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务必帮我发律师函啊!”,苏小果说罢,拿起沙发上的背包,迅速地离开了。

顾凉辰走到电脑边,点了打印按钮,不一会儿,一封律师函出来,按了内线,让助理把这封律师函寄给了唐司漠。

深夜十一点,纪景年以为小女人睡着了,才回到卧室,刚开门,一股馨香袭来,只见着小女人穿着睡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房间里,光线很暗。

“怎么还没睡?”,以往这个点,她早睡着了。

最近晚上她很老实的,不会像以前那样向他暗示什么,也没“讨好”他,或者以别样的方式为他解决生理需求。

这个时候,见她还没睡,他内心里是激荡的,虽然,表面一副很严肃的样儿。

小女人没说话,后退几步,靠着对面的墙壁站立,侧着身子,一手缓缓解开红色缎面睡袍细带……

大红色的光滑的布料缓缓地从香肩滑落……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睡裙,他记得,是之前一家三口逛商场的时候买的,好几套,她一直没穿。

细细的吊带,深v领口,薄薄的镂空的蕾丝紧贴着白皙的肌肤,连体的睡裙,下摆很低很低,可以看到裙底下的风光,侧面看来,他以为她什么都没穿的,待她转过身时,才发现,她是穿了,丁字……

呼吸紊乱而粗重,全身已经如火烧,见她走来,他吓得连连后退,那比避她如蛇蝎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有趣,迈着猫步,踩着黑色皮靴,穿着网状吊带丝袜的双腿朝着他逼近。

纪景年已经退到了门口,后背抵住了门板。

“你,你想干嘛?”,男人有些语无伦次地问,一颗汗珠从额头滚落。

“纪老师,人家想……”,她走近他,偎进他的怀里,双手捉住了她的睡袍带子。

“胡闹!”,压抑着自己,违心地说了句,粗鲁地将他推开,瞪了她一眼,朝着大chuang走去,“你再这样,我睡沙发了!”

他拿起自己的枕头,转过身。

只见小女人已经朝他扑了过来,他的身体倒进了chuang里。

“纪老师,你逃不掉的……”,小女人幽幽地说,并不生气,压着他,一手mo向chuang头柜,打开,从里面mo索出一条长长的tt。

一个一个单独的小包装紧紧地连在一起,很长,“有这个呢,怕什么!”,小女人女王似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扬声道。

纪景年哪经得住她这样的再直白不过的行为,瞬间化身成饿狼,翻了个身——

……

酣畅淋漓之后,他幸福地躺在chuang上,喘着粗气,她偎在他的怀里,已经睡着,额前、两腮的头发湿漉漉,可见方才的激情程度。

抱着她去洗了个澡,回来,她却醒了,“纪老师……你知道苏小果怀孕,你居然不告诉我……”,有气无力地说,翻身趴在他怀里。

纪景年愣了下,难怪刚刚她对自己占有性十足的样子……

“这是她的**,她拜托我保密。”,他诚实道,亲了亲她的额,“睡吧,明天再讨论。”,柔声地哄,她太累,无力回答,很快便睡着了。

纪景年爱死了她的主动和贴心,也很感动,但,仍担心她的身子,没有一天不担心,害怕失去她。

唐司漠方面终于有了回应,他的律师要和她见面,顾凉辰吃了早饭后,约了苏小果,下午带她和唐司漠的律师见面。

她在吃维生素片,纪景年过来,从她身后圈住她,“昨晚没漏掉吧?”,亲吻她的耳边,柔声地问。

“没有啊,很安全!而且我是安全期,你别这么紧张行么?”,她咽下药片,转身看着他,苦笑着说道。

“小心为妙,不然,我再去结扎吧!”

“纪景年!你敢?!”,她连忙反驳,重重地掐了他胳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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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1尾8尾声尾1

纪景年是真想再去结扎的,一切,以她的健康考虑,当怕命都保不住的时候,还要什么孩子?感觉她还心存一点侥幸心理。

“还想什么孩子?我真不明白你——”,纪景年叹着气,沉声道。

“不是啊,没要孩子,结扎了对身体不好!别去结扎了,以后我们小心点就好了。避孕的方式有很多种啊。”,她转过身,仰头看着他,觉得这老男人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

“老婆,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经受不起,这段时间,为你焦心地有点心力憔悴了。”,他祈求地说,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会照顾好身体的,纪老师,你都有白发了!”,说着,踮起脚尖,瞄准了一根白发,为他拔下。

“还真是白头发。”,纪景年低声说,看着手心里的白色头发,“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他叹息着说。

“对不起啦——”

“不说了,上班去,我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你回大院吃吧,我晚上过去。”,松开她,边说道,去穿了衣服。

顾凉辰也穿上了外套,夫妻俩一人一辆车,各自上班去了。

下午三点,对方约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包厢见面,让苏小果诧异的是,唐司漠居然和律师一同出现了。

“辰辰,看在你的份上我才过来的。”,唐司漠一身意大利手工西服,解开西服扣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嘴角扬着笑,目光锁着顾凉辰,从进来到现在,没看苏小果一眼。

唐司漠的意思是,若不是顾凉辰,这离婚事宜直接交给律师了,他是不可能出现的。

苏小果怎会不明白,他无视她,她也没心情理他,“唐先生,我不想跟你闹去法庭,不如,您现在就答应了吧,咱回头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扯了。”,苏小果后背靠在沙发里,看着斜对面的唐司漠,漫不经心地说道。

唐司漠看也没看她一眼,“辰辰——”

“唐先生,公事公谈,叫我顾女士或顾律师吧。”,在他妻子面前这么亲昵地叫她小名,顾凉辰觉得这是对苏小果的不尊重,她也看得出,唐司漠和苏小果,两人就像是一对陌生人。

苏小果鄙夷地看了眼唐司漠,也就只有在顾凉辰面前,他才会露出一点笑容。

明显地,顾凉辰根本不甩他。

“顾律师,这婚,我不离。”,唐司漠幽幽地说,然后,让他的代表律师发言。

唐司漠的律师说了一堆不离婚的陈述。

“唐先生,我当事人的意思是,如果调解不成,那我们就法庭上见了,这个婚,她是一定要离的!”,顾凉辰喝了口茶,淡定地说,苏小果在旁边重重地点头。

“那就上法庭——”,唐司漠耸耸肩,很无所谓地说道。

“唐司漠,你还是尽早地离了吧!我实话告诉你,我怀孕了,如果你不肯离婚,我就约周刊的记者,亮出我们的结婚证,而且,我怀孕了,你不怕丢人的话——”

“苏小果!你说什么?!”,唐司漠拍着桌子站起,瞪着对面的苏小果,咬着牙质问。

“小果!”,顾凉辰担心苏小果把事情搞砸,连忙喊了声,苏小果却站起了身,“我说,我怀孕了,都被戴绿帽子了,还不肯离婚?”,苏小果一手抚mo着肚子,看着对面的他,嘲讽地说。

“小东西,欺骗我的下场,你得受得起!”

“我没骗你!呐,妊娠报告!”,苏小果说罢,从包里掏出一张报告,拍在了桌子上!

只见唐司漠一脸铁青地看着那份报告。

“你要是觉得我是造假的,咱们就去医院查,你要是相信是真的,咱们就去把证给扯了,省得让人知道,你被我戴了绿帽子!”,苏小果双臂环xiong,瞪着对面的唐司漠,一字一句,咬牙道。

顾凉辰被苏小果气到,她既然出了这一招,还要她这个律师干嘛?难不成只是为了把唐司漠钓出来,之前听她说过,见唐司漠一面都很难的。

“这孩子是谁的?!”,唐司漠咬着牙,瞪着她,厉声质问。

顾凉辰这下惊了下,这孩子真不是唐司漠的?她本以为这孩子还可能是唐司漠的呢,唐司漠这下这么问,那就代表,他真没和苏小果好过。

“是谁的,你就没权利知道了,唐先生,不想丢人的话,就赶紧离婚吧!苏家跟你合作这么久,也差不多相互利用完了,您还绑着我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你做梦!就你这样的,我懒得看你一眼!”,唐司漠怒吼。

“那就对了!赶紧离吧!”,苏小果激动地说。

这对冤家,顾凉辰头疼,没插话,喝茶,听着他们吵。

“说,那男人是谁?”

“无可奉告!”

“该不会是,纪景年吧?”

“咳咳咳——咳咳——”,唐司漠的话音落下,顾凉辰被茶水呛着,连续咳嗽好几声。

这对奇葩夫妻!顾凉辰真想立即撤了!

“不会真是的吧?”,唐司漠又问。

“关你什么事!顾律师,上法院吧,这婚我非离不可!”,苏小果说罢,拿起包要走,唐司漠拦住了她,“想离婚,除非告诉我那是谁的种!”。

“滚你丫的!”,苏小果说罢,抬脚,狠狠地踹上唐司漠的小腿骨,唐司漠疼得抱着膝盖,苏小果已经跑出包厢了,顾凉辰收拾东西,立即也要出去,“唐先生,李律师,你们再考虑考虑,不然真得法庭上见了。”,顾凉辰以公式化的口吻说道,说罢,快速地出了包厢。

唐司漠气得咬牙切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想查清楚到底是谁给他戴了绿帽子!

马路边,苏小果趴在垃圾桶上,吐个不停,顾凉辰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递给她漱口,“怀孕初期孕吐很正常,孩子的爸爸呢?”,她说道,经历过怀孕,当时纪景年也不在身边,那孕吐的滋味她现在还记得,所以,对苏小果有几分同情。

“意外怀的,没爸爸,回头我就去做人流。”,苏小果十分潇洒地说,顾凉辰眉心微皱。

“我还以为是唐司漠的呢——”

“咳咳——咳——”,这下,轮到苏小果呛着了。

“怎么,我猜中了?不会真是唐司漠的吧?”

“不是!怎么可能是那个人渣的!”,苏小果立即反驳,小脸躁红,拿着面纸不停地擦嘴。

“唐司漠他其实也是个心理有缺陷的人,小果啊,如果这孩子是他的,你还是跟他好好地过日子吧……”

“都说了不是了!我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地跟他在一起?两年多,见他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外人都不知道他结婚了,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又不爱我!”,苏小果激动地说,眼眶泛红,“凭什么我就是他们的工具……”

说着,竟掉下了眼泪。

“你说得也对,是我思想太保守,你别难过了,我会努力帮你的!”,她安抚,拉着她去了停车位,苏小果很快恢复了正常。

嘴甜地喊着顾凉辰姐姐,求她帮她打赢这官司。

在这件离婚案快开庭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要被执行枪决的唐司佑逃了,只有他一个人逃脱,现在,下落不明。

纪家上下,人心惶惶,生怕他会报复纪景年。

唐司漠打了电话给顾凉辰,要她小心,“唐司漠,你也要注意,离婚的案子,向后拖延吧,如果你跟苏小果确实没在一起的必要,我是指感情方面,那就离了吧。”,顾凉辰好心地劝。

纪景年进来,听到她的话,挑眉。

她很快挂断。

“还关心他?”,酸酸地问,圈着她的腰,“妈和卿卿他们在楼下?”

“在的,安心吧,大院这两天警卫森严,不会出大问题。”,在唐司佑没落网前,他们不敢出门,纪景年要出门也被她拦住了。

“小心点好!我昨晚还没见纪敏洪劫持爷爷的噩梦呢……”,她心有余悸地说,抱着纪景年的腰。

“我怀疑,唐司佑这次的目标是纪敏洪。”,纪景年沉声道。

“怎么会?他们不是一伙的嘛?”

“傻瓜,这背后有多少利益关系!为什么纪敏洪会被减刑,唐司佑却要执行枪决?”

“太复杂了,纪老师,幸好你现在不当官了,哎……”,顾凉辰转过身,叹着气道。

纪景年无所谓地笑笑。

这两天,一家人都守在一起,每时每刻地关注新闻,纪景年也和警方保持密切联系,希望得到最新的消息。

十月十号,是纪敏洪被压去监狱服刑的日子。

一辆警车,前后被数量警车开道,护送着,在驶入高速前,一辆大卡车迎面冲来——

车上的纪敏洪吓得连忙趴下,一场恶战爆发!不一会儿,埋伏在这边的特警全部出动,将歹徒全部抓获。

“纪敏洪,这次你逃过一劫!这都是你的儿子,纪景年提醒了我们!”,申副检和纪敏洪面对面,说道,原来,纪景年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了申副检,让他提前做好了准备,纪敏洪才没被唐司佑杀了。

纪敏洪垂着眸,一言不发。

“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申副检敲了敲桌子,纪敏洪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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