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请断案 - xp1024.com
《老婆大人,请断案》


(73)你要是敢骚扰我的家人

打的明明是蔡萌芽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声音,秦樹阳一时间根本没顾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直接冷声问道:“你是谁?”

心里的不舒服感,致使他那句喂都懒得说了。

还喂什么喂,只要一想到蔡萌芽此时很有可能跟某个男人在一起,还让某男人接了电话,他就恨不得顺着电话电波冲到蔡萌芽现在所在位置,然后将她霸气的搂在怀里,宣告主权。

蔡萌芽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捷足先登。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说话怎么一点礼貌也不讲。

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第一句话不应该问,你好,这不是蔡萌芽的手机吗?请问您是?

劈头盖脸上来就问你是谁,真是让人听着好不舒服。

施豪林清了清嗓子,“我是蔡萌芽的舅舅,你又是谁?”

对方如此不客气,施豪林也没好态度给他。

这个备注为“f”的人是个男人,也就是说,他是秦樹阳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对方真的是秦樹阳,他对这个年轻人的第一印象可不大好。

舅舅?秦樹阳赶紧回想了一下刚才男人的声音,那声音确实不像年轻男人的声音,所以这会儿他是在跟蔡萌芽的舅舅在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出席各种庞大的会议,站在几千人观望的演讲台上说话都不曾紧张的他,突然感觉喉咙一干,有丝紧张的回应,“舅舅,你好,我是蔡萌芽的朋友,我叫秦樹阳。”

施豪林,男,1957年人士,盛茂酒店的大厨。妻子肖红,1959年人士,物业公司主管。女儿施洁,30岁,市公安局刑侦队法医。

随着秦樹阳说话的同时,这些信息一一从他脑子里浮现。

对于蔡萌芽身边人的信息,他向来背的很熟,不管是同事还是亲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只要涉及到蔡萌芽,他都会当做很重要的事去记。

认识蔡萌芽这么久,虽然没有在一起,但秦樹阳还是有想过去拜访这个传说中的舅舅的。

他还想好了,拜访时间就选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他穿着整齐的衣服,理着干净利落的头发,手中拎着昂贵体面的礼物。

不管蔡舅舅对他的态度是欢迎还是不欢迎,他都要保持好脾气的听着,应着。

嗯,此场景才是他第一次与蔡舅舅会见的正常画面。

听到对方自称是秦樹阳,施豪林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本来他很想说,原来你就是秦樹阳啊,真是久仰大名。你这会要是不出现,我这个老人家都打算满世界通缉你了。

仔细想想,这样的话说出来,显得自己很没有一个作为长辈的威严,所以临到嘴边又改了口。“听说你喜欢我们家萌芽,还追了她很久?”

他故意把声音说的凶凶的,为了就是告诉这小子,想追我们家萌芽,除了过她那关,还要过我这关。她的父母如今不在世上,我非常有义务替她好好把关。

“舅舅”蔡萌芽惊叹于舅舅竟然问的如此直接,就算她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在众人纷纷暧昧的眼光注视下,也很难保持不脸红。

看着舅舅拿在耳侧的手机,天知道她有多想抢回来。

只是她敏捷的身手应对别人倒是可以,换做舅舅,算了吧,就是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直接将手机从他老人家手里抢回来。

话说这个秦樹阳真是够添乱的,他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她的手机正交给舅舅的时候打。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依她之见,他是时时刻刻都想陷害自己吧。

秦樹阳本来还愁怎么跟未来的舅舅大人打开话匣子,结果他一句话问的他着实愣了几秒,现在大伙们聊天都是走这种很直接的路线吗?

“是的。”他回答的不卑不亢。

这个事蔡萌芽的舅舅怎么会知道?她不是一直很反感自己的喜欢,一听说他要找他的家人,就会把愤怒的眼神瞪在他身上,并威胁一句,“你要是敢骚扰我的家人,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听听,多么严重的威胁,他就是再有心想见她的家人,也不敢惹的她一辈子不理自己,一辈子不喜欢自己啊。

(74)喜欢她的善良正义

对自己做过的事,他倒是承认的很快嘛。

即便是这样,施豪林还是很不高兴的声音,“你是真心喜欢她的?”

秦樹阳的表情是难得的认真和正经,“当然。”

这个问题还用质疑吗?他喜欢蔡萌芽五年了,甚至一度想跟她结婚。

如果他不是真心的,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今天他说想要结婚,明天外面就排满了要跟他结婚的女人。

“那你喜欢她什么?”施豪林不是质疑,只是事关蔡萌芽的幸福问题,他当然要问清楚,问的越清楚越好。

当然了,这个人他也要了解清楚。人要是不可靠,他第一个举手不同意。

蔡萌芽的性格跟普通女孩的性格不一样,尤其是她父母出事后,她的性格就越发的清冷,独立,只有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才偶尔展露那一丝柔情。

施豪林一直盼着她找个男朋友,就是想找个真心待她的男人,代替他们来照顾她,关心她,陪她走完余生的那几十年。

这个秦樹阳若真的很好,他们做长辈的是不会反对的。

只是一想到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何超仪,既无缘做自己的女婿,又无缘做自己的外甥女婿,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挺遗憾的。

喜欢她什么?关于这个问题,蔡萌芽曾经也问过他。

那是他第一次跟她告白时,有别于一般女孩听到男人告白时的娇羞模样,蔡萌芽是一脸冷霜,好看的眉毛更是皱的跟两条小蚯蚓似的,“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才认识多久,见过几次面,你就说你喜欢我,请问你喜欢我什么?”

秦樹阳比蔡萌芽大两岁,五年前的时候,他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青春无限年轻有活力的时候。

但秦樹阳却表现的像个历经了很多风霜的老人一样,“关于这个问题,昨晚我想了一夜。怎么说呢,你不是我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温柔就更谈不上了,至于可爱嘛,有时是挺可爱的,有时又挺可恶的。”

“但就是这样的你,给了我很不一样的感觉。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条神经都在告诉我,就是你,那个我一直苦苦等候的另一半就是你。”

“我今年二十七了,不是十七,也不是十八。我要找的另一半不是年轻时候的恋人,而是与我迈入婚宴殿堂的妻子。我现在很严肃的跟你说,我喜欢你,没有道理,没有理由的喜欢你。我从前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我只有一份爱。这份爱要么不付出,要么就给一个人。你愿意成为我生命中的那个人吗?”

秦樹阳向来惜字如金,能两个字概括的事他绝对不会用上一段话。

可是那天面对蔡萌芽的那个问题,他说了很多很多,说了他这辈子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然而,面对他的真情告白,蔡萌芽一个白眼毫不留情面的丢过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大少爷还是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吧。”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久久没等到回答,施豪林不满的将声音提高。

不是说真心喜欢吗?真心喜欢会说不出喜欢她的理由?

秦樹阳从往事中回过神,“喜欢她的善良正义,有作为,有担当。”

这些都是什么词?确定是形容一个女孩子的?而且确定是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施豪林决定不再废话,主要是,见不到人,光是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他无法判断这人到底适合不适合蔡萌芽。所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当面审视。

“这样吧,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来家里吃饭,具体地址我让萌芽待会发给你。”施豪林发话道。

吃饭?还是主动邀请他过去吃饭?秦樹阳心里涌上一股喜悦,不过他向来是个息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使内心再大的喜悦,面上也只是很平静的回应,“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天晚上他应该是有个重要的饭局的。只是在他眼里,再重要的饭局也不及跟蔡萌芽的家人吃饭重要。

(75)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幸福啊

舅舅没过问自己意见就私自决定请秦樹阳上家里来的行为,让蔡萌芽很生气。

可到底是最亲近的长辈,她就是再生气也不好当着面发作起来。

施豪林边把手机还给她,边交待道:“明天我请秦樹阳上家吃饭,你早点下班回来知道吗?”

又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她为什么要早点下班?

蔡萌芽的声音里是十足的不配合,“我这两天有案子,没空。”

她今天看在他过生日的份上,这才提前下班的,他以为她当着刑侦队队长每天很闲,想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

施豪林倒是听施洁提了她们最近有案子,所以他姑且相信蔡萌芽说的是真的。

“没关系,你在不在意义不大,我主要是看一看那个叫秦樹阳的。你不在,说不定人家更放的开。”

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强制要求蔡萌芽明天必须早点下班,甚至很有体恤关怀精神的表明,若是真没空,她可以不出席。

蔡萌芽一开始是抱定着不出席的想法的,但是后面她越想越不行。

她若不在,舅舅和秦樹阳说了什么,她怎么知道呢?

指望施洁吗?算了,被她这么一背叛,她在自己这的可信度已经从百分之九十降为百分之十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最稳妥的办法,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阻止秦樹阳明天来。

若是不阻止,等到明天他和舅舅见上面,两个人看不对眼还好。若是看对眼了,两面夹攻,她就是再不想跟秦樹阳在一起都不行了。

可是怎么阻止呢?秦樹阳在电话里都亲口答应舅舅了。

平时里,他想见她家人,她死活不同意。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见到她家人的机会送上门来,他大少爷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蔡萌芽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个阻止的办法不好想啊。

额,实在不行,她明天就提前将他约出来,然后趁他没防备的时候将他敲晕,或者请他喝饮料,提前在饮料里下好迷药,最后用他的手机给舅舅发信息说,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转念,蔡萌芽又将这些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脑子。这两个办法是如此的不光明不磊落,她作为警务人员,更不能知法犯法。

蔡萌芽后面的饭开始吃的心不在焉,那爱吃的排骨似乎也失去了它最开始的美味。

本来是怀着高兴的心情来陪舅舅过生日的,结果先是一个相亲对象何超仪,后是一个追求者秦樹阳,她的心情是一点一点在变糟。早不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留在警局加班呢。

众人吃完饭,江中承摆上提前买好的蛋糕。

“爸,许个愿望吧。”施洁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并将纸质的帽子戴上施豪林的头上。

都一大把年纪了,施豪林当然不是真的想过生日,他只是找个借口跟小辈们好好的吃顿饭而已。

平时里,她们几个工作都忙,打电话让回来吃饭,不是说在加班,就是说在外面吃了。

真是奇了怪了,外面的饭菜再好吃有家里人做的饭菜好吃吗?

还有那工作,说忙他不反驳,但是他不相信一个工作能忙到一年365天都没有歇息的时候。

遂小辈们的愿,施豪林真闭上眼对着生日蛋糕许了几个愿望。

准确的说,是许了三个愿望。

这第一个愿望是跟蔡萌芽有关,他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对她特别好的男朋友,然后像所有在一起的男女一样,结婚生子,享受生活的美好。

第二个愿望,今年十月份施洁就要跟江中承结婚了,他希望他们能一直幸福甜蜜下去,最好来年再给他添一个小外孙。

最后一个愿望,他希望自己和老伴身体健康,一生无病无痛。如果上天非要安排他们其中一个人生病的话,那所有的痛苦让他一个人承受。

愿望许完,接下来便是吃蛋糕,送礼物。

施洁替自己给舅舅准备了一套茶具作为生日礼物,舅舅接到礼物,非常开心。

或许是记忆中她也曾这样看到爸爸露出过类似于这样开心的笑容,她努力打起来的精神又颓了下去。

爸妈,如果你们没有出事,没有离开我,那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幸福啊。

(76)干的怎么不是人的事

从舅舅家出来再回来自己住的小区,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四十了,街道边的灯忽明忽暗。

正常女孩子到了这般时候回家,多少是有点害怕的,尤其是在光亮不怎么充足,视线不怎么广阔的时候。

但蔡萌芽身为刑侦队的队长,精通各种跆拳道,格斗术,她可一点也不为这黑色而惧。

正背着包,揉着头,想着待会回家好好洗个澡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蹿了出来。

她没看清楚对方是男是女,只依稀闻到来人身上一股很难闻的酒味。

蔡萌芽捂着鼻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个人是有病吗?突然之间蹿出来,是要吓死谁的节奏吗?

还好她是个胆大的女孩,若是其他女孩,估计早就吓得在哇哇大喊大叫了。

黑影继续向蔡萌芽逼近,最后居然胆大的一把抱住她,试图想亲她。

借着微弱的光,以及非常大的手劲,她已经判断出这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

深夜遇到酒鬼这种事,平时只是听别人说到过,没想到今天有幸给自己碰到了。

这年头,想占自己便宜的人出世了吗?蔡萌芽可以很自信的告诉任何人,没有。

在察觉到男人预想对她做出不轨的动作时,她毫不客气的用膝盖顶向对方的腹部。

她没有使出全身的力气,大约三分之一吧,对于这样的角色,用三分之一的力气已经足够看的起他。果然,男人立马痛的松开了手。

怕自己给的教训不够狠,更怕他色心不死的继续去骚扰另一个晚归的女孩,蔡萌芽将他的胳膊用力一扳,背到身后。

对于咸猪手,她向来不会客气心软的。

因为正是有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女人受害。

男人发出很吃痛的声音,他没想到这个身形妙曼的女人居然这么厉害。

他疼的想挣扎,可笑的是,他一个七尺大男儿,被一个女人制服了不说,居然连挣脱都挣脱不开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男人立即认错求饶,“对不起,女侠,我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老婆呢。”

男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酒气更重。

蔡萌芽将随行的包砸在他头上,“老婆?就你这样的人还有老婆?说,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在我之前,你是不是也用同样的方法欺负过其他女人?”

她所住的小区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但安保工作她自认为做的还是可以的,所以这只鬼是怎么混进来的?

蔡萌芽眯着眼朝对方细看过去,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干的怎么不是人的事?今天他遇到她,就是一个字,栽。

男人浓郁的酒意被女人打的消了一大半,他能说今天是他初次犯案吗?他能说他不是故意的吗?

算了,身后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人。为了避免脑袋上再挨一顿打,他还是低头认错,争取宽大处理吧,“女侠,美女,大妹子,我真的认错人了。我喝了不少酒,再加上这边视线也不好,认错人也很正常,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好不好?”

他以为她很想跟他计较?要不是他阻了她回家的路,还意欲占她便宜,这会儿她都到家了,说不定都放好洗澡水准备洗澡了。

这大晚上的,瞎灯黑火,谁不想回家睡觉?谁不愿意像个幽灵在这晃荡?

蔡萌芽微微将手上的劲加大,一句认错人就试图将自己的罪行轻飘飘的带过了?

呵,那如果今天他袭击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呢?那他肮脏的行为是不是就得逞了?

也就是说,一个无辜的女孩很可能就会被后面的事情,她不想想象。

不是没办过少女深夜受害的案子,那些原本像花朵一样盛开的女孩,可怜的遭受来自不属于他们的伤害,有的甚至因为抵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所以,此刻面对男人并不真诚的道歉,她并不打算接受,更不打算轻易放过。

(77)一股很好闻的柑桔味道

“你今天遇到我呢,算是你的不幸。如果不是现在天色很晚,我会毫不犹豫考虑送你进局子里待待的。不过没关系,你这张恶心的脸我已经记住了,明天上午,请你主动要附近的派出所投案自首。我跟各区的派出所负责人都很熟,如果我发现你没来,后果自负。”

蔡萌芽的声音如夜色一样凉。

男人本来还不明这个女人的身份,现在一听,尤其是听她提到她跟各区派出所负责人很熟后,隐约猜到她可能是警察身份,要不然就是跟警察有关的职业。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试问,一般普通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我知道了,明天上午我一定去,一定去。”男人连连应道。

女人说对了,今天他碰到她,很不幸。

跑到老虎脸上拔胡须,这能幸吗?

蔡萌芽看男人眼骨碌子一直在不停的转,猜想此时他心里一定是在打什么坏算盘。

不行,这样口头上答应未免太随意,蔡萌芽秉承着宁可麻烦一些,也不要错手放过一个潜在坏人的原则,“把你钱包和手机给我。”她继续冷声说道。

男人哭丧着脸,她要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干嘛?该不是这个女人压根不是什么警察,而是打劫犯吧?

“愣着干嘛?钱包!手机!”蔡萌芽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折断在她之手了,男人乖乖的从上衣口袋掏出钱包和手机,“喏,给你,给你,全部都给你,求女侠你手下饶命。”

蔡萌芽真心觉得女侠这个称呼难听极了,她将钱包手机收回自己包里后,这才放开了对男人的制服,“我累了,懒得再跟你计较了,不过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明天上午主动来自首,不然”

她故意转了转自己的手,威胁意十足。

男人现下是不去也不行了,先前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这茫茫人海中,他要真不去,这女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单凭一张脸,而且是大晚上看到的脸,哪能那么容易的就找到自己呢?

即使找到自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承认。

可是现在她要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手机不贵,三千块左右买的,舍弃就舍弃吧。

无奈钱包里还有他的身份证,工作证,以及绑定的各大银行的手机卡。

这些东西无不泄露着有关自己的信息,而且重办起来非常麻烦。

所以,明天派出所一日游,他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蔡萌芽没再跟他继续啰嗦废话,而是打着哈欠离开了现场。

刚打开自家门,还没等摁亮灯,那股属于警察特有的警觉性就告诉她,屋子里有人。

不是吧,今天的自己有没有这么倒霉啊,遇到一个色狼就算了,眼见色狼解决了,这又给安排了一个小偷?

屋子里虽然没有开灯,但借着月色,蔡萌芽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她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很快的,视线定在了沙发上。

没错,沙发上有个身影。看身形的大小,应该是个男人。

她所住楼层在3楼,刚才开门的时候显示门是好的,所以这个小偷是怎么进来的?爬窗?

不应该啊,当初房东阿姨为了租户的安全着想,特意给每个窗户都装了防盗窗,小偷的技术应该还没高超到那种地步吧。

此时的蔡萌芽心里没有预期的害怕和恐惧,见惯了各种场合下的危险,这个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大抵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躺在沙发上的身影动了动。

“你回来了啊?”黑影说话了,声音在黑暗中出奇的好听。

这是秦樹阳那个王八蛋?

虽然对方前后只说了五个字,但是对于他的声音,她听了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

从他开口说第一音开始,她就迅速辨别出了黑影的主人是谁。

除了这个,判断出对方是秦樹阳,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秦樹阳作为商界精英,擦不擦香水,蔡萌芽没有具体细问过,但是每次与他相处的时候,总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柑桔味道。

随着他有意识无意识的靠近,那股清香淡雅味更甚。

(78)如果钱能买到笑容

“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蔡萌芽冷冷的抱着臂,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审视着秦樹阳。

这个男人好歹也是几万员工的领导,他什么不学,居然学会了深夜造访单身女人的闺房,他想让她说他什么好?

还好他比较机智,及时开口说了话,要不然,她那无情的一脚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就踢过去了。

秦樹阳坐在沙发上等她等了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对其他人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秦樹阳来说,这两个小时则显得非常珍贵了,因为他的时间向来是以每分钟多少钱计算的。

你问问商界的那些人,不管是刚创业的小公司,还是生存了好几年的老公司,那些公司的负责人哪个不想跟他见面,谈谈自家的合作案,项目,设计?

等着,等着,或许是太累了,秦樹阳不自觉的就睡着了。不过他睡的不沉,几乎在蔡萌芽开门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这个世界上哪条法律规定着我不能来找你?”秦樹阳没把她审视的目光当回事。

他知道她做的是警察工作,习惯了这样看人,但他需要申明一下,他不是犯人,请不要拿看犯人的目光看他好嘛。

在口舌之间,蔡萌芽自然不是秦樹阳的对手。

她不再执着问他为什么在这了,以这家伙的性格,说不定下一句又会说出什么我想你啦,我想见你啦之类恶心的话语。

他说的倒是十分之顺口,她这个听的人,每次听都有一种拼命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蔡萌芽可以不关心他为什么在这,但是她必须关心他是怎么进来的,因为这事关自己的安全问题,清白问题。

你想啊,今天他可以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家,明天他就依然可以。

那你说,万一某时某刻,她脱光了身体在浴室洗澡,他突然出现了怎么办?

虽然她的身材不够丰满,秦大总裁对她的身体也缺乏兴趣,但看到了总归是很不好是不是?

“你怎么进来的?你有我家的钥匙?”

以秦樹阳的身份以及行事风格,想也不用想,他肯定不是爬窗进来的。

不是爬窗进来的,那就是走正门进来的。

同理,他那样的人断然也不会干出撬锁的行为,更何况她刚刚开门的时候显示门锁还完好无损的。

所以,综合以上分析,他只剩下这一种进来的方式。

可是问题来了,他怎么会有自己家的钥匙?

秦樹阳那张面对别人永远没什么笑容的脸,此时对着蔡萌芽,却是罕见的泛着点点笑意。

他一点也没有羞于承认的说道:“是的,上次在你家休息的时候,看到你家茶几上有一把钥匙。我随便的一试,发现是你家大门钥匙,于是我立刻叫丽莎给我配了一把。”

在没经过主人同意,偷拿钥匙出去配,并深夜造访,这是一种犯罪行为知不知道?

蔡萌芽都要疯了。不,准确的说,是秦樹阳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不是疯了,怎么会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出来?

哎,也怪她,是她大意了。秦樹阳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大灰狼,她怎么能引狼入室呢?

“把钥匙还给我。”蔡萌芽很没客气的朝他伸出手。

过去他再怎么烦自己,她都无所谓,但是这种涉及到法律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姑息的。

再姑息,自己就要变成小白兔,被他这只大灰狼吃进肚子里去了。

秦樹阳靠在沙发上,两只手故意的搭在沙发上的靠背上,整个人呈向她展开怀抱的姿势,“钥匙就在我口袋里,你自己过来拿。”

他的脸上又勾着那种诱惑死人不偿命的笑纹。

我x,这货居然跟她玩挑逗这招?虽然他很帅,但她堂堂刑侦队队长,会是那种被美色所动的人吗?

“秦樹阳,我劝你不要太过份。”蔡萌芽忍着要爆发的怒气,不快的抖动着自己的手,“别废话,钥匙给我,然后出门左转。这么晚,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秦樹阳瞧着她的小脸五官紧皱在一起,一看就是极其不耐烦的节奏。

说真的,如果钱能买到笑容,他真希望可以买到她一个甜甜的笑容,只对他一个人展露的甜甜笑容。

(79)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秦樹阳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脸上的笑容也没变,“我说了,钥匙在我身上,想要自己来拿。”

很好,不配合是吗?调戏女警察是不是?以为她不能把他怎么样是不是?

蔡萌芽冷着脸走到秦樹阳跟前,“听话”的对着他的身上一阵搜索。

人家既然如此“热情好意”,她当然要满足他的小小愿望不是?

今天的秦樹阳依然穿着他常穿的西服,颜色黑色,款式嘛,似见过,又似没见过,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想用这种方法为难自己,告诉他,没门。

不就是在他身上搜钥匙嘛,这有什么大不了?就算他全身赤裸的坐在这,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不为所动信不信?

今天钥匙必须还给她,如若不还,他就别想安全的退出这个屋子。

秦樹阳原本只想逗逗她的,以她对自己的讨厌劲,以及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退舍三尺的样,他以为她肯定不会与自己如此亲密的接触的。

可没想到,这女人还真当真听话的跑到自己身边,对着自己的身体一阵上下齐手。

不仅下手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脸的波澜无惊。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女人应该有的反应。

正常女人的反应是什么?

不是秦樹阳自恋,也不是他吹嘘,正常女人如果能与他靠的如此之近,小脸早就红的如一个苹果了。那羞涩的小眼睛,扑闪扑闪的,根本不敢与他直视。

可蔡萌芽倒好,神色平常,视线平常,各方面都显示平常,不,准确的说,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蔡萌芽在秦樹阳上衣口袋没找到钥匙,手又继续往下衣口袋找去。

在她看来,秦樹阳跟她平时审问的那些男犯人无异。在男犯人身上搜索什么证物时,她可不也是这个样。

蔡萌芽的小手虽然在自己身上只是找,搜,扒,但秦澍阳终归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手的主人又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心里难免不起感觉。

“别找了。”秦樹阳终于忍不住的出声阻止她的行为。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自制力非常好的人,就算再艳丽再绝美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他也不会心动半秒。

但是蔡萌芽此刻的手就跟带着电一样,弄的他全身酥麻。他拼命克制,却还是感觉全身的反应强烈。

如果他再不阻止,他真的不能保证,下一刻他会不会将蔡萌芽扑倒在沙发上,做出连自己都羞耻的举动出来。

喜欢蔡萌芽五年,秦樹阳悲哀的连某人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其他更亲密的举动了。

如果不是爱极了她,怕引起她太过反感的心理,他怎么会将自己隐忍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东西,都是极尽一切办法去得到的。

唯有在喜欢蔡萌芽这件事上,他一再告诉自己,急不得,也强求不得。

“钥匙不在我身上,在鞋柜上。”明明心里巴不得与她亲近,可是这会儿,他又不得不微微拉离跟她的距离。

秦樹阳啊秦樹阳,他在心里无限嘲笑自己,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无奈的时候。

可不是无奈嘛,在追究蔡萌芽这条道路上,他注定走的不平坦,不风顺。

回想过去,他无奈的何止又这一次?

五年了,他告白失败,示爱失败,求婚失败。

明明蔡萌芽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他,“我不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

明明身边好友也劝他,“这个蔡萌芽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付出?好姑娘多的是,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明天哥们就给你介绍,保证比那个蔡萌芽好一百倍,一千倍。”

明明自己有时也对自己说,“放弃吧,秦樹阳,这样遥遥无期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人家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呢?”

可是,即使耳边有无数个反对他继续喜欢蔡萌芽的声音,但午夜梦回时,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似乎在说,我就是喜欢她,因为喜欢,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80)她以后的生活就有的烦了

蔡萌芽朝鞋柜上看去,确实有个钥匙放在上面不错。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她放开在他身上的手,一把捞起鞋柜上的钥匙放进自己包里。

“你还有事吗?没什么事,你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蔡萌芽毫不客气的开始下逐客令。

拜托,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她不赶他走还准备留他在这里睡啊?

秦樹阳是能在这多赖一分钟是一分钟,“我肚子饿了,你能做份宵夜给我吃吗?”

他摸了摸自己饿瘪的肚子,从晚上到现在,他可是一粒米一滴水都没进呢。

在她这里卖可怜,那他真是卖错人了,蔡萌芽指着门口处,“出门左转下楼梯,再左转步行500米,那有个小吃街,你想吃什么都有。”

蔡萌芽今天工作了一天,下班后又遇到了好几件糟心的事,她现在只想睡觉。

指望她做宵夜给秦樹阳吃,三个字,不可能。五个字,想都不要想。

再说了,他秦樹阳于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做宵夜给他吃?

秦樹阳知道她小区旁边有个小吃街,可是那种小摊位,她确定适合他去吗?

他平日里不是在五星级酒店用餐,就是在家专门的大厨伺候。他是疯了才会委身去那种地方。

秦樹阳退而求其次,“你要是不愿意给我做也行,那我能借你的厨房自己做给自己吃可以吗?”

吃不吃什么宵夜于秦樹阳都是次要的,他就是找理由想跟蔡萌芽多待一会。

蔡萌芽没想到他一时之间这么难缠起来,以前的他不会干出偷配钥匙这种降低身份的事,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深夜造访,更不会大半夜赖在她家不走。

“现在几点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貌啊?我说了我累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蔡萌芽烦躁的指了指手表,现在北京时间十一半。她不知道他平时的作息时间是怎样的,但是普通人到了这会儿,都是要沐浴更衣睡觉的。她也不例外。

也许熬夜对他秦樹阳来说是常事,可是对于她来说,除非是工作需要,不然她不会轻易熬夜的。

秦樹阳知道现在时间很晚,但这事能怪他吗?是他苦苦等了她将近两个小时,她才姗姗归来。

说到晚归,他不得不对她晚归的原因感起兴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自己晚归跟他有几毛钱关系,他少拿出一副男朋友质问女朋友的语气跟她说话好嘛。

“那是我的事,你没权利过问,我也没义务回答。”

蔡萌芽时刻谨记着的一个原则,那就是你若不喜欢一个人,那就不要跟他保持太过亲密的距离。

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关系,就是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

秦樹阳似乎早就习惯了蔡萌芽这样的说话语气,据他调查所知吧,她好像不是只对他一个人是这样的说话语气。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有点小清冷,有点小脾气。

就跟水果之王榴莲一样,虽然拥有独特的臭味,但是却有香甜的果实。

喜欢吃的人就喜欢吃,不喜欢吃的人就深恶痛绝。

而很显然,他属于前者。

“那你舅舅叫我明天上他家吃饭的事,你知道吗?”秦樹阳猜想她晚上肯定是跟她舅舅在一起,要不然他打给她的电话也不会给他舅舅接去了。

“嗯。”秦樹阳不提这个事,蔡萌芽都快忘了。正是因为他提了,她好不容易熄下去的怒火眼看又要燃起来了。

“秦樹阳,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要答应我舅舅的邀请?作为一个集团总裁,你不应该很忙嘛?怎么会有空去我舅舅那种小老百姓家吃饭?”

舅舅年纪大了,难免热情了一点,他就不知道用一个委婉的理由拒绝?

说自己很忙,说明天刚好有事,说家里人生病了,这些理由都可以用啊。

明明两人不是男女朋友,他觉得他上她舅舅家吃饭合适吗?妥当吗?合理吗?

刚好他现在人就在这,她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明天不可以去她舅舅家吃饭。

舅舅盼她找男朋友心切,这一去,万一相中了秦樹阳,她以后的生活就有的烦了。

(81)免得自取其辱

他是集团总裁不错,他每天是很忙也不错,但请吃饭的不是别人,是他喜欢的女人的舅舅,这叫他如何不重视?

再说了,现在的秦煌集团已经处于一种稳健发展的阶段,除了一些重大决策,其他小事宜他都是交给公司副总裁和总经理做的,所以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还是能轻松抽出来的。

“那是你的亲人,我有不去的道理吗?”秦樹阳仿佛她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试问天下所有男人,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你苦苦追求,对方就是不同意。

就在你无计可施的时候,她的家人突然邀请你上家吃饭,你会不去吗?

这种千载难得的表现机会,你会舍弃不要吗?

不管其他男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秦樹阳从小到大,只要真心想要哪个东西,他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得到它的机会的。

学习上,他是这样的。事业上,他也是这样的。现在到了爱情上,他更是要把这种精神贯彻到底。

“可我们毕竟不是男女朋友不是吗?你这样上我舅舅家吃饭不合适。实话跟你说吧,我舅舅今天已经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了,是个医生,条件非常好。他叫你过去吃饭,可能是听我表姐说,说你追了我好几年,劝你后面放弃,不要骚扰我了。”

蔡萌芽并不知道舅舅叫秦樹阳过去吃饭的原因,这是她脑补的原因,或者说她宁愿是这个原因。

秦樹阳因她话里的某个字眼迅速眯起了眼睛,“你说什么?介绍男朋友?你的意思是今晚你去相亲了?”

蔡萌芽回想晚上吃饭时的那个场景,虽然舅舅舅母全程没提任何跟相亲有关的话题,可他们的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是啊,我一个大龄未婚女,被介绍男朋友很奇怪吗?”蔡萌芽回话之际,还不忘嘲讽一下自己。

秦樹阳原本含在嘴边的笑意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此时他整个脸的线条绷的非常紧。

这是他不高兴的典型表现。

开会的时候,一旦秦樹阳露出这种表情,下面一票人就会吓的把头低的离桌面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最近,秦樹阳竞拍了一块地,正在筹划将这块地用于盖游乐场工作。所以在蔡萌芽的事上,他的关注度难免要比以前少了点。

结果这女人真是会给他送“惊喜”,居然趁他一个不注意跑去相亲去了。

还说什么?对方是个医生,条件非常好?

在他的面前,夸另一个男人条件好,她这是故意挑战自己的权威啊。

“你喜欢今天晚上被你舅舅介绍的那个男人?”秦樹阳心里堵着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能把自己气成这样,对方还能安然无恙的人也只有蔡萌芽了。

喜欢个屁?才第一次见面,全程既无眼神交流,又没言语交流,这样都能喜欢就怪了。

不过,为了成功打消秦樹阳想去他舅舅家吃饭的念头,她是不介意扯这个谎的,“喜欢啊,人家长得帅,说话又温柔,还是市一院的医生,我当然喜欢啦。”

蔡萌芽听着自己小女人的声音,自己都要为自己汗颜了。

妈啊,为了不让秦樹阳去她舅舅家吃饭,她真是拼了,连平时最厌恶的花痴女都愿意扮演了。

秦樹阳真是讨厌极了她说的那句喜欢,他追了她五年,都没得到她一句喜欢。一个才出现还不到一天的人,他凭什么就能得到?凭什么?

如果不是现在时间很晚了,他真想一个电话给陈丽莎扫过去,“我要今晚跟蔡萌芽相亲的男人所有资料,所有!马上!”

想从他手上抢人是不是?那要看他有没有资格,足不足够优秀!

蔡萌芽看到秦樹阳脸上乌云密布,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心里有点小窃喜。

很好,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她乘胜追击,“所以啊,我劝你明天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自取其辱。”

敢对秦樹阳用自取其辱这四个字,蔡萌芽胆也不是一般的肥了。

呵,自取其辱?这个世界上想让自己自取其辱的人估计还没有出世!

秦樹阳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一站起来,无论是身高上,还是气势上,蔡萌芽瞬间都觉得自己矮了好多分。

(82)简直是钱多了没处花

“照你这样说,我更要去了。”他的脸上又重新勾起一抹笑容,蔡萌芽看的非常真切,那个笑容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和温度。

她睁着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更要去?为什么?难道他这个人有受虐的倾向?

秦樹阳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去向你舅舅表明我对你的真心以及决心。就算你舅舅还有你喜欢那个医生也没关系,这依然无法阻止,无法改变我喜欢你的这个事实。”

“认识这么久,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秦樹阳做事从来就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想要我放弃你,呵,不可能的。”

是啊,认识他这么久了,他说情话的水平还真是日渐见涨,几乎都快要达到情场浪子的境界了。

要说他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她打死都不相信。

“你就不怕我舅舅对你说难听的话?”蔡萌芽见吓不退他,心里万分惆怅。

也对,仅凭她三言两语就能吓退,那秦樹阳也就不是秦樹阳了。

“为什么要怕?”

首先,他已经看过他舅舅的照片和资料了,资料显示,他舅舅为人忠厚本份,并非多么苛刻严厉的人。

他们属于第一次见面,他又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难听的话?

其次,生意场上,他有时面临着几百万几千万的损失都不曾害怕过,被一个老头说上两句难听的话他就怕了?

最后,比起难听的话,他在她这里就领教过不少了,听的多了,心里承受能力那自然也变得强了。

“好吧,你赢了。”蔡萌芽彻底认命了,想来她也是真的蠢,秦樹阳的决定,那是一般人能更改的嘛?

如果能改,她早都劝服他不要喜欢自己了。

“你明天几点下班,我接你?”秦樹阳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决定还是不借她厨房,放她早点休息吧。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如果蔡萌芽注定是他的人,后面又何愁没有相处的机会呢?

最重要的是,他看出了她脸上的累意和困意。

“不知道,也不需要。”蔡萌芽永远都是习惯性的拒绝姿态。

“哦,对了这个给你。”她将他那辆凯迪拉克的车钥匙递给他。

到底是有钱人,一辆将近一百万的车子借出去了,也不知道往回要。

如果她一直不还,他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要了?

算了吧,那辆车借她开了一两天还行,时间久了,她也扛不住。一来加油加不起,二来保养保不起。

“谢谢你借车给我开,另外,为了感谢你这两天将车子借给我开,我今天下班后特意将油箱的油加满了。”

蔡萌芽是个不喜欢占人便宜的人,秦樹阳借她车,她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不喜欢他人当不喜欢他人,说声谢谢是应该的,将油加满也是应该的。

可能对秦樹阳来说,他不缺那一句可有可无的谢谢,也不缺那点加油钱,但蔡萌芽有自己的一套做人原则。

秦樹阳双手插在西服裤口袋里,没有接,“你说那车啊”他一副蔡萌芽若是不提他都快忘了这茬的样子。

“既然你开的这么好,送给你好了。”他轻飘飘的说道。

何止是轻飘飘,他压根就跟送人一件几十块的小物件一样随意。

秦樹阳财大气粗,蔡萌芽不是第一次见。

记得有一次他请自己和表姐吃饭,地点在全市最有名最高档的四季酒店。

她和施洁两个人,加他也就三个人而已,他包了一个可以容纳二十人的包厢。

因为不喜欢吵闹,他们所在楼层的其他包厢也一并被包了下来。

当晚她们吃饭没有看到菜单,因为所有的菜都是秦樹阳一手点的,据说全是酒店的招牌菜,特色菜。

蔡萌芽虽然没有来过四季酒店吃饭,但大抵也知道这里面的消费不低。据知情人士说,这里面人均最低消费在两千左右。

她默默估算了一下,她们是三个人,又包了整个楼层,餐桌上既有龙虾,又有鲍鱼,还有不知名的酒。这一顿下来,怎么的也得有上万吧。

这样一想,她就十分后悔在施洁的拉扯下过来吃饭了。这哪是吃饭,简直是某人钱多了没处花好嘛。

(83)她有她做人的一套原则

当天结账,大家猜她们花了多少?

蔡萌芽很清楚的听到那个收银小姐说,“你好,秦总,一共是98888。”

数字听着挺吉利了是不是,可是她们一顿晚餐吃了将近十万,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十万,真不是她扮可怜,她一年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十万,当时她那个后悔莫及啊。

无奈东西进了肚子,钱也花了,她就是再后悔也没用。

不过因为这次事件后,后面秦樹阳再约她吃饭,她死活都不愿意再去了。

如果他秦大总裁是钱多了没处花,这事简单,贫困山区还有福利院会非常感谢他的慷慨相助的。

时间再回到此时,秦樹阳再一次跟她上演了什么叫做钱多了没处花。

蔡萌芽是正常的女孩子,对华丽的物质东西并非一点也不喜欢。

可是她一直记得爸爸说的话,别人的东西终归是别人的东西,拿在自己手上是会烫手的。

她如果真的想开好车,她会靠着自己的能力去买,而并非靠别人的施舍或馈赠。

所以

蔡萌芽无视他的话语,径直的将车钥匙强行塞进他的手里,“谢谢秦总如此大方,不过我并不需要。”

是的,她并不需要。

还是那句话,她不是故作清高,而是她有她做人的一套原则。

秦樹阳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他认识的蔡萌芽。

她若是真是那种可以用物质打动的人,他这些年送的包包,口红,项链,香水就不会如数退回了。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秦樹阳知道多说无益,也就省的浪费口水了。反正他们两个迟早会在一起,车钥匙也会迟早再次转交到她手里的。

哎呦,这个大佛终于要走了?蔡萌芽原以为赶他走,还要花费上一些时间和功夫呢,却没想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为此,她还一副怕他临时反悔的心理一路送他到门口。

“那我走了。”秦樹阳站在门口不舍的跟她道别。

他是不舍,某人心里可是巴不得他快走,走的越快越好。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萌芽。

她扯着一抹非常敷衍的笑容,说道:“再见,不送。”,然后无情的在他面前关上大门。

这一天过的太累,蔡萌芽没再耽误,迅速洗了澡就躺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刚到办公室,宋银银就尾随了进来,“队长,你早餐吃了吗?我早上早餐买多了。”

蔡萌芽有些精神不太好的应道:“拿来。”

她平时都是自己在家吃早餐的,今天起的太晚,不仅早餐都没来得及做,连步都没有跑。

宋银银连忙小跑着将自己多买的包子和豆浆拿到她面前,“喏“

见她揉着头,她不禁关心的问道:“怎么了,队长,你脸色怎么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蔡萌芽没太在意的吸着豆浆,“没什么,就是没睡好。昨天我让你调查的东西都调查了吗?”

她可没忘记她手头上还有一个案子没破呢。

宋银银就知道她会问这个,所以刚刚拿早点的时候,她将资料一并带了过来,“陈茉和林飞扬的资料我已经查过了,陈茉是星语互动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编辑,也是岳珊珊的责编。”

“两人私底下关系非常好,经常会约着一起吃饭聊天什么的。因为工作上的事,两人联系一向频繁,不仅仅是这个月,过往的每个月,两个人打的电话都特别多。”

“陈茉,二十五岁,没有不良信息,也没有任何案底。案发当晚,据悉,因为妈妈生病做手术,在医院守夜了一晚上,没有作案时间。”

宋银银见蔡萌芽没有打断,又继续说着另一个人的信息,“林飞扬,三十二岁,私人侦探,他和岳珊珊的联系仅集中在上个星期。”

“我们之前在查岳珊珊资金交易情况时,查到岳珊珊曾经给这个叫林飞扬的私人侦探打过一笔五千块的钱,中途又突然取出两万块的现金。结合林飞扬发的信息的时间和内容,我猜想岳珊珊应该是让林飞扬帮她查了什么事,五千块是定金,两万是报酬。”

“另外,我们已经联系过这个叫林飞扬的了,他说他上午会过来配合询问。”

(84)二十七年的孩子

“那岳占萍关系那边查的怎么样?”关于那两个人,蔡萌芽觉得不是特别重要,她更关注的是这个。

宋银银一副我已尽力的神情,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为了查清楚这岳占萍跟其他四个嫌疑人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昨晚的她可是颇费了一些功夫。

大家也知道,警局的资料库查到的都是被人录入电脑的东西,如果一些东西被当事人刻意隐瞒和抹去,她想要找到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虽然收获不大,但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查到。

“我暂时没有查到岳占萍和其他四个人的关系,不过关于岳占萍,我有个重大发现。”

蔡萌芽用眼神示意她说,宋银银也不卖关子,“岳占萍年轻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当时感情非常好,但因为家里不同意,无奈之下分了手。随后经家里人介绍给岳之山,也就是岳迪迪的爸爸结了婚,婚后不到一个月就被检查怀孕了。”

“当时医生留下的接诊单上面写的是,孕期10周,也就是怀孕两个月左右。两个月前,岳占萍跟岳之山还并不认识,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她之前的那个男朋友的。”

“这个孩子应该不是岳迪迪吧?”蔡萌芽之所以这样猜测,没有什么依据,只是觉得宋银银这样刻意的说出来,那孩子自然不是岳迪迪那么简单。若是简单,就没有说的必要。

果然,宋银银点点头,“这个孩子的确不是岳迪迪。岳迪迪如果没出事的话,今天二十六岁,岳占萍当时怀孕是1988,也就是二十七年前,其中间隔了一年。”

“那当年那个孩子生下了?”蔡萌芽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岳占萍突然自首,意在保护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么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二十七年前的孩子呢?不然是什么关系,让她面对生死都不惧怕呢?

宋银银再次的点点头,“嗯,岳之山虽然很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无奈他是个注重面子和家庭荣誉感的人。娶了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的消息一旦传出来,周围的亲戚朋友,左右邻居不知道该怎么在背后说他。所以尽管心里憋屈,他还是默认了岳占萍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并对外宣称这是自己的孩子。”

“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尤其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岳之山对这个孩子的厌恶感就越来越重了。他一个农村种田的,一个人劳作要养活一家四口,还外带上面两个老人,身上的担子重的可想而知。只要一想到这其中还养着一个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心里就更加憋屈,于是他提出了要将这个孩子送走。岳占萍虽然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同意了。”

“有查到孩子送哪去了吗?”蔡萌芽现在觉得,这个“孩子”极大可能性是四个嫌疑人中的某一位。

这一次,宋银银终于改成了摇头,“那时候农村送孩子领养孩子是普遍现象,根本就没有信息记录。只知道当时是由一个老太太抱走了,好像是送到了h市一个有钱人家,具体信息没有。”

宋银银的语气里有些失望,不过蔡萌芽却不觉的失望。因为单是查到岳占萍还有另一个孩子这一条信息,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重大的收获了。

“那孩子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要想知道四个嫌疑人哪一个是岳占萍的孩子,也并不一定非要麻烦的去查当年的孩子送给谁了。

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很容易能辨别的出,那就是验dna。

“女孩。”宋银银明白她的意思,正因为她明白,所以她昨晚又着重查了颜丽和刘悠然的资料。

“刘悠然的父母是一对普通的人民教师,都是本市禾木县人,1984年在市里买了房,1985年结婚,1987年怀孕生了刘悠然,当时医院都有记载和照片。岳占萍的孩子是1988年出世,所以刘悠然很显然不是岳占萍的那个孩子。”

“颜丽的父母的户口是h市人,做着医药生意,两人1982年在x市买房结婚,结婚六年一直没有小孩,听说是颜丽的妈妈身体不好,一直想怀没怀上。对此颜丽的奶奶当时颇有微词,大有如果再怀不了孕就要儿子离婚的意思。”

(85)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庆幸的是,在1988年的时候,颜丽的妈妈终于怀上了她。我查了当时医院的纪录,纪录不是很全,但这个孩子的信息依然也是有的。”

“队长,如果你怀疑凶手就是岳占萍当年的那个孩子,我觉得颜丽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她的父母是h市人,她出生的时候也是1988年,虽然当时医院有部分纪录,但是在那个年代,花钱造假是太容易的事了。”

蔡萌芽非常满意的看着宋银银,“嗯,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能完美的给我完成。”

宋银银难得被这么寄予厚望,她把小头直点,一副你只管吩咐,我保证使命必达的样,“队长,你说,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蔡萌芽把身体往后靠了靠,“这样,你先查到岳占萍当年的男朋友在哪,想办法弄到他的头发。然后你以警察的身份要求颜丽店里的员工配合你拿到颜丽的头发。这样一来,颜丽是不是岳占萍的孩子,一目了然。”

宋银银明白的应道:“我知道了,这么说”她把身体往前倾了倾,”队长,你对颜丽的怀疑也很大咯?“

何止是大,她从一开始怀疑的人就是颜丽好嘛,这其中的原因到了破案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嗯”她轻轻应了声算作回答,“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个事需要你去忙。”

宋银银一直以来都是被留在警局查资料的命,天知道她多想跟原木生,元初他们那样,跑跑现场,调查调查案子。

每天守着她那方方的,小小的桌子,她都怀疑自己要发霉了。

蔡萌芽今天一反常态的安排她除了调查资料之外的任务,说真的,她没觉辛苦,反而有点小兴奋,小高兴。

身为这个团队的一员,她当然希望自己也能发挥一点作用。

宋银银对未知的任务非常期待,“你说。”

“你去找一下刘悠然,你需要确定一件事,在刘悠然凌晨四点半上完厕所的那个阶段,她有没有喝过水,亦或身上有没有发现针孔。”

“如果凶手是颜丽,为了让刘悠然百分百发现不了自己中途起床,她肯定会用方法使刘悠然昏迷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正好就是她作案时间。”

“其中,法证部在现场的杯子里没有发现任何致人昏迷的东西,那用针孔注射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据刘悠然自己所说,后半夜她睡的很沉,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可能也是她被昏迷的原因之一。”

队长不愧是队长,想的就是比他们细,宋银银领命般的说道:“没问题,这件事也交到我身上。”

蔡萌芽瞄了一眼外面,正好看到施洁那粉红色的熟悉身影。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穿着粉红色衣服,她都不觉害臊吗?

她将资料重新返还给宋银银,“好,没事了,你去忙吧。”

随即,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向施洁所在方向走去。

别误会,她找她不是算账,而是工作方面的事。

当然了,算账肯定也是要算的,不过不急于这一时,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吆,施法医来上班了啊?”她抽开椅子,在施洁对面坐下。

施洁心虚的笑了笑。昨天那个事她知道是自己的错。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并发誓这几天会深深的反思,忏悔,她大小姐就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了。

“上个星期我托朋友在安吉买了点白茶,给你泡点?”她几乎是用讨好般的语气对蔡萌芽说道。

蔡萌芽才没有她的那份闲情逸致,没事还在办公室里搞点茶喝喝,她一忙连喝白开水的时间都没有。

再说了,她犯了是背叛的错误,她以为一点茶叶就可以轻易得到她的原谅吗?呵,不可能的。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她也不废话,直接说明自己来她的原因。

见她不是为了昨天的事来找她算账,施洁笑容一下子变得自然了,“什么忙?是不是跟岳珊珊那个案子有关?”

“是,我需要知道捆绑岳珊珊的工具是什么,你看你这边能不能根据她的身体特征判断出。”

(86)她让我查颜丽是不是她父母亲生的

施洁知道她让自己调查这个,肯定是有她的用意。

共事搭档这么久,她对她的侦查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

她仅沉默了两秒,就答道:“没问题,上午之前我给你结果。”

提到工作上的事,施洁变得相当正经和认真。

时间紧迫,蔡萌芽给不了她太长时间,所以她竖起一根食指,缓缓说道:“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她这是要为难死自己的意思吗?施洁试图打着商量,“别,十点半之前给你行不行?”

她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菜,还来个讨价还价啊?蔡萌芽完全不给余地的说道:“一个小时,你要是再废话,那就半个小时。”

她想告诉施洁的意思很清楚,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唯恐她的嘴里下一秒真的吐出那就半个小时几个字,施洁立即应承道:“行,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你叫银银一个小时过来拿报告。”

望着桌上的早点,还有没来得及泡的白茶,施洁知道自己美好的早餐时间就这样被破坏了。

蔡萌芽回自己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宋银银就进来告知,那个叫林飞扬的侦探来了。

“好,带他过来。”

说起来,侦探跟他们刑警还是同行。

刑警是专门负责调查及侦破刑事案件的警察,而私家侦探,则是通过私人委托,为雇主调查婚外情,寻人,寻仇机密,包括私人委托侦破刑事案件等的事情。

蔡萌芽不知怎么的,提到侦探两个字,脑子里第一反应,想起了日本动漫里很出名的一个人物--江户川柯南,因为他对人们最长说的一句话就是,大家好,我是高中生侦探江户川柯南。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宋银银将人带进来,蔡萌芽比了比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

这个叫林飞扬的,三十几岁左右,很普通的五官,中等身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全身没什么特色,至少跟蔡萌芽心目中的侦探形象是不匹配的。

林飞扬不是第一次到警局做客,上一任刑侦队队长是他很好的朋友。在他的帮助下,他可是帮他侦破了好几件大案子。

当然了,现在坐着的这个新任队长,他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关于她叫什么,今年多大,家里几口人,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作为一名侦探,尤其还是个合格的侦探,要是连这点个人小信息他都不知道,那他简直就愧对了侦探两个字。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岳珊珊被杀一事找我。”林飞扬一点也不生疏和拘谨的往椅子上一坐。

最近岳珊珊被杀,警察又突然之间找上自己,用正常的思维想一下就知其中的原因。无非就是上个星期,他因为帮岳珊珊查东西,与她联系颇为频繁了些。

蔡萌芽就喜欢跟不废话的人对话,“好,请问你和死者岳珊珊是什么关系?”

林飞扬原本想说你这问的不都是废话嘛,我是侦探,我帮她查东西,我和她什么关系,这还用多说吗?

但一看到蔡萌芽那张美女脸,他又临时改变主意,配合的回答道:“岳珊珊是我的一个客户。”

“她让你调查什么事?”

林飞扬轻笑一声,不答反问,“蔡队长难道不知道,保护客户的隐私是我的工作职责吗?”

“现在你的客户死了,我们警方需要知道跟她一切有关的事情,希望林先生你主动配合。”

蔡萌芽自然知道每个工作都有每个工作的职责,但现在事关一条命案,他就不要在这打什么官腔了。

没想到这个新任的队长长得倒是漂亮,只是脾气略显急躁了。

林飞扬见办公室气氛如此严肃,所以特意想调节下。她倒好,脸上迅速集聚起了寒意,好像他再不配合,她就要拿出什么不配合警方的罪名告他了。

其实他一向是个好市民,配合警方工作也一向十分积极主动。“她让我查颜丽是不是她父母亲生的。”

岳珊珊让他查的是这个?可是她是怎么察觉颜丽有可能不是她父母亲生的?还有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不惜花那么多钱查这个

(87)凶手烧的根本不是捆绑工具

“那调查结果是”

那条短信写的很清楚,“你带着钱,我带着你想要的东西,不见不散。”

这就说明,他这边调查是有结果的,且这个结果他也已经告诉过岳珊珊了。

林飞扬大抵也了解到这个蔡队长是个没耐心的人,索性也不磨蹭,”颜丽是二十七年前抱养的孩子。二十七年前,她妈妈也就是她的养母身体不好,一直没怀上孕。小两口为了保住婚姻,不得已制造了一场假怀孕。”

这与宋银银查到的内容倒是基本吻合上了,可蔡萌芽还是有疑问,这疑问点就是岳珊珊为什么要查这个。

“林先生,岳珊珊当时让你查这个,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林飞扬摇摇头,在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情况下,他们基本上不会对客户的要求提出疑问的。

“那那天你们见面后,她听说了这件事后,反应是什么样的?”蔡萌芽指的是一个星期前他们在咖啡店见面的时候。

林飞扬被问的有些口干,以前他来警局配合好朋友破案的时候,那桌上必放着一杯香气腾腾的茶,而现在这待遇

他瞥了一眼坐在上方的女人,据资料所示,这女人今年才三十岁。

如此年纪轻轻就坐在刑侦队队长的位置,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人士。

只是吧,作为普通的市民,他需要给她提一些善意的建议。

比如在警民合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以适当的放柔和些。

还有,桌上即使没有茶,白开水也是可以准备一些的。

不是说,这样做多么得市民的心。至少市民在知道什么后,能做到畅所不言。

“我能要杯水喝吗?”嘴巴实在有些干,林飞扬只能觍着老脸自己要了。

蔡萌芽抿着嘴,示意宋银银去倒。

宋银银用纸杯在饮水机前接了一点水,放到他跟前。

她对这个林飞扬的印象很差,本来就是,叫他来警局是配合调查的,问他什么回答什么不就行了嘛,哪来那么多事情?他以为这是来做客啊?

喝了一点水,林飞扬的嗓子总算感觉舒服了点。

察觉到蔡萌芽的视线一直没从自己身上移开,他只能接着没说完的话说道:“当我告诉岳珊珊颜丽是抱养的孩子之后,她似乎很高兴,还说了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岳珊珊对这件事的反应居然是很高兴?颜丽不是她爸妈的亲生孩子,这于她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表现的很高兴呢?

蔡萌芽还是之前那个疑问,岳珊珊为什么那么在意颜丽的身世?她跟这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那”她想到他发的那条短信,“那当时你是不是给了岳珊珊一些可以证明颜丽不是她爸妈亲生孩子的资料呢?”

花钱让侦探调查事情,不可能只是得到一个口头上的结果,肯定还有一些纸质上的东西,比如当年的一些文件,一些照片。

“是的,我查到当年医生给颜丽养母做的虚假接生信息。为了确保我没有调查错,我还给颜丽和她的养父母做了亲子鉴定,报告显示不是亲生关系。”

如果林飞扬当时是给了她东西,那份显示着颜丽和她父母没有血缘关系的报告去哪了?

岳珊珊花了五万块调查这东西,想必这个东西对她非常重要,她应该不会放在别处。

可是在岳珊珊的家里并非发现诸如此类的东西,那么只剩下两个解释。

要么东西被岳珊珊藏在一个她们根本不知道的地方,要么东西已经被凶手拿走了,更甚至于销毁了。

销毁?许是销毁两个字提醒到了蔡萌芽,她突然想到浴室里的打火机,房间里的焚烧味道。

所以,她之前的猜想可能是错的,凶手烧的根本不是捆绑工具,而是纸质报告。

说到对这个报告最在意,最不想公诸于世的人,那便只能是颜丽本人了。

见蔡萌芽不说话,想必是陷入了深思当中,林飞扬忍不住出声道:“蔡队长,我这有一个信息,不知道对案子有没有帮助,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听一听。”

“你说。”或许他良好的配合态度感染了她,蔡萌芽的表情也没之前那么没温度了。

(88)不是他们表面看到的那么正派

“其实颜丽也是我的客户。”

“她让你查什么?”蔡萌芽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没事都喜欢查这个查那个。

林飞扬坐直了身体,“她让我查的是岳迪迪在游轮上意外坠海那事。”

蔡萌芽早就隐隐觉得这事跟案子有关,林飞扬这会提起,倒是省去了唐杰元初再去调查了。

“这事当年已经被警方判断为意外了,难道不是?”

蔡萌芽对自己同僚办事能力还是比较相信的,且她已经翻过当时的案子卷宗了,没发现其中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他要冒出来,岳迪迪是被人谋杀的,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是意外不错,但是她是受了刺激才跑出房间的,而且当时的尸检报告,也显示她喝了很多酒。”

当年这个案子是他好朋友负责的,且他参与了整个案子的侦查,所以其中的粗枝末节他知道的非常清楚。

蔡萌芽对他话里的两个字迅速感起了兴趣,“刺激?什么刺激?”

“岳迪迪当时交了一个男朋友,她撞见自己的男朋友跟岳珊珊衣衫不整的睡在一起。一个是最爱的人,一个是形同姐姐般的人,她无法想象这两个人是怎么厮混在一起的。所以在撞见他们睡在一起的画面后,她第一反应是生气的跑了出去。她本就喝了很多酒,意识极度不清晰,然后一不小心被甲板上的绳子绊倒,掉进了海里。”

“当时天色比较晚,很多人都在自己房间睡着了,偶尔两个没睡的,听到声音跑出来救人的时候,岳迪迪已经在海里失去生命特征了。”

蔡萌芽根据他的话得出一个结论,“所以,岳迪迪会出意外,完全是因为她男朋友和岳珊珊的背叛?”

林飞扬纠正她的用词,“不完全是,但是有部分原因。”

蔡萌芽脑子有点乱,这岳珊珊不是喜欢严凌风吗?怎么会跟岳迪迪的男朋友有不正当的关系?这里面是有误会?还是岳珊珊的为人不是她们表明看到的那么正派?

“那颜丽知道岳迪迪的死跟岳珊珊有关系后,是什么反应?”

林飞扬回忆当时颜丽的神情,“很悲愤。”

很悲愤?

蔡萌芽联想当时颜丽说到岳迪迪的那种神情,那种神情外人一看,就能感觉她和岳迪迪的关系很好。

所以,她们关系很好是朋友之间的很好,还是

她眸光一凝,还是颜丽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知道岳占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岳迪迪是自己同母异父的亲生妹妹?

如果是后者,这就不难解释颜丽为什么跟岳迪迪关系很好,那么关心她的死因,甚至在得知她坠海的原因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岳珊珊后,表现的很悲愤了。

反正自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毫无保留的说了,林飞扬感觉也没自己什么事了,他起身告辞,“我还有事,没什么需要问的,我就先走了。”

人家已经配合到这种地步了,蔡萌芽当然不会有过多要求,“好,那你慢走。”

显而易见,蔡萌芽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冰冷无味变得稍微有那么点平易近人了。

林飞扬走后,蔡萌芽也没闲着,而是立刻走到外面,喊原木生的名字,“原木生,准备一下,我们等回去找颜丽。”

“好。”

“至于唐杰,元初”蔡萌芽临时改变了任务内容,“你们除了调查岳迪迪坠海事件,还需调查一个人,这个人是岳迪迪的男朋友他跟岳珊珊可能有什么关系,他跟岳迪迪的死也可能有什么关系”

“明白。”唐杰,元初纷纷应声。

美好的一天从早上开始,繁忙的一天也是从早上开始,刑侦队一行四个人开始投入了各自的侦查当中。

蔡萌芽开着车带着原木生去找颜丽,这一次她们来到的是她家。

根据地址,颜丽家坐落在市区很豪华的一所高档别墅区。饶是蔡萌芽方向感再好,在所有建筑物都长得差不多情况下,找到颜丽家时,她分明感觉头有些绕晕了。

颜丽的父母,或者说“养父母”,都是实打实的生意人,那住的环境自然也是不差的。

蔡萌芽不怎么关注房价,但是以她所了解的,这里的房价最起码要卖到两三万一平。

(89)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刚刚在门口门卫处进来的时候,他们又是登记,又是抵押重要文件,颇费了好一会功夫。

相对于这里的住户,门卫大叔们的态度却又好极了,又是点头哈腰,又是轻声说您慢走。

再去看那些住户,开着百万豪车,脖子上挂着大粗金链子,手腕上是闪亮的手表,全身就差没竖着一个牌子,写着,我有钱。

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表明,能住在这里的,大抵都是有钱人。

在门口按铃按了十几秒,这才见一个女人前来开门,看穿着,应该是家里的保姆亦或是家政人员。

“你好,你们找谁?”她没有立即开门,而是站着那好奇的朝她们问道。

作为在颜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佣人,不随意给陌生人开门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颜丽家的绿化工作做的非常好,不知道是不是开花店的原因,庭院里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中间有个小喷泉,再往前,有个简易的饮茶桌椅。

蔡萌芽感叹有钱人过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像她们,有个简单的小屋,能睡睡觉,避避寒,遮遮阴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原木生对眼前的一幕却习以为常,他能说,他住的地方比这里不差分毫,甚至更豪华吗?私家花园,私家游泳池,私家酒藏,私家停车场

算了,这样的话说起来有炫耀的成份,再说了,他们的任务是来找颜丽谈话的,而不是在这感叹别人家住处的。

“我们是警察,找颜丽小姐有点事。”知道这些佣人被培训的警惕性非常高,蔡萌芽拿出了随身带的警察证。

老妇人凑上来看了两眼,视线又在他们脸上打转了两圈。大抵觉得他们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坏人,这才迟疑的开了门,“我们大小姐现在在楼上休息,我去通知她下来。”

蔡萌芽阻止了她的行为,“不用了,你直接带我们上去找她就行了。”

蔡萌芽和原木生这次来,并没有事先通知颜丽,他们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你想啊,如果他们事先通知了颜丽要来,如果她是凶手,她会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对于他们可能要问的问题,她也会提前打好草稿。

这样一来,他们这一趟很可能就无功而返了。

老妇人一路将她们引上二楼,颜丽家外面看着就足够豪华,没想到里面更豪华,只是这佯然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也跟他们此行的目的没任何关系。

颜丽的房间在靠楼梯第二个房间,在上楼的时候,蔡萌芽注意到客厅里挂着一家巨大的全家福。

照片里一共有五个人,除了颜丽,颜丽的父母,还有一男一女。看样子,年纪都比她小。

蔡萌芽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应该是颜丽的妹妹,颜真真。那个男孩应该是颜丽的弟弟,颜诚诚。

二十七年前,朱露露跟随丈夫颜振华上了很多家医院,试了很多方子,肚子就是不见起色。

医生说,问题出在朱露露身上,但是说到什么问题,大家也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结婚六年,膝下无子,这没急坏颜振华,但是却急坏了家里的老太太。

颜家本就势单力薄,子嗣稀少,原以为延续香火的重担落在朱露露身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结果六年过去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怀里抱着一个孙子,手上牵着一个孙子。

而她呢,每天瞧着媳妇那平平坦坦的肚子,却始终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饶是她再想做个慈祥婆婆,也不得不有微词了。

老古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媳妇哪怕再温良,怀不了孩子,她如何向颜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于是乎,她放出狠话,再给他们半年时间,如果再不怀不上孩子,他们就要离婚。

相恋四年,结婚六年,相濡以沫十年,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但老太太的狠话放出来,他们也不得不放到心上去。

颜振华幼年丧父,往后的十几年,是老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他不可能无视她的话而不听。

可是妻子,她陪伴了自己的青葱岁月,在自己最艰苦的时候不离不弃,他照样做不到抛弃她。

(90)不得不佩服她心里承受能力足够好

在矛盾中挣扎了好几天,颜振华终于想到一个既能哄住妈妈,又不会和妻子分手的两全办法,那就是假怀孕。

妈妈住在老家的房子里,根本无处做到时时刻刻监视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按照所有的怀孕流程走着,到时候买通医生,再抱养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天衣无缝。

为了能在一起,朱露露和颜振华自知这种方法不太靠谱,但也不得不按照这个方法做着。

老太太起初对他们突然怀孕是有些疑心,不过医院的单子拿到她面前,再加上朱露露高超的表演力,这事还真的就瞒了过去。

主要是,老太太觉得这是个大事,他们就是再欺骗她,也不会拿这种大事欺骗她。

起初,她们想抱养个男孩,按照老太太的思想,那自然是巴不得她们生个男孩。

可是花钱托关系寻找了一圈后,根本没有符合条件的男婴。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就是家里再揭不开锅,也只会送女孩,不会送传承香火的男孩。

万般无奈之下,她们只能先抱养个女孩,再做打算。

戏到演到那种地步了,他们万万不能临阵露馅。

被抱养过来的颜丽,还别说,眉眼五官之间倒还真的跟颜振华有几分相似之处。

原本两人打算,如果后面真的努力过了还怀不了孩子的话,她们就把颜丽当做亲生孩子抚养,看待,未来的生意也交到她手里打理。

至于那个秘密,他们会永远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

想是那样想的,但是老太太这边怎么可能甘心?

一个女娃,终归要嫁人的,生的孩子终归也是要跟别的男人姓的。

她不能接受,颜家到了她这一代,就断了香火,更改了姓氏。

于是三年后,朱露露又被婆婆不顾高龄身体,逼上了再怀孕的路上。

这次说来,老天也真是够怜悯他们的,在被婆婆逼着又要孩子的第二个月,他们去医院检查,没想到真的就怀上孕了。

而且让所有人都想到的是,结婚九年没怀孕,这一怀就怀了个双胞胎。

从此以后,本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颜丽,开始在颜家失去各种关心和地位。

明明她比弟弟妹妹更听话懂事,明明她的成绩比弟弟妹妹更好,但是父母的眼里似乎只有他们,看到的也只有他们。

她考了第一名,父母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句,哦,继续保持。

可是弟弟妹妹考了第一名,她们就会欣喜的将他们抱在怀里,说句,宝贝们,真棒,为了奖励你们考了第一名,你们一人可以提一个要求。

出去吃东西,永远都是问过了所有人意见之后,才想起角落里的她。

还有衣服,父母总是给弟弟妹妹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和鞋子,而她呢?去年的衣服穿在身上又紧又勒,但父母丝毫不在意。

很小的时候,颜丽还没意识到什么。只善解人意的认为,妈妈在怀弟弟妹妹的时候,身体不好,吃了不少苦,所以对他们自然更疼爱一点。

作为家里的长姐,她不应该太过计较。

从小到大,每当受到不公平对待时,她都会拿这样的道理说服自己。

直到某一天,她无意间得知了自己不是亲生的消息,无意得知了父母不愿意让她进公司上班的原因,无意得知了很多事很多事,她心都要碎了。

最过分的是

怔忡之间,那个老妇人已经敲响了颜丽的门,并告知了他们的到来。

事隔一天再见颜丽,她的神色未见好转,甚至更差。

也对,自己做过的事很快就会败露,她若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吃喝睡觉,那不得不佩服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足够好。

看到他们,颜丽很意外,但那种意外的神情只停留了几秒。

可能是她突然意识到,就算警方这时候不来找她,总会在某个时刻来找她的。

有些东西,她是逃不了的。

“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再次打扰你。关于岳珊珊一案,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你配合回答。”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颜丽就是凶手之前,蔡萌芽不会轻举妄动。

“行你们坐,有什么还需要问的,尽管问吧。”意识他们只是来问话的,颜丽分不清心里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91)可是她回馈自己的是什么

只是问话,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没有把怀疑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不过想到岳占萍此时被扣压在警局,她心里还有隐隐有些担心的。

其实没有必要的,她真的没有必要替自己抗下所有罪证的

蔡萌芽环视了一眼颜丽的屋子,注意到她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是亮着的,画面依稀停在word编辑界面。

他们没进来之前,她是在写小说吗?

在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写小说,看来她对她的小说事业真不是一般的热爱。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看向了她的电脑,颜丽努力装作没事般的走到书桌上,将电脑扣上,“哦,我喜欢写东西,所以没事在家的话,会写一些小说啊什么的”

她这种不问自说的行为反倒引的蔡萌芽更加好奇。若真的只是写一些小说内容,怎么会那么害怕她们看到呢?

所以,她很可能写的不是小说,而是什么她们不能看到的东西。

“你们不是要问什么问题吗?问吧。”颜丽极力掩饰自己心底的那丝不自然。

蔡萌芽将视线暂时收回,“颜小姐,请问本月的8月15号晚上8点钟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颜丽心里疙瘩一声,8月15号晚上8点,她的记忆清晰的告诉她,那天她去酒店找了岳珊珊。

不,准确的说,是岳珊珊约见了她。

“那天”她装出努力回想的样子,“那天,我心情不好,一个人在商场逛街。”

在他们没有表明他们问这话的目的之前,颜丽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不打自招,这种愚蠢的错误,她才不会犯。

此时的颜丽身上穿着洁白的睡衣裙,袖子只到胳膊肘,所以关于她的手上的疤痕自然看的很清楚。

蔡萌芽不露声色的将视线从她手背上又重新固定到她脸上,“确定是一个人?在哪家商场?期间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是,就我一个人,在太平洋广场,逛了没一会,因为身体不舒服,我就回家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在星月酒店看到你出现了?而且我们看见你进了当时岳珊珊订的房间?”蔡萌芽将监控照片放到她面前。

从目前看来,这个女人,似乎很擅长伪装。

回想昨天跟她之间的谈话,她似乎就一直在撇清自己的嫌疑,甚至将他们的侦查方向往刘悠然以及其他人身上引去。

照片中的人的确是自己,可是她自认为自己把自己捂的很严实,一路上也是尽量的避开了镜头,所以她们是怎么断定了这个人就是她呢?

“这人根本就看不到五官,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人就是我?”颜丽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要慌,在敌人还没亮出什么更有力的证据之前,她是不会首先露出马脚的。

“因为你手上的疤痕,还有当时你的身形,身上背的那个包。”

颜丽不自然的将手往后移了移。她手上的疤痕是小时候开水烫的,疼的她哭了好几天。

然而父母的关心只是止于嘴上,“来,张嫂,把那个烫伤膏给她抹上要是还疼,就买点药给她吃”

画面再转到妹妹颜真真,走路不小心摔倒,手心蹭破了一块皮,妈妈心疼的把她拉到身边,一边给她吹,一边问她疼不疼?爸爸不高兴的瞪着她,“颜丽,你怎么不看着点妹妹?”

“就算那天我去找了岳珊珊又能说明什么?我不觉得这跟她的死有什么关系?”颜丽将自己从往事中抽出来。

是啊,父母对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她不是他们亲生的事,可是他们心目中的天平早就重重的倾向了他们自己的孩子。

“能问一下,你们那天为什么会约在酒店见面?根据视频显示,你在屋子里待了一个小时,请问在那一个小时内,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你和岳珊珊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就算你们因为什么事见面,那也实属很正常的现象,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一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样子呢?”

当蔡萌芽说到你和岳珊珊不是很好的朋友时,颜丽有些轻蔑的想笑。

朋友?曾经她是把岳珊珊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回馈自己的是什么?

(92)会是这样一张丑陋的脸

说是帮自己修改作品,结果拿着自己的小说稿去发表。

在事情败露之后,还笑言说,“小丽,你也知道,你的名气不行,如果不是我帮你发表,你写的东西根本没人看。说起来,你都要感谢我。不过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小说稿费发下来后,我分你一半行不行?你不是一直想开花店吗?有了这个钱后你就可以梦想成真了”

你无法想象,曾经关系好的姐妹撕下伪装的面具之后,会是这样一张丑陋的脸。

当时颜丽的确非常想开花店,因为工作方面她很不如意。

第一份工作,不管是薪资,还是工作内容,都算还好,就是色眯眯的上司总是找尽各种方法意图对她不轨。

有一次跟客户吃饭,他拼命将自己灌醉,还暗示客户,可以随意将她带走。

颜丽终于忍受不住他的欺凌,跳起来将他暴打了一顿。

为了一份工作,出卖自己的事,颜丽做不出,也不会去做。

失去工作后,她又陆续找了其他好几份工作,干的都不太舒心。

身边所有人都说,你是颜家的大小姐,工不工作有那么重要吗?实在不行,你让你爸妈随便在颜氏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混混日子不就行了吗?一个女孩子,能指望生出多大出息?

颜丽不知道怎么跟旁人说,她虽然挂着颜家大小姐的头衔,但实则她在家的地位并不高。

从自己大学毕业之后,朱露露和颜振华便再也没有给过她任何零花钱。

弟弟妹妹想要什么东西,撒个娇,嘴角一撇,流几滴眼泪,说不定就有了。

而她想要什么东西,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得到。

知道她丢掉工作后,朱露露和颜振华不问其中原因,就指责她没用。

还说,虽然颜家不缺钱,但是也不养闲人。

她是颜家的大女儿,何时在他们眼里就成了闲人了?

她刚开口想说,爸妈,我想去颜氏上班,你们能帮我安排个职位吗?

朱露露随即一个冷眼神就丢了过来,“想都不要想,颜氏以后只能是交给你弟弟的,你最好别打什么坏心思”

闲人,坏心思,这些难堪的字眼一次又一次砸在自己身上,颜丽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尤其是这些话还是出自自己最亲最敬的父母口中。

为了不被父母看不起,颜丽一直想自己开个店,想向他们证明,自己并非他们口中没用的闲人,也想向他们表明,自己对家里的公司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尽管心里一千个生气,一万个生气,她也不得不接受了岳珊珊的提议。

诚然,岳珊珊的名气是大,那些网上的小读者,也不知道吃了她下的什么药,只要是她写的东西,都纷纷买账。

反观她,无论她的文字写的多好,情节设置的多巧妙,故事内容表述的多生动,围看的读者永远都是那么三两只。

因为她的这部小说,岳珊珊的名气越来越大,喜欢她的读者也越来越多,而自己也终于有了钱开了属于自己的花店。

后来,岳珊珊又陆续发表了好几部小说,说真的,写的很不咋的,但胜在人家粉丝多。写的即使如一团狗屎,每天阅读的人,留言的人,打赏的人依然有很多。

偶尔有一两个头脑清晰的伙计留言说,这文写的也太渣了吧,简直就是中学生水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追着看。

好了,从你确认发表留言的那一秒开始,你已经成为了全民公敌。然后满屏的谩骂声,诅咒声,朝你汹涌而去。

原本以为到了这里,她以为岳珊珊尚存良心,不会再在她身上打坏主意了。

两个人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她也不愿意因为这一件事跟她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结果,是她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把人心也想的太善良。

当一个人将伤害你当做习惯时,她就已经不认为她的那种行为就是伤害了。

岳珊珊在占用了自己的小说稿,收获了大量人气和金钱之后,又开始在网上抄袭她的作品。

写小说的人都知道,创作一部小说出来,就如同生下一个孩子下来,其中的艰苦,不易,只有自己最深有体会。

你能容忍,你生下的孩子,总是被别人抱走,说孩子是她生的吗?

(93)普通聊天为什么约在酒店

岳珊珊对自己的抄袭行为很不以为然,面对她的指控,她居然无耻的回应,“我只是借鉴了你的某些故事情节,怎么算抄袭了?你看到我哪段文字跟你一样了?”

当你见识到一个人的无耻之后,你以为这就是她最无耻的时候了。其实不然,无耻是没有下限的。

岳珊珊抄袭她的那本小说,再次在网上名声大噪,传言还卖出了影视权。

有心疼她的读者爆出岳珊珊抄袭她作品一事。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岳珊珊,但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为她说话。反倒她这个受害者,成了众人嘴里为了蹭热度的不要脸之人。

颜丽很受伤,她日夜艰辛,绞尽脑汁写出来的东西,却成了别人炫耀得意的劳动成果,这叫她如何不受伤?

可是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谁关注你的伤口呢?

可能很多人说,岳珊珊若真是抄袭你的作品,你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你的利益啊?

是啊,法律,她何曾没想到过这两个字,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话,维权之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它需要付出大量的金钱和人际关系。

论金钱,她没有岳珊珊多。论人际关系,她更没有她认识的人多。如果她执意要个说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而且那些衷心追随岳珊珊的读者说了,即使岳珊珊抄袭了,她们依然会义无反顾的喜欢她,支持她。

当然了,跟岳珊珊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她一直以真心对待她,她不想因为这种事闹的满城风雨,对簿公堂。

占用自己的小说稿,抄袭自己的作品,如果说这两件事给她造成的伤害都不够大的话,那么张远方呢?

张远方那么喜欢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打包送给她。而她呢?一次又一次无视他的好,一次又一次在他伤口上撒盐。

今年情人节,张远方包下了整座音乐餐厅请岳珊珊吃饭。

他在餐厅像个傻子一样苦苦等了六个小时,岳珊珊都没有出现。

最后等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喝的烂醉如泥。

感情里最痛苦的就是,你喜欢的人喜欢另一个人,偏偏另一个人对你喜欢的人不屑一顾。

那天晚上,她将酒醉的张远方送回家。临走时,他握住了她的手。

没有人知道,张远方喜欢了岳珊珊多少年,她就喜欢了这个男人多少年。

只是这个男人眼里从来没有她,无论她怎么温柔,怎么善解人意,她都敌不上住在她心上的岳珊珊。

她试着将手从张远方的束缚中抽出来,没有成功,反倒是,男人一个用力,她直接摔倒在他怀里。

后来的事,像所有演烂的电视剧情节一样,她和张远方有了男女关系。

当张远方褪下她衣服时,她的身体是战栗的。廉耻心告诉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是对上张远方那双炽热的眼睛时,她发现全身根本生不出力气拒绝。

这是她离张远方最近的一次,她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起在感情的世界里沉沦。

情到深处,张远方在她耳边,终还是唤了那个他一直忘不掉的名字--珊珊。

颜丽望着外面的月色,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流下来。

岳珊珊,岳珊珊,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只记得她?她真的就那么好吗?

不是这样的,真实中的她虚伪,无耻,贪婪,她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好都是装的,都是假的。

从前她怎么对她都没关系,但在这一刻,她开始恨起她来

察觉到面前女警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脸上,颜丽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普通的聊天。我那天脸上起了痘痘,不想被别人看见,所以把脸遮住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倒是很为自己找理由,而且非常喜欢以反问的语气问他们,这有什么问题吗?这有什么关系吗?

蔡萌芽意识到,她是个比岳占萍难对付的人了,所以想从她的嘴里套出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蔡萌芽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见多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普通聊天为什么约在酒店?”

“我怎么知道?约我的人是岳珊珊,你们想知道原因,应该去问她。”

(94)因为她该死

颜丽真想不通,像颜丽那样的人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试图帮她找出凶手?

真的找凶手的话,杀害迪迪的凶手是谁?杀害她肚子里孩子的凶手又是谁?

临到她头上,怎么没人为他们申张正义了?

想到孩子,颜丽的手不禁偷偷握紧。

颜丽如此对她,她对她下手,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她该死!

岳珊珊已经死了,她们如何再能找到人问?她这简直就是在故意逃避问题不回答。

“那当晚的聊天内容说一下。”

今天的颜丽一看就没有昨天表现的那么配合。不过仔细想想,她不配合也是有原因的。

昨天他们才开始进行问话,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问话没有任何针对性。

而今天,他们特意再找到她,一上来就问她某天的行踪,还问的这么详细,她能配合才怪。

尤其她若是凶手的话,她心里的防备心更重。

“就是寻常的闺蜜之间聊天,她说她最近写不出稿子,心情很烦躁”

颜丽随便诌了一个理由,不过这理由,听起来倒也不是特别的不合理。

“就这些?岳珊珊进酒店的时候,我们看到她手上拿着一个文件档案袋,请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蔡萌芽又将一张监控照片放到她面前。

颜丽眼睛慌乱的轻颤了两下,很快的,她又调为了正常,“不知道,可能跟她小说有关的东西吧,我没问。”

她那几秒的慌乱,对面的蔡萌芽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颜小姐,依你的意思,那天的岳珊珊因为写不出稿子,心情很不好是吗?”

颜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老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不是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是,写作之人并没有表面上想的那么简单,会经常遇到没灵感的时候。”

她不知道是在说岳珊珊,还是在说自己。

颜丽说的像模像样,蔡萌芽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她只能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的深究,改问了另一个问题,“颜小姐,你认识林飞扬吗?”

“认识,怎么了?”颜丽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些人到底是已经掌握了她杀人的罪证了,还是单纯的想诈出她的话出来?

不,应该是不知道的,他们若是知道,此刻就不应该这么和平的看着她了,而是直接将冰冷的手铐拷在她手上了

“听说你曾经让他帮你查岳迪迪坠海的真正原因?”蔡萌芽知道这一趟来,可能毫无收获。

但是她始终坚信,如果颜丽是凶手,她不可能伪装的那么好的。她只要仔细观察,总能发现点什么的。

“是。”颜丽没有否认,关键是,否认有用吗?他们既然已经查到林飞扬,并且刻意的问她认不认识林飞扬,想必早已经找林飞扬谈过了。

颜丽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但她写了这么多悬疑推理的小说,简单的推理猜测能力她还是具备的。

“你为什么对岳迪迪的死这么关注?是因为你跟岳迪迪有什么特殊关系,还是你跟岳占萍有什么特殊关系?”蔡萌芽故意提及岳迪迪和岳占萍。

“我和岳迪迪从小一块长大,我关心她的死不正常吗?”颜丽渐渐松开的手又改握在一起。

她知道岳占萍昨天去警局认罪的事,她也知道她那是在赎二十七年前将她丢弃的罪。

可其实,她早就不恨她了。在她的身上,在迪迪的身上,她体会了外人不曾给的温暖和关心,她有什么可恨她们的?

虽然一开始她对岳占萍是有那么点怨恨的,怨恨她为什么生了她却不养她,怨恨她将自己丢给了一个虽然生活条件富裕却没有任何温情的冷漠家庭里。

可是在后来的了解中,她体会到她的无奈和没有办法,她就再也怨恨不起来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很心软的人,不管是对岳占萍还是对岳珊珊。

曾经,岳珊珊对她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她都念在过去的友谊上一再原谅。

包括张远方将她当做了她,她都只是恨她,却从未想过杀她。

可是她的容忍并没有换的岳珊珊的知错就改,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95)她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天,岳珊珊打电话约她在星月酒店见面。

她很奇怪为什么要约在那里见面,但面对她的疑惑,岳珊珊只是神秘的笑道:“你来了就知道了。”

她什么也没多想,就裹着衣服去应约了。

当天的她重感冒,所以戴着帽子和口罩。

之所以一路低着头,是因为酒店到底是个引人遐想的地方,她不想被认识的人认出,然后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她怎么也没想到,岳珊珊会拿着一份医院的体检报告,威胁她帮她代笔写稿。

占用,抄袭,代笔,岳珊珊一步一步将她们之间的友情消耗殆尽。

“小丽,我知道那天你从张远方家跑出来,我也知道你们前一天晚上做了什么。事实上,那天晚上我是故意不去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张远方吗?我在给你创造机会,这样说起来,你都要感谢我一番知道吗?”

岳珊珊巧笑嫣然的跟她说,可是她觉得那笑一点也不美,反而藏满了毒素。

“可是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吧,居然任何错措施都不做”她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她,眼里依然是那种说出来哪里讨厌但就是讨厌的笑。

她心里隐隐已经猜到她话里的意思,也猜到了档案袋里可能装的是什么,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是自己想错了,想多了。

“怎么?不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要不我替你打开,替你念吧?”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岳珊珊“好心”的忍不住要代为其劳。

“不用了,我自己来。”

颜丽心里非常忐忑,事实上,自从知道那件事后,她连日来一直睡不好,吃不好,精神不知道多萎靡。

那天在张远方家醒来后,是凌晨的六点钟,天才刚刚亮。

她慌乱的套上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她不敢等张远方醒来,她怕他醒来看到床边的人是她,会不可置信,惊讶,又或者是失望的说一句,怎么是你?昨晚的人不是珊珊吗?

说实话,她没有勇气承受这样的询问。

对于她一夜未归,朱露露和颜振华没有过多询问。

或者说,对于她的事,她们向来关心的少。用他们的话说,都二十好几快三十岁的人了,难道丢在外面还不知道回家了?

回到家后,颜丽洗了一个热水澡。

她在男女事情方面并非一点也不懂,她知道在跟张远方发生关系后,未采取任何措施是极其容易怀孕的。

所以洗完澡后,她又匆匆开车去了某个大药房买了避孕药。

明明吃了药的,可是一个星期后,她预期的生理期迟迟未来。

她猜测可能是药打乱了正常的生理周期,短时间没来也很正常,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又一个星期后,她的生理期还是没有来,她心里这才有些惴惴不安。

在不安中,她又静等了两天,等到第三天时,她一大早刷牙洗脸的时候,分明感觉胸腔有一股很强烈的恶心感,她脑子里不得不出生出一种可能性来。

颜丽第一时间去药房买了验孕棒,她一路祈祷,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她明明是吃了药的,不是说在事后二十四小时吃药都有用嘛,所以那样悲剧的事应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只是上天可能打了一个盹,她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验孕棒上显示,她怀孕了,怀了张远方的孩子。

手足无措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张远方?不,他肯定不会接受的,说不定还会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说着那些难听的字语,“颜丽,我是喝醉了酒,但你是清醒的不是?即使我把你错当成了岳珊珊,你完全可以拒绝我,推开我。可是你没有,现在还怀着孕来找我,怎么,你想用这招逼着我来娶你啊?告诉你,做梦!这个孩子我不会要的,我给你一笔钱,你尽快处理。”

告诉爸爸妈妈?呵,想也不用想,她们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颜丽啊颜丽,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的廉耻?我们花钱给你念那么多年的书都是白念了,哎,我们老颜家的脸真是被你一个人丢尽了。”

告诉好朋友岳珊珊?算了,她们早就不是纯情年代无话不说,没什么心眼,没什么坏心思的单纯小女孩了。

(96)只因她的提议太荒唐了

孤立无援的她,最后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岳占萍。

她知道以她们尴尬的身份,她不应该找她,但当时的她真的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倾诉,可以依靠。

岳占萍听说了她的事后,没有生气的责怪她,相反是满满的心疼。

她第一反应是带她去医院确诊,因为验孕棒有时候也是不准的。

如果经过b超检查,确定她确确实实怀了孕,她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两个第二天去了医院,医院的结果再次告诉她们,颜丽确实是怀孕了。

即使再不想承认,医院精密的仪器怎会错?

因为当年送走颜丽一事,岳占萍对颜丽一直怀有深深的愧疚之意。

所以过往无论颜丽对她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一副讨好般的姿态。

但这次,事关颜丽的名气以及今后的幸福问题,她变的难得的严肃。

是的,她严肃的指出,孩子不能留,必须打掉。

先不说,没有男朋友却怀孕了,这事传说出来有多难听?

就算孩子生了,她一个女人养孩子该有多辛苦?而且她以后怎么嫁人?

这些道理颜丽何尝不懂?可是做起来终究没有说的那般简单。

岳占萍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里,她整夜不能寐。

有多少次她想打电话给张远方,但手还没碰到拨打那两个字又害怕的收了回来。

岳珊珊的突然召见,她本想拒绝的,但岳珊珊在电话言语不详说有重要事找她,她也就怀着好奇心来了。

谁曾想到,她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自己怀孕一事,而本事很大的弄到了医院的检查报告。

是的,没错,岳珊珊给她的那个档案袋里装的是她的b超报告,上面写着她已经怀孕两周。

颜丽只觉得眼前这个东西分外刺眼,“岳珊珊,你什么意思?”她眼神很冷的看向岳珊珊。

所以,她叫她过来所谓的重要事是什么?看她笑话?嘲笑她?奚落她?

如果是,那么恭喜她,她的目的达到了,现在的她很狼狈。

家世,小说,喜欢的男人,她没有一样能比的上她。

什么意思?既然她那么着急想知道答案,岳珊珊就如她所愿的告诉她,“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做事太不小心了。作为朋友,看到你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难过,所以我想帮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就不劳烦你岳大小姐了。”自见识过岳珊珊丑陋的嘴脸后,颜丽就没有像以前那么相信她了。

以前的岳珊珊,眼睛清澈,什么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可是现在的岳珊珊,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捉摸不定的笑容,你不知道哪一刻她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这不,从颜丽一进来,她的笑容就始终没褪下。即使颜丽被她的行为激的满目冰冷,她依然未有半分收敛。

“你自己怎么处理?告诉张远方?可是他会认吗?你也知道,全世界那么多女人,他只喜欢我一人。”

岳珊珊的话无疑深深刺痛了颜丽,没错,这些年张远方的眼睛的确只看的见岳珊珊一个人。

明明她打扮的像个男生,不够温柔,不够性感,不够妩媚,却还是那么幸运的拥有了张远方的爱。

“那是我的事,跟你无关。”颜丽知道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这个朋友了。

“是跟我无关,但是谁让你有一手好文采呢。”

颜丽不太明白的看着她,后者不慌不乱的说着把她叫过来的真正目的,“小丽,我知道你也喜欢写小说,但喜欢你的读者不多,赚的钱也很少,你不如来帮我代笔,所得稿费我分你三分之一,你看怎么样?”

颜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她记得她们应该是上初中的时候开始喜欢上写小说的,那时候她们彼此约定要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小说家。不为金钱,不为名利,只愿能想我所想,写我所写。

可是是什么让她忘记了初心,变得那么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颜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只因她的提议太荒唐了。

(97)伪装功底也很强

“别拒绝的这么快嘛。我们朋友一场,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不行吗?”岳珊珊拿友谊说事。

从小到大,颜丽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她算是她唯一仅有的那个好朋友好闺蜜。她不相信面对她的请求,她当真冷酷到一点情面也不给。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你不应该三番两次伤害我。之前你占用我小说稿,抄袭我小说,我都已经不跟你计较了。这次这个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的。”

颜丽曾经也很珍视她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她的真心一次又一次被岳珊珊辜负。

得知自己不是朱露露和颜振华的亲生孩子后,她的内心就够悲凉了,却不想她最好的朋友也渐渐失去原本有的温暖。

秋天还没来,她怎么感觉提前进入了冬天呢?

岳珊珊似乎早就知道她多半是拒绝的态度,所以她事先很有先见之明的准备了两大招。

一个是她一开始提的,颜丽怀了张远方孩子之事。另一个是她查到,颜丽不是颜阿姨颜叔叔亲生孩子之事。

颜丽的性情是高洁,可是有这两大武器威胁,不愁她不答应。

“小丽,你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不理解我的难处。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我真的不想我好不容易努力得到的一切功亏一篑,我不想让我的读者失望”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将你勾引张远方并怀了她孩子的事公诸于世,对了,还有你不是颜家孩子的事也一并说出去”

岳珊珊岂止是疯子,她简直就是恶魔!

颜丽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握紧,甚至于开始严重泛白。

天知道,她有多想将手掐在岳珊珊的脖子上,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难听的话。

可是尚存的机智告诉她,不可以。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和她,如果她杀她,她将会列为第一嫌疑人。

凭着写了很多本警察破案抓凶手小说的经验,颜丽知道即使她想杀岳珊珊,现在这不是最佳的时机,她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时间再回到此时,蔡萌芽的问话还在继续:“昨天岳占萍主动向我们认罪,说她就是杀死岳珊珊的凶手,你觉得她是吗?”

颜丽的脸色陡然白了几分,“我不知道,你们是警察,是不是凶手你们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蔡萌芽的眼神变得越发锐利起来,“没错,我们心里很清楚,她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她只是在保护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你猜这个人是谁?”

颜丽明明穿了衣服,可是在这个女警察面前,她感觉像是被脱光了一样不知所措。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将视线游离到别处。

蔡萌芽微微一笑,没想到颜丽不仅小说写的好,伪装功底也很强。

她都说的这般明显了,普通人早就慌乱的跟什么似的了。

而她呢?全程很镇定,即便有那么几秒的慌乱,也很快的转为了正常。

其实通过这短暂的接触和了解,蔡萌芽能看的出来,颜丽是个非常能隐忍的人。

她对岳珊珊的恨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因为一个两个原因。

那是无数次的伤害和失望积攒而成,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说你不知道,可是据我们所知,岳珊珊的手脚被捆绑了至于四个小时,那个时间段,只有你和岳占萍有作案机会。”

她越逃避自己的问题和视线,蔡萌芽越迫使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是谁说的,眼睛就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颜丽现在的眼神四处游走,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内心世界早就乱的波澜四起了?

“这位警官”颜丽此时的心里的确是越来越乱了,蔡萌芽的每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询问,都能在她心里投下一个巨大的石头。

“既然岳占萍已经承认自己是凶手,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颜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想用这种生气掩饰自己的慌乱。应该是后者吧。

其实,对于自己做的错事,她早就想好了承担负责的准备了。

从将岳珊珊放进浴缸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双手沾上了杀人的鲜血,她再也不能致力于自己最喜欢的花店,写作,更不能抚摸自己最爱的男人张远方了。

(98)感谢她们这些年的陪伴

回想她这一生,似乎很短暂很短暂,又似乎很漫长很漫长。

“因为我们对这个案子有很多疑问,不管是细节方面还是过程方面,岳占萍都与我们想象中的凶手不一样。而且以她的智商和情商,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么完美的杀人案。”

她们来找她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蔡萌芽就是不直接点破。因为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寻找可以证明颜丽就是凶手的证据。

而在这等待的时间里,想必颜丽的内心也在经历着一场焦灼的心理战。

“所以呢?你们怀疑我就是凶手?”蔡萌芽话里的意思是那么明显,颜丽要是再不听出来她就是傻子。

她若识趣一点,明事理一点,就应该主动交代,坦白从宽。这样说不定还能戴上个主动自首,认错态度良好的帽子。

可是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不是她不想认错,试图让岳占萍替她承担罪名,而是她还有一件未完成的事。

等这件事完成后,不用等冰冷的手铐铐上自己的手腕,她自会主动将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伸过去。

听到她这么问,蔡萌芽也不否认,“从目前的证据来看,颜小姐你的嫌疑的确很大,无论是杀人动机,还是作案时间”

颜丽也学她微微一笑,“如果你们有完全的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你们这一趟应该是来抓我的,而不是心平心和的问我这问我那”

她的意思很清楚,就算我的嫌疑再大又能怎样?你们拿不出证据,说其他的都是白搭。

“我们目前是没有有利的证据证明是你杀的人,但我的兄弟姐妹包括我个人都在努力的寻找。我做警察的这几年,一直谨记着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的计划,不管做什么,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出错。重要的是,看你要继续执迷不悟,毁了自己的一切呢,还是要选择重新来过,努力弥补自己当时所犯下的错误。”

蔡萌芽试图劝服她主动说出来,因为她知道颜丽不是个恶人。真正的恶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手法极其残忍的。颜丽很显然不是,她的骨子里其实还保留着那股善良和纯真的。

颜丽默默的闭上眼,她嘴里说的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当事人不是她,她永远体会不到她切身的感受。

如果有一天,她最好的朋友背叛她,偷去了她的各种劳动成功。用着她的东西,在人前享受着名和利,事后还一脸无害的跟你说,不要这么小气,我这是在为你好,她会作何感想?

如果有一天,她最好的朋友拿着她怀孕,身世的事威胁她,让她做着幕后永远见不得光的写手,她会作何感想?

如果有一天,她最好的朋友害的她一直很珍惜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出了意外,她又会作何感想?

道理都会说,也都懂,但是懂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好意思,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去医院一趟,今天的问话能暂时结束吗?”

颜丽不想跟她争辩谁对谁错,有句话说的好,针刺不到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人家这是在赤裸裸的下逐客令了,蔡萌芽纵使还想试探她两句也只能作罢,“好,那颜小姐,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

蔡萌芽起身,原木生见状,也迅速跟着起身。

两人离开后,颜丽重新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继续没写完的东西写着。

虽然警方目前没有有利的证据能证明她就是杀死岳珊珊的凶手,但她预感这一天不会太长。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她们走后的没多久。总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抓紧时间将自己想要写的东西写完,因为她这一去,等待她就是法律的制裁。

她心中有太多的故事想要付储在纸上,笔上,可是她没有机会了,这是她唯一可以留给支持她读者的礼物了。

感谢她们这些年的陪伴,感谢她们的不离不弃,感谢她们的加油打气。

这个世界很冷,但总有那么一丝温暖,一丝光亮照亮我们每个人的世界。

(99)五岁儿童绑架案

蔡萌芽和原木生两人刚出颜丽家,蔡萌芽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的叮铃叮铃作响起来。

她眉心皱了几许,“喂?”

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见蔡萌芽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到。”

原木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能凑过去问,“怎么了,队长?”

蔡萌芽这个表情,说不出来的阴霾,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蔡萌芽迅速的跳上车,“有个小孩被绑架了,我们需要去报案人家里了解情况。”

岳珊珊的案子还没破,这又来个绑架案,蔡萌芽觉得太阳穴处疼的不行。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们貌似也接到过一起小孩子被绑架案。

她自认为她们全队人员已经够努力了,不吃不喝,连夜侦查犯罪份子的行走方向,但是第二天早上还是在某荒山处发现了孩子的尸体。

她们都很自责,虽然后来经过她们的不懈努力抓到了犯罪犯子,但是那个小孩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在众多案子中,她们最怕遇到的就是跟孩子有关的案子。

那些孩子,原本是应该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和周围小朋友一起听老师认真讲课的,命运的魔爪居然伸向了他们。

车子一路开的很快,很快的,便到达了目的地--欲安小区。

这是一栋才建成没两年的房子,入住率还不是很高,不过因为是学区房,卖的很好,几乎在开盘没多久就已经售空了。

学校临近小区两公里左右,现在是上课时间,蔡萌芽路过学校的时候,只看到一两个保安在门口晃荡,里面的大闸门紧关。

据说,被绑架的孩子便是这里的学生,今年五岁,是个小男孩。

“你好,我们是市刑侦队的,我叫蔡萌芽。”蔡萌芽进入报警人的家里,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开始问道:“请详细的说一下孩子被劫走的全过程。”

此时的报警人家里已经有两位在工作的同事了,他们一个在装电话监控,一个在孩子的屋子拍着相关照片。

坐在沙发上不停啜泣的人应该是绑架者的奶奶,孙子从自己手中被丢,她非常伤心和自责。

“今天早上我送小瑞去学校上学,路上他说他想喝豆浆。买豆浆的人特别多,我跟在队伍后面排队。就在我准备付钱的时候,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旁边,劫走了小瑞。”

小瑞奶奶说话间,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的胳膊。

蔡萌芽注意到她的胳膊上有大片擦伤。想必绑匪在劫走小瑞的过程中,小瑞的奶奶试图反抗过,无奈老人的力气根本抵不过绑匪的力气。

蔡萌芽又问:“你有没有看清楚绑匪的脸?”

小瑞奶奶无力的摇摇头,当时情况十分紧急,她一心只想着把小瑞抢回来,哪有时间去细看绑匪的脸。

虽说不曾看清楚他们的脸,但她依稀记得他们都带着口罩和帽子,其中开车的人还戴着一副墨镜。

想来绑匪也不是傻子,他既然决定在公众场合下劫人,又怎么轻易露出自己的脸?

“他们是几个人?男人还是女人?”运用面包车劫人,在蔡萌芽看来最少要两个人,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劫人。

果不其然,小瑞的奶奶回答道:“两个男人。”

蔡萌芽经手过很多绑架案,这种类型的绑架案并不少见。她看向一开始给他们开门的男人,也就是报警人赵祁山,“你是孩子的爸爸?”

赵祁山闻言点点头。

蔡萌芽看见屋子里只有他和小瑞奶奶两个人,挂在阳台的衣服也没有年轻女人的衣服,不禁好奇的问道:“冒昧的问一句,孩子的妈妈呢?”

赵祁山眼里一片灰暗:“我和孩子妈妈四年前就离婚了,离婚后她就去了国外,这几年我们一直没联系过。”

“你的职业是医生?”蔡萌芽注意到他家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照片中的主人几乎都是穿着白大褂,跟院长合影或跟病人握手,又或者是参加医学演讲。

“嗯。”孩子出事后,他连忙从医院赶了回来,原计划今天要做的手术也转交给其他医生去做了。

“从赵瑞被绑架后,绑匪有没有打过电话或寄过东西?”

(100)属于中性化的女孩

赵祁山十分配合的说道:“电话没有接到,但是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包裹。”

蔡萌芽视线落在茶几上,“是这个包裹吗?里面是什么?”

“是个芭比娃娃。”关于这个包裹,赵祁山是鼓足了勇气拆开的。因为根据以往看的电视剧,这里面很有可能放着孩子的照片跟断指。结果虚惊一场,里面就是个女孩子玩的芭比娃娃。

“绑匪寄来的?”旁边的原木生发出疑问。

“不知道,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信息。”

“包裹什么时候寄来的?”蔡萌芽仔细检查了一下包裹外面,快递单上除了收件人的地址和名字,寄件人信息一栏全部空白。

至于包裹里面,一个女孩子玩的芭比娃娃。

芭比娃娃有点脏,不似玩具店里看到的那么新,感觉像是人玩过的。而且,她凑近了闻,上面有股很好闻的洗衣粉味道。

赵祁山回忆时间,“一个小时前。”

蔡萌芽的注意力还是在娃娃上,“这娃娃应该不是你儿子的吧?”

“是的,我儿子是个男孩,怎么可能玩女孩子的芭比娃娃呢?”

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蔡萌芽带着原木生返回局里。临走时,她们带走了那个芭比娃娃快递。

“你觉得这个娃娃是绑匪寄来的吗?”车上,蔡萌芽问原木生。

蔡萌芽每一次的提问,就像在现场考试一下。

原木生认真想了一会,才应道:“我觉得是。”

猜想她可能要问为什么,他直接说出推断理由,“第一,时间上很吻合,在赵瑞被绑走没多久寄来。第二,如果是赵祁山的朋友或亲戚寄来,上面的寄件人信息根本

没必要抹去。第三,假设是赵祁山的朋友或亲戚寄来,大家都知道赵祁山的孩子是个儿子,不可能寄来个女孩的玩具,而且还是个旧玩具。”

原木生分析的这三点都在合理之中,梁萌芽是赞同的,她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绑匪寄来这个娃娃是何用意?”

原木生看向梁萌芽,发现她正眼睛漆黑,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似乎很期待自己的回答。

可是他可能要让她失望了,“暂无头绪,不过不排除绑匪是故意寄来东西搅乱我们的视线。”

梁萌芽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要她说出什么用意,她暂时性也说不出。

如今之计,就是等绑匪打来电话了。

两人刚返回局里,宋银银就迎来了过来,“队长,你让我查的几件事都查好了。”

蔡萌芽知道她说的是上午临走时交待她做的那几件事,她先是对原木生说道:“你仔细的去看一看那个娃娃有没有什么问题,比如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夹带着什么纸条。”

说完,一边往自己办公室处走一边示意宋银银跟上,“银银,你跟我来。”

宋银银刚要提脚跟上,蔡萌芽又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把笔记本电脑带上。”

“好。”宋银银瞧着蔡萌芽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难道她们这一趟去颜丽里那什么收获都没有?还是

在胡思乱想中,蔡萌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发什么呆?说说你的调查结果。”

宋银银立马回神,“哦,我已经让医院方面比对过岳占萍前男友和颜丽的dna,包括岳占萍的dna,现在可以肯定,颜丽就是岳占萍和她之前男朋友所生的孩子。”

“还有,刘悠然那边,在她的右胳膊下面的确发现了一个针孔。”

蔡萌芽就知道答案与自己所推测的不会相差太大,“那捆绑岳珊珊的工具是什么呢?”

“施法医那边推测是裤绳卫衣帽绳一类的绳子。”

蔡萌芽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画面,那是第一次去现场的时候,她曾经打开过岳珊珊的衣柜,里面全是颜色偏冷色系的衣服。

前面她也说过,岳珊珊剪着一头短发,属于很中性化的女孩。在她的衣柜里根本找不到一件代表女孩特性的裙子,相反运动休闲的服装居多。

所以,颜丽用于捆绑岳珊珊的工具是岳珊珊衣柜里衣服上的腰绳或者帽绳?

也对,这样一来,颜丽既不用费心心思的带来,也不用费心心思的带走,因为她只需要将东西从衣服上抽出,用完后再放回原位就行了。

(101)图财还是寻仇

说完了岳珊珊的案子,岳珊珊不得不分精力调查赵瑞被劫一案。

在她看来,不管是什么案子,都同等重要。

“银银,现在我们手头上还有一件绑架案,被绑架的男孩叫赵瑞,今年五岁,家住欲安小区,就读林江区光彩小学。被绑架时间是今天早上七点半,被绑架地点学校附近的早点摊。你赶紧查一查学校附近的监控,看有没有哪条监控拍到了赵瑞被劫走的全过程,另外追踪劫走赵瑞车辆的所有路线。”

宋银银听罢,脸上一脸悲愤。这些罪犯怎么就跟那老鼠一样,怎么灭都灭不光。

最可恨的是,小孩子犯了什么错,那些犯罪真是泯灭了人性,居然对他们下手。

意识到蔡萌芽正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宋银银迅速将自己的私人情绪掩去,“好,我立刻就查。”

另一边,原木生看着桌上被自己拆掉的芭比娃娃,如实跟蔡萌芽汇报道:“没什么发现。”

就像分割一具尸体一样,他拆掉了娃娃的手臂,大腿,还有头,均无任何发现。

对方寄来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正正常常的女孩子爱玩的芭比娃娃。

没什么发现,蔡萌芽只能先把希望寄托在宋银银那边。

宋银银速度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你根本看不清她的手指具体敲了几个键,又瞧了哪些键,反正你一眨眼功夫,她的电脑屏幕就转到一处监控视频。

“查到了,赵瑞就读于林江区光彩小学,在附近一公里处查到了他被劫的全过程。距离略远,绑匪又刻意压低了帽子,看不清楚脸。至于车辆,一直往东南方向驶去,一共过了两个红路口,最后驶向了一条不知名的路段,那个路段是新建路段,车辆很少,没有监控。”

梁萌芽示意她播放视频中的场景,在看到某个画面时,她立刻叫停,“等一下,将这个图片拉大。”

宋银银依言照做。

没等梁萌芽说话,站在身后观望的原木生就发现了什么,“这劫匪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手绳。”

没错,这也是梁萌芽观察到的。手绳是那种最常见的手绳,光秃秃的,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品。

看绑匪的身高约在一米七五左右,身体比较魁梧,微胖。

这条红色手绳没有任何欣赏价值,正常男人也不会戴这种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手绳对绑匪有特殊意义。

梁萌芽仔细看着视频,试图再找出什么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来。

面包车从菜市场方向一路驶来,直接停在了赵瑞身边并劫走了他,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这证明绑匪不是盲目地选择下手目标,他们肯定知道赵瑞的身份,并默默观察过赵瑞的生活规律。

“车牌号查了吗?”

如梁萌芽所料,宋银银的搜查结果是,“查了,是套牌车。”

结合绑架目的,一般有两个,一个是图财,一个是寻仇。

蔡萌芽仔细看过,赵祁山家并不是一个十分富裕的人家。

因为与妻子很早离婚,赵瑞一直由他奶奶抚养照看。

也就是说,一家三口的生活开支,全靠着赵祁山一个的医生工资。

如果绑匪单纯的是为了钱,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富裕家庭的孩子下手。

而且现在距离绑架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如果绑匪们要钱,他们应该早就打电话过来了,不应该迟迟拖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如果不是为了钱,绑匪是为了什么?

是绑匪和赵祁山有什么私人恩怨,绑匪故意绑走他的儿子报复他?

还是赵瑞在学校欺负了什么小朋友,小朋友的亲人借此为自己的孩子出气?

亦或是跟孩子的奶奶有什么关系,人家故意劫走她的孙子?

如果是跟找赵祁山有关,结合他的职业,会不会是什么医疗事故引发的寻仇?

如果是跟赵瑞有关,那近期他跟哪个小朋友有矛盾到不惜家长要靠这种方法解决问题?

如果是跟赵瑞的奶奶有关,那绑匪又会是谁呢?赵奶奶无工作,也无朋友,她会跟什么人结仇呢?

蔡萌芽越想越觉得头疼,也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这么多事挤压在一起她不知道先忙哪个好。

(102)您要不要这么重视啊

蔡萌芽这边忙的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可秦澍阳这边却悠闲的不得了。

不是他工作上没事,相反他的行程排的很满很满。

但今天早上开完例行的早会过后,他就让陈丽莎将今天所有的事都推掉了。

开玩笑,今天晚上要去蔡萌芽舅舅家吃饭,那些工作上的小事怎么能和这件大事相提并论?

“走,我们去茉莉花商场。”

陈丽莎不明所以,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老板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只需要无条件执行就行了。

聪明能干,善解人意,这一直是陈丽莎的两大优点。这可能也是她干了这么久没被秦澍阳换掉的原因之一。

两人一起来到了茉莉花商场的男士服装区。

“丽莎,今天晚上我要去蔡萌芽舅舅家吃饭,你觉得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合适?”

明明自家衣柜放满了各大名师定制的衣服,但秦澍阳还是觉得没一件适合他穿上去蔡萌芽舅舅家。

陈丽莎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秦澍阳,就是去吃个饭而已,他还特意过来选衣服?这还是她那个遇到任何大事都不慌不乱,从容镇定的秦大boss吗?

“额”陈丽莎手为难的在一排排衣服中游走着,她能做一手漂亮的销售预测ppt,也能做一手完美的公司财务报表,但是说到选衣服,原谅她真的不是个高手。

“秦总,如果只是普通的家宴,我觉得你穿的随意一点就行了。不用太隆重,隆重了反而到时候放不开。”

陈丽莎小心窥视了一眼秦澍阳,她们老板的身材是公认的衣服架子身材,他穿什么衣服都感觉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再加上他那张宛若明星版的脸,她觉得他真的没有必要为穿什么衣服而发愁。

回想过去,他出席各种重要酒会,商会,乃至什么重要媒体采访,他似乎都没在这个问题上重视过,现在也大可不必。

不过,看秦澍阳这一脸紧张的样,想必她的劝说根本无用。

不是她是下属的原因,而是这件事是跟蔡萌芽有关。

这个世界上,但凡是跟蔡小姐有关的事,哪怕再小,在秦澍阳那都大过天。

跟在秦樹阳后面做事好几年,若这个小道理她都不懂,她那真的就愧于站在秦樹阳身边,自称是她的高级秘书了。

“说的很对,但是我第一次和她家人见面,总不能一点也不收拾吧?”

秦澍阳觉得这第一印象很重要,他才不要在第一次跟蔡萌芽的家人见面时就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虽然他对自己很自信。

“行吧,那这件?”陈丽莎挑了一件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和秦樹阳气质很搭的衣服。

头疼啊,她能申请回去做报表和写报告吗?替男人挑衣服这件事,真的不在她的专业范围之类。

“不行,颜色太艳。”秦樹阳仅是瞄了一眼,就否决。

旁边的女售货员也凑了过来,“那这件呢,先生?”

这次,秦樹阳嫌恶的眼神更重,“不行,太花哨了。”

一套衣服反反复复挑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有一件入了他的眼,陈丽莎刚在心里心里感叹这趟痛苦的旅程总算完了,自家老板又发话了,“好了,现在我的衣服选完了,该给蔡萌芽舅舅舅妈买礼物去了。”

吃个饭而已,我的秦大总裁,您要不要这么重视啊?

你可知道,这一上午我接了多少找你老人家的电话?你可知道,因为你临时改计划,我的工作又要变的多难做?

很显然,秦樹阳应该是不知道的。他的心里眼里都是蔡萌芽,哪里有空顾及的上她这种心酸打工仔的感受?

挑个礼物又是挑了半天,秦樹阳不是嫌太寒酸,就是嫌不实用。

陈丽莎想起以前,有客户过生日啊,结婚啊,孩子满月酒啊,她请教买什么礼物送过去的时候,他可没有现在这么认真,只是一句,你看着办吧。

果然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待遇。

看着秦樹阳一副认真挑选一副认真询问售货员的样子,陈丽莎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羡慕蔡萌芽能得到她们老板如此真心对待,要是她,身边有这么一个优质的男人喜欢她,追求她,她早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感情这回事,不是当事人,谁也说不清。

(103)这女人一看就是用心不良

“队长,颜丽这边有个发现。”宋银银推门而入。

蔡萌芽撑着头,正在想事情。闻言,撇眼看过来。“什么发现?”

现在岳珊珊的案子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就是颜丽了,但是捉人要拿证据。没有证据,她们就是再确定也没有用。

“医院那边显示,颜丽四天前做了流产手术。”

蔡萌芽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颜丽有男朋友吗?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宋银银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查到颜丽怀的是谁的孩子,不过她让医院那边帮忙查了,和颜丽一起去医院做手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占萍。

这也说明了一点,颜丽和岳占萍私底下关系应该不是表面的那般简单普通。

两人大概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以及真实身份。

“颜丽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特别走的近的男性朋友。不过我听刘悠然说过,她说颜丽看张远方的目光很不一般,她怀疑这两人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

张远方?蔡萌芽想到颜丽微博上曾经发过的一段话。所以,颜丽喜欢张远方?而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张远方的?

“如果颜丽做过流产手术,那么她就不存在生理期了。也就是说,她说谎了。”

蔡萌芽分析着颜丽曾经说过的一段供词,她说在十二点十五分时上楼找岳珊珊是因为自己生理期来了,需要问她借那个东西。

刚做完流产手术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存在生理期呢?所以,颜丽在这一段供词上说谎了,她上楼根本就不是为了借什么东西。

宋银银点头,附和她的话,“是的,另外岳珊珊手机元初也尝试着定到位了。”

“在哪里?”蔡萌芽原本对手机这块都不抱希望了,宋银银的话无疑又点燃了她的希望。

“在海盐垃圾站。我让交通部方面的同事调取过附近的摄像头,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手机应该是被凶手从金柏别墅带出,丢到了某个垃圾桶,然后一起集中被运送到了垃圾压缩中转站。”

宋银银一边汇报着调查结果,一边加入自己的分析在里面。

蔡萌芽关注的是手机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技术部方面有没有查到手机里面有什么?”

宋银银依言回道:“暂时没什么发现,不过他们会继续查,有什么重要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手机这一线索算是又断了,宋银银原本以为听到她的回答,蔡萌芽会很失望,结果她的眼睛依然亮亮的,“银银,你去让技术科查一下手机上有没有颜丽的指纹。”

宋银银先是不太明白,后反应过来,“哦,队长,我知道了,如果凶手是颜丽,她一定碰过这手机,还把这手机带出了别墅。”

是的,蔡萌芽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有个很凑合的事,她直到现在才想起,那就是岳珊珊和颜丽用的是同一款手机。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颜丽抽下了岳珊珊的手机卡冒用了她的手机,她们是发现不了的。

这样一来,她也就成功的将手机带出了别墅。

“除了指纹,银银,你这边再辛苦一点,调取别墅周边的各个有垃圾桶的地方,看能不能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好的。”

宋银银领命走了没一会,唐杰和元初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跑到蔡萌芽这边来报告情况了。

“岳迪迪当时确实有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是岳珊珊介绍的,是她大学时候的学长,叫罗文武。”

“我们也找到这个叫罗文武的谈过话了,他说他喜欢的人一直是岳珊珊,之所以跟岳迪迪在一起是因为不忍心拒绝她当时的好心撮合。”

“岳迪迪坠海当天,因为喝了点酒,感情有点没受控制,所以亲了岳珊珊,而这一幕正好被岳迪迪撞见了。”

“他不想伤害这个善良的姑娘,岳迪迪出事后他也一度很自责很忏悔。因为这件事,后来他跟岳珊珊也就没再联系了。现在的他已经结婚生子,生活的很幸福。”

蔡萌芽根据他们所说的,总结出了一点,“也就是说,岳迪迪的死确实跟他们俩有关系。”

唐杰点头,“是的,岳珊珊明知道罗文武喜欢她,还把他介绍岳迪迪,这女人一看就用心不良。”

(104)是不是已经查到凶手是谁了

在没这么深入调查之前,岳珊珊给他们的形象一直是非常正面的。

她这么年轻漂亮,事业有成,还没结婚还没生子就被别人结束了生命,他们即使作为外人也会为她感到非常惋惜。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岳珊珊并不是表明上那般美好。

如果不是岳珊珊私底下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她就不会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你们今天上午辛苦了,先去吃个饭,下午的任务我稍后再告诉你们。”

蔡萌芽能看出大家都很累,但是手头上目前有两个案子,她就是再想体恤下属也无能为力。

唐杰和元初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沈局又分配下来一个五岁儿童被绑架的案子。

虽然眼看着美好的周末时光又要泡汤,但他们一点也没有埋怨之情,全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一埋怨改变不了现状,二他们不是第一天上班,这种工作模式早就适应,三从他们选择做警察的那一天,就想过这其中的艰辛。

“好,那我们先去吃饭了。”这一上午忙乎,还别说,他们的肚子真的有点饿了。

看着这个点,正好是警局食堂开饭的时间。虽然局里伙食不比大饭店大酒店里好吃,但勉强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

临走时,元初关心的问了句,“队长,你吃过了吗?”

蔡萌芽挥挥手,“没胃口,你们吃你们的吧。”

蔡萌芽就是这样的,每当想案子想的入神亦或案子没破的时候,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就跟患了病似的。

这种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精神固然是好,可是身为下属的元初并不赞同。

你看他们队长身材好归好,但真要细致看,简直太瘦了,瘦的那胳膊那腰都跟一只手能圈住似的。

“队长,我们知道你是在为案子的事烦心,可是饭还是要吃的,没胃口也要吃两口,不吃好饭怎么跟那些罪犯斗?”元初看不下去的劝说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队长貌似还有轻微的胃病吧。都有胃病了,那饮食还不得正常点?非要弄的小病转成大病,她老人家才会得以重视?

蔡萌芽知道元初是关心她,她并不是那种冷酷无情,任何好意都不领的人,只是她真的不觉饿,也没什么胃口。

所以,她依然将视线集中在自己电脑上,“不用管我,我饿了自然会去吃,你们赶快去吃你们的吧。事情很多,你们下午估计会更忙。”

蔡萌芽是个非常执拗的人,她要不想做一件事,任谁来了都无法更改。

元初自知这个道理,所以见劝说无果,他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赵瑞那边依然没有电话打来,倒是岳珊珊这边有了好几项重大突破。

首先,技术科在岳珊珊的手机上确实发现了颜丽的指纹。

其次,宋银银查到颜丽所住小区的垃圾正好是集中运到海盐垃圾站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颜丽曾在网上秘密购买过麻醉剂。

凭这三点,其实他们已经可以抓人了,就算不能抓人,至于也可以把人带回警局询问一番的。

但蔡萌芽没有立即下达抓颜丽回来的命令,而是让宋银银依次通知案发当晚所有人到金柏别墅去,也就是岳珊珊案发现场。

宋银银办事还是非常有效率的,下午两点,蔡萌芽驱车赶到金柏别墅时,所有人都到齐了,包括岳占萍。

大家都不知道蔡萌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隐约都猜到这肯定是跟岳珊珊遇害一事有关。

“蔡队长,是不是已经查到害死珊珊的凶手了?”蔡萌芽一走进去,张远方就拥了过来。

在这几人当中,只有他对岳珊珊的死好像最为在意,最为关注。

其他几人

蔡萌芽不露痕迹的在其余几人脸上扫了扫,刘悠然的表情最冷漠,严凌风把头低着,具体表情看的不是很真切,颜丽很坦然的坐在一旁。

至于岳占萍,不安的眼神一直在某人身上打转。

这个某人当然是颜丽,只是面对她担忧的目光,颜丽并没有回应。

也许是碍于他们在场,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105)你乐意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吗

到了这个份上,蔡萌芽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她点点头,走到人群的中央,“没错,我们已经查到谁是杀害岳珊珊的凶手了。”

说这话时,她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颜丽。

后者并没有预期的一脸的不安和恐惧,相反她还是跟她进来时看到的一样,很坦然,好像对未知的一切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倒是岳占萍,颤抖着嘴唇,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用自己的命去换颜丽的命。

“是谁?”张远方抓着她的衣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蔡萌芽示意他稍安勿躁,“张先生,你先到沙发上坐着,凶手是谁,以及怎么犯罪的,我自然会一一说来。”

张远方听话的走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一直没抬头的颜丽勾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

颜丽,你清醒吧,张远方的心里除了岳珊珊是住不进去任何人的,哪怕你为他丢掉贞洁,怀了孩子,哪怕岳珊珊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人家还是只在乎她,只喜欢她一人,而你颜丽什么都不算。

蔡萌芽环视了一圈大家,先是把目光定在了严凌风身上,“严凌风,岳珊珊生日那天,你买了烤鸭带过来是吗?”

严凌风见话锋第一个转向自己,他楞了两秒,才迟疑的点头,“是的,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岳珊珊的死跟他买来的烤鸭有什么关系吗?他可以对着上天发誓,他可什么都没做。

本来就是嘛,他对岳珊珊的感情虽然没有张远方那般深沉,但至于也是有的,她干嘛要害她呢,这于他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嘛。

蔡萌芽才没空理会了他此时的内心活动,“那你记得当时是谁装盘的吗?”

在几个人的问话中可以得知,除了这个烤鸭,其余东西大家和岳珊珊都吃了。

所以蔡萌芽有理由怀疑,颜丽是在烤鸭中下的安眠药。

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她故意在盛粥的碗里也撒了安眠药的粉末。这样一来,大家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凶手是在粥里下的毒,而不是其他食物上。

严凌风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还是听话般的回忆当晚的场景。他记得他买来烤鸭后,是颜丽装的盘。没错,是她把烤鸭拿到厨房后面装的盘。

当时他还稍显奇怪,心想这种事不应该是岳占萍做的事吗?她平时很少表现的这么主动,这么勤快的。不过想来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见蔡萌芽刻意的问起,他心下一惊,岳珊珊的死跟颜丽有关?

他开始生起了跟刘悠然一样的想法,难道岳珊珊不是被溺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是颜丽。”想到毒死两个字,严凌风看颜丽的目光变得不是一般的深沉。

如果他的假设成立,颜丽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岳珊珊的凶手。

这么美丽娇小的女孩居然是杀人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

听到预想中的名字,蔡萌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颜丽是趁着到后面装盘的时候将安眠药下到了烤鸭里。

因为所有人中只有岳珊珊一人吃了烤鸭,所以当晚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异状。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颜丽也不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她反驳,狡辩,试图替自己辩解,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还显得自己狼狈。

她只是好奇,这位美丽的女警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已经掌握了她作案的全过程了吗?

如果是,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小看她了。

见蔡萌芽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很久没再开口,张远方又忍不住的追问道:“警官,到底谁才是凶手,你能不能不要再卖关子了?”

刘悠然似乎是百忙之中抽空赶过来的,她一边看着手机时间一边不耐烦的同样催促道:“是啊,警官,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倒要看看这个陷害我的凶手到底是谁?”

她始终介怀着自己耳环被凶手故意丢在案发现场这一茬。

本来就是嘛,你乐意自己被凶手扣上杀人犯的帽子吗?

蔡萌芽清晰的看着每个人的反应,她缓缓开口道:“凶手就是她,颜丽。”

(106)因为这样更容易暴露自己

蔡萌芽目光笔直的落在颜丽身上,其他几人也跟着纷纷把目光移到沙发处的某个身影上。

只是有别于蔡萌芽的目光,大家的目光都充满着不可置信和不可思议。

按照大家的看法,刘悠然怀疑的人是张远方,张远方怀疑的人是严凌风,严凌风怀疑的人是岳占萍。

反正怀疑来怀疑去,几乎没有一个人怀疑过颜丽。

为什么?

因为颜丽是岳珊珊最好的朋友,她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好的就跟亲姐妹一样。

回忆过去,两人没有为一件事,红过脸,拌过嘴,更别说吵架冷战什么了。

料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最不可能杀岳珊珊的那个人却恰恰就是杀害岳珊珊的凶手。

“颜丽,珊珊真的是你杀的吗?”尽管不该质疑警方的调查结果,但张远方还是不相信的与当事人确认着。

他双手紧握着颜丽的胳膊,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弄疼她的摇晃着。

张远方用的力气很大,颜丽即使再想忽视,胳膊上的疼痛还是清晰存在。

其实最让她疼痛的不是胳膊,而是张远方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对岳珊珊的爱,也充满了对她的质问。

她紧抿着嘴,不说话,默默承受着来自身体和心里的双重疼痛。

张远方啊张远方,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你可知那天晚上与你沉沦的人是我?你可知我的肚子里曾经怀过你的孩子?

“颜丽?蔡队长,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那天晚上颜丽不是跟刘悠然同住一个屋吗?如果颜丽作案,刘悠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严凌风提出质疑。

张远方也跟在后面质疑道:“是啊,你们不是说珊珊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到五点吗?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接了珊珊的电话去她房间找她的时候,碰到过刘悠然。如果那个时候颜丽不在房间里,而是在作案,刘悠然不可能不会发现。”

关于这个,蔡萌芽当然是一早就思考过,她不慌不乱的解释道:“你们还记得在你们斗地主的时候,也就是岳珊珊上楼没多久的后,颜丽曾经上过一次楼吗?”

这次说话的是刘悠然,“记得,她说她找珊珊借个东西,很快就下来,我们大家就等了她一会。”

蔡萌芽:“一会是多久?”

颜丽给的口供是七八分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故意缩减的可能性。

刘悠然歪头想了一下,“大概十分钟左右吧。”

她记得,期间她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后刷了一会微博,这加起来的时间她估摸着起码也有十分钟。

“大家不好奇在这十分钟内,颜丽做了什么吗?”

因为在医院查到颜丽做了流产手术,所以她说的那个上楼问岳珊珊借女性用品的口供已经不攻自破。

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约而同的露出疑惑的表情,“做了什么?”

“岳珊珊的尸检报告显示,她的手脚在死之前至少被捆绑了四个小时以上。结合她的死亡时间,在十二点钟到一点钟的时候,有人进她屋捆绑了她的手脚。这个人不用我再详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十二点钟到一点钟的时候?那个时间点,去过楼上且有作案可能的人只有颜丽,张远方,还有岳占萍。

“我记得张远方期间也上过楼,你们怎么不怀疑是他?”刘悠然不明白这三人当中怎么就独独锁定了颜丽。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是,颜丽为什么要捆绑岳珊珊?

蔡萌芽知道这些人有很多很多疑问,她不介意一一做解答:“因为张远方从上楼到回来的时间太短,仅有两三分钟。两三分钟,他根本来不及捆绑岳珊珊。”

“那岳阿姨呢?她从岳珊珊上楼没多久后也跟着一起上楼了,要说捆绑时间,她的时间可是最为充裕。”刘悠然没有丝毫冒犯岳占萍的意思,她只是秉承着实话实说,相信她问的也是大家想知道的吧。

“是的,表面上她的时间是最为充裕,可是却是最冒险的。因为她不能掌控在她作案的时间,会不会有谁上楼来,更甚至于发现她的计划。再者,如果她计划了捆绑岳珊珊,她不应该选择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楼上的时候,因为这样更容易暴露自己。”

(107)那个东西叫麻醉剂

刘悠然思考了一圈她说的话,说的倒都在道理上。“那颜丽为什么要捆绑岳珊珊?”

这还真是问到关键问题上了,“因为”

蔡萌芽的目光再次落到颜丽的身上,“因为颜丽她要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严凌风皱起了眉头,是自己的理解力太低,还是这个警察说话太过高深,他怎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呢。

蔡萌芽微微一笑,听不懂没关系,请容她慢慢解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远方和刘悠然都曾提到过一点,那就是凌晨四点钟路过岳珊珊房间门口的时候,都听到了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刚开始我也不懂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捆绑岳珊珊,但后来我想明白了,她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十二点多的时候,凶手偷溜进了岳珊珊的房间。当时的岳珊珊因为食了安眠药,神智极其不清醒,甚至于已经昏迷了。凶手将昏迷中的岳珊珊放进了浴缸里,然后打开了淋浴头。”

“淋浴头的水开的很小,一直约过了四个小时左右,水才溢出水缸,漫过岳珊珊的头顶。”

“换句话说,凶手在凌晨四点钟到五点钟的时候即使不在现场,但照样可以做到溺死岳珊珊。”

“虽说岳珊珊是吃了安眠药,但凶手还是担心中途她会醒过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凶手用绳子捆绑了岳珊珊的手脚。”

在这里,颜丽其实遗漏了一点,那就是她捆绑了岳珊珊的手脚,却忽略了她的嘴巴。如果她当真半途中醒过来,她完全可以大声呼救。

严凌风等人听到她的解释,还是有疑惑,“可是我们早上看到珊珊的时候,她人并不是躺在浴缸里的,反而趴在洗漱台上的啊?”

说出疑惑的人是严凌风。

早上听到岳占萍惊恐的叫声之后,他们几个全都立即闻声跑了过去。

当时他们看的非常清楚,岳珊珊是半个身体跪在地上,半个身体趴在洗漱池的。

蔡萌芽这时候把目光投向了刘悠然,“因为凶手在岳珊珊死之后在你们发现之前又进了一次岳珊珊的房间。你们看到的现场是凶手已经移动过的现场。”

大家也跟着一起把目光转到刘悠然身上,严凌风再次问道:“如果颜丽是凶手,她中途离开房间,刘悠然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当晚在分配房间的时候,颜丽主动要求了和刘悠然同住一个房间。

刘悠然见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不得不开口说道:“我后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的很沉”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颜丽,似乎并不相信她就是凶手,更不相信自己曾跟个凶手睡在同一张床上。

“颜丽有没有出过房间,我并不知道。”她实话实说。

“不过”想到下午那个小女警查看她胳膊,她又继续接着说道:“不过我的胳膊上发现了一个针孔,不排除有人往我的胳膊上注射了什么。”

她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颜丽,只要一想到她曾经跟个杀人凶手睡在一起,她就感觉到一阵后怕。

“没错。”蔡萌芽十分感谢刘悠然这个时候的配合,“颜丽的确往你的胳膊上注射了东西,那个东西叫麻醉剂。”

众人惊了惊,麻醉剂,那东西就是他们再不懂,也知道它会让人陷入短暂的昏迷当中。

如果她对刘悠然使用了这东西,中途她不在房间,想必刘悠然也是毫无察觉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对刘悠然注射的就是麻醉剂?”岳占萍提出质疑,她恐怕是全场唯一一个不希望颜丽出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替她说话的人。

没有依据的话,蔡萌芽当然不会说,“第一,颜丽曾在网上秘密购买过麻醉剂和注射器。第二,我们在刘悠然胳膊上发现了针孔。第三,我们对别墅重新又仔细的搜索了一番,终于在楼下的草丛里找到了这个。”

蔡萌芽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证物袋里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个注射器。

这个注射器她们已经拿到技术科检验过了,里面残余的液体证实就是麻醉剂。

(108)恨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就算她给刘悠然注射的是麻醉剂又能怎样?那能说明珊珊就是她害死的吗?”岳占萍不甘心的垂死挣扎着。

明明种种证据指向的就是颜丽,但岳占萍还是不能接受。

偏偏全程,面对蔡萌芽的罪名指控,颜丽一句辩解都没有。

她多想她站出来开口为自己说上一两句。哪怕不能改变结局,但至少她努力过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一尊雕像坐在那里,没有表情,也不说话,仿佛大家讨论是一件跟她完全无关的事情。

蔡萌芽能理解岳占萍的护女心切,但做了错事就是做了错事。不可能因为这个人是她的女儿,就可以得到无罪赦放的特权。

“我们已经想办法找到了岳珊珊的手机,上面有颜丽的指纹。这说明那个偷走岳珊珊手机,并中途给张远方发信息和打电话的人就是颜丽。”

“还有,颜丽小说的最后章节清楚的描写了案发现场,这只有亲眼目睹过现场的人才能写出。再加上文风,作家账号和密码这两点,只有颜丽有可能作案。”

“最后,颜丽干嘛无缘无故给刘悠然注射麻醉剂。那是因为她要去岳珊珊的房间转移现场,销毁证据,为了怕刘悠然中途醒来发现,所以才这样做的。”

“结合这么多,难道还不能证明颜丽是凶手吗?”

蔡萌芽不仅仅是说给岳占萍听,更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

岳占萍何曾不知道人多半是颜丽害死的,正因为知道,所以她才那般急着替她承担罪名。

自从知道她是自己失散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她就想尽办法弥补那段缺失的亲情。

如果法律允许,她真的愿意替颜丽背负所有的罪名,哪怕这条不值钱的命给她,她都在所不惜。

“我承认你说的都有道理,但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颜丽为什么要杀珊珊?”

张远方始终不相信颜丽是凶手这一事实。

因为他认识颜丽也有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下来,不说多熟悉吧,但基本了解也是有的。

在他的印象里,颜丽是个非常内敛安静的女孩。平时看见个虫子就会吓得脸色苍白,这么胆小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再说了,珊珊和颜丽从小关系就好,她们既没有经济上的矛盾,也没有感情上的矛盾,颜丽为什么要杀珊珊?

颜丽为什么要杀岳珊珊,关于这一点,不仅是张远方想问的,也是其他人想问的。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照这位警察所说,凶手杀岳珊珊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事先就有了精心安排。

那么问题来了,颜丽对岳珊珊有什么恨,恨到必须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因为小说,因为你。”蔡萌芽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看张远方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颜丽喜欢他一事,更加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想来颜丽也真是可怜,暗恋一个人无果就算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流过的泪,受过的苦,他都不曾知道。

世界上还有比这还要悲哀的事吗?

“我?”张远方反指着自己,似乎听错般的确认道:“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小说,他尚可以理解。因为据他所知,颜丽也非常喜欢写小说,但在小说上的成就一直没有岳珊珊好。

如果她是出于妒忌,对岳珊珊起了杀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自古以来,女人因为嫉妒心,什么可怕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颜丽的眼睛轻颤了颤,看吧,张远方对她的喜欢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自己隐瞒功底太好,而是张远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她。

“这事当然跟你有关,小丽喜欢你十几年,还怀了你孩子知道吗?”没等蔡萌芽说话,岳占萍就控制不住情绪的朝张远方吼道。

无疑,她是恨张远方的。如果不是他,颜丽才不会陷入那么痛苦的境界。

四天前,她陪颜丽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她几次想找张远方谈话,想告知他颜丽对他的感情,以及孩子的存在,都被颜丽哭着拦下来了。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她等在手术门外,焦灼难安。她既心疼颜丽,又气愤张远方。

(109)如果时间能倒流

张远方震惊的往后退了两步,“孩子?什么孩子?”

他的表情十分迷茫,岳占萍的话无疑让他陷入了巨大的困惑当中。

颜丽喜欢他这个事吧,他不是傻子,他多少能感受到一点,但是他自认为他表达的也很清楚。

他不会喜欢她,他对她有的只有普通朋友的情谊。

在这个世界上,他喜欢的人是岳珊珊,且只会是岳珊珊。

岳占萍气红了眼,“你自己做的事,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远方愣了两秒,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难道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不是他以为的别人,而是颜丽?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张远方的心里翻滚。

那天晚上他喝的了很多酒,意识模糊之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依稀间,他好像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瘦小,抱在怀里就跟随时要逃走一样。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除了他,空荡荡的,没有第二个人。但床单上的那抹鲜红似乎在告诉着他什么。

他努力的想要查询那个女人是谁,但不管是餐厅那边,还是家里这边,都一无所获,无迹可寻。

想着本来也是酒醉之后所做的荒唐之事,张远方也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听岳占萍提及孩子,他不得不往那天晚上上面联想。

他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与女人有过多相处和接触。

哪怕对面坐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姑娘,他都会目不斜视的告诉对方,不好意思,请把你的衣服穿好,我对你没兴趣。

除了那天晚上,情绪低落加上酒精麻醉,他才和一个不知是谁的女人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

“是你?那天晚上在我家的人是你?”张远方又一次走到颜丽的跟前,迫使她的眼睛对上他。

同时他的视线又下意识的落在她的肚子上,他记得那天晚上他的确没做什么保护措施,所以这会儿她的肚子里真怀了他的孩子?

可他还是不明白,就算她肚子怀了他孩子,要怪要恨的人应该是他,这事跟岳珊珊有什么关系?

颜丽一直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岳占萍的话,张远方的眼神质问,还是让她一时间没忍住。

她鼻子一酸,感觉有泪意迅速从胸腔处涌上来,她拼命克制住。

“不要说了,也不要问了。没错,岳珊珊是我杀的。”

一直像个事外人的她,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说了她第一句话。

印象中,她的声音一直是温温的,脆脆的。

可此刻她开口,声音是沙沙的。虽然极力控制,但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有哭意。

听到颜丽亲口承认人是她杀的,张远方迎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过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愤恨的看着她。

一巴掌足以解恨吗?不。

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此刻毫无生气的躺在冷冰冰的冰柜里,他无论说什么她都再无回应,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凶手。

现在凶手的身份被揭晓,他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而只是轻轻的给了她一巴掌,这已经是他所做出最好的态度了。

张远方用的力气很大,颜丽很快便感觉到来自脸上火辣辣般的疼痛。

从前她不觉得张远方有多么爱岳珊珊,他可能只是因为一直得不到,自尊心受挫才会表现的那么喜欢她。

可是这一巴掌,清楚的告诉了她,他有多么的爱岳珊珊。

“张远方?你在干什么?”岳占萍冲了过来,她将张远方拽到一边,心疼的查看着颜丽的伤势。

颜丽明明脸上很疼,却故作没事般的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我杀了人,我罪有应得。”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对岳占萍说的,还是对张远方说的。

不管是对谁说的,都无所谓了,她已做好应对所有惩罚的准备了。

要问她后悔吗?好像并不后悔。

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再回到岳珊珊生日那天,她可能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吧。

“这事根本就不怪你,要怪就怪岳珊珊咎由自取。”

岳占萍此时无比痛心和自责。你说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察觉颜丽想要杀岳珊珊的心呢?

如果早一点察觉,她说不定就能阻止了,或者说她替颜丽去杀人了。

无论哪一种,都好比现在这一种吧。

(110)为什么要对她痛下杀手

“岳阿姨,你在说什么?珊珊可是你从小照顾到大的,她一直都把你当作第二个妈妈看待。现在是颜丽杀了珊珊,你为什么还那么护着她?”

张远方简直看不懂岳占萍的行为。

她一直在帮颜丽说话,还帮着她质问自己,到最后还说珊珊的死是她咎由自取。

她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颜丽对她下了什么魔咒?

这时候,难道她不应该是跟他站在同一战线,跟着他一起声讨颜丽的罪行吗?

是啊,她照顾珊珊从小照顾到大,她把她当作第二个妈妈看待,她何曾不是将她当作另一个女儿看待?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给迪迪介绍那么不靠谱的男朋友,更不该在他们交往中与那男人走的太近。

迪迪出事后,她一直劝服自己那就是个意外,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原本以为这件事随着迪迪的离去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日子如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过。

却不想,珊珊又把坏心思用在了颜丽身上。

占用颜丽的劳动成果,大言不惭的说那是自己辛苦大半年的作品。

抄袭颜丽的作品,事后一脸无害的说,她是在帮她宣传。

最过份的是,设计颜丽和张远方发生关系,怀上孩子,借此来威胁她做她幕后写手。

害了她一个女儿,又来害她另一个女儿,岳占萍还能拿出以前和颜悦色的态度对待岳珊珊吗?

不,她不是伟人,她的心胸没有那么开阔。

最主要的是,颜丽从小被寄养在别人家里,生活过的并不如意。

岳珊珊作为好朋友好闺蜜,没有真心待她就算了,还这么无情的伤害她。

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会大度的选择原谅,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颜丽是我的女儿,我护着她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你,岳珊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看清楚了吗?你知道她背后对颜丽做了多少过份的事吗?”

岳占萍心疼的抚摸着颜丽的脸,颜丽才做完流产手术没几天,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张远方怎么还忍心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你的女儿?颜丽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儿了?”

张远方先是看不懂岳占萍的行为,现在更是听不懂她的话了。

他和颜丽认识二十几年了,她的父母他都见过。

岳占萍说颜丽是她的女儿,她这是因为迪迪不在了心里受的打击太大,从而得了什么臆想症吗?

张远方的反应在蔡萌芽看来无疑是正常的,包括其他人也是。

她及时的给大家解惑道:“没错,颜丽的确是岳占萍的女儿。二十几前,因为家庭负担大,颜丽被家里人送走。而当时她的养母因为无法生育刚好抱养了她。”

众人看颜丽的目光开始带着点同情。因为据他们所知,颜丽下面还有个弟弟妹妹。

如果她的弟弟妹妹是她养父母亲生的,那么她这个养子在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那她为什么要杀姗姗?”张远方还是执着问着这一个问题。

无论是前面提到的孩子问题,还是现在的身世问题,这横竖跟珊珊有关系吗?颜丽为什么要对她痛下杀手?

蔡萌芽耐着性子重复,“我说了,因为小说,因为你。岳珊珊占用了颜丽的小说稿,还抄袭了她的作品。最后还利用你们发生关系的事威胁她替她代笔。”

张远方震惊的立即反驳,“这怎么可能?”

他认识的岳珊珊虽然有着常人受不了的大小姐脾气,但是她绝对不是她口中描述的那般虚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还有,她说珊珊利用他和颜丽发生关系的事威胁颜丽代笔。

难道那天晚上的事不是个意外,而是珊珊提前设计好的?

不,不可能。珊珊明知他喜欢她,她怎么可能设计他和颜丽睡在一块呢?

这一定是这个警察调查错了,他绝对不相信他心爱的女人会是这样的人。

蔡萌芽并没有刻意丑化他喜欢女孩的形象,而是她调查的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岳珊珊真的对颜丽做过这些事。如果你不相信我们警方的调查结果,你可以自己去查。相信以你张大公子的实力,要查到这些事非常简单。”

是啊,警察根本没必要杜撰这样的谎言来骗自己,可是料他如何也不能接受珊珊是这样的一个人。

(111)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张远方在心里痛苦了一番,才想起来关注一个重要问题,“那情人节那天晚上,是珊珊设计我和颜丽在一起的?”

关于这个,并不在蔡萌芽的调查范围之内,“这个就要靠你自己去调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岳珊珊是知晓的,甚至于她拿着这件事去威胁颜丽替她当枪手。”

是知晓的,却无动于衷,甚至拿那件事去威胁颜丽。张远方再次感受着来自心里的疼痛。

张远方,你就承认吧,无论你怎么做,在岳珊珊的心里都是没有你的一寸地方。

“那孩子”他把视线转到颜丽身上。

按理说颜丽杀了珊珊他应该是十分恨她的,但是在听明了颜丽杀人的原因后,他对她好像又恨不起来了。

尤其是现在知道自己曾跟她发生关系,她还怀了他孩子后,他对她的感情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孩子?颜丽苦涩的一笑。讨论了这么久,他终于知道关心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可是要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孩子早就四天前就化成一摊血水了。

不是她心肠狠毒,而是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只会是个错误。

既然明知道是个错误,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及时纠正呢?

“据我们调查,孩子在四天前已经被打掉了。”回话的是蔡萌芽。

张远方接受的打击是一个接一个,“为什么要打掉?”

虽然他不喜欢颜丽,但是那孩子身上毕竟也流着他一半的血,她在决定是留是打的时候,难道不应该遵循一下他的意见吗?

颜丽觉得他仿佛问了一个非常搞笑的问题,“不打掉,难道你会认这个孩子?”

颜丽不是没想过将孩子的存在告诉张远方,只是每次当她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张远方总会反复的提及到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是岳珊珊。

这些年来,她在张远方那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询问岳珊珊喜好,监视岳珊珊行踪的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当然不会。”张远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

他喜欢的人是岳珊珊,他怎么可能认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呢?

他之所以这样问,只是觉得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在处理它之前,是不是应该慎重?而且作为男方,他是不是有权知道?

明明是个很令人心碎的答案,但颜丽却突兀的笑了,仿佛这个回答早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既然不认,我留它做什么?”

颜丽此刻是在笑,可是这个笑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扯出来的。

事实上,在感觉到那个孩子从自己身上流走的时候,她心里不知道有多疼。

多年的暗恋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心里怎能不疼?

是啊,既然不认,留着它做什么?张远方感觉自己问的话简直就是废话。

他现在的心情啊,怎么形容呢?乱糟糟,非常乱糟糟。

蔡萌芽是比较同情颜丽的。

试想一下,一个抱养的孩子,在养父母家享受着各种不平等的待遇。

成年后好不容易有个爱好为此努力奋斗时,努力成果却被最好的朋友霸占了。

还有喜欢的男人眼里永远看不到自己。

种种不幸,全都落到她一个人身上了。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忍受不了这一切开始奋起反抗。

可是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不美好,也不管岳珊珊有多么可恨,她杀人终归是不对的。

所以心里尽管是同情她的,但是作为一个警务人员,蔡萌芽还是有义务要逮捕她的。

颜丽依法被带回了警局,对自己的犯罪行为,她全部供认不讳。

岳珊珊案子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

唐杰和元初那边下午去了赵祁山所工作的医院。

根据他们的调查,赵祁山在市一院是副主任医师,医术非常精湛,很多人都送来锦旗感谢。

他们查了他在医院工作五年以来所有主刀亦或参与的手术纪录,诊治纪录,在他的身上没有发生一起医疗事故。

问及他在医院的同事关系,大家都说赵祁山性格非常温和,跟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工作五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没跟任何人起过矛盾和争执。

赵祁山的性格确实非常温和,蔡萌芽通过跟他短暂的对话和接触就能判断的出。这种性格的人,有仇人的几率不是很大。

(112)他是小孩子吗要我管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蔡萌芽正在办公室里写结案报告,施洁就偷溜了进来,并跟她挤眉弄眼,“我刚路过门口的时候,可是看到了秦澍阳的车哦。”

蔡萌芽头也不抬,“那又如何?”

她知道秦澍阳的车就在门外,因为十分钟前,他发了信息给她,而她仅是瞄了一眼就将手机随意的丢到了一边。

施洁惊讶于她的反应如此之平淡,“他跟我说了,你要是再不出去,他不介意到你的办公室坐坐。”

蔡萌芽顿了顿,这个点,全局的人都在呢。秦澍阳要是真的突然闯进来,估计有一万只八卦的小眼神都要尾随过来。

“你跟他说,我很忙,请他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蔡萌芽猜不准他会不会真的下车进来,毕竟秦澍阳的行事风格从来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施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们真搞笑,我又不是你们的传话筒,有什么话你们自己去说。”

秦澍阳让她传话就算了,看在自己男朋友事业有望让他投资,并且他本人长的很帅的份上,这种跑腿的事她自然还是比较乐意做的。

至于蔡萌芽这边,她才不要没事给自己找事,淌这趟浑水。

什么我很忙,请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听听?这样的话能传吗?秦澍阳当场还不得用眼神杀死她啊。

所以,她拒绝给蔡萌芽传话,尤其是这种听着就让对方一万份不舒服的话。

蔡萌芽也不废话,“那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她没说假话,她这会真的忙着呢。所以,她想要来找她谈什么闲话,开什么玩笑,对不起,她只能无情的将她轰出去了。

施洁撇了撇嘴,这个丫头,自从当了刑侦队队长后,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不是,萌芽,你是不是忘记我爸今天叫秦澍阳上家吃饭了?”

施洁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件事,虽然她觉得以蔡萌芽的记忆她不可能不记得。

蔡萌芽当然没忘记,不仅没忘记,她还记得很牢呢。

这也正是秦澍阳车和人为什么同时出现在警局门口的原因。

人家说了,我奉你舅舅之命,跟你一起去他家吃饭。

言语之间,听着非常寻常是不是?

可是聪明如蔡萌芽,怎会参透不出这里面的威胁之意?

他的意思很清楚,你舅舅让我和你一起去吃饭,你不去,就是在违抗他的旨意,到时候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怪罪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没忘记,等我忙完了就过去。”蔡萌芽抽空回复某人。

现在时间才五点半而已,等她忙完了再去也不迟。

关于今晚的饭局,她仔细考虑过了,她还是得去。

当然了,跟秦澍阳的威胁无关。

主要是,她得监视秦澍阳的一举一动,乃至一言一行。

可以想象,如果她不在,秦澍阳在舅舅面前会怎么渲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白的说成黑的,方的说成圆的,没有关系说成有关系,秦澍阳绝对有这样的本事。

施洁摇头,一副这孩子没救的模样。

工作,工作,她的眼里难道就只能看见这两个字?

她也不想想,她都三十岁的高龄了。用难听一点的话说,就是所谓的高级剩女了。

这个时候,她首当考虑的问题应该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而并非工作。

不过蔡萌芽那执拗的性格,她爸爸劝说都无用,更别说同为小辈的她了。

“那”施洁朝办公室外方向努了努嘴,“那秦大总裁你不管了?”

哎,能把秦澍阳那样的大人物晾在门口,理也不理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蔡萌芽了。

也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要是其他女人,分分钟就扑过去了。唯恐扑晚了,给别人抢去了。

“他是小孩子吗?要我管?”

秦澍阳,秦澍阳,她是收了秦澍阳什么好处吧,要不然嘴里怎么三句话都不离一个秦澍阳?

蔡萌芽写个报告,几次思路被打乱,颇有些恼了,“我说,施大小姐,你还有没有事?没事回自己办公室去。”

她又没说什么,她怎么就这么不耐烦的样子呢?

施洁听话的离开,不过离开前她不忘又提醒道:“我先下班了,现在快五点四十了,你记得早点来我家哦。”

(113)致我最亲爱的读者

施洁前脚刚走,宋银银就跟着走了进来。

“怎么了?”蔡萌芽对宋银银的态度要好点。

因为这孩子知道她不喜欢讨论八卦之事,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

所以,一般她找她,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队长,你现在有空吗?”宋银银抿了抿嘴,一副想说又犹豫着该不该说,要不要说的模样。

蔡萌芽将身体调向她站着的位置,“在写岳珊珊案子的结案报告,不过,你要有事可以直接说。”

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蔡萌芽都非常讨厌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深知她这种性格的宋银银,当然不会明知她讨厌还故犯,“就是”

她把手机递到她跟前,“就是颜丽在微博里发了一篇文章,许多人都在转载,你要不要看看?”

蔡萌芽虽然忙,但是看一篇文章的时间还是有的,她把手伸过去,“拿来。”

她觉得这篇文章肯定不是普通的寻常文章,要不然宋银银也不会特意跑过来说,更不会强调许多人在转载。

她想起她和原木生最后一次见到颜丽的时候,就正好撞见了她在写什么,会是写的这篇文章吗?

蔡萌芽眼睛扫向手机。

颜丽的微博名叫美丽花一朵,头像也是一朵艳丽盛开的花。

这篇被宋银银说到的文章,叫致我最亲爱的读者。

“亲爱的读者,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用笔勾勒你们喜欢的故事与爱。

可是事与愿违,我可能要与你们分别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与你们见面之际,我有个故事想分享给你们听。

你们要是有闲散的时间,就来听一听。如果没有,就算了。

故事的主角是个女孩,她长得既不高也不白。

她从小出生在一个很不富裕的家庭里。

在她不足一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又怀孕了。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无奈之下,她只好被送人了。

当然了,条件不好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是当时她的爸爸不是她的亲爸爸。她的妈妈在嫁给她爸爸之前,就已经怀了她。

说真的,她不怪那个男人,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伟大到可以替别的男人养孩子。

女孩被送到了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里生活。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确享受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她的新爸爸新妈妈非常宠爱她,每天抱着她都会用自己的脸紧贴着她。

她以为这种快乐的时光可以维持很久,却不想弟弟妹妹的出世,让她从一个人人关注疼爱的存在变成一个可有可无,无人问津的存在。

即使这样,她也没对任何人产生怨恨心理,相反她一直很感谢新爸爸新妈妈。

因为她们,她才有了家。

女孩一天一天长大,在此之间,她交了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她们一起同桌,一起上课下课,一起拉手去上厕所,一起去小卖铺买零食吃。

有一次女孩饭票丢了,中午没饭吃,是她那个朋友分了一半的午饭给她。

从那以后,女孩便是心里默默地发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她都会将对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后来,女孩又认识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是她好朋友的追随者,守护者。

对方长的很帅,为人也很温柔亲和。女孩在与他的接触中,渐渐喜欢上了他。

但鉴于好朋友,她只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很快的,她们三个上完大学,毕业出来工作。

女孩进了一家公司当销售,好朋友有幸进了一家出版社当编辑。男孩呢,进了自家公司,从最基层的小职员开始做起。

刚开始,日子过的倒也平静。

工作的时候,三个人各自忙自己的。闲暇的时候,三个人会一起约着吃饭,唱歌,看电影。

男孩非常喜欢女孩好朋友,每次见面都表现的非常殷勤,但面对他的频频示好,好朋友总是反应平平。

问及好朋友对男孩的感情,她态度含糊,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反正给人就是一副吊着的感觉。

然而经过几年的相处,女孩发现她对男孩的感情不仅没有消失,相反越来越深。

她十分痛苦,不知如何是好。说,怕影响与好朋友之间的感情。不说,自己心里又难受。

(114)我本将心照明月

这种痛苦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很久。

直到y先生的出现,让女孩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y先生长相俊逸,为人处事非常有礼貌,有书生气。他的出现,似乎引起了女孩好朋友的一丝好感。

好朋友会有意识无意识的在她的面前提起y先生,还问她,他们如果在一起合不合适?

女孩心里无比窃喜,因为如果好朋友喜欢上y先生,她在男孩面前就有机会了,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喜欢男孩了。

所以,她在好朋友面前替y先生说了很多好话。好朋友也如她所期望的,开始拒绝男孩的邀约,反跟y先生越走越近。

这样的局面让她越来越欣喜,她无数次躲在家里的镜子面前,模拟怎么跟男孩表达自己的情谊。

只是每一次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告白的时候,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打断。

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暂时也无暇顾及到自己的感情。那就是她无意间在爸爸妈妈门口,偷听到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一秘密。

任何正常人,突然得知自己只是抱养的孩子这一消息后,大概都会崩溃,接受不了吧,女孩自然也是如此。

她偷拿了爸爸和自己的头发去医院检验,结果告诉她,她和一直跟敬重的爸爸妈妈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那一刻,她非常难过,也终于知道了爸爸妈妈为什么从小不喜欢她,对她那么冷淡的原因了。

很不凑巧的是,那段时间,女孩工作又很不如意,老板每天看她的目光都色眯眯的,出去见客户更是恨不得将她脱光了洗干净送到对方的床上。

女孩无奈之下,又换了一份新工作。而好朋友那边辞掉了出版社工作,开始成为一个职业作家。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生活圈变了,还是接触的人不一样了,女孩和好朋友的社会观还有价值观渐渐出现了分歧。

不过多年的朋友感情,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打破的。

虽说看待事物的眼光变得不一样了,但在遇到开心的事时,想要第一个分享的人还是对方。遇到难过的事时,想要第一个倾诉的人也是对方。

女孩第二份工作还行,就是工资略低了些。好朋友于是提议,问她要不要一起写小说,她可以帮她递稿子给熟识的编辑。

女孩本身很喜欢看小说,上学的时候文笔又很可以,所以就试着写了一篇稿子。没想到这篇稿子,居然帮她赚到了一千块的稿费。

后面她又陆续写了几篇,收获都很不错。不过她写的都是短篇,这时候好朋友又提议她要不要写长篇。

她对好朋友非常信任,除了爸爸妈妈,她把她当作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可正是因为她的信任,她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的背叛。

她花了无数个日夜,耗尽了不知道脑细胞写出来的东西被占用了。

没错,被她最好的朋友占用了。

当她想要问清楚是什么情况时,好朋友只是解释是出版社那边署错了名。

她没多怀疑,然而当她再一次交稿子让好朋友帮忙查看修改的时候,稿子再一次被占用了。

这一次,面对询问,好朋友直接撕破脸皮承认,她是故意的,还一点也不愧疚的说是在帮她。

那时候,好朋友在网上的名气要比她大,读者也比她多,所以,挣的稿费自然也比她多。

好朋友以所得稿费分她一半用以开花店收买了她。当时为了不被养父母看不起,女孩即使心里委屈,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屈服了。

可是第一次背叛之后,紧接着就是好朋友的第二次背叛。

她私下在其他网上发表的小说又遭遇了好朋友的抄袭。

面对读者质疑的声音,好朋友一点也不承认自己的抄袭行为,甚至故意煽动舆论说她在蹭热度。

朋友十几年,她们的友谊终于因为这一件事开始出现了决裂。

再来说男孩那边,男孩越来越优秀,在自家公司一路晋升为主管,人也出落的越来越成熟。

女孩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她知道他就是她的魔咒,这一辈子都逃脱不开来。

可是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115)但愿她有个非常完美的人生

即使女孩拒绝了男孩无数次的示好,告白,即使女孩身边已经有了了y先生,男孩依然没有死心,甚至越挫越勇。

在爱情里,他们一样的固执,也一样的悲哀。

故事到了这里,大家估计都听乏了。

如若你不想听,不怪你。如若你还有闲暇心情和闲暇时间,就且继续听下去。

女孩失去了好朋友,喜欢的人又爱而不得,曾经最亲近的爸爸妈妈又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仿佛是一夜之间,她从一个非常幸福的人变成了一个非常可怜的人。

是的,非常可怜。生病动手术住院,无一人照顾看望。

养父养母工作太忙,又觉得是个小手术,在手术结束后待了一小会就离开了。

弟弟妹妹因为出去旅游了,不在家。就是在家,她们从小与这个姐姐关系淡薄,也不会过多照顾。

在自己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是一个叫迪迪的姑娘温暖了她。

迪迪是好朋友的堂妹,因为好朋友的原因,她们自然也是从小就认识,还有迪迪的妈妈,好朋友的表姑,岳阿姨。

在自己生病住院,伤心难过的时候,是她们一直陪伴着她,照顾着她,温暖着他。

可就是这两个她以为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却不想,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女孩根本不能原谅那个被她喊做岳阿姨的女人。

从小狠心丢弃自己孩子,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可原谅?

可大概是真的出于无奈吧,女人一直为当年的事道歉,忏悔,弥补。

女孩心渐渐软下来,母女三人相认后,迪迪便把女孩当做亲姐姐一样来看待,女孩也与迪迪建立了深厚的姐妹情。

然而,不曾想,一场意外无情的夺走了迪迪的生命。

女孩生命中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温暖再次消失。

她很难过,尤其是得知迪迪的死跟好朋友有关时,她对好朋友就更恨了。

她决定她要好好惩罚她,她要让她身败名裂,她要让她跪在迪迪的灵前磕头说对不起,她要让她为过去所做的错事而后悔。

女孩一开始并没有生杀人的念头,但好朋友不该拿她和男孩的事来威胁她。

要知道,在所有事上她都可以不在乎,但男孩是她的底线。

好朋友生日那天,女孩计划了杀人计划。从下安眠药到组织斗地主,每一步都是她事先预演过无数遍的。

女孩将好朋友手脚捆绑,无情溺死在浴缸里。因为她要为自己的妹妹报仇,她要让好朋友也尝一尝那种被水呛过口腔,呛过鼻子的绝望时刻。

事后,她用好朋友的电脑登录了她的作家账号,她将案发现场种种明细均以小说形式写了出去。

她要让好朋友的读者都来欣赏她死后的惨状,她要告诉那些读者,你们无尽崇拜追捧的人,不过就是一个虚荣虚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清晨,当所有人惊恐的看着好朋友死在自己房间时,只有她一个人很冷静的站在人群外。

她知道杀人要偿命,她知道杀掉好朋友后,她将彻底与自己喜欢的男孩无缘,但是她不后悔。

因为她身上有一半的痛苦的都是好朋友给的,只有杀了好朋友,她才能尽情的摆脱那些痛苦,威胁,和折磨。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我要走了。

哦,忘了跟大家说,我就是那个主人公女孩,我叫颜丽。

再见!”

蔡萌芽从来不是感性之人,但看完颜丽写的这篇文章后,心间还是起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之情。

她说过,她是有点同情颜丽的。

也不知道上面对她最终的判决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只希望,如果有下辈子,但愿她可以有个非常完美且完整的人生。

有将她捧在手掌心呵护的爸爸妈妈,有真心待她,不会被利益轻易左右的好朋友,更有疼她爱他,像天使一样守护她的爱人。

蔡萌芽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面对宋银银时,她又是那个一丝不苟,永远没笑脸的工作上老大,“好了,岳珊珊的案子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应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赵瑞被绑架一案上。”

(116)他愿意给她无限的耐心

她将手机一边还给宋银银,一边又交待道:“你通知下去,二十分钟后所有人小会议室开会。”

宋银银就跟大公司的小秘书一样,立刻点头应允道:“好。”

还别说,在几个下属之中,要说最听话的人,当属宋银银了。

要换做其他人,面对这样的指令,就拿原木生来说吧,那绝对会哀怨一声,啊,还开会,这都几点了?这又是要加班的节奏吗?

紧接着,可能又会伸长了脖子问,开什么会啊?会议主题是什么啊?是不是赵瑞案子的首次分析会啊?

蔡萌芽没有夸大事实,更没有虚构事实,这都是有理有据根据人物特征总结出来的。

宋银银走后没多久,蔡萌芽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上面飘着一个偌大显眼的字母“f”。

这个所谓的“f”君不是别人,正是秦澍阳。

上次舅舅接到秦澍阳的电话,肯定很好奇她为什么要给对方备注为“f”。

那是因为从认识秦澍阳的第一眼时,秦澍阳就被她归类为一个烦人的人。

这几年,只要一看见秦澍阳,不,准确的说,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她的身体就会条件反射的出现头疼的身体特征。

电话一直在响,蔡萌芽没有像往常一样无视它,亦或摁掉它,而是很给面子接了。

开玩笑,他现在人就在警局门口,她可不想惹的他真的跑进来跟大伙打招呼。

大家对她的感情生活本就非常感兴趣,他的出现,只会将局面变得更糟。

蔡萌芽更不想日后上班,每天都要面临大家问,嗨,你跟那个秦煌集团的秦澍阳到底什么关系?

“喂?”蔡萌芽的声音一贯的清冷。

秦澍阳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种不咸不淡的说话语气,她要是有一天突然跟她温柔的说话,那他才奇怪呢。

“你还在忙吗?什么时候能好?”

他看了一眼门口,从他待在这半个小时之内,每出来一个人,他都要下意识的看一眼是不是她。

他很少等人,若是别人,他早就不耐烦的扬长而去了。可是因为对象是蔡萌芽,他愿意给她无限的耐心。

蔡萌芽知道这趟去舅舅家吃饭必去无疑,索性也就配合的回道:“半个小时左右吧。”

她需要把岳珊珊的结案报告写完,这大约还要十分钟。然后开个赵瑞绑架的首次分析会,估摸着需要二十分钟。

当然了,他这会儿麻溜的将电话挂掉,她估计结束的会更早。

“好。”秦澍阳或许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话,没说其他,就真的将电话挂了。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秦澍阳将车窗降到最低。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穿如此正式的衣服了,秦澍阳有点不习惯的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

为了突出他对今晚饭局的重视,他还特意去理了一个非常俐落的短发。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秦澍阳做任何事都有绝对的自信。

聪明自信,沉着冷静,这一直也是别人形容他的两大优点。

但是,第一次去蔡萌芽舅舅家吃饭,他却总怕自己表现不好。

怕自己穿的不好,怕自己带的东西不好,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好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集聚在小会议室。

此时距离赵瑞被绑,已经过去将近十一个小时了。

赵祁山除了收到一个奇怪的芭比娃娃,至今未接到任何电话,这似乎非常不符合正常的绑架流程。

现在她们首当任务是,需要确认赵瑞为什么会被绑,绑匪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寻仇。

如果是简单的为了钱,倒也算幸运事,至少可以确定孩子目前没有生命安全。

但若是为了寻仇,孩子的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

“银银,说一下被绑架者的基本情况。”蔡萌芽像往常一样往主座上一坐,环视着众下属说道。

银银听话的汇报道:“赵瑞,男,五岁,就读林江区光彩完小。性格外向活泼,聪明伶俐。”

“爸爸赵祁山,独子,出身农村,从小丧父,跟母亲相依为命,毕业于江北中医学院。曾在d市二院实习一年,工作三年,后又转到本市市一院工作。在市一院工作五年,凡他经手的手术都很成功,无一例失败。”

“妈妈林锦华,与赵祁山是大学同学,两人曾一起在二院实习工作。六年前结婚,婚后仅三年,两人就因为感情不合和平离婚,孩子被判给了赵祁山。而林锦华在离婚后就出了国,至今未回来过。”

(117)排除病人家属寻仇

“王茹,赵瑞的奶奶,中年丧夫。年轻的时候靠着在服装厂上班拉扯大赵祁山,儿子离婚后她便从农村搬到这,全心全意的照顾儿子和孙子的生活起居。”

宋银银依言介绍着赵瑞以及与他有关系的三个人。

蔡萌芽听罢,再次环视着众下属,“说说吧,大家对这个绑架案的看法。”

唐杰倾了倾身子,第一个发言。他似乎在很多事上也习惯了第一个发言,“我和元初下午去了赵祁山所工作的医院,经询问和调查,赵祁山医术精湛,在他的身上未发生一起所谓的医疗事故,所以应该排除了是病人家属寻仇的可能性。”

“另外,我们调查了赵祁山私底下的关系,他与同事,下属关系相处的都非常融洽,朋友对他的评价也很好,平日里没什么交恶的人。”

“不过,有个发现可能值得我们关注,那就是赵祁山有个关系非常暧昧的女性朋友。据说这个女性朋友是个酒店经理,跟丈夫协商离婚不成正在分居。”

坐在唐杰旁边的元初迅速接过话,“也就是说,这个绑匪很有可能是女人的丈夫,他认为赵祁山是介入他感情的第三者,为了惩罚赵祁山与他妻子关系暧昧不清,然后做出了绑架他孩子这一报复性行为。”

蔡萌芽点点头,觉得这不为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只是她的注意力始终在那个芭比娃娃身上,她觉得这个娃娃肯定与赵瑞被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孩子当真是女人的丈夫绑架的,他寄来这个娃娃是何用意?绑匪是想表达什么?还是想告诉他们什么?

原木生跟蔡萌芽想法一致,他觉得突然寄来的这个娃娃绝对不能轻易忽视,“我是这样觉得,赵瑞被绑这么久,至今未接到任何电话,只收到一个奇怪的包裹,我们何不从快递这边着手查查?我们首先第一步应该查出是谁寄的这个快递,我不相信寄件人信息会一点也查不到。”

蔡萌芽非常赞同他的说法,与其漫无目的的查跟赵瑞有关的人际关系,还不如先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快递查起。

见大家都发言了,宋银银也不能装哑巴。反正是说看法,那她就试着说说她的看法,“那个,队长,我是这样觉得的。从赵瑞被劫走的监控视频来看,绑匪似乎对赵瑞平时的生活作息很熟悉。他知道那个点,是平常赵奶奶送赵瑞去学校的点。这说明绑匪要么跟赵瑞一家非常熟悉,要么绑匪私底下默默观察跟踪过赵瑞平时的活动范围。”

“如果绑匪平日里跟踪过赵瑞,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小区附近的监控亦或学校附近的监控查到这个人的踪迹呢?”

“还有绑走赵瑞的那辆面包车,虽然车牌号是假的。但我们能不能根据其他特征找到这辆面包车的行踪呢?”

“最后,赵瑞被绑架的时候,周围是有一些群众的,我们能不能从围观群众口中再问到有关绑匪的特征呢?”

宋银银不说还好,一说就连说了好几条她认为接下来她们应该调查的方向和内容。

无可否认,宋银银说的每一条都很有道理。蔡萌芽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一下子会想到这么多。

不得不说,她最近的工作表现是越来越强了。

“大家说的都很好。这样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先简单的布置一下明天的任务吧?”

蔡萌芽不敢让秦澍阳在外面等太久,所以听了大家的想法后,她就迅速的开始安排明天的工作内容。

“唐杰,明天你和元初寻找当时在场的围观群众,看能不能问到绑匪的其他显著特征,还有车辆特征。另外,你们再去学校问问,看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在附近转悠。”

“原木生,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快递站,找关于那个包裹的信息。”

“银银,你留在警局,着重排查学校附近和小区附近的监控。如你所说,绑匪目标很明确,他肯定一直在暗中观察赵瑞或者是赵瑞一家的生活作息,然后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作案。”

大家异口同声的答道:“好。”

“那”蔡萌芽扭动屁股起身,“那没什么事,大家早点回家休息吧。赵祁山家那边派两个同事守着,如果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118)他是老虎还是狼

蔡萌芽收拾完东西,正往门口走。

路过宋银银办公桌旁边的时候,听到技术部的小赵正在跟她脸红的咬耳朵,“喂,我跟你说,我刚在我们警局门口看到一个男的,长的超级帅,开着一辆雷克萨斯。待着有一会了,一副等人的模样,也不知道在等谁。”

小赵跟宋银银年纪相仿,两人也是同一年进的警局,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平日闲暇的时候,就没少听到她们讨论帅哥美女的,更没少看见她们犯花痴。

只是今天听着她们的谈话内容,怎么感觉她们说的那个人就是秦澍阳啊。

警局门口,帅哥,开着雷克萨斯,等人,这种种特征,说的不是秦澍阳,还能凑巧的是其他人?

宋银银大概是感觉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所以也就没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回道:“真的?那走,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男人长的有多帅?”

她觉得赵思琪肯定是夸张了,上次逛街遇到一个男服务员,她觉得普普通通,顶多就是皮肤有点好。

但赵思琪却觉得对方是个超级大帅哥,还恬不知耻的上前问人家要了微信。

眼见她们要去瞻仰秦澍阳的容颜,蔡萌芽当然要阻止。

不阻止,万一这两个丫头跟秦澍阳说上话,她的名字无意间被爆出来就不好了。

她既不是明星,也不想像明星那样闹的绯闻满天飞。

“那个,银银”蔡萌芽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我之前让你发给局长的报告发了吗?局长怎么说还没收到?”

宋银银刚起来的身子又重新跌回了椅子,“是吗?我记得我发了啊,难道漏发了?”

她电脑本都关了,但因为蔡萌芽的话,她又不得不重新启动电脑。

到底是刑侦队的老大,赵思琪多少也是顾忌一点的。她蛮收起脸上的不正经,象征性的叫了声,“蔡队。”

蔡萌芽满意的回了句,“你们忙,我先走了。”

边走边给秦澍阳发消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到警局门口不远处的那棵榕树下等我。”

发信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蔡萌芽居然有一种在偷情的感觉。

真是的,自从自己的生活里闯进秦澍阳,她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有了。

收到信息的秦澍阳,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苦笑。

他对自己的外在条件很满意,但是在某人眼里,他永远都是见不得人的。

按照蔡萌芽的指令,秦澍阳乖乖的将车子开到她所说的榕树下面。

他之所以这么听话,完全就是为了怕引起蔡萌芽太过反感的情绪。

蔡萌芽的性格他了解,她是那种典型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人。

他何尝不想展示一下他在工作中的那种霸道,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做事风格,但生怕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有的险可以冒,有的险不可以冒。

等了两分钟,就听见副驾驶座的玻璃被人敲响。

“开一下后门。”蔡萌芽面色不佳的对他说。

今天的蔡萌芽不再是白衬衫配黑裤子,但区别不大,依然是中规中矩的上衣搭配着包裹着性感美腿的牛仔裤。

可能是职业的原因,秦澍阳见到她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这身装束。

秦澍阳十分好奇她穿着裙子会是什么样的,应该非常非常漂亮,毕竟她的脸蛋和身材,上天都给的很好。

这副驾驶座明晃晃的空着在这,她为什么要坐后面?

是为了跟他拉开距离?怎么的?他是老虎还是狼,能吃了她不成?

这一次,秦澍阳没乖乖照做,而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后门坏了,坐前面来。”

这么拙劣的谎言,蔡萌芽要是信,那就是太愧对自己的智商了。

“既然这样,我开自己车去吧。”蔡萌芽也不跟废话,她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她坐他车后面,要么她自己开车去。

前段时间她那辆整修的小polo已经取回来了,也就是说,她是有车的人,她不怕他不载她。

就算没车,这问题也很好解决,路边随便拦一辆出租车,二十分钟轻松将她载到舅舅家。

她正好昨晚没睡好,路途中也正好可以眯一会。

(119)男人的魅力

秦澍阳生平最讨厌被威胁,也很少有人敢这么威胁他。

但是,他所有的原则,坚持,在蔡萌芽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眼见蔡萌芽真的转身要往回走,秦澍阳只能无奈的妥协,“行,你爱坐后面就坐后面吧。”

坐后面好歹还能共处一车,秦澍阳拿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蔡萌芽拉开后门落座,这不是她第一次坐秦澍阳的车。

她记得他车内一直是没什么味道的,因为没味道,又因为是好车,减震效果佳,累极的人坐在里面坐久了常常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可是今天她一坐进来,扑面而来就一股子香水味。

不知道是香水买的太劣质,还是选的香水味道让人闻不惯,蔡萌芽只觉脑仁突突泛疼,还有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按理说,她蹭人家车,是不应该有什么意见和要求的。

但是这味道熏的她实在难受,蔡萌芽忍不住捂住鼻子请求,“那个,秦澍阳,你能不能把窗户都打开?”

秦澍阳透过后视镜看她,“你怎么了?”

怎么了?这么大一股香水味他是闻不到吗?他长那么高那么挺的鼻子纯属就是为了凑数吗?

蔡萌芽没好气的应道:“香水味太重,闻着不舒服行不行?”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开自己车去呢,她的车里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

秦澍阳当然能闻到车内的香水味,不过他的嗅觉要比蔡萌芽低,而且来的时候,他已经开窗散了一路的味道了。

他自认为现在的味道已经很淡的,但是再淡的味道也躲不过蔡萌芽的鼻子,就像再细微的线索也逃不过她的法眼一样。

秦澍阳在心里把唐铭再次翻来覆去的咒骂了一遍,不用想也知道,他火急火燎的问自己借车才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重要事,而是拿着他的车去泡妞了。

而这一闻就来自批发大市场,一百块一瓶的劣质香水味道,肯定来自于他交的某某新女友。

说到新女友,那就不得不提他的那些旧女友了。据他所知,没有二十个,也有十来个吧。

作为学生,不好好念书,天天就知道谈恋爱,要是他有这样的儿子,他非拿鞭子抽死不成。

偏偏他不是他儿子,他也不是他爸爸,他只是他表哥而已。

作为表哥,表弟借车肯定要借是不,但是他能不每次这样糟蹋他的车吗?

上上次他借他车,他直接跟别人来了个亲密的追尾。

上次他借他车,违规停车,收到了五张罚单。

上个星期借车,车里瓜子壳,花生壳落的一座位。

今天借车,好嘛,一车子劣质的香水味。

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他肯定会把这车丢在洗车店好好清理清理的。

“这样好一点了吗?”秦澍阳将她两边的窗户打开,但也没有完全打开,就开了一半。

因为现在是九月份,夜风吹在身上舒服是舒服,但是也不能对着吹,对着吹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蔡萌芽想着,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姑且就忍忍吧。

不过,考虑到后面也许有其他人坐他的车,她有必要替那些人跟秦澍阳提个善意的建议,“秦澍阳,你看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不可能连一瓶好的香水都买不起吧?”

秦澍阳被她问的一愣,这个还用确认吗?他连几百万的车子,几千万的房子说买说买,中间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一瓶香水算什么?

“当然不会了,你干嘛这么问?你该不会以为这香水来自我身上吧?”

秦澍阳觉得她话里显然有话,不过她要是觉得这么难闻的香水味是出自他身上,那她真是对他品味的否定了。

他平时极少喷香水,即使喷,他也会选择那种味道极淡,闻着清爽不刺鼻的那种。

因为他觉得男人的魅力,不是靠穿衣服拥有的,也不是靠喷香水拥有的。

蔡萌芽又不是傻子,这香水味是不是来自秦澍阳身上这等简单的问题,她会分辨不出来吗?

首先,这香水味一闻就很劣质,以秦澍阳的身份,他不会用这种廉价的东西的。

其次,秦澍阳是秦煌集团的总裁,每天不会开会就是应酬,试问,他会带着这一身浓郁刺鼻的香水味道在会议室开会吗?他不怕接受下属员工异样的目光吗?

(120)感情生活非常干净透明

最后,市场上男士香水和女士香水虽然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香料的选用,香水内的酒精程度还是有区别的。

眼下的这个香水味道,闻着可不像她平时闻到的那些男士香水味道。所以,她判断,这个香水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这么有钱,干嘛不给你女朋友买一瓶好的香水?她出门在外代表的可是你的脸面。”

秦澍阳又是一愣,女朋友?这三个字还真新鲜。

只不过,他何时有的女朋友,他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女朋友。”秦澍阳目视前方,很有纠正精神的强调道。

他若是有女朋友,他就不会来追求她了。三心二意的男人,可是一直是被他唾弃不耻的男人。

好吧,那她就换个说法,“不是女朋友,那就是跟你关系很好的女伴?”

怎么又扯到女伴了?他知道她是刑侦队的队长,但是她的思维能不能不要跳的这么快?

“我也没有关系很好的女伴。”他再次认真的强调道。

无论是上一句还是这一句,他说的都是实话。

在有限的三十几年岁月里,他只交过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没超过半年就匆匆分手了。

此后的七八年时间里,他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单身状态。

身边亲人,好友也不是没给他介绍过,但看着那一张张刻意被打扮的精致的脸,他的心根本泛不起半点涟漪。

直到他认识蔡萌芽,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其他女生不曾有的率真,真实,敢作敢为,他那好不容易沉睡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只是他在千万人中看中的这个人是个非常难啃的烂骨头。这不,他自认为他牙齿够好,但这根难啃的骨头他依然没啃下来。

既然没有女朋友,那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那就更没有了。

不信你翻他的手机,上面除了秘书丽莎,她蔡萌芽,还有两个年纪可以当他妈妈的客户,剩余的联系人全都是男人。

他既没有什么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没有对他心思不纯的女秘书,感情生活非常干净透明。

“那这香水味怎么来的?”蔡萌芽无意窥探他的私生活,但是秦澍阳这人也太不配合了吧?

车里有女性香水味,就说明他的车曾经载过女性。那不是女朋友,又不是关系好的女性朋友,会是谁呢?

以他的性格,会让普通的女人上他的车吗?还留下这么难闻的香水味道?

秦澍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就说嘛,她怎么突然又是女朋友又是女伴的,敢情问题出在这啊。

“怎么?你吃醋了?”秦澍阳难得看到她对他的事这么关心,所以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

谁说车里有香水味,就是有女朋友或者有关系好的女性朋友,麻烦说明一下这两者的因果关系在哪里?

吃醋?这天才刚刚黑,他就提前进入做梦阶段了?

“你想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吃哪门子醋?”

蔡萌芽纯属好心提意见,到秦澍阳这就成了吃醋了。

那等会她再说两句,他会不会以为她爱他爱的无法自拔了?

算了,她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保持沉默好了。

从她过往和秦澍阳的对话来看,她们两个就不是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所以,多说不宜,浪费口舌。

蔡萌芽把视线转到车外,她那孤傲的姿态仿佛在说,得了,大哥,我和你聊不到一块去,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开你的车,我老老实实的看我的夜景。

“听你这意思,好像很遗憾跟我没关系?”

是夜色太暗,还是自己视线不好,秦澍阳在蔡萌芽的脸上貌似看到一丝可疑的红晕,这种表情真是实属罕见。

呵,他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她每天巴不得离他十丈远,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他这个人。

遗憾跟他没关系?真不知道是他脑子坏了还是她脑子坏了?

“秦澍阳,我觉得你可能有臆想症,而且非常严重,建议你赶快去医院确诊一下。”

蔡萌芽本来打算不再开口跟他说话的,但是听到他这么无中生有,诋毁自己,她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

(121)一个足够爱你的男人

秦澍阳十分清楚自己没得什么臆想症,他只是希望他所设想的东西有一天可以梦想成真。

那么,他梦想的事情是什么呢?那当然是,有一天跟蔡萌芽在一起咯。

“难道不是吗?”蔡萌芽一本正经,认真的不得了的样子,但秦澍阳依然是调笑的姿态,仿佛蔡萌芽的那些否定都是肯定。

蔡萌芽赏了他一个白眼,“当然不是。哎呀,认真开车,别废话。”

说话间,秦澍阳的车已经拐进了蔡萌芽舅舅所在的小区。

这次拜见蔡萌芽的舅舅舅妈,秦澍阳准备了剃胡刀,丝巾以及一些营养品的礼物。

蔡萌芽下车的时候,窥见他从后备箱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时惊呆了。

吃个饭而已,这家伙是准备搬个商场过来吗?

大概是在窗户处瞧见了他们的身影,还没等蔡萌芽敲门,眼前棕红色的大门就在她之前开了。

来开门的是施洁,明明她一米六五的大个子杵在她面前前,但施洁直接忽略了她,而是第一时间去跟秦澍阳打招呼。

“你好,秦总,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施洁一向对其他男人都爱搭不理的,就比如昨天来的那个何超仪,也没瞧见她跟对方说几句话。

但是看见秦澍阳,她却出其的热情。说话就说话,她还勾着身体,就跟什么重要领导来访一样。

“你好。”秦澍阳忙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给叔叔阿姨买的礼品,不是很贵,希望不要嫌弃。”

施洁笑嘻嘻的接过东西,她仅是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很贵。没有上万,至少也有八九千。

不过,对于秦澍阳那样出身家庭的人来说,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

本来就是啊,以前他邀请她和萌芽出去吃饭,费用哪一次低了?

反正在蔡萌芽身上,秦澍阳就从来没不舍得过。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花钱。

秦澍阳在这一点上,无疑做的很好。

当然了,秦澍阳在另一点上,做的也不差。

他是既舍的给蔡萌芽花钱,又舍得花时间来陪她。

“秦总,你破费了。来,赶快进来吧,饭菜已经做好,就等你们了。”施洁客气的将秦澍阳迎进来。

江中承见状,也不能坐在沙发上不动是不是?而且秦澍阳可是他一直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呢。

“那个,你好,秦总,我是施洁的男朋友,我叫江中承。”他忙不迭的伸过手去。

秦澍阳非常不习惯他们左一个叫他秦总,右一个叫他秦总,他们都是蔡萌芽的亲人,也就是他的亲人,这么叫太疏远了?

还有,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公司,对应的也不是工作上的事,叫秦总总有一种还没有下班的感觉。

“你好,秦澍阳。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澍阳就行。”秦澍阳将手回握过去。

传言秦煌集团的秦澍阳性情冷淡,脾气古怪,不怎么爱搭理人。

可是眼前这个,好像与传闻相差甚远。

不仅平易近人,还客气礼貌。

搞的他都要怀疑,此秦澍阳是不是他一直想要找的那个秦澍阳了。

“别站着了,秦总,这边坐吧。”施洁可不敢直呼秦澍阳的名字,人家是何等高贵的身份,那名字是随随便便可以叫的吗?

秦澍阳没敢坐,而是把目光定在餐桌主座上的中年男人身上。

凭着良好的记忆,他很快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蔡萌芽的舅舅施豪林,也是此次晚饭的邀约者。

“你好,叔叔。”他扬起一个自认为很谦和的笑容。

说句不怕嘲笑的话,他平时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所以这个笑容是他站在镜子前练习了无数遍才练成的。

施豪林从他一进门开始就开始审视这个叫秦澍阳的男人了。

第一眼看过去,这男人模样生的俊俏,用现在年轻女孩惯用的词叫什么?哦,想起来了,叫霸道总裁。

第二眼看过去,这男人身高真高,他估摸着,有一米八几吧。那个腿,也足够的修长,就跟模特一样。

第三眼看过去,这男人还算礼貌亲和,没什么架子,说话温温和和,不卑不亢。

“坐吧。”施豪林淡淡的比了比一旁的椅子。

初步印象,这个叫秦澍阳的,还行。但是他为蔡萌芽找的另一半,可不是还行就可以,那必须是满意,非常满意。

(122)没有那个守着他回家的人

秦澍阳也不扭捏,顺着椅子便坐下来。

蔡萌芽舅舅家是一个典型的二居室,看着不大,人一多就瞬间感觉到压迫感。

但是房子小归小,胜在温馨。

你瞧,他现在住的那个别墅大吧,楼上楼下加起来几百平方,房间数五间,可是有什么用呢?

每次回去,推开门,满室的清冷。

没有热腾腾的饭菜,没有温暖的灯光,更没有那个守着他回家的人。

“来,都坐着吃饭吧。”施豪林示意其他人也赶紧坐。

一屋人加上秦澍阳,一共六个人。

蔡萌芽故意选了一个离秦澍阳最远的位置坐下。

她祈祷着这顿晚饭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结束,然后他秦澍阳打哪来的回哪去。

“吃吧,小秦,都是一些家常饭,希望你不要介意。”

施豪林听他们说了,秦澍阳是个大公司的老板,这些菜可能不一定能入的了他的眼。

但是他要告诉他的是,他们家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跟他大老板自然比不了。

他要是介意这个,他大可不选择找蔡萌芽谈恋爱。

“叔叔客气了,还有阿姨辛苦了。”秦澍阳并没觉得这些饭菜有多么寒酸,相反他能感觉这一大家子都很亲和,是个老实家庭。

为了避免他们多想,秦澍阳拿着筷子,拣了两口菜到自己碗里,一边吃一边称赞道:“阿姨手艺真好,比那些大酒店的厨师做的都好。”

肖红听了,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是吗?那你多吃点,别客气,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秦澍阳过早的就失去了父母,肖红慈爱的笑容,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记忆中,她也是这样宠溺的看着他,叫他多吃点,别亏着自己的胃。

“好,谢谢阿姨。”

肖红看着这孩子挺好的,听说他很喜欢他们家萌芽,也不知道萌芽为什么没接受他。

施豪林把人叫过来,当然不仅仅是吃饭这么简单,他是有一些问题需要问秦澍阳的。

“小秦啊,你今年多大了?父母做什么的啊?”施豪林开始像调查户口一样询问道。

旁边的江中承觉得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犹记得第一次被施洁带回家,施豪林也是这样端坐在那里,问了一大堆有关他的问题。

看来今天,秦澍阳是要走他曾经走过的路了,但愿他的回答同样让施豪林满意。

秦澍阳恍了几秒,可能是后面的一个问题让他想起了一些伤心往事。

“我今年三十二岁了,我的爸妈已经过世七八年了。”

过了这么久,秦澍阳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跟别人说他父母已经不在了这个话题,但是真到说的这一刻,他内心还是很不好受。

因为当年的那场车祸,于他而言,太惨烈了,惨烈到他经常做梦会梦到。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车祸发生那一刻,爸爸妈妈是如何用身体护着他。

如果不是他们,他不可能活下来。

施豪林没想到自己第一句话就问到人家的伤心事,不过他是孤儿,蔡萌芽也是孤儿,他们的经历倒是十分相似。

“对不起啊,小秦,叔叔不是故意的。”触及到人家的伤心事,施豪林当然不好意思。

他问这个问题,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他的情况,以便他及时的判断他们合不合适。

秦澍阳掩下悲伤的情绪,“没关系的,叔叔,你也不知道。”

施豪林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哦,我的意思是,你做什么工作的?”

他只简单听到他们说,他是个大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这个公司到底有多大,大到什么程度,更不知道这个公司是他家族产业,还是自主创业的。

总之,他想喜欢蔡萌芽,他就有必要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

“哦,手头经营着一家公司,公司是我爷爷那辈创立的,我爸去世后,我就接了过来。”

秦澍阳再次回想起那段伤心往事。

父母去世后,股东们那边大动荡。

所有人表面上都好心好意,但私底下都密谋着怎么设计吞掉秦煌。

秦澍阳为了守护爷爷打拼了一辈子的江山,刚出大学的他就不得不过早的接下了秦煌。

那年的秦煌,危机重重,秦澍阳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才将公司转危为安。

(123)他要及时的给她纠正

“那小秦,你应该有房有车吧?”施豪林继续了解道。

既然秦澍阳经营着一家公司,那财力自然是不弱的。

蔡萌芽若是跟了他,物质条件倒是不用担心。

但物质条件好的,岂止他一个,人家何超仪也不差好嘛。

所以,要想他认同他,他秦澍阳身上必须有其他足以打动他的特质。

秦澍阳一开始还没猜透,蔡萌芽舅舅叫他过来吃饭的真正意图。

现在看来,人家这是在审视他。

也对,蔡萌芽跟他一样,父母早逝,若真的谈论到终身大事,她舅舅自然要履行其中的监控责任。

“哦,有的,我名下有三套房子,两辆车。”

既然人家问的这么详细,秦澍阳也不介意回答的这么详细。

天地良心,他可没有炫耀的成分。

再说了,这点房子和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要不是没有看到合适满意的地段和房型,他名下买十套房子都不嫌多。

施洁羡慕的看了一眼蔡萌芽,这么有钱的追求者,她还在等什么?赶紧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他吧。

蔡萌芽无视她的目光,上次那个事她还找她算账呢,她这是又想拉仇恨吗?

告诉她,虽然她是她的姐姐,但若真惹恼了她,一律按陌生人处理。

这顿晚饭于蔡萌芽当然是十分痛苦的,偏偏说好的请人家过来吃饭,舅舅却一个问题接一个,还越问越离谱。

人家做什么的,有没有房有没有车,跟他有关系吗?

施豪林同样无视蔡萌芽埋怨的目光,真是的,他问这些问题,当然有他的用意,不然他是闲的没事做?

她不理解自己一番好意就算了,还用这样不满的眼神看着他做什么?

“那方便说一下,房子都买在哪里吗?”

施豪林才不理会她呢,这丫头,就是对自己的事不上心,按照她这种不上心的程度,说不定等施洁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她还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他要及时的给她纠正。

秦澍阳的态度呢,那自然是施豪林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

哪怕他问他现在银行卡存款多少,密码多少,他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的。

“市中心香格里拉一套,附近薇丽城一套,联盛广场一套。”

秦澍阳说的这三个地方的房子,大家都不陌生。

因为这些都是x市比较昂贵的几个地段,能买的起这个地方的人,非富即贵。

施洁再次羡慕的看了一眼蔡萌芽,为什么她那么好运,随随便便一个追求者拉出来就这么有钱。

她本来还觉得江中承条件算好的了,现在一对比,简直弱爆了好嘛。

江中承虽然也有公司,但规模很小,所有员工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人。

而且公司资金时常短缺,需要不停的拉投资,才能维持正常运行。

再来说到房子,江中承的名下倒是有一套房子,不过不在市中心,也不靠近广场,周围更是没有学校啊,医院等一些基础设施。

总的来说,就是没的比。

施豪林点点头,“很好,我再问一下哈,你之前交过女朋友吗?”

施豪林是问完家庭情况,又问恋爱情况。

想当初,施洁领江中承第一次上家的时候,这些问题他也没少问。

秦澍阳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尴尬之色,“很久之前交过一个。”

这是事实,秦澍阳没想过隐瞒,只是当着蔡萌芽面,他分不清什么心理,多少不愿意说起。

施豪林没说什么,秦澍阳的年纪在这,条件也在这,若真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那才奇怪呢。

“那你们已经不联系了吧?”施豪林需要确认他的男女关系是否断清楚了,他可不允许一个拥有复杂男女关系的男人跟他们萌芽交往。

男人可以没钱,也可以没多大本事,但是花心是千万要不得的。

秦澍阳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自然,“当然。”

自分手后,她和对方就没有了联系。

这些年,他几乎也很少想起她。

他认为,分手男女最好的关系就是,在彼此的生活里,岁月安好,互不打扰。

似乎觉得他问的人家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肖红捅了捅自家丈夫的身体,“好了,有什么话饭后再说,你这样问下去,饭菜都该全凉了。”

(124)大路两边,各走各边

肖红的话让秦澍阳暂时性的躲过了施豪林来自心灵上的种种拷问。

要知道,按照施豪林这样没完没了的询问下去,估计问到明天早上都没有个头。

他很想问问丽莎,她的调查结果是不是有误?人家舅舅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饭店的厨师,而是记者。

瞧这娴熟的询问姿态,跟那些拿着话筒,恨不得问清你祖宗十八代的记者有什么区别?

晚饭结束在半个小时后。

蔡萌芽见饭也吃完了,人就没必要多留,所以迅速提出要走,“舅舅,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施豪林还想着跟秦澍阳多聊两句呢,“什么事啊?这人来了才多久就急着要走?”

蔡萌芽用胳膊碰了碰秦澍阳,用眼神警告道:“哦,他公司突然有事要去处理,我案子那边正好也有发现要去跟进。”

施豪林怀疑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这丫头现在说话,他怎么就不太相信了呢。

“是吗?”他用眼神询问秦澍阳。

秦澍阳当然没有事需要处理,不过蔡萌芽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戳穿她的谎言。

好吧,他承认,是他不想再被之前那样审问了。

说真的,那种感受很不好受。这也是他为什么几乎不接受媒体采访的最主要原因。

“是突然有点急事,叔叔,下次有时间我再来拜访你吧。”

秦澍阳在蔡萌芽的眼神逼视下,只能出言配合道。

人家都这么说了,施豪林也不好勉强,“那行吧,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两人一起出了门,秦澍阳刚庆幸他可以跟蔡萌芽单独相处了,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丽莎打的,作为尽职的秘书,她很少在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

所以,真给蔡萌芽的乌鸦嘴说准了,公司那边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需要他去处理了?

“秦总,打扰你了,请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陈丽莎知道秦澍阳今晚有重要事情在忙,如果不是事态严重,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方便,发生什么事了吗?”听丽莎问话的语气,秦澍阳已经大概猜到是公司方面出了事。

或许是受她的感染,他的神情不自觉也变得很严肃。

丽莎看着电脑上面的新闻,如实汇报道:“游乐场施工现场突然塌了,有两个工人当场死亡,有四五个工人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救治,媒体那边闻到风声,已经竞相在报道了。”

秦澍阳有些头疼,游乐场是今年下半年的重点项目,这个空当出了这个事,项目无疑要延期了,而且中间还不知道会衍生出什么其他麻烦。

“周副总去医院了解情况了吗?”

“去了。”

秦澍阳看着走在前面的蔡萌芽,她走的很快,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在接电话,也根本不关注他的谈话内容。

这就是蔡萌芽,永远对他的事不怎么关心的蔡萌芽。

“好,你在公司吗?我半个小时到公司,半个小时公关部以及项目部全体人员会议室开会。”

今晚的月色很好,身边的人也很好,秦澍阳原本该好好珍惜这难得的静谧时刻的。

但公司有事,他又不能坐视不管。想一想,还是决定忍痛去公司。

蔡萌芽不知道给秦澍阳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她也不想知道。

出了舅舅家,她迅速感觉所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今天晚饭吃的还不算糟糕,不过舅舅那些问题也真是够了。

更够的是秦澍阳,每个问题都回答的那么清楚,有必要吗?

要不是舅母中途喊停,他是不是打算就一直舅舅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了?

“我自己打车回去了,你走你的吧。”见秦澍阳走近,蔡萌芽朝他挥了挥手。

她不知道秦澍阳等下有没有事,反正她没打算让他送。

跟他一起过来吃饭,那是舅舅要求的,她没办法。

现在饭吃完了,那还不,大路两边,各走各边啊。

原以为按照秦澍阳的性格,他肯定要不要脸的坚持送她回去。

这不算完,送到家后肯定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问一句,作为感谢,你不应该邀请我上楼喝杯水吗?

说的好听是喝水,说的难听就是趁机说那些有的没的。

蔡萌芽这几天查案子很累,她现在没有其他想法,就想回去好好睡个早觉。

(125)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没想到,这一次秦澍阳没有上演他的不要脸,“好,那你路上慢点,到家了跟我发个短信。”

“嗯。”蔡萌芽嘴上答应,心里却不屑的想,我俩关系很熟吗?我为什么要给你发信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回到家后,蔡萌芽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上床睡觉了。

睡到一半,电话响了。

她第一自觉,难道是绑匪打电话来了?他知道白天警察多,所以故意选择夜晚这种大家睡意都很浓的时候?

结果眼睛一瞄,她恨不得顺着手机把打电话的人拽过来,好好的揍一顿。

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吗?

“干嘛?”这样想着,蔡萌芽一开口就怒气冲冲的。

蔡萌芽是睡觉了,秦澍阳却是忙的刚刚从公司走出来,“没什么,就是确定你到没到家。”

拜托,现在都几点了?她就是走路,也该走回家了吧。

再说了,她不是外面那些柔弱妹子,中途也不可能会出什么危险。

所以,他大少爷尽请把心放宽。

有那时间多关心她,还不如关心自己。

“我已经睡了,没什么事我挂了。”

知道他就是问她到家了没有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蔡萌芽随即就想挂电话。

不挂电话准备跟他秉烛夜谈吗?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行吧,你睡吧,晚安。”秦澍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不过蔡萌芽大概不会听出。

因为挂断电话后,蔡萌芽又很快的重新进去了睡梦当中。

“赵先生,你平时有跟什么人结仇吗?”第二天一早,蔡萌芽再次来到了赵祁山家里。

看的出来,赵祁山很疼爱这个儿子。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他的脸色非常苍白,胡渣也密密的冒了出来。

赵瑞的奶奶情绪就更差了,她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都红肿的跟患了眼疾似的。

看到她来,她老人家直接跪在地上请求,“警官,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孙子,我和我儿子就他这么一个依靠,如果他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蔡萌芽虽不是感性人士,但也不是那么完全的铁石心肠。

她知道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所以她暗暗发誓,这件案子她一定会竭尽自己所能去调查。

昨晚是警局的两个同事在这守夜的,一夜的等待,不管是赵祁山家里的座机,还是私人手机号码,始终都没有响起。

绑匪绑走赵瑞,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至今还是个谜。

“我平时整天忙于手术,做的都是救死扶伤的事,怎么可能跟人结仇?”赵祁山回答着蔡萌芽的提问。

这一点,在医院那边已经得到证实,所以蔡萌芽没有怀疑,但是

“经过我们调查,你私底下跟个女人走的很近,而那个女人是有丈夫的。”

听到她提及这个,赵祁山一点也没觉尴尬,相反很坦率的承认道:“不错,我是跟阿萍走的很近,她确实也有丈夫,不过他们早就没感情了,是那个男人老是拖着不肯离婚。要是肯离婚的话,我和阿萍早就合法的在一起了。”

“那会不会是对方憎恨你抢她妻子,所以故意绑走了你的孩子呢?”

赵祁山立刻否决了她的话,“不可能,他前段摔断了腿,走路都困难,怎么可能绑人啊?”

“人家可以花钱雇人绑啊。”

这个世界上,不是经常流传一句话嘛,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果对方真的对他有恨意,想报复他,自己动不了手,那肯定会假借其他人之手。

赵祁山想想还是觉得不可能,这说起来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若阿萍丈夫真要找人报复,那应该直接找他啊,干嘛要多此一举的绑走孩子?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他要是恨我,直接找人教训我不就行了,绑走孩子于他有什么好处?”赵祁山依言说出自己的见解。

关于阿萍丈夫这块,蔡萌芽自然会派人去查。

比如他现在行动不便,若真要报复,那肯定要花钱雇人。

花钱雇人,那是不是就有资金交易?

“那赵奶奶你呢?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仇人?”蔡萌芽又把询问的视线转向赵瑞的奶奶。

(126)完全不是一个人

赵奶奶抽泣的摇头,“我每天就是接送小瑞上下学,洗衣做饭,很少与人来往,怎么可能存在仇人呢?”

蔡萌芽:“那最近,你有没有感觉有人跟踪你们呢?”

赵奶奶继续摇头,“没有对了,警官,你说小瑞会不会是被人贩子绑走了呢?我看电视上面,好多孩子丢失都是跟人贩子有关。”

关于这个可能性,蔡萌芽一开始也想过,不过后来她就否决了。

一,贩卖儿童这样的团队,在各界同僚的打压下,已经很少有了,只有一些偏远地区,管控不到位地区才会有。

二,如果是人贩子抓人,他们会选择一个相对人烟稀少的地方,且作案往往都是随机性的。

三,如果是人贩子作案,他们肯定会把目标定在那些年纪非常小的婴儿身上。因为年纪越大,市场越不好。

四,她让底下的同事帮忙问了,近一年来,x市并未发生一起人贩子卷走小孩的事件,赵瑞没那么凑巧会是第一个。

蔡萌芽正想着,门铃响了,有个快递员拿着包裹站在门外,“你好,是赵祁山家吗?这里有赵先生一个包裹,麻烦谁签收下?”

又是一个包裹?蔡萌芽与原木生对看一眼,示意他赶紧接过来并拆开看看。

另一边,她叫住了快递员,并亮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耽误你一点时间,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快递的分拣中心在哪里?”

频繁的接到包裹,让蔡萌芽下定决心要从快递查起。

快递员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大乔分拣中心,开车左拐第二个红路灯就是。”

“这周边几个小区快递都是你送吗?”蔡萌芽看着他穿着快递服,戴着快递帽,没觉任何异常。

当然了,她的询问也是普通的正常询问。

“嗯。”快递员把头低着,一直没直视蔡萌芽的眼睛。

“那昨天你也有送一个差不多一样的包裹到赵先生家吗?”

快递员眼睛轻颤了颤,他努力表现出一副正常回答的样子,“好像有吧,每天送的快递太多了,记不清了。”

“行,那谢谢你的配合。”蔡萌芽转身进屋。

快递员也转身走向电梯处,感觉到身后的门完全合上后,他的嘴里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纹。

看来,接下来的包裹他不能自己亲自送了。

屋内,原木生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根仙女棒和一个玻璃球。

与上个包裹相同的是,又是女孩子的玩具,且都有点旧。不同的是,玩具由一个增加为两个了。

这绑匪到底什么意思,没人能猜透。

蔡萌芽和原木生两人没再逗留,迅速赶往分拣中心。

五分钟后,蔡萌芽和原木生来到了大乔分拣中心。

“你好,我们是警察,能帮我们查一下这两个快递的快递单号吗?我们想知道寄件人的信息。”蔡萌芽找到了分拣中心的经理。

分拣中心经理接过他手上的纸条,递向电脑前的一个小姑娘,“小李,你查一下这两个单号。”

叫小李的姑娘大概花了三十秒时间就重新抬起了头,“这两个单号尚未录入系统。”

“什么意思?”蔡萌芽一时间没太听明白小姑娘说的话。

旁边的经理帮着解释道:“就是这两个单号没有录入物流信息,一般情况下,快递寄出去我们所有的分拣中心都会录入物流系统里。如果没有,就是说这两个单号对应的快递没有被寄出。”

没有被寄出?这怎么可能?两个快递分别在昨天今天都被快递员送到赵祁山家了啊?

“经理,如果是同城的快递呢?”

经理:“不管是什么快递,信息都要录入系统里。”

蔡萌芽抿抿嘴,“那经理,负责浴安小区的快递员资料你有吗?”

“有的。”经理再次示意那个叫小李的姑娘,“小李,把郑坤的资料调出来给警官看。

话音刚落,有个人走了进来,经理指着他对蔡萌芽说道:“他就是郑坤,正好他回来了,我叫他过来。”

叫郑坤的人走了过来,他身形偏高,偏瘦,跟蔡萌芽之前在赵祁山家门口看到的快递员完全不是一个人。

(127)心理素质非常好

“负责送浴安小区以及周边小区的快递员有几个?”

蔡萌芽仔细回忆当时见的那个快递员模样,虽然他压着帽檐,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身高偏中等,身材也是不胖不瘦的那种。

也就是说,不是眼前这个叫郑坤的人。

经理面对她的疑问,耐心回道:“之前有两个,不过另外一个前几天出了车祸,还在医院住着呢。”

蔡萌芽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能方便把他的资料给我看一下吗?”

经理配合至极,“没问题。”

事实在蔡萌芽预料之中,另一个快递员也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

而且她也很快让宋银银去查了,另一个快递员确实出了一场特别严重的车祸,他的双腿被撞的几欲瘫痪,所以不可能还会再去送快递。

现阶段可以确定她上午看到的那个快递员是假冒的,不仅如此,此人十有八九是绑架赵瑞的嫌疑人。

想到自己曾与犯罪嫌疑人如此亲近,却没发现丝毫他不对劲,蔡萌芽非常懊恼。

同时也证明嫌疑人善于伪装,心理素质非常好,在警察面前,从容镇定,没露出任何破绽。

蔡萌芽开车飞速的重新返回到浴安小区。

她找到物业,让其调出今天上午八点到十二点的监控录像。

从录像上看,嫌疑人有一辆贴着时达快递标签的三轮摩托车,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也同样有着时达的标志。

从外表上看,他非常符合一个快递员的形象。这也是小区门卫以及蔡萌芽没对他产生怀疑的最大原因。

“能不能看清楚他的脸?”蔡萌芽询问着播放监控录像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失望的回复:“这是离嫌疑人最近的一个摄像头,我试图看过了,脸的部分画面非常模糊。而且这人一直低着头,像是在有意的规避摄像头的拍摄。”

蔡萌芽没有办法,只能让宋银银去查浴安小区附近的交通监控。

根据蔡萌芽提供的几项特征,黑色三轮摩托车,时达快递的工作服,浴安小区附近,宋银银那边很快有了调查结果。

该嫌疑人大概九点半左右进入小区,期间停留半个小时,于十点钟左右又离开小区。

离开小区后,他一路向南行驶,行驶到红星菜市场门口,他将车和衣服丢弃,自己则混进了茫茫人群当中。

可能是意识到警察很快会查到自己身上,所以他才会警戒心陡然升高的想着将车丢弃。

“银银,你再查一下昨天同一时段,这车和人有没有出现过在浴安小区”

昨天就有一个包裹送来了,蔡萌芽猜测昨天这个嫌疑人就走入了他们的视线,只是当时无人关注到。

面对蔡萌芽的指令,宋银银的回复速度非常快,“有,根据监控显示,昨天嫌疑人也是九点半进入小区,十点钟左右离开。离开小区后,同样往菜市场方向驶去。

“不过他最后驶进了一个大型超市的停车场,期间一直没出来。直到今天上午八点半左右,他开着物流车再次出现在浴安小区。”

蔡萌芽听罢,立刻眼神示意原木生,“走,我们先去菜市场找到物流车再说。”

蔡萌芽开车到达菜市场,车辆还没停稳,就见那辆时达物流三轮摩托车被人启动,向前方驶去。

物流车在前面一个红绿灯处调了头,随后往蔡萌芽来时的路段也就是浴安方向再次驶去。

蔡萌芽轻轻加快脚下的车速,跟了上去。

“他怎么又回来了?”原木生有些意外,明明知道警方很快就会查到车子上面,他怎么还会笨到继续自投罗网?

虽然两辆车隔的距离有点远,但凭着自己极佳的视线,蔡萌芽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判断,“开车的不是嫌疑人。”

现在开车的这个人个头略矮,而且因为没有戴帽子,他光秃秃的头很是亮眼,还有他握车把手的姿势,都和上午出现的那个人有着细微差别。

物流车一直行驶到浴安小区停下,原木生征询蔡萌芽的意见,“现在要抓他吗?”

蔡萌芽微微阻止了他的动作,“不急,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424)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女人将门半打开,一脸等待看好戏似的抱着胳膊,“想见丁磊啊?可以,不过他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睡觉呢,要不要我去帮你叫醒他?”

宋婷推开她,大步跨进房间内。

明明她才是正妻,为什么她要见自己的丈夫,需要她去叫醒?真是可笑!

穿过一个偌大的客厅,宋婷来到里侧的房间。

房间的地板上撒满了凌乱的衣服,其中有一双皮鞋,她非常熟悉。

因为每天丁磊上班之前,她都会用擦鞋布将它擦的蹭亮。每天下班后,她都会殷勤的拿着拖鞋蹲到他身边,替他换下鞋子。

她不可置信的移动着自己视线,一直移到床上的人。

那一刻,她的脑门像是突然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敲了一下,直冒金星。

“丁磊!”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前,试图将丁磊从睡梦中拽醒,“你在干什么?你这样做怎么对的起我?”

她的冷静,她的理智,在这一刻,全部宣布崩塌。

丁磊赤裸着上半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宋婷?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应该来是吗?”宋婷红了眼。

她想过丁磊在外面有人这件事的,但当事实真正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她真的好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就因为她暂时生不了孩子吗?

她已经尽力做好一个贤惠妻子应该做的了,学做饭,学做家务,他究竟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最可恶的是,如果不是她今天亲眼所见,他想将她当傻子一样瞒到什么时候?

丁磊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头,昨夜喝了太多酒,他都现在都没彻底清醒过来。

宋婷的话更是让他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对了,我这是在哪?”

宋婷从来不知道丁磊在表演方面还这么厉害,他都被她几乎捉奸在床了,他还这样装傻有意思吗?

非要亲手逮到他们睡在一起,他无从辩解的时候,他才会承认他出轨的事实吗?

“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宋婷冷冷的看着他装傻的样子。

丁磊迷茫的看着周围,然后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他昨晚在魔力会所开的包厢。

昨晚宋婷跑出家后,他原本想出去追的,但妈妈在一旁拉住了他,“丁磊,她走就让她走好了,她又没什么亲朋好友,父母那边也不怎么联系,相信我,她到了晚上肯定会乖乖的自动回来的。你这样追过去,只会让她越来越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丁磊想想觉得也是,他每天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已经够累了,她却不懂得理解自己,没事还制造这样的麻烦给他,他确实不能这样纵容她,惯着她。

于是乎,他就真的没去追她了。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她还是没回来,他这才有点担心,害怕她是不是在外面出事了。

他打电话给她,电话先是显示通的,没人接,再打就提示关机了。

他发信息给她,也是久久的等不到回答。

没办法,他只能开着车子满世界的找她。

去她平时最爱去的地方,去她父母住的地方,去她弟弟家,他就差没把x市翻个遍了,但就是没找到她的身影。

他很想去报警,但想到报警也是需要人失踪了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

心情不好的他,只好慢悠悠的开着车准备重新回家。

路过会所的时候,他决定下去喝两杯,以解内心的苦闷。

在会所里,正好遇到了生意上的客户。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有点喝多了,反正喝到最后是完全断片了。

隐隐约约中,他记得他好像开了一间房,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魔力。你怎么找来了?你不是不接我电话,躲了我一晚上吗?”丁磊想到昨晚的事,还是有一点生气的。

“我怎么找来了?”宋婷觉得他问的话真好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我做什么事了我?”丁磊丝毫没意识到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他只觉得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宋婷的胡搅蛮缠并没有停止。

这个家本来就没什么温度了,她到底想闹成什么样,她才肯满意的收手?

丁磊的眉语间已经染上了一丝不耐烦,不知道是宿酒带来的疼痛,还是被宋婷责问的语气不满的。

他只是心情不好,喝点酒也不对?

他还没问她昨晚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呢?

要说责问,审问,责问人,审问人不应该是他吗?

宋婷不想跟他废话了,她手一捞,就将身后穿着性感和暴露的女人往他面前一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是吗?那你跟我解释一下,她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痛痛快快的承认就那么难吗?

她是智商没他高,以前他说什么她也都会听,但是这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丁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宋婷,“我怎么知道她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不说,我都以为她是你带来的朋友。”

说到这,他这才感觉自己上半身还是裸着呢,他不自觉的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我的朋友?”宋婷指了指女人,又指了指散落一地的衣服,“丁磊,你仔细看清楚,这个女人穿的是什么?还有,这地方散落的都是谁的衣服?最重要的是”

宋婷看着他身上某处刺眼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你脖子上的吻痕怎么解释?你不要告诉你,是你自己吻自己的?”

丁磊皱眉看着宋婷指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她的朋友?可是他根本也不认识她啊,请问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身上的衣服,对了,她不提醒,他都不知道她身上居然穿的是睡衣。

还有地上的衣服,他的衣服怎么会在地上啊?是他自己脱的?他明明记得他进了房间后,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啊。

额,地上怎么还会有女士衣服?这些衣服是哪里来的啊?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包厢里?

最重要的是,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脖子。

因为没有镜子,他看不到此时自己的脖子是否真像宋婷所说的那样有吻痕,但可以肯定的是,昨晚喝酒的时候,他并没有跟任何女人发生亲密的行为。

联系宋婷说的这一切,他如浆糊一般的脑子似乎总算清晰了。

原来宋婷这样气势汹汹的来找他,并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是怀疑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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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无缘无故来陷害你

可是让她失望了,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并没有做她以为的那些事。

是,他是喝醉了,但是他清楚的记得,他并没有带任何女人进屋。

而且他喝醉后向来很安分守己,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不耻的事呢?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还有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子?”

丁磊非常失望宋婷居然不相信自己,自己的为人别人不知道,难道她也不知道?

不过相对于这个,他更想弄清楚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份。

只有弄清了她的身份,所有事都会跟着清晰起来。

苏苏感受到床上男人投射在自己身上可怕眼神,她心里是有点惧怕的。

不过想到赵总交待的事,她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丁总,你忘了我是谁了啊?我是苏苏啊,我们经常在会所里约会,你还经常带我买东西,你忘记了吗?”

苏苏说完,为了显示她和丁磊关系的亲密,她还故意将自己娇嫩的身体贴了过去。

不过,她的行为并没有得逞,因为她还没靠过去,就遭到了丁磊的拒绝,“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约会过?我又什么时候给你买过东西?”

丁磊觉得自己不可能喝个酒就喝到失忆了的地步,他不仅可以对天发誓,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宋婷的事,他也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还有她说什么,她叫苏苏?拜托,他认识的人中,叫苏什么的人都有,就是没有叫苏苏的。

他现在深刻怀疑,这女人要么是认错人了,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丁总,我知道你不想你老婆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过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承认了吧。”苏苏故意说着让宋婷误会的话。

这是她今天的任务,任务的报酬是五万块。

正常情况下,五万块她需要工作半年才能挣到,而现在只需要一个晚上,且不需要她做什么,只是配合性的演一个戏,就能轻轻松松的得到,她为什么不来做?

虽然破坏别人婚姻这种事很不道德,但与钱比起来,丢失这点道德又能怎样?

“我没做过的事,我承认什么?”

丁磊眼里迸发出冷意,他毫不怜惜的一把扯过女人的手腕,力度强的苏苏痛的控制不住要叫出声了。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还有,我记得我睡觉之前,明明是锁着门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丁磊猜想这女人很有可能是竞争公司派来的,为的就是破坏他的婚姻,影响他在商界的名声。

毕竟过去,为了与他竞争,对方什么烂招都试过。

要说这事从头到尾是他们安排的,他一点也不意外。

怪只怪他怎么会掉以轻心,让这些人有虚可趁了。

苏苏笑的有些勉强,这个男人好精明,居然一眼就看透了她是有人刻意派过来的。

“丁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别人派来的?我能进来,当然是你开门让我进来的啊。”

苏苏故作镇定的继续演戏道,为了那笔钱,今天这个戏再难演,她也要一直演下去。

最重要的是,男人怀不怀疑不重要,只要他那个傻冒的老婆相信就行了。

这一路来,她老婆的反应她看的可是非常真实,那就是透露着对他老公的失望和愤怒。

逼的他们结婚,这是赵总想要看到的结果,这也是她演戏需要达到的效果。

“丁总?叫的还挺顺口的。既然你说我们关系那么亲密,那你都说说我平时都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在哪里买的?还有你说我经常找你在会所约会,那会所应该有你我在一起的视频咯?我认识这里的经理,要不要叫经理帮我调取一下视频呢?”

丁磊已经渐渐清醒过来,除了身体清醒过来,他的智商也完全清醒过来。

他现在已经非常笃定这个女人就是有人刻意派过来的,不过,想冤枉他,并不是那么件容易的事。

宋婷听着丁磊的话,脸上露出了越来越失望的神情。

她很想相信丁磊的,可是他的话,为什么听上去都是在狡辩他和这女人之间的关系呢?

如果他当真不认识这个女人,请问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还有为什么她会知道她叫丁总,为什么她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丁磊,有意思吗?这样装傻有意思吗?”

宋婷实在对他们这你一唱我一和的戏码没兴趣,她现在只想知道,他们昨晚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照片中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丁磊有些受伤的回头看了一眼宋婷,这个傻女人,他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根本不认识这女人,她是听不懂中国话,还是脑子被门挤了怀疑他在说谎?

他们结婚两年,虽然因为工作越来越忙,他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可是他有因为什么事骗过她吗?

她宁愿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胡言乱语,都不愿相信自己的丈夫,丁磊真是觉得他活的够失败的。

“呵,在你眼里,我的话还没有这个女人的话有可信度是吗?”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失望。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话,不够相信是因为爱的不够深。

那此刻宋婷对他的不信任,是否表示着她爱他不够深,亦或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我相信你,可是你脖子上的吻怎么解释?这张照片怎么解释?如果不是你的允许,这个女人怎么无缘无故来陷害你?”宋婷将手机上的照片递给他看。

如果换做是他,看见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的睡在一起,男人脖子上还有她的口红印,他会作何感想?

还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无论她解释什么,他都义无反顾的说,他相信她吗?

丁磊眯眼看向宋婷的手机,明明照片中的男主角是他,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照片中的他,虽然手确实是搂着这个叫苏苏的女人,两人背后的背景墙也确实是床,但难道她没有注意到重点吗?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这也就是说,这张照片很有可能是在他喝醉酒的情况下拍的。

这种情况下拍的照片算数吗?当然不算。

“我不知道,我昨晚喝醉了酒,喝的很醉,不管是脖子上的东西,还是照片,都是这个女人趁着我酒醉时做的。”

她不是要解释吗?这是丁磊能想到的最好解释。

只是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她不会相信的。

因为同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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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我的心一天也定不下来

元雪请求了小区物业帮忙调取了陈末末所住单元楼还有小区大门的监控,因为视频太多了,物业人员又有其他事要做,元雪只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前查看。

监控视频显示,陈末末在三天前的晚上回到家后就再也没出门。

无论是单元楼还是小区,在未来的三天里,都不曾捕捉到她的身影。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元雪对陈末末是非常熟悉的。

所以无论她是怎样的装扮,她在人群中都会第一眼识别的。

可是她非常确定以及十分肯定,在她回家后,就一直没看到她出去过的踪影。

那问题来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在自己家消失了?

元雪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监控,在元雪回家后,有一个非常可疑的人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没多久前见的杨毅。

看杨毅轻车熟路的样子,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监控显示,他在约莫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坐电梯上了陈末末家。

去的时候,他两只手插在口袋,身上并没有戴什么多余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他离开,只是与之前对比,他手上多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非常大,黑色的,估计也非常重。因为像杨毅那样的成年男人,将他拖进电梯,都感觉颇有些费力。

在电梯里,杨毅时不时用眼睛瞟向摄像头,随后紧张的低下头。

还有一个重点元雪注意到了,那就是杨毅当时装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后来他离开的时候,他衬衫下摆湿了一大块,还有轻微的褶皱痕迹。

杨毅当时开了一辆车,走的时候,门卫有开过他的后备箱,但在里面并没有看见行李箱之内的东西。

这就比较奇怪了,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就算了,一个行李箱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不管是人还是行李箱,它们都不能幻化成空气,水滴,所以它们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用更精准一点的话说,它们到底是怎么在监控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

不过通过监控更加确定,陈末末的失踪一定与杨毅有关系。

就像原木生说的,他要么是作案人,要么就是知道点什么跟陈末末失踪有关的线索。

元雪又不厌其烦的查看了一遍监控,这一次她又有了一个发现。

在杨毅到达陈末末家之前,有个女人也曾坐电梯上了末末所住的那个楼层。

这个女人起初她没认出来,只是觉得有点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直到元雪翻到了陈末末的朋友圈,这才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她的主管上司江欣彤。

江欣彤出电梯时是六点钟左右,再次坐上电梯离开是六点十五分。

也就是说,假设她当时去的是陈末末家,她前后待的时间也不过十五钟左右而已。

她去的时候,肩上背着一个女士挎包,离开的时候也是如此。

不过她手中原本带的一份文件夹却不见了,假设她找的是陈末末,找她的原因多半是与工作有关。

同样的,江欣彤对这个的地形也是非常熟悉,几乎是没问人的情况下,就轻松的走到了陈末末所住的单元楼,这说明她也不是第一次来。

一个是上司领导,一个是与之关系暧昧的爱慕者,目前看来,末末的失踪只与这两人有关。

元雪把自己查的就跟做报告一样全部告诉了原木生,这一通查下来,她感觉比画了一个设计案还要累。

但事关最好朋友的安危,就是累瘫她也愿意去做。

原木生很快给了她回答,“很好,下一步你就密切关注这个杨毅的动态。”

“怎么关注啊?”想到又要跟这个男人打交道,元雪直觉不愿意。

天下男人这么多,杨毅真是他见过的男人中最没品的一个了。

就算末末跟他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算他们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末末失踪了,他连最起码的关心和配合都没有,真是枉费末末还封他男神。

拜托,这样的男神,即使友情赞助,免费赠送她一个,她宁愿孤独终老,一辈子活在没男人的世界里,她也不会要的。

“你今天用不用工作?”原木生隐约记得昨晚好像是妈妈还是她本人提过她现在从事的工作,不过因为没集中精神听,所以这会儿根本想不起来。

“我自己开了一个室内设计的工作室,这两天挺忙的,接了不少单子,不过这些我都可以留到晚上还有星期天的时候加班干。现在一天不找到末末,我的心一天也定不下来。”

原木生能感觉到她那份对朋友的真挚感情,“既然这样,你就去你朋友上班的地方,与她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悄悄打听一下她失踪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然后呢?”元雪感觉自己此刻差不多也跟着变成了警察了,正在调查一件失踪案,只是失踪者是她最好的朋友。

“然后你就守在杨毅的公司楼下,牢牢的盯住他,尤其是他下班后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如果你朋友的失踪跟他有关,你今天去找他,无疑让他害怕和恐惧了,他肯定会做出一些安抚自己情绪的事情出来。”

元雪点点头,不过想到她们是在发短信,关于她的肢体动作,他也看不到,她又改成了打字,“这有用吗?”

有用没用,只有试了才能知道。就像蔡萌芽今天给他安排的任务,能不能确定艾佳美的耳环是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了,这个问题,只有才看了监控视频才能知道不是吗?

“不用担心,你朋友失踪的案子我已经跟我们队长申请了,从此刻开始,我会全程协助你,一直到成功的找到你的朋友。”

原木生先是与负责这个失踪案子的民警联系了,对方声称他们不是不管,而是同样的案子太多了。

十几岁的高中生因被父母责骂,于半夜离家出走,几天几夜没找到人。

结婚不久的新婚夫妇,因吵架,妻子当时甩门而入,随后几天没回来。

患老年痴呆症的大爷,趁女儿上班去了,出了一趟门,然后不知道迷路去哪里了。

老太太跟儿媳妇吵架,伤心的要回老家,原本只是随便说说,第二天人真的不见了。

诸如此类失踪的例子,民警这边每天不知道要受理多少起。

往往是处理了a,b又来了,处理完了b,c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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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原来如此的原

小民警说的,就差没两行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

想想也是,民警本来编制在册的人就很少,每天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要管,大家怎么可能忙的过来?

就算忙的过来,民警也不会尽十二分精力帮忙办的,因为人手不足,后面还有其他事等着他,他不会在一件事上浪费太长时间。

等到那时,她朋友失踪就不仅仅是三天,或许已经拖长为三十天了,三个月了。

原木生见此,只能把这件事揽过来了,不过她跟蔡萌芽说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元雪的朋友,而是说的自己朋友。

查看视频工作结束后,他在警局简单的吃了一点饭后,就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平时搜查人,调取人资料这种事都是宋银银做,不过今天她不在,他只能自己上了。

陈末末,女,二十五岁,某公司会计助理,单身,独居,父母都在老家,且都是普通的农民。

和元雪是高中同学,两人关系很好,读书时候的友谊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她在其公司已经工作五年了,算是一个元老级人物了。不过可能是因为工作能力一般,五年来一直没有升职,只是加了几百块的薪。

再来说说她的主管上司,她的主管上司是个三十几岁的漂亮女人,因为年轻时候犯错,未婚先孕,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现在丈夫条件一般,无论是长相,还是工作,都不足以与她相配。

故他俩经常吵架要离婚,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离成。

最后就是那个叫杨毅的男人,这个男人除了长的帅,全身没有一点其他优点。

他在公司做的是采购员工作,跟陈末末不在一个办公室,但两个人业务上频繁有联系。

据调查,这个杨毅私底下并没有女朋友,不过暧昧的女性朋友很多,其中就包括陈末末。

将这些人信息全部记起脑子里,原木生又根据陈末末的身份证号码,查了查她最近有没有坐车的信息,住酒店的信息。

很显然,并没有。这也就是说,陈末末失踪的这几天,她并没有出x市,也没有住任何酒店。

且从种种迹象来看,她遇害的可能性非常大。

根据元雪说的,陈末末最后一次出现地方是在她家里,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五点钟左右。

此后便再也没看过她的身影,也没有人再见到过她,所以原木生推测陈末末的遇害时间就是在三天前的晚上。

可是元雪已经去陈末末家里看过了,在她家并没有发现陈末末的身影,或者说是尸体。

如果凶手是在陈末末家里杀害她的,那陈末末的尸体,凶手是怎么处理的?

这是问题一,问题二,凶手又是怎么在监控下带走尸体的?

尸体不是小东西,如果转移走它,必定需要一个东西盛放。

而小区这三天并没有停电,只要有人从镜头下走过,就不可能捕捉不到。

虽然陈末末家以及小区的电梯监控,元雪都已经一一看过了,但原木生还是不放心的决定亲自再去看一遍。

普通人看的东西,和警察看的东西,总归是有区别的。

“帅哥,这末末是不是出事了?上午她朋友也来叫我开了一次门,她说的是末末回老家了,可是回老家怎么会惊动警察呢?”

房东阿姨再一次被麻烦过来开门,开门倒不介意,但是这次要求她开门的居然是个警察,这就让她有些担忧了。

原木生没有顺着元雪的谎言说下去,而是实话实说道:“陈末末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三天了,我们初步判断她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什么?”房东阿姨显然是被他的话惊到了,“你是说,末末被人杀了?”

原木生都说了,是初步判断,还不是事实。

难怪元雪谎称陈末末是回老家了,估计就是怕这房东阿姨知道了点什么,还没确定,就在外面到处乱说。

“还不确定。对了,阿姨,您最后一次见到陈末末是在什么时候?”原木生之所以实话告诉房东阿姨,就是想从她嘴里打听到点什么对案子有用的线索。

“最后一次见她啊”房东阿姨陷入了回忆当中,要说到她最后一次见她,那怎么的也得一个星期了。

她和朋友出去玩了两天,前天才回来。反正回来后就一直没怎么看到陈末末。

她还以为这丫头也学她一样,跟朋友出去玩了呢。

“一个星期前,一个星期天,她在楼下的水果摊前买水果,我们碰到过一次。”

原木生了解到房东阿姨并不住在陈末末家的隔壁,而是楼上。所以每天能碰到的机会,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以此可见,他想要更加清楚的知道陈末末的动向,可能待会还要去惊扰一下住在她旁边的左右隔壁。

如果凶手杀人的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并且陈末末家就是第一现场的话,作为她的左右隔壁,难免会听到一些动静,或者看到一些身影。

总之,案子没明朗之前,所有办法都要试一试。

“那您知道有谁经常来找他吗?”

“知道啊”房东阿姨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很快,“她有个很好的朋友,叫什么元雪的姑娘,她经常来找她,这不上午还来了一趟,让我帮她开门来着。”

“还有呢?有没有什么男人经常来她这里?”

“有啊,他男朋友啊。”

原木生猜想她所认为的男朋友很可能就是杨毅,因为据资料和元雪交待,陈末末是没有男朋友的,只有一个关系很暧昧的男性朋友,这个男性朋友就是杨毅。

“是不是这个男人?”原木生将手机上有关杨毅的照片递给房东阿姨看。

房东太太估计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她把手机接过去,凑近了看,“额,对,就是这个男人,我看他经常来小区找末末,两个人有时候还一起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除了她的好朋友,‘男朋友’,您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来找她了?”原木生试图想挖掘出第三个人来。

只是令他失望了,只见房东阿姨摇了摇头,一脸我已经尽力的样子,“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说她也就是我的一个租户而已,只要她不乱糟蹋我的房子,我没事管她的私事干嘛?”

无论怎样,原木生还是很感谢她的配合,“那麻烦您了,您要是还能想起什么,欢迎积极找我联系,这是我的号码,我姓原,原来如此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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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等着鲍玉来主动入瓮

艾佳美名下有一张交通银行卡,显示案发中午取了将近五万块的现金。

取完钱后,死者便回了餐厅。

大概这笔钱被某个人窥见了,这才动了杀机。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真的是现阶段最缺钱的鲍玉来?

蔡萌芽查了每个人的资金情况,大家最近都没有特别大的资金流入。

也对,正常情况下,凶手拿了那五万块的现金,也不会着急的立马就会存起来。

不过在凶手作案后,他当时肯定会想办法把钱转移到自己柜子里或者其他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隐蔽地方。

然后在案发后,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案子的时候,悄悄的将钱带走。

五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想带走它,肯定需要一个遮挡物,承载物,比如包,手提袋诸如此类的东西。

蔡萌芽查看了案发后每个人离开时的场景,所有女服务员几乎都是戴着一个包的。这些包有大有小,几乎都是可以放下五万块的。

至于几个男厨师,他们离开的时候,都是手里拿个手机和钥匙,再无其他东西。

这也就是说,如果凶手是女性,现在钱已经成功转移被带出餐厅了。

如果凶手是男性,这个钱估计还在餐厅内。

而且死者除了丢失了现金五万块之外,还有个钱包和手机不见了,这些东西是跟着一起被带走了呢,还是被藏在餐厅的某个地方呢?

蔡萌芽觉得有必要还要再去一下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因为发生了命案,餐厅目前是被封锁的状态。

蔡萌芽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更衣室的一排排衣柜面前站定。

所有人衣柜都是上了锁的,不过没关系,她来的时候,特意带了有关解锁这方面的专家。

蔡萌芽挑了最可疑几个人的衣柜,专家配合性的打开。

这一打开,有了两个重大发现。

首先是彭大海,彭大海的衣柜里没有发现现金,但是有一件厨师服。

若是正常的厨师服就算了,关键是,这厨师服上有血。

看血的颜色以及闻它的味道,初步判断染上的时间不长。

而且那味道,绝对不是动物血,而是人血。

除了厨师服,还有一双一次性手套,手套上也沾染了部分血。

蔡萌芽示意旁边的蔡萌芽,“将这两样东西装进来,回去检测一下这血是不是来自死者艾佳美的,还有手套上的指纹。”

宋银银依言照做。

彭大海的衣柜检查完,蔡萌芽便把着重点放在了鲍玉来的衣柜里。

鲍玉来的衣柜里也没有发现现金,但同样的,他的衣柜里放了一双鞋,在鞋底下发现了少量的人血。

在秦娜发出恐惧的惊叫声后,她便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

这期间,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曾经靠近过死者艾佳美身边。

所以,鲍玉来鞋底的血迹是哪里来的?

他中间进过一次休息室,可他表明当时他只是去拿创口贴,且当时的艾佳美并没有出事。

如果像他说的,艾佳美没有出事,那他的脚底就不可能踩到血迹。

还有蔡萌芽又重新翻看了当时的监控视频,鲍玉来进房间时正是穿的这双黑鞋,随后他再出来时,他的脚下却又换了一双灰色的鞋。

两双鞋款式很相像,颜色也很接近,不被大家注意到,也很正常。

明明是进房间拿创口贴,再出来时却换了一双鞋,鲍玉来的行为无疑很可疑。

而且蔡萌芽有理由怀疑,他对她们警方说谎了。

那就是他在休息室的时候,艾佳美就已经遇害了。

至于人是不是他杀的,这还有待继续调查。

明明艾佳美已经出事了,却谎称她没有出事,只是在休息,鲍玉来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艾佳美的衣柜是他砸的,那丢失的五万块是他拿的。

蔡萌芽猜想是这样一种情况,艾佳美因为某种原因,需要大量现金,所以她趁着上班的一小会功夫,去了周边最近的银行取了五万块现金回来。

这个钱被鲍玉来不小心看到了,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在意,而是一边继续上班一边继续为筹手术费的事而发愁。

随后心不在焉的他被自己的刀不小心切到了,于是回休息室拿创口贴。

门一打开,他就看到艾佳美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

一开始,他出于责任心,上前叫了艾佳美两声,以确定她还有没有意识。

脚底的血迹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在叫了两声没回应后,鲍春来本想出去通知其他人,却在下一秒想到了艾经理不久前取钱的事。

反正艾佳美这时候是死是话谁也不知道,他何不趁着这个时候把她的钱偷走?

到时候这个责任一并赖给砸艾经理的人好咯,虽然这样做有点不道德,但是爸爸的病情刻不容缓。不管怎样,他能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被病痛折磨死。

有了这个主意后,鲍玉来借用店里工具砸开了艾佳美的衣柜,偷走了里面的现金五万块,还有死者的钱包和手机。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脚下的鞋不小心被碰到了一点血,他尝试着用纸巾擦掉,但是没擦掉。于是,他果断的换了衣柜放的另一双鞋。

以上便是蔡萌芽对鲍春来的怀疑,只是偷走钱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现在钱呢?钱包呢?还有手机呢?

蔡萌芽又仔细看了一遍鲍玉来离开休息室的视频,除了鞋子的变化,他走路的姿势好像也有点不对。

鞋和手机等东西会不会是被鲍玉来藏在身上,带到了厨房里去了咯?

再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藏在了厨房的某一个角落?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蔡萌芽再次示意宋银银,“银银,你再仔细检查一下休息室,我去那边厨房看看。”

餐厅的厨房不大,蔡萌芽围着转了一圈,她把每个可能能藏钱的地方都翻了一圈。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她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在一堆大蒜袋里,她发现了那五万块的踪影。

至于钱包和手机,她在冰柜里也发现了,用一个黑色塑料袋套着。正常人就是看到,也不会怀疑。

蔡萌芽本想把这几样东西拿回警局的,不过她又重新放回了远处。

因为她现在只是怀疑钱和手机是鲍玉来偷的,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果想要确定,有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等着鲍玉来主动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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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就像泼出去的水

“丁磊,你觉得这样的说辞有说服力吗?”宋婷试图说服自己,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她怎么都不相信是假的,是这个女人陷害他的?

他平时那么精明的人,人家女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陷害的了?

“那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骗你吗?”反正该解释的,他都要解释了,她不相信,他也无能为力。

“我只想要个解释,而不是这种敷衍的回答。”

在宋婷的眼里,丁磊压根就没认真的回答他这件事的始末。

还是那句话,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也这样的回答,他会相信吗?

不会相信吧,甚至都会觉得可笑。

是的,此刻她只觉得可笑,可笑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也可笑自己为什么要执意要个答案。

答案不是很清楚了嘛?他妈妈不喜欢她,介意她生不了孩子,估计他久而久之,也跟他妈妈一个想法了。

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她一个人跑出去,他不追上来就算了,晚上还来到这个地方潇洒,他让她怎么相信他?

她不是个大度的人,就算眼前的一切,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是这个女人来陷害她的,她也无法原谅他放着昨日的她不找,而跑到这种乌烟瘴气的会所来玩。

还有,他一直强调他是被女人陷害的,她就想问问,女人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名声陷害他?陷害他于她能有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一点,他说他跟女人根本不认识,不认识人家女人会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叫丁总?不认识人家会知道她的存在?还特意打电话叫她过来观看这场戏?

她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充满各种疑点,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曾经各种憧憬的婚姻,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丁磊不免有些烦躁,她这是嫌昨晚的架没有吵够,今天继续再接着吵吗?

他都说了,他是无辜的。整件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如果她愿意相信他,并且给他时间,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调查出一个完美的事情真相给她。

“我可以跟你发誓,我昨天虽然喝多了,但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什么也没干,相信我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丁磊现在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她一句相信。

一句我相信你,会让他觉得胜过这个世界上任何语言的魅力。

“你浑身赤裸的躺在这,走过来给我开门的是一个性感的女人,你的脖子上布满了无数吻痕,还有你与这个女人亲密拥睡在一起照片。丁磊,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相信你?”

宋婷从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她现在看到的一切都在传达着一个信息,那就是丁磊出轨了。

在他们结婚的两年后,在她离家出走的这一夜,她一直深爱的老公出轨了。

这个事实让她不知道有多难受,有一刻,她真的忍不住想尖叫,想怒吼,想扯着丁磊的胳膊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是想到这太像一个怨妇会做的行为,她又即使收住了。

不行,为了做好丁太太这个身份,她已经活的够像一个怨妇了。

她不能临到这份上,还要一点自尊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丁磊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他晚上睡觉又没有给房间装监控录视频的习惯,如果有,他这会肯定会把视频调出来给她看。

不仅给她看,就连他自己也要看一看,他要看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这个陌生女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第二,他脖子上的所谓吻痕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那张照片又是什么时候拍的?

总之,他比宋婷更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那你想怎么样?宋婷不可置信的看着丁磊的漠然态度,她才问了几句啊,他这就破罐子破摔,不打算解释了?

你想怎样?这是在表态,对,我就是出轨了,我就是在跟你吵架后,跟别的女人愉快的度过了一夜,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思吗?

宋婷不想让自己乱想,可丁磊无所谓的态度,真是让她感觉一阵心寒。

拜托,做错事的人是他,无论是昨晚吵架的事,还是今天这事,他都欠自己一句对不起不是吗?

为什么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对她冷淡的甩下一句,那你想怎么样呢?

“丁磊,看来我们暂时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然后认真思考一下,我们的婚姻还有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宋婷深呼吸了几次,又在心里几次犹豫,才终于将这段话选择以平静的语气说了出来。

她一直很珍惜她和丁磊的这段感情,从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后,她就一直处于一种很担心的局面。

她担心她们的婚姻会不会受此影响,她担心丁磊会不会因此抛弃她?

她一直为今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果有一天,丁磊因为顶不住各种压力,要跟她果断离婚时,她一定也会果断的同意他。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真的要来临时,她却变得这般不果断呢?

为什么她还在给他找理由,想证实一下,也许她看到的这一切,真的就是一个假象呢?也许丁磊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呢?

可下一秒,她又意识到,她和丁磊的问题,不仅仅是昨晚发生的这件事。

就算没有这件事,她和丁磊的感情也是出了问题的。

这些问题虽然不致命,但就像长在身体里的那些针一样,虽然不会让他们死,但它会时不时的冒出来,扎他们一下,直扎的他们疼痛,流血,结痂,然后无限循环。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离婚?”丁磊反复研究了一下她的话,她整段话里是没提到离婚两个字,可是那表达的可不就是离婚的意思吗?

什么分开,什么冷静,什么继不继续,她要想离婚就直说,干嘛要拐这么多弯?

同是夫妻这么久,他在她那一点信任也获取不了,他还能说什么?

如果是足够相信的两个人,她就不会在没了解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来找他?更不会在别的女人三言两语之下,就草草的断了他的罪。

如果离婚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可以,他可以满足她。

只是有的话,一旦说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恢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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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他在抗拒他在心虚

原木生来到了陈末末的家里。

家里表面看起来很干净,但有的东西光靠肉眼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原木生带来了警局的特殊工具。

将陈末末家窗帘全部拉上,原木生先是用发光氨试剂检测了房间位置,无显示血迹。

他又将目标移向卫生间,卫生间也被收拾的很干净,但越是干净的地方,越是令人生疑。

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原木生还真的检测出了血迹,至于是人血还是动物血,亦或这血是不是是属于陈末末,这还需要回警局进行更为精细的检测。

不过这个小小的收获,显然让原木生,更加坚定了陈末末可能已经遇害的预感。

现在他就假设这检测到的血迹是陈末末的,根据检测到的痕迹,这个洗手间极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陈末末是怎么遇害的呢?是被东西砸的?还是被什么利器伤的?

原木生仔细查看了一番洗手间,洗手间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洗面奶,沐浴露的东西,这些东西都不足以成为伤人的武器,至少不能伤到对方流出血的地步。

不是洗手间里的东西,那会是厨房里的东西吗?原木生又去厨房查看了一番,同时试图在厨房里看能不能采集到什么脚印和指纹。

厨房里有一套刀具,不过所有刀具都在,而且他依次对每个刀具都做过血液检测,在上面并没有发现血的痕迹。

也就是说,伤人武器或者说杀人武器,并不是厨房里的刀。

那会是厨房里的其他东西?原木生根据厨房现有摆放的东西,推测有没有哪个东西突然不见了。

陈末末应该是个很居家型的女孩,因为她厨房里的东西备的很齐,从电饭煲到砧板,刀具,碗筷,做菜辅料,一应俱全。

原木生目光在所有东西之间搜索了一下,并无发现。

厨房里该有的东西,貌似都在,他一时间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凶手的凶器。

那会不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凶器不是出自陈末末家的,而是凶手直接带来的。

可是是什么仇恨让凶手带着杀人目的,还有事先准备的杀人凶器就来了呢?

据他调查,陈末末平时是个很大方很友善的姑娘,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对人永远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嘴脸。

这从她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龇着牙对着镜头毫不顾忌笑的照片也能看出。

像她这样好性格的姑娘,一般不会与人结怨,更别说上升到别人要杀她的地步了。

目前最可疑的两个人,一个是杨毅,一个是江欣彤。

杨毅是陈末末一直很喜欢的男人,而陈末末于杨毅来说,可能只是他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备胎。

如果凶手是杨毅,他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对他很好,每次都有求必应,在他孤单寂寞的时候愿意抛下一切来陪他的忠实爱慕者呢?

这是原木生想不通的第一点,还有第二点,假设杨毅真的是凶手,他为什么在杀害陈末末之后,要执意把她的尸体装进行李箱带走呢?

这很容易被监控拍下,也很容易引起警方怀疑不是吗?

他若真的计划了杀害陈末末,以他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把陈末末约去一个比较荒凉,隐蔽的地方再行凶。

那样的话,天大地大,警察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快查到他头上。就是查到他头上,一时半会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说完杨毅,再来说说江欣彤。

江欣彤是陈末末的上司,根据调查,并未显示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矛盾。

没有矛盾,就没有杀人动机。

而且江欣彤离开的时候,手上除了自己的包,并无其他东西。

假设人是她杀的,请问陈末末的尸体她是怎么处理的?

那么一个大活人,要想那么轻易躲过摄像头带走,貌似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因为电梯里的监控暂时只捕捉到这两人的身影,所以即使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

原木生也不得不把他们定为重点怀疑对象,尤其是杨毅。

听元雪说,她找杨毅追问陈末末的行踪时,他又是不承认他和陈末末之间的关系,又是拒绝回答他最后一次跟陈末末联系的时间,正常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抗拒,他在心虚。

在陈末末家一直搜索证据到下午三点,原木生这才离开。

关上陈末末家门时,他特意在走道上停留了一会。

陈末末居住的房间在602室,离她最近,是她邻居的分别是601室和603室。

原木生来之前在物业那打听清楚了,这601室住的是一对父子。

爸爸每天在外跑出租,而儿子二十五岁了,还不愿意在外找工作,成天就窝在家里打游戏,这一打可以一整天都不离开桌子。

孩子的爸爸说过他,但因为从小没有妈妈,他在很多事上也做的的确亏欠他了。

所以他一直没上班,他也就一直随他去了。

平时里,这爸爸就出去跑出租,儿子留在家里玩游戏。

不到万不得已地步,这儿子是绝对不会迈出家一步的。

用物业经理的话说,从前只听说过有养在深闺的女儿,还从来没听闻过有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儿子。

至于603住户,是一对刚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夫妻。

两人家庭情况都不怎么服务,因为昂贵地段房子买不起,所以只好从别人手中买了这套二手房,简单的装了一个修就用作婚房了。

小夫妻两个人是上个月月初结婚的,两人感情很好,做的工作都是跟门店有关,一般上班时间都在九十点左右,而下班时间也是一样。

所以他们和陈末末能碰到的几率不是很大,估计提到她,两人都会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目光在两家邻居家门上转了转,也不知道陈末末在家遇害的时候,离的最近的两家邻居,当时有没有人在家。

如果有人在家,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或者凶手正好来的时候,被出门的他们正好撞见?

又或者是凶手在犯案时,他们有没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看到了什么?

想到这,原木生先是敲响了601室的门,因为听说户主的儿子经常性在家,不怎么出门,所以此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也是在家的。

那么,找他了解情况无疑是最合适的。

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应声。难道这位常年不出门的儿子,很巧的就赶上这个时候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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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镜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就在原木生决定要放弃离开的时候,门被里面人拉开了一条缝。

“你找谁?”对方用一种很怯怯的眼神看着他,也同样用一种很怯怯的语气问着他。

原木生心想自己长的也不凶悍吧,作为年纪差不多的成年男人,他至于用那种胆怯又畏惧的小表情看着他吗?

“哦,我是警察,找你了解一点事,请问方便吗?”

鉴于他这么防备他的样子,原木生第一时间掏出了警官证。

虽然他看上去不太像警察,但他警察的身份千真万确,他的警官证也是如假包换的。

“警察?”年轻男人看他的表情更畏惧了,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请问你要找我了解什么事?”

这样对话他不累吗?原木生看着他始终半个身体都藏在门后面,而眼前的门也始终只是被他开了一条小缝。

这条小缝只能让原木生简单的窥见对方是个跟他年纪相差不多的年轻男子。

至于其他的,他根本不能很好的看见。

他理解他可能是出于安全问题着想,不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也不随便让陌生人上自己家。

但是他警察的身份已经说给他听了,他警察证工作证也已经亮给他看了,他为什么防备心还这么重?

是以前被骗过,还是他家里不方便让陌生人进入?

也许是前一种,又也许是后一种。

原木生对此并不想深究,因为这是别人的自由。

他总不能强制性的要求说,走,带我去你家里坐坐。

呵,这不是警察人应有的工作作风,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沾染上。

既然这是他认为舒服的聊天方式,那就这样聊吧,毕竟只要不影响听到他说话就行了。

“请问你熟悉隔壁602室住的陈小姐吗?”原木生快速进入主题,相信这位小哥游戏被无故打断,心里也很着急能尽快结束。

年轻男子磕巴了两声,“不熟不认识。”

不熟?还是不认识?要知道,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他一句话里为什么既强调不熟,又强调不认识?

“那你知道你隔壁一直住的是谁吗?”

因为这个男人表现的太奇怪,原木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而他很明显的感觉到,男人察觉到他眼神后,不自觉的躲闪了起来。

他不敢跟自己对视,这是原木生很快得出的结论。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他为什么那么害怕他?

是他忍不住猜疑,难道是因为他说了他是警察的身份?

可就算他是警察身份怎么了?他都说了他找他是来了解一些事,他有什么说什么就是咯,干嘛要害怕他的存在?

难道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很怕警察找上门来?

“不知道。”男子的反应再次印证了原木生的猜想,他很害怕他的询问的。

因为他回答问题的速度很快,而且他的视线依然游离在别处,没敢看向他。

“你和你爸爸住在这里将近五年,而陈小姐住在隔壁同样的也快将近三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你确定你真的不知道你隔壁住的那个姑娘是谁?”原木生对他的话提出质疑。

男子又变回了结结巴巴,“反正我都说了不熟不认识了,你还想问什么?”

他压根还没来得及问好吧,他只是问他跟隔壁邻居熟不熟,第一个问题还没开展,他就第一时间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还问个什么啊。

“好吧”原木生认命般的叹口气,算了,还是先不研究男子为何是这种反应了,“三天前,也就是上个星期五的晚上,你在家吗?”

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他找他,难道不是因为他偷窥隔壁女孩穿短裙短裤一事?

如果不是,那他刚才的表现岂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在啊”他将门拉开了一半,可能意识到两人说的事不是一件事,他胆子不免大了起来。

他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偷窥怎么可能会惊扰到警察?

而且又不是他故意偷窥的,明明是隔壁女孩每次洗完澡就喜欢穿着吊带和短裙短裤在阳台处溜达,他一来二去也就注意到了。

他发誓,他总共也就偷窥的那么四五次,拍了几张照片,录了几个视频。

这在法律上,应该不犯法吧?

“那你有没有听到隔壁屋子里,在某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特别异常奇怪的声音?”原木生意外他怎么突然之间又转变了态度。

不过他的事后面再调查,当下之急,应该是赶紧问清楚陈末末的事。

这已经不仅仅是元雪一个人的事了,这涉及到了公民的失踪,甚至是死亡,他们作为刑警,有责无旁贷的责任。

“你指什么时候?”

男子有些疑惑,隔壁女孩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个警察为什么要这么问?

“从五点半开始。”原木生记得元雪提到,陈末末是五点钟从公司下了班,然后五点半的时候回到了家中。

男子认真的回想了起来,三天前的晚上,那不正是他跟朋友打pk赛的那天嘛。

说到那天,他好像期间有听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声音很强烈,他游戏声即使开的很大,也听到了。

“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你能帮我具体回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吗?”原木生听到他的话,赶紧追问道。

“好像是”男子犹豫着要怎么形容他听到的那阵声音,“好像是镜子或者玻璃落在地上的身上。”

镜子?玻璃?原木生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刚才在屋里看到的一切,所有的玻璃窗户都是完好无缺的,所以不应该是玻璃。

至于镜子,还别说,在陈末末的化妆台上确实没发现镜子。

不过对于这个声音,他敢肯定吗?

陈末末的化妆桌上是没有镜子,可是说不定人家化妆用的是洗手间的镜子呢?

洗手间里的镜子,他可记得很清楚,是有的,没损坏的。

“你肯定吗?”如果落在地上的真是镜子,那杀人工具会是镜子的碎片吗?原木生已经各种推断了。

原木生这一问,反倒让男子对自己的回答迟疑了,“只是有点像,不敢百分百确定。”

本来就是,仅凭一个声音,就能判断是什么发出来的。他又不是神,哪能那么准确的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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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开开心心的做一只花蝴蝶

“是!”宋婷回答的非常坚定。

她已经过够了没有尊严没有人情味的日子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她就算今天不爆发,总有一天也会爆发出来。

与其惴惴不安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还不如现在提早为自己谋求出路。

“宋婷,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决定,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丁磊似警告般的说道。

他可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承认刚才那番话只是她冲动之下,一时没控制不住说出来的气话,她现在还有机会收回。

宋婷既然说出分开冷静这样的话,自然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了。

从小到大,她每做出一个巨大决定,都会考虑很长时间。

这次也是,昨晚她认真想了一晚,她和丁磊的感情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出现了问题。

只是以前那些问题不够大,被他们自动忽视了而已。

如今在无法生育以及婆婆各种挑唆的刺激下,他们之间的问题暴露的这才更明显,就像一个要即将撑破的气球一样。

当初为了如愿的嫁给他,她不惜与全世界为敌人。如今她累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与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相抗衡了。

最重要的是,丁磊的心里还有没有她,还有没有这段感情的位置,她根本猜不透。

生活中不可以没有感情,不可以没有爱人,可是这些东西终归不是生活的全部。

曾经她为了这两样东西,已经放弃了舍弃了太多,现在那些丢掉的东西,她要一件一件重新拾起。

“好,如你所愿,那我们就彼此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吧,如果你执意要跟我离婚,请把离婚协议书寄给我,我会很痛快签字的。”丁磊故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其实,他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离婚的。

无论是以前谈恋爱的时候,还是现在结婚后,宋婷对他的好,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都暗暗的记在心里的。

很早以前的时候,他才创业,身上什么钱也没有,穷的要死。是宋婷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还不惜拿出了自己存了数年的打工钱,陪他一起吃苦拼搏。

那时候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他的事业做成功了,他一定不会辜负这个肯与她一起从泥潭里爬过的姑娘。

再后来,他的事业真的做成功了,他也一直对她很好,不让她上班,做享福的太太。没事给她一张卡,让她喜欢什么就去随便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样的日子,有多少女人穷极一生都过不上,而她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过上了,难道她一点也没为此感到幸福吗?

再然后,他们一直备孕没有结果,就去医院查了原因,结果问题出在她身上。

可即便是那样,他也没觉什么,甚至觉得,如果生不了就不生了吧。

两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有了孩子反而徒增了无数烦恼。

而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她现在的状态还没百分百达到真的无法生育的地步呢?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一直保有很乐观的态度,甚至于在妈妈提及时,他都一句话带过去,“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您老人家就不要管了。”

是,他是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疼一个人,但他自认为他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赋予给了宋婷。

昨晚是他第一次喝醉,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妈妈和宋婷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曾经听过一句话,叫我抱着砖就没法抱你,我放下砖就没法养你。

这是一个同样道理的问题,他要帮了妈妈,就没法帮宋婷,他要是帮了宋婷,就没法帮妈妈。

在最后,他还是决定帮了妈妈,因为妈妈从小抚养他不容易,他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哪怕他明知道她是装的。

而宋婷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她永远那么好,在妈妈面前受点小委屈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等回了屋后他再跟她道歉,哄哄她好了。

她一直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相信,她不会为了这件小事,与自己生过多的气的。

可是他大意了,昨晚的宋婷跑出去后,一直都很晚都没回来。

他开着车,迎着雨夜,围着x市整个城市找。

他好怕她出事,好怕那些新闻上报道的不幸遭遇被她遇到。

凌晨三点钟,他对着茫茫的夜色,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惆怅,他这才走进了魔力会所,试图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

他是这个会所的常客,不过之前每一次来几乎都是因为工作关系请客户来的。

而几乎每一次,酒过三巡,他都会适时的提出离开,“不好意思各位,我得提前走了,家里老婆管的紧,我每天最晚十点钟之前就要回家。不过放心,我已经跟会所经理打好招呼了,你们的消费将全部由我买单。”

所有客户都笑他,“丁总,没想到你平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他还怕老婆啊?”

他从来不辩驳,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事实上,宋婷并没有给他定这样的规定。他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也有义务要参与应酬这样的工作中。

但很多时候,能推的他都会尽量把推掉,实在推不掉的,他一到九十点的时候,就会用家里老婆管的紧这个理由提前离开。

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不想看到宋婷一个人待在家里寂寞,孤单。

还有,他知道她为了更好的照顾自己,天天对着那个菜谱在研究学着做各式各样的菜。

有一次,她看到她做完菜后,整只右手和胳膊都被油溅的起了红泡。

他很心疼,想叫她别做了,公司里有工作餐,家里也有家政阿姨,再不济他可以下班早点,等他回来做。

可是他知道他若这样说,她肯定听不进去,第二天只会照样在厨房里继续为他的早餐,晚餐研究着。

于是他故意装作饭菜很难吃的样子,故意用一种嫌弃的口吻说道:“都说了你不是做菜的料了,你能不能别瞎折腾了?”

他用了瞎折腾三个字,相信这三个字于任何女人来说都不好听,于宋婷也是一样。

他看到宋婷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好像是眼泪,又好像不是。

这个傻女人,他留她在家,不想她去上班,是不想看见他心爱的女人,在外面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和卖命,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做一只花蝴蝶,而不是沦为给他洗衣做饭的保姆,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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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我们认识吗

宋婷心痛不已,他没想到丁磊以这么爽快的态度就答应了。

而且他说什么?他会很痛快的签离婚协议书?

看来他早就计划了要跟自己离婚一事了,她这么一说,倒省的他来做坏人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更多的情绪是难过,难过自己这么长时间爱错了人,投错了情。

可好在发现的时候不晚,她还有及时纠正的机会。

“那”宋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让眼泪顺势流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尤其是不能在丁磊的新欢面前哭。

这一哭,她就输的一派涂地了,虽然她已经显示输了,可是输也要输的有尊严不是吗?

“不打扰你们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在今天之前,我会搬出丁家的,到时候钥匙我会转交给家政阿姨。”宋婷隐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继续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天知道,她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三年的青春,将近一千个日夜,就这样结束了,这叫她怎么能不难受?

不过难受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看着丁磊的脸,透着异常的冷淡,好似遭遇的并不是自己老婆要跟自己离婚,而是一个下属跟自己辞职不干了而已。

宋婷没再多停留,想到这个房间里曾经睡过她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她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临走的时候,她将视线不禁在女人的脸上停了几秒。

嗯,女人比她年轻,也比她性感,难怪会赢得丁磊的喜欢。

一直走出门口,她也没听到身后的人叫住她,更别说挽留她,不要她搬走了。

想来自己也真是可笑,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希冀什么?希冀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说不定在她离开的下一秒,屋里的两个人就相抱在一起,说一句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失魂落魄的下楼,宋婷像个幽灵般一样走出了会所。

外面的太阳很刺眼,可再强烈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她此时内心的冰冷。

从人才市场到会所,她用光了身上仅有的三十块钱,而现在她要回丁家,根本已没有多余的钱。

会所位于城西区,从这里到城西区,最起码有二十几公里。

她要是靠脚,估计走到天黑,也赶不到丁家。

而且她穿的是一双拖鞋,穿拖鞋徒步二十公里,她的腿没废,她的脚估计要提前一步废掉了。

继续打电话求助蔡萌芽?宋婷迟疑了。这个点,不用想也知道,蔡萌芽肯定是在忙案子的事。

她这时候打电话给她,无疑是打断人家的工作,又一次的给人家添麻烦而已。

虽然她知道,以蔡萌芽对她的感情,她才不会介意这个,但宋婷还是不想。

求助其他朋友?宋婷将手机通讯录从第一个拉到最后一个,在翻到其中几个人的电话号码时,她有想过要不要让她们搭救一下她的,但临到最后,她又统统都放弃了。

这几个朋友,都是关系很一般的朋友。

她们没在一起吃过饭,也没睡过同一张床,更没有彻夜秉烛夜谈过。

如果她求助她们,十有八九会以各种理由推脱掉的。

而且宋婷在人前扮演的一直都是有钱老板太太的角色,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丢脸,她实在不想被这几个人窥见。

算了,算了,还是想办法跟路人借吧。

虽然这个成功率不是很高,甚至极有可能会被当做骗子,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就像她曾经摇头如拨浪鼓一样跟经理说,她没做过导购销售,怎么可能会卖好化妆品呢?

当时的经理拍着她的肩膀,笑呵呵的问道:“你试过吗?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呢?”

正是因为这句话,她很受鼓舞般的试着做起了导购,这一做便成功的成了所有小组中成绩最好的。

宋婷局促的站在街上,开始寻找求助对象。

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大家好似都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

前面正好有个发传单的小姑娘,她发的传单,没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接下,她预感到自己这钱更不好借。

“那个先生,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不管了,丢脸就丢脸吧,失败就失败吧,为了能有钱坐车,她算是豁出去了。就算在别人那得到一个冷淡的白眼,她也认了。

宋婷几乎是闭着眼睛就冲了出去,她根本没看清她拦住的人长的什么样,只隐约记得,穿着西服,是个男人。

她为什么寻求这个男人帮忙呢?因为放眼望去,好多人都是两个人,要么三个人。

她要是向其中的女生求助呢,女生肯定会觉得她是以美貌故意在骗人钱财。

她要是向其中的男生求助,女生肯定又觉得她是在用美貌故意勾搭她的男朋友。

总之,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直接向单身男人“下手”吧。

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她从远远的距离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穿的西服质地优良,一看就是上上之品。

这样的人,多半是有钱人士。她要是问他借个二三十块打车钱,对方应该不会拒绝吧。毕竟二三十块钱对他们来说,简直就不叫钱。

“我们认识吗?”

被突然拦住去路的谭成斌,不悦的瞪着横亘在他面前的手臂。

这个手臂又白又细,很显然,是来自一个女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不知道这样突然挡住别人的去路很不礼貌,不仅很不礼貌,还极有可能耽误别人很重要的事。

而他此刻就是要去忙很重要的事情去,这个事情一耽误,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几百万好嘛。

“不认识,但是这样的,因为我出门急,身上没戴钱包,手机又没开通网上银行功能,所以现在回不了家。你能借我一些钱坐车吗?”

宋婷感受到男人并不友好的态度,她稍稍退缩了一下,最后还是勇气将自己拦人的目的说了出来。

为了达到声情并茂的地步,她就差没声泪俱下的叙述这段话了。

只望这位有钱男士,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愿意慷慨相助一次。

“呵,这样的骗局你拿去骗别人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忙,没功夫领教你拙劣的表演。”

谭成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很不屑的冷笑,现在的骗子都这么猖狂了嘛,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到大街上来行骗。

今天要不是他有要事在身,他非要带警察好好惩戒这帮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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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而是眼睛瞎了

宋婷脸上有了几丝尴尬。哎,还真的叫她给猜对了了,她被人以为是骗子了。

只是她真的很想问,现实中真的有长的像她这样的骗子吗?

或者换一个问话,她长的很像骗子吗?

“先生,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我身上的贵重东西。到时候我来找你还钱的时候,你再把东西给我,你看行不行?”

宋婷知道让人盲目的相信一个路上陌生人说的话很难,所以她只能提出这样的办法,这样对方应该不至于还怀疑她是骗子吧?

这个女人是没完没了了是吗?他都说了,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忙,她要是行骗,请寻找下一个目标,他没有时间和功夫搭理她。

是他的表述有问题,还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话都说的这般清楚了,她还追过来喋喋不休,是几个意思?

“我说了,我没空欣赏你拙劣的表演,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谭成斌用大手将她从自己身边,像苍蝇一样挥走。

“先生,那要怎样你才相信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呢?”宋婷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她无意这样不依不饶,打断他要去往的地方。

但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哪个女人会甘愿放下自己薄薄的脸皮,只为借个三十块的坐车钱呢?

“我很忙,请你让开!”谭成斌不悦的嘴角已经冷冷的抿成一条线了,这通常是他即将要发火的征兆。

可笑,他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陌生女人说的话?

再者说了,就算她用各种方法证实了自己说的话是真的,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心情好,同情心泛滥,他就借这个钱。

他心情不好,这一刻冷漠无情,他就不借这个钱。

法律上有哪一条规章制度,明确写着,路上遇到陌生女人不借坐车钱就要负相应责任?

宋婷被对方冷漠的语气吓到,这个男人说话,还有眼神,整个人散发的气场怎么这么可怕啊?

现在明明才九十月份不是吗?请问他老人家是比别人提前进入了冬天吗?

而且她看着他的侧脸,怎么莫名有股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努力想了想,对了,之前在会所里坐电梯时碰到的那两个男人,其中很是冷漠,站在她左手边仅有十米左右距离的男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本尊吗?

之前她就领教过一次他的冷漠,这一会儿工夫,她又跟着领教了一次。

哎,她要是早点认出了他就是电梯里碰到的那位大神,她说什么也不会凑上去巴拉巴拉说这么多。

宋婷这一次没敢继续追上去,整个街上又不止他一个人,他不愿意帮忙自然有人愿意帮忙。

这就跟喜欢一个人一样,人家不喜欢你就算了,她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宋婷第二个目标,选择在了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身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选她,也许是冥冥之中,她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心善仁慈的人吧。

事实证明,有时候宋婷看人的目光还是很准确的。

对方听明了她的话后,并没有跟那个冷漠男一样选择没心没肺的质疑和拒绝,而是很乐于助人的转手就从包里掏出了五十块钱,还问她够不够?

女人的存在让宋婷坚信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幸碰到。

打车回到了丁家。可不是丁家嘛,从今天开始,她就要搬出这间房子去外面生活了。也就是说,这里再也不属于她的了。

呵,也许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她只是在这借住的,暂住的。

拖出了巨大的行李箱,宋婷一样一样收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

还记得那一年,他和丁磊订婚后,他们第一次住进这个新家时的场景。

他们一起去选购家具,家电,一起买生活用品,一起为这个爱巢添砖加瓦。

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一件一件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过是从行李箱里往衣柜里和抽屉里收拾。

而今,物是人非,她变成了从衣柜里一样一样拿着自己的东西放回行李箱里。

在将自己衣服拿下来的时候,看着那块空出来的位置,她失神了很久。

这个地方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填满吧,不仅是衣柜,这个家里的所有位置,都将会重新换了新女主人公。

“吆,昨晚离家出走离上瘾了,这是打算搬出去住了?”

在宋婷怔忡的时候,婆婆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嘴里就跟那蜘蛛一样,吐着依然难听刺耳的话语。

宋婷没有理会她,依然埋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昨晚之前,她敬她是丁磊的妈妈,就算再不想跟她说话,也不得不维持礼貌和教养回应着,哪怕她说的话再难听。

而此刻,她和丁磊很快就要离婚了,那些虚于表明的客气,她一秒钟也不想再继续了。

难道不是吗?从此以后,这个女人于她,跟大街上走的那些陌生女人没什么两样,她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和精力来应付她?

她的无视很快惹来了丁磊妈妈的不满,“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耳朵是聋了吗?”

宋婷继续维持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自从知道她不能生孩子以后,丁磊的妈妈就没有一天停歇了,不找她麻烦。久而久之,她都习惯了,麻木了。

犹记得她当初刚跟丁磊谈恋爱的时候,她可不是这般态度。

她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眉眼温柔,看上去非常好相处。

吃饭的时候,还一个劲的拣菜到她碗里,嘴里甜甜的叫她小宋。

最后走的时候还塞给她一个大大的红包,拍着她的手,说,“小宋啊,阿姨特别喜欢你,你可要跟我们丁磊好好在一起,两个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碰到不容易,你要珍惜这种缘分。”

是,你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那时候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非常善良友好的绝世好婆婆。

她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在别人提及自己恶毒婆婆时,以及在电视里看到婆媳不好的剧情时,她都会在心里暗暗的感慨一番,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好婆婆。

这种可笑的想法,一直到丁磊的事业渐渐做成功后,她伟大的好婆婆终于不屑再继续装下去,露出了她原本丑陋的一面。

所以,丁磊的妈妈有句话说错了,她不是耳朵聋了,而是眼睛瞎了,瞎到好人坏人都识别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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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路是她自己选的

两次被无视,丁磊妈妈已经气到不行了。

一个晚上不见而已,宋婷的脾气这是见涨了?何止是见涨了,简直都目无尊长了好嘛。

“宋婷,我告诉你,我们丁磊现在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没跟你离婚,是你的福气,你就没事偷着烧高香吧。你如果继续这样折腾,没完没了下去,丁磊就算再不愿意跟你离婚,我也会逼着他跟你离婚的。”

丁夫人真是越看她,心里就越有一团无名火在燃烧。

你说,当初她怎么就觉得这姑娘好,同意丁磊娶了她呢?

这女人婚后非但没有给丁家添一男半女,平时还偷着给她娘家钱,现在更是过份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还不把她这个老人家放在眼里。

她真的是无数次都在劝服丁磊跟这个女人离婚,偏偏丁磊也不知道在念及什么旧情,就是不肯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丁家无后,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在丁家耀武扬威。

宋婷极轻的冷笑起来,不好意思,不用她逼了,他们两个已经决定要离婚了。

不过同时也要恭喜她,恭喜她终于心想事成,良久的心愿终于可以实现了。

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计划着给丁磊谋求一个好妻子,给自己谋得一个好儿媳呢?

“你要走是吧,那就走好啦,我和丁磊是绝对不会挽留你,以及劝你回来的,走了的人是没有资格再回来的。还有,这屋子里绝大部分东西都是丁磊买的,希望你走的时候不要带走属于丁家的任何一样东西,等会我会让家政阿姨检查的。”

丁夫人心里巴不得她早点搬离丁家,不过她可不希望她搬走后,自己儿子又巴巴的把她求回来。

宋婷收拾完最后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要检查是吧,没关系,检吧。

她这个没什么优点,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来不会要。

她拿走的不过是一些自己廉价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她拿自己钱买的,跟丁磊没一点丁关系。

但凡有关系,她全部留在了原地,没有动。

至于丁磊后续怎么处理,是扔掉,还是转给另一个女人,那都是他的事。

从今天以后,或者说从会所离开那一刻算起,他丁磊的事就跟她宋婷无关了。

包括眼前这位,他的妈妈,她的婆婆。

哦,不对,以后她应该称呼她为前任婆婆了。

“我收拾完了,你想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吧,不过速度要快点,因为我还要赶着坐车走。”

宋婷坐向床边,静静地等着她的好婆婆要喊人来检查。

三年,整整三年,她的青春就是奉献给了这样的家庭,她觉得她真是可悲。

只是路是她自己选的,她怪得了谁呢?

所有的痛,所有的苦,她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丁夫人有些奇怪于她的反应,平时她说话,她可都是提着耳朵在听的。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怕她说西瓜是正方形的,她也从不反驳一句。

还有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打算搬离丁家?再也不回来了?

呵,要是这样,那她可就是求之不得,乐于见成了。

“好,房姨。”丁夫人朝着楼下开始唤人。

之前她还一直很头痛,怎么才能把这个女人赶出这个家,以及怎么才能让丁磊跟她离婚。

现在事情没怎么废功夫,就朝着她想要看到的方向发展了,这叫她怎么能不高兴?

只不过她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个女人,突然执意决定要搬出丁家的?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丁夫人!”叫房姨的家政工很恭敬的站到丁夫人一侧。

看的出来,在这个家里,丁夫人说话很有份量,这个家政工也很畏惧她的存在。

“把她的行李箱打开,看里面有没有藏什么贵重的东西。”

丁夫人还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要检查宋婷的东西。

她告诉自己,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丁磊着想。

她都想着法给她娘家弟弟钱了,谁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卷走丁磊其他钱财呢?

房姨愣愣的消化着丁夫人说的话,又愣愣的看向宋小姐。宋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收拾东西要离开的样子?

“没听懂我说的话吗?打开她的行李箱,仔细检查箱子里有没有除了衣服之外的其他东西?”

见房姨迟迟不动手,丁夫人不满的将声音提高。

怎么?她也要学宋婷一样无视她的存在和她说的话?

“哦,好。”房姨略微迟疑了一下,就走上前将行李箱完全打开,并将里面的的衣服全部抖落了一遍。

她做丁家家政工已经有一年了,这丁夫人的脾气有多古怪,恶劣,她是非常清楚的。

可怜这位宋小姐,常常要面临鸡蛋里被挑骨头的折磨。

记得上次宋小姐在卫生间洗澡摔倒后,她打电话给丁夫人。

丁夫人一句询问伤情如何的关心话语都没有,有的只是满腹的不耐烦,“这个女人真多事,好了,我在打麻将,没功夫管她,她要是真的摔的厉害,让她自己去医院好啦。”

天下有这么冷漠,没有人情味的婆婆吗?

房姨作为一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她无从评价谁是谁非,也不能从中帮宋小姐说什么。

就像此刻,她明明知道帮丁夫人这样搜宋小姐的东西不对,但为了眼下自己的工作,她只能乖乖照做。

原本折叠整齐的衣服,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地上。

行李箱里除了衣服,以及宋婷的身份证,再无其他多余东西。

丁夫人见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感觉就像,高高在上的法官,宣布她无罪,可以当庭释放一样。

宋婷将散落的衣服胡乱的塞进行李箱,这个家,她曾经有多依恋,这会儿就有多不留恋。

宋婷最后环视了一眼屋内的一切,半分钟过后,她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样,提起箱子就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去。

“哦,对了”刚走完一个台阶,她就突然似想起什么,又重新踱步回到了丁夫人面前,“这个”

宋婷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缓缓褪下,递到她跟前,“这个请你转交给丁磊,也劳烦你告诉他一声,我不爱他了,现在不爱了,以后也不会爱了。祝他幸福也祝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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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你们公司包吃住吗

宋婷身上所剩的钱并不多了,除了给弟弟那笔钱后,她银行卡里的钱全部加起来已经不超过二千块钱了。

当然了,结婚两年多,丁磊给了她不少卡,那些卡里少则几万块,多则几十万。

但是她一张也没拿,全部给他留在卧室里的抽屉里了。

也许她的行为在某些人的眼里有些傻,但是她自己并不觉得。

从小到大,她就信奉一个原则。不是她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拿。不是真心给她的东西,她也不会要。

坐上车后,宋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

父母那吗?算了吧,她先前与父母闹的那般不愉快,她哪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去啊?

而且,家门口的那些街坊邻居,若是知道她离婚了,被婆家扫地出门了,唾沫星子不知道要把父母淹没成什么样。

对于父母,她已经够不孝顺了。她不能在他们平静的晚年生活中,还要增加这么多的舆论是非。

宋婷决定还是先投奔蔡萌芽去,目前所有人中,只有她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不过投靠不是长久之事,毕竟蔡萌芽那也不是救助站,她也不能恬不知耻的在她那一直待下去。

所以下一步,还是她之前想的那样,先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只有养活了自己,才能向所有人证明,她并不是依靠丁磊一直活到现在的。

工作,工作,对了,她的手突然触到上衣口袋里的名片,这是之前那个女人留给她的,她随手就给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目前的她,似乎也没有挑选工作的权利了,市场总监助理就市场总监助理吧,好歹这也是一份工作,能赚钱就行。

她照着名片上的女人号码打了过去,“喂,你好,我是宋婷,就是上午在你摊位前,你留了一张名片给我的求职者,你还记得吗?”

宋婷不确定她是否还记得自己,这才过去一个上午,她的记性应该没有那么差吧?

“记得,记得。”简丹对她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怎么样?是不是考虑好了要面试我们市场总监助理一职了?”

简丹之所以对宋婷这么热情,倒不是宋婷真的很优秀,而是市场总监助理一职实在太难招了。

准确一点的说,招人容易,留人难。

那些姑娘们包括年轻汉子们,一开始都工作激情四射的向她保证,“放心吧,简丹姐,我一定会干好这份工作的。”

结果她的好日子还没过上一个礼拜,那些她好不容易招来的人才,就统统的跑到她跟前,哭诉,“简丹姐,我想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整整一个月,她为他们公司市场总监谭总招了不下十个助理。

一个月过去了,这十个助理没一个成功活下来。他们有的是干了一个星期,有的是上午办的入职,下午就改办了辞职。

简丹痛苦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偏偏把人赶走气走的谭总,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每天开会还点着他们领导的名,质问:“你们人事部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我要个人就这么难?”

要个人?请问他那是简单的要个人吗?

以简丹之见,这谭总要的怕是不是人,而是国宝熊猫。

要不然这人才一批又一批的给他送过去,他怎么能全部原封不动的给她遣送回来呢?

要知道,那些人的简历,她每一个都是仔细而又认真筛选过的,

算了,这样的牢骚就在心里或者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发发吧,为了工作,为了每个月发的那点工资,工作中遇到一点挫折很正常。

想到这,她立马将自己状态调整到平时最佳,“美女,我们公司福利待遇什么都挺好的,还有临近公交车,轻轨站,交通也十分便利。你要是想看工作环境,我下午就可以抽时间带你看的。”

为了尽可能的多留下一个资源,简丹只能这么做了。

谭总的性格和脾气,全公司闻名,他前前后后不知道换了多少任助理了。

她真的好想能立马出现一个人,止了他这种老是换助理的可怕想法。

照他这样换下去,人她是招不到了,她这工作也不想要了。

“你们公司包吃住吗?”

在女人说的那些公司好处中,貌似没一条是宋婷所关心的。

对如今的她来说,什么公司福利,什么交通便利,什么工作环境,这些全部都是浮云。

她只在乎有没有地方住,三餐包不包括。

因为现在的她身无分文了,也居无定所了。

简丹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当然有,我们公司有专门的员工宿舍,两个人一间,四个人一间,八个人一间都有,还有吃饭,我们公司只包中饭,晚上如果加班的话也包,一餐二十块,随便你吃。”

额,公司待遇这么好?宋婷再次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公司名字,星光服饰公司。

也不知道这公司是真的如她讲的那么好,还是她为了想有人去故意把话说的这么动听?

“好,那我不需要再面试什么,就可以直接入职吗?”

宋婷不怕这公司是假的,因为她身边有蔡萌芽。若是假的,相信蔡萌芽那边分分钟就可以查到。

也不怕这人事专员说的待遇是假的,如果到时候发现情况与说的不符,她即使闪人就好咯。

又没有人规定入职后,不满多长时间不给辞职离开。

按照公司正常程序,这求职者肯定是要被直属领导面试一番的,再由领导最终决定这人是要还是不要。

可是这谭总之前已经发话了,说他每天很忙,没时间用于面试人上面,他们人事部觉得人可以就可以。

这话听着是好听,后面还不是他直逼着人家要死要活的。

“只要你愿意,明天你就可以来公司报道。”

现在谭总助理一职已经空缺一个星期了,他得赶紧安排人入职,要不然谭总又会在会上点名批评他的领导。

他的领导一受气,转头最可怜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

可天知道,她在为谭总招助理这事上,已经费尽了心思,就差没泪撒现场了。

谭总他老人家就不能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不要再挑助理的理了。

“好,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宋婷结束电话,又给蔡萌芽打去了电话,“喂,萌芽,你现在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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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她为什么要去执行

此时的蔡萌芽正在万达广场,要问她在干嘛,她要回答是跟宋银银在吃晚饭,你相信吗?

她确实是在万达广场跟人在吃饭,不过吃饭只是一个幌子,她真实目的是等待有人来把钱取走。

她不确定这个人今晚会不会来,但只要那个人缺钱,他不会让钱放在餐厅里太久的。

因为时间越久,它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在万达广场,对不起啊,我今天太忙了。你那边事情处理完了?丁磊那事是个误会吧?”

接到宋婷的电话,蔡萌芽这才意识到,她为了忙案子,一不小心忘记关怀好朋友了。

也不知道她那边事情的进展如何,从她的角度来看,她当然丁磊没有出轨。

如果出轨了,相信这件事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我”宋婷摸着手机的边角,不知道怎么跟好友说她已经跟丁磊走到离婚的地步了。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

因为意味着,从此之后,她面对世人,就是一个离婚人士的身份了。

而这个世界,向来对离婚人士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歧视和偏见。

“我已经决定跟丁磊离婚了。”宋婷酝酿了几次情绪,这才平静的将这个事实述说出来。

有一瞬间,她很想哭。

从会所出来一直到回丁家收拾东西,这期间,她一直很平静,好似就在经历跟过去一样很普通的一天。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少次她都在压抑着情绪,不让悲伤外泄。

哭能解决问题吗?能让一切不开心的事,变成没有发生吗?

好像并不能吧?既然不能,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就是用这个理由,宋婷心理暗示了自己这一路,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可是刚才一听到蔡萌芽的声音,她脆弱的神经好似重新被人触发了。

其实她好难过,她好想痛快的哭一场。

她非常信仰的,依赖的感情就这样宣布告捷了,这叫她怎么能不难过?

蔡萌芽怔了几秒,明明她是有说话这个功能的,可是这会她发现这个功能好像失效了一样。

“他真的出轨了?”隔了很久,蔡萌芽才重新拾回了说话能力。

看来她的祈祷声并没有被上天听到,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无情的发生了。

宋婷的声音闷闷的,她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在出轨那件事上,她既相信丁磊,又怀疑丁磊。

不过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在乎了又能怎样?面对她的离婚提议,丁磊同意了不是吗?

而且他那句话说的很清楚,她也记得很清楚。

他说,如果她执意要离婚,他会很痛快的签字的。

正常情况下,你说要离婚,你的老公会连挽留都不挽留,就直接同意说好嘛?

一般说好的,无非就是一种情况,那就是他心里对离婚一事早就期待已久了。

之所以没说,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有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说辞。

而现在对方说了,他当然求之不得。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不爱我了,我们之间也没有感情了。这样的婚姻再维持下去,没有意义,大家也痛苦。”宋婷轻描淡写概括了她和丁磊要离婚的原因。

蔡萌芽不擅长安慰人,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宋婷心里一定很难过,很需要人陪,“那你现在在哪?晚饭吃了吗?”

宋婷看着车外一路倒退的街景,刚刚司机问她去哪,她一时没其他地方可去,只好报了蔡萌芽所住小区,“我在去你家的路上,我从丁磊家搬出来了,这几天可能要暂住在你家了,你不介意吧?”

她在说什么傻话呢?她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别说她到她家来借住了,就是永远住在她家都没有问题。

“怎么会呢?只不过我现在有案子在身,可能一时半会回不去。这样吧,你来万达直接找我,正好我请你吃个晚饭。”

蔡萌芽眼睛瞄了一眼对面的梧桐巷里餐厅,目前没发现一个可疑人影靠近。

但是她并不死心,她相信她的判断没有错,那个偷走死者钱的人,即使今晚不现身,明晚也会现身。

只要她一直在这盯着,对方就如同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宋婷不想在她工作的时候去打扰她,所以拒绝了,“不用了,我在你们小区楼下随便吃点好啦。还有你们小区旁边不也有个广场嘛,我在那里等你,你回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蔡萌芽有些愧疚,作为好朋友,她没能第一时间去陪伴伤心难过的好友,她真是严重的失职。

但万一错过凶手,她在工作方面也算是失职了。

这种两难的情况,怎么刚好就被她碰见了呢?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在好友和工作之间,蔡萌芽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工作。

这倒不是说,她认为工作重要于好友,而是作为警察,她在很多时候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和义务。

而宋婷那边,她相信她应该能理解她,体谅她,不会在这种事上生她的气。

如果她是那样的人,当初她也不会选择跟她交朋友。

刚结束完跟宋婷的电话,秦澍阳的电话又来了。

蔡萌芽头疼不已,她都说了她晚上没空,要忙案子,他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啊?

想他秦总条件这么好,会愁没有女人陪她去参加酒会吗?

“干嘛?”与刚刚接宋婷电话时的态度截然相反,刚才的她有多温柔和善,此刻的她就有多恶劣无礼。

要不是怕显得自己没有素质,蔡萌芽都想直接一句,“有事就说,就屁就放!”

“现在是晚上六点钟,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事了?”

干嘛?这女人是明知故问嘛?他隐隐记得,她下午找他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所以警察也会上演翻脸不认人?

“我有答应你吗?”蔡萌芽知道他说的事指的是什么事,不过她的记性很好,她明明记得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类似于同意的字眼。

所以他表述上有一定的错误。她不是忘记了,而是对于没有承诺答应的事,她为什么要去执行?

“可是你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她是没同意,可是他帮了她忙,她就有义务还他这个人情。

“那是你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蔡萌芽不想拒绝吗?明明是这家伙故意提前挂断了电话,阻断了她说出拒绝两个字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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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有的险是不能冒的

“从下午结束电话到现在一共过去四个多小时了,你明明有四个小时的拒绝机会,是你没有把握没有珍惜而已。”

论口舌之战,秦澍阳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输于蔡萌芽。

她承认他说的是有那么一丢丢道理啦,可是她又不是闲人,她一下午都在忙案子的事,哪有功夫考虑这个。

再说了,他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记得她明明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回答。

她说了她没空,她有案子有忙,是他选择了自动忽视,装作没听见,她能有什么办法?

后来他故意把电话挂断后,她有尝试着再去把电话打过去,关键是后面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总之,这一切看似都跟他无关,但实则他都是他精心一手安排的。

“去参加酒会的事,你去找别人吧,我是真的没空,我在等着抓凶手呢。”

若是以前,她兴许是为了躲避他故意谎称自己有事,去不了,不能去。

但今天,天地良心,她连都要离婚的失意好友都没办法去安慰去陪伴了,更别说陪她去参加什么酒会了。

当然了,他帮了自己,她也不是当真没有良心的人,她会换另一个她认为可以合适的方式报答他的。

秦澍阳显得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我不相信你这个凶手需要抓一个晚上吧?”

秦澍阳已经想好了,今天这个酒会也没到达必须非要参加的地步,若蔡萌芽下班的早,他就让她陪自己去。

若是下班的晚,那就算了,不过陪他参加酒会的要求,可能就要变成陪他吃宵夜的要求了。

蔡萌芽挫败感无限,今天这个凶手啊,出不出现,到现在还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呢。

不久前她已经问过商场的工作人员了,商场的关门时间是晚上十点。

这也就是说,如果凶手一直不出现,她和宋银银可能一直要等到十点钟才能结束离开。

并且明天白天商场上午九点钟开门的时候,她们又要一早早早的继续守候在这里。

这是个非常笨的办法,但不得不承认,它也是最有效的。

“你酒会的人就不能换别人吗?”

蔡萌芽觉得他等自己也没有用。她最迟要到十点钟才结束,在她家门口,还要一个等着她回去的即将要离婚的失意人士。

所以,酒会的女伴他还是换其他女人来吧,她既没时间,也没精力。

秦澍阳很果断的两个字,“不能!”

如果身边的女人不是她,他宁愿一个人去参加酒会,又或者不去参加这个酒会。

如果她的位置是随便一个女人就可以取代的话,他也不至于在她这棵树上一吊就是五年。

五年啊,如果五年前蔡萌芽就接受了自己的告白,这会儿他可能都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

“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蔡萌芽自认为她已经给出了最善意的建议了,如果他不采纳,她也没有办法了。

本来就是啊,这女伴又没有规定必须是她,只要是个女的不就行了。

而依秦澍阳的能力,只要他挥挥手,开开口,x市不知道有多少单身女人,争相恐后的想上来报名。

为什么他就不愿意把这个机会,多散散给别人呢?

“我说了我等你啊。”秦澍阳才不要她的无能为力,也不要她的对不起,只要跟拒绝有关的字眼,他是一个都不想听到。

她可知道,什么酒会,什么晚会,他一点也不想参加,他要的只是跟她相处的机会而已。

有句话怎么说的,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内心都是甜蜜的。

如若蔡萌芽愿意跟她去参加酒会,无论那个酒会有多无聊,有多让他讨厌,他都是愿意去的。

蔡萌芽都不知道回他了,这秦澍阳唯一她认为最大的缺点,就是死脑筋,固执,偏执。

就比如在喜欢她这件事上吧,她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不喜欢他,让他不要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

就是一头牛,也该被他说动了。

可是五年过去了,秦澍阳对她的骚扰依然没有少。

他这是真的打算为了她这根树,从而放弃整个森林吗?

蔡萌芽刚要说话,眼尖的她就发现了前方的黑色身影。

好家伙,终于出现了是吗?她还以为她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呢。

“不跟你说了,我要做事了。”蔡萌芽迅速切断电话,跟着那个黑影追了过去。

那个黑影个子不高,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

蔡萌芽根据黑影的身形,身高,基本可以判断,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她怀疑的鲍玉来。

黑影似乎有餐厅大门的钥匙,他走到大门处,四处张望了一番后,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为了怕被别人看见,他走进餐厅里并没有开灯,而是直接把门反锁后往后走去了。

蔡萌芽也不急,就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

等了一会,黑影出来了。

“鲍先生,很意外你怎么在这?”蔡萌芽目光定在他的手上,他的手上比来时已经多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虽然她很不相信鲍玉来是偷钱的那个人,但现在人证物证摆在这,事实已经容不得她不相信了。

鲍玉来被蔡萌芽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明明已经观察仔细了,也已经足够小心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警察早已经埋伏在这里了。

“我来拿东西。”鲍玉来不自然的将手中的东西往后藏了藏。

其实他想过再过段时间来拿这个东西的,但爸爸的病情实在等不及,也拖不起,所以他就只能冒这个险了。

事实证明,有的险是不能冒的。

“拿什么东西?”

蔡萌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宋银银,宋银银立马领会般的走到了后面厨房。

不一会儿,她重新出来,然后朝蔡萌芽无声的摇摇头,意思是原本放在那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而鲍玉来手上拿的东西,就是那几个不见的东西,死者艾佳美的手机,钱包,还有厚厚的一叠五万块。

“我自己的东西。”鲍玉来只说了几个字,声音却依然抖的不行了。

看这两个警察的样子,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了。

所以在他没来这里之前,她们就已经早早的侯在这里,等待他的出现了?

他就说嘛,上午这两个警察看他的目光就充满怀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这一整天不管做什么,去哪里,他都感觉有人跟着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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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我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现在看来,他的感觉可能没有错,她们警方或许是真的派人跟踪了他。

要不然他这才出现在餐厅一分钟之久,她们怎么就立马出现了呢?

虽说有点做贼被当场捉住的感觉,但鲍玉来还是抱有那么一丝丝侥幸的心理。

兴许她们只是来案发现场查案子,然后刚好碰到而已呢?

人家什么话还没说,什么证据还没亮,他干嘛要慌?

而且就算她们掌握了他的罪行又能怎样?他顶多就是偷了艾经理的钱而已,又没有杀人。

“能给我们看看吗?”蔡萌芽故意征询他的意见,其实就算他不给她们看,她们也会执意要求看的。

当然了,他手上的东西即使不看,她们也知道是什么。

“都说了是私人东西了,这不太方便吧?”鲍玉来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苦苦在湖面上挣扎着。

“这是案发现场,我们怀疑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所以即使不方便,也请你将东西给我们检查好吗?”

蔡萌芽见他到这份上了还不承认,不免有些怒了。

她理解他有一颗想要救父亲名的孝顺之心,但是他可知道他的行为会对他们的案情造成多大的干扰?

如果昨晚,也就是案发当晚,他能没有被金钱所诱惑,及时的报了警,现在案子就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了。

他一方面延长了他们调查进度,另一方面也增加了他们调查难度。

是,也许艾佳美的死跟他无关,可是就算是偷了钱,他在法律上也是需要负一定的责任的。

还有他这样干扰他们警方办案,甚至还做假口供,他们警方也是可以告他一个妨碍公务罪的。

鲍玉来到底是不敢硬碰硬的,他抖着声音,不安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还有我手里的东西,你们其实也早知道是什么了是吗?”

蔡萌芽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他,只是在去见了他贫困的家庭,以及生病的父亲后,她猜想到他最近一定很缺钱。

而张静雅又提到当天来找艾佳美的时候,曾经撞见过他衣柜里有很大一笔钱。

一个最近很缺钱,一个一笔巨款突然不翼而飞,甚至失去生命,这两者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起。

“我们查到艾佳美昨天下午曾取出来五万块的现金,这钱是你拿的吧?”

蔡萌芽希望这时候他就不要再有所隐瞒了,他多隐瞒一分,艾佳美死亡的真相就晚一分被人知道。

而据她们调查了解,艾佳美取这五万块也是有所用的。

他老家的父母身体不好,这笔钱也是要用于手术治疗的。

因为鲍玉来的私心,她的父母因为缺少这笔钱,很可能就要一边忍受着女儿的逝世,一边还要忍受着病情的折磨,他知道后还能否像现在这般心安?

就连他自己都说,艾经理生前的时候对他很好,很照顾,在她遇害后,他非但不帮着她找凶手,还企图吞掉她的钱,他睡觉的时候,良心真的不会感觉到一点痛吗?

鲍玉来无力的点点头。没错,这钱是他拿的,不过当时他意识到带出去有点麻烦,所以一直藏在厨房的某个角落。

想着等这些警察走了,他再偷偷摸进餐厅里,再把这笔钱悄无声息的转移走。

只是他的计划,终究是没赶上警察的计划。

在他悄悄的计划着一些事的时候,这些警察们其实也在默默的策划着一些事。

你以为你是下棋者,其实有的时候你也只是一颗棋子。

“艾佳美的衣柜当时也是你砸的?”

蔡萌芽见他配合了,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想来这鲍玉米虽然做错了事,但也不是那种无药可救的人。

鲍玉来再次点了点头。他知道艾佳美衣柜的钥匙很有可能放在她身上,但那个时候艾佳美已经遇害了,他在她身上盲目的寻找钥匙,极大可能性会留下自己的指纹,还有脚印。

所以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砸掉了衣柜的锁。

蔡萌芽凝眉,“那你进房间时,艾佳美到底是已经遇害了,还是没遇害?艾佳美的钱是你拿的,那她人是不是你杀的?”

鲍玉来生怕会被误认为凶手似的摇摇手,“不是我,凶手不是我,我进房间的时候,艾经理已经遇害了。我本想报警的,但”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聪明如蔡萌芽,能猜到他那些没说完的话。

无疑是,我想到爸爸的病,急需要用钱,而艾经理下午取完钱回来的时候被我看到了,所以我一时之间起了坏心思。

“你说杀死艾佳美的凶手不是你,你如何证明?”

蔡萌芽也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一如证明不了谁是凶手一样,她也无法拿出实质的证据能证明鲍玉来与艾佳美的死是无关的。

眼见蔡萌芽这样问,鲍玉来一下子显得更加着急了,“真的不是我,我对天发誓。艾经理平时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蔡萌芽忍不住反问,“既然艾佳美平时对你那么好,那为什么你还想着偷她的钱?还想着帮凶手误导我们警方?”

鲍玉来愧疚的低下头,他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但凡他能借到钱,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放任艾经理的死而不管,还丧尽良心的在她死后偷走她的钱和手机。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可恶,但你们也看到了,我爸爸生病了,急需要用钱做手术,我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果有一天你面临跟我一样的境遇,你敢百分百说你一定不会这样做嘛?”鲍玉来一边忏悔,一边反问着蔡萌芽。

而蔡萌芽还是那句话,她从来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也许她会,也许她不会。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选择。但愿我们每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能做到问心无愧,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你能跟我再去看一遍案发现场吗?”

既然他说他不是凶手,也强调他不是故意要偷死者的钱,以及隐瞒某些事,那蔡萌芽就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哦,好。”鲍玉来不明白她要他干什么,不过如今自己干的丑事已经败露。现下这情况,还不是警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只希望她们可以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上,后续在给他定罪的时候,可以酌情考虑下,毕竟那个穷困潦倒的家还需要他去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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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三个人作案时间都很充足

蔡萌芽将鲍玉来重新带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因为被封锁了,还维持着最初时的模样。

蔡萌芽摁亮了一旁的灯,示意鲍玉来,“你当时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是否跟现在一样?”

鲍玉来全程都是摸不着北,不过蔡萌芽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就是咯,“是,一样。”

蔡萌芽觉得他有些敷衍,他连看都没仔细看,怎么就那么笃定的说一样呢?

她若是公司的领导,而他是公司的员工,她一定会觉得他是那种典型的不负责任的员工。

“请再仔细的看一看?”蔡萌芽想提醒他,这涉及到的不是其他,而是一条命案。他在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前,都务必要保持着认真,慎重的态度。

因为他随意的一个回答,很可能会导致案子朝着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去了。

鲍玉来是有点惧怕蔡萌芽的,通过几次短暂的接触,他也意识到蔡萌芽的身份不简单,很可能是这群警察的头头。

既然能坐到警察头头这个位置,那能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

他听话般的靠近地上标识着艾佳美尸体位置的地方,当时他看见艾佳美浑身是血的就躺在这个位置上。

为了确认她还有没有呼吸,他曾试图上前探过她的鼻息,还曾试图叫过她的名字。

因此,他的脚不小心踩到了旁边流的血。

后来,为了怕被别人发现他的脚上曾沾染过现场的血,他特意换了一双干净的鞋。

相信这些小细节不用他多说,她们警方也已经查到了。

至于现场到底有没有跟之前不一样,说真的,当时那个状况,他看见艾佳美躺在血泊中的时候,内心是非常恐惧和害怕的。

再加上,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偷钱的事上,他哪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啊。

所以面对蔡萌芽的这个问题,他是真的无法给出什么特别好的回答出来,“对不起,我是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蔡萌芽不甘心的换了一种问话,“那你进房间的时候,砸人的花瓶放在什么位置?”

蔡萌芽是这么想的,现在已知鲍玉来在之前的口供中说谎了,他进休息室的时候,艾佳美其实遇害了。

那艾佳美的遇害时间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在,程铮来找她之前一直到彭大海找完她离开后这期间。

同样的道理,排除有人从洗手间爬窗户进来的可能性,那凶手基本上可以确定为三个人了,一个是程铮,一个是张静雅,一个是彭大海。

那到底存不存在有人从卫生间处爬窗户进入作案呢,答案是不存在的。

是,先前他们是在那个小阳台上发现了鞋印,不过经过检测,那道脚印显示的已经非常模糊了,而且鞋印面上还发现了部分的干泥巴和干石子。

这也就是说,脚印存在的时间是比较长的了,也许是几个月前,也许是几天前,反正不可能是当天留下的。

还有,蔡萌芽带着宋银银做过实验,从洗手间的窗户处翻到阳台上,再从小阳台上翻进休息室里,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这个人必须有足够长的腿,足够矫健的身材,还有不恐高,不怕黑,不胆小的心理。

以蔡萌芽来说,整个动作做完,前后一共花费了三分钟,来回就是六分钟。

假设凶手为了躲避摄像头,假借上厕所之名,从窗户处爬进了休息室实施杀人。

从爬窗户进入到杀人,到清理现场,再到离开,这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最起码要二十分钟至三十分钟。

如果是店里的工作人员,不管是真的上厕所,还是假的上厕所,中途离开工作岗位上这么长时间,都会被人注意到的。

通过对每个人的询问,所有人中只有一个叫吕小兰的女服务员中途去上过一个厕所。

不过根据监控显示,她全程是离开过,不过也就八九分钟的样子。

而且据了解,她和艾佳美是亲戚关系,自己的工作也是艾佳美帮忙介绍的,所以她根本不存在杀人动机。

最重要的一点,她的个子不高,还偏胖,以前还做过腰间腹部手术,所以她翻过窗户的困难性要比一般普通人困难的多。

另外,小阳台上发现的脚印跟她的脚印完全不一致。如果你是凶手,你是穿一双完全不匹配的鞋子去作案吗?

也许你会,但这期间涉及到一个很危险行为,就是你要翻一个阳台,阳台距离地面最起码有十五米左右。

说句不好听的,你只要稍不注意,你就会瞬间摔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就不说了,案发当时是晚上,这在视觉上也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会穿着一双比自己实际脚大很多的鞋子去作案吗?答案应该是不可能吧。

最后,蔡萌芽发现了在休息室窗户的对面,很巧的有一个露天餐厅。

从休息室这边远远的看过去,露天餐厅的一桌一椅都能看的很清楚。

想必从露天餐厅那边看这里,也能看的同样清楚。

蔡萌芽带着宋银银去询问过当晚在露天餐厅饮食的部分客人,他们均表示,在当时吃饭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对面这个位置有人翻过窗户。

倒是休息室的灯,一直亮着,看的出来好像有人在里走动。

蔡萌芽还想再打听点什么,他们摇摇头,表示知道的看到的就这么多了。

结合以上种种原因,凶手是从窗户处进入休息室作案的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了。

目前,嫌疑人只有程铮,张静雅和彭大海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怎么说呢,论作案动机,张静雅的杀人动机最大。

论作案条件,只有彭大海能让艾佳美彻底放下心来,没有一丝防备感。

论作案时间,三个作案时间都很充足。

但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凶手是第一个人程铮,后面第二个人张静雅没有必要替他说谎隐瞒,第三个人彭大海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凶手是第二个人张静雅,那后面进来的彭大海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在警方录口供时,声称艾佳美当时还没有遇害?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彭大海最可疑了。

他是第三个进入房间的人,在他走后,随后进入的便是鲍玉来。

鲍玉来见到尸体后,本想报警的,但为了钱,选择默不作声的走了。

随后是第五个人秦娜,她发现了尸体,惊吓的发出了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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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家里藏有什么秘密

“除了类似于镜子摔在地上的声音,你还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原木生希冀隔壁男人能再多提供一些有关于于三天前晚上时的相关线索,他提供的越多,这对找到失踪的陈末末帮助就越大。

男子很努力的回想,只是任凭他把脑瓜子想的生疼,他也想不起还听到了什么其他相关的声音了。

那天他和朋友玩游戏,玩的很是忘我,中间厕所都是憋到实在没办法再憋下去才去上的。

就这种情况,他哪有什么心思去细听隔壁屋子的动静啊,说起来他又不是什么变态偷听狂。

原木生失望的继续追问,“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关门声音?开门声音?”

邻居男子摇摇头,他当时整个音响充斥的都是游戏声,就算期间有响过什么开门声关门声,他也是听不到的。

前面他之所以能听到那类似于镜子摔在地上的声音,主要是家里的网络突然断了两秒,而那声音传来的又特别强烈。

原木生什么都问不到,心情简直是糟糕透了。

他不相信凶手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来到陈末末家,又悄无声息的杀了她,最后还悄无声息的带走她。

既然陈末末的事情上已经问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原木生便开始关心起男子一开始为什么那么惧怕他身份的原因,“我先前在门口的时候,你一直抵着门,不想让我进你家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不是说三天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声音的事吗?怎么转眼间,又换到这个问题了?

“没有啊,我只是出于安全着想而已。”男子变得不敢再看他。

他刚才一直忘了问,住在隔壁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要不然他怎么会上他家来询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还有,这几天他在阳台收衣服的时候,一直没看见隔壁屋子里有亮起灯。

女人有没有男朋友,做什么样的工作,他一直不知道。

但根据他以往的观察,像晚上九十点,屋子里还很黑的情况,过去一般很少发生。

“真的是这样吗?”原木生精修过心理学,他那点潜表情根本瞒不住他。

“是的啊”男子四处躲避着他的眼睛。

这个警察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可是话说他又没做什么坏事

“实话跟你说吧,住在隔壁的陈小姐失踪已经三天了,我现在初步怀疑她已经遇害了,遇害时间就是三天前,遇害地点就是在她家。”

原木生想看看他这句话说完后,对方是什么反应。

这个邻居男,中间的反应还挺正常的,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可是回想他一开始的时候,尤其是听到他的警察身份后,以及提到他跟陈末末熟不熟悉的时候,他整个人神经貌似绷的都特别紧。

这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跟陈末末的失踪有关系。

根据过往经手的案子来看,单身的独居女孩在家遇害,凶手是左右邻居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尤其邻居是一个同样的单身男人。

因为觊觎对方的美色,所以趁着晚上的时候,偷进了对方的家,想预谋不轨。

期间遭到对方拒绝,邻居男为了自己的丑事不被外界所知晓,干脆直接来了一个杀人灭口。

因为怕对方的尸体被人发现,所以在杀人后,邻居男偷偷的将尸体转移到了自己家。

所以,男子才这么恐惧他的出现,就连问话,也一直用身体抵着门,不让他进入。

原木生陷入了自己的案情猜想中。

刚才在问话的过程中,他用余光偷偷的瞄过邻居男家。

邻居男家异常的干净,看的出来,这是一个极具讲究卫生的人家。

可是让原木生奇怪的是,邻居男家里是很干净,可是他本人吧,就有点不修边幅了。

整个人,不管是头发,还是衣服,亦或是胡子,看起来都乱糟糟的。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家里的形象与整个人的形象是完全不相符的。

除此之外,他在邻居男家的沙发上还发现了一个望远镜。

望远镜,一般都是人们买来用于观测什么东西的,正常人谁会用这东西?

原木生第一时间想到望远镜,除了观测,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对男生来说,那是用来偷窥。

原木生越思考,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对的。

就算不是对的,这个邻居男也是值得被怀疑的对象之一。

邻居男受惊的睁大了眼睛,原木生看的真切,他的表情反应很真实,不像临时装出来的。

“那个女人真的出事了?”男子先前只是好奇,做过这方面的猜想,可是他没想到,对方是真的出事了。

而且出事的地点就在他隔壁,他曾经距离一个凶手,一个杀人现场那么近,他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够瘆的慌。

“什么叫做真的出事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原木生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之前不是说他跟人家姑娘不认识不熟吗?

既然不认识,他干嘛提及女人时,会称呼对方为那个女人呢?

这个娴熟的称呼,不仅显示着他跟对方认识,而且还显得很熟的样子。

男子慌乱的摇摇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之所以说那个女人真的出事了,主要是你过来问她的事,我随便猜的。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出事了,怎么可能涉及到警察来过问呢?你说是不是?”

呵,他倒挺会分析的,只是分析的再好,也无法抹掉他身上的可疑性,“我有点口渴了,能上你家坐下来喝口水吗?”

他试图上他家里看看,他要是期间一直阻拦,那毋庸置疑,他心里准是有鬼的。

“这不太方便吧?”邻居男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家里,他家里常年没什么人来做客。虽然不算太脏,他每天和爸爸也都会收拾,但他总觉得不好意思让人进来。

他的不好意思,在原木生眼里可就不是那种意思了。

他总感觉他是怕他进来撞见什么,又或者是家里藏有什么怕他瞧见,才这样一直不肯让他进家里。

“没什么不方便,我就只是喝口水而已,难道你家里藏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原木生不由分说推开门,强行进入。

男子见他这样,只好随他去了,“怎么会呢,那你在沙发上坐会,我去给你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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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就打过几次照面

原木生怎么可能会安分的坐在沙发上,他一走进屋内,眼睛就跟x光一样四处扫射。

“喏,水。”邻居男一回头就看到原木生四处打量的目光,他看他喝水是假,想到他家里看看是真的吧。

只是他为什么要看他家?是因为怀疑隔壁女人的失踪跟他有关?怀疑他家里现在藏了尸体?

拜托,他家里要是真的藏了尸体,他还会放他进来吗?还会这样轻松自如的倒水给他喝吗?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隔壁女人不是已经失踪三天了吗?

正常三天时间,凶手早就把尸体处理掉了好吧,谁还会傻傻的放在家里啊?

“哦,谢谢。”原木生接过水杯,“听说你是跟你爸爸住在一起是吗?”

如果凶手是这个邻居男,他爸爸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如果是他一人所为,他爸爸对他的犯罪行为知不知晓呢?

邻居男点点头,她妈妈不幸出了车祸意外早逝,他和爸爸已经独自相依为命十几年了。

这个房子并不是他们家买的,而是租的。

刚开始的时候,爸爸开出租车,他在附近的工厂开叉车。

后来他叉倒了一笔货后,赔付了公司不少钱,自己的工作也因此丢了。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留在家里,没去上班了。

外人都以为他玩物丧志,不思进取,整天就知道在家里打游戏,也不知道帮爸爸分担一下压力。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他是在靠着打游戏挣外快。

不过这些事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也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只要他自己明白,爸爸明白就行了,外人的目光他一向不在乎。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活在别人的目光中,议论中,我们会发现,我们会过的很累很累。

“是,我爸爸开出租车,一般都是早上很早就出去了,晚上又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原木生假装随意的问道:“很晚是多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交接班的时间都是六七点班,到家的时候八点左右。”

八点左右?那三天前的晚上,他下班回家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在陈末末家门口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亦或是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邻居男没等他问就主动掐灭了原木生好不容易又要点燃的希望之火,“你想问三天前的晚上,我爸爸有没有在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看见什么人吧?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爸爸这个月上的是晚班,这会儿他还在房间睡觉呢。如果你确定隔壁女人遇害的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我想我爸爸帮不了你什么忙。”

“我能跟你爸爸聊两句吗?”原木生不想轻易死心,再说了,他对这个男人的怀疑还没消呢。说不定他能在他爸爸那里能得到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邻居男看了一眼里侧爸爸的房间,爸爸开了一晚上的车,这会儿是急需要休息的。

但是警察的要求他又不好直接拒绝,拒绝的不好说不定他还会因此以为他有什么问题。

他犹豫了一会,才勉强同意了他的要求,“行吧,你在沙发上坐一会,我进去叫他。”

原木生这回倒是没乱看了,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待。

刚才那一会儿工夫,他已经用自己自认为非常精准的眼神把房子周围都看了一遍了。

房子不大,典型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厨房卫生间的面积都特别小,尤其是厨房。

在放下一个冰箱的情况下,里面顶多只能容纳下两个人。

而那个冰箱也是市面上那种体积非常小,几百块钱买来的老旧冰箱。

陈末末的尸体会像之前有个案子遇到的那样,被肢解放在了冰箱里吗?然后趁着每天外出,一点一点像垃圾一样被扔进了垃圾桶里,最后被带到垃圾处理站处理了吗?

原木生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如果尸体曾经出现过在这个房子里,且目前还在,他说不定就能闻到一些味道呢?

可是即使他把嗅觉功能调到最强最佳,他也没闻到屋子里有什么特殊味道。

没什么所谓的血腥味,腐臭味,更没什么遮盖这些味道的其他味道。

“你好,听说你是警察,要找我问话?”邻居男的爸爸在邻居男的陪伴下出来了。

两父子俩长得非常像,不过一看就知道爸爸为人要更为精明一点,这可能是跟自身职业有关。

“是的,打扰你休息,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问完我就会走。”

原木生虽然没干过开出租车的工作,但他知道每行每业都有它的辛苦之处。

他很抱歉在他原本该休息,补充体力的时候打扰到他,但为了找到与陈末末与之相关的线索,他只能暂时占用他几分钟了。

“什么问题啊?”邻居男爸爸带着十分浓重的疲惫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事情大致起因儿子已经跟自己说过了,只是他与隔壁女人并不熟。虽说住的很近,但大家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

对她的遭遇呢,他表示同情和惋惜,至于其他的,原谅他可能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本来就是,他连对方具体叫什么,今年具体多少岁,具体老家是哪里人都不知道,他能帮什么忙啊?

再说了,他平时工作那么忙,每天回家后,直接就是吃完饭就洗漱,洗漱完就睡觉,别说隔壁的女人,就是小区物业保安,他都认识不上几个。

原木生问了之前问邻居男一样的问题,“你跟隔壁女人熟悉吗?”

邻居男爸爸刚还在心里感叹跟隔壁女人不熟,这边就听到警察问他了,“不熟,就打过几次照面,知道她住在隔壁。”

“那你平时都见到过谁来找她?”

中年男人摇摇头,“我平时所有时间都用于上班上,回家后几乎也是倒头就睡觉,关于她,我只是有两次出门坐电梯时正好碰到而已。至于其他,我不太清楚,也跟我无关。”

中年男人的态度很清晰,隔壁女人于他就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而他对于无关重要的人,不会投注太多关注的目光。

“这个男人,你们两个见过吗?”原木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从手机里调出杨毅的照片。

这一次,他问的不仅仅是中年男人,而是他们父子两个。

在问话的同时,他的眼睛密切的关注着两个被问话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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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偏偏不信这个邪

跟在蔡萌芽后面做过太多问话工作,久而久之,每次问话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的捕捉被问话者的神情。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纷纷的把头凑了过来。

中年男人最先说话,“不认识。”

到了年轻男人的时候,他却表现的有点印象的样子,“好像见过,我有一次去楼下倒垃圾,正好跟隔壁女人坐同一部电梯。她那天打扮的非常漂亮,出了电梯就飞快的朝外面一个人影跑去。我出于好奇,就多看了两眼,当时她跑去的人影好像就是这个男人。”

“你确定距离那么远,你没看错?”

“没有。”年轻邻居男对自己视线和记忆都非常自信,“我很确定就是这个男人,因为还有一次我出门,正好撞见隔壁女人和这个男人进她家。看他们有说有笑,举止亲密的样子,我猜想他们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那这两天,你们有没有看见他出现过在隔壁陈小姐家?”

两个人难得保持默契般的集体摇了摇头。

不仅是没看到这个女人,隔壁那个女人他们也是好几天没看到了。

“那这个女人你们认识吗?”原木生又把照片换成江欣彤。

从年轻男人的话里可以得知,杨毅和陈末末私底下关系非常亲密。

先不论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就是男女朋友。

还有另外一个信息就是,杨毅是来过陈末末家的,而且肯定不止一次两次。

他对陈末末所住的楼层,小区地形也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不认识。”

“不认识。”

他们两次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他们不认识江欣彤?这是不是说明江欣彤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

前面房东阿姨也只提到陈末末有一个非常好的女性朋友经常来找她,这个朋友不用想也知道不是江欣彤,而是元雪。

“这三天,你都是跑晚上路线的?”原木生再次把问题只抛向身为爸爸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闻言,点点头。

是的,这个月他上的都是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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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出租车工作就是这样的。

你做了这份工作,就要毫无怨言的接受它的辛苦之处。

“那两天前的早上,你是几点下班回家的?”

如果他这几天上的都是晚班,那他每天下班的时间也就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假设陈末末遇害的时间真的是三天前的晚上。

晚上是大家普遍休息睡觉的时间,除了夜班工作者,一般人不会再选择外出了。

凶手在这个时候作案,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更易于逃离,不被人撞见。

不过,就算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小,这说到底也是杀人,凶手即使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在实施作案的时候,肯定也出现过胆怯害怕恐惧的时候。

人一恐惧害怕,现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可是他去陈末末家里很仔细的看过了,陈末末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尤其是地板上,没有一丝脏。

他明明在卫生间里检测到血液的存在,但在现场根本没看到一滴血。

这极大的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陈末末家非常有可能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且这个第一现场被很刻意的打扫收拾过。

从杀人再到毁尸灭迹,这是一项非常耗时耗力的事。

原木生初步判断,凶手应该是个男人,且当时在屋子里待了很长时间。

至于尸体是怎么处理的,这是他唯一想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一个人哎,不是一只蚂蚁,一只苍蝇,随便拍死,丢进垃圾桶里那般简单。

陈末末现在到底是已经遇害了,还是并无出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目前无任何证据,也无任何线索。

中年男人露出了一副迷茫的样子,他几点下班跟女人的失踪貌似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人家是警察,问什么问题,自然都是有他一番用意和道理的,他所需要做的只是配合就行了。

“六点多钟吧,那天我生意还行,所以下的比较早。在楼下早点摊吃了一点早点,我就回家了。”

“你进电梯,还有外面走道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比喻血腥味?”

血腥味?中年男人被这个字眼吓了一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凶手还将隔壁女人的尸体曾经运出去过?

天啊,那他岂不是站过尸体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只要现在一想起隔壁死了一个女人,他就觉得这心里瘆的慌。

按理说,这事又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儿子做的,他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但毕竟离的距离这么近,每天下楼坐电梯都要经过那女人家门口,这心里就算再拼命暗示,都会忍不住猜想一番的。

估计房东太太这房子,后面也难租出去了。

拜托,谁敢租一个死过人的房子啊。

不仅是那间房子难租出去了,这周围的租户要是知道这602室曾经死过人,估计也会纷纷跟着搬出去吧。

“没闻到,说实话,我鼻子有点鼻塞,嗅觉要比一般人弱很多。”

中年男人意识到自己思绪走远了,立马将其拉了回来。

管他死人没死人,反正他是不会搬走的。

这里的房子廉价又南北通透,他们也住了五年多了,有感情了,没有特别,特别,特别大的理由,他是暂不考虑搬家的。

“那你路过陈小姐家门口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这话还没问到十句,他最起码五句都给他摇了头。

不是他不给力,不想配合警方找出隔壁女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是他真的回答不上他提的问题。即使回答上了,他也是根据实话实说,真实情况来说的。

至于能不能帮上忙,他当然希望能啦,不过如果不能,这也怪不上他,毕竟他也尽力了。

“我能不能去你家阳台看看?”原木生问了一圈,都没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回答。

陈末末这个案子,难道真的这么难吗?难道脱离了蔡萌芽以及刑侦队队员的帮助和扶持,他一个人就破不了。

哼,他偏偏不信这个邪恶。

有句话怎么说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他相信自己在通往光明的路上,肯定会经历一番曲折。

可是那又怎样呢?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不到最后一刻,谁说他就一定破不了这个案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老婆大人,请断案》,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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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我非常想念你的声音

中年男人无所谓的比了比阳台方向,“可以,随便看…”虽然他不知道他要看什么。

反正他又没做什么坏事,看就看吧。不都说配合警察工作,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吗?

年轻男人却不怎么想,他觉得这个警察肯定是怀疑他们父子俩对隔壁女人做了什么,要不然他不会一会儿要求进来喝水,一会又要跟他的爸爸谈话,这会儿更是提出要去阳台看看的要求。

是不是等会阳台看完,他又想要进房间看看呢?

虽然清者自清,警察想怎么查就给他查好了,但这种被怀疑的感觉真不好受。

原木生来到了阳台处,站在男人家的阳台处,是可以直接看到隔壁陈末末家阳台的,

两家阳台距离隔得不远,不过中间是悬空的,从这边翻到那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陈末末家阳台上还挂着几件衣服,应该是她遇害前洗晒的。

在遇害之前,她肯定像过往一样,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打扫家里卫生,洗衣服做饭。

因为一个意外的来临,让这所有正常而又平静的一切全部戛然而止。

原木生又看了一眼阳台对面,对面有一栋楼,也是住着人的。

不知道对面的住户,在案发当晚,有没有窥见这边发生了什么?

如今之计,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问一问了。

原木生暂别了邻居男家,先是去了物业,他让物业帮忙调出了三天前的监控。

与元雪表述的一样,当天晚上只有杨毅和江欣彤这两个可疑的人上过陈末末所住的楼层。

陈末末在x市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除了元雪这个闺蜜,关系最亲密的人就只剩下杨毅了。再来就是她工作上的同事和领导。

原木生刷了一遍当晚进入六楼的所有人,当晚时间从陈末末回到家之后,一直到第二天凌晨,这期间一共有十二个人进入过电梯里的监控视频中。

六楼一共住了四户住户,四户人家有一户住了一家五个,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加一个在上小学的儿子。

另外三家,之前也介绍过了,一家是一对新婚夫妻,一家是陈末末家,一家是刚才拜访过的出租车父子家。

根据信息对比,这十二个人含括了一家五口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上小学的孩子,一对新婚夫妻,还有开出租车的爸爸。

这些人加起来一共是八个人,余下四个,经过原木生的调查和确认,其中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是xx名下的外卖工。

还有一个是附近的水电修理工,当天晚上,小夫妻家的水龙头出现故障,委托他过来帮忙修理。

最后的那两人,便是杨毅和江欣彤。

不过单从监控视频是无法断定什么的,毕竟凶手为了误导后续警察调查,期间也有可能会坐电梯故意坐到其他楼层,然后从一旁的逃生楼梯走到六楼的。

总之,凶手如果故意混到住户人群当中,他想要在众多住户之中揪出他,还是比较困难的。

就在原木生陷入苦恼的时候,元雪的信息来了,“原木生,一分钟我收到末末手机发来的短信了,她告诉我,她因为心情不好,出去旅游了,让我不要担心她。”

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天,三天后突然发来短信说,我出去旅游了,这可信吗?

别人相不相信原木生不知道,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如果陈末末真的像她在短信里说的,出去旅游玩去了,请问在她家卫生间里发现的血该怎么解释?

还有,电梯的监控自她三天前回家后,就一直没拍过她出去过的身影,请问这又该怎么解释?

她难不成在楼上挂个绳子走的?又或者是坐飞机走的?

原木生随即就给元雪回信息道:“第一,你需要确认,这个发信息的人,发信息说话的口吻像不像你的朋友。第二,你马上回个电话给她,你需要听到她的声音,以便确认这个发信息给你的人,真的是你朋友,或者是其他人。”

“哦哦。”元雪乖乖的依言照做。

原木生不说,元雪还没发现,这个自称是末末的人发给她的短信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首先是称呼,末末叫她从来都是叫她的外号元子,她很少直呼她的名字。

其次,她是个方向感很不好的人,所以出去玩干嘛什么的,都会拉上一两个人。换句话说,她很少一个人出去玩。

最后,她说她心情不好,可是据她所知,她一没和杨毅发生什么矛盾,二工作上也没受什么委屈,三家里的父母也很好,她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再说了,以前她心情一不好,就会约上自己找一个安静的酒吧喝上两杯。

她不觉得,她有什么心事连最好的朋友她都不能讲,还一消失就消失了三天。

元雪又顺着陈末末的电话打过去,在此之前,她打这个电话,打了不下五十几次,没有一次是通的。

末末就算是心情再不好,她也不会无视自己这么多电话而不接的,更不会放任自己的好友如此担心她。

所以,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承认,但直觉告诉她,末末一定是出事了。

这个莫名发来的短信,更是让他坚信了这个想法。

若是末末真的没有出事,在见到她那么多未接电话时,肯定会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告诉她,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担心。而不是一条任何人都可以代替,都可以编辑的短信。

电话那头终于不再是关机的提示音,只是…

任她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接电话。她再打,还是一样的情况。

约莫过了五分钟后,对方那边又给她发信息了,“我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短信说吧。”

是有事不方便接电话?还是电话那头压根就不是末末本人?

元雪没有再继续打电话,既然对方这么好兴致的一直试图用短信给她沟通,那她就索性顺了她的意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等你有空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非常想念你的声音。”

对方过了数分钟,才简略的给她回了两个字,“再说。”

元雪已经非常肯定这个人不是末末了,只是她若不是末末,她会是谁呢?

她手上有末末的手机,又假装是末末跟她发信息,这个人会是伤害末末的那个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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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不要让他无功而返

元雪心里有太多疑惑了,但是她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了。

在叫元雪做那些事的时候,原木生也没有闲着。

他立即叫元初帮忙跟踪了一下陈末末手机信号显示的位置,元初非常给力的在几分钟后发了一个地址给他。

拿到这个地址,原木生有点懵,这个地方不正是陈末末所住的小区吗?

也就是说,那个冒名说自己是陈末末的人,拿用手机给元雪发信息的人,此时此刻所属位置就在这附近。

作案人会是跟陈末末住在同一栋楼的人吗?原木生心里忍不住有了这方面的猜想。

他一直把着重点都放在外来人员,以及住在隔壁的那对父子身上了,他从来没想过,万一凶手平时跟陈末末交集并不多呢,甚至就是一个陌生人呢?

他之所以作案,可能是为了钱,也有可能是为了色。种种原因,都可能让一个人在冲动之下作案的。

原木生要来了这三天内,陈末末所住单元楼出入的所有监控视频,又要来了这栋楼所有住户的信息资料。

为了替元雪找到她失踪的朋友,他可谓是拼了他这条老命了。

只希望老天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不要让他无功而返。

上午看了一上午的监控,这会儿又要跟监控对抗,原木生点了一杯外卖咖啡。

陈末末家是住在小区内的22栋楼,这栋楼一共有11层,每一层楼有4户人家。

简单的乘除法一算,一栋楼约莫住了44户住户。

根据物业这边的显示,其中又有3家是空置的,没人住,有1家正在装潢。

剔除这4家,22栋楼一共住了40户住户,再除去陈末末自己家,有39户住户都有作案的嫌疑。

不过根据他简单的调查和了解,这39户住户中,有一家媳妇这三天正在医院待产,嫌疑基本排除。

还有一家,是个单身男人,这三天刚好在外地出差,嫌疑也能排除。

当然了,还有部分人家里住的是老人,小孩,这些人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

在这批人中,原木生初步确定了几个最可疑的人。

可疑人一,是个物流搬运工,不过平时非常喜欢赌钱。据调查,他因为赌钱,在外面欠了很多钱,甚至还被高利贷盯上了。

他这三天出入22栋的次数非常多,其中有一次也跟杨毅一样,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那个行李箱的大小,是足以装下一个成年女人的,况且原木生调查过陈末末的资料,根据资料上显示的信息,陈末末是个很瘦小的姑娘。

他住在22栋的7楼,在三天前的晚上,监控视频显示他和陈末末曾坐了同一部电梯上楼。

从监控里可以看到,男人中间有好几次看向了陈末末。

难不保男人因为欠钱,压力太大,生起了登门入室抢劫的想法。

毕竟在陈末末家,原木生既没有发现陈末末的手机,也没有发现她的钱包以及银行卡,存折什么的。

第二个可疑人,是住在楼下的一个厨师。这个厨师的年纪有点大,大概三十几岁了,一直没交到女朋友。

他和陈末末并不认识,但因为住的上下楼,坐电梯难免会碰上。

陈末末不是很漂亮的姑娘,但胜在身材不错,气质也不错。

尤其听说她非常穿裙子,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

这位单身厨师,在电梯里碰到同样单身的陈末末,难免会起异心。

在最近的三天里,单身厨师只倒过一次垃圾,垃圾袋是透明色的,里面都是很正常的日常垃圾。

所以如果他是凶手,陈末末的尸体要么还在他家里,要么已经使用其他方式运送出去了。

最后第三个嫌疑人,同样是住在五楼的。

他和陈末末本来并不认识,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相识了。

说到这个偶然的机会,是陈末末有一次在坐电梯的时候,不小心把钱包弄丢了。

钱包里刚好有她的身份证信息,还有留的号码。

对方通过电话号码联系上了她,并将钱包还给了她。

为了感谢对方,陈末末请他吃了一次饭,两人也由此加了微信。

本以为这件事后,两人再无交集,可不曾想,对方估计是看上她了,没事总跟她发信息,约她见面。

陈末末拒绝过他很多次,结果有好几次他就守在陈末末家里,执意要让陈末末跟他约会。

无奈之下,陈末末只好搬出了杨毅的存在。

杨毅的出现确认让男人消停了一段时间,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卷土重来呢?

因为求爱不成,痛下杀手,这个可能性也是蛮大的。

而他打听,这个男人已经三天没去公司上班了,请假理由是家里有老人去世了。

可经过调查确认,男人的家里并没有老人去世,他这几天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自己家里。

中途有几次出过门,通过监控可以看出,他的脸色灰败,没什么精神劲。

也不知道陈末末的失踪,遇害是不是跟他有关?

如果有关,他这神情应该是后悔懊恼自己怎么会杀了人吧,又或者是在忧愁怎么处理尸体吧。

这三个人,被原木生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在找他们问话之前,他决定先去一下对面的楼层转转。

对面的楼层是19栋,一样的户型,11层楼,每层楼分布着四户住户。

原木生率先敲响了同样位于六楼位置的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个老头,年纪略大,戴着一个老花镜。

原木生简单的跟他聊了两句,得知这房子是儿子买给他和老伴的养老房子,房子里平时里只住着他和老伴。

老伴因为出去跟人打麻将去了,还没回来,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原木生没好多问,老人的听力和视力显然都不怎么好了,更何况两栋楼之间还离着这么远的距离,就算问了他,他估计也帮不到自己。

原木生又去敲了隔壁的门,也就是跟出租车父子俩对面的那个房子。

这次开门的倒是个年轻人了,而且是个女孩。

“你好,请问你找谁?”

现在时间是下午四点多钟,然而女孩却睡眼朦胧,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前来开门。

这应该也是一个夜班工作者吧,要不然谁会大白天睡觉,还睡的这般香甜。

“我是警察,找你问点事,请问我方便进来吗?”原木生把希冀的目标重点放在这个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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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我能帮什么忙吗

女孩伸头仔细审视了一番原木生以及他的证件后,这才放心的让他进入,“什么问题啊?我自认为我还算个良好市民。”

原木生环视了一下女孩家,这确定是个女孩子家吗?为什么比他这个男人的家还要乱?

她生活在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中,难道不难受吗?

想到此行的目的,他把注意力从那些乱糟糟的东西转移开来。

说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也不好做过多的评价。

“我能问一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原木生问这话并非是看女孩长得漂亮,对她有什么兴趣,而是他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夜晚工作者。

女孩家非常脏乱,尤其是衣服,零食,生活用品放的到处都是,但唯独有有一个地方保持的很干净。

那就是茶几上,而茶几上刚好放着一台还幽幽放着光的笔记本电脑。

原木生大致推断,她可能是个网络小说作家。

像网络小说作家,一般都是到了晚上有灵感,故工作时间都是在晚上,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补觉了。

“怎么了?我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女孩抓了抓自己头发。

他为什么要问自己的工作啊?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网络作家,这也犯法?这也能惊动刑警上门?

“没问题,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样能更好的进行后面的问话环节。”原木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就引的这个女孩这么紧张。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尤其在自己没做坏事的情况下,警察问什么,老实回答什么就是咯。

难道你没做的事,你没说的话,警察还能强行扣在你头上吗?

如果能,这个世界就没有王法了。

女孩也不是紧张,主要是一想到面对的人是个警察,正常人都会都有这个反应?

就像你去医院看病一样,在医生给你看病的过程中,他也许只是皱一下眉,或者脸色难看了一分,你心里就会忍不住想,我是不是怎么了?我的病情是不是到达很严重的地步了?

怎么说呢,这是人类很自然的生理反应。

“哦,我是个网络作家,没事靠写写稿子挣点钱。”

女孩踢开旁边的垃圾桶,又将沙发上堆积的脏衣服脏毛巾移到一边。

毕竟是谈话嘛,两个人像两只雕塑杵在门口位置也别扭。

她比了比被自己清理出来的空位置,示意原木生坐,“警官,你坐吧,我这有点乱,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这何止是有点乱啊,是非常乱好嘛。

不过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他看不惯是他的事,只要人家女孩自己觉得ok就行了。

“你平时都是什么时候写稿子?通常写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原木生为了不浪费时间,直接就进入所谓的问话环节。

现在时间紧急又有限,他哪有太多的时间跟对方寒暄啊。

再说了,你就算是想寒暄,因为你是警察的身份,人家也会认为你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带着深意。

女孩再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是因为头发长时间没洗发痒了,还是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我一般都会睡到下午的时候才醒,然后简单的吃个晚饭,大概一直搞到六七点钟才正式写稿子吧,一般会写到凌晨一两点,有时灵感爆棚的时候,会一直写到天亮。”

真疯狂!原木生在心里忍不住对女孩评价道,她可知道,她这样日夜颠倒,对身体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现在她是觉得没什么,无所谓,等哪一天疾病冒出来的时候,看她还敢不敢继续这样毫无规律的生活作息了。

“三天前的晚上,还有这两天的晚上,你是否也是如此?”

原木生意识到自己又在瞎操心了,要怎么样生活,几点钟睡觉,几点钟起床,这是别人的事。

别人爱怎样就怎样,他怎么老是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呢?

女孩点点头,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个警察问这些做什么?

他到底在调查什么样的案子?什么样的案子又能跟她的工作牵扯上关系

“你平时都是趴在这个茶几上写稿子吗?”原木生指了指她摆放着电脑的地方。

如果是,她偶尔的一转头,就能清晰看到阳台之外的景物,包括…对面的陈末末家。

“是啊,你问这些到底做什么?”女孩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了。

这个警察从进来后,三句话都不离她的工作,她实在想知道这背后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还有,他调查的案子到底是个怎样的案子

他在问话之前,难道就不能多费点口舌,把案子的大致情况跟她说一遍吗

这样她心里好歹也有个底,也知道该怎么配合。

“你看到对面那个跟你同样住在六楼,阳台上飘着一条浅蓝色裙子的楼层了吗?”

见她如此执意想知道他问她话的用意,他索性就解释给她听。

女孩随着他所示位置看过去,“看到了,怎么了?”

看那家阳台上挂的衣服,都是女孩子的衣服,想必也是一个跟她一样独居的单身女孩吧。

怎么了,这三个字是她的口头禅吗?

原木生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个屋子里本来住着一个跟你一般大的女孩,不过现在我们发现她失踪了。根据小区里的监控,她最后一次出现在镜头里是三天前的晚上,她回了家后就再没出去。而我刚刚去她家看了,并在洗手间检测出了血的痕迹。所以我初步怀疑,她已经遇害了。”

原木生讲的挺清晰的,所以女孩很快就明白了,不仅明白了,还提出了这里面的关键问题,“哦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女孩如果真的是遭遇了不测,那她的尸体呢?”

是啊,她的尸体呢?这个问题不仅是女孩想问的,也是自己想问的,只是该问谁呢?

谁也问不到,只能靠自己摸索,自己爬打,一步一步解开这个谜团。

“这个问题,也正是我们着重在调查的问题,目前怀疑的是,凶手很可能是和受害者住在同一栋楼的住户,尸体有可能已经被他处理了,也有可能还在凶手家里。”

“那我能帮什么忙吗?”

女孩的意思是,既然事情是这样,你干嘛来找我?我跟受害者又不住在同一栋楼。

而且他现在已经在她家了。他要是怀疑自己是凶手,欢迎拿出证据,也欢迎他随便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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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这个世界上要是有时光机

“我想让你帮我回忆一下,三天前的晚上,你有没有看到对面楼层发生了什么事?”原木生道出了自己找她的最终目的。

三天前的晚上?女孩默默的想了一下,她这几天小说更新任务非常重,所以基本上都是雷打不动的,在六七点钟的时候就守在电脑跟前了。

三天前的晚上,正是她有史以来卡文卡的最严重一次。她从坐下来到一个小时后,勉勉强强对着屏幕只敲了两三百个字。

按照她平时的速度,一个小时快的话,两千字,三千字都不在话下。

而那天,她是删删减减,怎么写好似都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文字出来。

心烦气乱之下,她就跑到阳台抽了一口烟。

是的,她抽烟,虽然她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她同样也知道,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晚睡,这样对皮肤对身体都不好。

但写小说是她的工作,如果她不做,没有一技之长的她,应该怎么在这个社会混呢?

抽烟是跟着以前表哥学的,起初只是觉得好奇又好玩,就尝试着抽了几根。

后来,她就逐渐迷恋上烟草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说来也奇怪,每当她写文陷入绝境的时候,点上一根烟,在朦胧中冥想一下,那些小说故事情节就跟演电影一样,在自己脑子里瞬间有了。

所以,只要一卡文,她就会躲到阳台处,默默的点上一根烟,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偶尔也会欣赏一下小区的夜景。

说到那天晚上,她去阳台抽烟的时候,好像有看到那个房子里有人。是个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察说的那个失踪且有可能已经遇害的女孩。

“我看到她家灯是亮着的,女孩到阳台扔了一件衣服到洗衣机里后,就又重新进去了。”这是女孩对对面受害女孩唯一的一个印象。

因为隔的距离太远,女孩进了客厅后,后面她就没再看清了。

再说了,她是到阳台抽烟放松一下自己脑子的,她干嘛要盯着别人看那么仔细啊?

“除此之外呢?”原木生对她的回答显然还不满足。

怎么满足?就提到陈末末扔了一件衣服到阳台上的洗衣机里,这对案子有毛关系啊?

“除此之外?”女孩一边重复着他的问话,一边再次回想当晚自己看到的。

哎,她每天写小说就已经够费脑子了,这会儿还拼命想三天前发生的事,她感觉她的脑子都要如一个气球炸了。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她家里好像有个男人的身影…”女孩接着没说完的话说完,当时她想着这可能是人家男女朋友,又或者是夫妻二人,所以没太注意。

现在想想,又有些不对劲。如果是男女朋友,夫妻关系,怎么阳台上只挂着女人的衣服?

还有,这个警察称呼对方为女孩,还表示她失踪了。

如果女孩结婚了,或者有男朋友,这个警察第一时间应该去找女孩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不是吗?

按理说,她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对她的行踪最清楚不是吗?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原木生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拜托,这要是再一点收获都没有,他都没劲再继续查下去了。

女孩继续皱着眉头回想,天啊,三天前的晚上,她要是能预见三天后,会有一个警察上门来,问她各种各样有关三天前的问题,她当时一定会搞个本子,或者录个视频,将一切好好的记下来。

这样的话,也不用她现在,拼尽自己的记忆力去回想已经过了三天的事了。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应该六七点左右吧,我记得天刚黑,还透着隐隐的一丝蓝。”

现在这个天,不到晚上八点钟,天不会完全黑,那个时间点,七点钟左右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六点钟天还很亮,不会是隐隐透着一丝蓝。

根据电梯里的监控显示,杨毅是七点半去了陈末末所住楼层,所以,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性是杨毅。

“那男人的样子你看到了吗?”

这样一来的话,杨毅是凶手的可能性又上升了一分。

只是,他查过杨毅的资料,他并不住在这个小区。他住的地方,距离陈末末这边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如果他是凶手,他是故意拿着陈末末的手机,故意在陈末末住的地方附近发信息给元雪的?

原木生后来让元初再试图跟踪陈末末手机显示的位置,对方已经有所察觉的将手机关机了。

女孩摇摇头,她又没长一双如望远镜一般的眼睛,那么远的距离,她要是能看清楚对方的脸,那她真是传说中的千里眼了。

“那身高,体重,或者对方有什么特征呢?”原木生有些急了,要不是维护自己的警察身份,他都想叫对方妹子了。

妹子啊,你能不能再给力一点?

对,再给力一点,也许因为你的一点给力,说不定这个案子的凶手下一秒就给找到了。

女孩继续摇头,她被问的都要吐了,能不能给她一点喘息,休息的时间啊?

“你再好好想想?”原木生不想这么重要的线索就这么轻易错过了,她既然说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那怎么就不能记起对方身高,体重等等特征呢?

如果不记得,那她又是根据什么断定那个身影就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呢?而不是一个女人或者小孩身影呢?

女孩想说她已经很努力了,但看着原木生那副着急的样子,她又逼迫自己再次费劲的回想了一遍。

让她好好想想,当时男人的身影…高高的,瘦瘦的,对了,她好像记得他戴着一副眼镜。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所谓的特征,不管了,她能想到这些,已经够费劲了。

眼前这个警察要是还不满意,她也没办法了。

这个世界上要是有时光机,她一定会坐回到三天前,帮他好好看看这个男人长什么样的。

只可惜,目前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研发出一台时光机。

所以,她能做到的,只能到这份上了,“那个男人个子应该很高,不胖,很苗条的那种。如果我没记错也没看错的话,他当时戴了一副眼镜。”

个子很高,不胖,苗条,戴着一副眼镜,这些特征,一个不落,全与杨毅对上了。

也就是说,她当时看到的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杨毅了。

“后来呢?”原木生紧接着又问事情的后续发展,光确定当时杨毅在陈末末家出现了没用啊,关键是他在她家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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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肯定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后来?什么后来?女孩莫名其妙的看着原木生,该回答的她都已经回答过了,请问他还想知道什么?

“后来什么?后来我烟抽完了,我就回屋继续奋战于写稿子当中了啊。”女孩心想她又不是偷窥狂,没事盯着人家做什么。

不都说写小说的人,都有超高的情商和逻辑性嘛,可是眼前的这位,原木生是没看到这两者中的其中一点。

他要问的不仅仅是男人的特征好嘛,他重点想要知道的,也就是他一开始问的那句,她当时有没有看到对面楼层,也就是目前失踪者陈末末家发生过什么事。

“那当时你看到男人时,他在做什么?”原木生有些认命般的改变了一种问话。

既然她提到她当时看到了一个男人身影,那他在做什么,她也一定知道咯。

女孩又皱了皱眉,额,再让她想想,她当时看到的男人好像正蹲在地上干嘛吧。

具体干嘛,还是那句话,距离太远,她没看清。

“不知道,他当时是蹲坐在椅子上的,两只手好像在拼凑着什么。具体是干什么,我也没看清。”

“在你的印象中,对面楼层是不是一直亮着灯的?”

拼凑什么?她确定她没有看错?

女孩摇摇头,“不是,后来将近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又去阳台抽了一根烟,那时候我看到对面除了二楼和三楼,其他楼层的灯全部灭掉了。”

十一点的时候灯就关了?那是不是说明,十一点的时候,陈末末就已经遇害了,且尸体已经被人转移了?

应该不能说明吧,说不定十一点钟的时候,陈末末正常入睡了。

而凶手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方式,偷偷溜进了陈家,且对陈末末残忍的下了手。

然后趁着夜黑,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候,偷偷的又将尸体转移了。

这期间,可能不小心打碎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镜子,而镜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又刚好被隔壁的邻居男听到了。

将尸体成功运走后,凶手趁着白天所有人又都上班的时候,又返回了案发现场,将案发现场细细打扫了一番。

所以,他和元雪去陈末末家时,看到的她家非常干净,非常整洁。

“这两天呢?这两天,你有没有看到对面的楼层有什么动静?”原木生觉得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了。

陈末末肯定是在三天前的夜晚遇害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她若是两天前遇害的,按照她平时的生活步骤,第二天一早,她肯定会去公司上班的,而且肯定会出现在小区监控视频里的。

可是在两天前的早上,无论是小区监控视频里,还是公司里,都没有发现陈末末的身影。

就算是他想错了,陈末末没有遇害,那她在三天前的晚上,肯定也是被人束缚了说话能力和行走能力。

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如果她不是遇害了,且尚有一丝神智,她一定会想办法求救的。

而住在隔壁的邻居父子两个,还有那对年轻小夫妻,都会有所察觉的。

种种迹象表明,陈末末多半是已经遇害了,而且遇害时间就是在三天前的晚上。

如果不是元雪来找,陈末末的失踪可能会更晚发现。

这两天?他不问,她还没想起来。

这两天,她也到阳台抽过几次烟,不过对面的楼层,也就是那个失踪小姐姐家,好像一直黑漆漆的,既没看到什么人,也没看到房间里有光。

她还在想,人家说不定做的是销售工作,这两天出差去了呢,又或者是加班晚了,应酬去了。

总之,她没有想太多的,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去了。

“没有,这两天我看她家一直都黑漆漆的。”

女孩的话更加应证了原木生的猜想,陈末末是三天前的晚上遇害的。

她已经遇害了,所以她家里已经没人住了。既然没人住了,房子里的灯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亮起来呢?

“那这个男人,像不像那天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呢?”原木生将杨毅的照片调出来给她辨认。

女孩露出了一脸痛苦的表情,拜托,他真当她是千里眼啊。

她要是真有千里眼的能力,她干嘛还委屈自己每天在这写什么小说啊。

“不知道,隔的太远,我哪知道他长什么样啊?”

原木生又换了一个照片,“那这个女人呢?你在对面楼层的房子里有没有看到过?”

他换的是江欣彤的照片,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知道案发当日江欣彤是不是确实在陈末末家出现过。又是不是像他设想的那样,她来找她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江欣彤的女人给原木生也有一种很怀疑的感觉。

可是要说起杀人动机,陈末末只是江欣彤的一个下属,两个人除了工作上的关系,私底下很少来往。

如果她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陈末末呢?

最重要的问题是,她到陈末末家是六点左右,如果人是她杀的,女孩七点多钟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还有杨毅没过多久就来了,她根本来不及处理现场和尸体。

就算她时间上来得及,陈末末已经死了,那是谁给杨毅开的门呢?

再假设杨毅因为和陈末末关系亲密,有她家里的备用钥匙,那江欣彤,一个力气看起来没多大的女人,她是怎么弄走尸体的呢?又是怎么躲避小区里层层把控的摄像头呢?

“这不就是住在对面那个房子里的女人吗?”女孩莫名其妙的看着原木生,似乎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这张照片给她看,是想让她确认一下受害者是不是她当晚看到的那个女人?

“你说什么?”原木生惊讶的看向她,试图让她把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住在对面那个房子的女人?这明明是江欣彤不是吗?她的意思是,三天前的晚上,她在阳台上看到脱衣服扔进洗衣机的女人,根本不是陈末末本人,而是江欣彤?

原木生自认为自己的理解力不差,按照女孩刚才的说法,她想表达的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要不是看在他是警察的份上,女孩才不想同样的话要说两遍,“我说,这个女人不就是你说的那个失踪女人吗?”

当然不是!要是是的话,他至于对她刚才的话做出那么大的惊讶反应出来吗?

不过女孩的话,却恰恰提醒了原木生,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只要拾起这些被忽略的东西,所有的疑惑,不解,估计全部都能解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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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但它就是神奇的存在着

“就是那个位置吧。”鲍玉来指了指靠近艾佳美尸体左手边的一个位置。

额,他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模糊的记忆告诉他,花瓶当时就被放在艾经理的旁边,上面还沾染着属于她的鲜血。

“你确定?”蔡萌芽没想到自己一问,就问出了问题。

所以说,人啊,在说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之前,请一定要斟酌好嘴里的词。

鲍玉来似确定又似不确定的嘟囔道:“应该就是那个位置吧。”

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应该就是,是不是她再问一遍,他又要改成,好像是,差不多是,我觉得是了。

蔡萌芽懒的就这个问题跟他浪费时间下去了,“我们发现艾佳美尸体时,花瓶是放在桌子上的。”

“怎么可能?”这一次,鲍玉来的声音变的十分肯定了,“我明明记得,花瓶就滚落在艾佳美身体的旁边,当时我还特意留意到了,怎么可能会是放在桌子上呢?”

蔡萌芽示意了一下宋银银,宋银银打开手机,调出了当时拍下案发现场的一些照片。

队长没有说谎,当时她们在拍照取证的时候,花瓶确实是放在桌子上的。

而且花瓶上面只检测到了一个人的指纹,这个人的指纹就是死者艾佳美自己。

这又回到那个可笑的问题了,死者会自己用花瓶砸自己脑袋吗?

很显然,艾佳美是个精神很正常的人,她不会做这种荒唐,根本解释不通的事情。

所以,花瓶上的指纹绝对是被人动了手脚,这个人想也不用想,是凶手。

“可是我明明记得花瓶是在地上的…”即使有照片作证,鲍玉来还是不相信自己会记错。

没错,花瓶的具体位置他可能说不上来,但是是放在桌子上的,还是放在地上的,他记得跟清楚。

他年纪轻轻的,二十几岁,不可能记忆会产生这么大的偏差。

按照他的说法,也就是说,花瓶在案发后,被人移动了原本的位置?

那这个移动花瓶的人,除了是发现尸体的女服务员秦娜,再无其他人了。

由此问题来了,秦娜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蔡萌芽静默了两秒,如果秦娜是为了给彭大海掩盖一些犯罪的痕迹呢?

根据唐杰和元初跟踪的情况来看,彭大海和秦娜之间极大可能性存在着不正当关系。

如果艾佳美遇害的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被精心策划的计划呢?

计划内容是彭大海负责杀人,秦娜负责清理犯罪证据。

对,一定是这样。

至于原因,肯定是秦娜记恨于艾佳美平时对她各种不好,所以想报复她。

再加上除掉她,自己说不定就能荣登新店长的位置。

总之,各方面原因之下,她伙同了彭大海协助她一起完成了这个杀人计划。

至于这个彭大海,从资料显示的情况来看,他是非常深情的人。

不管是过去对自己的妻子,还是现在对秦娜。

没错,他喜欢的人是秦娜,但秦娜为了报复艾佳美,故意让彭大海去追她。

她想着等彭大海哪一天真正追上她了,然后再叫他狠狠的甩掉她。

彭大海为了满足喜欢女人的无理化要求,就真的对着艾佳美追去了。故大家一开始都在跟她强调,彭大海喜欢的人是艾佳美。

其实不然,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秦娜。

要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在艾佳美死后的第二天,就跟两个热恋中的小青年一样约起了会。

爱一个人,会为了她不惜去触犯法律杀人吗?

蔡萌芽觉得会,这不是电视剧里小说里告诉她的,而是在现实生活中,她真的碰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记得大概是去年冬天吧,她就办过这样一个案子。

故事的女主角是个非常胆小怕事的女孩,所以在公司里,总是受尽了同事的欺负。

最可恶的就是她的那个女领导,有一次应酬,故意灌醉了她,然后将她当礼物一样送上了客户的床。

第二天酒醒后,女孩意识到自己失身了,她找女领导理论。却被女领导威胁,昨晚的事拍了照片,也录了视频,如果她非要一个公道,她不介意将这些东西发到公司的内网里,让所有人都来欣赏一下她美丽娇羞的动态。

女孩失了身却连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的资格都没有,她又气又恼。可是面对残忍变态的女领导,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的清白已丢,她不能让更多人得知甚至于目睹她受辱的全过程,于是她逼着自己,硬生生的这这颗巨大的黄连吞了下去。

然而有的人,并不会因为你的隐忍,就会对你多一分笑意。

事发后,女领导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天天想尽办法的折磨她,差使她,还无缘无故的扣她工资。

终于有一天,女孩崩溃了,她在自家的洗手间割腕自杀了。为此她还留下了一份指责书,大概写着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拜这个女领导所赐。

现实生活中,她不敢拿她怎么样。但死了之后,她一定会化成厉鬼,来找她报仇。

女孩的自杀没有成功,因为在她割腕没多久后,她的男朋友找来了。

经过医院方面的费力抢救,女孩的性命挽留了下来。

其男朋友也终于知道,自己女朋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忍受了多少委屈和打击。

看着病床上瘦弱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女朋友,女孩男朋友拿着一把水果刀,直接冲进了女领导的办公室,对着她的腹部一共捅了数十刀。

女领导当场死亡,女孩男朋友也当场被随后而来的保安制服了起来。

在审讯室里,蔡萌芽询问他为什么要杀人时,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因为我爱我女朋友,我见不得我心爱的女人被别人这么欺负。”

“可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把自己美好的一生就这样断送在监狱里,你觉得值得吗?”蔡萌芽很感动他如此爱她的女朋友,但是她不提倡以这种方式爱。

相信女孩醒来后,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男朋友为了自己,居然做出杀人这种疯狂的举措来。

女孩男朋友最后一个笑容也让蔡萌芽印象非常深刻,他笑的很平静,“值得啊,为了她,就算是舍弃我这条贱命,我都再所不惜。”

如果彭大海足够的爱秦娜,为了她杀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的爱情,有太多用语言都解释不通的,但它就是神奇的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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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我们秦总是正人君子

宋婷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最后,她选择在一家小面馆里坐了下来。

手机已经被她用的快没电了,为了晚上能及时的跟蔡萌芽联系上,她也不敢乱动了。

小面馆的人三两成群,要么就是一脸稚嫩的学生,她一个单身女人,尤其拖着一个行李箱,被衬的格外突兀。

“你好,请问是宋婷小姐吗?”面前的面刚吃了两口,对面就有一个好听的女声朝她传来。

她茫然的看着对方,似乎是在确定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如果是,为什么她对她毫无印象?

如果不是,她好像又听到她提及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请问你是?”

说话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更是穿着一套精致的职业套装。

很多年前,宋婷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她就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这样的人。

可是可笑啊,生活硬生生的将她逼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陈丽莎温柔的一笑,“你好,我叫陈丽莎。”

女人的介绍并没有让她成功的想起她是谁,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认识的人中貌似没有一个叫陈丽莎的女人吧。

所以,眼下这位是不是认错人了?可是不对啊,如果认错人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陈丽莎为了让她更清楚的知道她是谁,不得不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我是秦煌集团董事长秦澍阳的秘书。”

秦澍阳的秘书?宋婷勉强了解了她的身份后,又生出了另一层疑惑。

她和秦澍阳从来没打过交道,她也就是知道他这个人的名字,这个的身份,其他一无所知,他让自己的秘书找自己做什么?

“哦,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婷之所以知道秦澍阳这个名字,是听蔡萌芽的表姐提过,说是追求蔡萌芽的人。

她当时没有细听,后来上网一搜,没想到对方那么显赫。

而且根据网上提供的照片,这个秦澍阳长的还蛮年轻,蛮帅的。

也不知道蔡萌芽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优质男人,而不接受?

不接受就算了,她也老大不小了,她想一直保持单身到老吗?

陈丽莎始终维持着脸上最得体的笑容,作为一个被秦澍阳培养出来的秘书,她身上的专业素质无疑每时每刻,面对着任何人,都足够的完美,“是这样的,我们秦总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宋小姐愿不愿意给这个薄面?”

吃她吃饭?为什么啊?她和他无亲无故,素不相识,他一个堂堂大公司总裁为什么要请她这个平民小百姓吃饭啊?

跟一个互不认识,互不了解的人吃饭,她宁愿抱紧她面前这碗廉价的面条。

“别担心,我们秦总没有恶意,只是因为你是蔡警官的朋友,所以见不得你在外面吃的这么寒酸。”

陈丽莎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和担忧,她主动解释道。

寒酸吗?宋婷并不觉得。在丁磊创业的最初,她吃过太多天的馒头和榨菜,还吃过闻名的泡面。

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连吃碗像这样的面条,都是一种奢侈呢。

“秦总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宋婷不傻,她觉得以秦澍阳那样格局的人,时间想必都是按金钱算的。人家会闲到百忙之中非要找她吃饭吗?答案肯定不是。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吃饭是次要的,他找自己还有另外的事,这件事不用想是跟蔡萌芽有关。

听蔡萌芽的表姐说,这位秦总不仅条件优越,而是个绝世痴情男儿了。

他从五年前就开始追蔡萌芽了,五年哪,不是五个月,更不是五天,这需要的是何等的一个毅力?

五年,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只想他想,放眼望去,整个x市哪有他找不到的女孩。

那些女孩完全可以比蔡萌芽年轻,漂亮,还温柔听话。

可他偏偏守着一个条件都在一般水平上游荡的蔡萌芽不放,宋婷真想就这个问题采访一下他的秘书,“对了,美女,你们老板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进沙子了?”

陈丽莎也摸不清秦澍阳要找宋婷的真正原因,不过嘛,老板的命令就是圣旨,作为秘书的她,从来不会过问太多。

这可能也是秦澍阳这么多年信任她,不换掉她这个秘书的最大原因。

一个能干精明的秘书,再加上听话懂事,明事理,很多时候又足够的默契,足够的安静,估计换做任何老板都认识。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请宋小姐放心,我们秦总是正人君子,他请你吃饭,就是单纯的看在你是蔡警官的朋友份上。因为他知道蔡萌芽现在正在办案,没功夫陪你。”

宋婷有些汗颜,她有说过他们秦总不是正人君子吗?

她对自己有几分姿色,心里还是挺有数的,相信秦澍阳那么高傲的人,也不会堕落到要对她这个即将要离婚的家庭主妇有什么非分之想。

所以,这个秦总只是看在她是蔡萌芽好朋友的份上,想替蔡萌芽好好的照顾一下她?

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只是据她所知,蔡萌芽并没有答应他秦澍阳的追求不是吗?

既然没有,他老人家目前就不是蔡萌芽的男朋友。

既然不是男朋友,他这是在以什么身份替蔡萌芽照顾她呢?

还有,蔡萌芽既然没有接受他,那就有她一定的理由和道理。

她就这样屁颠屁颠跟秦澍阳出去吃饭了,事后蔡萌芽肯定会不高兴。

好朋友不高兴的事,她还是不要做了为好。

“不用了,我已经跟萌芽联系过了,她很快就能下班,我在这里等她就行。”

不亏是在一起的好朋友,都是一样的难请。

“可是,我们秦总已经等在门外了,你要是不答应跟他一起去吃饭,估计他等会就要下车跟你挤在这里一起吃面了。”

陈丽莎担忧的看了一眼门外,她要是灰溜溜的跑回去,跟他们举世无双的秦总说,他交待她的小事并没有完成,也不知道他的脸色还能不能继续保持最初的那般平静。

哎,工作上的事,无论多难,她永远都能保质保量的完成。

偏偏遇到这些私事,尤其是有关蔡萌芽的私事,她真心觉得她满身的本领都施展不开来,相信他们秦总也是深有同感。

这是用上威胁了?只是宋婷才不会因为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呢。

她不去就是不去,他秦澍阳走下车来又能怎样?跟她挤在一起吃面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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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这样的秘书我该不该换了

“真的不用了,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你们秦总吧。”宋婷也不怕得罪人的说道。

如今的她,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婚姻和事业都超级失败,一无所有的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陈丽莎见过最倔强的人,蔡萌芽算一个,眼前她的这位朋友也算一个。

她无奈的从对面的椅子上起身,“那宋小姐,打扰了。”

就算任务没有完成,陈丽莎也依然维持着她脸上那抹最得体的笑容不退。

宋婷看在她态度这么好的份上,也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人家也是职责所在,她本来就不应该过多的为难她。

想到明天她要去面试的工作,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秘书,助理,工作性质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

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也沦为了替老板去请爱慕者朋友吃饭,最后还惨遭拒绝的地步。

想到这,她顿时对眼前的面条又失去了再吃下去的欲望了。

自从嫁到丁家后,她就很少再吃路边小摊位,小店面的东西了。

用丁磊的话说,这些东西不干净,不卫生,吃了肠胃肯定不舒服。

可是他忘记了,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就是靠着吃这些路边摊,廉价餐撑过一天又一天的。

本想着那位陈秘书最后说的话顶多就是吓吓她的,却不想在自己独自黯然神伤的时候,面前的空座位真有一道阴影笼罩了过来。

她平时做什么事都没有预感,但这一回,她明显感觉坐在对面的人气场很强大。她心里隐隐的想,难道那位秦总真的来了?

可是至于吗?她只是蔡萌芽的朋友,又不是她本人,他就算赢得了她的喜欢又能怎样?

蔡萌芽一向特立独行,她的想法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而轻易改变。

他要是抱着让她去游说,去撮合的想法才对她这般“穷追不舍”,那她只能很不好意思的告诉她,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同样的一个道理,她要是不喜欢某个人,别说她最好的朋友了,就是亲生父母来了,那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能轻易因为一个人的劝说,就能转变喜不喜欢的态度,那从根本上来说,也不是真正的喜欢。

宋婷慢慢的顺着对方白色的衬衫一直移到脸上。

还是那句话,她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秦澍阳,但那张脸,她瞄到的第一眼,就敢确定,他不是别人,就是秦澍阳。

为什么呢?因为她曾经无聊,上网特意搜过有关于他的信息。

网上有关于他的照片很少很少,准确的说,几乎是没有。

不过有一个财经视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保留下来了。

毕竟是追了蔡萌芽五年的人嘛,宋婷还是挺有好奇心的。

于是就饶有兴趣的将视频点开来看了,镜头下的秦澍阳,穿着一套灰色的双斜口衣服,整张脸透着帅气,却又泛着清冷。

宋婷那一刻都在怀疑,这哪是什么公司总裁,这简直都可以跻身于娱乐圈去当偶像剧的男主角了。

“宋小姐,听说我们陈秘书请不动你?你说这样的秘书我该不该换了?”

秦澍阳穿着质地优良的西服,却一点也不介意的坐在环境极其一般的面馆椅子上。

不过不仅他的衣服与整个寒酸的小面馆不协调,他整个人的气质也与周边的氛围格格不入。

之前陈丽莎出现的时候,她这边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目光了。

这下好了,秦澍阳的出现,再次把那些好不容易散去的目光又重新集聚了回来,甚至目光比之前还要热烈。

她甚至都能听到隔壁两个女学生,相互之间咬耳朵,感叹这男人怎么长的这么帅啊。

再去看她们的年纪,也不过是十五六岁。

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想着好好念书,怎么这么早就沉迷男人的美色当中呢。

宋婷觉得这要是自己的女儿,她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虽然她也无法否认秦澍阳确实长的很帅的事实。

“不关她的事,是我觉得,我一个人在这吃面,边吃边等着萌芽挺好的。”

宋婷一时也分不清秦澍阳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她岂不是无缘无故就导致一个女人失业了?拜托,她可不要成为那样的罪人。

“我和蔡萌芽的关系,相信宋小姐多少听说了点吧?”

秦澍阳当然不会真的开除陈丽莎,因为据他的了解,陈丽莎做事非常认真和努力。

她相信在这件事上,她已经竭尽全力了,所以他不怪她。

怪只怪,他喜欢上了一个脾气不咋的女人。这个女人脾气不咋的,难沟通就算了,连带着她身边的好朋友也是。

看来,他企图走朋友这只棋,是个并不正确的决定。

宋婷点点头,算作默认。她都是听施洁姐说的,不过每次提到秦澍阳吧,蔡萌芽都会老大不高兴。这致使秦澍阳这个名字在他们之间的流传度并不高。

秦澍阳废话也不多说,“既然这样,我开门见山吧,我喜欢蔡萌芽,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真是不想来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宋婷无奈的摆摆手,“秦总,我确实是跟萌芽是很好的朋友。但喜欢不是两个人的事吗?如果萌芽确实喜欢你,不用我说她也会喜欢你。如果萌芽不喜欢你,就算我从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还是无法改变她不喜欢你的事实的。”

作为蔡萌芽最好的朋友,她深知她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她不觉得以她的能力,能轻易让她打破她的选择,改变她的决定。

所以,求伟大的秦总,还是不要试图在她身上做文章了。

这样的道理秦澍阳何曾不懂?但是他是个死心眼的人。有的事情不试一试,怎么就能断定它一定不行呢?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秦澍阳实在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接近到蔡萌芽的机会,所以施洁江中承那边他已经成功让他们归顺于他了,蔡萌芽的舅舅那边,他也在积极的博取好印象了。

如今她宋婷从丁家搬出来住,短时间会借住在蔡萌芽,他当然希望她这边也能第一时间给足他一定的帮助。

宋婷想说对不起,自己可能帮不上他什么忙,但那句对不起,在瞥到他透着满满深情的脸时,就硬生生的卡在喉咙中了。

在现实生活中,像秦澍阳这样的人,应该很少会遭受到人拒绝吧。

一是他的身份地位在这,二是他的财力也让人望而止步,三可能就是他天生长了一张让人根本说不出拒绝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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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心不动则不痛

蔡萌芽结束手边的工作,已经很晚了。

她怕宋婷等的太着急,第一时间就给她回了电话,“喂,宋婷,你在哪呢?我下班了,十几分钟就到家。”

宋婷因为秦澍阳就坐在她对面,明显底气不足,“我我在你家小区不远处的一个面馆,对了,叫吉祥面馆。”

蔡萌芽没觉有异的回道:“那好,你待在那里别动,我这就回来找你。”

宋婷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我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你可能不太想看到的大神。

按理说,是应该说的,不然等会蔡萌芽来了,看到秦澍阳在肯定要不高兴。

可是亦如那句拒绝的话一样,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尤其是当秦澍阳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看向她时,她立刻觉得上嘴唇和下嘴唇就跟黏住了一样。

蔡萌芽也没给她机会般,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考虑到宋婷短时间要暂住在自己家,她在回家的途中,特意去了一趟超市,为宋婷挑选了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

她那个屋子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故所有的生活用品当然只能供一个人使用。

宋婷说的那个面馆,她是有点印象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一个中年夫妻开的,开了最起码有好几年了。

反正从蔡萌芽刚搬来的那会,这个店就存在了。

蔡萌芽提着大包小包的生活日用品,刚到达小区商业街,就惊讶的发现了秦澍阳的车。

秦澍阳名下具体有几辆车,她不是很清楚。

但其中有两辆车,她是非常清楚的,不仅清楚,那车牌号她简直是倒背如流。

她现在看到的这辆,便是两辆车中的其中一辆,也是上次秦澍阳慷慨借给她开的那辆。

这不,车牌号还带着隐喻的,萌芽我爱你的意思在里面。

他的车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四处寻觅周围有没有秦澍阳那个人的可疑身影。

他不是说他今晚去参加酒会嘛,后来她见他没再电话短信骚扰,还以为他一个人去了呢。

既然是一个人去了,他的车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她小区附近?难道是他将车借给别人开了?

有这么巧的事吗?蔡萌芽围着车身又转了一圈。

秦澍阳也有朋友跟她住在同一个小区?应该没有吧,要是有的话,她怎么会不知道?

是他的朋友刚好到这附近办事?嗯,这个倒有点可能,只是她这就是普通的老旧的居民楼,大晚上的,他朋友来这会是办什么事呢。

算了,这些跟自己又没关系,她干嘛那么在意呢?

反正这地又不是她家的,秦澍阳的车出现在这就出现在这呗,难道她还要蛮狠的规定,这地只许别人的车停,不许秦澍阳的车停?

算了吧,她才没有那么无聊,不讲理呢。

像没事人一样找到吉祥面馆,蔡萌芽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里侧的宋婷。在她的脚边,还靠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这个丁磊,还当真就这样让宋婷搬出来住了啊。

结婚时,他当着所有人信誓当当做出的承诺呢?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时,追求时,什么漂亮话都可以说。

等得到后,却又开始不珍惜了,像丢抹布一样丢弃它。

蔡萌芽对感情之事本就畏惧,宋婷的例子让她更加不想触碰那个叫感情的东西了。

如果有的感情注定是一个坏的结果,她宁愿不开始。

心不动,则不痛。

“宋婷。”蔡萌芽一边对着宋婷方向走去,一边朝她所在位置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似看到什么的她,不禁止住了向前走的脚步。

坐在宋婷对面的那个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秦澍阳。

她是好几天没看见秦澍阳了,但是应该不至于因为很久没见,所以眼睛产生了幻觉吧?

再说了,因为想一个人,才会把与对方相似的人错认为是对方。

她又不喜欢秦澍阳,自然也谈不上想他,她怎么可能因为太想秦澍阳,从而把别人错认为是他呢?

所以,排除认错人的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这个男人不是一个身形与秦澍阳长的相像的人,而是这个人根本就是他本人。

再联想停在外面的车,之前电话里宋婷略显迟疑的声音,这个可能性就显得越来越大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秦澍阳他不是声称今晚有个酒会要去参加吗?难道是骗她的?

还有,就算是没有酒会这个事,他为什么要找上宋婷啊?他这是嫌骚扰自己还不够,准备骚扰她的朋友吗?他还有完没完了?

“萌芽”宋婷触到蔡萌芽难看的脸色,尴尬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她能说,秦澍阳之所以在这里,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蔡萌芽收回了脸上原本要向宋婷展露的笑意,当然了,这不是针对宋婷的,而是因为秦澍阳。

有他在的地方,她的心情就会受影响,天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养的怪习惯。

“你怎么在这?”蔡萌芽一步一步靠近宋婷所在的位置,而背对着她的那个人也终于回过了头。

四目相对,蔡萌芽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差了,还真的就是秦澍阳那个烦人。

要她说多少遍,多少遍,她今晚没空,没空,为什么他堂堂一个公司总裁,竟这般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秦澍阳似乎早就预感到蔡萌芽是这种反应,用他的话说,是这样的反应就对了,这才是她认识中的蔡萌芽。

如果有一天她不这样对他了,说真的,他可能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才能完全的适应。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秦澍阳一直没怎么笑的脸,在见到蔡萌芽后,就突然有了笑意。

这个世界上,能见到秦澍阳笑意的人应该很少吧。

那段采访他的视频,全程一共约四十分钟吧。宋婷从头看到尾,硬是没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笑容。

当时她还想,公司总裁嘛,总要有点冷冷酷酷的感觉,嬉皮笑脸的,怎么符合大boss应有的形象。

可是现在看来,秦澍阳还是笑的时候更为好看一点,只不过这笑她可能只会吝啬的留给蔡萌芽。

其他人,可能只有领教他冷冰冰,面无表情的份了。

是啊,他为什么不能在这。这话回的没毛病。

可是她想突出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他会和宋婷在一个面馆里,还面对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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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这种明显对方吃亏的买卖

千万不要告诉她,这是巧合。天下就没有这么巧的巧合。

如果有,那绝对是有人安排的。

“那你老人家继续在这,那个,宋婷,我们走。”

蔡萌芽知道在言语上,自己肯定不是秦澍阳的对手,索性就不浪费那个口舌了。

她朝宋婷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跟她回家。

他出现在哪,她是管不着,也没权利管。

但是吧,她有权利支配自己去哪,这个世界上,但凡有秦澍阳出没的地方,她都不会再出现。

所以,他想出现在这就出现在这,想待到天荒地老也行,他只要不再继续跟着自己,骚扰自己就行了。

“哦,好。”宋婷忙不迭的拉起行李箱就向蔡萌芽奔去。

她等这一会,简直等的太久了。

天知道,从秦澍阳坐下来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很别扭到现在。

这男人除了天生带着让人不易拒绝的气质,还无形中带着一股压迫感,压的人大气都不敢乱喘。

蔡萌芽不再理会秦澍阳,牵着宋婷的手就往自己家走去。

她今天劳累了一天,等会还会照顾宋婷休息,她可没时间跟他斗嘴上功夫。

走到一半,蔡萌芽工作养成的警觉感,就让她意识到后面有人跟。

她们走,对方就走。她们停,对方就停。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跟踪啊。

蔡萌芽用余光已经瞄到对方是谁了,除了秦澍阳那个不要脸的,还能有谁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搞什么跟踪?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

以她对秦澍阳的了解,她要是回过头来,愤怒的质问他,为什么跟着她。

他一定会像刚才在小面馆里那样,一脸人畜无害,无辜至极的反问:“我什么时候跟你了?这条道谁规定了只能你走,我不能走?”

没错,这就是秦澍阳,她认识的秦澍阳。

宋婷则是做不到蔡萌芽那般跟没事人一样,她轻轻的拉了拉蔡萌芽的手,“那个,萌芽,你跟这秦总,当真就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通过她的调查,这秦总的感情史还是非常干净和透彻的。

一般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那交过的女朋友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

好吧,就算真的没交过女朋友,那暧昧女性朋友总有那么几个吧。

但秦澍阳据说三十几年的感情生活里,只在大学时交过一个女朋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再此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高贵的单身生活。

这么感情忠诚,坚贞不二的人,蔡萌芽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大不了婚不结,可以落个免费的恋爱谈谈啊。

也不知道跟这么大公司的总裁谈恋爱,是个怎么样的感觉。

宋婷盯着路面,是越想越远。

反正她这辈子是跟这样的恋爱无缘了,跟丁磊离婚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恋爱以及结婚的资格了。

蔡萌芽猜想这秦澍阳是不是又给宋婷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不然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

她要是和秦澍阳有可能,她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跟他在一起了,至于还拖到现在吗?

她从二十五岁熬到三十岁,也很不容易好嘛?

“没有,你别瞎操心了。”蔡萌芽显然不想谈论秦澍阳这个问题。

同样的话,她在施洁那边不知道听过多少句了,她可不想她的身边再来一个当说客的人。

诚然,秦澍阳的确很好,很完美,但是越完美,她就越觉得他们之间有一条无形的鸿沟。

她很想靠过去,可是她步子太小,根本跨不过去。

宋婷也是知道蔡萌芽脾气的,她乖乖的闭上嘴,不再多问。

她不能批评蔡萌芽是错的,毕竟感情之事,谁也说不清。

你以为好的,并不代表他人也以为是好的。

你喜欢这件衣服,并不代表他人穿这件衣服也合适。

蔡萌芽还是非常喜欢宋婷的明事理的,她让她不要操心了,她就果然不再问了。

要是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施洁身上,就算她一再强调,这是她的事,她能不能不要操心了,施洁肯定还是会说个没完。

用她的话说,这秦澍阳看上的人要是她的话,她早在几年前就从了。这种明显对方吃亏的买卖,而且是送上门的买卖,只有像她这个傻子一样的人才不做。

每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蔡萌芽都会以此反驳她,都说了是吃亏买卖了,我为什么要做?我身为警务人员,难道要知法犯法的主动占人便宜?

在说话上,蔡萌芽向来是说不过秦澍阳,而施洁向来是说不过蔡萌芽。

七拐八拐,很快到达所住的小区单元楼,再去看身后的尾巴,如她所料的,还在。

一个大公司总裁,平时最擅长的事不应该是开会,签文字,顺带训人嘛,什么时候把跟踪人这件事也做的这么熟练了?

蔡萌芽上了楼,将门打开,“宋婷,你先进去,这是我给你买的洗漱用品,卫生间热水什么的都有,你要是没睡衣,我房间里也有干净睡衣。”

宋婷见她交待这么一大堆,不明所以的问道:“那你呢?”

她把自己推进了家门,她怎么却不进啊?

是她警局还有案子要忙?还是宋婷朝楼下张望了两眼,还是那位大神还没走,蔡萌芽要去“驱赶”他?

原因还真的被宋婷猜对了,蔡萌芽之所以要等会再回家,确实是去“驱赶”秦澍阳。

他知不知道,他的存在已经对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一定的影响了?

影响她就算了,现在她有朋友入住这,他这样算怎么回事?

他就不能放下对自己的执念,去做一些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

蔡萌芽下了楼,发现秦澍阳正站在一个路灯下,默默地抽着烟。

她好像没看过他抽烟,这是第一次。

看他拿烟的手法,非常熟练,这说明他平常是抽烟的,只是很少在她面前抽。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两只袖口微微挽起。

白衬衫她见很多人穿过,不得不承认,同样一件衣服,别人就是没有他穿的好看。

相信服装店的老板,看到他这样,都会忍不住想请他回去当模特吧。

这样的模特往门口一放,不想买衣服的人都想买了。

路灯同时将秦澍阳的身影拉的很长,或许是环境所致,蔡萌芽在他身上居然看到了一种很寂寥,很孤单的感觉。

他一个堂堂大公司老板,坐拥不知道多少资产和企业,他会孤单和寂寥吗?

蔡萌芽觉得一定是月色太黑,自己太累,所以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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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可是她同样记得,秦澍阳跟她一样,父母很早就过逝了,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个姑姑。

在亲情方面,他跟自己一样是欠缺的。

这可能也是众多条件中,他们唯一一个相似的地方。

“我知道我很好看,但你也不至于看的这么入迷吧?”

不知什么时候,秦澍阳已经转过了身,手上的烟也被他掐灭了。

蔡萌芽迅速回了神,咳,她居然站在这看秦澍阳看了半天,却可恶的是,居然还被他抓住了。

瞧他那一脸得志的样子,就跟捡到了多大便宜一样。

“你想多了,我看的是路灯,根本不是你。”

蔡萌芽才不会承认,她刚才看的是他,也绝不会承认刚才在他身上看到孤独,寂寥的感觉。

秦澍阳似乎并没有介意她的否认,他刚才看的真切,他看的分明就是他。

她以为她这样否认,他就会相信吗?

还看什么路灯?一个路灯,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秦某人的魅力,什么时候连个街边的路边都比不上了?

“哦,请问这路灯有什么值得你看的这么入迷的地方?”

秦澍阳装模作样也随她一起看向路灯,面对她显而易见的谎言,他没有选择戳穿。

戳穿干嘛?他就喜欢看到她憋红了脸,语无伦次的羞涩模样。

蔡萌芽知道这是他故意拿自己开涮,她不予理会,直接了当的说道:“你到底想怎样?不是说了今晚没时间嘛,你为什么还来我家,还骚扰我的朋友?”

前段时间,他去骚扰他舅舅一家,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后来他又去警局骚扰她的下属,这个她也忍了。

这下好了,他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放过。

是不是等下一次,她下班回家后,就会看到他坐在房东阿姨家,然后朝她摇手说嗨了?

“你现在不是有时间了吗?”秦澍阳顺势看了一眼手表时间。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点五十三,虽然距离酒会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但是他不介意找她做其他事。

“我现在是有时间了,不过我要睡觉了,所以你老人家还是打哪来的,回哪去吧。”

蔡萌芽像驱赶苍蝇一样朝她挥了挥手,意思我这里不欢迎您,您还是趁早走吧。

“可是我今天帮了你一个忙,这忙不能白帮。”

秦澍阳在这里等了她一个小时,他可不甘心仅跟她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就空手而回。

还是那个意思,酒会她可以不用陪他一起去了,但是这报酬该要还是要要。

比喻她现在有时间了,他不介意她去陪他吃个夜宵。

她可知道,因为她的爽约,他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

因为经常不按时吃饭,又经常喝太多酒,此时他胃疼的非常厉害。

他之所以没表露出来,是因为不想在蔡萌芽面前,表现出他一丝一毫的脆弱。

“那你还想怎样?”

蔡萌芽就知道不能找他帮忙,因为欠他的人情不好还。

要不是江中承出卖她,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一个施洁,一个江中承,这两个总是不怀好意的陷她于不义当中,在她们结婚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的包个“大礼”给他们。

“是不是我想怎样都可以?”

秦澍阳不再跟她隔着远远的距离,而是一步一步向着她靠近。

其实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公司一个项目被手底下一个负责人搞砸了。

搞砸了就算了,说到底不过是赔一点钱,以他秦澍阳的资产,这不算什么。

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底下人一个比一个会推诿。说到责任起来,没一个有主动承认的勇气。

他没想到多年培养的人才,遇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这才是让他心情真正不好的地方。

不过,他所有的坏心情,在看到蔡萌芽后,都开始乌云转晴了。

他靠近,蔡萌芽却是不自然的后退了两步,“当然不是,不过我蔡萌芽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帮了我忙这是事实,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且比较合理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蔡萌芽不想被他因为这件事没完没了的骚扰,所以她这会儿是抱着速战速决的态度。

也就是说,只要他的要求不是太过非人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的。谁让他是那么的难打发呢?

如果能用一个要求断了他的骚扰,她觉得还是值得的。

秦澍阳也不想太过为难她,关键是,有的要求不用提,百分之一万也会遭到拒绝的。

既然那样,那他就索性提一个她可能会答应满足的小要求吧。

有要求提,总比没要求提不是吗?

“那行,你等会陪我吃个宵夜吧,就当做我帮你忙,你给我的报酬。”

秦澍阳感觉到说话之间,他的胃又剧烈的在疼了。

中午时候就没好好的吃饭,晚上到现在也是滴米未进,他的胃不疼才怪!

吃宵夜?蔡萌芽愣了愣,似乎有些没想到。

她还以为,依照秦澍阳不要脸的厚脸皮程度,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纠缠她的机会,故提的要求肯定也是极尽严苛呢。

就比喻他之前提的那个要求,让她陪他去参酒会。

可是没想到,他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将要求降低到只需要陪他吃个宵夜就行了。

这于她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吧,秦澍阳提这个要求的时机不对。

要是平时,吃夜宵就吃夜宵,蔡萌芽就勉强陪他一次。

可是今晚,她的屋里还有个好朋友等着她去陪。

人家都要离婚了,内心正脆弱着呢。

你说,她总不能撇下好朋友不陪,反而去陪他这个既不是男朋友也不是朋友的人吧?

不明真相的观众,还以为她蔡萌芽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呢。

所以,面对秦澍阳的提议,蔡萌芽表示出了一丝迟疑,“可是我朋友怎么办?”

秦澍阳没好气的望了望她所住的楼层窗户,“你朋友是三岁小孩吗?她是能饿死,还是能不小心摔倒?”

蔡萌芽瞪了他一眼,他会不会讲话啊?仗着人长的帅,说话就可以这么难听吗?

她的朋友当然不是三岁小孩,她也不是担心她会饿着,亦或摔着,她真正担心的是,她刚接受自己老公出轨的事实,内心就如纸糊的一般脆弱。

她不能给她很好的劝慰和开导,但她能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还有一个足以温暖的怀抱。

她要告诉她,没了爱情没关系,咱们还有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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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就不会阻挡你正常的谈恋爱

“我朋友她和她老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我需要去陪她。”

蔡萌芽对天发誓,她可不是为了不答应他的要求,胡乱编出了这么一个理由出来的。

不就是吃个夜宵嘛,她还犯不着为此特意说个谎。

“我知道啊。”秦澍阳淡淡一笑,相对于宋婷的情况,他了解的可要比她这个好朋友多多了。

宋婷的老公叫丁磊,丁磊经营了一家装潢与家电家器一体的房屋装饰公司。

公司规模不大,全体员工一百几十号而已。

不过随着公司业绩的蒸蒸日上,公司的名声在整个行业都有点崭露头角的意思。

这很快引起了同行人的嫉妒和不满,尤其是某某竞争公司。

所谓商场就如战场,竞争公司为了击退他,不惜使出了让女人去勾引他的戏码。

哦,不对,准确的说,不是勾引,而是故意制造出跟他发生关系的样子。

竞争公司同样了解丁磊已经结婚了,有个闲置在家的贤妻。

于是在这场戏上,竞争者又加上了让她妻子亲眼目睹他出轨的画面,逼的他离婚。

因为婚姻变故,丁磊在工作上肯定会受影响,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公司名声。

这就是他让陈丽莎帮他查出来事情的全部始末,前因后果。

刚才他在小面馆的时候,也把自己调查出来的种种证据拿宋婷看了。

若是她人,像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才不会闲到插手管。

他每天集团公司的大小事务都忙不过来了,人家究竟有没有出轨,跟他有几毛钱关系啊?

再说了,没有利益和回报的无意义之事,他向来不会做。

但怎么搞呢?谁让对方是蔡萌芽最好的朋友呢?

蔡萌芽的朋友不多,这位叫宋婷是为数不多,且一直还在保持联系的一位。

在遇见跟她有关的事上,他能当做陌生人,无所谓一事漠视吗?no,他不能。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是跟蔡萌芽有关的人和事,对他来说,就是重要的,就是要引起关注的。

宋婷听了他替丁磊辩白的话,起初并不相信。

直到他拿出那些证据,她才渐渐相信了事情的真实面貌。

不过看情形,即使他解释了这一切的发生,宋婷的心情看上去也没有好上太多。

也不知道是他解释的不够详细,还是她失望的不仅仅是这个。

如果是前者,他不介意说的再具体再详细再通俗易懂一点。

可是如果是后者,原谅他就没有办法了。

他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了,在别人感情事上,他哪还能给出什么更好的帮助和建议?

“你知道?”蔡萌芽似听错般的与他错认道。

他为什么知道?是刚才在面馆里面,宋婷跟她说的?

不应该啊,他和宋婷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认识吧,面对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宋婷怎么毫无顾忌的透露自己如此不堪的感情生活呢?

秦澍阳点头,“嗯。”

确认是自己没听错后,蔡萌芽随即就不解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确定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秦澍阳故意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是个秘密,不过你放心好了,你朋友好的狠,出不了事。”

他这话说的可真轻松,那是她朋友,不是他朋友,他当然不担心,无所谓了。

“不行,吃夜宵可以,但今晚不行。”

蔡萌芽实在不放心留宋婷一个人在家,宋婷那女人本就是一个胡思乱想的人,你说万一她真的一个想不开怎么办。

她办过的案子太多了,有太多女人因为家里老公感情不忠从而做傻事的,她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

“可是我就要你今晚陪我吃宵夜。”

秦澍阳就是笃定了宋婷没事才故意这样要求的,宋婷若是真的有事,他当然不会无情到剥夺到她陪好朋友的权利。

这人怎么这么来劲啊?都说了她朋友心情不好了,他有没有最起码的同情心啊?

“可是我朋友”蔡萌芽不得不再次强调她有朋友要去陪一事。

他刚才不也说,他知道她朋友跟她老公关系不合一事嘛。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非要她必须今晚陪他去吃夜宵呢?

还是那句话,他的条件这么好,只要他想要人陪,全市不知道有多少单身女人会主动愿意报名。

秦澍阳感觉多说无益,他直接拉着蔡萌芽的手就往楼上走。

“你干嘛啊?”蔡萌芽第一反应,当然是反抗。

也不是她矫情,而是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跟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哪怕像现在这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拉扯也一样。

“干嘛?既然你这么担心你的好朋友,当然是过问一下她啦。我相信她要是为你好,就不会阻挡你正常的谈恋爱。”

蔡萌芽本来还很平静的脸上,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瞬间就变了,“什么谈恋爱?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她和他是恋人关系吗?他就说这样的话。

还好这里没人,要是有人的话,那她岂不是又要被误会了?

“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秦澍阳故意装傻,不答反问。

他和蔡萌芽的想法则是完全相反,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误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呢。

他就是要宣告全世界人,蔡萌芽是他喜欢的人,谁也抢不走,谁也夺不走。

蔡萌芽气的都要动手了,虽说身为警务人员,她更不应该企图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但在太多时候,单凭嘴上功夫已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了。

“你到底带我上楼干嘛啊?”蔡萌芽不知道他哪里生来的那么大力气,拽的她手腕生疼。

她一个当警察的,都挣脱不了他一个整天坐在办公室的人,她都为自己觉得可耻。

秦澍阳不说话,而是直接敲响了属于蔡萌芽居住房子的那道门。

很快,有人来应声开门。

“秦总?萌芽?”宋婷意外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秦澍阳和蔡萌芽,不是去驱赶人吗?怎么变成把人带回来了?

她的视线在秦澍阳抓蔡萌芽手上停了停,这一回功夫,两人就变得这么亲密了?

“我和萌芽准备再去吃个夜宵再回来,你不介意吧?”

秦澍阳故意称呼蔡萌芽称呼的非常亲密,不仅如此,他还故意以一种很亲密的眼神看着蔡萌芽。

宋婷再没眼力劲,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当然没问题,你只要到时候把人安全的送回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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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我总感觉很奇怪

“这个才是那个失踪出事的女人。”原木生放出了陈末末的照片。

“这个才是出事的女人,那我当时看到的女人是谁啊?”

女孩仔细的瞧了瞧手机上的照片,这照片中的女人看着是有那么点熟悉,但绝不是她三天前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个。

可是如果她不是那个房子的女主人,那她是谁啊?出事女人的朋友?还是其他什么身份?

原生木及时替她解惑道:“你看到的应该是出事女人的女领导,她叫江欣彤,不过”

他露出了一抹比女孩还要困惑的神情,不过江欣彤去陈末末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她怎么会在她家来去自如,佯然自己家呢?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末末的出事时间到底是几点?

像其他案子,还能根据尸体情况,判断一下案发的准确时间,就算准确时间判断不出来,还能推断出一个大概时间。

但陈末末这个案子,要尸体没尸体,要案发现场没案发现场,更就被说所谓的死亡时间了。

你说,他该从何查起?

“不过什么啊?”女孩感兴趣的追问道。

她写小说最缺的就是小说素材了,所以遇到什么事,她都习惯性的多问两句。

虽然不一定会被引用进小说里面,但是多知道一些事总归是好的。

原木生不想跟个外人说太多,关键是,跟她这个外人说太多,她也不能帮着分担什么。

她又不是蔡萌芽,要是现在有蔡萌芽坐镇,估计他也不会忙乎了这么大半天,居然一点实际收获也没有。

“没什么,对了,时间不早了,打扰你了,后面你要是有什么发现,或者突然记起什么,都可以给我联系,这是我的电话。”

原木生没再继续问了,该问的他都问了,不该问的,他也没权利,没精力问。

为了帮元雪查陈末末的事,他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这会儿他再不去进食,他感觉他都要活生生被饿死了。

只是一个人吃饭未免太无聊,况且他需要了解元雪那边情况进展的怎么样了。

所以在告别作家女孩后,原木生约见了元雪在附近的一家特色菜馆里见面。

随便先点了两个菜,原木生就一边玩起了手机,一边等待元雪的到达。

好在这元雪不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说好的二十分钟到,就真的二十分钟到了。

“你吃过了吗?”虽然事情要谈,但原木生也不急于一时,他象征性的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么晚了,她也没吃,“没有,我怕错过什么重要事情,一直没敢去吃饭。”

听到她这么说,原木生只能继续象征性的将菜单甩到他面前,“我只点了两个菜,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边吃边讨论吧?”

先前元雪还不觉得饿,只是一走进这餐馆,一闻到这空气中飘着的淡淡饭菜香味,她就不自觉跟着一起饿了。

这会儿听到原木生这么一说,她的饿意就更强烈了,“好,谢谢。”

她拿着菜单,简单的看了起来。

考虑到此行真正目的不是吃饭,而是讨论陈末末的事,元雪就随便勾了两道菜。

她这人从不挑食,没什么特别偏爱的菜,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菜,更何况现在的心境,只要东西能入口,能填补肚子,她已经不在乎它美不美味了。

“你减肥?”原木生随意的一瞥,发现她点了两道素菜,而且还是纯素的那种。

青菜,胡萝卜,她这是要把自己当小白兔投喂啊?

元雪喝了一口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她从小到大,身材一直都很均匀,甚至还被人说瘦小。她真正要做的是增肥,而不是减肥好嘛。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她身边确实有很多人都奔赴于减肥的行列当中,但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估计都用不上。

原木生收了收神色,“没什么,对了,你今天跟踪杨毅跟踪的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元雪正要跟他说这事呢,见他主动问了,她倒省了无谓的开场白,“特殊发现没有,但是我跟着杨毅一路,发现他去了一个奇怪地方。”

“什么地方啊?”原木生被她勾起了兴趣,目前来看,这个杨毅作案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他去了一个山上。”

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四处看不到光亮,这杨毅往山上跑,很奇怪不是吗?

当时元雪也很奇怪,但当时天色太暗,她又不敢跟着一起去,所以她只把车停在不远处,一直默默的等着。

然后等了一会,才见杨毅重新下山来。

关于他上山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山上?”原木生也觉得很奇怪,这杨毅没事上山干嘛?

他家又不是住在山上,这天也不是游玩的时候。

要说约会吧,正常人谁会把约会地点定在山上啊?

约人见面?也有点怪怪的,什么事要把人约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来见面?

元雪重重点头,“是,而且他是晚上去的,全程鬼鬼祟祟的,我总感觉很奇怪。”

“那你看他手上带了什么没有?”

元雪当时靠的很远,远远的看过去,他的手上貌似没拿什么东西吧,至少没拿什么显眼,体积偏大,一眼就能瞧见的东西。

“没有吧,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当时我开着车跟着他,怕他有所察觉,尤其是那种山路,所以我离他很远。只依稀看到他的身影上了山,后来约过了半个小时,他才下来。”

“嗯,他去的是哪个山?”原木生觉得与其在这百般奇怪,倒还不如亲自去查看一下。

“城北龙山。”

原木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关于这个山,他是知道的。

那个一个非常荒废的小山坡,平时去的人很少,也从来没被开发过。

总之,它坐落在那,就跟被人遗忘的冷宫娘娘一样。

“那这样吧,明天上午你有事吗?我们再去一趟龙山,看现场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原木生觉得,杨毅去龙山肯定是有原因去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吃饱了撑着选择在大晚上去一个荒无人烟的荒山。

这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尤其这个行为发生在陈末末失踪之后。

元雪现在是没时间,为好友也要抽出时间啊。

因为设计稿可以以后任何时候画,但人越晚发现,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就越高。

她到现在都还在默默祈祷,是自己想多了,想错了。

也许下一刻,末末那丫头就会从某个角落冒出来,说,我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出去逛了一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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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她一定会笑着对她说,没关系的。

没错,只要她没事,不管她是出去逛了一圈,还是故意选择不跟她联系,她都会统统笑着原谅她的。

“我有时间,对了,末末的手机号码查的怎么样了?我刚来的路上,又试着打了一遍末末的手机,手机是关机的。”

原木生将自己的调查方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让同事帮忙定位了,手机显示的地址就是陈末末住的小区,而且离她那栋楼很近,我怀疑凶手要么和陈末末住在同一栋楼,要么住在同一个小区。正因为这样,才更利于他藏尸,抛尸等行为。”

现在不是还没完全确定末末就一定出事了嘛,他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及那些死啊,尸体啊,象征着不好寓意的词啊?

元雪不满的强调,“什么藏尸抛尸,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

原木生也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也不是那种悲观主义者,但眼下这情况,陈末末只怕是凶多吉少。

有的事,不是她不愿意接受就可以不接受的。

“行吧,我尽量,我查了陈末末住的那一栋的所有住户,有三个人比较可疑。后面我会对他们的情况,再做个细致的调查的。而你的重点,就是牢牢盯住杨毅和江欣彤这两个人。”

“好。”元雪也不知道原木生靠不靠谱,但这个时候,除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昨天,末末远在老家的妈妈打电话给她了。

因为也联系不上陈末末,两个老人在家非常着急。听说末末的爸爸着急的上了火,这两天一直搁在小医院挂水输液呢。

家里唯一的独苗,从小呵护在手心里长大,元雪没办法想象,好友若是真的不幸遭遇了意外,她的父母该怎么办啊?

他们的晚年,岂不是要在泪水中以及对女儿的思念中度过?

“发现的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了吗?”元雪想起了最关心的问题。

原木生觉得她是不是对她们警察有什么误解啊,下午才发现的血液,这会儿检测结果就出来了,她当他们警局的工作人员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光等着他发现的这些血液?

呵,你出去吃个饭,还要排队等位呢。你上个医院看病,还要挂号等叫号呢。

大家着急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但现在社会法则,都是讲究先来后到。

“还没,报告可能要到明天上午才能拿到。”在她没问之前,他已经打电话问过局里的同事了。

他们手头还有其他工作要忙,这给出来的时间已经是最早的时间了。

陈末末到底有没有出事,报告一拿到便知。

如果证实血液就是来自陈末末的,陈末末就算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没有死,那她也是受过伤,流过血的。

当然了,如果血液不是陈末末的,而是其他人的,这于元雪可能是一个好消息。

至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能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陈末末没有出事,她还好好的活着。

“哦哦。”元雪低着盯着桌面不说话了。

今天过完,距离末末失踪也就四天了。

以前听谁说过,失踪下落不明的人,最佳的救援时间一般是二十四个小时。

超过这个黄金时间,失踪者受害的可能性就会与日剧增。

“好了,不说那些了,吃饭吧。”

见菜也上来了,原木生决定要给大脑放松一下,不再继续想有关陈末末这件事了。

找到陈末末固然重要,但在此之前,他也不能饿坏自己的肚子。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若是倒下了,别说陈末末,就是王末末,李末末,他也别想有办法找到了。

“哦哦。”元雪无精打采的提起筷子,拣了一些菜到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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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本来就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什么叫做完全没问题?宋婷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充分考虑过她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吗?

很显然,她并没有。

她要是有,她就不会一副愁嫁父母拼命把自己家大龄剩女女儿往外推的架势了。

“宋婷,你心情不好,我还是留下来陪陪你吧?”蔡萌芽第三次试着将自己的手从秦澍阳的手里抽出来。

说话就说话,这人老把自己手拉着干什么?占便宜也不带这么占的吧?

秦澍阳没再勉强她,因为他知道,在力气上,他作为男人,确实有一定的优势。

但蔡萌芽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要是真动起武来,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不信,你去问问那些曾经被她抓过的犯人。

宋婷摸摸鼻子,从朋友角度出发,她确实应该尊重蔡萌芽的意见。

她若不喜欢对方,她也确实应该在一旁配合着。

可是吧,这秦总她看着真心不错,对她的事也是十分尽心与尽力,她觉得两个人还是可以试着相处和交往一下的。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嘛,谁规定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是那种爱的死去活来才在一起?

“我没事,我等会洗洗就睡了,你还是陪秦总去吃宵夜吧。对了,我怕我睡的太死你后面叫门我听不到,所以你最好还是带好自家钥匙。”

宋婷不顾蔡萌芽难堪的脸色,很是无情的拒绝了她。

拜托,她这是在积极的为她的婚姻大事在做努力,她不感谢自己就算了,干嘛那么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

秦澍阳用眼神示意蔡萌芽,你看你朋友都这么说了,你该不会要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蔡萌芽当然不会,吃个宵夜而已,前后最多加起来也就一个小时,她就当这一个小时在继续加班好了。

嗯,加班,在心里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她这才坦然的回道:“行吧,不过你要吃什么?”

她在万达广场已经吃过了,此时一点也不饿。

她陪他吃,纯属就是看着他吃。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理,干嘛非要她陪着他一起吃?

难道她陪着他吃饭,他吃的更香不成?

秦澍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想吃啥,他只觉得他的胃比之前更疼了。

“你怎么了?”蔡萌芽在一旁敏锐的捕捉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虽然只是几秒。

秦澍阳掩饰般的一笑,“没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楼下走去。

经过他们的“沟通”,时间悄然已经走向晚上十点了。

十点,时间算不上太晚,但显然也不早了。

街上有很多铺子已经关了门,有的店做的就是白天生意,这个点还不关门还等到什么时候关门。

不是陪他吃吗?他干嘛问她的意见?提议吃宵夜的人是他,又不是她。

“我吃过晚饭了,且吃的很饱,目前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你还是挑一个你想吃的地方吧?”

蔡萌芽的意思很简单,我这就是在完成你所要的报酬,我吃什么,吃不吃都是次要,主要的是要将你陪好,争取这个任务圆满完整的完成,已决了你后面无止境的骚扰。

他想吃的地方?秦澍阳嘴边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哪里有什么想吃的地方。

他只是为了寻的一个可以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才将要求改成了陪他吃夜宵。

实际上,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是吃夜宵,还是吃早餐,与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同样的,在哪里吃,吃什么,味道好不好,环境行不行,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的不那么重要。

“那去星月吧。”秦澍阳想了一下,定了一个目的地。

星月是他旗下的一个小酒馆,那里环境足够的安静。

开业的时候,他就一直想趁着哪次机会带蔡萌芽过来坐坐,现在也算是机会来了。

蔡萌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位于哪里,她指了指他停在外面的车,“需要开车去吗?”

她直觉是不想的,开车就意味着地方离她家是有点远的,离她家有点远就意味着她和秦澍阳相处的时间越长。

秦澍阳当然不会选择一个离她家很远的地方啦,他是希望他跟她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好,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将时间搞的太晚,影响她正常的睡觉时间。

“不用,我们直接走过去就行了,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二十分钟的路程,来回岂不是四十分钟了?

蔡萌芽有点后悔了,倒不是后悔陪他出来吃宵夜,而是后悔刚才他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客气的让他定地方。

算了,既然都答应出来陪他吃夜宵了,她还在这种小问题上计较什么。她越是计较,越显的她小气了。

“好。”

蔡萌芽乖乖的跟着他向前方走去,他们的队形不是并排着的,而是一前一后。

秦澍阳走在前面,而蔡萌芽走在后面。

秦澍阳从之前在面馆里,就一直压抑着胃部传来的疼意。

只是他越压抑,此时的胃部就越像火烧着了一般。

他车里并没有备胃药,身上更是没有。

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他终于对自己倔强的自尊心妥协了,“那个,你在这等一下,我去买个药。”他回头有些别扭的对蔡萌芽说道。

买药?他怎么了?蔡萌芽不解的将他从头看到尾,额,他的脸色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难看了,而且两只眉头因为某种痛苦而微微皱着。

之前她就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只不过面对她的询问,他没有多说,她也就停止了继续打探的念头。

现在看来,他身体肯定是哪个部分不舒服了。

既然不舒服,干嘛不去医院,或者回家好好歇着?

“哦,你去吧。”蔡萌芽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关心他的样子。

关心了,岂不是意味着她在乎他?

秦澍阳买了一盒药,又买了一瓶水,简单的吞咽了两粒。

想着药效不会几分钟就发作,他将未吃完的药偷偷塞进裤子口袋,缓了缓脸上的神色就重新走了出去。

“走吧。”他唤了唤在外面盯着手机看的蔡萌芽。

她到底是对自己不在乎的吧,要不然面对他刚才进药店买药,她怎么一句疑问都不问。

也对,她跟他出来,本来就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她干嘛要关心他为什么进药房,进药房又是买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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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是他所有事中的重中之中

可能是胃太疼了,导致秦澍阳也没有了再开口说话的欲望。

两人默默的往目的地走去。

路上遇到一对小情侣,两个人估计是吵架了,女孩流的满眼都是泪在前面走,而男孩不知所措的在后面追。

那是两张很稚嫩的脸,秦澍阳很想拉住男生,好好的批评一下他,怎么可以让心爱的女孩子哭成这样子呢。

要是他,面对喜欢女人哭,那眼泪就是落在心里的刀子,她每流一滴眼泪,他的心里就被会被刀子刺一下。

她若泪流满面,他便千疮百孔。

“小心,有车。”

许是心不在焉,陷入自己的心思中太深,旁边有车来临,秦澍阳也未察觉。

好在身后的蔡萌芽,及时的拉住了他。

不过由于刚才那一刻太惊险了,虽说蔡萌芽是拉住了他,他也没受什么伤。

但由于惯性,救他的蔡萌芽一个没站稳,右脚往旁边一歪,崴了。

疼痛瞬间袭身,饶是蔡萌芽再是个坚强的姑娘,脸上的五官也不得不跟着难受的皱了起来。

秦澍阳到底在搞什么啊?他是小孩子吗,走路不看路?

要不是她刚刚舍命拉住他,他可知道,他与危险只有一步之遥。

明明在危险来临时,自己什么都没想就赶着上前去救他了。

可等真正救过后,她却又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救了他反而伤了自己,她图什么啊?

她今天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答应跟他一起出来吃夜宵。

现在夜宵还没吃上,她的脚却吃上一个大伤了。

也不知道这副鬼样子,明天要怎么去上班。

“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秦澍阳不知道她脚受伤了,她只看到她眉头紧皱了几下。也不知道刚刚在拉他的过程中,她的胳膊是不是拉疼了,还是其他地方弄疼了。

他上下将她检查了一遍,最后视线定在了她的脚上。

她穿的是那种平底鞋,九分裤,所以脚踝处的伤,很容易就能看到。

先前受伤的时候,蔡萌芽只是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

而现在一会儿工夫,那种疼又变成了肿痛。

事实也确实如此,秦澍阳看到蔡萌芽脚上的伤时,伤口位置已经肿的老高了,还泛着红。

“你的脚受伤了,你在这待着别动,我去取车送你去医院。”

秦澍阳没有丝毫顾忌,就在她面前蹲下了纤长的身子。在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她脚上的伤势后,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同时心里暗暗自责了一番,要不是他走路失神了,蔡萌芽也不会为了救他,受这么严重的伤。

虽然蔡萌芽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疼的眼睛泛红,嘴里发出难受的呻吟声。

但秦澍阳知道她心里肯定是疼的,只是她一直隐忍着,没表露出来而已。

“不用,我回去用冷水袋敷一下就行了。”蔡萌芽确实很疼,但这种疼尚且是她能接受的。她不觉得一个小小的崴脚,就要兴师动众到上医院。

“不行,必须去医院!”秦澍阳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在很多事上,他确实都会遵循她的意见。

但在这件事上,恕他无法答应。

她的脚都伤成这样子了,还不去医院,她是想等脚废了再去吗?

“可是我真的没什么事…”

蔡萌芽真的不想去医院,去医院医生无非是就是让她拍片子,喷药涂药,时间快还好,时间慢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

为了以示自己真的没什么事,蔡萌芽想像平时那样走两圈给他看,结果一提步,没疼的她眼泪飙出来。

看来,是她低估了她脚上的伤,也高估了她的忍耐力。

秦澍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强制性的扶过蔡萌芽,在一个花坛处坐下,“乖乖的坐在这里,我去取车。”

他的意思很简单,必须去医院,这事没得商量。

蔡萌芽感受着来自于他脸上的阴霾,硬是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她之所以不去医院,最大原因不还是怕麻烦,尤其是麻烦他。

虽说这伤严格算起来,是因他而受的。

无聊的在花坛处坐了一会,秦澍阳就驾驶着他的座驾来了。

蔡萌芽蹦跶着想自己上车,她是行动不如正常人了,但也不至于严重到一步路都走不了。

刚起身走了两步,她就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拦腰抱在了怀里。

“秦澍阳,我能走。”蔡萌芽抵着他的胸膛,想跳下来。

她只是脚受了一点点小伤,还没丧失基本的行走能力,他能不在这个时候占她便宜吗?

“别废话,乖乖的坐进去。”秦澍阳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全程脸有多冷酷就有多冷酷。

占便宜?呵,他只是不想看到她明明受伤了,却还要在他面前故作逞强的样子好嘛?

大概是享受惯了秦澍阳的好脾气,他突然之间转变成这样,蔡萌芽倒有点不适应了。

难怪很多人提及到他都很怕他,原来是他一直有一面隐藏着,没在她面前展露,就比如此时。

她是该庆幸,还是该不庆幸?

车子一路飞快的在疾驰,蔡萌芽偷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

她都答应他去医院了,整个过程也都是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了,他的脸为什么还是绷的那么紧啊?

“那个…夜宵不吃了?”蔡萌芽试图找回她认识的那个秦澍阳,或者说,找回曾经秦澍阳给她的那种感觉。

现在的秦澍阳虽说没有让她有多害怕,但是总觉得有点压抑。

“不吃了。”秦澍阳视线专注于前方。她现在都受伤了,他哪还有什么心情去吃夜宵啊?不仅吃夜宵的心情没有,他做什么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不饿吗?”蔡萌芽也是没话找话了。

吃夜宵的要求是他提的,现在不吃了,他所谓的报酬是因此作废呢,还是延续到以后再重新执行?

蔡萌芽看着自己肿的跟包子一样的脚,默默的在思考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秦澍阳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回看了她一眼,她这是算关心自己吗?不过他觉得自己多半是想多了。

认识蔡萌芽这么久,他没见她关心过自己。

“还行吧,先送你去医院,这个最重要。”

秦澍阳身上也不好受,因为剧烈的胃疼正在折磨着他,虽然吃了药了,但感觉上并没有好太多。

本来计划着是去喝粥的,他想着,在食物的慰藉下,他胃疼的感觉可能会因此好转一点。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蔡萌芽受伤了,去医院给她看伤,是他所有事中的重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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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透着一股深深的病态

到了医院之后,如蔡萌芽猜想那样,又是拍x片子,又是排除韧带有没有损伤。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崴脚,从检查到拿药,到完全离开,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从检查报告来看,情况不是很严重,没有骨折,但韧带有点损伤。这样的话,首先就要制动,减少活动,不要勉强去行走,这样只能加重损伤。另外,二十四小时之内用冰敷,然后热敷,外用我给你开的药。一般三到五天,便会好转。”

秦澍阳找了他当医生的朋友,他的朋友在看完她的情况后这样说道。

蔡萌芽坐在椅子上,不甘的确认,“你的意思是,我这几天最好少走动?那我上班怎么办?”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原则上是这样的,建议多注意休息,这样才能好的快。”

蔡萌芽这下更加后悔救秦澍阳了,不过说是后悔,相同的情况再发生一次,她还是会毫不考虑的伸出手吧。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秦澍阳,就是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遭遇这种情况,她都会施于援手的。

“哦,好,谢谢你,医生。”蔡萌芽站起来道谢,除了道谢医生,另一个道谢的人就是秦澍阳。

因为挂号排队问诊交钱拿药这一系列复杂的事,都是由我们伟大的秦总做的。

相信他以前生病住院什么的,做这事的应该都是他的助理或秘书吧。

哦,不对,像他这种身份,生病了,怎么可能还来挤这种全是人的拥挤医院呢?那肯定是私人医院,私人医生走起啊。

“客气了,你是澍阳的女朋友,后面有什么事都可以来麻烦我。”

张超趁着结束,又多看了她两眼。

百年难见啊,秦澍阳竟然带着一个女人来他这里看病。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肯为了这个女人纡尊降贵的去挂号交钱排队拿药。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不耐烦,也没有一丝感觉没面子。

这还是他认识的秦澍阳吗?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秦澍阳吗?

所以,不需要秦澍阳刻意介绍,他也能大致猜到这个女人的身份。

除了女朋友这等亲密的关系,他已经想不到更合适,更符合身份的关系了。

换句话说,不是女朋友,秦澍阳会对一个普通女性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吗?

以他与秦澍阳认识十几年的交情来看,他不会。

女朋友?蔡萌芽抚了抚额头,请问她头上是刻了她是秦澍阳女朋友几个字吗?

如果没有,他是根据什么东西,就草率的认为她是秦澍阳的某某某了?

“我”

蔡萌芽刚要解释她才不是秦澍阳的女朋友,谁爱是谁是,结果仅说了一个我字,秦澍阳就在门口似不悦的打断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让她说出他们的真实关系?

可是她本来就不是他的女朋友啊,他朋友这样误会,他确定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走吧。”秦澍阳走过来搀扶她。

这个女人,别人误会就误会呗,她那么急着否认做什么?

她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想跟他攀上关系,他都不情愿呢。

到了他这里,竟换成她不情愿了。

两人坐上车,准备回家。

蔡萌芽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出来时就已经十点了,现在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

这已经过了她平时正常的睡觉时间了,回去后她一定要洗洗早点睡了。

只是她目前这状况,洗澡是不可能了,简单的洗个脸,泡个脚还是可以的。

蔡萌芽静等了一会,没听到预想中的汽车启动声音。

她奇怪的偏头看向秦澍阳,不是吵着时间不早了,要回去,让她原本要说的话只说了一半吗?

怎么现在人都坐在车里了,他反而迟迟未动了?

“秦澍阳?”停车场的灯不是很亮,照耀着车里的一切,看的都不是那么太清晰。

但借着微弱的光,还是能看到秦澍阳一只手趴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位置。

他怎么了?蔡萌芽忍不住出声唤了他一声。

对了,秦澍阳之前就表现过身体不舒服,中途还去药房买了药。

现在看他一只手捂着腹部,蔡萌芽一个念头冒出来,他该不会是胃病犯了吧。

对,她知道他有胃病。

不是刻意调查的,而是听陈丽莎说的。

那次,她去医院调查一个案子,正好碰到了陈丽莎。

陈丽莎正好在给秦澍阳办住院手续,蔡萌芽就顺口问了句他怎么了。

陈丽莎告诉她,因为秦澍阳经常不按时吃饭,应酬时又毫无节制的空腹喝很多酒。

长期以往刺激之下,他的胃终于出问题了。

蔡萌芽觉得这家伙真是够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临走时,她还是悄声来到他的病房前看了一眼。

当时他估计是刚输完液,正在休息。对她的出现,毫无察觉。

那天他的脸色,她还记得非常清楚,苍白,虚弱,透着一股深深的病态。

秦澍阳没想到这一次胃病犯的这么重,即使吃了药,疼痛感依然没有减弱。

不仅没有减弱,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我没事。”他忍着痛意,想继续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可是很失败,腹部某个位置传来的疼意,如排山倒海般一样吞没了他。

他不想在蔡萌芽面前表现出自己虚弱的一面,可是看来今天老天偏偏要让她看到了。

“你是不是胃病犯了?很疼是不是?这样吧,我去给你叫医生。”

蔡萌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更加确定他现在应该很难受。

既然身体这般难受,之前干嘛一直不说?

而且都到了医院里面了,他怎么还忍着不去看呢?

蔡萌芽一直觉得秦澍阳的性格足够固执,可是她没想到,他在自己身体的问题上也这么固执。

如果他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还指望谁去爱惜?

蔡萌芽着急的推门下车,因为着急,她都差点忘记一件事了,那就是她的脚受伤了。

若是平时,从停车场到医院大厅,不过是三分钟的事。跑的快的话,一分半。

可是因为受伤了,她只能颠簸着一只脚,艰难的向前面走去。

医生说了,不建议她快速的行走,容易加重韧带的损伤。

但这一刻,她也顾不上什么伤不伤的了。

痛苦中的秦澍阳,勉强的睁开眼,入眼帘的画面就是,蔡萌芽为了他去叫医生,而不顾脚上的伤,艰难的靠着墙面在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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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这种行为有点太不地道了

深夜里的医生并不多,蔡萌芽在行动上又极其不便,好在秦澍阳的朋友帮着很好的安排一切。

又是一番折腾,秦澍阳被送进急诊,挂了水。

“他的胃怎么损伤的这么严重?你平时没有劝他不要再喝酒了吗?”

看着秦澍阳的检查报告,张超的脸色比之前面对蔡萌芽的检查报告凝重多了。

上次秦澍阳因为喝酒喝的胃出血,就被紧急送过一次医院。

那个时候,他就反复交待过,他的胃已经非常脆弱了,切不能再做任何一件损伤它的事了。

可是看眼下这情况,秦澍阳并没有他的警告交待放在眼里,听进耳朵里。

他知道,他管理着一个偌大的集团很不易,也知道公司有他父母大半辈子的心血。

但是身体问题也很重要,如果他倒下了,公司集团拓展的再大又怎样?业绩再好又怎样?

想到这,他不免又把责怪的眼神看向蔡萌芽。

秦澍阳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就算了,她这个做女朋友的怎么也跟着一起瞎胡闹啊?

男朋友有着严重的胃病史,她这个女朋友应该要起到很好的劝导和监督作用。

也很显然,她失职了。

蔡萌芽满脸一个大写的委屈,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是知道他有胃病,可是具体轻缓严重程度,她并不了解。

还有他明知自己有胃病,还抽烟喝酒,这事能怪得了谁?

怪她没有劝阻?拜托,她和秦澍阳又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首先他喝酒的时候,她不在场。

其次就算她在场,她要以怎样的身份和立场去劝他让他不要喝。

最后嘴长在他身上,他要是想喝,她劝得了他一时,能劝得了他一辈子?

“我…”蔡萌芽又是仅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就被人打断了。

这次打断她的不是秦澍阳,而是走过来的小护士,“张医生,外面又来了一个急诊病人,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张超没再停留,跟蔡萌芽说了一句,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就走了。

蔡萌芽没答应,也没拒绝。

她默默的看着病床上的人,有种她怎么这么倒霉的感觉。

仅是出来吃个夜宵而已,结果把两个人都吃进医院了,这不是倒霉是什么?

秦澍阳因为吃了药打了针的原因,现在正静静的睡着。

蔡萌芽搬来一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他是没事了,睡着了,可她怎么办?

秦澍阳的那个医生朋友让她照顾秦澍阳,鉴于之前秦澍阳也替自己看过病,他这个要求说实在的不过分,她也愿意奉献自己的一点小力量。

可是现在时间都凌晨了,她要怎么照顾秦澍阳?静静的在这里陪他坐一夜吗?

无聊的将视线停在秦澍阳的脸上,这家伙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怎么即使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

不过这么仔细的看他,他的五官还真是每一样都生的极其好看。

用个形象的比喻,别人长了鼻子眼睛嘴巴,是摆设品。他长了鼻子眼睛嘴巴,是艺术品。

真的很好奇,秦澍阳的爸爸妈妈长的什么样。

应该一个长的帅,一个长的美吧,要不然他怎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基因。

蔡萌芽倾过身,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指,想去替秦澍阳将他眉宇间的褶皱抚平。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应该皱着眉头。

手距离秦澍阳只有一厘米的时候,秦澍阳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而蔡萌芽的行为,也悉数落尽了他的眼里。

他缓了一会,才逐渐适应了病房里的灯光,以及消毒水味道。

好在经过治疗和休息,他可怕的胃终于不再那么张牙舞爪的疼了。

“你醒了啊?”在秦澍阳缓神的时候,蔡萌芽在一旁懊恼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天啊,她刚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她怎么会想着对秦澍阳做那么可怕的行为呢?

最郁闷的是,老天安排秦澍阳什么时候醒不行。偏偏在她手要伸向他脸上时,它安排他醒了。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秦澍阳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在等待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额,她能说,她刚才的行为只是脑子一热,手脚完全不听大脑支配了吗?

“嗯。”秦澍阳估计是刚睡醒,声音低低的,如果不细听,估计以为他没有说话。

他撑着身子,试图半坐起来。

蔡萌芽瞧见,一边站起身来扶他,一边不安的提醒,“你慢点,你手上还挂着针呢。”

秦澍阳难得看她这么紧张自己,是紧张吧,她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

可是他又太怕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了,也许人家就是单纯的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呢?

“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吃点东西?”蔡萌芽努力的想把之前那个茬打过去。

因为她实在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解释她当时的举措,也许是吃错了药吧,又或者是在那一刻被谁上了神,谁知道呢,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秦澍阳摇摇头,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蔡萌芽没想到他醒来第一个关心的问题会是这个。不管怎样,只要他不揪着那件事问她。他问什么问题,她都会乖乖的照答,“一个小时左右吧。”

秦澍阳记得当时准备送蔡萌芽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他睡了一个小时左右,那现在岂不是凌晨一两点钟了?

“你困了吧?我打电话叫人送你回去吧?”秦澍阳作势要找自己的手机。

他今天的原意,真的就只是想跟她吃个宵夜,然后宵夜吃完送她回家。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后面会衍生了这么多意外的事。

现在时间很晚了,她自己也受了伤,她应该回去好好休息的。

只是可惜因为他还要挂水,可能要麻烦别人送她一趟了。

“我还好,这么晚了,你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蔡萌芽之前确实是困了一会,不过那股困劲现在已经过了。

听到秦澍阳说要叫人送她回去,她第一反应就是算了,不要麻烦别人,她可以自己想办法回去的。

这么晚了,正常人都已经入睡了。

这个时候,强行把人从睡梦中吵醒,还要让他人深夜替他接人送人,这种行为有点太不地道了。

至少换做是她,她宁愿自己在路边打个的,叫个车,也不愿意这么叨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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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这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可是…”

秦澍阳知道她是警察,在安全问题上,不用太担心。

但是这么晚了,放她一个人走,他总归觉得有点不妥。

毕竟抛开警察身份,她总归是个女人不是吗?

现在犯罪份子的犯罪方法千奇百怪,谁能保证面对危险时,她自己能一个人轻松解决?

蔡萌芽是真的不想他麻烦别人,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秦澍阳麻烦的人十有八九是陈丽莎。

人家一个年轻女人,平时为他工作上的事当牛做马就算了,这大半夜的,还要叫起来继续被他奴役。

这么残忍的事,他做的出来,她可做不出来。

“真的不用了,我等会在路边随便拦辆车回去就行了。”蔡萌芽对自己一个人回去还是很自信的。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多坏人就正好被她碰到了。

秦澍阳指了指她的脚,这才是让他最担心的地方,“可是你的脚受伤了。”

受伤了,意味着两件事,一是行走不方便,二是遇到危险时,无法发挥自己身为刑侦队队长的身手。

他不说,蔡萌芽都差点忘记自己目前还是一名病号了,“那…那也不能大半夜的麻烦别人啊?”

蔡萌芽的意思很清楚,她宁愿自己忍受着行走的不方便等问题,也不愿意去麻烦别人。

每个人生活都不同意,只是所处的社会阶层不一样而已。

就假设他秦澍阳是个小员工,凌晨两点钟,美梦正进行时,突然被老板的电话惊醒,要求他去医院接一个人然后再送她回家,他会作何感想?

换位思考一下,他是不是觉得这通电话不应该打了?

见她如此热心的为他人着想,秦澍阳只好放弃自己的提议,“行吧,不过既然你不想麻烦别人送你回家,那就在医院住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蔡萌芽听的却如雷劈。

不想麻烦别人和她在医院住,这两者有因果有关系吗?或者说,有关系吗?

在蔡萌芽如雷劈的表情中,秦澍阳又继续轻描淡写的说道:“嗯,对,一般住院的病人身边不都应该有一个陪护的嘛?”

“可是我…”这回换蔡萌芽说可是了,可是人家陪护的,要么是父母,要么是男女朋友,要么是上下级,她们这算什么组合?

再说了,人家的陪护,是因为病人行动不方便,陪护在一旁帮忙。

可是她这个陪护,反倒比他这个病人行动还不方便,他确定要留一个比自己行动还受约束的人做他的陪护?

当然了,她说的这两点都不是她想要表达的重点。

她要表达的重点是,她从未在外面过过夜,也从未跟异性在一个房间里共睡过。

“是麻烦别人,还是在医院住,你自己选一个。”秦澍阳不勉强她,他给她两个选择。

是选择前者,还是选择后者,全都取决于她自己。

正当蔡萌芽想反问,我是留是走,干嘛要听你安排之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秦澍阳的那位医生朋友。

“你醒了啊?”他问了之前跟蔡萌芽一样的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就等于是废话一样,秦澍阳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半个身体靠在床头,不是醒来了是什么?

疼痛过后的秦澍阳,脸色很淡,也很白。

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多少次因为胃的毛病进医院了,也记不清他的这位好友接诊了自己多少次了。

他知道接下来他肯定又是要一顿点名批评,批评词大致包括,你怎么老是不听话,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是小小的挂水这么简单了。

你要是给他一个小时,他能说一个小时不带重词的。

“说吧,你是不是没事又不要命的喝酒了?”张超果然一副又要说道他的架势。

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朋友,他都必须再跟他不厌其烦的强调一遍,他的胃已经呈现严重糜烂了。如果他再不纠正他生活中的那些坏习惯,说句不好听的,他的胃病极大可能性会走向恶性。

到那时,不管是吊水,还是吃药,甚至于动手术,估计都于事无补了。

“没有。”秦澍阳当然不会承认。主要是他的问话有问题,他只是偶尔不得已喝了几杯酒,没有像他形容的那么夸张,没事不要命的喝。

还没有?没有他会好好的躺在这?

张超都懒得揭穿他了,反正忠告他每次都带到了,他真要不听,他也不能天天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着他听是不是?

况且据他了解,秦澍阳不想做的事,就算有人拿死逼迫他,他不想做还是不想做,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对了,弟妹,你今天晚上,不对,现在是凌晨了,今天凌晨到早上,可能就要委屈你睡在旁边的椅子上了。”

张超看了一眼蔡萌芽,他把劝说教导这个任务交给秦澍阳的女朋友。

如果她足够爱自己的男朋友,她应该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经常性的犯胃病进医院吧。

蔡萌芽眨了两下眼睛,她能听出来他这是在跟她讲话,可是,弟妹?这是什么鬼称呼?

“我等下叫护士给你再送一床被子来。”

张超见她腿崴了,也不方便,便很热心的替她将陪护椅子展开来了。

医院病床有限,张超给秦澍阳安排的是一个人住的病房不错,但是陪护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哦,谢谢。”蔡萌芽有些愣,她好像并没有说她要住下吧,他就这么擅自替自己做出决定了?

“那不打扰你们了,早点休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张超虽然很想跟蔡萌芽多聊聊她和秦澍阳之间的事,但今天这个点太晚了,她们需要休息,而他又有工作职责在身,所以还是等哪天合适的时候约出来吃个饭的时候再细聊吧。

“我有说我要住下来吗?”蔡萌芽无语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秦澍阳问道。

还有,他说话能不能不要带有歧义?什么叫做不打扰他们了?

他们又不是在约会,何来什么打扰不打扰?

秦澍阳隐隐的一笑,她是没说要住下来,但张超误认为她是他女朋友。

男朋友生病住院,女朋友留下来照顾,这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所以,这不怪张超问都没问,就替她安排住下来一事。

“不是,你笑什么?”蔡萌芽观察到了他的笑意。

这都生病住院了,他还心情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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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肯定涉及到了什么原因

元雪挠挠头,将自己想到的告诉他,“我之前听末末说过,说她曾发现过江欣彤的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原木生当然对江欣彤做过调查,只是根据调查结果显示,江欣彤除了是陈末末的主管身份之外,再无其他更多的联系。

她说到的这个秘密,会是什么秘密呢?

元雪继续挠挠头,很显然,原木生问的也正是她在疑惑的,“不知道,我没有细问,末末也没有细说,不过我猜测应该是跟她的工作有关。”

她的工作?原木生记得江欣彤的工作是财务部的一个主管,而陈末末是她手底下的一个会计助理。

无论是财务主管,还是会计助理,这两者都是跟账务跟钱打交道的。

根据元雪的意思,这陈末末难道是在平时工作中,发现自己主管在账务上做了什么手脚?

要不然就是江欣彤做了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被陈末末发现了?

还别说,经元雪这么一提醒,原木生突然记起一个细节。

根据资料显示,江欣彤名下有一辆奔驰车,有两套房子,其中有一套是一个小别墅公寓,在外售价一百多万。除此之外,她的小孩听说还就读在市里唯一的一所贵族学校。

她家不是有钱人家,父母就是在老家开了一间简易的小杂铺。她的夫家条件就更差了,公公婆婆在家种田,一年收益不过一万块钱左右。他的老公在一家饭馆做厨师,一个月辛辛苦苦加班,撑死也就八九千到顶。

再来说她,她二十二岁毕业出来上班,第一份工作就是她现在做的工作。最初的时候,她跟陈末末一样,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助理。

这个职位的工资,在十二年前,估计也就一千五到二千块左右。

五年前,江欣彤升为公司财务部主管。按照五年前的市场行价,一个财务主管的工资顶多在五千。

就算在往后的几年中,她因为工作表现特别突出,中间调了薪,那最多能调到多少?八千一个月?一万一个月?

不管是多少,以她和她老公的经济实力,根本就买不起那么好的车子和房子,更别说让自己的小孩享受那么好的教学水平了?

“陈末末除了说到这个,有没有提及到江欣彤的其他事了?”

原木生在猜想,这江欣彤会不会是借着工作之便,贪污了公司的钱?要不然她一个财务主管,凭什么买的起那么好的车和房?

当然了,这只是他的猜想,事实是不是真的向他所猜想的那样,还需要去调查确认。

如果他的猜想正确,那陈末末肯定是不小心发现了她贪公司钱的事。

贪污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事要是被公司领导们知道,她丢掉工作无所谓,说不定还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且以后在整个行业都属于有污点的人了。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个秘密绝不能让除了陈末末之外的第二人知道。

至于陈末末,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方法,当然是让她如一滴水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蒸发咯。

这样一想的话,江欣彤还是有很大的作案动机的。

元雪摇摇头,她和末末很少谈论彼此工作上的事情。关于江欣彤这个人,她也很少听她讲起。

如果不是刚刚刻意想起江欣彤,她也不会记起末末曾经顺嘴提过一句,她发现了江欣彤的一个秘密。

“那陈末末最近有没有跟你抱怨过工作很累?”原木生开始将这个江欣彤列为陈末末案件的第二个嫌疑人。

有作案动机,出现过在案发现场,就凭这两点,她就符合作案的可能性了,

只是无论凶手是杨毅,还是江欣彤,还是住在同一栋楼的另三个可疑人,现在都有一个问题深深的困扰着他。那就是凶手到底是怎么转移走尸体的?

电梯里有监控,小区大门处有监控,一个一米六左右的人,就这么不见了,这可能吗?

如果杨毅当时在电梯拿的行李箱里,装的就是陈末末,为什么到了小区门口处,保安门外检查时,他的后备箱里根本没有放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他放哪里去了?还有,这个行李箱装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系列的疑惑,让原木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元雪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这个跟末末的失踪有关系吗?

“没有啊,她很少在我面前抱怨她工作上的事的,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题都是跟杨毅有关。”

“那最近她有提到杨毅什么事吗?”杨毅的嫌疑目前是最大的,其次是江欣彤。

说到这个,元雪却显得有话要说的样子了,“有,末末跟我提到,杨毅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找她找的非常频繁,对她的态度也比以前殷勤多了,就感觉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的意思是,杨毅以前对陈末末是爱答不理的态度,这段时间突然之间又跟她来往频繁和亲密了?”原木生试图跟她确认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我听末末说,这杨毅之前对她很冷淡,几乎不怎么搭理她的,后来却主动联系她吃饭,看电影,逛街什么的。这段时间,更是殷勤的经常送她回家。”

一个曾经很冷淡的人,突然之间转变态度,主动与其交好,这很奇怪不是吗?

所以,这其中肯定涉及到了什么原因,一个促使杨毅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呢?陈末末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父母都是在老家,她做的工作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助理。

杨毅如此改变态度,是因为在陈末末身上能得到什么好处,还是陈末末手上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应该不是前者,他也强调过了,陈末末就是一个普通女孩,长相一般,家境一般,工作也一般。

但也应该后者,因为如果她手上掌握了杨毅什么把柄,她就不会跟元雪表示自己对杨毅态度转变的疑惑呢?

那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那会是什么原因呢?原木生一时间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

元雪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又问道:“原木生,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杨毅有没有认识人中开奔驰的?红色奔驰。”

红色奔驰?原木生想也没想的就回道:“江欣彤开的不就是红色奔驰嘛?”

(464)私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原木生看她一脸陷入深思的样子,不由的感兴趣追问道。

元雪也不确定自己突然想起来的这个点,跟末末失踪的事有没有关系。

但这不是在讨论案子嘛,那有疑点的地方肯定都要挑出来讲一讲的。

“我上午找杨毅的时候,看他上了一辆奔驰车,后来又下来了。我叫他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他很紧张的朝奔驰车看了好几眼。所以我很好奇那个奔驰车主是谁?还有杨毅在紧张什么?”

“那你还记得那个车的车牌号吗?”

这个世界上,拥有红色奔驰车的人简直太多了,就比如很凑巧的是,江欣彤也拥有一辆。

元雪闭了闭眼,她不记得了。不过奔驰车的车身前有一处蹭掉了漆,她倒记得很清楚。

“不记得了。”

“那你在哪里看到那辆车的?”

原木生有些无力,没有车牌号的话,那就难查多了。

她说从杨毅认识人身上查起,可万一他认识的人中没有开红色奔驰的呢?那这条线索岂不是由此就断了?

“末末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原木生闻言,笑了,“这个简单,调取一下当时的监控视频不就知道车主是谁了嘛。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办。”

他还以为她是在别处看到奔驰车的,既然是地下停车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现在只要是正规的地下停车场,一般都会有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一看,车牌号,开车的人,到时候都一目了然了,根本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盲目的在茫茫人海中,搜查当日跟杨毅见面的人。

“对了,你说江欣彤也有一辆奔驰车,也是红色的,那你有她车子的照片吗?”

元雪觉得事情未免太巧合,那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她当时看到的车就是江欣彤的车呢?而杨毅当时见面的人就是江欣彤呢?

原木生翻了一下手机,递给她,“喏,这是当时车辆登记拍的照片,当时车子才买,很新,没有任何装饰品,只有一个临时车牌号。”

元雪失望的将手机还回来,正如原木生所说,车子很新,她根本无法判断她看到的车子是不是江欣彤的车子。

“怎么啦?你怀疑你当时看到的奔驰车是江欣彤的?”原木生疑惑的看着她。

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挺凑合的,所以他刚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杨毅和江欣彤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陈末末的死会不会是同时跟他们两个人都有关系?

换句话说,陈末末的失踪和出事,可能不是一个人作案的,而是两个人合谋的。这两个便是杨毅和江欣彤。

“只是排除一下这个可能性。”

元雪谈不上怀疑,只是事情太巧合,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看到的车子,就一定不是江欣彤的。

既然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何不排除一下呢?

不是她的车子就算了,万一她当时看到的车子就是她的了?这是不是说明了一些问题呢?

“你觉得这杨毅和江欣彤私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原木生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想很有可能是对的。

根据资料显示,江欣彤已经成家,并育有一个孩子。

不过她和老公现在感情并不好,因为某种原因,一直没离婚成。

那私底下,杨毅和江欣彤会不会是地下情人的关系呢?

毕竟江欣彤这个人他亲眼见过,虽然三十几岁,生过孩子了,但依然风韵犹存,很漂亮,很有气质。

而据他的调查,杨毅曾经跟他人袒露过,他喜欢偏成熟一点的女人。他过往的女朋友,也都是成熟稳当的那种。

因为陈末末发现了江欣彤的秘密,江欣彤为了自己的事业不受影响,所以生了要对陈末末动手的念头。

可是她一个人不方便动手,而且因为她和陈末末私底下没有联系,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动手机会。

正好她无意间听说了这陈末末喜欢杨毅,所以她故意让杨毅去接近陈末末身边,然后在对她动手的时候,与杨毅来个里应外合。

“不知道。”

对于不确定的事,元雪从来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态度。

她希望他们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那末末的失踪岂不是有可能是他们两个密谋过后的结果?

一个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领导上司,他们在一起合谋害死她,这种事搁在谁的身上,谁都受不了。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原木生真的不想再想这件案子了,再想下去他的脑子都要炸了。

而且他们叫的菜已经上来半天了,她再不吃,这些菜就该全部变成凉菜了。

元雪也不想再想了,天知道她等会回去后,还有几个设计稿要赶呢。

“嗯。”元雪听话般的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吃着在她看来没有味道的菜。

两人因为都开了车,又因为家位于相反位置,所以在门口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告别了。

元雪试着再给陈末末的手机打过去,如意料之中,那边还是提示关机。

颓废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元雪启动车子。

她准备开往的方向不是自己家,而是工作室。

现在时间还早,她这个点去赶一篇设计稿,说不定还来得及。

钥匙插在孔里,等了半天,也没成功启动。

这是倒霉事,都要轮番让她经历个遍吗?

元雪看了一眼油表,油表提示是有油的,所以问题是出在发动机上?

认命的叹了口气,元雪从驾驶座上跳下来。

她学着掀起车前盖,然后苦恼的看着黑漆漆的一排零件,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开车驾龄是五年了,但是说到车子问题,她连最基本的换轮胎都不知道怎么换,更别说其他问题了。

打电话求助人?只是她的手机上,貌似并没有留修理汽车相关的联系方式。

况且这么晚了,就是联系了人家,人家会舍弃自己休息时间,过来帮忙修车子吗?

再次叹了口气,元雪想着要不算了,把车留在这里,明天还叫人过来修吧。

“你怎么了?”原木生正要走,看到她停在这,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心过来询问了一句。

元雪没想到他还没走,更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刻,居然被他撞见了。

“车点不着火了。”元雪很是郁闷的看着自己的车,它也太不争气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宣布罢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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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放过此时可怜的他吧

原木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怎么说呢,人家毕竟是个姑娘是吧,更何况跟自己又认识,他总不能看见人家遇到困难,还当做没看见扭头就走吧。

“是吗?我来看看。”原木生将自己车平稳的停在一边,走过来替她查看。

他对车子的研究也不深,所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能帮的上忙最好。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各个位置的零件,原木生也看不出问题出在哪。

看来专业问题,还需专业人士来看。

“我让我朋友来帮你看吧?”

原木生有个开汽车修理厂的朋友,她车子什么问题,相信他朋友来看一眼就能轻松辨别出。

像他们这些门外汉,就是在这里研究到天亮,估计也解决不了问题。

“好。”元雪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她又没有这方面认识的朋友,原木生能帮她叫来人最好不过了。

原木生话只是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没有说,“不过,这么晚了,估计人家也休息了。这样吧,你先把车放在这里,我叫他明天一早就过来帮忙看,你看行不行?”

元雪在他没来之前就是这样计划的,听他这样说,她当然没有说不行的道理。

只是车子留在这,她等下应该怎么回家啊?

“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家。”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原木生在打完朋友电话后,转而向她问道。

看这情形,自己去工作室也不合适了。元雪报了自己家的地名。

现在她和父母住在一起,父母对她归晚的问题还是非常重视的。

这不六点的时候就问她回不回家吃晚饭,八点的时候就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刚过十点又问她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

她只好表示,她朋友出了点事,她在帮忙处理着,晚上会晚点回家,让他们不要担心。

元雪上了原木生的副驾驶,两个人聊末末的事,气氛还不算安静,大家也都有话说。

可是一旦不谈论案子的事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是出奇的安静。

最关键是,他们非常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元雪是想跟他说话的,但那日在原奶奶的生日会上,原木生分明是不喜欢她的。

她一个女孩子自尊心也是很强的,人家不喜欢她,她也不能腆着脸往上贴啊。

她自认为自己条件不差,平时身边也不缺追求者。

如果原木生真的不喜欢她,她也不会过多的勉强。毕竟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人,过多的勉强就变成纠缠了。

原木生之所以不说话,倒不是真的非常不喜欢她,非常讨厌她。

而是对于不熟以及不喜欢的人,他向来习惯保持沉默。

昨天回家后,“热心”的妈妈还是打来电话,问了关于她对元雪的感觉。

感觉?能有什么感觉?他想也没想就回复:“不喜欢,您老人家就不要瞎折腾了,另外奶奶那边的误会,我希望您帮我解释清楚。”

原木生喜欢的人是蔡萌芽,所以否管这后面出现什么元雪,林雪,张雪,哪怕全世界的雪都来了,他也不会喜欢的。

“不是,人家小雪真的很好,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原妈妈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元雪满意,她实在弄不懂原木生不喜欢的点在哪里。

他,眼睛一晃,都二十五六了。

前两年,他不谈恋爱,不交女朋友,他们考虑他年纪还小,好姑娘还多,他们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眼看着他在这方面始终不着急,而身边朋友不是忙乎着儿子结婚之事,就是忙乎着带孙子之事,他们觉得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继续这样坐视不管,说不定到了三十岁,原木生都还懒洋洋的说道:“交什么女朋友啊,我觉得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啊?

原木生很是不耐烦的没有跟妈妈讲太多,他讲的太多,妈妈只会问的太多。

况且自己的感情之事,他一向不喜欢跟人分享,哪怕是最亲近的亲人。

元雪家住在凤凰小城,开车慢的话大约半个小时才能抵达,开车快的话不过二十分钟。

按理说,这大晚上的,外面的行人和车辆也少,原木生应该能很快的将元雪送回家的。

只是这老天偏偏跟他作对似的,这一路开回去,遭遇了一路的红灯。

在经历了第五个红灯时,原木生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是警局那边有案子了?

趁着正好等红灯的空隙,他掏出了手机。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想昨天妈妈打电话问自己对元雪感觉的事,这会儿她的电话又来了。

怎么了这是?没玩没了了?他记得他昨天在电话已经讲的够清楚了,同样的话他讲两遍没关系,可是她听两遍不累吗?

原木生拿着电话,任它响了一会,如果妈妈再次是为了元雪又或者他感情之事,打来这个电话的,这个电话他不接也罢。

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他平时里当然不会随意拒接爸爸妈妈的电话,但是如果他们谈论的话题是自己不喜欢的话题,这个电话原谅他就不能接了。

电话在灭了几秒后,又重新响起,这次上面闪烁的,改换成爸爸的手机号码了。

这夫妻俩平时都习惯于早睡的,今天这么晚了还不睡,还集体的在这里骚扰他,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坐在一旁的元雪见他电话一直在响,他却一直不接,不免好奇的探过头问,“你不接吗?”

她不想多管闲事的,只是电话一直这么在响,她推断,打电话的人肯定是找他有什么急事。

而且不是她故意偷看,她貌似看到他电话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元叔叔和丁阿姨。

自己父母打电话给他,他都可以任性的不接吗?

原木生实在受不了父母这般骚扰了,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终于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喂?”

他心里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继续是为了元雪的事来找他,他二话不说,下一秒就直接挂断电话。

他们没玩没了是他们的事,请不要在这大晚上的时候拉上他。他还要赶着将元雪送回家,自己再重新按原路返回自己的家。这一来一回,他不到晚上十二点也不会舒服的睡上觉。

所以,求他们大发慈悲,放过此时可怜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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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不是说不喜欢没感觉吗

丁洁打了几个电话,可总算把自家儿子电话打通了,“喂,木生,你在哪?”

电话里的丁洁声音带着一丝着急,似乎不是为了他感情之事打来电话的。

意识到这一点,原木生也就将脸上不耐烦的神情放下了,“我在…”

他瞥了一眼周围的建筑物和路标,认出了这是轻水路,“我在轻水路,送朋友回家。”

原木生聪明的没有提及这个朋友是元雪,傻子才会主动的跟爸妈说,他此时是跟元雪在一起呢。

以他们的八卦程度,即使他解释他们是因为案子才聚在一起,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丁洁难得的没有多问是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年轻的还是年长的,而是急急的说道:“你赶紧来医院一趟吧,你奶奶病倒了。”

原木生手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哪个医院,我马上来!”

原来是奶奶生病了,他有点后悔刚刚差点拒接了爸妈的号码。

丁洁回了一个市一院,原木生没有多想的就调转了车头。

市一院是往西的方向,而他现在开往的方向是往东。

“不好意思,我奶奶生病了,我得去医院看她,你看你方不方便在路边打个车回去?”原木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糟透了,说好的送人家回去,送到一半将人从车上赶下,这事换做任何人,任何人都会不高兴吧。

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事出突然。

你说,奶奶生病了,他作为最疼爱的小孙子,不第一时间赶去看望,这多少说不过去是不是?

“原奶奶生病了?”元雪没有第一时间对他的提议做出回答,因为相对他后半句的话,元雪更关心的是前半句的话。

她昨晚见原奶奶的时候,她还身体好好的样子,怎么今天就生病了,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嗯。”原木生觉得她是不是关注错了重点了,还是他的话说的不够清楚,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那个,元雪,我要赶着去医院,所以可能没办法送你了,所以,你看…”

元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没有选择下车,而是对原木生恳求道:“我知道,但原奶奶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极好,她生病了,我理应也要去看看她。这样吧,我跟你一起?”

元雪没有其他私心,只是单纯的想要去看看原奶奶。她从小没有奶奶,原奶奶待她就跟亲奶奶一样。听到她生病的消息后,她当然不能无视一般的不去看望。

“”

原木生无语的看着她,她这是不嫌事大是不是?昨天她不打招呼的出现在奶奶的生日会上,众人就已经对他们的关系浮想联翩过了。

她这会儿再跟自己一起出现在医院,这让那些人误会的岂不是更厉害了?

是,因为奶奶在她小时候对她很好,她想要去表达一下关心之意,他很能理解,也表示很感谢。

但能不能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时间?

考虑到直接拒绝可能有点伤到人家姑娘的脸面,原木生委婉的说道:“不用了,今天太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听我妈的意思,应该也不是特别严重,你对奶奶的关心之意我一定帮你原封不动的带到。”

元雪无视他的话语,执意要去看原奶奶,“那怎么行呢?你帮我说和我去看意义可不一样。哎呀,别磨蹭了,赶紧开车吧。”

原木生真的被她搞的没办法了,人家坐在上面不走,他总不能运用武力赶她下车吧?

那是野蛮男人才会做的事,虽然他很想做,但是他终是狠不下那个心,拉不下那个脸面。

算了,还是赶紧先去看奶奶吧,至于其他事,还是留到后面再说吧。

车子一路跟飞一样,这会儿老天却又像很给力一样,一路给他的开的都是绿灯。

根据妈妈说的地方,原木生循着指示牌,一路坐电梯到了七楼。

原奶奶此时已经做过各项检查了,根据检查显示,奶奶没什么大事,只是吃坏了肚子。

用医生的话说,老年人的肠胃本就脆弱,再加上食物的不卫生,不健康,这才导致了她上吐下泻的状况。

现在他们已经给她及时挂了药水,相信经过消炎,她的状况很快就会好转,让他们家属不要过多的担心。

说是这样说,但该担心的还是要担心,毕竟原奶奶的年纪在这,又不是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

原奶奶的几个儿子儿媳已经逐渐散去,尤其是原木生的那个二婶,走的时候还不忘抱怨一句,“这个老太太,真能折腾。肠胃不好,就不要乱吃东西好啦,这样大晚上的把人都拉过来,很热闹是吗?”

丁洁和老公没有说太多,并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原奶奶。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呢?更何况老人呢?

二嫂讲话向来难听,她都懒的跟她辩解。

等了一会,眼见自家儿子来了,丁洁立刻从一旁的椅子上起了身,“木生,这里。”

丁洁没想到儿子来就来吧,身后还带着一个人,这人她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元雪。

不是说不喜欢没感觉吗?那怎么会一起出现在医院?

丁洁心里是有疑问的,不过时间还长,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就要问清楚。

“怎么样?奶奶怎么样了?是什么病?严不严重?”原木生踮着脚往病房内看了看,看的出来,原木生对原奶奶还是非常在乎和紧张的。

开玩笑,奶奶从小那么疼他,他要是不在乎,那他不就是没良心的人嘛!

“没事,就是吃坏了肚子,急性肠胃炎。”丁洁拍了拍他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那就好。”听到没什么大事,原木生也算是终于可以把心里那颗提着心放下了。

“我爸呢?”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哦,他去下面交住院费了,我顺便让他再打点开水来。”

原木生担心这些事爸爸做不好,便提议道:“那我下去看看爸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嗯,去吧。”见他还知道担心和关心自己的爸爸,丁洁也算是欣慰了。

因为工作的事,父子两个关系一直闹的很僵硬。每次见到面,冷冰冰的,就跟陌生人一样。

她天天都盼着这两人能放下面子,主动和好呢。这会儿看到原木生有所退步,她当然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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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原木生离开后,丁洁过来拉元雪的手,“小雪,你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

元雪知道丁洁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和原木生之所以会一起来,可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哦,我刚好有事找原木生,然后听说奶奶生病了,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丁洁没太在意的笑笑,“找我们木生什么事啊?”

元雪不便说太多,只是简单概括道:“一点私事。”

“是吗?”丁洁的眼神意味深长,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什么私事需要大晚上的还在一起?她是脑子转的没他们年轻人快,但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嗯,对了,奶奶怎么样了?我可以进去看她吗?”元雪故意转移话题。

丁洁很喜欢自己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愿意做她的儿媳妇。

可是原木生不喜欢她,就算她博得了原家所有人的喜欢又能怎样?

现在又不是旧时代,什么婚姻大事交由父母做主。

就算交由父母做主,这样没有感情存在的婚姻,也是形同虚设。

她宁愿不要,也不愿守着一个空盒子。

丁洁知道她是在刻意躲避自己的询问,没关系,来日方长,很多事也不急于一时。

“刚躺下,你进去吧。”丁洁轻声的扭开门,招呼着她进去。

“奶奶?”元雪小心翼翼的靠近床头。

原奶奶因为生病了,精神头很显然没昨天好。“小雪?你怎么来了?”

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没什么血色的手背上插着一个输液针。

元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怕自己动静太大,她做什么都是把声音放到最轻,包括说话,“哦,我刚好和原木生有事在一起,听说您生病了,我就顺道一起过来看看您了。您没事吧?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原奶奶和丁洁一样,是越看这个元雪越满意。

即使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原奶奶依然微笑着掩饰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木生呢?他去哪里了?”

元雪去握她的手,可能是挂水的原因吧,原奶奶的两只手都透着一点冰意。

她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温度,想着要不要往上提提。

现在的天夜里本来就凉,切不能再搞感冒了。

“他去找叔叔了,等会就过来。”

“哦哦,这么晚了,你还跟着跑一趟,奶奶都不好意思了。这样吧,等会木生来了,我就让他送你回家。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你们年轻人该休息就休息,第二天还要上班不是吗?”

原奶奶很想跟她多聊两句的,只是今天这个时间太晚了,她觉得还是哪天约个合适的机会再好好细聊吧。

“没事,奶奶,我习惯了晚睡,倒是您,您是病人,应该早点休息的。反正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出去了,您休息吧。”

元雪考虑到时间太晚,原奶奶又是病人,所以不便打扰太久。

原奶奶估计确实是折腾的累了,她笑着点头,“行,那改天有时间上奶奶家吃饭哈。”

元雪还是非常怀念原奶奶的手艺的,记忆中,她有好多次赖在原家蹭饭,每天小肚子都吃的圆滚滚的。

就拿最基本的蛋炒饭来说,她每次都要吃两碗,吃到原家长辈都直呼这个丫头养不起。

从病房里出来后,丁洁拉着元雪的手又东问西问了一些问题。

好在原木生很快就回来,而自己也总算能从丁阿姨手里溜出来喘口轻松的气了。

大家喜欢她,她很感激,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热情?

“木生,这里有你爸和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你送小雪回家吧?”

丁洁不看时间还好,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她赶紧催促着原木生带元雪回去休息去。

现在原奶奶已经确定没事了,留太多人在这里也没用。

“你们身体不好,你们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陪护。”原木生拒绝了妈妈的话。

这医院陪护可不是什么轻巧事,他们留下来他们准备晚上睡哪里?地上?椅子上?还是沙发上?

算了吧,别奶奶没什么事,他们陪护倒陪出了事。

“你明天还要上班,怎么能让你陪护呢?别闹了,赶紧送人家小雪回去吧。”

丁洁根本不赞同他的提议,她推搡着他们两人往楼梯口处走去。

早知道没什么大事,她就不打电话把孩子叫过来了。

这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了,晚上这么晚还要来医院奔波,她怎么忍心还留他下来陪护啊?

“是啊,你送小雪回家吧,这里有我和你妈,不会有什么事的。”向来话少的原爸爸也在一旁帮着丁洁说道。

医生说了,就是一个急性肠胃炎,吊点水就好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出院。

他们在这里陪着老太太,省的明天一早还要特意赶过来。

再说了,人家小雪不还在这里吗?

他留下来,小雪怎么办?他带来的人,他不负责送回去啊?

原木生几乎是被妈妈用蛮力推进电梯里的,眼见爸妈都这么不需要他,他也懒的跟他们拉扯了。

毕竟深夜的医院,病人们都需要安静的休息。

“那行,你和爸注意身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原木生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就带着元雪坐着电梯下楼。

刚出电梯,他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止是熟悉啊,简直是镌刻在心。

蔡萌芽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他没急着上前打招呼,而是将视线默默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

等等,这个男人好熟悉,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而且他的记忆告诉她,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见过的。

他皱着眉头,奋力的回想。

有句话叫做,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他努力的回想之下,他对这个男人的星许印象总算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他记得这个男人曾经去警局找过蔡萌芽,当时宋银银看过他还直犯花痴。

所以,他和蔡萌芽到底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还是好朋友?更或者是男女朋友?

不对,应该不是男女朋友,如果是的话,蔡萌芽为什么不在他们面前承认她已有男朋友一事?

还有,为什么他只出现过在警局一次?正常男朋友,不应该应该每天都要接下班的女朋友吗?

另外,如果她是在谈恋爱,不可能连最起码的恋爱电话和恋爱短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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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其他女人都是陪衬

可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靠的为何那般亲近?

从他的角度看,蔡萌芽几乎有一半的身子都靠在男人身上了。

蔡萌芽平时会跟异性靠的这么近吗?原木生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不会。

至少在他的观察之下,她从不跟异性有身体上的接触,包括他们下属也是一样。

察觉到他脚步停下来的元雪,不解的顺着原木生的目光看过去。

他在看什么?那个方向有个小护士,还有一对男女,所以他是在看小护士,还是看那对男女?

小护士年纪蛮轻的,看上去跟他们一般大小。

至于那对男女,年纪可能要比他们长几岁,样子嘛,男的俊,女的美。

“怎么了?”看了半天,也分不清他看的到底是谁,元雪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听丁阿姨说过原木生是单身,可是她貌似忘记问了,他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那个小护士,会不会是原木生喜欢的女人呢?

又或者那对男女中的女人是原木生喜欢的女人,他因为看见喜欢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震惊的立在原地走不动了?

“没事。”原木生努力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对了,我去上个厕所,你去停车场等我吧。”

他不想让元雪看出他有什么,喜欢蔡萌芽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元雪听到他这样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他之所以支走她,想必也是不想让她看到什么。

可是他越这样,她就越好奇。

“好。”她嘴上故意答应着,实则心里已经做好等下偷窥的准备了。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她假装是去停车场,但走到门口处,她就找了一个隐蔽处躲了起来。

而那边,如她猜想的那样,原木生并没有去上厕所,而是眼睛一直牢牢的盯着

女护士已经走开了,那个位置和方向只剩下先前她看到的那对男女了。

所以,原木生停下脚步,并谎称上厕所,将她支开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对男女?那个女人真的是他喜欢的人?

答案究竟是怎样的,她不知道,她只能像个狗仔队一样蹲在外面,静观其变。

原木生视线一直黏在蔡萌芽身上,没移开。

因为蔡萌芽,这世上所有的人和景都变成了苍白的背景墙。

他见蔡萌芽和男人一起进了一间房间,那房间上面挂了一个牌子,叫做内科门诊。

现在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蔡萌芽和男人出现在医院是看病?

刚才看蔡萌芽走路有点不利索,正因为这样,她才有一小半的身体靠在男人身上,所以她是脚还是腿受伤了吗?

还有,如果她是受伤了,她是怎么受伤的呢?

今天白天上班时,他看她还不是好好的。

是在办案子时受伤的?不应该啊,她身手向来敏捷,这次案子对应的几个嫌疑人都是普通的服务员,厨师,她被他们伤到的可能性不大。

在疑惑中,他已经跟着靠近了那间房间。

房间门是敞开的,里面说话声他依稀能听见。

“先拍个片子,确定一下有没有骨折,再看看韧带有没有损失。”

他听到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说道,随后又有另一道陌生男声在后面应道,“好。”

他推断,前面说话的人应该是医生,后面说话的人则是那个陪在蔡萌芽身边的男人。

而且根据前一个男人说的话,骨折,韧带,他再次推断,蔡萌芽确实是受伤了,受的是脚伤。

这也合理的解释了,他刚才看到的画面--蔡萌芽颠簸着脚,身体有些歪向男人。

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男人与蔡萌芽到底是什么关系?

蔡萌芽就算真的是脚受伤了,她可以打电话给她的好朋友啊,也可以打电话给宋银银,或者施洁啊,再不济就是身为下属的他和元初,为什么她会让这个男人送她来医院呢?

不是足够亲密良好的关系,应该也不会大半夜的跑过来送对方来医院吧?

哎,都怪他上次掉以轻心,没有对这个男人做一番仔细而又详细的调查。

如果调查了,也不至于现在看到他和蔡萌芽在一起,如此内心大乱。

还有,他也真是没有出息,喜欢一个人就大声说出来啊。天天像个小姑娘,藏啊捏的,蔡萌芽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

既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就有权接受其他人的喜欢和追求不是吗?

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原木生没注意听了。

再后来男人出来了,原木生因为陷在自己的神思中,等想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来不及了,原木生便索性大胆的向着男人的目光迎过去。

如他之前看过的一样,这个男人长的非常好看,好看是其次,真正吸引人目光的是他浑身散发的那种气质,是平庸的他比不上的。

但即使是这样,原木生也不觉得自己有输于对方哪里。

论长相气质,他是略逊于对方一点,但是喜欢一个人,又不是按外貌还有气质来判断输赢的。

这个男人喜欢蔡萌芽吗?有多喜欢?有他喜欢的这般真心吗?为了蔡萌芽,他可以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可以吗?

因为蔡萌芽,其他任何女人到了他眼里,都是陪衬,请问他同样是吗?

“原木生?”秦澍阳的视线在原木生脸上仅是停了一秒,就迅速认出了他是谁。

明明在生意场上,他记不得很多人的脸,搞的那些人握着他的手,说我是某某公司的某某某,他都会茫然好一阵。

可是只要是跟蔡萌芽相关的人和物,他总能在第一时间清晰而又迅速的记起。

原木生很意外的看着男人,他和这个男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那仅有的一次见面中,他也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名字。

所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而且是没有丝毫犹豫,就迅速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种熟稔,就跟认识了好久的友人,突然在街上碰到一样。

“我们认识吗?”原木生继续迎着他的目光,他很肯定,他的记忆没有发生错误。

那会不会是蔡萌芽告诉他的呢?因为关系亲密,蔡萌芽拿着他们几人的照片介绍给男人认识,说这是她的几个下属。男人记性特别好,虽然只是简单的介绍,但对他们每个人都一一很好的记住了。

(469)你们是什么一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是情敌关系,你说我们认不认识?

秦澍阳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这一句。

但这只是在心里,嘴上他没有明说太多,“我认识原警官,但原警官可能不认识我。”

这种情况不仅仅发生在他身上,同样的也发生在唐杰,元初,还有宋银银身上。

他清楚的认识他们每一个人,更是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情况,但估计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不过没关系,他们会知道他是谁的,现在不知道,只是时间问题。

原木生一颗心渐渐往下沉,他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是做警察的,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存在真是蔡萌芽告诉他的?

“是吗?请问这位先生,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原木生努力忽视掉心里生出的异样感。

就算是蔡萌芽说的,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不是吗?

说不定是因为他平时表现特别突出,或者给了她很不一样的感觉,她这才在别人面前很刻意的提到了呢。

秦澍阳勾唇一笑,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笑了,可秦澍阳的笑却让周边的万物跟失去了颜色一样,“因为我是蔡萌芽的男朋友。”

面对情敌,秦澍阳可不会跟他好话太多。

虽然他知道,这个原警官别看只是蔡萌芽的一个普通下属,但是人家的家世可不简单。

除去家世,他个人的外在条件也不差,鬼知道蔡萌芽那个女人会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原木生一颗心起初只是往下沉,这会儿听到男人的话,更是直接跌到了谷底。

他有做过这方面的猜想的,只是当事实真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心疼痛的剧烈,他甚至不可置信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真的是男朋友?蔡萌芽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谈恋爱了?

他不死心的向面前的男人确认道:“你真是她男朋友?”

按理说,欣赏到情敌脸上痛苦的表情,秦澍阳应该很开心的。

可事实并不是,因为原木生的表情,他自己曾经也露出无数次。

每一次蔡萌芽拒绝他,讨厌他,说不喜欢他,不想看到他时,他常常也会露出这副类似于痛苦的表情。

“当然。”面对他的询问,秦澍阳有了片刻的失神。

他是蔡萌芽的男朋友吗?呵呵,他不是。

奋斗了五年,却依然没坐到某人男朋友的位置,很失败是不是?他也这样觉得。

可他没什么还要这么说呢?原因无在乎是宣告一下自己的主权,打消一下原木生那颗喜欢蔡萌芽的心。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原木生真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事实带给他的震撼感。

他一直以为蔡萌芽是没有男朋友的,虽然他一直没鼓足勇气去告白,但他心里一直想着,只要她一天没男朋友,他就有一天的希望。

可是现在有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自称是他男朋友,他感觉他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他和蔡萌芽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过他这么想知道,秦澍阳不介意编点谎话骗骗他,“很早了,五年前吧。”

他从五年前就开始追求蔡萌芽了,如果当时她没有拒绝。时至今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是五年了。

所以,他这样的回答,听起来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原木生接受的打击是一个接一个,蔡萌芽不仅有个男朋友,而且她跟他男朋友在一起都五年了。

五年前,自己才初入大学,对感情之事尚且还很懵懂。

可他喜欢的人,却已经跟另外一个男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既然你跟我们队长在一起这么久了,可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她提过你,也从来没怎么见到过你?”

原木生虽然心里很难过,但对于男人的话,他也是持一定质疑态度的。

他说他是蔡萌芽的男朋友,这一事实并没得到任何人的证实不是吗?那他怎么判断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澍阳是什么人,是在商场上各种运筹帷幄的人,编点谎话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因为萌芽向来低调,她不想她的恋情被太多人知道,更不想成为大家背后议论的对象。”

以秦澍阳对蔡萌芽的了解,她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嘛。

不喜欢谈论感情一事,感觉那就是一个被诅咒了的禁忌一样。

原木生还想再问,眼前的男人阻止般的扬了扬手中的纸张,“不好意思,萌芽脚崴了,我得赶紧得去前面交费。”

男人唤蔡萌芽名字,唤的是那般亲密与自然,原木生心里的难过感又加了一分。

“好,你请便。”听到他要去交费,原木生当然不好继续拉着他询问。

在原地傻傻站了一会,原木生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当面就这个事好好的问一问蔡萌芽。

这个男人是讲的很清楚了,之前他也确实和蔡萌芽很亲密的站在一起,但是不亲耳听到蔡萌芽承认,他始终无法做到完全死心。况且,死心又谈何容易?

脚僵硬的在地上挪了两步,临近门口的时候,他最后还是退缩了下来。

万一是真的呢?他该如何在蔡萌芽面前,坦然的接受这一事实呢?

他能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祝福她和另一个男人幸福吗?

额,他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他发现太难太难。

光是问这件事,就需要耗尽他满腔的勇气了,他哪还有余力再去硬挤出笑容,去言不由衷的祝福她和别人幸福呢?

正犹豫中,房间内却有人在他之前出来了。

他以为是蔡萌芽,为此还深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做好跟她说话的准备。

结果定睛一看,对方穿着白大褂,很显然是医院里的医生,估计也是之前替蔡萌芽看病的那个医生。

瞧见他站在门口,医生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

因为是晚上,医院工作人员都很少,张超以为这是哪个来看病的病人家属。因为找不到就诊地方,所以站在门口,想进也不敢进。

正因为这样,作为为数不多的夜班急诊医生,他当然需要主动询问咯。

原木生舔了舔自己因紧张而发干的嘴巴,他拉着医生,走到一边,指了指房间内问道:“医生,我能问一下,你里面是不是有个病人叫蔡萌芽?”

蔡萌芽?张超愣了愣,这个名字不陌生,因为一分钟前他给这个名字的主人开过就诊单,但是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打听秦澍阳女朋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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